《如何为汉武帝强国富民》 第1页 [穿越重生] 《如何为汉武帝强国富民》作者:豆角开花【完结+番外】 文案: 已然成为大汉一代女将,又为大汉首富的大汉公主刘挽,正可谓风光无限,世人推崇。 有人问起刘挽贵为公主,为何不像姐妹们一样安于宫中,享于荣华,反而选择披甲上阵,风餐露宿,与敌死战?生为汉武帝刘彻二女的她,生来就得到荣华富贵,为何依然选择一条艰辛而血腥的路? 刘挽答:「匈奴不灭,大汉何兴?国不能富,民何以安?身为大汉公主,既食百姓贡养,自当报于民,报于父,才是真正的大汉公主。」 此话落下,皆贊公主大义! 实际上,刘挽真实的答案是:一切都只是为了苟命! 后世谁人不知汉武帝雄才伟略,是为一代开拓之君,却也是一个薄情寡义到极致的帝王。 在汉武帝心中,天下江山最重,谁若威胁他的江山,一个不留。 亲生女儿怎么了?亲生儿子汉武帝都杀得,何况是女儿? 自打出生知晓自己是汉武帝第二女,母亲是卫子夫,刘挽已经坚定目标,她要立起来,为了活着! 註:1、非歷史向,属平行时空。 2、夹带私货很多,好书千千万,不合该弃,千万别勉强。 内容标籤: 穿越时空基建 正剧 群像 搜索关键词:主角:刘挽,汉武帝 ┃ 配角:卫子夫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论如何在汉武帝一朝寿终安寝 立意:自强自立才能为自己开闢新天地 vip强推奖章 后世皆知,汉武帝一朝无一人不苦。穿越成为刘彻二女的刘挽为了能够寿终安寝,苦读书,勤练武,生财有道,上阵杀敌,坚定不移的成为刘彻党。父女利益一致,涉及江山稳固,刘彻还能杀她? 本文剧情紧凑,人物鲜活,以寿终安寝为目标的女主,不仅在那样一个时代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同时也让更多的人绽放属于他们的光芒。 (作品上过vip强推榜将获得此奖章) 第1章 初生 层层叠叠的楼阁宫殿中,一处宫殿人来人往,神色有些着急,尤其显得急促而慌乱。 「快,快些,快些!」身着黑色红边曲裾的男人尖着嗓子催促着,只为催促端着各式样物的宫女们都快些,走快些,切不可误了大事。 一身红衣,着黑色外袍,头戴玉冠的青年男子大步流星迈步行至,身后跟着一身铠甲的青年。周遭的人们见着玉冠男子纷纷跪下,「陛下!」 这一位玉冠男子正是大汉天子刘彻。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恰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然眼前的帝王却透着几分沉着稳重,抬手于腰侧问:「如何?」 「稳婆已经在里面候着了。夫人是第二胎,应该传出喜讯。」跪在地上的内侍连忙答话,刘彻往前迈了一步,吐一口气捏了捏手指。 宫人们都知道,刘彻贵为大汉天子,登基数年,膝下无子,里面的卫子夫卫夫人三年前为刘彻诞下一女,让刘彻稍松一口气,如今卫夫人有孕生产在即,人人都盼着卫子夫能一举得男,以令大汉基业后继有人。 「好生看护。」刘彻叮嘱一声,挥挥手让内侍和宫女们都下去。 内侍不敢怠慢,应着一声退去。 此时,一个内侍又缓缓行来,「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话音落下,刘彻稍稍一顿,随后又道:「告诉皇后,卫夫人生产,无暇招待,让她回去歇着吧。」 内侍一愣,却不敢吱声,唯有乖乖的应着一声是,退了出去。 刘彻拧紧眉头望着前方,心中何尝不想知道,卫子夫此胎是男是女。 好在,没有让刘彻等得太久,一个时辰后,随着宫殿内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刘彻喜得同身后的人对视一眼,那位青年立刻道:「恭喜陛下。」 「同喜,你又当舅舅了。」刘彻如是道。在他身边的正是卫子夫的弟弟卫青,此时尚透着几分稚嫩的青年听着刘彻所言,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刘彻踟蹰眺望前方,等着宫殿内的人出门告诉他,卫子夫为他生下的是男孩或是女孩。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卫夫人诞下一位皇女。母女平安。」纵然满宫的人都心知肚明,无子的刘彻盼着卫子夫能够生下儿子,得知是女儿必然有些失望。于宫人们而言,皇家添嗣,无论如何都是喜事,断没有不道贺的道理。 前来报喜的是一位长得略讨喜的内侍,话说完已经低下了头。 刘彻目光一敛,下一刻已经扬声道:「好,赏!」 一个赏字落下,一干宫人们都跟着一起道贺。 刘彻于此时大步流星走入宫殿,卫青乖觉的停下脚步,刘彻注意到,回头扫过他一眼道:「都是自家人,不必管那诸多规矩。子夫辛苦,你当弟弟不想亲眼看看子夫安好与否?还有你那刚出生的外甥女。」 「微臣自是想。」卫青如实答来,刘彻招手道:「随朕来。」 卫青应着是,随刘彻入内。随着步入宫殿,一阵阵血腥味迎面扑鼻而来,宫人们纷纷避退见礼。 婴儿的哭声很是响亮,抱着婴儿的妇人正努力哄着孩子,但见刘彻进来,连忙跪下。 刘彻听着孩子的声音微微一愣,他记得上回长女出生都没怎么哭。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页 「抱过来。」刘彻想了想,有些不太放心,立刻唤妇人将孩子抱过来,妇人不敢怠慢,饶是怀里的孩子依然啼哭不止,也将人抱到刘彻面前。 可怜的刘挽英年早逝,再睁眼竟然看到一片古香古色的场景,对,她眼睛看不太清楚,总能朦胧的瞧见并不同于上辈子她所见的建筑,以及离她很近的人身上穿的衣裳完全都是她所见到的古风服饰。 啊啊啊!刘挽即明了自己投生到了万恶的封建社会,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哪怕身边的人唤着她皇女,她依然是女儿身,可那又怎么样?生于封建王朝,莫不是以为作为皇女,皇帝的女儿就很好? 封建时代的压迫不会有人觉得女人能比男人少受些吧? 皇女怎么了?生在皇家没准更惨。 因此,刘挽毫无压力的哭了!但凡没有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没有经歷过男/女平等,她都不会意识到封建王朝压迫有多可怕!所以,到底为什么让她投生这儿?在投胎的时候为什么她没有喝孟婆汤?把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 越想刘挽越觉得自己略惨,想像以后的苦难生活,知道太多什么的,见识太广,再被困在方寸之间,想想都觉得可怕! 哭啊哭,刘挽只当听不见身边的人怎么哄,怎么晃,她就要哭! 嗯,当听到一阵男声传来时,身边的人都唤着陛下,好像,应该,是她这辈子的爹来了! 难受必须得哭。然而她要哭死吗?但凡她要是不想哭死,了结这辈子,她是不是也该为自己未来的生活做些谋划? 皇帝,皇帝此类生物,正所谓是男人中的极品,额,不要指望他有多少感情,但凡过于重情,或许极有可能是昏君!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所爱的人,管你什么家国天下!反之,理智的皇帝可以称之为薄情寡义,换而言之,他只重江山,只要是能利于江山,别管谁,该杀既杀!此类皇帝的代表人物,纵观华夏五千年歷史里,汉武帝刘彻必是佼佼者。 不过,应该,可能,她碰不上! 但是,刘挽难道不需要奉承奉承此生的皇帝爹? 大/腿抱好了,将来事半功倍。她所求不多,无非能好好活着,寿终安寝足矣。 没有人想死,上辈子她不想,纵然投生在封建社会,她为自己默哀,并不代表她捨得死! 因而,当刘挽瞧见一个高拔的身影时,饶是看不清脸,也并不妨碍刘挽停止哭泣,同时沖人一笑! 落在刘彻的眼里,刚出生的二女儿哭得响亮,许久没有停止,他怕有人动了手脚,因而想要亲自查看一番。当宫人抱着孩子在他面前时,原本哭得凶的孩子竟然沖他笑了! 哎哟,刘彻很是惊奇。算不得第一次当父亲的刘彻回想长女出生时的场景,除了吃就是睡,哭是很少哭的,宫人们都称赞长女好养活。要说笑,哪怕已经会说话的长女每每见着他都只是乖巧的躲在宫人或者卫子夫的身后,一脸的畏惧,何时沖他笑得灿烂了? 眼前的二女却不一样,哪怕他们是第一回见面,方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在看到他后都笑了! 「皇女,皇女笑了,二皇女笑了!」别说刘彻看傻眼了,抱着刘挽的宫人何尝不惊诧无比。 刚出生的婴儿,除了哭就是睡,哪有会笑的。她也算接生过不少的孩子了,第一回见着刚出生的孩子会笑的。尤其原本孩子哭得凶,转眼间却笑了! 如果说刘彻原以为自己看错了,听到宫人的话定睛再一看,刘挽再一次笑了,这回刘彻很是确定,他这女儿当真笑了! 「二皇女是亲近陛下。」宫人第一回见到如此情形,无二话,立刻顺势拍马屁。二皇女颇有灵性呢,刚出生已然长晓在她面前的人是她的父亲,天下之主。宫人心中颇是惊奇。 刘彻瞅着刘挽,哪怕歷来刘彻都知道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面对他这个皇帝,瞅着他似乎能够给他们带来荣华富贵,自有无数人巴结着他。 可是,刚出生的孩子能懂什么? 想到方才哭嚎不停的孩子在见到他时一笑,刘彻心下一软。孩子,果然是他的孩子,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给朕抱抱。」刘彻伸出手,宫人岂敢怠慢,连忙将刘挽放到刘彻怀里,刘彻调整了姿式,将刘挽抱得离他近一些,更近一些。 刘挽心下稍松,不错不错,自家皇帝爹瞧着不像六亲不认的样儿,她须得趁年纪小,没有人觉得她心思深的时候,和自家皇帝爹稍稍笼络笼络父女感情。别管自家皇帝爹最终有情无情,至少能够顾念她几分,有事挡一挡,让她能够多争得几分自由总是好事。 思及此,刘挽握紧小拳头,看不清人脸,也得对着上方再次露出笑容。 「你知道我是你的父亲?」刘彻再见刘挽笑容,不禁莞尔,原本因为刘挽是女儿而生出的淡淡失落也被充散。女儿好,女儿贴心,他和卫子夫都年轻,能有两个女儿,定能生下他需要的儿子。如今,他其实算不是很需要儿子。 思及此,刘彻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稍纵即逝。 刘挽发不出声音,视线也有些模煳,但并不妨碍她确认某位父亲。不会说话的人,只管笑就是。 「卫青,过来瞧瞧你的外甥女,瞧着她是不是会笑?」刘彻高兴之余,不忘招唿身后的卫青上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页 然而本来笑着的刘挽闻刘彻所言,明显一愣,笑容亦敛去。她是听着卫青的名字有些拿不准,不确定此卫青是否是她所知晓的那一位卫青。 拿不准的刘挽睁大了眼睛想看清那慢慢向她靠近的一团黑影,末了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又不知道汉武帝时期的卫青长的什么模样,纵然看清眼前的卫青是何模样,难道就能确定他是不是那个大将军卫青? 刘彻不知刘挽的纠结,他只知道,本来满脸笑容的二女儿在卫青靠近她时立刻敛去笑容,哪里有方才亲近人的模样。他这刚出生的女儿颇与他亲近? 【作者有话说】 原预收《驸马不可参政》,作者实在摸不出来,所以改成《如何为汉武帝富国强民》,在此向之前预收的小可爱表示歉意。 註:1、非传统文,作者文笔一般,虽然一直写也不确定有没有进步,接受无能者点叉! 2、汉武帝刘彻是个复杂的人,千人心中有一千个汉武帝,作者写出的心中的那个,所以文中带有一定的主观性,望周知。 3.订阅须谨慎,作者写文大家看文都图开心,切莫强求。别订完喊作者退钱。大家麻烦作者也麻烦。作者虽然为钱创作,但从不强人所难,更不抢钱,别让彼此不愉快,谢谢 第2章 晴天一惊雷 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刘彻心里头生出一种难言的感觉。 「陛下,二皇女想是喜于陛下,并不喜于微臣。」卫青没能瞧见刘挽的笑脸,无奈又透着几分羡慕的奉承着,越发让刘彻坚定自己方才的想法没有错。 在他面前的卫青不是外人,是他怀中二女的亲舅舅,想想长女对卫青的亲近,远在他这个父亲之上,刘彻没少吃醋。然而有些话心里有数可以,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此时抱着怀里的二女儿,刘彻扬眉吐气了! 「看看子夫去。」高兴的刘彻赶紧招唿卫青随他一道入内,瞧瞧刚刚生产完的卫子夫。 一旁的宫女见状想从刘彻怀里抱走刘挽,刘彻却避开道:「不必。」 宫人一愣,刘彻已然抱着刘挽走向殿内,宫人们明白了,刚出生的二皇女颇得圣宠呢! 「子夫如何?」刘彻行入殿内,血腥味并未散去,宫人们已经收拾得差不多。 「夫人已经醒了。」宫人们乖乖回答。卫子夫自诞下刘彻长女后,她被封为夫人。按汉宫的规矩,中宫为皇后,其余女子皆为夫人。卫子夫是宫中唯一的夫人。作为皇帝的长女,卫子夫所生的孩子得封为卫长公主,颇得圣宠。不过余光瞧见刘彻怀里的婴儿,宫人甚为惊讶,刘彻并非和善的帝王,想卫长公主出生至今极少能得刘彻抱在怀里。刚出生的二皇女甚得君心。 能在宫中活下来的人谁能没点眼力劲儿,刘彻贵为帝王,他的一举一动无不引人侧目。 「陛下。」此时的床榻上一位螓首蛾眉,温婉而目光坚定的女子撑起身子欲同刘彻见礼,刘彻一个箭步上前,先一步拦下道:「子夫辛苦了,无须多礼,好生歇息!」 眼前的女子正是卫子夫,对刘彻而言,眼前的卫子夫是他一眼看中的女子,又为他生下一双女儿,温柔如水的她,无一处不合他的心意。 卫子夫没有再挣扎起身,依然道谢道:「谢陛下。」 刘彻已然一个跨步上前,坐在卫子夫的榻前,卫子夫自然不会忽视刘彻怀里的孩子,刘彻笑着将孩子放在卫子夫的面前,「瞧瞧我们的孩子。」 卫子夫脆声乖巧的应下,低头瞧着不哭不闹,很是乖巧的孩子,不禁露出笑容。 「孩子真乖。」卫子夫不是第一回生孩子,如今在身边不哭也不闹的孩子叫她看在眼里,心都不由自主的化了。 虽然她比谁都更希望生下的是男孩,可生了女儿也没什么不好! 伸出手指轻轻的碰触刘挽,卫子夫的心情愈好! 「确实乖巧。」刘彻想到刚刚在他怀里笑得甜美的孩子,心情可见的好。 不过,这会儿孩子怎么不笑了呢? 刘挽还能笑得出来吗? 如果说听到卫青的名字让刘挽觉得或许不过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而已,未必见得就会是世人称大汉帝国双璧之一的卫青。结果下一刻她听到子夫一唤,刘挽整个人已然傻掉。 不是,老天跟她开那么大玩笑的吗? 卫子夫是她这辈子的娘,卫青是她舅舅,那她爹是谁还用猜? 刘挽心里苦! 生在封建社会已然可怜,偏又生在皇家,谁知有没有和亲之事,如今她又得知这辈子的爹是刘彻,大名鼎鼎的汉武帝刘彻! 对,没错,汉武帝此人,一代雄主也。雄才伟略,开疆闢土,击溃匈奴,华夏人们以大汉的汉字命名-汉人,是多少人共同的归属,究其原由,汉武帝厥功至伟。 作为一个帝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确立儒学在华夏史上绝对的统治地位,为此后华夏两千年的统治思想奠定基础,哪怕此后世人皆倍受儒家压迫,然也正是说明汉武帝的高瞻远瞩,毕竟若非统治思想符合一代一代帝王的追求,谁会一直用? 三纲五常到最后变了样,并非汉武帝可控的。毕竟纵然是提出三纲五常的董仲舒怕是看到后世所谓的三纲五常怕是也要认不出来。确定那是他提出来的?不是有人把屎盆子扣到他头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页 嗯,扯得远了! 不错,汉武帝之功无人不称赞之,可汉武帝之过何尝不引人侧目,在汉武帝的治下,无一人不苦! 什么叫无一人不苦! 意思是在他治下的国家,任何一个阶级的人都苦!没有人的日子是好过的! 所以,刘挽自问碰上那么一个爹,她以后的日子能好过吗? 况且,最重要的一点难道不是,她记得没有错的话?卫氏一脉在巫蛊之祸中无一倖免,独留一个太子刘据刚出生的孙子活下来而已! 换句话来说,她是皇女不假,因为她爹是刘彻,她娘是卫子夫,在将来她会死在亲爹的手里!卫氏三女一子,皆亡! 此刻的刘挽欲哭无泪。 偏她的心情无人能体会,刘彻宽慰了卫子夫好半响,随后有人来报,太皇太后同皇太后知卫夫人有功,皆有赏赐。 毕竟刘彻年轻,作为宫中第二个皇女,皇室血脉,谁敢说出半句嫌弃的话纯属活得不耐烦。 赏赐来了也不过是表明态度而已。 「皇后处没有动静?」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刘彻冒出此话。 刘挽本来为自己默哀着,结果听到刘彻此言,不禁瞪圆了眼睛。男人啊男人,瞧瞧这就是作为帝王的男人。怎么着,你纳小妾生了孩子,人正牌夫人没有赏赐亦是过错? 呸!惨无人道的压迫,万恶的大男人主义! 别管刘挽心里怎么腹诽,反正她又说不出话,况且,她刚出生,体力毕竟有限,已然醒来许久的刘挽,在吐槽中沉沉睡了过去! 她所不知,在那一处皇后的宫殿内,皇后陈氏坐着发呆,在她的身旁有一人正苦口婆心相劝,「殿下,万幸那卫夫人生的又是女儿,殿下只要想方设法拢了陛下的心,未必不能早她一步生下皇子。」 「同样的话你劝了我多少年了?若是我能生,我又怎么会等到今天。我吃了多少年的苦药,受了多少年的罪,从来盼的都是能够生下陛下的孩子。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卫子夫一再有孕,我却半点消息都没有!」失神的陈皇后眼中含泪,艷丽宛如烈日般夺目的容颜却布满不属于她的悲伤。 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陈皇后气得想要将满宫的物甚全都砸掉! 第3章 谁更可怜 「殿下,殿下不可动怒。陛下再得一女,太皇太后都命人送了赏赐过去,您此时动怒,消息传扬出去,必为陛下所不喜,饶是太皇太后也无法偏袒您。」宫人不愧是伺候陈皇后多年,最是了解陈皇后的人,观陈皇后的神色,立刻猜到陈皇后企图,连忙出言劝说,盼她莫要做错事。 陈皇后心中的怨恨无法宣洩,闻宫女的劝说,刚想要发作的动作不得不生生止住。 「殿下。」宫女无奈,为了陈皇后,她不得不唤上一声,希望她能恢復理智,切不可做出损及自身的事。 「方才我想去看看卫子夫,陛下竟不许我靠近,他是怕我杀了卫子夫还是刚出生的孩子?」陈皇后思及方才发生不久的事,出言质问。 观陈皇后和她背后的人做下的事,谁会觉得陈皇后不敢动手脚?宫人心下一嘆,想提醒陈皇后莫要把刘彻当傻子。 毕竟女子生产本是在鬼门关前转一圈,稍有不慎母子都有可能丧命。 「殿下,陛下许是怕血腥太重,冲撞了您?女子生产并非儿戏,看不看又何妨。」宫人没有办法,继续相劝,唯愿陈皇后莫要想不开,非要钻牛角尖。 「别的女子生产时都险些过不去,为何她卫子夫一回又一回......」陈皇后有些话已然要脱口而出,好在最后终是闭上眼睛,没有将那恶毒的言语脱口而出。 宫人见此亦是松一口气,难听的话能不说最好别说,说得多了人的心性受到影响,人也变得面目全非。 「给卫子夫送一份贺礼去。」陈皇后握紧拳头,难听的话不再说,吩咐底下的人办事去。 等刘挽再醒来,只觉得肚子咕咕直叫,饿得厉害! 「娘,妹妹,妹妹。」紧接着入耳是一阵叫唤声,一旁传来一阵欢喜的女声。 啊,孩子? 刘挽睁眼,想努力看清眼前到底都有些什么人,只瞧见许多朦胧的身影,大大小小,独独瞧不清人脸!一瞬间刘挽无语凝噎! 太难了啊!怪不得孩子们除了哭就是睡,瞧人都瞧不清楚,试问能如何? 「妹妹醒了定是饿了,卫儿乖乖别动可好?」温柔的女声轻声叮嘱一旁的稚子,方才刘挽听见的女童声脆脆答应,「好!」 紧接着刘挽叫人抱在了怀里,刘挽昂着头想看清抱着她的人是谁,气息有些陌生,不过身上的味道很是好味,刘挽想啊,这该是她此生的母亲卫子夫吧。 唉,卫子夫呢!想到歷史这位最后的结局,实话,刘挽真就觉得卫子夫很可怜。诚然她被刘彻看中,从舞伎变成皇帝的女人,一步一步登上皇后之位,令后世都不禁感嘆,「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可是难道卫子夫不可怜吗? 没有选择的成为刘彻的女人,入宫后背负多少人的怨恨,她能活下来是她运气好! 本以为成为皇后,有能干的弟弟和外甥,她又生下了大汉的太子,余生无忧。不料却在刘彻晚年,儿子被刘彻逼得不得不谋反,最终失败而逃,她也在宫中自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页 想想卫子夫在死时都已经是要做曾祖母了,彼时她所愿的无非是含饴弄孙,安度晚年。 早已失了宠的她,也不在意刘彻又纳了哪一位美人,她乖乖当着皇后,等的是将来那一天,她的儿子顺理成章登上皇帝位。 所以好像盼着刘彻这个帝王又是丈夫的人死不太道德,可人孰能无死! 卫子夫在最后对刘彻已然无所求。却如何也没有料到,自家儿子竟然被逼得不得不反!而她也为证自身于宫中上吊自尽,绝不愿意落于他人之手,为他们所笑话。 「乖,快吃。」刘挽想得入神,嘴里被塞了啥也没反应过来,本能一吸,好吧,她算是回过神来自己吃了什么!此刻她已然没有时间管自家母亲将来可不可怜,她得想想她要不要吃! 不吃,她饿! 吃,她羞的啊! 最终,对于食物的渴求战胜了所谓的羞耻,刘挽一次一次的默念,她是刚出生的宝宝,她是刚出生的宝宝! 然后,没有然后了,吃饱喝足又给自己念上催眠曲的刘挽睡了! 没办法,刚出生的婴儿体力着实太差了点!刘挽哪怕有心也无力,每日只能乖乖过着猪一样的生活!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顺带,啥时候刘彻来看她,她沖亲爹笑笑,讨好着点,为将来的美好生活奋斗。 大家都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不会有人觉得父母兄弟情谊就不需要经营吧? 刚开始小不懂事,因此根本不懂得经营。然刘挽又不是真婴儿,既知她爹是歷史公认的薄情寡义代表的皇帝之一,她不能确定自己努力刷好感有没有用,可是也不能不干! 依她对歷史上的刘彻的了解,她但凡不动动脑子,没准会落得跟歷史上的那位公主一样,随着弟弟谋反失败而不得不一死! 英年早逝的上辈子,刘挽有很多事没干呢,她能乐意自己将来死得那么早? 啊,说来汉武帝刘彻驾崩时多少岁来着? 69或者70? 刘挽!!! 虽然略有不孝,然而她想问,皇帝亲爹太长寿,后期作妖太过怎么破呢! 没等刘挽理出个所以然也,一直没能出过门的她突然被抱出了门! 「太皇太后只是想看看二皇女。毕竟连皇上都亲口夸赞,二皇女颇有灵性。」在刘挽所不知的时候,一个沉着的宫人居高临下的传达她来此的用意。 卫子夫怎么可能拒绝,立刻道:「妾随嬷嬷一道去。」 「不必了。太皇太后要见的是二皇女。卫夫人还在坐月子,好生静养才是。」宫人却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毕竟卫子夫尚未出月子,此时让她领着人往太皇太后的宫里去,传扬出去或许会让人以为太皇太后苛责卫子夫。 已然成为太皇太后的窦猗房,纵然宠着女儿所生的陈皇后,亦知天下江山最重。皇帝子嗣不丰,陈皇后生不出来,莫怪刘彻找别的女人生。 闻此言,卫子夫谢着太皇太后的恩典,随后,刚睡醒的刘挽便被人抱出了宫。 第4章 暗流涌动 将近一个月,刘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视力不断变化,本来只能隐隐瞧着人影,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如今她终于可以勉强看清人的五官的位置了! 刘挽恨不得时光飞逝,好让她别再像个瞎子一样! 然而,刘挽高兴于可以出门,却也注意到她出门卫子夫没有跟着。 啊,卫子夫还在坐月子呢,自然不能到处乱走。万一亏损了身体吃亏的是卫子夫。 所以,她是要去哪儿? 从头到尾只有人告诉照看她的宫人抱着她出去。没有人说过去哪儿。 刘挽满脑门的黑线,她一个没满月的孩子,对,她是想出去瞧瞧不假,不代表适合。 无论刘挽怎么心中腹诽,自知无能改变,乖乖由人抱着走了不久,似是终于到了目的地。 「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馆陶大长公主。」刘挽睁圆了眼睛想看清周围,可惜无果,好在听力不错,清楚的听着一系列的称唿,得,刘挽知道想见她的人是谁了。 大汉朝最尊贵的女人们全都在这儿了。 「抱过来让我瞧瞧。」年迈的声音传来,刘挽纳闷于自己身为一个女娃娃,怎么引起人注意的。末了又想通了,她不信她回回一见刘彻就笑,自出生以来,好吃好喝好睡,除了刚出生哭上一回,再没有哭过,如此神奇的事会没有传到谁人耳朵里。 应该,可能,大汉朝都挺奉信鬼神占卜之术的,她一番操作不会被当妖孽吧? 嗯,想到这一层的刘挽惊出一身冷汗,半响没缓过来。 她忘记先观察环境再做出反应了,一个不慎极有可能大/腿没抱着,她小命得玩完! 不断在心中为自己默念,盼着自己能得个好运,别给人当成妖孽啥的。 随着宫人靠前,刘挽已然闻到一阵浓香,差点刘挽就给呛着了,好在反应灵敏,没让自己坑自己。 迷迷煳煳的瞧见一人,嗯,这位定是歷经五朝的窦猗房,大汉的太皇太后。 本能的刘挽一笑,勐的又想起来,不对啊,她记得窦猗房生过一场病,双目失明来着。她笑啥笑呢,眼前这位大汉最尊贵的女人又看不见。 「让我摸摸。」 刘挽想起此事,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看不见的人也无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页 窦太皇太后不知刘挽的想法,摘下手中的玉戒,伸着手想要摸摸刘挽。 一旁的宫人们连忙上前,帮着窦猗房摸到刘挽的小手。 虽已入秋,天气依然炎热,窦猗房的手握着刘挽,一点一点的往上。 好吧,刘挽虽然不怎么喜欢别人的亲近,眼前的窦猗房看不见,她所能通过「看」人的方式只有摸。 因而刘挽乖乖的由着窦猗房摸着她的小手,小胳膊,再到她的小脸蛋。 「是个乖巧的。」窦猗房摸着刘挽的脸,动作很是轻柔,刘挽像是知道她是谁一般由着她摸来摸去,不哭也不闹,窦猗房脸上流露出赞许。 「可不是,方才到太皇太后跟着,二皇女还笑了。」窦猗房看不见不假,一旁的宫人们自是分外注意往来人的神色,以免错过这些人的情绪。 饶是刘挽年纪尚小,谁让她名声在外,每见刘彻一笑的二皇女,谁不好奇她来到窦猗房的跟前是不是也会笑。 「果真?」摸着刘挽的窦猗房算不上不信,却也是意外。 「刚出生的孩子倒是颇有灵性,会沖母后笑了?让我也瞧瞧。」又一道女声传来,能称窦猗房为母后的人,当今天下独窦猗房唯一的女儿馆陶大长公主!亦称窦太主的刘嫖。 哎哟,刘挽想着陈皇后的结局,也不知在最后的刘嫖是否后悔当年的选择。想让女儿成为大汉的皇后,享受尊荣和地位,推着女儿进了宫,她却不知自己选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合格的帝王,恰恰最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想到这儿,刘挽觉得刘嫖也不容易,思及自家母亲卫子夫也得在宫里讨生活,她要是能帮着母亲分担一些,总是一桩好事。 别问她为什么也帮着卫子夫这位母亲谋划。不会有人不知道在封建时代什么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吧。难道有谁会觉得卫子夫过得不好,她能过好? 况且,卫子夫和陈皇后,甚至是刘嫖之间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倘若不是,为什么不能在适当的时候稍稍缓和?让卫子夫的处境好一些。 因此,一身华贵的刘嫖欺身相近,想要看清刘挽,刘挽看到人影晃动,在人离她相对近的时候,笑! 作为一个婴儿,她只是笑而已,也没有做出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断不至于被人当了妖孽的吧! 刘嫖是不信邪的,宫中的种种传言在她看来或许是卫子夫的手笔。 第二胎依然是女儿,对卫子夫算不上一件好事,大汉盼的是一位皇子,一个能担起江山,传承天下的皇子。生不出皇子的女人,也该借着皇女谋划一番,什么有灵性,亲近刘彻之类的,难道不是从前的刘嫖玩剩的把戏。无非是要彰显此女的与众不同。 哼!刘嫖既知其中奥妙,当即计上心来。不是说孩子通灵性吗?传闻毕竟是传闻,该让她们都亲眼见见,刚出生的孩子是不是有卫子夫传的如此灵性。 可怜的刘挽如何也想不到,她无非想抱紧刘彻亲爹的大/腿,让自己将来的日子能好过些,落在别人眼里都成了她娘卫子夫的盘算。 生男生女的待遇,在如今的汉宫中分外不同,连生二女的卫子夫未必不会担心稍有不慎极有可能失宠。倒不如顺势操作一番,给自家女儿多番谋划。 然而刘嫖打定主意要让卫子夫没脸,以报女儿在宫中因卫子夫而伤心一事。结果倒好,她刚靠近,本来面无表情的婴儿笑了! 「笑了,这是笑了?」窦猗房的手轻轻贴着刘挽的小脸呢!哪怕她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刘挽脸上的变化,甚至她比能看见的人感触更敏锐。 刘嫖一僵,她是想让人把刚出生的二皇女抱过来打卫子夫的脸的,怎么好像被打脸的人成了她? 第5章 引也 刘挽的一笑打得刘嫖措手不及,然刘嫖见多了大风大浪,一点小事,值不得她失态。 「是,母后,孩子笑了。」刘嫖目的没有达成,心情不好不假,可有句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刘挽笑得甜蜜,叫刘嫖心里有气也撒不出来。 因为女儿的缘故视卫子夫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刘嫖,如果说害怕卫子夫生下儿子真正可能危及陈皇后的位置,对于刘挽一个女孩,若非宫中传扬出来刘挽生而有灵性,特别亲近刘彻的话,她是连看都懒得看刘挽一眼。 为难一个刚出生不满月的孩子,刘嫖不至于。 「给我抱抱。」窦猗房闻言心念一动,叫人将孩子抱过来给她。 宫人岂敢不应,刘嫖帮衬着让亲娘抱上刘挽,动作甚是轻柔。 刘嫖纵然嚣张,也是知晓自己嚣张的底气在哪儿,亲娘想做的事,她一贯不泼冷水。 哎哟,听着窦猗房要抱她,刘挽心中大石也算放下,应该,可能,她不至于被当成妖孽杀了! 是以,一被窦猗房抱过,刘挽又咧嘴一笑,刘嫖亦是惊奇道:「笑了,她又笑了。」 窦猗房瞧不着,闻言轻轻抚过刘挽的头,「确实有灵性,我大汉有福气。我记得孩子尚未取名字。」 纵然刘挽生为皇女,自打出生以来也在努力的讨好刘彻,直到现在,此生她尚未取名。 「是。」又一道陌生的女声传来,听起来很是轻和,既无窦猗房的不怒而威,又不像刘嫖张扬外露,刘挽想了想屋里刚刚被人称唿的一干人,能自然而然接上她没取名字的话的人,唯有当今的皇太后王娡。汉武帝刘彻生母,她此生的祖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页 「既如此有灵性,又是个好福气的,取个挽字。挽者,引也,我盼着她的出生能给大汉,陛下带来一个皇子。」窦猗房一番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她作为封建大家长对于儿孙的期望。大汉后继有人,刘彻早诞皇子,她才对得起大汉的列祖列宗。 刘挽静默了!望女求子,哪怕是她所生存的,喊着所谓男/女平等,实际上有多少真正做到平等?有多少人拼死拼活只为生一个儿子。更何况,刘彻作为帝王,确实有江山要继承,后继无人一事,无人允许发生。 不过,她的注意力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她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她有大名了吗?挽,是她以为的挽对吧!跟她上辈子同样的字? 可惜,刘挽没机会问问。既是因为张不开口,哪怕想哼唧几声都不容易。 遗憾于没能搞清楚自己的名字取的究竟是哪个字,刘挽不曾注意到随着窦猗房话音落下,在场的气氛明显一僵。 皇子,皇子,刘彻的长子,谁不盼着刘彻能赶紧有个儿子?不是不想,是暂时没有。 陈皇后在一旁本不发一言的,闻言不由捏紧了帕子,她比谁都更想生下和刘彻的孩子,可是至今为止她从来没有如愿过。 早年她与刘彻情意深厚时,他们也曾共同盼望能有一个孩子,可直到卫子夫出现,都不能如愿,反而他们之间的争执越来越多,刘彻同她越发疏远。 曾经站在她这一边,不管刘彻做对或者做错,都押着刘彻给她道歉的外祖母,不知何时也渐渐开始站在刘彻一边,子嗣为大,凭此足矣让陈皇后无可反驳。 她瞧着卫子夫夺去刘彻,闻卫子夫有孕,一回又一回,她妒忌得发狂,恨不得把卫家的人杀光,把卫子夫杀光,将刘彻抢回来! 可她不能,母亲道她不能,外祖母也道她不能。 生不出孩子的她,无法名正言顺要求刘彻只宠她一人,爱她一人。帝王之家无私事,尤其关系江山传承的子嗣之事,倘若陈皇后依然执意纠结,不依不饶,又或者做出损及卫家之事,第一个容不下她的人会是她最大的靠山,大汉的太皇太后。 陈皇后怨恨着,却又不敢道出一句心中怨恨,唯有别过脸,想着不看刘挽一眼。 「能得母后赐名,是这孩子最大的福气。」王娡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肯定的是窦猗房。 窦猗房笑了笑,刘嫖亦附和道:「是啊,能得母后赐名,这孩子好福气。」 额,福不福气的且不说,终于有属于自己的大名,刘挽觉得可喜可贺! 接下来,刘挽又困了,窦猗房殿里其他交锋,不好意思,本与她无关,她管不着,睡着睡吧。好吃好喝好睡着,才能长高长大,身体好。 再醒来,刘挽已然在刘彻的怀里,刘彻赞许道:「祖母取的自是好名字,挽,引也。祖母也着急。」 此话落下,叫刚醒来脑子没有完全清醒的刘挽打了个激灵。什么叫祖母也着急? 瞬间刘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脑子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关于窦猗房和刘彻的种种。 窦猗房是汉文帝刘恆的皇后,要说窦猗房能参与朝政,多亏大汉的开国皇后吕雉起的好榜样。世人早已习惯作为太后的人参政,有自己的人脉。换而言之,窦猗房真正开始参与朝政,在大汉朝的地位越来越高,亏了她的儿子汉景帝刘启。 不仅是因为汉景帝刘启让她成为大汉的太后,更因为刘启对她的忍让,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相对的服从。等到汉景帝驾崩时,窦猗房的存在已经足矣撼动朝局。也正因如此,刘启生怕尚未及冠的刘彻将来可能或许会被窦猗房压制得无法执掌大权,于是在病危之际,提前为只有十六岁的刘彻行冠礼。 男子二十而冠。天子及冠可亲政。 刘启为儿子诸多谋划,只为铺平刘彻的帝王之路,别让他太难。 可惜,刘启诸多的谋划,依然不可避免的忽略一个事实,刘彻毕竟年轻。 和歷经五朝的窦猗房相比,既没有根基,在老谋深算上也相差甚远! 【作者有话说】 名字按我们的现在的习惯取,非正统汉中叔说! 第6章 祖孙交锋 登基为帝的刘彻看出大汉自建国以来的无为而治,已然不适合用于此时的大汉,因而开始提拔儒家学子,推行新政。 可是大汉的无为而治让大汉朝上下得以休养生息,国库丰盈,窦猗房是忠诚的无为而治的拥护者,也是支持黄老之学的人。尤其她所不喜于百家中的儒家! 想窦猗房在儿子当政的时候打压儒家之人都做到了,到了孙子这儿,乳臭未干的孙儿竟要推翻黄老之学,以儒家取而代之,推行所谓新政,窦猗房如何能答应。 结果不言而喻,刘彻太年轻,年轻的以为他提拔相关的人即可改变大汉的局面,全然忘了论起势力,窦猗房是真正的根深蒂固,她只要稍稍表明态度,放出话去,自有人为她清扫障碍,将刘彻刚提拔起来的儒家一干人才解决。 新政以刘彻的失败告终,刘彻所提拔的儒家之人,无一不为窦猗房所不能容。 哪怕不死,也都被朝廷所弃。 甚至连同刘彻这个皇帝也无可避免的被剥夺处理朝政的资格。 天下自那以后被窦猗房牢牢掌控在手中。 吃过一回亏的刘彻选择了蛰伏,根基不稳的他,无法和窦猗房抗衡,他不争不抢,更流露出诸事不管的态度,整日开始骑马打猎。至今亦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页 方才刘彻的一句话,让刘挽惊醒之余,想着其实此时的刘彻也并没有多想要卫子夫生下儿子,毕竟,他要是有了儿子,谁能保证说不会有人动歪心思,让他一个现任皇帝消失? 嘤嘤嘤!勾心斗角好可怕,她可不可以抗议,能不能选择换个人家投胎? 刘挽心里苦,有苦也说不出。 她是歷史爱好者不假,隐隐知道一些歷史大事件,并不代表事无巨细的都知道。比如她就不记得刘彻是从何时开始手握大权的。 她隐约记得是在窦猗房死后。 随着窦猗房一死,压在刘彻身上的大山自此不復存焉,放任享乐的帝王终于接回属于他的朝堂,他的天下,从此,他将纵横于天地间,大汉由他来主宰,改变。 所以,窦猗房啥时候死来着? 刘挽努力回想,却没有相关的记忆,实在是时间不好记! 「既然祖母为孩子取了名了,朕也该给孩子想个封号,泰永,封泰永公主。赐食邑太山郡。」刘彻不知刘挽一会儿的功夫脑子不知道过了多少事儿,他想着名字都取了的刘挽,也该封她为公主了。 「妾代泰永谢过陛下。」刘挽一脸懵时,卫子夫的声音传来,嗯,原谅她被刘彻抱在怀里,没能看过一旁的卫子夫。 不过,卫子夫唤她的是泰永,刘彻所赐的封号。额,刘挽已经不想动脑子了!一个两个的脑子都太好使了! 「你好好养着身子,外面的事不必理会。女儿无甚不好,朕喜欢女儿,尤其是像泰永一般乖巧听话的女儿。素日祖母若是要将泰永唤过去,派人跟着就是,其余的事无须担忧。这是朕的公主,也是祖母的曾孙女,在她宫里周全着。」刘彻不知刘挽所想,托起刘挽,同刘挽圆熘熘的眼睛对视上,「醒了也不哭不闹,我们泰永甚是乖巧。封号一事,朕去见见皇祖母,你和孩子休息。」 刘挽闻言又是一个激灵,对勒,窦猗房刚给她取了名,刘彻立刻赐下封号和食邑,一声一个唤她的封号,刘彻要是不去跟窦猗房解释解释,不是明摆着和窦猗房叫板? 忧伤望天。刘挽想躺平。 刘彻已然离去。刘挽心下道不出什么滋味。大概,可能,眼下的刘彻已然不是从前的刘彻了,应该,可能,有一定的能力和窦猗房叫板了是吧。 再者,她只是个女孩,于世人眼中无足轻重,不就是个名字和封号罢了,不值得为她这点小事闹起来对吧! 刘挽一回一回的宽慰自己,告诉自己作为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完全没有资格参与许多事,她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的睡! 然而,刘挽十分头痛,完全可以预见将来的日子有多不好过! 所以,到底她是得罪谁了,让她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投胎?好些事又知道得太多!此时的她无比羡慕无数的无知者。 刘彻说要去见窦猗房是真去! 「彻儿。」窦猗房并不意外见着刘彻,招着手让刘彻走得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 刘彻听话上前,立在窦猗房身侧唤了一声祖母。 「你让人瞧过阿挽了?」窦猗房并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来。 「祖母也让人瞧过了。」刘彻并非反问,而是肯定。 「可惜不是男孩。」窦猗房长长一嘆,眼中尽是惋惜。 反倒是刘彻不以为然的道:「女儿有女儿的好,像姑姑一样最是贴心。这些年多亏姑姑陪在祖母身边,逗祖母开心。」 女儿嘛,谁说不好的,他觉得挺好的! 窦猗房闻言无神的双眼转向刘彻的方向,「能生得出女儿,就不怕没有儿子。」 此话何意,刘彻只当听见的是明面上的那一层,「孙儿还年轻。」 此话落下,殿内的气氛一凝,伺候的宫人们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恨不得自己是聋子,什么都听不见! 「祖母既为她取名挽,孙儿也想给她赐下封号和食邑。」刘彻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何在,立刻道明。 窦猗房抬了抬眼皮,并不意外,「哦,陛下想好封号了?」 「泰永,永者,长也,与泰永存。食邑就定在太山郡。」刘彻露出一抹笑容,不忘补充道:「祖母既让人给泰永瞧过,自知泰永甚配,利我大汉。」 窦猗房寻着刘彻的方向望着,刘彻并没有因为窦猗房看不见表露出轻视,他曾经为之付出过代价,同样的错误他断然不会犯第二次! 「彻儿深思远虑,极是不错。」窦猗房称赞着,没有为此表露出任何不满。 「祖母谬赞了。」刘彻不敢受此夸赞,窦猗房所贊为何,他们各自知,无须挑明。 「娇娇虽是你的皇后,你也不可总冷落她,卫夫人再好,也比不过娇娇,你记住了?」窦猗房又一番叮嘱,同样的话刘彻听过太多回,若非陈皇后有窦猗房撑腰,岂能在宫中肆意之极,连他这个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皇帝,他这个皇帝啊! 第7章 请求 「孙儿正打算看完祖母去看娇娇。」刘彻如是接过话,窦猗房挥手道:「那就去吧,不必陪着我老太婆了。你们两个和和美美,早日诞下皇嗣,我最高兴。」 「是。」刘彻应着一声是,窦猗房挥手让他退去。刘彻确实没有骗窦猗房,出了窦猗房的宫殿即往陈皇后的宫殿去。 陈皇后得到禀告,面上一喜,可在见到刘彻时却脱口而出道:「我还以为陛下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页 幽怨的话听在刘彻的耳中,刘彻理所当然的问:「此话从何说起?」 陈皇后想说哪怕卫子夫生产,坐月子,刘彻都不来看她,莫不是刘彻自己忘了? 在她身后的宫人不留痕迹的扯了一把陈皇后的衣袖,好不容易盼到刘彻来了,陈皇后要把刘彻气跑? 被提醒也终于回过神的陈皇后立刻转了话题道:「我想陛下了。我去寻陛下,陛下都不见我。」 刘彻本以为陈皇后又要闹腾,倒是难得服了一句软。 「朕不是来了吗?」刘彻自然而然的接过话。 大步流星朝上走去,坐在榻上,陈皇后跟着一道坐在他的身侧,有些话如何也控制不住的脱口而出道:「陛下都多久没来了?」 陈皇后不依不饶的想说刘彻不来看她,倒是终日总去看卫子夫!又被她身后的宫女扯了一把,无非提醒陈皇后莫要惹怒刘彻。 一回两回的刘彻如何注意不到? 正是因为瞧见了,刘彻一眼瞥过,眼底闪过一丝不确定。 「你若是不想见朕,朕走就是。」刘彻决定试探一番,话音刚落下,陈皇后立刻道:「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不想见你?你分明知道我天天想着你,夜夜想着你,恨不得和你一辈子在一起。你倒好,我去找你找不到,人才刚来,还没说几句话又急着走。」 思来想去,陈皇后以为定是那卫子夫的过错,有些难听的话待要脱口而出,转头与刘彻对视,才注意到刘彻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似是在等着她的下文。 本来陈皇后是要骂卫子夫的,与刘彻目光相对,不自觉让她想起这些年她和刘彻因为卫子夫吵得太多,吵得他们越来越生疏。有时候陈皇后都不禁在想,曾经他们温情蜜意的种种难道都是假的吗?为何他们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陈皇后低下了头,「你果真如此心狠?」 眼中含泪的陈皇后抬起头怨恨的望着刘彻,似乎他要是答一声是,下一刻她定要飞扑过去咬上刘彻一口。刘彻难得见着陈皇后这般模样。从来陈皇后都是不服软的,他们争执,无论谁对谁错,对的人都是她,她从来不肯低头。 此番控诉和陈皇后往日的风格截然不同,有高人指点。 不留痕迹的扫过在陈皇后身边的人,人倒是有些眼生,看来定是自家姑姑苦心网罗来的。 也罢。 刘彻并不想跟陈皇后争执,不过是因为陈皇后自小被人娇纵着长大的,别说在她陈家了,哪怕是在整个大汉朝,谁人对她不是客客气气的。 想当年,他不是也须对陈皇后客客气气? 有些往事刘彻思及并不愿意多提! 「陛下,喝些汤。」在刘彻一时失神时,宫人已经端着一碗汤上来,刘彻亦不推辞,伸手接过喝了起来,注意到陈皇后与宫人相互交换的眼神,看来有事。 刘彻不慌不忙的喝着汤,是他所喜欢的味道,陈皇后那里也有人给端上一份,陈皇后一边喝一边观身边人的眼色,显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看来纵然有高人,并不代表陈皇后事事都愿意听高人安排。 刘彻虽有察觉,并没有开口,有事的人是陈皇后,说与不说在她,答不答应在他! 喝了汤,刘彻陪着陈皇后用了膳食,沐浴更衣准备休息,陈皇后依然没有说出她们或许早早商量好的事。很好,不说看来也不过如此。 论沉得住气,若说早年的刘彻差了些,吃过一回大亏后,眼下的刘彻最不缺的就是耐性。 如果可以,他希望陈皇后永远别张口。 可惜了,夫妻二人同榻而卧,陈皇后撒娇的钻进刘彻怀中,小声道:「陛下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早有察觉的刘彻不意外听到陈皇后的话。感慨陈皇后能忍到现在已然不容易! 「何事?」刘彻低头与陈皇后目光相对,想要看清她脸上的情绪。 陈皇后倒不至于害怕刘彻的目光,抱着刘彻的手道:「你先答应我再说。」 刘彻笑了笑,伸手抚过陈皇后的背道:「睡吧,有些累了。」 话说着竟然要阖上眼,陈皇后瞪大了眼睛,目的没能达到,她怎么愿意让刘彻就这么睡去了。 「陛下。」陈皇后不依不饶的晃着刘彻,如何也不能接受刘彻避而不谈。 刘彻无奈睁眼,「娇娇,朕是天子,朕并不想做失信之人,故,你若是愿意告诉朕所求何事,朕若能做得到,朕定会答应你。反之,睡吧。朕不想同你争执不休。」 话说到这样的份上,就差直说陈皇后倘若不想说就闭嘴。 陈皇后气得翻身坐起,偏刘彻平静的目光望向陈皇后,丝毫没有将陈皇后愤怒的态度看在眼里。 而本来气鼓鼓的陈皇后触及刘彻的眼神,乍然清醒过来。她是皇后不假,她有亲亲外祖母为自己撑腰不假,可是她是不是忽略最重要的一点,在她眼前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她没有尝过和刘彻争执不休的下场吗? 刘彻不愿意做的事,哪怕她再怎么求,刘彻说不答应就不答应。 她若执意胡搅蛮缠,只会落得一个和刘彻闹翻的下场。 他们吵过太多次,如今宫中有一个卫子夫在,她为刘彻生下了两个女儿了,她要继续和刘彻吵下去,将刘彻推给别的女人? 陈皇后心中苦涩,她何尝想要低头,可她不能不低头。在她面前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心之所爱,她若想把人留在身边,想他身边只有她一人,从前她哭过闹过,终是无果。如今再闹又有何意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页 终于认清现实的陈皇后,咬着唇道:「阿挽是个有灵气又有福气的孩子,我想让皇上把阿挽抱到宫中由我抚养。皇上能不能许我?」 第8章 父合 刘彻想过无数的可能,但绝想不到陈皇后身后的人给她想出如此主意。 刘挽是公主,他刚封的泰永公主。不得不说,比起长女的乖巧,刘彻更喜欢他靠近便对他笑的刘挽。血脉亲情正是如此对吧。 陈皇后的提议其中的原由刘彻有数。 「外祖母为她取名挽,挽者,引也。她是个有福气的,定能在将来引来男孩。」陈皇后连忙将自己动此念头的原由道来,唯愿刘彻能够答应。 「陛下。」 陈皇后没有得到回应,撒娇的摇了摇刘彻。 「是姑姑的主意。」刘彻知晓始末,同样也知道真正让陈皇后动起念头的人是谁。 被猜到是自家母亲的心思,陈皇后也没有任何不好意思,拿眼瞅着刘彻,「我会好好照顾她的。陛下知道我求了多年的孩子,一直没有,我心里不好受。哪怕将来她未必能给我招来一个孩子,有一个孩子陪着我,逗逗闷,我也不至于总是闹腾不休。」 养孩子逗逗闷,亏得刘挽没有听见,否则定要抗议。 于刘彻听来倒像是陈皇后的风格。 陈皇后未必有多想要刘挽,在她看来卫子夫是夺去她丈夫的人,她恨不得杀了卫子夫。 想当年卫子夫初入宫,再到后来復宠,甚至是第一回有孕时,陈皇后的反应,陈家的反应,旁人或许不记得,刘彻都有数。 可是,陈皇后身后有一位了不起的女人,正是馆陶大长公主。论审时度势,刘彻认为自家姑姑是箇中好手,如何做出最有利于自身的选择更如是。 窦猗房既然让人瞧过刘挽,有些话旁人不知,刘嫖必知。 知,刘嫖生出让陈皇后向刘彻请求将刘挽抱在身边养下的心思,其中的利益一如陈皇后方才所言。倘若刘挽果真有福气,能为陈皇后召来孩子最好不过,哪怕不能,养个孩子逗趣于陈皇后并无不可。 「明日/你问问姑姑,果真想好了?朕是想来日让娇娇养个皇子的。」然而刘彻何许人也,知馆陶大长公主的打算,他已然想起应对之法。 陈皇后错愕的望向刘彻,似是完全没有料到刘彻竟然生出这般念头。 「娇娇多年吃了许多苦,朕都看在眼里,朕岂不知娇娇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朕也想。可朕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将来若是当真不能,朕也会为娇娇,为陈家做些准备。才不负你我多年的情谊。」刘彻轻声道来,句句都是为陈皇后,为陈家着想之意。 陈皇后怔住了,随即眼中含泪,「陛下没有忘?」 刘彻起身将陈皇后搂在怀里,「朕怎么会忘呢?娇娇的情义,姑姑的情义,朕绝不会忘。」 明明是再温情密意不过的话,在陈皇后看不见的地方,刘彻眼底唯有平静。 刘挽不知,她的归属起了争议,刘彻是最懂陈皇后的人,对于馆陶大长公主所求,他也瞭然。 取捨二字并不容易,陈皇后想要一个皇子,陈家也盼着她能生下一个皇子。眼看卫子夫已然诞下二女,他们越来越慌,也越来越着急。急了,什么法子他们都想试一试,万一要是成了呢。 得了大名,又得封号的刘挽咂了咂舌,太山郡,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泰山吧? 接下来的日子,刘挽迎来了自己的满月宴,难得的是窦猗房亲自下令操办,办得风风光光。毕竟皇家添嗣,喜事一桩,汉宫也是三年没有此等喜事了呢。 窦猗房吩咐,刘挽一个没满月又得封号食邑的公主,生下她的卫子夫都未必不会沾她的光,谁不得好好的办妥这一场满月宴。 当被卫子夫裹得严严实实抱出去,听着一干人的夸赞时,刘挽面无表情。应酬这类事,从来都是最麻烦的,她一个孩子不用逢人就笑。 笑得多会廉价的呢。 刘挽有心刷好感,并不想败好感。 为此,好些听说刘挽出生会笑,十分有灵气的人们是无缘得见刘挽的笑容。 哪怕素日卫子夫抱着她哄一哄,都能哄得刘挽笑一笑,今日场面一度热闹,卫子夫未偿没有让刘挽露一露笑脸的意思,好让外面关于刘挽的传言都坐实,不料刘挽一个晚上下来要么睡得香,要么安静的玩着小手,全然没有笑的模样。 虽然正常刚满月的孩子就这样,一干人对刘挽抱着太多的期望,不料竟然失望了! 一切都还好,直到刘彻出现,满堂的人都贺喜着刘彻,刘彻自然而然走了过来,伸手接过刘挽,哎哟,刘挽等的就是刘彻呢。 刚过刘彻的手,一个晚上板着脸,愣是啥表情都没有的刘挽笑了,笑得刘彻心都化了! 「公主最是亲近陛下。」在刘彻身后的内侍亦为之惊奇,脱口而出一句,表露他此刻的心情。 一旁有人也附和道:「可不是,都说泰永公主亲近陛下,一天下来,泰永公主除了睡就是睁眼瞅着周围,愣是没有笑。才刚到陛下怀里立刻就笑了。」 刘挽一听恨不得拍掌叫好,不错不错,很是不错。无声给她在刘彻那儿加分的人,她万分感谢。 「这是朕的公主,自然亲近朕的。」听着一道一道的恭维声,都在夸赞着刘挽,何尝不是变相在夸刘彻,刘彻怎么可能不高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页 很多年后,汉宫之内的老人回想着刘彻一生高兴的时刻,能和刘挽满月宴上相比的,唯有刘彻的第一个儿子,太子刘据的弥月之喜。 高兴的刘彻抱着刘挽前去见窦猗房和太后王娡,刘挽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啊,对,她已经满月了,但自家的祖母从来没有近身看过她,更别说抱过她。 想到关于王娡的记载,算了算了,能把刘彻扶上太子之位的女人,不会有谁觉得这样一个女人是傻白甜吧。再说,她又不是银子,谁规定的她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窦猗房倒是挺稀罕她的,愣是将刘挽抱在怀里好半会,末了感慨道:「看着阿挽,我就想起了娇娇,她刚满月的时候也是这么点大,一晃眼多少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何时我们娇娇才能当母亲。」 末了一声长嘆,一众人都听得分明,何况在窦猗房面前的刘挽呢。不过,不会有人觉得窦猗房在刘挽弥月之时的当头感嘆的一句是随口一说吧? 气氛可见一凝。在场没有一个人敢接话。 压力瞬间给到刘彻,当着一众人的面,窦猗房此言何意,谁能不知? 刘挽感觉到刘彻抱着她的手稍稍一僵,下一刻,刘挽果断哭了! 「哇哇哇。」刘挽张着嘴就嚎,也不管有没有眼泪,她只管哭,哭得天崩地裂,不管不顾。 得,刘彻连忙哄起刘挽,低下头的一刻,眼中的喜色藏都藏不住! 好孩子啊好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给他解围,真是好孩子。 「这是怎么了?」卫子夫着急上前,要知道从刘挽出生以来,除了刚出生哭过一回,自打过了刘彻的手,那是再没有哭过。 饿了困了也就哼哼唧唧。 听着刘挽的声音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刘彻掐她呢! 刘彻!! 那无所谓,担了掐女儿的名头,不必正面回答窦猗房的问题。 只是刘彻如何也没有想到,他说服了陈皇后和自家的姑姑,却没能打消窦猗房的某些念头,看来真正想要将刘挽抱养到陈皇后膝下的人是窦猗房。 想通这一点,刘彻眼事闪过一丝阴暗,终是抱着刘挽道:「祖母,泰永哭闹不休,想是冲撞了什么,孙儿先行一步。」 话说完转身抱着刘挽即走,完全不给窦猗房拦人的机会。 卫子夫也跟着福福身,紧随刘彻其后。 气氛本来已经僵下来,突然生出刘挽一个变故,旁的人未必察觉,窦猗房盯着刘彻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饶是她也没有想到,刘挽哭得如此及时,既为刘彻解围,也让她顺势欲当众施压,以达到某些目的失败。 窦猗房眼中划过恼怒,同时也不得不想起另一回事,刘挽真有灵性? 一时之间窦猗房有些拿不准了,分明她是看中刘挽的灵气,以及有人的批命,才动的念头想让陈皇后将刘挽养在身边,她既相信某些话,也不甚相信。既盼着有人的批命是对的,又怕那样的批命是对的。 刘彻出了门,丝毫不纠结了,卫子夫有些担忧的唤一声陛下。 「祖母是想把泰永交给皇后养。」刘彻也不绕弯子,先前陈皇后同他提及此事,刘彻有把握应付,能让陈皇后改主意,也就无须同卫子夫提及,窦猗房出手却是不同了。当众施压,且是在刘挽弥月之宴上,可见窦猗房的决心。 「陛下。」卫子夫能想把女儿交给陈皇后来养吗? 她不想。陈皇后骄纵跋扈,卫家一家子都在陈皇后的手里吃了不少苦头。 刘彻安抚于卫子夫道:「朕没有同意,你莫急。」 卫子夫应下一声是,眼中闪过无力,像她们这样出身低贱的人,唯能任人宰割吗? 第9章 皇帝也得忍 弥月宴是在宫中设宴处的太池液上操办的,离卫子夫所在的宫殿有一定距离,刘彻抱着刘挽出来,身边跟着卫子夫。两人说话的功夫,身后的宫人都急急忙忙跟上,没有一个敢落下。 刘彻低头扫过出了正殿不久再未哭泣的刘挽,眼中闪过笑意,他这女儿倒真是颇有灵性。 伸手摸了摸刘挽的小脸蛋,不意外又收穫刘挽一个笑脸。 刘挽的内心深受震撼,不是啊,为什么啊?对,她并不认为自己是女孩就不好,架不住这个时代没有人不想要一个儿子,哪怕是站在窦猗房的立场上,她难道考虑的不是以后的太子位,皇帝位? 陈皇后肯定是刘彻亲亲的表姐,她听过声音,没能见着不假。正常的逻辑,哪怕是陈皇后确实生不出来,需要抱养一个孩子,第一选择项的必是皇子。 额,是,刘彻膝下如今只有两个女孩,刘挽作为第二个。 那,陈皇后又不是等不起。 刘挽绝不相信陈皇后不想努力生出一个她和刘彻的孩子,可惜,近亲联姻,哪怕两人的身体都正常,不代表他们能有孩子。真要是有孩子,万一不小心有遗传性疾病,很多事都未可知! 想想刘彻的性子,陈皇后打的算盘是生出那么一个孩子好让自己得享荣华,也让陈家不败,架不住她嫁给刘彻至今,孩子孩子没怀上,指望着将来。刘挽认为把希望寄托在刘彻身上的女人是没有任何出路的。 扯远了,长辈们的事不是刘挽该管的,她现在只想知道,到底为什么窦猗房有心要把她交给陈皇后来养?对,她哪怕表现得有那一点点机灵意思,不就是沖人笑一笑吗?算是特别之处,故而让窦猗房下定决心,不管不顾也要当众给刘彻压力,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把她交给陈皇后来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页 刘挽满脑子疑惑,万分肯定一件事,在她所不知道的情况下必然发生了一些事,才会让窦猗房下此决心! 可惜刘挽心似猫捉的一样,满心都是如何寻得一个答案,却没办法。 啊!刘挽看着自己的小身板,想的是什么时候她才能长大! 「往后妾当如何行事?」纵然得了刘彻安慰,卫子夫也须考虑另一个问题,她要如何应对窦猗房。 窦猗房,哪怕是刘彻对这位太皇太后也须客客气气,诸多退让。遑论卫子夫。 大权在握的太皇太后,她的存在虽让刘彻如鲠在喉,无奈刘彻羽翼未丰,无力撼动窦猗房,唯有退而求其次,才能保全自己。 「祖母并无精力。况且前朝诸事纷争,祖母忙得很。」刘彻如是接话,卫子夫明白了,接下来的日子想来窦猗房会没有精力做某些事。 「陛下小心。」卫子夫叮嘱一句,希望刘彻无论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不要过于冒进。 「我们希望陛下平安,陛下若是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妾虽不解太皇太后为何独独对泰永看中,其中必有原由,倘若当真不能不听太皇太后的话,请陛下莫要因为我们和太皇太后争执,以免陛下为难。」卫子夫聪明着,她明白局势,望着刘挽的眼神依依不捨,却为了大局着想,让她最终不得不低下头,为了刘彻而退让,牺牲。 刘彻自是倍受安抚,坚定的道:「今时不同往日了,放心,朕自有主张。你的心意朕都明白,朕忍让多年,不会让朕的孩子也必须忍让。」 卫子夫没有细问其中原由。她跟着刘彻多年,该让她知道的事,刘彻会让她知道,不该让她知道的事,卫子夫自觉不该多问。 刘挽听着卫子夫的话,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刘彻会宠爱卫子夫长达十年之久。 被压迫太狠,处处无法一展抱负的刘彻,他内心有愤怒,无奈,怨愤,偏他不能流露出半点。 当他遇上卫子夫时,卫子夫的相貌让他欢喜,不争不抢,不吵不闹,她虽然没有能力帮助刘彻太多,却可以听着刘彻说话,在刘彻需要她的时候,她会力所能及去相助刘彻。 别说是刘彻了,换成哪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够不喜欢这样一个女人。 好吧,刘彻有数,刘挽心中大石稍稍放下,凡起争论,千万千万别落在一个人的身上,尤其是她的小身板,她自问担不起! 此后,刘挽继续好吃好喝的养着,大她三岁的卫长公主,她这辈子一母同胞的姐姐,不难看出她性子像极了卫子夫,是个十分温柔的性子,说话做事温温柔柔的,日常陪在刘挽身边最多的莫过于这个小姐姐。 卫长公主不怎么喜欢说话,三岁大的孩子能坐得定,一回一回的冲着刘挽笑,会拿玩具逗着刘挽玩,刘挽觉得,她一个伪儿童都未必能像她一样。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刘挽终于抬头成功时,她也终于可以把周围的环境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比起环境,必须是认人! 啊啊啊,汉武帝长得那么帅的吗? 还有她娘卫子夫,温柔如水说的不正是她娘吗?那娇弱的容貌,盈盈一握的腰间。终于见到卫子夫的真容,刘挽也终于知道,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人能让刘彻一眼瞧着,当即宠幸。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色迷心窍就管不住下半身。 算了,刘挽别管心里如何腹诽,也先瞅着卫子夫的脸多看看,再看看。 美人啊美人,看看多美的一个人,比起后世动刀动得面目全非的人造美人来,必须是纯天然的瞧得更赏心悦目。 有那么美的娘,瞧着自家姐姐卫长公主妥妥的一个小美人,以至于刘挽不禁的想,她是不是也成了一个小美人呢? 没有人会不喜欢美人!色之,食之,性也。人性如此,刘挽也盼着自己能够有一副好相貌。 可惜,刘挽没办法照照镜子,实在也是因为如今的铜镜压根看不仔细,而且也没有谁会抱着小小个的她去照镜子。刘挽想自己去,不好意思,刚学会抬头的她没有这个能力。 她所不知,前朝暗涌四起,蛰伏多年的帝王看似在游玩狩猎,却在旁人所没有觉得的时候,身边也汇集了不少人,且都是些志同道合之士。 素日里看着不起眼,那是因为年轻的帝王没有像刚刚登基时一样,将自己的打算广而告之。 诚然朝堂上看似还是支持窦猗房的人更多,这些人之所以跟着窦猗房,既是希望通过窦猗房完成他们的学说,何尝不是企图配合窦猗房拥有权利。 初初登基想要推行新政的刘彻奉行的是儒家那一道学说,一切都是跟朝堂上推行黄老之术的人相对的,百家争鸣的局面是怎么造就的?不正是他们都将自己的感悟,常识总结出来?谁不想推广自己的学说,让自己的学说得到天下人的认可,为君王所用? 黄老之术做到了,而且对大汉的恢復起到一定积极作用。 结果到刘彻这儿,刚登基的刘彻即要否定黄老之术对大汉的不适宜。 那怎么行? 谁都清楚刘彻一番新政目的何在,既要夺去被太皇太后窦猗房握在手里的权利,也要贬去朝堂上依然喊着无为而治的人。 知,以窦猗房为首的一派断然没有放任的道理。 结果以支持刘彻改革的人以各种各样的名义下狱划上句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页 当年刘彻看着身边支持自己的人,想让他成为真正皇帝的人纷纷离他而去,或死或贬,他们都是为了他。他所遭受的煎熬自是不必说的,可他也明白,他不能怨,不能恨,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他依然没有折服,只是暂时避之锋芒。 一避,刘彻就避到了现在,五年。 刘彻不是傻子,败过一回的他必是要总结自己败在哪里了的。 窦猗房大权在握,又得底下的臣子支持,想要撼动在大汉统治多年的黄老之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得一步一步的来,慢慢的提拔起属于他的人脉。 当年他大刀阔斧,明刀明枪跟人亮出刀来,以为他做的事利于大汉,他是大汉的皇帝,又已经行冠礼得以亲政,必能够得到很多人的支持。 结果却在他的脸上狠狠的抽下一记又一记的耳光,让他清醒过来,他想成为真正大权在握的帝王,断不可能凭他坐在皇帝位置上,人们就会认可,就会让他作为这样一个帝王。他想得到权利,他须有自己的人,有这些人支持,他才能掌权。 第10章 取捨 相比于自家的祖母将视线落在朝中重臣身上,刘彻从底层开始。 最是让人想不到的更是,刘彻将重心放在军中将士上。 军中。大汉上下不会没有人知道,大汉多年来饱受匈奴之苦,刘彻无时无刻不思对付匈奴。可是想要对付匈奴,不会有人觉得想就可以吧? 大汉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早已不是汉初时百姓多艰,无力对抗匈奴的局面。 然,刘彻何尝不明白一个道理,想打匈奴有钱有兵依然不够,他须寻一个大将,一个可以领导大汉军队横扫匈奴的将军。 额,又扯远了。 窦猗房别管为什么想让陈皇后养刘挽,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刘彻都不答应。 朝堂上安静多年,想想曾经刘彻任用的人是怎么样被人下狱的,多年的蛰伏,让刘彻养了不少人,也网罗不少人的把柄。 平常时刘彻是不想动的,可是眼下窦猗房动的心思对刘彻来说,后患无穷,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陈家将来成为另一个窦猗房。 已然深受窦猗房之苦的刘彻,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用任何理由对他造成威胁! 因此,这些日子被参贪赃枉法,纵子行兇,强抢民田的朝中官员数之不胜,朝堂十分热闹。 刘彻也是个蔫坏的,一个个告上来的人,他瞅着也不管,一切事尽都交给太皇太后窦猗房来办。 是以,窦猗房近些日子顾不上盘算把刘挽弄走的事儿。 刘挽会知道,已经是在她抬头的时候,而且,窦猗房病了。 作为一个孩子最大的优点莫过于别人说话不必避着她,她一个孩子又不会说话,在她跟前嘀咕宫里的事,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看孩子也挺无聊的不是? 负责照顾刘挽的宫女八个,最年长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老嬷嬷,最小的才七八岁,要说宫里消息最灵通莫过于他们这些宫人们,毕竟宫里上上下下都由他们照看着,什么地方出什么事儿,除了正主儿,就宫人最清楚。 别说什么谁家谁人宫里的消息封锁得谁都探不出来,绝不可能。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何况窦猗房和刘彻相斗的事满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没有人瞒,也不可能瞒得了,宫里难免传得沸沸扬扬。 「太皇太后都病了。」 刘挽竖起耳朵听得仔细,也终于知道刘彻在她满月那天说的,往后窦猗房不会再有精力管陈皇后养不养她的事算是怎么回事。 默默的低下头,刘挽尤其想说的是,刘彻怕是等这一天也等了不少时间了! 窦猗房都已经掌了那么多年的权,临到头依然想给谁多争些好处。 何必呢? 如果说窦猗房念的是陈皇后是她外孙女,别忘了刘彻更是她的亲孙子呢。 额,可能,或许,她那祖父刘启算是窦猗房不怎么喜欢的儿子?闹得窦猗房总偏心大女儿和小儿子? 刘挽想到这儿,又觉得过于片面,皇家的人从来论的并不仅仅是所谓的亲情,更多是利益。 窦猗房面对权利,加之大汉又是有了先例在的人,吕雉如何手握大权,让吕家权倾天下,她就没有一丁点同样的想法? 有,就不得不想想办法怎么把权利全握手里。 权利,都是此消彼长的。窦猗房握着的权利越多,身为皇帝得到的权利越少。 等到刘彻作为大汉的皇帝后,窦猗房已然完全控制朝堂,令刘彻无法与之争锋。 她记得史书记载刚刚登基的汉武帝刘彻就跟自家的亲祖母扛上过的,最后以他失败告终。 至此刘彻蛰伏,应该是好些年没有管国家大事,也没有做一个皇帝该干的事。 当然,这一切都是明面上的,实际作为一个有着雄才伟略的帝王,他不过是明白了自家祖母不好对付,因此选择避之锋芒,在没有能力和窦猗房抗衡前,他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忍耐,看看作为帝王都不可避免同样的事。何况普通人? 刘挽感慨于刘彻曾经不容易,再到今天动手,他是因为她动手的吗? 刘挽很有必要提醒自己,她不应该把自己看得太重。无论窦猗房因为什么原因想让陈皇后养她,对刘彻来说,他会动手对付窦猗房,只能是因为窦猗房的作为越发让他无法忍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页 皇帝该有的权利,天下的权利,刘彻怎么可能不想收回来? 听了一番八卦的刘挽长长一嘆,从宫中们的只字片语中不难看出,刘彻此番出手效果不错。 「太后。」刘挽一个人努力翻身,脑子没有闲着,让她意外的是,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太后呢!刘挽的祖母,当今大汉的太后王娡。 相比于太皇太后,王娡的存在感很弱,纵然王娡也不是没有权利,架不住窦猗房在上头,她也得对着太皇太后恭敬客气,伏小作微。王娡其实更像是在窦猗房和刘彻之间作为两头哄,两面骗的那一个! 嗯,不过,王娡从来没有要来看看她的意思,今天怎么来了? 刘挽赶紧躺下,盯着前方,一眼瞧见王娡一身绿白相间的曲裾长袍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跟着的是卫子夫。 「都起来吧。」王娡停下将人都唤起来,眼神没有任何迟疑的落在刘挽身上,明显沖的是刘挽来的。 额,刘挽满脑子问号,她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啥也干不了,从她出生以来对她不好奇,也没有想多看她几眼的大汉太后,她的祖母突然来瞧她,怎么的? 「让乳母抱着她,跟我走一趟。」王娡虽然不知刘挽想法,已然开口道明此番目的。 「太后是要?」卫子夫别管怎么样,对于女儿将被人抱走一事,纵然是孩子的祖母,她也该问清楚? 「太皇太后想见见她。」王娡直说,卫子夫眼皮直跳,这些日子前朝斗得不可开交,内宫倒是平静得很。饶是如此卫子夫也不敢怠慢,哪怕眼下王娡亲自前来要将刘挽带走,从心底里卫子夫是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抱到企图未明的窦猗房身边的。 「太后。」卫子夫一声轻唤,既有着不得不听令的乖巧,又带了几分乞求。都是为人母的人,卫子夫希望王娡可以帮帮她。 刘挽??怎么好好的又来了!窦猗房想干吗?王娡又想干吗? 王娡回头望向卫子夫道:「想当年,原本先帝的太子就不是彻儿,你曾听闻?」 提起往事,卫子夫一怔,随之温顺答道:「妾曾听闻。」 「太子刘荣之母栗姬是个目中无人的人,以至于连馆陶大长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并不愿意接受馆陶大长公主的示好。加之她是个不能容人的性子,先帝有心託孤,她却面露不色,为先帝不喜,最终太子被废。」王娡纵然得知卫子夫也曾有所耳闻,大致将某些事道来,目的何在,卫子夫不蠢。 「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当有取捨。不过是个女儿罢了。你若坚持不应,想想彻儿,你要让彻儿陷入不孝的舆论中?要知道彻儿有雄才伟略,落人口舌,于彻儿行事全无益处。」王娡用不着细说,此话已然是在敲打卫子夫,卫子夫是要好好的想一想,她究竟要不要取捨,以助刘彻一臂之力。 卫子夫显得有些紧张,小声道:「陛下让妾听他的。」 哎哟,刘挽本来对王娡来此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事实证明她没有猜错。王娡咄咄逼人,用自己答应刘嫖娶陈皇后,把刘彻扶上太子之位为例子,无非是要让卫子夫学着点,万不能忘记,她最该为之着想的人是何人。 卫子夫自明了当为刘彻着想,然而卫子夫也知道一点,在刘挽的事情上,刘彻早已有言在先,卫子夫万万不能私自作主,反而做出不利于刘彻的事。 刘彻倘若想把刘挽交出去,会告诉卫子夫。 「难道你就不能主动为陛下做些事?」卫子夫看似怯懦却坚定的答案出乎王娡意料,王娡有些恼怒,出言喝斥一声,让她脑子灵活一些。 「陛下曾告诫妾,该让妾做的事他会吩咐,陛下不想让妾做的事,妾不可自作主张。妾并非要忤逆太后,只是陛下没有吩咐,妾万万不能自作主张。」卫子夫轻声而坚定的表态。 王娡目光凌厉的望向卫子夫道:「如果我非要把人带走呢?」 「妾请太后顾念陛下,莫让陛下两难。」卫子夫言罢已然跪下,将王娡造就的局面,全都推给王娡。 王娡打着不希望刘彻两难的局面,让卫子夫先一步将刘挽交出去,避免刘彻和窦猗房起冲突,也无须刘彻失信卫子夫。 一番算计显得处处都为刘彻好,让卫子夫无法拒绝。 对,卫子夫不能不为刘彻好,可是,将自己的孩子奉上,换得利益,试问刘彻能容吗? 须知卫子夫在宫中的倚仗从来都是刘彻,倘若此时的卫子夫背着刘彻把刘彻费心保下的刘挽双手奉上给王娡,难道不是卫子夫在捨弃刘挽?也在捨弃刘彻之前的付出? 第11章 明言 刘挽默默给卫子夫竖起大拇指,在利益面前,卫子夫认清到底大汉作主的人是谁,坚定跟着对方走,没有因为任何原因改变,仅此足够证明卫子夫有觉悟。 说句不好听的话,依刘挽从书上对于刘彻的了解,刘挽觉得刘彻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他不能容忍在他身边的人做到两全其美。他要的从来都是坚定不移追随他的人。臣子如是,女人也如是。 王娡听着卫子夫的话,瞅着跪在她面前为刘彻恳求的卫子夫,方才意识到,好啊,卫子夫也并非傻子,绝不会由着王娡忽悠了去。 在当年的王娡可以为了自己,为了儿子讨好巴结馆陶大长公主,许下刘彻同陈皇后的婚事以达到拉太子刘荣下马,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大汉太子,如今的大汉天子的目的。不错,当年的刘彻如果可以选择,他会做出和王娡同样的选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页 可是,有句话说得好,今时不同往日。 须知刘彻作为帝王,原本属于他帝王的种种权利,因为各种原因落在别人手里,他从来不愿意,无奈实力不够,只能退避。 不会有人觉得一个帝王懂得蛰伏证明他无能而已吧! 刘彻适时给予反击,是试探,亦或者是真正要出手,不是卫子夫能管的。卫子夫眼下需要管的是自己,是她该用什么样的方式避免在眼下不被王娡拿捏住。 「好,你是真不错。」王娡本来想把问题踢到卫子夫身上,结果倒好,被卫子夫把球踢回来了。 王娡认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刘彻,也希望卫子夫能跟她一样,事事把刘彻放在前头,哪怕损及自身的利益也在所不惜。 可是,卫子夫太清楚自己的地位,她没有资格和王娡比。 王娡是刘彻的母亲,哪怕她再怎么算计刘彻,刘彻也未必见得会放在心上。 卫子夫依仗的从来都是刘彻。算计刘彻,放弃刘挽,在刘彻那儿她就变成一个为了利益不惜一切的人。刘彻想要的是这样一个卫子夫? 卫子夫跪在地上,低着头如何也不敢答应。 「陛下是大汉的天子,妾不敢违背陛下,太后一番爱子心,妾知,陛下也知。陛下已经不是当年年幼无知的陛下,太后欲为陛下谋,陛下所谋为何,请太后问一问陛下。以免伤了太后与陛下母子感情。」卫子夫踢球归踢球,也要将利益与王娡道破。 无论王娡是自请过来一趟要从卫子夫手里将刘挽带走,亦或者是窦猗房亲自下的令让她将刘挽带走,王娡须得考虑的都是,她如此作为,落在刘彻眼里算什么? 王娡不错眼的打量卫子夫半响,「你若是当真顾念我和陛下的母子感情,不想我们母子失和,你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无非是卫子夫亲自把刘挽送到窦猗房手里。 「妾不敢。妾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赐,妾只听陛下的。」卫子夫依然恭顺,没有一丁点退却之意。 依靠刘彻一步一步成为宫中夫人,卫家也开始一步一步的高升,掌控全局的人是刘彻。卫子夫去跟刘彻叫板,做些刘彻不喜的事,她确定是在给刘彻解决问题? 别逗了! 自作主张的人最是讨人嫌。尤其企图给一个皇帝做主。 「好,好啊!」王娡目的无法达到,气是气的,她以为卫子夫一定会敬着她这个太后,无论如何她是皇帝母亲是事实,卫子夫在宫里想好过须记住分寸。万万没有想到,卫子夫竟然半点不顾忌,一心只繫于刘彻,管王娡怎么打着刘彻的旗号,她一概不管。 最终王娡不得不转身拂袖而去。卫子夫跪在地上,可见松了一口气! 「夫人。」王娡到来,和卫子夫说的那些话,宫人们谁人听着不吓得屏住唿吸,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终于等到王娡离去,伺候卫子夫的人连忙上前将卫子夫扶起。 卫子夫的后背也渗出一层层的汗,望着王娡离去的方向,松一口气之余,眼中流露出愠怒。 王娡这位太后居心叵测,刘彻不想做的事,王娡企图让卫子夫出头做成某些事,卫子夫绝不能做。 卫子夫和王娡的一番交锋刘挽都看在眼里,可没办法,她又不会说话,哪怕能说话,她能干吗? 「没事没事。」此时,卫子夫注意到刘挽的脸色,连忙走过去将刘挽抱住,好吧,刘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色有问题,于旁人看来她一动不动的,明显被吓着了。 卫子夫连忙将人抱起,连声哄着。 刘挽第一回直观的感受到宫廷内勾心斗角的恶意。 她这辈子的祖母未尝没有野心,可是有野心她在窦猗房的压制下并不能流露出来,反而要夹在窦猗房和刘彻中间周旋。 在一定程度上王娡无疑是偏向刘彻的,然而不得不提的一点时,在她偏向刘彻的时候,并不妨碍她通过在窦猗房和刘彻周旋时争取利益。 现在很明显王娡清楚知道窦猗房想要为陈皇后争取抚养刘挽,而刘彻明明白白的显露出不愿意,为此不惜在朝堂上动手,用各种名正言顺的理由对付窦猗房的人。 窦猗房和刘彻之间究竟谁赢谁输了,在不算清楚朝堂各方人马的势力前,刘挽并不知道。 王娡来,明显是想解决问题,且偏向于窦猗房。 如果王娡能当面锣对面鼓的将刘挽抢了抱到窦猗房面前,刘挽敬她果断。 可王娡想讨好窦猗房,却不肯在刘彻面前做恶人,而是企图以刘彻母亲的身份,打着为刘彻好的旗号,让卫子夫把刘挽抱给窦猗房。这不是纯纯的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吗? 好在卫子夫意识到位。她是靠刘彻在宫中立足的,既如此,断没有扯刘彻后腿的道理。 卫子夫想到刘彻提及过,这些事不要卫子夫参与,卫子夫又怎么能不记住? 刘彻如果想让卫子夫牺牲,他会直接告诉卫子夫。毕竟卫子夫也不是没有试探过刘彻的意思,而刘彻却不愿意。 对刘彻来说,要不要如窦猗房所愿并不仅仅是因为刘挽,有其他的原由。 讨好太后,太皇太后,都没有多大用处,她们都有自己的图谋,不会真正为卫子夫着想。卫子夫清楚的知道能够倚仗信任的人从来都只有刘彻! 亏得刘挽不知道卫子夫的想法,否则定让卫子夫清醒清醒,认为刘彻可靠才是最最不可取的好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页 待刘彻听说王娡去了一趟卫子夫的宫殿后,并没有太多的表示,知晓始末对他而言无非是对各方有所了解罢了,待听完卫子夫的反应,可见刘彻眼中流露出的赞许。 在一旁的卫青观刘彻的眼神心下稍松,看来自家姐姐做得很对。 「陛下,太皇太后让陛下带泰永公主走一趟。」此时,窦猗房宫中的人低眉垂眉的进来,小声将窦猗房交代的话带到。 窦猗房已经把话说到如此份上,态度表明,刘彻并没有觉得意外,应道:「朕知道了。」 一句知道了,刘彻抬脚便走。 刘挽自王娡走了之后,眉心一直跳个不停,王娡都出面了,可见有些事窦猗房非做不可。 她比较想知道的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窦猗房盯上她? 所谓有福气,有灵气一说,也不至于让窦猗房盯着她一个孩子不放,她又没有那么重要。 那,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窦猗房有非要把她给到陈皇后养不可的理由? 刘挽挠头,挠头,再挠头! 不是,在她所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样的事,让她成为香饽饽? 可怜的刘挽未必心里没有猜测,然而神鬼之说,她要说不信,她重新投胎又带有记忆算怎么回事?说信吧,天底下那么多人,是神仙能管得过来的? 求神拜佛,将希望寄托在神佛之上,纯纯属于自寻死路。 当刘挽心里未必没有骂起脏话的时候,刘彻来了! 好的呢,别管以后的刘彻会变成什么样子,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才坚持不肯把刘挽交给陈皇后来养,为此不惜和窦猗房在前朝斗法。刘挽很是欢喜刘彻把她好好的留在卫子夫身边。 因而,一见刘彻,刘挽眉开眼笑的,那叫一个欢喜。 「陛下。」一众人连忙起身同刘彻见礼,时候不早了,卫子夫正领着两个孩子用膳。 「陛下用过膳了吗?妾给陛下准备一些陛下喜欢的菜色?」卫子夫被刘彻自然而然的牵起,体贴入微的询问,是否应该先让刘彻吃饱了? 刘彻捏了捏卫子夫的手道:「不必,朕用过了。祖母想见见泰永,朕领她走一趟。」 话音落下,卫子夫失态的抬头望向刘彻,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一刻刘彻道:「放心,一会儿朕会带泰永回来。」 得到这句话,卫子夫并不再迟疑,温柔的应着一声是,刘挽!!!她能不能拒绝? 第12章 不死心 很明显不能! 但凡要是能拒绝的事,用得着刘挽开这个口?刘彻早直接了断拒绝了! 刘挽被刘彻抱在怀里,长长一嘆。 刘彻不自觉的道:「你知道去哪儿?嘆这气?」 嗯,刘挽日常机灵刘彻算是习惯,然而刘挽要说什么都懂,分明有些过了。 所以,刘挽把头埋到刘彻肩上,不断的催眠自己,她只是一个孩子,只是一个孩子,请无视她到底,请无视她到底。 刘彻不过随口一问,断不可能认为刘挽成精了。 可怜的刘挽心里七上八下的被刘彻抱着走,满心想的都是,刘彻领着她去见窦猗房啥的,万一撑不住把她给了陈皇后养怎么办? 别管什么原因造就窦猗房生出此念,窦猗房可是大汉的太皇太后,朝堂上都是她的人。作为皇帝的刘彻都要避之锋芒,由此可见窦猗房的权势已然到了何等地步。 哪怕眼下刘彻像是准备得不错,因而选择跟窦猗房动手了,并不代表刘彻已然赢了。 况且,纵然前朝相争刘彻赢了,也不意味着窦猗房想让身为皇后的外孙女养一个女孩,刘彻就能拒绝。 前途一片黑暗,让刘挽整个人都不怎么有精神。 刘彻显然也在想事儿,刘挽不吵不闹,他一路抱着人去,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对宫里的人们来说,无不代表着对刘挽的宠爱。 想不到啊想不到,卫夫人虽然没能生出儿子来,却生下一个极得皇帝心的女儿。不约而同的决定,往后对那位卫夫人该客气须客气,不可得罪。 刘彻抱着刘挽到了窦猗房的宫殿时,不意外看到馆陶大长公主,陈皇后,还有他的母亲王娡。 想到今日王娡去卫子夫宫里做的事,刘彻眼中闪过一道冷意,他的母亲也开始不安分了! 「祖母,母后,姑姑。」刘彻无论心中生出什么样的想法,面对一干长辈客客气气。 陈皇后同样起身沖刘彻福福身,一眼瞧见刘彻怀里的刘挽,伸手便道:「陛下,让我抱抱她。」 不料刘彻已然先一步闪开,「娇娇指甲太长,又戴了饰品,容易伤着孩子。泰永认生,若在宫中哭闹,未免扰了祖母清净。祖母近日身体不适,太医再三叮嘱要让祖母静养,你都忘了?」 最后一句话问得陈皇后一僵,忘,她怎么可能会忘?最是疼爱她的外祖母病了,她比谁都要着急。 陈皇后一眼望向窦猗房,窦猗房似有所觉的点点头,陈皇后当下将手中的戒拂饰物都摘下道:「陛下,我不戴饰品了。你就让我抱抱吧。我保证不会伤着她。」 有些事陈皇后未必愿意,可是她的祖母却执意让她如此为之,陈皇后不得不乖乖听话。 刘彻狭长的眼眸瞥过陈皇后一眼,并未错过她眼中的迫切。 当即明白陈皇后一番变化是何缘故,他的皇祖母啊,末了想着为别人铺路,却没有想过为他这个孙子铺路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页 抱着刘挽的手稍稍一紧。刘彻很快恢復寻常道:「娇娇,泰永同你不相熟,未必肯让你碰她。倘若哭闹起来,惊扰祖母。」 「不妨事,想当年你们姐弟也没少在这儿哭哭闹闹的,我喜欢听。什么清静不清静的,我都这个年纪了,能再活几年?娇娇想抱抱孩子是好事。」窦猗房听着刘彻以自己为藉口,也是不慌不忙的反驳,眼中闪着笑意,提醒着刘彻别忘了曾经这里有多少人在哭闹,那会儿的她从来没有嫌弃过谁。 如今纵然有人用着各种各样的理由说她需要清静,大可不必。 此时此刻刘挽可以确定刘彻心中必然只有一个想法:老而不死是为贼。 陈皇后得了窦猗房的话,又伸手非要抱过刘挽。 然而既然刘彻不乐意,他寻来的理由都被窦猗房否了,难道以为刘挽会乖乖由着陈皇后抱走。 「哇!」刘挽不断地转身,别头,挥手,大哭,无一不在表达一个想法,她不喜欢陈皇后,她不乐意陈皇后抱着她。 刘彻对扭得跟麻花似的刘挽心中暗乐,他的好女儿,不负他所望。 陈皇后哪怕已然被刘彻提醒在先,从来没有真正抱过孩子,想跟孩子亲近的人,万万也没有料到刘挽比刘彻还难缠。 刘彻寻来各种理由,窦猗房一表态全都打消他的藉口,架不住刘挽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说她不懂事,她喜欢刘彻,日常跟刘彻在一块乐呵呵的,哪里有半点不懂事的样儿。说她懂事,瞧她挥动双手抗拒无比,不让人靠近她,哭得如同被人狠狠抽上一顿的样儿,像不懂事的? 馆陶大长公主看不下去,一个箭步上前直接将刘挽叉腰抱空。 刘彻...... 刘挽...... 下一刻,刘挽继续嚎,可劲的嚎,完全没有一丁点被人抱走她即放弃挣扎的意思。 末了不忘能沖刘彻伸手。她要亲爹抱抱! 「小小年纪好大的气性。」来硬的馆陶大长公主观刘挽完全没有放弃,反而依然想往刘彻身上去的样儿,一句话脱口而出。 「大汉的公主自该有这样的气性。」刘彻理所当然的接话,馆陶大长公主能说不吗?她何尝不是大汉公主?哪怕已然晋封为大长公主,依然属于公主的一类。无非是身份更高罢了! 馆陶大长公主无可反驳。 可是刘挽一声声高嚎,眼泪如同雨落,小脸哭得红通,不断往刘彻身上扑的样儿,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馆陶大长公主硬生生把他们父女分开! 馆陶大长公主不是不想把刘挽给到陈皇后,架不住馆陶大长公主抱着刘挽都费劲。 三个月大的刘挽吃好喝好,长得那叫一个白白胖胖,可可爱爱的。 作为一个伪儿童,刘挽没有忘记锻鍊自己身体的每个部位,该爬的爬,该练的手要练。一来二去别看刘挽尚小,挣扎着的力道大得很,她此时不依不饶,使出吃奶的劲儿又是挥手又是推人,馆陶大长公主但凡不顾着她点,刘挽能给摔了! 馆陶大长公主一个生生从刘彻怀里把刘挽抢走的人,敢让刘挽摔了吗? 但凡伤了,别管窦猗房打什么主意都将告灭。 「姑姑,孩子哭久了朕心疼。」刘彻在馆陶大长公主出手抢人的那一刻并没有动,瞧着刘挽越哭越大声,小脸蛋上红筋都出来了,刘彻终是伸手想把人抱回来。 「陛下若是连阿挽哭一哭都心疼,将来阿挽学着走路的时候摔了岂不是更心疼?」馆陶大长公主岂不知刘彻何意,窦猗房早跟她说得分明,刘彻明摆着不想把刘挽给陈皇后养。此番是她们唯一的机会。饶是馆陶大长公主目标在于皇子,架不住窦猗房再三叮嘱,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陈皇后养刘挽。馆陶大长公主不能不听母亲的叮嘱,无奈只能照办。否则真以为馆陶大长公主能忍眼前的哭闹不休的刘挽? 「朕都心疼。姑姑也是当母亲的人,想是明白心疼孩子是何滋味。」刘彻理所当然的让馆陶大长公主将心比心,馆陶大长公主...... 一个愣神的功夫,刘彻已然将刘挽抱了回来,陈皇后想抢,刘彻一个眼神扫了过去,「若无仁爱之心,谈何抚养孩子?祖母说是吧?」 最后一问沖窦猗房而去。窦猗房无神的眼微皱,不能说刘彻说的不是。谁生的孩子谁心疼,馆陶大长公主明显硬抢了刘挽过去,无奈抢得太勐也无用,她哄不住。 而一过刘彻的手,不好意思,方才哭闹不休,不依不饶的刘挽不哭了。 哪怕因为哭得太狠,刘挽不断的抽泣着,人渐渐平静下来,刘彻倒也熟练的顺着刘挽的背,哄道:「莫哭。」 哭,刘挽能再哭吗? 若是在刘彻怀里也哭,她想等着馆陶大长公主真把她带走? 无论是窦猗房或者馆陶大长公主,想让陈皇后养她一个女孩一事,必有隐情。她倒不算对这祖孙三人有多少的不喜。交情不深,谈不上喜恶。 可她们总想把她从卫子夫身边带走,有句话说得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企图通过她达到什么目的的人,她怎么知道最后人家要的是什么?为此捨弃呵护爱惜她的生身之母? 人心都是肉做的,卫子夫待她如何,几个月下来她能不知道? 无论她上辈子怎么样,此生既为卫子夫所生,生恩养恩,她都不能忘了!让她弃卫子夫,认别的女子为母,不好意思,她不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页 除了刚出生那会儿,刘挽是第二次哭得那么狠,不仅哭,她还闹,其实挺费体力的! 回到刘彻手上,刘挽抽泣着,没有忘记紧紧的抱着刘彻,捉住刘彻的衣裳,表明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把她抢走。 无论是馆陶大长公主或者陈皇后看到此幕神色都算不上好,一旁的窦猗房听完动静脸上何尝不是一阵铁青。 窦猗房自问有把握说服刘彻因利而答应将刘挽给到陈皇后抚养,然而如果刘挽哭闹不休,窦猗房想要利于陈皇后,尚能否? 「彻儿,娇娇多年无所出,阿挽是个有福气的,不如让她到娇娇宫中养些日子,让娇娇沾些福气。」窦猗房决定无视刘挽的哭闹,将此话道破。 刘彻并不意外,却淡淡开口问:「祖母确定泰永到娇娇宫中利于娇娇?」 第13章 神鬼之说 此话何意,别人或许不清楚,窦猗房瞭然。 窦猗房无神的双眼准确无误的落在刘彻身上,刘彻何尝不与窦猗房对视着。 并没有因为窦猗房看不见,他生出轻视之心。 窦猗房心下生出几分不安,她知晓刘彻并非无的放矢,「何意?」 「祖母既然相信神鬼相卜之论,何不让人来占一占,泰永利于娇娇否。」刘彻算是把话说白,窦猗房一时没有接话,可是刘彻提醒得没有道理吗? 一个有福气的人,并不代表她的福气谁都能沾。 「祖母若没有别的事,孙儿先行告退。」刘彻将此话丢下,打算把刘挽带回去了! 窦猗房点了点头,没有再拦人的意思,馆陶大长公主不确定的唤一声母后,窦猗房认同无比的道:「彻儿言之有理。」 也是她把这茬事儿忘得一干二净,着实是前朝的事太多太乱,让窦猗房的精力分散,反倒是将此事忘了。利与不利,既然知晓须得问清楚,不可造成坏的影响。 馆陶大长公主相信窦猗房,相信自家的母亲既不会害她,也不会害她的娇娇。 纵然方才窦猗房已然下定决心,应该此番将刘挽成功抱到陈皇后身边,刘彻的提醒馆陶大长公主知何意,也不能无视或许,可能,刘挽不利于陈皇后是吧。 陈皇后是乖乖听话照做的人,窦猗房和馆陶大长公主不拦人,她也不出声了。 「祖母,或许她和我不合。」陈皇后从来没有受过气,刘彻给她气受也就算了,一个才三个月大的孩子竟然也敢不给她面子,哭闹不休,一副谁都不要的样儿。陈皇后尤其没有忽略刘彻望着她的眼神透着浓浓的失望,好像在说,看你,连个孩子都哄不好! 陈皇后最在意的莫过于刘彻对她的看法,一个让她在刘彻面前丢脸的孩子,陈皇后能想养刘挽才怪! 「娇娇,你外祖母自有分寸。」馆陶大长公主相信窦猗房,相信她会以她的人生经歷为陈皇后铺出一条光明大道。 至于刘挽被刘彻抱了回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哎哟,我的汉武帝爹啊!您私底下到底准备多少后招来着?比起这个,刘挽尤其想知道,窦猗房一再提起她有灵气,有福气,代表的是啥? 刘挽并非没有想法,她不是不敢想吗?怕想多了,太把自己当回事。 但凡刘挽大一点,她必是要亲自问上刘彻一问,占卜算命看相啥的,有人看出她什么来了?刘彻建议窦猗房先看看刘挽和陈皇后合不合,指的必是八字对吧! 既是看八字,刘彻是不是已经有了准备,别管窦猗房寻个谁来,都会说出刘彻想听的话? 刘挽想归想,小身板抽了抽,刘彻顺着刘挽的背道:「传太医过来。」 伺候的宫人岂敢问,听话去传人。 等回到卫子夫的宫殿,卫子夫已经等侯多时,见着刘彻抱着刘挽回来,可见松一口气,连忙迎上来。 「怎么,怕朕失信于你?」刘彻明显心情很好,调笑问。 「妾是担心陛下两难。有些事倘若陛下需要妾做,妾会做的。」卫子夫眼中流露出坚定,同时也注意到刘挽哭红的眼睛,以及刘挽一抽一抽的身子。却不敢问上一问。 刘彻知她担心,将刘挽交到卫子夫手里,解释道:「姑姑想抱泰永,泰永哭得不让。亏得她不让。」 好吧,确定刘挽没有受委屈,没被人打,也没有被人骂,卫子夫既松了一口气。 「朕已经传了太医。」在刘挽的事情上,明显刘彻挺贴心。 刘挽才反应过来,刘彻方才让人请太医是给她备的? 啊,刘挽不得不打量了刘彻,不错,刘彻待她的好不能说没有刘挽一番引导,但刘彻愿意放了心思在她身上,事无巨细的安排,纵然他没有亲歷亲为,他总能记着,安排人办了,难道不该肯定? 所以说,不怪前朝也罢,后廷也好,跟了刘彻的人都对他死心塌地的,刘彻这样的人,既有他的个人魅力,也有他的用人之道。总而言之,在他身上,你能感受到一种重视,也能得到一份礼遇。有一个前提是,你得有能力。 刘挽不由自主的想回头瞄上一眼自家的舅舅卫青。 卫家的人里,像是所有的智慧都点到卫青身上,家里的那些姨母舅舅她都见过了,也就不奇怪,为何歷史上的卫子夫在卫青和霍去病去世后,最终落得那样的结局。 没有办法,前朝没有一个聪明人,内廷里他们要对付的人又是刘彻,和刘彻斗,试问有多少人斗得过。会有人说难道刘据不是自己非要谋反不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页 巫蛊之祸,汉武帝刘彻是一个追求长生不老的人,终其一生都没有放弃过。所谓的诅咒,到刘彻后期的年纪时,他在听到卫家的人一个个都被捲入巫蛊事件时,他会不会认为或许太子刘据也在盼着他死?谁也不清楚。 可以说的是,当前朝没有一个有份量的人为刘据说话,为卫家人说话时,刘据已然没有选择。 刘挽不记得歷史上刘彻开始反击匈奴之战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只知道,大汉对匈奴打的第一场胜战是由卫青领兵打出来的。此时的刘彻必然早已看出卫青的厉害!所以,爱屋及乌,连带着对卫子夫,连同她这个婴儿,刘彻都宠爱有加。 唉,刘挽思及卫家人最终的结局。其实如果可以她想摆烂,啥也别管,架不住不行。 她但凡想活着,不想死得没地儿埋,她就必须坚定一样,成为自己的靠山。 卫家不可靠,可靠的卫青和她素未谋面的霍去病表兄,谁也不确定她到底能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汉武帝这位亲爹,极有可能会成为取她性命的那一位。况且,有句话说得好,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在汉武帝能对她和颜悦色,自家的舅舅和表哥都在,挑起对付匈奴的重担时,她早做准备,有备无患。 刘挽握紧小拳头,暗暗下定决心要早作准备。结果低头瞥到被卫子夫抱在怀里的自己,算了,她不配! 具体窦猗房请人看了陈皇后和刘挽是不是相合,实际的情况刘挽不知内情,从她依然在卫子夫宫里,日常好吃好喝好玩着,显然结果定是不好的,否则窦猗房都出手了,怎么可能突然改主意。 然窦猗房的身体也在不断的衰败,日常时卫子夫都得前往窦猗房宫中侍疾。 从卫子夫疲惫的样子可以看出,窦猗房的情况算不上好。偏宫中无一人敢讨论,然刘彻来卫子夫宫中的时间越来越短,越来越凝重的脸色,情况明显很是不好。 窦猗房这位太皇太后,她的存在对刘彻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一个压制着刘彻,既不让刘彻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帝,更会给刘彻下绊子的存在,要说刘彻有多希望她长命百姓不至于,盼着她死,也不会! 刘挽想的是,倘若窦猗房去了,接下来刘彻第一个该防的必是王娡这位太后! 王娡其人,非同一般。她能以再嫁之身扶持作为汉景帝七子的刘彻上位,谁要是拿她当成傻白甜,以为她人牲无害,怕是连怎么死都不为过。 见过窦猗房的风光,又有了称制的名号在,如果不是窦猗房在上,王娡必将成为另一个窦猗房。那么窦猗房一去,王娡会不想效仿窦猗房? 在刘挽心里警惕着时,窦猗房何尝不是屏退左右,独留刘彻一人说起体己话。 「这些年你心里怨着我吧?」窦猗房气息微弱,躺在榻上已然脸色发白的窦猗房沖刘彻伸出手,刘彻将手交到窦猗房掌上,道:「祖母都是为了大汉好,孙儿明白的。」 坚定黄老之术的窦猗房有错吗? 大汉得以休养生息不正是因为推行黄老之术吗? 成果如何? 国库丰盈,百姓皆有余粮,已然是最好的证明。 对与错,不过是政见不同。刘彻不否认黄老之术适合从前的大汉,但日后绝不适于。 「你年轻,有志气,你爹当年选择你成为太子,看中的就是你这份志气。你和我们终是不一样的。我们愿意忍一忍,让一让,退一退,你不愿意。可是彻儿,不愿也须忍。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你得压下心头的怨恨,冲动。」窦猗房听着刘彻奉承的话,很是不以为然,她能不知道刘彻是什么样的人? 刘彻没有回应,作为一个帝王,他从不认为自己推行新政,改变大汉的局面有何不妥! 须知大汉建朝至今六十余年,六十余年的无为而治为大汉收拢了人心不假,并不代表能够为大汉换来绝对的太平。 忍让,和亲,退避,只会助长匈奴人们的野心,也只会让各路诸侯蠢蠢欲动。 七国之乱,是他的父亲汉景帝为他开创了一个极好的局面,让刘彻接手大汉朝后,能够选择什么时候出击诸侯,以及匈奴。 「这几年你忍得不错。你的忍让何尝不是大汉数代皇帝的忍让。匈奴是大汉的心腹大患,你想对付匈奴我知道,可是你也得明白一个道理,实力不够贸然出手,我不杀你,匈奴呢?他们会放过我们大汉百姓吗?」窦猗房得不到正面回应也不着急,只要刘彻认清一个现实。 第14章 薨逝 刘彻并不作声,刚登基即推行新政的他不是窦猗房的对手,他认了自己的不如。窦猗房所说的理由,恕他一个都接受不了! 「况且,你怎么知道你的新政对大汉有利?」窦猗房问出最关键的问题所在。 刘彻终于开口反问:「祖母又怎么知道不会?」 「无为而治让大汉得以休养生息,国库丰盈,百姓手里能有余粮,效果你都看在眼里不是吗?比起你要任用儒家的人,他们推行的政策对大汉是好是坏,谁敢保证?」窦猗房揪着眼前已经发生的种种,证明无为而治对大汉的好处,刘彻能够抹去吗? 「大汉看似安宁,实则暗流涌动,边境匈奴屡屡进犯,百姓深受其害。诸侯蠢蠢欲动,皆思取朕而代之。朝堂之上,各方皆有私心,却无几分为君之心。如此,祖母依然觉得很好?」刘彻指出大汉存在的问题,请窦猗房别只看到大汉的好,将大汉的种种问题无视到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页 窦猗房一时无言以对,良久过后才道:「你想推行新政,想过倘若此法不通,于大汉将是灭顶之灾?大秦两世而亡,我大汉撑过了两世,未必不可亡。」 「孙儿正是为了大汉江山能够传承下去,思之变法。秦因何而强?始于商鞅变法。若无商鞅,秦国断无灭六国一统天下的底气。」刘彻饱读经书,自有他的见解。 「你又怎么知道儒家可以为你改变大汉的局面?」窦猗房无法否认大汉存在的问题,她是瞎了眼,心却没有瞎。然而窦猗房并不认为刘彻说的就都是对的。儒家那些人,满嘴的仁义道德,未必见得比之从前的黄老之术,无为而治就好得多。 窦猗房知道孙儿有雄才伟略,她也希望刘彻能带领大汉走向另一个高度。却也并不希望他太急。 「祖母以为真正的儒家可以?贾谊的《治安策》多年来孙儿一直在反覆阅读,越读越是觉得有些黄老之术做不到的事,他们可以。孙儿至今并没有寻到真正满意的政策,可孙儿也须向天下人昭示,大汉需要创新,需要改革,朕要为天下寻一个能助朕的人。」刘彻并没有想要一步登天的意思。相反,他在等,等一个能够和商鞅类似的大才,能找到对大汉有利的变法。 在此之前,刘彻须让天下知他有心变,天下若不知,谁会来助之? 窦猗房所受的震撼极大,她虽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终是老了。 「大汉后继有人,大汉甚幸。彻儿,我去后,你也须当心。」窦猗房轻声叮嘱,让刘彻牢记在心。 「祖母放心,我不会让母后成为下一个祖母的。」话未挑明,刘彻已懂。 王娡是他的母亲,若说她没有野心怎么可能。不过是因为多年来有窦猗房压着,王娡没有露出她的野心来罢了。 一但窦猗房不在,王娡必会露头。彼时会如何,刘彻不可不防。 从听到刘彻的话那一刻开始,窦猗房放心了。但凡刘彻不许,王娡断没有机会。 想来也是,刘彻已经不年轻,被窦猗房压制得太久,刘彻心中早已生出不满。走了一个窦猗房,谁再想长成像窦猗房一样的人物,继续由她干政,夺刘彻的权,绝不是刘彻所能容忍的。 「大汉的江山以后交给你了。别的事我无须多嘴,有一样,你能不能答应我?无论将来你和娇娇怎么样,你须保全她性命,莫让她落得一个悽惨的下场。无论如何,她对你一片真情。」窦猗房不是不明白刘彻和陈皇后之间的关系,可窦猗房也知道,作为一个帝王最不需要的其实就是感情。 她没有要求刘彻不能废后,好好待陈皇后,当将来刘彻成为了真正的帝王,很多事不可不审时度势而为。 作为陈皇后的外祖母,窦猗房疼是真疼陈皇后,然而当她去了,想再护着陈皇后无异痴人说梦。 「娇娇纵然跋扈了些,也只是想要留下你。她只是至今依然不明白,她嫁了你这个皇帝,註定没办法让你一生对她小意温柔。唉,有时候我也在想,当年要是不同意你们这门亲事是不是对娇娇更好?」窦猗房长长一嘆,有些后悔让娇宠长大的陈皇后嫁入宫中,成为皇后。 皇后的担子太重,皇帝再好的性子也不可能一味宠着纵着一个人,遑论刘彻也是刚强之人,素来吃软不吃硬!一样好强的两个人绑在一块,纵然再多的温情密意也会渐渐被消磨殆尽。 「祖母不想,姑姑想。」 早年想要陈皇后成为太子妃的人是馆陶大长公主,她想证明给天下人看,她不愧是大汉最有权势的公主,哪怕窦猗房提醒她皇后不好当,馆陶大长公主会愿意听? 何况王娡在其中,企图和馆陶大长公主达成协议,令刘彻登上太子之位。 得利的虽是刘彻,他如今处在如此位置上,回望曾经所能确定的一点是,他改变不了。 窦猗房显然也想清楚其中的关键,想起她唯一活着的女儿显露的野心,她难道认为陈皇后如今落得那样的地步只在外因? 「你姑姑被我宠得太过,将来,将来......」窦猗房喃语了一番,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刘彻在此事上并没有等着窦猗房说出口才有所表示,「祖母放心,这些年姑姑助我良多,依姑姑的聪明才智,未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与姑姑总会顾念从前的情分,我会让姑姑安享晚年。」 窦猗房哪怕是说出希望刘彻能够善待陈皇后的话都不觉得那么难以启齿,独独提及自家的女儿......馆陶大长公主对刘彻有几分情,几分利,各自明了。她怎么张得开嘴。 好在,刘彻在对待馆陶大长公主一事上,或许也会顾念陈皇后几分。 「那就好,那就好。」窦猗房心中大石既放下了。 在刘彻之后,窦猗房见了陈皇后和馆陶大长公主,说了什么无人得知,当天夜里,太皇太后薨逝的消息传遍整个长安城。 刘挽在半夜时听到丧钟敲响,一个激灵醒来,没办法,她也不想醒,丧钟一响,满宫都是哭丧的声音,对于刘挽一个睡眠相对充足的孩子来说,那么大的动静她怎么可能听不见,醒不来。 一瞬间刘挽没反应过来,直到一个接一个的声音喊起,太皇太后殡天了! 得,刘挽能再没反应? 只是,刘挽的心情相对略复杂,窦猗房怎么说也算是和她有血缘关系,无奈比起普通的陌生人来,窦猗房打她主意,企图利用她达到某种刘挽所不知的目的,重点在于要让她和卫子夫分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页 别说什么她有上辈子的记忆,按理来说跟卫子夫不会有太多的母女感情才是。 有记忆等于无情吗?别人待她的好她全当了眼瞎,无视到底?哪怕卫子夫照旧拼了性命生下她,用心照顾她,她就该念着上辈子的亲人们,别管卫子夫怎么付出,她全都抛之脑后? 抱歉呢,她确实不是。在刘挽的字典里,所谓的亲情相对而言更多是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感情应该是相互对彼此的付出,理解,接受。 卫子夫生下她是事实,这份恩情她该记住,也应该要回报。她现在能为卫子夫做的事相当有限,留在卫子夫身边算是一件对卫子夫有利的事对吧!毕竟她也算很努力的让刘彻时常来看自己,来看她的刘彻能不看卫子夫吗? 争宠的戏码别人看不上,刘挽表示她必须得干。 窦猗房未必没有这份打算,利用刘挽勾刘彻多往陈皇后的宫中去,一来二去,次数一多,未尝陈皇后不会怀上刘彻的孩子。 好想给窦猗房普及一下染色体,以及三代近亲不孕的可能性有多大! 扯远了! 要说这辈子自打接受自己的皇帝爹是大名鼎鼎的汉武帝后,刘挽对于努力寿终安寝的目标已经有了方向,当婴儿最大的好处就是什么都不用干,日常吃饱睡足,剩下的时间刘挽用来思考,通过几个月研究下来,她已经有了针对的计划。 可惜,一切的计划在她没有会走路,没有会说话前,全给她打住。 偏在这时候窦猗房生出帮陈皇后带走抚养她的事,一天天的,刘挽盼着窦猗房别闹,也希望刘彻应对到位一些,好让窦猗房死了那份心。 然而一回一回在刘挽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又再冒出头来,天知道刘挽心里有多烦! 作为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伪儿童,她能不为自己的生命着想吗?天知道窦猗房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让陈皇后养她,万一是用她的小命作为代价呢? 刘挽也不想把人想得那么狠毒,无奈小命只有一条,不指望自己的亲娘,指望别人为了不知所谓的利益护着她一个没满周岁的小婴儿,才是最大的天真和笑话。 窦猗房死了!死在此时,就像是把压在刘挽身上的大山搬走了,刘挽可见松一口气,同时也清楚的知道另一点,大汉的天要变了! 无论是外朝或者是内廷,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知道有多少人准备好了? 第15章 为君分忧? 刘挽醒来了,不哭也不闹,伺候的人早已习惯。 逢大丧之时,谁人脸上都不敢露出笑容。哪怕刘挽还小,也都换上孝服。 等伺候刘挽的人将刘挽抱出来时,卫子夫也早和卫长公主换上孝服,卫子夫正和卫长公主小声叮嘱道:「琦儿乖,一会儿要听话,不能笑。」 卫长公主大名刘琦,闻言小声回应,「琦儿记住了。」 卫子夫长长一嘆,丧制操办起来是一件辛苦的事,如果可以卫子夫也不想带两个孩子过去。然,窦猗房是太皇太后,刘彻的亲祖母,无论从前他们有多少争执,有多少勾心斗角,随着窦猗房一死,从此刘彻只会记得窦猗房的种种好。连带着对于丧仪上的人都会仔细观察。 孩子小,不懂事,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窦猗房这位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对卫子夫她们母子三人而言是可望不可及的。 窦猗房的一句话可以主宰卫子夫的生死,正因如此,卫子夫在窦猗房面前从来都恭顺有加,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其实在一定程度上,窦猗房对卫子夫有一定的庇护之恩,否则依陈皇后恨不得把刘彻独占的爱意,卫子夫活不到现在。 卫子夫不能说对窦猗房没有半点感激之情,哪怕窦猗房在庇护卫子夫时,根本上是为了陈皇后,得利的终是卫子夫! 活下来的卫子夫,才有机会谈未来。对窦猗房之死,卫子夫是真心愿意为她守孝的。 「人不会少,你们好生照看两位公主,若是累了饿了,避着些人。」守灵期间是不许进食的,卫子夫能撑,孩子不能。尤其是刘挽。卫子夫生怕底下的人办事不尽心,饿着孩子,再三叮嘱。 「陛下已有吩咐,夫人放心,奴婢们一定照看好两位小公主。」 守灵期间不得进食是规矩,然而刘挽她们这些孩子哪能饿,一饿非出事不可。 方才刘挽并未知晓的时候,刘彻已然专门让人来传达此令。 卫子夫始终不放心,也知道能做的他们都安排上了,剩下的再怎么担心都没有用。 母女三人一道往窦猗房的灵堂去。 身为歷经五朝的太皇太后,她此一去,大汉风云必变,无论是外朝或者内廷。 刘挽被人抱在怀里正打量着周围一片素缟,窦猗房的灵前跪下黑压压一片的人,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尽头。 一阵阵痛哭声不绝于耳,刘挽尤其注意到为首的刘彻一身素衣,头绕白带,挺拔而跪,悲伤的神色间何尝不是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在刘彻身边有太后王娡,馆陶大长公主,陈皇后,一个两个的脸上都是悲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馆陶大长公主和陈皇后哭是真哭,泪水煳了一脸,神色都显得苍白了。反倒是王娡掩袖而泣,到底是真哭或者假哭,难说了! 刘挽长长一嘆,也不知道馆陶大长公主和陈皇后是否意识到,她们两个最大的靠山没了,往后在宫里她们两个怕是再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肆意横行,人人避让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页 估计地位的转变,她们得费些时间才能适应。 虽说暂时刘彻宫里只有两个有名分的女人,一个陈皇后,一个卫子夫,卫子夫姗姗来迟,陈皇后正为窦猗房的去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哪里管得了卫子夫什么时候来。 卫子夫跪在自己的位置上,卫长公主和刘挽都被人抱着也跪在一侧,卫长公主显然被吓得不轻,整个人缩在宫人的怀抱,动都不敢动一下。 刘挽不怕,却也避着打量周围。 比起其他人,刘挽的注意力更多放在自家的祖母王娡身上。 没办法,她听到王娡的哭声了,却一直看不清王娡的脸,她闲来无事,除了观察人也没什么能干的。对于其他能够一眼看见的人,刘挽没有去观察的意思,独独王娡捂着脸,越发勾得刘挽想要看个清楚。 看啊看,刘挽屋在乳母的怀里不留痕迹的打量王娡,余光也注意到不少人靠近刘彻,询问刘彻些什么。刘彻突然扬声道:「周公早已定下规矩,一切按礼而行。」 饶是注意力在王娡身上的刘挽闻此言都不由望向刘彻。 说起规矩,窦猗房此时去世,已然是高寿,属于喜丧。一应礼制都不是没有规矩,然而按哪个规矩,明显也需要拿主意的人。 对呢,眼下的大汉并没有像后世一样,早已定下众人认同的规矩,所有人只需要照本宣科。 大汉,一切都在摸索中,底下的人对刘彻这位从前名义上的皇帝,未必没有想要趁机给他一个下马威的意思,故而在窦猗房的丧制上,也是有人敢动些手脚! 「告诉他们,为臣不能为朕分忧,朕要他们何用?现在是该你们拿出让朕满意的章程,不是朕告诉你们,朕想要如何。连太皇太后的丧制你们都定不下来,你们告诉朕,你们还能为大汉做什么?」刘彻的声音不算大,却足够让在场的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刘挽默默给刘彻竖起大拇指,想欺负刘彻年轻的人,他们该醒悟了。 窦猗房压制刘彻多年,刘彻暗里都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只待能够顺利夺回权利。羽翼渐丰的刘彻,知满朝的大臣都在观望他,想确定他到底有没有资格成为大汉真正的天子。 他们想看,是不是他们也该表现表现,证明给刘彻看,他们有资格站在朝堂上,成为大汉的股肱之臣? 不思为君分忧在前,反而想要试探他这个皇帝有用没用,哼,也不知谁给他们的自信。 刘彻明摆着要给人立规矩。从现在开始! 前来询问刘彻的人微微一愣,触及刘彻隐隐透着不满的目光,又连忙应下一声是的前去传达。 「你祖母一向喜俭,万不可拂了她的意。」王娡冒出此话,刘挽终于得以看清王娡的脸,瞧着是有些惨白,却怎么看怎么透着一种不真实? 加之王娡脱口而出的话,刘挽听来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祖母为大汉呕心沥血,朕岂能一切从俭。有功于国之人,不可轻慢,何况是朕的祖母。」刘彻不紧不慢的回答,视线扫过王娡,王娡长长一嘆解释道:「你一番孝心,太皇太后在天有灵定感安慰。」 刘挽不由挑了挑眉,怎么她听着王娡的话,有一种难言的不适? 不会说话有不会说话的好处,刘挽不得不静下心来,安安静静的观察周围的人。 「太皇太后辛苦多年,终于可以歇歇了。」王娡昂头望着窦猗房的灵棺,在无人觉察的时候露出一抹笑容! 刘挽不错眼盯着她的,第一个发觉,饶是心里早有准备,瞧见她露出的笑容,一瞬间也让她没缓过来! 果然,自来婆媳关系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窦猗房活得太长,压制得人太狠,王娡心里未必没有盼着窦猗房早些去了! 终于让她熬到今天,王娡没有放鞭炮庆祝,纯属于不能放,但凡没有人拦着她,她也无须受到任何指责,瞧她放不放鞭炮? 不过,话说现在有鞭炮了吗? 刘挽脑子里冒出的想法乱七八糟的。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往后跟她这位太后祖母保持点距离。 唉,想王娡明显希望能抱个孙子的,对她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她能避,卫子夫是不能的吧。 不对,暂时王娡不会把注意力放在卫子夫身上,如果说窦猗房的死是搬开了压在王娡身上的大山,馆陶大长公主多年来曾仗着是汉景帝的姐姐,窦猗房的女儿没少对王娡颐指气使吧! 想知道王娡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看陈皇后以后的处境便可知。 之后的事刘挽没有多少机会参与,除了第一天刘彻让她们姐妹守了守灵外,余下的日子都让她们呆在宫里,也是怕往灵前冲撞了她们。 刘挽倒还好,卫长公主回去后半夜发起了热,后半宿温度时高时低,好在到了中午终于是降了温,却也把宫人和太医都吓得不轻。 卫子夫心里也急,却不敢离开灵前,眼眶泛红,眼中含泪,还是刘彻发了话卫子夫才敢回去看看卫长公主,确定她无恙,宫人们好生照看无事,卫子夫又赶紧回了灵堂。 刘挽瞧着卫长公主一副蔫蔫的样儿,跟卫子夫十分相像,不过,卫子夫看起来柔弱,骨子里却透着坚韧,卫长公主这么着,将来不定要怎么被人欺负! 好在,随着窦猗房下葬,宫中算是明面上恢復平静,卫子夫又传来了好消息,她有孕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页 刘挽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很是想问,连着生子容易伤身的呢!不用那么急吧! 窦猗房去世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件丧事,刘彻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儿,吓得人压根不敢靠近。 听闻卫子夫有喜,而且已经两个月,是在窦猗房去世前怀上的,喜讯传来,刘彻终于在窦猗房去世捂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刘彻亲自前来看望卫子夫,特意叮嘱道:「太皇太后薨逝,举国皆哀,朕知道你是有孝心的人,不过你既有孕在身,当以孩子为重,不可一味守制,亏了自己也亏了孩子。」 第16章 巫蛊 作为在一旁听到这话的刘挽,再一次不得不承认,刘彻作为帝王,英俊帅气,又有英雄气概,本就很是招人喜欢,遑论他对你温柔体贴,事事以你为重,怎么能不叫人对他死心塌地? 然而,爱欲其生,恨欲其死,刘彻的个性太过分明,待你好时愿意亲手将你捧上天,让你成为世上最独一无二的存在,待将来他喜欢上别的人,同样也将你弃之如敝屐。 碰上刘彻的卫子夫,幸也是不幸。她曾得到过刘彻的喜欢,在此时此刻,刘彻是发自真心的欢喜着她,可是这份喜欢不会一直保持下去,在不久的将来更会变成一把尖锐的刀,一刀刀扎向她。 刘挽低下了头,都不太想看到刘彻了。 「泰永。」刘彻同卫子夫说了些话,刘挽迳自发呆,刘彻习惯于寻着刘挽,一把将人抱起在怀里,纳闷于刘挽今天怎么格外安静。 刘挽能把心中对刘彻的腹诽说出吗?她现在是能发出些声音了不假,吐字并不清晰。舌头撸不直,不受控制的感觉,懂吧? 有什么不懂的呢? 身体没有发育完全,饶是一具成年的灵魂,在这具小身板里也无用武之地,想不认输都不行! 此时叫刘彻抱在怀里,刘挽板起脸认真的瞅着刘彻,爹啊爹,咱们能不能商量商量,将来别太狠呢?你既不能对一个女人好一辈子,倒不如一开始就别对人好。 让人享受了你全部的宠爱,你对她的偏爱,最后你又连个招唿都不打的收回去,想过对于承受一切的女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吗? 唉!刘挽看了看,又抱住了刘彻,算了算了,她纠结有个屁用,人心根本不可控。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家汉武帝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她真把话说出口,试问刘彻会当回事? 他是大汉天子,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哪怕是窦猗房再宠着陈皇后这位外孙女,当陈皇后多年无嗣后,刘彻要宠幸卫子夫,她都没拦,何况别人! 刘挽必须要认清一个现实,她所处的是封建社会,在她面前的男人是大汉的天子,忠贞二字从来没有出现过在他的字典。女人之于他纯纯属于玩/物,没有人有权利指责他! 呸,万恶的封建社会! 心里吹唾弃着这样一个社会的刘挽,用力的踩在刘彻的腿上,一下下的蹦跶着,看似在玩闹,实则也可以理解为泄愤! 她不能打刘彻,又不能骂刘彻,须趁着年纪小,该闹腾且闹腾,否则等到将来长大的她,像这样踩刘彻几脚泄恨都不成。 「泰永。」卫子夫瞧见刘挽的举动,吓得赶紧唤一声,眼睛都睁圆了。 「无事,小腿有劲,快要走路了吧。」刘彻不以为然,刘挽一贯都是乖巧的主儿,从来不闹腾,之前也没有蹬过他,如今踩了刘彻几脚,刘彻只觉得不错,不愧是他的女儿,看这小腿有劲的多好! 「快了!琦儿是周岁迈的小腿。」卫子夫想起长女当初走路的时间,笑而答来。 「怕是要比琦儿早。」刘彻掂了掂刘挽,眼中尽是笑意。 卫子夫想了想道:「天快冷了,衣裳穿得多,怕是想走也走不了。」 说到这儿,卫子夫似是想到了什么,掩口而笑,刘彻莫名。卫子夫从刘彻手里抱回刘挽,刘彻和刘挽都一脸的茫然,不解何意。卫子夫示意刘彻瞧着点,即将刘挽放在榻上。 刘挽好不容易寻着光明正大的机会踩上刘彻几脚,以宣洩心中的怒意,还没踩上几脚呢,怎么卫子夫把她抱下来了? 不成,她要去踩刘彻,谁也别拦着她! 刘挽本来是被卫子夫放下坐着的,她要起身,起身,靠!刘挽才意识到,不行,衣服穿得太多,她她她够不着地,爬不起来! 刘彻本来不解何意,结果看到刘挽努力想要起身,偏寻不着支撑点,想撑都撑不起!可把她给急坏了!偏刘挽不是个肯认输的,一回不成,再来一回,她坐着够不着,她不能躺下翻身起来吗? 对,躺下能够着地了,无奈衣裳太多,她又又又翻不动身了! 刘彻瞧着刘挽的一番操作,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么小的孩子倒也是个倔性子的,哪怕够不着地,翻不起身,她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像朕。」刘彻伸手抚过刘挽的头,刘挽!!! 像刘彻?她像刘彻,她像刘彻?爹,您确定是在夸她吗? 刘挽觉得像刘彻这一点,承受太多,她担不起,她别像了吧!像得有些可怕! 刘彻完全不理会,望向卫子夫道:「朕盼着子夫为朕生下一个皇子。」 此言不虚,刘彻虽然才二十岁,过完年二十一,他盼着能够有一个皇子,他刘彻的儿子,将来是要承继他的江山天下,以扬大汉之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页 卫子夫何尝不盼着自己能够生下一个儿子,从知晓有孕那一刻开始,她就盼着了! 刘挽被父母看了笑话,她也并不以为耻。不就是衣服穿多了点,动弹不得,想笑只管的笑! 然而听着刘彻的话,哪怕知晓不管在什么样的时代,没有人不希望有一个儿子,刘挽依然气愤。 不公平的事实摆在眼前,哪怕是在后世也没有能够完全改变。 人人都想要一个儿子,他们选择性去忽视只有儿子没有女儿的结局。人类并非无性繁衍的,只有男人没有女人,男人能生? 刘挽郁闷得不行,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她没有这个能力改变封建王朝中的男/女处境,她最好不要当出头鸟,否则第一个容不下她的会是眼前的汉武帝。 她连自己的未来都不确定能否改变,又怎么去改变根深蒂固的封建时代。 只是,刘彻盼着生儿子,卫子夫何尝不希望自己这一胎是个儿子,算是刘挽自出生在汉朝以来,第一回直观的感受到世道的压抑和极度的不平等,然而刘挽没有办法改变,以至于刘挽变得有些蔫蔫的。 直到突然有一天,一个宫人慌乱的沖了进来,顾不上卫子夫已经显怀的肚子,慌乱的道:「陛下,陛下下令封了甘泉宫,陈皇后,陈皇后以巫蛊之术诅咒夫人和腹中的孩子被陛下捉了个正着。」 此话落下,卫子夫惊得站了起来,刘挽正和自家的姐姐卫长公主在旁边玩耍着,听到宫人来禀,第一反应是不对啊!诅咒卫子夫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吗?她记得关于陈皇后被废,她想争宠来着,施法的对象是刘彻才对。难道是她记错了? 刘挽不错眼的望向卫子夫,虽然她是不信所谓巫蛊之术,架不住有很多事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如她所谓的上辈子她都不确定是不是真实存在,眼前的一辈子又算什么?解释不清楚的事,小心无大错。 「夫人。」伺候卫子夫的人没有一个希望卫子夫出意外的,饶是卫子夫不是第一回有孕,要、可卫子夫第一回被人用巫蛊之术! 「太医,传太医。」卫子夫何尝不担心,既担心,马上在一时间吩咐人传太医。 「夫人,太医来了。」卫子夫一声令下,外头太医已经走进来了,能安排一切的自是刘彻无疑。 两三个太医拎着药箱急急行来,连忙为卫子夫号脉,生怕有所疏忽,以导致卫子夫出现意外。 刘挽走不了不假,并不妨碍她爬近一些,一旁的宫人观其动作,连忙把人抱起道:「我的小公主,您可别添乱了!」 可不是吗?如今满宫上下谁心里不七上八下的,卫子夫这一胎外朝内廷全都不错眼盯着,皆盼卫子夫能够平安生下皇子。 偏偏陈皇后竟然实施巫蛊之术,沖的更是卫子夫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哪个听了不是心惊肉跳。陈皇后是不是疯了? 「陛下查封甘泉宫,术法完成了吗?」相较于卫子夫第一时间查看自己和孩子的举动,在她身边好在有人轻声询问一句,只为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刚,刚让巫女施法,陛下前去捉了个正着。而且,而且不仅是卫夫人和肚子里的孩子,还有,还有......」喃语着还有,视线落在刚被抱起的刘挽,刘挽!!! 又关她什么事? 无论刘挽在心里如何抗议吶喊,不好意思,没有用,细节上的事情无人能够给她答案。 卫子夫努力平復下来,她自知如果不想自己和孩子有个闪失,她万万不能激动,不能伤了身。可是得知不仅是对她,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连同刘挽一个女孩,陈皇后都不放过吗? 刘挽很是想说,不对啊!陈皇后瞧着不像那么蠢的人。她不会不知道自己在窦猗房去后,卫子夫再度有孕的时候,她一个无所出,又世人皆知她善妒的皇后有多惹人注意,值于此时,她但凡有任何异样的举措,都会被人发现。 以巫蛊之术对付卫子夫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谁敢保证卫子夫肚子里的是男孩了?不惜一切对付一个性别未知的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陈皇后会做的事。何况在她身后有一个馆陶大长公主这样的聪明人坐镇! 第17章 平阳长公主 刘挽总结一句话,所谓的巫蛊之术对付卫子夫啥的,须得打一个问号。 她想归她想,太医检查完卫子夫的身体,算是暗松一口气,「夫人放心,母子平安。」 太医此话落下,所有人心中大石放下。 「有劳太医。」卫子夫得了定心丸,神色稍缓,「劳烦你回禀陛下。」 人是刘彻唤来的,不管刘彻为何此时未至,卫子夫也得让人去回禀一声,好让刘彻放心。 太医确定卫子夫无事,已然松一口气,余下的事不是他一个当大夫的该管的。 卫子夫让人送太医,刘挽要过去,宫人不敢不从,赶忙将刘挽抱到卫子夫面前。 卫子夫自然而然的接过刘挽,在抱着刘挽的那一刻,刘挽能够感受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刘挽想安慰卫子夫,也只能不断的抚着她的背,说不出话的无力感,让刘挽再一次感受到挫败。 事情到了最后,以陈皇后被禁闭宫中作为结束。刘挽不知私底下刘彻到底把事情查到何种地步,陈皇后到底是不是做出了以巫蛊之术加害卫子夫的事来,陈皇后被禁足宫中,好像认可了某些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页 卫子夫究竟有没有认可陈皇后使出巫蛊之术对付她一事,刘挽也是完全看不出来。没办法,卫子夫从来不说谁人的不是,陈皇后为难她也好,其他人瞧不起她也罢,她都温柔以对。 倒是在此事后,刘挽见到了传说中的平阳公主。大汉的平阳公主。 卫子夫早年不过是平阳公主府上的一位歌女,平阳公主瞅着大汉皇室的女人们个个都有权有势,岂有不效仿的道理,馆陶大长公主当年能在汉景帝刘启时深得景帝宠爱,无非是因为馆陶大长公主屡次向他进献美人,投之所好。 平阳公主作为刘彻的姐姐,眼见自家姑姑竟然能够得到权倾朝野的礼遇,有心学习一二。 哪怕当皇后的陈皇后是平阳公主的表妹又如何,若论亲疏,平阳公主难道不是跟刘彻更亲? 况且,女人的处境从来都是如此,若只是单纯的亲人也就罢了,一但嫁入他们家,亲人也得分个远近,进了他们男人家门的女人,又有多少不让男人家不防备的? 因此,在刘彻登基之后,短时间里平阳公主没有干些什么,偶尔一次刘彻外出路过平阳公主府时,平阳公主即将早已准备好的美人与刘彻送上,可惜那些个美人刘彻一个没瞧上,反而看中卫子夫,当之幸之。 值得一说的是,刘彻在宠幸卫子夫后将人带进宫不假,可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刘彻在宫中再没有见过卫子夫一面,直到汉宫决定放一部分宫女出宫,卫子夫乞求之,自此刘彻好像才想起来,啊,他曾带回一个卫子夫,一个让他一眼喜欢的女人。 自那以后,卫子夫才算真正得宠。接连诞下卫长公主,刘挽这个女儿。卫家的一干人也都水涨船高,女的嫁入勛贵或者朝堂新贵之家,男的如卫青深得刘彻信任,成为刘彻的近侍。接连的赏赐都往卫家去,一时间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刘彻十分喜爱卫子夫,连带她的家人也因她跃为新贵。 卫子夫能得此殊荣,论功当属平阳公主。 先前平阳公主丧夫,安居于家中,好些日子没有进宫,饶是太皇太后病逝,这位也都只是入宫守灵,并没有同卫子夫有所往来,因而刘挽是第一回见到传说中的平阳公主。 「这就是泰永,长得真讨喜。」雍容华贵的平阳公主虽一身素衣在身,一见刘挽当即露出了笑容,伸手抚过刘挽的脸,甚是喜欢。 刘挽就注意到了,除了窦猗房,其他人包括卫子夫在内竟然都只唤她的封号,并没有唤她的小名,她的名字是不是要被人无视到底了? 想到关于她名字的种种交锋,刘挽不愿回想,听到平阳公主的话,刘挽扬起一个笑容,落落大方。 平阳公主乐得将刘挽抱过来,「确如陛下所说,泰永是个聪慧的姑娘,笑起来甚好看。来,这是姑姑送你的礼物,拿着玩。」 话说着平阳公主已经拿出一块鸡蛋大小的珠子,额,瞧着闪闪发光,莫不是传说中的夜明珠? 刘挽想着,侧着小脑袋看了看,一旁的卫子夫已然道:「长公主,太贵重了。」 「不过虾小玩意,不值一提。依陛下对泰永的喜爱,尚未满月便赐下封邑,太山郡在何处?再贵重的东西,只要是我们泰永想要的,陛下都会为她寻来,小小一颗夜明珠不过如此。」平阳公主低头逗弄起刘挽,嘴角都是笑意。刘挽瞧着那么一颗夜明珠,再一次对平阳公主扬起了笑脸。 「真乖。」平阳公主将刘挽抱在了怀里,越看越是喜欢刘挽,夜明珠已然塞到刘挽手里,不忘叮嘱道:「可不许吃嘴里。」 刘挽满脑门的黑线,她不会,她肯定是不会的啊! 平阳公主又问了卫长公主何在,得知卫长公主有些不舒服休息着,平阳公主叮嘱道:「你有了身子,多以自己为重,切不可着急。中宫的事,陛下自有章程,你放心,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哎哟,刘挽正愁好些事不知内情,她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结果平阳公主一来即提起她最想知道的事,刘挽立刻竖起耳朵听。 「长公主放心,妾知道自己的倚仗所在。」卫子夫温婉的接过话,刘彻无论怎么安排,她都不会质疑,不说她有没有这个能力,她有这个资格吗? 刘挽听到卫子夫的称唿,对,也想起来了,确实该称平阳长公主才对,刘彻登基之后,尊之为长公主。 嗯,大汉的长公主和后世的长公主有所不同,后世的公主,长公主,大长公主什么的,都是身份自带的。皇帝之女是为公主,皇帝的姐妹是为长公主,皇帝的姑姑为大长公主。 可是当年的馆陶大长公主在亲爹汉文帝刘恆在位时已然被封为长公主,以示汉文帝刘恆对她的宠爱。 到平阳长公主,她那会儿是没有姑姑馆陶大长公主的好运气,亲爹活着时没有封她为长公主,她是等着刘彻这个亲弟弟登基才得以尊为长公主。 补充一下,她姐也算是极得刘彻宠爱的呢,卫长,卫是卫子夫之姓,长公主是刘彻越级给封的。 「你的性子我自放心,我想提醒你的是,你只须安心静养,早些诞下皇子才是。」平阳长公主不得不提醒卫子夫,切不可忘了最根本的存在,万万不能本末倒置。 刘挽其实并不喜欢听到有人总跟卫子夫说皇子的事,然而刘挽也知道,在这样一个时代,生下儿子才有立身的根本,否则将来一但失去男人的宠爱,连立足于这世道的资格都没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页 可是,女人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为给人生孩子的! 刘挽很想把这句话喊出来。她不能,不仅是因为她说不出来,也是因为她不能说。 她自问有能力和整个封建王朝抗衡了吗?她所认为不公平的事,不认可的话,在这个世道的所有人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想要改变他们每个人的想法,包括作为女人们的想法,谈何容易? 刘挽心里是压抑的,以至于她都不想再听下去了!挣扎爬走,平阳长公主并不强求,叮嘱人看好刘挽,便同卫子夫继续刚刚的话题。 「娇娇毕竟不同,她对陛下一片真心,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给陛下,这一点上,你我都自嘆不如。」刘挽走远前,听着平阳长公主论起陈皇后对刘彻的种种态度,其实很想说的是,看,所有人都知道陈皇后对刘彻的一片真心,却没有一个人想过让刘彻珍惜这一份痴心,让刘彻好好的跟这一个待他一心一意的人过好日子。 啊,对,卫子夫虽然不算是平阳长公主进献给刘彻的人,打一开始平阳长公主是有心要给刘彻送女人的不是吗?女人,永远都比男人更懂得怎么往一个女人心上扎下最狠的一把刀。 吐一口气,刘挽让人抱着她走远一些,再走远一些。干脆的让人跑到卫长公主处,刘挽瞅见卫长公主睡得正香,她想说的是,自家姐姐的体质挺差的,三天两头的不舒服,身子太弱了! 「怎么让小公主过来了?」伺候卫长公主的人一见刘挽来了,生怕刘挽将卫长公主吵醒。 「小公主要来,我如何拦得了。」伺候刘挽的人也是无奈,照顾刘挽许久,别看刘挽小,却是一个主意极正的人。平日里刘挽想干的事,旁人怎么拦都没有用。 要不怎么会传出刘挽聪慧的话头来,正因为刘挽哪怕还不会说话,却像是听得懂人话,也知道该跟谁亲近。素日照看她的人别想着领着她往哪儿,让她做什么,从来都只有她领着人往哪儿去。 「这么一比倒是卫长公主要好伺候得多。」两下一对比,伺候卫长公主的人冒出此话。 「倒也不是。论乖巧小公主也是极乖巧的,不过性子有些霸道,神似陛下。你是没看见小公主板起脸的样子,与陛下如出一辙。」 刘挽!!!夸她呢?还是夸她呢?像刘彻是夸她吗? 第18章 和亲 满肚子的腹诽,刘挽也不管她们嘀咕,毕竟她在宫中最大的消息来源正是宫人们私下八卦聊天所得。要是她们哪一天不聊天了,刘挽必将成为聋子瞎子,啥也不清楚。 成为这样一个人,不是说不好,但在汉宫内,作为一个聋子瞎子太没有安全感了,刘挽想的何尝不是,她该如何才能了解更多情况,以达到能够在危险的情况下保全他们一大家子的目的! 末了刘挽又觉得自己过于焦虑了,毕竟就眼下的情况来说,卫家正得刘彻宠爱,她可靠的舅舅卫青虽未崭露头角,也快了对吧! 刘挽决定松一松,嗯,陪着她的小姐姐多玩耍玩耍,不该管的事莫管太多。 平阳长公主离去的时候天已经近黑,卫子夫的脸色一如既往,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接下来宫中的日子,毕竟是在大丧期间,别管是刘彻或者其他人,都得守孝。 因而刘彻虽然常来看卫子夫,却从不留宿。 皇帝若无忠孝,不肯作为天下的典范,谈何令世人臣服? 别以为皇帝就可以肆意妄为,相反,此时的大汉对君臣的要求都是对等的。为君者不堪为君,有违为君之道,臣可以不臣。换而言之,当皇帝的人要是敢乱来,不像一个皇帝,别怪当臣子的反了他。 正因为如此,刘彻才会有危机感,别说大汉是实施分封制的,在他之前,就他爹也曾碰上七国之乱,六位诸侯王一道起兵想要拉他爹汉景帝下马,好再分天下,但凡他爹有半点差池,天下早不是他刘彻的了! 纵然大汉经过七国之乱,诸侯王们的实力大减,也并不意味着刘彻可以放心无忧。山高皇帝远,只要他们有造反的基础,对大汉就是不安定的因素。 扯远了,守孝期的刘彻日常来看看刘挽,逗着刘挽说说话,也会偶尔摸摸卫长公主的头。倒不是刘彻不想抱抱卫长公主,谁让卫长公主见了刘彻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呢。 刘彻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明摆着很是疼爱,否则也不会封她为长公主。 无奈刘彻的气场过于强大,卫长公主性子温柔,胆子略小,每每见着刘彻虽说礼数周到,何尝不是也小心翼翼,不敢像跟卫青时一样开心的笑,开心的闹。 刘彻没少为这事吃醋,好在刘挽总喜欢跟刘彻在一块,也算是弥补了刘彻那颗被卫长公主伤害的心。 陈皇后被关在甘泉宫,刘挽在那之后,直到卫子夫生产,都没有再见过陈皇后。 听闻馆陶大长公主和王娡这位太后大吵了一架,王娡明显气得不轻,听闻王娡再也没有见过馆陶大长公主,馆陶大长公主也再没有进过宫见过王娡。 不过,刘挽偶然听说,馆陶大长公主没有进宫不假,刘彻却亲自去了馆陶大长公主府上见了馆陶大长公主一回。 刘挽听着八卦,难辨真假。不过,她想一切必然都在刘彻的掌握之中。 此后不久,闻匈奴来请和亲,消息传得满宫上下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刘挽听着宫人们说着不知此番又将是谁被选中。按大汉的规矩,不会送真正的公主前去和亲,而只会从宫中选相貌出众的女子封为公主,远嫁和亲匈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页 刘挽终于是会走了,话也能冒出几个来,她第一个唤的人必须得是刘彻,一个父字,可把刘彻乐坏了!纵然不是第一回听到孩子唤父,刘挽第一个唤的是他,是他,他怎么能不高兴。 朝堂上的事,刘彻很少回来同卫子夫讲起,偶尔刘挽缠着刘彻,刘彻会跟卫青提起朝堂上的事,刘挽也就能知道不少事。 比如在窦猗房去世后,彗星现,朝堂非议四起,诸侯王们都议论纷纷,明显着有人想要藉机生事!刘彻知晓一个个人都不安分。偏在此时,闽越王郢举兵于冶南,进犯南越边邑。南越王上书汉廷告急。 早在三年前,闽越就已经举兵围东瓯,东瓯向汉廷告急。刘彻派中大夫严助徵调会稽郡的水师救东瓯。汉兵未至,闽越王郢即自动撤兵。东瓯王因怕闽越军再次骚扰,便主动向汉廷请求,举国四万多人迁移于庐江郡,东瓯地盘划入会稽郡。没想到才过去三年,再次生乱,刘彻自是不能容的,即命大行王恢出豫章、大司农韩安国出会稽徵讨闽越。为这事,刘彻的王叔淮南王刘安上书上书劝谏,说用兵有害无益。刘彻对那位王叔赞许之,毕竟眼下大汉最大的敌人是匈奴。对付闽越之地,吓唬吓唬他们足以,打是打不起来的。 听着刘彻将重心放在匈奴上的意思,想想史书上关于刘彻的记载,那是一位以灭胡为毕生宏愿的人,他这一辈子都想将匈奴灭了,为此不惜举一国之力,纵然因此打得大汉的家底都空了,他须想办法从别人手里抢钱,刘彻也没有停止过。直到最后大汉民不聊生,刘彻才不得不反省,有些事他做错了,真做错了。 此时说那些以后的事太远,匈奴再一次前来请和亲,沖的何止是和亲,更是想从大汉拿到一定的粮食和绸缎等想要的东西。 大汉啊,想当年大汉初建,汉高祖刘邦听闻匈奴进犯,志得意满的觉得自己率领三十万大军,必将击溃匈奴,扬大汉国威。 万万没有想到,刘邦领的三十万大军出去,被匈奴困于白登,差点有去无回。 亏得有陈平出计,才让刘邦得以逃出,自那以后,大汉经惠帝,高后,少帝,再到文帝,景帝,都对匈奴实施和亲以达和平。 然而匈奴一方并不是容易满足的人,哪怕两国和亲,他们也是隔三岔五的进犯边境,一回一回的掠夺大汉,致使大汉的边境不得安生,百姓深受其苦。多年来人皆思安定,何尝不是想着该怎么对付匈奴,以扬大汉之威。 可是,眼下是合适的机会了吗? 谋定而后动,不打则矣,要打,一出手就要击中对方的要害,绝不能给别人警惕的时间。 「陛下,匈奴和亲一事,望陛下速速决断。」刘挽也想知道,刘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定主意要对匈奴动手的,在没有任何可取经验的情况下,刘彻到底用什么样的方式一点点的探出匈奴的底,以达到一击而出,让匈奴见识到大汉厉害的目的? 刘彻一眼瞥过说话的人,不难看出他的不悦。 匈奴,匈奴之流,每每提起刘彻都没有好脸色。 以前的事刘彻没办法,到他成为皇帝,匈奴再请和亲,刘彻本能要拒绝。 可是,如今的大汉乃多事之秋。 「朕知道了。」刘彻拧紧眉头,无奈的接过话。 前来请求的人再要开口,没有想到刘彻已然挥手道:「同样的话朕不想听第二遍。」 言尽于此,当臣子的但若连点眼色都没有,未免太讨人嫌。 「卫青。」等人退了出去,刘挽都没来得及缓缓,刘彻已然唤了卫青。 刘挽被刘彻抱在怀里,听到卫青的名字激动的踮起脚想看清卫青。 「怎么,连你也喜欢你舅舅?」刘彻察觉刘挽的动作,当即在第一时间托起刘挽而问。听来怎么有一种皇帝爹在跟卫青吃醋的感觉呢? 这个,这个,刘挽能说世人对于卫青的好奇远胜于他汉武帝刘彻吗? 不仅是卫青,还有封狼居胥,成为创造后世武将一致认为最高荣誉的少年将军霍去病。 可惜,卫青刘挽能见着,倒是霍去病,刘挽自出生到现在无缘得见,很是引以为憾事。 见不着霍去病,见见卫青也能解一解心中对大汉「帝国双璧」的仰慕之情是吧? 「你怎么看?」刘彻抱怨一句也仅此而已,唤着卫青上前来的帝王分明是有正事。 卫青一身铠甲在身,闻言拱手而答道:「陛下,时机未到。三军并未准备妥当,大汉未必有能力和匈奴挑起战事。倘若不能一击而中,必然会让大汉陷入险境。」 苦口婆心相劝,无非是让刘彻忍一口气,让上一让,以待来日。 「朕并不喜和亲以求和平,因为那根本不可能换来真正的和平。两国利益,倘若达不到平衡,结局早已明了。区区一个女子,决定不了两国战与不战。」刘彻坦然道来,刘挽必须得说,有一种男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骂他渣,依然无法改变他是个有魅力的男人这一事实。 「匈奴打和亲之名,实则图的是利。」卫青也道破一个事实,匈奴的人来了,他们看似是要和大汉结为姻亲,实际上何尝不是在想方设法的从大汉内换取他们想要的物资。 盐、铁、布等等他们所稀缺的物资。 通过抢掠是能让他们得到一些,却不代表都能得到,所以他们每每都会遣使臣入汉,以为大汉在自知不敌于他们的情况下,会选择跟他们继续假装着和平,以避免匈奴兵马大举南下。到时候大汉的天子能不能再稳坐天子之位,将是未知之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页 「你要多久?」刘彻冒出此话,要的是卫青的答案。 「五年。」卫青和刘彻之间的交流,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卫青需要时间,刘彻倘若想好了,不妨给卫青一些时间,五年之后,卫青必会让他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好!五年。如果能快些再好不过。」刘彻有野心,更想翻身把歌唱,他对卫青寄以厚望,盼着卫青能够做到,做好! 第19章 霍去病 唉,听完刘彻和卫青之间的对话,刘挽知道,哪怕是史书上记载打得匈奴丢盔卸甲,四窜而逃的汉武帝时期的大汉铁骑,在刚开始的时候刘彻也须避之锋芒,和汉初的几代帝王一样,选择和亲以图发展。 刘挽心下长长一嘆,匈奴进犯边境,扰得百姓不得安宁一事,但凡有点血性的王朝都无法接受那么一个情况无限延长。求和认怂一事,古往今来做得最顺手的莫过于大怂,其余的王朝,凡当政者有一丁点家国天下百姓,都会想方设法解决边境问题。 势不如人忍一忍,谁都能体谅,也都能理解,可是绝不能一直忍让退却。 刘彻心里早对匈奴不满之极,不过是因为实力不够,不愿意贸然出击,反而让自身落于下风。既为帝王,为国出击,不动则矣,动,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实话,在保家卫国的事情上,中华儿女从骨子里有着同样的信念,为国出一份微薄之力都是好的。 可惜,刘挽瞅着自己的小身板,很是惋惜于年龄太小的自己,竟然错过出击匈奴,扬华夏之威的机会。所以,传说中的霍去病霍小将军为啥还不出现,说好的汉武帝对他十分宠爱,要亲自教他兵法,人到现在都没有露过面,宠什么爱? 刘挽星星眼的盼着霍去病的出现。眼下宫中最大的事莫过于选谁和亲匈奴。 对此,刘挽有意识的忽略。 远嫁和亲的人,此一去生死未卜,刘挽都没敢问问,和亲匈奴的那些汉朝公主们,她们有多少是活了下来了?又有多少在异国他乡饱受屈辱而死。 想指责刘彻竟然也不可避免的跟其他帝王一样选择和亲以达到迷惑匈奴的目的,为此将远嫁之人的生死抛之脑后? 有时候事实就是那么残忍,舍一人而保边境哪怕一时的太平,对一人不利,利于千千万万人,最终都不得不做下这样的决定。 选择和亲的宫女一事是王娡这位太后操办的,同样的事王娡不是第一回做,毕竟匈奴请和亲在汉景帝一朝是也曾有过,那个时候负责的人也是王娡。 母以子贵,子以母贵,王娡费心让儿子成为太子之后,她也如愿以偿的成为皇后,太后。 宫中诸事,从前窦猗房在时,王娡处处被压制着,凡事都得徵询窦猗房的主意,多好一个儿媳。 如今她不需要再做一个好儿媳了,她要展示作为太后的威严,她要让天下人知道,窦猗房这位太皇太后去了,她,大汉太后的存在。 王娡大张旗鼓的选公主,隐约间,刘挽几回注意到刘彻在听到此事时所流露出的不悦。 和亲是不得已而为之,用一个女人换取大汉所谓的和平,无论这件事在别人看来如何,对刘彻而言都不是他认为最好的选择,而是不得已的选择。 大张旗鼓选人,莫不是有谁觉得大汉须得跟匈奴和亲一事算是好事?闹得人尽皆知,以令国中上下都觉得,匈奴打不得,一代又一代的帝王终是选择忍让着,退却着,百姓们都看不到希望。 「为我大汉和亲之女,你备些东西送过去。」刘彻纵然略有不满,不过是些细微的表情变化,并没有宣之于口,倒是叮嘱卫子夫有些事该做须得去做。 「是。待太后择定人选,妾会备礼送上。」卫子夫以为刘彻特意提醒她或许有别的意思,仔细打量刘彻的神色又可以确定,刘彻单纯或许只是觉得对于远嫁和亲的人有些愧疚,大汉在此时不能不和亲,唯有尽可能弥补。 最终,和亲一事板上钉钉,送亲的队伍很是浩大,然而和亲一事后,刘挽分明感受得到刘彻浑身上下散发的低压。 唉,其实作为帝王也有很多的无奈是吧。 「待我长大以后,我定要踏平匈奴,叫我大汉的女子再无须为大汉远嫁和亲。」 宫里上上下下都在议论宫中和亲一事,纵然大汉以公主的身份让那位宫女出嫁,谁也不会觉得单纯只有荣誉。此去万里,风俗不同,言语不通,想凭大汉公主的身份在匈奴立足,难。 刘挽听着底下的人嘘唏的提起和亲的宫女,心里想的是,一个个都别讨论了,万一要是不小心让刘彻听到,只会让刘彻的心情更不好!那对宫里的人都不是好事。 可惜她太小,没办法警告谁,不会走路的孩子,话也说不利索,很是让人郁闷。 结果没有想到突然听到一道稚嫩的声音,说出那样一句豪情壮志慷慨激昂的话。 刘挽听着声音低头看了过去,终于看到一旁一个妇人领着一个五六岁模样的男童走来。妇人她认得,这是她二姨,卫子夫的二姐卫少儿,也是霍去病霍小将军的生母。 本来刘挽就一直挺怨念生下霍去病的卫少儿没有带霍去病进过一回宫,没让她见着霍去病,此时一见卫少儿手里拉着的孩子,加之方才男童说的话,立刻,马上,刘挽眼睛都亮了。霍去病,霍去病,她见着活的霍去病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页 这一刻,先前在得知自己生为汉武帝刘彻和卫子夫的女儿,想着最后卫家人的下场,刘挽觉得前途一片黑暗,恨不得自己重新投过胎,否则也不至于落得那样境地。 然而,对,当刘彻的女儿好事坏事不一定,日子或许也不能有多好过,却是可以见到传说中的大汉帝国双璧呢! 卫青刘挽见到了,日常除了刘彻外,刘挽最喜欢的莫过于缠着卫青。她不会说话不假,她可以闹腾啊!但凡只要不在刘彻和卫青跟前,刘挽可劲的闹,就是不乐意。 以至于如今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刘挽最喜欢和刘彻、卫青在一起,只要跟他们两个在一块,她就能乖乖不动不闹。 初初时谁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怎么可能懂得缠着谁了。 别的人行不行另说,刘挽必须证明给刘彻和卫青看,她最喜欢他们两个了。 对刘彻,刘挽是另有图谋,努力的刷好感不假,对卫青,刘挽是崇拜,是恨不得多亲上自家的舅舅几口!同样,在瞅见可能是霍去病的男孩时,刘挽已然控制不住。 孩子啊孩子,你是霍去病吗?来个人给她确定下呗。 「你才那么点大,尽会说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卫少儿明显不以为意,刘挽本来在一旁玩着,疑似霍去病的人出现,她哪能不竖起了小耳朵听。 「母亲不信只管看着。」男童被卫少儿质疑,显得不悦,立刻不屈的反驳一句。 「霍去病。」卫少儿唤一声,对于儿子倔强不屈的反应不由责斥一句。 「好!」不想在这个时候传来一阵叫好声,刘挽对这个声音早已熟悉无比,转头望向声音的方向,好的嘛,刘彻和卫青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 啊啊啊,霍去病,卫青,见证两人舅甥同框的画面,刘挽觉得以后无论自己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都有了支撑的画面。 英雄,谁能不喜欢英雄,尤其是两个打出「汉」这个字,让一个朝代成为一个民族符号的英雄。 可以说,没有他们两个为大汉击溃匈奴,大汉的疆域根本不可能得到扩张!河西走廊,丝绸之路,都不可能在汉武帝时期渐渐成型。参考在他们之前,或者在他们之后,大汉在汉武帝一朝对匈奴之战的战绩便可知,他们两个人对大汉出击匈奴的意义何在。帝国双璧,名不虚传。 刘挽兴奋无比的想要冲过去,离得他们近一些,更近一些。她的动作落在刘彻眼里,刘彻欣喜于那一个孩童有着雄鹰一样的志向,恰好是他最喜欢也最迫切需要的人,一看刘挽那样的激动,第一时间走过去将刘挽抱过。 啊啊啊,终于成功正面看到霍去病了,毕竟自家的舅舅刘挽这些日子见得多了,霍去病却是她第一回见到,刘挽转头望去,正好和一脸倔强,细皮嫩肉的男童对视上。 刚刚被卫少儿喝斥的男童是不服的,结果听到一阵肯定的声音,没等他反应过来,接下来又被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盯上。好吧,刘挽毕竟太小,然而望着他的眼神让霍去病怎么说呢?好像他是世上最了不起,最厉害的人! 嗯,才五六岁年纪的霍去病日常遭受的都是旁人鄙夷不喜的目光,从没有人一脸崇拜又佩服的看过他。 年纪尚小的霍去病并不能明白如此代表的意义,他只是喜欢眼前的刘挽看他的眼神,让他有一种自己也是世间珍宝的感觉。 「陛下。」卫少儿没有想到进宫一趟会碰上刘彻,刘挽她倒是瞅见了,隔得有些距离才没有走过来。 刘彻在她身后行来,立刻已经将刘挽抱过来,卫少儿对这个外甥女只见过几回,倒是听过不少关于刘挽的种种。无一例外都是刘挽生来极有灵性,十分得刘彻喜欢,如果说卫长公主是刘彻的第一个孩子,让刘彻终于体会到作为一个父亲的骄傲,刘挽对刘彻来说,更像是让他发自内心认可疼爱的存在。 第20章 碰到了碰到了 卫少儿也终于亲眼看到,究竟刘彻对刘挽到底有几分真正的喜欢。 「泰永。」刘彻唤一声,注意到刘挽伸出的手,没有任何犹豫的把人转过来! 额,爹啊爹,哪怕你是我爹,你也不应该阻止我看霍去病的呢! 没办法,相比于刘彻这位亲爹,汉武帝,必须是霍去病的吸引力更大! 少年英才,冠军侯,骠骑大将军!十八岁首战领着八百将士深入匈奴腹部,给予匈奴一击重创。六战六胜,来去自如,自带导航,后世研究霍去病的打法都只能用开挂来形容,完全没办法复制。 可或许也是因为霍去病挂开得太大,因而在二十四岁那一年,霍去病病故。 不不不,霍去病哪能死呢,他若是死了,不仅是大汉的遗憾,同样也是后世人的遗憾。 「这就是霍去病?」刘挽激动想跟霍去病玩啥的,落在刘彻那儿,必须不能同意,虽然此时的刘彻对霍去病的注意力并不低。 小小年纪有一颗对抗匈奴之心,刘彻能不喜欢吗? 以己度人,想当年的刘彻在听闻匈奴请汉和亲,转头又时常派人入侵大汉边境,闹得民不聊生,刘彻在幼年时就在心中发下宏愿,他此生必荡平匈奴,以雪大汉前耻。 然而直到今天,刘彻都没有出击的能力,饶是在他手里,依然得同意所谓的和亲,只为了给大汉争取一定的时间,让大汉有足够的能力在将来出击匈奴,达到灭胡的目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页 霍去病这个名字,刘彻听说过,但才这么点大的孩子,说有多关注不至于。但是在听到霍去病方才那句话的一刻起,霍去病引起了刘彻的注意。 「霍去病见过陛下。」年少的霍去病第一回见刘彻,传说中的陛下呢,内心是激动的,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家中正是因为眼前的帝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同时也让霍去病在心中坚定某些事。 虽然霍去病有些紧张,能在刘彻面前不露怯意,刘彻越看越是满意。 「你想将来上战场,打匈奴?」刘彻饶有兴趣的问。 「想。陛下,我想将来上战场,打匈奴。跟舅舅一样。」是的呢,霍去病的目标正是卫青,别人不知道卫青跟着刘彻到底在做什么事,霍去病从卫青的嘴里隐约知晓,正是因为知晓,霍去病自小便有了目标,他要像舅舅一样,为大汉而战!出击匈奴,以安边境,扬大汉之威。 「好。可有习武?」刘彻再问,有志向的人是他最欣赏的,同时也想知道,有志向的这个人,哪怕是孩子,是否付之行动。 霍去病立刻兴奋的道:「舅舅教我了。」 话说着视线落在卫青的身上,或许对于他们两甥舅来说,他们是最相似的两个人,哪怕霍去病尚且年幼,已然饱受冷眼,卫青作为过来人,在霍去病尚未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为霍去病准备。 一个人有本事是立足的根本,霍去病性子倔强,又不是甘于平凡的人,卫青理所当然的顺着他的志向,为他引路。 刘彻一听更是满脸的赞许,回头望向卫青时,脸上尽是笑意。 「来。」刘彻一高兴,招唿着霍去病上前,霍去病也不怯场,乖乖的走了上前,并没有错过刘挽的星星眼。要知道自打见着他开始,刘挽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孩子对于喜恶的感知最是敏/感,尤其是像霍去病这样自小遭受各种冷眼的人。 霍去病其实想不太明白,为什么刘挽好像非常的喜欢他呢? 却不知,刘挽在看到霍去病走近的那一刻,心里已然在不断的尖叫。啊啊啊,霍去病,霍去病,她的霍去病小将军啊,近了近了,近在咫尺了啊,太让人兴奋了! 要是亲爹能不抱着她,让她有机会碰一碰霍去病就好了! 刘挽内心充满怨念! 刘彻抱在刘挽在手,低头问起霍去病几个问题,无非是考他读了什么书,日常是怎么习武的。不意外霍去病回答得让刘彻十分满意。 等进了屋,刘彻瞧着迎来的卫子夫道:「去病甚合朕意,往后让他留在宫里,朕要亲自教导他,朕等着他学得一身好本事,将来为大汉出战,击溃匈奴。」 啊啊啊,刘挽想到关于霍去病的记载,曾说过霍去病极得汉武帝的宠爱,想教霍去病兵书啥的,其他的未必刘彻没有教霍去病,眼下她是亲眼见证了这一幕吗?看到刘彻对霍去病的偏爱? 刘挽想挣扎下去,结果刘彻拍拍她的背道:「好好坐着,这是你表哥。」 对啊对啊,表哥表哥,爹你别说表哥了,让她看看摸摸他表哥不行吗? 刘挽恨自己不会说话,但凡能够表达出来,她都不至于那么心累。 嘤嘤嘤,她想要抱抱霍小将军! 刘挽努力想要扒拉人! 霍去病像是感应到了一般,沖刘彻道:「陛下,公主有话说?」 啊啊啊,感应到了,感应到了吗?冠军侯懂她的意思,知道她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对不对? 刘挽不断的眨巴眨巴眼睛,倒是卫子夫道:「去病,不用理会泰永,别看她小,古灵精怪着呢。」 虽然,但是,霍去病总觉得能从刘挽的脸上看到很多的情绪,有激动,有气愤,更多是好奇。 然而这种情况霍去病也是第一回碰上,同刘挽再次四目相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 算了算了,他也只是一个孩子,哪里能管得了许多。 霍去病想别过头不去看刘挽,没有想到最终依然无法控制内心的好奇,眼神依然落在刘挽身上。 哪怕暂时靠近不了,刘挽在注意到霍去病的目光时,必须得同霍去病笑! 啊啊啊,霍小将军看她了,看她了,偶像看她了,难道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你那么喜欢你表哥?」刘彻既然抱着刘挽,刘挽的反应他怎么可能毫无察觉,低下头显得无奈的把刘挽放下。 刘挽不会走没关系,她会爬啊,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经蹿到霍去病面前,卫少儿!!! 没有回答刘彻的刘挽不错眼的望着眼前的霍去病,长得真好看!瞧卫家人一个个都长得男的俊,女的俏的,否则也不可能引起刘彻的注意。年幼的霍去病再小,必须也是好看的,而且他们面对面了! 刘挽沖霍去病笑着,霍去病!!! 「你这孩子,有那么喜欢你表哥吗?」 刘挽一离了刘彻的怀抱,连个回应都没给刘彻,人已然爬到霍去病面前坐下,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要不是亲眼所见,难以想像。 卫子夫无奈欲上前将刘挽拉过,刘挽沖卫子夫一笑,却没有伸手。 她现在这会儿只想多看几眼在她面前的小冠军侯,小是小了点,瞧着传说中的冠军侯长大,何尝不是一件十分有成就感的事! 刘挽忍住没有流口水,都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页 「我,我可以抱抱公主吗?」霍去病瞧着刘挽粉粉嘟嘟的十分可爱,加之刘挽昂头望向他的眼神让他心里暖洋洋的,不算怎么喜欢孩子的霍去病终是没能忍住询问,他抱抱小表妹? 好啊好啊!刘挽点头,已然在第一时间朝霍去病伸手。霍去病顿了半响,惊嘆无比,那么小的孩子能听得懂他说话的吗?他怎么记得像刘挽这么大的孩子每日不是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哭闹不休,什么时候碰到过像刘挽一样似乎听得懂他说话的小孩? 嗯,霍去病不确定的望向卫子夫,自家的小姨要不要让他抱呢? 不确定的询问,再决定对不对刘挽伸手。 「去病小心些。」卫子夫对刘挽的拒绝早已习惯,虽然养过女儿,可是刘挽和长女并不相同,甚至算得上截然不同的两种个性。因而让卫子夫刚开始有些无所适从。好在,刘挽也听话乖巧,不就是不怎么乐意让人抱而已,没关系。 霍去病得了卫子夫的许可,高兴得不行,伸手将刘挽小心翼翼的抱起。 卫子夫在一旁小心看护,卫少儿显得有些着急的催促道:「抱稳,抱好了,别把公主摔了。」 「母亲,我不会。」霍去病肯定的回答,他年纪虽小,既是练过武,比同龄的孩子力气要大得多。正因如此,抱着刘挽在手,他撑得住。 啊啊啊,终于如愿以偿的碰到霍去病了呢,刘挽高兴的碰碰霍去病的手,再碰碰霍去病的脸,一副瞧见稀罕物的样儿。 别问,在场的人都感受到这一点,自然十分新奇。 刘彻无奈的道:「泰永如此模样,像不像是看卫青时候的样儿?」 卫青!!! 他每回抱着刘挽的时候,好像,确实,刘挽也是这样一副新奇的打量他。碰碰卫青,亲亲卫青的脸蛋,叫卫青有一种果然还是女儿最贴心的感觉,暗暗下定决心,将来他一定要养一个像刘挽一样的女儿,这样他就可以想抱就抱。 外甥女啥的,没办法,刘彻也挺稀罕刘挽的,根本不给别人多抱着刘挽的机会。卫青每回都得偷偷的抱,很是不尽兴的呢。 第21章 讨价还价 卫青内心的怨念,自是不敢说出口,况且此时听到刘彻的话,卫青立刻生出危机感。从前他是觉得刘挽最喜欢的是他这个舅舅,比之刘彻这个亲爹都要喜欢。心里有数卫青也不跟人说,心里有数即可。而眼下刘挽的表现确实如同刘彻说的那样,让他有一种自己或许要被外甥取而代之的感觉! 不不不,不一样,怎么能一样。他可是舅舅,霍去病作为表哥的,哪里有他可靠。 「你坐着我陪你玩?」刘挽不吵不闹,又是一脸崇拜好奇的瞅着他,自然让霍去病十分稀奇,当机立断的决定多陪着刘挽玩。也是因为,抱得久了他不太撑得住。 刘挽完全没有意思,乖乖的顺着霍去病的手下地,一屁/股坐好,一干人...... 成精了吧这孩子? 好在刘彻也不是第一回碰见,毕竟刘挽从小到大早就已经表现得完全听懂话的样儿,现在明显已经会说话的刘挽,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霍去病的意思。 「最近兵练得怎么样?」孩子的事刘彻看了一眼,并没有要多管的意思,反而问起卫青,卫青是刚刚从上林苑回来,刘彻没有细问即领着卫青来见卫子夫。当着卫家人的面,刘彻问起军政大事并没有丝毫要避讳人的意思。 卫子夫早已习惯,只管拉过一旁卫少儿的手,坐到一旁姐妹两人一道说话。在卫子夫身边的卫长公主看了看卫子夫,又看了看霍去病和刘挽,卫子夫道:「去跟表哥和妹妹玩。」 表哥,难道卫长公主不动不是因为霍去病在吗?不然她早去跟刘挽玩了。 卫长公主和霍去病的年纪相差不多,卫长公主十分乖巧,和霍去病不熟的情况下,她不像刘挽自来熟,加之有偶像的加持,恨不得和霍去病粘在一起。她宁可呆在熟悉的卫子夫和卫少儿身边,也不愿意去和霍去病一起玩耍。 卫子夫也没有要勉强她的意思,只让宫人们给她取些玩具,卫长公主既在一旁陪着卫子夫,瞧瞧刘彻和卫青,又不时看看刘挽和霍去病。刘挽有时候看着这样乖的卫长公主也觉得非常的稀奇,怎么会有这样乖的孩子呢?透过她,让刘挽生出浓烈的危机感,这样的人如果没有人护着,爱着,将来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 刘挽如愿以偿见到霍去病,年幼的孩子纵然有些顽皮,霍去病对刘挽相对是很有耐性的。刚开始霍去病是不敢碰刘挽的,可就像刘挽看着霍去病以为很是稀奇的时候,霍去病也是第一次碰见刘挽这样的孩子,长得白里透红,粉雕玉琢不说,还冲人笑得分外灿烂,亮闪闪的眼睛瞅着人的时候,让人的内心充满阳光。最重要的是,刘挽她不哭不闹! 霍去病陪着刘挽小半天了,发现刘挽完全不哭的,不仅不哭,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让霍去病原本不安的内心渐渐平稳。 孩子对于孩子也是有好奇心的,正是因为有好奇心,霍去病一开始怕刘挽哭闹不休,根本不敢碰刘挽。不过,是个人瞧着粉嘟嘟的孩子能不想伸手戳一记她的小脸蛋? 霍去病刚刚因为害怕刘挽哭闹,都不敢动手,渐渐的就没能忍住了,一下下的戳了戳刘挽的脸。自不用说,刘挽气愤的抬头瞪了霍去病,喂,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呢,有点道德好不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页 可她鼓起脸的样子难道不是更可爱? 霍去病直接用行动证明,刘挽此时的样子有多么的可爱! 哈,越来越过分了? 刘挽意识到霍去病的动作,没能忍住转脸一口咬在霍去病的手上,霍去病反应也是不慢的,第一时间收回手,惊奇的望向刘挽。他当然想不到刘挽竟然会要咬他! 「真兇!」霍去病皱着鼻子如是说。 笑话,戳她脸的霍去病难道不是欠凶? 刘挽丝毫没有要反省自己的意思,倒是刘彻瞧见了刘挽的动作,谈完正事的刘彻走了过来又把刘挽抱起道:「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甚好。」 卫青瞟了霍去病一眼,霍去病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他又没有打人。 不过,心虚是必然的,谁让他戳人脸了。 霍去病摸了摸鼻子,避开卫青的视线。 「如何?见过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吗?」刘彻丝毫没有不好意思,跟着霍去病一个孩子炫耀起刘挽来,刘挽满脑门的黑线,好想问问刘彻一句幼稚不? 霍去病分外认真的点头道:「公主很乖。」 作为一个伪儿童,被夸乖巧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相比之下刘挽真觉得在她面前的霍去病应对得不像个孩子。 刘彻怎么说也是颇有威严的人,正常孩子,比如她的亲亲姐姐卫长公主见着刘彻都本能避而远之,在刘彻面前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瞅瞅霍去病,和刘彻第一回见面就能和刘彻对答如流,全然没有丁点怕刘彻的意思,咱们就说,这正常? 英雄的滤镜让刘挽乍然一见霍去病免不得星星眼,刘挽何尝不在观察着霍去病,她总得看看年幼时的霍去病是什么样子,有些事是天然的还是后天的。答案嘛,刘挽已经寻到了。 「她也很乖。」刘彻没有忘记卫长公主,沖卫长公主招招手,卫长公主即放下手中的玩具走了过来,懦懦的唤一声父皇。刘彻轻声道:「这是你去病表哥,以后让他住在宫里陪你们玩可好?」 卫长公主没来得及张嘴,霍去病已然正色道:「陛下,我进宫不是为了陪公主玩。」 卫少儿她们姐妹早在刘彻起身时已然注意,听到霍去病的话连忙喝斥道:「去病。」 可惜霍去病是个主意正的人,哪怕是亲娘出面,他依然不理会的道:「本就如此。如果陛下是让我入宫陪公主玩耍的,请恕我不能从命。既然我想将来出击匈奴,安民守境,我就要学本事。舅舅说过,想打匈奴不能指望别人,要靠自己。」 难得霍去病能把卫青说的话牢牢的记住,此时拿来堵卫少儿是刚刚好! 卫少儿扬声又要喝斥霍去病,刘彻已然道:「是朕说错话了。你入宫,想习文习武,朕都给你请最好的先生,你且让朕看看,你能学到什么地步。」 没有人不喜欢好学上进又有志向的人,尤其眼前的霍去病不过才五六岁的年纪,他已然有了目标,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完全没有一丁点迟疑不定的意思,听起来难道不难得吗? 刘彻既是喜于方才听到的霍去病所言出击匈奴的话,听闻霍去病不想玩乐,只要学习变强,他怎么会不高兴。 「陛下一言为定。」然而对霍去病来说,他不太相信刘彻的,生怕刘彻把他骗进宫后又做另一套。 卫少儿听得都快急死了,霍去病知道自己在跟什么人说话吗?没大没小的。 下一刻不料刘彻配合无比的道:「一言为定。」 「要是陛下说话不算数,舅舅您得带我出宫。我不要在宫里荒废时光。」饶是刘彻已然将话说到那么一个份上,不料霍去病依然不放心,冲着自家的舅舅讨一句准话。 卫青...... 外甥是要坑他吗? 刘彻观卫青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不禁笑了,「好!」 霍去病不傻,他分明要听的是卫青的答案,卫青不吱声,刘彻吱声他照样信不过。 不错眼的瞅着卫青看,霍去病的意思谁都明白! 卫青...... 询问的眼神落在刘彻的身上,他配合刘彻哄哄孩子? 得到刘彻肯定的眼神,卫青对哄孩子一事向来乐意,赶紧道:「好!」 霍去病一听立马放心了,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陛下,您都有些什么先生?他们的武艺比起我舅舅怎么样?」霍去病有了退路,人立刻变了,连忙问起刘彻手里的人怎么样,比他舅舅如何? 卫青赶紧道:「陛下手中俊杰良才数之不胜,哪一个不远在我之上。」 马屁拍得不错,刘彻听来心情亦是极好的,笑笑道:「放心,给你选的人须得你满意。你若是不满意,换到你满意为止如何?」 哟哟哟,谁人听着刘彻此话心头不突突的直跳,一瞬间真是怀疑他们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竟然听到这样的一句话。 额,刘挽没有忘记史书上是明确记载汉武帝对冠军侯的偏爱的。有一种偏爱是自小就有的吗?才第一回见面,刘彻倒是许霍去病不断的提要求,刘挽表示也是开了眼界。 「谢陛下。」哎哟,霍去病眼睛亮闪闪的道谢。 谁能想到第一回随母亲进宫的霍去病竟然会被刘彻看中,从此养在宫中,给他请名师教导,大有要将他培育成才的架式。 消息传扬出去时,人人都一愣,倒是有更多的人觉得,好吧,刘彻宠爱一个卫子夫,提拔了卫家一个又一个的人也就算了,哪怕一个私生子,五六岁的孩子,刘彻都偏疼到这个地步,把人养在宫中?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页 算了算了,想到刘彻先前对卫家的赏赐,数日多达千金。见怪不怪了吧! 第22章 盘算 宫里其实不热闹,就刘挽和卫长公主两个孩子。偏刘挽太小,不会跑不会跳,卫长公主又过于乖巧,养得精细,一瞧就知道是个安静娴淑的贵女,因而宫中上下难免少了几分生气。 霍去病进宫后就不一样了,五六岁的孩子最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加上本来霍去病就挺皮实的人,进了宫后,刘彻完全没有要约束他的意思,叫他放开的玩,放开的闹,他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宫里都是见风使舵的主儿,本来卫子夫已然得宠,卫长公主,连同刘挽,刘彻都表现出爱屋及乌的态度。对霍去病一个私生子,刘彻也是宠爱有加,在外人看来都是因为于卫子夫,又有谁敢怠慢霍去病。 孩子对人的情绪向来敏/感,谁对他们真心,谁对他们假意,是不是真为他们好,他们能够感受得到,也最擅长顺竿子爬。霍去病确定进宫后所处的环境不一样,探明刘彻并没有任何约束或者改变他的意图,而是喜欢他的个性,喜欢他的张扬不羁。最重要的一点是,刘彻是真心实意让人教他本事,要让他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进宫后的一切对霍去病来说是一个好的开始! 霍去病聪明绝顶,凡事算是上是一点即通,也正是因为如此,看着每日不断进步的霍去病,刘彻越发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下令给霍去病的先生们,定要好好教导霍去病,断然不能白废了霍去病那么好的苗子。 好的!霍去病自此在宫中扎根,每日乐呵呵的读书识字玩闹,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要说霍去病被留在宫里,另一个同样高兴的人莫过于刘挽,刘挽恨不得自己赶紧会跑会跳,她好跟在霍去病的身边。 跟着霍去病肯定不是想要玩闹的啊,刘挽想的必须得是,她定要好好的趁着霍去病尚且年轻的时候,跟他多学点本事。 知晓歷史轨迹的刘挽,不能确定将来可不可以改变霍去病和卫青的结局,而她想在这个世道寿终安寝,不会有人觉得靠着她现在抱刘彻的大/腿,在一定的程度上成为刘彻相对宠爱的女儿,她就可以后顾无忧了吗? 说句不好听的话,但凡知道刘彻儿子们结局的人,绝不会认为作为刘彻的女儿,一时得宠能管一辈子。 刘彻从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多长情又多念旧情的人。江山天下最重要,谁要敢乱他江山,叫他大汉的天下不復存焉,他就会想方设法把那一个人干掉,哪怕儿子也一样。 史书记载太子刘据谋反,却因为不敌于刘彻而最终兵败且自尽。不会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吧。对,不可否认刘彻当了四十多年的皇帝,大权在握,无人不畏,无人不服,想跟刘彻抢天下,哪怕是身为儿子的太子都是痴人说梦。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刘据不够强,想想李世民,同样是谋反,弒兄杀弟,逼得李渊退位,他不是照样做得很好? 强大,永远是立足于世的根本。唯有足够强大,才能保证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刘挽不是没有想过指望别人,可是,靠山山倒,靠水水流的道理,世人的总结,世间的人,不管是谁永远都不及自己可靠! 她有个皇帝爹,卫青这个大将军舅舅,霍去病这样的骠骑将军表哥,那依然是他们自己的,唯有她自己真正强大起来,来日才能护住自己,也能护着她的亲人,包括舅舅卫青,表哥霍去病。刘彻,如果有一天他也需要她护着,她也可以。 因而,宫中上下都在慢慢适应一个奇怪的现象。 素日安静的泰永公主自打霍去病进宫后,日常粘着霍去病,不管是霍去病带着她一道玩闹也罢,抱着她一道上课习武也好,总之只要是跟霍去病在一块,刘挽都很安静听话。 反过来,谁要是不让,她就翻脸! 以至于到最后刘彻都傻眼了,打量的眼神落在霍去病和刘挽身上,刘挽又不傻,刘彻眼神隐含的意义,她是一眼便瞧出来了。瞧出来的同时,刘挽好想大喊为自己正名,她没有,她不是。 她是喜欢霍去病不错,说崇拜应该更贴切一点。可她这些日子日常粘着霍去病,完全是因为她想从娃娃捉起,她想跟着霍去病多学着点。毕竟,如今的局势虽说对女子的约束并不算苛刻,谁敢说将来刘彻能像对霍去病一样的为刘挽择名师教导她? 所以,在有机会蹭师的时候,断不能不蹭。 对此会生出怎样美丽的误会,刘挽觉得无所谓了。 刘彻思来想去,也是觉得刘挽不应该那么小就懂得太多,怎么瞧也不太像。大概跟着霍去病单纯只是喜欢,喜欢粘着霍去病而已对吧! 「陛下,泰永毕竟还小,还不懂事,莫让她跟着去病胡闹了吧。」卫子夫瞅着刘挽很是头痛,以前瞧着挺乖一个孩子,怎么越发胡闹? 偏才这么点大的孩子怎么闹都不好打骂,讲道理,卫子夫都要怀疑自己怎么跟他讲道理讲得清楚。最终决定放弃。 对于刘彻亲自来处理此事,卫子夫心里七上八下,有些觉得自己过于无能了,既不能为刘彻分忧,竟然还给刘彻惹事。 「无妨,泰永既然高兴就让她跟着,让伺候的人小心照看即可。」刘彻一语定论,既将事情定下,定得谁也不敢反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页 卫子夫是不认为刘挽一个那么点大的孩子能干什么,从前挺乖的一个孩子,如今非要缠着霍去病,也是十分让卫子夫头疼的事儿。 「去病,能照看好泰永吗?」对比之下,刘彻问起被刘挽缠上的霍去病,那么点大的孩子,刘彻想知道霍去病对刘挽的态度。 「陛下,公主很是乖巧。」霍去病近些日子跟刘挽呆在一起的时间不少,从前比他小的孩子不是哭就是闹,哪有一个像刘挽这样每日笑语盈盈? 况且刘挽虽然缠着他,却从来不会耽误他做任何事,相反,在他读书识字觉得枯燥时,亏得刘挽一双明亮的眼睛瞅着他,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从刘挽的眼里他看到了敬佩,崇拜,这是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他也就想做得更好!唯有成为强者的他才配得到那样的敬佩和崇拜。 「那就这么定了。」刘彻当即拍板!于是从那天开始,尚未满周岁的刘挽随着霍去病一道习文练武。 私底下知晓此事,太后王娡拧紧眉头道:「陛下也是胡闹,怎么说泰永也是大汉的公主,纵然年纪尚小,整日和一个私生子不离左右算什么事。」 不难看出王娡心中的不悦。 「陛下许是一时想岔了。」身边一位同王娡年龄相仿的男人开了口,此人正是王娡同母异父的弟弟田蚡,当今的国舅。田蚡听着姐姐道皇帝的不是,绝无添油加醋的可能,更多是安抚,开导。 「想岔了?他可没有半点想岔的样子。你也瞧见了,哪怕是太皇太后在时,他宠卫家的人都宠到何种地步了,卫子夫也就罢了,卫家一个个因为卫子夫,卫青成为他的近侍,如今连个五六岁的孩子都能被他养到宫里。尤其他还为这么一个孩子请了名师教导。陛下何时如此对待我们家的人?」 说来说去其实王娡无非是妒忌,妒忌于刘彻对别人都比对自己好。 田蚡一听连忙安抚道:「姐姐,我的好姐姐,这话您可别再说。陛下是您的亲儿子,无论如何都不会亏待了您,也不会亏待我们家。难听的话能不说就不说,传扬出去对您和陛下的关系不好。」 王娡待要开口,田蚡赶紧好言相劝道:「我知道姐姐的意思,只是您也知道,还有那一位呢。」 昂头朝外的方向,王娡自是明白他所指的到底是何人。 「今时不同往日。」王娡阴恻恻的开口。 田蚡自然不可能打击自家姐姐,却也不得不提醒王娡一句,「窦婴还在,又深得陛下信任。」 「窦婴,他和太皇太后从来都不是一条心。」王娡理所当然的回答,那么多年了,彼此到底都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有数,恰恰也正是因为有数,田蚡瞥了王娡一眼。 不跟太皇太后一条心的窦婴同样跟他们不是一条心。 王娡扫过田蚡一眼,「陛下重用儒家,你和窦婴先前联手为陛下收拢不少人才,往后也该继续保持才是。陛下高兴,大家都能高兴。」 田蚡相对更了解自家姐姐,让陛下高兴,不过是王娡随口的一句话罢了,未必见得王娡发自内心认可这一点。可有些话田蚡不能说,毕竟现在就他的处境来说,他算是夹在王娡和刘彻中间。偏一对母子各有各的盘算,都是霸道的性子,不管对哪一个,田蚡都得客客气气的,绝不敢挑起他们任何一方的不满。 当然,相比之下田蚡更愿意和自家姐姐联手,因为从中他可以得到较多的利。 跟着刘彻不能说没有希望,然而刘彻虽让他成为丞相,观刘彻在不断提拔人才,一个接一个的新人上位,越发让田蚡有危机感。 第23章 拉拢 田蚡有多少本事,别人不清楚,他自个儿最清楚不过。 如果不是因为王娡,他有可能站在朝堂之上,有属于他的一席之地? 早些年田蚡奉承着窦婴,坚定的站在窦婴那一边,以此达到能够立足的目的。 今日田蚡的身份和地位,都是他一步一步经营起来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若非他苦心经营,哪怕他姐姐是太后,他也不会有如今在朝堂上的份量。 不过,多年前他跟随在刘彻左右,以为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和刘彻一道努力改变大汉的局面,由此为自己争得一份功劳,可以让他立于不败之地的功劳。 可惜,他们都忘记了窦猗房这位太皇太后,忽略了窦猗房不喜于儒家并非一朝一夕。早在汉景帝之时,窦猗房有一回差点就要了一位儒家学士的命,亏得汉景帝出手相救,才让那一位免于一死。 然当年的窦猗房不喜于儒家,处处压制,到刘彻时面对刘彻明摆着要大刀阔斧的动手改革的一切举措,窦猗房一开始没有说出来,难道不是因为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她认为可以让刘彻这位新任的皇帝牢记教训,绝不敢再同她叫板的机会? 最终,刘彻推行的行政随着那些推行的官员被接二连三的因为各种各样的名目被关入大牢,他们的罪名是真是假完全不在朝堂上的人考虑的范围内,窦猗房的目的只有一个:打击刘彻,要让刘彻的所谓新政胎死腹中。 听起来其实挺熟悉的对不对? 在窦猗房去世之前,朝堂上何尝不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刘彻要夺权,用的正好也是当年窦猗房用的法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刘彻骨子里的狠压根没有掩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页 其实看着这样的刘彻,田蚡心里未尝不犯嘀咕,心生恐惧,可是他知道什么叫富贵险中求,此时如果他退了,从今往后朝堂上再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卫家的人最近动静不小,或许我们可以和他们联手?」田蚡试探询问,以确定王娡或许会愿意换一个方式。要对付窦婴凭他们不行,既如此怎么不能换一个方式。正好他们也可以由此探出在刘彻的心里究竟哪一个人的份量更重。 是的,田蚡想试探,何尝不是希望窦婴和卫青他们斗起来,或许能让他坐收渔人之利。 王娡冷笑道:「我是太后。」 一句话让田蚡不得不把话咽回去。大汉的太后,满天下从前或许不知代表着什么,现在又怎么会不知。大汉第一个太后吕雉,临朝称制的第一人,称朕,执掌天下,独断朝纲,没有人敢与之抗衡,当时的她权倾天下。在她之后,太后,如窦猗房何尝不是意图效仿于她,事实上在刘彻时她做到了,一个及冠亲政的皇帝愣是让她弄得连朝中大事都不敢再过问。 到了王娡这儿,她不想像她们一样吗? 想,非常的想。加之王娡先前也是称制参与朝事的,只不过在她之后是窦猗房真正做主而已。 正是因为想要权力,想像窦猗房一样,王娡才会闹出不少的小动作。 针对宫中的一些情况,王娡心中多有不满,却也清楚她不能和刘彻来硬的,她这个儿子素来都是吃软不吃硬,越是不让他去做的事,他越要去做,王娡也得避着点。 然而让王娡去拉拢卫家的人? 卫家一个个都是什么人?她一个太后去拉拢人,传扬出去别人会怎么说她?往后/宫中上下还有人当她是一回事吗? 王娡半辈子过来都得对人作小伏低,好不容易等到窦猗房去了,压在她头顶的大山算是终于挪开,王娡想的是如何大权在握,享受着属于大汉太后真正至高无上的权利,她断不愿意像以前一样,须得对人低声下气! 只王娡一个眼神,田蚡明白自家姐姐的意思,不愿意,不乐意! 「姐姐,我的好姐姐,好些事哪里用得着您出面,我来就是。」田蚡能想出让王娡去拉拢卫家人。终于扬眉吐气的王娡最不想听见的莫过于谁跟她说,让她去拉拢着谁。 到王娡这一步,她本无须再做任何事,只要刘彻稳坐皇帝之位,她都会是大汉最尊贵的太后。反倒是田蚡早有察觉,他的外甥相当不同寻常,如果他不好好的表现,他未必不会被刘彻所弃! 一但为帝王所弃,墙倒众人推,彼时他退的不仅是朝堂,极有可能是一家子的性命。 大汉朝的朝堂之上,想要善始善终极不容易! 田蚡早些年已然有所感,观随着窦猗房去后,朝堂上刘彻一波波清洗,自不必说,曾经压迫过刘彻,阻止他行新政的人,刘彻一个不留。 如果说早些年田蚡认为刘彻这个外甥是个有雄才伟略的皇帝,平日必一代雄主,多年观察下来,刘彻善隐忍,又懂得退让,不出手则矣,一出手既一击而中,真正是心狠手辣。 因而在刘彻手底下办事,田蚡提起十二分小心,唯恐惹怒刘彻。 「外面的事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知道我的心思。」王娡一听无须自己出面,又怎么会在意田蚡用什么样的方式达到他们共同的目的。 「知道,知道。我一定让姐姐成为大汉真正的太后。」田蚡立刻答应下,请王娡放宽心。 大汉真正的太后,自该像开国皇帝汉高祖的皇后吕雉一样,临朝称制,大权独揽。 只是可惜,田蚡有意拉拢卫青。要说卫家的人里,最最让刘彻喜欢的人莫过于卫青,一个随侍于刘彻左右,让刘彻信任的卫青,是卫家人里田蚡最想拉拢的那个人。可惜,他想,并不代表他能如愿。 卫青不蠢,在窦猗房没有去世之前朝中已然暗涌四起,随着窦猗房去世,刘彻开始清理前朝,提拔起一个又一个的能人,都是愿意为他办事的人。 如此一番过程中,刘彻触及多少人的利益,卫青看在眼里,也知晓刘彻非做不可的决心因何而来。 所有企图通过卫青达到目的的人,卫青都明确拒绝,他忠于刘彻,刘彻吩咐的事,他必然会贯彻到底,旁人无须同他道其他话,他从来都牢牢谨记,他今日的身份地位拜谁所赐。 田蚡是国舅,卫青不敢得罪,会面的过程田蚡说他的,卫青吃他的,田蚡别管怎么说,卫青含煳应着,绝无半点落田蚡面子的意思。 然一顿饭吃下来,田蚡算是明白了,卫青不是他能拉拢的! 不过,卫青不成,卫家又不是只有一个卫青。 很快,有些事捅到卫子夫面前,大腹便便的卫子夫听闻自家人做下的事,气得脸都绿了。 「你们是煳涂了?」卫子夫望着送到她跟前的所谓厚礼,卫少儿一脸莫名的问:「怎么了?难道国舅送给我们的礼物我们不收吗?传扬出去怕是有人怀疑我们目无太后。」 「二姐也知道那是国舅,是太后的亲弟弟。怎么?我们家再怎么得宠于陛下,能比得过太后,比得过国舅?国舅的礼你们也敢收?」卫子夫也是纳了闷了,素日别管自家姐姐也好,哪些个姐夫也罢,都不像是个煳涂人,如今怎么会干出这样煳涂的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页 「国舅是有事求你办。」卫少儿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悄悄的附到卫子夫的耳边道:「其实与其说是国舅想求你,无非是想让你为太后出一口恶气,我们也可以皆大欢喜。」 卫子夫眉头跳了跳,立刻意识到事情非同一般,否则身为国舅的田蚡又怎么会寻上卫少儿。 「你怎么会认为太后想出一口气要经我们的手?」卫子夫不蠢,犯蠢的事她不干。 谁人说得天花乱坠都没有用,她记住一样,天底下没有白得的便宜。 「还不是因为太后不方便不出手。」卫少儿全然没有把卫子夫的担心放在心上,反而神秘兮兮的想跟卫子夫说道清楚,不料卫子夫已然喝道:「够了。二姐怎么不想想,当今天下何事是太后不便出手的?太后既有不便,我们怎么就方便了?国舅送的礼拿回去,你们要如何交代是你们的事。我警告二姐,倘若你们敢胡作非为,来日陛下怪罪,我也绝不会救你们。」 卫少儿兴高采烈的进宫,本以为能和妹妹达成一定共识,不料竟被一番警告? 不可置信的瞪圆眼,卫少儿惊诧无比。她们是姐妹,从小亲厚的姐妹,卫子夫连听都不听到底是什么事,已然出口警告,怕极她拖她后腿? 不难看出卫少儿的震惊。卫子夫不为所动的催促道:「姐姐速速出宫,该还给谁的礼速速还回去。」 「子夫,我是为了你好。」卫少儿张嘴想要将田蚡某些盘算道来,卫子夫已然先一步道:「二姐倘若真为我好,自当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四个字,让卫少儿脸上一阵阵发青。 「你是嫌弃我了?」卫少儿大声质问,卫子夫别过头道:「我没有。」 「那你让我安分守己?」卫少儿不依不饶,卫子夫终是避不开的抬头同卫少儿对视道:「难道姐姐以为独你一人须安分守己?我没有?」 此言一出,卫少儿半响没敢吱声,谁不得安分守己来着?既然大家都要安分守己,如何落在卫少儿的耳朵里成了卫子夫嫌弃她? 「二姐莫要以为我们家眼下得陛下宠幸一步登天是为喜事,陛下能让我们家一步登天,也能让我们家万劫不復。我们家最大的倚仗是陛下,只须唯陛下之命而是从,其他人,不必理会。莫说是为了我好。我不需要你们处处与人勾结,也不需要你们处处打着我的名号行事。太后,馆陶大长公主,她们哪一个是我们得罪得起的?」卫子夫截住卫少儿的话,是因为她已然猜到卫少儿所言的田蚡这位国舅的意图。 第24章 求娶 卫少儿目瞪口呆的问:「你,你知道国舅让我们干什么?」 「有何不可知?」卫子夫无奈一嘆,卫少儿一向不喜动脑,又怎么会明白,一些事无须听清来去脉便可知其中深意。 能让太后出噁心,偏又是太后不适合出面做的事,不多。 「可是,解决掉他们,你就可以......」卫少儿激动的要把另一句话说出,却立刻遭到卫子夫的斥责,「住口。」 此刻的卫子夫眉宇间透着一份凌厉,大有卫少儿把话说出来,她必将第一个饶不了卫少儿的样子。 卫少儿一怔,木讷的望向卫子夫,难以相信自家的妹妹竟然喝斥于她,他们为她谋划难道不好吗? 「不错,大汉不问出身,不管来歷,只要陛下想,谁都可以扶摇直上。我们卫家有今日都是陛下所赐,陛下想给我们什么,我们受着就是,陛下不想给我们的,我们不能抢,这是底线。否则你以为一但陛下降怒,有谁会为我们求情吗?」卫子夫不得不提醒卫少儿,盼着自家姐姐可以清醒一点,莫要听着一点好处立刻扑过去,不管身后事。 「那是太后。」卫少儿听出来事情的严重性了,依然不肯就此放弃,毕竟如果此法能成,对他们家是大利。有一个当皇后的妹妹和一个当夫人的妹妹,那是有着极大的差距的。 「你也知道那是太后,是陛下的母亲。无论她做的事是陛下想让她做,不想让她做的,陛下能恼怒了她,但绝不会拿她怎么办。我们有太后的底气吗?陛下处置不了太后,难道你以为陛下不会迁怒?一但陛下动怒,我们卫家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卫子夫早已看清她所追随的帝王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平日她不敢越雷池一步,以后也断然不敢。卫少儿莫说为了她,当真为她着想自该什么都不做! 听完卫子夫一番话,卫少儿脸上一阵阵发青,她,她没有想得那么多,她是觉得有些事能够顺势为之,当为之。 没有想到极有可能在最后她不仅不可能推了卫子夫上位,甚至会适得其反。 一瞬间卫少儿摇摇欲坠,为自己险些闯下大祸后怕不矣。 「礼要送回去。实在不行,与国舅交恶也要还回去。」卫子夫无可奈何的叮嘱卫少儿,有些事不是卫少儿一个人办成的,她不问,也不管卫少儿回去后怎么跟人说,她只要求一样,田蚡想干的事,无论是打着谁的旗号,他们卫家的人绝不参与。 卫少儿敢不听话吗? 事情大条了,一个闹不好,瞧着吧,别说让他们卫氏更进一步,全族因为他们的贪心万劫不復都有可能。 不过,卫少儿小心翼翼的偷瞄了卫子夫好几眼,没能忍住问:「你果真不想?」 「我不想。」卫子夫截断卫少儿欲脱口而出的话,掷地有声的告诉卫少儿,不悦的目光扫过卫少儿道:「我劝二姐最好也别想太多。我们得到的够多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页 但凡贪得无厌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世人皆以为她卫子夫能有今天必是欢喜雀跃,倍感骄傲的。却不知,她被刘彻宠幸,之后虽被带入宫中,在宫中一年的时间里,刘彻将她抛之脑后,她于宫中挣扎沉浮险些丧命,何其兇险。如果可以选择,她未必愿意当日在平阳公主府为刘彻所看中! 可这些话,卫子夫无论对谁都不会说出。 卫少儿打量卫子夫好半响,确定卫子夫并非玩笑,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卫少儿能够安静些,能够少一些算计。 观卫少儿因利而动的模样,完全可以想像得到,和人斗起心眼来,她必为他人所牵制。垂下眼眸,卫子夫何尝不心累,然而无法,她的家人如此,她除了想方设法控制局面,提醒他们小心不可妄动外,再无他法! 刘挽不知私底下暗流涌动,随着周岁满,刘挽终于可以迈开她的小短腿走路,一两个月练下来,刘挽成功跑上,别管快或者慢,至少她能追着姐姐卫长公主和表哥霍去病的脚步,不用再让人抱着才能跟他们一道玩! 卫长公主其实挺心疼妹妹的,刘挽总跟着霍去病一起,一醒来跟着霍去病读书识字,明明刘挽话说得不利落,认字什么的,卫长公主也觉得太早! 却不知刘挽巴不得! 啊啊啊,现代学的是简笔字,繁体字能看懂,是华夏人骨子的技能不假,写起来好难!因而刘挽算是半文盲,她肯定得从小学起! 况且,如今教霍去病的人确实都是人才,引经据典,谈古论今,刘挽听得那叫一个精神。 可惜孩子的体力毕竟有限,纵然刘挽有心多学着点,该累的时候也累得撑不住睡了! 这点上,被刘彻早早下过命令,刘挽纯属凑热闹的,只要吵不到他们上课,都别管刘挽要干什么! 对此,刘挽困了睡,醒了又继续回来听课,嗯,一干博士虽然刚开始犯嘀咕,触及刘挽亮闪闪的眼睛,满满都是求知慾,叫他们都说不出刘挽完全是瞎胡闹的话来。 要说孩子他们见多了,六七岁大的孩子都未必能像刘挽一样坐得如此安静的上课,管刘挽才多大点,他们只知道的是,眼前的公主有上进求学之心,他们也不管怎么样,做好他们本职的工作就是。 当然,他们也注意到,霍去病不算一个太能坐得住的人,然而看到刘挽一个周岁刚过不久的孩子都能坐得住的,霍去病再想动,他没好意思。一众博士们学着,兴许可以利用刘挽达到看住霍去病的目的。自然是完全接纳了刘挽一个婴儿蹭课的行为。 霍去病心里也挺犯嘀咕了,他能接受刘挽完全是因为刘挽乖巧不假,可是怎么没有人告诉他,一个婴儿也可以像刘挽一样乖乖的一坐就是小半天,不哭也不闹,要不是因为太小,须得多睡觉,他都怀疑刘挽是不是能坐上一天? 刚开始的霍去病纳闷不矣,私底下捏着刘挽的小胳膊小腿问:「你怎么坐得住?」 刘挽在霍去病捏上她的时候一愣,听见霍去病的嘀咕乐了,为什么坐不住呢?她一个伪儿童怎么可能会坐不住对吧。 答案刘挽知道,万不能告诉霍去病,只甜甜的唤道:「表哥。」 是的呢,在刘挽不遗余力的努力下,她能多说几个字了,不是她不想多说,是说不出来,一说长了得被口水呛死!至于咬字清不清晰,刘挽更不管。 总而言之,无论是对霍去病来说,亦或者刘挽本身,外边的事儿跟他们关系不大。他们两个是该学的学,该练的练,强大自身是为根本。 不过,让刘挽意外无比的是,平阳长公主竟然向刘彻求娶卫长公主。 额,别问刘挽怎么知道的,亲耳听见的。 刘彻喜欢霍去病,刘挽也算极得他心,对于两个孩子,刘彻得闲即让他们到跟前来,刘彻日常考较霍去病,以确定霍去病学习得怎么样。 霍去病很聪明,刘彻从未否认过,然世上的聪明人若只有聪明,路是走不长的。 好在霍去病并没有辜负刘彻的希望,人聪明不错,读书识字练武都十分刻苦。刘挽作为旁观者,算是亲眼得见刘彻瞧着霍去病的目光越来越温和,越来越多的欢喜。 「陛下,教我射箭的人箭法算不上好。不如我舅舅。陛下,不如还是让我舅舅教我吧。」霍去病一向不跟刘彻客气,想要的东西,不满何事,他是张口就说。 「行。只要你好好练,想要什么样的能人朕都给你寻来。」刘彻此话落下,叫霍去病喜笑颜开,刘挽瞧着都有些羡慕妒忌恨了。等她长大了些要是刘彻不这么宠着她要什么给什么,她一定闹! 心情愉悦的刘彻没有意识到刘挽已然摩拳擦掌准备对付他,必让他这个当爹的将来脱一层皮。 平阳长公主就是在此时行来,刘挽别管话说得怎么样,见着长辈必须得见礼。 平阳长公主笑着摸摸刘挽的脸道:「泰永长得真好!」 哎哟,孩子嘛,别太夸,夸得她会不好意思的! 「她啊,调皮得很,一点都不像琦儿。」卫长公主的名字是为刘琦。听听刘彻的语气,不知道的怕是以为他有多不乐意刘挽那样呢?然而观刘彻的神色,不难看出他眼中的欢喜,说话的时候眼神都没捨得离开过刘挽。 平阳长公主相对更了解自家的弟弟,「调皮有什么不好的,活泼灵动,哪哪儿都有她的笑容。陛下要是不乐意,我抱家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页 话说着就要上手抱人,刘彻却更快的道:「朕没说过不好!」 被刘彻抱在怀里的刘挽咯咯直笑,刘彻警惕的瞅着平阳长公主,断然不许她打刘挽的主意。末了不忘回头沖刘挽道:「你想跟姑姑回家?」 啊,刘挽哪怕能回答,必须不能回答。一头埋进刘彻的肩膀,无视之。 刘彻也不理会刘挽,平阳长公主却道:「陛下如今都捨不得,将来等她们长大,总也得舍,与其远嫁外头,不如就近。陛下是知道我的,我素来喜欢琦儿,陛下将琦儿许配给襄儿如何?」 第25章 无能为力 刘挽瞪圆了眼睛,啊啊啊,她姐才五岁,五岁,满打满算的也才四岁,这么早的订婚,是不是过分了? 平阳长公主面带笑容,跟自家弟弟,平阳长公主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藏着掖着。况且有些话他们早就说过了,如今不过是定下罢了。 「姐姐没有问过母后?」刘彻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问起平阳长公主时眼中闪过警惕。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为何要问母后?倒是子夫我问过了,子夫说一切由陛下做主。」平阳长公主瞅着专心听他们说话似的刘挽。其实如果不是相对而言卫长公主更合适,她倒想让刘挽成为她的儿媳妇。不过,怕是不成。 平阳长公主并不是非如此不可的,决定后,她可不就速战速决了。 「姐姐想好了?」刘彻看起来似乎对平阳长公主的答案略满意,却也必须要问上一问。 「想了多少年了?若非这些年接连出事,这门亲事我早就想定下了。只是不知陛下肯是不肯?怕不怕我将来为难琦儿?」平阳长公主一副自个儿是恶婆婆的样儿,逗笑了刘彻。 「来日琦儿好与不好,朕不问姐姐,只问朕那外甥。」刘彻可许人也,为难平阳长公主的事他不做,却不是不能问问他的外甥。把人娶回家本就该好好对待,让他的女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日子不好过,他就得问问曹襄是怎么做人丈夫儿子的? 平阳长公主笑了,别管刘彻是不是将来会做出这样的事,平阳长公主要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那陛下是答应了?」平阳长公主心下大喜,依然得讨一句准话。 刘彻颔首道:「姐姐都说了,好些事早年我们都说好的,难道朕会临时改主意?」 平阳长公主喜不自胜,刘挽满脑门子黑线,不是,天啊,地啊,不会吧,她姐在五岁,五岁,刘彻竟然真要将她的婚事定下? 对,平阳长公主不错,刘彻是基于对平阳长公主的信任,才会这么快选择答应这门亲事。然而三代近亲,刘挽急得不行的想提醒提醒刘彻,别乱来行不行,一个闹不好,将来卫长公主一辈子都得苦。 刘挽想开口,却又因为年纪太小不能「懂得」太多而不得不闭嘴。她是想成为妖孽吗?亦或者想要让平阳长公主记恨上她。 三代近亲不能联姻的说辞有没有想过应该怎么样才能说服人? 亲上加亲对于此时的人们来说是一件喜事,她非要拦着,想过自己凭什么敢拦吗? 刘挽感受到一阵浓浓的无力。有些事不知道无法提前去改变,更甚者知道了无能去改变,更让人气闷。 将来她家姐姐怎么办?怎么办? 刘挽无力的低下头,怎么看怎么可怜。 「泰永怎么了?」刘彻刚和自家姐姐定下长女的终身大事,他是认为一件喜事,然而一个转头发现刘挽整个人的精神不太好!刘彻自是莫名,安抚的拍拍刘挽的背,想要确定刘挽到底是好是坏? 莫说此时的刘挽说不长一段话,哪怕她说得到,她敢说出口吗? 亲上加亲,平阳长公主不仅为自己谋,也是为儿子曹襄谋。生在皇家,平阳长公主有着一定的政治修养,也有她的大局观。娶一个公主的意义,她自己本身就是公主,无须旁人提醒她已然知晓。 对于刘彻,同意把女儿嫁给自己的外甥,既因为那是平阳长公主的儿子,也并不仅是如此。曹襄何许人也,那是大汉开国功臣,仅居于丞相萧何之下的曹参之后。开国功臣们当年一跃成为上流,能够存活至今又能活跃于朝堂之上的人,个个都是有本事的。刘彻眼下正大刀阔斧准备改革,一拉一打,好些事由不得刘彻不准备,安抚住平阳长公主,不仅是为了曹家所代表的开国功臣集团,何尝不是为了刘家的人们。 不会有人觉得刘家人不需要安抚吧? 如今的大汉有着诸侯王,虽然都是姓刘,在汉景帝时就有诸侯王发动七国之乱,声势浩大,若非汉景帝刘启调动有度,又有能将相助,天下是谁的不一定了! 况且,淮南王刘安以天降彗星指责刘彻不堪为帝,消息传回长安,刘彻不悦,却也警惕。莫不是谁以为一切都无须理会?任由事态发展,刘彻不会痛失天下? 大好的天下,刘彻终将迎来属于他的时刻。因此,刘彻并不认为一切只须放任不管,一切都会变好。相反,刘彻打定主意要各个击破,所有想要大汉江山,破坏大汉安定的人,他会逐个解决。 想到这儿,刘挽更不敢吱声了! 但凡读过史书,对刘彻有所了解的人一定都知道,刘彻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凡做事必思对大汉江山有利否,谁要是敢危及大汉江山,刘彻定是会第一个出手收拾对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页 她有法子阻止刘彻同意卫长公主和曹襄的婚事? 刘挽被深深的无力感席圈,偏又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刘彻的关心让刘挽拒绝的摇了摇头,刘挽终是没有再怎么样,仅靠在刘彻的肩上。 「泰永不舒服吗?」平阳长公主心愿得以达成,喜上眉梢之余,听到刘彻询问,也伸手摸摸刘挽的头,观察的道:「没有发烫。公主今日吃过什么,用过什么?」 孩子不舒服总有原由,平阳长公主当即转头询问起伺候刘挽的人。 「都是日常用惯的,与往日并无不同。」伺候的人尤其注意到刘彻瞥过他们的目光让他们发寒,连忙跪下答话,生怕怠慢引起刘彻不满。 「去,传太医。」刘彻当即下令,一旁的内侍不敢怠慢,连忙去请。 霍去病在一旁安静的看书,除了刚刚平阳长公主进来,霍去病与之见礼外,在平阳长公主和刘彻说话的功夫,他倒能坐得住。此时听说刘挽或许不舒服,立刻起身道:「泰永。」 喊着人,霍去病已然冲到刘挽面前,巴巴的望着刘挽。刘挽一看人人都急了,赶紧挤出一个笑容,证明自己没事,都不用着急。 刘彻拍拍刘挽的背道:「莫不是着了凉?」 话说已然伸手摸了摸刘挽身上的衣裳,刘挽汗颜,她就是被打击到了,又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真正的无能为力,心里不得劲,又觉得以后没有希望,哪里料想把人吓着了。 卫子夫肚子里有孩子了呢,她万万不能有什么不舒服的,叫卫子夫因她而忧心。 刘彻照旧催促人速速传来太医,为刘挽诊治。 太医自不敢怠慢,来得很快。 可孩子的病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是最难看的。一个太医还不行,刘彻唤了四五个,逐个给刘挽号脉,如此阵势,把刘挽唬得不轻。 她没办法解释了! 「陛下,公主并无异样。」一个个太医看了一圈又一圈,交头接耳的商量老半天,最终给刘彻一个答案。刘彻扫了刘挽一眼,怎么看怎么觉得刘挽没精神,甚至他怎么觉得刘挽给人一种强言欢笑的感觉呢? 刘挽能有精神才怪。她不是不知道封建社会没有人权,别觉得生为公主荣华富贵享受不尽,锦衣玉食取用不断。生于权利中心,稍有不慎小命休矣。 也不对,公主有公主的难处,寻常人家谁人不难? 真,刘挽出生那会儿想赶紧换个地方投胎,再不济让她忘记上辈子的一切,没有经歷过那些平等,不知道人原来可以那样活,或许她就能成为这个世界其中的一员,不问对错,不会反抗,默默承受。 偏一切无法。而卫长公主的婚事,叫刘挽再一次感受到那种无力。 「你们看看公主的模样,没有异样?」刘彻难得日常得闲身边都跟着霍去病和刘挽,要说了解刘挽半点不虚。素日精神抖擞,满面笑容的女儿,突然没了精气神,又是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儿,太医跟他说没事,刘彻能相信没事? 太医们额头渗出一层层的汗,他们号脉确实没有号出个什么来,难道让他们张口说假话?亦或者胡乱给刘挽开药服用? 是药三分毒。刘挽一个那么小的孩子,真要是用药都得小心再小心! 可是,观刘彻的神色,他像是讲理的? 无论如何,药须得开。 「臣等再商量商量。」太医们无法,刘挽的样子不像是没事的,偏他们没看出个所以然。 用药。药须怎么用,怎么样才不至于伤了刘挽的身体?不讨论谁敢开这个口。 偏在这个时候有人慌乱冲进来,颤颤跪下,引得平阳长公主都拧起眉头,不解怎么有人如此冒失。 「陛下,陛下,甘泉宫传来消息,皇后,皇后,皇后中毒了!」平阳长公主的心繫于刘挽身上,想着是不是该抱过刘挽哄一哄? 但刘彻抱着刘挽没有让人接手的意思,平阳长公主知晓刘彻习惯刘挽在左右,他对刘挽的上心比之卫长公主这个长女有过之而无不及,然亲眼见到依然让平阳公主惊嘆。 刘彻听清来人所言,拧紧眉头问:「你说什么?」 说的什么?内侍颤着声音重复道:「陛下,皇后中毒了。」 别说刘彻了,在场的人谁不听得真切,包括刘挽在内,刘挽想问的难道不更是,谁啊,谁下的毒? 第26章 眷恋 刘挽的疑问何尝不是一众人的疑问。刘彻都已经把陈皇后禁足甘泉宫, 何时再把陈皇后放出来未可知,这种情况下给陈皇后下毒的人,是和陈皇后结了什么仇,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皇后如何?」刘彻第一时间追问情况, 以确定陈皇后性命是否安全。 「太医已经过去, 只是, 只是, 只是一时毒未解。」前来报信儿的内侍何尝不是心惊肉跳,宫中皇后中毒, 又是在太皇太后刚去后不久, 难免会让人觉得, 莫不是有人容不得陈皇后。 此刻的刘挽内心已经是惊涛骇浪, 怎么看此事最大嫌疑都是卫子夫。 眼下陈皇后已然被刘彻禁足宫中,起因何尝不是卫子夫? 已然诞下二女的卫子夫又有身孕,因此才有了先所谓的陈皇后以巫蛊之术暗害卫子夫的事。 在外人看来,陈皇后早在窦猗房在世时多年不孕, 因而哪怕她恨, 她怨,她妒忌卫子夫,却不能动她一根汗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页 敌不动,我不动! 一切却随着窦猗房去世,陈皇后在宫中的地位虽然依然是皇后,王娡的态度, 刘彻的态度, 让失去强有力后盾的陈皇后感受到何谓人走茶凉。 一气之下的陈皇后难免生出用些旁门左道以达到目的的心思, 巫蛊之术应运而生。 只是直到现在刘挽都没有闹明白, 所谓陈皇后行巫蛊之术究竟是真是假?观刘彻神色, 提起陈皇后时并没有任何明显的不满。卫子夫也不见怨恨。 正常一个人被人用巫蛊之术加害,不仅是要伤她,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想放过,难道有人会觉得她会毫不在意,完全不放在心上? 刘挽觉得或许里面有好些她所不知道的事。 可这些事别人不知,今陈皇后中毒一事,第一嫌疑人非卫子夫莫属。 对外,谁都知道,陈皇后对卫子夫实施巫蛊之术被捉了个正着,因此被禁足在甘泉宫内,如今好几个月过去了,刘彻丝毫没有要解禁的意思。旁人看来,陈皇后不出来,卫子夫日子好过一些,一但陈皇后出来,卫子夫怕是要过得比以前更难。 所以,卫子夫很有理由对陈皇后动手。毕竟与其等着将来被陈皇后再次揉搓,不如先下手为强,解决了陈皇后。 再者,卫子夫正得宠,肚子里又有了孩子,万一这一胎生下的是皇子呢?解决掉陈皇后,卫子夫未必不能母以子贵,成为大汉的皇后! md!一连串的念头闪过,刘挽整个人都不好了! 先前她觉得窦猗房在世,总惦记着把她抱过去给陈皇后已然是充满了恶意,宫中所谓的争斗,全都在明面上,她还松一口气!好嘛,现在就有人用事实告诉她,明刀明枪不好躲,暗箭尤其难防。 「姐姐,泰永和子夫交给你,朕去甘泉宫。」刘彻一听陈皇后中毒尚未解,将刘挽交到平阳长公主怀里,叮嘱她照看好刘挽以及卫子夫。 「陛下放心。」平阳长公主抱着刘挽在怀,连连与刘彻保证,他只管去。 「留一个太医照看公主,其他人随朕走。」刘彻起身吩咐身后的太医们,别一个个傻傻的不知所谓,跟他走! 走走走,其实都不想跟刘彻走一趟,可他们能不走吗? 不能! 有幸留下来的一位稍松一口气,很是认为有些事能够避开,甚幸。 刘挽已然顾不上垂头丧气,一个闹不好,别等将来了,眼前的处境他们一家子都过不去!她得回去看看卫子夫。 刘彻大步流星的赶往甘泉宫,自不必说,宫殿外都集聚满了人,太医们陆续赶入殿内,刘彻亦然。 「痛!」陈皇后的痛唿声传来,随之着急的追问:「陛下呢,陛下在何处?是不是我都要死了,陛下依然不肯来见见我?」 隔着床幔,神色匆匆行来的刘彻没有理会想要见礼的人,意示他们各忙各的,闻陈皇后此言,刘彻已然一个箭步上前道:「胡说什么?」 刘彻已然看清榻上的陈皇后面无半分血色,床边都是血迹,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陛下。」陈皇后看见刘彻的那一刻,原本灰暗的双眼瞬间迸发了一道道耀眼的光芒。 刘彻心下长长一嘆,握住陈皇后的手,一阵透骨的寒意让刘彻心惊。 「娇娇。」刘彻唤一声,坐在榻边紧紧握着陈皇后的手,陈皇后满脸欢喜的道:「陛下能来见我最后一面,我死也瞑目。」 「莫要胡说,你还年轻,断不会死。」刘彻想要陈皇后死吗?不,哪怕是从前最难的时候,他需要忍下心中不悦,哄着陈皇后帮他应付窦猗房时,他都没有想过要陈皇后死。遑论他已接管朝堂,从前压着他的人,都将一个个被他解决。 再高傲的陈皇后,也终将低下她的头颅,再不復往日的骄傲。刘彻又怎么会想要她死。 「太医。」刘彻转头斥责一旁的太医在,一个个都在那儿做甚,难道不知道赶紧医治? 「陛下,臣等正在配药,娘娘所中之毒有些复杂。」太医们心里也苦,宫中出现中毒事件,这又是大汉的皇后。但凡这位出了半点差池,他们都将吃不了兜着走。 「快些。」刘彻手心已然在冒汗,催促着太医们别磨磨蹭蹲的,应当速战速决。 太医们应着是,配药,积极的配药呢! 陈皇后却不管,握住刘彻的手道:「陛下,陛下能来看我,真好。我好些日子没有见着陛下了。」 望着刘彻的眼神,陈皇后充满痴恋,那样依依不捨,那样满怀真心。 刘彻从来没有怀疑过陈皇后待他的一片心,可是刘彻是帝王,他知晓自己绝不可能如陈皇后要求的那样,一生一世只守着她一个人,只爱她一人。 有些争执,多少年了,刘彻想让陈皇后认清,却也明白的知道,陈皇后不是不想认清,却因为对他的真心,她始终过不去那道坎。 可是,刘彻心里也比谁都更清楚,往后不管他有多少女人,不会再有人像陈皇后一样爱他,只爱他刘彻,而不是大汉的皇帝! 「待你好了,朕一定常来看你。」刘彻望着虚弱不堪依然念着他,想着他的陈皇后,一些话脱口而出,也让刘彻不自觉握紧陈皇后的手。 陈皇后的眼中流露出欢喜,恰好在这个时候,一位太医已经端着药上前,轻唤一声陛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页 刘彻满心都是对陈皇后的怀念和紧张,回头一眼看到太医端着的药问:「你们有几分把握?」 问得太医们心惊胆颤,却又不得不答道:「臣等只能尽力一试。」 医者救人,他们既入宫中以来,无非想要在宫中习得更精湛的医术,也是为救人。 于旁人而言更多关注陈皇后作为皇后的身份,对于太医们来说,陈皇后不过是一个中毒性命垂危的人,救人是他们唯一的念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刘彻眼瞳放大,想要斥责于太医,话到嘴边终是只化作一句:「用药。」 太医得了准话,立刻上前将药与陈皇后服下。 「陛下。」陈皇后轻声一唤,眼中尽是渴求的望向刘彻。她不想死,她想活着,唯有活着,方能伴在刘彻身边,和他白头到老。 「娇娇莫怕,把药喝了,朕在这儿。」刘彻哄着陈皇后,就好像多年前他们年少成亲时,每每陈皇后生病,因为怕药苦,刘彻也是如此的哄着她。 陈皇后也想起了从前的一切,回握着刘彻的手,满足的沖刘彻一笑。 太医的药端上去,是刘彻亲自餵陈皇后服下的! 陈皇后强撑起身,一口一口的喝完药,刘彻刚想问太医情况怎么样,太医为陈皇后号脉后答之要等一等!毕竟药是药,须些时间才能看到药效,急是急不来的。 再急不来,刘彻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错眼的望着陈皇后。 偏在这时,又一个人哭丧着脸冲出来,刘彻心里本就不安之极,结果一眼瞥到来人的神色,当既喝斥道:「越发没规矩了?怎么了?」 来人意识到表情不对,连忙跪下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馆陶大长公主在宫门前闹起来了。」 此言一出,别说刘彻了,饶是陈皇后也明显一愣,追问:「怎么回事?」 内侍偷瞄刘彻一眼,看得本就心焦的刘彻极是火大的追问:「回话。」 「太后曾有令,不许馆陶大长公主随意进入宫门。馆陶大长公主听闻皇后中毒,不管不顾闹起来。」内侍缩着个头,恨不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没有说。 这都是什么事啊!闹成这个样子,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内侍怕得不行,心何尝不是生怕刘彻迁怒。 刘彻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没等他开口,不料陈皇后竟然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来。 「娇娇。」刘彻大惊失色,立刻扶住倒下的陈皇后,陈皇后眼中含泪,虚弱的问:「陛下,是不是外祖母不在,从今往后我们只能任人欺负?陛下,我母亲也是你的姑姑啊!她这一辈子,这一辈子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她如今在宫中唯一惦念的只有我。这都不能为人所容吗?」 第27章 查明? 中毒的陈皇后本就虚弱, 听闻母亲因为她的缘故受辱,陈皇后自是气急攻心。 「娇娇,此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去请姑姑进宫,你亲自去。」刘彻吩咐的正是伺候在他身边的人-华刻, 年轻的华刻长了一张俊美的面容, 得令立刻去办事。 「太医。」末了刘彻立刻唤了太医上前, 他得知道陈皇后吐出一口黑血是好是坏。 太医哪怕心里有着数, 断然不能看都不看马上回答刘彻。 好在陈皇后吐了一口黑血后,肉眼可见她的气色好了许多。太医上前号脉后, 当即宽慰刘彻道:「陛下放心, 娘娘吐出毒血, 证明药效甚好, 性命已无忧。」 刘彻闻言眉宇间可见欢喜,陈皇后何尝不是如此,不确定的问:「我,我没事了吗?」 哪怕骄傲如陈皇后已然和刘彻貌合神离, 早不復从前的恩爱, 并不代表陈皇后愿意死。 在她中毒命悬一线时,陈皇后心中有得更多的是遗憾,不甘,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如今得知自己虽然兇险,却保全了性命,如何不让陈皇后欢喜。 「陛下, 我不用死了!我不用死了!」陈皇后的欢喜第一个想分享的非刘彻莫属, 刘彻何尝不是松了一口气, 握住陈皇后的手道:「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听太医的话, 躺下让他们看看。」 刘彻话说着扶着陈皇后躺下, 陈皇后这回倒是没有再推让,听话的躺下,心里却记着自家娘亲,「我母亲她......」 「姑姑一会儿就来。」刘彻知晓陈皇后担心的是何人,正因为知道,也能安抚她。 陈皇后想了想,欲言又止,刘彻此时也不想让她再说话,轻声安抚道:「你好生休息。」 确实被折腾得不轻的陈皇后也累了,此时得知自己性命无忧,她心中的大石也得以放下,又怎么会不想休息? 「母亲......」陈皇后心里记挂着馆陶大长公主呢。 「姑姑最疼你,不会希望你累着,睡吧。」刘彻轻声安抚,好让陈皇后放心的休息,见陈皇后待要再说话,刘彻道:「有我在。」 陈皇后所希望的从来都是刘彻能够陪在她的身边,为她撑起一片天,得偿所愿,她自欢喜无比。拉着刘彻的手捨不得放开,却敌不过疲惫,沉沉睡了过去。 馆陶大长公主神色匆匆赶来,冲进屋时脱口而出便是询问,「娇娇,娇娇怎么样了?」 刘彻同馆陶大长公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馆陶大长公主却顾不上的冲到榻前,自然没有错过榻间黑色的血,再见陈皇后平静的面容,馆陶大长公主目眦欲裂,禁不住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追问:「是不是,是不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页 「姑姑,娇娇只是累了,睡着了。」刘彻一看馆陶大长公主误会了,轻轻挣开被陈皇后捉住的手,出声安抚。馆陶大长公主稍稍松一口气,指着床上的血问:「这是?」 「毒血,娇娇吐出来更好。」刘彻解释着,馆陶大长公主依然不放心,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探了陈皇后鼻息,确定陈皇后有唿吸,才真正将心放了下来。 此时的馆陶大长公主回过头,在那么一瞬间,馆陶大长公主像是变了一个人,凌厉的望向刘彻,「宫中出事,陛下是不是该查个清楚?今日是皇后,陛下不担心来日会落到谁人的头上?」 谁人什么的,馆陶大长公主所指为何,刘彻明了,上前扶住馆陶大长公主道:「姑姑,我们出去说,莫扰了娇娇休息。」 馆陶大长公主对此十分认可,不作声的同刘彻一道出了正堂,没有坐下,馆陶大长公主已然道:「陛下是知道的,我最疼的就是娇娇,从小到大,我只想把世上最好的一切给她。身份,地位。我只想让娇娇一世安享荣华富贵。对,她对陛下苛责了些,可陛下不得不承认,她是真心爱慕陛下,心心念念的都是陛下!为了陛下,她可以连命都不要。对卫子夫,娇娇怨她抢走陛下,却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卫子夫。为难卫子夫,为难卫家的事,都是我做的,陛下倘若要怨,就怨我吧。」 有些事哪怕过去好几年,馆陶大长公主从来都知道,事情是过去了,在每个人的心里,并没有真正过去。 「姑姑,事情已经过去,不必再提。」馆陶大长公主坦荡的承认,将事情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刘彻不傻,岂不知是何原因。 「事情已经过去,在陛下心里未必真就过去。我还是那句话,陛下倘若要为了当年的事问责,我在这儿,陛下只管处置。独一样,陛下不能让娇娇受此重创,不明不白。今日宫中能下毒,来日是不是他们就敢光明正大的要我们娇娇的命?不,我绝不能让我的娇娇死在宫中。陛下,倘若要一命换一命,我可以用我的命抵娇娇的命。请陛下一定要查出究竟是谁要害娇娇。」馆陶大长公主说着话,人即朝刘彻跪下,刘彻惊得连忙将她扶起,道:「姑姑,在姑姑心里,朕竟如此心狠手辣,会不顾娇娇生死吗?」 话,馆陶大长公主不接,反而只陈述一个事实道:「今时不同往日了,从前这宫门我想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如今,娇娇命悬一线,我却连进宫看她一眼都不行。陛下是大汉的陛下,大权在握,我也帮不上陛下了。」 刘彻心下一跳,帮不上吗?未必见得! 「姑姑,一场误会,朕已经吩咐下去了,往后姑姑想要何时进宫看娇娇,便何时进宫,无人敢拦。」刘彻其实也有些恼怒王娡行事,馆陶大长公主是何许人也,真以为太皇太后去了之后,馆陶大长公主就无所倚仗了? 馆陶大长公主多年得宠,一番经营之下有多少人助之,又有多少人望着馆陶大长公主的待遇,对朝廷生出打量,王娡不懂,刘彻有数。 况且,王娡做事太显眼了,当年有求于馆陶大长公主时,王娡什么样的软话没有说过,如今太皇太后不在,王娡握了权,就要将那些年受过的委屈尽都还回去? 刘彻垂下眼眸,有些恼怒王娡行事。 「陛下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都明白。当年我为娇娇谋划,也只求陛下能好好待娇娇,娇娇待陛下一片真心。我相信世上没有人会比娇娇更爱陛下。陛下顾念娇娇几分可好?」馆陶大长公主所有的话都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为的无非是陈皇后。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馆陶大长公主从来都想把世上最好的一切给到陈皇后,却忽略了这一切是否是陈皇后所能承受。 看到陈皇后在宫中的处境,馆陶大长公主是否后悔当年所做的一切,把女儿推上皇后之位,未可知。 针对陈皇后中毒一事,她是定然要刘彻给她一个交代的。 「姑姑放心,朕已经让人去查。」刘彻明了馆陶大长公主用意何在,如果不是馆陶大长公主不适合出手,怕是早就已经将甘泉宫上上下下的人都带去查个清楚了。 「陛下。」于此时,华刻行来,查查陈皇后中毒一事,自有人出手,华刻轻声道:「已经招了。」 馆陶大长公主一听面露狠色,「是谁?」 华刻望向刘彻,收穫刘彻一副有话不妨直说的神色,立刻道:「是,是一位名叫夏壤的宫女。」 此话落下,馆陶大长公主已然拧紧了眉头,饶是刘彻也觉得此事不可信,盯着华刻。 「此人是与大长公主有仇,据说她的父母兄长皆死于大长公主之手,被罚没入宫后,她伺机到皇后身边,为的就是寻一个机会报仇。皇后是大长公主的掌上明珠,天下皆知。夏壤今日寻得良机,在皇后的茶水中下毒。」华刻自知把事情归到一个宫女的头上,谁都难以相信,事情的经过他查出来了,信与不信,他又不能信口开河,胡乱攀附。 馆陶大长公主依然拧眉,她的仇人寻她报仇寻到陈皇后头上,听起来理所当然,可是有那么理所当然吗? 「确定?」刘彻问出馆陶大长公主不敢问的话。 华刻低头垂目的道:「奴再三查验,确认无误。」 查出这样一个结果,华刻如何能不再三证明,避免查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页 刘彻信得过手下的人,不过很明显馆陶大长公主信不过。 「人朕交由姑姑,姑姑查问一番如何?」刘彻也是自觉的,他初初听到结果都不太相信,何况馆陶大长公主。 大家都不信,馆陶大长公主私底下定是要去查查的,与其让馆陶大长公主私下去查,不如刘彻直接将查案的权利给到馆陶大长公主。关系陈皇后的事,馆陶大长公主必会查个水落石出,正好他也想看看,宫中上下都有多少人心各异的人。 「好。那就谢过陛下了。」馆陶大长公主不相信的答案,当着刘彻的面无须否认,正好刘彻也想让她去彻查到底,把一些细微的事也揪出来,她无须和刘彻客气对吧。 「娇娇宫里的人都懒怠了,姑姑若是有合适的都换了吧。」刘彻补上一句,换而言之甘泉宫里的人是生是死,刘彻全权交由馆陶大长公主处置。 馆陶大长公主眼中流露出喜色,立刻道:「谢陛下。」 余下的事,刘彻自知不宜留下,否则馆陶大长公主不好动手,非常识趣的离开。 待刘彻一走,馆陶大长公主眼中闪过凌厉,「把甘泉宫里的人全都给我押过来。」 无论是谁,敢动她的娇娇,她绝不会放过。 第28章 受害者 刘彻在甘泉宫中忙活时, 刘挽和霍去病回到卫子夫身边,卫子夫听说了刘挽身体不适,一见刘挽赶紧上下查看一番,生怕漏看了哪儿。 「太医查看过了, 泰永无恙。倒是甘泉宫出事了。你......」平阳长公主送的刘挽和霍去病回来, 有些忧心的想问一些问题。 卫子夫笑笑宽慰道:「长公主放心, 妾不犯煳涂。」 啊啊啊, 饶是刘挽也觉得卫子夫断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架不住卫子夫做这事的动机太足, 以至于让刘挽都有一种亲娘或许有孕之时犯了煳涂, 干出那样的事。 亲耳听到卫子夫的话, 刘挽可见松一口气。不容易, 太不容易了。 「那就好。外头的争斗和你没有关系,陛下不喜欢强势的人,你如今又怀了孩子,只待生下皇子, 将来也就有了倚仗, 诸事不急。」平阳长公主依然有些不放心的叮嘱着卫子夫,卫子夫连连应着是。 「只要不是你我就放心了。至于甘泉宫那位皇后怎么出的事。素日里她得罪的人并不少,未必见得没有人想对付她。」平阳长公主提起皇后两个字时,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刘挽正好瞧见,额, 她就挺想问问的, 到底平时陈皇后是怎么做的, 得罪的人实在不少。 想到这儿, 刘挽又有另一层担心了。 虽然卫子夫说得很清楚, 事情不是她做的,可是别忘了栽赃嫁祸呢!宫里的勾心斗角,各种各样的手段层出不穷,万一要是有人企图对付卫子夫怎么办? 啊啊啊,刘挽真是要给愁死了! 小身板什么的,太拖累人了! 平阳长公主不可能一直呆在宫里,眼看时间差不多也就出宫去了。 卫子夫让太医给刘挽开些安神的药,刘挽坐立难安的样子,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等哄着刘挽喝了药,卫子夫才问起霍去病今日都怎么了,刘挽有没有碰见特别的事,吓着了? 霍去病想了想,从头到尾刘挽都挺开心的,要说从何时开始不开心,霍去病道:「长公主和陛下谈论卫长公主婚的事算是特别的事吗?」 算当然是算的,可是刘挽哪怕听懂其中的意思,为此坐立难安,说得过去吗? 完全说不过去。 卫子夫摸了摸霍去病的头道:「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近几日不要到处乱跑。」 「姨母放心,陛下是圣明之主,姨母没有做过的事,旁人构陷不了。」霍去病想了想,终是沖卫子夫说出这样一句话。卫子夫一愣,随后道:「你又知道?」 「皇后中毒,我听见了。」霍去病侧过头如是答。 他又不傻,哪里会听不懂人话?既然听懂了,也就明白卫子夫的处境算不上好。 卫子夫想着家里的大人们只瞧见她的风光,觉得她能带领一家子得到权势地位,有那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真好!从来没有想过她既无家世,又无人为她谋划,她要立足何其难。 宫中变动,哪一样听在卫子夫的耳朵里,都让卫子夫心中不安之极,当着外人的面,哪怕是平阳长公主她也不敢流露出半分,生怕极有可能将自己置身于万劫不復的局面。 霍去病算是第一个在她不安的时候宽慰她的人。 聪慧又懂事的孩子,谁能不喜欢?卫子夫摩擦着霍去病的头笑道:「好。去病说得对,陛下英明神武,不会受人蒙蔽的。」 霍去病得到肯定,却也注意到卫子夫眉宇之间的那份忧虑并没有因此散开。聪明的孩子轻声道:「姨母,等我长大,我一定能为成为我们卫家的依靠。」 纵然稚嫩的孩子,听起来像是在说着什么孩子气的话,可至少在这种时候,只有一个霍去病似是体谅她的难处,并非一味想要依靠她,而是想要成为她的依靠,一瞬间让卫子夫的心得到慰藉。 卫子夫将霍去病抱在怀里,轻声的道着一声好! 对霍去病来说,卫家,眼前的姨母,舅舅卫青,他们是他最亲最爱的人。在他饱受冷眼,被人辱骂的时候,护着他的只有他们。从何时开始霍去病想要护着他们的?应该说是自懂事起,霍去病便生出此念。入宫这些日子,刘彻宠爱他,待他十分纵容,既让他每日进步神速,也让他懂得了宫中的日子不好过,他的舅舅,姨母,他们都在艰难的庇护着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页 受人庇护,当思庇护于人。匈奴进犯,大汉深受其害,他有杀匈奴之心,这和保护家人并不冲突,反而可以一併达成,霍去病又怎么会不在心中暗下决定,誓要学得一身好本事,将来纵横于沙场,以驱匈奴,安天下,又能庇护家人? 「夫人,小公主,小公主发热了。」卫子夫心下稍稍得安,伺候刘挽的人却来报,刘挽发热了。 卫子夫闻言哪里能再顾得上其他,低头看了霍去病一眼,「去病,你回去休息,我去看看泰永。」 霍去病听说刘挽病了,心里何尝不急,满眼都是焦急的望向卫子夫,卫子夫抚过他的发项道:「去病,泰永也病了,宫中上下事情太多,你只须照顾好自己,莫在此时出了差错已然是帮我。」 此言霍去病知是何意,终是点了点头,乖乖听话的让人领着他回屋休息去。 卫子夫不敢怠慢,急急寻着刘挽去。 躺在小床上的刘挽小脸胀红,不安的翻来覆去,厥着小/嘴哼哼叽叽着,很是难受! 「泰永。」一看刘挽的样子,卫子夫即上前探过刘挽的额头,极是烫手,惊得卫子夫连忙道:「太医呢?」 「太医一直候着,为小公主号脉后去开药方。」刘挽自出生以来倒也有小痛小病,却不像这一回一般来势汹汹,一眼瞧来让人惊心。 好在刘彻早就让太医候在左右,观刘挽神色不对,那是立刻给刘挽备药。 卫子夫心神不宁,她总觉得要出大事。 刘挽自打听说陈皇后中毒的事,心里就愁,加之先前听到刘彻和平阳长公主定下卫长公主的婚事,又深受打击。哪怕安神的药灌下,刘挽也是翻来覆去,如何也静不下心。 她最担心的莫过于陈皇后中毒一事落在卫子夫的头上,无中生有的事又不是不能干。卫子夫如今在朝中算不得有根基,唯一所倚仗的只有刘彻。刘彻是个可靠的吗? 随着太皇太后窦猗房去世,对,刘彻开始接手朝堂,根除窦猗房留下的人,换上他的人,可是朝堂上的臣子谁人不是各有心思?要换人,刘彻何尝不得提拔一些人,又须得安抚其他顽固势力,不会在这种时候跟他闹腾。 王娡的人如是,馆陶大长公主的人亦如是,甚至是平阳长公主的人也如是。 这种情况下,陈皇后中毒,无论是谁在听到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怀疑的都是卫子夫。 一个得宠的妃嫔,膝下有二女,腹中又有了孩子,倘若能够解决了陈皇后,卫子夫难道不可能成为大汉的皇后? 卫子夫的嫌疑是最大的,但那并不是刘挽最忧心的,她更怕有人趁机对付卫子夫。 卫子夫现在能怎么办?她既不可能冲到刘彻面前告诉刘彻,她绝对没有做出暗害陈皇后的事,也不可能证明得了自己的清白。 此时的卫子夫局面十分被动,一个不慎,没有刘彻庇护着,他们全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越想,刘挽越发不安。把希望寄托在别人之上,甚至等着人来查明事情,都不是她愿意的。 如何让卫子夫无须受控于局内?无须单方面的承受别人的庇护,甚至陷害。 当下,刘挽生出了一个主意。想要让自己脱困,不会成为嫌疑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证明自己也是受害者。 二月上旬,冷风唿唿,刘挽故意的掀开自己的被子,一回又一回,由着冷风灌入身体,不多时,刘挽感受到一阵沉意,她知道,自己将得偿所愿。 只是这生病确实是件难受的事,而且,有些事是不可控的! 刘挽刚开始觉得头痛发热,渐渐的开始呕吐,一整天吃的东西,刘挽全给吐出来了,吐着吐着,刘挽似乎看到了王娡,重点何尝不是在于,在她的身后,妈啊,竟然领着不少人。 「娇娇之事,姑姑尚未查明,朕倒不知母后查到子夫头上了?」 刘挽在看到王娡那一刻,打了一个激灵,努力的想要睁眼,想看清在她面前到底都有些什么人,他们都想干什么?好巧不巧听到刘彻的声音,刘挽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皇后中毒,怎么说那都是皇后,窦猗房这位太皇太后和馆陶大长公主,怎么可能在宫中没有任何势力,连陈皇后都护不住? 护着,陈皇后都中了毒,宫中谁能有这本事? 可是,王娡出手,也不太对啊! 王娡想要权利而已,动了陈皇后,馆陶大长公主不跟她不死不休才怪。再怎么样和馆陶大长公主撕破脸,王娡也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那么王娡此刻出现在这儿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29章 纠缠不休 刘挽有心再听一听, 可是她是把自己的小身板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本来就经受不住太多折腾的人,又在病中,发热呕吐,她莫不是以为自己能强撑得住? 不管刘挽再怎么努力挣扎的不想睡, 想继续打听消息, 终是抵不过身体的困意, 沉沉睡了过去。 她是睡着了, 事情却没有完。 王娡的出现让刘挽心惊,何尝不是也让卫子夫心惊, 尤其王娡一出面即问:「你可知罪?」 卫子夫心下跳跳, 意识到王娡话中何意时, 卫子夫故作镇定而答, 「妾不知太后何意。」 王娡冷哼一声,「皇后中毒一事经已查明,你还要辩解?」 卫子夫第一时间福身道:「妾当真不知,皇后中毒始末, 太后若是愿意告诉妾, 妾听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页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装煳涂?」王娡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喝斥着,看架式要动手? 刘彻听着消息赶来,正好瞅见王娡的动作,唤了一声母后, 警告的眼神扫过王娡。 「陛下。」一见刘彻, 卫子夫心下稍安, 眼中含泪的道:「陛下, 泰永, 泰永......」 话不多说,刘彻正是因为听说刘挽不舒服赶过来的,屋内还残留着刘挽呕吐的异味,刘彻并不嫌弃的往前走,第一时间查看刘挽情况。 刘挽已然睡着。只是小半天的功夫,原本白胖的小脸却只剩腊黄。 「怎么回事?」刘彻质问,方才刘挽在他怀里的时候人都好好的,哪怕没有精神人也是无恙的,怎么就一会儿的功夫人成这样了? 「陛下,小公主,小公主似是中了毒。」太医们今天也是受了老大的罪了,一个皇后中毒也就算了,结果刘挽这位公主不适,一查竟然也中毒了? 刘彻震惊了,王娡作为一个前来闹事的人也愣了,喝斥道:「胡说。」 闻此言不管是刘彻或者卫子夫都意味深长的看向王娡,王娡似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补救道:「我的意思是,泰永才多大的孩子,谁要害她,为何要害她?」 卫子夫没有作声,一旁的刘彻目光与王娡对视,有些事别人或许不知道,他们自己人最是清楚不过。难不成王娡以为没有对外宣称过的事,就不会泄露出去? 注意到刘彻的目光,王娡微拧眉头,方才理直气壮的一些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什么毒?」刘彻一看王娡不再吭声,立刻追问起太医,刘挽中毒一事该怎么解决? 「与皇后所中的毒一致。」太医心里苦啊,一茬接一茬的事,似乎又是同一件事。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刘彻,刘彻已然在第一时间望向华刻,华刻立刻道:「陛下,奴已经将加害皇后的人捉起来了。」 「捉起来?」刘彻得到这个答案算不得满意,毕竟人是捉起来不假,在此之先这个人有没有可能将毒给到别的人,或者毒的来源难道不需要查查吗? 华刻立刻明白刘彻的意思,「奴立刻去查查。」 怕是刘挽也没有想到,她一番操作其实不太有必要,有人想要陈皇后的命,也有人想要她的命。 「毒解了吗?」刘彻只关注最重要的一点,毒解了没有,刘挽的性命保全了吗? 「陛下放心,臣等已经为公主解毒。所幸公主所中毒量不大,倒像是不小心沾上的。」太医将发现的种种一一道来,也是让刘彻好心里有些数。 刘彻一听警惕了,「不小心沾上的?如此说来宫中还有毒物?」 太医想了想道:「是。」 刘彻瞬间反应过来道:「来人,彻查宫中上下。」 刘挽素日要么在刘彻身边,要么在卫子夫左右,不管是在哪儿,刘挽沾上毒物,那就意味着在他们身边或许也有毒物的存在。 瞧瞧陈皇后和刘挽的情况,有谁会觉得中毒无所谓吗? 况且,有人有毒物就意味着那一个人意图未明,这种情况下不查,难道等落到刘彻头上再查? 此时的王娡也顾不上问罪于卫子夫了,事情似乎牵扯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广,王娡不得不好好地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母后若无他事,先行回宫歇着吧。」刘彻明显对于王娡此番前来并不满,听听王娡的口气,一进门直指卫子夫,听她的意思是卫子夫害的陈皇后。 不错,从利益上来看,卫子夫有这个动机,却并不代表卫子夫能犯此大忌。 刘彻自问对卫子夫有所了解,卫子夫是个温婉的女人,又极懂得分寸。卫家如今靠的分明是刘彻,在这样的情况下主动出手害人,害的更是大汉的皇后,是刘彻想要看到的局面? 害陈皇后一事,不说能不能成功,纵然成功了,事情果真不会败露?一但事情败露,本就完全靠刘彻的心才会成为夫人的卫子夫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刘彻能容忍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再留在身边? 刘彻相信卫子夫不蠢,断不会犯下那么愚蠢的错误。 「你要包庇她?」可是,王娡没有开口是因为没有想清楚到底要怎么才能达到此行的目的,然而刘彻一开口,王娡干脆直说。 「母后莫不是以为,朕查过,姑姑也查过,会连谁对娇娇动的手都不知道?倘若是子夫,第一个容不下子夫的人必是姑姑。」刘彻又不傻,真要是卫子夫动的手,他会第一时间将卫子夫送到馆陶大长公主面前,轮不到王娡找上来。 王娡面上讪讪问:「你是觉得我诬陷她?」 刘彻缓缓走到王娡身侧,审视着问:「是不是该问问母后要达到什么目的。」 目的两个字,才是王娡会亲自来一趟,将陈皇后中毒一事归到卫子夫身上的原因。 刘彻也在想,陈皇后中毒时闹得沸沸扬扬时,自家的母亲并没有出现在甘泉宫,为何却突然一副要为陈皇后讨回公道的架式欲拿下卫子夫? 如果说在窦猗房活着的时候,刘彻确信他们母子是一边的,在窦猗房去世,刘彻就不怎么自信了。 王娡做的桩桩件件的事,没有一样不让刘彻生出危机感。 纵然在此之前刘彻心里已然有了准备,真正看到王娡的举措,依然让刘彻觉得眼前的母亲陌生无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页 权利确实是毒/药,能让一个从前温婉的人变得面目全非,让人觉得或许从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要当着外人的面和我争执?」王娡被刘彻问得脸上挂不住,转过头同刘彻对视,无声的提醒刘彻,别忘了她是他的母亲,是她的亲生母亲。多少年来,他们母子能够在艰难中活下来,能越过那么多的人登上高位,不正是因为他们母子同心吗? 因何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 「母后累了,子夫有孕在身,泰永也中了毒,母后回去歇着吧。」刘彻并不想落王娡的脸,不过如果王娡执意不肯放弃做某些事,刘彻也只能落王娡的脸。 王娡气不打一处来,提醒道:「泰永中毒一事,是要好好的查一查。毕竟皇后中毒一事刚落在她卫子夫的头上,泰永就中了毒,确实很巧是吧。女人有时候为了地位,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卫子夫岂能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即立跪下道:「陛下,妾绝没有。」 无论是陈皇后中毒,亦或者是刘挽中毒,卫子夫没有做过,她不能任由王娡将此事扣到她头上。 刘彻已然在第一时间将卫子夫扶起,没让她跪下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朕清楚。朕没有怀疑你。」 亲耳听到刘彻这句话,卫子夫心中的大石才得以真正放下。 她最害怕的莫过于刘彻怀疑她,认为是她出手害陈皇后,又为了解除嫌疑对刘挽动手。 她是有想过如果陈皇后不在该有多好,至少不会再有人为难她,也不会再有人总想抢走她的孩子。但也只是想一想,动手对付陈皇后,卫子夫很清醒的知道,她万万不能越界。如果她越过了界,迎接她的将是灭顶之灾。 可是,在陈皇后中毒一事发生之后,卫子夫自问没有动过手脚,何尝不怕有什么人趁机做些什么,彼时她何尝不是有口难辩。 「彻儿,别忘了你是大汉的皇帝,你不能让一个女人迷昏了你的头。」王娡眼看好言相劝刘彻不吃这一套,急得斥责刘彻似是要忘了他身为帝王的责任。 刘彻不软不硬的道:「难为母后记得我是大汉的皇帝。」 王娡被噎得半响缓不过来...... 「送太后回宫。」刘彻不想再和王娡争执,争来争去王娡不愿意好好的在宫里当她的太后,也就只能逼得刘彻必须要用强硬的手段让她认清现实。 很好,本来刘彻想再缓一缓对自家人动手,现在看来不动手都不行。 近些日子他的舅舅田蚡蹦跶得太厉害,朝中上下的人,几乎他都找过了。怎么,田蚡是想要架空他这个皇帝吗?亦或者是王娡想再架空他这个皇帝? 无论是哪一个理由都是刘彻所不能接受的! 第30章 连锁反应 宫中事与朝中事, 本来就不可能分得开。外戚,谁能用,谁好用,刘彻就用谁。卫青, 比起自家的舅舅田蚡来, 要有用得多! 刘彻心中早已有了取捨。 王娡气得不轻, 要是知道因为她的缘故, 刘彻要将某些事推前,王娡怕是要气得吐血。 「你......」王娡并没有张牙舞爪, 可她眼见无法让刘彻听话, 明显是恼怒的。 「母后, 朕不是三岁孩童, 朕早已过了事事需要母后为朕谋划的年纪。朕希望母后能牢牢记住,朕是大汉的天子,天子,不受制于任何人, 包括您, 大汉的太后。有些发生过的事,朕不会允许再发生。」刘彻无可奈何的向王娡昭示他的底线,他所不能容忍王娡踏过的底线。 至此,王娡明白了,无论是外朝或者内廷,刘彻都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越过他决定, 纵然是王娡这个当母亲的人也不能例外。 最终, 王娡气唿唿的走了。刘彻拧紧了眉头, 询问太医确定刘挽无恙后, 叮嘱卫子夫好好照顾自己, 也照顾好孩子们,即回了他的未央宫。 卫子夫在送走刘彻时,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没有人知道卫子夫今夜悬着的心有多不安。 但凡刘彻有一丁点的犹豫,流露出对她的不信任,卫子夫断不可能留在这儿! 卫子夫不禁想到了卫青,她并没有见到卫青,有些不确定卫青是否也听闻宫中的事,有没有暗中做些手脚。卫子夫内心是复杂的,既希望卫青出手,又怕卫青出手。 从刘彻对王娡的态度可以看出,刘彻容不得别人分他的权,纵然是他的母亲也不能容。 卫青,卫青在刘彻手里无疑是一颗有用的棋子,想要作为一颗有用又不会被刘彻所忌惮的棋子,其中的尺度,卫子夫何尝不担心卫青把握不住。 而在某些事情上,很明显卫子夫也是帮不上卫青。 吐一口气,卫子夫收回思绪,她顾不上许多,今夜的事终于过去,剩下的,尽人事,听天命吧! 「传窦婴。」而出了卫子夫的宫殿,刘彻当即下令传窦婴。 窦婴,作为太皇太后窦猗房的侄子,算是窦家人里最有出息的人。先前汉景帝刘启在世时对他是委以重用,到刘彻这儿,刘彻也是想重用的。不过可惜,当初刘彻推行的新政被窦猗房全部给否了,窦婴当时也是支持刘彻的,为此也受到冷落。 有本事的人,冷落归冷落,窦猗房瞧着窦家上下,怎么看都看不出哪一个比得上窦婴,为了家族能因自己得利,窦猗房不得不又起用了窦婴。 为什么说是又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页 没办法,窦婴从来不是那会拍马屁的主儿,对窦猗房的很多行为也是看不惯的,早年没少被窦猗房歧视对待,直接下令不许窦婴进宫。 后来窦婴表现越来越好,得汉景帝重用,显露出真本事后,窦猗房自那以后不再小看窦婴,不喜于窦婴的个性是不喜,也得用着。不用,岂不是凭白便宜别人? 因而窦婴就在窦猗房纠结无比的情况下,一步一步在朝廷扎根,成为大汉天子的左膀右臂。 眼下的窦婴在刘彻这儿相比之下也比田蚡要有用得多。 自家母亲王娡打的主意,窦猗房没去之前已然看破,刘彻也早在心里有数,该准备的早有准备,原本想慢慢的出手,结果却发现,好样的,自家母亲急不可耐。 站在刘彻的立场,他要收拾窦猗房留下的人,窦婴作为窦家人,他其实应该冷落。然而对于自家母亲和舅舅的行径,刘彻感觉自己不怎么想忍!既然不想,也得抬个最有效的人出面打击他们才是。 没错,在刘彻看来窦婴就是顶顶好的棋子! 卫子夫处出了那么大的事,馆陶大长公主又怎么可能没有耳闻。或许应该说,王娡能直接杀到卫子夫那儿和馆陶大长公主脱不了干系。 「背主的奴才一个不留,人全都送给陛下,请陛下看看,他到底有一个如何心思不正的母亲。」馆陶大长公主查到天明时,算是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得一清二楚了,完了却又要将事情交给刘彻处置。 「太后那边?」伺候在馆陶大长公主身边的人闻言提及王娡,这位大汉的皇太后,她和馆陶大长公主达成的协议难道要不作数? 馆陶大长公主冷哼一声道:「太后自己答应我的事做不到,怎么能怪我失约。」 想要封住她的嘴,难道王娡以为仅凭嘴上说说就行? 做她的春秋大梦。 「毕竟非太后所为。」事情全都捅到刘彻那儿也绝不可能伤及王娡,王娡并未出手不是吗? 「别忘了那边也有人中毒了。」 倘若只是陈皇后出事还罢了,馆陶大长公主昂头示意远方,毕竟刘挽中了毒,哪怕毒性少,也是中了毒。 「总得让陛下知道,我们这位皇太后的心肠极硬。也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千挑万选竟然选了一个蛰伏最深的人。也罢,让我看看,到底你们母子谁更狠。」 馆陶大长公主想到这一切,期待的等着结局。 「那我们不出手?」馆陶大长公主的意思能听得明白,有另一层事情不得不说说清楚,倘若皇家母子相斗起来,他们难道谁都不帮吗? 「如果陛下需要,我们当然要出手。」馆陶大长公主何许人也,那么多年能够活得如此风光无限,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生得好,也是因为她擅长审时度势。 原先她靠着母亲窦猗房压制刘彻,也并不意味着馆陶大长公主并没有对刘彻有所帮助。 窦猗房去后,馆陶大长公主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靠山是谁,因而从来没有想过站在王娡那边。毕竟随着窦猗房一死,王娡露出的嘴脸在馆陶大长公主看来丑陋无比。 从前王娡有求于馆陶大长公主的时候从来都是客客气气,作小伏低。一朝得势,以为馆陶大长公主没了靠山,竟然敢给馆陶大长公主脸子看。 笑话,馆陶大长公主初初时是愤怒的,随后又气乐了,也罢,一个嚣张的太后,让她看看是怎么亲自得罪自己的儿子,由皇帝亲自出手收拾。 自小馆陶大长公主看着刘彻就觉得,刘彻不同凡响。自家的弟弟汉景帝选择刘彻作为太子,不会真有人以为单纯是因为她定了刘彻作为未来的女婿,常在汉景帝的耳边说刘彻的好话吧? 未免一个个也太不把她的皇帝弟弟当回事了。 一个能够平定七国之乱,能够让大汉的诸侯元气大伤的皇帝,他要选择继承人,第一选择必然是那个人的勇气的气魄。 汉景帝刘启共有十四子,刘彻是第十个儿子,哪怕当年刘启废了太子刘荣,在刘彻前头也有八个人和他竞争,但凡不是刘彻这个儿子让汉景帝满意,汉景帝是断然不可能立之为太子,让他继承皇位。 窦猗房能压得住蓄势待发,一展所长的刘彻,并不代表着王娡有这个能力和本事。 毕竟,在窦猗房活着的时候刘彻蛰伏多年都准备反击了,势必要把将大权夺回去。王娡倒好,在刘彻准备将大权收回的时候企图继续夺刘彻的权,笑话,刘彻若是容忍王娡夺去权利,馆陶大长公主必是要狠狠的鄙视于刘彻。 事情一如馆陶大长公主所预料的那样。 王娡的一系列操作越发让刘彻不满,朝堂之上尚未清理完窦猗房留下的势力,王娡又要添乱?相比之下,死去的窦猗房不可能再掌朝堂,缓一缓未尝不可,王娡人活得好好的,若是让她拿了更多权,事情可就不太好办了! 田蚡已然成为丞相,那是刘彻在废了不少窦猗房的人后提拔的田蚡,可以说,田蚡眼下是大权在握。 成为丞相后的田蚡自然是嚣张的,从前他对人恭敬有加,如今轮到别人待他客客气气。 在前期刘彻的的意纵容之下,朝中的官员多为田蚡所提拔。 而今日的朝堂上,窦婴这个在家闲置许久的人出面了,在看到窦婴的那一刻,田蚡脸色不太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页 不好,他也没有办法! 人能在这儿,证明他背后有人撑腰,谁给窦婴撑腰,田蚡能不知? 既知,田蚡心里也犯了嘀咕了,怎么好好的刘彻不甚乐意了呢? 「陛下,臣有本启奏。」没等田蚡缓过来,窦婴已经拿出了竹简上呈,以表明自己有话要说! 「何事?」刘彻不绕弯子,既让人一边拿上窦婴送上的奏疏,随口一问。 「臣闻丞相要把考工官署的地盘划以供丞相扩充宅地。」窦婴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所听所闻。 田蚡一被点名,急忙道:「此事,此事,此事......」 可这此了半天,并没有否认,刘彻当即问:「可有此事?」 是的呢,别那么此此此了,刘彻只要确定一点,此事是真是假? 田蚡触及刘彻犀利的目光,加之此事都已经被窦婴捅出来了,知晓此事的人不在少数,否认有什么用? 「确有此事!」田蚡不得不承认,刘彻怒而问:「丞相好大的胆子。不如丞相将武器库也取走?」 第31章 惊心 话音落下, 田蚡吓得连忙跪下道:「陛下,臣不敢,臣万不敢有此心。」 武器库是什么,那是国家的武器, 把武器拿走, 是想造反吗? 田蚡一个激灵, 想着最近他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 好好的怎么突然闹事了?刘彻突然的发难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你既为相,当思为朕分忧, 而不是终日想着中饱私囊, 欺压百姓。」刘彻冷哼一声, 不悦之色溢满于神色之间, 田蚡心惊不矣,连连应是。 「你既做不好这个丞相,回府上歇着吧。」刘彻藉机发难,瞧这意思完全是不打算忍了。 田蚡大惊, 万万没有想到因为此事他连丞相的位子都要没了。 「陛下, 臣知错,臣知错了。」田蚡急得连忙解释,盼着刘彻莫要因着这点小事大肆发作。 「丞相犯的错,陛下没有当众一一罗列,丞相难道心里没数?」窦婴既得刘彻启用,明摆着借他对付田蚡, 想着从前的田蚡没少对他巴结奉承。时局一变, 田蚡倒是不把窦婴放在眼里, 先前窦婴忍着, 因为刘彻是站在田蚡那一边的, 他不宜出手。现在不一样了,明摆着刘彻站窦婴了。那必须得新仇旧恨一起算! 田蚡的脸色阵阵铁青,他自己干过什么事,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能不知道? 有些帐不算也就罢了,一但刘彻有心要跟他算算总帐,没有人护着,他能逃得了? 「丞相,回府歇着?」刘彻没有揪着不放的意思,仅追问上一句。 田蚡敢说一个不字吗?恭敬的应下道:「臣,领命。」 好的呢,一招将田蚡击退,所谓回府歇着,什么时候刘彻再让人出来,难道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反过来,他要是不想,揪着田蚡干的事不放,或者仔细的查查田蚡到底都干过什么事,能制服不了在田蚡背后的王娡? 如果把田蚡拉下马依然不能让王娡有所收敛,不着急,刘彻有的是办法。 消息传回内廷,不意外王娡气得不轻,破口大骂逆子。 伺候的人一个字都不敢吭,生怕一不小心惹怒王娡,迁怒在自己身上。 甘泉宫里被处置了不少奴婢,内廷的事,馆陶大长公主比刘彻擅长多了,正因如此,细节上的一些事刘彻身边的人查不出来,馆陶大长公主查了个底朝天。 末了在确定陈皇后安然无恙后,馆陶大长公主亲自去了一趟卫子夫的九华宫。 卫子夫怕馆陶大长公主吗?必须是怕的。 入宫以来卫子夫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尽都拜馆陶大长公主所赐。 陈皇后中毒一事闹得满宫上下彻查,九华宫内,卫子夫也顺势揪出不少各怀异心的人,也包括各宫的探子。好在,卫子夫从无害人之心,有这些探子在,何尝不是证明了卫子夫的清白。 馆陶大长公主前来,卫子夫岂敢不迎。 「你也不必客气,宫中局势如今不同寻常了,昨夜太后来寻你的错处,你道为何?」馆陶大长公主挥挥手让卫子夫用不着客气,她们之间客气显得虚伪。 不过,馆陶大长公主不得不承认,卫子夫算得一个聪明人。 卫子夫低眉垂眉道:「妾并不知,大长公主愿意赐教,妾感激不尽。」 「泰永中毒是沾了谁人身上的?」馆陶大长公主有此一问,卫子夫一顿后答道:「是伺候在泰永身边的人,此人曾与暗害皇后之人有所接触,不知何时沾染了毒。」 具体后面的事,卫子夫想是不用仔细说,馆陶大长公主也是明白的。 「你就没有想过,或许有人故意为之?泰永身边伺候的人都有谁的人,那一个又是谁的人,你该知道。」馆陶大长公主一双睿智的眼眸扫过卫子夫,明显并不希望卫子夫跟她继续绕弯子说客套话。 可是馆陶大长公主言外之意,是卫子夫敢接的吗? 馆陶大长公主冷笑道:「论对内廷的掌控,我们这位太后无人能及。素日别看太皇太后盛气凌人,凌驾于她之上,毕竟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好些事是我们这位太后更厉害。毒害我娇娇的人是我从前杀了的人的家人不假,若没有太后的默许,那样的人如何近得了我娇娇的身。泰永亦如此。」 卫子夫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失态的抬头同馆陶大长公主对视,馆陶大长公主坦荡的回望着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页 「咱们这位太后一向懂得审时度势,我昨天一查出她的纵容,她立刻派人向我示好,要帮我除了你。」馆陶大长公主似乎觉得先前的事说得依然不够,她该再给卫子夫说道说道一些内情,和卫子夫息息相关的内情。 「自然,太后是有要求的。她帮我除掉你,我不把那些事告诉陛下。」馆陶大长公主将王娡自认为不错的交易道明。 卫子夫捏紧了衣袖,瞧,人命,一条人命,不,是两条命,卫子夫腹中还有一个孩子,那是大汉皇帝的血脉,饶是如此,也没有人当一回事。 卫子夫只觉自己如同一片浮萍,置身于江河之中,无处可依,无处可躲,随时都可能被江河淹没。 「泰永的命数,陛下从未告诉过你吧?」可是,馆陶大长公主像是说上了瘾,并没有打算就此收手,反而又提起了自打刘挽出生以来,她能让窦猗房看上,想方设法都要将刘挽送给陈皇后养的原因。 卫子夫张了张唇,一脸渴求的望向馆陶大长公主,馆陶大长公主道:「我是知道,但我不会告诉你。太后自然也是知道的,泰永中毒一事,与此事有关,你愿意信则信,不愿意信便罢了。」 说到这儿,馆陶大长公主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卫子夫!!! 馆陶大长公主传递的信息,让卫子夫不受控制的颤抖,桩桩件件,馆陶大长公主此番前来的目的是为告诉卫子夫,她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陈皇后或者馆陶大长公主,而是王娡这位太后。 太后,太后! 卫子夫在查到染了毒物的人是王娡的人后也有此怀疑,终究她咽下了这份怀疑,她告诉自己,那是太后,是刘挽的亲祖母,怎么样王娡都不可能做出伤害刘挽的事,一切只是巧合,只是巧合。 馆陶大长公主的到来却残酷的向卫子夫提示,她以为的不可能是极有可能,如果她非不信邪,依然相信那瞧着慈善无害的太后王娡,将来卫子夫会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夫人。」因馆陶大长公主来的时候没让人跟着,伺候卫子夫的人也都被打发了出去,馆陶大长公主走了,伺候的人才重新进屋。见卫子夫的脸色太难看了,哪怕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卫子夫都能撑住,谁也没有想到馆陶大长公主来一趟,和卫子夫说了一番话,卫子夫竟然毫无血色,如何不让人忧心。一个个赶紧上前将卫子夫扶着坐下,且让她缓一缓。 「我没事。」卫子夫合上眼,想将自己的诸多情绪藏住,不让人察觉。 伺候在卫子夫身边的人,生怕卫子夫再有个好歹。 「夫人,万事只要人活着,就没有过不去坎儿。想想两位公主,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五十来岁模样的嬷嬷搀着卫子夫好言相劝,盼着卫子夫要熬过这个坎! 卫子夫心寒是一定的,再寒,她也得撑过去。 世道之难,她非今日方知,她若非心志坚定,早活不到今日。 一时的迷茫和无措也只是一时,卫子夫终是要自己立起来。 「我没事。」卫子夫被提醒得缓过来,也知道许多的事她要靠自己撑过去。好在,暂时熬过去了。 「娘。」一道脆声声的声音传来,透着有气无力,卫子夫听着声音回头一看,只见刘挽摇摇晃晃的走出来,宫人们倒是想抱她,她不肯。 「泰永。」见着刘挽精气神都好多了,卫子夫何尝不是松了一口气,起身走向刘挽,想要将人抱在怀里。 刘挽乖乖的由卫子夫抱着,内心甚是愧疚,都怪她想出个馊主意,结果在不知道的时候竟然中了别人的道,差点连小命都要没了! 醒来的刘挽听到身边的人默念着祖宗保佑,才知道她竟然中了毒,且是和陈皇后中的一样的毒。 听完后的刘挽只觉得脑容量一时不够。 她中了和陈皇后一样的毒,怎么会一样呢? 甘泉宫和九华宫相隔甚远,况且下毒加害陈皇后的人又下毒加害于她,说不过去好吧? 可是,要是这些人不是一伙的,为什么他们有一样的毒? 根本没办法弄清楚始末的刘挽,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想不出其中的关键。 不过,有一件事刘挽得在第一时间做。 卫子夫够难的了,知晓她中毒,不知吓成什么样了呢!她人既然醒了,第一时间就得露脸让卫子夫看看她,宽宽她的心。 「我们泰永好好的,好好的就好。」抱着刘挽的卫子夫,满心都只有欢喜。亲了亲刘挽的脸颊,卫子夫很是庆幸于刘挽好好的活着。心里也在暗暗下定决心,同样的事,她绝不能让他们再发生。 第32章 守护 算是在鬼门关走一趟的刘挽, 明了她这个小身板太脆弱,能做的事情极其有限,她要是不想啥也没干成小命却丢了,最好乖乖的, 龟缩着点过日子! 可是, 有一说一, 她一个才刚会走路的孩子, 跑都跑不快,她不龟缩着吗? 刘挽也顾不上郁结了, 实在是如果连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说什么自由, 民主都是空的。 有一说一, 如果让刘挽选择,和曹襄定亲能得到一定的筹码,能让她们一家子好好的活下去,刘挽还管不管什么三代近亲, 管不管什么未来会出什么问题? 「姐姐可还好?」九华宫出了那么大的事, 卫青昨夜没有出现已经是避着宫规,他不能在卫子夫作为一个嫌疑人的时候雪上加霜,越发叫刘彻不满。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页 等到今日,得了刘彻的准许,卫青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见卫子夫,也是要看看刘挽。 「我没事。你在陛下身边?」卫青担心卫子夫, 卫子夫何尝不担心卫青。 「姐姐放心, 我有分寸。」卫青早已不是多年前平阳公主府上的骑奴, 跟随在刘彻身边多年, 他虽不张扬, 却也有一定的能力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家人。 卫子夫听着心下一颤,上前捉住卫青的手道:「你千万不可触及陛下逆鳞。」 他们一家子因何得的荣华富贵,他们都知道,刘彻能给他们的,随时也都可以收回去。卫青须得记住这一点,不能犯此大错。 「我不会。」卫青声音沉稳的安抚住卫子夫。握住卫子夫的手,无声的给予卫子夫力量,让卫子夫可以安心。 卫子夫稍稍松一口,她害怕的不仅仅是自己这边或许有苦难言,何尝不担心卫青或者是卫家人留了把柄给人。 姐弟二人确定彼此无事后,卫青转头抱起刘挽,刘挽整个人蔫蔫的,没办法,身体没能缓过来。 卫青一瞧刘挽完全没有了平日精神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刘挽的头,「下毒暗害泰永的人查到了吗?」 外面的消息是已经查到,既是对外说的话,听不听也就罢了,卫青问起卫子夫,无非想要讨一句准话。外面传不出的话,卫子夫心里有数。 刘挽本来满腹的疑惑,无奈她不敢问,也无人敢在私下嘀咕,伺候她的人好几个不见了,到底跟她中毒有没有关系,刘挽其实也不清楚。 好嘛,她没办法问,别人也不可能会告诉她的事,由她舅卫青问出来,刘挽竖起耳朵听。 卫子夫神色一凝,回头道:「你们先下去。」 身边伺候的人谁敢不听话,纷纷退出去。 卫子夫拉着卫青到一旁坐下,轻声道:「查出来不过是意外,是伺候泰永的人不小心沾染了毒物,刚好泰永不小心碰到。」 !!!这话鬼都不信。 「不过,馆陶大长公主来寻过我一回,说了一些话。」卫子夫话锋突然一转,落到馆陶大长公主头上。 刘挽也知道这回事的,只是可惜她没能跟着卫子夫一道听听馆陶大长公主说了什么,很是引以为憾。 就在刘挽以为又要错过什么重要信息时,卫子夫在卫青的耳边说了一连串的话。好的呢,刘挽既叫卫青抱在怀里,歪了一个方向,誓必将卫子夫说的话听到。结果刘挽人都傻了! 陈皇后中毒也好,她中毒也罢,皇太后王娡竟然都知道?王娡是没有动手不假,却是提前知道了也不管。甚至依馆陶大长公主的意思,她中毒的事或许是王娡有意为之。 不是,王娡对陈皇后见死不救,放任不管她完全可以理解,王娡多年来处处受馆陶大长公主压制,早等着有一天扬眉吐气,不救陈皇后有什么问题?哪怕说出去谁又能揪着她的把柄不放?到刘挽这儿,刘挽愣是不明白,她一个刚会跑的小姑娘,哪里惹着王娡了,竟然能让王娡藉机要她小命? 也不对啊,她中毒的事真要是跟王娡有关,王娡昨晚怎么会带人沖入九华宫,要将陈皇后的中毒扣到卫子夫头上? 毕竟她都出事了,说卫子夫狠得为了洗脱嫌疑可以对自己的亲女儿下手,怎么听来都不太靠谱。 馆陶大长公主说的话,真假参半,万万不能让她忽悠过去了! 刘挽想要提醒卫子夫,话到嘴边又赶紧打住,她是可以说的吗? 「太后与馆陶大长公主之间随着太皇太后一去,关系交恶。先前太后同馆陶大长公主大吵一架,其因是为陈皇后,也不仅是为了陈皇后。权利相争才是她们相互不能容的原因。」卫青听完后仔细分析眼下被捲入其中的人,同时也指出两个不和的人,她们无论是哪一个道出对方的不是,他们听来都应该打上一个问号。 卫子夫想了想道:「我在想泰永中毒一事会不会只是偶然。我记得昨夜太后听见泰永中毒时也是始料未及。泰永还小,又只是女孩,不该成为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换句话来说,卫子夫初初听闻馆陶大长公主论及王娡可能会做的事情后,震惊恐惧不假,缓过来后又想了想前因后果,认为馆陶大长公主所言并非尽实。 「查出来的人呢?」卫青询问,卫子夫立刻道:「陛下派人查查的,人已经带走。」 换而言之,卫子夫其实一直没有触碰某些事,所谓的真相是真是假,卫子夫也无法确定。 卫青沉着道:「既然陛下查查了,无论什么样的结果,姐姐听着就是,旁的一概不必理会。无论是对太后或者馆陶大长公主,从前姐姐如何,日后也如何。」 斗,这么两个人在刘彻心中的份量都非卫子夫可比,生出和她们对抗或者不利于她们的想法,对卫子夫来说都是不可取的! 卫子夫点点头,表示她明白这个道理。 争,她没有那个资格,刘彻也并不见得愿意看到那样的局面,既然如此,什么都不做,只须保全自身,保全身边人足矣。 「你......」卫子夫自有她的处事之道,卫青呢? 「姐姐放心,陛下是有雄才伟略之人,我在军中为陛下练兵,陛下信得过我。外朝不安,诸侯王作乱,未必不是一个机会。陛下也会想让我出去歷练歷练。」卫青宽慰卫子夫,他跟随在刘彻身边,朝堂诸事卫青比卫子夫了解,怎么才能让自己为刘彻所重任,他有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页 说到这儿,卫青低头看着乖巧的刘挽,碰碰她的小脸蛋道:「我们泰永公主要赶紧养好了,就像之前一样,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 额,愿望不错!刘挽沖卫青笑了笑,吐出一个字,舅! 没办法,她话说得真不能长,长了得被口水呛住。 卫青就喜欢看着刘挽笑,摸摸刘挽的头道:「我们泰永要健康长大,余生无忧。」 作为一个长辈对于小辈最大的愿望也仅此而已。 无论刘挽中毒一事是意外或者有心人有意为之,卫青只盼同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刘挽岂会感受不到卫青的这份心呢,欢喜的爬起来亲了亲卫青的脸蛋,舅啊舅,短时间内她明显是靠不住的,就只能指望他了啊! 卫青感受到刘挽的亲近和欢喜,也不禁露出笑容。 卫子夫心里也是高兴的,想了想道:「虽说你在宫里忙,泰永的事发生了,总让我不安。你在外头寻几个能干的医女入宫如何?」 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卫子夫觉得无所谓,但刘挽和卫长公主都还小,卫长公主的身体不好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刘挽这回差点丢了性命,叫卫子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卫家的人里,卫子夫信得过的独一个卫青,思来想去,卫子夫终是张了这个口。 「人我有所准备,却是要寻个机会送入宫来。」卫青出口的这句话让刘挽眼睛亮闪闪,她怎么从卫青的说话做事中看到了未来名垂青史的卫青大将军了呢? 啊啊啊,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凡事有备无患是吧。 寻机会什么的,懂的都懂。 刘彻是个疑心重的皇帝,刘挽刚出了事,卫青和卫子夫就给刘挽寻个医女,怎么着?信不过他? 刘挽其实心里算不上有多信得过刘彻。比起天下大事来,内廷的这些事压根不值得刘彻放在心上。 比起指望刘彻把她的身边安排得如同铁桶一般,刘挽不如将希望寄托在卫青或者卫子夫身上。 嗯,卫青最是可靠! 「既然馆陶大长公主有意和我们卫家交好,请她帮这个忙并无不可。」卫青想了想冒出这话,刘挽昂起下巴惊吧的望向卫青。 她要是记得不错,卫子夫怀卫长公主的时候馆陶大长公主奈何不得卫子夫,却是朝卫青动了手,若非卫青有人相助,当年他就已经死在馆陶大长公主手里了!还有先前陈皇后用巫蛊对付卫子夫的事,真假难辨不假,重点在于卫青的态度。 卫青说起馆陶大长公主有意和卫家交好时,情绪并无波动,就好像从前馆陶大长公主差点要他性命的事压根没有发生过! 刘挽嘴角抽抽,好想问问卫青如此毫无芥蒂吗? 第33章 治家策 可惜, 刘挽不宜知道得太多,问是不可能问出来的。 好在,她不能,卫子夫可以。 「卫青, 你无须为我委屈自己。」差点在馆陶大长公主手里丢了性命, 卫青该恨也该怨, 怎么都不应该就此放下。卫子夫知道卫青为自己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并不愿意卫青继续为她牺牲。 「那姐姐呢,先前陈皇后用巫蛊之术。」卫青也没有忘记这件事。卫子夫道:「那不过是陛下保护陈皇后的对外说辞罢了。我们都知道。」 刘挽!一不小心又知道了什么大秘密啊! 「我知道。所以才会决定和馆陶大长公主合作一二。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万万没有想到, 卫青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刘挽已然默默低下头, 看得出来卫青不是心血来潮, 突然生出的想法。 「田丞相派人寻过我, 陈家也派人和我接洽过。」卫青将一些卫子夫并不清楚的事道来,好让卫子夫知道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况。卫青会做此决定,最大的原因并不是为了卫子夫。 田丞相都知道是田蚡了,陈家人, 馆陶大长公主嫁的正是陈家, 陈皇后有兄长,他们都跟卫青接洽上了,由此可见陈家的人在王娡这位太后动手的时候,也在暗暗有所准备,并非坐以待毙。 卫子夫定定地望向卫青,似乎没有想到曾经稚嫩需要他们保护的弟弟, 不知不觉已然长成一个可以为他们撑起一片天的人。 「比起太后, 我宁可选择跟馆陶大长公主稍稍合作。」卫青并不想捲入其中的, 然而有些事却不得不做出某些非他所愿的决定。 稍稍合作什么的难道不是关键。 不过, 这事陈皇后知道吗? 刘挽想到史书关于陈皇后的记载, 这位爱是真爱刘彻。因为爱,容不得别的女人夺走她最爱的人,为此可以不惜一切的对付那个夺去她丈夫的女人。 如果陈皇后知道陈家人背着他竟然和卫青有了交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你万事小心。」卫子夫连宫里的诸事都无法控制,何况宫外事宜。 总而言之,卫青做事小心,只要别触怒刘彻,一切都好。 卫青又摸了摸刘挽的头,叮嘱道:「泰永要听话,乖乖的。」 刘挽必须得点头,眼下她唯一能做的事也就只有听话老实办事,好好长大。 然而这宫里的事,一件接一件的,让刘挽深刻的意识到,弱者的生存太小了。 她本以为她是女孩,又还小,怎么着都不会有什么事,结果怎么样? 中毒,中毒,她在全无觉察的时候中毒。亏得中的毒不深,否则小命都没有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页 又是想要长大的一天! 刘挽怨念无比,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了,王娡和馆陶大长公主各自干的事,说到底刘彻知道吗? 知道的话,刘彻一准会控制她们,绝对不让她们有任何越界的可能。 不对,见死不救啥的算越界吗? 她中毒的事到底是意外或者是有人有意为之? 啊啊啊,刘挽本来想一个问题,越想问题越多,偏一个个都没办法得到回答,让刘挽郁闷。 再郁闷,刘挽也就只能继续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顺便努力的长大。当然,不能忘了跟自家的亲爹多刷着好感。 刘彻对刘挽是由习惯到自然而然,朝中的局面在刘彻看来热闹是真热闹,同时也透着太多不安定的因素! 说句不好听的话,王娡作为大汉太后,早年在刘彻登基后,那是在大汉朝称制的存在。虽然朝中的大权真正掌握在太皇太后窦猗房手里。 但王娡多年的经营在窦猗房去后,完全无须掩饰,她要成为窦猗房,甚至是吕雉。 刘彻是厌恶的,无论是对窦猗房手握大权,亦或者对王娡如今企图控制朝堂,让他再次成为一个傀儡皇帝。 刘彻清楚的知道,大汉看似太平,实则危机四伏,诸侯为内忧,匈奴为外患,无论哪一个都要在他手里解决。 是的,刘彻想要解决大汉存在的问题,内忧外患,他都要一併解决了! 诚然祖宗多年的经营是让大汉上下都得到一定的发展,同时也拥有经济和相对的实力,但远远不够。为帝王者须开疆闢土,大汉的边境,对于匈奴的屡屡进犯,刘彻不能容,也不愿意容。 大汉的女人,大汉的珍宝,凭什么不断的送给匈奴人? 刘彻是不服的,他也从来不认为自己需要像从前的祖先们一样,用忍让的方式以达到和平的目的。 和平,一味的忍让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想要让国家强大,想要让国家永远不会受到侵犯,须得大汉强势,唯有足够强大,才能护国安民。 那么,适于大汉多年的黄老之术也就该改一改。 刘彻早就想要改一改,变一变了。可惜当年没能成功。如今却可以再来了! 刘彻一面敲打田蚡,以令王娡明白,今时不同于往日,他早已不是那年轻的帝王,如果谁胆敢跟他抢夺属于他的权利,他会在第一时间对那样一个人动手,哪怕是他的母亲也不许! 时隔五年,刘彻再一次大规模的启用儒家之士。 有所不同的是,五年的光景让刘彻越发沉稳,他不再像五年前一样的着急,行事反而越发沉稳。 刘挽日常见着刘彻手里拿着一卷已经残破的竹简阅读,刘挽在他怀里努力的看,好吧,字体略小,而且有些颜色都淡了,瞧着很是费力。 刘彻初初并没有把刘挽总喜欢挨着他当回事,偶然注意到刘挽似乎也在看他手里的竹简,显得极是有兴致的问:「泰永可知这是父皇最喜欢的书。」 啊,哪怕以前不知道,见刘彻每每拿着书在手都捨不得撒开的样儿,她也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一本什么书,能让刘彻爱不释手。 「这是贾谊所写的《治安策》。父皇读着《治安策》,观大汉之景象,越发觉得贾谊言之有理。」刘彻注意到刘挽惊嘆的望着他的样子,好像能听懂似的。越发让他心情大好。 这本书,刘彻想跟人分享,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的分享。 在大汉盛行于黄老之术的情况下,人人都以钻研黄老之术为荣,除此之外,其他各派的学说都成了不入流的。饶是刘彻觉得,黄老之术已然不适合于如今的大汉,倒是儒术理当推行,他在提拔着儒学之士,却也没有拿到一个真正让他满意的方案。 「大汉看似平静,却如他在《治安策》中所说的那样,诸侯过于强大,必将造成天子与诸侯国之间相互对立的形势。诸侯各国皆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君王年富力强对诸侯施恩诸多,他们尚且不安分,来日,也无须来日,如今的各路诸侯不都等着捉住机会企图覆灭我刘彻吗?天降彗星降而指责朕的不是,无稽之谈。贾谊此人,大才也,可惜不復得见。」刘彻也不管刘挽是真听懂或者假听懂,难得有一个人愿意听他说话,刘彻只想说个尽兴。 刘挽听着连连点头,分封之制确实存在很大的问题,诸侯强大,对中央必将造成威胁,当年推行分封制的汉高祖刘邦是觉得大汉需要刘氏的镇守,从而忽略了,既为刘家人,上头那一位做得皇帝,他们未必不行对吧。 行与不行是最后的结果,想法那是必须得有的! 有想法是刘彻所能容忍的,刘彻所忌惮的从来都是,这些人有能力。 诸侯有地有兵有粮,有这个能力对吧! 这样现实的问题贾谊指出来了,指在刘彻的心间上,哪怕刘彻一生没能见过贾谊一眼,他却为这个人的文章而如痴醉,认为他的《治安策》是写给他的。 刘彻为见不到贾谊而有所失望,心里早早已然下定决心,像贾谊这样的人是他的可用之臣,他要向天下人昭示,他需要这类的人才,让他们都来吧,来寻着他。 「待你大一些,我再教你贾谊别的文章,我们泰永是个聪明孩子,一学就会。」刘彻笑眯眯的对刘挽寄以厚望。刘挽表示这个事完全可以,相当可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页 「不对,你是公主,这些文章不必学。」万万没有想到,刘彻侧头一想又想起了另一个事实,刘挽是个女孩子,她哪里需要学习这些枯燥难懂又费脑子的文章。 「学!」哼,刘挽绝对不能让刘彻在心里认定她一个女孩不需要学习。笑话,她是女孩也不影响她学习变强!这件事谁也不许拦着她。 刘彻哪里能想到刘挽一个学字喊得那叫一个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怔了半响的皇帝随之笑了,抚过刘挽的头道:「你知道父皇让你学的是什么?」 刘挽觉得这种时候争论什么知道不知道的完全没有意义,她只需要和刘彻表明一点。「喜欢!」 还好还好,两个字能说,否则她不得憋死! 想想在那十个月里自己过的日子,话不能说,路不能走,天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回望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无能为力反抗的日子,真是灰暗无光,她更是完全不想经歷。 刘彻一听乐了,「喜欢,你喜欢什么?喜欢《治安策》?」 刘挽一个起身上前从刘彻手里抱住那份《治安策》的竹简,认真的道:「喜欢。」 第34章 霍去病的理想 好的吧, 如果说之前刘彻未必觉得刘挽能听得懂他的话,现在他是一千个,一万个确定,刘挽懂了。 听她一句喜欢, 抱着《治安策》在怀里的动作, 刘彻是越看越满意! 「好, 喜欢咱们就学。等你再大一些, 父皇一定亲自教你《治安策》。」刘彻此刻像是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才不管在他眼前的刘挽才多大, 他就觉得刘挽是最懂他的人。 啊, 刘挽一听高兴的点头, 刘彻喜上眉梢的道:「不只是《治安策》, 天下的文章,只要我们泰永想学的,就跟现在一样,五经博士, 任你来选, 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啊啊啊啊,她最喜欢刘彻的阔气呢!忙不迭的点头,眼睛亮闪闪,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刘彻看在眼里越发愉悦,又抚过刘挽的头道:「天底下聪明的人不少,真正能办成事的聪明人, 更须勤奋。」 「陛下, 我今日学了一套新的剑法, 我舞给陛下看, 请陛下点评如何?」霍去病在此时沖了进来, 一脸兴奋的想向刘彻炫耀。 「好,朕瞧瞧。」刘彻露出笑容,赞许的等着霍去病表现。 刘挽何尝不兴奋,要说霍去病绝对是真正的天才,凡所学那是一点就通。 此时说要舞剑,霍去病已然从一旁取过剑,向刘彻表现起来。 别看霍去病小,剑舞得是相当的有模有样,一套耍下来,速度快而如同行云流水,刘挽瞧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好!」刘彻并不吝啬对霍去病的赞许。 霍去病满头大汗的笑着跑向刘彻道:「陛下,我练得好了,等我长大一些,您一定要让我去打匈奴。咱们大汉的人,大汉的粮食,绝不能再白白送给匈奴。」 和亲一事霍去病记着呢,他是不乐意的,为这事当初他在卫青跟前,没少被卫青骂。 初初见着刘彻,霍去病都想说为何要让女子前去和亲,牺牲一个女人换取所谓的太平,绝不可能成功。虎视眈眈的匈奴根本不可能真正放过大汉,真论起来匈奴比他们穷多了! 要不然他们为什么一再南下,不就是因为缺衣少食才会想从别人那里抢? 刘彻一听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不乐意大汉和亲?」 霍去病一顿,末了抬头挺胸的道:「不乐意。我大汉的女子当配我大汉的男儿。远嫁他方,背井离乡,不知受什么样的折辱。大汉男儿无数,护不住天下,舍女子之躯求得安定,是我大汉男儿的耻辱!」 「说得好。」刘彻丝毫没有因为霍去病道的那一句不乐意而生出不喜,反而因为霍去病直言不讳而高兴。大汉并不缺有骨气的男儿,多少人对和亲一事生出不满自不必说了,今非昔比,大汉不能再一味牺牲女人换取所谓的短暂和平。 刘挽眼睛亮闪闪,对,这就是大好男儿所有的血性,无论是刘彻或者是霍去病,都不愿意不断的牺牲女人以换取和平。既因为那不是真正的和平,也是因为站在女人的身体上得到所谓的和平,让他们不认同。在他们的心理,他们应该保护女人,而不是牺牲女人。 唯有无用的男人才会躲在女人的裙摆之下,享受所谓的太平。 「你要练好本事,只要你练好了,朕一定让你上战场,打匈奴。」刘彻向霍去病保证。他觉得眼前的霍去病或许会给他意外的惊喜。大汉和匈奴的形势,该逆转了! 「多谢陛下。」霍去病乐不可支,他要的就是刘彻的一句准话。 「陛下,我再去练剑。」霍去病既然有了目标,为了达到目标并非只用嘴。 刘彻挥手,霍去病拎着剑走了! 看着霍去病身影,低头又瞅见刘挽一副崇拜的小样儿,刘彻捏了一记她的小鼻子道:「像你去病表哥他好学上进,将来一定能够有一番大作为。」 哦哦哦,刘彻提起霍去病时的神色无一不在告诉人们他对霍去病的喜欢,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的喜欢。 或许一开始是因为霍去病那一句以匈奴为目标的宏愿,如今更多是因为霍去病的性格,那份聪明和好学上进。刘彻瞧着他,有一种见到自己的感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页 刘挽抹了一把脸,给她等着,等她大一点,她一定跟霍去病一道习得一身好本事,她也要强大,强大得将来也能保家卫国! 长大需要时间,刘挽也知晓心急没有任何用,她等啊等,等到了陈皇后被解封,终于可以迈出甘泉宫的大门。陈皇后对卫子夫行巫蛊之术,似乎已然被人遗忘,没有人再提起,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刘挽瞅了瞅卫子夫,偶尔也瞄了瞄卫青,生死大事,在为了保存自己的时候,果断选择摒弃前嫌。她以为自己经歷得够多的了,和他们一比,她的气度和隐忍远远不够。 所以以后跟她娘和她舅,她别觉得自己多活了一辈子,见识得挺多的,和他们一比,她啥也不是。 成大事者,如刘彻,如卫青,他们哪一个不得忍着?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外头的事不是刘挽能管得了的,她们母子的身边都被送来了医女,人是怎么弄过来的刘挽不知,反正刘挽身边一口气换了不少人,因而补过来的时候,卫子夫没有和刘挽说,毕竟刘挽如今尚小,又怎么会知道什么叫自己人,哪个不是自己人。 偶然刘挽见到卫子夫同身边的人叮嘱,让她务必好好看住刘挽,保护刘挽,刘挽也是通过对身边人的观察确定,派到她身边来的那位名戈央的宫女就是她舅舅千挑万选送进宫给她的医女。 医女呢!刘挽觉得身边稍稍有那么一点点的保障了! 同时刘挽也注意到,新到她身边的人里有会武功的! 刘挽看破不说破,心里想的是,这样的人是刘彻这位皇帝爹给她的? 嗯,送来会武的,也好,到时候有些事她就可以顺理成章。 刘挽暗暗乐呵,只待来日。外头的事刘挽纯属只能听着,知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偶然听见刘彻问起卫青,陵翁主如何? 翁主,皇帝之女称公主,依汉制,诸侯王之日称翁主。 陵翁主,听起来有点点熟悉,在哪儿听过刘挽一时想不起来。 「朕的皇叔淮南王反对朕用兵,底下的人又以彗星暗指朕无道,其心可见。」刘彻顺口道来,刘挽瞬间明白为什么会听着陵翁主觉得熟悉了,完全是因为淮南王刘安。 要说刘安最有名的莫过于他集门客所写的《淮南子》一书,那可是集黄老学说之大成的理论着作。 当然,刘安发明的豆腐对于后世来说有着深远的影响。 额,一说起豆腐,刘挽想到开始吃粮的自己,水煮菜什么的,再有营养吃久了都得腻!想念炒菜,想念各种各样的配菜! 打住,吃食什么的,一时半会刘挽别指望能有什么改善。 那位陵翁主按辈分来说算是刘彻的堂妹,刘挽得称一声姑姑,能让刘彻特意提起的人,不会有人觉得单纯是偶然吧? 「陵翁主也曾寻过臣。」卫青十分坦荡的告诉刘彻这一事实。 刘彻笑笑问:「美人计?」 卫青一愣,如实答道:「正是。」 「刘陵算得上美人。」刘彻如此评价,卫青认同。 刘挽听着觉得不对,美人计呢,都知道刘陵要用美人计,难道不应该想想办法弄清楚,作为美人的刘陵对卫青用美人计意味着什么吗? 刘彻上下打量卫青一圈,「想不到卫青竟然撑得住!」 !!!咋的,以为人人都管不住下半身吗?刘挽认为卫青绝对算得上一个控制得住自己的人。 卫青低下头,这话他不太好接。在他看来,有美人投怀送抱难道他该顺理成章的接收了吗?一个心怀不轨的女子,让她近了身,后患无穷。 「美人恩也未尝不可一试。朕信得过你。」刘彻笑笑的说话,卫青立刻道:「微臣心性不够稳,不敢。」 此话落下引得刘彻哈哈大笑,刘挽昂头望着自家舅舅,那是越看越觉得自家舅舅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突然完全体会到为什么后世的人都想成为霍去病的舅母了! 不仅因为霍去病嫁不成,何尝不是因为卫青本身就是一个好男人! 刘挽一眼扫过刘彻,在皇帝这个身份上,汉武帝得以和秦始皇齐名,但作为一个丈夫,他是绝对绝对不合格的。 嫁人呢,必须找像她舅舅卫青一样的! 咦,不对啊!她现在是需要考虑嫁人事情的时候吗? 刘挽在心里狠狠的唾弃自己,好好的怎么想着嫁人的事了,那是她该想的事儿? 「你怎么看刘陵此人?」刘彻没有忘记一开始提起刘陵问出的问题。 卫青沉吟半响,「依臣所见,淮南王或许是想让陵翁主作为内探。当日陵翁主到臣家中时带了不少厚礼。若非淮南王支持,陵翁主一个女儿身,如何能拿得出诸多珍宝?」 立时间,刘挽感受到刘彻身上的气势骤然一变。 第35章 嘉者 淮南王刘安, 刘挽对这位有所了解,确实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他的女儿刘陵就是刘安留在长安的卧底,专门为刘安打听消息。 「朕的这位王叔, 朕自问待他不薄, 他却一再挑衅, 既然他想让自己的女儿和朝中权贵交往, 也罢,正好让朕可以看一看, 朕满朝的大臣, 有几个能记得朕这个皇帝。」刘彻气势变了不假, 却并不代表他要为了一个女子勾/引卫青将人拿下。 诸侯王们既为大汉之祸, 要么不出手,若出手,刘彻要解决的就不只是一个淮南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页 卫青敢接话吗?他只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旁人如何他管不着, 刘彻要如何试探朝臣, 更不是卫青能管的。 「卫青,如果朕让你假意遂了刘陵的愿,让你想方设法从刘陵嘴里探明淮南王的打算,你当如何?」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刘彻话锋一转,竟然要对卫青委以重用! 刘挽听着刘彻的主意,不得不说, 对美人计反用美男计, 她爹是真秀儿! 可卫青却结结巴巴的道:「臣只怕有负陛下重任。臣并无时间。」 对的, 卫青跟在刘彻的身边多长, 刘彻没点数, 练兵什么的又费多少时间?说句不好听的话,卫青所拥有的自己的时间少得可怜。 刘彻瞧着卫青那都要急坏的样儿,明明是想拒绝,却因为是刘彻提出来的不敢拒绝,刘彻乐了。 「你啊,相貌再俊,这种事却不是你能做得了的。」好在刘彻随口一提,并非打定主意非让卫青如此为之不可。卫青可见松了一口气,干巴巴的道:「臣可以为陛下冲锋陷阵,可以为陛下身先士卒,应付女人,恕臣无能。」 此话落下逗得刘彻乐了,哈哈大笑,指着卫青道:「那可不成,女人虽不过是点缀,不能被女人所左右,也不能没有。你得多学着点。」 怎么说呢,刘彻对女人的态度让刘挽想到关于史书上刘彻的种种记载,他也算是从头贯彻到底,宠着爱着一个女人,却从来不会为了女人误了大事。 天下江山,那在刘彻的心里,谁都越不过去。 女人,他可以宠着纵着,也有一个底线,谁也不能越过。 好吧,昏君都是恋爱脑,刘彻从来不恋爱脑,他不过是喜欢年轻貌美的女人而已,站在他作为一个皇帝的立场,嗯,哪怕是作为一个男人的立场,他都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能骂刘彻吗? 首先封建王朝的制度就是一夫一妻多妾制,骂刘彻心狠可以,骂他见一个爱一个,瞅瞅这个时代的男人,有几个有权有势的不养着很多女人? 唾弃这一制度是必须的,骂刘彻薄情寡义也可以。刘挽反省自身,她要是想改变刘彻宠别的女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男人有钱有权,又可以明正言顺的寻花问柳,纳天下美人于怀,让他不玩女人,无异于让他有钱不花,有权不用。刘挽长长一嘆,明了自己任重道远。她得有失败的心理准备。 「哎哟!」刘挽脑门一阵吃疼,抬头一看,好的呢,刘彻一指弹在她的脑门上,她可不疼吗? 「一个孩子嘆什么气?你听懂我跟你舅舅说的话了?」刘彻习惯于怀里抱着刘挽跟人说事儿,如果说原先没有适应,一年多下来也习惯了。谁让刘挽粘着他。先前刘挽粘起霍去病的时候,刘彻都吃醋了! 后来刘彻就把霍去病弄到跟前来,读书后就到他跟前练武,如此刘挽不就顺理成章往他怀里跑了。 本来刘彻在跟人说起国家大事时,其实也想让人把刘挽抱走,架不住刘挽扒着他的袖子,一副死也不走的样儿,也把刘彻逗乐了,确定刘挽留下不会哭也不会闹,刘彻也就无所谓说什么都让刘挽在跟前。 一来二去刘挽可不就从刘彻那里得到外朝的信息了! 要说不说,刘彻心眼是真多,此时的外朝窦婴跟田蚡斗得极精彩,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窦家的势力随着窦猗房一死是被刘彻努力清洗不假,窦婴在呢,正是因为他在,他就能凝聚起一些不愿意和田蚡同流合污的人。况且窦婴眼下背后靠的更是刘彻! 田蚡背后是谁?是太后王娡。 明摆着现在是皇帝和太后争权斗起来了,该站位的人不自觉点,难道还想等别的什么机会吗? 揪着田蚡犯的错把人闲置在家不过是刘彻的开始,要知道自打窦猗房去后,田蚡可是成为了大汉的丞相,门客众多,动一个田蚡并不能把田蚡和王娡的势力连根拔起。 在刘彻对窦家动手的情况下,突然又要开始出手清洗田蚡和王娡的势力,难免让朝臣不安。可是如果窦婴能和田蚡斗起来,两人相互牵制,就不需要刘彻出手,他只需要顺理成章的等待即可。 刘挽想通其中关键,默默的低下头,汉武帝的脑子但凡不好使,能把一朝的臣子治得老老实实? 如今刘彻是还年轻,在很多事情上差了一点道行不假,瞧着吧,将来刘彻不定怎么让人畏惧。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眼下对刘挽而言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卫子夫的肚子! 在刘挽跑得利落的时候,小/嘴也能利落的说出一连串的话后,卫子夫生了。 嗯,对一众人来说是件失望的事,卫子夫生下的又是女孩! 刘挽没有意外,卫子夫三女一子,她后头本来就是妹妹。 不过,这事让刘挽想了想又觉得对她是一件好事。 毕竟窦猗房活着的时候瞅着刘挽很是以为刘挽能引来皇子,卫子夫生下女儿,在一定程度上会摧毁一个个人看着她的虑镜,别把她爹娘生男生女的事寄托在她身上,她没那奇异的能力。 这一回刘彻流露出了失望,是啊,刘彻已然不年轻,他需要一个儿子,也必须要有一个儿子。 卫子夫也是藏不住的失望,然也只是长长一嘆,并没有多言。她也是女儿,曾经也为父母所不企盼,若非立足宫中须得要男孩,卫子夫并非不喜于女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页 刘挽挺高兴的,不管男孩女孩都是新的生命,刘挽闹着让刘彻给新生的妹妹取名字,还要封号。 「你倒是敢提要求?」刘彻失望的打量被人抱在怀里的三女儿,却没有要上去接过的意思,刘挽在他面前,正扒着他的腿同他要求。 「本就该如此。父皇快取。」刘挽不管不顾的撒娇,扭着唤刘彻道:「父皇快取,快取。」 「你取一个。你最近不是闹着人给你读书?」刘彻丝毫没有为难一个孩子的不好意思,反而让刘挽给刚出生的三女儿取名字。 刘挽瞪圆了眼睛,刘彻看得没忍住的笑了,伸手捏了捏刘挽的小脸蛋道:「学以致用,才不算白学。什么时候你想出一个好字,一个好的封号,就给你妹妹。」 「嘉,刘嘉,令仪。」刘挽脑子飞转,同时解释道:「嘉,善也。」 刘彻本意是要为难刘挽的,没有想到刘挽顺口就想出一个上佳的名字和封号,惊奇的望向刘挽,刘挽骄傲的昂起头道:「五经博士教的,他们说的话我都记下了!」 一脸的求表扬! 刘彻上下打量刘挽一圈,他不是不知道自家女儿的聪慧,怎么也想不到会如此的聪慧。想自霍去病入宫以来,刘挽跟着霍去病读书识字,那是从不间断。 一个刚满周岁的孩子能坐得住,除了饱了困了让人抱走,听五经博士讲课最是积极,刘彻也不是那会管着儿女的人,五经博士们一开始有异议,结果发现刘挽十分乖巧,就一个霍去病作为学生,多一个奶娃娃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对吧! 结果刘彻今天终于意识到了,他认为读书上课纯属凑热闹的刘挽,却不是白上课的。 嘉者,善也。由不得刘彻多想。没能如愿得到儿子的刘彻确实有些失望,加之有珠玉在前,无论是卫长公主也罢,刘挽也好,一个是第一个女儿,一个是有灵气又极喜于他这个父亲的代表,都不一样。 偏刘挽取了这个字,嘉,善也,封号又是令仪,实在让刘彻觉得意义深远。 「这是我昨日刚学的字,先生们都说这个字极好,父皇说话要算数,算数!」刘挽才不管刘彻怎么样审视的眼神,她学的字不多,不巧,昨天刚学了嘉字,用起来完全是顺手! 好吧,刘彻此时哪里还会有怀疑。孩子嘛,昨天刚学的字,寓意极好不就用来取名了,岂有什么别的深意,他想太多了! 「好,既是好字,就为你妹妹取名嘉,封号令仪,令仪公主。」刘彻也不是那吝啬的人,既是他的女儿,封号早晚是要给的,刘挽为妹妹争取得早一些,他顺势而为有何不可? 刘挽一听欢唿道:「父皇最好了!」 原本心情有些郁郁的刘彻听着刘挽欢喜的声音,满脸笑意的小脸,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宫里人听说刘彻给刚出生的三皇女取了名,并赐下封号,原本觉得卫子夫连着生下三个女儿,未必能再继续得宠的人明白了,女儿怎么了,刘彻高兴,谁又敢挑三拣四? 第36章 罢黜百家 消息传到卫子夫的耳边, 卫子夫不可置信的问:「陛下取的?」 「是泰永公主。见着令仪公主的时候,泰永公主便缠着陛下为公主取名,陛下让泰永公主取。恰好昨日公主在学堂学了嘉字,陛下听着觉得甚好, 故取名为嘉, 封令仪公主。」宫女连忙解释来龙去脉, 卫子夫听完眼中流露出惊嘆, 随后笑了。 「咱们泰永公主很是疼爱令仪公主呢。」想泰永公主才多大的孩子,都懂得为自己的妹妹争取名字和封号了。莫以为一个名字一个封号无关紧要, 恰恰相反, 极为关键。 要知道不得宠的皇女或许未出嫁都得不到一个封号。公主也是爵位, 皇帝之女可封公主不假, 未嫁时不得封为公主的皇女比比皆是。 卫子夫其实也挺愁的,第三个依然是女儿,她生怕刘彻嫌弃又是一个女儿。 如今,卫子夫心中大石算是放下了。 刘彻无论喜与不喜, 他能为刚出生的孩子取名, 赐下封号,足以让卫子夫和刚出生的孩子在宫中不受人白眼。 一切的功劳确实是刘挽的,卫子夫想到刘挽总喜欢粘着刘彻,粘得刘彻都习惯了,除了早朝外,刘挽日常除了和霍去病读书, 可不就都在未央宫的宣室里和刘彻一道。 卫子夫从来不阻止这样的事, 她为此得利几何, 她有数。 而今, 不仅仅是她得利, 刚出生的刘嘉,令仪公主,何尝不是一样得利! 可以说,卫子夫终于可以放心的坐月子了! 而前朝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刘彻终于寻到最符合他需要求的新政政策,「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董仲舒此人,刘挽在先前没有见到过,只知道刘彻在不断的召集天下的儒士前来长安。额,以至于刘挽想多缠着刘彻听听如今的儒家学者们都是什么模样的,都被刘彻顾不上。 所以在此之前,刘挽并不知道哪一位是董仲舒。 倒是刘彻连着小半个月和儒家学者们聚集在一块讨论,在此过程中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扰,包括刘挽。 当刘彻再次临朝是,便下达诏令,「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啊啊啊,刘挽听说此诏令的第一时间只为自己错过歷史鼎鼎有名的天人三策而惋惜! 所谓天人三策,是刘彻和董仲舒的对话。第一次策问,刘彻问的主要是巩固统治的根本道理,第二次策问,刘彻主要是问治理国家的政术,第三次策问主要是天人感应的问题。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页 天人三策中,董仲舒明说了,只要不是在六艺之列的,(所谓「六艺」,就是过去读书人必备的六种才能,「礼」,「乐」,「射」,「御」,「书」,「数」。)和孔子那一套儒家思想的人。都不许其发展下去,不允许和儒家思想一起存在。那些乱七八糟的教派和学说就不会再来迷惑百姓,国家的法律和制度才能显示出地位。老百姓也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教育子孙后代。只有思想统一才能有统一的法度,百姓才有行为的准则,这样才能维护与巩固政治的统一。用思想统一来巩固政治统一,思想应该统一于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上,百姓也知道该遵循什么,怎么做了。只有政治统一才能长治久安,此时的汉代政治是统一了,但不稳固。统一思想成了大一统的关键。 董仲舒提出的大一统啊,对后世的影响自不必说了,别问什么刘挽为什么不阻止,她又不是不知道从此以后儒家思想对后世的影响,以及对人们的压迫? 咱就说,如今这天下有谁能拦得住刘彻决定干的这事儿吗? 歷史发展的需要,并不会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别说刘挽话也只是稍稍说得更利索而已,哪怕她能口若悬河,她能改变刘彻的决定? 况且,儒家思想对人们的禁锢,是由汉武帝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的这个头不假,后世王朝其实一直都在不断改变,纵然刘挽确实阻止得了刘彻推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世难道别的皇帝就不会推行同类的政策? 儒家思想适合于封建王朝皇帝的统治,正因如此才会被传下去。 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改变。 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并非全然无利。就她所读过的天人三策里,董仲舒所提出的大一统,难道不是在此后刻入华夏子孙骨子里了? 从那以后,反对一统的人都被人所抨击,人人都知道国家不容分裂,谁要是敢分裂国家,就是国家的罪人,民族的罪人。 刘彻和董仲舒的对话,她竟然没能亲自见证他们达成共识的重要的时刻,她能不惋惜吗? 刘彻诏令下达后,不意外引起极大的轰动。 罢黜百家,这对于自建国以来尊黄老之术,採用无为而治的大汉朝上下来说,都是一件让人很难接受的事。既要尊儒术,对于各家的思想,着作,刘彻可以说是下令将书籍啥的都进行一定的清理。 底下的人是怎么推行的,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就上层社会,当朝来说,纵然不是学习黄老之术的人,听闻刘彻这一举措,不知怎么的就有人提起秦始皇焚书坑儒的事了,无非是想阻止刘彻推行这样的政策。 可是,董仲舒所提出的儒家治国之道,三纲五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天为君而覆露之,地为臣而持载之;阳为夫而生之,阴为妇而助之;春为父而生之,夏为子而养之;秋为死而棺之,冬为痛而丧之。王道之三纲,可求于天。」字字听在刘彻耳中,无一不让刘彻震惊,也让刘彻暗暗下定决心,他要把大汉变成一个有法度,有规矩的王朝! 底下臣子们提的各种反对意见,认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对天下文化带来什么样不好的影响,他知道一定会有,然而在利弊之间,他理所当然的选择对自己这个皇帝,对大汉统治有利的局面。谁也休想阻止他。 如此一来,朝堂热闹了,大汉也是相当的热闹! 可是朝堂争执不休,刘挽却注意到刘彻如那蛰伏许久,终于让他等到时机的勐兽,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刘彻必会成事。 「朝堂安定,人心拢合,一切只是开始。」偶尔刘彻在抱着刘挽看奏摺的时候,神色坚定的开口。 刘挽瞅着刘彻,知晓最近骂刘彻的人不在少数,都说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为误国误民,大汉怕是要亡在他的手里。 刘彻由着人骂,哪怕刘挽也曾亲耳听见有人骂得极狠,生怕刘彻下令将人拖下去砍了,毕竟刘彻的心狠后世皆知,出了名的了。 然而刘彻听着人骂着,竟然完全没有要把人拖下去砍了的意思,也是让刘挽觉得神奇! 末了刘挽又给了自己一记白眼,她莫不是忘了如今的刘彻尚且年轻,没到那一言不合即杀杀杀的地步,她倒是一概而论了。 不杀挺好的,动不动就杀人,真成暴君了,岂不是让人害怕。 虽然没有见到天人三策的名场面,在刘彻又一次召见董仲舒时,刘挽总算见到了董仲舒。想到这位毁誉参半,也实属正常。 眼前的董仲舒实际年龄只有四十来岁,头髮却有些发白,面容他普通,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或许是得到刘彻的认同,董仲舒浑身上下都充满朝气,给人一种厚积薄发的感觉! 「陛下。」董仲舒同刘彻见礼,和日常人见到刘彻所不同只是单纯作一揖,董仲舒却是行了叩拜大礼,在那一刻,刘挽感受到封建礼教的恶意,叩拜大礼什么的,起,落,拜,能累死个人。 要命的是,董仲舒一套下来如同行云流水,姿态优美,好看得刘挽都想再看上一回! 不不不,这是不对的,不对的! 余光瞥到刘彻,刘挽没有错过刘彻在看到董仲舒的礼数周全时,眼中流露的满意,以及脸上藏不住的笑意! 刘挽低头,扣手掌。 真,皇帝都是变/态的人,就喜欢被人捧起的感觉,高高在上,脚下都是对他伏首称臣的人,这极大的满足作为一个皇帝的虚荣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页 日子难过! 刘挽深感将来的日子不好过,儒家是最讲礼数的人,哪怕董仲舒的儒家思想并不是完全参照孔孟之道,那也是打了他们的旗号。《仪礼》都是孔子十分推崇的,提出大一统思想的董仲舒,不可能不明白一个道理,对于皇权来说,皇帝而言,尊卑之分也要规定好了! 「董先生请起。」刘彻受完大礼后,终于是把人叫起了。被刘彻抱在怀里的刘挽被刘彻一颠道:「这是朕的泰永公主,朕方才在看你的《天人三策》,读了些给她听,她听得倒是入神。」 这个,这个,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对于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做法,刘挽自知无能改变,但相对于于后世完善的一套规矩,刘挽不是得想想应该怎么样才能在刘彻推行的政策中找找漏洞。 既然刘彻决定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因为《天人三策》,刘挽岂有不认真听的道理。 第37章 天人感应 听到刘彻所言的董仲舒一愣, 目光落在刘挽身上,才注意到刘挽长得灵动清秀,眼眼弯弯,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不过, 是不是有点太小了? 董仲舒怎么可能认为在刘彻怀里, 须得刘彻抱的刘挽能听得懂《天人三策》 只是刘彻说了, 要的无非是一句夸赞, 董仲舒岂会吝啬。 「陛下的公主自是聪慧,极肖陛下。」董仲舒夸人也夸得十分有技巧, 听听他的话, 他是在夸刘挽对吧, 实际上夸的是刘彻, 刘彻聪明吗?必须聪明,要不聪明哪能看出他所答的《天人三策》十分符合如今的大汉?能助刘彻稳定江山? 「想要真正做到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朕要用儒家之人, 要求世人皆读儒家之书, 那些书,哪些该留,哪些该弃,董先生可有方向?」刘彻听着董仲舒的夸赞,高兴是高兴,另一个问题他也指出来。 刘挽惊嘆无比的转头望向刘彻, 啊啊啊, 谁说古人傻来着, 你们才傻呢!听刘彻话里的意思, 懂他要干嘛不?罢黜百家绝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刘彻明摆着要用儒家之人,却不代表世人都会学儒家,想要做成独尊儒术,必须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是的,教材! 现代的人不会有人觉得教材不重要吧! 两千年前,刘彻就已经懂得要改变从根源捉起,让人读的什么书,书中什么内容该留,什么内容该弃,就是刘彻眼下最想干的事! 所以,他们两千年后读的所谓百家之名着,都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取捨和阉割。 刘挽惊嘆不矣,董仲舒却像是早有准备的道:「某已经为陛下准备。」 好嘛,聪明人不要太多,何止是刘彻,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董仲舒也明白要做到这一点须得准备些什么,因此,他再来见刘彻就是把自己的准备奉上。 「书,某已然备好,陛下可以让人随在下回去取。」董仲舒已经在第一时间告诉刘彻答案在哪里。 刘彻笑笑问:「是哪些书?」 「《诗》《书》《礼》《易》《春秋》五部经书,」董仲舒没有任何犹豫的给出答案,刘彻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也是饱读诗书的人,自知这五部经书的内容。董仲舒选择这五部经书,理由呢? 「《诗三百》以陶冶,《尚书》《春秋》为史,读之知兴亡之道,治国安民。《礼》学的是礼仪,不可或缺。人若不知礼,与禽/兽何异?《易经》此书,诸经之首,三玄之一,习之可知天下事。」董仲舒像是知道刘彻心中疑惑,无须刘彻出言相询,他答来。 刘挽默默低下头,五经啊,四书五经中的五经,就是董仲舒提出来的,她想的是,她是不是应该庆幸一番自己投生了汉武帝时期,可以有幸不用看阉割版的百家经典。 额,应该,可能,就算要全天下的人都看改动后的书籍,刘彻也不会不留些完整版的让人瞧瞧吧? 刘挽再一次深恨自己太小,小得哪怕想看书都不成。 难道不是因为她不太识得如今的字? 简体字和小篆是相当有差距的! 想想读了十几年的书,突然一把回到解放前,她成了文盲,照样得从头学起,刘挽觉得人生无望了! 「董先生既然已经做好准备,不如进宫给朕讲讲。」刘彻并不是一个轻易做下决定的人,好与不好,他都要验证一番。既知书的重要性,刘彻自然是要有把握才会决定放手。 「在下之幸也。」董仲舒求之不得,刘彻愿意听他讲课证明在刘彻那儿他有机会,这些书改了什么,用了什么,董仲舒也需要向刘彻解释一番。 「父皇,我也要听。」嘆息无用,除了继续学,好在这个世道立足,刘挽再无他法,那就学,捉住机会的学。怎么说这辈子的起点也比上辈子要好,大汉最顶尖的学者当她的老师,她能学到很多以前学不到的东西。 刘彻低头看了刘挽一眼,刘挽郑重的道:「父皇说好的东西,我要学。」 啊!竟然是因为他说好就要学吗?刘彻露出了一抹笑容,捏了刘挽的小鼻子问:「你听得懂?」 「听不懂才要学。」刘挽答得理直气壮。开玩笑,要是她什么都会了,她还用学吗? 就是因为不懂,更应该有一份好学上进的心! 「行,那就一道听。」刘彻摸摸刘挽的头,父女二人一道听课什么的,有什么压力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页 刘挽得偿所愿,自是喜上眉梢,朝一旁的董仲舒甜甜一笑。董仲舒觉得,或许在他眼前这位看似小,啥也不太懂的小公主,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 董仲舒是一个有才之人,他在三十岁的时候就开始招收了大批学生,精心讲授。他讲学,在课堂上挂上一副帷幔,他在帷幔里面讲,学生在帷幔外面听。同时,他还经常叫他的得意门生吕步舒等转相传授。也正是因为他,大汉得了一大批人才,他的学生后来有的当了诸侯王国的国相,有的成了长吏。由于董仲舒广招门生,宣扬儒家经典,他的声誉也日益扩大,在汉景帝时就当博士,掌管经学讲授。 因此,在刘挽看来,听董仲舒讲课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 别说刘挽听得津津有味,刘彻何尝不是如此。不过,相比于刘挽一味的听,压根不敢提问,刘彻是个有惑必问的主儿。 董仲舒在讲《春秋公羊》时,刘彻问起董仲舒为何偏爱于《公羊春秋》。《春秋》是为鲁氏《春秋》,孔子所着。都说微言大义,因此《春秋》所载十分简洁。以至于生出了注释的版本,如《春秋左氏传》、《春秋公羊传》、《春秋榖梁传》。董仲舒独爱于《春秋公羊传》的原因,刘彻很是好奇。 「左氏褒贬或有不确之处,但所述事实,都是根据古代正史,如果不明事迹的始末,何能臆断是非。然《左传》多载神鬼之事,多有失真。谷梁子与公羊同师,文比公羊更少,但有些精义,或为公羊所不及。《公羊传》自子夏到公羊寿,经过六传,皆是口耳授受,又加经师附益,难免不失圣人之意,然而大义相传,其释史十分简略,而着重阐释《春秋》所谓的「微言大义」,用问答的方式解经。某甚以喜之。」董仲舒明白刘彻是在试探,亦无妨,他偏爱于《春秋公羊传》并无不能告人之理由。 刘彻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董仲舒的答案。 可是刘挽也注意到了,董仲舒是指责《左传》多记鬼神之事,多有失真不假,却也一再强调所谓的天人感应。什么是天人感应? 董仲舒的「天人感应」论,是以社会、政治来说的。 他把《春秋》中所记载的自然现象,都用来解释社会政治衰败的结症。他认为,人君为政应「法天」行「德政」,「为政而宜于民」;否则,天就会降下种种灾异以谴告人君。如果这时人君仍不知悔改,「天」就会使人君失去天下。 所以,董仲舒算是一个有神论者。不信《左传》的神鬼之说,又相信天人感应,董仲舒够矛盾的。 很明显,他所提的这个观点并不能得到刘彻的认可。 天人感应,刘彻信天吗?相比之下他更相信自己。 什么广施德政以得天下,不过都是骗人的鬼话。相比之下,刘彻是更相信法家所说的人之初性本恶。 对的,董仲舒的种种说辞,打的虽然是儒家的旗号,实则行的分明是法家的那一套,恰好就是刘彻所认为可以控制大汉的一套。 那么董仲舒在其中夹带的天人感应,听可以听,毕竟用来煳弄人是可以的,要说刘彻有多相信这一套,他要是真信了所谓的天人感应,史书上能评价他刻薄寡恩? 反正刘挽就注意到了,刘彻在听到所谓天人感应的内容时,全然没有了刚刚的兴致勃勃。不巧得很,刘挽也是一样! 哪怕刘挽作为一个算是投了胎的人,她也是无神论者。也不对,应该说她更愿意相信,哪怕满天的神佛很多,世上的人更多,神佛们不可能满足人们的所有愿望。如果神佛能做到这一点,那所谓的神佛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都有神佛帮人达成愿望了,谁都有了后台,也就等于没有了后台。 所以,想要得到什么,还是自己去努力吧。努力了一定会得到回报! 满意于董仲舒所提的五经,刘彻并非全然推广董仲舒的所有学说,针对董仲舒提出「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 ,刘彻并未真正採纳,而是採取了「博开艺能之路,悉延百端之学」的方针,也就是将儒学提升为官方意识形态的同时,也保留了诸子百家之学。 显然,刘彻并非想要将百家尽灭,毕竟他现在愿意用的也并不是真正的儒家学说,谁也不敢说,将来的天下不会需要别的学派以救苍生。刘彻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只是将儒家的地位提高了而已,并非要灭了其他的学说。刘挽在得知此事后,默默给刘彻竖起大拇指。 第38章 密谋反击 说刘彻狠的人看看吧, 刘彻也并非不让其他学派生存!否则按董仲舒的意思,皆绝其道,勿使并进,各家才是真正的没有活路。 嗯, 推出「罢黜百家, 独尊儒术」的是刘彻不错, 没想对各家赶尽杀绝, 以令各家得以传承下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刘挽至少为之庆幸。 朝堂上随着董仲舒的出现, 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儒家学士渐渐取代黄老之术在大汉朝堂的地位, 纵然有人对此不满, 亦无力回天。 董仲舒,大才也,刘彻也不吝啬,把人放到江都王刘非那儿出任国相。刘非是刘彻同父异母的兄长, 此人天生好武, 吴楚七国叛乱,他年十五岁,有勇力。上书自请击吴,被任为将军,吴破,徙为江都王, 治故吴王所属之地。 对一个有战功的兄弟, 刘彻一个从来都在思考怎么才能把所有诸侯王都解决的皇帝来说, 暂时虽然不把刘非当成威胁, 也是提防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页 不过, 朝廷中心毕竟人多口杂,各方面对董仲舒并不友好,动弹不得刘彻的人,想方设法企图解决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董仲舒,以泄心中怨气。道理都懂,刘彻既不想让董仲舒折在长安,可不就得把董仲舒放出去。 刘非那儿,仅刘非一人来说,刘非是一个直肠子,把人放到那儿去,不用担心他会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要董仲舒的命。 于是,在董仲舒把五经讲完之后,董仲舒被放到江都王刘非那儿去了。 朝堂安定,刘彻开始摩拳擦掌的想要对付匈奴,不承想,没等刘彻寻着机会,匈奴再次进犯! 想想去年大汉才与匈奴和亲,才过了一年的时间,匈奴再次进犯,不出意外,刘彻震怒,咬牙切齿的喃咛道:「匈奴,匈奴。」 卫青眼下尽是恼怒,但凡有几分血性的男儿,岂能不气不恼?匈奴请和亲时说得多好听,去岁大汉不仅送去公主,又送了不少粮食绸缎盐等生活用品,不过才一年,匈奴再犯边境,他们拿大汉当成什么了?当一个储物仓?什么时候想来取粮食等物资就来,他们还不必费心经营! 耻辱啊,莫大的耻辱! 刘彻气得来回跺步,半响后终于发话道:「把李广、公孙贺、王恢他们都给朕叫进宫来。」 匈奴,一再欺人太甚,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当真以为大汉任人欺压! 霍去病的消息比刘挽灵通多了,怨恨匈奴的同时,霍去病不忘告诉刘挽道:「匈奴可恨,将来我一定要将他们打得丢盔卸甲。我会带领我们大汉的军队踏平他们的祁连山,叫他们休想再犯我大汉。」 两年的时间,霍去病长了小半个头,勤习练武的霍去病自上而下都透着一份张扬傲气,每每提及匈奴,霍去病恨匈奴之余,何尝不是越发勤奋努力的学本事。 刘挽一听立刻想起了大名鼎鼎的马邑之谋,那算拉开大汉与匈奴十几年交战的序幕,可惜,计划泄露,以至于埋伏不成,也让刘彻明白一个道理,他大汉在不断的强大,并不意味着匈奴原地不动。乖乖的等着大汉去打。他们用计,匈奴也有能人识破他们的计划。 要说大汉出兵匈奴,得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都得落在她舅舅卫青,眼前尚且年幼的表哥霍去病身上。其他人跟匈奴的交战,看起来兵马一样,架不住他们就是打不过匈奴。 刘挽也不想夸自家舅舅和表哥的,无奈史书记载都摆在眼前,由不得人否认他们二人的功绩。 嗯,扯远了,如今最关键的问题难道不是该怎么样想办法让刘彻的马邑之谋尽可能成功? 「表哥知道我父皇在准备什么吗?」刘挽既然知道马邑之谋因泄密而以失败告终,不提醒刘彻完善些他的计划,那怎么行。 匈奴欺人太甚,既要占大汉的便宜,又不愿意履行两国定下的约定,实在可恨。 刘挽能够明白大汉上下无数人内心的那份怨恨,不满,都是对匈奴的。可是无人能够忘记多年前,汉高祖刘邦以为匈奴可以轻易灭之,率三十万大军抵御匈奴,却惨被匈奴所围,险些回不来的事实。自那以后,大汉对匈奴一直都是和亲以望匈奴能够不进犯大汉。 那时的求和,至今将近七十年。 多年以来大汉的皇帝一直都坚定推行这样的方针,不和匈奴打,一味的退,一味的让,为的是给大汉争取休养生息的机会。 大汉自上而下,有太多的人对匈奴充满了怨恨和不满,可以说,想要对匈奴动手反击的想法充斥在不少人的脑子里,却也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大汉打得过匈奴吗? 当年的汉高祖刘邦,大汉的开国皇帝率领三十万大军出击匈奴,败了,如今他们的皇帝比之汉高祖刘邦如何? 须知当年的刘邦打下了大汉的天下,刘彻这个皇帝从来没有上过战场,让人相信他比得过开国的皇帝刘邦,难道以为只凭刘彻有灭匈奴之心? 刘彻明白,他须得证明给天下人看,匈奴不是不可战胜的! 因此,马邑之谋对于刘彻的意义十分重大,不仅是大汉需要证明匈奴并非不可战胜。作为大汉的皇帝,刘彻也要证明自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先祖无法对付的人,他能对付! 「出击匈奴。」霍去病没管刘挽为何有此一问,肯定的告诉刘挽,眼下的刘彻到底想干什么! 「如何出击?」刘挽好奇继续追问,霍去病一滞,为难的捉了捉头道:「不知。陛下不让我去听。泰永你去?你去听了告诉我,我想知道。」 听听,一说起出击匈奴的事,霍去病比谁都有精神,刘彻和大将们讨论如何出击匈奴,霍去病没能靠过去听上一听,很是引以为憾,因而将主意打到刘挽身上! 刘挽!!!她还想让霍去病去呢! 霍去病立刻哄起刘挽道:「泰永,去吧去吧。」 「一起?」刘挽一看霍去病真不知道点内情,好说,他们一道偷听去。 这个事霍去病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忙不迭的点头,两人一道前去。 未央宫里的人早就熟悉霍去病和刘挽两人了,见着两人进来,无人敢拦。不过等刘挽和霍去病要进宣室时,门前的华刻连忙拦下人道:「小公主,霍公子,进不得进不得,陛下和大臣正在议事。」 「我知道,我不吵,我就听听。」刘挽俏皮的沖华刻眨眨眼睛接话,华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页 「父皇有吩咐我们不许进?」刘挽瞅着华刻一脸为难的样子,立刻问上,华刻如实点头,并没有! 刘挽高兴了,「我们就在边上安静的听,保证不会打扰父皇。」 华刻是不想的,虽说刘彻没有吩咐不许刘挽和霍去病进去,也没说他们可以进去。 「你要是不让我进,我闹了哈。」像是知道华刻打什么主意,刘挽半点没有不好意思的出言威胁,提醒华刻千万想好,她要是闹起来动静可就大了,她自问有把握不让刘彻怪罪,华刻呢? 好的呢!华刻瞅着一脸古灵精怪,势在必得的刘挽,不得不退了一步道:「我的小公主,霍公子,你们听归听,千万别发出声音,若是惊扰了陛下,奴担当不起。」 「一定一定。」刘挽连连附和,如何安人心,必须得学! 霍去病给了刘挽一个赞许的表情,瞅瞅他的小表妹,再小也是公主,既是公主,又得圣宠,伺候在刘彻身边的人能不懂这个道理,客客气气的放人进去呗。 两人无二话,掂手掂脚的走进去,室内传来一阵讨论声,「诱敌深入,兵出而歼之,何人能诱敌而来?」 「小人愿意诱之。」 刘挽和霍去病都不大,躲在柱子后头既能看见他们每一个人,又不会被人发现。 「这是谁?」刘挽看了那人身上的衣裳,身着白衣,并无纹饰,一看就不是中人。 自请诱敌,那不就是诱匈奴吗?什么人那么大的口气? 「陛下,这位是雁门马邑一带的豪商聂壹。正是他向臣提议的诱敌匈奴以灭之。」有人站起来算是为刘挽解惑。 豪商,不是富商,而是豪商! 刘挽脑补着这一位到底有多富。 刘彻已然问:「你要怎么取信于匈奴,才能将他们诱进包围圈?」 背对着刘挽的聂壹叫刘挽看不清他的模样,只听见他沉着的答道:「小人与匈奴也有生意往来,此去匈奴,小人可以送上金银珠宝粮食,再告诉他们,大汉和小人有生意上的往来,一大批的粮食和日常用物正往边境用来,就在马邑。去岁大汉与匈奴和亲之后,大汉朝已经取信于匈奴,只要诱之以利,必定能将之击溃。匈奴一再进犯大汉,正是沖大汉的粮食和一应用物。」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商人最是了解何为利。因利而动的何止是一人,一国也是难逃利益的诱/惑。 「你,想好了?」刘彻突然那么一问,在场的人都明白刘彻话中何意。以利诱之,无论成功或者失败,聂壹都可能会死。 第39章 漏洞 聂壹诚恳的答道:「小人自从道出此计开始就已经想好了。小人是大汉的子民, 虽有些家财,然边境不宁,民不聊生,小人看在眼里, 亦心急如焚。天下兴亡, 但为大汉子民, 皆不能忘, 若能为大汉略尽微薄之力,实小人之幸也。」 此话落在所有人的耳朵里, 无一不让他们震撼。 是的, 商人从来在他们所有人的眼里都是因利而动的人, 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在意国家的生死存亡。 聂壹却用行动告诉他们, 谁说商人眼中只有利,没有半点家国天下? 以利而诱匈奴,聂壹何尝不是用命为大汉诱敌? 既以利,也以命, 这样的人不值得人们肃然起敬吗? 「朕会记得你的功劳。」刘彻肯定聂壹的付出, 聂壹岂敢受之。 霍去病于此时却冒了出来道:「陛下,诱敌深入重要,难道将士出击不重要吗?陛下,霍去病愿意领兵出击匈奴。」 刘挽正为聂壹这位传说中的人物而震惊呢,马邑之谋最关键的人物正是这位聂壹,可惜马邑之谋失败了, 关于聂壹的结局并无记载。她正在感嘆如此血性报国之人不该没有一个好下场时, 得, 霍去病已然控制不住的冲出去, 自请出击匈奴! 啊啊啊!别的不说了, 瞧瞧在背后的华刻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说好的不会引起刘彻的注意,不会暴露他们的位置呢? 「你怎么在这儿?」刘彻听到声音立刻看了过来,瞧着霍去病涨红了一张脸,握着小拳头一副要立刻出击匈奴的架式,刘彻也没有错过柱子后面另一个小身影。 「泰永。」刘彻扫到刘挽露出的衣角,刘挽努力的缩在后面,完全没有自觉出来的意思,行,刘彻唤来。 刘挽瞪了自家的表哥一眼,不得不乖乖走出去,沖刘彻小跑过去,扑入刘彻怀里唤道:「父皇。」 刘彻没有抱刘挽,低头打量刘挽透着不满的道:「你们两个......」 「父皇,匈奴进犯,孩儿也想去打匈奴。」刘挽岂不知要如何平息刘彻心中的不满,握着小拳头挥动着。刘挽只为证明一点,她也是关心国家的人,听闻匈奴再次进犯,她的想法跟刘彻是一样的,出击匈奴,狠狠的打上匈奴一顿,好让匈奴记住大汉不可犯! 「陛下,我也是。」霍去病方才听得激昂,刘挽一个才三岁大的孩子都有一颗出击匈奴之心,何况他早已以此为毕生目标! 好,刘彻初初能关注到霍去病,正是因为霍去病有一颗灭匈奴的心。 只是刘彻也没有想到,刘挽也有。 「天下兴亡,连聂先生都有为国捨生而谋的志向,何况孩儿可是大汉公主。父皇,孩儿将来也要击溃匈奴,我要让匈奴人知道,大汉的公主不仅能和亲,也能踏平他们匈奴。」刘挽心里能没有怨气吗?对,这些年大汉去往匈奴和亲的公主们都不是真公主,只是宫女,那也是大汉的子民,大汉的女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页 匈奴欺人太甚,刘挽既想为大汉争,也为天下女子争。 「好!」刘彻最喜欢听的莫过于人人皆有灭匈奴之心,霍去病如是,刘挽也立下如此宏愿,刘彻喜得弯腰抱起刘挽,「虽为女儿身,却有男儿之意气,甚好!」 「我大汉上下一心,定能灭匈奴。」有人必须得捉住机会拍马屁,众志成城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对吧! 霍去病听着一个个忙着给刘彻拍马屁,他依然记得自己的初衷,冲到刘彻的面前道:「陛下,请陛下准我出击匈奴。」 他听这么一小会儿已经知道了,刘彻有出击匈奴之心,那是好事,大汉求和多年,终于将要迎来对匈奴的反击了! 如此极具意义的一战,霍去病想参与,他要参与。 「你有这份心朕很高兴,不过你们两个都太小,大汉还没有没落到需要你们两个稚子出击匈奴的时候。」刘彻再高兴霍去病和刘挽懂他的心,也并不代表他会答应霍去病的请求。 刘挽不过是为了表个态,她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去打匈奴,确定不是送人头吗? 送死的事刘挽不干! 「那等我长大了,父皇答应我,一定让我打匈奴。」刘挽何许人也,大好的机会,必须捉住机会向刘彻讨一句准话才行,哪怕可能到时候也不一定有用,留个铺垫在,至少将来能少很多的阻力。 「待你将来长大了,如果你还想,又有本事,父皇一定让你去。」刘彻答应下,纯属于哄孩子! 「一言为定。诸位都是见证人。」刘挽喜不自胜。哎哟,本以为要句话没那么容易,结果还是挺容易的,她得拉上一干臣子一道给她作证! 「公主,末将作证,末将作证。」刘彻想哄女儿,一干将军也都配合,不就是做个见证罢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们答应了。 霍去病一看刘挽目的都达到了,他还没呢,往前迈了几步着急的追问:「陛下,那我呢?」 刘彻注视着霍去病道:「你也一样。好好学本事,待将来有你出击匈奴的时候。」 可以说,刘彻是对霍去病寄以厚望的,在刘彻的眼里,尚且年幼的霍去病有一种旁人所没有的锐气,恰好是作为一个将军所需要的。 在刘彻眼前的将军们,刘彻看得出他们对匈奴的恐惧,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领导大汉的军队战胜匈奴。 刘彻对诸将是不满的,既因为他们没有那份战胜敌人的信心,也是因为他们一个个太过死板。 可是,霍去病太小了,他再看重霍去病也不可能让只有八岁的霍去病去做些什么。 霍去病不行,卫青呢? 卫青!刘彻有心要放一放,他需要观察观察究竟大汉的将军们都是什么样子。 刘彻不怪罪于刘挽和霍去病,末了还是想把人赶走,霍去病却理直气壮的道:「陛下,我虽然还小,不能出击匈奴,也想跟陛下学习。」 学什么? 学的对付匈奴呗。摆在明面的上的事就不用再问吧。 刘彻的视线落在刘挽身上,刘挽板起一张脸道:「孩儿也要学!」 开玩笑,有霍去病这个天才表哥在前面开路,她不跟着走,让刘彻好习惯,等着将来自己开创一条路?纯纯是疯了傻了吧! 得,一个两个都是孩子,架不住他们都有一颗击溃匈奴之心,刘彻能拒绝?能说不合适? 既然不能,别管是霍去病或者刘挽,素日嘴都挺严的,让他们听听如何诱击匈奴,也并无不可。 于时,刘挽终于有幸参与大汉反击匈奴之战的序幕,马邑之谋。 刘彻和众人将计划完善好,聂壹以自身作饵,亲到匈奴阵营,向匈奴的军臣单于诈降,称自己能斩杀马邑县令,迫使马邑举城投降,然后匈奴可尽得该城财物。匈奴单于最喜欢的就是抢大汉的财物,马邑之地不好进犯,抢是不好抢的,倘若有人能为匈奴单于谋,匈奴单于有什么理由拒绝。 「陛下,诱敌伏击,计划再好,也须随机应变。匈奴军臣单于并不蠢,倘若前往马邑途中,不见放牧的百姓,不闻人迹,当如何?」霍去病挺安静的,刘挽也一样,不过听完之后,一个将军都觉得计划可行时,霍去病指出不可预测的问题。 刘挽默默给霍去病竖起大拇指,她记得马邑之谋失败的原因就是匈奴单于有所察觉,至于是怎么察觉的,她记得没有那么细。反正最后马邑之谋以失败告终。 霍去病所指出的问题是存在的。也是必须要正视的。 一但匈奴单于有所察觉,他们的计划一定会失败。 聂壹作为提出此计的人,闻言补充道:「小人会随机应变,一定会将匈奴引入包围圈。」 如此承诺,是聂壹以性命赌上的。 霍去病扫过聂壹一眼,没有再说话。 「行军打仗,要的就是随机应变,小公子毕竟小,没有上过战场,不懂战场上的事,不为过。」有人也赶紧出声打圆场,箭在弦上已然是不得不发,刘彻要打一仗,向匈奴宣告大汉不再是从前的大汉,不再任由他们欺压。 聂壹此人,愿意捨生取义,为国而谋,他们很难再遇到同样的人。此战,打得! 刘挽感受得到,在场的所有人都带着一份着急,想跟匈奴打上一仗。 所以,危机是存在的,时机也不可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页 反击匈奴的序幕必须要拉开,刘彻要试,大汉的将军们也要试。从前一味坚守的局面是时候要开始逆转了,他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想办法推动这些局面。 刘彻道:「朕等着你们带回好消息。」 此话落下,便是为此次的谈话划上一个句号。刘彻要推行这一次的计划,无论成功或者失败,大汉都需要迈出第一步。唯有第一步,才会有第二步,第三步。如果因为害怕失败就不愿意出手,大汉永远也不可能真正扭转和匈奴的关系。恰好,那是刘彻所无法容忍的。 刘挽长长一嘆,再次感受到那份无力。 第40章 恳请 刘挽在众将离去的时候, 没能忍住跟着跑了出去,追在聂壹的身后,「聂先生。」 纵然聂壹提出了某个利于大汉的计划,作为商人, 在一众朝廷命官前都只能低着头, 并没有多说话。 突然听到一唤, 聂壹没反应过来, 还是有人回头瞧见刘挽,立刻停下了唤道:「公主。」 一声公主唤来, 也终于将聂壹唤得反过来。 灵动可爱的奶娃娃努力板着一张脸道:「我有事要问聂壹先生, 诸位将军先行一步。」 额, 一个奶娃娃要问聂壹, 让他们都惊讶的,有一瞬间他们都觉得自己听错了。 反倒是华刻一看刘挽跑出来,那也跟着跑出来了,小声询问:「小公主, 您这是怎么了?」 刘挽理所当然的道:「我有话问聂壹先生。」 啊?华刻毫不掩饰内心的惊讶, 错愕的望向刘挽,刘挽一脸的认真,似在无声回答华刻,她并非说笑,而是真有事问人。 「聂先生?」华刻头有些大,又拿刘挽莫可奈何, 这位小公主自小主意就正, 打定主意的事谁也改不了, 他得把人看好了, 别出什么茬子。 「是。」聂壹刚开始以为自己听错, 结果刘挽寻的真是他。至于什么原因,一会儿就知道了。 「那我们先走一步,先走一步。」刘挽都一再表态了,谁还敢不让刘挽问吗?一个个抱拳退去。 华刻的视线落在刘挽身上,盼着刘挽赶紧有什么事说事儿,该聊的聊完跟他回去。 没有想到刘挽沖聂壹作一揖,吓得聂壹连忙闪开道:「公主,公主,使不得,使不得。」 「先生大义,大汉甚幸。挽,谢过先生。」刘挽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正色肯定聂壹的作为。 别说聂壹了,饶是华刻何尝不受震撼,那个,刘挽是不是懂得太多? 「不敢,不敢。公主过誉,公主过誉了,小人也是有私心的。」聂壹震惊无比,赶紧解释。他其实没有那么无私,刘挽一个公主谢他,他当不起。 「人谁无私心,有私心并不妨碍你做事有利国家。先生未必不知此计之兇险。」刘挽也是没有想到,那么早就让她碰上传说中的聂壹,一个在对匈奴一战中愿意以身为饵的人。 聂壹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他的私心或许未必不会让人觉得,他在以公谋私。「公主,小人是个做生意的人,小人知道风险越大,收穫越大的道理。为商者地位低下,小人有了财富,受制于匈奴,不免生出对抗之心,能得朝廷相助,甚幸。」 丝毫不以为功。 刘挽望着聂壹道:「如此,愿先生得偿所愿。也希望先生能够安然无恙。」 旁的话,有华刻在,刘挽不好说得再说。她由衷佩服为国家,为民族捨身忘死的人,也希望聂壹能够好好的活下来。 聂壹有些触动,计划说出来后,没有人关心聂壹会不会死。刘挽是第一个跟他说,希望他能平安回来的人。聂壹做了一辈子的生意,出生入死多少回,他早已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却在一个孩童的嘴里听到对于他这条性命的看重。 是啊,也只有稚子才会懂得生命的可贵。 倘若见多了边境的血雨腥风,知晓了人命如草芥的残酷,刘挽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希望他安然无恙。 可是,聂壹依然想要感激刘挽。 「公主放心,小人一定会努力活着回来。」聂壹此行早已生出了必死的决心,不过被人叮嘱让他活着回来,聂壹也是为之高兴的。哪怕是单纯哄一哄刘挽,聂壹也觉得要哄的。 刘挽看得出来,聂壹并不认为此番前去他还能活着回来,而他依然选择笑着答应她。刘挽的心下沉甸甸的,在国家生死存亡之际,为了保卫家园,不知有多少无名的人捨身忘死,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一些人,才让华夏千年得以传承下去。 聂壹此人,当敬! 刘挽再一次沖聂壹作一揖,聂壹依然不敢生受,连连回礼道着不敢,不敢。 「公主,回去吧,陛下等着您呢。」华刻似是有些明白了刘挽为什么会来寻聂壹,听着刘挽同聂壹说的那一句希望他能平安无恙的回来,他也受到触动。没有人想死,世间纵然有再多不好,能活着他们都想活着。 可是他们都知道,对于世间大多数的人而言,他们的命算不上命! 不知怎么的,华刻忍不住多看了刘挽一眼,有一些想法从脑海中闪过,华刻忍下,还是催促着刘挽赶紧去,刘彻眼下必然是在宣室内等着她。 刘挽应了一声,朝聂壹挥挥手道:「先生慢走。」 聂壹啊的一声,与刘挽见礼道:「小人告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页 末了也不忘同华刻作一揖,这才退去。 刘挽望着他的身影,盼着他们一番筹谋能够成功。直到聂壹走远,消失在刘挽的视线之内,刘挽才转身走回宫殿。 霍去病正在沙盘上和刘彻绘声绘色的道:「将来我一定要抵达匈奴的圣地,祭告天地神灵,也让匈奴的人知道,我大汉的强盛非他们所能抗衡,再将他们全都给陛下捉回来。」 !!!刘挽想到霍去病开创封狼居胥,武将的最高标准。不是吧,霍去病是打小已经立下宏愿了? 咳咳咳,刘挽再次为之惊嘆。 刘彻甚是中意霍去病的意气风发,也不管霍去病的宏愿在世人看来是怎么样的荒诞,刘彻却认为一个人须得有这份野望,才会朝着目标前进,完成。 「好,朕等着你踏平匈奴圣地,祭告天地神灵,好让他们知道,此后那将是我大汉的疆域。」刘彻欢喜的附和着霍去病,支持着霍去病朝这个方向努力。 得,果然霍去病的飞扬骄纵,肆意洒脱都是刘彻宠出来的。 霍去病乐呵呵的笑着,让刘彻继续给他讲讲沙盘上的位置。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想要打仗,就得对各地理位置了如指掌,否则从何打起? 刘彻也不是什么事都揽的,连忙道:「想知道这些地方是哪里,朕唤人过来告诉你,朕所愿不多。如果将来你能领着我大汉的兵马亲自前往这些地方,再回来告诉朕,这些地势位置是否跟他们说的一样,朕会很高兴。」 不得不说,刘彻也是很会给人竖立目标的。 果然,霍去病握着小拳头道:「陛下,我一定亲自去这些地方看看,然后再告诉您,是不是跟他们说的一样!」 所以,压力给到讲解地形地势的人了呢! 刘挽低头偷笑,刘彻早注意到她了,见她在那儿笑,招手让人过来。 「父皇。」刘挽听话走到刘彻身边,刘彻即低头问:「去哪儿了?」 「我去寻那位聂壹先生了。」刘挽如实回答,随后手脚并用的爬上刘彻的怀里问:「父皇,能不能想想办法保全聂壹先生的性命?」 刘彻本来听到刘挽竟然去寻聂壹略感诧异,听完刘挽的话,刘彻立刻犀利的问:「怎么,聂壹所请?」 刘挽赶紧解释道:「不是,孩儿只是觉得,聂壹先生这样的人愿意为大汉捨身忘死,以身诱敌,如此为国为民,十分值得人敬重。孩儿希望这样的人能够长命百岁,为大汉做更多有利的事。」 一瞬间,刘挽感受到刘彻身上的气息变化,算是让刘挽知道什么叫不怒而威。 听到并非聂壹所请,刘彻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摸着刘挽的头道:「牺牲再所难免,我儿无须过于仁慈。」 从刘彻这句话里,刘挽感受到刘彻对于生命的不在意。 「父皇,人命只有一条。聂先生虽为商人,心存大义,有为国之心,不畏生死,这样的人我们不应该保护吗?」刘挽尽所能的想要说服刘彻,刘彻审视了刘挽半响,「你还小,有些道理你不必懂。」 不必懂什么的,让刘挽不由嘟起嘴,「父皇总拿我当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可是孩子再小,好些道理父皇不说,别人也不说,孩儿怎么懂?」 此言落下,逗得刘彻笑开了。 「你才三岁,朕要如何跟你讲大道理?」刘彻语气中充满无奈。 「孩儿都懂得性命可贵,有什么样的道理是孩儿不能懂的?」对喽,对生命的尊重,刘挽并不认为一万个人的命是命,一个人的命就不是命。 诚然,她明白为了大局,舍一人而救万人,做下决定的人没有人会指摘,现在刘挽也并没有要求刘彻改变主意,她无非希望刘彻在推行计划时,可以适当的保护保护聂壹。 望着刘挽的眼睛,刘彻张嘴想说个清楚的,转念一想不对!他为何要同刘挽说这许多。一个女孩心存仁慈,善良聪明有什么不好的? 「是是是,泰永聪明,没有你不懂的。你是对的。」刘挽打算跟刘彻论一论的,结果刘彻话锋一转竟然附和起刘挽来。刘挽不可思议的瞅着刘彻,试探问:「那父皇派人保护聂壹先生?」 此事怎么说呢? 「父皇派人保护聂壹先生,相当于告示天下,为大汉捨身忘死之人,大汉必不弃之,父皇藉此可以收拢人心,令天下有志之士皆为父皇所用呢。」 第41章 正视 眼看刘彻心动, 刘挽万万不能错过,一连串的好处说出来,这回轮到刘彻震惊了! 刘彻不是不知道刘挽的聪明,却如何也想不到, 三岁的刘挽能说出这样的驭人之道。 倒不是说刘彻不懂得怎么用人, 施恩赏赐, 哪一样笼络人心的法子刘彻不懂。只不过在刘彻看来, 聂壹不值得他费这个心罢了。 「泰永不想知道聂壹为何选择作饵?」刘彻惊嘆之余,反而问起刘挽这个问题。 刘挽诚实摇头, 「孩儿只知道, 得利的是大汉, 是大汉的百姓。」 诱敌深入, 大军围剿,咱就说,得利的人是谁。 揪着别人那点私心不放,忽略那个人本质上的付出, 没有这样的道理。 刘彻审视的目光落在刘挽身上, 神色很复杂,刘挽仁慈善良自不必说,驭人之道她懂,在取捨之时也没有犹豫,不纠结不自困其局,刘彻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同一时间, 刘彻萌生出一个想法, 倘若刘挽是男孩, 他和大汉都后继有人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页 「父皇, 您就让人护一护聂壹先生, 护一护他吧。」刘挽一瞅刘彻陷入沉思,方才的好脸色已然变了,刘挽生怕刘彻改主意,不禁也在反思,她方才说错啥话了?怎么感觉刘彻不怎么好? 没有吧!她做的这些事,说的话难道不是有迹可寻?刘彻又不是没干过! 孩子的模仿能力其实挺强的,她又不是今天才显露出自己挺聪明的,想必在刘彻心里不会拿她当寻常的孩子对待。 嗯,作为一个帝王也没有精力多少会关注孩子的吧,刘彻第一个适应的孩子肯定是她! 刘彻被唤回了神,笑笑问:「泰永只知聂壹利于大汉,那泰永要护聂壹只因为聂壹利于大汉?」 啊!刘挽没有想到刘彻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答与不答呢?答的! 「聂壹先生是豪商,他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刘挽是敬重聂壹不错,同样也有别的盘算。 刘彻挑挑眉,意示刘挽继续说下去。 刘挽凑到刘彻的耳朵道:「孩儿想跟生财有道的人多学着点,孩儿也要挣钱。父皇提起战马,铁骑,战事要钱,军队要钱。哪怕大汉歷代先祖为大汉攒下不少家业,只进不出,早晚会用完。生财有道就不同了,源源不断,父皇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但凡对刘彻这位汉武帝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刘彻为了开疆闢土,敛财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到最后完全已经是生抢。以至于汉武帝一朝,无一人不苦! 钱这种东西,可以不用,绝不能没有。 此时的刘彻绝不会意识到钱的重要性,毕竟大汉经过数代皇帝的积累,尤其是文景二帝时期的积攒,国库丰盈。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不是刘彻企图一代人打完数代人的仗,大汉国库不会被他挥霍殆尽。 当然,刘彻本质上也是一个贪图享乐的皇帝,有人说过,刘彻除了知人善用这一点,可以说具备所有昏君的特点。恰恰就是知人善用这一条,愣是把刘彻盘活了。秦皇汉武,一个同秦始皇齐名的皇帝,开通丝绸之路,为其后两千年奠定华夏版图的皇帝,再怎么有人骂他刻薄寡恩,也不能否认他对华夏做出的杰出贡献。 刘彻乐了,开怀大笑,刘挽显得错愕的望向刘彻,她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好笑呢,刘彻笑成这样是觉得她痴人说梦吗? 「我的泰永想做的事不少。」笑完后的刘彻不得不肯定,瞧他这女儿想干的事实在不少! 既想打匈奴,又想生财有道。 听起来都是有利于大汉的,刘彻也应该给予肯定。 刘挽掰着手指认真道:「太小了不能上战场,做生意就不一样了,先把生意做大,有钱,等我长大些了,本事学好,我就可以上战场。生意摊子支棱起来也不用我再盯着,不冲突。」 刘彻纯粹觉得女儿打的主意不少,没想到刘挽有问有答,理由让人无可反驳。 末了刘挽没有忘记重点的问:「父皇不会不让我做吧?」 啊?刘彻纯粹在逗女儿,万万没有想到刘挽问出这个问题,顿了半响。 「父皇,我可是公主,大汉的公主,您的女儿。旁人都能为您分忧,我也可以。」刘挽必须要先把某些想法潜移默化的刻进刘彻的脑子里,等她将来不管做什么事都不会遭受刘彻的反对。 刘彻算是看明白了,他是在逗女儿不错,架不住刘挽没有丁点玩笑之意。 「你是公主,大汉的公主,有父皇在,生财也罢,出击匈奴也好,都无须你出面。」刘彻意识到刘挽不是在说笑时,正色告诉刘挽! 刘挽的警钟大响,她怎么给忘了,刘彻对女人,怎么说呢,大汉太后一个个称制临朝是他一生最痛恨的事儿,她别触刘彻的底线了。 「父皇为孩儿撑起天下,让孩儿衣食无忧,孩儿也想为父皇做些事。孩儿被父皇抱在怀里,见证父皇的为难,知晓父皇的雄心壮志,孩儿既为大汉子民,更是大汉公主,旁人能为大汉战,孩儿自然也能。」刘挽得把自己的位置摆正了,她虽为大汉的公主,何尝不是大汉的子民,她也有一颗报效国家之心。刘彻不需要这样的一个人? 不,他需要! 「陛下,泰永很聪明,她一定也可以出击匈奴的。」霍去病在旁边听人讲起地理位置,察觉刘彻和刘挽的气氛有变。嗯,霍去病觉得,刘挽和别的女孩子不同,她也想打匈奴! 想打匈奴的人在霍去病看来他们就是志同道同的人! 多一个愿意打匈奴的人,他们大汉就多一份力,那是好事。 刘彻听得有些恍惚,刘挽才三岁,已然在他的影响下坚定不移的想要出击匈奴,算是一件好事对吧!证明他的决心刘挽都感受到了,何况满朝的大臣。然而刘挽毕竟是女儿身! 不不不,女儿身怎么了?有报国之心者,何分男/女? 况且,女儿身有女儿身的好。分封之制刘彻定是要想方设法废除,女儿倒无须操心。 想通后的刘彻决定给刘挽画饼,「想出击匈奴可以,学好本事。去病,你也一样。」 刘彻绝不可能打击任何人那份出击匈奴的心,因此把霍去病也拉上。 「陛下且瞧着。」霍去病昂头挺胸,张扬肆意,傲视天下,丝毫不认为自己学不好本事。刘彻见之又是开怀大笑,他就喜欢霍去病这份张扬肆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页 刘挽也不管刘彻将目光落在了霍去病身上,她今天收穫颇丰对吧!刘彻已经不把她说的出击匈奴当成孩子气,不谙世事才会说的话。况且让她和霍去病一道学本事,学好本事,她将来就更有机会。 意外之喜,意外之喜! 刘挽得了刘彻正视她的志向,高兴得晚上多吃了两碗饭,却也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刘彻是不是忘记他们一开始讨论的事儿了,刘挽的请求呢,刘彻是答应或者不答应? 把那么大的事忘了,刘挽心中愧疚,也不管天是不是黑了,该睡了,从九华宫又跑到未央宫,讨刘彻一句准话。 刘彻今日心情极是不错,对刘挽又一向宠爱的刘彻,听闻刘挽睡下还跑来就为讨他一句派人保护聂壹的准话,刘彻道:「派,父皇会派人保护聂壹。高兴了吧?」 「父皇真好!」哎哟,刘彻答应得爽快,刘挽立刻拍起马屁,亏得她没有尾巴,否则不知摇成什么样! 被刘挽一句又哄得开心的刘彻瞥过刘挽红扑扑,粉/嫩/嫩的小脸,伸手捏了一把,嗯,手感甚佳! 喂喂喂,父皇,您莫不是以为她没有注意到他暗自得意又享受的样儿? 不过,算了,目的达到,不就是让皇帝爹捏了一把脸吗?有什么关系。 目的达到,刘挽麻利的不打扰刘彻休息,不,是批阅奏章,一眼瞥过刘彻案几上摆着的一堆一堆的奏摺,刘挽瞧得头皮发麻。皇帝也不是好当的,苦差事啊苦差事。 刘彻一看刘挽来去匆匆的,不禁也笑了,「风风火火的性子也不知像的谁。」 回想家里似乎没有一个人像刘挽一般的。 华刻哪里看不出来刘彻眼底流露的欢喜,立刻配合无比的道:「泰永公主藏不住事儿,也是陛下宠出来的。」 那倒是,别管刘挽想干什么从来不避讳刘彻。连每日遇上什么事,碰见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刘挽都会跟刘彻分享。刚开始刘彻单纯听,如今倒是会附和上几句。刘彻也发现了,刘挽听见的事,有好些是传不到他耳边的,却可以让他对底下掌控更强。因而刘彻也喜欢刘挽每日的分享。 「让伺候泰永的人尽心些,别让不张眼的人冲撞了。」刘挽越大越不安分,若不在刘彻跟前,时常跑得没影。方才刘彻注意到,伺候刘挽的人都没跟上,这如何使得。宫里人多,刘挽毕竟年纪小,倘若被什么人欺负了,刘彻会心疼。 华刻立刻应下一声是。刘挽活泼好动,是得要照看好,万不能被人欺负了。不过,欺负是没有人敢,为难是免不了的! 第42章 套话 刘挽心愿达成, 麻利准备回九华宫,不曾想却在路上碰上陈皇后。 「拜见皇后。」自打陈皇后中毒后,刘彻将她解禁。 陈皇后毕竟在孝期,加上她中毒一事闹来闹去, 馆陶大长公主出面算是和卫子夫达成了一定的共识, 她们相争相斗, 得利的会是别人, 倒不如握手言和。因而陈皇后近些日子也没有为难过卫子夫。 嗯,刘挽虽然也见过卫子夫几回, 不过是碰见打个招唿, 并无其他。独自碰上, 纯属第一回。 「那么晚了, 你来寻陛下做什么?」陈皇后也是要去寻刘彻的,注意到刘挽过来的方向也是未央宫,拧紧了眉头,暗忖莫不是卫子夫利用刘挽争宠。 想到如今他们都在孝期, 卫子夫连女儿都不放过的利用争宠, 何其过分!陈皇后脸色越发不好。 「想父皇了!」刘挽能跟陈皇后说实话?别逗了,没头没脑的跟陈皇后说聂壹的事,陈皇后未必乐意听。听了她也未必信。况且刘挽也不打算向人昭告天下,她对刘彻的影响力。得意忘形什么的,第一个容不得她的会是刘彻。 作为一个孩子,想念自家的父皇过来看一眼, 没毛病。 陈皇后上下审视的扫了刘挽一圈, 转头沖刘挽身后的宫人们道:「公主小不懂事, 你们也不懂事。大晚上的四处乱窜, 万一惊吓了公主如何是好?还不快把公主带回去。」 刘挽!!!不懂事什么的, 真是好理由,好藉口! 能说陈皇后关心得不对吗? 不能。 「啊!」恰在此时,陈皇后身边的宫女发出一阵尖叫,陈皇后转头喝斥道:「大唿小叫成何体统。」 为啥有一种陈皇后变得老气横秋的感觉? 「猫,猫!」宫女纯属是被吓着,不是她故意尖叫吓唬人。指向一旁方向,果然看见一只猫优雅的从一旁走过,完全不把他们当回事。 刘挽的视线落在猫的身上,其实她对动物没有什么太多的感官,既不喜欢也不会伤害。见了吧,敬而远之,毕竟她这个小身板,稍有不慎,是个动物都可能对她造成伤害。 额,话说现在没有狂犬疫苗,被狗猫咬了是怎么处理的? 「不过是只猫而已,值得你大惊小怪的?」陈皇后不以为然,刘挽呢瞅着猫的方向,又转回来了似乎。 「黑,黑猫。」于黑暗中,黑色嘛,一开始是不怎么引人注意的,结果猫再回来,烛火之下看清猫身上的颜色,额,黑的! 黑猫,有种种禁/忌,此前她不确定大汉朝对黑猫是什么样的态度,现在嘛,一个个都往后退的架式,她还能不明白? 饶是本来跟在刘挽身后的人,也都开始把刘挽往后护着,生怕黑猫不小心伤了刘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页 「哪里来的黑猫,快把它打走。」陈皇后一看是黑猫也不由后退,同时下令旁边的人赶紧把猫打走。 「驱赶就是了,莫伤它性命。」刘挽注意到一旁的侍卫上前,拿着长棍已然要动手将猫打死,刘挽微拧眉头轻声补了一句。陈皇后冷哼一声透着轻蔑的道:「你倒是心善。」 刘挽眨了眨眼睛,沖陈皇后笑道:「皇后也是心善之人。父皇总夸皇后心善呢。」 要说陈皇后最在意的人莫过于刘彻,她恨不得刘彻的目光能够一直在自己的身上,可惜...... 心善什么的,陈皇后未必在意一只猫的命,却会在意事情传到刘彻耳中,刘彻会是怎么看她。 「听公主吩咐,把猫赶走就是。」陈皇后终是开了这个口,侍卫们得令,无二话的将黑猫赶走。 刘挽想的是,没啥事她就回呗,跟陈皇后面对面不觉得尴尬吗? 「你过来。」偏陈皇后完全不觉得,唤着刘挽上前,刘挽!!!她想拒绝。 可是,在她身后的人小声提醒刘挽道:「公主,皇后有令,不可不从。」 相当了解她,把刘挽的后路都给堵了。 三年的时间里,陈皇后打她的主意不是一两回,架不住不能如愿以偿。随着卫子夫生下第三个女儿刘嘉,应该,可能,陈皇后不会再相信什么算命的话,认为她真能给谁招来儿子了吧。 那,毕竟是皇后呢,得罪陈皇后能有什么好处吗?完全不可能有。 刘挽想着陈皇后怎么也不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置她于死地是吧。不就是让她过去,她去呗。 心中坦荡的刘挽听话的走到陈皇后面前,陈皇后原本觉得刘挽不一定会过来,先前刘彻和卫子夫护得刘挽挺紧的,未必不会在刘挽耳边叮嘱一些话。 等刘挽站在陈皇后面前了,陈皇后瞄了刘挽一眼,刘挽昂着头同样望着她。白胖可爱的孩子用着纯真无邪的眼神望着你,尤其那么一个孩子长得粉雕玉琢,谁人看了都会忍不住捏她一把。 只想看刘挽一眼的陈皇后也禁受不住诱/惑,率先伸出手,捏在刘挽的脸蛋上! 刘挽!! 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哦! 啊,也对,陈皇后又不是君子。 捏着刘挽,手感想来陈皇后是极为满意的,捺不住另一只手也落在刘挽脸上了!刘挽何许人也,给你捏一边已经不错了,还想双管齐下,问过她了吗? 刘挽果断后退,以谴责的目光望向陈皇后! 陈皇后被刘挽瞅着略心虚,怎么说也是她先动的手。捏人脸什么的,纯属欺负人老实孩子。不巧,刘挽不是个老实孩子,想欺负略难。 「给你颗莲子糖吃吃。」陈皇后想都没想,直接把糖塞进刘挽嘴里,也不管刘挽喜不喜欢。 她一番操作别管是她的人或者是刘挽身后的人都惊得不轻,好想把刘挽嘴里的糖扣出来。 然而别管哪一个都不敢这么做。 刘挽被塞了一嘴,瞥过陈皇后一副我把我最喜欢的东西给你吃,你乖乖给我捏捏脸的表情,她能拒绝吗?不过,糖挺好吃的。 糖也算是稀罕物,刘挽倒不至于没有吃过,不过平日卫子夫管得严,不许多吃,而且味道比起来,陈皇后的糖好像更甜一些! 「好吃吧。」陈皇后没有一旁的人想的那么多,求认可的问起刘挽。 刘挽诚实点头,糖嘛,吃得人心情都要好一些。 陈皇后得到认可,露出笑容,随之伸手亮出掌心中尚存的莲子糖,带着蛊惑的问:「那你告诉我,你寻你父皇做什么?这些都是你的。」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寂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拿着几颗糖来哄小孩,是,孩子挺好哄的,架不住在陈皇后面前的刘挽是伪儿童。 刘挽吃着糖眨了眨眼睛沖陈皇后道:「皇后,我不喜欢吃糖。」 以为可以哄到孩子说真话的陈皇后一顿,随后立刻追问:「那你喜欢吃什么?你喜欢什么我让人给你准备。」 !!!刘挽不得不仔细打量陈皇后。没办法,她们不熟,哪怕刘挽已经在这个世道活了三年之久,架不住和陈皇后之间的往来太少,闻其名不知其性,再正常不过的事。 结果怎么着,陈皇后是真天真?糖没办法让刘挽说真话,她就用各种? 「我都喜欢。」刘挽同陈皇后双目对视,并没有错过陈皇后眼中的期待。美食美味,有人能不喜欢吗?可实在话,没有炒锅的大汉朝,少了太多的美食美味,哪怕是公主,在没有改变生产工艺,推进社会发展的情况下,能够拥有的美食依然少得可怜。 不过,再怎么遗憾,刘挽必须也不能表现出来,尤其当着陈皇后的面。 陈皇后如何能想到刚说着不喜欢吃糖的刘挽,一个转头又说自己都喜欢吃。 如果不是眼前的刘挽才不到三岁,陈皇后有理由怀疑刘挽在戏耍她! 「只要你告诉我,你寻你父皇何事,你想吃的我都给你准备。」陈皇后冒出这话,刘挽瞥过在她身后伺候的人,不意外他们龟裂的表情。 不是,你一个皇后打听皇帝的事打听得过于光明正大了点吧。陈皇后是真不担心会引起什么不好的后果?要知道刘彻算不得一个大度的皇帝,传到刘彻的耳朵里,刘彻会怎么想眼前的陈皇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页 不怪陈皇后身后的人都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皇后。」没办法,总得有个人提醒提醒陈皇后,好让她记起来,她是皇后。作为皇后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着点,哪怕面对刘挽一个孩子也一样! 陈皇后没有一丁点在乎的意思,仅开口道:「我就想知道卫子夫是不是要用一个孩子争宠不可以?」 可以是可以,私底下你有什么企图都可以,明晃晃的告诉表露出来是不是不太好? 刘挽完全能够感受到陈皇后身后的人那份无奈! 「不是我娘让我来找父皇的。」不过,刘挽可以回答陈皇后,她来寻刘彻确实不是卫子夫交代的,陈皇后尽可放心! 陈皇后听清了,却并不代表她相信了,挑眉问:「当真?」 刘挽诚恳点头道:「当真!」 一个孩子不至于跟她撒谎对吧!陈皇后凑了过去盯着刘挽道:「我信你一回,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我把你丢给刚刚的黑猫吃掉!」 第43章 窃窃私语 不是, 一个皇后狠起来需要昭告天下吗? 况且刘挽是谁?满宫的人谁不知道她是刘彻最宠爱的女儿? 就陈皇后方才一番操作传到刘彻耳朵里,都不知道刘彻会怎么想的她。何况,何况陈皇后又吓唬刘挽把人丢给黑猫吃掉。刘挽但凡有半点不妥,事情都得归到陈皇后头上, 陈皇后知道不知道的? 「皇后慎言。」陈皇后身后的人已经无力之极, 为陈皇后操碎了心的人恨不得把陈皇后的嘴堵上。 刘挽无可奈何的道:「皇后娘娘, 我不怕黑猫, 黑猫吃不掉我!」 真实!本来一个个为陈皇后操碎心的宫人们听清刘挽的话后,半响没有缓过来, 想告诫刘挽别跟陈皇后那么有来有往的了, 话到嘴边看着刘挽的小身板, 又不得不咽回去。她们都指望不上陈皇后能学着少放狠话, 又凭什么要求刘挽一个孩子学得圆滑。 「胆子不小。」吓唬孩子的陈皇后没有丁点不好意思,相反,听到刘挽说不怕黑猫,她赞许一声, 末了又问:「那你怕什么?」 场面再次陷入死寂, 陈皇后身边的嬷嬷如何也站不住了,伸手拉了陈皇后的衣袖道:「皇后,时候不早了,陛下差不多快歇息了,我们去寻陛下吧。」 陈皇后跟刘挽一个孩子聊得嬷嬷心都要跳出来了,不能再让陈皇后继续跟刘挽再聊下去, 否则她命都得短上十年。 「去了陛下也不见得会见我。」陈皇后显得低落的接话。 刘挽!!这是她该听的话吗?所以陈皇后算是妒忌刘挽吗?妒忌刘挽想见刘彻就能见得到? 刘挽好想捂脸。 「皇后, 毕竟是在太皇太后的丧期内, 陛下守制, 您也守制。该避的嫌总是要避, 陛下也是为了皇后好。」嬷嬷很是心累,却也莫可奈何,谁让陈皇后不是不懂规矩,她是习惯了想见刘彻就能见得到,被拦了几回,陈皇后心里有些不得劲,偏又念着刘彻。见不着人,她能开心? 「白日陛下忙于国事,我要见不也是见不着?夜里又说什么避嫌。」陈皇后气唿唿的接过话,言语间尽是不满,一眼瞥过刘挽道:「我还不如一个孩子。」 额,确实不如,白日纵然刘彻处理国事,刘挽也能在刘彻跟前。晚上,刘挽不是刚去见了刘彻回来吗? 陈皇后一脸的羡慕瞅着刘挽,刘挽已经不想吱声了,她怕自己吱上一声,会让陈皇后控制不住。 不要小看一个女人的妒忌心,哪怕另一个女人是那个男人的女儿,有时候也不可避免发生某些妒忌的行为。 「皇后。」跟着陈皇后的人也极是无奈极了,唤上一声盼着陈皇后啥话也别说了,赶紧的,麻利的放刘挽回去吧。 「皇后娘娘,时候不早了,挽先行回去休息了。」刘挽嘴里的莲子糖都吃完了,正因如此,刘挽不想再挡着陈皇后寻刘彻去了。小孩子最大的不好在于容易犯困,尤其她本来都睡下的。 刘挽秀气的打了个哈欠,证明她并没有在欺骗陈皇后,她是真困。 陈皇后瞧出来了,盯了刘挽半响,又伸手捏了刘挽一把,刘挽已经无力拒绝。 「早些回去睡吧。以后夜里莫要出来。」陈皇后捏着刘挽的脸甚是高兴,终于捨得大发慈悲的让刘挽离开了,刘挽福福身走人。 刘挽没把和陈皇后遇上,又吃她一颗糖的事当回事,架不住身边的人如临大敌。 回到九华宫的刘挽倒头唿唿大睡,跟随刘挽的人连忙将刘挽碰上陈皇后,吃了陈皇后一颗莲子糖的事告诉卫子夫,卫子夫心下一跳,又稳住的道:「无事,皇后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狠手。」 至于不至于的,劝卫子夫传太医为刘挽查看一二是必须的,不过用的却是刘挽回来的路上吹了风,有些咳嗽的理由。 有些不信任哪怕大家各自心知肚明,并不代表可以都说出来。 太医被传来,睡得迷迷煳煳的刘挽手被搭上,睁了睁眼一看,卫子夫在她榻边拍着她道:「泰永困了就睡着,没事。」 好吧,也不可能有什么特别的事对吧! 刘挽本就困得不行,被人惊醒,确定身边是卫子夫后,没什么事,倒头继续的睡。 太医为刘挽号脉,给了卫子夫一个安心的答案,刘挽挺好的,没什么事,咳嗽几声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干,没什么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页 卫子夫真正放下心,让人送走太医,望着刘挽的睡颜,不禁一声轻唤。在这宫中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也有太多的无能为力。 「泰永,昨天,昨天你被猫吓着了吗?」 只是,刘挽没当一回事,不料宫里上上下下一传,已然完全变了样儿。 霍去病一大早的照旧来寻刘挽一道上课,迎面即问刘挽这个问题。 刘挽一脸懵,「什么猫?黑猫?我又不怕猫。」 霍去病一听才认真的点头道:「我想你也不会怕。猫有什么好怕的。吓着你的是皇后?」 此话落下,霍去病是咬在刘挽耳边说的,保证只有刘挽能听得见。 「表哥,皇后也吓不着我。」小孩子说悄悄话,没有任何问题。刘挽跟霍去病已经熟悉无比,知晓霍去病这位表哥张扬归张扬,聪明绝顶,话无须说透,点到即懂。 霍去病眼中闪过赞许,继续道:「我想也是。皇后也不可怕。」 刘挽掩口而笑,连忙道:「我们私下说说也就罢了,别让人听见。」 霍去病一副我懂,我又不傻的表情。末了一嘆道:「你是女孩麻烦一些,像我,怎么也碰不到。」 收穫刘挽一记白眼。霍去病一想又道:「也对,咱们不一样,皇后始终是皇后。」 作为刘彻的嫡妻,也是刘挽的嫡母,哪怕是皇子,见着皇后能够避之不见?亦或者干脆跑路? 都不可能。 刘挽同霍去病道:「表哥觉得马邑之谋能成吗?」 霍去病本来提起宫里的事不怎么有兴趣,但关系刘挽,他也怕刘挽出什么事。 话题一转,霍去病瞬间状态不一样了。 「那得看几位将军敢不敢打了。人只要到附近,奇兵突袭,没什么不能打。」霍去病一副事将必成的样儿,刘挽无奈的道:「说来说去还得我们自己人敢打。」 霍去病板起一张脸认真的道:「大汉一味保守守城多年,想要打出去谈何容易。大汉的骑兵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改天有机会一定让陛下和舅舅带我们去看看大汉骑兵。」 骑兵,匈奴铁骑是大汉的心腹大患,多年以来匈奴对大汉都是抢完就跑,没有丝毫的犹豫。偏大汉开国之初,马匹稀缺。想当年汉高祖刘邦建国之初,想找到几匹同色的马套车驾都没有。因而汉初不少大臣都是坐牛车上朝的。 纵然经过大汉几代帝王的励精图治,大汉是缓了一些不假,并不代表大汉的处境已然极好。 骑兵,骑兵何其关键,看看霍去病都知道。 「表哥会骑马了吗?」刘挽尤其懂得捉住重点,霍去病一瞬间蔫了! 「不会。」霍去病回答。刘挽倒是不以为然的道:「不会我们学。等改天让舅舅带你去学,等我再大些,舅舅教我或者表哥教我。」 似是被打击到的霍去病一看刘挽丝毫没有因为他不会而嫌弃他的样儿,露出了笑容,重重点头道:「好,我跟舅舅学,等我学会了,你再大一些,我教你。」 「好!」有什么不好的,别管是卫青教她或者是霍去病教她,都是她的无上荣光! 只是让刘挽想不到的是,他们表兄妹的谈话不知怎么的就传到刘彻的耳边,刘彻叫上他们两个直接问:「想学骑马?」 想,必须得想!刘挽尤其的想。纵马驰横,想想都觉得开心。她要学,她一定要学。 霍去病已然上手道:「陛下,我不小了,可以学骑马了!」 刘彻打量霍去病一眼,「今日得闲,朕教你。」 啊啊啊!霍去病大喜过望,刘挽也兴奋无比,可惜的是,刘彻补一句道:「今日父皇带你骑几圈,等你长大一些父皇教你,用不着你舅舅。」 额,刘挽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准是她跟霍去病早上说的话都被传到刘彻耳中了。刘彻明摆着要抢先一步,霍去病骑马得他教,刘挽将来要骑马的也得他教! 霍去病不管其中的弯弯道道,他只捉住重点,刘彻要教他骑马,骑马!他可以学骑马了呢! 「谢陛下。」霍去病高兴的蹦跳起来,刘挽也露出甜甜的笑容道:「父皇我们走!」 谁教不是教来着?有人教是重点,谁教有什么关系。说来她还没有亲眼见过刘彻或者卫青骑马呢。啊啊啊,她可以见着他们骑马了啊! 「父皇快走,快走!」刘挽越想越兴奋,恨不得立刻骑上马去。 刘彻算是知道了,刘挽是个急性子,凡事说干就干。旁边的霍去病也兴奋的过来拉着刘彻另一只手,「陛下,我们走,骑马去!」 很多年后,当已经成为真正的帝王的刘彻,回望一生时,依然觉得,孩童的纯真最让人舒心,难以忘怀!可是,再也没有不怕他的孩童。 第44章 识马识人? 刘彻领着霍去病和刘挽出了城, 来到上林苑。 上林苑,皇家园林,也是刘彻练兵之地,日常刘彻留在此时的时间比在宫里都要长。 刘挽和霍去病都是第一回来到上林苑, 待瞧见苑中的山水天然之景色, 以及那建起的高台建筑, 花草众多, 更有许多的飞禽走兽,刘挽饶是算是长过见识的人都为之惊嘆, 撒腿往前沖, 末了不忘回头跑到刘彻身边道:「父皇, 父皇, 让娘亲和姐姐、嘉儿都过来,这么好的景致,她们肯定都喜欢。」 有好的东西必须要跟家人分享,在刘挽的心里, 没有道理观此美景的人只有她一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页 「你娘和你姐姐都来, 你妹妹太小,过些日子再说。」刘彻并没有怀疑刘挽是在帮卫子夫争宠,反而解释给刘挽听,好让刘挽无须记挂。 刘挽听着直点头,眼中流露出欢喜。 「舅舅呢?舅舅在哪儿?」刘挽没有忘记他们此行的目的,骑马, 骑马啊!卫青日常除了不在刘彻身边, 就是在上林苑内练兵, 美景在这儿不怕以后见不着, 刘挽最想看的必须得是自家的舅舅是怎么练的兵。 刘彻挑挑眉, 「看着你父皇倒是只念叨你舅舅。」 这个,这个,人都在跟前了,念不念的有什么关系,肯定是不在眼前的人更值得刘挽追问。 不过,就算是这么一回事,刘挽也不可能直接怼上刘彻,笑笑道:「孩儿是想骑马。」 对喽,他们来这儿本来就是为骑马来着,她这叫不忘初衷。 「对,陛下,我们骑马去。」不可否认眼前所见的景色让霍去病都看花了眼,嘆为观止,但霍去病也没有忘记初衷。骑马,骑马,他要跟舅舅学好了骑术,将来才能出击匈奴。 谁都知道匈奴擅骑射,要想打败他们,不仅要针对他们的劣势,也要有足以和他们抗衡优势的底气。 骑射之术,不管是对待哪个敌人都至关重要,霍去病一心要学好。 「走,带你们骑马。」刘彻原本是要吃卫青的醋,结果两个小的重心分明是放在骑马上,好吧,这个醋吃得很是没有必要。行,那就带他们骑马去。 「哈!」刘彻领着两个小的一道往深处走去,很快便听到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周围的环境也都变了,不像方才那会儿似的,风景怡人,安逸平和。 一阵阵声音传来,透着一股肃杀之气,霍去病听着眼睛亮闪闪,迫不及待的跑在最前面,最后又站住在前方,半响才反应过来,「泰永快过来看看,快。」 刘挽一听哪里再顾得上刘彻,甩开刘彻的手往前跑,刘彻...... 外甥也好,闺女也罢,关注点好像是一样的,把他抛之脑后的态度也一样。 刘挽跑到霍去病的位置,这才发现他们竟然在山上,底下是一片沙场,一望无际的营帐前是一个个身着铠甲的将士,手持盾甲或刀剑正在训练。 重复的动作起,落,起,落。没有一个人停下。哪怕挥汗如雨,哪怕他们满身疲惫,他们都坚持下去。 「挥刀。」一道宏亮的声音传来,不管是霍去病或者刘挽都熟悉无比,正是卫青。 此时一身铠甲,腰间佩剑的卫青英姿勃发,精神抖擞,一眼望去,傲然挺立的卫青在一众将士中依然能够成为吸引人目光的第一人。 「舅舅好威风。」刘挽看得如痴如醉,霍去病已然将心中对卫青的钦佩和羡慕都说了出来。刘挽认同无比的点头,点头,再点头。 威风极了好不好!又帅又威风! 刘挽不禁抹了一把脸,生怕自己不小心流出口水。 「咳咳。」姗姗来迟的刘彻听到霍去病和刘挽的话,他开心吗?开心不可能开心的,轻咳不就是为了提醒两个小的,他们别不把他当回事。 「陛下比舅舅还威风。」霍去病何许人也,比划着名道:「我第一次见陛下的时候就觉得陛下像是天神降临,叫人不敢直视。」 666!刘挽心里默默给霍去病竖起大拇指,这嘴巴甜得,瞧瞧刘彻那藏都藏不住的笑意,不会有人觉得刘彻不喜欢听好话吧。 不,应该说,世人没有人不喜欢甜言蜜语,能把话说到人的心坎上,让人心甘情愿的哄着你,宠着你,那就是一种本事。 刘挽触及刘彻扫过她的目光,满脸真诚的道:「父皇最威武。」 当孩子有当孩子的好处,别管她夸什么,不用担心刘彻不信。而且也不用说得多华丽,多有意境。 行,刘彻相对满意了,霍去病和刘挽对视一眼,两个人默契的移开视线,大步往前迈,他们要找舅舅去! 「陛下。」等刘彻和霍去病、刘挽抵达山谷时,卫青已经练完了兵,瞧见霍去病和刘挽是毫不掩饰的诧异。刘彻怎么把他们带过来了? 「兵练得不错。去病和泰永都想骑马,朕带他们过来学。」刘彻已经看到卫青是怎么练兵的,满意之余也不忘解释为何带霍去病和刘挽来。 「舅舅。」两个小东西一脸钦佩的唤着舅舅,刘彻已然道:「你们先去选马。」 哎哟,刘彻如此干脆,可把两个人乐坏了,当下准备实施,卫青已然第一时间抱住刘挽道:「陛下,公主毕竟年纪尚幼,还是等过几年再选马吧。」 不是,舅啊舅,你咋能拖后腿的呢? 刘挽挣扎道:「父皇,我也要选。」 刘彻没有丁点不好意思的道:「你舅舅说的,你还小,不能选。说服你舅舅,父皇就让你选。」 啊哈,确定刘彻不是想让卫青背锅吗? 不过,卫青对这事毫无异议。伸手摸摸刘挽的头道:「公主乖。」 乖,乖个屁。刘挽羡慕无比的看着刘彻领霍去病选马去,霍去病回头沖刘挽挥挥手,莫怪他不为刘挽求情,他求来也是无用。卫青不许的事,刘彻不干预,他能求得了情才怪。 「舅舅,我也要去。」刘挽一看刘彻领着霍去病走得利落,只能自力更生。 「泰永刚会跑会走,平衡不行,别说选马了,随便一匹马都有可能对你不利。乖,待泰永长大些,舅舅一定给我们泰永选一匹最好的马。」卫青押着不让刘挽去,无非是不希望刘挽遇险,就刘挽的小身板,进了马棚谁敢保证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页 卫青敢说,没有他,刘彻也就是带刘挽过来长长见识而已,断不会让她往前面凑。 「一言为定。」刘挽再努力也无法忽视一个事实,她太小了,骑马这事她是不可能上的。「今天舅舅带我骑几圈。」 末了刘挽不忘补一句,巴巴瞅着卫青看。 没有危险的事卫青绝不会拒绝。「好,我带公主骑一圈。」 刘挽兴奋的喊出来,「骑马喽,骑马喽。」 情绪内敛的卫青听到刘挽一声声欢喜的叫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卫青哄得住刘挽,刘彻正和霍去病选马。马厩里的马儿大大小小的不少,霍去病不着急的一圈看下来,刘彻等他瞧完了才问:「去病,看中哪一匹?」 「陛下的马在哪儿?」霍去病不答反问,刘彻丝毫不在意的问:「怎么,你还想骑朕的马不成?」 「去病不敢。不过,陛下的眼光定是错不了,去病是要向陛下学习。」霍去病嘴角含笑而答,目光扫过在场的马,透着一股子嫌弃。 刘彻哈哈大笑道:「你倒是有眼光。」 对此,霍去病答道:「陛下忘了吗?舅舅本为骑奴,养在平阳长公主府上的马儿还在,去病有幸见过舅舅所养的马儿,马儿好与不好,同人一般。」 此言落下,刘彻赞许道:「不错,有点意思。你倒是知道这些马算不上好马。」 霍去病低头浅笑,他岂能连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领霍小公子去选好马。」刘彻就是要看看霍去病有没有眼光,事实证明他看中的人不错,识马如识人,若连识人之能都没有,如何用人? 得令的人立刻在前引路,同霍去病往另一处马场去。 一入其中,霍去病眼神立刻变了。好,很好,这才是好马。 「选吧,大汉最好的马都在这儿了,任你挑选。」刘彻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告诉霍去病,在他眼前的马由他来选,他想要哪匹就要哪一匹。 霍去病迅速扫过在场的所有马儿,目光如炬,一旁倒是有人想上前为霍去病解释一番,好让他清楚,哪一些马更好。刘彻却扬起手,识人识马,刘彻要的就是霍去病自己选。 底下的人既明白刘彻的意思,不敢上前说话。 霍去病往前走了几步,最终指着不远处一匹红棕色的马儿道:「陛下,我就要这匹。」 刘彻半眯起眼睛望向前方,即注意到那是一匹并未成年的马儿,不过,这样的马儿配霍去病,可。 马场的人时刻关注着刘彻,见刘彻点点头,马上有人上去将那匹马给霍去病牵过来,装上马鞍,套上缰绳,马儿不情愿的长嘶一声,想要挣扎开一套套的束缚。刘彻于此时道:「马给了你,骑不骑得上得看你的本事。」 第45章 相处 纵然是尚未成年的马儿, 也不代表这匹马谁想骑都能骑。 「陛下放心,我的马我来驯。」霍去病骄傲的抬起头,丝毫没有要让谁来帮忙的意思。 刘彻最喜的莫过于他这一份傲气,赞许的点头道:「来, 朕教你如何骑马。」 哎哟, 霍去病正求之不得呢。 马是选好了, 怎么骑, 对于一个只看过马,从来没有上手骑过马的人来说, 他需要一个人指导。刘彻愿意亲自指点于他, 霍去病求之不得。 是以, 刘彻开始让人给霍去病穿上防护服, 亲自为霍去病说起骑马的讲究,总而言之一句话,骑马是训练身体平衡的一种活动,想要骑得好, 须得找到感觉, 一点点的来,不可操之过急。 霍去病听着刘彻讲完如何上马,如何驾驭马儿,当即试了那早已被人驯服的马,刘彻在一旁想要指点纠正霍去病的动作来着,却发现霍去病翻身上去, 扬鞭策马, 一气呵成, 完美得好像已经练习过无数次, 叫刘彻哪怕想要多教几回都没能。 刘彻是又惊又喜, 惊于霍去病如此聪慧,比他所想的还要好。喜于霍去病不出他所料,天生的将才。 这样一个孩子,好好教导,将来一定会成为他对付匈奴的一员勐将。 是的,刘彻越看霍去病越喜欢,因而也不计较刘挽在卫青的马背上驰骋欢笑。 霍去病确实是天才,刘彻那么一提一讲,他翻身上马就敢骑着跑,完全没有任何恐惧,等刘挽和卫青跑完回来,注意到霍去病都敢在马上催促着马儿走了。 刘挽被卫青护在怀里,肆意畅快的跑了几圈,心情是相当的好。小脸红通的在卫青的怀里道:「舅舅,舅舅,一会儿我们再跑几圈。」 是的,刘挽喜欢纵马驰骋的感觉,可以放空大脑,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都不用顾忌。 「那得看陛下答不答应。」卫青不是第一天知道刘挽不像寻常的孩子,胆子大得没边,带刘挽骑马,卫青挺担心刘挽会给吓着,结果倒好,刘挽恨不得卫青骑快一些,再快一些。 瞧刘挽依依不捨下马的样儿,卫青莞尔一笑。刘挽提要求,卫青注意到一旁霍去病骑上马后,刘彻的视线已经落了好几回在他身上。 卫青何许人也,用不着刘彻开口,已然自觉的赶紧停下。护着刘挽走向刘彻。 刘挽一听意味深长的扫过自家舅舅一眼,自家舅舅对危险的感应挺强,不错,相当不错。 因而刘挽丝毫不纠缠,倒打一耙的沖向刘彻道:「父皇只顾着表哥却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我要骑马,我要父皇带我骑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页 是的呢,刘彻本来就是要带刘挽过来骑马的,结果陪霍去病去选马,又教霍去病骑马,他是挺高兴的,双标的皇帝丝毫不认为自己把刘挽忘在一旁,卫青就能领着刘挽骑马去。要不然也不会盯着卫青半天不吱声。 对付双标的皇帝爹呢,刘挽也有一套,先控诉一番,表明自己纯属退而求其次。 「骑,骑,父皇带你去骑。」刘彻为霍去病的天才而高兴着,转头瞧见刘挽也没有忘记刘挽,上前将刘挽抱起,领着刘挽骑马去! 刘挽在刘彻的怀里吱吱喳喳的说起沿途所见的风景,还有小兔,小羊出现,刘彻不避讳的给刘挽露上一手,一箭一只,瞧得刘挽惊喜的鼓掌欢唿。不用说,极大的满足了刘彻的虚荣心。 卫青留下指导着霍去病。相比之下,卫青既是骑奴出身,自小和马匹打交道,他教给霍去病的都是实打实的经验总结,霍去病本就是一点就通的主儿,得卫青指点,很快便学着策马前行。 别说刘彻瞅着这样的霍去病心生欢喜,卫青看着这样的霍去病何尝不觉得卫家后继有人。 刘彻不仅带刘挽骑马,还带刘挽去打猎,直到天黑才回的宫。 刘挽兴致勃勃的说起今天的所见所闻,卫长公主惊嘆于刘挽胆子好大,敢和刘彻一道骑马打猎,年纪尚小的刘嘉不懂什么是骑马打猎,只高兴于刘挽的高兴,她喜欢听刘挽说话! 「泰永骑马不怕吗?」卫长公主没忍住问上一句。 「不怕,马上驰骋,风唿啸而过,说不出的快活。下次我们一起去上林苑,让舅舅和父皇再带我们去骑马啊!」刘挽热情的邀请,卫长公主却摇摇头拒绝,「泰永去吧,我不想去。」 额,好吧,卫长公主生性喜静,胆子又小,和刘挽的喜好不同,刘挽也不会强制要求。 「这些兔子,羊肉,都是父皇打的。」刘挽指着已经烤好的肉,上去给卫子夫和卫长公主各撕下一大块,补充道:「还是热的。烤好了我怕冷了,让人包好了,娘和姐姐快趁热吃。」 末了也没有忘记撕下一大块,再一片片撕碎的放到刘嘉的嘴里,可惜佐料太少,肉是烤得不错,差了点辣椒。额,辣椒是什么时候才传到华夏的? 刘嘉喜欢吃肉,刘挽撕的她都吃完了,刘挽一恍神,刘嘉叫道:「吃,吃,吃。」 「泰永公主,奴婢来。」伺候刘嘉的嬷嬷瞧刘挽撕得认真,毕竟力气小,撕得不算怎么好,含笑的自荐,让她给刘嘉弄好了吃。 「好。」刘挽把手里撕碎的肉餵完刘嘉,让嬷嬷看着点照顾刘嘉。 卫子夫和卫长公主都吃着优雅,卫子夫好奇问起刘挽道:「今儿个怎么想到去骑马了?」 「是去病表哥提了一嘴,父皇听见了,生怕我们跟舅舅先学了,所以火急火燎的把我们带到上林苑骑马。父皇和舅舅的马术可好了!去病表哥也厉害,一天就学会了骑马,父皇瞧着可高兴了。」刘挽絮絮叨叨的说起来龙去脉,卫子夫的眉宇都流露欢喜。 「父皇答应我了,等我大一些,他也会亲自教我骑马。」刘挽尤其记下这话。过个三五年的,刘彻不至于说话不算数的对吧! 卫子夫笑意更深了,「你父皇愿意教你就跟你父皇多学着点。」 身为刘挽的母亲,刘挽越得宠于刘彻,对卫子夫来说越有利,她是断然不可能阻止或者改变刘挽。 「父皇真厉害,文能武能,说起上林苑的景致,还能引经据典。」刘挽别管从前在史书上看到的是怎么样的一个刘彻,就她现在亲眼所见的刘彻,能文能武,又大权在握,能怪那么多的女人喜欢他吗? 卫子夫听着刘挽夸起刘彻,脸上也是布满柔情的道:「你父皇这样的人物,实为旷世之才。」 哦豁,看看她娘明摆着也是喜欢刘彻的。 确实也应该喜欢,一个男人温柔小意的呵护着你,给你荣华富贵,连你的家人也因为这个男人而得到无尽的荣贵和权势。刘彻对卫子夫来说不仅仅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的恩人。 「你要敬你父皇,爱你父皇。瞧你父皇待你多好,带你骑马打猎,给你准备好吃的。」卫子夫顺势教导刘挽,盼着刘挽一定要记下,待她好的是她的父皇,她须敬他,爱他。 刘挽相信此时的卫子夫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刘彻的,因此也教导着她的孩子们一定也要敬爱刘彻。 确实,无论一开始刘挽对刘彻是什么样的一种心理,刘挽也认可,到现在为止的刘彻算是一个好父亲。至于将来怎么样,什么关系都要经营,而一个人真心或者假意,哪怕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尤其不可能瞒得过刘彻这样的老狐狸。 是以,刘挽哪怕心里未必没有对刘彻的畏惧,也早在这些年的相处中将他当成了父亲,敬他爱他,为他着想。 「孩儿喜欢父皇,喜欢娘,喜欢姐姐,喜欢妹妹,也喜欢舅舅,去病表哥。」刘挽重重的沖卫子夫点头,好让卫子夫知道,她的心里一直知道这些都是亲人,家人,她对他们的感情是一样的,敬着爱着。 卫子夫朝刘挽张开双手道:「来,让我抱抱我们泰永。」 嗯,刘挽喜欢卫子夫的怀抱。这样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无法和命运抗争,她唯一所能做的无非是在这世间的浪涌中努力挣扎的争得一度之地,保全自身,也保全家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页 刘挽小跑过去扑入卫子夫的怀里,昂头亲了一记卫子夫的脸颊,刘嘉第一个反应极快的喊道:「要,要,要。」 要什么的,她已经挣扎起身,东倒西歪的走向卫子夫。 「嘉儿慢些。」卫长公主第一时间冲到刘嘉面前,赶紧扶好刘嘉,让她安安稳稳的走到卫子夫的怀里。 不过刘嘉沖的却不是卫子夫,而是刘挽。扑向刘挽的刘嘉嘟起嘴道:「亲亲,亲亲。」 刘挽嫌弃的别过头,指着刘嘉的脸道:「都是油,不亲。」 刘嘉愣了半响,委屈的要哭了,卫子夫赶紧拿起帕子拉过刘嘉道:「嘉儿莫哭,娘给嘉儿擦擦。」 好的,刘嘉眼中已经凝聚的泪珠在这一刻停止了,迈了小步凑近卫子夫道:「擦,擦。」 卫子夫笑得温婉的轻轻为刘嘉拭擦,刘嘉笑了。末了不由分说的扑上刘挽,亲亲,要亲亲! 可怜的刘挽没有防备,好嘛,直接被刘嘉压在了地上,起不来! 九华宫里笑声不断! 第46章 刘彻的失望 相对而言, 汉宫之内一片详和,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境之地,却是风声鹤唳。 马邑之谋,纵然方方面面都努力补充, 依然以失败告终。 匈奴的单于确实中了聂壹的计, 率领大军赶往马邑, 却在行来的路上发现只见牛羊, 不见人影,当时生疑, 就近捉了巡视的一个小吏, 那位小吏在匈奴严刑逼问下合盘托出, 道明前方有大汉的军队埋伏, 匈奴单于当即领着兵马回头。 那时的匈奴大军离得马邑已然很近,近得埋伏的将士已经看见他们。 偏看着匈奴走,领军的王恢将军,这一个当时同意聂壹计划, 将聂壹引见刘彻的人, 却不敢追击匈奴,眼睁睁的看着匈奴兵马远去。 消息传回长安,刘彻勃然大怒。尤其得知聂壹身死于发觉被骗的匈奴人刀下,相比之下,大汉的将军竟然贪生怕死,不敢出击, 刘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恶意。他大汉的将士连跟匈奴正面打上一仗的勇气都没有, 试问刘彻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最终王恢被下狱, 哪怕有人不断的给王恢求情, 盛怒之下的刘彻也没有松口。 刘挽亲眼看到刘彻听到马邑之谋失败后砸了满桌子, 从出生以来,刘挽从未见过脸色难看到这个地步的刘彻。 是啊,刘彻寄以厚望的一番谋划,结却以大汉的臣子不作为而以失败告终,如何不让刘彻愤怒。 因而王恢下狱,有人来跟刘彻求情时,刘彻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为将不敢上阵厮杀,你们告诉朕,这样的将军留之何用?难道大汉给你们的俸禄是让你们拿着玩的吗?食君之禄不能为君分忧,你们告诉朕,你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一番话落下,谁人再敢求情。 确实是王恢不作为,才让匈奴人跑了。但凡王恢领着手下的将士冲出去杀上一杀,无论结局怎么样,都不会如此让刘彻愤怒。 「知道匈奴是怎么笑话我们的吗?看看匈奴送来的书信,他们在指责大汉,也在笑话大汉。奇耻大辱。」刘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让他落得如此难堪境地的是谁? 「你们还敢求情?怎么?是不是等到匈打到长安了,你们一个个丢下朕跑了,你们还觉得自己无罪?」刘彻犹觉得不够,大声质问,底下的臣子吓得连忙跪下道:「臣不敢,臣不敢。」 「滚。」刘彻是多一个字都不想再说,喝斥一声,让他们所有人都滚,给他滚,滚得远远的。 别管是来求情的,或者是有别的事来禀告的,都不敢逗留,麻利走人。 刘彻依然愤怒,叉着腰怒髮冲冠的望着前方,眼中闪烁着冷意。 「陛下莫急,等去病将来长大了,必为陛下驱匈奴,令他们无能再犯我大汉。」霍去病同样也气。虽然早在听说马邑之谋后,霍去病料到此法怕是行不通的,事到临头连打都不打一仗,让已经入大汉境内的匈奴全须全尾的回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失败是预料之中的,如此败,谁人听了不伤心,不愤怒。 明明是有机会赢的,却失败得如此不堪。 刘挽既为大汉而痛心,也为聂壹之死而难过。 不怪刘彻震怒,聂壹死了,以身作饵,已然将匈奴引入大汉的境内,偏大汉的将士,最应该出击的人,只因匈奴没有进入他们的伏击圈,他们衡量再三,以为大汉将士不会是匈奴的对手,因此连打都不打。怎么着,多年以来难道大汉的将士们都白训练了? 多年来大汉对匈奴的政策是只守不攻也就算了,现在刘彻已然下令他们出击。出击。他们难道已经失了血性,对欺压大汉多年的匈奴生不出半点战意吗? 刘彻作为一个帝王,从来都视匈奴为大敌,以踏平匈奴,灭胡为毕生所愿。他从不认为匈奴是不可战胜的。结果他的臣子,他大汉的将士,连出击的勇气都没有,这让刘彻透心凉!失去战意的军队最可怕的! 一但一个国家面对敌人的进攻生不出半分反击的心理,这样的国家还能继续存在吗? 刘彻是在愤怒的同时也生出了恐惧,这就是他大汉的将士,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能够变成这样? 「好,好!」就在刘彻恐惧,失望的时候,霍去病并没有因为前线传来的消息显露出丁点退缩之意,刘彻的心灵得到了安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页 大汉绝不是都像王恢那样不敢出战匈奴的人,是他没有用好人,是他错了! 看看霍去病,刘彻才会觉得,大汉依然有希望,他不该就此放弃。 「父皇,孩儿将来也一定会击溃匈奴,保卫大汉。」刘挽岂能错过刷好感的机会。马邑之谋竟然是这样的结局。刘挽想想先前她也尝试过阻止和改变,终是失败了。 果然,靠别人是靠不住的,出击匈奴,驱匈奴于北,必须靠真刀真枪。 刘挽也有志向,她也觉得自己可以。 刘彻脸色稍缓,摸着霍去病和刘挽的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大汉现在没有敢和匈奴对战的将领没有关系,他会亲自培养出能够战胜匈奴,踏平匈奴的将领! 在这一刻,刘彻竖立目标,望向霍去病的眼神透着一股子势在必行。 刘挽第一时间察觉刘彻的眼神,突然灵光一现,明白了史书关于刘彻对霍去病的宠爱是怎么一回事。 可以说,刘彻对马邑之谋是充满期望的,现实却往刘彻的脸上狠狠的抽下一记又一记耳光,让刘彻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求和多年的大汉将领,他们退让成了习惯,因此纵然明知刘彻这个皇帝想打,有心要和匈奴拼死一战,他们都不敢出击。 刘彻未必没有意识到大汉众将士的心态,可他却顾不上许多,他满脑子只想打一战,打出一场漂亮的战事,证明他所做的对抗匈奴的决策是对的。 要知道眼下的大汉并非是由刘彻完全掌控的王朝,窦猗房的残余势力,王娡的野心勃勃,甚至无数想要通过王朝的变更达到一跃龙门的人,他们都在等着刘彻要对付匈奴的结果。 自然,刘彻败了,欢喜叫好的人不在少数。 刘彻太清楚平静之下隐藏的波涛汹涌,接下来的刘彻要处理的问题会很多。 最最让刘彻揪心的莫过于他无法确定大汉的军队中,究竟有没有一个敢帮他出击匈奴的人。 王恢何许人?这是将聂壹举荐给刘彻,十分同意诱敌出击的人,却在匈奴出现,他分明可以打匈奴,哪怕杀一个匈奴都可以振奋人心的时候选择了不战,不出兵。 刘彻对整个大汉朝的将领都生出了怀疑,他无法确定他们到底能不能给大汉带来希望,他不确定将来他再次想要出击匈奴时,大汉有没有那个将领可以支撑他达到击溃匈奴的目的。 霍去病就在刘彻完全不确定未来的情况下,往刘彻的心上打了一镇心针,让刘彻从绝望中攀爬而起。 不过是败一场罢了,不算什么大事,只要刘彻在,刘彻还活着,他一定会踏平匈奴。 刘挽默默的低下头,有时候真应了一句,时也,命人。 想想史书上关于霍去病的种种记载,十八岁率八百骑兵深入大漠,两次勇冠三军,封为冠军侯!之后数次深入匈奴腹地,封狼居胥,使匈奴远遁,漠南无王庭。年纪轻轻的霍去病加拜大司马骠骑将军,与卫青同掌军政,风头无二。 无人不诧异刘彻对霍去病的喜欢和宠爱,总觉得像刘彻这样疑心重又薄情寡义的皇帝,不可能会这样的喜欢一个人。 而且,在霍去病之后,再也没有一个人得到刘彻的盛宠。霍去病的一生就像流星划过天际时一般,璀璨明亮却又短暂无比。 「辜负朕,挫我大汉军心者,岂能容他苟活于世。」刘彻心下得以安慰,可是,刘彻在心底里也越发坚定一条,连一个孩童都懂的道理,身为大汉的将领却犯下这样致命的错误,绝不能活。 刘挽知道,王恢必死无疑。她所遗憾的是,聂壹那样的人物终是没能保住。 聂壹的死,细节上刘挽没敢问刘彻,包括刘彻究竟有没有派人去保护聂壹。 一个愿意为大汉作饵的义商,败在大汉的将士手里,听起来何尝不是讽刺无比。 不怪刘彻生气,刘挽何尝不气。 刘挽没有别的可做,哪怕是祭奠一番聂壹她都做不到,只能私底下同卫青提起此事,卫青意味深长的瞥过刘挽道:「聂家的人不是卫家能去交往的。」 着重咬着卫家两个字,叫刘挽打了一个冷颤,也让刘挽意识到,她和卫家,看似一体,实则也有区别。 有些事刘挽不管怎么做都可以,卫家却不行。如聂家的事。 刘挽如果因为聂壹的大义,想让人去安顿聂家,避免聂家因为聂壹之死遭受损失,就算刘彻知晓也未必怪罪。 一但卫青去做这件事,落在刘彻的眼里相当于是什么? 结党营私。亦或者对刘彻有所不满? 第47章 秘密 无论是哪一颗怀疑的种子一但在刘彻心里种下, 一时半会不会怎么样,将来某一天,某一个点,极有可能爆发出来, 卫家面临的将是天子之怒, 彼时...... 「我没人。」卫青一句话, 他相信刘挽懂得。刘挽无奈的摊手表示, 她没有人。 正是因为缺人,刘挽只好同卫青提出, 希望自家舅舅助她一臂之力, 从而忽略卫青方才所指的潜在问题。差点她把卫家坑了。 「公主最亲近的人该是陛下。无事不可对陛下所言。陛下对马邑之谋虽然愤怒, 陛下所恨的并非聂家人, 公主心存仁慈,只想知道聂家人的结局,并无他意,陛下不会疑心。」卫青和刘挽分析着, 也是希望刘挽养成凡事多靠着刘彻的习惯, 哪怕他们都知道,刘彻这个为君为父的未必可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页 刘挽是如何也没有想到,卫青突然开始教她如何同刘彻的相处之道。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呆滞的并无回应。 卫青以为刘挽没有听明白,干脆说得越发直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能给我们的, 也能收回去。」 得, 刘挽明白了, 自家的舅舅十分清醒, 不仅是对自己有自知之明, 对刘彻也有一定的认识。 他太知道刘彻是什么样的个性了。为此,每走一步皆小心谨慎。 也就不怪歷史上的卫青能够得到善终。 虽然在霍去病去后的十余年里,刘彻明明还想打匈奴,却不敢再用卫青。当时的卫家已然权倾朝野,卫子夫是大汉的皇后,生下的儿子刘据是大汉的太子。卫家一门五侯,再用卫青,刘彻不怕无人压得住卫青?在他手里依然有一个失控的外家,令大汉再次陷入外戚专权的境地? 刘彻一回一回的受尽外戚专权的痛,无论是谁都休想再触及他的底线,任何人胆敢打大汉权力,以为能够专权,企图动摇他的江山,他的权威的人,他都不会允许他们存在。 一切,并没有发生,卫青却已然看破,明了刘彻的为人。早早已然先一步做到谨慎小心,刘彻不想让他碰的事,他一概不碰。 刘挽默默低下头,亏得她自问对刘彻有所了解,听听自家舅舅的话,她不应该为之惭愧吗? 「舅舅,我记下了。」刘挽连忙向卫青保证,人没有有什么关系,她没有的人,可以顺势向刘彻要呢。想必刘彻不会吝啬于施恩于人,以表明对于忠于大汉,和有损大汉的人都是什么样的态度。 卫青很是欣慰,刘挽明白了是一件好事,暂时对卫子夫来说,三个女儿里,相对能够改变卫子夫处境,有助于卫子夫的人是刘挽。 不错,卫青希望这样的局面能够继续保持下去。像刘挽这样聪明的孩子,得刘彻之心,对卫家或者卫子夫本人都是一件利事。 刘挽受教,寻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刘挽在刘彻面前提起聂壹,不意外看到刘彻稍变的脸色。 「聂壹先生为大汉而死,马邑诱敌虽然失败,非他之过。先生惨死匈奴人手中,是不是应该派人慰问他的家人,以示父皇对忠于大汉,为大汉捨身忘死之人的重视?」刘挽轻声说来,显得有些闷闷的,毕竟聂壹死了,为大汉而死的。 然而让刘挽没有想到的是,刘彻却道:「聂壹没有死。」 此话落下,刘挽半响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惊嘆的望向刘彻。 刘彻目光幽深的道:「纵然他没有死,聂壹也只能死了,世上再无聂壹。」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略多了啊! 聂壹没有死,但对外却人人都知道聂壹死了,为此,为此世人皆贊聂壹大义,对他多有歌颂,刘挽何尝不伤心。既为这样一个大义之人死在匈奴手里,也为马邑之谋失败得如此儿戏。 结果刘彻告诉她,聂壹活着,活得好好的,她别操那个心了。 当然,刘挽更不会忽略刘彻言语中的另一个信息,聂壹虽活着,世上却没有聂壹了。刘挽想到了两个词,改头换面,改名换姓。 「将来若是有机会你们或许会见着,毕竟如果不是你,他确实死了。」刘彻没有错过刘挽张大嘴巴惊嘆望着他的表情,刘彻愿意放过聂壹一马,是因为聂壹并无过,犯错的人是他大汉的将士,已经有人为他们诱敌而出,大汉的将士却不敢出击,只能眼睁睁看着匈奴人跑了,哼,谁之过? 刘彻本来不怎么把聂壹当回事,架不住刘挽求情,也罢,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活着或者死了,纯属看刘彻怎么想,站在刘彻的立场,活着的人有活着的用法,死的人也有死的用法。 聂壹此人也算聪明,他知道自己活着并不是一件好事,因而死里逃生之后,向刘彻进言,且让聂壹死了吧! 刘彻没有拒绝的理由,在他看来聂壹确实也该死的好。他死了,许多事刘彻做起来相对会更顺手。 于是,聂壹就这样死了。 刘挽想要捂脸,末了又想起是在刘彻的跟前,捂脸什么的,大可不必。 「还有别的事?」刘彻注意到刘挽的动作,并不怎么在意,反而低头问上一问,想知道刘挽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没有!刘挽头摇得跟泼浪鼓似的,力证她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父皇要叮嘱你一句。」刘挽是没有什么话想说了,刘彻有。 抚过刘挽的头时,瞧着刘挽一脸你说,我认真听的样儿,刘彻轻声道:「一条人命罢了,不值得你记挂在心上。」 啊!刘挽惊嘆无比,没有想到刘彻要跟她说的竟然是这样的话。 「记住了?」刘挽的错愕刘彻看在眼里,万万没有想到刘彻像是生怕刘挽没有听进去,又再叮嘱。 刘挽瞧见刘彻郑重的面容,跟刘彻讨论对生命的尊重有用? 不,完全没有用,刘彻并不是一个愿意听刘挽讲大道理的人,就刘彻一副要跟刘挽好好说道说道,最好别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的态度,刘挽要跟刘彻争执? 此时此刻刘彻所需要的并不是争论,而是听话认可。 反正无论刘挽想干什么,事到临头刘彻有功夫管?她只管做她认为对的! 「记住了。」正好,刘彻要刘挽回的是记住与否,又不是让刘挽做到。记住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页 刘彻满意的又摸了摸刘挽的头,「今日学什么?」 好的,转移话题更是刘挽求之不得的,赶紧说起今天和霍去病上课都学了什么。刘彻望着刘挽的眼神越发满意了。 自打和刘挽一道听完董仲舒的课开始,刘彻就养成了每日问起刘挽学习进度的习惯。不难看出刘彻的惊嘆,刘挽认真学习,又能学以致用,融汇贯通,哪怕刘彻自认为自己够聪明,也不得不惊吧于刘挽的学习进度。 从那以后,刘彻更喜欢问刘挽的学习进度了,再没有看着一个孩子渐渐长成更让刘彻高兴的事。 「父皇,今天先生给我们讲《诗》了。」刘挽提起这儿,话刚说完,霍去病已然沖了进来道:「陛下,能不能跟先生说说,让他们以后别给我们讲《诗》。天下未安,何谈儿女私情。」 哈哈哈,刘挽瞅着霍去病一副不愤不满的样儿,没能忍住笑了。 霍去病瞪了刘挽一眼,「你喜欢听《诗》?」 这个,这个,刘挽倒不至于不喜欢听。 「你喜欢听还把先生给气着了?」霍去病补上一刀。 是的,刘挽今天把某些先生气得不轻。 刘彻挑挑眉,饶有兴趣的望向刘挽,给刘挽上《诗》的课,先生倒是气着?得多不可思议。 「听课是一回事,认不认同先生所言分明是另一回事。」刘挽立刻摇头晃脑的接过话,没等刘彻细问,刘挽已然抱住刘彻的腿道:「父皇,如果您在努力的想方设法对付匈奴,有一个人明明有能力帮您对付匈奴,他却只站在一旁弹琴表示对您的支持,您要这样的人吗?」 必须肯定的不能要! 刘彻想都没想即回答道:「不要。」 「先生今日为我们讲《诗》论起一个女子采野菜的姿态迷住了一位郎君,郎君于是向女子弹琴表白。先生以为女子不解风情,男子如此爱慕于她,她却只顾着采野菜。」刘挽将今天讲课的先生表态的意思道来,霍去病在一旁已经道:「闲的!」 不知说的到底是先生,亦或者是《诗》所指的男子。 刘彻稍稍一顿,如何也没有想到刘挽后面有这么一大段等着他。 「可不是闲的。吃饱喝足的人才有闲情逸緻抚琴示爱。那位女子须以採摘野菜为生,她需要的从来不是什么抚琴示爱。就好像父皇一心要打匈奴,有人非要拦着不让,说什么有更好的法子应对匈奴,他们说的那些话能听的吗?」刘挽又把刘彻的志向扒拉出来,刘彻...... 他可以这么给刘挽当例子的吗?怎么听来怎么不对! 霍去病已然回道:「想要匈奴老实,非把他们打得丢盔卸甲不可。」 第48章 责罚 额, 刘彻只觉得脑门痛得厉害。加上一个霍去病全然没有学《诗》的心,要说不说,刘彻相对挺满意。比起儿女私情,必须是国家为重, 霍去病以国家为重不是一件值得赞许的事儿? 刘挽都用对付匈奴一事来当例子了, 可见十分不认同为她讲解《诗经》的人的想法。 最重要的一点是, 刘挽才多大, 给她讲《诗》合适吗? 刘彻又扫过霍去病一眼,他怕是又忘了, 课不是给刘挽上的, 是给霍去病上的。霍去病都八岁了, 学学《诗》没什么问题。 「去病不想学可以不学。」刘彻思索后决定, 不就是霍去病不想学这些诗而已,完全可以不学。 「父皇,诗歌也有好诗歌,重点是讲诗歌的人。」霍去病和刘挽的诉求不同, 霍去病完全不想学, 可是刘挽觉得可以一学,重点是讲课的这个人怎么讲。 刘彻又头痛了,聪明的孩子有好处也有坏处,一个闹不好为难到他的头上来了。 「怎么?」刘彻挑眉问起刘挽,想让刘挽把话说清楚。 「父皇希望孩儿将来长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刘挽能主动把样样事情都说白吗?肯定不能。答案得刘彻想想,他想把女儿养成什么样的? 「像你娘一样。」刘彻想都不想的答上, 末了又觉得不太对, 补上一句道:「自在快活, 健康喜乐。」 好的呢, 像一个正常父亲的期许。 刘挽凑过去问:「要是您的孩子整天围着一个男人转, 您乐意?」 刘彻明显一滞,他脑补着刘挽围着一个男人转,脸瞬间黑了下来,「不乐意。」 好勒,等的就是刘彻这句话,刘挽道:「那父皇您让人这么教我。」 !!!刘彻明白了,是的啊,他想让儿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不是应该想想让什么样的人来教孩子?孩子本来是什么都不懂的,大人怎么教孩子不就怎么学? 「去病想学什么?」刘彻想明白了不假,不过,霍去病想要学什么样的东西,难道不应该问上一问。 刘挽吹鬍子瞪眼睛,不满的瞅着刘彻,刘彻安抚的拍拍刘挽的头,意示刘挽安分些,莫要闹。 「天文地理谋略。」霍去病张口就来,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哈哈哈,你是不乐意做无用之功?」刘彻开怀大笑,对霍去病都不带思考便给出的答案十分满意。 「那是自然,读书本为学以致用,去病要学就学对出击匈奴有用的手段,旁的用不着。」霍去病骄傲的昂起头,末了问:「宫中的藏书,陛下能不能许去病随便看?先生教的有太多不合我意,我想自己看书,若有不解之处再问陛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页 听听,听听霍去病的话,无一不肯定在他的心里,他最信服的人正是刘彻。读了几年的书,该识的字霍去病都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在于多读多看多听,由着先生们摆弄他需要读什么,学什么,霍去病明显不喜欢。 恰好今日学的《诗》,让霍去病决定不再忍耐,他要向刘彻告状。 刘彻挥袖爽快的道:「准了。宫中藏书你随便拿随便看。」 「谢陛下。」霍去病喜上眉梢,万分高兴刘彻对他的纵容。 「不过有些课该上得上,朕会请几位先生过来,往后你们都跟着学。」刘彻补上一句,霍去病想了想点点头,以为刘彻肯定不会乐意他和刘挽被人教傻了。由他亲自去选的人,一准不会像今天一样,让他和刘挽都不满对吧。 刘彻解决了霍去病,视线落在刘挽身上道:「你得识字,等你再大一些才能提要求。」 好嘛,直接把刘挽想提意见的嘴给堵上了。 对的,她才多大,会啥了?先把字认全再说。 至于刘挽举的例子,刘彻认为很有必要听一听,他绝对不会想养一个围着一个男人团团转的女儿。虽然刘彻想要的是那样一个女人。女人和女儿能一样吗? 所以,刘彻骨子里就是一个双标的主儿! 倒是卫子夫也听说了刘挽气了先生的事,娴静的问起刘挽来龙去脉。 「娘亲会喜欢一个在您挖野菜的时候给您弹琴的人吗?」刘挽跟卫子夫讲话越发直接,卫子夫一顿,怎么可能会喜欢呢。须以野菜果腹的人,谁要是跟她说什么喜欢她,却只会用一张嘴说,不知道帮她一把,她连看都不会多看那么一个人一眼。 「先生却为诗中男子的深情诸多感慨,甚为嚮往,言语中对那位不予回应的女子多指责。」刘挽觉得自己当时就怼了某个先生,纯粹是某位先生不像样,该怼。 卫子夫不吱声,指责女子不回应,回应了难道他们就不会怪责女子? 哼,世间的男人啊,总有千种万种的理由指责女人。女人不该为了男人的眼光而活。 「有些话你知道不对也不该说出来。」卫子夫回想听到的只字片语,只字不提刘挽为什么和先生争执起来,只有刘挽和先生争执,气着先生这一点。 卫子夫无法,她能教刘挽的是如何保护自己。 刘挽不以为然的道:「孔子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与先生探讨不同的观点,何过之有。我都跟父皇说了,父皇说了要给我们换先生。」 好吧,卫子夫立刻不吱声了,宫中再多传言有何关系,重点在刘彻身上,只要刘彻不认为刘挽有什么问题,卫子夫也断然不会一味约束刘挽。 「娘放心,我心里有数,才不会让人欺负我。」刘挽从骨子里就不是那任人欺负的人,谁要是想欺负他,看她不打回去。 「声名在外,倘若过于兇恶也不好。」卫子夫一看刘挽握起小拳头的样儿,想了想长女和三女都是温柔乖巧的性子,也是想不明白刘挽怎么会像现在这样。 「那有什么关系。又没有人敢当着我面说我凶。」刘挽浑不以为然。 不料话刚说完不久,素来不怎么见刘挽的王娡却召了刘挽过去,没错,就为刘挽顶撞先生一事。王娡想让刘挽记住何为师,尊师重道刘挽读了许久的书,难道都不懂?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刘挽太兇! 哈!刘挽是千算万算漏算了王娡,因而呆在长乐宫里,听着王娡的责备,刘挽也算见识到王娡治人有的是法子。 是的,王娡认为刘挽不敬师长,罚刘挽面壁思过一个时辰。 刘挽此时正跽坐在蒲团上,盯着墙发呆。 「泰永公主虽然年幼,好些事卫夫人不懂不教,只好由太后来教。」 刘挽从头到尾没有回过一句嘴,王娡不是其他人,跟王娡顶嘴她占不到半点便宜,又可能适得其反,引起刘彻反感。反正她还小,任王娡处置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说呢?刘挽显得分外乖巧,落在王娡的眼里却不算很是友好。 马邑之谋的失败,可以说让朝堂上下对刘彻的决定都生出了怀疑,加上王娡在其中运作,朝堂非议不断,刘彻在和王娡达成一定的共识后让舅舅田蚡重回朝堂,再为丞相,此时的大汉朝稍稍太平。 很明显王娡并不满意的。 儿子不是王娡想掌控就能掌控,可王娡依然想向前辈们学习。对,她想成为权倾天下的太后,而不是一个安享于内宫,没有权力的太后。 有这份心,王娡就得从方方面面入手。卫青,卫家,刘彻提拔起来的人难道就不能为她所用? 可惜,卫青是个认死里的人,不管田蚡对他许下什么好处,卫青依然不为所动,一心追随刘彻。 一个卫青拉拢不过来,别的人王娡并未放弃,五经博士虽是刘彻所设,并不代表只能为刘彻所用。 在王娡看来,刘挽自出生以来闹得神神叨叨的,可事实上王娡觉得刘挽不过如此,无非是聪慧了些。而今刘挽仗着聪慧胡作非为,莫不是觉得无人能管束她了? 王娡听说刘挽和先生顶撞后,立刻想到了刘彻,她的儿子。 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当年的王娡为刘彻谋得太子之位,刘彻也让她成为大汉的太后。他们母子是相互成就的人,本不该不能相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页 偏偏刘彻表现得就是容不得她,不许她掌权,王娡亦是不满的。 孩子嘛,自该自小教好了,让孩子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王娡将刘挽唤了来,意思也是十分明确,罚的刘挽,敲打的是刘彻。 那么让刘挽面壁思过就不可能单纯的面壁而已,刘挽哪怕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反驳的话,王娡也并不认为刘挽是一个乖巧认错的人,是以吩咐人在刘挽身边,同刘挽说道说道,她应该记住什么教训,日后不会再犯。 别的话刘挽都不会吱声,一个嬷嬷明里暗里有所指卫子夫的出身太低,不懂教导刘挽算怎么回事? 刘挽一眼瞥过那开口的嬷嬷,本来要继续开口的嬷嬷一顿,刘挽已然道:「当年高祖皇帝不过是一位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普通人,按你的意思,出身决定一切,高祖不配为帝?我大汉江山不该建朝?」 嬷嬷!!!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她哪有这个意思? 【作者有话说】 加更问题,文好凉啊!我努力攒稿~ 约个加更条件吧,给渣作者一点动力。营养液破一千加更一章,收藏破五百加更一章,地雷五十个加更一章。 奋笔疾书中! 第49章 两个女人的争斗 刘挽都把汉高祖刘邦搬出来了, 管嬷嬷脸上的神情如何变化,她只继续道:「你是什么样的身份敢说我娘不懂教我,没把我教好?宫中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自小喜欢跟在父皇身边, 师从董仲舒, 五经博士。旁的人也就算了, 父皇是皇祖母亲自教导出来的大汉天子,他教的我, 你竟然也有异议?」 嬷嬷吓得脸色发青, 刘挽犹觉得不够, 厉声道:「你是对我父皇不满, 对我皇祖母不满?」 靠!嬷嬷感受到满殿内的人已然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嬷嬷没有半点犹豫,已然跪下道:「奴婢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哼!」刘挽冷哼一声。眼神落在墙上道:「皇祖母既然让我面壁思过, 就是让我想想自己错在何处, 什么时候要你们在我耳边说三道四?」 刘挽反击一波,临了不怒而威的喝道:「滚!」 嬷嬷敢不滚吗?刘挽抬出了汉高祖刘邦,又把太后王娡,皇帝刘彻全都扒拉出来,明摆着是借势压人,莫不是眼前的这一位觉得她可以道这么些人的不是? 既然没有这份胆子, 刘挽不再追究, 她最好乖乖退去, 别想着对刘挽再有什么说教。 嬷嬷咬住下唇望向刘挽, 刘挽勐得回头同她四目相对, 冷声道:「嬷嬷如果觉得好日子过够了,我可以成全你。」 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想要吃苦,嬷嬷晓得了刘挽的厉害,连汉高祖都抬出来的人,她若是敢在刘挽耳边吱多一声,刘挽断不会手下留情。 嬷嬷也不想认怂,无奈由不得她不认。 等一个转身看到王娡在一旁将一切尽听入耳时,嬷嬷脸色发白的唤一声太后。王娡应下一声,视线落在一旁的刘挽身上,拧紧了眉头,果然她的感觉是对的,她的这个孙女并不是一个愿意束手就擒,任人摆布的人。 「太后,大长公主来了。」王娡阴着脸,知晓让刘挽面壁思过的意义不在,那要怎么罚她才好呢?没等王娡想清楚,听到一声禀告,王娡??? 「怎么,太后又不想见我?想见不想见,我都来了。」没等王娡想好,馆陶大长公主已经迳自走了进来,不用说,王娡不想见都要见了。 王娡转过头望向馆陶大长公主,纵然两人早就已经撕破脸,值于此时,也不好一见面就掐,哪怕馆陶大长公主已经沖了进来。 「大长公主。」 王娡打着招唿,堆着笑脸那叫一个可亲,馆陶大长公主也一样笑脸相迎,福身道:「见过太后。」 实话,馆陶大长公主是懂得怎么膈应人的,她那样的礼数不过是假意一动,没等王娡开口人已经站直了,开门见山的道:「我听说太后为了阿挽和五经博士吵了一架,把人叫过来了。一个才三岁大的孩子,会吵什么架了?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 是的呢,别一个个都忘记相当重要的一点,刘挽很小,相当的小。 「大长公主说的哪里话,不管多大的孩子,和先生争执总是不好,该教就得教。」王娡闹不明白馆陶大长公主因何特意来一趟,诚然先前窦猗房在世时总想让陈皇后养刘挽不假,可是卫子夫在刘挽之后都生了女儿了,可见看相的人说得不对,怎么馆陶大长公主依然不信? 这两年来馆陶大长公主和陈皇后同刘挽并没有什么往来不是吗?突然馆陶大长公主出现,看情况想救刘挽?怎么回事? 王娡想不通其中的关键,并不妨碍她争取权利。 当祖母的人管教孙女有什么问题? 「我大汉的公主同寻常女子不同,用不着对男人伏低作小。当先生的有私心,难道还怕人点破他的私心。所谓饱读诗书却说不过一个三岁孩子,传扬出去岂不贻笑大方?太后如此大张旗鼓的斥责阿挽,就没有想过会把事情闹得更大,让那一位越发丢脸?」馆陶大长公主真是一片好心。 王娡到底为什么罚刘挽,无非想向人证明,她其实很是礼贤下士,藉此表现希望能够得到天下有才之士的支持。 不过,本来是一件小事,王娡偏在闹大,闹得人尽皆知。一个饱读诗书的五经博士说不过一个三岁孩童,传扬出去那一位的脸面何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页 啧啧啧。有的人,空有野心却没有足够的脑子。她莫不是以为人人都可以成为像吕雉或者窦猗房那样的女人? 哼! 不错,馆陶大长公主越发看不上王娡。主要是有人的脸变得太快了。快得让馆陶大长公主饶是自认为见过太多人不要脸的样子,依然为之震惊。 「大长公主说的哪里话,泰永是我的孙女,我不过是让她过来长乐宫玩玩,怎么说到罚她了呢。」王娡不傻,馆陶大长公主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娡怎么可能还会承认自己罚刘挽呢? 馆陶大长公主也不戳穿她,只道:「既然太后没有要罚阿挽的意思,不介意我把人带走?」 王娡能想让馆陶大长公主把人带走吗? 「既不是罚,多年来太后也没有召过阿挽几回,也不会捨不得是吧。」馆陶大长公主和王娡多少年的往来了,都不用王娡张嘴,她已然知道王娡想怎么样。话一出口,是个人都能明白馆陶大长公主话里的言外之意,人她要是带不走,王娡就是罚刘挽,她一准出去宣扬一番,好让王娡原本盘算笼络人心的法子公之于众。彼时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她绝不敢保证。 不得不说,王娡哪怕眼中闪过恼怒,对着捏住她七寸的馆陶大长公主,依然不得不挤着笑容道:「大长公主说的哪里话。只是大长公主怎么突然想起泰永来了?」 「因为太后。」馆陶大长公主顾忌得没有王娡多,王娡算盘太多,让她不免束手束脚,馆陶大长公主早已在窦猗房去后明白,形势不同了,她若是不懂得审时度势,她的权势都有可能失去。 瞧瞧馆陶大长公主原本在窦猗房去后不是挺狼狈的吗?自打馆陶大长公主清醒的选择刘彻后,刘彻给馆陶大长公主撑腰,丝毫不在意馆陶大长公主如何跟王娡斗。这才是馆陶大长公主敢和王娡叫板的底气。 王娡翻脸无情到让馆陶大长公主心生不满,不会有人觉得馆陶大长公主不想报仇吧?恰恰相反,无时无刻馆陶大长公主不在想要怎么让王娡不痛快。 对于刘彻来说,别怪刘彻狠,实在是王娡蹦跶太过,过得刘彻巴不得有人能镇住王娡,馆陶大长公主选择刘彻,同时又能帮着刘彻压制住王娡,刘彻正是求之不得。 否则馆陶大长公主怎么可能敢直接冲进来。 但凡只要馆陶大长公主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随便馆陶大长公主怎么和王娡闹,刘彻都给馆陶大长公主撑腰。 王娡也是知道这回事的,自家的儿子不给她撑腰,反而给别人撑腰,每每思及都让王娡气得胸口痛。 此时对馆陶大长公主挑白说的话,王娡能怎么办,为了撑住自个儿的面子,道:「大长公主说笑了。」 馆陶大长公主皮笑肉不笑的扫过王娡一眼,「阿挽呢,把她喊出来。」 面子想要别人给是很难的,还是自己别丢得太多吧。 「去把泰永公主唤来。」王娡没办法,自打她不给馆陶大长公主面子那一刻开始,馆陶大长公主也不愿意再给她一丁点的面子,但凡王娡不想在外人的面前落得颜面尽失的下场,最好如馆陶大长公主所愿。 不得不说,王娡这个太后当得挺憋屈的。 可有什么办法? 外朝她想跟儿子抢权,儿子不乐意,母子二人明里暗里交锋,恨不得把对方的势力一网打尽,刘彻和她已经生疏多了。内廷里王娡想罚个刘挽,瞧,馆陶大长公主来了,明摆着要让她不痛快来的,王娡气得心肝直痛,偏又莫可奈何。 刘挽就在里头,外面那么大的动静她怎么可能听不见。 听见了,刘挽面上也得装作什么都听不见。 不然一不小心又惹了王娡不高兴,馆陶大长公主别管为什么来救她一趟,也不可能以后都来救她。 被人领出来时,刘挽十分乖巧的同馆陶大长公主福福身,馆陶大长公主满脸笑意的弯下腰,抚过刘挽的小脸问:「刚刚在里面做什么?」 嘶!刘挽百分百相信,馆陶大长公主唯恐天下不乱! 不是,想落王娡的面子也不用拉上她吧。她又没有馆陶大长公主的底气! 王娡脸色一沉,生怕刘挽说出什么话来。 不料刘挽啊的张大嘴道:「姑祖母想陪我一道吗?」 馆陶大长公主一听便明白,刘挽并不打算如她所愿的说出王娡都罚她什么。挑挑眉头,馆陶大长公主道:「大可不必。同你祖母告辞,随我走吧。」 王娡生怕刘挽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结果刘挽并没有。 一瞬间王娡不由低头扫过刘挽一眼,刘挽管不了许多,福身道:「祖母,孙女告退。」 第50章 再提 对王娡来说, 眼下的刘挽等于烫手山芋,馆陶大长公主想把人带走,带吧带吧,麻利的带吧, 免得留下来不知要给她招来什么事。 刘挽是万万没有想到, 有生之年竟然得馆陶大长公主相救, 才免于被王娡责罚。 当然, 刘挽认为自己受到的责罚很是冤枉。 馆陶大长公主不管许多,带着刘挽离开了长乐宫后道:「我救你, 你不帮我, 倒是帮着罚你的太后。」 额, 刘挽无奈道:「姑祖母分明知晓, 我只能帮祖母。」 笑话,馆陶大长公主想看王娡的笑话,此事对刘彻有利,刘彻必然不会怪罪馆陶大长公主。换成刘挽就不一样了。不说帮了馆陶大长公主落王娡的脸, 以后她得怎么被王娡折腾, 她帮着馆陶大长公主对付自家祖母一事传到刘彻的耳中,刘彻会怎么看她想她,刘挽敢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页 「你怕你祖母父皇因此动怒,就不怕我动怒为难你?」馆陶大长公主本不过是随口一问,不料刘挽竟然有问有答,审时度势的语气让馆陶大长公主饶有兴趣。 「比起祖母, 姑祖母深明大义, 海纳百川, 定不会同我计较。」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刘挽纵然知晓馆陶大长公主来救她并非冲着她来, 她也得领下馆陶大长公主这份情,别的事做不到,几句好话肯定是要讲的。 馆陶大长公主嗤笑一声,无声的扫过刘挽,眼神中流露出的果然如此,刘挽脸皮厚的接受控诉。 权衡利弊她不得不做出选择,否则真要不管不顾,刘挽必死无葬身之地。 「真像老刘家的种。」馆陶大长公主由衷肯定刘挽一回,刘挽想要捂脸,不会有人觉得馆陶大长公主是在夸赞吧? 老刘家的人都是什么德性?不要脸、唯利是图、见人下菜碟儿等等。老刘家的人认为那是美好的品质,半点不认为需要改,在外人看来,呵呵...... 刘挽沖馆陶大长公主腼腆的一笑,随便馆陶大长公主说呗,她听着就是,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馆陶大长公主也从刘挽的反应中读出这个信息了,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她算是看明白了,刘挽确实像老刘家的人,像她的父亲,弟弟,还有侄儿。 一时间馆陶大长公主有些拿不准了,先前她对母亲窦猗房总想让陈皇后养刘挽一事,以为母亲是想让刘挽为陈皇后引来福气,最好能让陈皇后生下皇子。卫子夫生下刘嘉后,馆陶大长公主当时就想,什么有福气有灵气,还不是没能招来皇子,刘挽也不过如此罢了。当即将窦猗房的话抛之脑后了。 今日出面,馆陶大长公主确实并非沖刘挽去的,单纯是正好进宫,听闻王娡把刘挽叫了过去。日常想让王娡不痛快的馆陶大长公主毫不犹豫的藉机前往长乐宫,她就是想让王娡有气没处撒。 结果让馆陶大长公主很是满意。听着刘挽一番话,馆陶大长公主心里闪过无数念头。 刘挽是不是有些太过聪明了,三岁的孩子懂得审时度势了? 窦猗房或许沖的不是刘挽有没有福气或者灵气这一点,而是刘挽这个人。 当时那人的批语怎么说来着? 馆陶大长公主努力回想,盯着刘挽的眼神透着热切,刘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道:「今日多谢姑祖母,姑祖母若无事,我先行告退。」 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刘挽福身要跑,不料馆陶大长公主的动作更快,迅速捉住刘挽道:「不急,既然帮了你,我帮到底如何?随我去见陛下。」 咱就说,刘挽能拒绝吗?馆陶大长公主已然按住她的肩膀了呢。 话说完,馆陶大长公主拉起刘挽的手往未央宫去。 刘挽垂死挣扎道:「姑祖母,不妨事的,我又不会吃亏。」 「不会吃亏不如随我去见你父皇,告诉他你祖母怎么罚的你?不过是讨论学术罢了,值得你祖母罚你?」馆陶大长公主能不知道刘挽打的什么主意? 知道,绝不能放过,不由分说的拉起刘挽往未央宫方向去,刘挽!!! 人小没有人权,她的不字没有一个人听得进去,属实可怜。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馆陶大长公主扒拉着刘挽到刘彻跟前,迎面告起王娡的状。「虽是陛下提拔的五经博士,为陛下所器重的人才,难道人才就连话都不让人说了?区区一首诗歌罢了,倒是值得太后兴师动众,责罚于人。我大汉的公主难道连说几句话都不成了?」 不得不说,馆陶大长公主是懂得怎么告状的。 问题的关键在刘挽吗? 不,在王娡的意图。 诚如馆陶大长公主所言,刘挽不过是不认同某位先生论起诗歌时的观点,与之讨论了一番,哪怕气着某位先生了,难道不是某位先生的辩驳能力不太行?气量又稍微小了点,故而才会气着自己? 王娡想要笼络人心,有意要把事情闹大,说什么罚刘挽的,不过是拿刘挽投石问路。当祖母的人够狠,也不想想刘挽才多大的人。 刘彻含笑听着,眼中流露出的愠怒,谁能看不出来。 当娘的要跟儿子争权,处处都跟刘彻叫板,斗心眼,刘彻不高兴。无奈马邑之谋后,刘彻不得不缓一缓,不好同王娡斗得太过,以图朝堂安定。 馆陶大长公主在刘彻不适合的时候出手对付王娡,说句心里话,刘彻心里是高兴的,尤其能够让王娡的某些计划失败。 「我大汉的公主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的。旁人的嘴朕都不堵,何况大汉的公主。」刘彻肯定的回答,言外之意,懂的都懂。莫说是刘挽了,就是馆陶大长公主也一样,想说什么说什么。 馆陶大长公主何许人也,哪里不明白刘彻的一语双关,这么说今天馆陶大长公主的一番心意刘彻是领了? 「陛下说的是。」馆陶大长公主得了肯定,必须高兴。末了视线落在刘挽身上,馆陶大长公主道:「我瞧着阿挽长得越发的水灵,越看越是喜欢,陛下若是不介意,让阿挽往甘泉宫多走动走动?娇娇一个人闷得慌,有个孩子过去瞧瞧她,能让她精神好一些。」 ???刘挽万万没有想到,世隔两年,有些话题依然得重启。 不是,刘嘉的出生已经证明她不是一个能给谁招来儿子的人吗?馆陶大长公主又要把她往陈皇后身边凑是为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页 嘶,到底又是什么事触动了馆陶大长公主的某根筋? 刘挽一个头两个大。陈皇后,陈家,馆陶大长公主,和她们扯上关系能是什么好事?刘挽断不会认为自己是什么万人迷,能做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等等,她是不是忘了某件事了?她舅,她舅跟馆陶大长公主家应该是达成某种共识了,因而卫家和陈家最近都相安无事,饶是陈皇后被解除禁足后,也没有怎么为难卫子夫。 额,当然,也是为难不上。刘彻并没有让卫子夫前去甘泉宫向陈皇后问过安,毕竟当初陈皇后被禁足,内情为何不知,对外是宣称陈皇后对卫子夫行巫蛊之术的。 陈皇后中毒一事后,好像有些事又变了,刘彻解了陈皇后的禁,卫子夫听闻此事,恰好那会儿刘挽也中了招,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捕捉到卫子夫的真实情绪,过后想再看出什么来,又怎么可能。 因而到现在为止,刘挽也闹不明白,陈皇后以巫蛊之术对付卫子夫是真是假。 结果现在更要命的难道不是,馆陶大长公主又开始打她主意,到底馆陶大长公主想要干嘛? 头秃,刘挽真是要头秃了! 「姑姑,如今还需要如此?」刘彻听着馆陶大长公主的话,笑笑问。刘挽竖起耳朵听,她怎么越听越是觉得,馆陶大长公主和刘彻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 「自然是需要的。我与太后之间,陛下与太后之间。当年母后刚去,娇娇宫里立刻生出事端,陛下分明清楚使用巫蛊之术的人是谁,我知陛下将娇娇禁足既为堵天下悠悠众口,也为保护娇娇,但娇娇还是中了毒。」馆陶大长公主说起往事,瞬间震惊住了刘挽,听听,听听,她多年来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就那么被馆陶大长公主掀开了。 重点必须是,刘彻的神色闪烁,刘挽不得不想,莫不是一系列的事都跟王娡有关? 王娡有动机吗? 必须有! 太皇太后窦猗房一死,王娡对馆陶大长公主的态度立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王娡即开始摆太后的架子,连宫门都不让馆陶大长公主进了,宫中上下无人不知。 之后两人大吵,吵得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们翻了脸。 二三十年的光景,馆陶大长公主别管是在汉文帝刘恆这个父亲时,亦或者是汉景帝刘启这个弟弟当皇帝的时候,从来都是受尽宠爱,风光无二的。自然,只有别人受她的气,断然没有她受别人气的时候。王娡为了上位对馆陶大长公主如何低声下气,就窦猗房在世时王娡的态度已然可以窥探,彼时王娡都已经是太后了呢! 第51章 干饭人 成为太后的王娡依然都得求着一位大长公主, 试问,谁能一直受这样的气,被人压着? 窦猗房一死,馆陶大长公主最大的靠山倒了, 王娡作为太后, 又临称制的太后, 几十年的仇和怨, 王娡要是不想找回来都有鬼。 偏偏馆陶大长公主也不是好对付的,想要让她过不好, 呵, 王娡须想想后果。 不好对馆陶大长公主出手, 别忘了宫里另一个人。对, 陈皇后。 谁人不知陈皇后是馆陶大长公主的心头肉,她这辈子最疼的就是陈皇后。 正好,王娡出手对付陈皇后或许能够一举两得,既能够让馆陶大长公主不痛快, 又可能让朝堂属于馆陶大长公主的人有所变化, 何乐而不为? 刘挽不至于没有怀疑过,但是,怀疑始终是怀疑。如今她算是得到馆陶大长公主和刘彻的证实了? 「陛下,我自问对得起陛下,可陛下也不能一味让别人委屈。太后闹腾不休,陛下不好过, 谁又好过?娇娇为刘家媳, 好些事我也知道不该管, 但娇娇有没有受委屈, 陛下有数?」馆陶大长公主并非要让刘彻难堪, 提起旧事,无非是为了达到目的。 「这么聪明机灵的孩子,我瞧着都喜欢,不过是让她得闲去宫里陪陪娇娇玩玩罢了,陛下还怕娇娇对她动手吗?」馆陶大长公主一看刘彻有些不好意思,行,再接再厉,她不信达不到目的! 刘彻连忙道:「自然不是。」 狠辣的从来都是馆陶大长公主,并非陈皇后,刘彻知道的。 馆陶大长公主立刻乘胜追击道:「那陛下是答应了?」 低下头本来有些难过的馆陶大长公主在得到刘彻否定的答案时,立刻继续追问,盼着刘彻点头。 刘挽眼看情况不对,赶紧唤一声父皇。 别管是刘彻或者馆陶大长公主的视线都落在刘挽身上,刘挽一本正经的道:「父皇,孩儿不得闲。」 此言不虚,刘挽别看年纪小,上午上课下午又跟在刘彻身边,真真切切是不得闲。 刘彻刚要开口,不料馆陶大长公主已然道:「没关系,娇娇闲得很,让娇娇瞧他们上课,要是能一道多学着点也挺好!」 不是,大长公主啊,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刘挽和霍去病上的课都是什么课?让陈皇后和他们一起上课,馆陶大长公主是觉得刘挽和霍去病课上得挺好呢?亦或者觉得陈皇后需要顺势回炉重造呢? 最大的问题必须是刘彻。 都到这一地步了,试问刘彻能再拒绝吗? 于是,自那天起,陈皇后真跟刘挽和霍去病一道上课了! 哪怕陈皇后秀气的打着哈欠,一脸没睡醒的样儿,上头给刘挽和霍去病上课的人都不敢吱一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页 「陛下怎么?」霍去病后知后觉的发现,上完了课,中途休息才和刘挽凑一起咬耳朵。 「皇后和我们一起上课,或者我时常去甘泉宫报到,选一个。」刘挽想吗?她也不想的好吧!有句话说得好,退而求其次,她,不对,是刘彻实属无奈,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落馆陶大长公主的脸,才答应这样的事。 霍去病立刻坐正身板道:「还是让她跟我们一起上课吧。」 虽然或许霍去病算不上太喜欢陈皇后的出现,谁让教他们读书的一个个先生在触及陈皇后的身影时,也没能忍住放低了声音,不再像先前一样中气十足。饶是霍去病觉得他们不至于怕一个皇后,眼见陈皇后向他们走来,霍去病也闭上嘴。 「皇后。」人来了,刘挽和霍去病都不可能当作看不见,赶紧起身见礼。 陈皇后一脸的无奈,同他们挥挥手道:「那些虚礼免了吧。你们饿吗?」 ......两人如何也没有想到,陈皇后过来问他们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们饿吗? 嗯,刘挽一个三岁孩子,怎么能把自己饿着。要知道她是没满周岁就在这儿上课了,饿着谁,那也没人敢让刘挽饿着。 因此刘挽身后的人掐着点给刘挽和霍去病备了不少美食。 「皇后,公主身边的人都给公主备下不少吃食。还是刚做好的。」陈皇后的开场白别管对谁来说都是特殊的,刘挽身边的人已经拿着食盒上前,用行动回答陈皇后的问题。 「你们也准备了。那就一起吃吧。」然而怎么说呢,陈皇后立刻让人把自家备的食盒提拎上来,压根没有询问刘挽和霍去病的意思,她已然决定和刘挽他们两个一道干饭。 嘶!敢问皇后到底想干嘛? 天知道! 表兄妹二人默契的交换眼神,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莫名。 那饭还吃不吃? 吃!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刘挽和霍去病都是坚持干饭,雷打不动的主儿。五经博士们一开始还抗议他们在课堂用饭,状都告到刘彻面前了,结果霍去病和刘挽丝毫不认为自己做错什么。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哪怕砍头都会给人吃一顿断头饭,好吃好喝的招待人,更别说他们读书识字也耗体力,不吃饱哪里来的精神? 况且,他们又不是在课上吃,休息的时候吃饭补充精力有什么问题? 刘彻被霍去病说得无可反驳,转头驳了五经博士们的告状,重点指出,刘挽年纪小,不吃受不了,只一个人吃,让另一个人瞧着,刘挽能够吃得下? 五经博士们虽然有意见,仔细一想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难道真要饿着刘挽和霍去病不成? 只是回想他们的经歷,哪有这么自由,心里难免生出几分不平。 可刘彻都发话了,他们也不敢为了这点小事和刘彻唱反调是吧。 好了,孩子不懂事,饿不久他们能够体谅,结果陈皇后不知怎么的也过来要听课,凑热闹。 其实他们心里七上八下,很是不得劲儿。 偏陈皇后又没有干什么不妥当的事,课听不听得进去是一回事,没有打断他们讲课,搅和他们讲不成课,他们就只能受着讲他们的课。 待听说陈皇后和刘挽、霍去病在课堂吃起来,一个个带的菜饭都是热乎乎,香喷喷的,吃得不亦乐乎。 要说个个都乐意是没有的,那也没办法去教训人,他们拿什么去教训人,不是闹笑话吗? 陈皇后素来觉得自个儿从来不曾亏待自己,结果怎么着,看到刘挽让人带的食盒里的菜色,热乎乎刚出炉的,而且色香味俱全,一看就让人食慾大开。再一瞅自个儿的,黑漆漆的什么东西,是能吃的? 「你们的厨子哪儿寻的?」陈皇后夹了一块炒肉,对,莫怀疑,就是炒肉,诚然没有炒锅,重点在于炒,刘挽愣是磨得小厨房里的厨师们用青铜锅也要给她炒菜吃。 刚开始自然是不成样的,慢慢的改进,掌握好火候,菜也就炒出来了,一来二去,连刘彻都觉得九华宫的菜色比别的地方好。 霍去病也是一个对美食相当有追求的人,要说改进炒菜也有他的一份功劳,谁让他嘴刁,不好吃的一概不吃,卫子夫拿霍去病莫可奈何。 「宫里给的。我们训出来的,陛下都没要,皇后别想抢我们的。」霍去病相当坦率,刘彻也不是没有打过九华宫厨子的主意,可惜他没敢硬抢,刘挽和霍去病也不让。 厨子是不可能给出去的,谁要是有心想学倒是可以教。 由此刘彻也算得了安抚,没有做出和两个孩子抢厨子的事儿。 陈皇后一看就是同道中人,都是喜欢吃的人,不把丑话说前头,谁敢保证陈皇后会不会抢? 「我的厨子又不差,抢你们的厨子做什么?」陈皇后打听消息确实想把人弄到手,结果连刘彻都没能抢到,行,真行!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谁要抢厨子。 差不差的,大家的菜都摆桌上了,都吃的谁那一边的,心里没数。 可怜刘挽和霍去病备的是他们两人的食量,加上一个陈皇后,他们的够吃才怪。 刘挽让人备的三菜一汤全都干完了,两人没饱,陈皇后扫了一眼自家的菜,脸皮极厚的道:「我这儿还有,都给你们吃。」 霍去病和刘挽干脆的拒绝道:「我们吃饱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页 陈皇后扫过他们一脸,明艷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僵硬。毕竟她把人的饭菜都吃完了! 「你们想吃什么,明天我给你们带。」思来想去,陈皇后干咳一声,想着怎么也该表示表示。 结果刘挽和霍去病的视线落在她剩下的菜,不约而同的道:「不用。」 难道隔个一天,陈皇后让人做出来的吃食能怎么改进? 算了吧,别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最终为难吃苦的是自己。 陈皇后尴尬了。没想好怎么缓解她跟两个孩子抢吃食这事时,门口传来一阵咳嗽声。上课了上课了!咳嗽一声是来的先生在提醒刘挽他们,吃饱喝足赶紧收拾上课,别当他们当先生的都不存在行不! 刘挽和霍去病更委屈好不好! 吃不饱啥的,不想动怎么办。 可惜,没法儿抗议。不约而同的瞥过陈皇后,两人都觉得憋屈。上课他们管不着陈皇后,抢人口粮啥的,他们不满!问,怎么把人弄走? 陈皇后瞥过刘挽和霍去病身后收拾碗筷的人,也让把自己那根本没动的菜收了,满脑子想的都明天吃什么。霍去病?刘挽? 【作者有话说】 营养液满一千加更来了!感谢各位的支持。下个一千我努力存稿中。 然后小本本记个帐。收藏满三千加更哈,凑整好记。地雷总共六个了。大家帮忙记记,要是渣作者漏加更要戳,勐戳~ 第52章 对策 中途休息没吃饱, 等上午的课上完,刘挽和霍去病麻利的拔腿就跑回九华宫,干饭! 陈皇后也没拦着,针对今天的情况, 陈皇后决定找刘彻。 刘彻就在这种情况被陈皇后拦上了, 刘彻当然不可能忘记今天陈皇后去和刘挽、霍去病上课。 看时间应该是刚上完课, 刚上完课就寻上他来, 刘彻无声询问身边的人,今儿个有出什么事? 华刻摇头, 没有啊。没人禀告陈皇后吵闹不休, 或者有为难刘挽、霍去病的举措。 没事儿, 陈皇后能一下课就来寻他? 刘彻再次无声询问, 答案哪里是华刻能给的。 「陛下,能不能送我个厨子?」陈皇后堆着笑脸走进来,自然而然的挽上刘彻的胳膊很是认真的问起刘彻,刘彻?? 他应该没有听错, 陈皇后在问他要厨子, 要厨子的呢。 「陛下。」陈皇后一瞅刘彻竟然在发呆,那怎么行,小声唤一声。 「怎么突然想起要厨子了?」刘彻倒不是小气的人,不过他想不明白好好的陈皇后怎么会提起厨子的事儿,哪个厨子惹了陈皇后不喜?值得陈皇后特意寻上他? 陈皇后想了想,终是决定全盘托出, 把今天吃饭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刘彻。 听完后的刘彻着实没能忍住的笑了, 低声开怀的笑。 陈皇后好好的跟刘彻聊天, 结果刘彻竟然在笑, 一拳打在刘彻的肩上控诉道:「我和陛下说正经事, 你竟然笑话我。」 额!刘彻摆摆手道:「不是笑话娇娇,朕只是没有想到,娇娇竟然跟两个孩子抢饭菜吃。」 这难道不是笑话? 陈皇后怒了,「陛下。」 好吧好吧,刘彻意识到笑得过了,赶紧止住笑,正色道:「你想要什么厨子?九华宫里的不成,朕想要都要不过来。」 瞧,刘彻是不通人情的人吗?不他并不是,而且从来都不是。只不过只是因为大多数时候他认为没有人值得他费这个心。 「别的厨子能做出九华宫同样好吃的饭菜吗?」陈皇后被堵着了,想打的主意打不动,能怎么办,退而求其次问问刘彻有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刘彻能告诉陈皇后,厨子做的菜好吃不好吃主要得看谁吃。 想以前九华宫的饭菜和其他宫殿没什么两样,自打霍去病进宫,刘挽嘴皮利落后,得,直接把九华宫吃食提升到旁人无法触及的高度。 「娇娇可以试试。」刘彻已然试过了,不成,确实不成,还是九华宫的菜色更佳。 陈皇后不满的瞪了刘彻,刘彻也是冤枉,为了一口吃的挨瞪也是没有谁了。 「那陛下让阿挽从明天开始给我带一份。」陈皇后无法把人抢到手,什么都不干的放弃,也不是陈皇后的风格。思来想去,没法子吃两顿,能吃一顿也算是好事对吧? 刘彻惊嘆的望向陈皇后,丝毫不曾掩饰。 陈皇后推了刘彻一记,「这点事陛下都不能帮我吗?」 嘶,陈皇后为了这点小事寻上刘彻,要是刘彻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传出去他还是大汉的皇帝吗? 不过,用不着他出面吧。 「娇娇只要每天去,不用开口,泰永会给你备上一份的。」刘彻相信刘挽和霍去病自来不曾亏待自己,以后也不会。两人的份量三个人吃,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自知绝不止这一回。所以陈皇后也无须兴师动众,刘挽和霍去病定是识趣些的。 陈皇后想了想今天那一幕,刘挽和霍去病哪怕什么都没有说,也挺嫌弃她把他们的吃食用完的,并不认同。 「你是皇后,他们不敢不给。」刘彻似是知道陈皇后纠结的是什么,然而刘彻觉得陈皇后今天既然用过刘挽他们带来的饭菜了,想必明日后日也不会有负担,那一直这么着不挺好? 可是,可是,陈皇后今天又不是直接蹭吃的,她分明是想跟两个小的分享她宫里好吃的,如何也没有想到,最后倒是她的那些菜全剩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页 因此,陈皇后面露尴尬的道:「今天是意外,我也没有想到九华宫的厨子有此好手艺。」 刘彻点点头道:「娇娇不是有意的,朕知道。有意的也无妨,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让人照旧带上一些吃食。摆在案上,都不吃,算不得你白吃他们的。」 显然,为了避免张口直接让刘挽给陈皇后带吃食,刘彻可不就给陈皇后出起主意来。 陈皇后闻言觉得不错,开什么口,能直接干成的事最好别张嘴。 「好。」陈皇后认同无比。刘彻露出了笑容。不承想馆陶大长公主的算计里竟然也会有意外之喜。 陈皇后日常将心思都放在刘彻身上,要说刘彻没有压力是骗人的。他都快忘记他们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的说着话,聊着天了。 无论陈皇后和馆陶大长公主到底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此时此刻得利的人是刘彻无疑。 对于陈皇后的事儿,回去吃饱喝足的刘挽又跟霍去病咬起耳朵来,「明天带饭菜得把皇后那一份也预上。」 霍去病一脸认同的道:「不然明天饿的又是我们。」 好的呢,两人达成共识,霍去病更在意的是,「给她带好吃的,是不是她以后每天都跟我们一道上课?」 刘挽一滞,霍去病得出总结道:「要不咱们不带了?饿着?」 嘶!她是看出来了,霍去病对陈皇后跟他们一道上课一事意见挺大。 「也不行,太明显。」刘挽张嘴正想提醒,结果霍去病已经补上。好的,表哥亏得没煳涂。 「还是别给她带,依然带我们的份,咱们吃快一些。」霍去病眼中闪过狡黠,刘挽不得不提醒道:「表哥,你看我像是能抢得过的吗?」 小胳膊小腿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霍去病立刻道:「有我,放心。」 刘挽是挺认同想法子让陈皇后别再一直跟他们上课一事。而为美味能干出什么事儿,别的人不用看,看他们两个,答案就已经有了!所以,不能给陈皇后带。 只能说,刘彻也有算漏的时候。 于是第二天照旧上课,中途休息,刘挽和霍去病摆菜上桌,陈皇后不出预料的来了,连忙让人摆菜。 已然和陈皇后打过招唿的霍去病和刘挽对视一眼,霍去病道:「赶紧吃,吃了把刚刚先生讲的字写出来。」 哎哟,多么光明正大的理由。 霍去病不二话,一边往刘挽的碗里夹菜,自己也是利落的迅速夹菜吃饭。 陈皇后眼见霍去病如风捲残云一般将饭菜吃干净,末了不忘给刘挽夹到碗里,照顾着刘挽吃。 最后,菜没了。剩下的都在刘挽碗里,陈皇后能抢刘挽碗里的菜吗? 「皇后慢用。」霍去病吃饱喝足,同时也把菜给刘挽夹完了,心满意足的沖陈皇后一笑,陈皇后!!! 完全跟刘彻说的不一样,不一样! 一时间,陈皇后拿着筷子的手都不知道该不该动。 刘挽实在是小,没有办法,想吃快一些都快不了,只能细嚼慢咽。但菜都在她碗里了,陈皇后绝无可能从刘挽的碗里抢走。 观陈皇后一脸惊嘆和不可思议的表情,刘挽心里闷笑,面上保持着天真和平静,她吃饭,她好好的吃饭,别的事都跟她没有关系,半点关系都没有。 陈皇后此刻的内心何尝不受到重创,几样菜呢,就那么在她眼前被霍去病消灭,瓜分到刘挽碗里了! 她一口没吃上。一口都没有吃上。 陈皇后幽怨的眼神落在霍去病和刘挽身上,可惜,不好意思,霍去病视而不见,刘挽埋头干饭,管不了。 捨己为人什么的,她才不要。陈皇后又不是没有吃的,偏要跟他们上课吃饭什么的,像样吗? 刘挽一边想一边努力干饭,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赶紧吃完,读书写字。 陈皇后能因为吃不上一口菜怪罪谁吗? 霍去病又不是倒了也不给她吃,人家吃得快有错? 刘挽就更不可能怪罪了,菜都是霍去病给她夹的,虽然在陈皇后看来,未必不会是霍去病有意为之,她要揪着这事不放,传扬出去不得被人笑死? 憋屈啊! 吃不到心心念念的美味本就够让人心塞的,她有气不能撒,陈皇后越发觉得憋屈了! 「皇后。」陈皇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身边伺候的人都吓坏了,生怕陈皇后突然发作。 说来也不怕人笑话,昨天晚上陈皇后回去都让厨子试着做了,结果做出来的菜难吃得陈皇后当下撂了筷子,陈皇后就等着今天美食一顿,如何也是没有想到竟然连一块都没有尝到! 「皇后慢用。」刘挽努力的扒饭咽下,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把饭菜吃干净,起身同陈皇后告辞。陈皇后一看她那干净得连一粒米都瞧不见的碗,半响没缓过来。没了,没了,连看都看不着了! 霍去病一看陈皇后好像魔怔的眼神,果断拉住刘挽告辞道:「皇后,我们去复习功课。」 丢下话,拉起刘挽赶紧跑! 陈皇后终于回过神,伺候刘挽的人待要上前收拾碗筷,不想陈皇后却阻止道:「等等。」 宫人们不敢不听话,陈皇后道:「回去告诉你们夫人,公主和霍公子没吃饱,让人照着方才的饭菜再备一份送过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页 一干人??他们听到了什么? 第53章 由头 陈皇后完全没有丁点不好意思的道:「没听清?」 「听, 听清了。」他们是听清了,可是,可是刘挽和霍去病分明已经吃饱了。 「听清了就赶紧回去。」陈皇后没有要绕弯子的意思,催促人回去。 九华宫的人不敢不听, 然而陈皇后身边的人也着急的唤道:「皇后。」 打着刘挽和霍去病的名号让人回九华宫再拿一份吃食, 陈皇后就不怕有什么人在吃食里动手脚? 陈皇后立刻道:「不放心派个人去看着就是了。」 嬷嬷瞪圆了眼睛, 事儿能那么干吗?要是能那么干, 他们还用急。 「快去。」陈皇后催促九华宫的人别呆着不动,赶紧回去做饭去。 「不许跟任何人说是我吩咐的, 否则本宫扒了你们的舌头。」陈皇后催促之余不忘放狠话威胁人。一个个九华宫的人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有一天他们得干这样的事儿。 终是没敢反抗陈皇后, 唯有回去让人给陈皇后备饭去。 霍去病和刘挽跑是跑了, 末了又跑回来,结果他们听到什么话。 不是,你堂堂一个皇后缺吃的了吗?竟然让人打着他们两个孩子的名号? 刘挽也是嘆为观止,她如何能想得到, 陈皇后竟然是一个吃货, 货真价实的吃货! 霍去病一看即懂,计划失败了,陈皇后是要跟他们扛上了,非吃他们九华宫的饭菜不可! 啊啊啊,怎么能这样。 「要不我们送皇后一个厨子?」刘挽看到霍去病一脸倍受打击的样儿,思来想去好像只有这样一个办法。霍去病严肃的道:「不成, 将来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对我们不利。」 霍去病又不傻, 能不知道宫中争斗兇险。 别看最近陈皇后没有为难卫子夫, 并不代表以后大家都能相安无事。一个闹不好, 好意送给陈皇后的人, 或许会成为一把扎向卫子夫的尖刀。 「况且皇后来此的目的至今未明,我们着急赶人,反而让陈皇后捉住把柄。」霍去病分析情况,越看越是觉得不妥,不许刘挽出手。 「那就由着皇后,等她什么时候烦了就不会来了吧。」刘挽思来想去,眼前的情况除非陈皇后不想,否则他们再怎么觉得和陈皇后共处一室尴尬也改变不了陈皇后会每日陪他们上课。 霍去病是不太喜欢陈皇后的,却也不敢乱来。眼下一计不成,旁的计策也是不好用的,只能由着陈皇后了。 倒是今天的事传到刘彻的耳朵里,刘彻挑挑眉道:「看来泰永和去病都不怎么喜欢和皇后呆在一起。」 华刻禀告完了低着头,很是想回刘彻一句,能喜欢才怪,卫家和陈家的恩怨论起来不就是陈皇后和卫子夫争气吃醋?别看现在陈皇后没再找卫子夫麻烦,不代表在陈皇后的心里接受别的女人抢走刘彻。 夺夫之仇,天知道早些年陈皇后是怎么闹的。 如今不闹,难道不是因为都在太皇太后窦猗房的孝期? 刘彻除了去卫子夫宫里看看几个孩子,日常都是宿在未央宫,陈皇后也不再争风吃醋。 对霍去病和刘挽来说,他们再小,他们也知道陈皇后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尴尬的关系偏要共处一室,不是一时半会,而是一呆一个上午,又是此后长时间的一个上午。 「不乐意也得乐意。」在华刻以为刘彻或许会做些什么改善霍去病和刘挽同陈皇后的相处时,不料刘彻却冷酷的丢下那一句,华刻自觉把嘴闭上。 「派人看着点就是了,旁的不必管。」刘彻下令,算是让华刻明了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安排。 华刻应着一声是,刘彻想的是,霍去病和刘挽什么时候才会把他们的不乐意说出来呢? 结果让刘彻大失所望。从始至终,霍去病和刘挽都绝口不提陈皇后的事。 除了那一回把饭菜用最快的速度分完后,接下来的时间陈皇后似是想到了办法,她也不跟刘挽和霍去病抢了,抢起来也不好看,她只管让人去九华宫再取一份想吃的菜就是。 想必就算第一天不知道是她要吃的菜,九华宫之后也都知道了。 大家心照不宣,陈皇后又不用跟卫子夫打交道,又能吃到自己想吃的菜,陈皇后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霍去病和刘挽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知晓无法改变刘彻的决定,只好专心上他们的课,读他们的书。 陈皇后不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难得也坐得住,平日看似根本没有听先生们讲课,实际上,陈皇后更多是在观察霍去病和刘挽。 「卫子夫好福气。」陈皇后和坐在她对面的馆陶大长公主说起话来,言语间流露的羡慕藏都藏不住。 馆陶大长公主拍拍她的手道:「再好的福气也不如我们娇娇。」 陈皇后苦涩的笑了,「母亲不必宽慰我。我若是有福气又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连个孩子都没有。」 没有孩子是陈皇后心中永远的痛,让她每每念及都痛彻心扉。 「会有的,娇娇莫急,我会为你遍寻名医。」在陈皇后怀不上孩子这件事情上,馆陶大长公主何尝不着急,再急她也得宽慰陈皇后,不可钻了牛角尖。 陈皇后应着一声是,如今的她除了将希望寄托在所谓的名医上,再无他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页 「那霍去病和刘挽都极是聪慧,算得上一点即通。五经博士明里暗里都对他们赞许有加。」陈皇后没有忘记正事,她虽不喜于读书,却并非没有半点识人之能。 发觉霍去病和刘挽算是聪慧的人,才让陈皇后从心底里妒忌。卫子夫不仅夺去了刘彻这个丈夫的心,卫家更是后继有人,怎么能不让陈皇后妒忌。 「霍去病。你看陛下是怎么培养卫青的,将来霍去病比之卫青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馆陶大长公主算是相对看出刘彻打算的人,而作为大汉的公主,馆陶大长公主也并非没有大局之人,对大汉有利的事,尤其是扬大汉之威的事,必须要做。 「可那卫青能干吗?陛下养了卫青那么多年,卫青干成什么事了?」陈皇后也不想说难听的话,然而直到现在卫青有什么功劳吗? 没有,并没有! 「陛下养了卫青那么多年,他但凡,他但凡......」陈皇后有些话待要脱口而出,馆陶大长公主已然上前捂住陈皇后的嘴,「娇娇,不该说的话不能说。」 陈皇后控制不住的抱住馆陶大长公主道:「母亲,陛下太欺负人了。连一个霍去病都敢欺负我,仗的不就是陛下吗?陛下分明什么都知道,偏偏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陈皇后心中对刘彻有怨有恨,一切却又是因爱。 馆陶大长公主抱住陈皇后,心疼拍拍陈皇后的背,「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娇娇受委屈了。你要是不想,以后我们再也不去看他们就是。」 他们所指的正是霍去病和刘挽。 「不,我要去。他们不想看见我,我偏要让他们不痛快,而且他们的饭菜比我们宫里的好。」哭得伤心的陈皇后得到馆陶大长公主的支持,底气瞬间上来了。然而想到霍去病和刘挽都不想看见她,陈皇后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们不想,她偏要让他们不痛快。如果没有后面那句会更好! 馆陶大长公主没能忍住戳了一记陈皇后的脑门子道:「你是真敢。就不怕他们在菜里动手脚?」 不想陈皇后闻言抬起依然挂着泪珠的脸道:「我又不是没有死过。别说卫子夫没有这个胆子,她更须得小心翼翼别让饭菜多了些什么不该有的东西,生怕我吃出个好歹。母亲,我是没办法再刁难她卫子夫不假,让她惶惶不安也能让我觉得痛快些。」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馆陶大长公主哪里会不知道陈皇后是要藉由此事让卫子夫不痛快,也让刘彻瞧一瞧,当陈皇后连自己的命都不在意时会怎么样。 作为母亲的馆陶大长公主心疼的抱住陈皇后,「娇娇,母亲不想你这样。」 陈皇后回抱住馆陶大长公主道:「母亲,到此地步,我们又哪里来的退路。只能往前走了。如今的我,没有外祖母的庇护,为了陈家,为了我自己,我是要变一变了。趁这个机会让陛下看到我的改变,等来日我一定可以把陛下抢回来。」 信誓旦旦的陈皇后,心心念念的都是来日怎么样把刘彻抢回来。显然,借着对刘挽的好奇,不管是馆陶大长公主亦或者陈皇后,从来的目标都是刘彻。 馆陶大长公主想说,男人的心抢不回来,话到嘴边,终是没有说出来打击陈皇后。 「没有你外祖母,你有我。哪怕与卫家达成了共识对付太后,我们家也会防着卫家。我们对卫家做的事,卫家都能忍下,由此可见卫家的人是个能忍的。越是忍得住的人越能成大事。你在宫里倒是不需要顾忌这些,我们两家联手,未必见得是陛下想看见的。往日你如何,以后也如何。」馆陶大长公主依然想为陈皇后撑起一片天,纵然这片天或许在别人看来不过如此,可馆陶大长公主依然会拼尽全力。 【作者有话说】 营养液涨了一百多,开心~ 三千收藏将破,看到希望之光的作者码字码字! 第54章 水火不容 刘彻确实不知私底下陈家和卫家达成一定的共识, 他只知道陈皇后每日打着刘挽和霍去病的名号,让人从九华宫做好饭菜送来,吃得那叫一个香。 华刻禀告时言语间流露出的担忧不曾掩饰,刘彻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余下的也就没有了。 君心难测, 华刻也不敢多嘴。 陈皇后不是纯真不谙世事的少女, 她敢明着打刘挽和霍去病的旗号吃九华宫的饭菜, 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风险,怕只怕, 风险归风险, 陈皇后巴不得。 内宫局面诡异的似乎达到某种平衡, 陈皇后每日上课, 蹭饭,偶尔也会跟刘挽搭上几句话,却也是不多的。 春去秋来,霍去病和刘挽渐渐长大, 一个五岁, 一个十岁,刘挽终于开始习武!这事别说,卫子夫第一个不同意,她既是捨不得刘挽吃这样的苦,也是觉得女孩子家家整日舞刀弄枪,来日得成什么样子, 很是为刘挽的未来忧愁。 可惜, 卫子夫拗不过刘挽, 有刘彻点头, 刘挽习武一事谁也拦不住。 刘挽再清楚不过, 她真正该忧心的是怎么样的未来,并非卫子夫所思虑的女儿家的婚嫁小事。 对,养尊处优的日子过得是舒服,一但有一日人心剧变,怕是那舒服的日子也将一去不復返。刘彻这个皇帝爹,这两年越发成熟,也越发叫人猜不透。 一个明明从心底里不乐意王娡干政,费尽心思要解决王娡伸出手的人,愣是让代表王娡势力的田蚡依然居于宰相之位上,由着他一回一回的张罗门客,势力发展越来越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页 当然,田蚡底下有窦婴日常让田蚡不痛快,田蚡对窦婴是带着几分畏惧,同时又有些怨恨,最重要的一点莫过于,他搞不死窦婴。在比真本事上,田蚡必须要承认自己不如人。 两方斗得水火不容,刘彻稳坐钓鱼台,他也不管,双方谁告状他都听着,要查,行,查吧,可劲的查儿,谁也别落下了。 一来二去,两人日子都不好过。哪怕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刘彻不管他们怎么吵怎么闹,依然让他们共存的原因无非正是让他们相互制衡,他们能有什么办法不争吗? 争来争去,他们争的都是权力。 刘挽作为一个看客,每每听到有人跟刘彻禀告田蚡和窦婴又因为什么事吵起来,告了谁什么状,余光扫过刘彻那张不辨喜怒的脸,都不禁在想,一个个明知道刘彻利用他们,依然不得不遂刘彻所愿的斗得不可开交,神奇吧。 回想史书关于刘彻的记载,终刘彻一朝,刘彻提拔的人才不少,因为他的苛责而没了的人才也不少。外戚,终刘彻一朝都是话题,没办法,大汉的取才之法,以及整个时代的教育背景,註定了刘彻能够得到的人才远远没有数千年大兴发展教育事业后,为朝廷孕育出更多的人才时那样,由得刘彻选。 外戚,算是另一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偏偏刘彻最成功任用的外戚卫青和霍去病为大汉立下了赫赫战功,自然而然让刘彻觉得,嗯,他是伯乐,能识千里马。他可以任人唯才,却忽略一个事实,千里马常有不假,并非所有的马都是千里马。 「陛下,出事了。」好些事,刘彻算是已经习惯,华刻来禀出事时,他正教着刘挽写字。是的,刘挽也得开始练字了,一笔一画由刘彻教着写,写在锦帛上,也让刘挽意识到一点,大汉朝的纸是有了,却比树皮都要厚,且尚未普及。不仅是纸,冶炼的工艺,陶制品等等,有些事,她不是不可以搞一搞的哦。 结果,一心二用的刘挽被华刻冲进来喊的这一句,额,手上一抖。 刘彻正教刘挽写名字,快写完了,华刻一喊,前功尽弃,好字全毁了。 华刻明显也注意到了,连忙告罪道:「陛下,奴有罪。」 「好了。字毁了再写一副就是。何事。」话说着刘彻已经将锦帛丢置一旁,再给铺上一张,重新握着刘挽的手教道:「名字要写好了。泰永,与泰永存。父皇盼着我们泰永将来能够与泰山一样傲立于天下,为世人所尊。」 额,刘挽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名字的含义,只不过意义过重了,她担得起吗? 好想捂脸的刘挽没敢把话问出,乖乖的由刘彻教着描下自己的名字。 华刻听着刘彻的话,没敢打断,等刘彻又低头教起刘挽来,方才禀告,「丞相婚宴,灌夫在丞相闹起来了,言语有些难听,惹得丞相大怒,灌夫被扣下了。」 灌夫何人。本为一介游侠,家财万贯,乐善好施,曾广交好友。汉景帝在位时,因灌夫在七国之乱时身先士卒,不畏生死沖战在前线,为汉景帝所知,对这位多有重用,灌夫曾为代国相国。可这位的性格怎么说呢,是个喜欢控制不住脾气,也不懂得隐忍的人,谁让他不痛快,他让别人不痛快。 有一回酒后曾打过窦家的人,若非汉景帝相救,灌夫或许早就死在窦猗房那位当时的太后手里。 不得不说,灌夫的起点不错,无奈他自己作死,最终因犯法丢官,赋闲家中。 没有了权利,再富有在灌夫看来都不成。 灌夫开始想方设法结交权贵,一来二去,和窦婴算得上同病相怜的人搭上,两人十分交好。灌夫是个喜好抱不平的人,曾经亲眼见过窦婴的门庭若市,如今窦家却门可罗雀,一切的过错在他看来都是因为田蚡。 「又是灌夫。」 刘挽脑子闪过偶尔听见的关于灌夫的种种,日常跟在刘彻身边的最大好处莫过于,什么人出了啥事,说正事的时候刘挽不会问那个人是谁,事后却可以当着刘彻的面让华刻解释解释那么一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如刘彻的一句喃语,灌夫此人不是第一次被告到刘彻面上。 「陛下,魏其侯求见。」刘彻说着话,手却没有停下,察觉刘挽出神,刘彻点了点刘挽的头,让她专心些。大人的事同她一个孩子没有什么关系。 咦!刘挽继续描起自己的名字。 「让魏其侯进来。」刘彻挥手让人进来。 魏其侯正是窦婴。窦婴为何而来,知道他和灌夫关系的人自都心知肚明。 「是!」内侍下去传话,不一会儿窦婴被请了进来,神色有些着急的沖刘彻见礼。 刘彻抬眼扫过窦婴,「你来得正好,朕正教泰永写字,你过来看看字写得怎么样。」 窦婴没来得及张嘴说明来意,不料刘彻已然先一步开了口,进门只埋头行礼的窦婴也是没有想到刘挽也在,但他也知道他须得稳住心神,有什么话瞅准时机再说。 是以,窦婴努力让自己平復下来,屏住唿吸的走向桌前,慢慢的靠近,努力的看清刘彻教刘挽写的字,刘挽的封号泰永, 「写了几回了,拿好笔开始慢慢练。」刘彻教了好几回了,并不打算再教,刘挽得自己拿笔练起来。 刘挽......以为她不想吗?她也想写好,可这用啥写的,锦帛,竹简,刘挽不得好好适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页 笔,刘挽捉得挺好,唯一不好的分明是书写的工具。 不好也得习惯,不然能怎么办。 刘挽努力的勾着笔画,终于明白为什么要简化汉字了,笔画太多了啊,写得好累,而且她现在学的是小篆。嘤嘤嘤,好难写。 窦婴更惨,瞧着刘彻教刘挽写下的字,再看刘挽艰难的落笔,嗯,「陛下亲自教导,字自然是好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谁说不是。 「今天是丞相成婚的大喜日子,太后下令列侯与皇族都要前去道贺,你没去?」刘彻明知故问的话落在窦婴的耳朵里,该怎么形容窦婴复杂的心情呢? 刘挽一边描着字,一边满肚子腹诽。不经意会扫过窦婴一眼,却被刘彻敲了敲桌子,无声提醒刘挽专心,外头的事和她无关。 「臣去了,宴会上出了事,臣是来向陛下求情的。」刘彻把话挑白说了,窦婴能怎么办,他要是不配合,是能不把有些话说出还是怎么样? 本就是有求于刘彻而来的人,该说的话趁早说了不好? 「求情?给朕好好说说,喜宴上能闹出什么值得你求情的事。」装煳涂装到刘彻这个境界,刘挽认为她也要学着点。皇帝嘛,知道得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就得装装傻。 窦婴脸上阵青阵红,可他既然进了宫,他自清楚如今能救灌夫的人只有刘彻。 没办法,窦婴唯有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清楚。 灌夫是个藏不住话的人,酒宴上头窦婴敬酒,从前巴着窦婴的人如今全都巴上田蚡,难免对窦婴各种看不上。一个两个的灌夫忍着没闹已然不容易,偏一个个接一个的挑事,连田蚡也在挑衅窦婴,到最后灌夫借着酒劲发作出来,和田蚡大吵起来。 在人家的喜宴上和人吵架,是为客之道吗? 刘彻听着窦婴就轻避重的说完事情,笑了笑,「你觉得自己从始至终没有任何过错?」 本着进宫为灌夫求情的窦婴如何也没有想到,刘彻竟然问起他来。窦婴张了张嘴,有些话明明想说,又说不出来。 第55章 平衡之术 刘挽千辛万苦终于把泰永两个字描出来了, 丑是丑了点,至少有那么一个模样了。 刘彻瞅见了叮嘱一句道:「字得好好练,照着父皇教你的练。字如其人,等你什么时候把字练好了, 朕必重重有赏。」 咦!练好字都有赏, 自家老父亲忒大方了点。 不不不, 话是说给刘挽听的不假, 又不是只说给刘挽听。 窦婴在一旁看着刘挽写的字,和方才刘彻教她写字时的样儿, 他是哪怕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差之千里。刘挽要什么时候才能把字写得跟刘彻的一样。 照着刘彻的字练, 练好了才能有赏。参照她行事, 刘彻难道不是让他出面压制田蚡? 一时间,窦婴有些拿不准了。 「朕的问题很难回答?」刘彻叮嘱完刘挽,并没有忘记方才对窦婴提出的问题。 窦婴立刻跪下道:「臣管教不严。」 刘彻轻声道:「只是管教不严吗?你这么些年为什么用灌夫?」 听闻此问,窦婴失态的抬起头, 颤着声音想解释, 刘彻扬起手道:「朕知道你们各有各的盘算,朕不要求你们事事为朕谋划,可朕也不会允许你们坏了大汉朝的规矩。灌夫和丞相之间积攒了多少仇,多少怨,朕不是不知道,朕不管, 无非是要看看, 你们到底在心里有没有念及过大汉江山半点。」 窦婴听得心头直颤, 为大汉江山而谋, 听起来有些不真实, 实际上呢? 为君的有此要求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做不到的臣子犯了错,转头还想让皇帝救他,窦婴也敢张这个口? 「陛下,太后有请。」窦婴来得是挺快的,不过消息传回宫里,王娡要说没有动作,鬼都不信。 刘彻望向窦婴,「太后必为丞相争取,你觉得朕该帮谁。」 是喽,太后是刘彻的亲娘,田蚡是刘彻的亲舅舅,论亲疏窦婴比得上他们吗? 而且,一直以来不管是田蚡也好,王娡也罢,都想对付窦婴,巴不得将窦婴赶出朝廷,是刘彻把人提上来,让窦婴接过窦猗房留下的根基,以外戚制外戚。 说难听点,刘彻不想让田蚡独大,因此才把窦婴留着,结果怎么着,窦婴自己斗不过田蚡跑来向刘彻求救?求救就求救了,听听窦婴说起的来龙去脉,在人家的喜宴上,尤其是在王娡这个太后下令众侯和皇族都要去参加的场面坏人家喜事,客人有这么当的? 理不在灌夫那边,窦婴不是不明白,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能救灌夫的独刘彻了。 「从前朕觉得你挺聪明,如今看来你也煳涂了。比起让朕救人,你该思如何自救。先前你们已经闹过一回,能让丞相不得不和你们息事宁人的把柄,难道不能让丞相放人?」刘彻突然冒出这句,窦婴震惊的望向刘彻,如何也没有想到刘彻竟然会跟他说出这样的话。 末了也是害怕,外面的事他们总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实则早就传入刘彻耳中。 听着刘彻的提醒,刘挽知刘彻为何提醒窦婴,说来说去不还是为了朝局平衡,一但灌夫被杀,窦婴未必不会受到牵连,彼时朝堂不又成了田蚡一家独大?那绝非刘彻想要看到的局面。 窦婴怔怔的望了刘彻半响,终于回过神道:「陛下,臣告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页 刘彻并不留人,他也想看看,因为一桩事,最后能闹到什么样的地步。 「父皇不让人分别查查他们的把柄吗?」刘挽关注的重点莫过于刘彻所指灌夫能让田蚡老实,不敢轻易为难灌夫的原因。 看来田蚡素日里没少干搜刮民脂民膏的事。 「无非强抢民田,四处敛财,目无法度之类的事。」刘彻望着窦婴远去,用着全然不在意的语气说起这样的一番话。 刘挽并不掩饰震惊的望向刘彻,「父皇,整个大汉有多少像丞相一样的人?目无王法?」 这个问题问得刘彻很是扎心,刘彻不得不诚实的承认道:「很多。」 「官绅豪强皆贪脏枉法,强占民田,必使民不聊生,长此以往,大汉江山何以安宁。」刘挽没能忍住警醒刘彻,她也想看看,在刘彻的心里有没有天下百姓? 刘彻淡淡的扫过刘挽一眼,「懂得这些道理了,看来书没有白读。你以为天下的贪官污吏杀得干净?」 刘挽听出刘彻语气间的浑不在意,并不认为在知道有贪官污吏的情况下,他就应该倾其所有,将那些贪官污吏赶尽杀绝。 「发现一个自当杀一个。官绅豪强皆强占民田,国家税收必将锐减,此事关系甚大。」刘挽垂下眼眸,想着刘彻一生最在意的到底是什么,得出一个结论,想让刘彻把她认为重要的事当回事,须从根本下手。否则刘彻不见得听得进去。 刘彻一顿,「看来这些年你学的东西不少。」 额,刘挽必须得拍拍刘彻的马屁道:「父皇亲自教的我,怎么能不好。」 「这些事往后不必再提,朕有数。想要对付天下的官员豪绅,遇着一个杀一个远远不够。现在不是时候。」刘彻叮嘱刘挽之余,透露出来的意思惹人深思。遇着一个杀一个远远不够,刘彻是想把他们全都一网打尽吗? 「好了,你祖母寻我,回去好好练字,今日就到这儿了。」刘彻和刘挽交流两句,没打算再一直和刘挽聊下去。国家大事他没有避着刘挽的意思,也是因为多年以来刘挽的嘴严,不管在他这儿听到什么事,从来不会出去外头漏一个字。 况且,有时候刘挽听事儿也能说出自己的看法,给刘彻想几个有用的主意。 就刘挽依着窦婴的话分析出大汉朝存在的某些问题,足以证明刘彻把人教得不错。 「去病表哥什么时候回来?」刘挽何尝不知,人小的问题太多,能管的事太少,她听着刘彻和身边朝臣说的只字片语能够察觉大汉存在的问题很多,刘彻又怎么会不知。 只是,相比之下刘彻所最在意的并非寻常百姓的想法,百姓的生死,刘彻根本顾不上。刘挽执意拿着寻常百姓的性命不放,并不能让刘彻改主意,相反,只会引起刘彻的不满,如此,刘挽依然要喋喋不休的说起刘彻不想听的话吗? 审时度势,刘挽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却也必须成为那样的人。 作为一个受宠的公主,和一个无关紧要的公主,不会有人认为两者没有区别吧。 「怎么?你表哥才刚出宫,你就捨不得了?」刘彻一听刘挽问起霍去病,上下打量一番刘挽,心里未必没有什么想法,但触及刘挽纯真的眼眸,又觉得不会。 「有表哥在,至少有人陪我练武,陪我读书。姐姐和嘉儿就喜欢粘着娘。」刘挽不是因为没有志同道合的人,因此才会想念出宫回家的霍去病。 刘彻笑了,沖刘挽道:「寻常的理由不必告诉朕。你表哥不在,课也须好好上。朕让你习武时说过的,绝不许你半途而废。」 可不,大汉的公主没有习武的,刘挽要做第一个例外的人,行,刘彻也得有言在先,他绝不许刘挽半途而废。既然要学必须坚持到底。 「有没有表哥我都会好好习武。」刘挽连忙回答,她看起来像是要半途而废的人吗? 刘彻满意了,让刘挽回九华宫去。他去见王娡。 多少年了,好不容易揪着窦婴的把柄,不能让窦婴死,能让窦婴手底下最忠心的人去死,王娡也不会轻易放弃。窦婴煳涂一回,如今就看他的速度快不快了。 事实证明,窦婴晚了一步,等他寻上灌家人时,才得知听闻灌夫入狱,灌家的人四散而逃。 窦婴打听才知道,在他进宫求刘彻出手的时候,田蚡已经利用自己作为宰相的权利,将灌家不识趣的人都捉了起来。 不仅如此,田蚡手下底有不少想要讨好田蚡的人,四处传话,道灌夫在田蚡这个丞相的宴席上辱骂宾客,侮辱诏令,犯了不敬之罪。如今朝廷要仔细查查灌家种种,一但有所发现,别管灌家人犯的什么案子,全都要捉入大牢。 灌家听闻消息,立刻跑的跑,躲的躲。 自来民不与官斗,何况灌夫此番得罪的是丞相,丞相。 灌家人哪能不知道自己的事,或许该说,各家有权有势的人家有几个能禁得住查的,一但查起来,不跑,他们家怕是要一个都不留了。 窦婴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无力,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刘彻会说他变蠢了,可不是变蠢了吗? 分明有机会救灌夫的他,却错失了救灌夫的最好机会。 失了先机,让田蚡和他手底下的人把灌家的人全都吓跑,不配合的也都全捉了,如此一来曾经灌家拿来要挟田蚡的把柄谁还能知道是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页 没有了那些把柄,田蚡又不是第一天想让灌夫死,他又怎么可能放过灌夫。 窦婴脸色阵阵发青,他确实蠢,蠢得无药可救,无药可救。 可是,他不能就此放弃灌夫,一计不成他须另想他法。 田蚡手底下的人是多,他手里也不是没有人。只要能够见到灌夫,得知灌夫手里握着的田蚡把柄,局势可以再度逆转。 第56章 遗诏 窦婴想即去付之行动, 开始往田蚡手底下的人送礼,他只要一个见灌夫的机会。只要一个就够了。 却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的要求看似很低,却被田蚡早下严令, 不管任何人都不许用任何理由见灌夫, 窦婴来了, 更不可能让他去见。 窦婴四处求告无门, 也就明白了,田蚡早已做好准备, 绝不会让灌夫活着出来, 再给他添堵。 此时的窦婴不是没有想过再寻上刘彻, 可仔细一想那可能吗? 刘彻之前给他指了一条路, 他却错失良机,如今求上刘彻,刘彻断不可能直接出面干预某些事,毕竟王娡也在盯着。谁不会觉得王娡由着刘彻不管田蚡的面子, 把一个敢在田蚡喜宴上闹腾, 出言不逊的人-灌夫给放了吧。 私下求情不行,那就吵到明面上,窦婴极力为灌夫开脱。田蚡不是以灌夫大不敬之罪,出言不逊把灌夫下狱的吗? 窦婴指出灌夫是醉酒失言,并没有真对田蚡不敬之意。 行,田蚡也不傻, 事到如今既然都已经打定主意的不死不休了, 一个出言不逊的罪名不能把灌夫置于死地, 灌夫也不是没有别的罪名。 是的, 田蚡开始控诉灌夫骄横放纵, 犯了大逆不道的罪。 一看田蚡改了罪名,非置灌夫于死地不可。窦婴思忖没有别的办法对付,便攻击田蚡的短处。 到了这个地步,田蚡也断不可能束手就擒,他干的那些事,刘彻是有数的,他也摊开的说:「天下幸而太平无事,我才得以做皇上的心腹,素日喜闻歌舞乐曲、狗马和田宅。我所喜欢的不过是歌伎艺人、巧匠这一些人,不像魏其侯和灌夫那样,招集天下的豪杰壮士,不分白天黑夜地商量讨论,腹诽心谤深怀对朝廷的不满,不是抬头观天象,就是低头在地上画,窥测于东、西两宫之间,希望天下发生变故,好让他们立功成事。我倒不明白魏其侯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 争来争去,你说他的不是,他说你的不是,刘彻听着问起一旁的大臣,「你们觉得他们谁说的对。」 外戚相争,谁要是掺和肯定谁倒霉,可是争到现在一句话不说明显也是不可能的。 那就左右逢源吧,各打三十大板。 刘彻听着他们说来说去,中心意思就一个,窦婴论起灌夫的功绩,灌夫的父亲是为大汉而死的,当年七国之乱时,灌夫身先士卒沖在最前面,也是立下战功的勇士,如果只以出言不逊就要置之死地,怕是要寒了天下人的心。 然而田蚡上告灌夫的罪名是和大奸巨猾结交,欺压平民百姓,积累家产数万万,横行颍川,凌/辱侵犯皇族。倘若这些罪名是真的,灌夫死一百次都不够。 中心思想,先查明灌夫犯下的过错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处死理所当然。反之该把人放了。 行,总算不是一个个装煳涂不吱声,刘彻相对满意。 消息传到宫中,王娡却是不依不饶的,直言她都还活着,看看一个个都欺负起她弟弟来了。 刘彻无论心里怎么不喜王娡要跟他争权一事,在灌夫一事上,他也得秉公办理。 灌夫是不是犯了田蚡所说的那些罪关系重大,须得查个清楚。 一来而去,刘彻派去查探的人发现,好啊,田蚡所言不虚,反倒是窦婴嘴里的假话太多。 如此一来,御史们肯定不能装煳涂,当即上书弹劾窦婴。 窦婴犯下的是欺君之罪。为灌夫求情的窦婴,果真不知灌夫犯下的过错? 刘彻在得知之后,问起御史们的意思,御史认为窦婴其罪,自当下狱。没有人知道刘彻到底在想些什么,结果是窦婴被关入大牢。 自不必说,灌夫犯下桩桩件件的恶行,论罪当诛。刘彻哪怕没有精力现在腾出手一个个去查查富豪乡绅有没有违法乱纪,既然查到一个灌夫目无王法,仗势欺人,断不可能放过。 至于窦婴,他所犯的所谓欺君之罪,要他生或者要他死不过是刘彻一句话的事。 刘彻下诏将灌夫处死,却没有说该如何处置窦婴,很明显在纠结。 作为太后的王娡算是得了一个意外之喜,毕竟一开始她想给自家弟弟田蚡找回场子,大喜的宴会上,竟然有人敢落田蚡的面子,她要是不给弟弟撑腰,往后还会有人拿田蚡当回事,拿她这个太后当回事? 灌夫必须要死。王娡的目标明确。 可是窦婴一再为灌夫求情,反而让自己也被关进大牢,王娡想到窦家最能干的人终将折在她的手里,能不高兴? 因此,刘彻没有明明白白的下令,并不代表王娡就此坐以待毙,恰恰相反,王娡周而復始的在刘彻的面前提起窦婴今天能为了救一个灌夫欺上瞒下,他的心中岂有刘彻这个皇帝和大汉的天下。 话说得相当的冠冕堂皇,不知道的得以为王娡是有多关心刘彻的威严以及大汉的天下呢。 刘彻是随便让人忽悠的吗?哪怕是亲娘,她言外之意想让刘彻迅速杀窦婴的原因,刘彻十分清楚。清楚,刘彻并没有打算如她所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页 偏在这个时候,窦婴处又传来了消息,汉景帝刘启驾崩时留给窦婴一份诏书,这份诏书的内容是「事有不便,以便宜论上」。什么意思呢,意思是说,窦婴要是遇上了什么事,可以便宜行事。 此事传出,满朝皆譁然,便宜行事之权,那不是相当于给了窦婴无上的权利,他要是想对付谁,对谁不利,都可以干。 刘挽虽然对汉史的大事件知道那么一点,细节上所知甚少,因此,窦婴手握景帝遗诏的消息传出,一眼扫过身旁刘彻的神情时,刘挽知道,窦婴必死无疑。 「去,将尚书存档取来。」刘彻取过一旁由窦家子弟呈上来的所谓遗诏,上面的锦帛与字迹,及上面的玺印,刘彻瞧得分明,正因如此,刘彻更是心惊不矣。 自他登基至今多少年了,窦婴从来没有提到过此事,结果怎么着?为了保全性命,窦婴把所谓的遗诏拿出来了。 「朕亲自去。」刘彻思来想去,决定亲自走一趟,他要看看尚书局内是不是留有这样一份遗诏。 按汉宫规矩,皇帝下达诏令是为一式两份,一份给到人,一份留档保存,以确定诏书的真实性。 刘挽知道刘彻为什么突然决定走一趟,如果换成你是王娡,听闻此消息你会怎么办?难道你会允许窦婴握着这么大的权利继续活下去? 别的人或许没有能力做些什么,王娡是称制的太后,她在宫中经营多年,刘彻饶是不愿意自家的母亲参与太多,终是因为种种原因,至今没办法完全斩断王娡伸出朝廷的手。 因此,已然可以想像,王娡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出手。 窦婴别看好似得了一根救命稻草,实际上极有可能小命休矣。 就是不知道消息传入宫中,是王娡得到的快,或者刘彻。 刘挽完全没有要跟上的意思,看着刘彻火急火燎的走了,她是不打算离开的,她得留下等着后续。 不想刘彻刚走不久,身边伺候的人小声道:「公主,夫人让您回九华宫。」 挑挑眉,刘挽无声询问,那人不得不解释道:「宫中生变,陛下着急,公主倘若继续留下,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外朝的事,变幻莫测,夫人也是生怕公主捲入其中。」 话是这样说没有错,可是刘挽卷得进去吗?她留下分明是想看看后续的事情发展,是不是如同她所预料的那样。 如今的刘挽没有资格卷进去。 「公主,夫人担心您。」没办法,除了提醒这一点,宫人也没办法劝着刘挽跟她回去。 刘挽应着一声,却没有要动的意思。 直到一个内侍小跑回来,是刘彻身边的人,「华公公让奴请公主先回九华宫。」 华刻的意思,不是刘彻,刘挽只问:「尚书局内没有找到存档?」 很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内侍一脸的着急,华刻怕是也有叮嘱,因而点了点头。刘挽蹭的一下站起来,纵然有些事她料到了,真正确定内心受到的震撼并不轻。 刘挽不是没有别的疑惑,却也清楚的知道在她眼前的内侍无法为她解惑。大汉的局势随着此事必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知道刘彻会如何应对此事。 刘挽作为看客并没有能力现在参与朝堂上的事,但正是因为作为旁观人,刘挽看得尤其分明,能够在朝堂之上争权利的人,哪一个都不简单的。 王娡也好,田蚡也罢,都是擅长捉住机会的人。 窦婴,都说他聪明,然而在灌夫一事上,窦婴却一再犯蠢。 遗诏,他以为可以救他性命的遗诏,他就没有想过这份遗诏也可以成为他的夺命符吗? 聪明一世,煳涂一时的窦婴,一系列的事情下来,让刘挽深刻体会到,刘彻讲究平衡,倘若想要他一直偏袒着你,只有一个理由: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作者有话说】 瞄一眼,看错了? 没有看错。 说话要算数的,快上加更啊! 第57章 猜测 唯有一致的利益, 才能让刘彻坚定的成为她们的后盾,一直庇护着他们。 刘挽同样也在考虑另一个问题,尚书局找不到的诏书存档,究竟一开始就没有, 亦或者是王娡早一步毁了? 如此一来, 连刘挽早逝的祖父汉景帝都有可能是坑窦婴的主儿。 对, 刘挽并不怀疑窦婴会假传遗诏。不会没有人不知道假传遗诏是什么罪名, 窦婴分明是求生,绝不可能求死。 拿出遗诏的窦婴必然是坚信此遗诏能救他性命, 然而啊, 别说王娡了, 其实哪怕刘彻在得知有这样的一份遗诏时, 都生出不容于窦婴的心思吧。 所以,尚书局找不到遗诏的存档还有另一个可能,存档为刘彻所毁。 想到这个可能,刘挽惊出一身冷汗! 「公主。」别管是伺候刘挽的人还是华刻派回来送信的人, 都唤了刘挽一声, 刘挽此时不敢有半分怠慢,赶紧起身回九华宫。 听起来或许吓人,可是想想刘彻如果把遗诏毁了,他会不会是最大得利的人? 窦氏,王氏,一个是太皇太后把持朝政多年, 一个是当太后, 如今企图把持朝政。 窦婴和田蚡相争, 争得那叫一个激烈, 天下皆知。 两人不能相容, 在灌夫的事情上,他们各自犯下的错,全都被披露出来了,满朝的人对他们两个做人做事都稍稍看清,不耻他们的人必然不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页 如果有一个法子,既能解决窦婴,又可以重创田蚡甚至让王娡信誉扫地,刘彻是不是可以顺理成章的收回所有大权? 嘶!刘挽越想越心慌,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没办法,谁都得害怕刘彻干了这样的事好吧,一箭三雕的呢。 冷静,冷静,一切只是猜测,只是猜测,或许不是呢。王娡也是有可能为了解决窦婴把尚书局的诏书存档毁了。 不确定的事别乱想,别乱想。 刘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万万不能想多了,自己吓自己。 正好回到九华宫,卫子夫领着卫长公主和刘嘉等着刘挽,一看刘挽回来那是松了一口气。 「没吓着吧?」卫子夫第一时间关心刘挽,害怕刘挽被吓出个好歹。 额,刘挽是想到窦婴拿出的遗诏存档极有可能是刘彻所毁,心里七上八下没个着落。听到卫子夫的关心,扯出个笑脸,「娘,我没事。」 结果话音刚落下,一个人小步走了进来,在卫子夫耳边低语一句,卫子夫脸色稍变,叮嘱道:「不许让人再打探。」 本意是来将消息告诉卫子夫,好让卫子夫有所准备的宫人没有想到竟然会被卫子夫喝斥,脸色一白,明显一僵。 「陛下的事不是我们该打探的,往后我不希望再发生同样的事。」卫子夫生怕身边的人听不进去,肆意打听刘彻的事,倘若刘彻知道了,他们没有一个人能讨得了好。 卫子夫比任何人都要更了解刘彻是个什么样的人,为此,也谨守不触及刘彻底线的事儿。 刘挽何尝不是竖起耳朵想听个清楚,卫子夫一看她的样子,让人都退下,包括卫长公主和刘嘉。 卫长公主最是听话,饶是刘嘉不太乐意,也只能被卫长公主抱着退了出去。 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卫子夫道:「你父皇和皇祖母吵起来了。」 「未必见得是祖母的问题,或许是父皇有意为之。」刘挽对刘彻和王娡都打了一个问号,实在是心里没底,她没办法确定到底遗诏没有存档一事是真是假,就连死去的汉景帝,她的祖父刘启,刘挽都打上一个问号。 此话落下,卫子夫急忙捂住刘挽的嘴,瞪圆了眼睛道:「不许乱说。」 乱说,刘挽是没有乱说的。如果说窦婴为了灌夫欺君一事,要不要他死的决定权在刘彻手里,他手里捏了这样一份诏书暴露出来,原本没想让他死的刘彻,也只能要他去死! 便宜行事之权,是挺大的,这样的权力也是一把双刃刀。 「往后朝堂的事你不许再打听。」卫子夫板着一张脸告诫,她能希望刘挽掺和太多朝堂的事才怪。 刘挽道:「用不着打听,我去父皇那儿也总会知道。打听也不过是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卫子夫不想让刘挽掺和的事,刘挽但凡去刘彻那儿也一定会了解。一知半解的风险难道不是更大? 「你......」卫子夫愁,瞧刘挽一副主意最正的样儿,都是刘彻给宠出来的。偏刘彻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每每在刘挽讨论国家大事都是理所当然的态度。 「知道太多没有好处,你父皇那样的人根本不想有人失控。」卫子夫苦口婆心劝起刘挽,盼着刘挽能够稍稍听进劝,莫要一意孤行。 「我知道。我哪能到那个境界了。倒是父皇跟我说了那么多,教了我那么多,我要是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父皇得怀疑那么多年对我用心是对是错了。」刘挽站起来顺着卫子夫的背,让卫子夫不必计较这点小事。 卫子夫心急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皇的忌讳。」 眼下朝堂争成什么样了?窦婴和田蚡不正是斗得不依不饶,窦婴才会被下狱。 刘彻对窦婴和田蚡相争没有插手是为平衡朝局,也是为了不让王娡管得太多,尤其不希望她在朝堂上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说得直接一点,对于女人参与朝堂的事,刘彻是忌讳的,刘挽难道不是在触及刘彻的忌讳。 「娘。我才多大,况且,我要走的路和祖母她们不同。她们要跟父皇争权,我是要为父皇争。」争权和争,刘挽的目标并非在权,而是希望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如此才能永远不用担心为刘彻所弃。 人才人才,唯有自己的本事够大,不作死,必能在这个世道立足,永远不用担心被人捨弃。 「又在说胡话。」卫子夫能相信刘挽做到那样的地步吧?自古以来有谁做到了?她只怕刘挽掺和朝堂上的事太多,最后适得其反。 思来想去,卫子夫越发不安,同刘挽道:「以后咱们不练武,不读书了好吗?」 刘挽瞪圆了眼睛,果断拒绝的道:「当然不好。」 开什么玩笑,刘挽费心经营多少年才得到读书练武的好机会,让她就此放弃,不就是等于让她乖乖的等死? 对,会有人觉得她只要努力改变卫青和霍去病的命运,有他们两个当靠山,卫家自不必愁,她也不必愁。 谁敢跟刘挽保证,她可以改变卫青和霍去病的命运? 况且,纵然真能改变,果真卫氏一族在歷史的命运就能改变?如果今天窦婴手中遗诏的存档真是刘彻毁了的,难道不足以看出刘彻为了大汉天下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卫青和霍去病的战绩如同史书上所记载的那样,试问到那个时候刘彻不会疑心害怕,像对付窦婴一样的对付他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页 身份的不一样,能做的事本也不一样。刀在别人手上,别人想杀你或者要你活,由别人决定。 唯有自己足够强大,有了保护自己的盾甲,也有了进攻的利刃,才是她在这世上能够生存下来的根本。 刘挽希望霍去病和卫青都能长命百岁,改写命运,但并不妨碍她强大自身!难道会有人嫌靠山多吗?自己成为自己的靠山,难道不是一件更让人骄傲且欢喜的事? 「泰永。」卫子夫该怎么说呢?她有一种看不透刘挽的感觉,她不知道刘挽到底想干什么。读书识字练武,刘挽比霍去病都要刻苦,可她是大汉的公主,有什么理由如此辛苦? 说来说去,卫子夫更多是心疼女儿,心疼她承担着不属于她年龄的压力。 「娘,公主也要学本事,本事学好了才能保护自己,也保护您和姐姐,嘉儿,父皇。」刘挽觉得可以适时的透露一些信息给到卫子夫了,不然卫子夫心里没底。 卫子夫望向刘挽,不确定的问:「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你耳边说了难听的话?」 啊?刘挽没反应过来,卫子夫显得有些心急的问:「是不是说因为你们都是女孩,以后,以后......」 这下刘挽明白了,赶紧解释道:「没有的事。谁敢不长眼的在我面前乱说话。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学好本事,有了本事才能护着你们。」 卫子夫依然不放心,小心的打量刘挽,也是想要确定刘挽是不是在说谎。 「娘,女孩怎么了?谁说女孩无用的。您瞧好了,我也会为您撑起一片天。」刘挽无意和男人竞争什么,也不想比谁或谁能干不能干,她认为不管男人或者女人,自己有本事才是能够立足世间的根本,她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 看来确实没有什么人在刘挽耳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卫子夫稍稍松一口气。 「朝局一变,父皇一定会顺势为之,我们舅舅练了那么多年的兵,是时候崭露头角了。」 下一刻,刘挽话锋一转,朝堂上的局势将变,刘彻必然是要顺势收回权势,接下来该刘彻想用的人出面了。 卫子夫...... 【作者有话说】 没错,加更积极的作者渣这不就更上了! 第58章 两虎相争 无奈是有的, 可是卫子夫也不得不追问一句,「果真你舅舅可以?」 刘挽目光坚定的道:「数年前的马邑之谋,狠狠的打了父皇的脸,父皇想要亲自教导出一个将才, 一个能够打败匈奴, 扬大汉国威, 振大汉之风的大将军。这么多年, 舅舅在上林苑训练兵马,差不多了。」 卫子夫不由捏紧了手心, 她既盼着刘挽说的是真的, 又怕刘挽是在哄她。 「你别用心太多, 你还小。」末了卫子夫越想越觉得不成, 刘挽才多大,朝堂上的事她怎么说得头头是道。 刘挽理所当然的道:「我没用心,父皇又不是第一天表露此意。」 话是那么说,看卫子夫纵然听着刘彻说要重用卫青, 也是心里没底。 「窦田相争会随着这一次的事情划上一个句号, 祖母也会就此由不得她了。」刘彻从来都不喜欢王娡干涉朝政,企图控制他这个皇帝,让他成为一个傀儡皇帝。架不住势不成,差了点火候,逼得刘彻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由着王娡在朝堂借着田蚡兴风作浪。 拉出一个窦婴是想让他们相争相斗, 达到平衡。回来的时候刘挽打听了先前窦婴和田蚡为了什么争, 才知道他们为了争一块地的事也闹得沸沸扬扬, 最后田蚡因为被灌夫捏了把柄不得不退让。 窦婴煳涂啊, 有把柄跟田蚡争什么呢, 把把柄亮出来,那不是一捏田蚡一个准? 随着灌夫的事闹到现在,窦婴连遗诏都弄出来了,可见他们之间的争斗该划上一个句号了。 果然不出刘挽所料,窦婴被以假传遗诏之罪问斩。在他之前灌夫一家早已被斩首。 窦婴死后,田蚡即病了,据说田蚡时常见到窦婴和灌夫的亡灵向他讨命。 一来二去,田蚡哪里能有什么精力处理朝事。 自此,丞相之位易主,平棘侯薛泽为相。 田蚡病了几个月后不治而亡,要说对刘挽有什么直观影响的必然是王娡的伤心。 哪怕田蚡只是王娡同母的兄弟,既是一母所出,多年来得田蚡相助,王娡才能有大汉的权势和地位。田蚡一死,王娡不仅失去了亲人,也失去了在前朝最大的臂膀。 从此,王娡休想再安插人手入朝。 王娡再伤心再难过,田蚡为什么而死,外头都传得沸沸扬扬了,王娡岂不自知。 刘挽没办法,在王娡伤心的时候也得前往长安宫去努力的安抚王娡,说是安抚,不如说她纯属在凑数。饶是卫长公主和刘嘉都在王娡的跟前真心实意的劝着祖母莫伤心,刘挽愣是只低着头半个字不说,和素日巧舌如簧的她判若两人。 卫子夫没能忍住戳了刘挽几下,只为让刘挽表现表现,怎么着也不好装傻是吧, 刘挽不为所动,害人把自己吓死什么的,证明田蚡心理素质不怎么样。她劝王娡?她是觉得王娡闹腾太过必有所图,她说啥,她不想说。 好在,王娡伤心大哭不久,别说平阳长公主来了,连同刘挽另外的两位姑姑,不,三位,南宫长公主,隆虑长公主,还有一位是王娡在入宫前和别人所生的女儿,金俗也都来了。刘彻这个唯一的儿子是最后来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页 说起金俗这位王娡未入宫前和别人生的女儿,有些事就不得不论道论道了。 对,字面上的意思,王娡在入宫之前不仅生了女儿,且是在成生的女儿。 听说这事儿肯定有不少人诧异,不是,进宫的女人能结过婚,生过女儿的吗? 这可是大汉,大汉! 并非后世对女子多有约束,要求什么贞节的破时代。 贞节二字在大汉来说啥都不是。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话,生过孩子的女人反而让人更放心,以延绵子孙,多子多孙为福的时代,女人生过孩子不是证明她能生吗? 当然,那是适用于别人,王娡进宫前成过婚,有个孩子的事,当年汉景帝,刘挽的祖父是完全不知道的。 为什么王娡明明已经成了婚,生过孩子了,还要往宫里来呢。 这一切都得从王娡的母亲臧儿开始说起。臧儿的婚姻也是十分坎坷的,曾嫁两人,一个叫王仲,即王娡的父亲,婚后生下一子二女。王仲死后,臧儿再嫁田氏,生下田蚡田胜二子。 本来王娡都嫁给一个金王孙的人了,夫妻极是恩爱,臧儿为二人卜卦,卜师言二女皆为贵人,于是臧儿不管不顾王娡已然生下女儿金俗,愣是让王娡和金王孙和离,且将人送入宫中。 算命的事,怎么说呢,也不知该不该信,反正王娡入宫后很快得宠,生下平阳长公主,南宫长公主,隆虑长公主,以及刘彻。 等到刘彻登基,偶然之间才知道他还有另一个姐姐,金俗。刘彻倒也大度,亲自去将这位姐姐接入长安,封修成君。 别问刘彻为什么这么做,大抵那会儿没什么事干,刘彻也得投王娡所好,从而得到王娡的支持。 总而言之,金俗自入长安以来,得王娡撑腰,她生下一儿一女,那是在长安横行霸道,刘挽在宫里都没少听人提起。对此,刘挽挺想问问亲爹的,就不能管管人吗? 算了,灌夫的事足够让刘挽看清楚了,刘彻确实算不上一个管太多事的人。横行霸道的人多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但凡不是闹到他的跟前,让他非把人弄死不可,他都可以当作不知道。 刘挽挺想白刘彻一眼的,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 此时刘彻走到王娡面前,低声道:「母后节哀。」 王娡怒目相对的质问:「皇帝满意了吗?」 此话听得在场的人都心头跳跳,恨不得自己什么也没有听见。 「母后说哪里的话。」刘彻低头垂目,一脸恭敬的样儿,像是完全不懂王娡的意思。 「在我面前何必再装模作样。你舅舅死了,你高兴了吧。」王娡望着刘彻的眼神渗着浓浓的恨意,刘挽心跟猫捉似的,好想知道尚书局里没有窦婴所言遗诏的存档,究竟是怎么回事。 却也知道好些事终此一生都可能得不到答案。她啊,死了那份心吧。 「母后说的哪里话,舅舅死了母后难过,陛下何尝不难过。」关键时候平阳长公主出面,按下王娡指向刘彻的手,轻声细语的安抚道:「母后,那么多人看着呢。」 王娡气愤的道:「那就让他们都来看看,好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皇帝都是什么人。」 哦,母子撕破脸吗? 王娡确定要那么干? 刘挽拧紧眉头,想着王娡应该不会在这种时候犯蠢吧。 「母后。」平阳长公主无奈再唤,不知按下王娡说了些什么,王娡神色稍侯,一个眼神瞥过刘挽,刘挽如临大敌,怎么的?为什么看她?她怎么了? 是的,刘挽满心的疑惑。 王娡冷冷的瞥过刘彻道:「旁的事我都不与你计较了,只一件事你须得应我。」 ??说完这话的时候王娡的视线又落在刘挽身上。刘挽!!! 不是,有什么事好说,别看她行不? 刘挽心中万马奔腾,明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母亲且说。」刘彻并没有迟疑,好奇的等着王娡的下文。 「你先答应我。」王娡何许人也,态度强硬的要求刘彻,刘挽没能忍住摇头,摇头,爹啊爹,不能答应,万万不能答应的好不好!天知道王娡打的什么歪主意。 连着被王娡瞟了两回的刘挽如何也是没能忍住的往前动动,却被卫子夫按下了。 刘挽同卫子夫四目相对,卫子夫摇摇头,无声的吐了两个字,莫急。 不急,不急才怪。 「母后如果不想说便罢了。」刘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一刻刘彻却回应了这样的一句话,刘挽低下头,心里的小人已经在不断的吶喊,爹啊爹,威武啊爹! 王娡又被气得够呛,腾的一下站起来,刘彻道:「舅舅的爵位要不要传?」 此言落下,刘挽真是忍不住给刘彻点赞,正所谓蛇打七寸,王娡莫不是以为刘彻是个好欺负的主儿? 以前刘彻已经表明态度,强势的一再向王娡昭示,他不是个任人揉捏的皇帝,无奈不当一回的人是他的母亲,刘彻何尝不是挺无奈! 现在王娡失去田蚡,断之一臂,王娡无法跟外头的人取得联繫,也意味着王娡手中的权利大打折扣。 怎么,王娡依然想要胁刘彻?以为这样一来就能够让刘彻乖乖听话。 刘挽得说,王娡亏得是刘彻的母亲,否则就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刘彻的底线,早不知道被刘彻弃到哪儿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5页 「你,你是在威......」王娡越发生气,儿子不听话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威胁她,真不把她这个母亲当回事了是吧。 「母亲。」平阳长公主心急的打断王娡的话,希望王娡别说出更多难听的话。 真要是再惹着刘彻不高兴,王娡自己想想她的目的能达到吗? 平阳长公主多年来夹在母亲和弟弟中间,费尽心思想要平衡他们,不让他们相互之间生怨也是很累的。 再亲的人,如何也比不上他们彼此才对,王娡就不能跟刘彻好好说话吗? 王娡吹鬍子瞪眼睛,刘彻浑不在意的道:「看来也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母后既不愿意说就不说吧。」 要不是场合不对,刘挽一准大笑三声! 哎哟,王娡的脸色相当难看呢。 【作者有话说】 收藏涨得好慢~哭嘤嘤 第59章 刘彻怼太后 不怪刘挽不厚道的笑话王娡, 谁让某位当祖母的不像样,处处没有长辈的样儿。 是的,刘挽这些年好像被王娡厌恶上了,隔三岔五的把刘挽弄过来, 不是让刘挽面壁, 就是让刘挽休生养性的捡豆子。比起卫子夫徵询刘挽意见的想让刘挽莫要习武识字, 王娡是想方设法让刘挽打消练武的念头。 好在刘彻那里是只要刘挽乐意, 瞧着刘挽学得不错,他是断然不可能阻止。 王娡虽然不满刘彻连刘挽的事都不如她意, 架不住她也不好为了刘挽真跟儿子闹翻。可王娡明显不喜欢刘挽习武, 在她看来那就不是女孩子该干的事。 刘挽跟王娡没什么好说的, 闲时王娡想罚那就罚呗, 反正她就是不管,到了该读书该习武的时间,王娡要是想留下她,刘挽就据理力争, 言而无信, 不尊师长,王娡确定要教她成为这样的人? 得,王娡被刘挽气得不轻,越看刘挽越是像刘彻,没法儿跟刘彻撒的气,王娡全都撒到刘挽身上。 一回两回刘挽从来不跟刘彻说起半句, 反倒是刘彻见着王娡治得刘挽差不多, 明显刘挽并不打算改变心意, 刘彻出面提醒王娡, 罚刘挽的事不可再为之。 至于刘挽想读书识字练武, 大汉的公主想干什么干什么。 什么没有先例的话大可不必再提。作为他刘彻的女儿,刘挽完全可以成为后世的典范。 王娡当人祖母的,不好拦着孩子不让上进,传扬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总的来说,刘彻把话说到那样的份上,王娡也就知道了,刘彻是支持刘挽的,否则也不会照着培养霍去病的标准给刘挽上。 自打刘彻和王娡说开之后,是,没错,王娡不再无缘无故的处罚刘挽,只为让刘挽松口不习武。但每每对刘挽也是冷眼相待,卫长公主和刘嘉都能得王娡一脸笑意,温柔以待,往往刘挽就在一旁被她冷落着,连个眼神王娡都不带给的。 真要是换了寻常的孩子或许会受到影响,刘挽又不是。 冷暴力什么的,刘挽压根不在乎。她又不是银子,能指望全天下的人都喜欢她不成? 王娡不管为什么看她不顺眼,不喜欢她,刘挽都不在意。 该请的安刘挽从来不落下,多余的话,刘挽又是一个字都不说。 刘彻就王娡的态度问题和刘挽讨论过,毕竟无论是先前被王娡故意为难也好,不乐意刘挽习武想让刘挽知难而退也罢,刘挽从来没有跟刘彻告过状。 怎么说呢,就刘挽一贯的个性,有什么事都乐得跟刘彻分享的性子,不该绝口不提。 对此,刘挽心里腹诽,理由却是冠冕堂皇得很。作为孙女,长辈怎么罚都是对,不过分,没要她的命,随老人家高兴呗。不和刘彻告状,就算实际上知晓刘彻不会为了王娡为难她的事跟王娡说些什么,明面上也得说是不想让刘彻为难。 至于刘彻最后是怎么的脑补,刘挽就管不着了。 所以,刘彻最后表态,并告诫王娡莫要因为种种原因为难刘挽,刘挽心里是感激刘彻的。怎么说刘彻也没有对她见死不救是吧。因此,她应该算是在刘彻的心里有了一定的份量。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想当时的刘挽是何等的泪流满面! 扯远了!眼下看戏要紧,且等王娡如何应对。 「陛下。」平阳长公主既然作为润滑剂存在着,不能一味压着王娡,眼看刘彻越发过分,必须得出面唤一声,提醒刘彻控制住,别一味的气着王娡。 「看看,看看,这就是你弟弟,他就是这样对我的,你还说我对他不好。」王娡一看平阳长公主都站在她这一边了,立刻顺势指出问题,控诉着刘彻对她这个母亲的狠。 平阳长公主安抚道:「母后,陛下日理万机,难免有些烦躁,您要是有什么事不妨和陛下直说,陛下若是能为母亲办好,必不会推辞。」 嗯,瞧着平阳长公主是站在刘彻那一边的,看得出来,平阳长公主十分清楚的知道大汉的天子是何人,因而并没有打算一直和王娡一道让刘彻不痛快。 王娡甩袖背过身去,「你也跟陛下同一个鼻孔出气。」 平阳长公主很是无奈,上去挽过王娡的手道:「母后,陛下是您的儿子,不是您的仇人。」 所以平阳长公主有什么理由非要在母亲和弟弟之间选一个,明明他们都可以好好说话,怎么就是不乐意好好的对待彼此?问题在她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6页 南宫长公主和隆虑长公主虽不知其中内情,也不希望母亲和弟弟争执起来,连忙哄着王娡,言外之意都是王娡先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儿,再让刘彻看看能不能应下。 王娡岂不知情况已经不同了,田蚡一死,她没有了连接朝堂的人,她又没有吕雉的本事临朝称制,真要是她敢做出这样的事,满朝的臣子都容不下她。 吕氏之乱,满朝臣子都引以为戒,窦猗房都做不到临朝称制,何况她。 此时的王娡是真恨,恨娘家没能多养出几个有用的人,田蚡出事,王娡想提拔人都提拔不起来!也让王娡处于被动的局面。 「母后。」平阳长公主一唤,盼着王娡别再想了,真以为刘彻很有耐性吗?由着她一直闹腾不休? 「你舅舅家和泰永年纪相仿的长孙十分得我心,我想让你把泰永许配给他。」王娡无法了,没能先得刘彻一句准话再将打算说出来,眼下她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开门见山直说了! 刘挽!!! 喂喂喂,哪怕已然翻了一个年,她六岁,谁说的六岁就得定亲了? 况且,田家,亲上加亲,有毒吧!她不乐意,她抗议! 刘挽内心小人不断的在跳,面上迎对一众人的目光,她反而望向刘彻,一副都听刘彻的态度。 刘彻想都没想的道:「不成。泰永的婚事朕自有主张。」 啊啊啊!刘挽好想冲上去狠狠的亲上刘彻一口,别管史书上记载的刘彻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刘彻挡下王娡算盘,没让她和那谁谁谁定亲的事,她将来一定拼死为刘彻,为大汉而战。 王娡腾的一下又站了起来,不悦的道:「不过是一门亲事而已,你都不能答应我?」 刘彻全然不为所动的抬头同王娡对视道:「母后不是早有预料?朕不答应的理由母后分明再清楚不过,又何必明知故问。」 不得不说,就这一句话,气得王娡几乎七窍生烟! 不料刘彻浑不在意的道:「泰永的封号足见朕对她的看重,她的婚事由朕做主,不是舅舅家的孙儿配得上的,此事母后不必再提。」 好的好的,刘挽听着刘彻的话觉得,刘彻何止是在敲打王娡,完全是在敲打所有将来可能打她婚事主意的人。哎哟,刘挽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得此意外之喜,差点控制不住的笑了。 但是,难道刘挽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更是她的封号所代表的意义? 三位长公主都不留痕迹的扫过刘挽一眼,又转过头安抚起眼看着要动怒的王娡。 「你要说她的命格?她若当真有灵气有福气,在她之后怎么还会是女孩。」王娡显然是得不到就想毁掉的人。刘挽又一次听到所谓的命格一说,就挺想问的,她啥命格来着,来个人跟她说清楚。 「母后既然不信,为何要让朕将泰永许入舅舅家。」刘彻何许人也,什么话该信,什么话不该信,他能没数。王娡既然认为刘挽的批命不可信,不正好,不用打刘挽的主意了。 哈哈哈,刘挽又一次见识到王娡被咽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样儿,怎么看怎么爽。 想她之前受的委屈,要不是因为王娡是长辈,刘挽早把她怼得七窍生烟了! 好在,她做不到的事,刘彻做到了。果然,她爹汉武帝就是个大杀四方,无人能挡的主儿。 刘挽瞧着刘彻那叫一个星星眼。 王娡真是被噎得半死,平阳长公主莫可奈何的唤一声陛下,盼着刘彻能嘴下留情。 「母后执意不听劝,朕不让母后做的事母后必为之。田家,若非看在母后的份上,绝不是舅舅一人之事。母后还想让朕将泰永许入田家?怎么,母后念及舅舅,就没有想过泰永是您的孙女,也是您该爱护,珍爱的孩子?」刘彻不为所动,正好,有些事该说说清楚,王娡自己是怎么做人做事的,须得刘彻提醒才能让王娡想起吗? 「泰永三岁时,连姑母都知道孩子小,不懂事,不该罚,母后偏让她面壁思过。自那以后,母后用着磨挫宫人的手段教训泰永,母后忘了,朕并没有忘。母后想治的哪里是泰永,分明是朕吧。母后觉得泰永像朕,不服输也不肯听从您的安排是吧。」刘彻幽幽道出一些尘年旧事,也知道王娡当时那样做的原因,恰恰也是因为知道,更让刘彻从心底里不悦。 折腾不了刘彻,即将怒气撒在刘挽一个孩子身上,是一个祖母该做的事? 【作者有话说】 下回加更是收藏满三千,还是营养液满一千五呢(????????) 第60章 提议 刘挽万万没有想到好些事刘彻不是不知道, 而是太知道了,因此才会按兵不动。 她吃苦是代刘彻吃苦,谁让刘挽确实挺像刘彻的? 养大刘彻的王娡比谁都更清楚刘挽的性子和年幼时的刘彻有多像。 也正是因为这份像,王娡在刘彻那儿踢到铁板, 没法儿对刘彻动手, 她可不就对刘挽下手了! 罚刘挽, 训刘挽, 无非想让刘挽认一个错,以后能够乖乖听她的话, 不会做出什么让她不喜欢的事。 可惜, 不管王娡怎么罚, 刘挽都乖乖受着, 从来没有反驳半句,也并未有丝毫的不满。 落在王娡的眼里那分明是刘挽无声的反抗,你罚,你想怎么罚就怎么罚, 反正我认准了就是不改。可不把王娡气得够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7页 刘彻也懂王娡的心思, 然而让刘彻最欣赏莫过于刘挽的坚持。 凡事若遇上一点难度便退却,刘彻会瞧不上那样的人,唯有坚持下来,不放弃的人才有可能成功。 所以,刘彻看清刘挽也是一个不言放弃的人,越发看重, 也才会出手。 王娡面露尴尬, 她的那点心思一但说破, 颜面尽失的必然是她。 当人祖母的人, 对付不了儿子, 没办法让儿子听话,竟然把气撒在刘挽这个孩子身上,传扬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她? 哪怕在刘彻面前,王娡如此行事,刘彻都能表露出心中不满,王娡她敢承认? 「你是这样想我的?」因此,王娡能承认这样的事吗?必须不能! 刘彻缓缓张口道:「母亲的盘算朕心里有数。您想要舅舅家好,却不思如何让朕这个儿子好,泰永这个孙女好。」 是的,刘彻并不掩饰对王娡生出的不满,如果不是因为王娡某些行为做得太过,刘彻并不想当着自家人的面让王娡没脸。 偏偏王娡越来越折腾,也越发触及刘彻的底线。把主意打到刘挽身上这一条,王娡哪怕说破天了去,也断然不可能得到刘彻的支持。 「准确的说应该是,如今的母亲念着舅舅,念着姐姐,却只想从朕的手里夺去权利。在母亲心里,朕应该早就算是敌人了对吧。一个让母亲极其不满的敌人。」刘彻用着最平静的话,指出自己现在在王娡心中的份量,一切都不是刘彻愿意选择的。 「你在说什么。」王娡神情有些慌张,却依然矢口否认,她绝不可能承认自己是这样的一个人。 刘彻不慌不忙的道:「朕说的句句属实不是吗?修成君,朕对她如何母亲知道。可暗地里您和她盘算了什么,难道以为朕不知?」 突然把话题扯到一旁年纪最长,略显得小家子气儿的金俗身上,一众人都好奇极了到底刘彻所指,王娡和金俗算计了什么,能让刘彻提及时毫不掩饰心中不满。 金俗突然被那么多人打量,神色间流露出慌乱,不由的躲到王娡身后,伸手捉着王娡的衣袖,希望王娡出来挡住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她不安之极。 「好,为了不把泰永许配给你舅舅家,你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王娡眼看无法达到目的,再怎么强迫怕是也无用,既如此,不如倒打一耙。 刘彻冷哼一声问:「母后如果打算和朕对质,朕也可以。」 王娡越发恼羞成怒道:「滚!」 哎哟,刘挽听着爽呆了,至于那么一个滚字,额,好想问问包含她吗? 「走。」刘彻沖王娡告退,随后站到卫子夫面前,意示她们一道走。 刘挽越发高兴了,走啊走啊走,谁乐意留下来不成? 卫子夫也不多言,不失礼数的同王娡和一众长公主们告退,拉起三个女儿,不,两个女儿,刘彻早牵起刘挽的手朝外走了,哪里有卫子夫出手的机会。 刘挽藏着欢喜由刘彻牵着,刘彻叮嘱卫子夫道:「不管是泰永的婚事,亦或者是嘉儿的婚事,没有我点头,谁说也不许。谁要是动心思,让他们来问朕。」 卫子夫连忙应着一声是。 这点事哪里用得着刘彻吩咐,哪怕是卫长公主的婚事,早年刘彻都跟平阳长公主约好的,平阳长公主想真正定下婚事的时候,卫子夫依然让平阳长公主同刘彻商量。 儿女的婚事,刘彻是真正做主的那个人,让卫子夫答应为哪个女儿定下婚事,她自问不成。 嗯,刘彻没有随便定下刘挽的婚事怎么说都是一桩喜事,至于刘挽婚事的主动权握在刘彻手中,也没什么不对,大不了将来刘挽努力让刘彻将婚事的主动权交到她手里。 「你们也该读书练练字了,哪怕和泰永学的不同,也要读书识字。」刘彻想了想,冒出这话,卫子夫不确定的问:「要另外寻几个先生吗?」 其实卫长公主的年龄最大,并非她没有读书识字,只是宫中并没有设下正规的学堂,读书识字也是卫子夫碰上会的人就让她们教着点,若说教得如何,卫子夫不敢点评。 眼下刘彻的意思是要系统的教,卫子夫就不得不问问清楚,这先生要如何选? 刘彻待要张嘴,衣袖已然被刘挽拉了拉,刘彻低头望向刘挽,刘挽已然道:「父皇,董先生同父皇提议,设太学,育天下之才,宫中的皇子皇女也不该浪费大好的资源,理当在宫中设学堂育皇子皇女。至于先生们嘛,也未尝不可让五经博士们教导,只是让他们教又单调了些。」 说到这里刘挽一顿,黑漆漆的眼珠子转动着,闪过狡黠,刘彻一笑道:「如何?」 「不如请各家有才有德的夫人入宫为我们讲解讲解。咱们不强求,若有意者可以报个名,至于谁能进,谁不能进,可以选一选。自然,不能让她们白干。该给束脩也是要给的。」刘挽立刻将心中的主意道来。 刘彻微微一顿,刘挽明了刘彻在犹豫,毕竟为了女儿们如此兴师动众,应该吗? 「世间多艰,满腹经伦,德才兼备者少之又少。请这些人入宫教导,教的是我们不假,未必不能为大汉带来另类的人才。父皇不想看看,天下有没有被掩盖的人才?各家的夫人的消息其实挺灵通的。」刘彻会为什么心动,别人不知,刘挽是一说一个准。像是怕刘彻依然不肯松口,刘挽补上一句道:「拉拢各家夫人何尝不是拉拢她们的丈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8页 得,说到刘彻的心坎上了! 刘彻凝望着刘挽,感慨道:「你知道为父想做什么?」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得了利,又怎么能不顺势为之,一打一拉,及时补位。」刘挽摇头晃脑分外可爱的回答刘彻,刘彻听完忍不住哈哈大笑,「不错,是好主意。那这件事让你母亲出面。」 卫子夫见刘彻欢喜,心里松一口气之余,也是庆幸。结果下一刻刘彻突然决定将事情交给卫子夫去办。事情难不难办是另一回事,重点难道不是陈皇后还在。 「陛下,妾出面不妥。皇后......」卫子夫也不想提陈皇后,可怎么可能不提? 陈皇后既为中宫皇后,内宫的事本就该由她来办,卫子夫纵然得刘彻之命,也不好逾越。 「朕意已决。」可是刘彻并不想给陈皇后任何拉拢人的机会。 借内宫引外朝,刘挽的主意不错,也正因为如此,事情才不能交给陈皇后去办。须知陈皇后背后的人是馆陶大长公主。这些年馆陶大长公主坚定的站在刘彻这一边,并不代表刘彻对馆陶大长公主全然没有防备。 一贯擅长审时度势的馆陶大长公主,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会做最有利于她自己的选择。 恰好也是因为这样,刘彻才不想给任何机会让馆陶大长公主笼络人心,最终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卫子夫一脸的为难。 刘彻道:「此事关系几个孩子,子夫你当仁不让。」 卫子夫能拒绝吗?她已然将最大的问题道明,刘彻却一脸的不以为然,甚至越发坚定。她无法改变刘彻的想法,也就只能听从。 「妾领命。」卫子夫福身,刘彻满意的露出笑容。刘挽内心复杂无比。 对,主意是她出的,她的本意是为刘彻好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最后会落到卫子夫头上。 试问陈皇后得知刘彻让卫子夫给卫长公主她们几个选女先生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正常人都会觉得刘彻一波操作完全是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了! 刘挽也很想问上刘彻一句,皇帝爹啊皇帝爹,您这样一波操作考虑过影响吗?您是要把陈皇后逼疯呢?还是逼疯呢? 话到嘴边,刘挽敢问出来才有鬼。 刘彻不是不知道陈皇后最在意的是什么,却依然一回又一回的选择往陈皇后的心上捅刀子,好像不把陈皇后逼疯他不开心! 是的,刘挽不可避免的想起这些年刘彻和陈皇后相处的融洽,哪里有半点不合的样子?偏就这样,刘彻在考虑利益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陈皇后的心情,好又如何,坏又如何? 【作者有话说】 加更要积极对吧~ 第61章 刘挽的宏愿 刘挽长长一嘆, 偷偷的瞄了卫子夫一眼,她不能确定卫子夫在听到刘彻如此无视陈皇后时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会不会卫子夫也生出了危机感? 卫子夫的情绪并没有对外显露出半分,反倒是刘彻让卫子夫为卫长公主和刘嘉择女师以教导之的消息传到陈皇后耳朵里时,陈皇后明显一愣, 不确定的追问前来传达消息的人, 「你方才说什么?」 宫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 哪一个不懂得刘彻那么干对陈皇后意味着什么。 为中宫皇后, 公主们的教养之事轮不到陈皇后也就算了,如今连对外选师都轮不到陈皇后参与, 陈皇后一个皇后还是皇后吗? 陈皇后腾的一下子站起来, 死死的盯着在她眼前的人, 迫切追问:「你说什么?」 禀告消息的人抖了抖, 缩着脖子小声答道:「陛下有意为公主择女师,下诏有意入宫为公主师的夫人们报名,由卫夫人择之。」 「嘭!」的一声,陈皇后将案几上的东西全都挥落在地, 以表愤怒。 「皇后。」身边的人听得也是一愣, 观陈皇后动作算不上意外,急得他们赶紧劝唤上一句,盼着能够安抚住陈皇后,莫让陈皇后做出什么伤人伤己的事。 「我还是皇后吗?有我这样的皇后吗?」陈皇后再也控制不住的质问,她是皇后吗?她有皇后的样吗? 双目腥红的陈皇后往前走一步道:「陛下是不是想废了我,把卫子夫扶上皇后之位了?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我们的和睦, 我们的恩爱难道都是假的?陛下从始至终都没有把我当回事是不是?」 满宫的人听着陈皇后一声声的质问, 谁敢回答, 谁能回答。 说句不好听的话, 他们所有人的生死都在陈皇后的一念之间,此时心情不悦的陈皇后可以质疑刘彻,怀疑他们夫妻多年的感情,他们敢如实告诉陈皇后吗? 夫妻,天家的夫妻,所谓的恩爱有几分真几分假,陈皇后自己都闹不清楚,又怎么能让别人来告诉她。 「卫子夫,卫子夫,你为什么还活着。」得不到回应的陈皇后又发生了一阵愤怒的嘶吼,最后却再也控制不住的伏倒在榻,嚎啕大哭。 「皇后。」陈皇后的伤心和愤怒都是真实发自内心的,恰也正因如此,真心疼爱她的人,眼看她如此悲痛,哪里控制得住,上前抚过陈皇后的背,想要以此安慰她。 陈皇后正为刘彻的行为而伤心着,有个人安慰她,她本就情绪外露,值于此时更是直接扑入人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甘泉宫里闹出的动静略微有些大,刘挽听了一耳朵。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9页 主意是刘挽出的,可她也没有想到刘彻会这样的操作。只能说,论起脑子,她和刘彻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宫里的情况刘挽瞧着实在不想呆了,寻着一个机会向刘彻申请往上林苑去。 刘彻何许人也,一眼扫过刘挽,让刘挽给个充足的理由,能让他爽快放人。 「皇祖母心情不好,要是时常看见我,听到我的事儿怕是心情更不好。况且,父皇,我六岁了,六岁了,我可以学骑马了。」刘挽的理由一丢出来,刘彻尤其能捉住重点,后面能学骑马才是刘挽最迫切,最高兴的事。 至于实际上,刘彻想了想让卫子夫为女儿们择师的事,也好,再让刘挽和陈皇后一起上课,不知道陈皇后会做出什么事。也正好藉此机会让陈皇后往后都别来和刘挽上课了。 想到这一点,刘彻道:「你是想你舅舅和去病了吧。」 嘿嘿,要不说刘彻是最了解她的人呢。 「舅舅和表哥一个在上林苑练兵,一个在上林苑训练,我想去看看。」刘挽重点必须是想看卫青的兵练得怎么样了,是不到时候出击了! 结果刘彻意味深长的扫过刘挽一眼,「猜到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得刘挽眨了眨眼睛实诚的道:「还用猜吗?」 刘彻仰天而笑,「准了。」 哎哟,刘挽要的是这句话,欢喜的沖刘彻道:「谢父皇。」 谢,必须得谢,可意会不可言传啥的,相当可以。 「去了上林苑好好听你舅舅的话,去病......」刘彻叮嘱一句,说到霍去病时,又瞥了刘挽一眼,刘挽没心没肺的问:「表哥怎么了?」 刘彻打量刘挽一圈,最终道:「你表哥很是勤奋,进步很大。」 听到这儿,刘挽一想有好些天没有见到霍去病,或许该说,稍稍长大后的霍去病更注重于实战,日常都在上林苑和卫青呆一块,在卫青训练兵马的时候连他都一起训了。就霍去病那副必学本事,必灭匈奴的架式,谁看了不得心生澎湃,敬重之。 「父皇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自己落下。」刘挽以为刘彻是在激励自己,毕竟她没了霍去病作伴后,身边的人都不积极了,搞得刘挽自己都挺郁闷的。 霍去病......谁给谁作的伴? 宫里的人以霍去病为主,把刘挽一个小公主当成陪衬,也是真行。 不过没有关系,等去了上林苑一切都会变化。 刘彻瞧着刘挽一副定要好好学本事,除此之外啥事都不是事儿的样儿,颇有些惋惜,这要是个男儿该多好,必将成为大汉的一员勐将。 不不不,不妥,不妥。 惋惜之余,刘彻一想又不对,大汉的情况不同,男儿,皇子,不宜掌权,尤其是兵权。 一想到这儿,刘彻又觉得刘挽还是像现在这样挺好。 「回去收拾东西吧。」刘彻甩掉满脑子胡思乱想,打发刘挽回九华宫收拾东西去。 刘挽欢喜雀跃的同刘彻告辞!刘彻瞧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卫子夫得知刘挽要往上林苑去,没能忍住道:「怎么又要去上林苑?」 「去看看舅舅,看看表哥。姐姐和嘉儿要跟我一起去吗?」刘挽发出邀请。结果不意外,两人齐齐摇头,刘挽颇感遗憾。 「上林苑有很多风景。」刘挽想了想依然拿上林苑的风景来诱/惑人,不料卫长公主摇头道:「去了上林苑,你寻舅舅表哥一道,我们才不要跟着你一起去。」 上林苑再好,她们又不是没有去过。在她们心里,她们想要一直跟着卫子夫。没有卫子夫在的地方,她们都不想去。 刘挽总不能哄她们说,她们一道去上林苑,她会陪着她们吧!她去上林苑不是玩的。 「你是公主,何需如此辛苦练武。」哪怕刘挽有些事做了那么多年,卫子夫瞧着刘挽辛苦依然为她心疼,盼着能够改变刘挽的主意。 「人生来并无不同,没有谁规定了女子不能像男子一样习武。辛苦,世间的人,谁人活着不辛苦?我做自己想做的事,从不觉得辛苦。娘也不必替我觉得辛苦。」刘挽昂起头目光坚定的告诉卫子夫,她走的是一条她自己想做的路,哪怕她为之不知要付出多少的心血和汗水,她选的路,怎么走她都不后悔。 卫子夫望着刘挽目光坚定,丝毫没有退缩的样子,不得不问:「你哪怕习得一身好武艺又有什么用?难道你能去打匈奴?」 「为什么不能?父皇让舅舅练兵,培养舅舅,教导表哥,就是希望能够亲自训练出可以大败匈奴,为我大汉开疆闢土的将军。父皇不在意谁能打匈奴,他要的就是能打匈奴的人。大汉的公主,对,七十年来和亲匈奴的大汉公主都不是真的公主,那又怎么样?她们既以大汉的公主嫁出去,那就是我大汉的公主。匈奴,他们如何仗势欺人父皇深恨之,自不必提了。站在孩儿的立场,大汉之威要扬,我大汉公主多年为国和亲也要让天下知。而我会让他们知道,大汉的公主并非只能和亲。仗势欺人?我会证明给匈奴看,从此匈奴和大汉的形势要变了。」刘挽毫不掩饰她的心思,她从小喊着要打匈奴的话并非随口喊喊而已,而是她早已以为目标。 卫子夫愁得不得,刚要接话,却听到刘彻的声音道:「好。说得好。」 本来想再劝着刘挽的卫子夫又怎么会识不出刘彻的声音,赶紧起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0页 「陛下。父皇。」卫子夫领着三个女儿一道给刘彻见礼。 刘彻心情愉悦的让她们起身,视线落在刘挽身上,道:「你果真要打匈奴?」 哎哟,刘挽不料会有意外之喜。连忙道:「父皇莫不是觉得孩儿喊了多年习好本事出击匈奴,打得他们丢盔卸甲,再不敢犯我大汉都是玩笑话?那父皇您多年来岂不是白教了我?」 开什么玩笑,保家卫国的事能是玩笑的吗?必须得是刘挽发自内心的决定,是刘挽一直不遗余力奋斗的方向。 「就是不知道父皇敢不敢把您的女儿教导成一代名将,为您的雄才伟略添上一笔璀璨的光芒。后世论起大汉的开国之君,必为高祖。可是高祖当年轻敌了,于白登山被围,数十万大军险些全军覆没,因而只能以大汉公主和亲以保边境太平。只能和亲的大汉公主,七十年后,在您的治下,长驱直入,直捣匈奴王庭。后世得怎么评价您?」刘挽眼睛亮闪闪的给刘彻画大饼,她绝不相信刘彻能够拒绝自己超越开国之君的诱/惑。 【作者有话说】 瞧瞧我,新鲜出炉的加更来了! 营养液呢?一千五呢,竟然还没有达标,我都准备好了! 第62章 一言为定 刘彻笑得极无奈的摇头, 指着刘挽道:「看看,对朕用起激将法了?」 哎哟,谁都知道怎么回事。刘挽讨好的沖刘彻眨眨眼睛道:「正所谓请将不如激将。父皇教舅舅,教表哥, 我不信父皇只止于此。」 此中深意, 他们无须多言, 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已然明了其中的深意。 刘彻目光变得幽深, 可是他既有那份思量,被刘挽说破他也无须避讳, 身为一个帝王, 没有谁会愿意将希望全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尤其刘彻已然吃够了被人揽权的苦头。他想要灭匈奴不假, 这件事绝不是一个人能够做得到的。纵然需要一个能够领导大汉的将士达到目的的大将军, 也不适合只有一个人。 两个人,三个人,刘彻要的是大汉百花齐放,各种各样的能将源源不断供应大汉。 「当年表哥进宫时, 父皇喜于表哥, 有心培养表哥,表哥不过才六岁。我是父皇自小抱在怀里长大,又是父皇看在眼里,最了解的人。父皇只说,我就不可能将来领兵出战?」刘挽相信有识人之能的刘彻不可能看不出她的努力。至于其他吧,刘挽有志向, 不会的东西她可以学! 刘彻凝望着刘挽, 不错眼的望着她, 刘挽知道刘彻在考虑, 必须得添一把火,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刘挽的风格。 刘挽扑上前去挽住刘彻的胳膊,「父皇雄才伟略,岂是那受制于旁人的帝王。用人唯才,父皇要开此先河,令各州县举纳人才,唯朝廷所用,为朝廷分忧。孩儿是您的女儿,您的女儿能干,又有一颗抱国之心,您怎么能不用。」 得,刘彻没能忍住了回一句,「你怎么敢说自己是人才?」 !!!刘挽瞪圆了眼睛反问回去,「孩儿不是人才?和孩儿同龄的人,父皇随便拉一个过来,论文论武,孩儿都乐意跟他一比,比完了父皇再说,孩儿算不算人才。」 嗯,相对了解刘挽学习进度的刘彻还真不敢肯定的说刘挽不是人才。毕竟,宫中的五经博士们没少在刘彻面前夸刘挽,勤奋好学,天资聪颖,最难得的是坚持。持之以恆,多年来无一日松懈过,埋头要么是读书,要么是练武。有时候瞧着这样的刘挽,五经博士其实都挺有压力。末了也没少感慨,这要是个皇子得有多好! 夸刘挽的话,刘彻是乐意听的,却不乐意让刘挽知道。 此刻望着刘挽自信的小脸,刘彻想着不应该让一个孩子太自满。 「你倒是自信。」刘彻由衷指出,刘挽一眼瞥过刘彻道:「父皇,孩儿这些年不管读书识字练武从来没有间断过,孩儿这么努力要是连同龄人都比不过,孩儿是得有多蠢。您能喜欢一个蠢女儿?乐意领着一个蠢女儿四处招摇?」 对喽,刘彻对刘挽有多喜欢,外朝内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其实不是没有人对刘彻对刘挽的喜欢生出疑惑,想着不过是一个公主罢了,又不能承继江山,再宠能宠到什么地步? 别的都不用说了,瞧瞧现在刘彻听着刘挽的分析,挑起眉头道:「确实,朕的女儿怎么可能蠢。」 「父皇,当年您可是答应过让我跟舅舅和表哥一起打匈奴的。」刘挽尤其得提起刘彻当年自己答应过的事,刘彻不好忘了吧。 实话,哄一个三岁孩子的话,谁会当真来着? 架不住刘挽日常念叨,挂在嘴边,刘彻也就由一开始的哄孩子,慢慢的觉得,打匈奴一事,刘挽一个孩子都能记挂在心上,引以为重,必须得是一件好事。 如今,刘彻望着刘挽道:「你想好了?」 何意,刘挽清醒的知道,重重点头道:「早就想好了。父皇当年立志灭匈奴至今,可曾变过?」 刘彻想都没想即答道:「不曾。」 「孩儿也不曾变过。我泱泱大国,绝不接受被人欺压,掠夺,将我们视为他们的钱粮筐子,什么时候缺钱跑一趟,抢我们的粮食,掠我们的百姓。」谁没有一颗爱国之心,红旗下长大的孩子都有一颗报国之心,可惜了,生在和平年代,上战场一事不是谁想就可以。 刘挽当年为自己没能参军而懊恼,这辈子生在大汉,她难道不该圆一圆报国之梦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1页 刘挽一番话说得刘彻火气蹭蹭上涨。匈奴之患,刘彻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也不是第一天立志要灭匈奴!一个想灭匈奴的帝王,巴不得大汉从上到下,人人都有一颗报效大汉,灭匈奴的决心。 女儿,女儿怎么了?女儿也不是不能承他之志。 「只要你将来学得一身好本事,能上战场,父皇许你,一定让你上。」刘彻终于给了刘挽一个肯定的答案,不再是之前带着敷衍哄孩子一般的态度。 「一言为定。」刘挽听着刘彻的前提很是不以为然,没有本事上战场却偏要上战场,她是想送死吗? 刘彻凝视着刘挽坚定的眼神,给出肯定的答案道:「一言为定。」 刘挽高兴了,卫子夫却是愁了!卫长公主和一旁刚说话利落的刘嘉都傻眼了。 卫长公主和刘嘉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刘挽好厉害,想做的事不管刘彻怎么说,她都坚持,而且有理有据的说服刘彻。 又偷偷的瞄了刘彻一眼,姐妹望着威严的君父,将心比心的问,她们敢像刘挽一样向刘彻争取? 不不不。算了吧,她们不敢,万万不敢! 刘挽没有理会旁观人的心思,反而抱着刘彻的胳膊摇了摇。刘彻何许人也,立刻明白刘挽有事。 「说来听听。」刘彻一句话落下,刘挽马上讨好的沖刘彻笑道:「父皇,我去上林苑,能不能给我选一些女孩陪我一起训练?」 刘彻当即挑眉,「女孩?」 「父皇,宫中的奴婢很多,与其把她们养在宫中无处可用,不如让我挑一挑。万一将来她们也能上战场,也能为大汉立功呢。」刘挽给刘彻画起饼来,听着的刘彻何尝不是想问问刘挽,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泰永。」卫子夫斥责的一唤,提醒刘挽别提出些不切实际的要求。惹怒刘彻了! 「父皇,我是不介意挑些男兵的,您确定?」刘挽并没有因为卫子夫的提醒而知难而退。开什么玩笑,上战场的人不需要培养默契的吗?刘挽既要走那条路,怎么能不为自己早作打算? 一听男兵,刘彻一眼扫过刘挽的脸,有一说一,刘彻能放心吗? 一时间刘彻开始有些反悔了,或许他不应该答应刘挽,女孩子家家的练什么兵呢?怎么能练兵?长得粉雕玉琢,精灵可爱的孩子,自该把人留在宫里好生呵护,岂能让她吃苦。 「父皇不许反悔。」刘挽一眼即看穿刘彻的算盘,赶紧先一步制止刘彻反悔。 刘彻何许人也,想反悔也不会轻易说出,「想养你自己的兵。知道养兵要多少钱?」 !!!刘挽能说不知道吗?谁不知道养兵最是费钱! 「你要训练,你舅舅在上林苑中练着,你可以跟着一起训练,想要另外养女兵,不,别管是女兵或者男兵,你都记住,什么时候你能养得起她们,你再养。」 得,刘彻哪怕是大汉皇帝,大汉缺钱不缺钱,再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人。 正因如此,刘彻用没钱给刘挽养闲兵的理由,刘挽也不能道刘彻不地道。 兵,刘挽提出的要求是女兵。在此之前有过女兵吗? 反正就大汉所有的先贤记载内,从来没有过女兵。 刘挽想开先例,只起来有理有据,在刘彻听来,小事他能纵着刘挽,由着她闹,大事上不行。 给刘挽机会,将来她要是真有上战场的本事,刘彻会让她上算是小事。可是刘挽想练兵,所要付出的人力财力不可估量,刘彻不能答应。 「不用父皇出钱,我自己养得起我就能养是吗?」刘挽捉住重点追问,刘彻心中暗喜,谁会觉得刘挽一个孩子能挣钱?点头道:「你若养得起,宫中奴婢都随你挑。」 刘挽甚喜之,道:「好。那父皇先借我点钱。」 !!!不是,卫子夫听着一个好字以为刘挽会有什么良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挽要先跟刘彻错钱。 瞧瞧刘挽伸出手一副理所当然,全然没有借钱的不好意思,卫子夫都觉得自己长见识了。 刘彻莞尔一笑问:「怎么,借钱养兵?」 「不,借钱生钱。」刘挽不是不知道钱的重要性,重点难道不是因为她先前太小,空有挣钱的奇思妙想,终是因为不好推行,因而只能暂时放弃? 现在不一样了! 她六岁了,六岁!有点见识了,要是想挣钱,借点力即可。 刘彻来了兴趣问起,「你想做什么生意?」 「盐!」是的,刘挽盯上了盐利!要知道这会儿的盐是允许私制私售的,其中之利有多高,看刘彻在听到此话时的反应即可知。 不过,刘彻轻笑道:「朝廷许盐铁私制私售,大汉建朝多年,盐价垄断,你想跟那些根基稳固的人抢生意,谈何容易。」 【作者有话说】 突然感受到你们的可怕! 我刚码完字,又来加更了。 第63章 主意 哎哟, 刘彻的反应让刘挽确定一点,底下的很多事,尤其是那些没有摊在明面上的很多事,刘彻是非常清楚的。 于是, 刘挽凑到刘彻的耳边, 悄悄的问:「要是我们能把盐的生意全都抢了回来, 父皇会高兴吗?」 此话落下, 刘彻一脸不可置信的瞪向刘挽,「你好大的口气。」 别说是刘彻不信, 换成谁来听了刘挽的话都不可能相信。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2页 「价格一低, 生意肯定会是我们的。」刘挽自信满满的回答刘彻。 「不可能。」刘彻非常肯定的告诉刘挽, 她别想了, 断然没有这个可能。「制盐的工序繁琐,如今的盐价算不得很高,再低没有利润,生意如何能做。」 刘彻扫过刘挽, 以为自家的女儿从未做过生意, 才会说出这样天真的话。 制盐的法子或许刘挽都不知道呢,所以才会天真的觉得盐价能再降。 理由听起来很是充足。刘挽知道刘彻的意思。可是,谁说制盐的法子不能改进的?好吧,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确实有难度,可刘挽是见识过后世制盐的人。道:「那制盐的方法不能改进吗?」 刘彻一滞,无奈的道:「制盐之法如何改变?」 「找人试啊!墨家的人, 他们最擅长各种机关, 也喜欢发明各种新奇的工具, 让他们来试呗。」刘挽心里有改变制盐的法子, 可她能说吗? 说出来后她要怎么跟刘彻解释她突然懂得别人不懂的手艺? 凡事要合理性, 刘挽一点都不想被人当成妖怪烧死。 还好,墨家依然存在,既然存在,必须想办法用起来。她可以旁敲侧击的让人弄出改进的法子。 可是,对刘彻来说,刘挽提起墨家之时,刘彻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墨家的人自来不受管束,以为自己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实则无视朝堂,一意孤行。这样的人岂能为朝廷所用。」刘彻板起一张脸否定刘挽这一提议。刘挽却认真无比的跟刘彻道:「父皇,他们究竟是一把会伤害到朝堂的刀,亦或者是能助朝堂剷除不利因素的刀,难道不是在于别人怎么用?先前祖父也好,曾祖父也罢,都顾不上收拾各家。如今父皇既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政策,父皇知道各家存在有他们存在的理由,所以先前并不同意董先生提出的将其他各家灭绝的主意,也就是说,父皇知道各家有他们的优劣。父皇教过我的,用人之道在于用人之长,非人之短。」 刘彻原本不好的心思随着刘挽条条是道的说起,尤其提到所谓的用人之道,让刘彻不由想起自己的初衷。 诚如刘挽所言,各家有各家的问题,刘彻既没有想过让他们各家灭绝,何不换一个方式。 「父皇不想看您手把手教出来的孩子跟您学得怎么样吗?」刘挽一看刘彻意动,万万不能放过如此大好机会,立刻进言。刘彻懂,「怎么?」 「墨家人的存在,他们的行事风格让父皇不喜,甚至他们在一定程度上令大汉朝变得不安定。父皇无暇顾及,不如您让孩儿试试。情况再怎么也不会比现在差。可是,万一孩儿能让墨家的人为我们所用。何止是解决他们不服管教的问题,他们还能为大汉研究出各种新型的武器,助我大汉开疆闢土都不一定。」刘挽必须得捉住机会可劲忽悠。 别怀疑,她有些话藏了几年了,要不是因为太小,生怕自己懂得太多极有可能暴露,以至于刘挽这些年分外的勤奋,只为了能够多读些书,好为自己掩盖某些事。 练女兵的事须得操办起来,连同发家致富! 要不是刘彻今天提出问题,刘挽还在想要怎么寻个合适的机会。 「朕怎么觉得你早就想好诸多事,就等着朕了?」刘挽说得绘声绘色,全然是一副等刘彻点头的模样,偏刘彻听出端倪来了,刘挽莫不是早就想好的? 刘挽分外坦荡道:「那是自然。孩儿又不是心血来潮才想到的。富国强民,这是孩儿的目标。」 盘算好怎么了,走一步看十步,刘彻难道会不高兴不成? 好嘛!刘彻本来疑心是不是有什么人教的刘挽,结果一听哪有什么人,全是刘挽自己想出来的。不过,刘彻不得不问:「读过墨家的书?」 「兼爱非攻。」刘挽总结四个字回应刘彻的问题,刘彻审视的扫过刘挽,「如今的五经博士,他们会教你墨家的学说?」 刘挽理所当然的答道:「为什么要他们教,我又不是不识字,识字我就会看。」 得,刘彻明白了,敢情刘挽自己给自己补课,她倒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读书读书,不能死读书。读书是为明理,父皇挑的五经博士,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们说的话也都带着他们自己的想法,听他们说可以,全信了他们不可以。自然,书多读了,看到先人在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也可以帮助我们从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要是有机会,我想让墨家的人亲自给我讲一讲他们的兼爱非攻。」刘挽一副我对墨家的人很是嚮往的态度,刘彻只为刘挽的想法惊奇,愉悦的笑出声来,「我儿甚慧,为父在你的年纪时还不懂得书由人读,千人读有千人想法的道理,我儿已然懂了,远胜于为父。」 听听刘彻一脸我为你骄傲的样儿,刘挽颇是汗颜,她又不是货真价实的孩子,被刘彻肯定她的见识啥的,很是不好意思。 「浅薄之见,父皇别笑话我。」意思意思的谦虚下是必须的。刘挽没有忘记初衷道:「父皇,让我试试嘛,万一我要是能让墨家的人老实,也算是为父皇分忧了。父皇还怕孩儿坏您大事不成?」 刘彻想来想去也是觉得让刘挽试试没有什么不好的。 虽然刘挽提出的让墨家为之所用的想法听起来十分天真,像是在逗他开心,刘挽有这个心,他也确实很想看看,刘挽多年学习到底学得怎么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3页 对墨家,刘彻的想法简单粗暴,他们若是依然不把大汉放在眼里,一意孤行的做出危及大汉权威的事情来,瞧着,他一定会收拾他们。 刘挽的提议,刘彻低头瞅了刘挽一眼,不曾错过刘挽灿若星河的眼眸。一个怀揣着梦想,带着天真的孩子,像不像曾经的他说着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那个时候他的父亲是怎么对他的。 「好,依你。」刘彻想起了父亲,心也就变得柔软了,他不该阻止一个孩子的梦想,尤其这个梦想一但做成于他有利,于大汉有利。 「啊啊啊,父皇您真好,父皇您太好了。」刘挽高兴的跳起来,在刘彻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两口,刘彻望着欢喜的刘挽不禁露出了笑容。 卫长公主和刘嘉看着羡慕得不行,可哪怕刘彻一脸笑容,她们依然觉得眼前的父皇不好靠近,她们还是跟刘彻保持距离的好! 至于刘挽的欢喜,她们在羡慕刘挽和刘彻的亲近时,也为刘挽高兴。 「说说你的计划。」刘彻高兴归高兴,末了不忘提醒刘挽,想要证明自己的本事,她该说说她早就已经盘算好的事。 欢喜得跳起来的刘挽听到刘彻的话,立刻回头坐在刘彻的身边,端正又神采奕奕的道:「长安城里有没有墨家的人,比较有份量的?」 仅此一句,刘彻已然知道刘挽是何打算。 「去,把沈宾叫来。」刘彻明白之后,也就知道应该怎么让人配合刘挽。 刘挽继续狗腿的感谢道:「谢谢父皇。」 亏得刘挽长得可爱,瞧得才没有那么谄媚。刘彻也得把丑话说前头道:「你我有言在先,若是能将墨家的人收拾老实,接下来的事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反过来若是收拾不了,什么制盐的主意,练女兵的主意,统统打消。」 咦,要给刘挽压力! 不过,刘挽注意到的必须得是,刘彻没说让她打消上战场打匈奴的念头,是不是说明在刘彻的心里已然接受刘挽后续可能干的这个事儿了? 哎哟,刘挽眉开眼笑的答应下,刘彻审视刘挽半响道:「你倒是很有信心。」 嗯,刘挽眨巴眨巴眼睛道:「要是父皇只专心做一件事,肯定比我还有信心。」 听听这不留痕迹的拍马屁的话,刘彻想了又想道:「打小也没有人教过你哄人,这嘴皮子怎么自小就会说好听的话?」 哈哈哈!刘挽心里乐呵,面前却一本正经的道:「自然是因为孩儿说的话全然发自内心。」 行,相当的行! 刘彻望向卫子夫道:「听听这哄人的话,一哄一个准。」 卫子夫看得出刘彻的欢喜,发自内心的欢喜,可见他就喜欢刘挽那样说话。 「泰永一贯最是亲近陛下,陛下又不是不知道。她也是想为陛下分忧。」卫子夫必须帮刘挽把技能点满,万万不能拖刘挽后腿。 她知道自己在刘彻心中的位置不过如此,喜爱或许是有的,却不过如同那养着的马儿,鸟儿一般,得闲了逗逗趣,说有多在意则不然。可是如果刘挽在刘彻心中的位置不同了呢?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砸雷莫删,别让我看漏了没加更成~ 又是新鲜出炉的加更,有错字记得提醒作者渣,犯困中,怕漏了字 第64章 讨权 没有人希望自己只是作为一个逗趣的存在, 哪怕刘彻因此提拔了她的家人,连同她的外甥都十分宠爱,寄以厚望。然卫子夫很清楚的知道,她所能倚仗的只有刘彻, 一但为刘彻所不喜, 她如今所拥有的身份和地位都将化为虚有。 不是卫子夫不想让自己有所倚仗, 而是卫子夫瞧着刘彻对窦猗房以及王娡的态度, 明了他不喜欢内廷的人和外朝来往甚密。 卫家因为卫子夫一个人的原因,得到的太多了, 她的长姐卫君孺嫁给太僕公孙贺为妻, 公孙贺亦因此更受亲信;二姐卫少儿因与陈掌有私, 刘彻便召见陈掌使其显贵, 卫少儿也嫁入陈家;公孙敖因与卫家亲近而受益;卫青更不用说了,这些年节节上升,算得上是刘彻的宠臣。 有人会觉得卫家联亲都不错,卫子夫也无须想得太多, 再害怕自己被弃吧。 对, 卫家看似显贵了,实则呢?说句不好听的话,卫家人也好,卫家的亲戚们也罢,谁有真正能立足于大汉的功劳了? 他们所有人的身份地位都是刘彻所赐,一但刘彻生出不喜, 也可以随时夺去! 要说如今的卫子夫最希望的莫过于卫青能早日立下战功, 唯有在战场上实打实拼出来的功劳, 才能成为支撑起卫家的地基。将来不管卫家怎么发展壮大, 地基稳了, 房子就塌不了。 当然,看着眼前的刘挽,想要出击匈奴,想要上战场,想要练女兵,想要挣钱。为此,刘挽可以和刘彻据理力争说服刘彻,何尝不是让卫子夫也看到了希望。 如果可以,卫子夫确实不希望刘挽一个女子奔着为大汉守卫边境,出击为目标。卫子夫劝过刘挽多次,只希望刘挽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足矣。 可那一条路是刘挽所拒绝的。 到如今刘挽已然明明白白的告诉刘彻和卫子夫,以前的大汉公主怎么样她不管,她此生以守卫边境,为大汉开疆闢土为目标,为此她可以不畏艰辛,排除万难。 重点是,刘彻已经同意。 刘彻同意的事卫子夫根本不可能说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4页 知晓刘彻毕生所愿的人,想要成为刘彻的阻碍,刘彻绝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不错。」刘彻听着卫子夫的话,望着刘挽是越看越满意。伸手抚过她的头,「人给了你,能不能让人为你所用也是对你的考验。」 哎哟,丑话说在前头? 「那父皇也得给我换人的权利。连您的命令都敢阳奉阴违的人。他不当回事的可不是孩儿。」刘挽能不知道怎么先把事情的性质定下?人刘挽自问不会管不了,也得有一个前提,刘彻绝不能偏袒人。 「你是要用朕收服人为你所用?」刘彻听明白刘挽的打算了,刘挽摊手肯定的道:「不应该吗?狗都懂得仗人势,何况像您这么聪明的女儿?不懂借您的势,您得问问我这么些年到底都学了什么。」 !!!刘彻算是长见识了,狗仗人势也能成为刘挽要借势的理由? 卫长公主何尝不是瞪圆了眼睛,狗仗人势是骂人的话吧!为什么从刘挽的嘴里说出来反而是一个极好的例子?是她多年来学的知识出问题了吗? 刘挽不管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引得刘彻和单纯的姐姐都怀疑人生了,只与刘彻要权道:「父皇,不听话的人不必用,尤其是让他干什么他都不肯干的人对吧。」 刘彻算是瞧明白了,他这个女儿霸道的性子像极了他。 「对。人给了你,不听话换了就是。连听话办事都做不到的人,留之何用。」刘彻给了刘挽肯定的答案,刘挽马上道:「父皇给了我权,那只管瞧好了!孩儿一准得让您知道,您多年的心血绝没有白费。」 刘彻很是喜欢刘挽自信张扬,好像世上没什么事能难得住她的样儿! 「朕瞧好了!」 啊啊啊!刘挽等了多年,终于是让她等到她出手的时候了。六年的努力学习,六年的艰苦奋斗,想起来都想要抹一把辛酸的泪。 于是,刘挽也不说拖到什么时候,练兵是要小钱钱的,刘彻都挑明说让她自己挣钱自己练兵,要说大汉朝如今最赚钱的生意莫过于盐铁了。重点何尝不在于这两个行业竟然都允许私营。 盐是生活必须品,偏如今的制盐之法只会煮。 问刘挽怎么会知道制盐的法子? 《天工开物》了解一下。何止是制盐的法子,连同耕种织布,火/药等武器的制作,这本书都有。不巧得很,刘挽喜欢看这本书,于是乎,刘挽差的是一个可以拿来当藉口,把这些工艺弄出来的机会。 啊,对,还有纸,纸! 《天工开物》是科学家宋应星不为功名倾尽心血所着的百科全书,上面记载了华夏数千年的手工艺制作法的结晶。明朝啊,在明朝后期资本主意已然萌芽,当时的华夏更是手工艺最先进的时代。拿《天工开物》的内容来试验制作出各种各样的工艺,刘挽用得着操心会没办法挣钱吗? 因此,墨家的人一定要找到。有了最擅长手艺的人加持,以后别管在刘挽的引导下做出什么样的东西,刘挽都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所以刘挽非常有必要找到墨家的人,否则好些事她没办法开展。 刘彻给刘挽唤来的沈宾,他是护军将军,负责皇家和宗室的近卫事宜,统辖禁卫军,算是一位极得刘彻信任的人。 武艺方面,刘挽有幸见过,从卫青的嘴里得知,这位是高手,护卫刘彻,此人的本领极为不错。 刘挽跟沈宾素来没有交情,无非是在刘彻那儿碰个面,一个见了公主见个礼,刘挽点个头,相互脸熟,要说更多的交谈绝没有。 刘彻将人唤来,吩咐道:「近些日子你领禁卫军听泰永公主安排。」 沈宾是个三十来岁留着大鬍子的人,身材高大,手背上有一条长疤,闻刘彻的吩咐,微微一愣,随后又应下一声是。 刘挽听着连禁卫军刘彻都给她调动用人,露出欢喜的笑容。 「父皇,要说对长安最了解的可不是禁卫军的人。沈将军他对长安所知几何?」刘挽高兴之余也得将问题提出来,刘彻乐了,他这女儿老练得不像样! 「沈宾,公主问你呢。」刘彻将问题丢给沈宾,沈宾一眼瞥过刘挽后答道:「公主想找什么人,只要在长安城内的末将都能找到。」 刘彻沖刘挽扬起眉,似在无声的说,这样的人如何? 点头,点头。刘挽必须要给刘彻一个肯定。 那有什么事说吧,人说过的话到底行不行,她试过就知道。 「长安城里找一个墨家能管事的人,不管你用什么样的办法,我有事跟他们聊聊。」刘挽也直接,开门见山的提要求。沈宾震惊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刘彻在听到那句要跟他们聊聊时微拧了眉头,随后又丢开了。 难道刘挽不跟对方聊,墨家的人能听到刘挽的名号就对刘挽客客气气?别逗了。怎么可能。 真要是这样刘彻还需要为墨家的事操心? 纵然知道刘挽那么做有一定的风险,跟着刘挽的人也不至于连刘挽都护不住。刘彻的心里依然有些担心。扫过沈宾一眼,无形中的压力让沈宾一凛,连忙道:「末将会在三天之内给到公主消息。」 三天!刘挽眼睛蹭的瞬间亮了,啊啊啊,办事那么靠谱的吗? 「好。」刘挽相对满意的点点头。 刘彻补上一句道:「朕将公主交给你,不得让公主有半点闪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5页 哎哟,刘挽本没有当回事,风险和回报素来都是成正比的,想着好处又不想冒一丝风险,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可是刘彻特意叮嘱一句,刘挽抱着刘彻的胳膊道:「父皇最疼我了!」 迷魂汤灌得刘彻是无奈之极,挥手让沈宾退下,问上一句,「你是在宫里等消息还是去上林苑?」 「去上林苑,三天的时间没准我都能学会骑马了。时不我待。」刘挽想都不想的回答,刘彻在此刻有一种煽自己一记耳光的冲动,他就不该问。 「娘,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刘挽全然无所觉,扬声问起卫子夫。 卫子夫听着刘彻和刘挽的交谈,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既怕刘挽有个闪失,又怕拂刘彻的意,惹他不高兴。 结果刘挽浑然不知卫子夫内心的纠结,反而急于捉紧时间去上林苑。 「陛下。」卫子夫忧心忡忡的唤了一声,刘彻挥手道:「心都跑了,人是留不住的。随她去吧。」 瞅着刘挽欢快让人收拾行李的样儿,喊着一切从简,可见有多迫不及待想去上林苑。 「墨家的人?」卫子夫最担心的必须是刘挽要寻墨家人,而且要跟墨家人见面的事儿。刘彻安抚道:「墨家的人倘若当真胆大妄为到敢伤泰永,朕必让他们从此绝迹。」 当着刘挽的面刘彻不会给刘挽太多的底气,刘彻是看出来了,刘挽胆大包天,看她的架式没什么事她不敢做,故而必须防着点。 卫子夫听着稍稍放心,刘彻从不说大话。 【作者有话说】 嘤嘤嘤,欠稿了啊,差一百个地雷加更的,两章,容我明天搞出来补上哈!暂时就这么多。明天的更新依然准时~ 往死里码字! 第65章 偏心的舅舅? 刘挽全然不管卫子夫的纠结和刘彻的夸一半留一半, 终于可以去上林苑,一打包好东西,刘挽立刻向刘彻、卫子夫、卫长公主、刘嘉挥手告别。 刘嘉嘟着嘴想哭,她捨不得刘挽! 刘挽笑眯眯的低头逗起刘嘉道:「那嘉儿跟我一道去上林苑?」 嗯, 那也不行!刘嘉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卫子夫身上, 然后是卫长公主, 无声的告诉刘挽, 她也捨不得卫子夫和卫长公主。 瞧着刘嘉纠结的模样,刘挽没能忍住笑了, 「嘉儿, 想好没有, 你是要留在宫里陪着父皇、娘和姐姐, 还是要随我一道去上林苑?」 刘嘉看了看这个,又瞧了瞧那个,明显的拿不定主意。 「别怕,人活着就是需要不断选择, 没有太多的两全,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刘挽轻声告诉刘嘉,不必害怕选择,因为这就是人生。在不断的选择中经歷。有得而必有失,刘嘉也须铭记。 刘彻越听越是满意,瞧瞧他的女儿,聪慧又懂得学以致用, 这都教起她妹妹来了。好, 好! 「可是被放弃的那一个不会生气吗?」刘嘉纯真的问, 她太小了, 很多道理她还不懂, 重点也是,身边所有人并没有告诉过她,她可以舍之。 「生气又如何。没有谁规定你一定要选择他。选择是取捨,你只是取了你认为最重要的,并不需要去理会旁人的想法。被舍的人怨也好,恨也罢,你活在这个世上该为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自不该为了别人的怨恨而耿耿于怀。」 女子们呢,从出生以来就有太多的人被教导了一定要牺牲,一定要顺从,刘嘉方才小心翼翼的样子是多少人的写照。 「泰永。」卫子夫瞪大眼睛一唤,忧心忡忡的望向刘彻,生怕刘彻听到刘挽的话生气。 不料刘彻一脸的深以为然,附和道:「嘉儿,听你姐姐的。」 得,卫子夫纵然再想斥责刘挽,怎么斥责? 却不知刘彻听着刘挽通透无比的话,心情越发的好! 果然是他的女儿,小小年纪已然看通人性,知晓所谓的人生是怎么一回事。 刘嘉要说听到刘挽的教导依然有些拿不准,闻刘彻所言,立刻点头应道:「是。」 「那你是要留在宫里还是去上林苑?」刘挽没有忘记话题因何而起,既如此,她等着刘嘉做出决定。 「我要留在宫里,我捨不得娘和大姐。」刘嘉此时已然不再纠结,爽朗的回应刘挽。 刘挽开怀的摸摸她的脸道:「那就高高兴兴的留在宫里,我走了。」 说罢即同刘彻和卫子夫福福身,拉拉卫长公主的手,潇洒转身而去。 卫长公主望着刘挽洒脱的身影,说不羡慕是假的。然而她自知不是刘挽,既没有刘挽的胆子,也没有她的刻苦。 或许有人会觉得她会妒忌刘彻对刘挽的宠爱,认为她应该在心里怨恨刘挽夺走她属于刘彻长女的光彩。可是如果亲眼看到刘挽的勤奋,她的付出,想必不会再有什么人说得出怨恨的话。 想刘挽未满周岁开始,霍去病被刘彻看中进宫,从此以后,刘挽寒来暑往,皆不敢荒废课业。但凡看见刘挽的勤奋,卫长公主回想自己在玩耍的时候刘挽在读书,在她和宫女们聊起许多趣事的时候刘挽也在读书。让卫长公主妒忌刘挽,她是不是应该想想,她能否做到刘挽那样的勤奋? 勤奋的人得到刘彻的宠爱,能让刘彻去到哪儿都带上她,一刻都捨不得放开,不应该吗? 而且,刘挽读书不单单读,听听刘挽和刘彻据理力争的样子,卫长公主自嘆不如,哪怕是让她重新再活一回,她也做不到和刘彻的据理力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6页 她做不到的事,刘挽做到了,刘挽更得刘彻的心难道不应该? 况且,刘彻待她也很是疼爱的,平日里给刘挽的赏赐,从来没有少过她,在这一点上,试问卫长公主又有什么理由去妒忌怨恨刘挽? 刘挽就不管那许多了,得以前往上林苑,刘挽高兴得不行。 抵达上林苑后,刘挽撒腿即跑! 「舅舅,表哥。」刘挽精神十足的喊上一句。正在练兵的卫青和正受训练的霍去病听着声音都一顿,眼中闪过宠溺,卫青一眼扫过霍去病,正拿着剑的霍去病赶紧继续练起来,有他发呆的时候吗? 卫青警告了外甥一眼,回头瞧刘挽的时候却是一脸笑意。 「舅舅,舅舅。」刘挽飞扑过来,抱着卫青的胳膊都捨不得撒手了。 「陛下怎么让你自己过来了?」卫青拍拍刘挽的头,也是想不太明白,刘彻怎么会让刘挽一个人过来,半点消息都没让人传过来。 刘挽晃着卫青的手俏皮的道:「我缠着父皇让他一定放我过来。还能是什么其他的理由吗?」 话说着视线落在霍去病的身上。几年的时间,霍去病长成了一个青葱少年,自信张扬,意气风发,一瞧就知道是刘彻的功劳,要不是有他纵着,霍去病能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卫青看着外甥是很头痛的,架不住刘彻毫不以为意,反而觉得霍去病天不怕地不怕,也不受人约束的样子最好不过。霍去病更像是刘彻费心打造出来的一个艺术品,不许任何人置喙。 「舅舅,我长大了,可以学骑马了,舅舅,我要学骑马。」旁的事用不着多说,刘挽来都来了,又是刘彻准的,卫青断不能把她哄走,刘挽只要达到目的。 卫青刚要开口,一旁的霍去病大声的接话道:「我教你。」 刚想拒绝的刘挽已然听到卫青斥道:「好好训练,有你什么事?」 霍去病不服的瞪眼,怎么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去换骑服,一会儿舅舅带你去选马。」对待外甥和外甥女的态度必须得不一样。卫青一看霍去病就头痛,恨不得他少在眼前晃悠,对着刘挽那叫一个和颜悦色,纵然刘挽闹腾起来丝毫不亚于霍去病。那又怎么样。女孩和男孩的养法能一样? 霍去病不服。他就知道卫青也想教刘挽骑马,所以才不高兴他抢了他的风头! 哼,他不信了刘挽能一会儿就学会骑马,有他出手的时候。 纵然心里不断的腹诽,霍去病依然坚持训练,继续挥着他的剑,末了还得去射靶。对付匈奴这样善于骑射的敌人,他想打败他们,须得比他们更强大! 「嗖!」的一下,霍去病的箭稳稳的落在靶心上。准头还行,远远不够,是不是该跟舅舅提议换一种方式训练了呢? 靶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尤其是在战场上,驰马纵横,速度会更快。那他们的箭是不是可以更快? 霍去病专心的一边训练,一边思考着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才有可有达到某种的目的。 刘挽此刻已经换上了一身由束身方便的骑服,卫青带着刘挽去选马,既要温顺又要脚力好的马,卫青一匹一匹的给刘挽讲解起来,好让刘挽对马儿有所了解。 又可以长知识的刘挽连连点头,也注意到马上面没有马蹬,脚下也没有马蹄铁。果然,墨家是很有必要弄回来的。好多配置的东西需要搞起来的。 心里暗暗有了计较,刘挽很是欢喜的在卫青讲完停下后道:「舅舅给我选一匹。我听舅舅的。」 瞧瞧刘挽乖巧的样儿,怎么能不让卫青喜欢! 对比霍去病,那就是个刺儿头,不让他干的事他偏要干。 「好,那就选这匹。这是一匹母马,最是温顺。」卫青心里早有主意,这匹马也算是卫青特意给刘挽准备的。原本卫青还有些担心刘挽会不会看上。现在他心中的大石已然可以放下。 刘挽顺着卫青的手指看去,只见那一匹红棕色的马儿,比她高一半的马儿目光温顺,细细嚼着草料又甩了甩马尾,精神得很。 「好。」刘挽一眼瞧着也是喜欢,立刻爽快的答应下。 卫青一看刘挽也是满意,露出笑容。命人将马儿牵来,带到一边的马地,装好了马鞍和缰绳,卫青仔细和刘挽讲起骑马的动作和忌讳。 刘挽听得专心,她不是第一天骑马,不过是从前没有上马的机会,日常被人抱着骑,不能尽兴。终于让她等到今天,能够名正言顺骑马的今天。 毕竟是女孩,卫青可比教霍去病的时候专心多了,虽然霍去病是刘彻先启的蒙,要说精练骑术,自然得是卫青他教仔细了。 不过,所谓的仔细还是得自己摸索,对霍去病,卫青让他自己学着去。轮到刘挽,卫青却是事无巨细,生怕自己说漏了什么,让刘挽学不会。 所以,刘挽要是学不会,都是卫青的问题? 霍去病!!!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舅舅,我可以自己上马试试了吗?」刘挽不至于不懂卫青的心意,眼看卫青说得口都干了,刘挽牵在手里的马儿都有些不耐烦了,刘挽提出申请。 卫青看了看刘挽神色奕奕的面容,又看了看甩着马头显露出不耐烦的马儿。他不是不知道说再多也不及刘挽上马一试。 只是,卫青不是担心吗?担心刘挽上马万一没听懂他的教导,摔下来了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7页 第66章 霍去病的控诉 亏得霍去病还在训练, 并不知道卫青的想法,否则定要指责卫青的偏心。 想卫青教他骑马的时候说什么了?学不会骑马只能是他的问题。 现在呢?刘挽要是学不会,成了卫青的问题? 「舅舅。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舅舅的心意我懂, 总不能不让我试试我到底有没有吃透舅舅的教导, 才好及时改进是吧。」刘挽瞅着卫青忧心忡忡的脸, 一副不太乐意让刘挽上手的样儿, 赶紧有言在先,提醒卫青别太护着她, 那样不好。 卫青瞅了刘挽好几眼, 刘挽认真的点头恳请道:「舅舅, 让我试试, 让我试试。」 学骑马如何能纸上谈兵,必须得上马一试。 道理卫青不是不懂,那不是因为刘挽吗? 要是霍去病,话没有两句, 卫青早让他上马一试了。摔下来也不怕, 男孩子皮糙肉厚的,耐摔。 「你小心些。」卫青没办法,刘挽是个主意正的人,否则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跑到上林苑来! 于是,卫青亲自给刘挽牵着马,再让刘挽上马, 坐稳, 坐好了! 刘挽高兴的按卫青所教的上马, 由着卫青牵着马走了走, 马儿从一开始不耐烦的摇头, 到慢慢适应背上的刘挽,卫青也知道,时候到了,因而道:「泰永,拿好缰绳,你试试。」 哎哟,卫青是同意让她试水了! 「好!」刘挽乐得眉开眼笑,当即拿住缰绳,按卫青教的姿式准备好了。 「试试让马儿走,慢慢的别怕,你要自己找到感觉。」卫青依然不放心的叮嘱刘挽,希望刘挽能够先一步一步的来。 只是刘挽好不容易才盼着卫青松开手,慢慢走怎么找感觉,她都在马背上找了小半天的感觉了,再要找下去,那得找到猴年马月。 是以,卫青话都没有说完,刘挽已经夹紧马腹,催促着马儿赶紧往前去,别听她舅舅在那儿小心翼翼的叮嘱,真要是完全听她舅舅的叮嘱,她怕是一辈子都休想学会骑马。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不学骑马还能寻着什么更好的代步工具吗? 对,马车也可以,可是马车慢慢悠悠的,刘挽一个急性子让她那么坐在马车上,全然无法控制别人,还不如她自己学会了骑马,想往哪儿去往哪儿去,要有多快完全由她自己。 「泰永。」卫青一看刘挽的动作,要是换成霍去病,额,他定是要揍他! 不对,换成霍去病的话,卫青肯定是要背后给霍去病抽上一马鞭,让他有多快走多快。 然而瞧着刘挽策马往前,一开始被马儿颠了颠,卫青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好在卫青给刘挽选的马相对温顺,不是那闹腾的马儿,卫青正要松一口气时,刘挽已然开始调整坐姿以及手中拉缰绳的力道,怎么样控制马儿,让它既可以舒服也可以配合她。 摸索的过程不能说没有一丁点的风险,好在刘挽很快找到了感觉,速度不快不慢的跑起马来。卫青也是暗松一口气的道:「就这样慢慢来,莫急莫急。」 刘挽不急,六年什么都干不了她就已经够心酸的了,不就是学骑马,她虽然没有自己一个人骑过,三岁到现在,哪回刘彻和卫青骑马她不是缠着他们带的。刘挽既是享受跑马的快感,何尝不是在向他们学习。学以致用,刘挽终于是可以用上了! 找着感觉的刘挽慢慢的开始加快速度,卫青瞧得那叫一个有苦难言。对,如果这是霍去病他一准高兴霍去病愿意尝试,还会夸上霍去病两句。 可是轮到刘挽嘛,卫青眼看她加速,更多是想把人弄下来。 卫青长长一嘆,外甥也好,外甥女也罢,都不是省心的。但卫青也知道,像刘挽这样一心学本事的人,将来不管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她都能在世道立足。 好不好呢?卫青认为更多是好的。 不是卫青认为自己不能成为刘挽的靠山,然而他所追随的皇帝陛下是个有雄才伟略的人不假,同样也是一个猜疑心极重,甚至可以算得上容不得旁人有丁点危及于他的江山的人。 况且,卫青心里一直记着,他所拥有的一切,卫家搬拥有的一切,都是刘彻所赐,也就意味着刘彻可以随时的收回去。 卫青敢生出和刘彻对抗的心思吗? 不,他不敢,半点都不敢! 这也就意味着卫青将来能够为刘挽做的事并不会太多。 可是刘挽自己就不一样了,她是大汉的公主,刘彻的女儿。至今为止可以说,刘彻最宠的莫过于刘挽,他对刘挽的欢喜更多是发自于内心的认可。 这也就意味着刘挽在刘彻心中的份量不一样。加之他们是父女这种天然的关系,不需要卫青过多出手,刘挽就能够凭她在刘彻心中的地位,做成很多卫青根本无法插手的事。 有时候卫青看着刘挽勤奋努力变强的样子,也会不禁生出一种想法,是不是刘挽对刘彻也算知之甚深? 可随之一想又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刘挽才多大! 如何卫青也断然想不到,在他面前的刘挽明面是个孩子,芯里都不知是活了多少年的人。 比起卫青对刘彻的不确定,读过汉武帝相关史书的刘挽确定以及肯定刘彻是个多狠的人。 刘挽开心的骑马跑了小半个时辰,卫青瞧她满脸通红,额间都是汗,连忙阻止道:「好了好了,泰永快下马休息休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8页 凡事得适可而止,不可过量,刘挽懂得这个道理,一个潇洒的翻身下马,那叫一个利落。 可怜卫青看在眼里,有心想说上几句,偏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了回去。算了算了,刘彻一个当爹的都完全没有要约束刘挽的意思,他当舅舅的只须宠着护着就是。 「泰永,你学得挺快。」刘挽刚下马,正好霍去病训练完过来了。方才远远瞧见刘挽下马的姿式,霍去病赞许的点头道:「不错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 卫青一僵,斥道:「又胡说八道。」 霍去病怒视卫青道:「舅舅如今瞧我是越发不顺眼了,看您一见面就斥责我。」 哦哦,霍去病是学了刘挽倒打一耙的本事了吗? 「泰永是何人,有你那样说话的。若说有风范,也当是有陛下的风范。」卫青对霍去病的反应丝毫不以为意,只管纠正霍去病的态度问题。 霍去病立刻道:「当年陛下教我骑马的时候说过我有陛下的风范,舅舅忘了吗?」 卫青!!!确实把这事忘了。 「所以我说泰永有我当年的风范有什么问题。那也是有陛下的风范。」霍去病明摆着要往卫青的心上捅上一把刀,把卫青已然知道却不敢说出口的话说了。 「臭小子。」霍去病有理有据,卫青还真是骂错了! 可是卫青为啥要承认呢? 霍去病哈哈大笑,乐得看见卫青吃瘪。见卫青扬手要打他了,霍去病跑向刘挽,二话不说夹起刘挽就跑! 刘挽!!! 「你把泰永放下。」卫青要跟外甥算帐,不料霍去病抄起刘挽即跑,半大的小子又是习武的孩子,抱起刘挽那不跟玩似的,偏霍去病用夹的!卫青瞧清刘挽的错愕,赶紧补上一句。 「舅舅别管,我带泰永玩去。」霍去病才不会停,继续跑得更快了,刘挽!!! 「表哥要再不把我放下去,我要吐你一身了。」带她去玩没问题,那不必用夹啊,她又没有说过不去!霍去病撒腿的跑,刘挽实在被颠得难受,立刻使出杀手锏。 「我放我放。」霍去病立刻停下,马上将刘挽放下,刘挽一脸的生无可恋,适时和霍去病提要求道:「表哥,下回能别用夹吗?我又不是当年要你抱的孩子了。」 霍去病面上讪讪,「我这不是习惯了吗?」 确实是习惯了,毕竟他刚认识刘挽的时候,刘挽周岁都没到,一眨眼的功夫让人想不到的是,刘挽都长那么大了,可以追着他跑了。 「方才舅舅要跟我算帐,你也不说拦着点。」霍去病没有忘记刘挽方才看戏的样儿,翻起旧帐来。收穫刘挽一个白眼。 「你惹的舅舅,偏要我给你拦,不要。」刘挽果断拒绝,霍去病和卫青之间的相爱相杀,是她该参与的吗?不,绝对不是! 卫青对霍去病是寄以厚望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希望霍去病能够稳重一些。偏刘彻不是这样认为。他就喜欢霍去病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样儿! 无拘无束,想干什么干什么。 如果说年少的霍去病是天性使然的无所畏惧,如今的霍去病算得是刘彻不遗余力的保护着他的无所畏惧。刘彻要的就是这样一个自信张扬高傲的霍去病。 霍去病瞪了刘挽一眼控诉道:「没义气。」 刘挽沖他扮了一个鬼脸,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营帐呢,刘挽立刻问:「表哥原本打算带我去哪儿?」 行,转移话题是吧,霍去病也不纠结,立刻跟刘挽道:「走,带你去长长见识。」 瞧霍去病一脸自傲的样儿,刘挽也生出了好奇心,「行,带我去长见识是吧,可以。」 【作者有话说】 改文比码字要痛苦,容我码一波字,地雷的加更下午搞!不码字会加不了更的~ 第67章 军营 表兄妹二人一拍即合, 霍去病领着刘挽往军营中去。 刘挽虽是个小娃娃,长得像个年画娃娃似的,灵动可人,军中都是些大老粗, 也没能见过这么好看的孩子, 加上又是女娃。人是霍去病带进来的不假, 也有人好奇问上一句。 「霍小公子, 谁家的孩子你往军营里带。」 军中虽没有明令禁止女子进入军中,也没有哪个不长眼胆敢把女人往军中带。 「陛下家的。这是泰永公主。」霍去病落落大方的给一干人介绍, 原本未必不会有什么歪心思的人一听刘挽是公主, 皇帝家的女儿, 瞬间都赶紧行礼道:「参见公主。」 刘挽也是落落大方的挥手道:「诸位将士不必多礼。尔等为大汉辛苦了。我随表哥入营也是想向诸位学习, 以后或许能学以致用。」 哎哟,本来对刘挽是公主一事,不少人都心里嘀咕,不确定刘挽到底来此为何。听着刘挽的话, 对刘挽的好感蹭蹭往上涨。公主也知道他们辛苦呢。 至于学习, 学以致用什么的,就不是他们能懂的。 刘挽也不打算和他们解释太多,还得是霍去病挥手道:「都忙你们的去。」 话说着已经领着刘挽往中帐走去,末了不忘同刘挽叮嘱道:「对他们,你何必诸多客气?你是大汉的公主,身份尊贵, 他们不过是军中将士罢了, 值不得你为他们有所停留。」 刘挽!!她听见了啥, 倒不是说霍去病有多看不起将士们, 他纯粹就是觉得刘挽不需要为他们有所停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9页 说好的和将士们同吃同住, 同甘共苦,收拢人心,一致对外呢? 霍去病和刘挽从小一起长大,一个眼神他是立刻知道刘挽想啥了,一掌落在刘挽身上道:「别信什么同甘共苦,只要做到赏罚分明,自然会有人愿意陪你同生共死。」 利益永远是最动人心的。话也不错,毕竟上战场的人,有多少懂得国家大义,有着国家的情怀,真要是有,何至于有那么多的人背叛大汉。 「做不到赏罚分明,才是真正寒天下将士的心,才会让追随你的人越来越少。」霍去病补上一句,想了想刘挽的性子道:「你还小,有些事将来陛下会教你的。我提早教你也没什么不好。」 嘤嘤嘤,刘挽此刻的内心是复杂的,史书关于霍去病的记载并不算很详细,他个性张扬,目下无人算是出了名的。可是他能打仗,他会打仗,也是因为如此,哪怕对外戚深恶痛绝的太史公司马迁,却依然公正的记载下属于霍去病开创的辉煌。大汉对匈奴之战,在汉武帝一朝最是厥功至伟,而为汉武帝一朝对匈奴之战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卫青和霍去病但凡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就这样两个人物之一,刘挽瞧着霍去病只想说,「表哥高兴就好。」 她是个啥,她都是需要跟卫青和霍去病学习兵法的人,怎么可能敢指导霍去病该如何来领兵。 「瞧你的样子是既不算很认同,也不是想说服我改变?」霍去病挑挑眉指出刘挽流露的意思。 刘挽光棍无比的道:「我又没有领过兵,表哥必然是试过的,一个不懂事的人对一个经过事的人指手画脚,像样儿吗?」 霍去病笑了,笑得愉悦,又一次摸摸刘挽的头道:「泰永啊泰永,你真是个妙人儿。」 应该,可能,这句话是夸赞吧! 刘挽催促问:「表哥到底要带我去看什么?」 「别急,看你没有见过的好东西。」霍去病心情好,也对刘挽越发温和,望着刘挽的眼神怎么说呢,从里而外都透着欢喜和宠溺。 行,刘挽也不管,霍去病又不会把她带去卖了,由着他领路呗。 霍去病指着不远的中帐道:「这就到了,等一下不管看到什么都别惊讶。」 刘挽挑挑眉,还有能让她惊讶的东西吗?她是不相信的。那就睁大眼睛瞧仔细了! 一心要卖关子的霍去病特意在帐前还让刘挽把眼睛闭上,等进到帐中才许睁眼。刘挽瞪了霍去病一眼,霍去病老气横秋的道:「你听我的,不然我可不带你进去了。」 哈,刘挽立刻提醒的道:「表哥,我人都站在这儿了,需要你带?」 话说着立刻往前迈步,不错,她自己进去。 「哎,我要说不让你进,你能进得了?」可是霍去病立刻拦下了,开什么玩笑呢,他不要面子的吗?要是随便都能让刘挽进去,往后谁再拿他霍去病当回事。 想进,就得按他的规矩! 霍去病打定主意,刘挽瞪圆了眼睛,行,来硬的。 刘挽出手要挥开霍去病拦着她的手,霍去病一看立刻乐了,「行,让我看看你这几个月长进些没有。我不在宫里你是不是偷懒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刘挽一边进攻霍去病,一边回了一句。 她要变强更多是为了自己,又不是被什么人强迫的,须得让人盯着她才会勤加训练? 「那你敢对我动手,你打得过我,舅舅定饶不了我。」霍去病怎么说也大了刘挽五岁,要是连刘挽都拦不住,传到卫青的耳朵里,卫青能饶得了他才怪。勤奋练习得却连个小他五岁的孩子都拦不住,说出去霍去病都觉得丢人。 「打过才知道。」刘挽也想知道几个月的时间训练下来,霍去病又变成干什么样子了。没道理她在宫里勤奋练习全无长进,霍去病进步神速吧。 霍去病明了,刘挽是有心试一试瞧瞧她自己进步了没有,行,霍去病必如她所愿。 所幸刘挽身上穿的都是易活动的服饰,和霍去病在帐前打起来,守卫的将士或者其他人都一愣。听闻消息赶来的人看到霍去病一个半大的孩子和一个娃娃在那打得不可开交,两人的身法灵活,潇洒自若,一看就是同出一辙,难得的是他们的手法很是有意思,你来我往相互都没有留情的意思。 霍去病自一年前进入军中,军中上下对他算是比较熟悉,也知道霍去病别看是皇亲国戚,却是有真本事的人。跟霍去病交过手的人都知道,人家能得刘彻信任,将人丢到军中,那是因为他有本事。 而突然冒出来的刘挽和霍去病有来有往的过招,瞧着也是个好苗子。 不知刘挽身份的人即低声问起早早在这儿看热闹的人,「军中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女娃娃?」 「这是陛下的泰永公主,是霍小公子带进来的。」 霍去病方才在外头已经和人介绍过刘挽的身份,听见的人不知多少。 「公主!」一听霍去病带了公主进来,又正跟人打得不可开交,有人想上前拦下,另一旁的人比他更快一步将已经迈出一步的人拉回来。 「你干什么。你不知道他们是表兄妹?你不知道他们两个都是陛下亲自教导长大的吗?出去拦他们,你要拦谁?哪一个是我们拦得了的?」 一连串的质问,句句都是实话,提醒着不管是霍去病或者刘挽都不是好惹的。看热闹就行了,过去掺和是嫌日子过得太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0页 没等那人反应过来,此时霍去病已经扣住刘挽双手,刘挽已然认服的道:「打不过,打不过。」 霍去病哈哈大笑的松开扣住刘挽的手的道:「你的武艺算我教的,让你打过我,那我不是得反省反省自己了?」 理就是那么一个理,霍去病岂容自己将来成为刘挽的手下败将。 刘挽沖霍去病扮了一个鬼脸,然后一个闪身直接冲进营帐,得意的沖正高兴的霍去病道:「打不过你也不代表我达不到目的。」 霍去病勐得反应过来,一拍脑门道:「我中了你的计。」 刘挽得意洋洋的道:「表哥,该跟我父皇学点兵法才是。正所谓兵者诡道也。」 丢下这话,刘挽转过头看向营帐内,她倒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值得霍去病跟她炫耀。 入眼是沙盘,整个营帐就是沙盘,就在地上摆着,一进来就好像站在一个模型里,每一个地方都标记得一清二楚。 霍去病中了刘挽的计,让她抢了先手,以至于没能让她闭着眼睛惊喜一番。不过,隔着营帐没有听到刘挽的声音了,也就知道了,看到沙盘的这一刻,刘挽必是为之震撼。 「都散了吧。」霍去病挥手让周围的人都散了,他也走进营帐内,看着刘挽惊喜无比的看着地上的沙盘,那不仅是标记着大汉的各州县,还有匈奴的。 刘挽第一时间走到匈奴的沙盘上,看到上面标记的位置,马上追问:「匈奴各单于的位置都准确吗?」 「匈奴是游牧民族,随水流草地迁徙,居无定所,不过有几个地方是固定的。」霍去病为刘挽解释起来,刘挽也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什么叫游牧民族,那就不是一个定居的部族,参考他们后世的蒙古族,某音上有这样一个段子,一个读大学的内蒙古孩子,提前放假回家却找不着蒙古帐了,一家子早就搬了,忘通知他了。所以,后世交通发达尚且没有办法确定蒙古人们所在的位置,何况现在。 第68章 天才的学习能力 匈奴为什么难对付?因为他们的流动性, 他们为什么抢完就跑,而且大汉那么多年都没想到对付他们的法子,不正是无法灭其种,实力更是跟不上, 完全没有办法和他们硬干, 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所以, 想要打出大汉的威风, 须得直奔他们的圣地。」刘挽立刻接过话说出一个关键性的位置。 「正是这个道理。忘了告诉你,陛下等了多年, 终于决定开始正式反击匈奴了。」霍去病听着刘挽立刻说出那个答案, 眼里都是赞许。他是一个得尽刘彻夸赞的人不假, 可在霍去病看来, 刘挽这个表妹何尝不是绝顶的聪明。霍去病觉得,如果说这世上谁最了解他,必是刘挽无疑。 「自马邑之谋后,父皇等的就是今天。」刘挽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刘彻反击匈奴的决心。多少年的时间到现在了, 刘彻忍得很是辛苦的。 霍去病长长一嘆道:「可惜陛下要打, 第一个和匈奴打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你。」 一说到这儿,刘挽瞟了眼自己的小身板,又看了看霍去病那半大小子的模样,也是一嘆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是的,尚未长大是霍去病和刘挽心中/共同的痛。 于是, 等卫青把外头的事处理好听说他们两个进了营帐半天没个动静, 寻着来, 一进来看到他们两个像那打了霜的茄子一般, 蔫得没有半分精气神, 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 刘挽抬头道:「舅舅,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打匈奴。」 得,卫青马上明白了他们为什么没有精气神,笑得温和的道:「等舅舅去看看,为你们打探一番,寻出一条可以击溃匈奴的法子,待你们长大了,就可以去了。」 不管是对霍去病或者是刘挽,卫青从来没有泼过他们冷水,更没有因为他们年幼而一心要出击匈奴而笑话他们。孩童的梦想应该支持,尤其保家卫国这样的崇高理想。 有人会觉得刘挽一个女孩有这样的理想就是个笑话。理想怎么会是笑话?大汉的天下并非只是男人的天下,与女子没有半分关系。身为女子有一颗报国卫民之心,怎么能笑话呢? 「匈奴之地,一片草原荒漠,你们知道匈奴人是如何在那样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生存发展的吗?我们一但进入那样的地方,又应该怎么样才能将匈奴击溃?应该说,要怎么样才能找准匈奴人所在的位置?」卫青一看两个小的纠结于因为他们的年纪,尚未长成而不得出战匈奴而难过,立刻提起他们最感兴趣的事。 果然,两个本来没有精神的孩子瞬间变得精神抖擞。 「我知道,匈奴的降兵我见过,他们教过我。」霍去病在宫中并非只是练武,他可是有努力学习别的技能的人。匈奴之地,除了匈奴人,再没有人真正深入过其中,对他们有所了解。 大汉降于匈奴的人有,同样,匈奴降于大汉的人也有。 卫青听着霍去病的话眼中流露出赞许。霍去病的脑子好使,好些事无师自通,用不着谁教,他就已经懂得先一步去了解。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今天我就仔细给你们讲讲匈奴的圣地,还有匈奴的优势和劣势。还有如果深入匈奴之地又应该要怎么样领着军队生存下来。」卫青要给他们讲的可是实用的东西,刘挽兴奋的连连点头,恨不得卫青立刻开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1页 霍去病虽然说着知晓一些,听到卫青要讲的内容时也是一副我仔细听,我一定记下的态度。 卫青望着他们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没有人知道看到霍去病和刘挽如饥似渴的学习,变强时,卫青的心里有多激动,又有多欢喜。 对于卫青来说,霍去病和刘挽就像是未来,未来如此勤奋又是那样的聪明,那比他自己能干更让卫青高兴。 于是,刘挽就突然被自家的舅舅和表哥普及了各种关于匈奴的知识。包括他们的圣地,以及他们的各种风俗习惯。最重要的是如何在匈奴的草原保证不迷路。 在这一点上,霍去病私下和刘挽嘀咕道:「哪怕有人领路也不一定能靠得住,我最近正跟人学天文地理,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学学?」 !!!刘挽自问自己足够勤奋的了。听到霍去病的话突然意识到,哈哈,她一个日常和霍去病呆在一块的人都不知道,不过是短短几个月没有日常在一块而已,霍去病已然背着她又学习新技能了。 霍去病一看刘挽半响没有反应,以为刘挽看不起天文地理,解释道:「别尽信那些先生的话,他们就觉得读他们的书就好,说得好听点他们只识书,说不好听的是,他们也只懂得书上那点知识。天象和地形,将来想要出击匈奴一定得学。」 「我学。」一看霍去病那副不管不顾,一定要让刘挽乖乖听他的劝说学习的架式,刘挽有不学的意思?不,完全没有,她只是被惊到了,被霍去病惊到了。 咋个没有人认为霍去病精通天文地理的呢? 啊,第一个记载霍去病的人是太史公,太史公的情况,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可是极其不喜欢刘彻行事,更不喜欢外戚的人。 要不是霍去病争气,立下令后世武将们都仰望的功劳,谁也抹不去,有些事也就成了未知之数。 霍去病非常满意,他就知道,别的人或许不懂他一个想上战场的人,怎么总想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难以理解他学来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出击匈奴。可刘挽一定会懂,且会和他一起学。 于是,卫青就发现了,霍去病和刘挽两个小的日常除了参加训练外,最常做的事就是凑在一块,揪着个人一起看看天,看看地,白天黑夜都瞧个没完。 卫青早习惯他们两个凑一块总有各种干不完的事儿。由着他们折腾去,只要他们别闹出什么事来。 闹事,最近霍去病顾不上,刘挽那儿随着沈宾出现,必须得闹事了。 「公主,已经找到墨家人。」沈宾虽然极其想不明白,刘彻是以什么样的一种心情让他听从刘挽吩咐去寻墨家人,并且愿意让刘挽直接去面对墨家的人。在他这儿,他须听从刘彻命令行事,接下来也得听从刘挽的命令。 「墨家哪一位?」刘挽等着三天的时间,沈宾如同先前说的那样,卡着三天出现,而且带来消息。 沈宾低下头道:「墨家鉅子。」 「咦!」刘挽惊奇无比的望向沈宾,对,她是让沈宾尽可能寻墨家在长安里相对有份量的人不假,可是她怎么能料到沈宾寻到的竟然是墨家的鉅子! 墨家鉅子既是墨家一派的首领,自墨子创建墨家学派以来,致力推崇十大思想:尚贤,尚同,兼爱,非攻,节用,节葬,天志,明鬼,非乐,非命。 兼爱即与人之间平等的相爱;非攻即反对侵略战争;节用即推崇节约、反对铺张浪费;明鬼即重视继承前人的文化财富;天志即掌握自然规律等。 墨家是一个纪律严密的学术团体,其首领称「鉅子」,其成员到各国为官必须推行墨家主张,所得俸禄亦须向团体奉献。墨家学派有前后期之分:前期思想主要涉及社会政治、伦理及认识论问题,关注现世战乱;后期墨家在逻辑学方面有重要贡献,开始向科学研究领域靠拢。 在大汉,墨家已然处于后期。可是墨家也有一个极大的问题,他们尚武,可以说如今大汉大部分的游侠都或多或少和墨家有些关系。 墨家和朝廷的关系,随着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政策一出来,自是引得天下譁然,百家谁人不有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无法和大汉朝对抗罢了。 刘挽惊奇的态度让沈宾看在眼里,沈宾百分百可以确定一点,刘挽对墨家有所了解。 废话,没有了解刘挽会指名道姓要找墨家的人。 墨家的人相对而言算是百家里头出身最底,却也是最为底层百姓着想的人。作为一个农民,墨家太清楚寻常百姓需要什么,因此在他推广相关思想的时候,他并没有脱离民众,甚至不断和民众结合,用他们的方式改变提高民众的生活,让他们可以过得更好。 可惜,也正是因为他们深入底层,因此更加让人忌惮。 秦朝一统天下的时间太短,短得让人顾不上墨家。 大汉建朝至今七十余年,可以说先前大汉腾不出手管他们,也让他们有了发展壮大的机会,如今他们都成为大汉朝的隐患了。 隐患,还是一大助力,须得看怎么用。 「走,立刻去见见墨家的鉅子。」刘挽惊喜无比,一不小心找到大佬,直接能跟大佬达成协议难道不比寻着旁人绕弯子更好? 「公主。墨家之人皆武艺高强。」沈宾一看刘挽激动得立刻要去见人,急得连忙唤上一声,提醒刘挽不要高兴太早,一个闹不好会连小命都没了。刘挽回头问:「你的武艺和墨家的人比起来怎么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2页 【作者有话说】 悄眯眯我又来加更了。字码多了,脑子都煳涂了,营养液和收藏记混了,请原谅我。 营养液加一千更一章,收藏涨五百加更一章,地雷五十个加更一章。 现在地雷总共412个,八章更毕,不欠债真好~ 第69章 出面 此言落下, 沈宾明显一僵。 「公主,墨家之人武艺之高,天下人难出其左右。」沈宾正色告诉刘挽,刘挽点了点头道:「他们会杀孩子吗?」 沈宾震惊抬头, 他他他, 能不接这个话吗? 一听刘挽所问, 沈宾立刻明白刘挽打的什么主意, 但凡要是刘挽在做这件事的过程中有任何差池,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确定的事就去试试。」刘挽一看没办法从沈宾嘴里得到答案, 她也不急, 去试试呗。 沈宾纵然和刘挽从来没有任何交情, 并不代表跟在刘彻身边多年的他不知道刘挽是个什么样的人。然而他是知道刘挽胆子大不假, 万万没有想到刘挽胆大到如此地步。刘挽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拿自己的小命去试,她不怕试出个好歹来? 「走吧。」刘挽招唿沈宾回城去,沈宾一脸的欲言又止,他是真想寻个人过来赶紧的把刘挽带回去好好管教, 无奈同意刘挽这么干的人是刘彻, 大汉的皇帝,刘挽的亲爹! 连刘彻都放手让刘挽只管去做,试问满天下谁能拦得住刘挽? 「啊,先跟舅舅说一声。」抬腿准备走人的刘挽想起来另一件事,她在这儿也是有家长的人,不能随便走。 沈宾眼睛一亮, 应该, 可能, 或许卫青能拦住刘挽吧。 可惜, 沈宾跟着刘挽一道去向卫青报备, 他那眼睛都急得快喷火的一直盯着卫青,不想卫青丁点都感受不到。 听到刘挽说刘彻有事交代她办,她得回长安去,至于今天回不回来,看事情办得怎么样! 卫青一眼瞥过沈宾,绝口不问刘挽回去办什么事,只叮嘱刘挽小心。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是,你一个当人舅舅的人,一个六岁的孩子说要去办些父亲交代的事,你就不问问的吗? 沈宾内心不断吐槽,恨不得一个箭步上去告诉卫青,让他把刘挽拦下来,别让刘挽回长安。 可惜,沈宾一眼瞥过刘挽一副她似是回长安玩一玩的态度,愣是半个字都没敢说。 准备回长安的时候,霍去病正好训练完,过来看了刘挽一眼,得知刘挽回长安有事,完全没有要问仔细的意思,只挥手让刘挽早点回来! 刘挽乖巧点头,事情办完她一准立刻回来,谁也用不着担心她留下。 于是沈宾瞧着卫家的两位亲眷,一个是刘挽的舅舅,一个是刘挽的表哥,愣是没有一个人要问问刘挽回长安到底办什么事的意思。 不是,就那么放心吗? 沈宾怕是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莫不是觉得自己纯纯是个摆设? 纵然是个摆设,刘彻把他给刘挽,证明刘挽所言不虚。别管是卫青或者霍去病,借他们三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过问刘彻交代刘挽干的事。尤其刘挽一副她乐意的态度。 咱就说,刘挽如果不乐意一切都好说,偏她乐意,当舅也好,当表哥也罢,就盼着刘挽能够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干什么,他们会拦着刘挽?别逗了。 于是刘挽就那么跟着沈宾回了长安城,来到一处由禁卫军里三层外三层以弓箭对准的一处宅院。自不必说,周围的人早被清得干净了。 刘挽并不觉得惊奇。 墨家的人武艺高强,对朝廷又没有什么好印象,想要把人留下,用温和的方式可能吗?既然不可能,沈宾安排人马等在外头,把人困在里面,等着刘挽来有什么问题? 沈宾本来在想,刘挽看到如此大场面必然是要问上一问,结果刘挽就像看着再寻常不过的场景一般,没有任何不适和惊讶。 好吧,他依然低估了在他面前的刘挽,这一位敢打墨家人的主意,能是怕事儿的? 「里面有多少人?」刘挽有此一问。 沈宾稍稍缓一缓道:「有十五个。」 刘挽回眸略显惊讶的问:「这么多。」 沈宾眼神有些飘,却也不得不如实答道:「墨家鉅子亲入长安,他们在这儿会面,是有要事相商。」 「哦,商量什么事?」刘挽瞬间明白了,必是他们在一块不知盘算起什么事,结果没等他们商量好,却叫沈宾带人围起来了。 对,没错,他们墨家的人本事高强不假,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瞧瞧眼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弓箭手,不会有人觉得凭里面十五个人能沖得出来吧? 「不知。」沈宾负责找人,又不负责查事儿,哪能都知道? 刘挽略失望,不过没有关系,刘挽问起一件事,「里面的人跑了吗?」 「跑了几个,公主并未让我们将他们困死。」沈宾也答得老实,刘挽要寻的是墨家能管事儿的主儿,并没有让他把墨家的所有人都困在这儿,他只要确定墨家的鉅子没跑就成。 「你们这样围,他们除了跑没有其他反应?」刘挽看了看前前后后,全无血迹,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墨家崇武,不会有人觉得他们都是坐以待毙的人。 沈宾道:「围起来之前臣表明意图,有人想见他们,只要他们别乱来,我们也不会乱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3页 搭着箭随时会发射的姿态,跟人说他们不会乱来,明晃晃的威胁。 「行,我知道了,我进去瞧瞧。」刘挽确定他们没有正面起过冲突,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局面,行,把人困住以武力威胁他们不许动一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公主。」饶是沈宾早有准备刘挽要亲自去见墨家的人,可刘挽一个人进去,沈宾敢吗? 刘挽镇定自若的分析道:「墨家的人不欺弱小,我一个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不足为患,他们不至于一照面就要我的命。况且,你们想跟着进去,真要是想谈事儿就得有谈事的样儿。好好呆着。父皇既然让你们听我的,你听着就是。不能听即回去,跟我父皇说清楚,我不介意换一个人。」 自打刘挽说出要见墨家的人开始,刘彻必然想过刘挽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如此情况下,刘彻选择什么?选择让刘挽去做。这就意味着他将事情的主动权交到刘挽手里。 沈宾跟在刘挽身边,他的职责是配合刘挽,在刘挽遇事的时候尽可能保护刘挽的安全。并没有资格管刘挽。 可是,刘挽单枪匹马的去跟墨家人会面,能这么搞的吗?随时有可能要出大事的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放心,我还小,没想死。你别怕我送死。」刘挽知道沈宾最担心的是她的安全。 富贵险中求,她有必须要冒险也要干的理由。 沈宾想劝,可刘挽已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哪里可能劝得住。 「请公主保重。」沈宾无法,他是觉得自打跟刘彻以来,从来没有碰到过像这一回一样让他头痛的事。刘挽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刘挽挥挥手,十分潇洒的走人。进屋! 自打刘挽和沈宾一来,屋里一直盯着禁卫军动静的人已然知晓,好好的见着一个孩子,墨家的人受到的冲击也是极大的。下一刻那么一个孩子竟然进来了,进来了! 从刘挽推开门走进来开始,屋里的人都按捺不住了,偏刘挽迈进了门,人站在门前作一揖道:「刘挽见过墨家诸大家。」 要说一开始为刘挽一个孩子掺和许多事震惊,待听到刘挽自曝姓名,别管他们知不知刘挽的名字,一个刘姓难道不是已然代表了许多? 「大汉公主?」屋里传来询问的声音,刘挽落落大方的回应道:「大汉天子二女。」 好嘛,竟然真是大汉的公主,屋里的一干人已然惊呆了! 刘挽等了小半天屋里竟然没有动静,那不成,她来是有事要跟屋里的诸位聊的,他们不吱声不就没法儿聊?聊得不好,她的好些计划没法儿推展! 「是你让人把我们围起来的?」一个透着冷峻的声音传来。刘挽十分干脆的回应道:「是。」 嘶!沈宾在外头听得都抹了一把冷汗,心里暗暗叫苦,刘挽干嘛要认得如此干脆呢? 为什么不认呢?既然想跟人谈合作,怎么能连最基本的诚信都没有。敢做既敢当! 屋里又是一片沉默,刘挽也不急,想必屋里的诸位一定都会想弄清楚,刘挽想要干什么。 「大汉的公主,六岁之龄,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围我们?」依然是那道冷峻的声音发问。 「自然是因为慕墨家之名,想跟墨家的诸大家们碰个面,聊一聊,谈谈合作。至于让人把诸位围起来,不围怕是诸位早已不见踪影,挽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刘挽不介意将目的道破,她相信屋中的墨家人里绝不会没有聪明人。 「好一句不得己而为之。我们倒是没有想到大汉的公主会不得已将我们围起来。」透着讽刺的声音传来,明显对刘挽的作为不满之极。 刘挽脸皮极厚的道:「诸位不悦,挽自明白。不过,诸位既是墨家人,挽来此也是想问问,挽若有一法能让墨家发扬光大,诸位是愿意听一听挽的计策,亦或不听?」 第70章 拔刀相向 解释是没有用的, 世上唯有利益最能让人动心,也会为了利益忘记他们所谓的不能容忍之事。 屋里的人无一不惊! 墨家之人,谁不想把墨家发扬光大的?事实上是纵然他们想,哪里是想就能做到的?不过也正是因为做不到, 更让他们心之嚮往。 「大汉的公主, 难道还敢跟大汉的皇帝作对吗?公主难道觉得你的父亲推行罢黜百家, 独尊儒术一事我们都不知道?」屋里的人沉寂半响, 又有人高声提醒刘挽,别当他们是傻子, 他们不傻。刘彻昭告天下推行的政策难道以为他们都不知道? 就算他们不当一回事, 想要当作完全没有这回事, 刘彻同意? 因而听到刘挽的话, 屋里的一干墨家的人都在震惊之余,同时分析情况,怎么都觉得刘挽在戏耍他们。被一个孩子戏耍了他们,传扬出去天下人不定要怎么笑话他们! 刘挽摊摊手表示, 「诸位, 我们这样隔着门聊?我是不怕自己说的话让别人听了去。但有些事被人知道了,未必不会对你们不利。」 光棍的刘挽对上一干顾忌诸多,又有理想的人,她一点都不慌,他们却不一定了。 屋里的人怎么说呢,他们不可能对刘挽一个大汉的公主没有任何防备, 纵然刘挽只是一个孩子。 外头数千禁卫军把他们的屋子围得水泄不通, 起因正是刘挽, 不会有人觉得刘挽的承认啥也不是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4页 「面对面的谈谈是我对诸位的诚意。诸位连个门都不敢开, 莫不是你们怕我一个孩子?」刘挽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该表露的意思她表露了,接下来是激将。 「鉅子,要不我们把小公主抢过来,挟持她冲出去?」刘挽激将的一番话落在众人的耳朵里,怎么说呢?有人不太乐意眼下的处境,毕竟被大汉的军队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了,明摆着威胁,他们墨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你怎么能保证他们会在意一个小公主的命。」有人犀利的道破一句,瞬间让想要挟持刘挽的人闭了嘴。 扪心自问,换成他们,倘若要对付谁,会在意一个小女孩的命? 「我们只能受威胁?还得跟一个孩子谈?」不服气是必须的,想到他们墨家一干武艺高强的人,竟然被一个孩子威胁得谈合作,传出去他们还有脸? 为什么没有呢? 「泰永公主请进。」讨论了半响,突然随着一个人高声相请,得,都明白什么意思了,他们的鉅子要见刘挽,当面跟刘挽聊一聊。 刘挽面露笑意,随手把大门关上,沈宾!!! 不是,刘挽考虑过他们等在外头的人的心情的吗?本来就生怕刘挽有个闪失,怎么着,刘挽反而把能够让他们看见的门都关上了。他们怎么确定刘挽的安全? 屋里的情况他们只知道有多少人,根本不确定里头有什么机关。 啊啊啊!沈宾越想越急,捉着头恨不得把头皮都给拽下来了! 「沈将军,领着你的人好好呆着,谁也不许进来。」刘挽关上门,扬声吩咐。 沈宾干瞪眼,他能不能立刻回去跟刘彻申请,让他换一个人。就刘挽这么干,连个人都不带,谁护得住她?出了事他怎么办? 「将军。」刘挽吩咐的话一众将士都听见了不假,将士们听的必须是沈宾的话,重点是沈宾要不要听?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沈宾哪怕想不听刘挽吩咐,他能不听吗? 他只能盼着刘挽能和墨家的人聊得好,千万别出什么事,否则他真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都呆着,一但里面有任何异动,立刻把他们杀了。」沈宾眼下再无他法,唯有努力成为刘挽的后盾,让屋里的人知道,他和大汉的将士在此,刘挽平安无事,屋里的人也会平安无事。反之,刘挽有半点差池,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刘挽大大方方推门而入,入眼是跽坐在两侧的八人,正上方一个留着山羊鬍子透着一股子凌厉的人,想必他就是墨家的鉅子。 十五人跑了六个,剩下九个,另外六个去搬救兵吗? 刘挽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并不怎么在意。 「刘挽见过诸位。」刘挽并不失礼数,而墨家的人在她走进来的时候目光齐齐落在刘挽身上,随后不受控制的嘴角抽抽。刘挽一个孩子确实太小了,她怎么有胆子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刘挽是不怕死? 「泰永公主好胆识。不知我墨家有何得罪公主之处,值得公主大张旗鼓将我们围了?」一见面无人起身,嘴里喊着刘挽一声公主,却压根没把刘挽当回事。 所以,试问刘彻碰上这样一群人,他能忍吗? 天子,天下之主,他是帝王,可是底下的子民无人把他放在眼里,皇帝能不想办法治他们? 儒家的施政方向在董仲舒的改造下,完全符合刘彻的要求,以他为尊,君臣有别,三六九等,分得清清楚楚,谁也不许越界。 礼数上面就更不用说了,谁都知道儒家是最重礼数的。 墨家的人,怎么说呢,相对比较的不客气,不讲虚礼。 礼数这一套该怎么说,好有它的好,坏也有它的坏。 「我以为诸位该早有准备才对。哪怕不是我,诸位早晚也不可避免被朝廷所围。」一照面火/药味迎面扑来,刘挽并不怕事,因而淡淡的回了句。 「你!」 谁能想到一开始待他们分外客气的刘挽进了门反而更嚣张了,听听她话怎么说的。 「墨家,游侠。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墨家想搅得天下动/乱呢。」刘挽敢开口断不会怕谁,怕人听不清,好,她把话说得更清楚一点。 「大汉的公主跑到我们墨家人的面前说三道四,你若是不想活,我成全你。」左边一个独眼男人话说着拔刀上前,刘挽不退反进,迎着独眼男人而去,独眼男人吓得连忙将刀一缩,刘挽全然不在乎的迎向对方道:「吓唬我吗?我刘挽虽然求生,也不畏于死。要杀我,我若皱一下眉头就不配姓刘。」 独眼男人在缩刀的那一刻已然占据下风,气势上随着刘挽的话音落下,更是被秒成了渣渣! 「你以为我不敢?」 输了气势,也不能被一个女娃娃唬住。 刘挽一眼扫过独眼男人手中的刀,伸出手轻轻的摸过刀刃,风轻云淡的道:「阁下的刀开过刃的,怎么可能不敢杀人?」 嘶,在场的人都意识到一个问题,刘挽虽然小,绝不是等闲的孩子,谁家孩子见着刀不单迎面而来,还能伸手试试刀是不是开了锋的? 草!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交换了眼神,都在无声的交流他们的想法,对刘挽,他们都有统一的想法,眼前这位孩子不好对付。 「老陆,跟一个孩子亮刀有意思吗?赶紧把刀收起来。」不好对付的人怎么办,得有自家人出来给个台阶下吧。他们要是真有心杀刘挽,刘挽能走得进这院子都有鬼。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5页 刘挽岂不知不能闹僵,她又不是来跟墨家的人斗气。凡事见好就收。 「是啊,我一个孩子不太懂事,若是有什么得罪诸位的地方望向海涵。」刘挽笑笑的接过话,不忘沖独眼男人作一揖。事到这儿差不多了,莫要再闹了是吧。 独眼男人得自家人的台阶,刘挽又是如此态度,他冷哼一声收回刀。 「公主亲自来寻我们,不妨开门见山。」屋里墨家的人九个,相互各知的诸人,一个接一个的纷纷出声,无非要弄清楚刘挽此番到底为何而来。 刘挽也不绕弯子的道:「为朝廷所用,墨家有心吗?」 !!!饶是透过刘挽在外面说的话,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亲耳听到刘挽发出邀请,依然让他们不可置信。 「你一个公主怎么敢大放厥词。你的父亲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也没有几年,难道又要改变政策?」一个长得白胖高大的男人忍不住开口,怎么想怎么觉得刘彻断不可能突然改主意。 刘挽相当光棍的回答道:「自然不可能。」 得,白胖男人气道:「那你说什么为朝廷所用,不是耍着我们玩吗?」 哦哦哦,听听这气唿唿的语气。 刘挽不慌不忙的道:「让墨家为朝廷所用,和改国策有什么关系?」 白胖男人正为刘挽的话而生气,结果听到这儿一下子卡壳了。 别说他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卡壳的。 场面一度死寂,他们都在细品刘挽话里的意思。 这时候一直没有作声上面那位鉅子开口了,「公主不妨把话说明白。」 刘挽面带笑容的道:「我比较想知道,你们是在意面子还是里子?」 !!!不是,你一个孩子提起这样的问题合适吗? 墨家鉅子不愧是墨家鉅子,镇定自若的继续追问:「面子如何,里子又当如何?」 刘挽喜欢和直接的人聊天,能够敞开来聊。 「朝廷推行的所谓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国策,诸位是怎么看的?」刘挽也不让他们做选择,只让他们论一论朝堂的国策。一时间九道目光都落在刘挽身上。 【作者有话说】 存稿中,嚣张脸! 下回加更啥时候呢? 第71章 分析利弊 没办法不看!谁要是听了刘挽的话能不怀疑? 在他们面前的刘挽看起来才六岁, 一个六岁的孩子问起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怎么样的国策,问题问得有些深奥。 「诸位不会只读一家之书吧?」刘挽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没能忍住将心中疑惑问出。 「公主难道也读过我们墨家的书?」九人中有两位女子, 一个温婉, 一个冷艷, 开口的偏是冷艷的女子。 「若非读过, 怎么敢来见诸位,又怎会想和诸位合作?」刘挽十分坦率。 可是对于墨家一个个的人来说, 刘挽一个刚断奶不久的孩子跑来跟他们说要跟他们合作, 又是读过他们家的书的, 说服力依然相当低。 「所谓罢黜百家, 独尊儒术,打的是儒家的旗号,行事上却是法家。」刘挽扫过墨家的一干人,将刘彻所推行的政策之根本道明, 但凡了解过刘彻推行政策的人都知道刘挽说得没有错。 「所以, 董仲舒先生所说的儒家,和从前我们所知的孔子、孟子他们所推行的思想都有出入。墨家和数百年前的墨家,想来也是完全一样的吧。仗剑而行,倘若墨子在天有灵得知诸位行事,不知是何感想。」刘挽相当的敢说,偏墨家的人, 包括墨家鉅子在内都面上讪讪。 传承传承, 传到如今原本的思想他们不是不知, 却难以坚持。 「公主来见我们只为向我们说明, 我们早已不是当年的墨家?」有错, 不代表人人都有认错的态度,有的人板起一张脸,大有请刘挽离开的意思,别在这儿对他们的行为指手画脚。 刘挽一笑,并没有将对方的逐客令当回事,反而真诚的道:「我很喜欢墨家。相比于其他诸子百家,我喜欢农民出身的墨子,他讲兼爱,非攻,他更想方设法帮助底层最苦的那一群人,他会教他们手艺,让他们能够在最艰难的世道活下来。比起墨家人研究出来的各种各样的武器,我更喜欢墨家人为千千万万普通的农民,为他们改进农耕工具,想办法提高粮食产量。一个国家不仅需要治国安边境的人,也需要无数这样研究人员,他们虽然默默无名,在世人看来做的都是奇技淫巧,上不得台面,为大多数人所唾弃,可那是实实在在为普通人的发明。」 如果说之前都没有把刘挽当回事的人,在听完刘挽的一段话后,都陷入了沉默。其中有好几个人都激动的颤着唇。他们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会得到别人的肯定,肯定他们做的那些奇技淫巧也利于家国。 「我寻诸位,对,我就是看上诸位的动手能力,我想和诸位合作,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刘挽满意于墨家人们的反应,也开门见山的同他们说起她的目标。她沖的就是他们的动手能力,以及他们从来没有脱离过普通人的事实。 听到刘挽道破她的目的,怎么说呢,墨家鉅子第一眼望向刘挽道:「公主的意图我们已知,可是和公主合作,我们又能得到什么?」 说理想等同于画饼,刘挽画得有点大,让墨家鉅子看不到真正对墨家有利的那一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6页 刘挽笑笑道:「进入朝堂的机会。不错,我父皇下令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假,但我父皇也知道,百家各有所长,以一家独大未必见得是好事。所谓的儒家都能不是儒家了,墨家是怎么样的墨家,我不相信诸位连这一点变通都没有。至于诸位想在朝堂上占据什么样的位置,难道不得凭诸位的本事。我可以保证给诸位一个机会,让你们可以在朝堂上施展你们的才学,能不能在朝堂上站稳脚根,难道还须得我为诸位谋划?」 真要是这样,他们不如让刘挽做他们的首领。 墨家鉅子听出刘挽的言外之意,一眼瞥过刘挽,刘挽道:「墨家要的不就是一个可以进入朝堂的机会?我给了,诸位要与不要?」 问到在场所有人的心坎里,他们要不要。 「诸位心里很清楚,天下已然一统,能为朝廷所接受的思想,必将发扬光大,如在大汉建国之初推行的黄老之术,那些年以来黄老之术何其辉煌,何人不学?到了儒家也一样,如今能入朝为官的人都必须在学儒家思想。那么,墨家如果想要传承,凭诸位不放弃果真就可以?」刘挽知道他们的顾忌,她也不介意将墨家人的处境道破,他们眼下的处境好吗?好才有鬼! 一个纪律严明的组织,他们并不想放弃自己的坚持,可是他们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换而言之,他们撑起整个墨家,却在不知不觉中朝廷的心腹大患。 和朝廷为敌,他们很清楚的知道并非上策,可他们还有其他办法? 但凡不蠢的人都知道,如今的墨家形势越来越难,如果他们不想想办法,天下将再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刘挽的出现应该怎么说呢? 算是给他们指一条路,然而这条路能不能走,他们其实也无法确定。 「公主不会没有条件吧。」刘挽给他们机会,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条件,面容温婉的女子问起。 「守大汉之法。你们墨家的人须约束自身,不可凭喜好行事。武艺高强好打抱不平的人,我可以为他们谋职位。不过,有言在先,职位不会太高,却是能够让他们凭一身武力,真正做到护境安民的职位。」刘挽在这个时候已然有了想法,怎么安排墨家的人,有能力有本事的人必须要为朝廷所用才是,把人放出去,纯属于浪费,刘挽从来不是一个愿意浪费的人。 ???守法什么的,他们谁家没有规矩?这点要求都不算要求。 「我们也须有言在先,触及大汉之法,无论何人都将依法处置。无规不成方圆。做不到这一点,恕我不要。」刘挽给人画饼不假,丑话也得说在前头。 刘挽的条件其实不算为难人,他们没有什么意见。 可是,墨家鉅子问:「公主能做得主?」 一个公主,且是才六岁的公主,让他们相信刘挽可以任用墨家的人,他们怎么去相信? 「我可以向我父皇为诸位讨一份旨意,日后诸位需要的所有物甚只要是为大汉的都由朝廷供应,受朝廷调令的诸位也会有俸禄。」刘挽相信这点事只要和墨家的人达成共识,刘彻绝不会吝啬将这些人养起来。不过,最好能自立更生。名头刘挽必须要打起刘彻的来,否则怎么让他们守大汉之法? 墨家一干人如何能看不出刘挽的诚意。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要不要干? 真为朝廷所用,守朝廷的规矩,他们墨家确定能够发展传承下去? 九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郑重。 他们为刘挽的合作而意动,却也生怕他们一但搞不好极有可能将墨家推向死路。 「我知道此番前来冒昧了,诸位需要时间考虑。三日如何?三日后我会派人前来,诸位若有心,我们达成合作,倘若无心。我认同墨家,以墨家为第一人选,却也并非只有墨家。」刘挽并非一个受制于人的。诸子百家,百家啊!要说动手能力,最灵活的人比比皆是。但,刘挽确实也挺喜欢墨家的思想,所以她的第一选择是墨家。 墨家人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墨家是刘挽的首选,绝不是唯一。 刘挽该说的都说完了,沖他们道:「诸位需要商量,我就不打扰了?」 来啊去的,刘挽都不拖泥带水,就她的行事风格,别说,墨家人都挺欣赏的!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们若是达成合作,与我们接洽的人是谁?」墨家鉅子此问落下,刘挽即放心了,若非意动怎么可能会问日后呢? 「是我。」刘挽一个出面的人,以后也会是她。 可对墨家的人来说,刘挽一个公主跟他们墨家人达成合作,上头的皇帝陛下能够放心? 「满朝之内,我敢说没有一个人会像我一样无害墨家之心。」刘挽摊手表态。何止是墨家,刘挽对诸子百家都有一份发自内心的尊重,他们的思想是华夏史上最辉煌灿烂的一笔,在他们之后,他们的思想影响华夏数千年。相信哪怕他们思想各有不同,却又都尊重着彼此。 百家,各取所长,慢慢的拼凑着最适合统治华夏的学说,各家一直都在不断的进化,以后也不会停。 「是公主提出和我们墨家合作的?」独眼男人冒出这个问题,收穫其他人你莫不是傻的眼神。 要不是刘挽提出来,大汉朝之上,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谁会突然想要用他们墨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7页 如果说他们本来有些担心刘挽会不会夸下海口,未必能从刘彻那里得到所说的一份诏书,一想刘挽都能让刘彻同意她领着禁卫军数千把他们围起来。 但凡刘挽没有这份决心,她敢放话? 可以说,对刘挽的信任,墨家人想通其中关键后骤然拔高。 第72章 等待 刘挽并没有怪责独眼男的意思, 点头道:「是我。我父皇如今没有心思管百家的事。」 没心思什么的,墨家人里但凡聪明点的都知道什么意思。 内忧外患,诸侯异族,哪一个不比诸子百家更急着需要刘彻解决? 也就只有闲着的人才会想着怎么把那些对朝廷而言是隐患的人收在一块, 为朝廷所用。比如刘挽。 「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刘挽再问, 谁也没有问题了, 他们眼下需要思考的是, 到底要不要试试和刘挽合作? 「没有别的问题,我先行告辞。」刘挽终于可以走人, 想来等在外面的沈宾必然已经急坏! 「送公主。」和刘挽来时无人拿刘挽当回事不同, 刘挽走, 一个个都沖刘挽作一揖。如此变化, 刘挽岂不懂得那是什么意思。 刘挽挥手潇洒走人! 等在外头的沈宾急得拳头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恨不得冲进去。 随着门一开,沈宾急得往前迈步, 见着刘挽完好无损的走出来, 那一刻沈宾已经谢过列祖列宗保佑。 「公主。」沈宾好险的没有表露出别的异样,迎着刘挽上去,刘挽挥手道:「让大家都撤了吧!」 嘶!沈宾不经意的看了屋里的方向,不确定的问:「这就撤了?」 「留人是为了说话,话已经说完不撤等什么。」刘挽一边走一边答之,沈宾瞪圆了眼睛, 好想问问刘挽要不要如此的儿戏! 刘挽挥挥手道:「撤吧撤吧, 给他们一些时间想想。」 「公主到底要墨家怎么样?」沈宾满脑子问号, 不问出来他着实忍不住。 刘挽打哑谜的道:「等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把人全都撤了。三天之后你亲自来一趟, 只问他们愿意不愿意。」 !!!三天, 又是三天,听到三天这个词,其实沈宾不太好! 不好又能怎么办? 「要不要派人盯着?」沈宾生怕刘挽未必清楚情况,很多事心里没有数。赶紧补上问一句。 「不必。不仅不必,让人离他们远一点,倘若有什么人敢在紧要怪头坏我大事,我定让父皇处罚你们。」刘挽生怕沈宾自作聪明,赶紧叮嘱一声。 沈宾算是长见识了,刘挽一副不怕墨家人跑的样儿,这个事他不是信不过刘挽,而是刘挽这个样子,他没有办法相信。 刘挽才不管,至少态度要摆出来,沖沈宾道:「让人撤。」 可真是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撤。」沈宾无法,细节上的事他可以回去请示刘彻,眼下须听刘挽的。 好,数千弓箭手终于得到这道命令,立刻利落收弓离去。 外头的动静墨家的人也早盯着,他们总是要知道刘挽是不是如她说的那样大方。 现在看来不假! 「你回宫吧,想跟我父皇禀告什么就禀告什么,我叮嘱你的话一个字都不能漏了。」刘挽没打算回宫,和墨家能不能合作成功得三天后才确定,她好不容易出宫,上林苑还没呆够呢,她才不要回去。 沈宾??? 刘挽已然翻身上马道:「沈将军再见。」 压根不给沈宾反应的机会,刘挽已经策马而去。好在刘彻也派人跟着刘挽,护着刘挽的,沈宾反应虽然慢了半拍,也挥手让几个手下跟上护着刘挽回到上林苑。 末了沈宾又回头看了一眼墨家那小屋子,不成,他必须回宫禀告。 刘彻作为刘挽的亲爹,听着沈宾说起刘挽进去和墨家的人呆了小半个时辰,没让一个人跟着,因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皱起眉头斥道:「胆大包天。」 谁说不是呢。 沈宾想到那小半个时辰他日子过得,每一刻都像过了一百年。 「三日后会有消息?」斥了刘挽一句,刘彻也不能怎么样,毕竟刘挽都不在眼前,骂她又有什么用,他早该料到的。只不过没有想到刘挽比他想像中的胆子更大。 「公主是这样吩咐末将的。」沈宾又不知道刘挽到底怎么跟人提的,他唯一能转达的就是刘挽的吩咐。 刘彻沉着半响不吱声,沈宾轻声问:「陛下,公主的意思是不让末将派人盯着墨家的人。」 正在想刘挽是怎么样说服墨家人的刘彻,闻沈宾所言,立刻道:「听公主的。」 !!虽然刘挽没拦着沈宾禀告刘彻,沈宾本以为刘彻会有别的安排的,结果得了一句听公主的。好的吧,沈宾唯有应下一声是。 刘挽把墨家的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回到上林苑也只是埋头跟卫青和霍去病学习,尤其不忘从匈奴的俘虏那儿套话。于是刘挽顺便开始学起了匈奴话。 霍去病何尝不是同样的意思,笑眯眯的和刘挽用匈奴话讲起来,刘挽!!! 靠!自家表哥不知私底下还藏了多少本事没暴露呢,听听他那流利的匈奴话,说他是匈奴人都信。 所以,一个本来就聪明的人,刘挽以为自己够勤奋的了,结果那一个比她聪明的人还比他勤奋,她哪怕多活了一辈子,有什么可以在霍去病面前骄傲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8页 啥话也不用说了,霍去病不就是卷吗?她陪着卷。 对了,不能让墨家人觉得她非他们不可,说好的要笼络各家呢?哪怕真得了墨家人的支持,也不代表刘挽不需要别的学派代表。 诸子百家,百家,后世不知失传了多少经典,她都已经把主意打到墨家人身上了,其他各派系的代表人物,但凡还存于世的,难道她就不能网罗了来助大汉一臂之力? 是以,刘挽给刘彻打申请,诸子百家,但凡算得上的亲爹要是不介意就让她帮忙筛选一二,大汉经济农业的是发展了不假,并不代表无事可做了。 耕种水利之事,不管在什么时候都需要人干。 收拢人心,百姓安居,前线的战士知晓他们无后顾之忧,为了保护这份安宁太平,他们一定会拼死一战。难道这不是让百姓们有动力的一种方式。 刘彻手里捏着刘挽写的信,字是丑了点,比之从前可见进步。 重点是内容都看得清楚,刘彻迅速看完,想了想自己为什么会不同意董仲舒提议的绝儒家之外的各家学说。所谓的学说思想,不代表不能为治国所用,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黄老之术是以无为而治,在早些年确实利于大汉。可是眼下适合大汉的儒治,刘彻怎么敢保证在一百年后依然适合大汉? 留下各派学说,让他们各自发展,为了生存,他们一定会变化,变成适合一国适用的学说。往小里说,至少也能适合于人在世间立足。 不绝其他学派,是刘彻在为自己,也为大汉留一条后路。 刘挽也是敢想的主儿,竟然向刘彻直接要人,而且是各家学派的人,刘彻望着刘挽异想天开的内情,好想问问她,她知道要是把各家的人都笼过来,要多少钱养吗? 对于刘挽在最后说起和墨家人都聊了什么,特别说明她对墨家提出的条件,守大汉之法。刘彻看得相当的满意。末了对于刘挽提到许给墨家的好处,并没有越过刘彻的底线,刘彻越发赞许,要是能解决墨家这个存在的隐患,他也可以松一口气。 于是,刘挽收到刘彻的回信,什么时候刘挽有钱,能养得起各学派的人,刘挽想怎么网罗人都行。 言外之意,想要刘彻用来练兵养马的钱拨给刘挽养各家的人,不可能。刘挽趁早死了这颗心吧。 刘挽汗颜!对的,她是不是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她没钱。她想养的人多了去,无奈囊中羞涩,她不就是为了挣钱才会第一时间把主意打到墨家人头上,想着能把他们争取到,由此开始发家致富。 墨家人没到手,尚且没有让刘彻看到有利可图,刘彻没有立刻叫停刘挽的计划,都已经是给刘挽面子了!刘挽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让皇帝亲爹继续把人弄来,断没有这个可能,刘挽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额,通过刘彻的态度,刘彻是觉得刘挽答应墨家的事没什么问题,不过有另一件事刘挽该当一回事,比如要是墨家的人开始为她所用,她说的是刘彻拨款,刘彻可能拨吗?断不可能,刘挽唯有想办法自己弄些钱。 钱,钱,刘挽是有月银不假,赏赐也不少,要说足够她供养整个墨家的人,断不可能。怎么办呢?她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去? 思来想去,刘彻的路行不通。刘彻已然表明态度,他的钱只会用来练兵养马,除此之外,刘挽别想从他手里扣出一文钱! 刘挽算是长见识了,皇帝也抠门。 那怎么办呢? 自家的舅舅瞧着不像是有钱的人,霍去病...... 刘挽想到这些年来霍去病得的赏赐,跟霍去病借钱可比找别人要容易得多。 果不其然,霍去病一听刘挽缺钱,也不问她好好的为什么缺钱,只问:「要多少?」 「表哥有多少我要多少。」想了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墨家的人能弄出赚钱的东西来,有备无患,省得第二回跟霍去病借! 霍去病意味深长的扫过刘挽一眼,「你是真不客气!」 【作者有话说】 我又悄眯眯来加更了,还有! 第73章 必有算计? 刘挽讨好的沖霍去病笑道:「我跟表哥客气什么。」 霍去病挑挑眉, 爽快的道:「行,明天我让人收拾着给你拿来。」 哎哟,到头来谁能想到竟然是她表哥给她撑起了创业之路。 刘挽狗腿的道:「要是我生意做成了算表哥的分红,以后每个月准时给表哥算上。要是我生意做不成就算我借的, 将来连本带利还给表哥。」 霍去病笑了, 无所谓却透着的宠溺的道:「随你。」 哎哟, 任是谁听着一个俊美的少年跟你宠溺的说出一句随你, 那都忍不住。刘挽抱住霍去病道:「表哥你真好真好!」 啊啊啊,怎么没有人告诉她, 霍去病竟然是这样一个宠人的主儿。 被刘挽勐灌迷汤的霍去病笑得愉悦, 一个弯腰将刘挽背起道:「走, 我们骑马去!」 哪怕霍去病勐然将她背起吓了刘挽一跳, 刘挽迅速捉住霍去病的衣裳,高兴的直点头道:「骑马去喽!」 霍去病背着刘挽往前沖,刘挽在他的后背兴奋的叫唤,「沖啊!」 沖沖沖! 两个孩子有着成人所没有的生气和活泼, 沉闷的军营随着霍去病和刘挽的玩闹显得越发有生气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9页 卫青有时候回头看到他们交头接耳的嘀咕, 又或者一道骑马训练,眼中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三天的时间并不长,很快沈宾拿着墨家那边的消息来了,不出刘挽所料,合作是必然的结果。 「墨家鉅子希望和公主面对面再谈一次,将细节上的事定下来。」沈宾作为一个传话的人, 得到墨家肯定的答案时, 沈宾受到的震撼亦不轻。 墨家, 不可一世, 谁都不服的墨家, 竟然真的被刘挽说动,愿意和朝廷合作了? 沈宾心里早就好奇死了,刘挽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办法把墨家的人说服的? 出了名不服管教,自有他们一套规矩的墨家,怎么就让刘挽治住了? 「什么时候?」沈宾惊奇无比,偏刘挽从始至终完全没有一丁点意外,似是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叫沈宾都不禁开始怀疑,莫不是以前他所知道的墨家都是假的? 不不不。沈宾回想今日奉命前去要结果的时候,墨家人望着他依然如同从前他所见的墨家人一般,目空一切,完全不把他当回事。 沈宾其实还好,毕竟墨家高手不少,他能打得过的没有几个,慕强的心理让他在面对墨家人的时候,压根没办法在意墨家人对他是什么态度,对方没有出剑要他小命已然不错。 「墨家鉅子说随时恭候公主大驾。」沈宾也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墨家人在对待刘挽时那是十分的客气有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刘挽一般! 对此,沈宾不由自主的瞄了刘挽一眼。 对,没错,刘挽是刘彻最宠爱的女儿不假,但凡见过刘彻怎么宠女儿的,都不会有人想要得罪刘挽。且墨家人,刘彻竟然真要将墨家人给到刘挽管,考虑过别人知晓刘彻准了此事时是何感想吗?天底下是没有人了吗?派一个孩子和大汉出了名兇残,自成规矩的墨家接洽。 刘彻:天底人有人,却没有一个如刘挽一般能懂他心思的人。最兇残的墨家,让谁收服他能安心?他不怕那么一个人手里捏着墨家图谋不轨?落到刘挽头上就不一样了。那是他的女儿,是为他分忧。一个女孩,任她再怎么闹腾,断不可能翻出天来。 可以说,刘挽作为女孩的身份,天然让人降低防备和警惕。 「那就走吧。速战速决。」刘挽一听墨家鉅子道了随时,无二话,立刻去见人拍定这么一桩大事。 沈宾嘴角抽抽,试探的劝刘挽道:「公主可以不必如此着急。」 刘挽当即明白沈宾的言外之意,接话道:「无论是我还是墨家,都没有那么多的闲功夫浪费时间。自然也用不着说什么把人晾一晾,好让对方更能为我所用。斗这点心眼没意思,谁服不服谁,未来能见分晓,把人晾得没了耐心,只会适得其反。」 在对人这件事上,刘挽遵守坦荡共赢的原则,她相信墨家的人一定能感受得到。她给出了信任,真心,如果墨家人不能回以同样的信任和真心,天底下也并非只有一个墨家,难道她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别逗了,吊死是不可能吊死的,真到那一步,谁急谁不急可见分晓。 沈宾把嘴闭上。他瞎给刘挽出个屁的主意呢,在他面前的这位用得着他用那本来就不怎么灵活的脑子出主意?以为自己年长脑子也会长了?别逗了! 刘挽没有再同沈宾说些什么,招唿他回长安去。 照旧,卫青和霍去病都没有问刘挽回长安干嘛去。 来到三日前来的小院,当日所见的九人,只剩下一个墨家鉅子和两位女子。 刘挽落落大方的同他们作一揖,这一回三人也都同刘挽见礼,「公主殿下。」 来得如此快的刘挽让三人都感受到重视,看得出来刘挽是真心想和他们合作。如此一份诚意,让三人心里稍稍缓缓。 「希望我们接下来的合作能够愉快。」刘挽面带笑容的说出她这一份祝愿,谁人听着不是露出笑容,他们也都这样祈盼着。 刘挽也不绕弯子,对于有人送上蒲团,她也跽坐下道:「鉅子有什么样的要求或者难题,不妨说来。」 既然要合作,刘挽必须得表现出她的诚意,她的要求只要墨家人守法即可,其余的看墨家。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的警惕稍稍一松,在刘挽来前,他们其实最担心的莫过于刘挽在得知他们愿意合作后,或许会对他们压榨,一再要求他们。 不想刘挽并无此意,反而问起他们的难处和要求。 嗯,确实有心要跟他们合作。 「我墨家人如何为朝廷所用?日常须做些什么?他们进长安之后,公主是否能够安置他们?」墨家鉅子不紧不慢的提出问题,都是些细节上的事,无一不证明在刘挽面前的这位墨家鉅子也确实有和刘挽合作的心。 刘挽也不绕弯子的道:「量才用人。墨家的长处理当发扬光大,不过若是有别的特殊人才,我会将人举荐到我父皇面前。至于其他人,手艺人进了长安,我会为你们安排一个住处,一应吃穿用度都由我来负责。嗯,万事开头难,我也不瞒鉅子,没有见到诸位的能力和配合前,我父皇并不愿意拨款养着诸位,是以暂时诸位的所有开支都由我来出。如果诸位想要引起我父皇的注意,须得诸位拿出能够惠于朝廷的手艺。鉅子既为墨家首领,定能明白其中的理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0页 都是掌权的人,用人怎么用,怎么才能让对方真正为自己所用,不会有人认为不重要吧? 没有见到一个人的真本事前,换成谁能愿意对那样一个人付出太多? 墨家鉅子能够理解刘挽所说的刘彻并未把他们墨家真正放在眼里,对他们不够重视。早在刘挽上回走后,他们不是没有猜测过,或许真正对他们在意的人只是刘挽而已,并非当今皇帝。 可是,但凡仔细查过刘挽作为大汉公主的份量,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刘挽对他们在意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如果没有刘挽,刘彻对他们的态度会是怎么样?怕是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诚然墨家人里也有对刘挽的行为表示疑惑的,刘挽怎么就看中他们墨家了? 墨家自己的事,自己最是清楚不过。也正是因为清楚,才让墨家人觉得刘挽对他们墨家的示好必然是有所算计的。 这不等于是废话吗?刘挽如果对他们无所求,她干什么冒着生命危险出现在他们面前,和他们谈合作?墨家有值得刘挽冒险的理由,至于到底是因为什么,刘挽的解释可信不可信,那是另一码事。他们须要考虑的是,和刘挽达成合作,于墨家有利吗? 此话一出,墨家本来持反对意见的人都闭嘴了。 别的都不用说了,黄老之术在短短的几十年里得到快速的发展是因为什么?不正是因为大汉朝採用他们的无为而治? 早在百家争鸣时,诸子百家皆盼着能为一国国君所看重,推行他们的思想,何况如今天下一统,天下只此一家,倾一国之力能让一派的学说得到强而有力的发展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墨家不希望为朝廷所用吗? 儒家初初登场不过数年,可是他们已然感受到,自上而下,为了迎合朝廷,为了能够做官,多少人已经拿起儒家的书仔细读,仔细背,努力理解。 越是感受真切,也让他们越发迫切。他们想在大汉朝争得一席之地! 可惜,空有想法却没有付之行动的能力。 就在他们已经慢慢的接受墨家或许真要没落的时候,刘挽出现了! 刘挽对墨家伸出了橄榄枝!对,有人会觉得刘挽不过是一个公主,将来怎么样也翻不出浪来。他们的目标是刘挽吗?不,他们的目标分明是刘挽背后的刘彻! 【作者有话说】 继续继续,有错字记得喊我改,看多了会眼花 第74章 商量 他们都很清楚一点, 刘挽并不代表刘彻。 不过让他们预料不到的是,刘挽竟然如此诚实,一开始即挑明的告诉他们,如今要用墨家的人是她, 并不是刘彻! 想要得到刘彻的另眼相看, 须得墨家的人做出些实际的事来, 让刘彻可以看到墨家人的本事, 认可墨家人对大汉的贡献,才是他们在朝堂上真正站稳脚根的时候。 因此, 刘挽的坦率在他们看来何尝不是证明了刘挽是一个值得合作的人。 「我们知道, 公主给我们一个机会, 将来我墨家能不能在朝堂立足, 须凭我们自己的本事,这个道理我们都懂。但不知公主眼下最需要什么样的手艺人?」墨家鉅子在刘挽来之前有不少的问题想问刘挽,然而在刘挽坦率说出一系列的话后,墨家鉅子已然不想再问。 机会刘挽给到了墨家, 墨家能不能捉住, 能不能有所得,靠的是墨家自己。 和刘挽合作,万事开头难,墨家鉅子也是想要问问,刘挽的计划。 「木工,打铁, 养蚕织布制衣、还有脑子灵活些的。」刘挽原以为墨家鉅子不知要继续问些什么问题, 结果直接跳过问起刘挽要什么人。哎哟, 太好了, 刘挽连忙将自己需要的类型人说出。 「暂时要几样, 等做出我想要的东西后,手里有了钱,我们再把更多的人弄过来,要是将来没有什么问题,各郡县都可以请墨家的手艺人坐镇。鉅子放心,我的目标是让天下人都能过得更好,墨家人也是天下人之一。」刘挽生怕墨家鉅子觉得她的计划行不通,解释一番希望墨家鉅子能明白,她为的不仅仅是墨家,而是整个天下。 对于刘挽来说,墨家不过是她手中可用的对象。 墨家鉅子听到这儿露出了笑容,「不想公主竟然有此宏愿。」 额,没有笑话刘挽,没有指责刘挽在痴人说梦,证明在刘挽面前的这一位也有一颗为民之心。 唿。刘挽吐一口气,也是稍稍放松。 她对墨家的学说很是喜欢,觉得相比于大多数的学说脱离基层,墨家的人是有心为民谋福的。 别的都不用说,单就注重动手能力这一点,刘挽每每想起都觉得高兴。 死读书,读死书的人,有多少连自己都养不活自己? 想当官的人多着,可是能当官的人有多少? 读书把人架得高高,却连最基本的生存都解决不了,怪不得后世的人都怀疑,他们费尽心力供养出来的大学生,到底是什么? 所以,比起培养只会嘴上说道,没有实际行动能力的人,刘挽想要的从来都是实干派。 科技决定生产力,大汉如今连个炒锅都没有,试问离着科技大兴的时代差了有多远。 刘挽吐一口气,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她得了墨家,肯定必须要借墨家的力,发家致富。她手里有钱了,自然而然也一定会大汉的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1页 听着刘挽一番话的墨家人们,各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赞许。 如果说先前他们或许会觉得刘挽一个孩子,未必能成什么大事,如今听着刘挽说起她的计划:让天下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啊! 从一个孩子的嘴里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对他们是极大的震撼,像他们这样活得长了的人,其实很多都已经忘记自己的初心。 也正是因为忘记了,在听到刘挽用着充满朝气,充满理想的声音说出她的目标时,让他们在这一刻受到暴击! 孩子是最纯粹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墨家人对于孩子秉持着一定的善意,否则刘挽三天前能进他们的院子才怪。 「人已经在赶来长安的路上。接下来我们如何沟通是个问题。公主是打算一直让陛下的人负责我们之间的往来吗?」墨家鉅子的视线落在沈宾身上,毫不掩饰对他的嫌弃,沈宾!! 他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至于一副看他不顺眼的样儿? 「我父皇身边的人必须是要的。」刘挽微笑的接过话,墨家鉅子挑了挑眉头,他怎么从刘挽的话中听出别样的意味。 「不过,鉅子认为怎么样方便联繫,我可以配合。有一点请鉅子明白,我是大汉公主,我背后靠的是我的父皇,大汉的天子。我的事,无不可对我父皇言。我希望诸位也有这样的准备,事无不可对人言。唯有坦荡才无畏。」刘挽想了想又补一句,希望墨家鉅子能够让墨家的人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落在一旁墨家人的耳朵里,难道不是对他们的告诫? 既然决定要跟着朝廷混,他们就得有这一层觉悟,别觉得自己很是厉害,谁都不放在眼里。 从刘彻推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皇帝,一不小心触及他的底线,谁都讨不了好。 刘挽作为公主都不避讳刘彻,他们如果不想招惹上什么摆不平的事,也该有所准备,别做出让人误会的事儿来。 「公主提醒,我们记下了。」墨家鉅子相对来说算是很坦然的一个人,别人听着刘挽太过直率的话或许会觉得不舒服,在墨家鉅子这儿都不是问题。 人心难测,何况是帝王之心呢,他们想要卖身帝王家,有人愿意为他们指一条路,告诉他们路要怎么走才最妥当,一番好意不懂领受,来日吃什么样的苦头都莫怪旁人。 「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提。」刘挽很是高兴墨家鉅子一副我们一定配合的姿态,因而也友善的询问,他们有什么想要的? 「这里有一份单子。」墨家鉅子不说话了,不过一旁温婉的女子拿出一份竹简双手与刘挽奉上。 哟,大家明摆着都是有备而来,挺不错。 刘挽起身想要接过,一旁的沈宾难道只干站着?先一步从温婉女子手中拿过递到刘挽手里。 刘挽微微颔首,取过拿在手中仔细的看下来,不看还好,看完之后刘挽万幸自己早早跟自家表哥借了钱! 「夫人放心,这些东西我会在你们的人来到之前备下。另外,房子的事儿我不太熟悉,鉅子若是有看中的地方不妨说来,我会准备好。毕竟是你们墨家人往后住的地方,怎么住得舒服,由你们说了算。」刘挽秉持的是尊重墨家人的态度,她只提要求,至于墨家人要怎么样做到她不管。 三人对视一眼,随后一旁冷艷的女子道:「听闻上林苑附近有不少空地,公主能从陛下那里要来多少地?我们多多益善。」 刘挽一个抬头望向对方,又将视线落在墨家鉅子身上,还真是有备而来。 「适合农耕的地方不能用来造房,荒地山林我回去和父皇提,尽快给你们答覆。」刘挽想了想,她要一片山林荒地,刘彻应该是不会拒绝的。毕竟上林苑的地盘确实挺大的! 「鹿竹。」温婉的女子突然低头一唤,刘挽也不慌,等着下文。 只见侧间缓缓走出来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身后背着一把比她长上一半的剑,一眼望去,刘挽看到的是剑,第二眼才是这小姑娘。 小姑娘走出来,没有二话,已然跪下道:「鉅子,夫人。」 温婉女子回头沖刘挽道:「这是我的弟子,名唤鹿竹,算是墨家小辈中剑法最好,最通墨家思想的人。往后我们与公主之间交流消息,由她代传如何?」 刘挽扫过一眼鹿竹,发觉此女年纪不大,颇是沉稳,一个传递消息的人罢了,没什么可挑剔的。 「好。」刘挽答应下,沈宾却显得急了。 刘挽怎么能答应呢。这可不是小事! 一个剑法高明的人随在刘挽左右,刘挽的安全是问题,万一要是伤着刘彻该如何是好? 沈宾无声的沖刘挽使眼色,刘挽瞧得分明的道:「放心,墨家除非想要被灭,否则他们绝不会蠢得让一个小姑娘去行刺我父皇。不说事能不能成,成了他们也难逃一死。不仅是他们,此后百家都将承受大汉朝廷的怒火。到那个时候,他们面对的就不仅仅是朝廷的怒火。」 嘶!别管是墨家鉅子也好,在场的两位女子也罢,如何能听不出刘挽的警告之意。 确实,他们哪怕要对刘彻动手,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毕竟就算人到了刘彻的跟前,也并不意味着这样的方式能够让他们如愿。 最重要的是,他们要杀刘彻的理由是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2页 因为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墨家还在!说是罢黜,又没有对他们墨家赶尽杀绝。 他们依然可以发展自己的学说,只不过是不是能为朝廷所接受,让他们在大汉朝任官,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当然,不可否认大汉朝廷在刘彻的治理下对墨家其实也挺多恶意,没少对各路游侠打击。却也不仅仅是针对他们墨家,虽然他们墨家的游侠最多。但就像刘挽说的那样,其中的责任并非只在刘彻,要知道墨家人里也有不少无视王法的人,难道不是墨家人自己在作死? 嗯,墨家鉅子连忙控制住自己的想法,他怎么把事儿都往自家头上推了? 【作者有话说】 你们猜还有吗? 第75章 匈奴进犯 刘挽不管墨家鉅子怎么想的, 沖墨家鉅子道:「消息传递最好及时,你们给人,你们有数。」 只要墨家的人配合,刘挽能保证绝不坑人。反过来, 要是他们自己坑自己, 刘挽没有人, 既然没有人, 好多事她是爱莫能助的。 「公主放心。」墨家鉅子接过话,同刘挽轻声说来。 行, 大家都是讲理的人, 一切也就好说了!刘挽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总的来说他们再次会面都觉得不错。 然后, 刘挽就领着墨家刚给她的鹿竹和沈宾走了, 这回刘挽不说连宫都不回,毕竟墨家的事既然达成共识了,接下来是让刘彻支持的时候。 刘挽也不急着跟鹿竹套近乎,至于沈宾一脸防备, 生怕鹿竹跟着刘挽进宫或者会给刘彻带来什么危险。刘挽无奈的道:「沈将军, 她还没有那样的本事。你难道连她都打不过?」 沈宾情绪外露得太过,刘挽着实没能忍住的问? 「墨家人最可怕的不是他们的剑法,是他们的机关。」沈宾将话挑白的说。 刘挽刚要接话,不想鹿竹已然平静的道:「我们的机关不对普通人。剑也一样。」 哎哟,刘挽没有想到能够听到鹿竹说出这样的话,微微一怔, 随后赞许的道:「说的对, 墨家人要是没有底线, 不会只是现在的规模而已。」 鹿竹一眼扫过刘挽, 透着审视。 「一会儿进了宫你这剑是不能带的。」刘挽也得有言在先, 鹿竹一听拧起了眉头,刘挽道:「要不然我们回去让你们家鉅子换一个人?」 强人所难不是刘挽行事的风格,所以刘挽必须得想想其他的办法。 她是无所谓墨家给她送一个什么样的人,毕竟站在她的立场,墨家送来的这个人只是为了便于她和墨家人沟通。 虽然刘挽自问坦荡,事无不可对刘彻所言,架不住一直用刘彻的人,她也担心某爹会不乐意。 是以,要养属于自己的人,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有自己的人脉关系,还得经济独立,刘挽越想越是觉得自己要干的事多着。 「让人代管可以,但不许人碰。」鹿竹听得出刘挽话里并非刻意的为难,她也不是不知道皇宫里的规矩多。再多的规矩她为了墨家也得守。鉅子和夫人都叮嘱过,她跟在刘挽身边或许可以救起整个墨家,让墨家能够长长久久的延续下去。 他们都很清楚的知道,从前的诸子百家,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的越来越多,剩下来的其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的学派继续延续下去。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哪怕前路未知,哪怕就连他们自己的人都不确定坚持下去是不是真的有用,他们依然在寻找着属于他们的出路。 刘挽的出现对他们墨家而言实属意外之喜。 倒不是说他们没有跟刘氏皇族的人有过往来,可那些人是企图让墨家成为他们手中的一把刀,帮着他们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诚然,墨家也是有干杀人的黑买卖不假,那只是为了生存。他们也都知道,有些事不能过,一但过了某一个界线,引起朝廷的不满,他们将无容身之地。 墨家,多年来其实算是陷入了僵局,如今的墨家形势大不如前。为了生存,墨家的人里还有多少真正守着规矩,只怕他们自己都不敢算。 让他们就此放弃墨家,任由墨家自生自灭,他们都是不愿意的。 而刘挽和别的人不一样,别的人只记得墨家有最厉害的剑客,最懂得机关,刘挽却只关注于他们有最好的手艺,他们存在的初衷是为民造福,为世间带来更多美好的。 如果凭藉制作各种工艺能够生存于世,他们是愿意用这样的方式将墨家发扬光大的。 「听见了?」刘挽问起一旁沈宾,沈宾马上点头道:「听见了听见了。」 愿意配合不拿剑进宫一切好说,沈宾绝不可能赌鹿竹一个孩子会不会伤害刘彻。他只知道要将所有的危险都掐死在萌芽状态。 刘挽亲眼看着鹿竹将背后的剑交到沈宾手里,过程中没有任何犹豫,略让刘挽心里有了数,不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倒是不怕将来惹出什么样的事,很好! 她这么突然的回宫,到了未央宫的时候见华刻神色匆匆的,一眼瞧见刘挽连忙见个礼,却来不及说第二句道:「公主稍侯,陛下正在里头呢。」 行,一看定是出事了,刘挽又不是着急一时半会儿的人。 挥手让沈宾去忙他的事儿去吧。 沈宾一眼扫过鹿竹,刘挽无奈的道:「放心,我去见父皇不带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3页 鹿竹的视线落在沈宾的身上,皱起眉头,她怕是也没有想到沈宾对她防备如此强烈。 「公主,陛下的安危最重。」饶是刘挽都这样表明了,沈宾心里依然不踏实,怕极的叮嘱上一句。 刘挽不得不提醒道:「我并非任性之人,况且多年来我并没有不懂规矩,肆意行事。」 真当刘挽是个啥事也不懂的人,由着别人乱来? 开的哪门子玩笑,自打出生以来,刘挽尤其明白,想要在这个世道立足,该懂的规矩一样不能少,想钻什么空子前都得先懂,不懂就钻不了。所以在宫规律法上,刘挽特别让人给她讲仔细。 瞧她要见刘彻,纵然刘彻在里头,刘挽也并没有横冲直撞进去,难道她就会带着鹿竹不管不顾的进屋? 沈宾察觉出刘挽的不悦,也知道自己一再强调落在刘挽耳朵里,颇让刘挽不满。沈宾告罪的沖刘挽作一揖,却并不觉得自己的再三叮嘱有什么不妥。 刘挽不慌不忙的等着外头,不承想等到了卫青。 「舅舅。」刘挽能不惊讶吗?卫青在上林苑练兵,寻常时候是不会回宫的,可是现在卫青就在刘挽的眼前,刘挽立刻明白出什么事了,「匈奴进犯。」 「是。」卫青也不和刘挽绕弯子,肯定的告诉刘挽她没有猜错。 正好华刻也走了出来,见着卫青立刻道:「卫将军快请,快请。公主也进去吧。陛下在等着。」 刘挽立刻指着一旁的宫女道:「给她拿些吃的喝的,让她在这儿好好呆着,哪儿也不许去。这是对你的考验,如果连这儿你都呆不住,我会立刻将你送回墨家。」 前面的话是沖宫人吩咐的,后面的话却是同鹿竹说的。 鹿竹一眼扫过刘挽,嘟囔道:「不用威胁我,鉅子吩咐过的,跟在你的身边须听你的话。」 卫青听了一耳朵,怎么说呢,他没有错过墨家和鉅子这两个词。可是那是他该过问的吗? 并不是! 「走。」既然刘彻让他们一道进去,那就进去吧。 卫青示意刘挽先行,刘挽对卫青的谨慎也是无奈之极,但也知道这样谨慎的卫青是一件好事。先一步走了进去,卫青紧随其后,殿内已经站满了人,两人进去的时候屋里的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 「自上次马邑埋伏失败后,匈奴屡屡进犯,与我大汉断绝关系,此番更是来势汹汹,大有南下直逼长安之意,我大汉该想想其他办法。」 「求和?」 有些人开口,已然有人明白他的意思,两个字丢出来,不意外收穫刘彻一记犀利的眼神,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两个字。 「求和,求和有什么用?匈奴把大汉当成他们的粮库财库了,以前我大汉和亲以为盟也没有得到真正的安生,求和只会让匈奴瞧不起我们,以为我大汉喊着要对付他们,却也只是逞口舌之利罢了。匈奴越发进犯边境,想要让他们老实只有一个法子,打!打到他们不敢犯为止。」刘挽听着求和两个字如何也忍不住,上去就怼了人一句! 突然冒出稚嫩的女声让殿内的人都一愣,顺着声音看去,好吧,一个个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复杂。 刘彻一个日常领着刘挽晃悠的皇帝,满朝的臣子有几个不认识刘挽? 认识,听着刘挽的话,有人心里也不得不犯嘀咕,刘挽一个孩子懂得什么,她对匈奴的态度或许就是刘彻对匈奴的态度。 迎对众人的目光,刘挽落落大方。 卫青跟在刘挽身后,明明是七尺男儿,却被刘挽进门的一番话夺去所有的光芒。卫青不以为意,只默默的朝刘彻见礼,刘彻点点头,沖刘挽招手。 刘挽当下缓缓走到刘彻面前,福身道:「父皇。」 「你觉得我们能打过匈奴吗?」刘彻问起这在堂中人听来可以算得上要命的问题。 别人怕的问题,刘挽可不怕,昂头挺胸挥拳道:「没打过怎么知道打不打得过。不战而退,任由他人欺我百姓,夺我百姓,是为奇耻大辱。」 谁人听了不得联想到马邑之谋,相关的人落得怎么样的下场,那一回的事难道尚不足以看清刘彻的态度? 如今匈奴大举进犯,明摆着和先前小打小闹不一样了,退,大汉有退的余地吗? 「况且,如今我们除了打有别的法子吗?匈奴既然大举兴兵而来,证明他们准备来一场大战。」说到这里刘挽扫过在场的人们,「想不打,准备好把大汉的国库和国土双手与匈奴奉上了吗?」 【作者有话说】 继续 第76章 卫青请战 嘶!有些话刘挽说得确实难听, 但也是事实。 不打就得有不打的觉悟。 「诸位都比我年长,不至于到现在都看不明白,每每匈奴进犯大汉最凶是什么时候。必是他们草原自给不足,要么是缺衣少食, 要么是遇上天灾。换句话来说, 他们不来抢我们大汉的粮, 抢我们大汉的一应日常用品, 他们的族人会先活不下来。」刘挽都不用问,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 匈奴那方一定是出了大事。 刘彻一眼扫过下方的朝臣, 立刻有人出面答道:「得到可靠消息, 匈奴今岁干旱, 匈奴失收。」 天灾人祸,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会造成各种各样的问题,刘挽随口即道破其中关键,明显比太多不乐意动脑, 看不破匈奴为何屡屡进犯的人好得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4页 刘彻眼里流露出的满意那是藏都藏不住, 刘挽转头沖刘彻道:「我大汉早已今非昔比,匈奴还当我们是建国之初,百废待兴,民生凋零的国家,自该让他们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大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大汉!请父皇下令, 大汉举国同心以伐匈奴, 以卫边境。」 刘挽已然单膝下跪, 朝刘彻所请。 「请陛下下令, 大汉举国同心以伐匈奴, 以卫边境。」哎哟,好些话不用卫青说,只要跟着刘挽喊出这句口号就成,卫青附和的单膝跪下,激昂所请。 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 ,大汉受够了匈奴的欺负,卫青练兵多年,等的就是一个机会,能够领着大汉的将士出击匈奴,给匈奴一记重创。最好能够灭其根,以令其永生不敢再犯大汉。 「请陛下下令,众将士讨伐匈奴。」不愿意再受窝囊气的人何止一个卫青,多了去的大汉将士也有出击匈奴之心。 刘挽眼睛亮闪闪的望向刘彻,刘彻心里何尝不是甚喜,果然不愧是他的女儿,自懂事以来以出击匈奴,保卫大汉边境为己任的女儿,在这样重要的时刻,刘挽一番激昂之言,分析局势,可以说是给在场的一众将士都道明了关键,至于此,大汉面对匈奴进犯,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唯有出击匈奴,将匈奴打退!才可保大汉安宁。 「好,朕与众将士一道。」刘彻高兴的张开双手,铿锵有力的道:「出击匈奴,卫我大汉。」 后来的事,刘挽怎么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打断刘彻,乖乖的跟在刘彻的身边,看着刘彻吩咐下去,一系列的仗该怎么打。 自家的舅舅卫青话并不多,但是也争取得到了一路领兵出战的机会。 有些事刘彻准备多时,如今不过是将一切真正的实施起来罢了。 针对前方的情况,刘彻决定兵分四路以出击匈奴,卫青被任命为车骑将军,兵出上谷! 刘挽心里已经兴奋的大声尖叫,不会没有人不知道,卫青首战得胜。匈奴与大汉交手七十余年,大汉均处于下风,可是卫青打响了大汉反击匈奴之战胜利的第一战! 不仅如此,卫青此战直捣匈奴的圣地龙城! 一听圣地就都知道这个地方的含义了,卫青打过去,更是俘虏了不少人带回!从此,帝国双璧第一人卫青开始崭露头角。 啊啊啊,好想跟着卫青一道去啊! 刘彻定下行军方向,这就让人各自去准备,即刻起身赶往边境。 刘挽,刘挽不可能跟着卫青一道去不假,却在送自家舅舅的时候拉着自家舅舅的手由衷的恳求道:「舅舅,好舅舅,一定要记得回来给我仔细讲讲你是怎么打赢匈奴的。必须是事无巨细。」 刘彻自打刘挽一拉上卫青的手就盯着刘挽了,结果他听到了什么? 「你又知道你舅舅一定能打赢匈奴?」此时其他人都已经散去,屋里就剩下刘彻、卫青、刘挽,华刻都在外头伺候着,不敢让谁进来打扰。 「肯定能赢。」大汉帝国双璧以为是白叫的吗?别管是卫青或者霍去病,他们两个但凡出战匈奴,无一场不胜! 其实刘彻心里有很多的不确定,他也不知道开启和匈奴真正的战事,大汉会怎么样。马邑之谋的失败刘彻并没有忘记,刘彻要说心里不担心是假的。 然而听到刘挽十分肯定的一句肯定能赢!刘彻也才意识到,他怎么能先怕了? 匈奴是强大不假,再强大也并非不可战胜的! 「好,如你所说,只要你舅舅赢了回来,朕一定让他事无巨细的告诉你他是怎么赢的。」刘挽说的必须是吉祥话,是刘彻最希望看到的局面,他有什么理由不如刘挽所愿。 卫青本来就没打算拒绝刘挽,得了刘彻的话,更是答应道:「臣一定会事无巨细的告诉公主,臣是怎么赢了匈奴的。」 这一刻,不管是卫青或者是刘彻,都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此战必须要赢。 刘挽得了一句准话,自知不可能再留下卫青,只能依依不捨的沖卫青挥挥手,目送自家的舅舅离去! 一场战役的胜利,史书上简单的几个字,无人知道那需要多少的准备,多少的付出才能够得到。 卫青此去,他会胜,可他要怎么胜,是卫青必须要考虑的。 刘彻瞧着刘挽对卫青一副依依不捨的样儿,有些醋了。 「你回宫来没事说?」 匈奴进犯如此大事,谁都只能忙着眼前,方才刘彻和诸将一道商量如何进军,如何才能击溃匈奴的嚣张气焰,刘挽乖乖在一旁听着,一副好学上进的样儿,也是没有谁。 刘彻并没有忘记刘挽和墨家约定的三日之期,难道刘挽打算一直看着卫青离去的方向,把她要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纵然极是不舍于卫青,刘挽在这一刻也迅速的反应过来,连忙转过头道:「父皇,有事,有事。」 好的。刘彻转过头道:「朕还以为你眼里只有你卫青舅舅,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额,必须要明白此时的刘彻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觉得刘挽盯着卫青,没理他这个亲爹,妒忌了嘛。刘挽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刘彻身边凑道:「我哪有,父皇就在我眼里,您看您看,影子父皇看得比我要清楚。」 是的,刘挽指着自己的眼睛请刘彻看个清楚,她眼里分明只有刘彻这个爹爹,再没其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5页 刘彻岂不知刘挽最是狡猾,哄人的手段刘挽是无人可及。 「巧言令色。」刘彻捏了刘挽的鼻子如是说,刘挽讨好的沖刘彻笑着,「父皇最疼我了!」 得,刘彻能绷得住才怪。 「说吧。」刘彻早被刘挽有言在先,有了心理准备,此时不管刘挽和墨家达成什么样的协议,他会看着给刘挽兜底。再说了,刘挽一向聪明,和墨家聊了什么,许下什么样的承诺,刘挽都告诉过刘彻了,刘彻也不怕刘挽在第二回和墨家人聊的时候被墨家人骗了。 「墨家人怎么用,等他们把人送进来,我看过之后再跟父皇说。我想请父皇在上林苑附近赐我一些荒地和山林。」看墨家鉅子的意思,他们暂时算不上完全相信刘挽,因此不会轻易把墨家的人都往长安召集,如此刘挽也不需要想着如何和刘彻安排墨家那些武艺高强的人。 荒地建房的地方相比之下更重要,因而刘挽先跟刘彻讨来。 刘彻大手一挥道:「你去上林苑附近看看,无主的地方你想哪些让华刻给你安排。」 田啊地的,刘彻能不对刘挽大方。 「谢谢父皇。」别管那么多,就刘彻最好了!刘挽嘴甜得很。 「墨家的人你看着应对,若是他们不老实就说,朕会让他们老实的。」刘彻补上一句,表明他会是刘挽最坚强的后盾。 刘挽眉开眼笑道:「父皇放心吧,您的女儿怎么看也不是那好欺负的主儿。」 此话引得刘彻侧目以对,上下打量刘挽一圈后道:「不好欺负,就是心太软。」 「我干嘛要那么心狠。墨家的人要是能为朝廷所用,底下就少了一些闹事的人。」刘挽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多狠,再说了,她现在又不是处在该心狠不心狠的位置,对墨家的人用不着狠啊! 刘彻瞥过她一眼,也觉得刘挽不需要太狠,像现在这样挺好。 「这是给墨家的诏书。」刘彻从案几上拿了一份诏书,刘挽本来想既然墨家鉅子不着急之有说过的任用墨家人,让他们维护一方治安的事,她也不急着。结果刘彻竟然把诏书准备好了? 接过锦帛所写的诏书,刘挽仔细一看,一如刘挽所许给墨家的承诺,上头写明这些墨家的人最后如何任用,由刘挽过目后再呈报朝廷。 哎哟,刘彻竟然给她那么大的权利? 刘挽有一点点懵了! 「墨家既然是由你招进来的,日后同墨家平衡一事就由你来做吧。你也长大了,既然有心做事,也得给你一些权利。若能让墨家老实为你所用,也能为朝廷所用。反之他们要是不听话,不能用也不急,待来日边境安宁,朕再腾出手收拾他们。」可以说,现在的刘彻和先前同刘挽论起他对墨家人的心态时并无二样。墨家一个个能为刘挽所用也就为朝廷所用,那就不必他费心,反之,他也不是没办法对付他们! 【作者有话说】 嘤嘤嘤,我需要去码字,剩下的地雷欠四章,收藏满三千的一章,共欠五章。 明天更新照旧,应该下午会把欠的补上,莫急莫急哈! 第77章 告状 刘挽连忙保证道:「父皇放心, 我一定会让他们为朝廷所用。」 万万没有想到刘彻竟然相信她。 那刘挽必须得向刘彻证明,她可不是只会哄刘彻这个当爹的,她也能做事的! 瞧着刘挽一脸信心的样子,刘彻眼中闪过欣赏。 「行了, 你舅舅都出征了, 你乖乖留在宫里吧。」刘彻高兴之余, 还是觉得应该要把刘挽弄回来, 眼看刘挽要张嘴,刘彻已然先一步道:「你表哥也得回来。」 刘挽无话可说了, 要是连霍去病都回来了, 她能留在上林苑才有鬼。 「那也得等我把墨家的事都安排好了。在宫里进进出出的。有点扎眼。」刘挽同刘彻商量着, 盼着亲爹能够宽限些日子。 刘彻一想也对, 刘挽还有墨家的事没安排好,把人留在宫里不让出去也是不太妥当。 「速战速决。」刘彻最终只给刘挽这四个字,刘挽应得爽快道:「是,父皇放心, 我定速战速决。那没有别的事, 我回上林苑了?」 试探的问来,刘挽等着刘彻的答案。 刘彻一眼扫过外头已经漆黑的天,刘挽马上顺口接话道:「表哥还等着我呢。舅舅直接出征,他肯定想知道怎么回事,要是今天弄不清楚,没准他会直接跑回来。」 那是, 霍去病心心念念的都是匈奴, 有一丁点关于匈奴的事儿, 霍去病都不会错过。 刘彻召卫青回长安, 要不是卫青把人按下, 一准霍去病都沖回宫来了。更别说让他听说卫青出征了,他对出击匈奴一事却一无所知。 「去吧。」刘彻越想越觉得刘挽的顾忌是对的,为了避免霍去病太引人注目,他须避免一些可以不需要发生的事。 「我娘那里?」刘挽人都回来了,不去看看卫子夫她们不太说得过去,但这一去,宫门得落锁了,到时候刘挽要叫开宫门出去吗?刘彻要是准,刘挽也没有什么关系。 「你娘那里有朕,去吧。」刘彻也是拿了刘挽半点法子也没有,除了给刘挽撑腰,还得给刘挽收拾各种首尾,免得刘挽不知道要惹出多少是非。 刘挽笑盈盈的给刘彻灌迷汤道:「父皇最好最好了。」 得,刘彻就为了这样一句话,让刘挽麻利的出宫,他则往卫子夫的九华宫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6页 沈宾在刘彻前去九华宫的路上同刘彻禀告了刘挽和墨家人交谈的内容,尤其指出墨家给了刘挽一个人,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却是一个剑法高手。 「要对泰永不利?」刘彻听着只捉住重点一问。 沈宾如实答道:「暂时未可知。但墨家的人一向无视大汉律法,谨守墨家的规矩,未必见得真正愿意为朝廷所用。」 防人之心不可无,沈宾对墨家不敢轻视,因而也是不敢有所松懈。 刘彻点点头道:「如此你私下安排几个人护着泰永,若有异动杀无赦。」 杀无赦什么的,沈宾听着一顿,不得不提醒刘彻道:「世上能出墨家剑客左右的人并不多。末将手里没有这样的人。」 「谁家有这样的人,而且愿意为朕所用?」刘彻停下脚步问起,沈宾一顿道:「这样的人比之墨家更难对付,请陛下慎重。」 「寻来。」刘彻没有任何犹豫的吩咐,沈宾为难的欲劝之。刘彻扬起手道:「你只管照办。墨家能为朝廷所用,想必没有人会不希望为朝廷所用。」 想当年孔子周游列国为的不正是将自己的思想传播,让更多的国家接受他的思想,用他的政策吗? 百家在不断的衰落,只会有更多的学派愿意为朝廷所用。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错,刘彻需要儒家,尤其是董仲舒提出的那一套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让大汉皆以他这个帝王为尊。最重要的是,认同天下一统。 国只需要一个,皇帝也只需要一个。永生不变。 刘彻同意董仲舒所提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却不愿意真正灭了其他的学派,也是觉得其他各派并没有非绝不可的理由,自不该对他们赶尽杀绝。 留他们在,未必就对大汉无利。 「是。」沈宾既然将情况如实上禀,刘彻依然坚持己见,非如此行事不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乖乖的按刘彻的吩咐去召集他所知能够制衡墨家的人。 刘彻交代完事情,人也迈入九华宫,卫子夫领着卫长公主和刘嘉迎着上来,见只刘彻一人,母女三人都一愣。 刘彻自然而然的走过去扶起卫子夫,卫子夫问:「陛下,泰永不曾回宫?」 难道是有人看错了,刘挽没有回来,谁乱传消息。 「回来了,朕让她回上林苑了。有事让她去办。」刘彻答得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他一个皇帝给六岁的女儿交代事情去办有什么问题。 卫子夫一听即不再问,刘彻道:「卫青都出征了,待她办完事,会跟去病一起回来。」 看来确实有事情让刘挽去办了。 「陛下,泰永和去病也渐渐大了,是不是......」卫子夫想到另一层,毕竟一提起霍去病就不可避免的想到刘挽自小到大都和霍去病最是亲近,外头的闲言碎语不少。 「他们是表兄妹,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孩子,没那么多规矩。旁人如何说道由着他们去。朕觉得他们两个人在朕跟前甚好。」怎么会不好呢,两个都是聪慧绝顶,一心要出击匈奴,以灭匈奴为毕生所愿的人,正合刘彻之意。 没有人知道亲自教导他们成长,看着他们从一个懵懂无知,望着沙盘而无从下手的孩子,慢慢的知道该怎么出击,该怎么一步一步的诱敌,杀敌,那有多有成就感。 刘彻知晓风言风语不少,却浑不在意的道:「那是朕的女儿和爱将,旁人想怎么说由他们,敢在朕的面前嚼舌根,朕自会处置。」 换而言之并不需要卫子夫出面管得太多,她只需要照顾孩子即可。 卫子夫听到这儿,低头应着一声是,不轻意的扫过刘彻一眼,不能确定的是,刘彻究竟明不明白她的另一层意思。 刘彻没有再揪着事情不放,转头问起卫长公主和刘嘉,卫长公主温柔的轻声说起今天发生的种种趣事,尤其是卫子夫为她们选女先生一事。 刘嘉一听也有了话题,同刘彻小声的道:「父皇,有人笑话娘。」 此话落下卫子夫心下一惊,连忙唤道:「嘉儿,不许乱说。」 不想刘嘉却嘟起嘴一脸倔强的道:「我才没有乱说,他们就是笑话娘。」 卫子夫急忙要拦下刘嘉,刘彻却更快一步的将刘嘉抱起,轻声问:「嘉儿跟父皇说说,他们是怎么笑话你娘的?」 本来卫子夫一喝,刘嘉吓得缩了缩,想要说的话都不敢说了。刘彻将她抱起,无声的安排,让刘嘉方才不确定自己做得是对是错的事,都得到了肯定。 「他们说母亲不过是一个歌女出身,如今也能对他们评头论足,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刘嘉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些话了,她哪怕没有刘挽的经歷,活了两辈子,却也分得清对错,知道谁嘴里冒出来的话是好是坏。 刘彻一听冷笑一声,「看来有人对朕的安排不满。」 是的,刘彻不是不清楚刘嘉听到的闲言碎语都是真的,那又怎么样?他既为帝王,不过是为女儿选几个女先生罢了,又不是要纳人才为朝廷所用,他想让谁负责此事,轮得到谁来置喙? 刘嘉晃了晃刘彻的手道:「他们还说娘没用,生了三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儿子。等着将来色衰爱驰,会比皇后更惨。」 卫子夫如何能再坐得住,赶紧上前捂住刘嘉的嘴,同时与刘彻告罪道:「陛下,嘉儿不懂好坏,学了旁人的话胡说,陛下莫要放在心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7页 没能生下一个儿子,卫子夫心里难道不急?色衰爱驰的道理卫子夫比谁都更清楚,也正因如此,卫子夫亦生出恐惧之心。偏她又什么都做不了。 「看来他们都闲得紧,对朕的事指手画脚。」刘彻并没有因为刘嘉的话而动怒,他何尝不想要一个儿子,他已然不年轻,必须要有儿子。 「往后若是听到这些话,嘉儿如果能斥责她们,让她们害怕最好不过。」刘彻突然将自己的想法道来,同样的事换成刘挽,必是当场让那些说闲话的人讨不了好。 想到这儿,刘彻看了看卫长公主,又看了看刘嘉,两个女儿像卫子夫,都是温婉的性子,独一个刘挽像他,从不肯吃亏。谁也别想欺负了她。 刘嘉拧紧眉头,想着应该怎么出面让人害怕她,终是无果。 「父皇,我不会。」刘嘉如实的回答,刘彻也想到刘嘉还小,镇不住一群敢在背后嚼舌根的人,伸手摸摸刘嘉的头道:「下回让你二姐教着你点。」 是的,刘挽一准知道要怎么让人心服口服,往后都不敢乱嚼舌根,看不起卫子夫。 「好啊好啊!等二姐回来我让二姐教我。」刘嘉认同无比,很是以为刘挽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就没有刘挽办不好的事。 看,连刘彻这个父皇都让她跟姐姐学着点。 第78章 相互 刘挽不知刘彻忽悠着刘嘉一个孩子向她学习, 回到上林苑的刘挽迎面就碰上等在门前的霍去病。 霍去病远远看见刘挽便迎了上来,迫不及待的追问:「舅舅,舅舅呢?」 这场景看起来像不像卫子夫见刘彻时的反应? 「匈奴进犯,舅舅奉命出击匈奴。表哥要不要听听我父皇是让人怎么打的?」怎么先一步阻止霍去病说出某些话, 刘挽懂得很。一招既把霍去病拿下, 果不其然, 霍去病闻言也顾不上细问其他, 只追问:「你都听全了?」 刘挽点头肯定的道:「刚好回宫听了个正着。」 霍去病恨恨的道:「都怪舅舅,我都让他把我带上了。他非说陛下没有召我, 让我安安生生的在上林苑训练。」 「那也没有说错。」刘挽并不认为自家舅舅做得有什么问题, 霍去病难道还能硬跟着回去不成? 别逗了, 他要是敢来硬的, 卫青也能制得住他! 霍去病指向刘挽,大有和刘挽说道说道的架式,刘挽毫不迟疑的问:「表哥不想行军方向了?」 「走!」霍去病多一刻都不想等了,立刻将刘挽抄起, 直接甩在后背上, 背着刘挽往里走。 刘挽!!好,被卫青骂过后霍去病是不夹着她走了不假,开始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了,一抄一甩,一把背起,相当的可以是不是? 等到了沙盘前, 霍去病马上让刘挽说说, 刘彻打算怎么出兵的! 好吧, 刘挽利落的将刘彻和众臣商量好的行军路线一一告诉霍去病, 霍去病捏着小下巴瞅着已经摆好的旗帜, 每一张旗帜代表的是出击匈奴的人马。 「陛下来真的了。」霍去病感慨着,刘挽道:「我父皇想来真的又不是第一天,要不是因为先前兵马不够强盛,早些年我父皇就已经正面出击了。」 「可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霍去病悠悠的冒出此话,刘挽!!! 话说得半点没错,确实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不过有舅舅在,至少不会无功而返。」霍去病用着轻松的语气说起对诸事的看法,觉得刘彻此番必是不会再像先前马邑之谋一般被气得火冒三丈! 「那是自然。」刘挽恨不得立刻告诉霍去病,卫青此战首捷,直捣匈奴圣地龙城。 好在反应过来她不宜知道得太多,否则要怎么解释她早早知道结果。 「我要是舅舅,从这里出发,要怎么样才能确保不会无功而返呢?」霍去病不管刘挽对他的看法是怎么样的认可,他此刻盯着沙盘思考,要是换成他是卫青,他会怎么来打这一场仗,保证自己绝不会无功而返。 刘挽望着霍去病一脸沉迷的摆弄起沙盘,不断的推演卫青的行军方向,末了不忘喃唔一句,「欲寻匈奴的痕迹不易,可是总有一些地方是匈奴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会让人留守的。」 啊啊啊!要不说霍去病和卫青都能屡战屡胜,次次都不落空呢?他们是瞅准了匈奴的地盘发起进攻,加之他们本身就有本事有能力寻人,可不是屡战屡胜。 匈奴碰上他们两个,也是如何也想不到,有生之年会被人追着打得那么狠! 她舅和她表哥,那绝对是足够她一辈子都跟着学习的存在! 刘挽看着霍去病垂涎三尺,也不打扰霍去病,听着他不断的分析,将自己分别套在刘彻安排的四路大军身上,不断的思考从那样一个方向出击,如何才能取得胜利。 听着霍去病如同魔障一般的分析各路兵马,刘挽默默的低下头,要不说霍去病能成为大汉帝国双璧之一呢?听听人家心心念念的都是什么,不会有人觉得卫青和霍去病的成功只是偶然吧?就霍去病这副完全不为外物所动,一心只念着匈奴的样儿,他打不过匈奴才是有鬼! 「你看着我什么眼神?」霍去病嘀咕了半响,终是因为没有办法上战场,恼怒的拧紧眉头,回头一看刘挽一副你要是不成功都没天理的表情,霍去病顿了半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8页 「表哥很厉害。」刘挽能不夸赞眼前的霍去病吗?帝国双璧,大汉威严都是他们两个打出来的。汉族,汉人,一个汉字,他们两个必须是占了大功的! 霍去病突然被刘挽夸赞起来,微微一愣,沖刘挽轻声的道:「你也很棒!」 话说着走了过来在刘挽的头上摸了摸! 刘挽对此微怔,不是,好好的怎么成了互吹了? 哈哈哈! 「时候不早了,我困了,回去睡了!」互吹是不成的,刘挽打开霍去病放在她头上一副捨不得撒手的样儿,决定回去睡了。这一天她忙得不可开交,很累的呢! 「回吧。」霍去病笑笑着让刘挽回去,人却不打算动。 「表哥就算把盘看出花儿来,也不可能现在去。要是想将来有足够的能力打匈奴,必须先养好身体。不睡觉会长不高。」刘挽瞧霍去病不打算动的样儿,马上知道他想干什么了,那不行,肯定得让霍去病休息。睡不好有什么精力。尤其他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 霍去病挑挑眉回头看了刘挽道:「你有时候说话老气横秋的,怎么?想教训我?」 刘挽挥手道:「我哪有。我就是想让表哥稍微把自己当回事,该睡就睡。等将来长大,上了战场,没日没夜的奔袭匈奴,难不成那会儿想睡还能睡?睡吧睡吧,洗洗睡吧。」 说着话刘挽上去扒拉起霍去病,就一个意思,拉霍去病赶紧睡觉去。 霍去病笑得无奈的道:「行行行,睡睡睡,睡吧。咦,不对啊,舅舅都出征去了,陛下怎么会还让你来上林苑?陛下该把我也召回去才对。」 可算是反应过来的霍去病等着刘挽给个答案,刘挽道:「我今天要是不回来,表哥怕是要急着回长安寻我父皇了吧。」 额,确实!匈奴进犯的消息一传来,霍去病都巴不得跟了卫青一道回宫了,一但得知卫青都出征去,他怕是更坐不住,急于知道卫青他们是怎么样的行军路线。 「没白疼你。」霍去病伸手捏了一把刘挽的脸,刘挽瞪大眼睛,「表哥,我的脸好玩吗?」 「手感上佳。」霍去病中肯的评价,刘挽一巴掌打下,霍去病避开大笑道:「也就再玩个一两年了,等你再大些我就是想玩都不成。你回上林苑有别的事吧。」 玩笑归玩笑,要不说霍去病最了解刘挽呢。 瞧刘挽一天忙的,才来上林苑几天,都往长安跑两回了,哪怕霍去病不问,不代表他不知道刘挽有别的盘算。 「有。等明天华刻过来,我带人去圈一波荒地。」刘挽那点算盘不怕告诉霍去病,霍去病不甚认同的道:「圈什么荒地,要圈就圈最好的。」 刘挽听着汗颜,连忙解释道:「我让人建房子,有地就成了,不用好的。表哥别操这个心。」 听霍去病那浑然不在乎,大有刘挽看中什么他立刻去抢的态度,赶紧先一步将人拦下。 「建房子也可以选好地。」霍去病不忘补上一句。 「真不用。表哥相信我,我又不是亏待自己的人。」刘挽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再说了,上好的田地用来耕种不是更好吗?不可以太奢侈! 刘挽坚持的态度落在霍去病的眼里,霍去病由衷的道:「你是大汉的公主,陛下最宠爱的女儿,想干什么放心大胆的去干,别怕,出了什么事也有我顶着。」 哎哟,谁不喜欢这样的表哥! 刘挽眼睛亮闪闪的道:「表哥放心,真出了什么事我兜不住一定告诉你。等闲的小事你就别管了,让我自己去干,我保证一定不让自己受委屈。」 行吧,霍去病想了想也觉得刘挽不像一个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他也别太紧张。 「回去歇着吧。」霍去病知晓刘挽留在上林苑有别的事,自不必说,随刘挽去吧。正好他留下训练多几天,等回了长安宫里,哪有这机会。要不他跟刘彻提提,留在上林苑一直训练算了? 刘挽不知霍去病心里已然有了不回宫的盘算。和霍去病分道扬镳后,刘挽同一旁的鹿竹道:「给你们鉅子传句话,让他派个人过来上林苑看看,哪一带的山林荒地比较适合建房子。」 鹿竹一眼瞥过刘挽,对于刘挽竟然连这点事都想要麻烦自家的鉅子流露出不满。 「房子是建好了给墨家人住的。」刘挽对鹿竹的眼神怎么说呢,须得让她知道让墨家的人出面,因为最终得利的人是墨家。 「我这就去传信。」果不其然,鹿竹一听再无二话,马上去传信。 刘挽丢开不管,回去洗洗倒头就睡,天已经不早了,她都累坏了。 让刘挽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刘挽刚起来跟霍去病一道训练完,鹿竹给她传了一个消息,墨家鉅子亲自来选的地方,而且已经选好了。人已经在那儿等着她了! 动作那么快的吗?刘挽毫不掩饰的诧异,恰好在这个时候华刻来了。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作者有话说】 加更在下午,上午手感好,努力码字! 第79章 底线 华刻恭敬的和刘挽见礼, 刘挽道:「华公公不嫌累就走吧,地方已经选好了。」 有刘彻的招唿在前,一看到华刻刘挽不就知道华刻为何而来了。 华刻也不含煳道:「听公主的。」 他也想赶紧把刘挽的事办完好回去復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9页 刘挽取过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回头正要问问霍去病, 霍去病已然道:「正好, 我跟着去看看你都在做些什么。」 对刘挽行事从来不问的霍去病, 比较好奇于刘挽带回来的鹿竹, 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能把这样的人送到刘挽身边,送人的也不寻常。 是以, 霍去病决定凑一凑热闹。 刘挽也没关系, 霍去病想去就去呗, 还不许她家表哥散散心? 于是刘挽就在鹿竹的领路下, 领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寻上了墨家那位鉅子所在的位置。 抵达目的地,一片荒凉,方圆数十里内没有人烟,山林之内, 无人出没。重点时, 确实都是荒地,没有一块好田,完全是待开发的状态。 「鉅子?要多少地?」刘挽前来没有忘记和墨家鉅子打个招唿,末了不忘同墨家鉅子问问他打算要多少地来着? 墨家鉅子瞧刘挽身边追随的侍卫,也就明白对于他们墨家,上头那位皇帝陛下内心依然警惕。 也对, 倘若只凭他们几句话刘彻就能相信他们果真愿意为朝廷所用, 难道不是他们把高高在上的皇帝想得太好? 倒是华刻小心的试探道:「公主, 此处未免太荒凉了!」 换句话来说, 他很希望刘挽能换一个地方。 何止是华刻, 一旁的霍去病也是一副不认同,认为刘挽应该要换一个地方的态度。 不料刘挽已然抢先一步道:「我既然请了鉅子过来,自然是由鉅子做主。往后毕竟是墨家人住的地方,怎么住得舒服由他们决定。」 刘挽就差明说,她只是一个负责提供地方,出钱的人,具体细节上由墨家鉅子他们决定。 「你的事由你来决定。」霍去病想了想,最终决定由着刘挽。要是墨家的人敢背地里欺负刘挽,给他等着,有他们好果子吃的时候。 华刻哪里再敢吱声,刘挽一看是打定了主意。 「已经圈好了。」墨家鉅子也不是那喜欢绕弯子的人,刘挽既然请他们墨家的人出面挑地盘,他来了,要多大的地方,他早就圈好了。 「以此为点,方圆十里。」墨家鉅子站着,用手一指周围,不必怀疑,就是要那么多。 刘挽一个眼神扫过去,华刻自觉的道:「奴立刻让人准备。」 「注意着点,倘若不小心占了别人的地,我们退一退,不许为了田地的事和任何人起争执。」刘挽又不是方圆都走过了,不确定墨家鉅子要求的范围内有没有可能占了别人的地。 「不管是谁,倘若敢打着我的名号抢别人的田,夺别人的地,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们。」刘挽须把底线挑明了。 开玩笑,对于普通人来说,田地就是他们的命,谁要是敢打着她的名号四处为难人,占别人的田地,强买强卖,她定是饶不了他们。 墨家鉅子又一次将视线落在刘挽身上,他听着刘挽话里的意思,并没有王孙贵族们的目空一切,反而对百姓甚为体恤。以百姓之苦以为苦,不许人触及底线。只是不知刘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亦或是发自内心确实把他们当回事。 「是,奴明白,奴这就派人前去查查。」华刻相对算是了解刘挽,确定刘挽并非为了哄谁才说的话,而是在心里早已有了这番打算。 华刻命人前去丈量,叮嘱人千万别犯了刘挽的忌讳,别不拿他们小公主说的话当回事。 「圈了地,你们房子打算怎么建?」霍去病虽然对这些事不算精通,该问就得出面问个清楚。 刘挽还小,就算很聪明,在宫里长大也算有些见识,建房子的事她肯定不懂。 霍去病既然跟着来,岂有不问个清楚的道理。 「小公子若有心学着点,某不吝啬。」墨家鉅子也不管霍去病是谁,能跟刘挽一道来的人必然是刘挽信得过的,能出面问起他来,瞧瞧霍去病一身的气度,贵气逼人,桀傲不驯,墨家鉅子含笑而答。 「我就不用了,你们画好图,宫中自有懂行的人。泰永公主年纪虽小,由不得你们煳弄。」霍去病负手答来,丝毫不在意自己成为一个恶人。他只要眼前的人知道刘挽身后有人撑腰,想要欺负刘挽,门都没有! 墨家鉅子毫不避讳的道:「不怕告诉小公子,我们墨家人画出来的图,让世人们瞧了也未必能瞧出其中的关键。不过,图,某一定会双手奉上与公主。」 坦荡磊落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呢?谁想看就让他们看了就是。 霍去病蹙着眉头,他对墨家也有所耳闻,也正是因为如此,霍去病的视线落在刘挽身上,疑惑于刘挽怎么好好的招上墨家的人了。 「表哥放心,我没那么好煳弄。他们的本事你不想学,我是可以找人学着点的。」刘挽注意到霍去病略显得凝重的表情,赶紧凑过去拉拉霍去病的衣袖,两人背过身去,好一番嘀咕。 霍去病瞬间明白了,「他们可是最讲规矩的人。」 「那就得看他们是最讲规矩,还是心存百姓了。我就让那些普通人跟他们学。」刘挽早有准备,贵族出身的人也看不上墨家的好些手艺,普通人就不一样了,学得一门好手艺是可以撑起一家门户,任时代变迁都不怕饿着自己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霍去病确定刘挽没有被墨家的人蛊惑,心里是相当的有数,有什么不放心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0页 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狡黠。 「最好让陛下寻一个跟他们墨家类似的学派,一家独大不可取,当百家齐放,才不怕他们骗人。」霍去病补上一句。刘挽听得很是汗颜,听听霍去病话里的意思,帝王之术,平衡之道吗?别太过分了对吧。 很快华刻那边也将周围的情况都打探清楚了,周围都是无主之地,刘挽只要方圆十里,华刻自觉的扩了一半,刘挽!!! 「这是陛下吩咐的。」华刻注意到刘挽那震惊的表情,马上解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公主不过要个几十里的地,算不得什么事。」华刻轻描淡写的补上一句,毕竟他才想起来,刘挽毕竟年纪尚小,虽然自小有封地,可她没有去过自己的封地,却不知其实各诸侯王爷他们各家的地比起刘挽只要区区的几十里地,不值一提。 刘挽!!终是他见识太少,是她的不是! 「你回去向父皇復命吧。」刘挽已然无力再说些什么,华刻既然说了是刘彻的意思,她也不推辞,地儿留着了不起让人开荒出来,种粮种菜,只要有人不怕地荒得了。 「奴先行告退。」华刻恭敬告退,不想墨家鉅子却唤道:「等等。」 华刻本不该听他的话,还是给些面子的停下,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等着刘挽的吩咐。 「鉅子还有什么别的事?」刘挽询问。 「毕竟是皇家园林,我等出入并不方便。不知该如何解决?」墨家鉅子将他们遇上的问题道来。 刘挽想都不想的答道:「不入禁/区,大汉皇家并没有禁止任何人出入上林苑,鉅子多虑了。」 不错,刘彻是让人圈了些地不假,圈得也有些多了,却不至于影响到寻常人的出入。 眼下他们所在的位置,不得不说墨家鉅子选得很是巧妙,刘挽往前走了几步,大概估算了下道:「鉅子很是厉害,正好没有进入禁/区。」 听听这夸人的话,谁听了不得竖起大拇指贊刘挽一句圆滑。 实际上墨家鉅子方才那句不便出入,不知该如何解决,是想要什么?自由出入皇家园林的权利? 刘挽是挺好说话不假,并不代表没有任何底线。皇家园林,那里头有什么东西,刘挽比谁都更清楚,何况将来刘彻也会时常来到上林苑,刘挽不得防着点吗? 她愿意相信墨家的人不假,只能以她自己去试探他们是不是值得信任,拿刘彻或者其他人的生死来试,不好意思,刘挽没有这个打算。 「上林苑,若是鉅子或者是墨家的任何人有心进去瞧瞧,须得徵得我父皇的同意,在此之前希望鉅子可以约束墨家上下。我不希望我们的合作生出别的事端,鉅子明白我的意思的是吧。」刘挽回过头板着一张脸问起墨家鉅子。 墨家鉅子明白了,刘挽并不好煳弄,她原先和他们聊得不错,并不代表她对他们有好感到连最基本的危险意识都没有。 从刘挽一个人去见他们,第二次见面也毫不掩饰对他们的好感,他们以为可以尝试为自己多争取一些东西,结果却发现,刘挽有的并不吝啬于给到他们,她不怕死。 可是她所没有的东西,一但他们企图越过某些底线,刘挽会立刻叫停。墨家鉅子觉得,刘挽很是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第80章 撑腰 总的来说, 墨家鉅子明白了,刘挽让他们守规矩并非随口一说。 「公主放心,墨家人由某来约束。」墨家鉅子立刻低下头同刘挽保证,不想刘挽道:「不, 一但踏入这里, 在这一处, 墨家人首要须得遵守的是大汉的规矩。如果他们越线, 依照处置的将是大汉律法。鉅子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刘挽和墨家达成合作的前提难道不正是因为她提出须墨家人守法一事,他们达成了共识? 墨家鉅子连忙拍了脑门道:「对, 公主所言极是, 某一时忘了。」 真忘还是假忘, 另说。 「鉅子如今忘了没事, 希望鉅子以后莫要忘。我并不希望鉅子给墨家的人带来一种大汉的律法形同虚设的感觉。」刘挽不得不把丑话说在前头,「你我合作的前提就是墨家须守大汉的律法。如果没有这一条,我们连合作都谈不下去。鉅子,我希望不会有你忘了的下一次。」 如此正告, 表明的是刘挽的态度, 也让墨家鉅子意识到,刘挽别看一开始好说话,早就定好的规矩,她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破坏! 「公主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墨家鉅子岂敢不正视,立刻正色答应。 华刻听着是暗松一口气, 不用他费心提点刘挽不可轻易于人, 也不能对人毫不防备, 实在是太好。 上林苑既为禁地, 自有道理, 刘彻什么时候来上林苑都不一定,要是墨家的人可以自由出入上林苑之地,刘彻的安全如何保障? 从墨家鉅子提出的那刻开始,华刻是生怕刘挽没有防备,答应下这种事。 好在他们的小公主并不煳涂,也不好煳弄,上林苑之地既禁之,就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地方。 「好。余下诸事还得有劳鉅子,我们就不留下打扰鉅子了,先行一步。鉅子建房所须之物,一应清单可以传信鹿竹,我会及时将东西备好。若是墨家的人帮忙建房,我也不让他们做白工,自有工钱奉上。」刘挽又不是周扒皮,不会让谁做白工的,有言在先,让墨家鉅子放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1页 「不过是些小事。」墨家鉅子并没有把刘挽说要给工钱的事当回事。 「并非小事。鉅子不会不知,你们墨家子弟多是贫苦之人,他们谁也没有过多的余粮,做工挣钱本就是天经地义,你墨家人的手艺好,我请他们和我请别人是一样的道理。就像我大汉请人修桥铺路也会给人工钱一样。我有需要,他们要挣钱,本可以用钱解决我们相互的关系,我并不希望和任何人提起情。情和义重要,并不能当饭吃。」刘挽听着墨家鉅子的口气,怎么说呢,她很能理解或许在这个社会,人们认为相互帮助算不得什么事。 但怎么说呢,刘挽瞅着圈出来的地,多大的地方,全都建起来要多少人力物力,让人白干活,她倒也能说得出口,好意思的呢? 刘挽并不想成为一个剥削无度的人。如今这个时代的人太苦,普通人更苦。她不能解救万民于水火,至少她并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剥削无度,为人们增加苦难的那个人。 「建房的工钱每日多少?」刘挽想了想,毕竟对行情不了解,她立刻问起华刻。 华刻!!!他看起来像是万事通吗? 「我让人去给你打听打听。」霍去病瞧着犀利的刘挽,越看越觉得舒服。对嘛,刘挽就是这样,别以为她好欺负,她一点都不好欺负的好吧。想算计她也是门都没有。 刘挽点点头,不忘沖墨家鉅子道:「鉅子可以跟墨家的人们说,在他们做工的时候包吃住,一荤一素?」 感觉好像有点太小气,刘挽赶紧要补上,霍去病已经拦下道:「挺好。」 无声的告诫刘挽,别说话了,她这待遇相当的好了。 额,不算太了解情况的刘挽适时的住嘴,聪明人就得听劝,她见识多少了,霍去病才是真正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人,听他的没有错。 「另外就是画图的人,是不是也要给人钱?毕竟把房子弄好,图也相关重要。」刘挽想了想后世的设计图,不确定现在画图的人要不要给钱。 此时此刻的墨家鉅子已然呆住了! 为什么他会突然觉得墨家人赚钱的方法那么多? 华刻也是一脸惊奇的望向刘挽,按刘挽说的,等刘挽把房子建起来,她考虑过自己要花多少钱吗? 「不需要给钱的吗?怎么说也是别人辛苦画出来的,画图又不是闹着玩,随便画画都成。别人辛苦画出来的图,给钱不该?」刘挽注意到一个个望着她的眼神,不得不问问,她是说错什么话了? 霍去病没能忍住的敲了一记刘挽的头感慨道:「要是全天下的人都像我们泰永一样心善,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人受苦受罪了。」 话可以说,怎么还打人头呢?不知道痛的吗? 「我哪里是心善,我只是觉得别人辛苦为我做事,我应该给报酬。再说了,我画钱买的图,要是将来有什么问题也能找人算帐,他得负责。」刘挽捂着发痛的头,不忘向霍去病说明,她才不是傻好不好,她分明是觉得货讫两清,将来真要是算起帐也好说。 没有花钱买过的东西,真要是出什么问题她好意思找人麻烦? 霍去病一愣,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刘挽有那么一层顾忌,忍不住笑出声来,「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你这脑袋瓜子怎么总想到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事。」 是的,霍去病为刘挽而惊奇,刘挽沖他皱起小鼻子道:「谁让你把我当孩子?」 这话又逗乐了霍去病道:「你本来就是个孩子!」 额,把这事儿忘了。 刘挽转移话题道:「鉅子,你看着安排,我只要求你们住得舒服,事情办得也舒心就成。另外,房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希望你们也能如实告知。这算是我们合作的第一步是吧。」 霍去病直接威胁墨家鉅子,刘挽不威胁,却也希望墨家人能够正视他们合作的第一步,否则要是闹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来,对大家都不太好。 「公主放心。」墨家鉅子明白刘挽是在敲打他,这样的敲打很是客气了。墨家鉅子没有理由不受。 「行,那我们先走一步。」刘挽觉得该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的事也轮不到她多管,她只须回去。 墨家鉅子同刘挽作一揖相送,霍去病淡淡的瞥过他一眼,跟着刘挽走了。 等刘挽一行人走远,一旁的林中钻出好几个人,其中一个瘦弱的男人道:「这泰永公主有点意思。」 「何止是有点,是相当的有意思。」 「这房子建起算是我们相互的试探。诸位谁来?」墨家鉅子并不理会一个个论起刘挽的话,只想知道这一处房子他们谁来想想怎么建。 「我听那小公主的意思不单是要我们住在这儿,也是让我们在这里研究的。」 墨家鉅子点点头道:「算是一展我等所长。」 「这皇帝挺大方,鉅子只要方圆十里地,他给多了一半。要不全都用上?」人一多,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个个都在发表他们的意见。 墨家鉅子也习惯了,「你们随意。」 地既然刘彻都给了,必不在意刘挽的人怎么用,他们这些应该都算是刘挽的人是吧。 「行,我们瞧着办。」 墨家的人凑在一起讨论着,刘挽和霍去病一走,何尝不是也在说起他们。 「我看那墨家鉅子就想欺负你小。」霍去病给出个结论,刘挽眨着眼睛道:「想有什么用,又欺负不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2页 霍去病认同的点头,「就得让他们想欺负也欺负不了。」 刘挽乐呵呵的笑着道:「表哥不问我这样花钱会不会把你的钱花完?」 「随你。钱既然给了你,你想怎么画就怎么花。」霍去病阔达无比,他既然都给刘挽了,还要管刘挽怎么花钱不成?断不可能的事儿。 哎哟,刘挽心里乐开了花,上前挽着霍去病的手道:「表哥对我这么好,要我怎么报答你才好。」 此话让霍去病低头扫了她一眼道:「你对我也很好,我又要怎么报答你?」 那是,刘挽就算是当表妹的,从来对霍去病也不差! 「行行行,我们都不说那客套话了。」霍去病都这么说了,行,不说报答不报答的话了,自家人那么客气干什么。 「这才像样。」霍去病又将手放在刘挽的头上,揉得很是满意着! 刘挽挥开他的手道:「头髮都要被表哥弄乱了!」 霍去病看了刘挽的头理所当然的道:「哪里乱了?明明好好的。就算真的乱了,帮你弄好不就是了。」 话说着已经拉住刘挽,一下一下的帮着刘挽理起头髮来,丝毫没有一点拘束。 「霍公子,还是奴婢来吧。」跟在刘挽身后的宫女看着霍去病上手一愣,连忙要上前接过。 「不必。」霍去病却没有退开,理所当然的道:「我能弄好。」 宫女看了看刘挽一脸的无所谓,霍去病一脸的认真,视线在他们身上转悠,不敢吱声了。 【作者有话说】 继续 第81章 不见外 刘挽跟墨家鉅子那边算是达成了共识, 墨家人的动作也很快,利落的把图给刘挽画出来了,末了让鹿竹传话的时候不忘问上刘挽一句,需要一个人亲自为刘挽讲解一番画出来的图吗? 为什么不呢?这难道不是偷师的最好时候? 于是刘挽不仅自己去, 还从上林苑那儿把一个负责营造宫殿楼阁的人一道带过去。 这一位已经五十来岁, 名宫弘。听说刘挽要带他去见墨家的人, 激动的连连点头道:「慕墨家之名久矣, 从未得见,公主愿意为臣引见, 臣甚幸。」 有些人真诚得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刘挽道:「墨家名声远扬不假, 咱们既要尊敬他们, 也要捉住机会从他们那儿学点东西。」 「啊?」听到刘挽的话,宫弘震惊的抬头,不可置信的望向刘挽,刘挽是叫他偷师? 「应该说是讨教才是, 不然你们相互切磋也行。」刘挽赶紧补上一句, 宫弘伸出手颤颤的道:「公主,此事,此事,此事......」 此事了半天,刘挽连忙将人按下道:「就这么定了。墨家要真论到他们的祖师爷墨子头上,他会吝啬将他的一身本事教给别人吗?不, 才不会。因此你学了来, 将来只要能将墨家的东西发扬光大, 百年之后真能见着墨子, 墨子必对你赞许有加。」 刘挽说得不对吗? 不, 相当的对!有理有理,十分的有理。 宫弘也知道有理,这不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毕竟不是墨家愿意教授。」 别人不肯教的他们偷学,传扬出去名声不好! 「讨教,讨教。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见着墨家的人发现他们有什么地方不如你的,你也教他们就是。」刘挽给宫弘出主意,现下的人道德水平怎么说呢?下限没有那么低,刘挽也不想把人教坏,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想出一个主意。宫弘一听眼睛亮闪闪的,主意必须是不错。 「你来我往,才算是相处之道。」刘挽继续的忽悠人,总的一句话,宫弘偷师的事必须要做。 「况且,此事关系重大,来日房子若是出什么问题,我都没法儿跟父皇交代。只得有劳你了。」刘挽低下头一脸真诚的恳请,希望宫弘看在事关重大的份上,怎么着也帮他一把。 一听事情关系着刘彻,刘挽一个公主要是没有及时察觉,也得为之付出代价。宫弘瞅着刘挽的小身板,也不问内情,立刻道:「公主放心,若是墨家连对公主都能算计,臣一定要让天下皆知。」 哎哟,是的啊,刘挽才多大的孩子,她是信得过墨家才会把房子的事交给墨家人办,墨家人若是有负刘挽的信任,难道不是他们的人品问题? 对这样的一些人,他还用得着不好意思? 刘挽可算把人煳弄住,幸亏宫弘心思简单,没有问刘挽是怎么会跟墨家人有所往来,又为什么会让墨家的人帮她建房子,宫里也不是没有人会建。 照旧,刘挽领着人到了墨家鉅子画圈的地方,周围已经有人陆续动工,毕竟地不平,又加之有树木,无论房子建成什么样子,先把周围该清的杂草地势都处理好才能准备下一步。 墨家鉅子瞧着倒是闲得很,竟然又在。 刘挽微微一怔,一眼瞥过身后的鹿竹,鹿竹没说墨家鉅子也在。当然,刘挽也没有问。 值得一提的是,跟在墨家鉅子身边的是有过两面之缘的冷艷女子,瞧见刘挽走来时,冷艷的女子的眼中流露审视,好像第一回见刘挽。 额,用不着这样看她是吧,她可是好人,对墨家也算是存着一份好心,不必防备她是吧。 「鉅子。」刘挽没有多理会,大大方方的跟墨家鉅子打起招唿。 「公主。」墨家鉅子也不曾失了礼数,冷艷女子也跟着见一礼,总的来说再次见面直观上感觉不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3页 刘挽看了四周道:「鉅子打算多久把房子建好?」 图都没看,刘挽问起他们施工的周期。 「十日。」墨家鉅子也是有备而来的。 刘挽一听乐了,赞许的点头道:「这个时间我很满意。」 刘挽就想赶紧的把人员整到位。这样一来就能迅速开始研究各种后世算得上稀松平常的衣穿住行等都弄出来。大汉啊,经济断层太严重,豪强官绅富得流油,刘彻有时候听说他们过得比自己都要奢侈,恨不得把那些人全都弄过来杀了! 是以,刘挽了解这个社会的一些情况,再加上之前学过的史书也提过那么一嘴,说起打击豪绅,刘彻是个狠人,差点让他们一无所有了。 不过,抢了些钱,地没有抢回来,也就为大汉埋下一些恶果,最后的天下不就被这些蛀虫偷得七七八八,要不是有一个王莽出来顶锅,大汉或许就亡了。 偏王莽太过激进,多少人认为他是穿越者来的?因此得罪太多豪强,触及他们的利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豪强们又想起刘家的人,后来不就有了东汉。 扯远了扯远了。 「公主看看图是否也满意。」墨家鉅子挺喜欢跟刘挽说话的,毕竟像刘挽这样爽快的人,谁能不喜欢? 冷艷女子已然拿出一份锦帛,一座高低错落有致的房子摊开在刘挽的面前。刘挽看到那栩栩如生的图纸,想到如今的绘画工具,这样的锦帛呢,啧啧啧,都能画出这么好看的图,可见此人的本事。 「凌杞,为公主讲解一二。」图已经摊开了,好说,墨家鉅子让一旁的冷艷女子为刘挽讲解一二。 刘挽和这位见过三回,终于是知道这位的名字,凌杞,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字。 此事刘挽也不纠结,对方如果认为需要刘挽知道她的名字,自然会告诉她。反之,何必问得太多。 「房子分为十六院......」凌杞也不推辞,开始为刘挽细细说起这房子的构造,如何分落,各院都要准备些什么,刘挽听得仔细。木工,铁艺,陶瓷,刘挽是每听到一个词都眼睛闪闪,啊啊啊,钱啊钱,有谁知道她通过这些词联想的都是钱,数得手软的钱。 刘挽内心激动无比,眼看凌杞要仔细的说说房子到底要如何起势,怎么的造,刘挽喊停道:「先生跟他说,你们聊,聊完了告诉我有没有问题。我和鉅子商量该准备的一应东西。」 对勒,各忙各的,分工明细,别什么事都要揽。刘挽有心要学,知道一些就够,用不着学精了。 凌杞一眼望向刘挽身后的宫弘,宫弘一直都在张望凌杞手中的图纸,只是因为刘挽在前头,他不敢往前凑,只能不断的踮脚看。 宫弘的动作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墨家人尤其明白,这就是刘挽带来懂行的人。 末了刘挽也落落大方的承认,她不管细节上的事,由着他们懂的人讨论吧,她管其他该管的。 「这是一应清单用物。」墨家鉅子也不绕弯子,给刘挽准备了一份竹简,刘挽伸手接过,跟成人手臂一样粗的竹简,可以想像里头到底记了多少东西。 刘挽也不仔细的看,只递给身后的内侍道:「交给华公公,跟他说按上面的东西採购。」 墨家鉅子本以为刘挽肯定又要仔细研究的,不想刘挽竟然连看都不看的给了手下。 不得不说,墨家鉅子每见刘挽一回都会为刘挽的行为感到意外,小小的孩童似是有着千种面孔,你不能确定你看到的那一副是真的,又哪一副是假的。又或者都是真的。 「公主不怕里面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吗?」墨家鉅子似是故意的逗起刘挽。 不想刘挽道:「鉅子方才没有听见吗?我让人交到什么人手里?我毕竟年幼,好些事并不了解,既然如此何不让别的人帮我把这个关。」 给了华刻等于给了谁,这个道理刘挽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刘挽是不好跟刘彻要太多的人的,但并不妨碍刘挽想方设法借刘彻的力,甄别一些东西。 既然生为大汉公主,她有的是大汉的皇帝当靠山,因此她也须担起风险,没道理她承受以后的风险,却不懂得利用先天的优势,强大自身,也为自身解决很多麻烦。 「倒是某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墨家鉅子与其说是问了一个蠢问题,不如说他想听听,刘挽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对此,墨家鉅子只想说,一个才六岁的孩子,怎么心眼那么多! 说得好像他没有心眼似的! 「依势而建,周围的空地也该用起来。墨家有擅长农事的人吗?或者你们认识农家的人?」刘挽觉得解决完了一件事,就该考虑别的事了,比如空地既然是空的,不好一直荒着,墨家人一定不少,不可能个个都有手艺,既如此何不考虑考虑把荒地开起来? 要是他们之中有擅长农事的人最好不过。没有也没什么,给她介绍擅长的也行。 「公主是真不客气。」墨家鉅子实在好奇刘挽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跟他要农家的人的。 第82章 骑射 刘挽挥挥手道:「你我之间是要长期合作的, 跟你客气,大可不必。」 墨家鉅子是希望刘挽跟他不客气吗? 不,他其实相当希望刘挽能够跟他客气点! 「鉅子想必不会不知普通人的苦。想来有田耕,有地种, 是无数普通人一生之追求。」刘挽突然又冒出一句不符合她年龄的感慨来, 偏偏也说到墨家鉅子的心坎上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4页 不错, 世人皆苦, 多少人辛苦一生都保不住自己的田地,不得不卖身为奴, 永生永世都没法得到属于他们真正的田地。 刘挽让人开荒确实算不上不客气, 她何尝不是想给那些没有手艺的墨家人们一个能够立足于世道的根本。 「开出来的田?」墨家鉅子思路必须是跟得上刘挽的, 即问起刘挽来。 「谁开的就是谁的。」刘挽大手一挥, 相当的阔气。 「待这周围的田地都开好了,地契我会让人备下。」说给刘挽就给得干干脆脆,绝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墨家鉅子心中甚喜,面上并不显露的问:「公主做得主?」 刘挽岂不知有人在用激将法, 倒也无所谓的反问:「我做不得主?」 她答应墨家人的哪桩事她做不到来着? 好吧, 计谋被识破,墨家鉅子也是不好再继续用同样的方法。 「十日建成这么大的房子,鉅子,我拭目以待。」刘挽一眼扫过周围的空地,那么大的地方,墨家鉅子好大的口气, 竟然说十天之内一定可以建好! 刘挽喜欢人办事有效率, 同时也期待着墨家的大显身手。 「公主先把某所须之物运至, 否则某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墨家鉅子哪能把压力全都给到自己。刘挽要是无法供应出他要的一应建房所须的物资, 他墨家有能力十天建好的房子, 怕是也建不成。 「懂了,最重要的事依然得我办。」刘挽长长一嘆,瞧了一眼侍女捧着的竹简,其实不怎么想回宫的,毕竟她总是跑来跑去的,跑得太勤会惹人的眼。须知眼下的皇太后,她的那位祖母很闲。 不得闲的时候王娡都盘算着怎么让刘挽不痛快,闲下来的王娡要是注意到刘挽过得过于快乐,也会不痛快! 王娡要是不痛快,有的是办法让满宫的人不痛快。 好吧,果然天底下的好事不可能全让她给占了。 「鉅子放心,建房子急需之物一定会在今天送至。」刘挽一眼扫过旁边的宫弘,送回宫里等刘彻过目的东西要点时间,木材什么的,她早就让宫弘跟人搭上关系了,钱也都付好,绝不会耽误墨家建房的事。 墨家鉅子不再吱声,刘挽既然心里早有打算,用不着他继续提醒。 到最后,刘挽和墨家鉅子聊完了,宫弘和凌杞两人越聊越投缘,看情况恨不得一块秉烛夜谈。 可惜刘挽有重要的事需要宫弘呢,不由分说的把宫弘拉走,宫弘对凌杞赞不绝口道:「墨家人擅长机关遁甲之事果然名不虚传。建房也有他们独一套的见解。公主,臣能不能来帮忙?」 「我是没有关系,上林苑的工程你能不管?」刘挽把人弄出来一天已然不容易,宫弘确定自己可以丢开上林苑的活不干,跑到她这儿来折腾房子? 刘彻既命宫弘修建宫殿,难不成宫弘能不干? 就算有刘挽给他顶住,刘挽也是没办法全顶下来的。 宫弘被刘挽点醒,瞬间反应过来,是的呢,他莫不是以为他帮别人干活,想不干就能不干,要换人就能换人?他受命于君,刘彻交代他的事他要是办不好,到时候出事的就不只是他一个了,还有他一家子。 「得闲臣能来看看吗?」跟墨家一道修好房子是不可能了,宫弘巴巴的望着刘挽,希望可以偶尔过来看看,过过瘾。 「你忙完了你的事,想来随时来。不过,没有什么问题?」刘挽得问上一句,以保证事情不会超出她的控制范围内。 宫弘已然仔细研究过整个房子,肯定的道:「明面上看不出什么问题。可是墨家的人擅长机关,里头有没有其他机关,恕臣眼拙,看不出个所以然。」 说到这儿宫弘颇有些不好意思,他一直忙着看图纸,惊嘆的是房子的格局和构造,其他是不是有什么机关的,恕他真没看出个什么来。 刘挽并没有怪罪之意,只点头道:「明面上看不出个所以然就成,别的咱们也不会,还能跟他们玩心眼不成?若是来日让我们看出个什么来,我们今日瞧过了,他们不曾明说,就算是他们对我们有所隐瞒,要跟他们算帐我们也明正言顺是吧。」 可以说,领宫弘走一趟,刘挽主要就是想让墨家的人知道,她对他们有所防备,一如他们也同样在防备着她。建起的这一处房子是怎么样的,关系着来日他们到底能不能合作下去,该说的事他们应该提前告知,否则来日让刘挽发现他们所言不尽实,到时候刘挽会怎么对他们,那可说不定。 「鉅子。」凌杞卷好图纸,墨家鉅子吩咐道:「将其中的机关图拓一份送到泰永公主手中。」 凌杞拧起眉头显得并不认同,墨家鉅子道:「这是我们的诚意。」 有再多的不认同,凌杞也知道要听从墨家鉅子的吩咐,「在此。」 凌杞又怎么可能毫无准备,不过是想着或许可以不需要,一直没有拿出来罢了。 墨家鉅子满意的点点头,即安排人送过去。 是以回到上林苑的刘挽收到墨家让人送来的一张图纸,机关图纸。 果然,房子也可以作为武器,刘挽粗略的看了一眼即收起来,鹿竹在一旁问:「需要我为公主讲解一二吗?」 「不用,我现在没有了解的闲心,所以不劳你了。」鹿竹皱着眉头有些不明白,明明刘挽就是不相信他们的,怎么又不想事事弄个清楚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5页 「给你们鉅子传句话,你们的诚意我收到了。我们对彼此的试探到此为止。」刘挽无意和鹿竹解释,只让鹿竹传个话,鹿竹没有问原因,应下一声是。 刘挽立刻道:「走,骑马去。」 是的,刚学会骑马的刘挽心心念念的都是骑马,鹿竹一顿,刘挽看在眼里顺口一问:「你还不会骑马?」 鹿竹挺直腰板以掩饰尴尬道:「我还小,没到学骑马的年纪。」 小小年纪倒是很好面子嘛!刘挽并不在意的点点头道:「是不着急,那你现在要不要学?」 掩饰什么的,都应该捉重一个重点,鹿竹她是要学骑马还是不学呢? 鹿竹一眼扫过刘挽,刘挽的眼中没有戏弄,也没有轻视,单纯只是问她想不想。 「想。」鹿竹也不确定自己如实的回答换来的将是什么,但她还是想顺从自己的内心。 「那就走吧。我让人教你。在上林苑能学,要是回了宫你想学都学不成。」刘挽提醒鹿竹一句,鹿竹怎么会不知道呢。别说是回了长安汉宫,寻常人家,哪怕是他们墨家,马也并不多,这也是为什么鹿竹没有学会骑马的原因。小不过是藉口,根本的原因是没有马。 刘挽说让人教那就让人教,鹿竹是个勤奋好学的人,看到满场的马儿,鹿竹的脸上终于流露出她这个年纪才有的神色。震惊,欢喜,羡慕。可在最后又化成了坚定。如此好的机会,她一定会学会骑马的! 挑了一个性子不错,也擅长骑马的人教起鹿竹,刘挽既开始继续和她选的马熟练起来。骑马要找感觉,也得想办法提高技术。技术那就不是随便骑骑就能找着的,须得日常多练,练得多了,还怕技术提高不上来吗? 刘挽开始死磕,真要是将来想要出击匈奴,她肯定是要想办法提高自身的马术,否则怎么跟在马背上长大的匈奴拼? 霍去病怎么说也比刘挽早学了几年,训练完后过来瞧刘挽骑马,等刘挽跑累下来后,又给刘挽纠结起她姿式,以及掌控力。 不得不说,厉害的人学什么都厉害,刘挽听着霍去病的指点如同醍醐灌顶,赶紧又牵着马去跑了几圈,哎哟,感觉不要太好,没那么累人了! 「差不多就行了,你还在长身体,别把身体熬坏。」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霍去病招唿刘挽停下,上去给刘挽牵住缰绳道:「走,我们去打猎,你想吃什么?」 在上林苑最大的好处莫过于野味随便吃,既是皇家的苑落,能练兵的地方,猎物必须也是有的。 「兔子。」刘挽想都没想的即答来,肉啊肉,不吃肉怎么长大呢。可惜现在可选的肉也挺少的。后世餐桌上最日常可见的猪肉,不好意思,如今的猪肉那叫一个难吃。所以,为什么后世的猪肉又能吃呢? 刘挽心里有好的疑问,可惜没有人能给她一个答案。 鸡鸭鱼羊算是餐桌上比较常见的,刘挽变着法儿的换着做来吃,却也会有腻的时候,来了上林苑哪有不换换口味的道理? 「行,给你打兔子烤。你是不是也该练射艺了?」霍去病前面前句是宠人的话,后面半句...... 【作者有话说】 好的呢,地雷加更完丝,共931个地雷,十八章更毕。又不欠帐了,开心~ 第83章 帝后争执 有一说一, 霍去病本身就挺卷的,更别说他想着自己的年纪,不仅自己卷,还会把刘挽带上, 让刘挽跟着他一起卷! 「练, 练, 表哥你教我什么我都练。」刘挽完全没有意见, 有一个学霸在跟前,她照抄就能得到准确的答案, 请问刘挽有什么理由不抄? 「好, 明天开始上午训练, 响午骑一圈马, 下响我教你射箭。」霍去病把刘挽的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刘挽只问一句,「都是武的,别的课呢?」 不料霍去病一眼扫过刘挽道:「你自个儿读了多少书, 识得多少字, 我不知?读书识字用不着学了,等回了宫你再继续上课,在上林苑,陛下不在,姨母不在,省了吧。」 咦咦咦, 有一个了解你的人为你规划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不用操心他坑你, 坏事是, 想偷个懒都不成! 不不不, 她有什么资格偷懒?看看在她眼前的霍去病,论聪明人家比她聪明得多,论勤奋他不是比她更勤奋? 笑话,偷懒,她配? 刘挽挺直了腰板决定,她要继续向霍去病看齐,自家的表哥愿意手把手的教她,她必须好好学! 刘挽和霍去病能忙里偷闲的去打个猎,汉宫里头华刻收到刘挽让人送来那一大卷的竹简,头皮一阵阵发麻,莫可奈何的打开瞧了一眼,一熘下去,越看他越是头大。 上面写的各种东西,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华刻想的难道不必须得是,墨家的人莫不是欺负他们小公主年纪小,不懂事,可劲的要? 好在他们公主也不傻,才不会叫人随便煳弄,知道往宫里送。 华刻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刘彻正跟朝臣在商量出击匈奴的后勤保障,前线的战士在打仗,后勤供应必须要跟上,绝对不能让将士们饿了肚子。 嗯,这份竹简先放一放吧。 一放,华刻就放到刘彻和众臣商量完事,一干人都离去了,刘彻随即问:「泰永没有消息?」 要不说是父女呢,足够相知。刘彻心里不定怎么念着刘挽,一得闲马上问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6页 「有。公主让人送回一份竹简,是墨家要的东西。」华刻不敢怠慢,赶紧将竹简给刘彻送上来。 刘彻看了一眼接过,一边打开一边道:「还是得让他们两个快些回来,没了他们两个在,这未央宫冷冷清清的。」 听着这话,华刻笑了道:「陛下不是总说泰永公主过于闹腾吗?小主意一个接一个的,都不给陛下喘息的机会。」 「那朕也乐意。」刘彻接得那叫一个顺,听着刘挽叽叽喳喳的在耳边说话,刘彻心情非常的好。刘挽一连好些天不在,刘彻越想越不得劲。 一眼迅速看下来,刘彻道:「上面的东西都安排给他们送过去,明天一道将他们接回来。就说隔三岔五的过去看看就行了,不许再留在上林苑了。」 「是。」华刻本以为刘彻未必将事情许得那么快,不想何止快,还让人必须把东西备齐来明天就送去,还得顺便把人接回来。 「陛下。」华刻这就得赶紧让人办去,否则明天哪里来得及。一个内侍进来,「皇后求见。」 听着皇后,华刻眉眼一低,退出去的动作却没有停下。等他出了殿前,只听见刘彻道:「让皇后进来。」 华刻没有留下,出门却是见着陈皇后的。 「我怎么听说泰永回来过?上林苑有什么东西值得她终日往上林苑跑?」华刻自然是要同陈皇后见礼问安的,不想陈皇后已经皱着眉头问起华刻。 怎么说呢?陈皇后问得其实不怎么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刘挽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都是陛下吩咐的,奴不知。」刘挽去上林苑干什么,刘彻并没有说过可以往外说,华刻敢让消息传扬出去吗?也就只能如此回答。 陈皇后能相信? 「你不知,你昨日去了上林苑,你会不知?」陈皇后犀利相询,末了补上一句道:「你是忘了我是皇后,宫中的妃嫔皇子皇女都由本宫这个皇后管束?你一个奴才也敢瞒我?」 话说着竟然要动手,华刻连忙跪下道:「皇后,奴不敢,奴绝不敢。可是陛下吩咐的事,奴更不敢不从。请皇后息怒。」 「息怒?你是在拿皇上来压我,你在告诉我,你做的一切都是陛下吩咐的。陛下的事,陛下不让你说了,你绝不会对外透露半句,哪怕我这个皇后问起也不能说。」陈皇后原本就是随口一说,可是华刻的态度明显刺激到她了。在这一刻,陈皇后如何也忍不住恶言相向。她说的何止是华刻不肯告诉她刘挽的事,分明还有刘彻已然不把她当成皇后,直接让卫子夫代行皇后之职的事儿。 「娇娇。」陈皇后如此盛怒,刘彻本来让人出来请她的,也被惊动了,一声轻唤,让陈皇后满腹的怒意随之化为乌有。 「陛下。」陈皇后慌乱回头一声唤来,刘彻淡淡的瞥过她问:「你是来寻朕撒气的?」 此言落下,何尝不是在向陈皇后表明,她方才说的好些话刘彻全都听见了,陈皇后当真觉得一切都没有问题?她可以到未央宫来,对着他的人大声斥责? 陈皇后本来害怕,听到刘彻的话,再也没能忍住的道:「我不能有气吗?陛下怎么对我,这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陛下不知道吗?」 刘彻瞬间阴起了脸,毫不留情的问:「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又知道吗?」 不错,刘彻并不喜欢陈皇后一副自己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的样子。贵为皇帝的刘彻可以肆意行事吗?不,他依然得委屈求全只为保住他的皇帝之位。也得步步为营的为大汉江山谋划。 陈皇后觉得自己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罪,而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刘彻? 是吗?贵为皇帝的刘彻都做不到肆意行事,都不能想要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怎么陈皇后想要事事如愿,事事顺心?只凭她是馆陶大长公主之女,大汉的皇后? 刘彻冷哼一声,饶是刘挽那么小的孩子都明白一个道理,纵然像他们这样位高权重,生来享受荣华富贵的人,也并非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你若觉得这个皇后当得没意思,你可以不当。不要终日一副自己受尽委屈,为了朕付出所有的模样。朕纵然贵为皇帝,也须取捨,也要忍让,你凭什么认为自己不需要?」刘彻也是心里攒了不少气,对上陈皇后,是的,刘彻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有什么事是他不应该对陈皇后做的。 陈皇后不可置信的望向刘彻,也是没有想到刘彻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皇后之位,皇后之位啊! 「刘彻,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忘了你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吗?」陈皇后愤怒上前,这样的一句话脱口而出,刘彻沉下了脸,瞬间也让愤怒的陈皇后清醒了过来! 「你又想说,没有你,没有姑姑,朕当不上太子,也当不上皇帝是吗?好,好,朕还真是离了你们活不下去是不是?」刘彻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自己的皇位是靠陈皇后和馆陶大长公主而来的,哪怕有其中的原由,但果真全都是她们的功劳吗? 陈皇后岂不知道刘彻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话,急得连忙上前道:「陛下,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惊觉于说错话的陈皇后是想要补救的,可是她以为自己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送皇后回甘泉宫。」然而可惜了,刘彻已然不想听见陈皇后的解释。同样的话陈皇后不是第一次说,只不过自从窦猗房这位太皇太后去后,这些年来陈皇后再也没有说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7页 没想到啊没想到,刘彻竟然又一次听到了。 刘彻总以为陈皇后会慢慢长大的,失去了太皇太后的宠爱,她会明白世间诸事不可能尽如人意,她要学着隐忍,懂得退让,也该记得他是她的丈夫,是大汉的皇帝。对他,不应该再一味的只记得当年,认为他们依然纯真,依然是不谙世事的孩童。 作为帝后,他们都有各自的责任,谁也不可能随心所欲,他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只有她一人,只围着她一个人转。 他们之间有大汉天下,也会有其他的女人,孩子。 如果陈皇后依然无法接受这一点,刘彻将不得不让陈皇后再一次认清现实。 「陛下。」陈皇后绝不是有意的,她只是一时心急,一急之下有些话脱口就出来了。她没有想要让刘彻想起自己对他的帮助。她只是,她只是太生气,也太着急了。 明明她是大汉的皇后,为什么,为什么她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像大汉的皇后? 在刘彻这里,他早已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丈夫,整个皇宫看着卫子夫接二连三的有孕,她却一直无所出,他们都在背地里笑话她。 偏偏卫子夫生下的三个女儿,她还连管教的资格都没有,甚至连为她们选先生,她都不能参与。她还是皇后吗?她还像一个皇后吗? 【作者有话说】 这回才是真正的不欠帐,得意脸! 第84章 多年宿愿 陈皇后心里的苦, 她想都告诉刘彻,无奈刘彻完全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不愿意听她说起所谓的苦。 他们之间,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渐渐变得陌生, 她不知道刘彻想什么, 刘彻也不在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曾经最亲近的人, 随着中间夹杂的人和事越多,终是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回去吧。朕不想见你。」刘彻曾经所有不美好的记忆。被窦猗房压得喘不过气,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所信任的臣子被窦猗房所杀, 他的天下, 他顶着一个皇帝的名头, 却连过问政事的权利都没有。一桩一桩,一件件,无一不让刘彻感受到屈辱。他努力的想要改变,他也终将做到的。偏陈皇后又突然让他想起曾经那一段灰暗的过去, 刘彻的心情极其不好。 陈皇后不知吗? 当她的那句话脱口而出时, 陈皇后比谁都要更清楚,这些话是最能伤刘彻的。那么现在就是陈皇后为之承担后果的时候了! 「陛下。」陈皇后哪怕再想解释,刘彻已然一个字都不想再听,挥手让人拦下向他靠近的陈皇后,陈皇后自然不肯就此退去,如果没有办法和刘彻解释清楚, 她该知道自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她不要。她不要。那么多年, 她失去得太多了, 她已经让自己去接受, 接受刘彻会有别的女人, 而且会有更多的女人,她只是希望刘彻偶尔能来看看她,想起她来,难道这也有错吗? 陈皇后奋力想要冲向刘彻,哪怕在她的身后,她身边的人拼命的拦住她,劝着她刘彻在气头上,这时候不要和刘彻解释,更不要违背刘彻的意思,陈皇后却一句都听不进去。 刘彻回头看着形如魔障的陈皇后,眼中一闪而过厌恶,转身离去,命人关上宫门。 陈皇后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刘彻消失在她的面前,那紧闭的宫门何尝不是在告诉她,此时的刘彻没有一丁点想要见到她的意思,执意往前的陈皇后,没有一个人在前面等着她。 越是这样,陈皇后越是想要往前,眼看情况一发不可收拾,陈皇后身后的人也顾不上其他,果断将人打昏。他们虽然也不想承认,可陈皇后如此模样,哪里像正常的,莫不是中邪了吧? 「快,抬皇后回宫。」陈皇后身边的人着急的吩咐,还得传太医来瞧瞧。 刘彻听说陈皇后身边的人把陈皇后打昏了才把人带走,微拧了眉头,心里想的何尝不是陈皇后如今是越发不像样了,长此以往下去并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又该如何? 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刘彻又没有下令封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馆陶大长公主哪怕在宫外,陈皇后/宫里的人谁又能不赶紧的派人出宫禀报,馆陶大公主听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急得追问:「怎么回事?」 「本来好好的,皇后见着华刻公公问起泰永公主的事,许是陛下有所叮嘱,华公公不肯告诉皇后,皇后一生气便口不择言,陛下听着声音出来,正好听到了一些话,就跟皇后吵了起来,你来我往,越吵越烈,皇后便说了一句陛下是忘了自己的皇位怎么来的。」 别的都还好,最后这句话不是要命吗? 馆陶大长公主想到自己一再的叮嘱陈皇后,有些话不要提,不要提。怎么一到关键的时候陈皇后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呢?刘彻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么多来依然无人知道吗? 笑话! 「大长公主,皇后也是委屈极了才会控制不住自己。」馆陶大长公主一刻都不敢耽搁,利落的往皇宫赶,陈皇后身边的人连忙为陈皇后解释。 「怪我,说来说去都怪我,要不是我也没有那么多的事。」馆陶大长公主多年以来也意识到了,当年她就不该生出让陈皇后入宫的念头,但凡陈皇后嫁的是别的人,她要给谁气受,谁不得受着。偏嫁给了刘彻这个皇帝,终是只能打碎了牙往里咽。 再后悔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再也不可能回去,她这会儿该想的是陈皇后和刘彻又闹起来,此番该怎么收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8页 馆陶大长公主心里七上八下没个着落,宫里听到消息的人也是神色各异。 王娡一个太后,自打田蚡死后,权被刘彻全夺了,她也就只能在宫里和宫人们逗逗乐,看看歌舞。原先还能为难为难刘挽,后来刘彻出面把话挑白的说,王娡心知要是她敢不管不顾的对刘挽动手,瞧着吧,刘彻未必不会出手对王娡最看重的人。 已然见识到儿子的心狠,王娡是生不出半点和刘彻对抗的心,主要也是因为她不是刘彻的对手。 这些日子王娡过得有些浑浑噩噩,听说陈皇后又和刘彻闹起来了,陈皇后说了极难听的话,刘彻又一次发火了。 「都多少年了,她以为自己还是当年有人撑腰的翁主?也不想想连我都要避皇帝的锋芒,她还敢跟皇帝叫板,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王娡不屑的冷哼,对陈皇后依然无法认清事实而很是希望。 「也对,一个自小千人宠万人疼长大的人,怎么会知道世间多艰。大长公主没有进宫?」王娡冷笑着,要说她对陈皇后没有半点妒忌或者怨恨是假的,一个肆意张扬活了多年的人,是世间多少女子羡慕妒忌的对象? 只不过相比于陈皇后,王娡首要想要对付的人必须是馆陶大长公主。 「刚进的宫。」 底下人伺候着王娡,自知王娡最想听到什么样的消息,早早已经打听好。 「好!」王娡贊着一声好。突然一个转头道:「这么多年了,我还没有见过馆陶大长公主真正栽过跟头呢。」 此话落下,王娡身边的人都一脸不解的望向王娡,不知王娡好好的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王娡望向甘泉宫的方向,「真想看看馆陶大长公主要是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她会是什么样子。」 谁人听着此话不心惊肉跳,拿不准王娡到底要干什么? 「让人打听打听甘泉宫的消息,及时来报。」王娡觉得,或许她那么多年一直想看到的一幕,很快就能如愿了。 卫子夫的情况有些不同,听说陈皇后又和刘彻闹起来,她更担心自己。 最近因为给卫长公主她们选师傅的事,陈皇后是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总想找卫子夫的麻烦。卫子夫也知此事最好由陈皇后来做,然而刘彻下的令,她不敢不从。 多少年了,卫子夫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的意识到,刘彻不是一个喜欢别人拒绝的人,他吩咐下去的事,只希望底下的人照办。尤其是宫中事务。 陈皇后又和刘彻大吵,接下来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为难。 「娘,二姐什么时候回来?」刘嘉还小,正是玩玩闹闹的时候,玩着玩着她就想起刘挽来了,没有刘挽在,好像整个九华宫都显得安静了。刘嘉有些不习惯。 卫子夫将刘嘉抱在怀里道:「还不知道呢。你父皇有事交代你二姐去办,事情没有办好之前怕是不能回来的。」 「啊!二姐怎么也忙。」刘嘉想着关于刘彻和卫青,每回刘嘉想他们,一直见不到他们的时候,卫子夫就说他们忙,忙得不可开交。在刘嘉的记忆里其实刘挽也忙,只不过每天总能见着,刘嘉没有太多的感觉。现在好像又不一样了呢。 「等挑好了先生,你们也得忙。」卫子夫被刘嘉一脸震惊的可爱样儿逗乐了,捏了捏刘嘉的小鼻子。 刘嘉拧起眉头道:「可以不忙吗?」 卫子夫认真的道:「不可以,我们都有该做的事,不能偷懒。」 「二姐也说过,她也不偷懒。」刘嘉也是想起刘挽说过的话,越想越是觉得自家的姐姐很厉害。 提起刘挽,卫子夫心里的滋味更复杂了。怎么说呢,她是为刘挽而骄傲的,有时候看着刘挽勤奋的样子卫子夫也不禁生出,若是刘挽是个男孩该有多好的想法。 亏得刘挽不知道,否则定是要肯定的告诉卫子夫,她是女孩很好,相当的好,真要是男孩,没准都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了。 宫里发生的事刘挽不知道,她只知道,华刻一天的时间竟然把墨家鉅子在竹简上写到的东西全都运过来了。 同时,华刻也带来另一个消息,刘彻想刘挽和霍去病两个了,让他们两个赶紧的回去,一刻都别耽搁。 刘挽想回去吗?她不想的啊!不说霍去病答应要教她射箭了,墨家人开始建房子,难道她不应该留下来看看? 哪怕把房子建好了,刘挽也是想要赶紧的催促墨家的人上手,最好能赶紧研究出几样实用的东西来,好让她可以发家致富。 回去了,想出来可就没有那么难了! 「公主放心,陛下说了,公主什么时候想出宫来看看都可以。」华刻也是拿了刘挽没办法,瞧瞧刘挽一副捨不得回去的样子,只好补上刘彻的叮嘱。 瞬间刘挽就精神了,马上道:「我也想父皇了,我们赶紧回去。」 旁听的霍去病毫不留情的笑出声来,说想刘彻的刘挽,有点假! 第85章 少年所请 刘挽不理霍去病的笑话, 高高兴兴的和霍去病回宫。 照旧一回去即去见刘彻,刘挽迎面即扑向刘彻,捉着刘彻的胳膊一个劲儿的道:「父皇真好,父皇真的太好了, 要不是有父皇在, 我怕是什么事儿都干不好。」 所指何事, 刘彻自是有数的。不过, 狼心狗肺,不知感恩的人刘彻也是没少见, 毕竟刘彻自问给了不少人东西, 落在他们眼里依然是觉得不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9页 相比之下, 难道不是刘挽更懂得感恩, 更知道他这个父亲的好? 「少动动你的脑子就算是你对为父的报答。」最近刘挽折腾出来的事不少,一件接一件的,瞧得刘彻也有些头痛。好在也算在刘彻的接受范围内,因而刘彻提点刘挽的必须得是, 她少异想天开。 「脑子不动会变蠢的, 父皇捨得我这样聪明的人变成一个蠢蛋?」刘挽笑着往刘彻的跟前凑,咱就问,刘彻真要让刘挽变成那样一个人? 当然不!刘彻一向喜欢聪明人,不管是谁都一样。 「还是继续聪明的好。」刘彻相当认真的回答,刘挽立刻眼睛亮闪闪的和刘彻分享道:「父皇快瞧瞧,墨家人当真名不虚传, 精通机关, 他们画的图, 里面真的有好多好多的机关的。」 无二话, 刘挽在刘彻面前将图摊开了, 请刘彻过过目。 刘彻扫过刘挽弄上来的图,认真的道:「他们倒也算实诚。」 刘挽肯定是看不透其中的机关的,墨家的人主动把机关图交上来,证明他们确实有点诚意。 「他们又不蠢。就算他们不说,我们能猜不到他在房子里弄些机关?与其在我们这落不得一个好印象,倒不如大大方方的亮出来,我们又不会怪责于他们。毕竟凡事有备无患,明面上过了路,难道不比他们自己藏着掖着,没准还会让我们之间的合作出问题要好?」刘挽分析起墨家人的心理,真就是张口就来。 刘彻认可无比的点头,「我们泰永不傻,由不得他们煳弄。」 听着属实有些敷衍! 不过没有关系,她还指望刘彻一个劲儿夸她聪明不成? 「墨家的人说十天就能建好房子。」刘挽想要看到墨家人的效率,希望他们能够顺利十天完工。 刘彻看看图纸道:「如此神速。」 显然也有些不怎么相信。 「等着呗,十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到时候,到时候父皇看我的。我一定让父皇看到什么叫物超所值。」别看刘彻好像啥也不管,实际上却是都管了。地和物,要是没有刘彻支持,她是寸步难行。 「还有你表哥。朕听说去病把朕这些年赏赐给他的珠宝全都给你了。」刘彻能不高兴刘挽的懂事?不过帮刘挽一把的也不只他一个。霍去病能把一应赏赐都给到刘挽,刘彻也得问问。 「那是,表哥可大方了。」刘挽笑眯眯看向一旁的霍去病,自问安后,见刘挽和刘彻在那儿说话,他就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此时听见刘彻提起自己,阔达的道:「皆是陛下所赐,泰永需要给泰永就是。我在宫里和上林苑吃穿样样不缺,陛下的赏赐于我也是无用。」 能在刘彻面前称我的霍去病,可见刘彻对他的纵容。 「朕赏赐给你的,怎么用是你的事。不过你表哥帮了你,你不许忘了。」刘彻对霍去病是相当的宽容,丝毫不在意霍去病要怎么用他赏赐的东西。对上刘挽就不得不叮嘱一番了,领了别人的情万万不能忘得一干二净。 「父皇说的哪里话,我是这样的人吗?我怎么可能是。我跟表哥说好了,要是我做成了生意我就算他投资,以后给他分红。要是生意做不成,就算我借他的,将来一定连本带利的还给他。」刘挽昂起下巴告诉刘彻,她从来不是一个占便宜又忘恩负义的人。 霍去病附和的点头道:「泰永是这么说过。随着她玩呗。」 全然不在意那点珍宝的霍去病,绝无让刘挽还的意思。 刘彻笑得意味深长道:「这就是你们两个的事了,朕不管了。」 「有一件事陛下能管。」霍去病也不纠结于刘挽还不还钱的事,捉住机会只想跟刘彻讨一句准话。 「说来听听。」刘彻不慌不忙的等着霍去病的下文。 霍去病跪下请求道:「请陛下让我上战场吧。我想跟舅舅一道出击匈奴。现在去,我还能赶得上。」 哎哟,听到霍去病的话,可见刘彻眼中闪过的欣赏。 「你的心意朕都明白,朕和你是一样的心情,朕也想灭了匈奴。不过,你还小,让你出击匈奴的事须得再放一放。等你长大了,朕绝不会拦着不让你去。」刘彻所言不虚,他能想拦下眼前的霍去病吗? 卫青是他看中的第一个人,他想要试试看,他能不能教出一个击溃匈奴的将军来。这个答案很快将要揭晓。 而霍去病是他看中的第二个人,第二个在他看来也能击溃匈奴的人。 不过眼下的霍去病并没有长成,因此刘彻须得放一放,也是要磨一磨他的耐性。 眼看霍去病待要再说话,刘彻已然站了起来走过去,将手放在他的肩上道:「成大事者最不能缺的就是耐性。尤其将来你要对付的更是匈奴人。」 得,霍去病低下头恭敬的应下一声是。 「行,在宫里想学什么学什么。」刘彻岂不知霍去病哪怕在宫里也是呆不住的,刘彻也并不想一味约束霍去病,他要是想学什么尽可学什么。 「原本以为我们会在上林苑再呆些日子,我正打算教泰永学射箭。」霍去病说起原本他们的打算,刘挽在一旁忙不迭的点头道:「说好的不能忘了。」 霍去病问上一句道:「回了宫你还要去听五经博士讲课吗?」 刘挽依然点头道:「自然是要的。他们有些课听起来挺有意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0页 「那你这时间怎么安排?」霍去病并没有要强求刘挽的意思,刘挽有自己想听的课,他虽然不乐意去听,也不会拦着不让刘挽去。 「早起练小半个时辰的功去上课,巳时下刻,下午的时间都听表哥安排。」刘挽笑眯眯的数着自己的时间,让霍去病可以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了再教她。 霍去病认真的道:「那我下午的时间教你射箭,还得给你做一把弓。」 啊,刘挽倒是把这事忘记了,成人的弓以她现在的臂力肯定是拉不开的。 「我给你做,放心。」霍去病已然先一步安排着,示意刘挽不用操心。 那敢情好,刘挽必须吝啬的沖霍去病感谢道:「谢谢表哥。」 霍去病叮嘱道:「弓我给你做,有言在先,不许半途而废。」 「我是那样的人吗?自小到大表哥什么时候见过我半途而废的。」刘挽十分肯定的告诉霍去病,以她从小到大的表现,半途而废四个字绝不可能出现在她的字典里。 刘彻听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语的讨论着,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行,果然有他们在,整个未央宫都要热闹得多。 至于刘挽学射箭的事,刘彻都让刘挽习武骑马了,不就是学射箭而已,算是事儿吗? 于是乎,刘挽又加了一门新的功课。 霍去病亲自给刘挽做了一把小弓,缠上护手,又教着刘挽怎么射箭,目标明确,必须是靶心! 刘挽初初上手,拉弓是有些费劲儿,霍去病教着刘挽如何使用巧劲,又要怎么样对准靶心。 可以说,刘挽拉开弓射中的第一箭是霍去病教的,射中靶心的第一箭也是霍去病教的。 辛苦是辛苦,那么多年刘挽早就习惯这样的辛苦,年少不辛苦,等到将来老了没准会更辛苦。 刘挽有目标的变强,一天天的忙得不亦乐乎,卫子夫也终于给卫长公主和刘嘉挑出了三位女先生,一位是当朝丞相的夫人,两位是有名德才兼备,声名在外的夫人。 事后刘挽听说,卫子夫选了许久,也都是因为刘彻,刘彻让卫子夫慢慢挑,慢慢的选,同时也不忘让人透出消息出去,据说进了宫的女先生有可能和五经博士一道享朝廷俸禄。 俸禄不是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能像五经博士吗? 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谁都知道刘彻要尊儒,从前的五经博士如今剩下的多是儒家博士。 可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人,那都是刘彻亲自挑选有真才实学的人! 有机会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试问谁捨得放弃,能够放弃? 更不要说,既然和五经博士享朝廷俸禄,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兴许,可能,她们也会有机会见到刘彻? 能在君前露脸,多少人想要? 因此,长安城内各家稍有学识的夫人都出面了,就为了争进宫成为公主先生的机会。 争来争去,争来争去,刘彻到底有什么收穫,刘挽没问过,也不想打听。当初她给出的主意不假,具体实施上刘彻是做主的那个,好处坏处,是刘挽该问的? 但有一件事就不得不问问刘挽了,问题是卫子夫问的,刘挽是不是也该跟姐妹们一道听听一众女先生们的课?她也是公主。 【作者有话说】 我会努力存稿~ 第86章 择而学 听, 是可以听一听,刘挽有言在先,她和姐妹们不一样,姐妹们能跟女先生们焊死, 她绝对不行。 卫子夫怎么想的呢, 她始终觉得刘挽是女子, 既是女子, 不如还是多学点女子该学的东西。 「娘觉得什么叫女子该学的东西?洗手作羹?养蚕织布做衣?持家育儿?」刘挽听着卫子夫的话并不意外,别说现在了, 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纪, 有多少的家长不都存在的所谓的性别固定思维?认为操持家务, 养儿育女都是女人的事, 男人只须在外打拼事业。 说得好像女人拼不起事业似的。 重点更是,女人成为男人们的后盾,到头来男人们功成名就,多少又开始嫌弃女人黄脸婆, 认为女人跟不上时代, 带不出门了? 扯远了扯远了。刘挽只陈述一个重点,「所谓女子该学的东西,男人该学的东西,都是男人规定的,男人只会做利己的选择。一味压制女子,把女子固定在内, 说什么女子当持家有道, 当照顾家庭, 因为只有这样, 他们才能一直高高在上, 一直有人为他们付出,牺牲,甚至他们根本不需要考虑回报。」 卫子夫听得心头直跳,有心要提醒刘挽不许乱说。 刘挽道:「娘放心,我知道这些道理也没打算去跟谁理论,连在父皇面前我都只字未提。我只是想跟娘说,男人规定女子们走的路,让女子学的内容,我会听,并不会如他们所愿。没有什么是男人能做,女子不能做的事。临大事前,比的是能力,是这里。」 指着脑子,刘挽坚定无比的告诉卫子夫道:「娘希望我像普通的公主一样,一生喜乐安康,无忧无虑,但那并不是我想要的。我的人生,我的命运,我希望能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想要做到这一点,我知道我需要比一般人更努力,将来我要走向那条路也会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再辛苦,再累,既然是我的选择,我无悔。希望娘能够支持我。」 卫子夫怔怔的凝望着眼前的刘挽,稚嫩的面容上却有一种韧性,她不是不知道刘挽的努力,只是卫子夫原以为那不过是孩子之间闹着玩,刘挽未必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1页 但刘挽是公主,刘彻又喜欢她,她有选择的机会,卫子夫也就不禁由着刘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选先生教导她们姐妹的事算是刘挽的建议,卫子夫原以为刘挽也想回归正常了,会和姐妹们一道学着一些女子该学的技能。 结果刘挽反而清晰无比的告诉她,她会了解,但不会花精力去学习,在她这里,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卫子夫伸出手抚过刘挽的头,并没有想要强制要求刘挽听话,顺从她的意思,温声细问:「你果真想好了吗?你是知道的,前路多艰,娘或许根本帮不上你。」 是的,作为一个母亲卫子夫最害怕的莫过于当刘挽发生某些事情的时候,她作为一个母亲却无能为力,完全帮不了刘挽。 「娘只要心里支持我就够了。我也想保护你们,而不是只能让你们保护我。」刘挽分外认真的告诉卫子夫,希望卫子夫大可不必太担心,她要走的路,她会自己往前走,不用谁来帮她铺路。 「虽说是父皇和娘选的先生,我也得看看她们怎么样?我可不希望她们把姐姐和嘉儿教傻。」是的,这才是刘挽愿意去听课的理由。 让人进宫教导卫长公主和刘嘉,那是希望能把她们两个教导出色,将来能有自己底气,并非要把人教傻。 眼下的大汉和后世差别很大,毕竟刘彻刚刚才推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久,很多儒家的思想并没有渗入人们的思想,因此儒家的种种思想对人的禁锢并不严重。 诚然女子的地位是居于男人之下,可是参考大汉的情况便可知,这可是出过一个又一个女主专/制的王朝,王朝掌权作主的是女人,女人的地位其实算不得低。 更别说大汉的公主在馆陶大长公主那儿就是出了名的骄纵,到平阳长公主,同样也是深得皇帝信任,地位无人敢犯。 嗯,对,没错,刘彻对这两种情况都有不满,恨不得全天下的女人都能老实。 可是,女子好权就有错吗?不,错的分明是那样一个女子能不能准确的审时度势,做出最有利于帝王的选择。 别的人就不用说了,刘挽难道不是在一步一步的试探着刘彻对于女子掺和事情的底线,事实证明只要是对刘彻有利的,在那一刻,为他分忧,能为他争利的人是男是女全然不重要。 所以,利益才是人和人之间最坚固的关系。 这一点,刘挽希望有人能教会卫长公主和刘嘉。 父皇是她们的父皇不假,却不会只是她们的父皇。如今宫里除了陈皇后外就只有一个卫子夫不错,大汉的宫廷不会一直是这个样子的。 陈皇后被废是因为用巫蛊之术,至于大概的时间,刘挽是记不清。 不过上回陈皇后闹的巫蛊之术,怎么说呢?刘彻是有意为之,那是明摆着在护陈皇后,由此可见陈皇后在刘彻这儿还是有一些份量的。 加上这些年陈皇后和刘挽、霍去病上课上得多了,陈皇后和刘彻的关系以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越来越好。刘挽敢说,这里头要说不是陈皇后有意为之,她一个字都不信。 所以,还会有陈皇后因巫蛊之术被废一事吗? 刘挽不禁也想起刚回宫被人告知,陈皇后和刘彻又大吵了一架,刘彻相当的生气,事起之因还是因为刘挽。 刚回宫的刘挽很是为自己而冤。 怎么的,怎么的,她一个在宫外的人都能影响陈皇后和刘彻?别把她的影响力说得那么大! 心里吶喊是可以,说出口,刘挽没有这个机会。 同时刘挽也意识到,好像,有一些事总往预定的结果走去,哪怕有人已经做出努力,依然无法改变。 一瞬间刘挽惊出了一身冷汗。是的,刘挽想到霍去病,想到卫青。 「泰永。」刘挽想得入了神,脸色还不好,卫子夫有些拿不准的唤着刘挽,也让刘挽终于反应过来,为方才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心的同时,刘挽并没有打算和卫子夫细说。 「娘。」刘挽唤一声。 卫子夫有些担心的望着刘挽,刘挽已然沖她一笑道:「没事,我就是想到一些事没办好,您别担心。我去看看几位先生的课上得怎么样。」 额,卫子夫总觉得刘挽的语气不太对,怎么能说去看几位先生的课上得怎么样呢? 可一想刘挽对先前教她的五经博士,嗯,课讲得不好的一律要求刘彻换掉,偏刘彻一味纵着她,丝毫不认为她挑先生们的毛病有什么问题。 如今刘挽用一样的态度审视刚入宫的两位先生,也没什么问题是吧! 卫子夫不确定的想。刘挽已然起身走得没影,思来想去,卫子夫不得不嘱咐身边的人道:「你跟着去看看,要是泰永公主有什么不对及时拉着点。」 被卫子夫突然委以重任的人睁大了眼睛望向卫子夫,如实的答道:「夫人,奴拉不住。」 非常的有自知之明。 卫子夫只觉得得头痛,终是道:「算了。」 连跟五经博士刘挽都能论上一论,还能让刘彻支持,她为女儿操心太过也是无用,随了她去吧。 刘挽其实已然上完了五经博士的课,自打霍去病不肯再上课后,五经博士们日常除了给刘彻讲讲课外,也就只给刘挽上了。 偏刘挽一天天的时间排得满满档档的,以至于本来卯时过半上课的五经博士们,不得不随着刘挽跟刘彻打了申请,改成辰时过半上课。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2页 用刘挽的话来说,她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不够她就会长不大,长不大她就会变蠢。 辛苦学习是为了变聪明,不是为了变蠢的,本末倒置是不可取的。况且她早起得练功,练完功后再上课正好! 刘彻有幸看过刘挽做的计划书,因此很是确定刘挽没有丁点偷懒的意思,单纯只是为了配合她的时间才要求五经博士的课往后推一推。 反正他们只给她一个人上课,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又不耽误他们什么事。 听着认为极是有道理的皇帝陛下能再拒绝吗? 不能。 五经博士们不是没有抗议,刘彻甩出刘挽一天下来的计划书,就问问他们改一改这上课时间有什么问题吗?要是都不乐意,他换个乐意的来。 怎么叫换个乐意的来呢?也就是说他们要么配合,要么滚蛋。 好不容易才挤进宫来的人,乐意滚蛋吗? 争取他们的权利争不过,他们就不得不乖乖的听从。 从那以后,刘挽上课的时间也就变成了上午辰时过半,而且只上一个时辰。 没办法,一个时辰可是两个小时,刘挽觉得自己能坐上两个小时已然很是厉害,一个时辰学下来,全年无休的,她能学到的东西必不会少。 可是,这样的时间是刘彻给刘挽的特例,日常宫中上课,那是要将近午时才会下课,所以刘挽摸着过去看看姐妹们上的课怎么样。 第87章 女课 是的, 刘挽上课的地点和卫长公主她们上课的地方并不相同。 毕竟教刘挽的可是五经博士,他们是主要给刘彻讲课,所以是在未央宫,后来被刘彻指来教起霍去病和刘挽, 那刘彻也没有打算改地方。想刘挽一个奶娃娃在当年压根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却如何也没有想到, 最后跟他们耗得最久的人竟然成了刘挽! 五经博士们心里也是极苦的, 无奈这份苦不足为外人道也。 卫长公主她们上课的地方就在九华宫,值得一说的是, 宫中并没有正式的学堂, 皇子皇女们都是就近教导, 刘挽觉得既然董仲舒都提了应该兴教育, 多建学堂,皇宫是不是也该有个正式的学堂?总不能把皇子皇女们往废里养,那岂不是坑。 额,这个事先放一放。谁让眼下的刘彻膝下只有她们三姐妹, 刘彻也没有这个心情管宫里建不建学堂的事儿。 刘挽已然摸到九华宫的小课堂, 刘挽停在门下,屋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道:「孔孟之道,为陛下所推崇,自有道理。仁之道,非为男子才能学,女子也一样。只不过男子将所学的道理用于国家朝堂之上, 而我们女子多用于内宅, 与人交往之中。可是, 纵然用于小处, 也不可不学, 更不可不知。」 咦!刘挽很是意外,她听见了什么,孔孟之道,对,她算是在这个时代第一回听到孔孟之道四个字,可是随之一想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所推崇的不正是那么两位吗? 嗯,了解他们的着作,理解他们的思想,运用他们对人们所指出的内容,不应该吗? 相当的应该。 刘挽个子小,听见了声音即让跟着她的人都站得远远的,她也不需要看见人,就听着屋里的人讲讲课就好。 「如果两位公主愿意,不仅是孔孟之道,诸子百家皆可读之。」刘挽本来就为里面的人而震惊了,结果这一位又补充了一句,很是认为卫长公主和刘嘉在有最好的基础下,能够多去看看诸子百家的书。 「先生,我识的字还不多。」刘嘉小声的补一句,很是不好意思的。 「无妨,谁人不是从不会到会的,令仪公主如今所识的字不多,今日识得了两个,明日识得三个,积少成多,自然慢慢的都会认得了。」没有责怪,也没有笑话,这位声音先生温和的安抚着刘嘉,希望刘嘉不必有压力。 刘嘉听着重重的点头道:「先生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识字,再也不偷懒了。都怪我不听二姐的话。」 是的,刘嘉怪自己没有听刘挽的话,每日识一两个字,以积少成多,这样一来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 「泰永公主?」听到刘嘉提起刘挽,那位女声不确定的问起。 当今天子膝下只有三女,长女是卫长公主刘琦,次女泰永公主刘挽,三女令仪公主刘嘉。她们这些想被选入宫中教导这三位的人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这第一天只来了两位公主,中间那一位公主未至,这是? 不是她们三个当先生的人不好奇,只不过宫里的事她们初来乍到,不宜多问。 「是我二姐。娘和大姐都说,二姐尚未满周岁就已经跟着表哥和父皇听课学字,如今书里的字就没有二姐不认识的。二姐早就让我识字了,是我不想,又有娘帮着我,所以......」提起刘挽,刘嘉是满脸的崇拜和兴奋。说到自己的时候,就很是不好意思了,要不是她犯懒,她就可以像先生说的那样,多读一些书。 刘挽汗颜,果然,有时候家人说的话就是没有当先生的说的有用。 想她多久前喊着刘嘉识字了,刘嘉愣是不当回事。 也罢,那会儿的刘挽瞅着刘嘉也觉得太早让她识字有点为难人,三四岁的时候,该玩就得玩。又不是人人都是她,都得活得像她一样。 「泰永公主,闻名久矣,却素未蒙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3页 不难听出此人言语中流露出的遗憾,都进了宫,谁能想到她依然没能见到刘挽这位传说中生来见着刘彻这个皇帝爹立刻笑的公主。 这个,这个,听着这话的刘挽觉得,她还是别让人对她有太多期待的好。她不就这样而已,没有特别的地方,也并不值得人注意。 「诸子百家各有所长,两位公主有没有兴趣了解了解它们都有什么样的长处,又有什么样的短处?」好在那一位也不纠结,很快反应过来的问起重点。 她们能作为先生选进宫为皇女授课,自是希望她们能够教好皇女。 「有。」卫长公主和刘嘉异口同声的回答,怎么会没有呢,她们两个哪怕没有读过诸子百家多少书,也想知道它们各有什么样的长处。 刘挽其实很是想问问,这位先生既知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听她的见识可知,她不是一个人云亦云的女子,必能明白有些事她有不同的看法,也不代表能够说出来。尤其是给皇女上课。 课上的内容传到刘彻的耳中,她想过后果吗? 本来想着要不要进去听听课的刘挽果断决定停下,她得弄清楚这一位第一天就敢亮出她的观点的人有何图谋。 也是,本来刘彻选人进宫,就是想看看她们各自都有什么样的图谋。人进了宫,刘彻是最不着急的那一个,余下就得看人怎么出手了! 刘挽回来得快,卫子夫还一愣,本能问:「先生不好吗?」 不怪卫子夫有此一问,刘挽这一去一回也太快了,莫不是选出来的先生太差?卫子夫觉得应该不会,她瞧着她们三个都相当有学识。 「不是。我就是觉得好,所以才要回来。」刘挽哪能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卫子夫,岂不是让卫子夫担心。 卫子夫可见松一口气,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刘挽的信任远远胜于旁人。 「姐姐和嘉儿回来娘给我保密,别让她们知道我去了。」刘挽侧过头俏皮的同卫子夫要求,卫子夫也不管的点头道:「好。」 「我去寻父皇了。」刘挽单纯回来看看卫子夫,这就寻刘彻去。 卫子夫自是不会拦着的,只不过让刘挽想不到的是,忙着前线事的刘彻对九华宫里三位女先生的事也是十分瞭然,见刘挽走进来,一边看着奏摺一边问:「怎么不听听那几位女先生的课?诸子百家的优劣,你有兴趣的。」 要不说当爹的最是了解女儿,刘彻一语道破刘挽的喜好。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想听也不急于一时。孩儿不听,自然是因为眼下不想听。」刘挽坐到刘彻的身边,帮着刘彻摆好奏摺。这也算是刘挽自识了字后争来的新差事。 刘彻沖了一旁左边的竹简道:「这是都批完的,要不要看看?」 果断摇头,刘挽由衷的拒绝道:「三句话能说明白的事,偏要长篇大论,用一堆华丽的词藻装饰,父皇的时间有那么多吗?您看着这么多的奏摺不累吗?」 对此刘挽也是服了。没办法,实在是眼下的奏摺长篇大论也就算了,前头的大部分都是奉承刘彻,宣扬大汉国富民强的,刘挽是看来看去,怎么看怎么觉得累人。 能一句话说透的事,偏放在最后,前头尽是一些废话,刘彻还很享受? 「胡言乱语。」刘彻听着刘挽的话,没能忍住拿着奏摺轻轻的敲落在刘挽的额头上,「你也得学着点,以后也是要写奏摺的。」 刘挽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的道:「那父皇还是别指望我了吧。换成我来写,有事说事,没事我也不耽搁父皇的时间,父皇一天天的批阅奏摺很累的,看那么多的字,头得疼,眼也累。」 哎呀,完全没有打算学习! 可是刘挽言语中都是对刘彻一个当爹的体恤,刘彻能斥责刘挽吗? 「你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刘彻不能骂刘挽关心他这个当爹的不对,总也是希望刘挽少找理由。 「我心疼父皇也算理由吗?分明是理所当的事。恨不得能为父皇分忧,能让父皇别那么累。」刘挽一脸直诚,思来想去起身给刘彻捶起背道:「父皇,我给您松松筋骨。」 一边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我知道父皇很累的,大汉的天下那么大,多少的事?如今又和匈奴打起来了,父皇心里不定怎么不安。上回马邑之谋给大汉的打击甚大。父皇盼着前线能传来好消息,怕是念得都寝食难安了。偏这些话父皇对谁都不能说。朝臣本就心里犯嘀咕,父皇要是流露出一星半点的恐惧,他们不知道会想成什么样,对前线又会是什么样的打击。」刘挽一边给刘彻捶背,一边小声的说起刘彻的难处,言语中都是对刘彻的心疼。 刘彻听着笑了,笑得十分开怀,只是刘挽在他看向自己的时候,注意到刘彻眼中泛着的泪花。 「我们泰永长大了,懂得心疼父皇了。父皇没有白疼你。」刘彻心中甚为欢喜,望着刘挽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喜爱。 【作者有话说】 看着营养液,又快要加更了~ 第88章 卷王在此 自刘彻为帝以来, 人人在知道他是皇帝后,都只想方设法从他身上得到一些好处,从来没有一个人问过他累不累,苦不苦。 在他们看来皇帝拥有着天下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 就连刘彻的母亲也都想方设法要从刘彻那儿抢权, 刘彻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没有一个人问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4页 刘挽道出刘彻所承受的压力, 刘彻这心里啊, 瞬间觉得没有白疼了刘挽。果然是他的好女儿! 「父皇放心,别人我不敢说, 舅舅此去必能凯旋而归!」刘挽不仅是自己要刷好感, 也得让刘彻知道, 她的卫青舅舅必然是要大败匈奴而归的。 「好!朕等你舅舅卫青凯旋而归。」刘彻比谁都更希望前方能够传来好消息!他需要大汉打出一场胜利, 以振奋大汉军民。 大汉对匈奴一直以来都是消极的作战方式,一味退让,坚守。从来没有真正赢过。 马邑之谋原本在刘彻看来会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曾想他们却辜负了刘彻的欺许。 再一次的出战, 刘彻不可否认也害怕四路兵马出击依然无功而返, 但这样的话刘彻没有和任何人提及过。而刘挽坚定的声音也给了刘彻相对的信心。 是啊,他可以不相信别的人,怎么能不相信卫青呢,卫青是什么样的人,十年了,他还看不清? 「所以父皇别太急, 只须等着前方传来的好消息即可。」刘挽继续捶着刘彻的背, 只为让刘彻可以稍稍缓一缓, 放松放松。纵然刘挽很清楚的知道这会很难。 「我们泰永是个好孩子。」刘彻的心思不能同外人道, 刘挽出言宽慰, 字字句句都是对他这个父亲的关心,怎么不让刘彻认同刘挽呢? 刘挽沖刘彻灿烂的一笑。 前线的情况随着四路大军齐发,大汉军队都明白了一个信息,朝廷要出手,朝廷要对付匈奴了。 各路兵马皆不敢有所怠慢,迅速按照刘彻制定的行军路线出击匈奴。 那么多年匈奴是时常犯境,每每来了抢完东西就跑,这一回他们不仅抢,还连犯数城,至大汉边境损失惨重。守卫在边境的大汉将士也损失不少,偏匈奴竟然还一再进犯。 正面有对抗匈奴的将士,刘彻派出四路大军是希望他们可以深入敌后,给匈奴一记重创,让匈奴知道,他们能犯大汉的边境,大汉也可以深入敌后,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其他兵马怎么想的卫青不知,作为领军的将军,卫青的目标明确,他要往龙城去。 龙城,匈奴的圣地,是匈奴祭扫天地祖先的地方。多少年来大汉军队从来没有出击匈奴,深入匈奴腹地的时候。 没有,卫青就要开创一个可能。他要打出大汉的威风,好让匈奴的人知道,大汉再不同往日。他们胆敢进犯大汉边境,大汉必将荡平匈奴。前往他们的圣地只是一个开始。 「众将士们随我疾行,我们的目标就在那儿,我们要往匈奴的圣地龙城去,他们匈奴屡犯我大汉边境,掳我大汉百姓,掠我大汉粮食财物,我们就要去他们祭扫天地祖先的地方,让他们知道,在大汉军队的眼里,他们匈奴不过如此。」卫青挥起腰间的剑,高声的沖将士们吶喊,「你们敢不敢?」 「敢!」有什么不敢的,他们是卫青训练出来的军队,多少年来,卫青不断的告诉他们,匈奴人是怎么欺负他们百姓,欺负他们大汉的。仇恨,屈辱早已在他们的心间生根发芽,让他们无时无刻不思报仇。 怎么样才能报仇? 踏平匈奴,把他们赶走或者灭之,将他们曾经施加在大汉身上的一切还给他们,让他们永远也不能再成为大汉的威胁,这才算是报仇。 卫青目标明确,他现在等的是时间,是到达匈奴龙城之地的时间。 刘挽算着时间,卫青这会儿到哪儿了,眼下她所能干的事就一样,读书习武练射艺。 霍去病瞧着刘挽的准头越来越不错,突然跟刘挽道:「靶子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接下来你得跟着我练,我的箭射哪里你就得射哪里。」 对勒,霍去病箭法如神,一箭射出就没有不中的,也正是因为如此,霍去病瞧着刘挽上手速度,都开始怀疑当年刘彻和卫青夸他不错是不是夸过了?他怎么觉得自己跟刘挽一比起来差得远了? 不不不,错觉,肯定都是错觉是吧。 霍去病决定试一试,他怎么着也不能让刘挽比下去。他可是比刘挽年长。 刘挽听着霍去病的提议,完全没问题,按霍去病说的,他射哪儿她就跟着射哪儿,除了速度慢一点,再加上臂力差一点,坚持不了多少箭,可以说,刘挽的准头和力道十分好。 到最后,霍去病盯着刘挽跟着他射出的箭,没能忍住的道:「泰永,你这反应真好了!」 靶靶皆中,和霍去病箭所在的位置相差无几,能不好吗? 「难得听到表哥夸我。」刘挽能告诉霍去病,这射箭比的虽然是准头,也有其他各自外在的因素,她这几天一直都在磨合,想着能够通过外在因素这些东西促成自己中靶心的机率。 效果已然摆在眼前了,非常的不错。 瞧着霍去病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儿,刘挽没能忍住的笑了。 霍去病瞪圆了眼睛道:「我少夸你。」 开什么玩笑,他什么时候少夸刘挽了?分明他夸得挺多的,哪有刘挽说的那样。 刘挽挥挥手道:「我说错了,我说错了。不过表哥怎么想到这样训练我的?」 对啊,霍去病这样训练人的办法不觉得新奇吗? 「在军中我就是这么训练人的。」没有想到霍去病如此答来,敢情同样的法子不只是适用于刘挽,而是霍去病早在军中已然用上,不过是在刘挽这儿继续发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5页 「表哥此法甚妙,想想你领着众将出击,你的箭那么一射,在你身后的一众将士都跟着你的箭一道射出去,那是何等壮观的局面,和你为敌的人还能活吗?」刘挽感慨于霍去病想出这样的训练办法来,嘆为观止,也必须肯定。 霍去病道:「为了对付匈奴,什么样的法子都要想出来,只要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一心只要灭匈奴的少年,认为不管他想出什么样的法子都不算惊奇。 得,刘挽能不服吗? 「你这臂力不成,要多练练。也要注意些,记得让医女每天给按按,手不能变粗了。」霍去病那是事无巨事,桩桩件件都得为刘挽想好了。 刘挽不得不问:「表哥,有什么是你不懂的吗?」 「你懂的我都懂。要不然怎么能是你表哥。」霍去病觉得,作为表哥,刘挽崇拜的对象,他就得什么都会,否则怎么能让刘挽继续崇拜他?他凭白大了刘挽五岁呢,将来要是事事都比不上刘挽,得多丢脸? 「表哥就不知道《诗》有多少首,我就知道。」刘挽就是故意的刁难,她倒要看看霍去病最不喜欢《诗》他是不是为争口气去学。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我又不是没有看过。」让刘挽意外的是,霍去病却在下一刻肯定的告诉她,谁说他不学《诗》就不知道《诗》了,不就是诗歌罢了,他不耐烦将心思放在上头,听先生们浪费时间,什么时候说过他会不看了? 刘挽瞧着霍去病一副你随便考考,我都能答上来的样子,心知草率了,她怎么忘了霍去病不喜欢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有心想说几样霍去病肯定不知道的东西,话到嘴边惊觉得不对,她这辈子学的东西有哪样霍去病是没有学过的。她敢把她没学过的东西亮出来为难霍去病? 嗯,仔细想想后果,刘挽毫不犹豫决定不争这口气。 「你啊!」霍去病岂看不出刘挽神色间的变化,心里也暗暗下定决心,他须得争气,绝对不能给刘挽任何机会难住他。 他是看出来了,刘挽是个刁钻古怪的,为了保持他作为表哥的威严,必须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都要稳稳的居于刘挽之上。 箭术,骑术,兵法,嗯,都要研究,研究得透透的,管刘挽怎么努力也要叫她赶不上! 怕是刘挽怎么也想不到,她就想压一压霍去病而已,却无意中让霍去病成了卷王,但凡学,霍去病没有不精的! 是以到最后,刘挽是怎么也越不过霍去病一回,也是让刘挽觉得人生无望。 「我听说你在看兵书了?」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的霍去病又想起刘挽好像进攻新领域了。 「我父皇说要教你兵法,你不是不要吗?他在你那儿找不着存在感,可不就押着我可劲的教了。表哥要一起?」刘挽倒是无所谓,兵法,学来有大用,刘彻要亲自教,她不学才怪。 虽然刘挽对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刘彻存疑,纸上谈兵什么的,不可怕吗? 可怕。刘挽也是万万不敢当着刘彻的面说出口的,她暂时又没有跟真正上过战场的人学的机会,刘彻要教她就学,管那许多。 【作者有话说】 悄眯眯我又来加更了~可还行? 第89章 建成 霍去病摇头道:「顾方略何如耳, 不至学古兵法。这句话我跟陛下说过,现在也要跟你说。你又不是不懂变通的人,论谋略将来你不会在我之下,学他们那些兵法无用。」 哎哟, 刘挽又算是被霍去病夸了对吧。 「表哥, 我得多听多看多学。」刘挽笑着沖霍去病眨眨眼睛, 末了小声的同霍去病道:「表哥不肯哄着我父皇, 我再不哄哄,我父皇得不干了。这也是谋略。」 学兵法, 是要学兵法吗?并不只是学兵法的好不? 霍去病立刻懂了, 抚过刘挽的头道:「我们泰永也会心疼人了, 知道要哄着人了。」 刘挽继续抗议道:「表哥, 都说了不许摸头,不许摸头。」 不承想霍去病听着道:「不摸头那就捏脸!」 不意外,刘挽又瞪大眼睛,不是, 有那么欺负人的吗?不摸头就捏脸? 霍去病一副不用怀疑, 他就要这么干的样儿,刘挽能怀疑他在骗人? 吹鬍子瞪眼睛。 「否则下回你要做的事,我可不帮你说话了!」霍去病一招捏住刘挽的七寸,刘挽瞬间闭了嘴! 形势不如人,尤其是她一个有求于人的人,能跟霍去病抗议?明摆着无效的。 「摸头吧, 摸头。」刘挽很机智的选择, 末了不忘补上一句, 「弄乱了头髮表哥理!」 霍去病露出笑容道:「好!」 年少的孩童所要的一向简单, 一道做着某些事, 和意气相投的人在一块,不管做什么都会觉得很高兴很开心! 十天的时间一到,鹿竹提醒刘挽该去看看房子了。 一早就提醒,刘挽问:「你们家鉅子让你提醒的?」 「是。」鹿竹没有说的是,昨天其实她就已经收到消息,鉅子让她今天再告诉刘挽的。 「好,下响我过去。」刘挽并不急,倒是让鹿竹有些拿不准了,看刘挽先前把建房子的事办得迅速,还以为她应该着急房子建成的事,现在看来怎么不是那么一回事? 鹿竹也不敢多问,她算是见识过刘挽努力的人,虽然一直以来她认为自己算得上是一个勤奋的人,可自打跟在刘挽身边以来,她再也不敢这么说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6页 偏刘挽毫无所觉,一天天的安排得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九华宫里的人反而还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儿,让鹿竹都不禁怀疑,莫不是外头的孩子都像刘挽一样? 不不不,并不是的。 鹿竹如果先前有所怀疑会不会是自己的问题,等见过卫长公主和刘嘉两人完全没有压力的每天吃吃喝喝玩玩,读书识字做女红不说没有做,但大部分的时间还是挺轻松的。 因此,唯一例外的人分明是刘挽。 鹿竹默默的比较自己,平日里没有师傅盯着,其他师兄姐催促着,她有没有好好练功,学习? 答案是否定的,也正因如此,瞧着刘挽努力克制约束自己学习的样子,鹿竹都没好意思生出一星半点偷懒的心了。 刘挽不管这许多,上午把该练的功,该读的书读完,她即跟刘彻和霍去病申请出宫,以及下响请假不能练习的事。 刘彻早已有言在先,只要刘挽回宫后,墨家那边把房子弄好,接下来的事兴许刘挽时常得往外去,刘彻可不许拦着,她可是在处理大事。 因而刘彻分外爽快的让刘挽忙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忙完了就回宫。 好的呢,刘挽配合无比的答应下。 倒是霍去病环手抱胸的盯着刘挽问:「泰永,凡事不能两全其美。」 得,霍去病是在敲打提醒刘挽不宜贪心,都想要。 「表哥,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刘挽的理由充足得很,哪里有一丁点需要改进的意思,霍去病一心只想打仗,就只想训练! 「仗打到哪儿吃到哪儿。」霍去病不以为然的回答。 「要是纵马深入,养马也很费钱的。」行,粮食问题可以就地解决,骑的马呢?刘挽再补一句,「身穿之铠甲,弓箭,将士,哪一样不花钱?」 啊,霍去病一愣,知刘挽说得有理,却又补充道:「有陛下。」 刘挽点头道:「不错,有我父皇,还有整个大汉朝作为后盾。可是表哥知道一年国库的收入是多少吗?尤其随着多年的土地兼併,越来越多的家族开始将原本属于国家的土地变成他们个人的?土地税收是大头,各家的人但凡有点权利的都想方设法的抢地抢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先前窦家和王家斗起来不就是因为一块地吗?」 话一说到这儿,霍去病连忙让刘挽停下,沖刘挽道:「有些事你不应该懂得太多。」 可不是吗?懂得太多,总有各种各样难言的事儿。 刘挽和霍去病对视,霍去病道:「一切自有陛下。」 行,凡事指望着她那皇帝爹,事实上刘彻也算可靠。供应前线打仗的事,刘彻从来没有含煳过,也正因为如此,才能让前线的将士们都无后顾之忧,只管往前沖。 霍去病不算对朝堂上的某些事不懂,只是霍去病并不想掺和。 也对,掺和来干什么。 冠军侯只需要一往无前灭匈奴即可。 「我不拦你了。你想如何即如何。不过你要是将来想上战场,本事须得练好。莫说陛下有要求,我也有要求,来日做得不好,你别想上战场。」霍去病知晓刘挽并非在做无用之功,他本以为刘挽或许分不清轻重,不做取捨,没想到并不是。 太清楚情况的刘挽想要都顾全,如此贪心,只怕最后一无所有。 霍去病无奈,也得让刘挽知道,想上战场不是想就可以,必须要足够强大才成。 与其让刘挽在战场上出事,倒不如他严格要求刘挽练好本事,那才是刘挽能够在战场立足的根本。 「好勒,表哥放心,我绝不会偷懒。」刘挽一听即明白了,霍去病没有再拦着她的意思,那当然是好。至于要求什么的,那不是应该的吗? 刘挽可算是把霍去病摆平,高高兴兴的出宫直奔上林苑。 不得不说,墨家人本事相当大,十天,十天,空旷的荒地上就那么建起了一处宅院,围墙比成年的男子还要高上三四丈,一眼看过去,颇有几分宏伟之感。 若是从前来过此处的人,突然看到出现一处宅子,不知道会不会怀疑是鬼屋? 刘挽心里想着想着,人也往宅里走去。 墨家鉅子领着一群人走来,大概有七八个人,其中衣衫都有些破旧,头髮凌乱的男子占大多数,刘挽唯认识一位整洁冷艷的女子凌杞。 「公主。」墨家鉅子如今对着刘挽相对客气,比起第一回见面连理都不想理刘挽必须是好得多了。 刘挽也客气作揖,不仅是对墨家的鉅子,连同一旁的一众墨家人。 自然,刘挽没有错过他们留在自己身上打量的视线,墨家上下的多少人,对墨家鉅子选择和刘挽合作一事,有问题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墨家鉅子同他们分析了利弊,最终他们都选择相信他们的鉅子。 人能在这院子里,已然是他们迈出的第一步,至于第二步,第三步,得看往后。 「公主想看看整个宅子吗?」刘挽进了大门不假,此处不小,刘挽有没有兴趣进去看看? 「以后有的是时间,当务之极,你们需要证明自己的可用之处,我也需要藉助你们的本事证明我对你们的信任是对的,如此才能助你们达到目的,我也能有所收穫。」刘挽哪里是愿意跟他们浪费时间的人,必须是第一时间开工,做出能让他们挣钱的东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7页 墨家鉅子一愣,在他身后的人也差不多是一样的反应。 不过,刘挽说得足够清楚明白,大家合作本为互利,这一点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有问题。刘挽不过是希望大家能够少些客套,直奔主题不是挺好的吗? 相当的好! 「诸位都擅长什么手艺?」一看大家对她的想法并没有异议,刘挽越发直接。 不确定的墨家人将视线落在墨家鉅子身上,无声询问他们是不是要如此开始了? 墨家鉅子点点头。 虽然跟一个孩子介绍他们的长处似乎有些怪异,可是他们分明也清楚的知道,在他们面前的刘挽虽是个孩子,却是一个可以让他们墨家改变命运的孩子。 「制铁。」 「木工。」 ......分别一个个的介绍下来,不意外,墨家的人真是各有各的擅长。 「诸位继续发展所长,我给诸位一个方向,擅长木工的这一位往如何有助于百姓灌溉,或者怎么让百姓耕种轻松一些的方向研究。而你擅长制铁,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让我们的武器变轻?诸位难道不觉得我们现在的武器都太重了吗?」刘挽听完下来,立刻有了方向。 好的咱们要发扬,该改进的技术也应该改进。 「挺好的。若是连这样的剑都拿不起,不配用剑。」刘挽的想法在有些人听来实属闹着玩,剑重不是应该的吗?莫不是自己没力气拿不起这样的剑,才想让他们把剑制作得轻一些? 第90章 凌杞其人 一时间墨家的人都对视了一眼, 不得不怀疑,他们或许并不是来跟朝廷合作的,纯粹是为刘挽一个孩子服务,就着她的喜好为她办事。 倘若如此, 那他们是相当有意见了。 「敢问同一个人, 拿着两把剑, 轻的和重的?他拿哪一把剑的速度要更快?」刘挽一眼便看出他们内心的嘀咕, 知晓这些人对她有各种各样的看法。不急,有看法是好事, 大家只管以理服人。 「若论速度, 自然是拿轻的剑速度要更快。可是重量同样也可以置人于死地。」有人提出反驳。 刘挽低头一笑道:「以重量论之, 那就不是剑了。用剑者讲究的本来就是速度, 是反应。以重量压人,锤子大鼎难道不比剑好?为什么还要选择用剑?」 讨论反驳,提出他们不同的意见,墨家诸子都不算不懂变通的人, 只是没有想到刘挽年纪虽小, 也有一番见识,真是出人意表。 「打铁须重锤的道理我懂,可是诸位,将士们身上所着的铠甲是护卫他们的身体不错,重量太重,也会成为他们的负担。我让诸位想一想如何将剑制作得轻便一些, 难道只会用在剑上面?」刘挽不紧不慢的又丢出一个观点, 请他们自己想一想, 果然改革一样工艺只能用在一个地方? 「变则通。诸位若是不懂变通, 迟早会为天地所弃。」是的, 天地所弃。刘挽必须请他们放开固定的思维,别总觉得这个不好,那个不妙。这个不想做,那个不想干的。要是不想被时代抛弃,就得与时俱进,冶炼技术改进是时代发展的必须性,跟她讲重量,那不是逗着人玩吗? 哎呀。本来觉得自己挺有道理的人,被刘挽堵住了。 变则通,要说他们墨家人算得上是相当懂得变通的人了,否则怎么能成为诸子百家中数一数二擅长制作机关的一派。 说句不好听的话,不变他们早就没了! 这一点恰好也是刘挽希望他们能够时刻牢记在心里的。 毕竟墨家眼下挺需要生存发展的,否则将来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未知之数。 「公主提出的要求想必都是有根据的,诸位不妨听一听?」谁也没有想到,帮着刘挽说话的会是那位看似冷峻的凌杞。 嗯,这也算是给墨家不认同刘挽提要求的人一个台阶下吧。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和刘挽初初照面,不错,他们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听一个孩子的想法,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刘挽说话他们已然反对的原因。 应该说他们在见到刘挽这个小身板时,本能已然生出抗拒的心理,也不会愿意去承认,啊,原来他们竟然不如一个孩子看得长远。 事实是刘挽确实想得比他们长远,真要是能把剑的重量变轻了,那意味着什么,说明他们冶炼的工艺得到了大大的提升,难道这不是一种进步,不是对世间的一种贡献? 「我提的想法,诸位可以听一听,我不会要求诸位非如此不可。」刘挽朝他们作一揖,表明自己的态度。不听话就不听话呗,她可以找听话的人。 亏得墨家的人不知道刘挽的想法,否则怕是要在第一时间跟刘挽翻脸。 明面上,大家算是各退一步,都是挺端正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应该再揪着谁人不放是吧。 末了呢,都各忙各的去,刘挽站在凌杞的面前道:「尚未知晓夫人擅长的手艺?」 「制衣。」凌杞方才出面,如今面对刘挽的疑问,她也如实答来。 刘挽面露喜色,果然。重重点头道:「夫人有没有兴趣和我改进改进这些制衣的法子,做出更华丽,更多姿多彩的衣裳来?」 凌杞抬眼和刘挽对视,她自是没有错过刘挽在听到她擅长制衣时眼中闪过的精光。那是兴奋的光芒。 「墨家缺钱,我也缺钱。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得开源,挣钱。有钱,我们可以什么都有。没有钱,墨家人过苦日子,夫人难道不心疼?」刘挽陈述一个事实,大家都缺钱,就别想着什么理想了,先把钱挣起来,有了稳定的收入,才有可能支持所谓的理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8页 「公主会做生意?」凌杞只问一句。 刘挽再聪明,也不可能什么都会。 「我不会,我父皇手里有人会。」刘挽不至于不会,但要说向人证明,太费劲了,既然如此,何不把亲爹弄出来挡牌。 不想凌杞听着拧起眉头道:「与民争利,此非君王所为。」 哎呀,管得有点多了是吧。 刘挽笑笑问:「所谓民是哪个民?」 此问落下,凌杞一个激灵。不错,真要是争利,争的是谁的利,是普通人的利吗?不,从来都不是。 「夫人何必同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如今这天下的有钱人是谁,难道夫人一个在外多识广的人不比我要清楚得多?况且,我还是那句话,有时候工艺的进步,得益的不会仅仅是一方而已。旁的人也就罢了,男人,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夫人定更清楚,墨家现在最缺什么。」 凌杞半响没有作声,刘挽继续再接再厉道:「有些人不缺钱了,他们最缺的也就是特别。」 小丫头在有些事情上相当的通透呢。 「你有什么样的想法?」凌杞不知是试探亦或者是单纯的询问,刘挽已然道:「夫人先跟我说说,您的制衣之法和寻常的制衣之法有什么不同之处?」 啊,是的,刘挽为了让自己可以顺理成章的懂得某些东西,宫里各种作坊她都去过了。 从养蚕到制布再到制衣,该有的流程刘挽都已经过了好几遍。 连同宫中制物,一应酒器和碗筷的制作,刘挽都去看过了。 看完再对应起忆起《天工开物》中的各种详细教程,刘挽不得感慨华夏人家的智慧,创新。 「公主这般的年纪,难道已经有人跟公主讲过养蚕制衣?」凌杞听着刘挽询问她的独特之处,怎么说呢?凌杞本能只想知道,这么点大的孩子,又是一个公主,难道有人教她养蚕织布了吗? 「我这个人从小不安分,对什么都挺好奇的,当公主最大的好处就是,只要不做危险的事,想去哪儿可以去哪儿,想干什么可以干什么,我父皇从来不会拦着我。」刘挽只字不提自己是费了多少的时间才做到这一点,毕竟跟谁提起这些事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好奇心强,有时候确实也会得到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公主跟我来。」凌杞没有回答刘挽可不可以的问题,直接在前面给刘挽领路,意思清楚,就是带她亲自去瞧瞧,看一看她制衣有什么不同之处。 刘挽就这么跟着凌杞到了一处院子,可以说凌杞的院子是在最里层,而这处院子里已经有人在织着布,甚至进去看到的第一眼,刘挽注意到那一件挂起在侧边,在阳光的照射下,泛上一层层光晕,薄如蝉翼的素衣。 嗯,值得一说的是,刘挽并非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素衣,毕竟马王堆出土的那一位辛追夫人都有着这样一件薄如蝉翼的素纱弹衣陪葬,她这会儿比辛追夫人当年靠后得多,这样的工艺品在大汉确实不多,可以说几乎被上层垄断,刘挽这辈子蒙父之荫,是在上层的顶层,见识那是必然有的。 「公主觉得我这件素衣比起宫中所有如何?」刘挽的视线落在素衣上,凌杞面容不变的问起。至少刘挽在看到这件衣裳时并不是出口即斥责或者询问为何不将此物进贡,很是不错。 刘挽眨了眨眼睛道:「能达到冬暖夏凉的效果吗?」 外在来看,凌杞夫人的这一件看起来颜色更纯,没有太多的杂质。没有摸过,刘挽就不说重量的事。但是,有一点刘挽就不得不问了,是的,能不能达到冬暖夏凉的目的? 凌杞一滞,她算是明白了,刘挽更追求实用性。 「不能。只能夏凉。」同时达到冬暖夏凉的效果,凌杞很有自知之明,那会很难,暂时不可能做到。 刘挽虽然有些失望,也知道实属正常。 「夫人有没有想过在这些素衣上绣些东西?比如花草,比如飞禽走兽?」刘挽适时的提出想法,纯粹是站在一个孩子的角度上。毕竟大汉如今的衣裳花纹并不复杂,颜色虽然也不少,却不够光鲜亮丽,让人眼前一亮。因此刘挽才想往这方面改进。 简单不代表不好看,艷丽也不代表不好,纯纯看人搭配。可是有更多的可选择性,怎么着也是一件好事对吧。 「你想怎么绣?」凌杞听着刘挽的话,认真的想了想,觉得未必不可行。「虽然没有试过,可以一试。」 凌杞最后补上的这一句,刘挽高兴的拍掌道:「夫人好气魄!」 「要不,我们先别在这素衣上试,还是在别的衣裳试试?」见凌杞已然准备动手,刘挽本着要试也别拿最贵的试的原则,试探的和凌杞商量。 随后,刘挽从凌杞的眼中读到了一份嫌弃! 第91章 墨家的条件 不是, 怎么能是嫌弃呢?她明明作为一个珍惜艺术品的人。素纱禅衣不算刘挽没有见识过,她也本着制作不易的原则,希望别一个不小心损坏了,有什么问题? 凌杞是嫌弃她不大气?难道真想用素衣试验? 「夫人要是真想用它来试, 我绝无意见。」刘挽愤愤的补上一句, 证明自己绝没有小气的意思, 衣裳本来也不是她的, 她管那么多干嘛? 凌杞一听立刻道:「用别的试吧。」 所以,大家不都一样的吗?一样的捨不得, 一样的不想弄坏了一件那么好的衣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9页 「夫人, 衣裳的花样我们要做, 怎么样弄得好看, 能让人想花钱,我们就怎么做。重点在于挣钱。所以在花样上须得漂亮,再有一套相配的首饰。身为女子,手里有钱, 你能拒绝不买吗?」刘挽为取得凌杞的认同, 让凌杞接下来多配合一些,最后一句就是在努力的争取认同。 凌杞望向刘挽,有一说一,刘挽这让她将心比心的想想,她确实不能不想。想完之后不得不承认,按照人的本性, 这种事她肯定会愿意。 得, 不用凌杞说出口, 只看凌杞的表情刘挽已然知道, 答案是肯定的。 「夫人, 制衣一事有赖夫人了。」刘挽郑重沖凌杞作一揖,无二话,这种事肯定得拜託她了。 凌杞望着刘挽,她也算是长见识了,一个孩子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变脸那么快的吗? 不,是打从一开始刘挽的目标就挺明确的。 「你该知道朝廷对于人的衣着首饰都有相关规定,不能乱来。」凌杞不知是有意为难,亦或者随意道来,刘挽想都不想的道:「朝廷的规定要守,并不代表衣裳的纹理上不能增加,首饰也一样。」 人皆有爱美之心,刘挽要的就是捉住人的这点心理挣钱。 如果可以,她是真想把《天工开物》一书全都抄出来,最好按着人的头照着做。 可是她要怎么给人解释她懂得太多? 别以为懂得太多是一件好事,有时候会适得其反。否则刘挽何至于要寻上墨家,无非是想通过跟他们的接触,顺理成章的「懂」。 也有人会说了,跟宫里的人混久了不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懂」。 宫里的人不能说他们的手艺和墨家的人差得太多,无奈规矩定得太死,刘挽只是单纯去看看都能把他们吓得不敢动弹,更别说什么跟他们凑一块学习讨论发展工艺! 墨家必须得存在。 「朝廷应该想要寻找石墨吧?」凌杞突然早出这一句话,刘挽!! 石墨是什么? 煤!煤啊! 刘挽立刻不错眼的望向凌杞问:「自然。石墨的用处夫人岂能不知。」 煤是多重要的一种化学燃料啊,轰轰烈烈的工业革命不正是因为它而持续发展。近代时多少国家削尖脑袋的抢。 「我墨家有人擅长寻石墨山。」凌杞夫人已然将最重要的一句话丢出。 刘挽立刻上前一步,随后又迅速反应过来,不对,凌杞突然曝出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为什么? 嗯,刘挽试探的问:「夫人有何要求?」 与其问凌杞有什么要求,不如说是问墨家人有什么样的要求! 凌杞凝望刘挽半响,「公主不好奇为何我们墨家连鉅子都入长安吗?」 「好奇。」刘挽没有一丁点隐瞒的意思,「好奇归好奇,和我们合作没太大关系的事,不该问别问。夫人如果不吝啬为我解惑,亦无不可。」 心下长长一嘆,凌杞不得不感慨,刘挽年纪虽小却沉得住气,能够将心中好奇放下,那是多少成年人都做不到的事。此人将来必成大事。 「我们想用石墨来和大汉陛下谈个交易。」凌杞也知道,该说的话到如今不好再拖着了,再拖下去怕是要不成了。 刘挽瞬间抬眼同凌杞对视,凌杞立刻道:「我墨家可以将所有知晓的石墨山所在地告诉大汉,只希望大汉朝廷放过一个人。」 咦,谁的份量如此之重,竟然要墨家给出这么大的好处。 不不不,石墨的用处在如今并不算真正被发掘,因此对于大汉上下来说,知道那么黑不熘啾的玩意有用,真正能有用到什么地步,未可知。不过这些人也并不包括墨家的人,就墨家他们能想到用煤来跟大汉,跟刘彻谈条件,证明他们相当清楚的知道。 「何人?」刘挽相信,这样一个人的份量必是相当的重。需要大汉朝廷点头才能放过的人,定是在大汉的大牢里。立时间,刘挽突然意识到,好啊,墨家的集聚于长安之内竟然是要劫大牢? 刘挽怔怔的望向墨家人,所以亏得刘挽碰上了,否则墨家的人要是劫上天牢一回,刘彻要是不跟他们死磕上,那就不是刘彻。 凌杞并没有大声宣扬,而是凑到刘挽的耳边同刘挽一阵轻语。 「夫人,没有见到石墨之前,我很难说服我父皇。」一个人换天下的煤山,趁早把煤山控制在手里,对,眼下採煤的技术并不先进,只能在表面不假,有着山在,一切都可以慢慢的尝试。刘挽首先要达到的目的分明是确定煤山的存在。不会有人觉得凌杞长了嘴一说,刘挽就会相信吧? 「公主能随我们离开长安?」凌杞马上问刘挽。 刘挽立刻蔫了,「不能。算了,我回宫寻父皇,接下来的事让我父皇跟你们谈。」 年纪小就得认。 事情能经她的手,并不代表她可以随意决定,她连出长安一事都不能决定的好吧。 「请。」凌杞没有多留,请刘挽回去吧! 有一种被人下逐客令的感觉。 刘挽依然麻利的走人了! 煤的重要性,她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要了解。 是的,刘挽立刻马不停蹄的回宫,而且先到的未央宫。 正好霍去病练完功回来,一眼看到刘挽即问:「回来那么早?」 果然是了解刘挽,知道刘挽一出去准是要勐玩的,天不黑不可能回来得那么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0页 「有事。」霍去病肯定的又开口。 刘挽点头如实答道:「嗯,有事儿。」 霍去病半眯起眼睛道:「墨家人的事儿真是不少。」 此言不虚。刘挽略显得尴尬的道:「我的事儿也不少。」 毕竟要不是因为她的要求比较多,也不会闹得要拉拢墨家的人。 「应该的。」霍去病答得理所当然,刘挽明确的感受到霍去病的护短。自家的人有多少事儿,有多少要求都不算事儿,然而别家的人,管那是不是刘挽自己招来的,总结一句话,都是麻烦的事儿多。 刘挽很是想捂脸。霍去病已然同她昂起下巴道:「走,去见陛下。」 嗯,有时候刘挽真觉得刘彻才是霍去病的爹吧,瞧霍去病那理所当然的样儿! 算了算了,自家的表哥,姨父啥的也不是不能当成亲爹。就刘彻宠起霍去病的样子,咱们就说,亲爹也少有这样的吧。亏得刘挽芯里是个成年人,否则非得闹不可。 而卫长公主和刘嘉,既因她们性子温和,并非喜于争宠的人,也是因为在她们心中,刘彻是如同高山一样的存在,只能仰望不能靠近。争宠是完全不存在的。 刘彻正听人汇报各路兵马出动的情况,数日的时间,快马加鞭人已经赶到边境,大军按刘彻的原定计划出击了,接下来就是等消息。 「让人密切注意,朕要在第一时间知晓边境的所有消息。」刘彻叮嘱一声,底下的臣子们个个都朗声应下,谁敢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那不是活得不耐烦? 刘彻又陆续让人汇报其他的一些情况,霍去病叫上刘挽进了屋,一听里面的事情不少,他干脆躲到里间去,拿起上面的竹简看了起来。 刘挽再着急的赶回来,也知道国家大事比起她从墨家带回来需要去验证的消息要重要得多,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没有眼力的冲进去打扰刘彻。 看书,霍去病看书,刘挽也找起竹简翻看起来。 一看,得,两人都看得入了神,连外头朝臣何时退去他们都没有察觉。 刘彻早就察觉两人回来了,只不过两人都是懂事的孩子,断不会惊扰于他,刘彻也不喊,等忙完了正事,一个转头进屋瞧见他们两个都各捧着竹简看得认真,眼中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回来得挺早。」刘彻整理袖袍张口,将两人的注意力都拉回来。 刘挽又一次汗颜,瞧她在父亲和表哥那儿的印象都成什么样了? 「父皇,墨家的人说他们发现了不少石墨山。」刘挽决定无视他们的印象,立刻往刘彻面前跑去告诉刘彻这一事儿。 刘彻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条件呢?」 啊啊啊,不愧是聪明绝顶的汉武帝。一听就知道墨家丢出这么大的筹码必有条件。 刘彻:他只是长了脑子。 刘挽立刻将墨家人的要求讲出来。 听完后的刘彻冷笑一声,「墨家人集聚长安,本是打算劫朕的天牢。」 眨眼,眨眼,刘挽道:「想和付诸行动毕竟略有差距。」 刘彻对此只问:「去病,你怎么看?」 【作者有话说】 存稿存稿存稿 第92章 谨慎 被点名的霍去病也从书中抬起头, 肯定的道:「有些想法不该有。」 刘挽瞪大了眼睛,连想都不让人想,过分了! 霍去病道:「陛下的不满该让他们知道,否则他们自恃有才目中无人, 朝廷如何管束。」 说到目中无人, 到底是谁目中无人? 刘挽都不想提醒霍去病平日里那份傲气了。 显然霍去病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继续同刘彻道:「墨家的人既愿意为朝廷所用, 条件可以谈,要怎么满足他们的要求, 陛下该衡量。人可以不杀, 须此生禁足于长安之内, 倘若他们不愿意便罢了。」 刘挽嘴角抽抽。刘彻很是赞许的道:「去病所言正合朕意。」 刘彻可以考虑跟人谈交易, 主动权须握在自己的手里。墨家的人不管是真意识到朝廷的不好对付,亦或者有别的打算,刘彻都该将自己的态度,朝廷的态度尽都表现出来。 「此事朕派人和他们接洽, 结果如何你不必理会。」刘彻叮嘱刘挽不用操心结果, 刘挽抬了眼皮,墨家的人选择在这种时候才说明,其实让刘挽觉得挺奇怪的,毕竟有什么样的条件提前提不好吗?那时候的他们手里的筹码相对不是更多? 刘挽脑海中闪过困惑,霍去病在陪刘挽出来的时候注意到了,既问刘挽是又想到了什么? 这点事儿刘挽能不敢告诉霍去病? 不料霍去病听完立刻道:「墨家非一家之言, 劫狱如此大事, 极有可能让他们墨家万劫不復, 自是有人不同意的。怕是墨家鉅子就是那不同意的人。」 霍去病的分析让刘挽豁然开朗。对, 非一家之言, 他们必生争执,没有达成共识的事提及何用? 「许出如此大的好处,墨家的人怕是给到墨家本身的利益也不小。先前不提,无非是因为他们想要平白得的。是以,墨家的人不配合,眼看墨家绝口不提救人一事,免不得有人急了。一急,事情不就不顺理成章了?墨家与朝廷合作,若非有利,他们断不会点这个头。」霍去病分析得条条是道,横看竖看都觉得墨家哪有他们表现的无害?分明个个心眼都多得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1页 刘挽低下头,娘啊,一句话看看霍去病都把人剖析成什么样了? 谁敢小看古人来着,请他过来试试? 「你方才是不是忘了同陛下要什么东西?」刘挽的反应霍去病全然无所谓,提醒刘挽刚刚是不是没有顺势干些什么? 刘挽蔫蔫的道:「嗯。不是忘了,是不好意思张这个口。最近要的东西有点多。」 霍去病笑了,「你与陛下客什么气?想要什么只管要,陛下不给再说。」 啊啊啊,所以到底谁才是刘彻的孩子,听听霍去病的语气,自然而然,没有一丁点的迟疑,就好像从刘彻那儿不管他要什么都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等他们把石墨山找到再说。」刘挽觉得,墨家的人纵然为了救人不可能会骗人,在她想问刘彻要可以供应她随便用的煤之前,得有个前提,墨家确实有可以找出煤山的人。 「墨家人不会敢拿此事玩笑。」霍去病相当的肯定,刘挽...... 霍去病瞥过刘挽一眼道:「心思太重。」 表哥,要是让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爹,你不得走一步看三步? 啥好处没给过刘彻,一天到晚尽打刘彻主意,想从刘彻腰里抠出更多的东西,刘挽觉得多少也该给刘彻弄了些好处后,才好交易。有进无出的亏本生意,谁乐意去做?刘挽自认问不会。 「我不跟父皇说,一则是因为尚未真正和墨家达成共识,父皇要放人。二则,同父皇要的东西太多,就跟表哥给了我所有的赏赐一般,我不好一味像你们索要,不思回报,那我成什么人了。」刘挽狡辩,霍去病的手摸上刘挽的头道:「你还小。」 啊,年龄这个坎是真过不去了。事实上刘挽确实挺小! 「不必思考过多,更无须像个大人一样承担太多。等什么时候你长大了,有能力了,不必担心陛下不会使唤你。如今你向陛下讨要,陛下认为可以给你的自然会给,反之,陛下也不会为了你坏了规矩。」霍去病生怕刘挽总过不去,能怎么办呢?仔细给刘挽好好的解释解释。 不可否认霍去病说得有理,不过,刘挽昂起头沖霍去病道:「表哥,你也操心挺多。」 不意外收穫霍去病狠狠的一刮,嗔怪道:「我就不该为你的事操心。」 「哪有,表哥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不过,你有你和我父皇的相处之道,我也有我的。我有分寸的。」刘挽想了想,霍去病和刘彻的相处方式明显并不适用于她,既如此她何必要学,还是按她的想法办事。 霍去病挑了挑眉,那倒是,他和刘挽算不上本质相同的人。要说不说,还得是刘挽比较像卫青? 对,像他们的舅舅卫青,一样的谨慎,一样守礼。 好与不好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重点是他们高兴就好。 煤山的事,刘挽之后确实没有过问,凌杞也不再跟刘挽提及,刘挽日常出宫都跟在凌杞那儿,说到衣裳的花纹,首饰的样式,刘挽不得不从头学,毕竟要没有这点精力,哪能顺理成章的懂得太多? 好在,在凌杞那儿刘挽也算是一个相对聪明的人,聪明人学东西,一点就通,刘挽作为女孩子,喜于衣裳首饰,学得认真,没有一个女子认为有何不妥之处。 然后刘挽学会了,那就开始不断的给凌杞提意见了,比如这染色,对,现在衣裳的颜色是不少了,可是我们的颜色是不是可以做得更多一些,更亮一些? 是以,刘挽真就得从头开始学,制衣全过程,到最后刘挽都瞭然于胸。 等一套都学完了,刘挽开始继续折腾,比如想要纯正亮丽的大红色,《天工开物》有记载,用红花饼作为原料,加乌梅水煎煮出来,再用硷水澄清几次,或者用稻草灰代替硷水也可以。总之多澄清几次,颜色会非常鲜艷。 书上的知识和实际操作起来必须得有难度,好在基本的配料刘挽没数,凌杞却很清楚,刘挽反覆让人澄清,凌杞看在眼里,心里想的是,一个公主能用心学来,有什么新奇的想法,她权当陪着刘挽玩即是。 本着这样的想法,凌杞由着刘挽折腾,等刘挽终于弄出一块色泽光亮,颜色纯正的布,凌杞意识到,不仅仅是颜色,布的质地也完全不一样,更软更舒服! 凌杞见着成品为之惊奇,毕竟刘挽天天折腾,凌杞虽有心陪着刘挽闹,也不可能一直盯着刘挽的一举一动,到最后刘挽跟一群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起嘀咕,凌杞觉得刘挽没折腾她挺好的,也没有过问刘挽和底下的那些小姑娘都研究起什么。 结果半个月下来,刘挽让人弄出来的丝绸让人眼前一亮。 刘挽毕竟是有见识的人,丝绸好与不好,颜色板正不板正,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后世因为马王堆辛追墓的挖掘,让世人知道,早在两千多年前的西汉,他们的丝织业得到极大的发展。如今这天下最有名的莫过于蜀锦。墨家的人里精通这门手艺的人属实不少,刘挽在这样的基础上希望能够改变印花,提升亮度,有《天工开物》这样一本经典之作,岂有不用起来的道理? 至于刘挽为什么会对《天工开物》如此清楚,那不是闲来无事翻得多了吗?记在脑子里了,不承想也有用上的一天。 除了《天工开物》还有其他的,嗯,为了避免忘记,她得记下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2页 啊啊啊,刘挽再一次觉得事情好多,太多了! 「夫人,这块丝绸更软更亮,颜色也更纯正。」凌杞身边的小姑娘一看刘挽旁边丝绸的颜色,越看越喜欢,好想上手多摸摸。 「和我们平时的染色有什么区别?」凌杞不得不问起细节。 「何止是染色,从织丝开始到最后一道工序都有不同。」说到专业,一个个小姑娘兴奋得叽叽喳喳的说起,凌杞听得细节,没有错过刘挽在那画啊写的。 「先弄个二十匹,赤橙黄绿青蓝紫,每样都得要,印花也得各种配色上。」刘挽说着已经把刚刚自己画的竹板亮出来,什么颜色配什么花儿,非常清楚明白。 「夫人夫人,公主画得栩栩如生,画工实属一绝。」好的,夸完了丝绸,接下来夸的必须是刘挽的画工,刘挽显得无奈的笑了,「比不上小姐姐们,小姐姐们都心灵手巧,比如这取茧、择茧,多精细的活儿,我都弄不了。姐姐们一点点的取出来,又迅速的理,化腐朽为神奇莫过于此。」 夸人,刘挽能不会? 「公主的嘴真甜。」小姑娘们听到刘挽的话,个个都掩口而笑。 和刘挽接触得一多,自然而然也就知道刘挽没什么公主的架子,都挺喜欢她。 「姐姐们辛苦,希望明天能看到其他颜色的丝绸,这一匹我先拿走。」刘挽此时只想赶紧拿回去请刘彻过过目,同时不忘同凌杞道:「夫人知道,这是筹码。」 说到这儿凌杞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第93章 刘彻给的刁难 墨家想要立足, 尤其是在大汉朝立足,要做的事多着。 刘挽愿意帮着他们,虽然也有几分私心,于墨家而言利就是利, 不能否认。 「素纱禅衣倘若也能做出各种各样的颜色会怎么样?大汉朝有权有势有钱的人何其多。」刘挽要走之前回头沖凌杞补上一句, 凌杞微拧眉头问:「公主想过普通的百姓吗?」 「想过。可是百姓的钱不能挣。哪怕这世间最多的是普通百姓, 对他们, 衣裳要耐穿更要便宜。」刘挽目标明确,普通人的钱她没想过要挣, 要挣她也挣有钱人的钱。就他们一个个的攀比心理, 不怕他们不愿意。 这句话凌杞第一回听说, 她自是为之惊奇的, 她原以为刘挽不过是随口说说,未必当真把百姓们放在心上。可就这一句话,不得不承认,凌杞依然受到震撼。 「夫人, 经济决定基础, 想要惠及于民的第一步是先有钱。」刘挽心里早有计划,也是希望能够得到凌杞的配合,有了凌杞配合,但凡他们干出些成绩,不怕其他墨家的人会不配合。 凌杞再一次审视着在她面前胸有成竹,似乎一切都在她计划中的刘挽, 不得不正视, 或许他们可能依然还是小看刘挽。小看她的志向, 小看她的手段。 「父皇!」刘挽让人拿着那一匹大红色的丝绸回宫, 直奔未央宫。刘彻本来在批阅奏本, 听到刘挽的叫唤从奏本中抬头,一眼便被刘挽身后的人抱着的红色丝绸吸引目光。 红色刘彻自然是见过的,可是纯正光亮的红色他是第一次见到。 「这就是你这些日子总往外跑的成果?」刘挽不仅在墨家宅子里忙得不亦乐乎,回宫也总忙着找各种各样在刘彻听来或许是胡闹的材料。 要是换成别的人,刘彻早斥责人了,玩什么不好,偏要研究织布染色的事,满宫的人还不能干了? 架不住刘挽早有理有据的跟刘彻先打了招唿,天底下穿衣的人不计其数,尤其各豪强达官贵族他们,每每在丝绸的供求上相当的大,要求还高。 挣钱,就得挣有钱人的钱,等到钱挣得差不多,就可以考虑改进普通人穿的麻衣。怎么把布改进得又耐穿又耐洗,是后续的事儿。 刘彻能再说刘挽闹着玩,胡闹吗? 衣食住行,重中之重,刘挽挑着最重要的这一点先入手,为的是她挣钱的心,何尝不是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 「是。父皇,让人用这块布给您做件衣裳。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才跟墨家人弄出来的第一匹布。可软可舒服了,您摸摸看。」刘挽兴奋的和刘彻分享,刘彻没有含煳,在宫人抱着丝绸凑近时,伸手抚过,手感确实要好得多。 「不错。那就让人做一件试试。」刘彻大手一挥,华刻已然上前从刘挽的人手里接过,这就要去吩咐人安排。 「华公公帮个忙。」刘挽笑眯眯的喊住华刻,华刻第一眼望向刘彻,刘彻已然问:「又生出什么主意?」 「物以稀为贵。」刘挽摇头晃脑冒出这话,刘彻乐了,「你懂得挺多。」 刘挽讨好的沖刘彻笑道:「父皇,咱们商量商量呗,以后最好的丝绸第一个用上的肯定是父皇,父皇有了,别人瞧着父皇穿得好看又精神,一准也想要。父皇就让他们长长眼,也让孩儿挣挣钱。」 最好的东西依刘彻的性子定是想据为己有,不过刘挽说得没有错,按刘挽的架式,这绝对算不上最好的料子,倒不如放手让刘挽去干,他反正怎么都不会吃亏。 「宫里不是只有你父皇。」刘彻给刘挽提个醒。刘挽沖刘彻挤眉弄眼道:「父皇放心,我准备着了。谁都忘不了。」 刘彻就喜欢刘挽这个聪明劲儿,什么时候该做什么,绝不含煳。 「这丝绸取名了吗?」刘彻又问上一句,刘挽摇头,刘彻道:「那便取为云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3页 哎哟,这再好不过。刘挽连连向刘彻表示感谢。 刘彻又提起另一个问题,「原以为你是闹着玩,未必做得成什么生意,听你说来条条是道,你当真有生财之意。既如此就不能不给你选几个会做生意的人帮你一把。否则你还想亲自去?」 刘挽都笑成一朵花儿了,眨巴眨巴眼睛沖刘彻道:「我这不是没到那一步,才没有提前跟父皇要求。」 「现在到了。会做生意的人给你几个。」刘彻十分的豁达,刘挽忙点头开心的道:「谢父皇。我是打算让墨家的人也参与进来。毕竟要不是他们配合,做不出这么好的丝绸。我想让他们看到利,唯有利才可动人心。眼下只是丝绸而已,各方面需的武器,生活用品,只要能利于国,利于民的,他们做出来咱们就赏。」 利,不错,刘挽现在谈的是利,可是还没挣钱就想着分钱,刘挽为什么要挣钱? 「想要钱生钱,该大方就得大方。用人也是一样的道理。好不容易把墨家人弄到手,孩儿是打算将他们利用到极致,父皇要是也想用只管张口。」刘挽面对刘彻略显得有些诧异的眼神,赶紧补上解释。 刘彻愉悦的笑了,「你心里的盘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刘挽能如实回答自打出生就有这主意吗?怎么敢! 「人给了你,你只管用,若是不听话,以下犯上,你处置就是,不必上禀为父。」刘彻明白刘挽另一层言外之意,正因如此,刘彻安刘挽之心,让她只须放手去干。 「谢父皇。」刘挽也知道自己略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刘彻不至于对刘挽一个半大的孩子诸多防备,再者刘挽并未开始挣钱,虽然刘彻已然看出,刘挽并非口出狂言,或许刘挽能生财有道。 刘彻一眼扫过华刻,华刻已然堆着笑脸询问刘挽道:「公主有何吩咐,奴听着。」 「只要让人将这匹云锦的好传扬出去便是。」刘挽需要借刘彻来扩大影响,因而不管什么人要是打听起丝绸的消息,说,往好里说,要是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就更好了。 「若是有人问起云锦从何处而来?」华刻注意到刘彻已然倚在榻上专心看起奏本,一副他只管听刘挽吩咐的意思,华刻有别的问题不得不问出来。 「不知。只要让人知道是有人进贡父皇的就行,旁的不着急。」刘挽就是要故意把人的胃口吊起来,她倒要看看蓄力到一定程度时,她的云锦能卖出什么样的高价。 刘彻笑了,「你对人心知之甚深。」 说得刘挽略汗颜,问起刘彻道:「父皇帮我想想,我该寻个什么样明面上的靠山。否则在长安城里无根无基的店铺容易闹出事。」 就长安的情况,多了去仗势欺人的主儿。 正因如此,刘挽也得将招牌亮出来,省得外头不长眼的人闹事。 「想亮你的名号?」刘彻何许人也,立刻懂了刘挽的意思。 「我听父皇的。父皇若是觉得妥当我就做,若觉得不妥当我找个人。」刘挽在这件事情上必须要听刘彻的,刘彻要是觉得她亮出名号没有问题,她就那么办。 刘彻沉吟许久,显然是在思索,「让陈掌来。」 得,意思很清楚,不希望刘挽出面。 陈掌是谁。刘挽二姨卫少儿嫁的人,细论他的祖上是为开国功臣之一,以智谋传世的曲逆侯陈平。 可惜,陈家到陈掌这儿,他的兄长陈何承袭曲逆侯,因强抢别人妻子罪而弃市失侯。 后来陈掌与卫少儿私通,也正因如此,得刘彻召见,今为詹事。可以说借卫家的势,他如今也得以显贵。 可是,想到卫少儿不靠谱的表现,刘挽有些担心。 「区区一个陈掌,想让他老实你没办法?」刘挽拧眉的动作刘彻看在眼里,不过刘彻并不认为那算个事儿,陈掌是个极想钻营的人,不能说这样的人不好,更应该说这样的人极懂得变通,纵然成不了大事,小事上可以利用。 「我不喜欢这样的人。」刘挽对卫少儿的感官算不上好,陈掌也是。一个好煳弄,不乐意动脑,一个满心经营,偏偏真本事却没有。 刘彻笑了,「上位者最忌以喜好用人。陈掌,就他了。」 第一回看见刘挽如此的抗拒一个人,刘彻反而就要刘挽用陈掌了。 刘挽气鼓鼓的望向刘彻,撒娇的唤道:「父皇,不待这样的。我还不能依自己的喜好行事了?」 「别的事都可以,独独用人不行。用人,只看此人可用不可用。你只看到陈掌擅长钻营,怎么不说他眼力上佳?在长安想把生意做大,需要他这样的人。」刘彻仔细给刘挽分析,真就非陈掌不可了。 刘挽的眉头都快打成死结了。 「若不愿意,生意的事不必再提。」刘彻立刻补上一句,瞧他的态度分明是早等着这一刻了! 「我没说不愿意。」刘挽哪能因小失大,不就是一个看不顺眼的人?没有关系,她忍了,反正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很多。 刘彻扬眉道:「你亲自出面和陈掌谈妥。不许打朕的名号。否则生意的事不必再提。」 刘挽瞪大了眼睛,刘彻一眼扫过去,刘挽低眉垂眼的应下一声是。 第94章 谄媚 当爹的想要磨砺当女儿的, 刘挽都跟刘彻提了诸多要求,诸事都办得挺好,好不容易到了关键性的一步,刘挽怎么可能就此放弃。不就是找陈掌合作, 她可以。她没什么不可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4页 刘彻已然再次吩咐道:「唤陈掌过来。」 嗯, 显然刘彻也是个急性子, 他就是要看看刘挽在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建设的情况下, 对一个不喜欢的人会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一如刘彻所说的那样,以喜好用人, 来日必为大患。刘彻就是要纠正刘挽。 宫人得令已然立刻退去请了陈掌来。 「为父等你的消息。」刘挽是半个字都不敢吱声, 之前她怎么不知道刘彻是个急性子? 瞧瞧这一说就让刘挽去干的架式, 很可怕的好不好! 再可怕, 刘挽也只能将心中的那份不满藏起来,在外头等着陈掌从刘彻的未央宫正殿出去,她就等着。 刘彻也不知为她这个女儿打了什么样的名目,陈掌从进去到出来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 刘挽在这半柱香的时间里是想了又想, 一次又一次的做出心理建设。 人品什么的,重要也不算太重要。不就是一个擅长钻营的人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了不起她就无视他的钻营,。 不对,刘彻不是说了吗?他最看重陈掌的正是因为陈掌的钻营,也是希望刘挽能够用人以长。 刘挽要是连陈掌的长处都用不好, 落在刘彻眼里成什么了? 唿了一口气, 刘挽是越想心里越是不想干。 最终, 刘挽只能告诉自己, 刘彻可是说一不二的人, 她要是因小失大,因为看不过去一个陈掌的为人品性,愣是把自己做的大好局面全给毁了,到时候损失惨重的是她自己。 刘挽果真想清楚了,决定了,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表露自己的不满? 不满什么的,要是连日子都过不下去,要是连将来的生存都成问题,那算什么?啥也不是! 她是看不起陈掌的钻营,她怎么不想想,难道她就没有钻营? 想说陈掌没有下限,连女人都要利用,只向权利看齐,她自己呢?为了藉助刘彻的力,她不是也钻营多年,利用自己是孩童的身份,一次又一次的占尽便宜。 她现在能看不起陈掌,不也是借了刘彻的势? 如此一番想清楚,刘挽已然控制不住的想要捂脸。 不是,她终于知道刘彻为什么在听到她对陈掌的不喜时打定主意要她非跟陈掌合作不可。 像陈掌这样的人,其实是最好用的,只要用对了,他必将能够成为助刘挽做好生意的人。 刘挽再一次吐了一口气,看着行来的陈掌,也算是完全放下心里的那点芥蒂,嗯,唤一声陈詹事。 陈掌何许人也,哪怕没有资格进入内廷,对卫子夫生下的三个女儿,尤其是刘挽这个最受宠的泰永公主,绝对是认得的。 「泰永公主。」一见刘挽,陈掌弯下腰同刘挽拱手,满脸都是笑容。 一眼瞧着来,谄媚不错,又何尝不是极其的审时度势? 「不必多礼。我有一笔生意想和陈詹事谈谈。」刘挽板起一张脸,十分严肃的开这个口,陈掌? 不是,刘挽怎么会跟他谈生意? 陈掌不由张望四下,没有一个大人在。 「公主是陛下的公主,富有四海,哪里需要您动脑子做生意,您要缺钱,您告诉臣,臣一定给您送到。」陈掌怎么都觉得刘挽定是在说笑,缺钱或许可能,他回去想想办法给刘挽弄些钱来。 「我在同你认真谈合作。也就说,我想做生意,想让你成为我在长安的代表,对外你是掌事人,利润分你一成。不管是什么生意。」刘挽听着陈掌的语气,该怎么说呢,没办法,作为一个孩子,她的可信度太低,偏偏刘挽又觉得,经济独立宜早不宜迟。 不趁现在得闲多挣钱,接下来她长大些了,武艺和兵法上面必须要捉紧的学,否则将来说什么上战场的话,都成笑话了? 陈掌瞧着刘挽确实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儿,略有些拿不准了。 「我若是缺钱,你有钱,我父皇没有吗?我同父皇要就是了。」刘挽更得告诉陈掌一件事,真要论有钱,天下没有一个人比刘彻富有,刘挽但凡想要,刘彻能不给? 这回陈掌略明白了,刘挽没有丁点闹着玩的意思。不对,应该说或许是刘挽闲得慌,因而生出做生意解决的心思? 那这个事刘彻知道是不知道呢? 「此事你只说愿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刘挽现在需要陈掌一句准话,他愿意与否。 「愿意愿意,臣愿意,愿意!」开什么玩笑,哪怕刘挽是要闹着玩,陈掌也必须是得愿意的。不就是做生意吗?陈掌既不是承袭侯位之人,当年经手最多的莫过于这些生意道道,要说精通或许差了点,做生意无非是看人脸色,同人沟通的事,他擅长。 「你我须约法三章。」刘挽听着陈掌应着爽快,却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的不乐意,更多像是要哄着刘挽玩的态度。 这种态度对刘挽眼下是有利的,毕竟有人愿意哄着你玩,还是做生意这样的事,怎么能说人家不好呢? 刘挽突然有些明白,刘彻到底为什么给她指定陈掌不可了。 唯有这样的人才不会在意刘挽的年龄问题,也会把刘挽吩咐下去的事办好。 陈掌听到约法三章四个字,正色的道:「公主请说。」 立刻老实起来的陈掌让刘挽很是想要捂脸,不是,这样一个见菜下碟的人,用起来绝对是最顺手的那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5页 刘挽道:「我们是正正经经做生意的人,不抢不犯法,大汉朝的律法适用于我,也适用于你。」 陈掌立刻总结道:「遵纪守法,这是自然,臣保证。」 刘挽道:「经营所得,我说了利润分你一成。我们挣得越多,你得到的越多。」 「好的好的。」陈掌连问都不问刘挽要做什么生意,对这个一成的利润没有丁点不舒服,全然是一副有没有都无所谓的样儿。 若干年后的陈掌那叫一个悔不当初! 他当年就不该不当一回事,他既然都有心哄着刘挽玩了,利润的事怎么就不多争取一点呢? 此时此刻的陈掌是完全不觉得刘挽想做的生意能挣钱。 「寻个铺子,钱我会让人送到府上,请人的事就不用你了,我自有安排。用最快的速度办好此事。另外,我们第一个生意是丝绸。其他的事无须我说仔细了吧。」刘挽的内心随着陈掌的态度越好,她其实也就越发纠结,她是不喜欢陈掌这样把野心放在脸上的人,可是她要怎么说?和这样的人接触后她又觉得人挺好处,办事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内心的纠结让刘挽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毕竟怎么看陈掌的态度,她都不好看不起他这样的人。 于是,刘挽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僵硬。 「公主放心,公主只要交代下去,臣自会去办好。只是,公主做生意这事儿,陛下?」陈掌心里也有几分担心,刘挽做生意不是问题,问题难道不是刘彻的态度? 刘挽没有忘记刘彻的叮嘱,「这是我想干的事,和父皇有什么关系?你府上难道没有生意?你们做得的生意我做不得?」 问得陈掌连忙道:「自然不是,自然不是。公主毕竟年幼,想必陛下会为公主撑腰。」 刘挽的视线落在陈掌身上,确实是撑腰了,给刘挽指了眼前这一位代为出面。 想到自己对陈掌原本的态度,刘挽道:「生意做得好了,我会跟父皇说的。你的功劳一样都不少你的。」 陈掌想要什么,别人不知,刘挽十分清楚,想要再復曲逆侯一事,额,陈掌的能力并不足以。别的或许有点可能。 刚从刘彻处出来的陈掌一听刘挽愿意在刘彻面前为他说好话,哪里还会反对。谁都知道刘挽的得宠,要是能得刘挽在刘彻的面前多为他美言几句,比之陈掌自己多多表现却总做不到刘彻心坎上要好。 至于生意做下来会有多少人更瞧不起他,有什么关系。他们家自从丢了侯位后,已然丢尽了世人的脸,既如此,万万不能错过任何能够让他们陈家再起来的机会。 「公主放心,臣一定尽快办好。一定尽快。」陈掌应得分外爽快,刘挽既退于一侧道:「陈詹事请。」 给陈掌让道的刘挽,如何不让陈掌受宠若惊。他哪里感受不到刘挽对他态度的转变。原先是连看都不想看上他一眼,一番交谈下来,陈掌也是想不明白刘挽对他的态度因何而发生了变化。总的来说,得利的人是他,陈掌也不细究了。 「臣告退。」陈掌暗暗打定主意,刘挽要做的生意,哪怕刘挽纯属闹着玩的,他也一定要把生意做大,做得挣钱。不过,希望刘挽别是一时兴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他可就...... 不不不,店在他手里,他要是想开门做生意,刘挽要懒也没有关系是不是? 对对对,就那么干。 可怜的刘挽怕是也想不到,自己的信誉有待建设。 陈掌下定决心为刘挽做事,既是好的开始。 第95章 准备 事情到这儿算是办完了, 刘挽送走陈掌,刘彻已然从宣室走出来,挑眉问:「如何。」 「是孩儿过于片面了。」刘挽必须要跟刘彻承认自己的错误。刘彻确定刘挽并非依然不开窍,继续的道:「像陈掌这样愿意钻营的人, 也并非一无是处, 你要用人, 不能一味苛求, 世间没有那么多品行端正又聪慧绝顶,愿意为你所用的人。对陈掌, 你当物尽所用, 他最擅长什么, 你就用他什么。」 刘挽已然在和陈掌真正的接触中明白这个道理, 乖乖的应下一声是。 「非黑即白是不存在的,善与恶并存。」刘彻继续教导刘挽,见刘挽听得津津有味,明显是全都听进去的样儿, 刘彻道:「朕原以为你是因为去病才不喜于陈掌。」 刘挽张大了嘴,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刘彻话中何意,等意识到了立刻接话道:「去病表哥知道二姨母苦,陈掌纵然别有意图,如今待二姨母甚好,表哥挺高兴的。」 陈掌和霍去病的关系,继父子, 嗯, 霍去病又不在陈府, 早些年在的时候陈掌的心思也不在他身上, 霍去病要为了陈掌的心思不在自己的身上难受? 不, 或许他更多是羡慕。可自打进宫以后,霍去病再也无须羡慕了,刘彻待他的好,比任何人都好,他心存感激。 「况且,父皇待表哥好,好得我都妒忌了,表哥才不是那种贪心的人,什么都想要。」刘挽必须要为霍去病说句公道话,就陈掌那样的人,霍去病才不会评头论足,在霍去病看来,只要陈掌待卫少儿好,不让卫少儿受委屈,霍去病根本不在乎他的眼里有没有他。 刘彻很是满意,扫过刘挽提及霍去病时那再正常不过的表情,又觉得两人都还太小,小得有些事根本没到提的时候,是他太过着急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6页 「华刻会把选好的人送到九华宫,你自己看着用。」刘彻吩咐下去,华刻是马不停蹄的去把事情办好! 要给刘挽的人选好了。 「多谢父皇,父皇真好。」刘挽上去抱着刘彻的手臂蹭啊蹭,跟个猫儿似的,刘彻的心情瞬间又好转了!补上一句道:「你想练剑,父皇给你一个人。往后跟人好好练。」 啊?谁啊,刘挽一愣,却没有多问,只再次同刘彻道谢,并未注意到刘彻望向门口的位置,那里鹿竹就站在那儿。 接下来,刘挽可不就得往各家送礼了,王娡这位太后祖母那儿,陈皇后那儿,馆陶大长公主那儿。原因,陈皇后是嫡母,刘挽敢不敬吗?馆陶大长公主就更不用说了,要是不给这位送,刘挽该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能不能好过。 然后就是平阳长公主那儿,不,应该说是几个姑姑刘挽都让人往每家送去一匹丝绸,每家的颜色都不一样,花色也不一样。 平阳长公主收到后立刻进了宫,这才知道卫子夫手里有却放了起来。 「泰永这是从哪里弄来的丝绸,我怎么瞧着手感上佳,颜色也尤其艷丽,就是上面的花色也极是少见的栩栩如生。」平阳长公主进宫是先往王娡那儿去了,接着又去见了刘彻,不意外,两人都得了刘挽送的绸缎,刘彻那儿已然制成了衣裳穿上,平阳长公主见着是好一顿夸,刘彻听着那叫一个高兴。 末了才往九华宫来,说起绸缎时,自是赞不绝口。 卫子夫道:「泰永的事并没有同我细说,我让人去寻泰永回来,长公主不如直接问她。。」 平阳长公主感慨道:「我们泰永也是大忙人。我在宫里也算是见过各种各样的丝绸,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泰永让人送来的丝绸,方才我去见陛下,陛下还说,穿起来更软更轻,更舒服。」 平阳长公主夸赞起来半点都不含煳,末了不得不问卫子夫道:「泰永什么都没跟你说?」 「姑母有问,既是同我有关系,该问我才是,怎么问起我娘来。」刘挽早就听说平阳长公主进宫了,寻思着必是为了云锦而来,既然如此,也差不多了。 「我这不是寻不着你吗?」平阳长公主瞧着刘挽落落大方的走来,面带笑容接过话。 「正好训练完回来。」刘挽不否认自己确实忙,平阳长公主寻不着她实属正常。 平阳长公主又笑了,「你一个公主何必如此辛苦。」 刘挽走了过来坐在平阳长公主和卫子夫的下方道:「高兴。」 千金难买她高兴是吧。当公主的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了绝好的基础,刘挽也就只想尽她所能的变得强大。 「你高兴就成。姑姑也是心疼你。」平阳长公主早习惯了刘挽的与众不同。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要走什么样的路,只要刘挽自己愿意,谁又能拦得住刘挽。 「姑母怎么不把云锦穿进宫?」刘挽寻思着平阳长公主一穿,自不必说,肯定要引起轰动了,相比起男人来,爱美的女人对于丝绸的敏锐度高了不只一星半点。 刘挽还想着往各家一送,各家的花色和样式并不相同,到时候她们哪怕全都一道穿出来也撞不着衫,这可也是一个嚎头。 「我不得进宫看看我们泰永是不是都安排周全了再说?」平阳长公主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正因如此,她也不急于出这个风头。 倘若刘挽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到位,平阳长公主想着她进宫来也能提个醒。 「多谢姑母挂念。」刘挽立刻沖平阳长公主行以一礼,平阳长公主更是笑了道:「自家人不必讲这些虚礼。你既然让我当着你的面问你,那你还不告诉我,你这云锦从何而来的?」 「自然是我手里有人做出来的。姑母不妨帮我一个忙,让人知道云锦的存在。至于云锦什么时候开始出售,须得再等等,制出这样的云锦程序有些麻烦。」刘挽既要拜託平阳长公主,同时也打算借平阳长公主把人的好奇心全都吊起来,她倒要看看谁能忍得住? 平阳长公主挑挑眉头道:「你都安排好了?」 刘挽重重的点头,末了补上一句道:「有父皇在,姑母不必担心我吃亏。云锦一名都是父皇给取的。」 得,刘挽身后的人既是刘彻,也就意味着刘挽有足够的底气做任何事。只不过,平阳长公主看见刘挽送来的云锦,立刻意识到云锦上佳,有心用之的,看来是不成了。 要说心里没有一丁点的失望,自是骗人的。 「姑母放心,等量上来了,区区云锦姑母想要多少要多少。」刘挽何许人也,能没点眼力劲儿? 能让平阳长公主心动的东西并不多,既然如此,好说,平阳长公主想要多少送多少。 平阳长公主立刻笑了,伸手点了刘挽的鼻子道:「你个小机灵鬼啊,真是惹人疼。」 刘挽沖平阳长公主灿烂一笑,「姑母也疼我们,我当然也得疼姑母。」 「你是个有福气的人。如今孝期已过,你也该想法子再孕,早日为陛下生下皇子。」刘挽如此懂事又机灵,平阳长公主那叫一个眼馋,转头就沖卫子夫夸起来,末了不忘叮嘱卫子夫要捉紧时间。 可怜的刘挽听得心情相当复杂,作为一个女孩,刘挽曾经接受的教育和思想都在告诉她,男/女平等,儿子女儿没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7页 但事实上在二十一世纪的社会,男/女之间的不平等处处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让人压抑。 而今,封建时代,刘家是有皇位承继的,亏得卫子夫一再有生育,否则大汉朝的臣子不知要怎么向刘彻进谏,让刘彻早些得个皇子。 这也是为什么陈皇后有心要独占刘彻,然而自上而下,因为她多年不孕,从来没有一个人支持陈皇后这般念头。在卫子夫有孕后,连窦猗房都更不许陈皇后伤害卫子夫,伤害刘挽她们姐妹几个的原因。 皇嗣传承,对于大汉至关重要。 刘挽不满于整个时代的人都是同样的想法,却也知道自己此时无力改变。 「陛下眼下满心都是对抗匈奴,不宜打扰。」卫子夫并非那没有眼色的人,在刘彻身边多年,什么时候靠近刘彻,什么时候离得刘彻远远的,卫子夫有数。 「也不知道卫青怎么样了。」平阳长公主随口一问,刘挽一个激灵的想起一件事了,她记得,后来,好像,平阳长公主嫁给卫青了? 嘶!不是,他舅娶亲的了,虽然几个表弟没有进过宫,她舅娶亲的了! 突然冒出的事让刘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平阳长公主和卫青的年岁差得有点大自不必说了,重点是卫青已然娶妻,怎么着平阳长公主也不会做出抢有妇之夫的事来吧。天底下的好男儿何其多,平阳长公主并非如此强取豪夺的人。 所以,到底最后平阳长公主是怎么嫁给卫青的? 「此击匈奴,陛下等了许久,希望前线能够传来好消息。」卫子夫并非不挂念卫青,恰恰相反,她也担心卫青,再担心,她也只能在心里为卫青祈祷,剩下的只能是看天意吧。 此一战,她希望能够传来好消息。卫子夫看到刘彻为了匈奴的事坐立难安,心里何尝不急。 「捷报,捷报,八百里捷报。」这时候的长安城外,一匹快马奔驰而入,百姓们都一怔。 捷报,什么捷报,能有什么捷报? 第96章 龙城之胜 此时的汉宫内, 刘彻身着刘挽让人弄出来的云锦,大红的颜色衬得刘彻精神而威严,听到消息的刘彻命人将传令官带来,那一人快马而归, 又被捉着往刘彻的面前, 气都没喘匀。 「陛下, 捷报, 捷报。车骑将军卫青直捣匈奴祭天圣地龙城,并在龙城之战中, 虏七百人。」传令官激动无比的将喜报传来, 内容叫刘彻大喜过望。 「好, 好, 好!卫青好样的。」连声的好字表露的是刘彻的心情,下一刻,刘彻竟然往外跑去,华刻都没反应过来, 刘彻人都不见了。 华刻急忙追上去, 心里想的是,刘彻往哪儿去。 往哪儿去?九华宫啊! 刘挽正听着平阳长公主和卫子夫提及朝堂对匈奴之战,心里何尝不想着念着,以至于关于卫青最后怎么会娶平阳长公主的原由,没有发生的事儿,想破脑袋也无意义。算算时间, 过去一个多月了, 要说消息也该传来了。 结果下一刻突然听到一阵叫唤陛下, 接着刘挽便看见一道红衣沖了进来, 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已然将卫子夫抱起道:「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要说刚开始听着人喊陛下,刘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很是以为莫不是弄错了,下一刻看见刘彻的身影出现,哪怕刘彻的眼里在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卫子夫,也不能否认一个事实,刘彻真来了! 「陛下。」卫子夫何尝不是大惊失色,被刘彻抱在怀里转了好几圈,整个人都怔住了。 在第一时间,卫子夫也与刘彻祝贺道:「恭喜陛下,我大汉终于赢了!」 「是,我大汉终于赢了。谁说匈奴是不可战胜的,朕就要让他们看看,祖宗办好的事朕要办好,祖宗当时解决不了的问题朕也要解决。」刘彻多少年攒着的气了,每个人都跟他说,让他像先祖一样,以无为而治,保全大汉。 无为而治,重点不在于无为,而在于治。 天下若能治,刘彻愿意无为。可事实上呢?朝内境外,什么时候得到真正的安宁了? 恰恰相反。所有人都不安分,所有人都在等着将他的江山吞併。 行,刘彻一步步来,一个个的解决,他绝不会认输,也绝不可能认命。 祖宗为了大汉的休养生息不得不作小伏低,为的是给后世子孙创造机会,让他们能够灭了匈奴,不是为了永远的对匈奴求和。 马邑之谋后,刘彻认识到有些事他确实急了,用计,再好的计如果没有一个敢出击,敢打仗的将军,大汉永远也不可能扬眉吐气。 好。本来刘彻就看重了卫青,认定他将来必是有所作为,自马邑之谋后,刘彻更是倾尽心血来培养他。 那么久,刘彻等的就是卫青一句话,等的就是卫青告诉他,他们大汉的军队可以出击了。 刘彻把卫青放出去,他现在在等一个结果,一个证明卫青,证明他刘彻,证明他大汉的结果。 终于,刘彻等到了!等到了! 「恭喜陛下。恭喜父皇。」平阳长公主和刘挽在听到刘彻丢出的话后,第一时间都向刘彻道喜,平阳长公主更是沖卫子夫眨了眨眼,如此喜庆的事,刘彻第一个想要分享的人竟然是卫子夫,卫子夫该高兴是吧。 本来就有些羞赧的卫子夫收到平阳长公主的眼神,已然低下了头,不敢再接受平阳长公主的目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8页 「父皇,这是大喜事。大大的喜事。无论是大胜小胜,既是打响了我们大汉反击匈奴的第一战,也是向天下人昭示,我大汉绝非软弱可欺的,匈奴也再不是不可战胜的。不知四路将军一道领兵出击,都分别有什么样的胜利?」刘挽也是会说话的,她虽记得史书记载,匈奴与大汉的战事,第一场胜利是卫青创造的,卫青长驱直入,袭匈奴圣地龙城,打响了胜利的一战。现在要打听战报,刘挽哪能一开始就表现出自己知道得太多? 「你舅舅卫青,他深入匈奴圣地龙城,虏敌七百人。」刘彻立刻将刚刚听到的消息告诉刘挽。刘挽心里比了一个胜利的符号,面上也是露出喜色道:「舅舅果然是好样的。多亏父皇教导重任,所以说起来那也是父皇的功劳。」 得到答案,刘挽必须不能忘记刘彻的功劳。 论起识人之能来,古往今来的皇帝中,刘彻绝对算得上佼佼者。 卫青何许人也,不过是一个骑奴。在封建时代来说,那是出身卑贱之人,人人都看不起这样的人物,要说用这样的人,谁不嫌弃如此出身的人呢? 偏刘彻不以为然,他当时第一眼看到卫青就觉得卫青目光如炬,是个人才。在宠幸卫子夫后,刘彻也将卫青带回宫中。 多少年来,人人都诧异刘彻为何对卫青如此的信任宠幸。多以为是卫子夫的功劳,到如今,卫青终于是用自己的本事向天下人证明,刘彻不过是擅长识人,也能亲自培养出人才来罢了。 「哈哈哈。你啊,在你心中你父皇是不是最好的?」刘彻高兴于刘挽拍的马屁,末了不忘低头一问。 「那是自然,父皇不仅雄才伟略,是为古往今来不可多得的君王,也是用人不拘小节,纳才唯能,令无数人为之前扑后继,以为能得您所用而喜的贤明君王。」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好样的,刘挽就得在人人都或许为龙城之战的胜利肯定卫青时,越发越诚的肯定起刘彻来。 别以为皇帝就不需要肯定。说句不好听的话,皇帝会犯疑心,无非是因为底下的人做得太好,好得让皇帝觉得,他要是不小心着点,看着吧,早晚有一天底下这个相当能干的人会把他取而代之。 不安的情绪一但一直笼罩在人的心间上,不管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最后都会变成一个疑心的人。 刘挽其实并不希望亲爹变成那样。 为了自家的舅舅未来着想,刘挽必须要想办法让刘彻知道,他才是那个有功的人,要不是他力排众议的任用卫青,卫青连上战场的机会都可能没有。 「好了好了,你舅舅的功劳,你倒是全都扣到朕的身上了。」别怀疑,刘彻被夸得明显心情越发的好,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刘彻就不得不斥责刘挽一句,不许一个劲的夸他这个当爹的。 「舅舅的功劳自有父皇肯定,用不着我。」刘挽挥挥手,一副自家舅舅的功劳不归她管,也不由她说的样儿,怎么说呢?刘彻十分的喜欢刘挽的态度。 其实刘挽心里他这个当爹的才是最重要的对不对,以前他觉得刘挽和卫青更亲近,完全是错觉。 「卫青此战得捷,一定要重赏,重重的赏。」刘彻说着话,人也往外走去,竟然连个招唿都没有跟平阳长公主打。可见是欢喜坏了。那敢情的好啊! 「长公主,陛下是欢喜得忘了。」卫子夫也不好提醒刘彻回个头和平阳长公主要个招唿,只能在最后向平阳长公主赔个不是。 平阳长公主沖卫子夫道:「放心,那是我弟弟,我能怪他。卫青此仗告捷,打出我大汉的威风,大喜的事。」 别说刘彻高兴,平阳长公主难道不高兴? 非常的高兴。 匈奴欺负大汉多少年了,屡屡要求大汉和亲。对,那并不是大汉真正的公主不错,可是就算不是大汉的公主,难道她们同样作为女人就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女人? 况且,匈奴如愿的娶了大汉的女人,却从来没有守过跟大汉的约定,屡屡进犯,大汉上下的人,谁人听闻这样的事不心生不满,不想方设法的想要打败匈奴。 大汉朝内,有一丝血性的人都想要灭匈奴,平阳长公主亦然。 「从此,大汉才是真正的变天了。」平阳长公主望着刘彻离去的方向,肯定的说出这句话。刘挽认可无比,谁说不是呢? 朝中上下在听闻卫青出击匈奴,直奔匈奴的圣地龙城,并且俘虏匈奴七百人而归时,都振奋了! 赢了,赢了!大汉对匈奴的战争终于赢来了第一场胜利。曾经在他们看来不可战胜的匈奴,终于迎来了失败。 「恭喜陛下。」满宫的人都在向刘彻道喜,祝贺他终于打赢了匈奴,终于让匈奴见识到大汉的厉害。 「好!」刘彻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 只不过等到刘彻得知四路兵马出,除了卫青之外,其他三路,两路失败,一路迷路而无功而返,脸上的笑容不意外的收敛了些。 随之刘彻冷哼一声。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刘挽也在暗暗打听其他各路兵马的消息,得到的结果是,两路遇匈奴被击败,一路迷路而无功返回,静默了半响,已然不想说话。 「泰永,泰永。赢了,舅舅果然打赢了。」霍去病一个终日沉迷于练兵的人,算是最后得到消息的人,于此时终于兴奋的跑回来,直接将刘挽抱起,直接抛向天,「舅舅真给我们大汉争脸,舅舅果然是最棒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9页 刘挽:表哥,能考虑下我的小心脏吗?我在天上,你接一下我的啊! 第97章 胜归 不幸中的万幸, 兴奋不矣的霍去病没有把刘挽这个被他抛上天的表妹给忘了。 可怜终于落地的刘挽面对霍去病要再来丢她一回的举动,毫不迟疑的把他的手按住,「表哥,你高兴我知道。可是表哥, 咱们有一说一, 不安全。」 霍去病看了看刘挽, 理所当然的道:「我又不是接不住你。」 刘挽待要回嘴, 霍去病补上一句道:「就算我接不住你,难道你不能自己保护自己的落下!」 哈, 相当的对刘挽寄以厚望是吧! 刘挽给了霍去病一个白眼, 「来, 表哥, 我们换一换,我扔你,你来自己保护自己落下别摔了。」 霍去病看了看自己的身高,再看了看刘挽的小身板, 刘挽能弄得动他都有鬼。摆手道:「不不不, 不必了,大可不必了!」 没有意外,又得了刘挽一记白眼。 「舅舅打赢了匈奴是件高兴的事。」霍去病瞪着刘挽,无非想让刘挽知道,他现在的兴奋。 「非常值得高兴。表哥,咱们得争气, 舅舅直奔龙城, 匈奴的圣地去了, 将来我们得比他更厉害, 那才不坠舅舅的威名。」刘挽确定自己的安全无忧了, 也得跟霍去病分享她的欢喜,以及她听闻卫青的战绩之后生出的想法。 「不错不错。我正有此意。你还小,得排在我后面。得我先比舅舅厉害,那才能轮得到你。」霍去病终于发现自己生早了几年的好事了,可以先刘挽一步出击匈奴。 刘挽立刻道:「我也要去,到时候我要跟你一起去。」 霍去病十分肯定的道:「不可能,陛下都不同意我跟舅舅出战匈奴,也断然不可能同意你跟我去。这样好了,你想想办法帮我。我几岁可以上战场,也就是你几岁可以上战场。」 是的,霍去病就是想让刘挽助自己一臂之力。 这不仅仅是为了霍去病,更是为刘挽自己。 刘挽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霍去病说得有理,她想什么时候上战场,就得助霍去病什么时候上战场。虽然在刘挽看来,真等上几年,按歷史上记载的卫青和霍去病的战绩,等她长大,估计仗都打完了。 不成,绝对不成。她当年为自己生得晚,没能为守护国家尽一份力而惋惜,如今作为大汉的人。仗,她一定要去打。必须得去。 「我帮你,将来你也要帮我。不许打着什么我是女孩的理由。」刘挽心动,也得有言在先,不许将来霍去病用任何理由拒绝。 「我何时因为你是女孩不让你训练?不让你报效国家?不让你去打匈奴?」霍去病觉得自己从来都是支持刘挽的人,不管她想干什么,只要是刘挽想干的就成。 刘挽细细回想,确实,霍去病并不是那样的人。「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霍去病立刻和刘挽击掌成誓,他们表兄妹就应该相互帮助,怎么可以拖对方的后腿。 只是,在这众人都欢喜的时刻,却依然有人不高兴的。 陈皇后原本就跟刘彻闹僵了,这些日子刘彻一直不肯见她,不管陈皇后如何求和,刘彻说不见就是不见。 得知龙城之战的结果后,陈皇后更不能不知道,刘彻得到捷报的第一时间即去了九华宫和卫子夫分享。 不意外,陈皇后又砸了一宫的东西,她不明白,她不明白,明明她才是从小陪着刘彻长大,助他登上皇帝位的人,为什么到最后他最高兴的时候却没有和她分享? 她不是他的妻,他的皇后吗?他是否还记得她的存在? 陈皇后大哭一场,和宫中的喜气截然不同。 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有人盯着了。 「哼,愚蠢的东西。」陈皇后的举措无论是谁听说了都得从心底里鄙视她,不认同她。 在这种情况下,举朝欢喜的时刻,她却砸了满宫的东西,还哭闹不休,有没有一点作为皇后,作为大汉的人的自觉? 「让人和她接触。是时候收网了。」 等待了许久的人,终于让她等到这一刻,她很是想看看,那一向看不起她的人,知晓这样的结果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卫青一战,打出了大汉的士气,这一回满朝的大臣们再也不敢说大汉不该与匈奴一战。 匈奴一方如何也是没有想到,他们在大汉的边境闹腾,结果自家竟然被人绕后抄了家。 圣地啊,那可是他们祖宗所在之地,被大汉的人抵达了,还捉了人? 本来在边境的匈奴人这时候都急急忙忙的回援,可惜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卫青早就回到大汉了。 匈奴何时吃过那么大的亏,认是不可能认的,一个转头他们打算再次发起进攻,不想此时暴风雪降下,想打,别说赶到大汉的边境了,就是在匈奴境内都寸步难行。鹅毛般的大雪不间断的落下,怎么可能是打仗的好时机,最终不得不停下。 大汉也收到了消息,知道匈奴那边的情况,大汉对匈奴之战的首胜,刘彻当即下令封卫青为关内侯。 关内二字代表的意义,懂的都懂。要知道当年秦末之时,各路义军纷纷揭竿而起,大家各自为营时,项羽的叔父项梁听取建议迎楚怀王,楚怀王在后来与诸侯们约定,先入关中者为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0页 关内富庶天下皆知,今封卫青为关内侯,是对卫青功绩的肯定,同时也让天下人都知道,在大汉,只要立下功劳,当皇帝的刘彻绝不会吝啬。一时之间,大汉上下皆生出立军功,杀匈奴之心。恰好,正是刘彻最想看到的。 随着大雪封山,匈奴不再进犯,大军也都班师回朝。 不意外,长安城内百姓夹道相迎,城里内外皆是一阵欢唿,大汉终于迎来了胜利的一战,打赢这一仗的卫青自然是他们的英雄,大汉的功臣。 卫青看着眼前百姓们脸上欢喜的笑容,捏住缰绳的手不由一紧,大汉对匈奴的战事,太需要一场胜利了,幸好,他没有辜负陛下的信任,大汉百姓的信任。 城外一阵欢唿,宫内刘挽是早早的缠上刘彻,她不管,她一定要跟刘彻一道来迎卫青。自家的舅舅首战告捷,她必须得来迎接卫青。什么跟卫子夫她们这些内眷在宫里等着,不存在! 卫子夫有心要拦,架不住刘挽早就跑到未央宫,不管不顾的扒着刘彻的手,只为了缠得刘彻答应带她。刘彻对刘挽也是极其无奈的,一想不就是接卫青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带上就带上吧。 是以,当卫青一身铠甲随着其他将军一道走进皇宫时,第一眼便看见刘彻身边一左一右的霍去病和刘挽。两个小傢伙男的俊女的俏,任是谁都无法忽视他们。 相比于卫青的成功,其他人要么败了,要么也是无功而返,站在刘彻面前属实硬气不起来,如果可以,他们真不想跟卫青一道进宫。 可又怎么由得了他们? 本来他们出战无功而返就已经挺招人不满的了,结果他们连点规矩都不懂,岂不是要让刘彻不喜? 等到了刘彻跟前,一众将士抱拳低头见礼,刘彻第一眼落在卫青身上,一把上前将卫青扶起道:「好样的。」 「陛下谬赞,有赖陛下和百官保障后勤,又有诸将士不畏生死,奋勇杀敌,方得龙城之胜。」卫青何许人也,他想立功,他要击溃匈奴不假,可是卫青同样也清楚的知道,功不可独占,胜利非他一人。 不想成为抢眼的那一个,就不要主动张扬。 刘彻拍拍卫青的肩,一眼扫过其他诸将,看得他们头皮直发麻。好在刘彻并没有当场发作,毕竟今天在宫中设下了庆功宴,是为宣扬卫青的胜利,其他人的过失,改日再论。道:「你谦虚了。走。你们也都起来吧。」 没有人妒忌卫青,无功而返的他们,只怕刘彻怪罪。方才刘彻眼神扫过他们的时候,他们的心已然悬起,好在有一个卫青在,帮了他们一把,没让他们被刘彻迎面怪罪,实在是不得不感谢卫青。 「舅舅。」刘彻招唿卫青走,旁边一直等着的霍去病和刘挽已经迫不及待的跟卫青打起招唿,一个个都往卫青面前凑。 霍去病问:「舅舅是如何寻到龙城的位置的?又是怎么击溃匈奴,虏匈奴七百人?」 刘挽拉了拉卫青的衣袖,激动无比的问:「舅舅,当时的龙城有多少匈奴守卫,他们的营帐是如何安排?他们的马匹比之我们的马如何?」 噼头盖脸的问题丢向卫青,两人都眼巴巴的瞅着卫青,等着卫青的答案。 卫青露出笑容,正打算一个个的回答,刘彻已然先一步道:「你们两个有什么问题改日再问。今天是你们问问题的时候吗?」 结果两个小的不约而同的点头,霍去病道:「陛下,灭胡时不我待。」 「正是。舅舅是我大汉第一个出击匈奴得胜而归的人,如今刚刚打赢,舅舅肯定记得当时的心情以及当时做下决定的想法,我们不过是想向舅舅学习。无论是战术亦或者是迎敌之心。」刘挽摆正态度,她是求学上进的好孩子,刘彻有什么问题? 第98章 他们该打 再有问题, 刘彻一个最是想打败匈奴的人,听着他们的理由都没问题了。 「正好,朕也想听听。」刘彻如此答来,既圆了面子, 又不会砸他以前立的牌坊。 卫青又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 立刻缓缓同刘彻说起这一路上的行军方向。 可以说, 打从一开始卫青就已经目标明确, 与其追逐着匈奴他们不可预料的行踪,不如直接去寻匈奴一定会在的地方。 龙城是什么地方? 匈奴祭天祭祖的地方, 匈奴的人能不派人守在那儿, 能不小心提防着有人会对他们的祖宗不利吗? 去这里, 绝不会落空。 乍然听到这话是不是觉得, 哎哟,听起来挺容易的,不就是寻着匈奴的圣地去。 首先,匈奴与大汉交战多年, 有人去过匈奴的圣地龙城吗? 并没有。 其次, 大汉与匈奴之战,第一场反击战刚刚开始,在此之前,没有人打过。卫青能够想到,别人想不到,难道不是卫青的能力? 第三, 就算大家都知道匈奴圣地龙城的所在地, 不会有人觉得龙城里匈奴的兵马都是摆设吧。 卫青能打赢匈奴的守军, 还能俘虏七百人, 不是赢是什么? 赢了就是赢了, 无论卫青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赢了,他打出了大汉的威风,让大汉从今往后都不用被匈奴指着鼻子骂他们没有本事,不敢和匈奴打一仗。 至于最后他们到底谁打得过谁,眼下大汉只是赢了一仗,赢也并未赢得彻底,至少在刘彻看来,一切仅仅只是开始,绝不会是结束。刘彻的目标是灭胡!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1页 刘挽一脸崇拜的望着卫青,啊啊啊,她舅是真的很厉害很厉害! 奔袭龙城,虏七百人而归,这是他的首战,这就能打得那么漂亮了,谁再敢瞧不起卫青?谁敢? 刘挽看着刘彻将卫青奉为上宾,她就跟霍去病在下头,两人都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卫青,完全捨不得移开眼睛。 她这样跟着刘彻在前朝大宴功臣,小半个时辰后,卫子夫派了人过来同刘挽小声的道:「公主,夫人让您回后边去。」 回后边,刘挽能想回去吗?必须的不想。 「公主。」一看刘挽摇头,前来的人是卫子夫身边得力的宫女,也是知道刘挽素来吃软不吃硬,小声的唤一句,盼着刘挽赶紧收拾着跟她走吧。 「回吧回吧。别让姨母担心。」霍去病在一旁帮着劝,刘挽瞪了他一眼,有人能留下看着他们的舅舅卫青,必是要帮着别人来劝刘挽赶紧回去的,别以为她不知道! 吹鬍子瞪眼睛,刘挽向霍去病表露自己的不满。 「舅舅都回来了,你还怕以后见不着?别惹了姨母不高兴,才有机会。」霍去病收到刘挽的控诉了。好的呢,必须要解释一下,免得刘挽误会,那就不太好了! 「姨母要是以后硬拦着,你要跟姨母来硬的?该如姨母所愿的时候我们就如姨母所愿,才能为以后省省麻烦。」一看刘挽听进去了,好的,霍去病再接再厉! 刘挽努努嘴,不得不承认霍去病说得在理。 「我先回去。」刘挽决定听劝,舅舅在这儿,不会跑的,以后她可以时常缠着自家舅舅,不用担心! 霍去病挥手相送,刘挽恭敬的沖刘彻行礼,正高兴的刘彻余光瞥到了,挥挥手让她自去。 好的,刘挽不得不往内宫去,只是刚出殿门,一处转角的位置,隐约听见人说话。 「看见了没,一个骑奴,一个私生子,如今都能成为坐上宾了。还都在我们之上。」 刘挽本来不怎么当回事,这样的宴会上,不想呆在里头,跑出来放松放松,聊聊天那不是正常的吗? 可是,这说的什么内容。 「陛下因为宠信卫夫人,连同她卫家上下全都宠上了,难道你们都是第一天听说不成?不得不说卫夫人手段实在高明,把陛下迷得团团转。看看陛下如何待泰永公主的,怕是当年的馆陶长公主也不及。」 「我最看不惯的是那个霍去病,一个私生子,他竟然还敢跟公主坐在一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他也配?」 接二连三的声音说得愤愤不平,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霍去病怎么着他们了。 「配不配的,你们说了算?」一口一个骑奴,一口一个私生子,还把她娘一道说上的人,刘挽听见了能当听不见? 是以,刘挽一个转身站了出去,看见三四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在那儿说长道短,明摆着一副看不起人的姿态。 刘挽的声音吓得他们一个激灵,下一刻看清刘挽时,更让他们打了一个冷颤。 既然他们对刘挽都敢评头论足,又怎么会认不得刚在宴会上见过的刘挽。 刘挽不管他们眼神如何慌张,一个箭步上去,遂个往他们的腿上用力的一踢。 「啊!」刘挽动作太快,出手略狠,踢得一个个都抱着腿吆喝起来。 「哎哟,公主打人了,公主打人了。」 刘挽背后不长眼,也没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后竟然会还有人。 有人也没有关系,她敢打人,就不怕被人知道。 是以,在一个个少年抱着被刘挽踢到的腿喊着痛时,刘挽又纷纷在他们另一条腿补上一踢。 「啊!」又是起伏不断的声音传来,身后的女声再一次大声的尖叫道:「公主又打人了,她还打了!」 好,有人喊,事情就不可能善了,所有人不都得往前头去。 大好的庆功宴,殿上的刘彻喝得那叫一个高兴,结果听说刘挽打人给打了? ??刘彻一愣,立刻问:「有人欺负她了?」 华刻吓得一头的汗,对于刘彻的问题,连忙答道:「奴不知。被人看见了,事情闹得有些大。」 此话一出,刘彻也就明白了,是有人要闹到他跟前,瞧着莫不是觉得他今天太高兴,不想让他高兴来着? 「那就让人都进来,好好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刘彻从来不是怕事的人,他也相信,刘挽一向懂事,如果不是有什么非要她出手不可的理由,她不会在今天这样的大喜日子上闹出不痛快。 来请刘挽回宫的宫女都快吓死了,哭丧着个脸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终赶紧回去向卫子夫禀告,看看这个事到底怎么处置才好。 刘挽就这样跟着四个抱着腿的少年进殿,方才在外头叫得最大声的人于此时激动的道:「陛下您给看看,泰永公主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不承想刘挽没有一丁点知错,也没有打算改正的道:「他们该打!」 满朝的臣子们都喝了不少酒,别管心里是高兴或者是不高兴的人,酒都是好东西。 但是怎么说呢,刘挽此时的表现有些嚣张。 卫青的脸色有些不好,一眼瞥过刘彻没有任何怒意的神色,终是没有出声喝斥。 当爹的刘彻都不觉得刘挽的嚣张有什么问题,他要张嘴训斥刘挽?他以为自己是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2页 「陛下也该管管泰永公主了,打人她还有理了?」依然是那一位大声的质问,刘挽瞧过去,很是好奇于这一位是什么人?她不认识。 刘挽却连看都不看那女人一眼,只问在她后面的四位少年,「我打得你们冤不冤?」 女人被无视到底,待要开口,刘挽指向她道:「既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当事人说话,何时轮得你在这儿说三道四?轻下定论?你若是管不好自己的嘴,我帮你管如何?」 哎哟,听着刘挽的话,女人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要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我问你们话。我不该打你们吗?」刘挽把女人镇住了,也不想多看她一眼,继续问起被她都踢了两脚的少年们。 四个少年的脸色同样不好,不怪他们不敢吭声,他们难道不知道在背后道人不是的他们才是最该打的人? 本来让刘挽听到,他们都有一颗想死的心了,谁承想又闹出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来,愣是把事情闹大,这都闹到御前了。 这会儿的他们想死的心都有。 「该打。」可是,再怎么想死,也不得不回答刘挽的问题,他们是不是该打? 该也确实该,他们可是连刘挽都说上了。 某一位女人完全愣住。不是,怎么被打的人没有一丁点要跟刘挽讨回公道的意思?他们可是挨了打。 「好。你们敢认还算你们有种。你们出身达官贵族之家,锦衣玉食,又有良师教导,依理你们该比你们的先祖更能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承想,你们过着祖宗以血汗拼搏出来的好日子,却开始瞧不起底层上进的人。甚至无视他们为大汉立下的功劳,一味只盯着他们的出身,还仗着你们的祖宗立下的功劳,以为你们自己高人一等。容我提醒你们,高祖不过是一介草民,当年项羽声势如何浩大,不知道的人都回去让你们家的人给你们好好说道说道,别仗着你们祖宗给你们留下的功德耀武扬威,不可一世。须知江山代有才人出,当年的开国功臣中,如今有几家是有真本事,能担得起栋樑二字,又在这朝堂之上占有一席之地的,你们有数?」 【作者有话说】 有存稿了哦(? ?? ?)?来啊来啊~ 老规矩:营养液破一千加更一章,收藏破五百加更一章,地雷五十个加更一章。 第99章 功不可没 刘挽一番话落下, 多少人听得面红耳赤。 四位少年震惊的张大嘴,怎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们,泰永公主如此伶牙俐齿。 现在他们怎么办? 怎么办? 一个个少年都觉得生无可恋了,恨不得刚刚一开始狠狠抽自己的嘴, 他们为什么要在宫里乱说话。 家里人看着他们眼神如同一把把刀, 无声的割着他们的血肉, 恨不得把他们凌迟了! 「一个人可以比智谋, 可以比武艺,可以比任何一种本领, 独独一无是处的人才会比出身。你瞧不起我舅舅, 瞧不起我表哥, 可是你们别忘了, 我的舅舅出击匈奴,直捣匈奴圣地,这是大汉自建朝以来打的第一场对匈奴胜利的战事。就凭这一点,他不值得你们尊重?倘若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值得你们尊敬?」 此言一出, 一片譁然, 在刘挽问起几个少年她有没有打错他们的时候,几个少年的态度已经向他们昭示,刘挽打得理所当然。不过,依然有人想知道,为什么刘挽出这个手。 庆功宴上,立功的人是刘挽的舅舅, 设宴的人是刘挽的父皇, 不管是落了哪一方的脸, 对刘挽来说都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结果刘挽道出原由。 敢情这几个小子疯了, 敢在外头道卫青和霍去病的不是。 霍去病, 好吧,一个私生子被刘彻宠得太过,着实让人妒忌,不少人不服。可是卫青已然立下赫赫战功,这种时候再要看不起卫青,不是在打那些个和卫青一道出击,却没有任何功劳的将军们的脸? 「身为少年,本该立志保家卫国,匈奴犯我大汉多年,如何欺我大汉,凌我大汉,你们倘若不知,不如拿着你们的那点闲心,亲自去边境看上一看,瞧一瞧边境的百姓们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们也才会知道,大汉想打这一仗,打赢这一仗有多不容易。」 「你们看不起的不仅仅是我的舅舅卫青,你们更看不起的是无数在前奋战,为我们守护大汉的将士们。身份,我只问你们一句,倘若匈奴兴兵长驱直入,兵临长安城下,你们敢和匈奴一战吗?」 刘挽犀利的扫过四个少年,等着他们的回答。 一个个已然羞愧的低下头,再也不敢抬头。 刘挽冷哼一声道:「你们不敢。那你们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舅舅?大好的男儿,既然羡慕对方得宠,自该凭本事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而不是去诋毁做出你们不敢做的事的英雄。」 哎哟,霍去病本来心情不太好,他是知道刘挽的,如果不是眼前的少年们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今天大喜的日子,刘挽绝不会出手。 得知这几个人敢看不起卫青,也瞧不起他时。看不起他不是什么事儿,独独看不起卫青,他都想出手揍人了。 亏得卫青在一旁用眼神无声的警告霍去病,否则霍去病绝对有可能冲上去给那几个口下无德的人一个教训。 霍去病没办法,不能不听卫青的。但这口气怎么也不好咽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3页 听着刘挽训着人,那训的何止是他们,分明是满殿的臣子。 看看刘彻那眼中毫不掩饰的赞许,他要是不知道刘彻的高兴,枉他在刘彻身边呆了那么多年。 「你们在京中安享着荣华,是因为有人为你们在前线守卫边境,是因为有人为你们捨身忘死。不要占尽了便宜还一副你们受委屈的样儿。何时你们也能像我舅舅一样直捣匈奴圣地,大败匈奴大军,俘虏匈奴人归朝,我父皇也会向待我舅舅一般礼敬于你们。没有本事又妒忌人得到厚待,呸,什么东西。」 刘挽狠狠的一唾,不知唾到多少人的脸上了。 无数人望向刘彻,盼着刘彻出个面,怎么样也应该管管刘挽吧,怎么能由着刘挽一个人说话? 尤其这指桑骂槐的话听来,多少人如坐针毡。 可是,刘彻听得正高兴呢,身为皇帝不方便说的话,刘挽帮他说出口,刘彻怎么可能阻止?闭目养神听着,听着。 「陛下,是臣教子无方,臣有罪。」眼看刘彻分明闭着眼睛由着刘挽骂人的态度,底下的臣子哪里不懂,刘彻是在敲打他们,借刘挽的手敲打他们。 不行,谁家的儿子赶紧出来领回去,再让刘挽骂下去,他们以后还有什么脸。 「你确实教导无方。养子不教如养驴,在国家大义如此大事上,只看表面,没有念及半点国家之利,英雄之功,怎么?只教他们如何在君前争宠,如何为你们自家谋利?国家之利,大汉之利,于你们无关?」 哼,敢出面的人,好啊,来吧,看她敢不敢接着骂! 上樑不正下樑歪,一个孩子教不好,那都是因为这个孩子背后有着同样的熊家长。 一天到晚的身份身份,不就是因为家里的人自小就跟他们说,啊,我们家出身怎么怎么的好,用不着把那些什么人放在眼里。 但凡要是教得他们知礼一些,哪怕多读几本书,都不敢生出看不出卫青的心思。 「公主,公主。」出面代儿子请罪的人如何也是没有想到,刘挽不单骂他们的儿子,连同他们都骂了,而且骂得是相当的狠。 刘挽走近厉声问:「怎么,我说错了吗?我父皇自小教我的是,谁能灭了匈奴,卫我大汉江山,护我大汉百姓,他就是我大汉的英雄。我纵然是大汉的公主,也当敬之爱之。故,别说是我的舅舅了,随我舅舅前往龙城得胜而归和无数迎击匈奴的将士,你们都是大汉的功臣,是我大汉人们心中的英雄,没有人有资格看不起你们。从心底里,大汉上下都该感激你们的捨生忘死,英勇大义,故刘挽在此以水代酒敬你们一杯,大汉,谢你们。」 说着话,刘挽已然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端起碗,里面放的正是水,朝一众将士们敬之。 众将们本来听着刘挽的一番话,没错,是在为卫青说话,却又不只是在为卫青说话。 天知道他们听得有多激动! 毕竟,谁都知道他们虽然立下战功,并不代表朝堂上的人们拿他们当回事了。恰恰相反,朝上百官看着他们这些人的眼神依然透着鄙夷,卫青是他们的代表,可卫青是何其受宠于刘彻,却依然不可避免被人看不起,可见...... 现在不一样了,哪怕有人看不起他们,可是他们的功劳并不代表无人得见。 大汉的陛下,他们的陛下,连同他们的公主,都知道他们的不容易,也都敬他们的忠义,为大汉的牺牲。 「朕也敬众将士。」这种时候刘彻岂有不出面的道理,端起酒也一道敬一干的将士们。 卫青和霍去病都不约而同的端起酒,齐齐望向刘彻,刘彻道:「泰永公主说得极是,你们是为大汉守卫边境的英雄,你们的付出,你们的功劳,不是你们的出身可以掩盖的。大汉,朕,谢你们。喝!」 哎哟,听听刘彻的肯定,刘挽就知道,她打人打得相当的好。 「喝。」一众将士都振奋着,纷纷端起酒认同无比的要喝。 刘挽没有忘记,她酒里的水,她得喝了。 末了,刘挽沖那已然面如死灰的少年们道:「往后管住你们的嘴,倘若再让我听见你们嘴里说出半句我舅舅我表哥不好的话。我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握着个小拳头,刘挽挥动着,无声的告诫少年们,别觉得她在说笑。 少年们已然可以想像从宫里回去后,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不过,你们这一次犯错,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是能够改正,将来在出击匈奴之事上有所成就,你们照样也会是我大汉的英雄。人皆少年,无人能不犯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希望将来我们能在战场上见。我们共同的敌人应该是匈奴,而不是我们自己。」敢看不起她舅舅和表哥的人,见一个她揍一个,绝不含煳,末了吧,刘挽又不是要多结仇的人,如果可以给少年们画个饼,为什么不画呢? 诚如刘挽所说,他们并非敌人,而大汉上下共同的敌人该是匈奴人! 团结一切力量,一致对外,说句不好听的话,有这些家世好的人上战场,后勤的补给都要给力得多。前提是这些人也得有出击匈奴,为国效力的心。 「要不然,改日我们讨教一番,你们要是打得过我,我就为今天打你们的事跟你们道歉。」大饼小饼一起画,刘挽很是愿意相信,或许,或者,不服气的少年们,会有心跟她争一口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4页 「一言为定。」果然,随着刘挽这句话落下,马上有人抬头眼睛发亮的望向刘挽,看这架式,他还真想打过刘挽让刘挽跟他们赔罪? 「你要是想现在跟我过过招也行。输了我向你赔罪。毕竟你们看不起我舅舅是因为你们出身世家,我能打着你们,也是因为我是公主,否则你们也不会站着让我打。既然打得你们那么不服气,我们换一个方式也可以。」刘挽一副我最好商量,我最讲道理的样儿,听得人嘴角阵阵抽搐。 刘彻轻咳一声,「泰永。」 「父皇,虽然作为公主,我有仗势欺人的权利,可是我不能成为仗势欺人的人,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他们既然不服气,挨了我的打想讨回去,好啊,比比手上的功夫,也好让他们知道,我训斥他们的话,并非只要求他们做到。」刘挽积极为自己争取,打人没法儿服人,那就动真格的呗。 第100章 刘彻的满意 刘彻还能再拦着吗?刘挽的言外之意是要以身作则, 再拦着,刘彻须考虑的就是他要如何服众。 刘彻盼着有个人能出来让他加以立威,让举朝上下的人都更清楚的知道,在刘彻心中, 眼下最重要, 最应该配合完成的事是什么事儿。歼灭匈奴, 让其永远也不可能再进犯我大汉, 再没有比这件更重要的事。 他为什么对卫青多加赞许,不仅是因为卫青打赢了龙城之战, 俘虏匈奴人, 也是因为, 他要借着卫青让天下人知道, 大汉灭胡之心。 好的,刘挽果然不愧是他的好女儿,完全明白刘彻这个老父亲的所有心里,正因如此, 瞧, 刘挽不仅在言语上对他们有所提醒,哪怕就是武艺上,刘挽也想让他们长长见识。 只是,刘彻纵然知道刘挽素日是挺勤奋的练武不假,她的武艺到底如何,当爹的也不是太清楚。 毕竟, 在刘彻看来, 孩子闲不住, 什么都想学, 他作为父亲, 又是大汉的皇帝,面对女儿的要求,没道理拦着不让孩子勤学上进。 对,有人会觉得作为公主,刘挽大可不必如此辛苦,刘彻也这么想,架不住刘挽完全不认为自己辛苦。她是乐在其中,半点没有因为要学的东西多而喊着辛苦不想学。 相反,刘挽日常总觉得自己学的东西依然不够多,一回又一回的学得差不多了,又开始向刘彻提出要求,希望可以学别的新技能。 没事儿,宫里最多的是人,各种各样的人才,只要是刘挽想学的,哪怕就算是大汉宫里没有,刘彻自问也会派人去给刘挽寻回来,一定不会让刘挽有学习之心,却无从下手。 眼下,刘挽显得有些狂妄的放话,让刘彻有些拿不准。 要知道刘挽已经为大汉争够了脸,可是如果跟人打输了,丢的可就是刘挽自己的脸了。 一时间刘彻的视线落在卫青和霍去病身上,要说对刘挽的武艺有所了解的人非他们两个莫属,刘彻不得不向他们讨一句准话,刘挽打得过比她高大一半的少年们吗? 卫青垂下眼眸,他是知道刘挽的本事不假,可他不知道刘挽要讨教的四位少年他们的本事,这让卫青怎么定论刘挽打得过打不过呢? 倒是霍去病点了点头。这四人霍去病交过手的,花拳绣腿,没有半点真本事的人,刘挽打他们就跟闹着玩似的? 因此,霍去病同使了个眼色,表兄妹从小一起长大,那是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完全明白对方什么意思,刘挽挑了挑眉无声询问,霍去病肯定的点点头。 于是,刘彻便听到刘挽道:「时间不多,不如你们四个一起上?」 卫青!!! 喂,你知道自己本来就比他们小吗? 你知道你是在挑衅吗? 本来被你踢得已经满腹火气的人,因为你是公主的原因不敢对你怎么样,你把人弄到正堂来,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训上他们一顿,他们那心里已然越发恼火。结果怎么着,你还想一打四,用这样极度不公平的方式对付人。 考虑过这四个人的感受吗? 知道他们心里除了憋屈之外,也会想要拼尽全力打赢你吗? 卫青算是看明白了,刘挽这份狂妄和霍去病有得一拼,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简直是要气死人! 别管卫青心里多急,面上没敢显露出半分来。 怎么说没打之前胜负未定,万一这四个都是草包,加一块也不会是刘挽的对手呢。 显露出了多过的情绪,不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的志气? 不不不,卫青十分肯定一点,他不会,他不能。 「公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哎呀,本来被刘挽骂得头都抬不起来的人,万万没有想到刘挽竟然会给他们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四个打刘挽一个,没有人会觉得他们四个打不过。 没等四个少年长口,他们的家长已然有人出面。 刘彻一眼扫过去,算是把人记下了。 刘挽那是一瞧刘彻的神色已然知道,有人被刘彻记了帐了。 她都没说这群小子背地里腹诽刘彻的事,无非是只想给几个小子点教训,没想把他们家弄死。偏有人不这么认为,非要撞刘彻的枪口上。 行,果然有什么样的熊孩子就有什么样的熊家长。非常好。 「自然。你们一起上。打赢了我,我向你们赔不是,打不赢我,往后见着我舅舅和表哥绕道走。」刘挽是为自己争的吗?必须得不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5页 她一个公主,一般人不敢得罪她。卫青和霍去病就不一样了,多了去的人在背后嚼舌根。 行,杀一儆百,她家舅舅和表哥不太适合做的事,她先打下基础,往后等着她再大一些,给她等着,她一定让更多的人不敢再道她舅舅和表哥的半句不是。 卫青已然说不清心中的感觉,感动又有点担心。 从小到大,卫青听得世间最难听的话,见识过最丑陋的嘴脸,没有人会护他,也没有人能护得了他。 没想到有生之年,他竟然被外甥女昭告天下的护着。 看不起他不行,不仅现场打了,私底下还要达成共识,见着他们得走,避而远之。 「好。」四个少年本来有些拿不准,结果家里人都开口让他们打了,那必须得打,一定要把他们丢的脸找回来。 「那就来吧。」行,大家达成共识就不需要再废话了,来,开打吧。 刘挽沖四人招招手,意示他们上来。 少年们对视半响,握紧了拳头朝刘挽挥过来。得,刘挽看他们下盘浮飘,便知他们没有正经学过武,终日里怕是只会一味的玩乐,一看他们的起势,行啊,稳了。 根本没有人看清怎么回事,刘挽一脚一个把他们全都踢倒在地儿,一个个的脸上都被烙下刘挽的脚印,可见刘挽下脚时半点不留情。 「就你们这样,也敢看不起我舅舅和表哥?连我都打不过。你们还四打一。」刘挽是懂得嘲讽的,仇恨值拦满的扫过眼前的四个人,瞧着他们一副自己被欺负惨的样儿,刘挽有一种大汉莫不是要亡了的感觉,世家公子都这样的,连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刘挽蹲下扫了坐在地上一时半会明显起不来的人一眼,不得不问:「你们怎么就不想想,我要是没有一点底气,我敢向你们挑战?敢跟你们一打四?」 四个少年!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人生中最惨的一节课竟然来自于刘挽。 「啊,对,你们毕竟是四个人,还比我大了好几岁,又比我高了一半,哪怕你们四个用蛮力一起上,你们都能把我打倒的,哪里用得着多费心。知道什么叫知己知彼,什么叫永远不可以小看自己的敌人吗?以为我小,以为我是公主就好欺负了?蠢。」刘挽犹觉得不够,不介意往少年们的心上多扎上几刀,让他们见识世间的险恶。 「也对,你们家的人都同意你们一打四了,难道不是证明或许你们能打得过?消息,别人传递给你们的,哪怕是你们的家人给到你们的,如果不经过多方验证,都有可能是假的。这就是在告诉你们,在不确定敌人的时候,不要主动挑衅,避免把自己坑了。」 刘挽继续给少年们分析着,刘彻是在忍住笑,怎么说也是刘挽赢了,赢了就成,别的就不好再表示,那就有点太过了。 「我说的话记住了吗?」刘挽今天说的话挺多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能够记住多少。 「记住了。」敢不记住吗?他们这腿上,脸上,都痛得很,不会有人觉得刘挽脚下留情了吧。 刘挽也不管他们到底记住多少,只叮嘱道:「好,我们方才约定的事你们也要说到做到。以后见着我的舅舅,表哥,绕道走,永远不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对的,这一点至关重要,谁也别想忘了。 少年们敢不听吗? 刘挽满意的挥动小拳头警告道:「要是让我知道以后你们在私底下还是一副看不起我舅舅,看不起我表哥的语气,记住了哈,我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少年们忙不迭的点头。 可是呢,刘挽沖他们一笑,「我们的恩怨到此为止了。说起来我原本想各踢你们两脚,给你们点教训,让你们永远也不敢在背后说我舅舅和表哥的坏话就好了。怎么就突然闹到君前了呢?」 四个少年,对啊对啊,他们挨了打的虽然叫得有些惨,当时刘挽的意思也没有要把事情闹到刘彻面前的? 「我让你们丢的脸,给了你们机会你们争不回来。可是,另有人想看好戏,为此不惜把你们四个都坑了。啊,不止是你们四个,你们家怕是也要受到影响。这事儿谁干的呢?」刘挽丝毫不曾顾忌的当着刘彻和满朝臣子的面把这话挑明。她绝对只是想私下教训人而已,偏有人喜欢把事情闹大。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打的什么主意,但并不妨碍她给人挖坑。毕竟,有人一开始是想坑她来着,不还回去,真以为她好欺负? 【作者有话说】 存稿,我继续存稿 第101章 卫子夫的忧愁 随着刘挽话音落下,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一旁的妇人身上。 大惊小怪,大唿小叫的人不正是她吗? 正因为这个人,他们四家才会被推到风浪尖口。 确实如同刘挽说的那样,她原本没想干什么, 看不过去有人道她舅舅和表哥的不是, 一口一个骑奴, 一口一个私生子的, 刘挽也不过是上去给他们两脚,出出心中的恶气。 结果怎么着, 刘挽没有要闹到君前的意思, 却有人把他们推到了舆论中心, 也为此让刘彻注意到他们。 谁敢保证说刘彻瞧着他们, 心里没有生出一星半点的不满? 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为某个人的大叫引起的! 一时间,四家的人看着那么一个女人的眼神透着兇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6页 「泰永。」刘彻在这时候唤一声。 怎么说呢,对刘挽今天做的事,刘彻都是很满意的, 哪怕在最后刘挽挑明有人想要利用刘挽和四个少年来闹事, 刘彻觉得,有心要坏刘挽名声的人,刘挽要是不反击,才不像他刘彻养大的女儿。 是以,刘彻看着刘挽不依不饶,半点亏都不肯吃的样儿, 越看越是喜欢, 越看越觉得, 养出这个深知他心, 又懂得为他分忧的女儿, 甚幸。 不过,事情到这儿该结束了。 「孩儿要回去了,娘叫我。」刘挽岂不知,立刻见好就收,至于有人打算怎么对付某个人,刘挽就不管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从来不是刘挽的风格。 和霍去病交换一个眼神,霍去病给了刘挽一记赞许的眼神,干得相当的漂亮。 至于她这一打一论,外头的人会怎么说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又不怕世人都知道她的厉害! 「少年的意气,不应该放在道人是非,论人长短上。边境不宁,我等理当报效国家,为国尽忠,为民请命。你们有着最好的优势,我希望你们将来能够长成国之栋樑,为天下谋。希望将来能在朝堂上或者战场上见到你们。一时的错并非永世的错。我觉得,承认自己的错误,改正并让自己成为一个人人尊敬,令人骄傲的人,这样的错也就有意义得多了。是吧?」刘挽想了想,依然回头同几个少年说了这样的一番话。 少年们本来羞愧不矣的,听着刘挽的话,注意到刘挽望着他们的眼神并没有任何的鄙夷,不满,不由的一顿。 「今天你们四个人打不过我,也算是我占了便宜,你们不曾习武,我自小习武的呢。希望以后能和你们再切磋,到时候你们都能打败我。」刘挽确实很会给人画饼,打一把掌再给颗甜枣什么的,难道不是要把人变成自己人的意思? 少年们怔怔的望着刘挽,刘挽已然沖刘彻福福身,退出去了。 等刘挽一出殿,才注意到卫子夫早已等在外头。 派来让刘挽回去的宫女着急忙慌的回去禀告,刘挽为了卫青和霍去病打了人,卫子夫如何能再坐得住,将卫长公主和刘嘉交给平阳长公主看护后,卫子夫立刻往前来。 正堂她是进不去,唯有在外面等着,也让宫人入内打探消息了,等宫中来回报消息时,卫子夫的心里已然说不清是何感觉。 没有人不喜欢有人护着,也没有人不喜欢有人为他们出头。 卫子夫从来最担心的都是,刘挽护着卫青和霍去病,会不会因此惹得刘彻不喜,或者有可能让刘彻生出不满,刘挽为此受罚。 好在,一切都不会,刘挽的一番辞令铿锵有力,振振有词,只要刘彻不想寒了天下将士们的心,就不可能为了刘挽打人的事责罚于刘挽。 谁有错谁无错,公道自在人心。 被刘挽打了的少年不是也不敢在刘彻的面前辩解上一句吗? 卫子夫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下了。结果后面的事又让卫子夫的心差点没跳出来。 刘挽也不知道见好就收,竟然还跟人讨教,一个打四个,她可真是什么都敢做。 好在,结果是好的。可卫子夫今天晚上属实被刘挽吓得不轻。 看到刘挽稳稳噹噹的走出来,卫子夫才觉得自己真正放心。 「娘。」刘挽小跑着过来,卫子夫赶紧迎上前去,捉了捉刘挽的手,发觉她的手心暖洋洋的,心下的大石也得以放下。 「你可真是。」卫子夫想要责怪刘挽来着,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怪刘挽,怎么能怪? 刘挽分明是听见旁人道卫青和霍去病的不是才出面的,她要是当作听不见,卫子夫才该伤心。刘挽出面教训人,卫子夫听得满心都只有欢喜。 「娘放心,我又不傻,这件事要不是有人故意闹到,才不会闹到父皇的面前去。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舅舅和表哥别管他们是什么出身,谁要是敢看不起他们,别让我碰见了,我要是碰见一个我揍一个,谁也逃不掉。」刘挽由着卫子夫牵着她的手,母女一道往内廷去,她精气十足的跟卫子夫说道着,没有一丁点觉得今天的事算是事儿的样儿。 「你威风了。」卫子夫不知如何接话才好。她不是刘挽,从小到大,为奴为婢,她没有刘挽的底气,更没有办法像刘挽一样,看到不高兴的事去管,谁敢让她气受,她就让人顺不过去。 卫子夫得说,刘挽活出了无数女子想要的模样。 可是,卫子夫也是担心的,如今刘彻宠着刘挽,有他为刘挽撑腰,断然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敢冒犯刘挽,这就把刘挽养成了凡事不忍,诸事不让的性子。将来呢?万一有一天刘彻不再这样宠着刘挽了,刘挽的性子又改不了,那该如何是好? 是的,以后才是卫子夫不得不愁的事实。 卫子夫摸着刘挽的手,心里头愁云密布。 「娘,我才不威风,父皇才是最威风的。我今天的话,字字都说到父皇的心坎上了,您看着,父皇等一下就会来看我们了。」刘挽觉得,刘彻不会忍住不来和卫子夫分享他的喜悦的,尤其刘挽今儿个借着四个少年可是帮着刘彻狠狠的敲打了满朝的臣子。 无功有功,想战想和的人,他们都知道了,往后想在大汉朝立足,最好的办法是打匈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7页 「一会儿回去见着你皇祖母要记得温顺一些,外头的事不要和你祖母说。」卫子夫不得不提醒刘挽,毕竟她们现在回去是见王娡,王娡对刘挽的那点不满,别说了,说多都是累。卫子夫有时候也没办法,她知道王娡更多是将对刘彻的不满都发泄到刘挽身上,哪怕卫子夫并不想让刘挽承受这一切,也无力改变。 毕竟那可是刘彻和王娡母子间的事,是外人插不进手的。 莫可奈何之下的卫子夫,只能叮嘱刘挽多温顺些,至少在王娡面前别太像刘彻,或许能够让王娡不那么针对刘挽了。 「娘,多少年了,您还看不清楚吗?祖母要罚的哪里是我。我才不要在她面前装模作样,她想罚就让她罚呗。」刘挽没有说出口的是,让王娡只管的罚吧,她罚得越凶,刘彻心里越清楚的知道王娡这个母亲对他的不满,以之而来,王娡想要达到的目的就不可能达成。 哎哟,想想王娡被刘彻气得莫可奈何的嘴脸,刘挽觉得她被罚的那点事,完全已然不算个事儿了。 卫子夫低下头道:「毕竟是你的祖母,是你父皇的母亲,你不能......」 「我没气她。我在祖母面前又不与她争辩,从来都是祖母说什么是什么。只不过......」哪怕刘挽一声不吭,落在王娡的眼里何尝不是无声的抗议,是对她的不认可。 卫子夫愁啊。已然到了内眷设宴之处,外朝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里头怎么可能没有消息。 「泰永是个好孩子,知道前方战士不易,懂得体恤了,陛下教得极好。」正好,卫子夫和刘挽回来的时候,关于她在前殿说的话,做的事,尽都传回了内廷,平阳长公主夸赞的话一出来,谁不得跟着连连附和道着一声是。 「若是个男儿,战场之上必有她的一席之地,可惜生而为女,再有本事又如何。」王娡的声音传来,与之而来的是馆陶大长公主的声音道:「有了本事总也不吃亏,怕只怕既没有本事,也没有半点见识,只能一味的拖家族的后腿,惹人不喜,这样的人才最是可悲。」 听听这火/药味十足的对话,谁会觉得这两位女人在说着全然牛马不相及的事? 而随着王娡和馆陶大长公主一开口,原本算是热闹的宴会已然立刻变得一片尴尬。 刘挽毫不犹豫的道:「娘,我不进去了,就说父皇让我回宫休息了。」 丢下这话,刘挽麻利的跑了,哪怕卫子夫想要回头将人捉住。 怎么捉。刘挽早不见了人影。 也罢,走就走了,里头一争起来,别最后全都将火撒到刘挽的身上。 卫子夫听得屋里的动静,思量着什么时候进去才好,不想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神色慌张的走到王娡耳边一阵耳语,随后王娡道:「今天就到这儿了,都散了吧。」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王娡又道:「大长公主且留下。」 第102章 皇后被废 突然要散宴, 又要把馆陶大长公主留下,谁瞧着这样的局面都不得不想,出什么大事了? 想归想,没有被点名的人都纷纷退去, 这样一来卫子夫也就不需要再进去, 只在外等着屋里的人离开, 卫长公主和刘嘉都被人带出去。 不过, 卫子夫领着人回宫,心里也是在想, 到底出了什么事, 竟然让王娡特意将馆陶大长公主留下。瞧着刚刚两人斗得不可开交的样儿, 不会有人觉得王娡寻上大长公主能有什么好事儿。 可惜, 今天虽然是大喜的日子,卫子夫也依然不敢轻举妄动,只怕不小心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最终适得其反。 倒是刘挽先走一步, 准备回九华宫的, 可这路上看着甘泉宫的方向竟然有火光。 说来,她并没有问起卫子夫,今天的宴会,陈皇后参加了吗? 瞧着火光,刘挽想的是,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结果很快便听到了不小的脚步声, 刘挽寻着声音看去, 突然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不会吧不会吧, 陈皇后依然犯蠢不成。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刘挽看得入了迷, 以至于最后卫子夫领着卫长公主和刘嘉走来,远远瞧见刘挽在那儿站着,立刻走了过来将刘挽拉住道:「快回宫。」 「娘,您快看。」九华宫肯定是要回去的,眼下情况难道不应该让卫子夫看一看吗? 卫子夫早就注意到了,心头直跳,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参与进去这些事,毕竟她有太大的嫌疑,稍有不慎,她会失去眼下的所有一切,甚至更有可能被人所杀。 「不用看了,快回宫。」卫子夫不由分说的拉起刘挽,让她什么话都不用说,立刻跟着她回宫去。 刘挽也知道这个道理,没有抗拒的由着卫子夫将她拉回宫。 「娘。」卫长公主和刘嘉都感受到气氛的不同,小声的唤着卫子夫,刘挽已然回头沖她们道:「没事没事,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不用害怕。」 怕什么呢? 他们家又没有谁对陈皇后动过手,如果说陈皇后自己忍不住,做出一些触及刘彻底线,为刘彻所不能容的事,又怎么能怪得了刘彻做些什么。 况且,刘挽总觉得很多的事情其实是跟王娡有关系的。 堂堂的太后,看看她是怎么对待刘挽的。 刘彻让王娡日子不痛快,她是拿刘彻没有办法不错,却可以对刘挽动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8页 一个当人祖母的人,没有一丁点当长辈的样儿,天天折腾一个孩子,拿一个孩子出气,真是不怕传扬出去被人怎么笑话。 可是,王娡不在乎,她就是要图一个痛快,她奈何不得刘彻,折腾一个像刘彻的刘挽在她看来都是她可以稍稍得到安慰的事情。 连对自己的儿子,孙女,都有那么强大的报復心理,由此也可以看出,但凡是得罪得王娡的人,最好都要做好心理准备,等着王娡的报復吧。刘挽也算是长见识了。 没错,刘挽觉得馆陶大长公主也不得不考虑怎么保护自己。 不,应该说是别跟王娡斗得太过,以至于最后王娡是奈何不得馆陶大长公主不假,别忘了陈皇后。谁都知道陈皇后是馆陶大长公主的心头肉了,为了她,馆陶大长公主什么事都能干,什么事也都可以去做。 王娡作为一个当年拉拢馆陶大长公主的人,难道她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样才能让馆陶大长公主心疼,让她这一辈子永远也生不出再和她作对的心? 然而刘挽想说的是,如果王娡真要用陈皇后来威胁馆陶大长公主,那么王娡也是应该要做好心理准备,到了那样的一步,她们两个人之间必是不死不休。接下来,馆陶大长公主一定会让王娡十分极其的不痛快。 女人之间的争斗,夹在中间的人是最可怜的。 是的,刘挽已经为自家的父皇祈祷了,希望这一回千万别闹出太大的事来,搞成了不死不休。 但结果依然出乎刘挽意料之外。 一个晚上的时间,刘挽也知道出了事,刘彻再高兴也断然不可能过来九华宫了。第二日一早,刘挽便听到了确凿消息,陈皇后对刘彻实施巫蛊之术,想以此法拢回陛下的心,被捉了一个人赃并获,刘彻已然下令,废后。 刘挽听到这个结果,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是的,史书记载,陈皇后也是因为想要挽回刘彻的心,因此才会使用巫蛊之术,以为这样一来就能如愿以偿,不料却被人捉了一个正着。 可以说,陈皇后这一次是触及刘彻的逆鳞了,因此刘彻下令,废了陈皇后。 此等消息传扬出去,刘挽在想的是,王娡在其中到底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巫蛊之术,多少年前陈皇后也是做过的,对外宣称是对卫子夫,后来刘挽偶尔从刘彻的嘴里得知,这事挺假的,不过是为了保全陈皇后的法子。 行,这一回会不会也是假的? 不怪刘挽有此想法,巫蛊之术在大汉来说是绝对的禁/忌,可是陈皇后顶着对卫子夫实施巫蛊之术的名头,愣是只禁足而已,如今这废后略显得有些仓促了吧。 莫不是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内情? 内情肯定是有的,却不是刘挽能够打听得到的。 总而言之,陈皇后已然被废,事成定局,谁也休想能够改变。 如此一来,宫中的局面也将大变。 刘挽随着卫子夫去跟王娡请安的时候,就很仔细的观察起王娡来,自然不会错过王娡流露出的欢喜,由此,刘挽可以确定,好些事跟王娡一定脱不了干系。 而馆陶大长公主嘛,不好意思,刘挽没有见过,她所知道的是,陈皇后被移出了甘泉宫,退于冷宫之内,听说陈皇后哭闹不休,一声声喊着要见刘彻,可惜,刘彻并没有去见。 刘挽还是跟在刘彻的身边,但是刘彻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过多情绪,毕竟没有人敢在刘彻的面前提起陈皇后,难道刘彻会把陈皇后的事告诉她? 而且,眼下刘彻的心思必须是放在对付匈奴的事情上。 只一场龙城之战是远远不够的,边境大雪封山,匈奴没有进犯,并不代表雪化了之后他们不会。刘彻让卫青想一想,接下来的仗要怎么来打,他要看到大汉的军队,踏平匈奴境地。 因此,刘挽就看着刘彻跟一众将士们没日没夜的讨论战术,宫中内外,除了知道陈皇后被废外,没有人再敢多嘴的问起其中的内情。 打探,刘挽倒也想打探,她不敢。 刘彻这样一个控制欲极强的皇帝,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有人处处打听他的事,哪怕刘挽是女儿也一样! 因此,刘挽也是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通过对身边人的观察,以及刘彻偶尔流露出的反应来窥探,在刘彻的心里,陈皇后眼下是什么了。 可惜,一心扑在出击匈奴的战略上的刘彻,连九华宫都很少去,她又怎么可能听得见谁提起陈皇后。 不管怎么样,刘挽还是将心思甩掉,无论陈皇后的事有多少的内情,结果是已然摆在面前的,而且没有任何人可以再改变。 废后,如今已经成为废后的陈皇后,从此怕是也只能在冷宫中过一辈子。 馆陶大长公主要是当年料到女儿会是这样的结果,不知道还会不会选择用同样的方式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大汉的皇后。 刘挽不得而知,毕竟女儿成为了废后,馆陶大长公主也就不会时常进入宫中,没有了靠山,很多事情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道理大家都是懂的,只不过是不是接受,要不要接受罢了。 万事俱备,开春之后,刘彻再一次命人准备粮草军需,在秋收之后,没有任何意外,大汉的将军再一次出击匈奴。 与其等着匈奴缓过来对他们发动攻击,刘彻的态度十分清晰,不如由他们大汉来开启这一场战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9页 霍去病又长了一岁了,缠着闹着让刘彻给他上战场,让他跟着卫青一道去吧。 缠人的时候,霍去病不忘提醒刘挽帮腔,刘挽不好昧着良心。过了年,霍去病才十二岁,她七岁。十二岁还是小娃娃的呢,让他上战场,匈奴怕是要以为他们大汉没有人了。 「陛下。」霍去病一看刘挽不开口,瞪了刘挽一眼,无声的骂刘挽不讲义气,他们不是已经说好的,怎么现在刘挽又不吱声了,是不是过分了?重点还是在刘彻那儿,没有刘彻松口,他是断然不可能达到目的。 「你怎么说?」霍去病和刘挽的眉眼官司刘彻瞧得分明,两个小货分明是早就达成共识了,只不过是刘挽不吱声。那刘彻就得问问了。 刘挽真心的说一句,「表哥想上战场,我也想上。有一颗报效国家之心自然是好的,但是我们太小了,多学本事,要不多想想怎么帮得上朝廷就好。表哥,墨家最近又弄出了一些好东西,我觉得你会想跟我去看看的。」 转移话题,让霍去病把注意力放开,很是可以。 她并不想成为叛徒,不想让霍去病觉得,她不站他那一边。属实是,站不好啊! 「你又想骗我。」霍去病控诉,刘挽无辜极的问:「怎么叫又,我什么时候骗过表哥了。」 【作者有话说】 收藏快三千五了,营养液也快四千,我的存稿可以用上了哈! 第103章 霍去病之喜 开的哪门子的玩笑, 刘挽从来都不骗人的好不好,霍去病那一副她骗得他够多够多的样儿,让刘挽都不禁开始怀疑人生,她做过吗? 霍去病的视线落在刘挽身上, 理直气壮的道:「谁答应的会一起在陛下的面前为我说话, 助我早日上战场?」 骗不骗的, 刘挽难道心里没点数吗? 刘挽马上反击道:「表哥不讲理。你什么时候上战场, 我将来就什么时候上战场,这个道理我又不是不懂。能为自己谋, 我能不谋?可是若非不得已, 表哥现在的年纪太小了, 真让你上了战场, 你确定你能护得住自己,不会拖累众将士?」 一番考虑,刘挽自问没有什么问题,霍去病不乐意的态度, 刘挽沖他扮鬼脸。 刘彻可得居中说话了, 「去病,在这件事情上泰永比你懂事,你不可胡闹。」 霍去病能不知道自己其实不占什么理,只不过不乐意松口罢了。 「反正就是骗我了!」霍去病就是咬死这句话。 「表哥,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现在想带你去看的是好东西, 有助于你打造一支铁骑, 你要是再说我骗你, 不带你去了。」刘挽还能治不了一个霍去病?别开玩笑了! 正所谓蛇打七寸, 霍去病想要什么, 刘挽比谁都有数。 铁骑,卫青和霍去病都意识到,想要有效的打击匈奴,必须要有一支比匈奴的兵马更强悍的铁骑,多年以来刘彻投入了无数的钱财,养马,驯马,练骑兵,这里头花费刘彻多少的心血,自不必说。 霍去病一听和马有关的事,还能有利于他打造一支铁骑,立刻来了主意,「什么?」 「我骗你了吗?」刘挽昂起头问起霍去病,她是不是骗人来着? 霍去病挑了挑眉,他是知道刘挽的,说一不二,倘若真把刘挽逼急了,她真能有好东西都不给霍去病。 那,有人就想说了,霍去病那么支持刘挽做事,有成果了刘挽还能不给霍去病看? 这一码归一码,把钱给了刘挽,压根没想让刘挽还的霍去病,从来没有想过拿这事威胁刘挽。 因而,霍去病最终小声的道:「泰永,你没骗我,你肯定不会骗我。」 对嘛,刘挽的人品是有绝对保证的,从来不会骗人! 「走。」刘挽要的就是霍去病这个态度,大掌一挥,走吧,咱们走吧,去长见识。 刘彻瞧得都乐了,问:「你们是把朕忘得一干二净了,有好东西也不说拿来给朕看看?」 「父皇莫着急,您等着,若是过了表哥的眼,才好拿到您的面前,不至于让您辣眼睛。」刘挽能把刘彻忘了吗?这不是东西刚做出来,本来想给卫青看一眼的,可惜卫青都出战了。 这一回刘彻以卫青为车骑将军出雁门,领三万骑兵,长驱而进。 想想第一回,一万的兵马,这回都成三万了,领兵的数量在增加,也是表露了刘彻对卫青的信心在不断的增长。 刘挽的理由刘彻听在耳朵里,露出笑容道:「行,你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去吧。」 两个小的得了刘彻的令,沖他行以一礼退去。 霍去病就好奇了,「什么东西值得你称之为可以助我打造一支大汉最强悍的铁骑?」 「表哥莫急,去了你就知道了。」刘挽安抚的沖霍去病开口。 能怎么办呢?问又问不出来,霍去病只好跟着刘挽一道出了城,直奔墨家所在之地而去。 没想到才靠近墨家院子所在之地,就听到一阵欢喜的声音道:「好东西,好东西,有了马鞍,马蹄铁,还有马蹬,骑马可就方便得多了。」 「这些东西,匈奴有了。正好我在那边呆过,见过,只不过他们那边的冶炼不行,这样的形状弄出来了,用的却不是铁。也是泰永公主问到我才想起来,马儿有好些东西可以配上。」 霍去病和刘挽行来,远远听到讨论的声音,霍去病不由加快脚步,可见对他们说的东西生出的好奇有多强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0页 等走进去,瞧着一旁的人骑的马上,发亮发亮的马蹬,马蹄上的铁块,还有那马鞍,一套看下来,霍去病立刻意识到这几样东西的好处。 「表哥,试试?」刘挽注意到霍去病发亮的眼睛,好的呢,看来都是识货的,一眼便看出这几样东西的好处。 一干墨家的人见着刘挽都已然行礼,刘挽沖人招手让他们取一套马具来,分别给霍去病的马按上,就让霍去病上马试试。 霍去病正求之不得,在墨家的人安装的时候他在一旁看。 「马蹄铁可以保护马蹄,能让马蹄磨损没有那么快,就算碰上尖锐的东西,也能起到保护马蹄的作用。马鞍自不必说了,之前就有,只不过这一套改进过,比之从前要更舒服,也更能托护人的腰。马蹬可以让双脚不必悬空,有了助力,更能全身心策马而去。」安装的人一边装一边给霍去病解释,霍去病此时此刻能听得进去才怪,满脑子都是要亲自上马试试,要试试。 等墨家的人一装好,不等他说要怎么用,霍去病已然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一熘灰烟的功夫,人已然不见,墨家的人只吸了一堆的灰尘,有人问:「这谁啊,从进来就没有一句话。他是哑巴吗?」 旁边有人赶紧拉了他一把道:「泰永公主的表哥,霍去病霍公子。别乱说话,去年有人在宫里说泰永公主舅舅和这位表哥的不是,言语多有不敬,泰永公主把人打了,而且还让人颜面尽失。」 刘挽如此维护的人,不懂说话就不要说,免得惹得刘挽不满,到时候...... 「闭嘴,我闭嘴,我闭嘴。」得到警告的人立刻把嘴闭上,保证绝对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这反应,和原先全然不把刘挽放在眼里截然不同。 还不是因为刘挽带他们挣钱了。 云锦一制作出来,各色花样,仅此一匹,绝无重样的,那是被人抢成了一布难求。 钱赚了不少,刘挽将五成利给到墨家,一成利给到陈掌,剩下的四成归她的。穷了几辈子的墨家人,也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的手艺真能为他们挣到大钱。 凌杞是作为第一批享受到赚钱快乐的人,第二批就是擅长制作首饰的人了。 相应的衣裳花色,配上同款的首饰,这一套/弄下来,是个女人都撑不住。哪怕是男人也一样。 可以说,刘挽是初战告捷,纵然刘彻对刘挽将云锦的价格设得有些太高有一点点的不太满意,可转念一想,刘挽赚的都是谁的钱?不正是那些有钱人的钱? 这些人的钱不管怎么样也落不到刘彻头上,刘挽用这样的方式把钱弄到手,难道不好? 好,非常的好!当爹的挺乐意看到刘挽赚钱的。 毕竟钱不钱的暂时刘彻不缺,一应好的东西刘挽都往宫里送,衣料子越来越软,越来越舒服,还真如刘挽说的那样,人的手艺在不断的进步,总会有更好的。真要是只能往宫里送,确实没有办法让人倾尽更多的心思考虑改进手艺的事。 刘彻认定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就该给送他,能够上贡不是他们的荣幸吗?钱,必然是没有的。 可是,没钱,怎么让人有动力? 现在不一样了,好东西一样不落的送到刘彻那儿,钱,刘挽也是放开的挣。 名头一打出去,不是没有人想过仿制。别的就不说了,只说上面的印花,古代三大印花技术是什么,缕空、蜡染、扎染。 值得一说的是,蜡染是少数民族的手艺,换句话来说,现在都没人懂得这些。 印花的技术各有所长,各有所短,物以稀为贵,刘挽要的是掏有钱人的钱包,什么东西稀罕,正好可以用来抬价。 一来二去,刘挽钱赚得越来越多,涉及的区域也就越来越广。 原本以为刘挽闹着玩,成不了大事的墨家人,听说凌杞他们挣的钱那叫一个多,也就确定以及肯定,刘挽绝对不能小看,否则吃亏的必是他们。 于是,接下来的刘挽有什么想法要跟人沟通,别管怎么样,听了刘挽建议的人,他们的进步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正因如此,刘挽有什么新奇的想法提出来,想让墨家试一试的人,也就试探的试一试。 马具就这样应运而生,且这么一套东西出来后,所有人都看到价值。 霍去病跑了一圈,翻身下马来到刘挽面前时,无二话,与刘挽道:「一定要大批量生产,此事须立刻回去禀告陛下。让人给我拿一套回去。」 好处,多说无益,自行感受即可。 「表哥还说我骗你?」刘挽可算把这口气出了,霍去病立刻道:「是我错了。」 刘挽得意的哈哈大笑,能得霍去病认个错不容易,可见霍去病有多欢喜马具的出现。 「诸位要做好准备,接下来你们有得忙了。」刘挽是要准备跟霍去病回去不假,同时也得跟墨家的人打招唿,接下来大家都有得忙了。 一众墨家都笑盈盈的应着不怕不怕。忙的好,忙起来大家都好。 等送走了刘挽和霍去病,墨家鉅子缓缓走出来道:「这一回,皇帝不会再用阴阳家的人来要挟我们,提醒我们了吧!」 此话透露的信息略多。 一旁有人道:「偏还让我们对泰永公主守口如瓶。」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加更来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1页 第104章 认清现实 凌杞听着没能忍住的补一句道:「你们莫不是忘了, 泰永公主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 如果不是刘挽,刘彻对他们墨家的态度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自然,刘彻无论为刘挽暗中计划了什么,他们都不应该感到意外。 有人立刻愤愤不平的道:「皇帝说来说去不都是不信我们。」 「我们难道就相信皇帝?」凌杞一字一句表明, 他们相互之间分明谁也不相信谁, 那又为什么要指责于人。 被凌杞一再出言怼上的人恼得瞪大眼睛, 「凌杞, 你到底是哪边的人,怎么尽帮着大汉皇帝说话。」 凌杞被质问她也不慌, 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我们和朝廷之间既然是相互合作的关系, 不相信, 有心平衡是理所当然的事。至于皇帝是背着我们又做了什么, 或者不做什么。有句话说得好,行得端坐得正,何畏之有。我们都不小了,从前同谁人交往没有一点防备之心。皇帝要照顾自己的女儿, 又没有过多的心思约束我们, 想出以夷制夷的法子,难道你们为此意外?」 说到这里,凌杞稍稍一顿道:「你们意外,我却从来不觉得意外。大汉的皇帝,他是个有雄心又有主见的人,我们碰上泰永公主, 无论你们怎么看待她, 我认为至少我们有了机会接近大汉的皇帝。」 此话落下, 马上有人不愤的道:「接近皇帝有什么好的?」 「此言差矣, 诸位怕是忘了我们墨家也是有野心的人, 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墨家败落?」凌杞是一个有着明确目标的人,无论别人怎么看待墨家为大汉所用的事,她从来都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可是大汉的皇帝果真是在用我们吗?他让我们成为了一个手艺人,他们从来没有接受过我们的思想。」对,这就是不服,不愿意为刘彻所用的人心存的想法,他们觉得刘彻只是想用他们做手艺,发展改变各种各样的武器,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採纳他们的思想。 凌杞犀利的指出道:「你们难道觉得大汉所用的儒家就是当初孔孟所指的儒家吗?明明你我都很清楚,那就是打着儒家的旗号行的法家的事。」 扫过在场的人,针对他们的反对,凌杞不得不问,「所以,你们觉得我们墨家想要存活,只能继续的坚持?纵然可能有一丁点让我们墨家得以传承下去的机会,你们也不想要?」 言尽于此,不管是谁都知道,有些事是必然的。 变则通,不变,他们都将毁灭。 「我知道你们想什么。你们看不起我们听一个小丫头的话。一个小丫头,到现在为止你们只注意到她是一个小丫头,就没有想过就是这样一个小丫头,让你们打铁的工艺有所改变,也让你们改变原本穷苦潦倒的日子。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待她。我只知道,墨家人如果不想法子生存,早晚有一天会死无葬身之地。你们不怕死可以,想想你们的妻儿,他们凭什么要跟你们受苦。如果你们认为自己不需要泰永公主给你们的钱,可以,你们不需要用,我会给到你们的家人,让他们可以在这个世道活下去。」 理想是可敬的,也是可贵的,但再多的理想也必须要让人填饱肚子。 哪怕他们愿意饿着,并不代表他们可以选择让别人也跟他们一样饿着。说句不中听的话,他们没有这个资格。 「有些争论已经不止一次发生。我说过了,诸位给我一些时间,墨家的困境大家都清楚,若不思改变,墨家必将覆灭。既然我们都有了最坏的打算,眼下的变化,诸位是不是可以再等一等,看一看。」墨家鉅子又一次出面,让众人莫要再争执下去,再看看吧,不看,永远不知道结果。 「助大汉朝廷兴兵匈奴,这与我们的非攻理念是截然相反的,就这样,鉅子难道还要为之吗?」这时候一个白髮老头一脸痛心疾首的质问墨家鉅子。 凌杞再也控制不住的道:「倘若梁公能去让匈奴再不犯我边境,再不伤我大汉百姓,我们保证绝不再制作任何武器。」 那被称为梁公的人立刻回道:「蛮荒之流,从来不听善言,我如何说得动。」 凌杞冷哼一声道:「梁公也知道我们面对的是蛮荒之流,和他们讲不上道理?既然知,何以不识百姓之苦?不知大汉眼下为护百姓而战。我等也是大汉子民,无不愿大汉安宁。为大汉安宁而制器,怎么就有违墨家思想了?」 开的什么玩笑,自知跟匈奴讲不通道理,反而来跟他们讲道理,让他们不要帮着大汉制造神兵利器? 真是不怕笑死个人是吧。 凌杞属实不想再看到这么一个人对着他们的事指手画脚,一个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明摆着已然不想再听到某位梁公说的话了。 梁公正想反驳一二,结果注意到凌杞竟然丝毫不把他们当回事的转身走了。 不是,怎么可以这样待他。 「鉅子,你不管管。」无法和凌杞争个够,那怎么办,请墨家鉅子出面啊,那可是他的夫人。 墨家鉅子面上阵阵抽抽,莫可奈何的安抚道:「莫急,莫急,有什么想法你说,我回去一定传达。」 谁听不出来,大家各抒己见,怎么着,凌杞不乐意听了,谁还能押着凌杞来听不成? 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顶多墨家鉅子回去传个话,反正把人叫回来听是断然不可能的事,某人死了这份心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2页 墨家如此的热闹,刘挽不知,霍去病兴奋的拎着马具三件套直奔刘彻面前,刘挽在后头就显得格外的不慌不忙。 对啊,她忙什么呢? 霍去病一个骑马多年的人,难道不比她更了解马具三件套的好处。 她且由着霍去病跟刘彻汇报一番,也算是让刘彻终于认识到,墨家的人在动手能力上非常不错,证明刘挽当年选择墨家合作,为此投资不少是值得的。 「陛下,您看看这是什么。」霍去病这一来一回时间相当的快,他手里还拎着东西,除了马鞍,其他看起来都十分眼生,不确定是什么东西。 从来霍去病都是懂事的,在刘彻和臣子们商量国家大事的时候,绝不会打扰,可这一回却顾不上刘彻正和臣子议事,一个箭步上前,第一时间将东西亮在刘彻的面前。 刘彻也没怪罪的意思,上下打量一圈问:「何物值得你如此欢喜?」 是的,在刘彻看来,值得霍去病当回事的东西,必不同寻常。霍去病连忙道:「陛下,这是改进过的马鞍,这是马蹄铁,这是马蹬。泰永。」 细节上想说说的,霍去病发现自己其实不太清楚,那怎么办,回头找刘挽。 刘挽慢慢悠悠的走来,丝毫没有着急的样子,听到霍去病的叫唤还回应道:「不急不急。与其跟父皇说得再仔细,不如像我一样,让父皇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解释有什么用,上手一试,东西是好是坏,一目了然。 「陛下。」霍去病迫切的希望刘彻可以上脚去试一试,这样一来刘彻就会知道马具三件套的神奇之处。 刘彻沖一干臣子们道:「行,随朕一道去看他们两个在搞什么。」 一干臣子连连称着是,一个个都不留痕迹的瞥过刘挽。可以说,刘挽属实是一战成名了,谁让她在那场庆功宴上一番言语犀利,又极振奋人心呢? 再加上刘挽在最后打赢了人不错,却没有要把人踩入泥里的意思,反而轻声细语的安抚人,告诉他们,年少有错,改正就好。将来倘若他们能有一番作为,她也会为他们恭喜。 世家的公子们,一个个都是什么样子,他们其实都是有数的。正因如此,他们也都知道,有不少人仗着祖上的功劳,都已经开始不作为,偏他们又瞧不上一个个上进的年轻人,一来二去,矛盾不少。 虽说他们自认为有着祖上的底气,多年来联姻又有不少的人脉,轻易家里生不出大乱子。 可是,未必他们能够一直在政治中心。想要家族昌盛,永远不败,须得想方设法多多的培养人才是正经事儿。 但是,家里的底子是不差,并不代表家里的人都能教出出众的人来。 刘挽算是一个另类,让他们瞧到,咦,不错啊,一个公主有远见,有大义,相当的懂得君心,也知道在大汉朝里,该如何立足。 她虽不是个忍事的人,同样,她也不是那咄咄逼人,要将人赶尽杀绝的人。 毕竟,如果没有刘挽在后面对那些人说的话,就四个孩子回了家,不定要怎么被家人里吊起来大。 如今却不一样,据说那四个少年回去之后,都以刘挽为目标。刘挽不是希望将来能够在战场上见到他们吗?好,他们一定努力练功习武,将来在战场之上大放异彩,好让刘挽这位公主知道,他们确实如同刘挽所想的那样,纵然犯下一些小错,也是知错能改的好孩子。 第105章 讨赏 好孩子们的表现, 于各家人们看来,他们不再作死,不再一天到晚连书都不肯读,他们就松一口气了。 至于将来他们有没有出息, 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急不得。 刘挽现在在各家的风评非常的不错, 年纪虽小, 不怕事,落落大方, 有理有据, 一看就被教养得极好。 宫中早有传言, 刘挽极肖于刘彻。皇子若是像起刘彻, 有人会不安,公主似刘彻,这不是明摆着会最讨刘彻的喜欢?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刘彻膝下三女,皆是卫子夫所出, 早些年他们都知道, 刘彻极喜于卫长公主,后来刘挽出生后,人人都知道,日常跟在刘彻左右,最得刘彻喜欢的便是刘挽。 哪怕后来令仪公主刘嘉出世,这一位的性子多传肖其母和卫长公主, 都是温顺乖巧的人, 不能说这样的性子不好, 但在刘彻看来, 必是更喜欢像他的刘挽。 如今再看刘挽, 一个个臣子们的眼神也是不一样的。 各家的女眷看的是刘挽的风度,他们看的是刘挽对朝局的瞭然于胸。 谁不知道在刘挽一番话后,朝堂上下再不闻与匈奴称和之声。 可以说,刘挽一个女童都懂得的道理,让无数还想着装煳涂的人都无法再装。 而今,早有耳闻刘挽手里似乎有墨家的人,日常不知听着刘挽的吩咐做些什么,这霍去病公子刚拿回来的东西,看得出来,怕是有什么妙用。 话不多说,都随着刘彻一道朝外走去。 自有人早早将马匹准备好,霍去病方才已然见过墨家的人如何套马上鞍,亲自为马儿套上马具,确定无误后,霍去病道:「请陛下容去病示范。」 东西一挂上去,刘彻何许人也,立刻看出其中的道道,眼睛已然亮了,霍去病要上马试去,刘彻岂有不应的道理。 「你只管试。」刘彻也想看看,霍去病如今的骑术如何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3页 霍去病踩着马蹬翻身上马,利落飒爽,策马而去,清风拂面,自有少年的英姿。马儿长啸一声,霍去病驯服之,马儿扬长而去,很快又就折回来。 在霍去病翻身下马的那一刻,刘彻回头沖刘挽道:「立刻让人大批量生产,朕要让我大汉的马每一匹都有。」 哈哈哈,她就知道这样的东西一出来绝对是让刘彻眼热的。刘挽立刻道:「父皇放心,可以让墨家的人分别前往各地,让他们亲自教导各们制铁的师傅,一定让人都学会,会的人多了,不怕制不出这一系列的马具。」 开玩笑,刘挽为什么那么着急的让人把马具制出来,正是想要大汉的骑兵用上。 「不过,父皇,研究出这等好东西的人,是不是应该有赏。以此而激励天下人多动脑,唯有脑子动起来,才能制作更多利国利民的好东西。」刘挽知道什么叫因利而动,不给人一点好处,总想让人白干活,不用吃不用喝?? 刘彻听到这儿挑挑眉,不错眼的望向刘挽,「墨家跟你提的要求?」 谁能听不出刘彻那隐藏的不满? 「父皇,您别把人想得那么坏,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心思,这样的东西做出来,他们除了高兴,什么都想不到。只是我明白马具的重要性,他们虽然靠的是手艺,也算是为国做出贡献,既然于国有利,自当嘉奖。如此一来,举国上下便可知,无论他们是何出身,只要他们有利于国,利于民,朝廷皆有重赏,以此调动全民为大汉谋,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刘挽差点要说出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了,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对,诸葛亮现在还没出世。 适时的止住话题。 刘挽巴巴的瞅着刘彻,等着刘彻的回答。 「陛下,倘若他们能在武器和铠甲上也有所改进,对我大汉将士实为大利。」霍去病这算是在帮着刘挽说话吧? 那是必须的算。 刘挽马上道:「父皇也瞧见了,这马蹄铁比起以前的铁可是薄了很多,有些手艺并非只能用在一处。」 不是刘挽画饼,而是有些事情之间本来就是互通的。 奖励人动脑,多出好法子,这事要是真做成了,全国都一起来,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该赏?」明显刘彻并不怎么想,刘挽凑过去在刘彻的耳边道:「父皇,得赏,于大汉有利。您就相信孩儿,孩儿能让我们大汉吃亏吗?」 那,刘挽肯定是不会让大汉吃亏的,在这一点上刘彻是非常的信任刘挽。 刘挽一看刘彻心动,马上道:「赏钱的事用朝廷的名号,孩儿出,就他的贡献,每月以后定时发钱,他也算是朝廷的人了。如果以后他还能研究出别的更有用的东西,可以再重赏,或许给上爵位。」 钱不用刘彻出,刘彻没有半点意见,不就是下个诏书,让天下人知道这回事而已,并无不可。 后面那一句将来要是他研究出更好的东西,可以再赏,再许爵位,此事只是可能,给人希望,做不做得到未可知,于大汉有损失? 并无。 刘彻衡量后很清楚的知道一点,刘挽确实样样都为大汉谋。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依你所言。」刘彻马上答应,刘挽喜上眉梢道:「谢父皇,父皇英明。」 刘彻扫过刘挽一眼,怎么看刘挽怎么满意。 本以为刘挽就是闹着玩的,墨家那样的人们,留着他们在外头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倒不如让刘挽把人收下,养着。看刘挽有心做事,弄些人让她消耗精力也没有什么不好。 不承想有些事也是出人意料的。 要给刘挽闹着玩,随便玩的人,竟然也会做出一些利于大汉的事? 事实已然摆在眼前,由不得刘彻无视。 「朕让人拟下一道诏书,上面的名字你填。钱也由你来填。」刘彻想来想去,终是决定如刘挽所愿,细节上的事更是由着刘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旁听的臣子们一个个惊心不矣,不是,陛下,您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诏书不写名字,不写赏赐的金额,不怕刘挽乱来吗? 为什么要怕呢?亏得刘彻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否则定要回上一句。 自家的女儿出钱给朝廷买名声,不过是想让朝廷收拢人心,虽然在刘彻看来这些人心完全没有必要收拢,架不住刘挽认为很有必要。 既不必刘彻费劲的事儿,刘彻自不会与刘挽争执。 「最近我要去那里瞧瞧,我要看他们如何制铁。」霍去病眼看刘挽和刘彻把某些大事定下,也得将自己的要求提出来。 他从前觉得刘挽养了一群墨家的人,嗯,和刘彻的想法差不多,刘挽想干什么只管让她去干,又没有什么关系。 结果,他们认为的刘挽随便玩,那叫随便玩吗? 别逗了好吧,简直就是要为国家做贡献的节奏。 那,霍去病就不能再用以前的态度去对待墨家的人了。 「去啊,表哥有什么要求只管跟他们提,让他们给你打一把称手的武器,那可是很重要的。」刘挽丝毫不避讳霍去病要去墨家。正好,霍去病脑子活,让他过去或许会有意外之喜呢? 不管怎么样,刘挽乐意霍去病去。 「陛下,这些马具?」霍去病依然得先问清楚某些问题,刘彻已然道:「先给你配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4页 这下霍去病开心了,低头抿嘴一笑,沖刘彻抱拳道:「谢陛下。」 刘彻看了看霍去病,又看了看刘挽,莫可奈何的道:「你们两个......」 哎哟,他们两个怎么了?他们两个最是贴心,最是喜欢刘彻了! 刘挽笑眯眯的上前拉住刘彻的手晃啊晃的,相当脸皮厚的道:「我们最懂事,最乖巧,最能为君分忧。」 「脸皮也最厚。」刘彻低头轻拍了拍刘挽的脸,末了捏了一记她的小耳朵。 「陛下,脸皮须得厚,否则让别人说几句便觉得活不下去,这样的人谈何作为?」霍去病第一个道出自己的见解。脸皮厚有什么不好的? 刘彻确实是拿他们两个没办法,听着霍去病的话补充一句道:「不仅要面厚,还得这里。」 直指霍去病的心口,霍去病笑答道:「陛下所指,去病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面厚心黑,自来成大事者不可或缺的特性。 不过,霍去病是吗? 刘挽侧过头望向霍去病,霍去病注意到她带着疑惑的目光,立刻道:「陛下此话之意你不需要学。」 不需要什么的,刘挽扮了一个鬼脸,「表哥猜我知不知道?」 霍去病认真的想了想,「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你做不到。」 哎呀,挺小看人的! 刘彻却回过头道:「那可未必。只要好好教导,未无不可。」 「陛下,泰永毕竟是女孩。」霍去病想着为刘挽争取一番,心黑什么的,不需要教得刘挽很懂吧。 「怎么?你想护泰永一辈子?若不然,朕可是要教她的。」刘彻突然冒出这一句。一旁的臣子们听着此话都一怔,随后又看向霍去病,霍去病可明白刘彻此言之意? 第106章 拟诏 万万没有想到, 一众人都在等着霍去病的答案,刘挽却已然抢一步道:「父皇说的哪里话,父皇不是我最大的靠山?父皇不护我?」 此时此刻的刘彻? 他能说自己不是吗? 他能说自己不会护着刘挽吗? 偏偏刘挽一脸认真的凝望着他,无声的询问着, 等待着。 算了算了, 刘挽还小, 懂什么了, 有些事也不必一直提。 「护,自然是要护的。」刘彻立刻肯定的回答刘挽。刘挽马上高兴得眉开眼笑道:「我就知道。」 开什么玩笑, 刘挽怎么能让刘彻生出危机感呢。 别管事实上刘挽能靠的到底是卫青或者霍去病, 亦或者是她自己。明面上她就是要让刘彻知道, 在她的心里, 一直以来最可靠,最能靠的人从来都是刘彻。 恰好,刘彻也并不希望有人脱离他的掌控,对他造成危机感。毕竟, 谁都清楚的知道, 刘彻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谁要是成为他不能掌控的人,下场已然可知。 哪怕作为女儿,儿子,刘彻都能下手解决的人,不会有人觉得他不能痛心杀一个女儿吧? 要是不想凉凉, 无论在任何时候, 都不要企图去跟刘彻斗。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才是真正能够相安无事。 亏得刘彻不知道在刘挽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他, 否则怕是要把刘挽吊起来好好的训上一顿了。 反倒霍去病有些不太自然, 不过,刘挽已然道:「父皇,诏书,诏书。」 终于可以向天下人展示,出头的机会并非只有读书识字,刘挽能不捉紧时间? 末了,刘挽又悄悄的问刘彻道:「父皇,此赏赐的诏令一出,未必不会有什么人毛遂自荐,有好东西要呈送朝廷,我们是不是在各州县发个公文?」 刘彻一个转头瞪了刘挽,刘挽麻利的赶紧把事情讲完道:「要么不做,做就不好只做一半。赏都赏,不就是加多一点公文,我们又不会吃亏。须得是于国的好东西,这难道我们大汉不缺?」 大汉有什么不缺的吗?缺的东西可多了。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包括刘彻在内,他也并未觉得外头的人能折腾出什么好东西。 「父皇,民间高手无数,各家遗珠不少,与其由着他们自生自灭,不如为我大汉所用。互惠互得,何乐而不为。父皇没有灭百家之意,虽以儒家为尊,也是希望其他各家蓬勃发展,既然许他们发展,让他们为朝廷所用,此于大汉有利。墨家本为朝廷隐患,今可为朝廷所用,其他各家难道就不可以?」 对,刘挽的目标明确着,与其让各家无法传承下去,最终消失在歷史的长河中,她但凡有丁点可能收集他们各家的着作,或者他们各家的人,能把诸子百家传下去一些,就传下去一些,也算她没有白回来这个时代一趟。 「你这孩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刘彻很是头痛,他算是看出来了,刘挽的脑袋瓜子随着她越长越大,越发厉害了,听听她都说了什么? 有理有据吧?听得刘彻都忍不住心动。 可是,刘挽懂得是不是略微有点多了? 他这个当爹的瞧着刘挽的样儿,都有些担心刘挽会不会因为想得太多,脑子想坏了。 说话间,刘彻伸手抚过刘挽的头。刘挽瞪圆了眼睛,肯定的告诉刘彻道:「父皇,我没有发热。」 她是一时头脑发热才会想出刚刚说的一番话吗?怎么可能是呢。她分明是蓄谋已久,不过是因为时机未到,不敢说出口而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5页 后世多少人为了诸子百家好些没有流传下去的学说而遗憾,那是华夏的瑰宝。他们的各种想法,在一个时代如同流星一样的璀璨耀眼,如果可以,刘挽希望能够将他们的着作收集起来,保存起来,让他们得以流传下去。 文明的火种不可不重视,如果不是有无数先人前扑后继的保护,华夏能有数千年的文化传承吗? 刘挽心里打定主意,却不会以此为由,反而只是用着墨家作为例子向刘彻申请,把人才都弄过来,至于弄过来之后到底要用他们做什么,人只要来了,想怎么用就可以怎么用。 「父皇,这是好事,好事。对大汉百利而无一害。人本来就在那儿,须得他们有用,朝廷才会养,又不是养的闲人。父皇,父皇。」刘挽瞅着刘彻一副心动又差了点意思的样子,无二话,立刻继续缠着刘彻,盼着刘彻别想那么多,怎么样朝廷也不过是下发一份公文,让天下人知道有那么一回事,谁要是有意可以一试。 确实像刘挽说的那样,一份公文不过是给了天下人一个机会,让更多的人有可能表现出来,成为大汉的有用之人。 人有用了,朝廷才会出手,才会养起这样的一群人,试问,朝廷吃亏了吗? 对的,刘彻在这一刻考虑的问题必须是朝廷吃亏了没有。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刘彻点了点道:「那依你看这份诏书该怎么写。」 咦,刘挽抬眼同刘彻对视。嗯,刘彻是在考她? 「诏书写得好即下发,写不好,再议。」 如果说先前刘挽不确定,现在她已然分外的肯定。 「一言为定。」刘挽意识到刘彻想考人,行啊,那就考呗,她又不是那怕考的人。来来来,她得让刘彻看看,她这些年的勤奋学习可不是白勤奋的。 刘彻笑了,「写。」 言罢已然转过身,人往宣室走去,霍去病在后头不确定的询问刘挽,「能写好吗?」 「表哥看我像是写不好的人吗?我是什么人?」刘挽骄傲而肯定的给霍去病一个答案,请他大可放心。 行,瞧刘挽一副我可没有白读书的样儿,霍去病放心了。 「多弄几个有用的人回来,能在武器上多改进,来日进击匈奴时,百利而无一害。不过,上战场的硬功夫同样不能落下。再好的武器总会有拿不住的时候,须得本事够硬,才是不败的根本。」霍去病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并不希望刘挽误入迷途,总倚仗外力。 刘挽抬头瞥过霍去病,果然还得是她表哥,听听这理智分析的话。 「表哥放心,你是知道我的,从来都相信自己,也会努力成就自己。」本事不过硬,上了战场就是死路一条,刘挽想要荡平匈奴,并没有丝毫想死在战场的意思,否则她至于那么勤奋练武? 霍去病一听刘挽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 咦,瞧瞧这勉强的夸赞。 刘挽已然立刻道:「不跟你说了,我去写诏书。」 一份诏书,打开各行各业通往大汉朝廷的路。对,没错,刘挽要的就是尽揽天下人才,尤其是并不引人注意的科技型人才。 想想华夏多少的工艺失传于后世,从她开始,她要让世人看到科技的力量,好让世人知道,科研人员,擅长动手动脑的人,纵然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并不代表他们无可用之处。对于这类人才,也是要多加培养,尤其要收好的。 只是,相较于刘挽平静的接受刘彻的刁难,亲自去写一份诏书,旁观臣子们的心情是相当的复杂,。 不是,刘彻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刘挽怎么说也才七岁,一个七岁的孩子,让她去拟一份诏书,咱们就说,考虑过在刘彻身边的那群拟诏的人都是多少年纪了吗? 想过他们在得知此事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可是,没有人敢反对。 毕竟,刘彻有一个前提,让刘挽试一试,诏书写得好,刘彻才会对外发布,写得不好,刘挽就别想了,诏书也不会公布出去。 这样的程序有问题吗? 哪怕是刘彻身边专门负责拟诏的人,也得这么走的流程,问题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等到刘挽真坐在宣室内,执笔于锦帛上写字,一个个官员的嘴角都止不住的抽搐,他们也不想有太大的反应,架不住实在忍不住,刘彻是半点不考虑他们的感受。 对,大汉的公主从来不是好欺负的,别的人就不说了,馆陶大长公主在当年时就深得汉文帝刘恆的喜爱。那么多年来,馆陶大长公主在朝堂上如何唿风唤雨,不可一世,人人都懂得,人人也都知道。 到了平阳长公主,这一位相对馆陶大长公主是要安分一些,世人也都知道,她在刘彻心里的位置是相当的高。 可是,不管哪一个公主也没有刘彻这样的。让一个公主写诏书,写诏书啊! 如果不是他们十分肯定确定刘彻极其厌烦女人干政,他们都要怀疑刘彻是不是准备把刘挽培养成一个将来能够进朝堂的公主了。 对对对,刘彻最讨厌女人干政,一个去世的太皇太后窦猗房,一个尚在人世的太后王娡,想当年刘彻有多想从她们的手里抢回政权,怎么可能会再培养出一个又来干政的女人。 一个个臣子思考着刘彻的种种行为,以此猜度刘彻的心思,想着不管眼下刘彻让刘挽干什么,或许,可能,单纯就是让她玩一玩。绝没有其他的意思对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6页 不过,他们是不是忘记区别呢? 窦猗房和王娡为刘彻所厌恶,是因为她们要夺刘彻的权,刘挽是吗? 【作者有话说】 我又悄咪咪来加更了 第107章 科技改变生活 一时半会, 没有人想到其中的区别,他们只是觉得刘彻兴许就是想让刘挽知难而退,因此才会想出让刘挽拟诏的法子好让她知难而退。 没事没事,诏书格式也不是谁都会, 否则何至于人人都得花时间学。 但是, 须知刘挽没满周岁就日常跟在刘彻身边, 要说她见识最多的莫过于奏本和诏书了。 格式这种东西, 总结到位那不是信手拈来的事。 都不用怎么构思,刘挽的诏书是写给大多数的普通人看的, 因此就写得简单直白, 但又不会越礼。 等刘挽落笔, 双手将诏书送到刘彻面前, 刘彻诧异的问:「这么快?」 「又不需要歌功颂德。」刘挽一句话道来,引得刘彻挑挑眉头,他当然不会忘记刘挽曾经说过大汉臣子的奏本前缀太多,都是在歌颂刘彻, 大汉。正经的事就那么两句话, 偏让人先看一长遍小作文,何其累。 行,到刘挽写诏书,她是越简单越好。 刘彻也不管,各有所爱,刘彻就乐意听人歌颂他, 歌颂大汉。 打开刘挽递过来的锦帛, 刘彻瞧完之后, 没有任何波动的道:「拿下去, 通发全国。」 刘挽立刻眉开眼笑, 「谢父皇。」 不是,这结果和他们想的不一样的呢。 刘彻是不是忘记自己的初衷了,他难道不应该想想怎么才能让刘挽打消念头?从此再也别生出徵召天下异才的想法? 「朕从来不是无信之人。」刘彻看透一干臣子们的想法,解释一句。 一群臣子的目光就那样落在刘彻递出去的诏书上,刘挽的诏书写得还行? 等他们看到内容后,不得不承认,何止是还行。 前缀是肯定刘彻先前的国策,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歌颂此策对于国家的重要性,在之后又开始铺垫,道明天下之才多藏于民间,今有墨家研究出改进马具之人,于国有功,朝廷给予肯定和奖赏。由此,刘彻思征天下之才,凡能够做出利于民生,利于国之物,皆可上呈各府县衙,送往长安,由朝廷定论是否真正的益。上呈者,由官府护送入京,一应住宿都由朝廷负责。 「钱由你出。」刘彻让人颁下诏书后,不忘沖刘挽补上一句,好让刘挽知道,刘挽想干的事,在没有让刘彻看到利益之前,钱都由刘挽出。 从前的刘挽觉得资本家已经够狠的了,可看看眼前的亲爹,看看这位皇帝爹,周扒皮都没他能扒。 于刘挽而言,她为什么要挣钱?不就是为了经济独立,以此可以支持她去做很多在刘彻甚至天下人看来都属于天马行空的事。 有人就会有钱,把天下的各色人才全都拢到手里,刘挽用得着担心自己将来会没有钱吗? 「孩儿出,孩儿出,肯定是孩儿出。」刘挽一副理所当然,不敢劳烦刘彻费心的姿态,又一次逗笑了刘彻。 他有时候看着刘挽也会在想,他这个女儿不像是爱钱的人,瞧她挣的那些钱,墨家占了大头,陈掌占了一份,她就剩下四成都分了霍去病两成。 谁让刘挽的资金启动都是霍去病把他给的赏赐全贴上的? 要说知恩图报,刘挽是最让刘彻放心也开心的人。 可有时候吧,刘彻也有些拿不准刘挽到底想要干什么。 罢了罢了,总体来说,现在不管怎么看,得利的人依然是刘彻,那刘彻就不好一直要求刘挽不许轻举妄动。 「谢谢父皇。父皇最是英明果断了。」刘挽目的达到,能忘记给亲爹戴上高帽,多拍马屁哄他高兴吗? 刘彻无奈之极,「不许闹出事来。」 刘挽理所当然的道:「父皇放心,我肯定不会。」 怎么可能会。 霍去病等了刘挽小半天了,眼下算是刘挽把想办的事办完了,难道他们还要继续呆在这儿? 很明显,霍去病有目标。 表兄妹相互交换眼神,刘挽立刻道:「父皇,孩儿先行告退。」 霍去病在一旁也连忙作一揖,刘彻挥挥手,叮嘱一句道:「时候不早了,今日不许再出城了。在宫里好好呆着。」 以肉眼可见,霍去病蔫了,刘彻一个眼神扫过去,无声的似是在说,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霍去病立刻正色应下道:「是。」 想出宫的霍去病没办法,只能乖乖留下了。 表兄妹两人一道出了未央宫,霍去病捉起刘挽道:「走,练箭去。」 「去去去。」刘挽能说不去吗? 今天一天忙得很,还没开始训练呢,练箭就练箭。 接下来的事不必说了,墨家的人忙得团团转,可是在得知忙归忙,他们各自的收穫都不少时,一个个都更有干劲了,没有人会不喜欢功成名就。 墨家人也并非都是不好名利的人。 如果说原本他们看中刘挽,选择和刘挽一个孩子合作,沖的就是刘挽背后的刘彻,一年多来,墨家的人和刘彻接触的机会几乎没有,也引起墨家内部不少人的异议。 此时刘挽拿着刘彻的诏书一出现,意义完全不同了。 谁还会觉得在这样一个地方敲敲打打,叮叮噹噹就没有前途了。只要对国有贡献,只要他们做出来的东西能够利于家国天下,朝廷就会赏赐。不仅赐利,还会封爵。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7页 虽然暂时还没有人做到这一点,那不是已经看到希望了? 刘挽是懂得人心的,她知道刘彻需要看到墨家人的作用,纵然知道墨家上下确实都有不少有本事的人,倘若能让他们为自己所用,朝廷会有很大的收穫。但在没有看到他们的作用之前,想让刘彻赏赐他们,甚至给予他们奖励,不成。 老鹰猎食,在没有看见兔子前会撒野吗? 因此,刘挽在刘彻和墨家之间一直担任着调和的角色。 不能给墨家名,先给利也行。 利不就是钱。有了钱,在一定程度上就能让人有了动力,一来二去,自不必说了,哪怕为了活命的钱,那必须也得拼一把。 说句不好听的话,墨家钻研各行的人,其实有一定的兴趣爱好在里面的,现在到刘挽手里,他们既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又能挣到钱,试问他们怎么会捨得不做。 等刘彻看到墨家人的作用,就是刘挽提进一步为墨家人争取的时候。 有利,惠国惠民,怎么就不能赏呢? 武器不重要吗? 相当的重要。 既然如此,这算不算为国贡献? 算! 刘彻清楚其中的关键,也正是因为如此,刘挽才能为墨家争取名。 本来利已经让墨家心动,再加上名,那可是墨家一直的追求。有了名,就等于在朝廷上占据一定的位置。如此一来,墨家人不就可以一点一点的施展他们的抱负了吗? 不出刘挽所料,当刘彻的诏书下发之后,墨家人的积极性空前高涨。 如果说先前墨家人都觉得刘挽是在给他们画大饼,看得见吃不着,刘挽求来的诏书公告天下,就是用行动向他们证明,饼在那儿不会吃不着的,只要他们用心做出名堂来,饼就是他们的。 好,刘挽也就开始验收成果了,毕竟,她当时就已经跟墨家的人说过了,不管是用竹简或者锦帛书写,都太麻烦了。大家能不能想想法子改进一下书写的东西呢? 确实挺让人为难的,主要是这个时代并没有任何纸的原型,刘挽试探的询问,不管怎么样,大家都应该尝试。我们先贤许多的着作为什么没有办法传下来,不就是因为竹简书写不易保存,字迹久了还会消失。 东西不对,那就想办法做出能够易书写,易携带的替代品来。 实话,刘挽很想把制纸的法子告诉他们,可是她不敢,她怕死。 不能直白说出,大致给个方向,有这个具体的方向,让墨家人朝着那么一个方向钻研,也没有什么问题对不对? 刘挽由着墨家的人用着各种各样的法子想着如何做出可以书写工具。 每每刘挽看着他们把稻草啊,树皮啊,种种弄出来压平,都看着一旁的竹子发呆,什么时候他们才能想得起用竹子试一试? 眼看小半年过去了,确实有人弄出那比人的手掌都要厚的所谓纸,刘挽泪目了,有那么一点点纸的样子了。 那,刘挽看了一连串下来,就提出问题了,我们先人为什么选择用竹简记录文字,而不是用树皮或者其他的东西? 这个问题墨家的人都能回答,相比于树皮肯定是竹简更方便,竹子又是易生长的植物,可以说,取之不绝,用之不尽。 好的呢,这个答案相对让刘挽略略满意。与之而来刘挽也提出另一个问题,用树皮试过压制成品,为何不试试竹子? 对啊,为什么他们几乎很多东西都试过了,就不能试试竹子呢?明明他们都知道,竹子比起别的东西来更好记录。 于是,不用说了,改方向,立刻改方向。 又这样摸索了半年,刘挽三不五时的过去给他们一点点灵感,在他们想不通的时候又点拨两句,终于,刘挽看到了心心念念的白纸,白纸。那一刻,刘挽泪目了,造纸术的发明何其伟大,她促进这一发明,又是何其振奋人心。 第108章 成果 「公主, 公主。」墨家的人没日没夜的想着能把书写的东西做出来,终于让他们做出来了,当看到这洁白如雪,一尘不染的东西时, 无人不振奋, 无人不激动。 「诸位大才也。」刘挽激动无比的一干墨家的人作一揖, 没错, 他们才是真正的大才,刘挽一个踩在先人的肩膀上, 拿着别人辛苦研究出来的结晶对他们指点的人, 哪里比得上他们。 她亲眼看到他们是如何废寝忘食的研究, 也看到他们因为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而伤心, 最后又重新振作,只为了能够如愿的研究出他们想要的成果。 科研人员是辛苦的,他们的付出如果没有成果的支撑,所有人都会觉得他们在做无用之功。 可是, 别说在现在了, 就是在二十一世纪,又有多少同样无名的英雄? 他们的付出,不应该无人得知,他们为这国家,为这个文明所做出的贡献,也不该无人得知。 刘挽想在自大汉之后, 能够有越来越多的人尊重他们这些埋头研究的人的付出, 同时也希望像他们这样的人, 能够在他们的领域中绽放属于他们的光彩。 「不敢, 不敢。」刘挽突然行以大礼, 他们感受到刘挽的真诚,却也不敢生受,公主之礼,他们不过一介平民,叫人看见了,怕是小命不保。 「诸位值得。」刘挽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实际上开始也好,过程也罢,都是他们辛苦钻研,如今这一张白纸,白得如同雪一般,分外的美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8页 刘挽立刻道:「诸位立此大功,却不该止于此。这纸是有了,书写的笔,墨,如何才不会让字在纸上晕开,又怎么能不一道研究。」 是的,造纸术成了,一系列的配套都得跟上。 「对对对,公主提醒得极是,我们得继续。」一干人拍着脑门分外认同刘挽的话,他们确实不应该高兴得太早,毕竟只才做出一样。 「纸?」有人注意到刘挽唤的字。 「对,纸。」刘挽肯定的解释,毕竟《说文解字》里可是早有明确的答案,引用之,再恰当不过,「纸,絮也,一曰苫也。按潎絮一苫也。造纸昉于漂絮以苫荐而成之。意用树肤麻头及敝巾鱼网为之。今亦用竹质木皮,其细者,有緻密竹帘荐焉。」 众人一听这解释,细细一品他们的制作过程,纷纷点头道:「不错不错,这个名字再贴切不过。」 行,纸的名字就此定下,一干人急忙赶紧再去研究那笔啊,墨啊。什么样的笔好书写,什么样的墨不会晕开,都得好好的研究研究。 刘挽,刘挽已然领着刚得的纸迅速赶回皇宫。 啊啊啊,有了纸,她终于有钱可以练女兵了。 从六岁等到现在,一年多,丝绸的营利完全不可能支撑起刘挽练兵,刘挽是念着练兵,想着练兵,最终依然不得不因为经济的原因搁置。 纸一出来就不一样了。不把全大汉的有钱人都刮上一层皮,刘挽绝对不会把技术放出去。 「父皇,父皇。」刘挽心里乐开了花,也必须先去见刘彻。进门的时候并没有错过门口的人,却是迅速的进去,全当了看不见。 纸倒不是才做出来,刘挽是亲眼见证了墨家的人从厚厚的一层纸,一点一点的改进,一点一点的变薄,纸质也是在不断的变化,直到今天,这样一张白纸终于可以让她拿出来给刘彻过目了,敢问刘彻能不动心? 刘彻知晓刘挽最近不知又在忙活着什么,听她远远的叫唤,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想她刚出宫回来,即问:「怎么,又得了什么好东西了?」 「父皇快看。」刘挽立刻将怀里的白纸递到刘彻的手里,刘彻看得一愣,取起一张仔细的查看,不忘询问,「这是何物?」 「孩儿给它取名为纸,纸,造纸昉于漂絮以苫荐而成之,意用树肤麻头及敝巾鱼网为之。今亦用竹质木皮,其细者,有緻密竹帘荐焉。故取此名。」刘挽为刘彻解释,瞧刘彻没有反应过来,刘挽立刻将纸放到案上,随后马上执起笔在上面书写。 这一刻,刘彻惊了! 从小到大,刘挽还从来没有在刘彻的脸上看到震惊的表情,这一刻,刘彻已然完全傻眼了,想来也是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他可以见到如此神奇的一幕。 薄如蝉翼的一张东西,却可以书写成文,想想那一份竹简多重,想想一张纸多重。 「泰永。」刘彻如何也控制不住的唤了刘挽一声。刘挽兴奋的道:「父皇,此物可好?」 「甚好,甚好。」话说着刘彻已然执起笔,在那纸上写下好几个字,书写顺畅,比锦帛丝滑得多,刘彻不知如何形容此时此刻激动的内心。 「父皇,墨家的人有用吗?」刘挽于此时必须得问问刘彻。怎么样,墨家的人十分有用吗?看看这研究出来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哪一样不是宝? 「当重赏之。」刘彻眼睛发亮的给予肯定,同时也下定决心,一定要重赏研制出纸的人来。 刘挽重重点头,她爹终于是开窍了,不过,远远不够。 「父皇得想办法把那处宅子围起来,从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自由出入。父皇只看到了纸,必然不会想到在那里面还有多少可以为国谋利的东西。纸一但面世,必有无数人打探,父皇,我们得防。」刘挽必须要给刘彻提个醒,别到现在依然不知道重视墨家,那会出大事的。 别说墨家的人要保护了,就是他们现在专门研究的地方也必须要让人看护起来。 「你去找去病,要多少人,要怎么安排,都听你的。」刘彻此时能以为刘挽是在说笑吗?当年他认为刘挽闹得玩的,结果刘挽给他丢出一个又一个的惊喜,谁敢再说刘挽让墨家研究的东西里不会再有什么重量极的成果? 保护保护,一定要保护起来。 「直接把那地方划入上林苑,闲杂人不许出入即可。墨家人那边我会跟他们解释。不过,父皇,这个纸既是好东西,咱们辛苦一番,不好便宜别人。孩儿念着练女兵都一年多了,到现在都没有着落。孩儿很是缺钱。」刘挽一脸苦哈哈的跟刘彻商量。 刘彻听得那叫一个哭笑不得,立刻道:「只要朝廷管够,至于你要怎么用这纸挣钱,父皇给你撑腰。」 周扒皮一样的刘彻,想了想刘挽是怎么撑起墨家,让他们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研究出马具,又是纸。没有给刘挽经济支持的刘彻终于做个人,不再一味剥削刘挽,只要刘挽答应纸的供应管够,刘挽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谢父皇。」刘挽凡事给刘彻报备,刘彻心里有了数,别管后头有多少人跟刘彻告状,完全已然没用。 「再有什么好东西要记得及时呈上来。」刘彻终于是开始正视刘挽的小打小闹了,这是小打小闹吗?完全是要改变整个大汉。 「父皇是不是也该把他们的赏赐先赐下?此等好物,理当赐爵了吧。」刘挽必须不能忘记为墨家人争取,他们辛苦了多久才出来的成功,这样一个促进文明发展的成果,让整个世界都为之发展的成果,必须要封爵。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9页 「父皇要知道,赏赐到位,激励人心。我告诉您,制盐的法子可是能改进的。盐利之丰,非纸可比。」造纸术是对后世的影响巨大,要说真正的利,必须是盐铁之类。刘挽非常清楚该怎么拿捏刘彻。 刘彻当年以为刘挽是在说笑,现在看着摆在他面前的成果,他要是再认为刘挽纯属说笑,他该好好的反省反省自己才是了。 「赏,你说要怎么赏就怎么赏。」此时此刻的刘彻断不可能说出不赏的话来。他自不会认为刘挽在骗他,定是刘挽已然看到未来,这才会出言提醒刘彻该早做准备。 收拢人心,该赏就得赏。 国库里收入多少钱,就算大汉经文景二帝的休养生息,国库是有了钱不假,那也经不住刘彻练兵使用。国库在减少,以肉眼可见,入不敷出虽不至于,倘若不早做准备,将来没钱怎么办? 没有一个当皇帝的愿意没钱花。 那么大的一个朝廷哪里不得花钱,既是花钱,就必须要想办法开源。 可惜,朝廷的收入多在赋税,偏偏随着土地兼併,人口流失,国家的税收在迅速的减少。 刘彻太清楚整个大汉存在着各种各要样的问题,只不过因为暂时的问题在于外敌,他需要先一步解决外部的问题,才能准备解决别的。 如果刘挽真能让墨家的人弄出别的制盐之法,比起其他人可以售出更低的盐价,那对大汉意味着什么?想当年齐桓公何以称霸,不正是因为管仲提出的国家垄断盐利之法吗? 盐利之丰,世人皆知,否则大汉上下岂有那么多的富商豪强。 但凡只要有法子把盐利全方面的垄断,刘彻已然可以想像,彼时的大汉会有多富。到那个时候,他还需要操心军费问题? 【作者有话说】 嘤嘤嘤,书太凉了,为了苟命不得不双开,给新书个收吧! 《宣太后养的始皇崽》 简介:大秦宣太后如愿重生了,算是个好消息! 坏消息:这辈子的老公刚跑了! 好消息:她的儿子叫赵政,也就是后世皆知的秦始皇。 坏消息:她是赵姬,丢下秦始皇儿子要跑路的赵姬。 好消息:她那有着战国大魔王和超长待机的儿子嬴稷还活着! 还有更严峻的坏消息:赵国下令诛杀她和儿子赵政。 宣太后挽袖:远水救不了近火,且看我宣太后如何脱离险境,再助我儿灭六国,一统天下。拖后腿的赵姬,不存在的。 第109章 父女合计 行, 刘彻爽快的答应赏,那就一切好说了。 刘挽乐呵呵的同刘彻说起这纸的事儿。 为了普及,纸的生意不能垄断,那就让豪强们见见这好东西, 以高价而售, 谁要是想要, 花钱买! 刘彻有意见吗?完全没有, 他只问刘挽道:「需要为父帮你做些什么?」 说得仔细的刘挽肯定是有事需要刘彻配合。 站在刘彻的立场,最后得利的他, 刘彻怎么可能会拒绝。 「有的, 虽然大家都知道那么大的动静背后必然是父皇撑腰, 不好让天下人觉得父皇富有天下, 作为天下之主,同人争利。父皇只须将一切事情推给孩儿。这看护的人,要不归到孩儿的名下?」刘挽倒不是想跟刘彻讨兵权,不过是为了刘彻着想, 多给刘彻想想法子, 如何才能更好的让刘彻无须背负别人的指点。 刘彻越发觉得安慰,刘挽确实处处都在为他这个父亲着想。 「那就等你捉紧时间练出属于你的兵,让你的兵来看护。在此之前,算是朕借你的。」刘彻也明白,有些事他确实得避嫌。 要避,也不好把事情都丢给刘挽去解决。 外头的老狐狸属实不在少数, 不把他们镇老实, 他们得以为刘挽是好欺负的。 刘挽连连点头, 这样也行, 刘彻借她这个女儿一些人看护, 有问题?难道他们家谁家的孩子没有找过家长的帮忙。 从头到尾和墨家人接触的都是刘挽,刘彻就算有赏赐下来,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墨家的人有所贡献,因此刘彻才会赏赐? 刘挽给手下的人讨几个赏也是理所当然。 刘彻想了想道:「在外头有事不好对付,不妨找你平阳姑姑。」 看得出来,刘彻很是信任平阳长公主。 可刘挽一听连忙摇头道:「还是别了,最近祖母对丝绸很有兴致。」 刘挽就算让陈掌顶着名头在外,让人认为那么一家独一无二的丝绸店是陈掌开的,但在宫里,刘挽送了那么多新的丝绸往各家去,王娡何许人,能猜不出来必然是刘挽的? 既是刘挽的,王娡未必有那个心,架不住有人生出贪念。 想来想去,为难的事找别人解决,也不好寻平阳长公主的,别到时候把平阳长公主都给坑了。瞧瞧王娡的样子,不会有人觉得王娡不敢责斥女儿吧? 刘彻还是皇帝呢,王娡骂起人来的时候也从未留过情。 「比起平阳姑姑,我倒是觉得姑祖母更合适。」刘挽冒出这句话,刘彻勐地望向刘挽。 嗯,这个主意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妥,提起馆陶大长公主就会让刘彻想起陈皇后,陈皇后被废这个事,说来说去,说不清楚。 刘彻盯着刘挽许久,刘挽小声的道:「木已成舟,姑祖母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局势不可变,她也须为陈家着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0页 理由,刘挽早就想好了,这个理由肯定是能说服刘彻的。 真要说起来,对不起陈皇后的人是卫子夫,亦或者是刘挽吗? 并不是。 谁都知道,废立皇后也罢,或者皇帝宠着谁也好,从来不由她们女子决定。所有的决定权都在刘彻的手里。 「你就不怕被打?」刘彻如何也没有想到在刘挽的心里,馆陶大长公主竟然是一个可以合作的人。不是,刘彻就想问问了,刘挽真不怕被馆陶大长公主打? 刘挽瞟了刘彻一眼,好些话是不太敢说的。 刘彻瞧出来了,「有话直说,不怪你。」 嗯,这句话是可信或者不可信呢? 「错的又不是我。」刘挽小声的嘀咕,刘彻完全没有听清。 刘彻听着声音了,却没有听清内容,因而问:「说什么?」 「我不敢说。反正,只要父皇觉得可以,我去跟馆陶姑祖母说。余下的事,父皇无须担心,我肯定不会被打。」刘挽为什么跟刘彻报备,那是因为这件事关系重大。不是说刘挽镇不住人,而是有些事,由不得刘挽不做个二手准备,敌人和朋友,还是当朋友的好。 「姑祖母是个极聪明的人,跟这样的聪明人谈交易,能省心省事儿。加上现在除了父皇,她可就真是谁都不怕了。」刘挽着重咬了后面的这句话,听在刘彻的耳朵里,刘彻不由的望向刘挽,刘挽可真是,懂得太多了。 不错,王娡其实也是一个问题。 丝绸的利都能让王娡心动了,试问纸的利,甚至是以后的盐利,王娡要是不想分一点给田家,或者是金俗这个女儿,可能吗? 刘挽和王娡对抗,刘彻是不好太帮着刘挽,这一点刘挽相当的有数。 所以,得找一个可以跟王娡对抗的人啊。 没错,这个人就是馆陶大长公主。 刘彻就说,刘挽挑的这个人不对吗? 不,非常的正确。 「随你。」说实话刘彻其实也不想跟王娡争执太多,权已经夺了回来,要是再跟王娡争执不休,传扬出去会让人说他不孝。 孝不孝什么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架不住万一王娡不依不饶,非要闹,刘彻也会很头痛的。 是以,刘彻虽然有别的顾忌,但不得不说,刘挽选上馆陶大长公主一事,须为之。 刘挽松一口气,也得提醒刘彻道:「一但合作,后面的事可就不是孩儿能控制的,将来父皇要是觉得不妥的,应该改变,得您出面。」 反正刘挽觉得她挣钱也不是单纯为自己,有触及刘彻底线让刘彻不满的事,让刘彻来解决就好。没道理便宜刘彻全占,遇事他全然不管。那可不行。 果然,刘彻就知道刘挽必有后招等着他,听听,听听,这不就来了。 「行。」刘彻乐了,也是极其满意刘挽的态度,一切的事情都跟刘彻说得清清楚楚,开始结束,都是全然由刘彻决定的态度,换成是你,你能不喜欢这样的一个女儿吗? 刘彻简直要喜欢死了! 「父皇,祖母的人已经在外面等着我了,我刚刚当作没有看见的进来,估计祖母一定是让我上长乐宫说话去了。父皇,我不能从正面出去,否则一会儿被捉着就没办法不让利了。」刘挽没有忘记刚刚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场景,赶紧向刘彻申请。 哈!刘彻惊嘆无比的望向刘挽,也是被刘挽弄得哭笑不得。 「父皇,迫在眉睫。」刘挽不管刘彻那不知如何反应的模样,只捉住一个重点,他们得想办法先躲过一劫。 的确是迫在眉睫。 不管怎么样,如果刘挽被王娡的人弄过去,他们父女都不想面临的局面,就不得不去正面迎对。 刘彻马上道:「立刻出宫,去馆陶大长公主府。」 哎!亲爹就亲爹,和她想到一处了。 必须不能让王娡捉着,否则他们父女就得好好的想想,到底该如何才能阻止王娡把话说透,说白。 刘彻也是知道的,王娡算是忍得久的了,先前在刘挽或者刘彻面前,都曾旁敲侧击提及过,只不过不管是刘挽还是刘彻都默契的不接话,也就造成王娡干脆来堵人。 都走到这一步的王娡明摆着要来硬抢! 所以,应付是应付不过去的了。 「华刻,送公主出宫,莫让太后的人拦住了。」刘彻既然想通关键,都不带迟疑的,立刻,马上即让华刻准备起来。 华刻敢问原因吗?不过是拦住王娡的人而已,他一个奴才奉命行事,怎么的,要怪罪他?有刘彻保着,华刻也是不怕王娡怪罪的。 「是。公主请。」华刻定要将事情办得妥妥噹噹。 刘挽起身立刻准备走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别连公主府的大门都进不去,那就莫怪为父不帮你了。」刘彻也得有言在先,他许了刘挽,但如果刘挽此番前去碰了钉子,连公主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就莫怪他这个当父亲的不帮忙。 刘挽回头沖刘彻道:「父皇未免小看了我。我不是说过的吗?我这位姑祖母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有这个,不怕姑祖母不见我。」 话说着刘挽已经亮出拿在手里的一张白纸。 a4大小的纸张,到底能不能让人为了这纸给她开个门,请她进去,很快就会有答案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1页 刘彻眼中流露出赞许,刘挽这脑子转得相当的快,不错。 于是,刘挽就在华刻的掩护下,光明正大的离开未央宫,出宫去见馆陶大长公主。 华刻何许人也,虽然有刘彻撑腰,但既然刘彻都叮嘱他要安排好,也就说并不希望多生事端。 既如此,出门华刻便迎向那被王娡派来的嬷嬷,好一通关心,莫不是太后有什么不适?亦或者太后有什么特别的吩咐?嬷嬷急急的指着刘挽离去的方向道:「泰永公主去哪儿?」 华刻答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陛下好像交代了公主一些事,公主出宫了。怎么,嬷嬷是来寻公主的?这是怎么了?」 总而言之,一个劲儿的询问,十分关心,但却拦着不让嬷嬷出去拦住刘挽,更不会让她有机会叫住刘挽。 「你这是坏我大事。」嬷嬷眼睁睁的看着刘挽不见踪迹急得不行,可一想也罢,如今拦不住,等天黑了刘挽总是要回宫的吧。给她等着,等刘挽回来之后,她一定立刻去把刘挽请到长乐宫去。 「你们回去跟父皇说一声,我要是办完了事,今天就去上林苑,对,我去小住个十天半个月,正好有事忙。」刘挽走到半道上了,一想不对,王娡都派人来堵起她来了,今天见不着刘挽一准不会放弃。 可是,刘挽一来一回的也太明显了点,像是早防着王娡一样。既如此,她出宫去避避风头,管他天变地变了,凡事有她爹顶着呢。 第110章 拜访 奉命回去给刘挽带话, 说她要去上林苑小住的内侍,自然没有错过刘彻听完禀告后那脸上闪过的复杂神色。 刘挽算得也太无遗漏了。 确实,人不在跟前,王娡能怎么办? 她怕是也料不到自己的那点心思被刘挽猜得一点不差, 为了杜绝王娡偏心得没边, 早早把刘挽的利益白给人的打算, 刘挽已然想到冶王娡的人, 这个人,王娡确实奈何不得她。 「让公主好生住着, 何时想回来再回来。」刘彻既然没办法出面给刘挽顶事, 谁让那是王娡, 是他的母亲, 他也得避之锋芒,就不能拦着刘挽另寻靠山。 王娡想让刘彻把好处拱手相让于人,哼,他们倒是打的如意好算盘, 凭什么? 不错, 在刘彻看来,刘挽是个大方的,处处为大汉谋划是事实,因而刘彻既然得了便宜,就没有道理不护着刘挽。 况且,在王娡的偏心一事上, 刘彻的想法和刘挽一样, 都不太认同。也都在想着该怎么样才能打消王娡的念头。 用馆陶大长公主是下下之策, 但如果王娡执意为之, 触及利益, 怎么样刘彻也会用上馆陶大长公主。 毕竟,王娡要是敢直指他们儿孙不孝,能怼王娡的人,这大汉朝除了馆陶大长公主再无他人。 因此,但凡不想他们千辛万苦才发展挣钱的生意都让王娡为田家谋划,为金俗这位异父的姐姐谋划了去,刘彻十分认同刘挽和馆陶大长公主合作。 此时的刘挽就不想理会刘彻的诸多想法了,她人已经到了馆陶大长公主府门前。 实话,自打陈皇后被废后,馆陶大长公主似是消声灭迹了一般,哪怕进宫也只是去看陈废后,也没有再和旁人走动。 有人会觉得,馆陶大长公主和卫家的仇与怨,真要是细论,那是非常难以细论的。 刘挽选择和馆陶大长公主合作,她没有想过卫子夫和卫青会是何种心情? 当年的卫青那是差点死在馆陶大长公主手里。 别忘了,卫青和馆陶大长公主的合作并非今天,而是早有联繫。目标是王娡。 眼下也是因为王娡,刘挽也得选择和馆陶大长公主合作。 卫青早就用行动告诉刘挽了,当年的事抹不去,但如果执意过不去,难道眼下的他们不用活了? 活是要活的,更要活得好! 这世上本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馆陶大长公主是敌是友,取决于他们是否有着共同的利益。 刘挽吐一口气,让人前去禀告一声,她,泰永公主刘挽求见。末了不忘将装了纸的荷包交到传送消息的人手里。 想必有这样东西,馆陶大长公主一定会见她的。 刘挽在一旁的角落等着消息,不意外,很快正门就被打开了! 正门,馆陶大长公主倒真是十分器重,竟然给刘挽开正门迎接! 刘挽挑挑眉头时,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缓缓走出,刘挽自是认得这一位的,馆陶大长公主的儿子,陈废后的兄长陈须。这一位在见到刘挽时,赶紧作一揖道:「拜见公主。」 诚然他是大长公主之子,也有爵位在身不假,别忘了在他面前的这一位是如今大汉天子之女,天下皆知最是得宠的泰永公主。 「表舅太过客气,挽岂敢受之。」虽然是为合作而来,怎么说也是刘挽有求于人,既是有求,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样子,岂能摆高了姿态,让人以为她是来闹事的? 陈须轻轻挑起眉头,虽然面带笑容,也是不受控制的打量起刘挽来。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最近他们听到关于刘挽的消息是有那么一点多了,多得让陈须都不由的怀疑,莫不是刘彻一直没有儿子,难免把刘挽当成了儿子来养,将来好有样学样? 「母亲已经在堂内等着公主,公主请。」陈须是不太清楚自家的母亲为何让他开中门迎刘挽,可他是万万不敢不听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2页 陈家至此,随着陈后被废,已然让人看不到希望。陈家的种种权势地位,都是靠馆陶大长公主撑着。纵然他们不服于刘彻竟然废了陈皇后,可他们又能改变局面吗? 陈废后实施巫蛊之术被捉了一个正着,不管是谁都不可能翻了此案。 更别说陈废后是对刘彻用这样的手段,天知道在听说这件事情时,陈家的人都是何等惊慌失措,生怕受到连累。 一个个骂陈废后煳涂的不计其数。 骂又怎么样呢? 刘彻最终下令废陈氏皇后之位,不管从前的陈家,陈废后,馆陶大长公主对刘彻有过多少的帮助,在这一刻,一切都无用。 实施巫蛊之术的陈废后,犯下大忌,刘彻有心保她也就罢了,但凡没有刘彻为之撑腰,陈氏这个皇后之位就不可能再坐得了。 最终的结果是陈家人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陈家人所无力改变的。 此后,陈废后退居冷宫,陈家的人也去看过陈废后,她的身体并不好。 一时间陈家的人都对得宠的卫家,卫子夫又生出了恨。 是以刚刚在听说刘挽前来拜访时,陈家的人几乎都是同样的反应,想要把刘挽赶出去,赶得远远的。他们想不明白的是,作为卫子夫的女儿,刘挽是怎么敢到馆陶大长公主府上的。 只是,馆陶大长公主听完后只问前来传信的人,刘挽有没有给递了东西。 管家当即将刘挽早早送来的荷包送上。 馆陶大长公主在看清荷包内的东西时,根本没有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即让陈须亲自去,大开正门相迎。 陈须怎么说也算是刘挽的长辈,突然被馆陶大长公主下令前去亲迎刘挽,这一刻,陈须的心情相当的复杂。可是馆陶大长公主的命令他不敢不听,只能乖乖的前来,还得堆着笑脸相迎,生怕自己太过情绪外露,在不曾察觉的情况下坏了馆陶大长公主的大事。 陈须没有多问刘挽,毕竟大家虽然脸熟,实际并不熟悉。 是以,陈须在前引路,连忙将刘挽请进堂中。 刘挽也知道,陈家的人对她绝没有多少的好感,不过没有关系,大家相互都没有多少好感,不过是为了利益,他们可以达成共识。 馆陶大长公主府上,确实华丽,毕竟自文帝开始,对这个最宠爱的女儿,汉文帝便为她选好了府邸,早早让宫中安排建起。 再经过汉景帝一朝,到刘彻继位,窦猗房一个明摆着宠女儿的人。须知窦猗房去后那可是把所有的财物都留给了馆陶大长公主。其余孙子辈的人,谁都没得到一点东西,包括刘彻。 也不怪馆陶大长公主受不了窦猗房去后,王娡那猖狂的样儿,换成谁都受不了这份气。 刘挽打量馆陶大长公主的公主府,不得不说确实华丽,也足够宽敞。 好在,走了小半刻钟,终于到正堂了,馆陶大长公主已然在那儿等着,在她之下还有另一个和陈须年纪相仿的人,正是馆陶大长公主的另一个儿子陈蟜。 「姑祖母,表舅。」一见面,礼数定是不能少的,刘挽上前立刻同馆陶大长公主见礼。 馆陶大长公主冷冷的瞥过刘挽一眼,「你也敢来。」 没有叫起,刘挽也是个脸皮厚的,礼数到位就好,等着人叫起,她累。 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刘挽马上站直道:「姑祖母所言恕挽不解了,挽为何不敢来拜访姑祖母?」 大家都懂得馆陶大长公主话中何意,可是也得有一说一,陈后被废一事跟刘挽有什么关系? 刘挽自问从来不在刘彻面前说过陈废后半句不是,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过几句。对陈废后,刘挽也没有任何不妥之举,敬之,客气着,从未对陈废后有半点构陷,开罪过陈废后? 馆陶大长公主要将陈废后被废的事归到刘挽身上不成? 「你的母亲难道无辜?」馆陶大长公主有火吗?必须有火。她料到自家的女儿在宫里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过,却如何也没有想到她会被废皇后之位。 每每思及于此,馆陶大长公主就生出一股无名火。 「我母亲早年不过是平阳姑姑府上的歌伎,被我父皇看中,她能如何?入宫以来,她又能如何?旁人也就罢了,姑祖母分明知道一切原由在谁人的头上。只因斗不过,便要将过错全都归在弱小的人身上?欺软怕硬?」刘挽对上馆陶大长公主一脸怒意的质问,冷着一张回怼。 开什么玩笑,聪明如馆陶大长公主别说出让她看不起的话。 陈皇后被废,真要论起来,馆陶大长公主要怪只能怪刘彻一人。 别说没有卫子夫,陈废后和刘彻的关系不会走到最后的一步。 在卫子夫出现前,难道他们夫妻的关系就没有问题? 没有卫子夫,就不会有别的人? 别逗了,不过是眼下的刘彻不得闲罢了。 陈家的兄弟二人虽然早在先前卫青龙城之战得胜还朝时,在庆功宴上见识过刘挽的伶牙利齿,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挽面对他们的母亲也敢来一句顶一句,半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馆陶大长公主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陈鬚生怕馆陶大长公主一气之下出手打刘挽,真要是这样,那可就不好交代了。他们陈家眼下够扎眼的,万不能再惹怒刘彻。 【作者有话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3页 收益甚凉,所以双开苟命~ 提醒:最近可能会频繁改正一些语句,大家看到莫以为我又更新了哈!等我改完,瞅个时间我再加个更~ 第111章 利益 馆陶大长公主立刻注意到儿子那不争气的反应, 冷哼一声扫过刘挽镇定自若,半点没有吓退的样子,不得不承认一点,刘挽比她这个活了三十几年的儿子要有用得多。 「行了, 你们两上退下去。」馆陶大长公主不想承认自己的儿子有那么差劲, 可是不承认不行。他们怎么会觉得她会打刘挽呢? 「母亲。」陈须不太放心, 只怕他人退出去后, 馆陶大长公主许是要做出什么事来。 「表舅放心,姑祖母清醒着, 不会做蠢事, 打我这样落人于柄的事更不会做。」刘挽无奈的一句, 好让某个当儿子的人别操那不该操的心。 陈须内心的担忧既不敢当着刘挽的面说出, 又怕自己拦不住馆陶大长公主。没有想到他的那点心思竟然全都叫刘挽看透了。 额,陈须第一眼望向馆陶大长公主,馆陶大长公主嫌弃无比的道:「走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确实是, 刘挽一个孩子都清楚明白的事, 他一个活了三十几年的人竟然不懂。丢尽她的脸。 陈须面上一僵,一旁的弟弟陈蟜已经不由分说的拉起他赶紧走人。 刘家的女人们啊,一个比一个可怕,他们跟她们不算太熟悉,别掺和进去,省得最后挨骂。 蠢儿子们都退出去, 馆陶大长公主也就指着一旁道:「坐。」 同刚刚那剑拔弩张简直判若两人。 刘挽习以为常。不会有人觉得她之所以会选择馆陶大长公主, 纯粹因为只有她能压得住王娡吧?何尝不是因为馆陶大长公主是聪明人, 论对时局的洞察力, 大汉朝的公主们能出其左右的并没有几个。 陈氏被废一事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谁也不可能改变。 馆陶大长公主难道要为此一蹶不振吗? 不,纵然陈后被废,并不代表陈家倒了,也不代表馆陶大长公主倒了。 爱了陈氏一辈子,护了陈氏一辈子的馆陶大长公主,断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女儿的未来被人看不起,任人欺辱。 况且,哪怕是陈氏在宫中已然被废,看似好像已然脱离了争斗,并不代表她的日子好过,想要陈氏日子好过,馆陶大长公主依然需要为之谋划。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退一步,馆陶大长公主没有闹腾,没有质问刘彻,甚至连为自己的女儿求情都不曾,怕是有人觉得,馆陶大长公主或许已然将陈氏当成弃子,不会再愿意为了那么一个女儿谋划了。 实则不然。 刘彻既然已经决定废后,也已经废后,在陈氏明显有错的情况下,谁要是敢帮着陈氏道一句好话,都会引起刘彻的反感,尤其馆陶大长公主是陈氏的母亲。 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 放一放,缓一缓,让刘彻先过了这个气头上,也让陈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跳出去,未必不能另寻出路。 等到馆陶大长公主认为是合适的时机,皇后之位陈氏不可能再有,别的,倒不是不可以筹谋。刘挽相信,她所看到的馆陶大长公主对陈氏的母爱,并不会因为陈氏被废而消失。 「姑祖母已然看到了,这可是好东西?」刘挽没有错过馆陶大长公主捏在手里的荷包,那可是她亲自送过来的。 馆陶大长公主同刘挽对视,「你从何而来?」 「自然是有人做出来的。」刘挽坦率回答,末了补充道:「想必姑祖母也有所耳闻,这一年来我养了不少人,都是些手巧的人,做出来些稀奇的东西,也不值得奇怪。」 颇是谦虚。 馆陶大长公主道:「你来是要怎么样?」 细节上馆陶大长公主并没有细问,一个孩子做的事,谁人都觉得那不过是胡闹,没有人当回事。不过,刘挽闹的动静属实不小,王娡能查得到的事,馆陶大长公主又怎么可以一无所知。适才一问,无非想知道刘挽是何态度,从刘挽嘴里得到风轻云淡,却也算真诚的答案,行,馆陶大长公主继续追问刘挽来意。 「想必姑祖母有所耳闻,我祖母动了歪心思。要说这大汉朝能镇得住我祖母的人,唯有姑祖母而已,因此我想与姑祖母合作一番,大家各取所需不说,也让我省去一些麻烦。」刘挽并不介意将自己的处境道破。对于王娡,无论是刘挽或是馆陶大长公主都有芥蒂,防着人要怎么弄,就不必细说,只要大家都懂得她们要避开王娡,对付王娡就行。 馆陶大长公主听着刘挽直率的话,笑了笑道:「你父皇呢?」 这话何尝不是明知故问,不过刘挽并不在意的答道:「姑祖母是一等一的聪明人 ,自是清楚些事我父皇也是不便出面的。身为皇帝,与民争利,纵然只是和那些豪强争利,也很是容易惹人诟病。」 话说到这个份上,馆陶大长公主道:「你要借我之名震住太后,听起来很是大逆不道。」 审视的目光落在刘挽的身上,馆陶大长公主相信刘挽明白她的意思。 刘挽坦诚的道:「不过是相互制衡罢了,姑祖母难道不想出出气。」 想当年馆陶大长公主为什么救刘挽于王娡手下,不就因为要让王娡不痛快,刘挽觉得,那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仇啊怨的,只会攒得越来越多,断不可能少了。故而,馆陶大长公主不会不想让王娡越发的不痛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4页 「你可真是极孝顺的孩子。」馆陶大长公主幽幽长嘆一句,刘挽嘴角抽抽,谁听不出那是反话来着,不过是因为不合适,不好明说罢了。 「正所谓母慈方得子孝。祖母待我如何,姑祖母自知。连您都知道心疼心疼我,祖母却只想让我屈服,如何让我乖乖将自己经营的东西交到她手里,不思我一个孩子经营不易,不思我付之多少心血。那,也就怪不得我不为她着想。」刘挽坦荡无比的回答,全然不怕馆陶大长公主知道她的想法。 馆陶大长公主赞许的道:「说得不错,我大汉纵然以忠孝治天下,也不代表要一味愚孝。为老不尊的东西,何以敬之?」 骂的是谁,自不必说了,懂的人都懂。 刘挽全当了听不见,只问:「不仅是这等宝物,我手里其实有不少的好东西。」 「比如那云锦。」馆陶大长公主立刻随口答来,「还有那绒花。」 刘挽点点头道:「正是。」 陈掌纵然在前头撑着,刘挽也明白宫里的人都会知道,那到底是谁的生意,看破不说破罢了。 再者,谁家的手里没有点生意,不然怎么撑得起一家? 但不得不说,刘挽那云锦和绒花的生意好得让人眼热,也就怪不得王娡动了心思要抢。 「不过,云锦和绒花的生意陈掌能撑得起,这宝贝的生意,他是不行了,故请姑祖母出面,正好,也可以让天下人知道,您依然是大汉的大长公主,无论朝局内宫如何变化,您依然是。没有人可以小看您,也没有人可以无视您。」刘挽何许人也,她来此,自是有信心能和馆陶大长公主达成共识,合作成功。 馆陶大长公主的地位一变再变,不过,馆陶大长公主依然是大汉的大长公主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刘彻对她是一种怎么样复杂的心理,刘挽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可以确定的是,刘彻对馆陶大长公主有着感激,有着动容,这一切恰好是王娡所不曾得到的。 毕竟,馆陶大长公主可是一直站在刘彻那一边,全然没有丁点拖刘彻后腿的意思。 有人会提及陈氏的操作,折腾不休。 可是,那不过是夫妻之间的闹腾,说来说去,陈氏并没有触及刘彻的底线,尤其是在窦猗房去后。 虽然曾经陈氏在刘彻的窦猗房之间平衡着,也曾让刘彻不满,但后来随着窦猗房去世,陈氏从未用朝堂上的势力来牵制刘彻,要挟刘彻。馆陶大长公主亦然。 与之相比,王娡就不一样了,总想夺刘彻权利的王娡,在很多时候是刘彻的政敌,那也就是说,谁在这种情况下帮着刘彻,那就是自己人。 馆陶大长公主就是这样一个自己人。 刘彻好些事馆陶大长公主都是很帮忙的,就凭这点,纵然陈氏因行巫蛊之术而被废,馆陶大长公主一家却也是没有受到株连。 不得不说,如今的刘彻还是有着一份仁慈的,谁要知道卫家最后的结局,怕是定要感慨一句,陈皇后一家如今能够保全,实属不易。 「你确实聪明。」馆陶大长公主是不太想承认这一件事的,可是看着刘挽却不得不承认,小小年纪的刘挽,比任何人所认为的都要聪明。 此时的馆陶大长公主是后悔的,倘若当初她听自家母亲的话,不管什么利不利的也要把刘挽养到陈皇后膝下,是不是陈皇后就不会落得如今的结局。 随后,馆陶大长公主又苦笑,事至于此,已成定局,再后悔又有什么用?今日刘挽长成,早已不是不懂事的孩童。一个聪明的孩子若不能真正收服,未必不会为他们带来更大的祸事。 第112章 堵门 一眼扫过刘挽, 馆陶大长公主不得不想到王娡,王娡怎么对刘挽的?眼下刘挽又是如何对待王娡的,凡事啊,不能只想着好处, 不考虑考虑坏处。 想通后的馆陶大长公主也不再纠结, 只问刘挽道:「我们怎么合作?」 刘挽就喜欢和爽快人谈生意。 「这是纸, 姑祖母一看便知是好东西, 我想着把制作的法子卖出去,谁想要都卖。」刘挽早就跟刘彻商量好的, 如今可不得实施开来。 馆陶大长公主闻言大惊道:「方子也卖?」 「此物不是云锦这类衣服, 纸的传播有利于大汉, 不宜垄断, 钱可以赚,损于大汉之事不可为。」刘挽知道无数人想做垄断的生意,因为那都意味着暴利。 刘彻眼下没有心思管这里头的事,由着下面的人随便折腾, 可等着吧, 看着吧,早晚有一天刘彻腾出手来收拾人的时候,有他们哭的。 馆陶大长公主听着刘挽说出的话,不得不感慨,有时候他们这些大人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不如。突然之间又明白了,为何刘彻这样的喜欢刘挽。 一个能为你分忧, 把你心头上的事也放在心上, 还能约束自身, 绝对不给你惹事, 也不会坑你的人, 还是你一手教导长大的孩子,你能不喜欢吗? 馆陶大长公主饶是知道在她面前的刘挽是卫家女所生,她怨卫子夫抢了刘彻,让她的女儿深陷于妒忌怨恨之中,也不禁因为刘挽的懂事,聪慧而喜欢。 「姑祖母只须要和他们谈好价格,让他们谁也休想造次。另外,谁要是胆敢低价转售他人,有言在先,下一回再有同样的好事,就没有他们的份儿了。」刘挽想要卖高价,这等可以宰人的生意不干白不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5页 同样,刘挽也要立好规矩,钱,大家都想挣,不过,刘挽想挣的钱,谁要是敢跟她抢。行啊,不守规矩的人,下一回有什么好事,拉黑,不会再有下一回。 「你好大的口气。」馆陶大长公主一眼瞥过刘挽,在这一点上觉得刘挽过于自视甚高,刘挽以为底下的人会听她的? 规矩?朝廷的规矩他们都不曾放在眼里,何况刘挽要立的规矩? 怎么说刘挽也不过是一个公主而已,就算馆陶大长公主出面,馆陶大长公主也不敢这么要求人。 「姑祖母,难道不是因为我有这个底气?纸可不是一做出来就这等模样的?我手里难道没有更好的方子?姑祖母放心,他们要是敢不听话,敢坏我的生意,我自然也会让他们一无所获。」刘挽露出笑容向馆陶大长公主保证。 原本有些不确定的馆陶大长公主听到这儿,茅塞顿开。 说的是,刘挽能让人弄出这样洁白无暇的纸,难道以为她不能弄出别的更有用的东西。 「纸笔墨砚,一样一样都是好东西。」刘挽不介意和馆陶大长公主透个底,她只管放心的放话,余下的事交给她刘挽来办。 守规矩的人,生意可以做得长长久久,不守规矩的人,那就仅此一次。 「你我如何得知,谁守规矩,谁不守规矩?」馆陶大长公主也得给刘挽提个醒,想要把人捏住,刘挽该想想,他们怎么确定谁人不守规矩。 「没有经过我们手的人家有了制作之法,自然是有别的人给了他们。用不着查问,只需要在将来拿出新的方子里告诉他们,告诉我们谁卖的方子给的他们,原本该属于那一个人的方子,我们可以转售于他。」刘挽很是光棍的答来,馆陶大长公主震惊的望向刘挽,她想说,刘挽此计相当的狠毒。 既无须他们费心查查某些事,也无须他们管理,本来方子就是要卖,卖给谁不是卖呢? 「你想让我何时把消息传出去?」馆陶大长公主即问刘挽,刘挽立刻答道:「自然是越快越好!所得之利,姑祖母得其三,我取七。」 这样的分利属实也算公道,不过是借着馆陶大长公主的势而已,馆陶大长公主并不需要出力,相当于刘挽将好处凭白送到她的手里,馆陶大长公主自无异议。 「这是给姑祖母的方子。」谈到这儿,刘挽又从腰间掏出一只荷包,与馆陶大长公主送上。 馆陶大长公主不得不说,刘挽不仅聪明,也懂得人情/事故。 给馆陶大长公主送利是为了让她镇住王娡,也镇住那些宵小之流,该给馆陶大长公主的好处,她完全不需要馆陶大长公主张口。 「云锦和绒花也挂在我的名下吧,就回馈你这个方子。」馆陶大长公主总不能不如一个刘挽,怎么说刘挽也先示了好,既如此,不必刘挽张口,该馆陶大长公主揽下的,她就揽下了。 「多谢姑祖母。往后府中所须丝绸,姑祖母尽可去取。一应皆由我奉上。」你来我往,你客气我也客气,你给我面子,那我也是要给你面子的。刘挽也不会让馆陶大长公主白担了名头,半点好处都拿不到。 馆陶大长公主自不推却,总的来说,她们的合作很是不错,等刘挽起身准备告辞时,馆陶大长公主道:「想必太后已然在宫中等着,我随你一道进宫。正好,我也好些日子没有进宫了。」 「姑祖母想何时进宫就何时进宫。只是出宫前我跟父皇说过了,我去上林苑小住几日,暂时不回宫。虽然我与姑祖母合作成功,也不好让祖母觉得我有意为之。」刘挽诚实的赞许馆陶大长公主她的那点小心思。 「你今日来我府上的事可瞒不住。」馆陶大长公主提醒一句。 「祖母知道又如何,我是得了纸这等宝物,故而前来请姑祖母出面。并不代表在此之前,我与姑祖母之间没有合作。」刘挽敢来又敢躲,无数的理由早想好了,王娡想捉她把柄,不好意思,没有那么容易。 馆陶大长公主越听越是觉得,刘挽属实周全太过,到底刘彻是怎么养出刘挽这样一个孩子的? 「姑祖母,挽先行告退。」话说到这儿刘挽也得自觉的告退了。 馆陶大长公主还是让陈须送人。 陈须本以为馆陶大长公主和刘挽私下会面定是要大吵一架的,结果看着自家母亲的神色,哪里有半点不满的样子? 所以,现在到底算怎么一回事?他怎么觉得眼下的情况他看不太懂了呢?一时间的陈须整个人都懵了,有心想问问,馆陶大长公主只示意他先把人送出去,有什么话等他把人送完回来再说。 陈须不敢不听,可不得乖乖的往前走,结果刚出门口,跟了刘挽一年,长得高半截头的鹿竹突然提醒道:「外面有熟人等着。修成君的人。」 刘挽那已然要迈出门口的脚瞬间缩了回去,赶紧朝外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打了一个激灵。 哎哟,可以啊,王娡确实是个聪明人,知道刘挽忙忙碌碌的,她但凡想要好处,不,应该说她既然已经想好非要好处不可,那她就不得不想想,怎么样快速把刘挽堵上。 「公主。」陈须全然是一副不知道发生何事的样子,看着刘挽缩回去的腿,想着问问清楚的好,结果刘挽转头往回跑,陈须?? 馆陶大长公主正拿着刘挽给的方子在那儿仔细看着,结果发现刘挽去而復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6页 旁边的陈蟜本来打算问问自家母亲怎么跟刘挽如此的客气,莫不是出了何事他却不知,好在没张口,否则要是不小心说了刘挽的坏话,真就给捉个正着了。 「修成君在姑祖母外头等着。」刘挽去而復返,都不用人问,立刻解释。 陈蟜?? 馆陶大长公主道:「让人去后门看看。你从后门走。」 第一句是吩咐陈须的,后一句是沖刘挽的。 陈须好不容易跟上的刘挽,话都没来得及说,又得了馆陶大长公主的吩咐,不敢不听的准备往后门去,馆陶大长公主又喊道:「等等。」 老实孩子不敢不听话,赶紧转身等着。 「我亲自送你出府。」馆陶大长公主想来想去,王娡都能让人等在门口了,可见势在必得。 哈,她偏要让王娡不如意。 再者,胆敢送上门来找骂,馆陶大长公主能客气。 刘挽和馆陶大长公主无声交流眼神,都懂。 「有劳姑祖母。」刘挽真诚感谢,陈须和陈蟜两兄弟是一脑门的问号,不是,来个人给他解释一下眼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修成君等在他们府门前,馆陶大长公主又是一副为刘挽开路的架式?刘挽何来的手段令馆陶大长公主愿意专门为刘挽保驾护航? 可惜,他们满脑子的问题却无一人能为他们解答。 明显,刘挽和馆陶大长公主都是知道的,可她们两位完全不想现在为他们解释。 其他人,他们两兄弟面面相觑,明摆着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馆陶大长公主在前为刘挽引路,两人分析着情况,刘挽大抵说了说出宫时的情况,未央宫外都被王娡派人等着了。 「你那祖母也是聪明人,否则当年她也不可能成为大汉的皇后。可惜啊,如今的聪明劲都用到邪门歪道上了。」馆陶大长公主如是说,刘挽分外认同,谁说不是。 第113章 出出恶气 但是, 这话也就馆陶大长公主敢说出口,借刘挽三个胆子,她也断然不敢接话。 馆陶大长公主说来本也不是想要得到刘挽的附和,她说, 无非是把心中的感慨说出来, 也不怕刘挽会去跟谁提起。 「看来你祖母对你手里的东西很是看重。」馆陶大长公主末了也得总结一番, 王娡吃相太难看, 还不是因为利益太大,那刘挽可就要做好准备, 别到时候斗不过王娡。 刘挽相当光棍的道:「我撑不住, 还有父皇。」 咱们就说, 刘彻是那个愿意让王娡管得太多, 拿得太多的人? 但凡刘彻要是愿意让刘挽把好处全都给王娡,也用不着王娡出手。 况且,刘挽别管手里有多少挣钱的生意门路,难道不是刘挽自己想出来的。 哪怕是当人祖母的人, 是能看着孙女手里挣了钱就想把生意抢过来的? 做人做事得讲讲道理的, 王娡不讲道理还想让刘彻也不讲道理? 刘彻做不出这样的事来。虽然在刘挽做生意的时候刘彻确实不怎么支持刘挽,只给了地,也给了人,却没有任何资金支持的。 那自然,刘挽怎么挣来了钱,刘彻也是不过问, 更没有那个脸去硬抢。 王娡想抢, 刘彻必须得站在刘挽一边, 谁让刘挽一直也站在他这边。 真要是让王娡把刘挽的生意抢了去, 看着吧, 好好的生意必是让王娡给了别人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但凡要是王娡想把刘挽的生意抢过去自己占了,刘彻还能让刘挽给一给,架不住王娡打的是把刘挽的生意抢到手送给别人。 对,田家,以及修成君这位同母异父的姐姐,王娡对他们那叫一个心疼,那叫一个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给到他们。 可是,刘彻没有这个心思。 刘彻这个人,他的东西是他的,他不想给别人的东西,谁最好也别打那个歪主意,否则只会让刘彻生恶。 对,在刘彻的心里,刘挽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跟刘彻商量,处处同刘彻讨主意报备,以至于在潜意识里,纵然没有出过钱的刘彻也是认为刘挽的所有生意都是他的。 那么王娡和别人想抢刘彻的东西,试问刘彻能答应吗? 刘挽好不容易让刘彻有了这样的想法,等的就是这一天,有那不长眼的人来夺,第一个不同意的人不就成了刘彻了吗? 馆陶大长公主打量刘挽半响问:「被你父皇视为所有物,并非好事。」 「我的一切都是父皇给的,父皇视之为所有物,有何不可?只要父皇想要,随时可以拿去。」然而刘挽早就想好了,她单纯就是开个头,早晚墨家的人,她挑起的生意也好,都得还给刘彻。 因此,馆陶大长公主的担忧,刘挽丝毫不当回事。 「你一番折腾不是为了挣钱吗?」这回轮到馆陶大长公主想不明白了,刘挽有何意图?她不是要挣钱的人? 「我现在没有挣到吗?」刘挽反问。 馆陶大长公主一滞,那刘挽肯定是挣着了,也正是因为挣着了,才会惹得王娡眼热,王娡也才会出手想把东西抢过去。 可是不对呢,她不仅问的是挣不挣钱的事,还有刘彻将刘挽的产业视为所有物的事。 「我明白姑祖母的意思。您是觉得父皇视之为囊中之物,早晚有一天他想要他就可以拿走,让您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可是,谁能保证有什么东西永远都是你的。我的东西也好,父皇的东西也罢,最重要的难道不是现在在用的那个人是我?将来,为何要想得如此长远?」刘挽才不管那么多,铺局的她是为了强大自身不假,并不是要跟刘彻唱对头戏,刘彻把她的产业当成自己的,不是更会护着刘挽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7页 毕竟,生意做大到一定的地步,这样的人想找个人来取代并不容易。 刘挽需要的是加重在刘彻心中的份量,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女儿。 这样一来,将来别管出什么事,想对刘挽身边的人动手,刘彻多少也得衡量一下刘挽的份量是吧。 是,那肯定的是。 此话却不是刘挽会告诉馆陶大长公主的。 馆陶大长公主心中的复杂情绪都不知该如何形容,说刘挽不对,有什么不对?要说对,她又觉得怎么都不太对。 吐了一口气,馆陶大长公主决定不纠结了,怎么看刘挽也不像是那愿意吃亏的主儿。 正好,后门已经到了,馆陶大长公主让人出去看看有没有不该出现的人。 确定无人后,刘挽领着人迅速的跑了。出城出城,赶紧出城,管宫里怎么着闹都跟她无关。 送走刘挽,馆陶大长公主立刻道:「让人备车,我要进宫。」 哼,王娡敢派人到她的府上打听消息,好啊,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行,看她怎么收拾王娡。 「那修成君?」伺候馆陶大长公主多年的人也是知道的,馆陶大长公主对上王娡那先头生的女儿并没有好感,粗俗不堪不说,小家子之气之极。 「她敢来,我就敢好好的教教她,我这大长公主府不是她想来就能来的地方。」馆陶大长公主丢下这话,自不必说,出门寻人去。 说来她亲自走一趟寻上修成君金俗,也算是给她面子了。 金俗正在马车上等着,隔一段时间就让人问问刘挽出来没有,还不忘跟人确定,刘挽当真往馆陶大长公主府上来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金俗才不得不按下心中的焦急等着。 可惜,她是註定等不到刘挽的,只等到馆陶大长公主。 当馆陶大长公主站在金俗面前时,金俗本能的一缩。 要说这大汉朝里她最不能得罪的人莫过于馆陶大长公主了。就连王娡也再三的叮嘱,一定要对馆陶大长公主敬而远之,尤其这些年王娡和馆陶大长公主的关系越来越僵,越来越剑拔弩张。 平阳长公主三姐妹纵然是王娡所生,是馆陶大长公主的亲侄女,馆陶大长公主念着都是老刘家的人,不会落她们的面。独独一个金俗,那是王娡的女儿,跟他们刘家并无半点关系。 这就意味着馆陶大长公主一但想对修成君出手,断不需要留情。 说来这些年王娡在宫中对陈皇后那是没有特意的为难,也没有太多的好脸色吧。馆陶大长公主在很多事情上有数,没想出手,是不乐意花心思在金俗这样的人身上。 现在有些事情不一样了,王娡莫不是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没有人知道。 馆陶大长公主从来不是那吃尽了苦头不吱声的人,相反,谁要是敢让她不痛快,她得十倍百倍的还回去。是以,馆陶大长公主站在金俗面前,不由分说的将人扯了下来。 「到我府门前偷偷摸摸有何意图?莫不是想到我这大长公主府上耀武扬威?以示你一步登天了?」馆陶大长公主对付王娡须得费点心,对付眼前的金俗不跟玩似的? 金俗在馆陶大长公主的面前,那是连头都不敢抬,听见馆陶大长公主的话,急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大长公主,没有的事?」 「那你到此为何?」馆陶大长公主确实是明知故问,偏偏金俗被捉了一个正着,她就是想跑也来不及。既然来不及,在馆陶大长公主冒着冷意的目光下,她只能道:「我,我是跟着泰永来的。」 「泰永,泰永也是你叫的?你算什么玩意?」馆陶大长公主这张嘴狠得,王娡在她跟前她都敢问。 刘彻给面子把金俗弄回来,封个修成君,本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 架不住金俗仗着王娡的宠爱,越发无法无天,连同她养的一儿一女,那都成长安城的小霸王了。 素日馆陶大长公主不管诸事,现在,她非常有闲心管一管,尤其是仗着刘彻在后头撑腰,她就更应该顺势出一出心中的那口恶气了! 金俗敢在馆陶大长公主的面前喊出,她是太后的女儿吗? 确实,这是一个事实,可是她姓金。 这样一个时代,男权社会,以父、子为尊,王娡为什么成太后,因为刘彻。整个大环境下所普遍的都认可追溯于一个人的姓氏,那所代表的正是男权。 如果不是刘彻出面,王娡她敢让天下人知道她在进宫前有这样的一个女儿吗? 她不敢。 可是,纵然刘彻认下了这样一个同母的姐姐,金俗被封为修成君,并非和平阳长公主她们一样得以封为公主,何尝不是证明整个社会的一个大环境,尊父。 而刘挽是谁?大汉的公主。亲近的人唤她的封号为名,是刘彻开的先头,并不代表金俗也有这个资格。对,王娡跟前金俗想怎么叫怎么叫,只要王娡不当回事,谁也懒得跟她计较。 架不住金俗眼下碰上的是馆陶大长公主,更是一个攒了满腹的怨气,一心要报復王娡的馆陶大长公主。 金俗毕竟进出宫中多年,不至于一点规矩礼数都不懂,馆陶大长公主言外之意,吓得她脸上阵阵发青。她想解释,不料馆陶大长公主下令道:「来人,掌嘴!」 啊哈!谁能想到馆陶大长公主竟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金俗动手呢?金俗慌了喊道:「太后,太后是我母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8页 听到这话,馆陶大长公主更乐了! 第114章 大汉公主的威风 没有给金俗反应的机会, 馆陶大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已然上前,一记耳光抽在金俗的脸上。 「啊!」金俗如何也是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打她。 「继续打。」一个耳光哪里够。想想王娡多年来没少暗里给陈皇后下绊子,馆陶大长公主不至于跟自己的侄女侄子计较, 一个金俗, 她生出了收拾人的心, 绝不可能留着人等以后。 金俗吓得连忙挣扎, 嘴里更是喊道:「我,我一定让太后治你的罪。」 哎哟, 真是相当的找打, 不提王娡馆陶大长公主打得还没有那么名正言顺, 提起王娡这位太后, 馆陶大长公主喝斥道:「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处处坏太后名声?你别忘了,这大汉天下是姓刘, 不是姓金。怎么?你当这天下是谁的?太后又如何, 她能成为太后,当年少不了我的功劳,如今也都是有赖于陛下。而你,敢在我的府门前四处张望,还敢直唿公主的名号。太后不教你规矩,好, 我教你。打, 狠狠的打。」 馆陶大长公主下令, 手下的人能不打吗?一下又一下的落在金俗的脸上, 打得金俗脸都肿了。 倒不是金俗手里没有人, 可是对上外人他们可以嚣张,没有谁敢招惹他们。对上馆陶大长公主,他们敢上去吗?馆陶大长公主连金俗这位修成君都能动手,难道还会不敢治他们几个奴才? 因而金俗被抽得脸都肿了,嬷嬷打人也是有技巧的,打得人痛是关键,却不会见血,脸是肿的,过个一两天,也能消了。 这样打得人不敢反抗,又不会落下太多的把柄,正是馆陶大长公主要达到的目的。 金俗刚开始还敢叫嚣,后来都叫不出来了,她瞧着馆陶大长公主的眼神只剩下害怕,连连与馆陶大长公主告罪,「饶命,饶命。」 馆陶大长公主嗤之以鼻,果然,他们老刘家的人就是聪明,看看刘挽才那么点大的孩子,会因为落人于柄求饶吗? 哪怕馆陶大长公主想给王娡难堪,她可以让人打金俗,可是她绝不可能杀金俗。 「打得差不多了,进宫,我给你向太后告状的机会。」馆陶大长公主既然说了要进宫,那是肯定要进的。 金俗不是觉得自己有太后撑腰,她一个大长公主都不敢动? 行,馆陶大长公主就让金俗好好的看看,她在太后面前敢不敢打人? 金俗本来已经害怕,一听要进宫,眼睛都亮了,可是一想不对啊,馆陶大长公主打了她,竟然还要带她进宫给她机会向王娡告状? 脑子再不够用金俗也知道眼下的情况不对,却也没有她拒绝的权利。 因而,金俗就被馆陶大长公主拖着进了宫,直奔的长乐宫。 馆陶大长公主一个已经闯过长乐宫的人,眼下又扯着金俗一道,自然是没有人敢拦着馆陶大长公主的。 等刘彻听到消息的时候,感慨道:「姑姑好些日子没有进长乐宫了。」 为什么没有进长乐宫,大家都是聪明人,就不用解释了。 「大长公主还带着修成君,修成君似是被大长公主打了。」华刻不敢多问,只将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禀告。刘彻拿着竹简的手一顿,随后又放下道:「姑姑从不乱打人,修成君挨打,自有她挨打的理由。」 半点没有要偏袒金俗的意思,华刻试探的问:「陛下要去长乐宫吗?」 「去,姑姑进宫了,朕岂能不去。」自陈氏被废后,馆陶大长公主再也没有进宫见过刘彻,刘彻其实是怕馆陶大长公主求见的,她没来,如今又不是沖刘彻而来,刘彻心下稍安,自然不能再装不知道。 刘彻起身往长乐宫去。 此时的长乐宫也是相当的热闹。 馆陶大长公主丝毫不避讳的将金俗一把推倒在地,叫刚好走出来的王娡不由沉下脸。 王娡身边的人急忙将金俗扶起,金俗泪眼汪汪的唤道:「母亲。」 王娡能没有注意到金俗的脸都是肿的,立刻明白馆陶大长公主都做了什么。 「大长公主如此未免欺人太甚。」王娡眼中尽是怒火的质问,馆陶大长公主冷笑道:「究竟是谁欺人太甚呢?要不我们好好的说道说道?」 一提到这儿,王娡气势稍弱了。 馆陶大长公主继续道:「况且,你自己的女儿自己教不好,进了宫学了多年依然没有半分长进,敢到我的府外打探,还敢直唿大汉公主的名号,她不该打?」 对呢,就算按规矩刘挽也得叫金俗一声姑姑,那也没有对外叫的道理。刘挽的姑姑只有平阳长公主她们这些皆为刘氏血脉的人。 等闲无人理会金俗,金俗想怎么叫都可以。要是有刘家的人,刘氏宗亲的人计较,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尤其这个人是馆陶大长公主。 王娡面上一僵,她那心里也恼怒着,金俗去哪儿不好,怎么偏往馆陶大长公主府去。 「况且,太后,你这个女儿在外头口口声声的喊着你是她的靠山,你知道吗?你真以为你未进宫前嫁过人,孕有一女这个事值得你大肆宣扬?你是当我们老刘家没有人了吗?我们老刘家看在你为先帝孕下三女一子的份上,陛下念着血脉之情给了她一个修成君的身份,她倒好,打着你和陛下的名号在外面耀武扬威。你不在意你的名声那是你的事,陛下的名声,大汉的名声,由不得她一个外人败坏。太后若是自己管束不好人,我不介意帮太后教教。」馆陶大长公主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也怼得王娡无可反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9页 金俗干的事说出去有理吗?完全没有理。 如果王娡真要想跟馆陶大长公主好好的论一论,诚如馆陶大长公主所说的那样,老刘家可不是没有人了。 刘彻给金俗那一个修成君的身份,未必不能收回去。 真要是闹到这一步,吃亏的绝不会是馆陶大长公主。 想明白的王娡不敢吱声了。 馆陶大长公主相对满意了,不错,王娡没有煳涂,知道金俗的事绝对不能摊到明面上说。 刘彻一个当弟弟的念着金俗是同母的姐妹,不忍她受苦,给她一个身份,让她可以在长安长住,也看看长安的繁华,那是刘彻心善。然金俗不该仗着刘彻的仁慈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王娡纵然想给这个女儿撑腰,可是王娡也须记住她从哪里得的荣华富贵。 刘家,刘家才是根本。 那么,身为刘家公主的馆陶大长公主认定金俗的作为危及于大汉朝,丢了大汉的脸,她出手教训金俗有问题? 完全没有问题。 这才是王娡不敢吱声的原因,她怎么吱? 金俗平日是怎么行事的,她就没有一点的耳闻? 不,她清楚着。不过是觉得无伤大雅,只要没有人敢告她的状就行。 「日后,同样的事别让我再看见,否则就不是像今天这样打一顿就算了事。」馆陶大长公主欣赏着王娡那一副有苦难言,有气没法儿撒的样儿,心情必须的好。 行,痛快了一回,馆陶大长公主准备走了。想了想又走到王娡的面前,凑到王娡的耳边道:「太后,咱们的仗,慢慢的,一点点的算。你既然敢动我的娇娇,我定让你尝尝同样的滋味。今天只是开始。你让我没有了软肋,我也该让太后见识见识我的本事。」 王娡惊得侧头望向馆陶大长公主,可惜,馆陶大长公主并没有逗留,笑盈盈的道:「太后,没有别的事我就出宫了。」 丢下这话,馆陶大长公主走得那叫一个潇洒。 王娡能把人拦下吗? 有些事她都做了,就料到必然是瞒不过谁的,要斗吗?那就斗吧。 「姑姑。」馆陶大长公主潇洒的走了,在门口碰到前来的刘彻,馆陶大长公主立刻问:「陛下是怕我对太后不利?」 刘彻立刻安抚的道:「姑姑说的哪里话,朕只怕姑姑受委屈了。」 怕她委屈?馆陶大长公主听着这话也就只是听听罢了。 「有些事陛下未必不是没有数。」馆陶大长公主心里怨刘彻的,非常的怨,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她的女儿啊,终是没法儿在这宫里立足,是她没有这个本事。 「姑姑。到了如今这一步,姑姑果真认为再让娇娇留在皇后之位上更好?」刘彻不知是不是在为自己解释,为自己寻着藉口。 这样的话馆陶大长公主听来只是道:「我只盼我的娇娇从今往后不会再成为任何人的眼中钉。」 谁会把陈氏视为眼中钉,刘彻怎么会不懂。 「姑姑放心,冷宫内无人能伤娇娇。而且娇娇只是无皇后之名,宫中一应用物,照旧。」刘彻认为自己待陈氏并不算差。无论陈氏做的那些事里,有多少人推动,陈氏确实做了。刘彻不可能容忍。但他会善待陈氏,这一点馆陶大长公主可以放心。 馆陶大长公主能再说些什么,唯有一句,「那就多谢陛下了。」 言尽于此,馆陶大长公主自往冷宫去看陈氏。 刘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即往正堂去,迎面却是一声巨响。酒菜盘子尽向刘彻滚来,王娡的声音传来道:「皇帝你是要看着别人将我这个母亲欺负死吗?」 第115章 威胁 听到这话, 刘彻微微一怔,却也清楚王娡此言何意。 只是有时候听着王娡明摆着倒打一耙的话,刘彻并没有接过,只当作听不见也看不见的走了过去, 沖王娡请安道:「母后。」 王娡方才发那么一通火不就是为了让刘彻当回事吗? 结果刘彻这完全不想接话的态度, 难道王娡看不明白? 看得分明的王娡更清楚的道:「你是不是跟刘挽一道合起谋来让馆陶大长公主算计我?」 咦, 刘彻有些诧异王娡竟然想通其中的关键了。 不过, 哪怕事实确实如此,谁说刘彻要承认的? 「母后此话何意?」对呢, 刘彻分明才刚来, 哪里知道到底发生何事? 王娡发火归发火, 她要是不打算把话说明白, 不好意思,刘彻真没打算接她的话了。 「你......」王娡方才说的那些话,其实她心里也拿不准。 不错,她确实跟刘彻提过几回对刘挽手里的生意动心, 有心让自家人多沾沾光的意思。可是今天生出的心思绝没有对外显露过半分。 咱们就说, 刘彻难道还能未卜先知? 他要是有这等本事,那就不是王娡的儿子了。 只是王娡怕是也没有想到,未卜先知的本事刘彻确实没有,架不住有一个擅长观察的刘挽。 前后那么一联想,刘挽可不就明白了王娡打的主意。 可以说,王娡宁可相信刘彻早早得到消息, 也绝不愿意相信有人通过细微的观察得知她的打算。此时看着刘彻一脸不知所谓的表情, 王娡是愿意相信儿子肯定并不清楚她的心思。 行, 那就最好了。王娡一把将一旁的金俗拉过来, 「你看看你姐姐, 看看她让你姑姑给打的。你看她还把你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我这长乐宫,我这太后,她都不曾放在眼里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0页 刘彻一眼扫过金俗,金俗也是一脸的委屈,毕竟被馆陶大长公主打得脸肿得不像样,想说话都不好说,她心里怨恨着呢。王娡方才没能为她讨回个公道,眼下刘彻来了总可以的吧。 只能说,人蠢是怎么都救不了的,王娡为何不敢和馆陶大长公主硬来,还不是因为馆陶大长公主占理,而金俗的作为真要追究起来,最终要付出惨重代价的必是金俗,这岂是王娡愿意看到的? 「敢问母后,姑姑为何要打修成君?朕再问母后,倘若今日被打的是平阳几位姐姐,朕难道就能怪责于姑姑了吗?」刘彻丢出来的两个问题,个个都问得王娡心肝直颤。 王娡怔怔的望向刘彻,刘彻已然道:「母后为人如何,姑姑为人如何,朕有数。如果母亲占理,母后是不会让朕替母后出手的。」 一语道破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早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已经变了样,就是不知道王娡在有事的时候想起刘彻这个儿子,是否觉得有半点的对不起刘彻。 王娡面上一僵,随后却反问:「你是在责怪我吗?」 「母后听岔了。」责怪,怎么可能责怪,刘彻平静的陈述道:「朕只是想告诉母后,身为大长公主的馆陶姑姑,她是我们的长辈,我们姐弟都受姑姑管教,怎么,我们受得,修成君受不得?」 哎哟,亏得刘挽不在跟前,要是在跟前一准要暗暗给刘彻叫好。 刘彻都说了,馆陶大长公主是他们的姑姑,就连刘彻这个当皇帝的晚辈,在馆陶大长公主面前都得客客气气的,试问金俗去招惹馆陶大长公主被打了,刘彻如何为她讨回所谓的公道? 「你,你,你......」王娡能怎么样? 她要说金俗和刘彻他们姐弟不一样吗? 确实也真是不一样,可就这点不一样,难道不应该说,馆陶大长公主但凡教训起金俗来,更是理所当然?谁让金俗蠢得犯到馆陶大公主的面前。 「她是你的姐姐。」王娡无可奈何的大声喊了出来,末了不忘补充道:「我是你的母亲,我生你养你那么多年,难道你要事事同我讲道理,事事要帮着别人?」 「母后此言差矣。朕虽然是你的儿子,也请母亲记住,朕更是大汉的皇帝,朕身上肩负的是大汉江山。朕纵然有亲人,却不能一味偏袒。况且,真要是偏袒,姑姑与母后,朕偏谁都不妥。当年父皇驾崩时曾经叮嘱过朕,一定要照顾好姑姑。母后是要朕违背父皇的叮嘱?」刘彻不慌不忙的问上一句,只想从王娡的嘴里得一个答案,她莫不是打算让他违背汉景帝刘启的叮嘱。如果是,王娡得考虑一下后果了。 王娡气乐了,没办法不乐。 「这么多年,难得你提起你父皇当年的叮嘱。」王娡只觉得可笑,如果说刘彻果真把刘启的叮嘱当回事,就不会废了陈氏,更不会一再对馆陶大长公主施压。 「母后,慎言。」刘彻并不觉得自己在此时提起刘启的叮嘱有问题,王娡再怎么阴阳怪气都可以,她都只能接受刘彻找的理由。纵然王娡明知那是藉口。 王娡气得相当不轻,指着刘彻道:「你就这样帮着外人欺负我?」 刘彻看着王娡那一阵阵发青的脸色,并没有任何异样道:「母后如果觉得朕的行为不妥,不如让天下臣民评评理?」 如今的刘彻早已不是当年的刘彻,他有的是办法对付王娡。如果王娡非不信邪,以为用着以前那些把戏能够拿捏住刘彻,达到某些目的,断不可能。 提起天下臣子,王娡也就不得不死心了。 事情闹到这样的地步,明摆着刘彻绝不可能站在她那一边,帮她惩处馆陶大长公主。金俗挨的打也好,她受的馆陶大长公主的气也罢,刘彻都不会理会。 「好,皇帝可真是好啊。」王娡意识到这一点,她还能如何。 「朕只是想做好大汉的皇帝罢了。馆陶姑姑对母亲为何如此,修成君遭遇此祸究竟为何,朕以为母亲十分清楚。娇娇的事,朕不说不代表朕不知。」刘彻在最后冒出的这句话,落在王娡的耳朵里,如同晴天霹雳。 方才,方才馆陶大长公主也提起此事,那分明瞭然的语气让王娡不敢疏忽。再听到刘彻的话,王娡怔怔望向刘彻,想从刘彻的眼中看到否定的答案,可惜终是让她失望了。 刘彻目不转睛的望着王娡,满目只有冷意。 王娡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往上蹿,让她遍体生寒。 「母后无事,朕先回宫了。往后与姑母之间,希望母后记得分寸。大汉的公主,无人能欺。」刘彻站起来,怎么听着另有所指呢? 大汉的公主可不是一个馆陶大长公主而已,还有别的,如平阳长公主,如刘挽这个泰永公主。 「你......」王娡总觉得自己有些想法是对的,刘彻定是察觉她的心思了,所以抢先了一步?如今对她的警告是希望她不要出手。 「泰永无论有什么,都是她自己一番谋划得来的。谁眼红,谁羡慕,让他凭本事去做,如果没有这个本事,更不该肖想生抢。母后想清楚了,您若是开了这个头,来日谁抢谁的可就不一定。」刘彻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挑明,虽然刘挽想让馆陶大长公主出头,让馆陶大长公主出面应对王娡的无理取闹,如果可以,刘彻并不希望王娡闹得太难看,在别人那儿丢尽颜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1页 王娡丢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脸,更是刘彻的脸。 身为一国太后,享尽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却将主意打在自己的孙女身上,想要为自己那从前的女儿抢孙女的生意,传扬出去天下人会怎么笑话刘彻? 「如果母后执意为之,朕能让修成君成为修成君,也能让她回到她原本的地方去。」刘彻一看王娡气得火冒三丈,立刻要冲上来跟刘彻吵闹一场的架式,先一步捏住王娡的七寸。 以肉眼可见,在这一刻,王娡的气焰消失了。 刘彻心里是悲凉的,想他为了阻止王娡为别人对他们的算计,威胁过王娡多少回了? 一直以来在王娡的心里,好像他这个儿子都是最不重要的。 为什么呢? 明明王娡现在拥有的一切是他给予的。 如果不是他稳稳的坐在这个皇位上,他们一家子是何下场? 王娡念着自己,念着田家,念着金俗,为何却从来没有念过他半分?连同他的女儿,也要成为王娡算计的对象? 刘彻越想越是心寒,因此说出来的话也越发的冰冷。 「母后最好明白,朕是大汉的天子,你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由朕所赐,朕给你们的,你们可以要,朕不给你们的,你们不可以想,尤其不能抢。谁要是敢抢,朕就敢断了你们的手。」刘彻想清楚了,他不应该对自己的母亲再抱有希望,王娡永远不会选择他,也不会考虑他的利与弊。 既如此,也好,刘彻要把规矩立好了,他倒要看看,王娡在得到他的警告后,会不会依然不拿他当一回事。 这一次,他一定会给自己的母亲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所以,会是谁呢? 第116章 小心无大错 刘彻将最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长乐宫。 王娡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可她有办法拦下刘彻,她敢拦下刘彻吗? 「娘。」金俗眼看刘彻也像馆陶大长公主一样说了一通就走了,气氛不对她当然感受得到, 可是她娘难道不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人吗?怎么会被人制成了这般模样? 随着她一唤, 王娡咬牙切齿的道:「好, 真是好, 都是好样的,如今一个个都敢教训起我来了。」 气归气, 王娡她有办法吗?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可以在朝堂上威胁刘彻的人了, 那个时候她还能用其他的法子让刘彻低头不得不听话。自田蚡一死, 所有局面都变了, 从那以后,大汉朝堂成为刘彻的一言堂,再也没有王娡开口说话的余地。 王娡不是没有想过和刘彻争,但是咱们就说, 刘彻蛰伏多少年了, 自登基以来,等到田蚡死去,将近十年的光景,刘彻早已成那青葱少年,长成了一个可以撑起家国天下的帝王。 和他争,王娡早已失尽先机, 在这样的情况下, 刘彻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输。 自此, 王娡也就只能退于幕后。 很明显王娡是不甘的, 前朝没有她出头的机会是吧, 后头,内宫,她不信她没有名正言顺管的权利。 是以,陈氏多年来的日子过得属实算不上好。 既失了刘彻的心,膝下无子,还有婆婆刁难,偏又有个卫子夫得刘彻之心,看着刘彻每每领着刘挽满脸笑容,陈氏心情可想而知的复杂。或许对陈氏来说,被废也并非坏事。至少从今往后都不需要再和王娡周旋。 宫里在刘挽跑出来之后又折腾了一番,刘挽虽为避风头跑的,若是得知宫里接二连三出了一场又一场的大戏,没准刘挽是很乐意回去煽风点火的。 没有人会喜欢被人为难,也没有人会喜欢有人总打着各种各样的名目抢她的东西。 刘挽不和王娡争,那是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刘彻并不希望看到她争,毕竟长幼尊卑,或许刘彻不遵守这一条所谓的规矩,却并不希望天下人,他的女儿不遵守。 王娡无论有多少错,刘彻可以跟王娡争,和王娡吵,却绝不会希望别的人也像他一样。包括刘挽。所以,刘挽从来不傻,王娡想怎么打怎么骂怎么罚都由着她,她反正就是乖乖的不吱声,受着。可是王娡想从她手里抢东西,任你怎么说,不成。 刘挽坚持拒绝,却又没有和王娡正面起冲突,咱们就说,刘彻能不清楚谁有理谁无理? 不过是觉得些许家事,不值得他过于插手罢了。 刘挽为何选择在墨家人制作出纸之后才跟刘彻把王娡的行为摊到明面上来说,因为云锦这些利润对刘彻来说并非不可以给到王娡的,纵然他很清楚那是刘挽千辛万苦才和墨家开闢出来的一条路,但是,如果能用云锦的生意让王娡安分,刘彻未必不会在王娡真正张这个口的时候同意这件事。 这也是为何刘挽先前不管王娡怎么旁敲侧击,愣是不接话,也从来不跟刘彻提的原因。 没办法,没有必胜把握的事,自己尤其不能挑明。 毕竟刘挽是晚辈,晚辈孝敬长辈是理所当然的事。父慈子孝的前提虽然是父慈,可这天下的人有几个会真正注重前者。刘彻是一个极其双标的人,刘挽看得分明。如果能舍刘挽的利,让王娡不吵不闹,安安分分,刘彻会有所迟疑吗?不会。 但是,先是马具,再是纸出来后就不一样了。马具对骑兵的影响力之大,完全足以改变大汉的铁骑,那是可以让大汉骑兵变得更强的好东西。有这样的影响在前,再到纸。纸是可以影响整个大汉,甚至于后世的好宝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2页 一文一武,刘彻由此也终于意识到,刘挽并非闹着玩的,在刘挽的手里的墨家人,他们还能做出何等宝贝的东西来,刘彻敢确定那不会继续有利于大汉,甚至可以改变整个天下的局势吗? 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应该怎么办? 把人牢牢守住,同时也得杜绝任何人抢走墨家人的可能,包括王娡。 普通小利刘彻不会放在眼里,关系大汉之利,刘彻是绝不可能让任何人有机会夺去。 这就是刘挽出手的最好机会,也是能够得到刘彻全面支持,甚至大力帮忙促成的机会。 然后呢,该避刘挽就得避,怎么能随便的跟王娡对上呢,要对也得是旗鼓相当的人来。一个馆陶大长公主,一个刘彻,他们上就能把问题解决,她不信了,王娡还敢继续张这个口。 一通算计的刘挽想到结果,心情相当的好。回到上林苑时,沖鹿竹道:「今天多亏你眼神好,否则我要给人堵上了,真要是堵上了,我就得回一趟宫,那就得正面和我那祖母对上,对我不是好事。你帮我一个大忙,你想要什么?」 别管刘挽和鹿竹之间是怎么样的开始,相处下来,鹿竹是个心无旁骛的人,刘挽也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单纯传信的,日常虽然去到哪儿带到哪儿,也没让人干什么丫环的活,以礼相待,好吃好喝好穿的招唿着。 说实在话,现在的鹿竹和一年前的鹿竹算得上判若两人,要不是刘挽亲自把人养得这般白白净净的,你能想像得到一年多前她还跟个野丫头似的? 「多准备几份肉。」鹿竹目标也十分明确,吃喝睡,练剑、传信,除此之外别的事都不关她的事儿。被刘挽夸了一记,她要的也很简单,肉管够。 刘挽一眼瞥过鹿竹道:「放心,管够,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这是相当奢侈的一件事,至少在到刘挽跟前,鹿竹就没有这样的待遇,吃肉管够。鹿竹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会有那么多的人前扑后继的想要出头。 谁能不想?出头得享荣华富贵,吃好喝好睡好,这样的日子她也想过,又能怪别人追逐吗? 但是,再好的日子她也不能忘记一件事,她是墨家的人,墨家鉅子吩咐下来的事,她要须做好,永远不能忘记她是墨家人。她过得好日子,也能过得苦日子。 刘挽既安排后,也就开始准备选人了。 刘彻有言在先,她只要养得起人,她想练什么样的兵都可以。终于,纸的研制成功让刘挽终于可以有钱,她能练自己的兵了。 上林苑内的宫婢不在少数,刘挽也不要太大的,就六七岁到十一二岁的年纪,嗯,刘挽跟鹿竹商量着,要不她帮忙选选人,筋骨好的人都挑出来最好。 鹿竹闻言反问一句:「公主选人是要把她们练成高手吗?」 「能有几个高手也挺好。」刘挽不做那不切实际的梦,并不觉得能到处弄到高手,不过,训出几个来不是不可以。 鹿竹沉着了半响道:「公主如果想要高手,墨家也可以送公主几个。」 听到这话,刘挽拿眼瞧了过去,她知道鹿竹此言如果不是得到墨家鉅子的明言,她敢说。 刘挽的眼神看过来,明显是等着鹿竹解释的,鹿竹只好如实答道:「公主这一年多来为墨家谋划,助墨家出头,墨家上下都有所感,又怎么会不感激公主。公主但有吩咐,我们必然配合。」 这话刘挽相信绝对是墨家鉅子的原话,可是刘挽听着却道:「你转告你们家鉅子,我虽为公主,但在大汉朝想真正的立足,最好记住,你们所有人所忠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今陛下,其他人,不管对你们有多少恩,不宜过多牵扯。」 很明显,鹿竹并不太明白这其中的深意,眼露迷茫的望向刘挽。 「你不懂,只须将话转达给你们鉅子既可。」刘挽并不细说,别说墨家鉅子了。墨家的人,他们是合作的关系不假,可他们的合作也是建立在刘彻都相当清楚的情况下的。也就是说,私底下,除了发明之类的东西,刘挽不必和他们有过多的往来。 没有皇帝喜欢底下有人拉帮结派,影响过大,刘挽要做事,可这些事也都要在刘彻可控的范围内,唯有如此刘彻才会放心,才会一直纵容刘挽做她想做的事。 莫以为刘挽眼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她一个孩子,能有多大的影响力?是不是谨慎太过? 别的人不说了,只道陈氏好了,陈氏会被废的最根本原因在刘彻,所谓巫蛊之术,之前没有过类似的事吗? 对,说的正是当年不管那真假的陈氏对卫子夫实施巫蛊之术的事。 能想出这样的理由让陈氏避于宫中,可见这巫蛊之术在刘彻的心里未必见得有多神秘。换句话来说,他相不相信只在于他自己。 如果刘彻觉得没有必要,他就相信巫蛊之术无害,反之,则有害。 陈氏,刘挽只觉得这么样一个人相当的可怜,要是不嫁给刘彻,陈氏的一辈子不知会怎么的快活。偏偏眼瞎的看中刘彻,也就只能在她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沦为弃子。 对自小一起长大,待他助力颇多的人刘彻说放弃就放弃,刘挽就问,相信刘彻的人都得是谁?刘挽敢不谨慎小心,该防且防吗? 第117章 我没说过吗? 鹿竹眼中的诧异藏都藏不住, 她想仔细的问问的,毕竟好多事她听得云山雾罩的,压根不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3页 「你就别问了,把话带给你们家鉅子就是。」刘挽想起当年墨家人把鹿竹给到她的时候怎么说的?有一句是精通墨家思想对吧。可是, 怎么精通的?刘挽是横看竖看, 愣是没看出鹿竹哪里有精通的模样, 最终决定放弃, 她要求又不高,真啊假的无所谓。一年来鹿竹办事至少没出乱子, 足矣。 好的吧, 鹿竹也不再纠结, 将话带到。 因着在上林苑, 墨家人现在住的地方也都被划进上林苑了,离得并不远,鹿竹便亲自过去将刘挽的话带到。 墨家鉅子自入长安以来都在长安扎根了,刘挽这一年来捣腾得越发厉害, 成果也是有目共睹的, 墨家鉅子看着自家的人得到了名利,要说心里没点想法定是骗人的。 只不过,墨家鉅子想的何尝不是,该怎么样加深和刘挽之间的联繫? 凌杞是墨家鉅子的夫人,得知墨家鉅子的想法后,一脸的不认同道:「我不认同鉅子的做法。」 「为何?」这个意思, 墨家鉅子都让鹿竹传话了, 又怎么会不让自家的夫人知道, 他在考虑的是, 自家的夫人为何一脸的不认可? 凌杞坦率直言, 「那不过是一位公主,你觉得和她牵扯越深,她越会为我们墨家谋划,那你想过,或许有可能,她未必愿意吗?」 一句未必愿意什么的,听得墨家鉅子一愣,立刻反驳道:「当年正是泰永公主提出和我们墨家合作。为何如今她不愿意?」 「合作是互惠互利,相互达到各自的目的,牵扯越深,大汉的皇帝会怎么想?」提起大汉皇帝,墨家鉅子能无视吗?他这些年也不少研究刘彻,研究来研究去,他也得出了答案,刘彻不是一个好对付的皇帝。刘彻有野心,也足够强势。 「公主并非皇子。」墨家鉅子并非不明白凌杞的言外之意,但是他是认为刘挽的身份并不会成为刘彻的威胁,刘彻不至于对自家的女儿生出忌惮之心。 不想凌杞却不以为然的道:「我若是她,我就不会和墨家牵扯过深。」 将心比心的想一想,和墨家若是牵扯过深,关系是会变味的,但凡刘挽有这个意图,早对他们伸出橄榄枝了。 至今刘挽对墨家人都是大家一起搞研究,努力发扬光大他们自己的专长,做出更多利国利民东西。 刘挽流露出一丁点要和他们墨家人更深入的意思? 「况且,这一年来我们一味研究,原本公主有意让我们的人参与基层,他们有多少愿意,鉅子想必比我还要清楚。如此情形之下,说深入,我们解决好内部问题了吗?」凌杞知道丈夫并不想过多的提及墨家内部的问题,可是怎么能不提? 「眼下大汉朝廷没有闲心管我们墨家的事,可是他们不会一直没有。别忘了公主一开始和我们合作时就已经提出条件,墨家人须守大汉的规矩。不守大汉之法,来日别怪她不给墨家面子。」凌杞尤其想让墨家鉅子弄清楚一点,内部问题不解决,等到大汉出手解决问题的时候,会不会引发更大的问题,大汉朝廷绝对不管。 墨家鉅子问:「你的意思是派人彻查,清理门户?」 凌杞拧紧眉头道:「你是墨家首领,控制不住整个墨家,让墨家内部各自为主,这是你之过也。」 也就只有自己人才会把话说得如此直接难听。偏墨家鉅子不能否认。 「各派皆有高手,我们手里的人无法与之抗衡,真要是斗起来只有两败俱伤,如此一来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墨家鉅子也有自己的顾虑,不是很多事情不能解决,只是解决的代价是需要他们考虑的,他们墨家是不是承担得起后果。 「不解决,早晚有一天随着他们肆意行事,墨家也会覆灭。你不会不知道阴阳家的人自投奔朝廷之后,据说他们手里也制作出了一些东西,此番出击匈奴应该会用上。」凌杞不介意让墨家鉅子知道,他们如果连内部的问题都不解决,迎接他们的是何下场。 不进则退的道理难道还得要凌杞一再提醒墨家鉅子吗? 墨家鉅子问:「从何时起他们竟然研究得比我们还快。」 这个问题让凌杞如何回答。 从前的墨家或许是最团结的一派,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不是他们不想团结。为了生存,无数人都开始无视墨家的规矩。 「旁人不守规矩,肆意妄为,你还在坚持守着规矩,想过这样下去,我们的下场吗?」凌杞很是无奈,不得不让眼前的男人清醒一点,他们要是再不作为,迎接他们的将是何种的下场。 墨家鉅子立刻道:「那我们跟他们有何区别?墨家的规矩再无人守,墨家还有存在的必要?」 凌杞原本觉得自己占据大义,她就应该这样劝墨家鉅子的,在听到这句话后,凌杞陷入了沉默。他们依然还在坚守着墨家,可是墨家如果没有一个人再坚守,都没有人拿他们墨家的规矩当回事了,试问这样一来墨家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名存实亡的墨家,他们为何还要争取? 「鉅子,夫人,鹿竹回来了。」墨家内部存在种种问题,墨家鉅子夫妻争执起来时,鹿竹回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郑重,鹿竹回来,必是有事。 「让她进来。」无二话,都决定见一见鹿竹。 鹿竹一路上其实挺纠结的,毕竟她怎么想都觉得自家的鉅子愿意给刘挽送几个高手保护她,都是一番好意,可她听着刘挽拒绝的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刘挽并不领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4页 「鉅子,夫人。」鹿竹满腹的疑惑回来,到了墨家鉅子和凌杞的跟前,依然一脸纠结。 「怎么?出事了?」凌杞一看鹿竹的神色,立刻询问。 鹿竹便将刘挽在上林苑中挑人的事道来,连同原本是有心让鹿竹给她选几个好手的事也道来,鹿竹便顺势将墨家鉅子之前让她找时间表达,愿意给刘挽送几个人为刘挽所用的意思说出来,本以为刘挽听了应该会高兴的,不想却不是。 刘挽的话,鹿竹一字不差的传达到位,听在墨家鉅子的耳朵里叫他一顿,随后望向凌杞,凌杞猜对了,刘挽还真不愿意和墨家牵扯太深。可是这明明对刘挽是好的啊? 墨家鉅子并非听不懂刘挽让鹿竹传达的意思,同样,墨家鉅子的心里也有些拿不准,他怎么听来觉得刘挽其实是在未雨绸缪? 「既是真正的聪明人,为何不能未雨绸缪,那是大汉的皇帝,不仅仅是她的父亲。人心隔肚皮,你莫不是以为在权利面前,所有的关系都能保持?」凌杞和墨家鉅子多年夫妻,一个眼神各自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凌杞立刻解释一番。 「这样的人很好。当年和她合作是对的。」凌杞对刘挽很是赞许。以为当年能碰上刘挽这样的人是他们墨家人的福气,墨家鉅子!!! 「那依夫人所见,眼下当如何安排?」墨家鉅子的打算凌杞是明白的,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刘挽那儿纵然已然表明不想跟他们牵扯太深,倘若刘挽那里没有他们的人,试问墨家能安心吗? 朝堂,刘挽,在墨家鉅子看来应该分开的,既然如此,刘挽的告诫他要听,刘挽那儿,墨家鉅子的态度也十分清楚,他是捨不得弃之的。 一个鹿竹,算了吧。传信儿是可以,旁的是不可能。 「公主为何选女童和少女?」凌杞第一时间问起这个问题。 鹿竹还是知道其中原由的,答道:「因为公主要练兵。」 这个答案自是让墨家鉅子和凌杞震惊无比。一个公主练兵,没有在开玩笑吗?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开玩笑? 凌杞反而捉住重点的道:「陛下准的?」 「我听公主身边的人说,一年多前公主就有练兵之心,当时陛下说过,公主若是能自己养兵,宫中和上林苑的奴婢们由公主挑选。」鹿竹是知道得不多,关键的信息必须是捉住了。 墨家鉅子和凌杞对视一眼,一年多前,那就是刘挽寻上他们的那会儿差不多。看来,刘挽每走一步都在布局。墨家不过是刘挽棋局中的一小步。 「依你的观察,公主练兵为何?」凌杞再提出问题。 鹿竹理所当然的答道:「打匈奴啊!我没有和鉅子、夫人说过,公主自小习武,志在荡平匈奴吗?」 必须没有。 墨家鉅子和凌杞再一次惊住了,不怪他们惊。大汉的公主,公主。就刘挽眼下如此得宠于刘彻,她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事,她以后也是一世荣华,受尽宠爱。 就这样一个人,竟然想上战场,想要荡平匈奴? 不是,你一个公主需要这么拼吗?刘挽莫不是以为上战场就跟玩似的?这才想试试。 「依你所见,公主知战场之苦吗?」凌杞稍稍缓一缓,想了想觉得,刘挽不像是一个一时兴起,拿自己的性命和国家大事来玩闹的人。凌杞想起,她从未跟鹿竹打听过刘挽往日种种。 毕竟一个孩子,谁觉得她的生活日常需要打听的? 鹿竹眨了眨眼睛又问:「公主每日在上林苑中随那霍公子习武练剑,骑术弓箭,无所不精。我没有跟鉅子和夫人提起过吗?」 第118章 悔之晚矣 哈, 墨家鉅子和凌杞在这一刻都觉得,把鹿竹放到刘挽身边是一件非常错误的事。刘挽如此行事全然不似女儿家,鹿竹竟然没有早告诉他们? 吸气,吐气, 吸气, 吐气。夫妻二人在这一刻都努力让自己平復下来, 不管怎么着都不能骂。 「鉅子, 夫人。这些事很重要吗?」用不着他们开口骂,就他们两个人的脸色, 鹿竹再大条还能察觉不到气氛不对?她好像真的把极其重要的事给忘了。 墨家鉅子望向凌杞, 这个事还得凌杞问仔细了吧。他怕自己一开口就要忍不住骂人。 凌杞无声的给了墨家鉅子一记谴责的眼神, 难道她日常看起来脾气很好吗? 也怪他们没有想到鹿竹跟随的刘挽是如此的另类。 可是, 要不是一个另类的公主,刘挽能寻上他们墨家,能想跟他们墨家合作,让他们墨家发扬光大他们的特长? 额, 凌杞越想越觉得, 都是他们没有交代好让鹿竹该怎么对待刘挽。不过没有关系,现在也来得及,没出问题。 「你跟随在公主身边一年多,你觉得公主如何?」凌杞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从头来,别管怎么样, 先听听鹿竹怎么看待刘挽。 「从前师傅总说我勤奋, 夫人, 公主比我还勤奋。我刚跟公主回宫的时候, 公主几乎是每日辰时起身即练功, 然后上课。下响睡醒了就跟那位霍小公子一道练骑射,霍公子手把手教的公主射箭,如今公主都能拉开三石的弓了。一年多以来,除了来我们这儿公主会稍减训练的时间,从来没有间断过。」鹿竹说到对刘挽的印象,那真是终于找到一个宣洩口了,天知道她这些话攒了一年多,有多想找个人好好说道说道,可是没找着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5页 墨家鉅子和凌杞已然再一次惊嘆,凌杞不确定的问:「公主是这一年才开始,还是一直如此?」 没办法,宫中的消息墨家的人就算有心去打听,就像凌杞完全没有意识到刘挽一个公主会异于其他公主的想练兵一样,他们也断然想不到刘挽在宫中读书识字练武那都不是按正常人操作的。 「我听宫中伺候卫夫人的人说起过,公主不满周岁就已经跟在霍公子身边随霍公子一道进学,多年以来从未间断过。只不过公主学的东西越来越多,因而课反而上得少了。」鹿竹倒也没有特意去打听,只不过她既然进了宫,卫子夫瞧着她,自知她不同寻常,可刘彻都点头答应留下的人,除了大概跟鹿竹讲一下刘挽的情况,宫中的情况,亦无他法。 鹿竹不管到底进宫留在刘挽身边是意欲何为,该适应刘挽的相关习惯,那卫子夫安排来的人也就说起了刘挽的作息,鹿竹听得惊嘆不矣,又怎么能不记下? 在场的人除了静默还是只有静默。 本来不管是墨家鉅子亦或者是凌杞都觉得他们从来没有小看过刘挽,可现在看来他们却依然小看了刘挽。 「给岩送信,让她立刻将手下品性端正的女孩送进长安,用最快的速度。」凌杞立刻催促墨家鉅子,墨家鉅子怔怔的望着自家夫人。 「泰永公主将来一定会上战场。眼下她亲自挑选女兵训练,将来她们一定会随她一道上战场。保国安民之功,我墨家若能参与,这就是实打实的功劳,谁也抹不去,抢不走。想跟泰永公主牵扯深,直接送人不可以,若是有心报效祖国之人,愿意在战场上凭本事立功,公主不会拒绝。也不会为皇帝所忌惮。几个女孩而已,难道都是泰永公主这样的人物?」凌杞一通解释道来,可算让墨家鉅子反应过来了。 「送,送,我这就让人送信去。」墨家鉅子不曾有半分怠慢,立刻让人给鹿竹的师傅,也就是那一位温婉的夫人,岩夫人送信。 鹿竹一顿,其实她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凌杞走到鹿竹身边问:「素日/你练剑,公主瞧过吗?」 墨家鉅子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凌杞此问何意。 「瞧过。」鹿竹想了想如实回答。 凌杞马上道:「公主让你选人,你便帮着选,公主若是让你教那些女兵你也教。你的剑法,武功,都可以教给公主。公主若是有不懂的地方,你只管记下,你能为公主解惑最好,若不能记得问你师傅。」 「啊?墨家武功不是不能外传吗?」鹿竹想起自小身边的人的叮嘱,说好的武功不能外传的呢,她都记得,从来不敢犯。 凌杞立刻道:「教给公主不算外传,这是鉅子特许。」 鹿竹第一时间看向墨家鉅子,他们鉅子什么话都没有说,不好说是他们鉅子特许。 「对,我许的。你只管教。公主想学什么你都只管教。」墨家鉅子当下已然知道凌杞打的主意,哪里还需要凌杞说白,附和表示没错,那就是他特许的。 鹿竹想了想道:「其实陛下为公主寻了一个女先生,剑法精妙,只怕不在师傅之下。」 !!!墨家鉅子和凌杞真是被鹿竹丢出来的一个接一个的惊雷吓得不轻了。 「何时的事?」凌杞和墨家鉅子的脸快挂不住了,他们此时真的无比后悔,当初他们怎么就选择了让鹿竹跟在刘挽身边呢? 「我到公主身边两个月后的事。最近公主的剑法增进神速。」鹿竹如实回答,凌杞和墨家鉅子只觉得一口气卡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有谁知道他们内心的崩溃吗? 鹿竹感受到气氛有异,不确定的问:「我还要教公主剑法吗?」 「教。」凌杞和墨家鉅子都能猜到刘彻给刘挽身边寻来一个好剑客是怎么回事。不错,先机是被人占了不假,并不代表就不能补救。 真是一棋错落,令人追悔莫及。 鹿竹应下一声,凌杞有心叮嘱鹿竹刘挽那儿有事她应该及时给他们传个信,可一想刘挽那样的聪明人,先前鹿竹是何模样,眼下若是再变,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刘挽他们的态度有变吗?现在变得太过,只会适得其反。不成,万万不成。 凌杞觉得,这种分外让人头痛的事不好就她一个人顶着,立刻道:「没事了,你回去告诉公主,我们明白公主的用意,必不会犯。倒是可以请公主放心。」 对,赶紧让鹿竹走,否则凌杞生怕自己忍不住,对着鹿竹都要发火。 「是。」鹿竹有所感,但好像,应该,她不好说得太多的,还是听话的走吧,走吧。 「让岩回来,立刻。」谁教的徒弟,谁想办法把人弄得聪明点,凌杞自问无能为力。 而这会儿的刘挽,并不算怎么高兴。华刻来了,笑眯眯来的,给刘挽带刘彻吩咐的话。可不用说刘挽都知道没有好事,一准是让她回宫。 「陛下说,太后那边有大长公主出面,事情解决了,公主切不可打着太后的藉口呆在上林苑不回去。」华刻必须得把刘彻的话带到,刘挽就别想着长住。 刘挽马上道:「这一回我就得长住了。姑祖母把纸一弄出去,我手里就有钱了,有了钱,我一年前想练的女兵就可以操办起来了。你来得正好,宫里的,上林苑的奴婢都归你管,让人给我收拢一份名册,我要五六岁到十一二岁的女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6页 华刻一脸的为难,刘挽即问:「你怕我假传诏令?」 「我的小祖宗,这话你别乱说,犯忌讳。只是奴也是奉陛下之命办事,要不你就跟奴先回一趟宫,跟陛下讨到诏书咱们再说?」华刻没办法,只能好言哄着刘挽,一准要把这位祖宗哄高兴的回去。 刘挽想了想,理确实是那么一个理,她有这个准备要是选几个人是不需要通过刘彻不假,可她只是要选几个?怎么可能呢。 「宫里出事了,怎么突然急着让我回去?」刘挽想了想昨天虽然她是出了宫之后让人回去向刘彻讨的准话不假,刘彻答应下,一准是料到刘挽一来上林苑住,绝不可能只住个一两天。 华刻立刻到刘挽的耳边一通小声的嘀咕,刘挽惊喜的问:「当真?」 「千真万确。陛下极是欢喜,故命奴来接公主回宫?公主,咱们先回宫?」华刻一来就堆着笑脸,如今笑意更是加深了。就等着刘挽松口他们就好起程了。 刘挽终是点头道:「行,我们回宫。跟表哥说一声我们就走。」 最近霍去病是扎根上林苑了,不管外头怎么着,他既没办法跟卫青一道出击匈奴,行,他借着刘挽让墨家人弄出来的马具,开始发狠的训练,末了还盯着墨家的人想办法给他改武器和铠甲。 如果说从前的墨家人被刘挽磨得几乎崩溃,如今碰上霍去病一个比之刘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那是巴不得赶紧把他要的东西做出来,省得霍去病天天磨他们。 刘挽也不打扰霍去病,毕竟他们有些路走向不一样,刘挽忙起来的时候也顾不上霍去病的好不? 要说刘挽能答应回宫,皆因宫中有喜。是为何喜?猜猜啊! 第119章 孩子得自己教 刘挽乐呵呵的回宫, 且直奔九华宫。九华宫里此时也是人满为患,不错,所谓喜事是卫子夫有孕了。而且是已经怀胎三个月,胎已坐稳。 这等喜事, 刘挽能不回来恭喜自家的父母吗? 华刻跟刘挽传的话更是, 大喜的事, 刘挽要是不回来跟刘彻共享喜悦, 刘彻得要不高兴了。 只不过,刘挽在门口见到屋里密密麻麻的人, 皱起眉头。 虽然卫子夫有喜确实是桩喜事, 是不是也应该让卫子夫好好休息呢? 刘挽那么一站, 门口的人已然唤道:「公主。」 一声公主唤来, 屋里的人都看了过去。要说各家的夫人进宫,哪怕是卫子夫的兄嫂姐姐们进宫最难见的人莫过于刘挽。 卫长公主和刘嘉日常都是跟在卫子夫左右的,独一个刘挽,日常不是在读书就是在刘彻身侧, 不然也是往上林苑去。 卫家的人都忍不住调笑说, 见刘挽一面实属比见卫青都难。 但是,上回卫青龙城之战得胜而归,得以封为关内侯,那对卫家来说是莫大的喜讯,同样,刘挽在那庆功宴上放话, 谁要是敢说卫青和霍去病的坏话, 别让她知道, 让她知道她见一个打一个, 绝不会手下留情。那简直是把卫家人的威严都竖起来了。 对, 刘挽是只点了卫青和霍去病的名不假,但是谁又敢保证说,说其他卫家人的坏话,刘挽会不会也敢动手打人? 刘挽可是在宫里打的,被打的人把状告到刘彻面前,刘挽不仅没有受罚,还明里暗里把不少人都给训了,刘彻哪怕不吱声,瞎子都看得出来他的满意。 打人的刘挽得刘彻偏袒撑腰,傻子才会去惹刘挽不高兴。必须对卫家的敬之,别管心里对他们有多看不起,都必须忍着,回了家关起门说,保证绝不会流传出去。 卫家人通过卫青被封为侯,确实扬眉吐气了,再加上一个深得刘彻宠爱的刘挽还能二话不说的为他们打人,哎哟,卫家上下都觉得日子好过了。 如今卫子夫再度有孕,卫家人更是振奋了,四年了呢,卫子夫可算是再传出消息来了,无人不盼着卫子夫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只要生下这个男孩,卫子夫稳了,卫家也稳了。 因而得到消息的卫家人,立刻进宫来看望。 所以,九华宫满满的人都是卫家的人。 「回来了怎么站在门口,快过来见过你外祖母、舅母、姨母。」卫子夫听到动静,抬头一见是刘挽,温和的沖刘挽一笑,让刘挽快过来。 一旁的刘嘉本来靠在卫长公主身边坐着的,听到动静一下子挺立而起,蹭蹭蹭的站起来跑到刘挽身边,捉着刘挽的手道:「二姐二姐,你回来了。」 话说着已然拖着刘挽走进屋,叽叽喳喳的同刘挽道:「大姐说娘有小娃娃了。这是喜事。」 「是啊。」刘挽虽然看到满屋的人围着卫子夫有些担心,不过面上不显,随着刘嘉进屋,同卫子夫见礼,不忘同一干长辈问安。 卫少儿这位二姨伸手便要拉过刘挽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你表哥呢?这大喜的事,你表哥他也不回来看看。」 「表哥忙着练兵。让我代他向娘问好了。」霍去病听完之后的反应也高兴,聪明如他岂不知卫子夫若能诞下皇子,于卫子夫和卫家都是好事。不过,霍去病更明白他们想在大汉朝立身的根本是什么。因此,练兵,练兵,谁也别拿其他事来企图阻拦训练变强。 「这孩子,再忙也该回来看看你娘才是。」卫少儿嗔怪一声,刘挽不以为然的道:「待娘生下弟弟后,表哥再回来向娘庆贺也不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7页 听到刘挽的话,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刘挽的身上,卫少儿直接问:「你娘腹中的娃娃是弟弟?」 一干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刘挽,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当然是。」刘挽掷地有声的回答,卫子夫生下三女一子,唯一的儿子正是汉武帝的太子刘据。这一回卫子夫生的一定是那一位。 「好。若真我儿所言,朕不仅要赏你娘,也一定会重重赏你。」门外传来刘彻的声音,一身大红衣裳的刘彻缓缓走进来,显然是听到了刘挽的话,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 刘彻已然二十八岁了,他需要一个儿子,也必须要有一个儿子。卫子夫腹中的孩子他比谁都更盼着是儿子。 「陛下。」一众人纷纷起身向刘彻见礼,也是想不到刘彻会过来。 刘彻直接越过众人走到卫子夫身边,将卫子夫扶起道:「不必多礼。你只须好好养胎。泰永说了,这会是男孩,是朕的皇儿。」 不知怎么的,刘彻像是笃定刘挽一定不会说错一般。 卫子夫袖下的手不由捏紧,可见紧张。她是盼着刘挽说的是对的,却又害怕刘彻对腹中的孩子寄以太多的希望,最后又失望。 原本刘嘉出生时,卫子夫都觉得那会是男孩,可结果却让她失望。 「那父皇得来陪陪娘,还得跟弟弟多说话。这样等弟弟一出生就会跟我一样最喜欢父皇。」刘挽不确定后来的刘彻到底怎么跟自家的儿子成了父不知子,子亦不知父的局面。她既然来了,她就希望可以努力改变一些细节,感情这种东西,哪怕我们都清楚,皇帝的感情是最虚假的,或许也就那么一瞬间,谁又敢保证那一瞬间的感情不会在最后能保全人的命呢? 刘彻倒是第一回听到这样的话,且问刘挽道:「你又是从哪里听到了这些稀奇古怪的话?」 这个理由,刘挽早想好,「墨家人里有一位夫人说的。她说她生养了三个孩子,刚开始丈夫就习惯每日对还在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她那三个孩子出生后都最喜欢她的丈夫,同她的丈夫最亲近。」 是有那么一个事儿,不过当事人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或许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别的其他意思。于刘挽可就不是了,多好的例子,就得拿来让刘彻正视正视。 刘彻不客气的一指弹在刘挽的头上,「你瞧着你父皇得闲吗?」 被弹了脑门,刘挽痛得呲牙咧嘴,可要说让她就这样放弃,怎么能。一边摸着头,刘挽一边道:「所谓的不得闲都是藉口。父皇要是想,总能抽出时间。父皇可要想清楚了,我再忙我也是要抽空陪着弟弟的,不仅是现在,以后也是。」 旁观的卫家人听着刘挽跟刘彻说话,没有半点敬畏,反而极是随意,惊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没办法,刘彻的面都不是他们可以见得到的,因而也从来没有见过刘挽在刘彻面前是何模样。一看刘挽的语气神态,这也太不把刘彻当成皇帝了,纯纯就是一个女儿对父亲的语气。 「你在吓唬朕?」刘彻拿了刘挽没有办法,挑挑眉问。 刘挽赶紧狗腿的抱住刘彻的胳膊道:「哪有。分明是因为父皇日理万机,都不知道孩子的事。孩儿既然懂,怎么能不告诉父皇呢?都说谁养的孩子像谁。父皇希望弟弟将来长成何种模样?」 问题须得抛出来,让将要再次为父的刘彻想想清楚,他想要怎么样? 别说,刘彻确实在思虑这个问题了。 好的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刘挽且问:「父皇瞧瞧我,是不是觉得我是世上最聪明最可爱的孩子?这可是您亲自手把手教出来的,父皇不喜欢我吗?您不想教出一个比我更聪明,更可爱的皇子?您是父皇,您想要何等模样的孩子就您亲自教出来,别人肯定是不可能帮您教得出来的对不对?皇子尤其是。」 皇子呢,现在是皇子,将来是什么可就不一定了。 刘彻别打量着放养的原则,真要是这样,将来别说子不类父。 然而刘彻哪能让刘挽带偏了,待要再开口,不料刘挽抢先一步道:「父皇莫说请天下名师教导的话。天下名师,别人且不说,董仲舒先生如何?这样的先生教出来的是做官的人。况且,父皇又不是不知道,五经博士们都各有各的想法,他们想用自己的思想去影响人,至于这个人到最后适合在哪个位置上,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吗?」 成功把刘彻问住了。 「父皇倘若依然不服气,您瞧瞧我,再瞧瞧姐姐和妹妹。我是您教出来的,姐姐和妹妹是娘教出来的,没有差别吗?」刘挽继续举例子,虽然她是拼了老命才扒上刘彻,那也是她努力的成果。成果都摆在这儿,难道刘彻还想无视? 刘挽不相信,对于第一个儿子,刘彻立之为太子的孩子,刘彻没有曾经寄以过厚望。 到最后刘据失败,败给刘彻,他输得不冤,却并不代表说,这是不可改变的结局。 别管歷史上的刘据是个怎么样的人,最后到底是为何落得那样的结局,总之现在刘挽作为刘据的姐姐,她会为未出生的他争取刘彻所能给到的一切。她就不信了,想让刘彻不疑心,容得下儿子有那么难。 第120章 姐妹同心 刘彻陷入沉思, 卫子夫或者卫家的人都捏紧了手,哪怕刘彻没有显露出半点不悦,他们依然有些担心刘挽说错话,惹怒刘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8页 刘彻想归想, 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同刘挽道:「古灵精怪。此事日后再说。你......」 心里高兴卫子夫再次有孕的刘彻是听说刘挽回来了, 立刻赶了过来, 他是又想起了刘挽刚出生时的批命,那些相士说过的话。而刘彻也甚是担心卫子夫会再生下一女, 坐立不安之下, 刘彻便来了九华宫。 正好听到刘挽肯定的告诉所有人, 弟弟, 在卫子夫肚里的那个孩子一定会是弟弟。 那一刻,刘彻也坚信无比,儿子,儿子, 卫子夫一定会给他生下一个儿子。 有些话刘彻要跟刘挽说来着, 卫子夫和卫长公主、刘嘉在没有事,架不住满屋子卫家的人不在少数,刘彻适时止住话题。 「子夫好生歇息,朕领泰永先行。」刘彻如是道来,卫子夫敢留下刘彻吗?刘彻要把刘挽带走,她也都不敢有半点异议。应着一声是。 刘挽难得碰上刘彻找她, 确定卫子夫状态好, 比起在卫子夫这儿陪一干女眷说话, 还不如跟着刘彻走, 多在他耳边念叨着点, 怎么着也得先把感情培养好。 「恭送陛下。」卫子夫不敢有异,刘嘉眼睛亮闪闪的望着刘挽,刘挽凑过去问:「要跟我走吗?」 嗯,如果跟刘挽一个人去玩,刘嘉是乐意的,不过刘彻领着刘挽一块去,刘嘉拒绝的摇头。 「父皇不吃人。」刘挽还能不知道刘嘉怕的是谁吗?小声的补上一句,刘彻一眼扫过去。刘挽立刻控诉道:「父皇您看,您就是每天兇巴巴的,嘉儿都怕你。姐姐也怕。」 刘彻扫过卫长公主和刘嘉,两人不约而同的低下头,不敢和刘彻对视,再看刘挽敢指控他的架式,刘彻就不得不问,「你为何不怕?」 「要是连我也怕,都怕父皇了,岂不是没有人粘着父皇了?父皇一个人那得多孤单啊。况且,我最喜欢父皇了,怎么会怕父皇呢。」怕是不可能怕的,刘彻最多也就是双标了点,又多疑了点,好权了点,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值得刘挽怕的地方,她肯定是不怕的。 刘彻愉悦的笑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刘挽把人哄得相当的好。 「你只管油嘴滑舌,随朕来。」刘彻唤着人,不许刘挽再拖着了。 「姐姐,嘉儿,你们去不去?」刘挽丝毫无畏的沖刘彻的背影扮鬼脸,还得回头问上卫长公主和刘嘉,不忘重申道:「父皇不吃人。」 「快去快去。我们知道父皇不吃人,我们不去,你快去。父皇有事寻你。」卫长公主也是拿了刘挽半点法子都没有,催促着她快走快走,不要让刘彻久等。 「没事,我问姐姐和嘉儿要不要一起去,父皇不会怪罪的。有姐姐和嘉儿在,父皇能少怪我两句的。」刘挽并不希望姐妹之间生出间隙,方才拿她们姐妹做例子,那是为了让刘彻意识到,不同的老师教出来的弟子也会天差地远。因此,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儿子,就得找什么样的人来教。 最好当然就是刘彻自己亲自上手来教。 对卫长公主和刘嘉,刘挽绝没有要拉踩的意思,这不赶紧想在拉上她们,也解释一下。 卫长公主伸手拍拍刘挽的背道:「好了,快去吧,别闹了。」 刘嘉也在一旁一个劲儿的摇头道:「不去不去,我肯定不去,二姐你快走吧。」 去是不可能去的,刘嘉瞧着刘彻拧眉的样子都觉得可怕,能和刘彻少呆些时间就少呆些吧。 卫子夫也催促道:「莫让你父皇久等。」 好的吧,刘挽起身同众人见礼,一个转头又大声喊道:「父皇等等我!」 撒着腿往外去,说有多激动就有多激动。 刘彻愉悦的声音传来道:「再不跑快些,小心你跟华刻提的事朕不许了。」 刘挽和华刻提了什么事刘挽能不记得吗? 「父皇,我来了,我来了。」 卫家的人看着刘挽飞快的追上刘彻,卫少儿着实没能忍住的问:「陛下和泰永公主总这样吗?不,泰永公主在陛下面前如此无所顾忌?」 卫子夫初初也不太适应,这么多年看习惯了,也知道刘彻乐在其中。 「我素来知道泰永公主胆子大,没想到那么大。陛下也能容。」有人小声嘀咕一句,卫长公主在一旁道:「泰永只是喜欢父皇。父皇也喜欢泰永,为何不能容。」 虽然卫长公主也觉得刘挽的胆子相当的大,不过却并不喜欢方才那人提起刘彻和刘挽相处时用的语气,怎么叫也能容? 刘挽并未失了礼数,对刘彻敬之重之,为何不能为刘彻所能容的。 一眼扫过说这话的人,卫长公主板起了脸,一点都不喜欢对方了。 「让泰永公主在陛下的面前为你哥哥要个官位你看怎么样?」这时候卫子夫的母亲开口眼冒精光的询问,卫子夫立刻唤道:「母亲。陛下给我们家的已经够多了。」 言外之意是希望自己的母亲可以知足,别贪得无厌。 「你不敢开这个口,那你跟泰永公主说,她会愿意的对吧。」卫母却无所觉,瞧瞧刘彻多宠着刘挽,想必一定对刘挽有求必应。 「你哥哥整日呆在家中无所事事,何不让他出去试试,兴许也能像卫青一样。」 此话在卫子夫听来实在是可笑。 「哥哥若有卫青的本事,也不必我向陛下举荐,陛下对卫青是一见即喜,多年来加以培养。哥哥也曾见过陛下,陛下既无心,我如何举荐?」卫子夫希望母亲可以认清一个现实,从始至终他们一家子的荣华富贵都是刘彻给的,刘彻认为他们的兄长不配,卫子夫去提,那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9页 卫子夫不愿意干的事,算然也不会让刘挽去做。 「你怎么这么说话。」卫母极是不满。卫长公主已然道:「外祖母,娘有孕在身,须好生静养,方才父皇都叮嘱娘要好生休养,外祖母再惹娘不高兴,我要去告诉父皇。」 一看卫子夫的表情不对,卫长公主丝毫不在意的出面用刘彻来威胁卫母,好让她安分。 卫母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道:「这就算是公主,那也是你的女儿,你就是教他们这样对待我这个长辈的。」 「我要去告诉父皇。」刘嘉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的宣告,只为让卫母想起他们到底在哪儿,要是他们再不像样,莫怪刘嘉不留半点情面。 卫母瞧着刘嘉一副你再不像样,我要立刻去找刘彻的架式,卫母怕吗?非常的怕。 「今日也不早了,母亲和嫂嫂、姐姐们都回去吧。我累了,要休息。」卫子夫听着也十分厌烦,本来是大喜的日子,刘彻特许卫家人进宫,让卫子夫可以见见家人,以慰思亲。 不料好听的话没有说到两句,卫母又开始打歪主意了。 这一次卫母是越发过分,还把主意打到刘挽头上? 卫子夫一下逐客令,卫母是不乐意的,一旁的刘嘉已然迈出了一步,一副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敢冲出去,去告你们状的架式,卫母不怕卫子夫,能不怕刘嘉? 怕,就只能乖乖的走了。 卫子夫观此一幕,只觉得头痛。 「母亲,要不让泰永知道这回事?我觉得泰永一定有办法治外祖母和舅舅。」卫长公主看着卫子夫为难的样儿,立刻想到有难事就应该找刘挽。刘挽多能干,连刘彻都能哄得好好的,绝没有她办不成的事。 卫子夫微拧了眉头,「你妹妹素日要忙活的事不少,就你外祖母闹腾而已,娘可以解决。」 反正卫母也不能时常进宫,偶尔见一两回,任由她闹也闹不起来。 卫子夫沖卫长公主和刘嘉招招手,「你们羡慕你们父皇对泰永好吗?」 不可否认,刘彻确实很宠刘挽,卫子夫也有些担心她们两个心生间隙,那不是卫子夫想看到的。 「不羡慕。泰永能让父皇喜欢,我连靠近父皇都害怕,为何要羡慕。是我不敢亲近父皇,像泰永说的那样,我们都不喜欢粘着父皇,有泰永陪着父皇,父皇才不会那么孤单。父皇对泰永再好都是泰永该得的。」卫长公主并非不讲理的人,也不是只看到刘彻的好,却见不得刘挽如何付出的人。在卫长公主看来,刘挽怎么得刘彻的喜欢都不为过。 刘嘉也在一旁点头道:「娘,我也怕父皇。二姐敢跟父皇说那么多话,真厉害呢。」 她都不敢跟刘彻直视,更别说妒忌刘挽得宠于刘彻了。 「你们父皇也很欢喜你们的。」卫子夫听出她们的真诚,露出笑容,肯定的告诉她们。 哪怕她知道,再好的感情也需要相处,她们和刘挽在刘彻心中的地位有所不同,但,刘挽付出的努力同样是谁都无法忽视的。因而刘彻不管怎么宠刘挽,在卫子夫看来都是应该的。卫长公主和刘嘉连亲近刘彻都不敢,又怎么能要求刘彻待她们一视同仁。 人与人之间,本就是相互的,不可能没有付出就能收穫所有。卫子夫也希望教会卫长公主和刘嘉这个道理。 【作者有话说】 加更准备就绪,快了快了~ 第121章 分权 刘挽不知她没让卫长公主和刘嘉生出妒忌之心, 卫子夫的功劳甚大。 此时刘彻领着她回到未央宫,已然同刘挽说起,「朕方才看着旨上由玉玺印下的字在想,是不是可以把一些字刻到一样东西上, 把竹简上的那些字全都像玉玺印在诏书一样印下来?」 刘挽!!! 她听到了什么, 刘彻说的难道不是印刷吗? 额, 难为纸才刚做出来不久, 刘彻竟然就有了想法,谁说古人比现代人聪明来着, 来一个比比。反正刘挽看着周围的人只觉得, 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要是她不猥琐一点, 她连死都不知道会怎么死。 「父皇是想让墨家的人试试?」刘挽顿了半响,终于收起自己惊讶的表情,问起刘彻的意思。 刘彻在这个时候却道:「不,让别的人试试。墨家也该有危机感。」 刘挽非常光棍的接过话道:「墨家人应该早有危机感才对, 父皇让教我剑法的那一位夫人看起来和墨家有些小过节。」 得, 父女二人都有些不曾道明,但各自都相当清楚的事。 刘挽察觉其中不同,刘彻并不意外,「你看重墨家的人,为父不得让你性命无忧,也让他们稍有压力, 更愿意为你所用?」 「谢父皇。」刘挽能是那没良心, 不懂得感激的人?必须的不是, 赶紧向刘彻感谢之。 刘彻笑了笑道:「这件事你去盯着阴阳家的人迅速做出来。等办好这件事, 你想练多少女兵朕会让华刻配合你。」 咦!刘挽惊喜无比的抬起头, 「练多少都可以?」 对啊,刘挽能不捉住这个重点? 刘彻想说的是,刘挽是不是把前面的要求忽略了?或者,在刘挽看来这件事没难度? 不怪刘彻有这想法,谁让刘挽自打跟墨家合作以来,别管她想干什么,没有她干不成的。 一时间刘彻眯起眼睛打量起刘挽,刘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刘彻想反悔,立刻着急的道:「是父皇自己说的,想要多少都可以,父皇刚说过的,不能说话不算数。君无戏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0页 瞧瞧刘挽心急的样儿,刘彻立刻道一句,「你方才不是没有听清吗?」 刘挽刚刚问的那一句是啥? 「咳咳咳,我只是要跟父皇确定一下,确定一下,免得父皇自己都给忘了。」刘挽这一番解释怎么说呢?刘彻也没有打算追究到底,他是得利者,刘挽出马,无事不成,难道不是刘彻要把事情交给刘挽去做的原因? 嘤嘤嘤,亏得刘挽不知道刘彻的想法,否则她定是要想想怎么为自己澄清一二。 「不过是些女子罢了,放心,只要你自己养得起,想要多少都可以。」刘彻浑然不在意,毕竟这些年来充入宫中的奴婢多了去,刘挽想挑多少挑多少,只要她养得起,那还少了官中一份开支出去了,刘彻能不乐意? 「父皇放心,孩儿一定把您交代的事情办得妥妥噹噹。不知道父皇让谁带孩儿去开开眼?」刘挽心知刘彻找了制衡墨家的人来,怕是也在别的地方安排了,眼下刘彻有事交代刘挽去办,接头的人呢? 「沈宾,领公主去月阁。」刘彻高唤一声,等在外头的沈宾得令进来,刘挽挑了挑眉头,沈宾扫过刘挽一眼,这心里已然开始七上八下。没办法,谁让刘挽胆子太大,让人看得心慌。沈宾如果能选,真不想跟在刘挽后头。 刘挽没有读懂沈宾的纠结,她既然答应刘彻,必须用最积极的态度帮刘彻办事去。 刘彻能看到最常见的印刻一事,让刘挽盯着人去改进,看来刘彻对竹简上的字也挺烦的。 同刘彻告退后,刘挽就跟着沈宾走了,不过,走到半路刘挽却叫人堵住了,人,刘挽必须是认识的,王娡身边伺候的嬷嬷。 「泰永公主,太后请公主走一趟长乐宫。」看见眼前的嬷嬷,听到嬷嬷的话,刘挽意外吗? 不,完全不意外,这不是纯属意料之中的事吗? 但是,刘挽同嬷嬷对视道:「知道了。父皇眼下有要事让我去办,等我忙完我自会去见祖母。」 说完即立刻绕开嬷嬷准备走人,不想那嬷嬷也是个干脆的,挡在刘挽的面前道:「请公主见谅,奴婢也是奉太后之命前来,请公主先随奴婢走一趟长乐宫,耽误不了公主的事。」 刘挽闻言扫过沈宾,沈宾已然头痛得不行,看吧看吧,他就知道事情最后肯定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每回刘挽但凡要去办事,一定会闹出很多的意外来。 得,看沈宾的样子,刘挽已然明白,没得指望。 行,她还真就不去了。事情是刘彻交代她要去办的,王娡寻上刘挽到底意欲何为,刘挽心里清楚着,也不用装那孝子贤孙,他们之间也确实装不起来。 因此,刘挽干脆不理会那么一个嬷嬷,只管催促沈宾道:「带路。」 所谓月阁在哪儿,刘挽并不清楚,否则连路都用不着沈宾带。 嬷嬷没有想到她都把话挑白了,结果刘挽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的走,明摆着无视。 这可把嬷嬷气得不轻,连忙提醒刘挽道:「公主,奴婢是奉太后的命令前来,您这是无视太后之令吗?」 刘挽连理都懒得理她,反正只要刘挽没有跟嬷嬷一道去长乐宫,必将惹得王娡不喜。可是,就算刘挽愿意跟着去,王娡也肯定要不高兴。 既如此,莫浪费那口舌和时间,她把最重要的事情办完再说。 沈宾瞧着刘挽完全不理会某位嬷嬷的态度,心里更觉得苦,有些事最后不会算到他的帐上吧。他就是一个奉命办事的人,轮不到他顶罪的对不对? 嬷嬷完全没有料到刘挽连话都不说了,有心想要拦下刘挽,刘挽已然问起沈宾道:「有违皇命者该如何处置?」 沈宾一点都不想掺和,可是哪里由得他不掺和?刘彻让他把刘挽送到月阁,难道沈宾觉得这句吩咐纯属是玩笑? 「杀。」有违皇命确实可以处死,沈宾望向想要拦下他们的嬷嬷,真心的希望这一位别犯傻,他算是看出来了,刘挽不仅敢问,也真敢做。 虽然这个后果沈宾也不确定刘挽是不是担得起。 嬷嬷一愣,就她那么一愣神,刘挽脚下生风,一会儿就没了影。 沈宾给刘挽领着直接出了宫,外加出了城,然后还是上林苑的附近,只不过这方向和墨家算是一南一北,两个极端,待见到月阁的招牌时,刘挽微微一顿,这月阁有些奢华呢。 「公主殿下。」刘挽站在一处精緻的楼阁前,心中感慨着,一道声音传来,刘挽自然是熟悉的,正是刘彻送给她,教她武艺的那一位瑟夫人。 听一个瑟字,谁不会觉得这必是一位温婉的女子,可是但凡见过这位夫人用的剑,绝无人敢说她温婉。 跟在刘挽身后的鹿竹本来不当回事的,不就是出个宫,不就是到外头来瞧瞧吗?等闲的小事罢了,皇帝手底下的人多了去,也不会是刘挽全见过,也全都认识的。 可是,待见这位瑟夫人时。鹿竹不是被墨家鉅子和凌杞提醒过了吗?教刘挽剑法的人或许有可能是他们的对头,偏现在他们的对手要跟刘挽搭上了。 不对,是早就搭上了,现在感情有可能要增进了。 鹿竹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办,怎么办,她得怎么办? 「瑟夫人。」沈宾见着人那是十分的客气,刘挽就发现了,好像沈宾不管是见着墨家的人还是眼前的这位夫人都挺客气,挺怕他们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1页 眼前的这位瑟夫人摇曳生姿,绝对是一等一的美人,而她的身上透着一股子危险的气息。初初见着这位夫人的时候,刘挽还在想,刘彻是不是给她寻错先生了。 后来这位夫人同刘挽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只单纯教她剑法,但这剑法之精妙刘挽学下来那是越学越上手。 「公主能来,我们很是欢迎。早些日子我们就跟陛下提过,只不过陛下说公主的心思多用在墨家那里,我们还是专心做好自己的事,不宜打扰公主。」瑟夫人红/唇轻启,初初说话带着几分嗔怪,最后望着刘挽问:「公主为何喜于墨家,而不选我们阴阳家?我们阴阳家里也有公输家后人在,论起机关之术,绝不比墨家差。」 这个,这个问题,刘挽如实答道:「你们不好找。」 此话引得瑟夫人笑了,「公主是想说,我们阴阳家的人太少吧。」 那确实是,如果说墨家的人数稍稍还算不错,其他各家,如瑟夫人出身的阴阳家,他们各家的人数确实是少了点。 「找到多的一派,就不怕少的人不出来,是吧夫人。」刘挽笑笑问,瑟夫人颔首认同道:「公主所言甚好,看,我们不就来了吗。不过公主,你就不怕你想要的太多,最后极有可能一无所获。」 听起来很像恐吓,毕竟人多的地方必有争斗,争斗一多,到时候...... 「那就要看你们怎么想的。是要这天下大乱,还是要在这天下占据一席之地。」刘挽并没有被吓到,敢用人怎么能连一丁点的风险都不愿意担呢。能不能用好各家的人,完全在于用人的那个人。如同一把剑在手,剑是杀人还是伤己,都在己。 第122章 阴阳家 瑟夫人扫过刘挽道:「公主在陛下心中的份量是越来越重了, 墨家的人竟然在这种时候依然没有想过和公主深入,真是可惜了。」 鹿竹此时的脸色相当的不好,她很是想告诉眼前的瑟夫人,莫要用这样的口气说他们墨家的人和事, 他们墨家怎么样还轮不到她说话。 可是, 鹿竹终是忍下了。 她再怎么不动脑子也明白一个道理, 刘挽不希望看到她们争执。 她们背地里怎么争刘挽是不管的, 可是当着刘挽的面他们要是争了,只会谁都落不得好。 「公主请。」瑟夫人似乎觉得说到这里已经足够, 请刘挽进去, 鹿竹在想的是, 她到底要不要进去。 「墨家的人也可以进, 毕竟你是跟随在公主身边的人,既然是公主的人,也算是我们的客人。我阴阳家还是懂得待客之道的。」瑟夫人这话确定不是在另有所指? 刘挽这会儿就好奇了,墨家和阴阳家之间到底是有何恩怨? 回头扫过一旁的鹿竹一眼, 鹿竹的脸色有些难看, 算是刘挽这些年以来第一次看到鹿竹变脸。 瑟夫人瞧着似是不以为然,一边在前为刘挽引路,一边解释道:「公主对我们阴阳家所知几何?」 刘挽也不能说没有了解,答道:「我知阴阳家是主张提倡阴阳、五行学说的学派。不过,精通机关之术,也是初初听闻。你们竟然也有公输家后人。」 有些刘挽没有说出口的话何尝不是, 她从不知道阴阳家的人竟然也都武艺高强。瞧瞧沈宾那一副乖巧的样儿, 要不是他们足够厉害, 能让沈宾这般的老实? 亏得沈宾不知道刘挽心里所想, 否则定是要跟刘挽好好说道说道了, 他待人礼遇有何不对? 确实没有不对,由此可见阴阳家的实力不弱,挺好的。 「公主,我们同墨家不一样,墨家对朝廷,对公主都是藏着掖着的,我们并没有。听我师兄说起,公主在天文历法上也颇有造诣。」瑟夫人面带笑容的又丢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刘挽正要谦虚一下,可是一想不对啊,她是不是忽略了啥? 诧异的抬头望向瑟夫人,瑟夫人点头道:「教公主和霍公子观天象,辨明路的正是我家师兄。」 刘挽嘴角抽抽,好啊,在她所不知道的情况下,身边分明早就已经有不少的高人。 「公主的剑练得差不多了,我看公主心不在剑。」瑟夫人既然教了刘挽一年多,就刘挽的表现,她还是能知道刘挽想怎么样的。 「确实。」刘挽如实承认,她想要的是枪,那于战场上能远攻的枪。可惜到现在为止墨家没人给她做出一把她认为比较称手的枪。最重要的一点是,没有人教她枪要怎么用。 「我们阴阳家里有一位师妹极擅枪。」瑟夫人继续丢出让刘挽期待无比的消息,刘挽已经眼睛发亮,望向瑟夫人问:「不知挽是否有幸得那位夫人指点一二。挽心之所念的都是枪。」 鹿竹在这时候已然立刻道:「我师傅也擅枪。」 刘挽想都不想的回了一句,「你师傅擅长我也找不着你师傅。」 换而言之,在她跟前的人她不捉住机会申请申请,能指望见不着的人吗? 「似公主这般天赋极高又勤奋的人,没有哪一位不恨不得把本事教给公主,墨家得尽了好处却不知利用,怪不得这些年来越来越差。」 瑟夫人话说得十分不客气,一夸刘挽顺便踩上墨家一脚,看来平日里墨家和阴阳家之间看不过眼的事相当的多。 刘挽想要捂脸,连忙岔开话题道:「夫人,我此番奉父皇的命令前来,希望阴阳家能助之弄一样东西来。望请夫人引路引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2页 虽然刘挽心里是偏着墨家的,架不住阴阳家一个劲儿的示好,刘挽总不能连人家的一点好意都不领受,一味偏袒墨家吧。 墨家确实挺藏着掖着的,瑟夫人并没有说错,她也不好意思否认。 赶紧的,你们两家有事私下解决,别把她拉进去,虽然可能接下来一准他们都会在她身上下功夫,谁让刘彻那儿实在不好靠近,独一个刘挽反而能时时得见,若能投其所好,没准也能在刘彻那儿刷到好感。阴阳家不正是如此行事。看,刘彻有事也就想到他们家了。 「公主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公主。阴阳家虽然大方,我墨家子弟也不会私入旁人的禁地。」鹿竹心里急得不行,她这会儿想的是,她得想个办法让自家的师傅赶紧过来把刘挽拉住,看阴阳家的架式,他们怕是恨不得把刘挽养起来,专心教刘挽本事了。 虽然,鹿竹对凌杞没有明说的事是不太清楚,可她很是确定一点,凌杞要开始教刘挽他们墨家各种本事了。 如果可以,鹿竹恨不得立刻拉着刘挽跑回他们墨家去。刘挽想学的剑和枪法,他们墨家擅长的人多了,现在就刘挽一句话的事儿。 然而到这儿了,刘挽刚刚都说了是奉刘彻的命,她敢拉着刘挽跑吗? 走是走不了,进去了还不知道这位瑟夫人又要说出何等难听的话,阴阳怪气的说他们墨家不妥,那绝对是鹿竹不能忍的。 「我们并无禁地。」瑟夫人一个那么大的人了,也没有丁点欺负人少年的不好意思,含笑而答。一副谁想进去只管进去的架式,他们阴阳家的人大方得很,才不会认为他们那点技术是别人看一看就能学得走的。 鹿竹理所当然的答道:「我墨家有规矩,未经长辈准许,不得入各家重地。阴阳家无禁地是你们的事,我们墨家的规矩须得守是我们墨家的事。」 「那小姑娘就在这儿好好的呆着吧。」瑟夫人如是接过话,刘挽有一种,瑟夫人大方请鹿竹进,那是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鹿竹一定不会进的感觉。 额,瑟夫人的视线落在刘挽身上,含笑相请道:「公主请。」 请请请。由着他们各自动脑子呗,反正无论怎么样,最后得利的都是刘挽,试问刘挽为何管得那么多。 只是让刘挽如何也想不到的是,随着瑟夫人往里去,瑟夫人竟然带着她上了一处高楼,六层的高楼,让刘挽惊嘆的更是,这楼顶上方的星辰图。 对,没错,确实是星辰图,一处是空旷的天井,一处放着副星辰图,刘挽看着不由的想,这样的一副图在这儿,等到夜晚,满天星辰亮起之时,两副图一起看,对比着看,那会是何等的震撼? 「先生,泰永公主到了。」刘挽正为星辰图所震撼时,没有注意到这上面有人,瑟夫人轻声说了一句,然后刘挽就看见一堆竹简中冒出一个人,一个白髮苍苍,面容却只有三十来岁的妇人。 被瑟夫人唤着抬头的人,一眼落在刘挽身上,「泰永公主,闻名久矣。」 「不敢不敢。」刘挽确实觉得挺受之有愧的,担着公主的名头,借的是刘彻的势,让人对她闻名久矣,也不知道那名声是好是坏。 瑟夫人为刘挽介绍道:「这是我们阴阳家的首领安夫人。」 「安夫人有礼。」刘挽客气的作一揖,那位安夫人已经转着坐着的轮椅对向刘挽,同时对刘挽解释道:「公主勿怪,老身早年双/腿被人砍断,起不了身,见不得礼。」 安夫人不说,刘挽属实没有想到这一位竟然双/腿被砍了。 「夫人客气,此番挽前来叨扰了。」刘挽哪里会让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还得给自己行礼,摆摆手让安夫人不必多礼。 如此,安夫人已然来到跟前道:「陛下此番有何吩咐?」 倒是开门见山,刘挽乐意得很,「父皇希望诸位试试,能不能用一些工具将字印来,而且印在这些纸上。」 是的,刘挽已然注意到,在安夫人方才呆的竹简中,那案几之上也摆放了纸。 「可以一试。」听明白刘挽话中之意,安夫人即道:「带公主去见你公输师兄,这些事他最擅长。」 瑟夫人自是应着一声是,转头同刘挽道:「公主,请随我再走一走。」 刘挽完全没有意见,她比较想知道的是,这一座小楼是阴阳家的诸位自己所建? 「正是。」刘挽的问题一问来,引着刘挽下楼的瑟夫人即含笑而答,「我们阴阳家不仅精通五行天文,对建筑之道也颇为精通。公主觉得,我们与墨家人的院子一比,谁更好?」 这是一道送命题,刘挽哪里会不懂,且道:「墨家纯朴,阴阳家更喜于临天,亲近自然,各有所长。」 开玩笑,阴阳家示好了,刘挽岂有不受的道理,对他们的问题,各有夸赞,别管墨家在不在跟前,都不能一拉一踩,丢份儿。 瑟夫人笑了,「公主真是精明。」 这何尝不是在说,她方才的问题就是有意试探刘挽的,刘挽倒是不错,没有想过阴阳家给了她好处,她便要踩着墨家。 「我还在想,公主面对我的示好,墨家的坚守,是不是会让公主的心有所偏向,不想公主还是心性坚定的人。」瑟夫人说起这话时,语气中的满意藏不住。 「若我是这样的人,阴阳家许给我的那些好处,怕是一样都不会给了。」刘挽没有意外的接话。她可不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3页 第123章 又被堵了 听着刘挽的回答, 瑟夫人挑挑眉头理所当然的接话道:「那是自然。有谁喜欢唯利是图的人?墨家纵然与我阴阳家有些私怨,这些年也是助公主良多。公主若是见着我们许的好处,便将墨家踩在脚底,焉知将来不会也将我阴阳家踩在脚下?」 这句是实话, 刘挽认同的点头。一个人如果因为别人许的一点点的利, 全然忘记有人待她的那点好, 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深交。 「阴阳家待我如此真诚, 挽冒昧一问,不知是何缘故?」刘挽心中有疑惑, 那就问出来, 她和墨家之间是互惠互利, 刘挽心里相当的有底。阴阳家一再示好, 瑟夫人教她的剑法之精妙,刘挽多少也能看出来不错,而且在一些理论知识上瑟夫人可从来没有藏过私,如此作法怎么能让刘挽不好奇, 他们这是何缘故呢? 瑟夫人望着刘挽道:「公主第一回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是陛下请来制衡墨家的人是不是?」 刘挽点了点头, 「不难猜,父皇不会愿意我一直置身于危险之中。」 「说起来我们阴阳家最擅长的正是阴阳五行学说,还有数术,旁人不知,其实数术也可以和面相结合。」瑟夫人一番话听起来像是答非所问,可是刘挽却在听见的那一刻停下了。 面相, 面相啊! 「公主想知道在您出身之后, 观公主的面相及阴阳八字的批语吗?」瑟夫人的语言中透着一股子蛊惑, 刘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拒绝的道:「不, 不必。」 对, 刘挽比谁都更好奇别人对她是什么样的批语,架不住这件事明摆着连卫子夫都不知道,可见藏得有多深。 显然刘彻认为这不是刘挽应该知道的事,所以才会连卫子夫都要瞒着,刘挽作死的去打听干什么? 她一个又不是多信命的人,为了那点好奇心反而引得刘彻不喜,这样亏本的买卖是刘挽会干的? 瑟夫人其实也没有想到刘挽会拒绝得如此干脆,全然是一副如避蛇蝎的态度。 不过,瑟夫人笑笑道:「看来有些事陛下也没有让公主知道。」 这话听起来有些要命,刘挽道:「父皇认为该让我知道的事自然会让我知道。既是不愿意让我知道的事,想来也是有不适合让我知道的理由。好奇心会害死猫,人得管住这份好奇才能真正的长命百岁。」 刘挽是什么人?对,她比谁都想知道到底她那个批命是怎么回事,窦猗房的态度,王娡的态度,无一不在说明她的批命十分的有意思,跟大汉还可能有那么一点关系。但是,重点在于刘彻并没有将这一点广而告之。 不会有人觉得刘彻如此操作是无意的吧? 必须是刘彻有意为之。 既然如此,刘挽干嘛要打听自己的命格? 明面上可见的一切,刘挽如今是人尽皆知的大汉公主,刘彻最疼爱的女儿,刘挽本身别管想干啥,刘彻但凡确定不会对刘挽有危险的,都让刘挽去做了。 命格是怎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把握自己的命运。一味相信命格,谁敢说命是一成不变的?人定能胜天,寄希望于天,不好意思,刘挽真不是那样的人。 「公主能管得住自己的好奇心,甚好。」瑟夫人对刘挽是越看越是欣赏,刘挽不会因为一点好奇而毁了自己如今的大好局面,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我想奉劝夫人的是,有些事最好不要拿来试探,我可以承担后果,未必你也可以。」刘挽拒绝得干脆,传到刘彻的耳朵里对瑟夫人的坏处,她可不管的。 瑟夫人笑了,沖刘挽抛了一记媚眼道:「公主大可放心,纵然你想知道,没有陛下的诏令我也是不会告诉公主的,公主只管放心。」 得,倒是刘挽瞎担心了,谁能是蠢人? 再要试探,不过是抛个饵出来罢了,还能给你真料? 「不过,公主如此稳重,叫我们这些人越看越是喜欢。公主放心,您想的东西,但凡我们阴阳家会的,我们都会倾囊相授。」瑟夫人同刘挽保证,刘挽突然觉得腿有些软了。 如果可以,她并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她能拒绝吗? 「夫人,适当保持距离,对你对我都好。」刘挽不想拒绝,但距离必须要保持,就好像她跟墨家之间一样,能够交流合作,但绝不可以绑得太紧。 「公主放心。我们不过是想助公主一臂之力,也助陛下一臂之力而已。」瑟夫人何许人也,说话做事绝不可能让人捉住把柄。 余光扫过旁边跟随的沈宾。沈宾心里苦得很,好想跟瑟夫人提上一句,有话能不当着他的面说吗?他回去不传达不好,传达了也怕自己的理解能力出了问题,万一把刘挽或者是阴阳家给坑了,他倒不妨猜猜看,这任何一个能饶得了他? 沈宾急得后背都渗出一层层的汗了。他还不能说话。 「公主,请。」这时候他们终于走到一层了,打开一扇门,刘挽就看到那里头摆满各种各样的工具,刀剑枪锤等武器,正可谓应有尽有。 刘挽按下心中的波动,先把刘彻交代的事办了吧。 接下来的刘挽就扎根在月阁这儿了,一日一日的早出晚归,也是因为阴阳家里真有一位枪法了得的人,刘挽除了和阴阳家的人商量弄出印刷术外,有空可不就跟着那一位练剑,顺便也跟安夫人学习学习天象,观观地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4页 末了刘挽还回去跟霍去病炫耀了一番,霍去病和刘挽试了试观星辨别方向,哎哟,有了另一个人指点的刘挽本事又长进了。 行,无二话,霍去病即让刘挽赶紧教他。 刘挽自是不会藏私的,尤其得跟霍去病练起枪来。 「怎么喜欢枪?」刘挽拿着枪舞得那叫一个虎虎生威,霍去病想着刘挽先前用的是剑,怎么突然改兵器了? 「因为喜欢。」刘挽是真喜欢,拿着枪在手时那叫一个高兴,霍去病也不过是一问,知道刘挽是真喜欢,即道:「让墨家人给你打一柄。」 刘挽摇头道:「不不不,已经有人在帮我准备了。」 霍去病挑挑眉,刘挽挑着能说的事都跟霍去病说了,霍去病听完后道:「陛下英明。」 刘挽!!! 果然,刘彻喜欢霍去病是有原由的,霍去病对刘彻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也是发自内心的认可。 「一家独大绝不是好事,陛下以阴阳家制衡墨家,就是想让他们各自都拿出真本事来,好好的办事。想来如果不是有你弄来的马具,纸,陛下也未必会真把他们两家当回事。」霍去病也将其中的关键道来,刘彻无论对墨家也好,阴阳家也罢,都是因为刘挽的缘故才会想把他们弄到身边用。 只有刘挽将墨家所能创造的价值亮出来,让刘彻看到墨家的可用之处后,刘彻才会真正把他们当回事。阴阳家既然是作为制衡墨家而存在的派别也是一样的道理。 「接下来让他们争去。不过,都这样了,墨家还不打算把他们各地的游侠登记造册,变成我们大汉的公职人员。」刘挽没有忘记另一回事,早些年刘挽就跟墨家人许下的好处,都过去一年了,墨家愣是一个人都没有报上来。 霍去病不以为然的道:「不过是觉得他们自由自在的快活。守着朝廷的规矩在他们看来可不好过。要那点钱没用。」 刘挽拧紧了眉头道:「看来还是得收拾他们。」 「这件事让陛下操心吧,我们就别想那么多了。」霍去病如是接话。 「好吧。我尽力了。」刘挽都给墨家的人争取到了,可他们既然认为自由可贵,看不上朝廷的那点俸禄,那就由着他们去吧。 霍去病挥手道:「行了,快回去,你也该多陪陪姨母。」 这话听来引得刘挽反问:「你为何不多陪陪姨母?」 对喽,两人的娘都是极少见着他们的。相比之下难道不是刘挽更好一点,至少她日常都会回去,不像霍去病要么进宫,要么在上林苑呆着,一年到头见过卫少儿几回? 霍去病...... 「回去吧。」不说了,越说霍去病越没理,那能是霍去病想看到的局面。 刘挽当然得回去,这天都快黑了。 只是刘挽没有想到的是,她这刚进宫门,华刻已然等在那儿,着急的道:「公主,太后亲自来等你,陛下说了,别管太后有何要求,你只管听着,馆陶大长公主已经在进宫的路上。」 !!!刘挽,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她把王娡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早晚都得要面对,刘彻派了华刻在这儿等着,又说明馆陶大长公主已经在进宫的路上,这算是怎么回事? 「怎么是你来报信?」刘挽能不好奇吗?刘彻同意她用馆陶大长公主顶上,不正是因为不想跟王娡闹得太过,但此时又派华刻来报信,这不相当于告诉王娡,馆陶大长公主都是他请来的? 华刻面上一僵,最终不得不在刘挽的耳边低语一番。 谁也没有想到王娡能那么干的好吧! 第124章 硬抢 听完华刻话的刘挽陷入了沉默, 半响才缓过来问:「祖母这么干的?」 华刻忙不迭的点头,这么重要的事他敢开玩笑吗? 「你让人再去催催姑祖母。」刘彻都挡不住了,刘挽能怎么办?只能让馆陶大长公主来,怕只怕馆陶大长公主都来不了。 「公主, 太后身边的人这就来了。」华刻是奉刘彻之命前来跟刘挽说明情况, 让刘挽无论如何也得撑着。可见刘彻明显已经拿王娡没有办法了。看看对面那是谁, 王娡亲自来就已经等在那边了, 眼看刘挽的华刻在那儿嘀咕,更是催促人走过来, 明摆着不想等了。 刘挽挥挥手道:「没事, 我有数。」 华刻不确定的扫过刘挽一眼, 刘挽重重点头表示真这样。 「陛下的叮嘱。」华刻末了不忘提醒刘挽别把刘彻的话忘记, 毕竟刘彻最担心的不正是刘挽又把王娡气得不行。 「那我把祖母要的供手送上?」刘挽回一句,刘彻要是捨得她无所谓。 华刻闭了嘴,刘彻是那么一个意思吗?完全不是。 刘挽看着走得越来越近的王娡宫里的人,馆陶大长公主这会儿没到, 怕是出手的王娡也不会给馆陶大长公主机会进这个宫。刘挽是躲不过的了, 当即下定决心,行,王娡竟然能为抢她这点利都到刘彻的面前以死相逼,刘挽已经明白这位祖母到底是何意思。刘彻头疼又拿了王娡没办法,只能让华刻给刘挽送信,也让人去请馆陶大长公主进宫, 也是想着或许她们能有办法。 想出用馆陶大长公主制王娡的刘挽, 盯上的分明是刘彻。以死相逼的王娡让刘彻没办法了。 行, 逼她是吧, 刘挽非让王娡知道, 她是小辈也不是好欺负的不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5页 「泰永公主,太后亲自来接公主,请公主去长乐宫吧。」来人还是那天堵着刘挽的嬷嬷,被刘挽晾起来的人,此时一脸骄傲的瞥过刘挽,似是在无声的说,看吧,你再狂又怎么样,真以为没有人治得住你。 哈,刘挽一记眼刀子杀过去,吓得嬷嬷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方才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吧。」刘挽满意有人没胆子。好,她也不用跟她计较,走吧,她今天定要让王娡知道,她多年的忍让是为了相安无事,为了让刘彻知道,作为母亲的王娡心有多狠。 刘彻对王娡的不喜早已非一朝一夕,连以死相逼让刘彻不许再管刘挽生意的事都做得出来了,好啊,咱们就试试看,到底谁更狠! 「祖母。」刘挽心里已然有了主意,华刻觉得刘挽的神色和先前有些不同,感觉有些事还是得回去跟刘彻禀告一声才好。在刘挽到王娡跟前时,赶紧往未央宫的方向去。 王娡瞥过刘挽一眼道:「我这个当祖母的想见你一面也不容易,还得亲自来堵你。」 刘挽面露诧异的道:「华刻说祖母去见了父皇过来,父皇难道不曾同祖母解释过,有一事吩咐我去办,故,孙女才没能时时向祖母请安?」 对喽,刘挽又不是整日闲得没事干的人,王娡喊她,她就得去? 「好了,走吧,跟我去长乐宫。」王娡并不喜欢刘挽的伶牙俐齿,却也拿了刘挽没有办法。况且,没有了刘彻撑腰的刘挽,她不信刘挽还能如何。 自以为必能如愿的王娡,不过是要把刘挽叫过去让刘挽将手底下的人,和王娡想要的生意都交出去罢了。 「是。」刘挽看着王娡那脸上的笑容,半眯起眼睛扫过,心下却是一声冷哼。有一些人真的相当讨人厌。真以为她好欺负? 刘挽乖乖的跟着王娡回了长乐宫,见到金俗和一男一女衣着华丽,却没有半点规矩,刘挽没有任何意外。 「母亲。」金俗在看到王娡真把刘挽带回来时,高兴的唤了一声。云锦,她看到好多好多的云锦,以及花不完的钱。 王娡得意的沖金俗扬扬眉,似在无声的告诉金俗,她真要出手就没有她办不成的事。 金俗一脸崇拜的点点头。 「我已经跟你父皇说好了,你名下的店铺从今天开始都交给修成君。人和帐本,你安排着让人给修成君送过去。」王娡入座,也不绕弯子,立刻和刘挽一通吩咐。 刘彻敲打过王娡,王娡反应过来后意识到,刘彻是在给刘挽撑腰。 别的事王娡斗不过刘彻也就算了,不过是要刘挽的铺子而已,刘彻竟然还要帮刘挽?怎么,她一个当祖母的要孙女一点东西,刘彻就那么捨不得? 权利刘彻捨不得,不过是些钱而已,刘彻也要捨不得? 王娡是豁了出去,她不管刘彻怎么样,刘挽手里的铺子她要了,如果刘彻再敢拦着,她也敢死在刘彻的面前。 一个太后如此捨得下脸,试问刘彻能如何?他能再拦? 他没法儿拦,也就只能让人去请馆陶大长公主,顺便也让刘挽撑一撑,撑到馆陶大长公主进宫,自有馆陶大长公主对付王娡。 只是,王娡以为解决了刘彻,刘挽这里也断然不会再有问题,是不是也太理所当然了。 「我知道你们打的主意,你们让人去请大长公主了。你们父女莫不是以为我就拿大长公主没有一点办法?这里是大汉宫,馆陶大长公主再怎么厉害,她在这宫里也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我要想拦住她,她就进不来。」王娡也不傻,岂不知道刘挽和刘彻有所安排,知道,就有的是法子解决。 总而言之到了现在,王娡对刘挽手里的东西势在必得。 哟,可以啊,脑子全都用在抢别人的东西上了是吧。相当的可以。 刘挽抬起头,自知事情到了这一步,果然还是得自己解决。 因此,刘挽跪下了,无二话,「恕孙女不能从命。」 话说完,刘挽沖王娡磕头。 「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忤逆。」金俗急得立刻冲出来喊话,可惜,刘挽当了听不见,依然只有一句话道:「恕孙女不能从命。」 照样,刘挽说完之后又给王娡磕了一个头。 「外祖母,她敢不听你的话。」那旁边两个人,一男一女正是金俗所生的孩子,男的十七八岁,女的十四五岁了,女孩第一时间冲上来给王娡上眼药。她可是知道刘挽手里的云锦多引人羡慕,每隔一个月出新款,不知多少人抢破了脑袋都没能抢到。 自打知道云锦是刘挽让人给卖的,他们就一直想抢。只不过一直没有成功罢了。现在不一样了,连他们的外祖母都亲自动手了,一定能办成。 一个两个的都是得意的嘴脸,可是刘挽就像是完全听不见他们说话一般,一句一磕头。 渐渐的,都察觉出不对劲了。 刘挽嘴里就只一句话,恕孙女不能从命。然后就磕头,磕,往死里磕,本来只是红肿,渐渐的竟然出血来了,王娡看到这儿哪还不明白的,刘挽就是明摆着不乐意。 「你,你以为我怕你?」王娡看着刘挽平静却无畏的面容,火气不断的往上冒,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她跟前一再由她揉搓的刘挽,竟然也会反抗,而且是以这样决裂的方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6页 刘挽置若罔闻,怕不怕,说有什么用,大家只管来试试。最后一定能见分晓。 是以,刘挽也不管王娡说什么,继续磕她的头。 王娡以死相逼于刘彻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刘挽就让她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以死相逼。 真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拿她王娡没有法子了? 王娡跟刘彻耍起无赖,捏着刘彻不会真跟她撕破脸,不会看着她去死,让刘彻只能不再管王娡打刘挽手里生意的主意。好啊,亏得有王娡这一出,否则刘挽要是也想耍无赖,未免有些师出无名。 来日刘彻若是问起她怎么会想起这样的主意,难道不是王娡教的吗? 拼着这个信念,刘挽磕得头晕了,眼冒金星,她也知道自己的额头早就破了,她痛得难受,甚至血都开始流到她的眼睛了,刘挽却好像全然无所觉,她一直记着一句至理名言:蛮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王娡想抢她的东西,今天她敢抢她衣裳的铺子,明天她就会敢抢她辛苦拢来的墨家人。她必须从一开始就让王娡知道,她的任何歪主意在她这里都不可能成功。 想要钱,想要挥霍,凭本事挣去。 刘挽自己辛苦争来,费心养着人研究出来的东西,凭什么拱手让人。王娡是她的祖母不错,作为祖母的王娡自小揉搓刘挽,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可以说,刘挽挨的所有罚都是拜王娡所赐。 咱就说,钱财这东西刘挽不是不能再想法子再挣,可是想想看,你要把挣来的钱给不喜欢又欺负你的人,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但凡王娡没有自小折腾她,没怎么都看她不顺眼,也别总想着抢她的东西,就云锦的铺子,刘挽能说给就给。 啊,对,还得补充一句,王娡但凡要来是给她那几位姑姑,平阳长公主、南宫长公主、隆虑长公主,刘挽都能爽快的给,偏金俗此人,兴风作浪,天天折腾闹事,她就是砸了也不给! 第125章 想拿捏我,做梦 刘挽可以说就撑着一口气了, 重复着那一句话,「恕孙女不能从命」。一个接一个的磕头,反正意思相当清楚,她绝不答应。王娡要是硬抢, 她今天就磕死在这儿。她倒要看看王娡能不能担得起一个逼死孙女的名声。 王娡万万没有想到, 刘挽真就那么硬气, 看着刘挽磕得头破血流, 王娡不怕吗? 她是假装以死相逼于刘彻不错,看看刘挽这是直接以死相逼。 「你, 你......」王娡气得指向刘挽, 恨不得把刘挽捉起来, 金俗眼看情况不对, 赶紧道:「母亲,再让她磕下去,她会不会死?」 这个问题问得十分的好,好得刘挽都想笑了。 不成, 不能笑, 笑场万万不行。 到了现在这一步,端看谁狠得过谁! 刘挽没有一丝的犹豫,继续说着那句话,不间断的朝王娡磕头。王娡如何能看不出来,刘挽是当真要跟她死磕到底,刘挽是在告诉她, 想抢刘挽的铺子, 就算刘挽死了, 王娡也休想。 「滚, 你给我滚。」王娡终于意识到, 好啊,刘挽相当的好啊,她敢拿命来拼,王娡求的是财又不是命,逼死孙女这个名声一但传扬出去,天下人都会说她不慈。从今往后,别说天下臣子不会站在王娡这一边了,就连刘彻以后也可以用得这名正言顺的理由让王娡以后休想从他身上占得半分的便宜! 钱和权,王娡纵然已然失去了朝堂大权,也不代表她不想谋别的权。 思量再三,权衡再三,自不必说,王娡不能让刘挽死在这儿,这样的后果她绝对担不起,便只能放下原本的盘算。 没想到啊没想到,王娡以为解决刘彻,拦住馆陶大长公主,她就一定能拿捏住刘挽,现实却在她的脸上狠狠的抽下一记又一记的耳光。 笑话,能自己拼出一番事业的刘挽,真就是那么好欺负,好对付的? 别逗了,以前刘挽由着王娡罚,由着王娡折腾,纯属是为让刘彻看清楚,王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母亲,什么样的长辈。刘挽要让刘彻对比之下知晓,真正为他好的人是怎么样待他的,打着亲人的名号却不断索要的人,又是怎么样的。 铺垫得好了,待刘挽承受不住,奋起反抗时,试问刘彻会站在哪一边? 当然,刘挽不仅防着王娡,也防着刘彻。对待王娡,刘彻一直顾念母子的情分,否则也不会明知刘挽受苦也只是一再告诫王娡,并没有真正下狠手。刘彻是没有办法治王娡?不,他有。只是他不想。 是以,刘挽庆幸无比自己从未将所有的希望放在刘彻身上。铺垫多年,到今日刘挽就要让王娡知道,她从来不好欺负。 泥人都有三分性,何况刘挽的性子那是连王娡都说最像刘彻的人。 前面几年刘挽步步退让,就像刘彻也曾隐忍过。那时候的刘彻是在等待时机,至于此,他瞧着刘挽忍下,知刘挽到底为何而忍下,也会知道刘挽为何突然不忍了。 「孙女告退。」刘挽磕得就算头晕,那也是第一时间听清了王娡的话,也正因如此,刘挽连多一刻都没有迟疑,接着王娡的话起身。 只是她磕了那么久,站起来时一个跄踉又倒在了地上,跟在刘挽身后的人早在刘挽跪下的时候也跪下了,刘挽磕头的时候他们不敢吱声,外头却也有人去禀告刘彻了,可是没有人敢求情,也没有人敢拦着刘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7页 此时刘挽站不稳的倒在地上,惊得宫人们赶紧爬上前唤着公主,扶着刘挽起来。 刘挽额头早就破了,血一点一点的顺着脸上的轮廓流下,已然落在了衣裳上。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无事。回九华宫。」刘挽的情况她自己清楚,招唿人别多话,赶紧的走。宫人们待要扶起刘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声声陛下传来,刘彻赶来了。 刘彻箭步踏入,在看清刘挽的那一刻,刘彻的眼中迸发出一道寒光,毫不犹豫上前将刘挽抱起,刘彻凌厉的瞥过王娡道:「母后好狠心。」 王娡只觉得一口气卡在喉咙,她岂不知这一回她吃了刘挽一个闷亏。 她狠心,她有多狠的心,难道不是刘挽对自己够狠吗? 丢下这句话,刘彻抱起刘挽头也不回的迈出长安宫,王娡千算万算也绝算不到,有生之年她竟然还会吃那么大的亏。这一切竟然还是拜一个她认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孙女所赐。果然是像刘彻的种,跟刘彻如出一辙。王娡气得将桌上的案几都给掀翻了。 「陛下。」馆陶大长公主姗姗来迟,一眼便看到刘彻怀里满脸都是血的刘挽,何尝不是惊得不轻。一声轻唤。 「姑姑,眼下朕顾不上姑姑,姑姑请便。」刘挽昏昏沉沉的,似是并没有缓过来,刘彻眼下只想赶紧将她抱回九华宫让太医瞧仔细了,又怎会有心情和馆陶大长公主多说。 馆陶大长公主何许人也,岂不懂得局势,立刻道:「陛下快回九华宫。」 刘彻不再迟疑,抱着刘挽走得飞快。 馆陶大长公主看着他们一行人的方向,在她身后的人倒是有些看不太明白情况的唤一声大长公主。馆陶大长公主即让人捉了一个小内侍问问,长乐宫怎么回事。 待听到刘挽一番作为时,馆陶大长公主拍掌叫好道:「好,好,不愧是我老刘家的种。王娡啊王娡,你以为自己以死相逼陛下,让陛下不再管阿挽的事,又派人在路上作鬼,让我的车驾出了问题,以为就能拿捏住一个孩子。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你以为好对付的孩子,那是一直以不乐意跟你斗呢,如今怎么着?这孩子不出手则矣,一出手能要你半条命。哎哟,王娡啊王娡,太后啊太后,没想到吧,你连个孩子都斗不过。」 馆陶大长公主听完事情经过后的心情有多愉悦,她这一番话便可知。 只是她这可是在长乐宫门外呢。 身后的人小声叫唤一句,提醒馆陶大长公主别太过嚣张,传进里头,不定王娡又得怎么记恨馆陶大长公主。 「太后做得还怕别人说?我活了那么多年,也算是真正长了见识了,竟然有人无/耻到这样的地步,硬是要抢一个孩子的产业?怎么,他们王家人都死光,还是金家人也死光了,须得抢我们刘家人自己拼出来的天下他们才能活?真要是活不下去,趁早别活了,别在这儿丢尽我们刘家人的脸。」馆陶大长公主怕吗? 不,此时的馆陶大长公主已然是谁也不怕,她的软肋被王娡亲自解决了,如今她这辈子剩下的时间里就是想要王娡不痛快。 王娡,是要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何滋味。没有道理她自己作死,别人还得拦着不让她作。 馆陶大长公主骂了一顿,传到王娡的耳朵里自然又把王娡气得不轻,可她有什么办法呢? 就像馆陶大长公主说的那样,她这一回又碰上一个捨得出命的对手,她但凡不想被天下人喷死,她还真就得往后离得刘挽远一点,绝不能让任何人捉到她再为难刘挽的把柄。 刘挽眼下的情况,除了看起来有些吓人,其实真的还好。 但对于汉宫上下的人来说,他们算是长见识了,泰永公主得宠不说,素日不被太后所喜,看似被太后打压得不敢妄为,事实上呢? 先前刘挽在王娡面前乖乖听话受罚,没有一丁点反抗之意,人人都想,刘挽也有些不争气,倚着刘彻这样一个父亲的宠爱,还是不得宠于自家的祖母,如此诸事,属实憋屈。 可今天之后谁敢再说刘挽憋屈? 对,刘挽今天是磕头磕得头破血流了不假,往后王娡最好别再想出法子折腾刘挽,否则她尽可瞧瞧刘挽敢不敢再想出办法对付她。 也有人意识到,刘挽这份能狠得下心对自己的操作,非常人可比,往后见着这位公主该客气就得客气,万万不可得罪。 刘彻抱着刘挽回了九华宫,卫子夫早就得到消息,知王娡等着刘挽回宫,且领着刘挽回了长乐宫,王娡那点心思既不曾瞒着刘彻,卫子夫这儿又怎么会不知。 如果可以,卫子夫确实不想刘挽和王娡这位太后祖母对上,无奈刘挽是个主意正的人,早跟卫子夫说了这些事她会处理,无须卫子夫担心。 卫子夫不可能不担心,可她也确实想不出法子帮刘挽解决问题。 刘挽被带到长乐宫去,卫子夫是担心又害怕,偏又没法子,急得团团转。 卫长公主和刘嘉上完了课出来,身后跟着三位先生,见卫子夫神色焦急,还没来得及问,便看到刘彻抱着刘挽进来,一见刘挽额头都是血,谁不吓了一跳。 「太医呢,快让太医过来。」刘彻早吩咐人请太医到九华宫,不承想他都到了,太医竟然还没有到。还是在刘挽身后的宫女出面道:「陛下,奴学过医术,请让奴为公主处理伤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8页 此女正是戈央,是当初卫青为刘挽寻来送进宫的医女。多少年了,刘挽的健康都是她在负责。 太医未至,刘挽头上的伤看得人触目惊心,戈央也顾不上刘彻在跟前,已然迅速上前为刘挽处理伤口。 「陛下。」卫子夫惊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方才不曾开口,此时再也控制不住的捉住刘彻唤一声。眼睛不曾错开的望着刘挽,生怕刘挽有个什么闪失。 「没事,没事的。你别担心。」刘彻安抚着卫子夫,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的母亲啊,当真狠。 第126章 管住嘴 心下有些想法, 刘彻也不错眼的望向刘挽,看着刘挽像是缓了缓,由着戈央一边为她清理伤口,一边也出言安抚道:「父皇, 娘别担心, 我没事的, 不就是出点血而已, 我年纪小,底子也好, 过几天就好了。娘别怪我就好, 也别生气。」 要说刘挽最觉得对不起的是卫子夫, 也担心卫子夫一心急, 有个好歹。可是箭在弦上已然是不得不发,王娡都已经以死相逼了,她要是再不反击,只能将自己辛苦开拓的生意拱手给人。 刘挽没有别的法子, 有些话也不能说出口, 便只能用行动告诉王娡,想抢她的生意不可能,想要她的命,王娡一个当人祖母的人若是狠得下心做出这样的事,刘挽死了也行。 「你啊你。」刘彻指着刘挽,刘挽沖刘彻问:「孩儿但问父皇, 孩儿如此破局, 父皇可高兴?」 高兴吗?刘彻没办法骗自己。他高兴, 很是高兴。 当听到刘挽跪在自家的母亲的面前, 一次又一次的朝王娡开口, 说出那一句不能从命时,刘彻是又惊又喜,惊于刘挽能那么狠,却又喜于刘挽可以这么狠。 刘彻一直觉得刘挽是个仁慈的孩子,对世间的大多数人抱着仁爱之心。她爱他这父皇,爱她的母亲,也爱这世间大多数的人。作为一个女孩,刘彻觉得刘挽身上的所有特质都是好的。有时候却也会担心,刘挽这样的仁慈,将来会不会在关键时候吃亏。 王娡步步紧逼也是让刘彻万万没有想到的,他都已经跟王娡说得很清楚了,倘若自家的母亲再要闹下去,别怪他这个当儿子的不给她留情面。 不想将话说破至此,反而让王娡下定决心。 不留情面?好啊,那就不留。王娡不惜以死相逼,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刘挽是当人孙女的,她一个当人祖母的要孙女点东西怎么就不行了?刘彻不想也必须要给。不,是刘彻不许再帮着刘挽拦着她,她自己去跟刘挽要。 刘彻能如何,真要看着王娡去死? 真要这样,天下人都得指着他的嵴樑骂他不孝,他这个皇帝还能再当下去吗? 但是刘彻不知道王娡无理吗?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想法子让别的人帮着刘挽。 对,就是馆陶大长公主。 可惜,王娡也不蠢,她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刘彻会走哪一步棋,能影响她抢刘挽东西的人又都是谁,王娡清楚着,为了避免有人坏她的事。王娡已然让人在宫外有意将馆陶大长公主的车驾弄坏,以拖延馆陶大长公主进宫的时间。 只要馆陶大长公主进不来,王娡自信一定可以从刘挽那里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可惜,王娡算对了所有人,独独算漏一个刘挽。 刘彻走了过去,在刘挽的头上摸了摸,轻声的道:「我儿能想出这样的破敌之法,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总比全军覆没的好。」 卫子夫没能忍住的唤一声陛下,还有别的人在呢。 刘彻敢说就不怕被谁听见,更不怕被人传扬出去。 「不过,这样的法子,若非路至绝境,绝不可为。」刘彻终于是见识到刘挽的狠劲,虽然这样的狠是对她自己,可是他们难道不清楚,一个能对自己狠得下来的人才是最可怕的。这就意味着此人能够豁得出去自己那条命。 以命相搏,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份勇气的。 「是。」刘挽已然入绝境击不是吗?她所有的助力都被王娡切断,值于此时,唯有拼死一搏,才有可能让王娡打消念头。 「剩下的事交给朕。你好好养伤。」刘彻纵然赞许刘挽的行为,却也必须要告诉刘挽,她接下来得好好的养伤,刘彻看到她那额头一大片都是血肉模煳,微拧了眉头,很是不悦。 「伤口好好处理,莫让公主留了疤。」刘彻叮嘱一声,戈央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伤口,闻言应下一声是,请刘彻放心。 刘彻拍拍卫子夫的背道:「你好生休息,泰永回来了,一切都好了。莫要动气,伤了孩子。」 卫子夫腹中有子,本就需要静养,不宜着急动气,刘彻安抚卫子夫,也是希望她能处理自己的情绪。卫子夫温柔的应着一声是,抚过小腹道:「妾会照顾好自己的。」 再担心刘挽,卫子夫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出问题。 「朕还有奏摺未批,先回未央宫。你们好生照看夫人和公主。」刘彻不忘叮嘱宫人们,叫他们谁也不敢怠慢了。 一干宫人应着一声是。刘彻注意到卫长公主和刘嘉的先生们,也道:「时候不早了,几位夫人也都出宫吧。」 几人也万万没有想到会碰上这样一件事,看到刘挽头上的血时,她们心惊肉跳,生怕一不小心被捲入大事儿里,好在听刘彻的语气事情应该是已经让刘挽解决了,这应该算是好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9页 虽然她们有心想知道一些细节,却也明白在这皇宫里头,不是什么事都能打听的。 刘彻让她们早些出宫,确实也该走了,这都下响了,再不走天都黑了。 待刘彻一走,三人也纷纷向卫子夫告辞。刘挽张口道:「夫人们今天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最好当作都没有看见,也都没有听见。这是劝告。」 三人不由抬头同刘挽对视,说来她们入宫教学的时间也不短了,刘挽却一次都没有去听过她们的课,这也没有无妨,毕竟刘挽有五经博士教导,该读的书,不该读的书,刘挽都不知道读了多少了,也轮不到她们对刘挽这位由刘彻亲自教导出来的公主指手画脚。 刘挽同她们不过点头之交,可是谁都知道刘挽不简单。 可以说,这九华宫里的主心骨非是刘挽无疑。 「公主放心,妾都明白。」刘挽的劝告不能不听,尚不清楚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的人,最好不要自作聪明的去做一些事,最后让自己落得一个被牵连的下场。 「先生们慢走。」刘挽不过是不希望她们捲入其中,无论是她和王娡之间的交锋也罢,接下来刘彻和王娡的继续交锋也好,外人最好都别参与,否则会有何的下场,刘挽不敢保证。 三人低下头无声的交换一个眼神,乖乖退了出去。 卫长公主和刘嘉一直都着急的看着刘挽,等到刘彻一走,两人都凑过关心询问刘挽。 「泰永,你这是怎么了?」卫长公主一脸的心疼,刘嘉在一旁皱着眉头道:「二姐不是教我要是谁敢欺负我就打回去吧,你怎么让人欺负成这样。」 卫子夫吓得连忙斥道:「嘉儿,不许胡说。」 刘挽已然接过话道:「我可不是被人欺负才弄成这样的。而是我故意为之。你还小,有些事不懂,等你再大些,二姐再仔细的告诉你。」 刘嘉毕竟小,嘴不严,刘挽虽然不是不可以仔细的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也生怕刘嘉以为谁都好算计。王娡这样的人,这样的祖母,刘嘉在她面前难免不露馅,她能应付得了王娡,刘嘉定是不成的。 那就不要让刘嘉知道得太多,坑了她。 「二姐总拿我小当藉口。」刘嘉不乐意的鼓起嘴,一脸的不满。 刘挽无奈的道:「因为你确实小。连字都认不全的人不小吗?」 说到认字,刘嘉就萎了,她还有好多字认不得,应该,可能确实还小是吧。 「连字都认不全,好些道理也不懂,你说要是姐姐把事情都告诉你,你能管得住自己的嘴,保证不会把我跟你说过的话告诉别人吗?」刘挽有理有据的跟刘嘉讲道理。小可以不是理由,但刘嘉管不住嘴就是相当大的问题。 刘挽能希望她说的话传出去?哪怕世人都知道她在王娡的面前磕得头破血流是算计,也并不代表刘挽能将这番话说出去。 一但说了出去,本来对刘挽大利的局面将会大变。人人都会觉得是刘挽不孝。 一听要管住嘴,立时间刘嘉就立刻摇头道:「不不不,二姐别说了,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了。」 行,刘挽就喜欢刘嘉一向有自知之明,管不住嘴的她,不必知道太多的事,而且她还不用判断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能说,不好吗? 相当的好! 刘挽伸手抚过刘嘉的头道:「我们嘉儿就像现在这样,天天高高兴兴的就好,旁的事不用我们嘉儿操心。别看二姐受了点伤,二姐可是解决了一件大事。」 顺口就要问是什么大事的刘嘉又想起了刘挽刚刚说过的话,她做了什么,管不住自己嘴的刘嘉不能知道。 刘嘉果断不问了,也不听,只问刘挽:「二姐,疼吗?」 「疼的。」刘挽才不会装不疼,她当时磕下去的时候痛得她呲牙咧嘴。可是没办法,再痛她也要磕下去。刘嘉立刻要给刘挽吹吹,刘挽吓得拦住道:「戈央刚把伤口处理好,你别来了。」 被嫌弃的刘嘉瞪了刘挽一眼。刘挽没当一回事。 刘彻刚回未央宫即道:「将太后今日威逼泰永一事传出去。」 华刻震惊抬头! 第127章 为父破局 华刻还能不知道这何意? 知道是知道, 华刻更想说的是,「陛下,毕竟是太后。」 「是啊,太后, 朕记得她是朕的母亲, 可她记得自己是朕的母亲吗?为了修成君, 她竟然看着泰永以命相逼。你看看泰永额头上的伤, 但凡一个爱惜孙女的祖母都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孙女这样伤害自己。可是朕的母后就这样看着她磕得头破血流,她的心有多狠, 还用朕说吗?」刘彻是认清了现实, 知道自己不得王娡的心, 连带着最像他的刘挽也惹了王娡所不喜。 既然王娡这样不拿他这个儿子当回事, 刘彻为何还要拿她这个母亲当回事。 「朕倒要看看,朕的母后,大汉的太后,是不是当真无所顾忌, 不在意天下非议?执意要将修成君放在心上。」刘彻将消息传扬去, 是要让天下人知道,王娡一个祖母的不慈,那么将来不管刘彻对王娡做出什么事来,所谓母不慈则子不孝,这是相互的关系。对,刘彻就是要王娡以后都休想再用一个孝字来压他一头。 华刻不敢再说话了, 他自明白, 看似这一局是刘挽赢了王娡, 何尝不是刘挽也帮刘彻赢了王娡。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0页 王娡不安分世人皆知, 可是她总是刘彻的母亲, 生身之母,刘彻纵然有诸多不满,在王娡没有做出过格的事时,刘彻不能忤逆王娡这个母亲。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王娡为了抢刘挽手里的生意给修成君金俗,竟然让刘挽只能一个劲的磕头,磕成那样一人血流不止的模样。如此一来就等于向天下人昭示王娡对刘挽的心狠,也昭示着王娡的不慈。 被王娡死死以孝道压制的刘彻,从这一刻开始不就是等于捏住王娡的错处,藉机便可以反击? 所以,刘彻在听说刘挽的行为后,那一刻的心里是欣慰和高兴更多。他知道,他的泰永非常的聪明,聪明的不仅要解决自己的困境,也要为刘彻解决困境。 「公主的伤势往严重里说。」刘彻叮嘱一句,华刻腿差点都软下了。不过没有关系,他应下保证一定会把事情办好,办妥。 等刘挽的伤包扎好了,卫子夫即将刘嘉打发回房,只留下卫长公主,这才问起刘挽,「你今日同太后撕破了脸,以后可如何是好?」 卫长公主方才已然从旁人的口中得知刘挽的伤是怎么回事,忧心的问:「我去祖母那儿为你求情?」 「可别。我的事,姐姐别管,在祖母面前,你和嘉儿怎么样都行,就是别提起我。我们那位祖母不喜欢我,不是你们帮着说两句好话,求个情就能改变。」刘挽连忙打消卫长公主的念头,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就算卫长公主求情,也不见得王娡会当回事。 要知道刘彻的面子王娡都不给,谁还能让她改主意?与其指望有人让王娡改对刘挽的态度,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落下。 「你这将来怎么办?」卫子夫愁,属实是愁。 刘挽道:「娘忘了刚刚父皇对我的叮嘱?」 提起这事儿,卫子夫也有些想不太明白,刘彻方才所言何意? 「娘以为我为何敢这样的方式拒绝祖母?不仅是因为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拒绝成功,也是因为我用了这个法子对父皇来说有大利。」刘挽就这样一提,卫子夫震惊的望向刘挽,「所以你父皇已经准备了后手,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刘挽听着卫子夫的话点点头,她娘才不傻呢,闻弦而知雅意,刘彻和王娡之间的母子关系早就已经越发不纯粹了,甚至刘彻对王娡的不满也越来越深,只是因为那是母亲,生他养他的母亲,刘彻不得不将心中的不满忍下来。 可是,刘彻也是不满一直受王娡掣肘的,如今刘挽可算是给刘彻撕出一条道来。刘彻要是不把握才怪呢。 「本来我就在想,该怎么将事情宣扬出去又不会暴露自己,父皇既然要接手,就不用我/操心了。以后祖母不为难我还罢了,若是为难我,栽赃嫁祸的事也不是不能做。」刘挽无声的安抚着卫子夫,让她只管的放心吧,她只会吃这一回亏,断然不会再让同类的事情发生。 第一回只要保证见血,到了第二回,看着吧,王娡再敢罚她,她就敢在身上弄几道伤,再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再闹得满宫都知道她堂堂一个太后,当祖母的人要她一个孩子死! 她就不信,王娡果真连名声都不要,更让天下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卫子夫惊嘆的望向刘挽,「你这伤,你就没有想过太后会狠下心来?」 「父皇不会让我有事的。」刘挽将这一点道明,刘彻又不是不喜欢刘挽,怎么可能会看着刘挽出事不救?她相信派了华刻来提前给她送消息的刘彻,一定会让人盯着长乐宫,只要长乐宫有任何的异样,刘彻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来救她。 王娡可以狠得下心来让刘挽自己磕头磕死,刘彻是断然不会让刘挽磕头磕死的,这才是刘挽的底气。 「你是真的胆大妄为。」卫子夫是看着刘挽的伤,怎么看怎么心疼,亏得没有什么事儿,否则卫子夫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有些恶气我也攒了不少年了。」刘挽可从来不喜欢王娡,毕竟王娡早就明摆着告诉天下人,她也不喜欢刘挽。本来,不喜欢就不喜欢,大家相安无事不是挺好的? 架不住王娡不是,她非折腾,每一回都要让刘挽不好过,刘挽心里可不得记着这桩桩件件的事。忍着不发作,纯粹是因为刘挽得寻一个好机会,狠狠的给王娡来个教训,省得她真以为自己成为了太后,有个皇帝儿子就可以胡作非为。 当然,刘挽敢出手,也是确定在刘彻心中,他对王娡的忍耐也算到了爆发点了。 要出心中的恶气,捉住时机,也得给刘彻递个梯/子,如此,刘挽才能如愿以偿。 「快回去歇息吧,也让你的脑子好好的休息休息。你这伤得好好养,女孩子家家的,也不怕留下印子。」卫子夫拿了刘挽是半点法子也没有,只能让刘挽赶紧的回去躺着了。 刘挽走过去摸了摸卫子夫的肚子道:「娘别担心我,您好好养胎,等弟弟出来了,我会让父皇教他读书写字,骑马射箭。」 听着刘挽描绘的未来,卫子夫笑了,却又第一时间反问:「为什么不是你教?」 刘挽老气横秋的道:「当然是因为弟弟得多跟父皇亲近,就像我一样。父皇瞧着我被他教得如此的出色,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弟弟也得让父皇亲自教。父子之情也好,母子之情也罢,谁养的跟谁亲。弟弟就得给父皇养。娘到时候别捨不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1页 这是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刘挽一直觉得感情是养出来的,再多的血脉之情,如果没有足够的相处,足够深的感情,又怎么能从一众血脉之中脱颖而出。 卫子夫明显一愣,她有些话都不太好问,可看刘挽的样子,不问又觉得不痛快。 「你是连路子都想给你弟弟铺好了?」卫子夫试探的问,刘挽想都不想的道:「那是自然,这可是我弟弟。我当姐姐的就得护着他,在他还不懂事的时候教着他,给他开路。」 听着这样的话,卫子夫心里既踏实也高兴,摸摸刘挽的头道:「我们泰永是个好姐姐。」 「娘也是好娘。」刘挽夸着卫子夫,末了也没有忘记卫长公主道:「姐姐也是。我教弟弟在外面怎么拼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姐姐就跟娘一起照顾弟弟的衣食住行,我们这叫分工明细。」 卫长公主本来听着刘挽的话想了想自己好像并不能为未来的弟弟做些什么,心情有些失落,听到刘挽的话即重重的点头,「好,我们分工,各管各的。」 卫子夫瞧着两个女儿都乖巧懂事。刘挽虽然闹腾了些,可她能为他们所有人拼出一条不同的路,那却是他们最需要的。 可是,卫子夫还有些不确定,握住刘挽的手问:「真的是弟弟吗?」 多少年了,卫子夫盼着能再有身孕,也盼着能够生下一个皇子,她知道如果她再生不出一个皇子来,许是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卫家到了如今需要一个皇子,她也需要一个皇子。卫子夫心里比谁都急,却又一个字都不敢让人知道。 再一次有孕,卫子夫看着自己的肚子,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期盼,她定要生下一个儿子,一定要。 可以说,刘挽告诉她,她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她会给刘挽生下一个弟弟来时,卫子夫是激动的,却又有些害怕,会不会刘挽看错了? 「一定是弟弟。」刘挽看得出卫子夫的不安,肯定的告诉卫子夫,末了叮嘱道:「所以娘不需要操心,不需要多想,您得好好养胎,您吃好睡好玩好,弟弟才能在您的肚子里健康长大。」 刘挽一个孩子叮嘱起卫子夫的时候,老成得不像个孩子。卫子夫听得不禁乐了。 刘挽要的就是卫子夫乐,她很清楚的感受到卫子夫内心的害怕和心急。刘家是真有皇位继承的,在这样一个时代背景下,刘彻都需要一个儿子,自然,卫子夫也需要。并非说认同他们想要一个儿子的想法,可是,一子定天下,安内宫,大势如此。 第128章 吃瓜 刘挽安抚好了卫子夫, 给了她一颗定心丸,那就得回去休息。 因着有伤在身,刘彻的意思是刘挽藉机休息休息,别太累了, 刘挽就不太乐意了。 伤的是头又不是手脚, 妨碍她干事了吗? 并没有啊。 她要练女兵, 她要练女兵, 刘彻说好的把印刷术弄出来就让她练女兵的。 馆陶大长公主跟各家卖起纸方子来,那一小钱钱一堆一堆的给刘挽送到上林苑, 瞧着那么多的小钱钱, 刘挽动力十足。 让她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伤, 不行, 不可以,她不乐意。 刘彻从太医的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刘挽这个伤都在表皮,当时虽然磕得挺狠, 血是流了不少, 止了血就没事儿了,只是注意着,别再碰着伤口就行。 把刘挽留在宫,明摆着刘挽不乐意,刘彻只能无奈的把人放出去,爱干嘛去干嘛去。 不过, 刘挽在这时候又悄悄的跟刘彻说了一件事, 「父皇, 我打算把丝绸的利润分给三位姑姑。」 一听这话刘彻何许人也, 能不知道刘挽打的主意? 「当初父皇是体恤祖母才把修成君接回长安, 父皇是顾念血脉亲情的人,孩儿知道。但是,在孩儿的心里,还是有亲疏远近之别的。况且三位姑姑都疼我,我送给她们的礼物,她们也都会记得给我送几礼物。一件好看的衣裳,漂亮的首饰。我们姐妹三个,三位姑姑从来没有薄待过,自然,送姑姑们什么东西我都不心疼。」这就算是在解释了为什么刘挽不乐意把云锦的生意给到王娡,谁让王娡只想给修成君呢? 修成君金俗仗着王娡的偏爱,那是谁都不放在眼里,张狂得很。自然,对于不得王娡心的刘挽,这一位也是极其没有好脸色,更别说当她是侄女了。 「父皇,孩儿可从来不是受气包,祖母是祖母,父皇疼我,我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才会由着祖母责罚,可是别的人企图谋夺我的东西,我断不会乖乖受着。而且,我就是要让祖母知道,她要抢的我不给,别人不用抢,我直接双手奉上。我就是要让祖母知道,我不乐意听她的。」刘挽的心思坦露在刘彻面前,那是一点要瞒着的意思都没有。 刘彻环手抱胸扫过刘挽道:「你就不怕朕不高兴?」 「父皇不高兴?」刘挽相信,如果换成刘彻处在她的位置上,他也绝不会是那逆来顺受,由人欺负的主儿。一个带着几分锋芒的人,难道不是更让刘彻喜欢? 「想送就送。你的东西,你想给谁就送给谁。别人要抢你的,无论是谁,就像这回一样,打回去,打得他老老实实,永远也不敢再朝你伸手。」刘彻也不是那逆来顺受的主儿,自然也不喜欢看着刘挽受气而不敢反击。 刘挽这一波操作把王娡架上风浪尖口,干得漂亮。末了还能大方把云锦的利润送给几位长公主,刘彻怎么会不明白刘挽就是要气王娡。不仅要气,还要让她极其的不痛快。也让王娡知道,她刘挽的东西,她不是小气的人,可是谁要是想抢,门儿都没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2页 他的女儿就得有这份气势。 「行。那就由父皇转交。」刘挽说着已经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契约,递到刘彻的手里。 刘彻一眼瞟过,「昨天就想好的?」 「那是。」刘挽确实是连夜弄出来的,她就是觉得,气既然要出,就得出个够,出一半留一半什么的,那怎么能行?她非要让王娡知道,本来王娡只须一句话就能得到的东西,因为她的错误方法,註定与之失之交臂,看能把王娡气得七窍生烟不? 刘彻伸手接过,随口问:「若是你姑姑们谁给了你祖母呢?」 「那是姑姑的事儿,我送去的东西,如何处置在她们。」刘挽答得坦然,相比于她担心三位姑姑会不会讨好王娡,是不是刘彻会更在意这三位姐姐如何处置刘挽送她们的礼? 那刘挽就不管了,事情办好,她要出宫了! 自然,刘挽得回九华宫和卫子夫说一说。连刘彻都由着刘挽想去哪儿就去哪了,卫子夫就是想拦着刘挽,那也拦不成。只是看着刘挽额头包扎着伤口还往外去,又是一阵心疼不矣。 不过对刘挽来说,她的伤如何,难道不得出去让人看看? 顺便,她也可以听听,刘彻是怎么对付王娡的。 在宫里不好直接打听,出了宫不是想怎么打听就怎么打听。 毕竟普通的老百姓们最喜欢听的就是所谓宫里的事儿,尤其是关系着皇帝啊,太后什么的。 刘彻让人放出的消息,在刘挽听了之后都已经大变了样。 据说太后竟然逼着七岁的孙女,把孩子刚做起的生意给她的大女儿。 哎哟,传扬出去真是不怕人笑话,一个孩子都知道自己赚钱,都已经当人母亲的人竟然还要抢一个侄女的产业。果然不是老刘家的人,这格局,这为人,如何也是比不上。 刘挽坐在那小店里,听着百姓们交头接耳的讨论,据说这太后的女儿是她进宫前跟前夫所生,后来他们陛下登基之后,听说还有一个异母的姐姐,不忍这样一个姐姐在外吃苦,亲自接的她回长安。 皇帝对这个异母的姐姐是相当好的,还封她当了修成君。 只是这好心实在没有好报,皇帝待人不错,谁承想这样一个姐姐竟然还图谋夺皇帝的女儿的产业,太后还帮衬着。真真是一个个的狼心狗肺,太后也属实煳涂得厉害,做出这样的事。 刘挽听着讨伐金俗和王娡的话,重重点头,显得很是满意。 「公主。我们鉅子想请公主走一趟。」鹿竹最近的日子不好过,也终于让她等到自家鉅子那边传来消息,好让他们赶紧的过去一趟。 刘挽啊的一声道:「行,等我在月阁那边的事情弄好我就去。」 不是刘挽拿娇,而是她出宫本就是为了加快某位大师加速把印刷术弄出来,试墨试得差不多,应该可能刘挽稍稍再提点「意见」就能成。 有伤在身的刘挽连伤都不养的来,不正是为了这事儿? 鹿竹也知道刘挽但凡要是忙起来,素来都是一心一意的,也知道他们急不得。 刘挽听完了八卦,立刻出城去了月阁。 「公主这伤?」教刘挽练枪的水夫人一看昨天好好的刘挽今天顶着伤走来,拧紧眉头的想,有不长眼的人敢伤刘挽? 「一点小伤,不碍事。」估计月阁离得远,长安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事儿传不到这儿来,好吧,刘挽也不想细说。 水夫人何许人也,哪里会不知道刘挽不愿意多聊,只道:「公主的枪已经打造出来了,要去看看,试试吗?」 啊,一听枪打好了,刘挽眼睛亮闪闪的道:「去看啊。不过等我和公输先生聊聊再说。」 事得分轻重,她要先把最最要紧的事确定好再办她自己的事。 水夫人扫过刘挽一眼道:「公主请吧。」 刘挽也不再迟疑,人已经头也不回的往一旁的楼中去。对,就是去看看,印刷术进展到哪一步了。 雕刻印刷,活字印刷,可以说刘挽打从一开始就把人往活字印刷引导了去。用料是一件最难开头的事,毕竟没有任何先例在,饶是刘挽知道印刷的原料,也没有办法从一开始就指出,只能是一样样的试,她也会带回相关的原料,胶泥。眼下他们主要试的还是木啊,石啊等等作为雕刻的工具,一样样的试下来,各种各样的问题都是有的。 但不管怎么样,不试怎么能知道哪一样东西行不行。 刘挽看着一屋子的试验品,想的是要是能把活字印刷术弄出来,也不是不可以搞搞铅活字。 算了,想得有些远,第一步还没弄出来呢。 「秦始皇一统六国时,其实已经有了类似东西,就是在陶量器上用木戳印四十字的诏书,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试出来,到底哪一样东西可以和墨融合在一起,又不会那么容易掉色。」不掉色是重点,要是刚印上去颜色都留不住,这就没用了。 公输丁正和人在那儿交头接耳的商量,为了把字印出来,他们可以说是没日没夜的整理,就为了能够尽早弄出刘彻想看到的东西。 「我们试过木头,石头,效果都不理想。」很明显,他们已经尝试过各种各样的原料,都以失败告终,很是叫他们懊恼。 「硬的东西不行,不如我们试试软的?」刘挽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终于是让她可以说出这句话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3页 刘挽想起所谓的活字印刷术。是把胶泥活字按韵分类放在木格子里,贴上纸条标明。排字的时候,用一块带框的铁板作底托,上面敷一层用松脂、蜡和纸灰混合制成的药剂,然后把需要的胶泥活字拣出来一个个排进框内。排满一框就成为一版,再用火烘烤,等药剂稍微融化,用一块平板把字面压平,药剂冷却凝固后,就成为版型。 刘挽手里已经拿着她早放在一旁的胶泥道:「用来试试怎么样?反正试就有可能,不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成?」 【作者有话说】 我又来悄咪咪加更了~乖不? 第129章 新成果 这些日子刘挽进进出出, 也给他们提了不少的意见,见着刘挽都不意外。刘挽的建议让处于困境中,不知如何下手的他们有了方向。 「试。就得试。」凡事要是不试,怎么知道到底行不行。现在又没有提好的办法。 几个人凑在一块开始试起来, 这如何调色, 怎么染色, 总的来说都得研究。 刘挽瞧着他们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恨不得直接给他们答案得了,好在, 理智回笼, 刘挽不断的提醒自己, 懂得太多的自己想好理由了吗? 要是没有想好, 她最好乖乖的,不该做的事绝对的不能碰。 不能急,不能急。 刘挽那心里的滋味真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最终没能呆下去, 她去练枪去。正好据说专门为她打造的枪已经弄好了, 刘挽无二话的寻着打铁的地方去。 几乎在进门的一刻,刘挽的视线已然落在那一桿银枪上面,没办法,纯纯是一种感觉,在看那银光发亮的枪时,刘挽本能的就觉得, 这就是她想要的枪。 「看来公主很是喜欢。」刘挽一进门就被枪给吸引了, 银光闪闪的枪呢, 就那么放在那儿, 等着它的主人。刘挽的视线落在银枪身上时, 一旁的瑟夫人已然露出笑容,沖一旁教刘挽枪法的水夫人说起。 「喜欢,很喜欢。」刘挽没有犹豫的上前拿过,伸手抚过枪头,一道锐气自枪中发出,刘挽不禁舞动起来,虽然这桿枪是按成人的身高来做的,刘挽拿在手里显得太长了,可刘挽却觉得再好不过,就是这样,她要的就是这样的一桿枪。 现在长怎么了,她又不是不会长大,等她长大了,这桿枪就最配她。 刘挽挥舞着银枪,旁边的两位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水夫人感嘆道:「练武奇才不过如此。」 瑟夫人道:「怎么样,我就说不会骗你,一准给你寻一个好徒弟。」 水夫人板着脸道:「可惜她是公主。」 「这话我们可不能说,你瞧瞧这一位像是要在宫里呆着养尊处优的公主吗?看着吧,她学的这些本事都不会白学,早晚有一天一定会大发异彩。」别管在外人看来刘挽学了她们的剑法和枪法有用没用,瑟夫人就觉得,一个勤奋的孩子,她只要学到本事,就会有她用上的一天。 水夫人瞥了她一眼道:「墨家那位岩夫人回来了。」 提起墨家,瑟夫人的心情就可见的愉悦了,「回来就回来呗,正好让他们知道,他们想吊着的人,我们先下手为强了。待她见到公主使的是你的枪法,必然得气闷。若非他们墨家声名在外,未必见得当初第一个入公主眼的人不会是我们。」 这争第一什么的,水夫人顿了半响道:「首领究竟是意欲何为?」 「只要是公主想学的,我们也会的,都教。教到公主不想学为止。」瑟夫人见着刘挽轮动了银枪,以极快的速度击在一旁的大石上,只一瞬间,石头已然碎了。刘挽一个收枪,看着银枪是越看越满意,一脸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水夫人算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也不着急的道:「我知道了。」 「公主,此枪如何?」瑟夫人迎着刘挽上前,刘挽爱不释手的道:「锋利无比,好枪。」 「不仅如此,这也是一柄好剑,公主按按下方。」瑟夫人作为一个教刘挽剑法的人,刘挽的剑法学得相当的好,虽然不知为何让刘挽对枪有一种特殊的执着,那也不代表一把武器不能有两种用法。 瑟夫人为刘挽争取来的武器,她要给刘挽的武器提点要求,谁还能不助之一臂之力。 刘挽听到这儿一愣,按到下方手柄的位置,一个小小的点,一按,得,刚刚的银枪立刻变成了一把剑,而且是相对薄软的一把剑。 「咦!」不怪刘挽惊奇,她能不惊奇吗?她可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剑。 伸手待要抚过,水夫人第一时间捉住刘挽的手道:「小心,此剑锋利无比。」 好的呢,刘挽看着,扫过一旁的木头,挥剑而出,好的,一分为二。啊啊啊,刘挽简直要爱死了,赶紧向两人道谢,「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连着两声的感谢,可见此时的她有多激动。 瑟夫人不以为然的道:「公主不必言谢,我等与公主之间也是互惠互利的,我们帮公主,公主也会帮我们,自然,我们也得为年幼的公主想到前头,好些公主不懂的事,我们懂的,当为公主分忧。」 是的呢,瑟夫人认为墨家的人个个都在拿娇,就没有想过刘挽想要什么,先一步为刘挽安排一二,那就不怪他们做事贴心了。 她还就不信了,分明都可以做同样的事,他们还真就比不过墨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4页 水夫人一眼扫过瑟夫人,带着几分警告,有些事不宜太过。 瑟夫人回了她一个我自有分寸的眼神。 好的,交流完毕。 刘挽不太好意思的道:「自然,自然,等公输先生他们把东西弄出来,我一定满足阴阳家诸位的要求,不管任何要求。」 到现在为止,刘挽只一味的阴阳家手里拿东西,还从来没有付出过,这个,多少有点理亏。那那那,不如画个饼,东西做出来了,印刷术和纸一样伟大的发明,她肯定得给他们足够的奖励,这样才能让他们在下一次更加努力的配合是吧。 「公主是言而有信的人,我们自是信得过公主的。」瑟夫人给了水夫人一个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的眼神,水夫人总有一种瑟夫人在骗小孩的感觉。 瑟夫人可就不管那么多了,同刘挽细细说起这枪的用法,末了不忘让水夫人过来再教刘挽一套枪法,怎么说本事也是要多学着点,可不能白瞎了这么好的武器。 水夫人...... 鹿竹在外头等着,这也是近些日子她养成的习惯,这月阁是阴阳家的地盘,她肯定是不能进去的。可是刘挽有时候一进月阁就是一整天,要不是想着宫门下锁,刘挽没准都捨不得回。 这眼看一个多时辰都过去了,鹿竹是盼着刘挽赶紧出来,如今她师傅回来了,正好,就让刘挽跟她的师傅好好的聊一聊,一定要让刘挽觉得,他们墨家比起阴阳家更好。 可是等啊等,眼看一个时辰又快过去了,再等下去太阳就要下山了! 鹿竹是真想在这个时候冲进去把刘挽拉出来,最终还是忍住了。 沉住气,要沉住气,她跟在刘挽身边那么多年,也是知道的,刘挽一向吃软不吃硬,不可以乱来,不可以惹了刘挽不喜。 鹿竹一次又一次的做着心理的建设,终于,让她等到了刘挽出来。 「走,去见你们鉅子。」好在刘挽没有忘记自己答应过鹿竹的事,一出来立刻招唿起鹿竹,他们赶紧去见墨家鉅子。鹿竹是高兴的,但她肯定也是无法忽视刘挽手里拿着的枪。 也算有点见识的鹿竹一见那银光闪闪的枪,便知这是一把好枪,上好的枪。嘴角抽抽,鹿竹想到的是,阴阳家够下血本的,竟然连武器都给刘挽准备好了?明摆着不给他们墨家人机会。 鹿竹都不知道要是他们回去,让自家的鉅子,师傅见到刘挽手里的这枪,会是何种的心情。 确实,不出鹿竹所料,墨家的人在看到刘挽手里拿着的长枪时,神色是难言的复杂。 看吧看吧,他们不慌不忙,这不就被人抢先了一步! 不是,他们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刘彻早就找到阴阳家的人派在刘挽身边了,是他们自己不当回事,没有在阴阳家的人出手之前先把刘挽拢到手。 不不不,是他们一直觉得阴阳家的人在刘挽的身边,除了一个瑟夫人教刘挽剑法外,也没有别的表示,这才不慌不忙的。谁承想阴阳家的人竟然早就准备好了大招,直接把武器给刘挽准备好了。 一看刘挽拿的这枪,都有见识的墨家人如何能不知道,这妥妥的就是要给刘挽弄的本命武器。 不对啊,刘挽不是练剑的吗?为何刘挽的武器会是枪? 墨家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落在鹿竹的身上,鹿竹...... 她怎么了? 「公主头上的伤?」无论墨家一干人的心里有多少的想法,又有多少的念头,此时此刻,都不可能显露出来。墨家鉅子温和的同刘挽打招唿,自不可能错过刘挽额头上的伤。 刘挽并不愿意多提道:「无事。鉅子让我来所为何事?」 时候不早的,刘挽想着也该回宫了,又想墨家鉅子自来是无事不会想到请她一趟,她可不就来了。 「此物公主不妨看看。」墨家鉅子从一旁的人手里接过一个盒子,刘挽不禁好奇问:「此乃何物?」 话说着刘挽已经接过看了起来,突然发现这哪里是盒,这里头分明标註着方位的啊。 刘挽!!! 指南针? 「《管子》中有载,慈招铁,或引之也。先前公主曾问过我们,有没有东西可以让我们不必观天象或者环境辨别方向。公主随口的一句话,叫我们一位先生记下了,此物正是他研制出来的。用的正是慈石。」墨家鉅子并没有注意到刘挽的表情,只是回答刘挽的问题。 刘挽!!!给跪! 第130章 愧疚 是的, 此时此刻的刘挽真想为他们跪下了,指南针啊,指南针。看看这些人多聪明,就因为刘挽一句话, 人家把指南针给弄出来了。 真, 刘挽都想给人跪下来。眼睛闪亮亮的追问:「此物是哪位先生弄出来的, 如此大才, 我定要向父皇为先生请功。」 眼下的人都未必知道指南针的用处,只是因为刘挽所言, 有人为了哄刘挽做成的, 并不指望能立何等功劳。可刘挽一个最是了解指南针用处的人哪能不给人请功。 想她和霍去病为何学天象观地形, 不就为了预防将来在草原迷路吗?有了指南针就能省了不少数的事, 大家也都有了一定的保障,不好? 「正是这位司南。」墨家鉅子那是一看刘挽的兴奋便知道这件事绝对大利。一贯刘挽唯有遇上这类事情的时候才会喜形于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5页 墨家鉅子将人中一个看起来高挑,鹤立鸡群的青年拉了出来。 刘挽听着这个名字立刻道:「 此物当以先生之名为名。」 对喽,本来指南针的前身就是司南, 有些事情确实就是一个轮迴, 看看这等好物,做出来的人就叫司南,那怎么能不以之为名呢? 刘挽一句话落下,司南明显一愣。不过才二十来岁的司南是个并不怎么擅长言辞的人,只喜欢埋头干事,当初无意中听到刘挽的一句话, 别人都不当一回事, 偏他听得却觉得并无不可。为何就不能做出来呢? 本着试一试, 做一做的念头, 了不起就当逗逗刘挽玩吗? 就刘挽一个长得粉雕玉琢, 又十分谦和与人为善的公主,司南是想着纵然是哄一哄这位公主玩,那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没有想到他做出来了,刘挽那一脸兴奋的模样,谁看了不得贊上一句,嗯,小公主笑起来真好看。 「不用不用。」最让司南震惊的莫过于,刘挽竟然要以他的名字为此物命名,司南急忙的推辞,以为很是使不得,使不得的呢。 「先生一番心血,如此利于国,惠于后世之物,自当以先生之名而命之,也让后世知道,做出这样可以为人们指明方向之物的人,是一位名叫司南的人。如此一来,先生之名永世流传。」刘挽对四大发明的意义必须比眼前的这些人都要清楚。也正是因为清楚,她也要为付出努力的这些人争取,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的名字流传下去,就算是记录下他们对于科学的贡献。 司南一听怎么可能再拒绝,没有人会不希望自己的名字可以流芳千古,不过是因为没有本事,没能在史书上留下他们的名字罢了。 「多谢公主。」司南被刘挽说得十分的激动,也郑重的与刘挽作一揖而谢之。 「此言差矣,当是我谢你才是。这个司南。」刘挽拿在手里,确定这个东西后,就开始摆弄了,司南待要上前给刘挽讲解一番,没有想到刘挽拿着一看既明了,冲着方位说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方向,司南大感惊奇,「公主怎么?」 「有幸学过天象和地形,司南可比天象要一看就懂的多。」刘挽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可是一个个听到刘挽连天象都学了,不约而同的交换一个眼神,他们错过得好像不是一般的多。这可怎么是好? 「我大致知道司南是怎么回事,要是没有别的事,我要先回宫。此类好物,须让我父皇第一个看见。」刘挽激动的这就要走人了,墨家鉅子赶紧道:「另有一事,想问问公主的意思。」 好不容易才把人弄来,墨家鉅子的目的尚未达到,怎么可能让刘挽这就跑了呢? 先把好东西送上去,让刘挽看到他们的贡献和付出,这就算是弥补了他们的一些不妥之处,但是,他们的关系不好一直再这样保持着间隙。 刘挽一听自然停下的,回头望向墨家鉅子,等着墨家鉅子的下文。 墨家鉅子哪怕心里早就急了,对上刘挽也是不能急的,人要是一急,很容易就会出事,现在墨家鉅子万万不能再让墨家出事。 「不知公主对奇门阵法有兴趣吗?」墨家鉅子算是看明白了,刘挽学得相当的杂,杂得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听到这话,刘挽想都不想的道:「在学天象的时候,得先生教导过一些,不能说精通,应该算是入门了。」 !!!墨家鉅子就很想问上阴阳家的人了,他们是不给人留活路了吗? 阴阳家:天象八卦,本来就是我们擅长的,怎么可能轮得到你们出手?再者,他们要是没有两把刷子,敢问刘彻能挑上他们? 这时候,一旁刘挽有过两位之缘的温婉夫人走了出来接过话道:「听闻公主想练女兵,我手中有一些女娃不错,都是些可怜而无家可归的女娃,不知公主要不要?」 啊,对,差点把这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刘挽是一个有目标的人,她要练女兵,她要挑人了啊! 刘挽听到这话笑了,「你们墨家挑出来的人,我做不得主。」 此话何意,想必已然听过鹿竹传话的墨家鉅子肯定是懂的。 「人并非我墨家挑的,但可以说是我们墨家救的。公主可知,这世间的人,但凡要是家里的日子过不下去了,第一个被捨弃的就是这些女孩?我墨家或许在有些事情上并非如朝廷所想,然,我们墨家多年来救下的人,尤其是女孩甚多。」温婉女子也知道那些被人抛弃的女孩说是他们墨家的人,那也算不上,不过是他们墨家看不下去,救回来的人罢了。 刘挽听到这话,立刻明白了温婉女子何意。女子,在这样一个时代,一直都是被人捨弃的存在,墨家善心,将这些女子救了回来,确实是善举。 「墨家也并不想成为朝廷的忌惮,可是救下的人再将她们弃了,实不义之举,墨家做不出来。如果公主能将这些女子收下,岂不两全其美。」温婉女子相当清楚的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劝说刘挽,从朝廷的利益出发,从墨家的方向出发,救人本来是没有错的吧。当墨家把这些人养大之后,朝廷又觉得墨家的人太多,对他们造成威胁,这好像不应该要怪到墨家的人头上。 如果不是朝廷不作为,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指责的话温婉女子不用说,刘挽却相当的明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6页 「此事我已知。不知夫人如今手里的女孩有多少?」刘挽本来是有所顾忌的,但温婉女子这样一说,情况完全不同,她确实可以考虑将这些无家可归的女孩们收为己用。 「公主都要?」温婉女子听出刘挽言外之意,有些不确定的问上一问。 「不仅是女孩,所有的老弱妇孺,如果夫人可以给我一个具体的人数,有些事我能解决。」刘挽长长的一嘆,她其实有很多事想做,但她也相当清楚的知道,她能做的事有限。 尽管如此,她也想知道一些数据,至少可以让她有为之奋斗的动力。 刘挽一句老弱妇孺一出,别说温婉女子了,饶是其他人都为之一颤,不会没有人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刘挽要一份数据,难不成打算把这些人全都照顾起来? 会吗? 不会吗? 这个念头一起,墨家的人们都在心里问出这个问题,一个让他们极度不确定却又让他们企盼的问题。 老弱妇孺代表着什么,没有人会不知道。在整个时代里,老弱妇孺都属于弱势的代表,他们或许无所依靠,或许被人抛弃,他们的人生,他们的未来,随时可能终结。 刘挽要具体的人数,是想要救助这些人的对吧。 与其说他们有各种各样的疑惑,不如说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希望,刘挽可以做到这一点。 「可以吗?」刘挽没有得到答案,只好再问一句,温婉女子郑重回应道:「可以。但这不会是整个大汉的。」 墨家的手伸不了那么长,以至于温婉女子所能给的数据有限。 「我只要有数既可。」刘挽说到这里长长一嘆,有了数,她就可以跟刘彻开口。老弱妇孺,不该无处依靠,也是她忽略了这一点,更贴切的说,是她在宫里活得太久了,久得都已经完全脱离了民众,因此才会觉得大汉繁华无比,没有任何的阴暗,也没有任何的人需要帮助。 刘挽此时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个耳光。人啊,果然不能一直高高在上,这会让她完全忘记底层的挣扎与黑暗。 「公主放心,明日我会让鹿竹给到公主。」见刘挽一脸的郑重,再不是方才听到温婉女子要将一些女孩送到刘挽手里时的抗拒和不认同。刘挽似是在听到老弱妇孺三个字后,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变了。温婉在那一瞬间有一种想法,刘挽知道老弱妇孺代表的意义。 可是,一个皇帝千宠万娇长大的公主,从未见过人间疾苦,怎么可能会懂得老弱妇孺之苦? 【作者有话说】 才想起月初了,小可爱们都有营养液了哈,捏着存稿等砸~ 第131章 墨家越发没规矩? 温婉女子内心的疑惑刘挽不知, 刘挽一改方才的欢喜与愉悦,面色沉重的回城。 「我有说错话吗?泰永公主好像有些不太对。」等刘挽一走,温婉女子立刻同一旁的墨家鉅子提起。墨家鉅子道:「不过是让泰永公主知道在她所看不到的地方有许多苦难,对天下而言是一件好事。」 此话没有人说出一个不字, 对他们来说, 他们心里比谁都更希望有人可以出手, 能够救一救那些可怜的人们。 墨家, 对,他们或许让朝廷不安, 因为他们的不守规矩, 因为他们的自成一家。 可是, 如果不是朝廷自己的问题, 难道他们会是这个样子吗? 生于底层,长于底层,他们比很多人都更了解普通人的苦,更知道在这个世间繁华之地,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根本看不见底下人的苦。 墨家是想帮助这些人, 想要解救这些人,可是,不是他们想就可以的! 在墨家人那里,他们不是不想寻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解救那些穷苦的人们,也可以让大汉朝廷不再视他们为眼中钉, 肉中刺。可是世间哪有那两全其美的法子呢? 看不下去, 改不了这世间的规则, 最后就只是两败俱伤。 不过, 一切或许能够改变了。 如果说一年前墨家的人选择刘挽纯属是因为这一位是大汉公主, 够胆子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敢跟他们谈交易,他们想,或许该一拼。再差如刘挽说的那样,不会比现在墨家的情况更差。 既然他们自己拼不出一条路,那么就该想想是不是可以借别人的力,达到另外的目的。 眼下,或许也到他们验证自己选择的时候。 刘挽离开了墨家的院落,本该回城,没想到刘挽却问起一旁的戈央道:「城中哪里聚集最多穷苦人?」 戈央被问得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刘挽问第二次。 「公主。」听是没有听错,可是内容明显是让戈央有些拿不准的,刘挽所问何意?那样的地方是刘挽能去的吗? 刘挽坚定的道:「带我去,我想去看看。放心,我就是看看,什么都不做。我只是想要了解,在这长安,京城之地,天子脚下,究竟都藏了多少别人看不见的黑暗。我只是不想一直再看着表面的光鲜亮丽沾沾自喜罢了。」 戈央面露难色,如果可以她是想带刘挽去的,但是这样一来后果她也要承担。 一但这件事让刘彻这位皇帝,刘挽的父亲知道了,确定这是刘彻想让刘挽看见的? 一旁的鹿竹已然道:「我带你去。」 那样的地方又不是只有一个戈央知道,她也知道的好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7页 比起戈央有所顾忌,鹿竹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刘挽想去看看,见识一下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有多少人吃不饱穿不暖,或许刘挽就能够体会到,为何他们墨家那么苦那么累,有那么多的规矩,却还是有那么多的人愿意成为墨家人。 其实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的人无家可归,无处可依,日子也过得不好,墨家不会有那么大的规模,也不会成为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 「走。」刘挽说要去看,那就真的是要去看,多一刻都不停。 戈央看了鹿竹一眼,也知道是刘挽决定的事,谁也休想拦得住刘挽。只是这墨家的人眼下怕是要借刘挽达到某种目的了。 让戈央不确定的是,刘挽要这样做吗?聪明如刘挽不会不知道墨家一番操作是有图谋的。 一直以来戈央在刘挽身边都是作为一个安静的存在,和她一样的人还有一个比她生长的十七八岁的女子,她所知道的是,这是刘彻给刘挽的人,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名乔娘。 在刘挽向戈央提出要去那么一个地方的时候,乔娘的表情明显流露出不悦,可是这样一个人从来不在刘挽的面前多说一个字,刘挽做什么,不做什么都好,她是不发一言的。 可以说,她只负责保护刘挽,但凡只要刘挽不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乔娘既不开口也不会动手。 然眼下她们四个要去的是鱼龙混杂之地,刘挽的安全是乔娘摆在第一位须得考虑的问题。 但,谁也不可能拦得住刘挽。刘挽人已经跟着鹿竹的方向一道走。 长安城很大,大到哪怕刘挽在长安活了七年,并没有走遍整个长安城。鹿竹娴熟的把刘挽带到一处,和刘挽所见富丽堂皇的府邸不同,这一片地方,街道拥挤,房屋破旧,一路走来,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哭声。甚至还有抢着边上被人丢弃的食物打斗起来的人。 刘挽望着眼前的一片地方,是她这辈子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看着那些老的老,少的少,一个一个面黄飢瘦,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有她想看到的笑容。 刘挽吐了一口气,她怎么会觉得大汉很好了呢?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纪,科技发达,依然有着无数人过着贫苦的日子,一天一天,一日一日的熬着,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对眼下的大汉来说,匈奴这个外敌是重中之重,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大汉兵出灭胡。 内部上,诸侯王还在,刘彻也要将心思放在如何防备诸侯王在大汉对抗外敌时动手脚。 更别说诸子百家并立,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在他们心中,皇帝也不过如此,值不得他们心悦臣服,也不会让他们付出忠心。 在种种的问题没有解决,朝局不稳前,底层的百姓是不在皇帝的考虑范围内的。 但是,这些问题是一直存在的。 老无所依,幼无庇护,妇孺为强者所弃。 朝廷,该给他们留有一个余地,一个能让他们不至于无处容身,只能等死的地方。 看到这一幕,刘挽的心都被狠狠揪住了,她清楚的知道,刘彻没有来得及做的事,她要尽所能的去做到,做好。 刘挽看完之后,立刻回宫,难得的是,她没有去未央宫,而是直接回的九华宫。 卫子夫看到刘挽回来时,高兴的叫唤刘挽,更想看看刘挽的伤,刘挽沖卫子夫道:「娘,我要写东西,晚饭不必喊我,等我写好了再说。」 说完话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刷刷刷的写出她满脑子的各种想法。 卫子夫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郑重的刘挽,可是刘挽无论做什么,卫子夫都觉得有理由。一眼扫过跟在刘挽身边三个都被刘挽一道隔绝在门外的人,她倒是想问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刘挽一直都是有事都会和她分享的人,卫子夫也养成了从来不会去特意打听刘挽诸事的习惯,这个习惯要一直的保留才好对吧。 卫子夫如是想着,也就不问了。 但卫子夫不问,刘彻那边却是比她更早一步的知道了刘挽做的事,也知道刘挽得了好东西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跟他这个父亲分享,而是把自己关起来了的原因。 「这墨家越发没有分寸 。」刘彻拧紧眉头,对刘挽因为墨家提醒的缘故竟然到那鱼龙混杂的地方去看过的事显得十分的不满。墨家,墨家的这些人,一个阴阳家的存在依然没能让他们有危机感吗? 想到这里,刘彻越发不悦了。 哪怕刘挽只不过是去看了看而已,刘彻依然觉得刘挽不应该到那样的地方去。 但事至于此,刘彻想的是,刘挽看到那样的一幕幕,心里是怎么想的? 刘彻显然很是担心刘挽,正是因为担心,批完了奏章,刘彻即往九华宫去,卫子夫领着卫长公主和刘嘉相迎。刘彻一眼瞥过没有看到刘挽,卫子夫自觉的解释道:「泰永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了,也不知道在里面做甚。妾把她唤出来?」 「不必。」刘彻心里虽然担心刘挽,也知道刘挽不是那乱来的孩子,用不着太特意。她在里面就让她在里面,想必等她准备好她就会出来。 「陛下用膳了吗?」卫子夫心下稍松,关心的问起刘彻,刘彻摇头道:「尚未。我们一起用。嘉儿同父皇说说,你最近都学会了多少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8页 刘嘉听着也算是习惯的同刘彻说起,要说这习惯定是来源于刘挽的。 刘挽纵然不跟卫长公主和刘嘉她们一起读书,得闲也会关注刘嘉的功课的,顺便也是要问问刘嘉,几位先生的课上得怎么样。 刘嘉每回都兴高采烈的同刘挽说起每日学了什么,有一些不太明白的,刘嘉也会问起刘挽,刘挽自是不吝啬教导刘嘉的,每每对刘嘉不甚了解的地方,她都会说得仔细,只为让刘嘉做到融汇贯通。 偶然刘彻听过刘挽给刘嘉讲过一回,他就惊奇的发现,刘挽不仅自己学得快,对所读的书的掌握,已然自成一套了。跟刘嘉说起来那叫一个条条是道,倒是很有为师的风范。 因此刘彻偶尔也会想从刘嘉那里知道刘挽都教了刘嘉啥,不过,那肯定不会直接问。绕个弯子就不错。 刘嘉一套一套的说下来,刘彻就发现了,每每刘挽教的刘嘉似乎记得更牢,先生们教的,她倒是记得不怎么清楚。 刘彻心中暗暗有了计较,一眼扫过卫子夫的肚子。刘挽不管是其聪明才智,好学勤奋,甚至是为人行事,那是一桩桩一件件都极合刘彻心意的。故,刘彻想的是,或许可以让刘挽将来好好的教教她的弟弟。刘彻知道,若是这孩子将来能类刘挽,大汉后继有人了。 【作者有话说】 我又静静的加个更~ 第132章 安容 刘彻那么一个眼神, 卫子夫岂能察觉不到。可是刘彻的眼中只有灼热,期待,在卫子夫看来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但同样也让卫子夫的心底生出一份恐惧,倘若, 倘若她腹中的孩子不是男孩, 如何收场? 不, 不会的, 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一天的。刘挽说过她腹中的一定是男孩。她相信刘挽,相信刘挽。 在卫子夫紧张不矣的时候, 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没一会儿刘挽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纸走了出来, 在看到刘彻的那一刻眼睛发亮的唤着父皇。 饶是刘彻不是没有看到过刘挽神采奕奕的样子, 可每一回刘挽眼睛亮闪闪的望着他时,就好像他这个父亲是这个世间最让她欢喜的存在,刘彻依然会为之喜欢。 「过来。」高兴的刘彻嘴角勾勒起一个弧度,招手让刘挽过来, 刘挽当然得听话, 立刻走到刘彻的身边,就在刘彻旁边坐下,不忘同卫子夫和卫长公主、刘嘉打招唿。 刘嘉在看到刘挽手里厚厚的一叠纸时十分好奇的张望,好想知道刘挽拿的到底是啥,又写了什么内容。 「父皇,您看看。」刘挽急赶慢赶的可算是把东西写出来了, 不由分说的塞到刘彻的怀里, 催促刘彻赶紧看。 「哦, 这是写给朕的?」刘彻拿在纸好笑的问, 刘挽重重点头道:「那是自然。」 「泰永, 让你父皇歇歇,你父皇尚未用膳。」卫子夫无奈的劝着刘挽,让刘挽给刘彻点喘息的机会,别这般折腾。 刘挽不以为然的道:「父皇只要看个大概就好,饭菜还没上,等等的这回会儿功夫能看完。我又不像那些大臣们一样,重要的事放在最后,前面都是长篇废话。」 又是对眼下奏本的嫌弃。 刘彻敲了一记刘挽的头道:「又胡说八道。」 刘挽沖他扮了一个鬼脸,同样的话题说得多有些没意思了呢,刘挽果断的止住。她不喜欢的长篇废话,却是刘彻所喜的,那能怎么办呢,只能由着刘彻来啊!他才是做主的人。 「父皇快看,快看。」刘挽决定掀过那些不可能因为她而有所改变的事儿,反正只要刘彻不嫌弃,他乐意怎么批奏要绝不是刘挽该管的事。她吧,把她能管的事管了才是最最要紧的。 「看,看。」刘彻莫可奈何的拿起刘挽给的纸一页一页的看起来,越看神色越是凝重,饶是卫子夫都不由拿眼望向刘挽,无声的询问刘挽到底都写了什么,竟然能让刘彻表情变得如此的凝重,实属不正常。 刘挽给了卫子夫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她有数呢。 卫子夫拿了刘挽是半点法子都没有,唯有看着刘挽,等着刘彻那边看完。 「泰永确实长大了,知道忧国忧民了。不过,这件事朝廷腾不出手处理。」刘彻看完了,看着刘挽的眼神更是透着欣慰,同时刘彻也正告刘挽,有些事朝廷不是不知道问题所在,可是朝廷暂时不可能出手,也不可能做到刘挽想做的。 「若是父皇只需要安排人来办理此事,一应支出由孩儿来负责呢?」刘挽怎么会不知道最大的问题是什么。钱钱钱,刘彻就算有数代帝王攒下的家业,并不代表他就可以随意挥霍。恰恰相反,挥霍不起来。不打仗不知道,一打起来那真是处处都要钱。 国库钱进的远远没有支出的多。 刘彻听到刘挽的话,一下子呆住了,「朕虽知你姑祖母最近进了不少钱,你要练兵,又要支起这一摊子,远远不够。」 「我可以把练兵的事放一放。」刘挽连丁点犹豫都没有的告诉刘彻她的选择。兵可以不练,但是这件事刘挽一定要干。 「大汉的百姓是大汉的根本,兵可以放一放再练,在父皇的心里,肯定也觉得孩儿是闹着玩的。那我就等等再玩。居无定所,无所依靠的老弱妇孺,我们应该给他们一个容身之地,唯有如此才能让底层安定,天下安定。父皇,我以前不知道这件事也就罢了,我今天看到了,看到他们为了争一口吃的大打出手。看到他们在这样的天气,衣上都是破洞,如何能够保暖,如果朝廷不给他们留有余地,来日这些人必成大患。墨家之患,因何而起,不正是因为他们人多,而且越来越多吗?既然我们想要让天下安定,想让这些游侠听大汉的,就该告诉他们,大汉从来没有放弃任何人。父皇暂时没有心思做到这一点,孩儿有时间,孩儿想帮父皇解决这一隐患。」刘挽将为什么要执着于做这件事的原因道来,刘彻望着刘挽既受震撼,同时也倍感欣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9页 「好!」一个好字,是刘彻对刘挽的肯定,绝对的肯定。 刘彻这一辈子到现在,所有人都在向他索取,没有一个人想过给他一个帝王什么。独独刘挽,她会急得刘彻所急,好些刘彻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办法去做的事,刘挽已然去做,为此不惜放弃她自己想了许久,念了许久的事。 「这么说父皇同意了?」刘挽只捉住重点的追问刘彻,他是同意刘挽去做这件事了? 刘彻伸手抚过刘挽的头道:「我儿都已经把最大的问题解决了,我儿不求名,只求得利朝廷,如此对朝廷有利,对为父有利的事,为父如何拒绝。只是墨家的人?」 事情是墨家的人挑起的,诚然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这个,但是刘彻不得不提防一二,万一墨家的人在其中搞出一些事情来呢?那岂不是对大汉不利。 「孩儿已经想好了,双方制衡,顺势也让墨家的人慢慢的融入朝廷。在各州县设安容处,同各地太守县令负责,朝廷也要设专门的机构负责此事,另,墨家的人配合将各地无家可归的老弱妇孺都送到各地的安容处,双方都将名单送往长安,此事可以分开做。」是的,刘挽想到朝廷应该让人设立一个可以救济那些老弱妇孺,无家可归的人。 刘彻能不知道刘挽那一句可以分开做代表的意思? 他是相当的清楚。 正是因为清楚,他也知道,刘挽多年来学得相当的好。 「此事朕会和朝臣们一道商量。这一份朕拿走了。」刘挽已然将安容处的一应流程写得清清楚楚,刘彻看完后这心里的骄傲真是快要溢出来了。 看看他的女儿,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女儿有多能干? 不仅能干,还想方法设法的要为他分忧。 比起朝廷上那一个个终日跟他打马虎眼的朝臣一比,刘彻能不喜欢刘挽? 「我也让墨家那儿大概弄出一个名单来,父皇若是跟人商量好了,记得给孩儿一个准信,孩儿得准备起来。」刘挽的要求过分吗?并不过分。反而实属理所当然。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刘挽不仅要把钱备好,更得跟墨家那边的人达成共识。 「你只想到墨家吗?」刘彻突然冒出这句话,让刘挽啊的一下抬起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 「此为善举。」刘彻瞧着刘挽那错愕的表情,不禁笑了,他的傻女儿呢,到现在想必都没有意识到某些事情做好了会是多么大的一件功德,能让多少人对她心存感激。 刘挽赶紧的道:「正是因为是善举,当由朝廷出面,父皇出面。」 开什么玩笑,刘挽自然是知道这件事一但办成天下人会怎么感激推行此事的人。就是因为知道,她才要把这件事的功劳都归到刘彻的头上。 功是刘彻的,天下可安,争这个功,现在刘彻不觉得刘挽有问题,将来可不一定。 人别争功太过,皇帝这种生物尤其得防着点。 再说了,只要事情可以顺利的推行,刘挽又不是靠这点功争名争利,求官得爵。公主之爵,位同亲王,她有的已经够多了,适时得给点刘彻回报,好让刘彻知道,没白养的她。她很是为自家的老父亲着想,有好事儿第一个必须扣到刘彻头上。 「父皇提醒让各家一道参与是个好主意,父皇手里是不是还有些其他的人?」不怪刘挽有此一问。看看这阴阳家的人藏得多深啊,刘挽不得不问问刘彻是不是有别的人给她备着? 刘彻一眼扫过刘挽道:「你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把他们引来?」 额,刘彻高兴是挺高兴刘挽事事念着他这个爹,有好事都要往他头上堆。对各家的人如何笼络,刘彻都放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话了,剩下的好些事,刘彻不宜做得太过,还是得刘挽自己出手。 刘挽挑挑眉头,「不管我用什么办法?」 这一点刘彻非常肯定的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好。」刘彻既然不介意刘挽招来更多的学派帮忙做事,好的呢,刘挽先前因为没钱只能从墨家开始,现在不是有钱了吗? 嗯,馆陶大长公主今天好像又收了不少的钱,看着越堆越多的钱,刘挽觉得她终于是可以挺直腰板了! 刘彻在一旁捏着刘挽写的内容,想的是朝堂上的臣子听说后将会有何反应。 【作者有话说】 还有在这儿~所以营养液啥时候能破六千呢? 第133章 请赏 很快刘彻就知道了, 毕竟是善事,刘挽都说了由她来出钱,刘彻只要人即可。 按刘彻的意思,这样的事情做起来于自身有利, 岂能不为。 朝堂上对于刘彻突然说要在各地设安容处, 专门收留无家可归, 无处可依的老弱妇孺, 这样的事不能说不好,可是要是推广, 这得是一笔多大的支出? 一时间同意的人不少, 反对的人也不在少数。 「陛下, 毕竟眼下大汉最要紧的是出击匈奴, 一应军响万万不能少了。可这国库。」刘彻没有吱声,观其的态度,众臣都很清楚的知道一点,刘彻不提的事或许能够让他不做, 一但刘彻提了出来, 事情怕是要板上钉钉。 莫可奈何之下最好的办法就只能是让刘彻想想匈奴。前线在打仗,国库里的钱在以肉眼可见的不断减少,减少,刘彻不可能不知道当以何为重。 「朕听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只要有钱,你们认为此政当施。」刘彻当时看清刘挽交上来的这么一个内容时, 何尝不是在考虑钱的事, 他能想到的, 底下臣子想到了, 不错, 刘彻也不会因此过于苛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0页 一众臣子纷纷点头,刘彻道:「那就给朕拿出个章程来,仔细些的。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写,看看这里的,在此框架上,朕希望能看到你们完整的可行之策。」 钱的问题刘挽已经说了她全包。好,刘彻乐意刘挽全包了,出人出力刘彻可以,就这么愉快的决定。 故,刘挽那一份手稿送到一众大臣的手里,而刘彻已然扬长而去。 白色的纸,黑色的字,哪怕这个字算不上好,也相对端正,让人瞧得分明。 「我怎么觉得这个纸比我们用的要好。完全不晕墨。」没能看到内容的人,注意力放在纸上面。 没办法,谁让最近馆陶大长公主拿出了造纸术的方子卖得那叫一个高价,偏偏这样的好东西,一家有,别家要是没有,那不是明摆着要被人看不起? 况且他们谁家的人也都不蠢,不会不知道纸的用处有多大,有了这些纸,他们家的书都可以更便于保存了。 各家的人是不会直接出面的,派着家里的代表跟馆陶大长公主那么一买。 对于馆陶大长公主提的要求,有当一事的,也有不当一回事的。 不过,重点难道不是,馆陶大长公主的造纸术是从何而来的? 然后有人就提醒了,宫里呢,不会有人忘记宫中其实是第一个用纸的吧。据说是那位泰永公主让人弄出来的。 哦,泰永公主! 听着刘挽的名号,不少人的心情都很复杂,他们挺想说,一个公主家家的,虽然他们大汉也不是没有对皇帝影响很大的公主,如馆陶大长公主,如平阳长公主。但她们两个日常也就仗着皇帝的势多要些赏赐,多得些田地而已,怎么刘挽这位公主不按牌理出牌呢。 属实也是因为刘挽近些日子干的事不少,一桩桩一件件论起来,大家多少也听到了风声。刘挽又不是想瞒事的主儿,有刘彻给她当靠山,她又把自己定位为帮刘彻干活的人,那,自不用说,放开的干,谁要是不长眼的惹到她,她能搞定就搞定,不能搞定就让刘彻出面,她无所畏惧。 此时被提醒的朝臣们看着面前的纸,纷纷都出手了,不得不承认,确实比他们弄出来的要好。 「馆陶大长公主那儿该不会是藏了私吧。」有人冒出这句话,没办法,这刚过去多少天,他们瞧着这纸的质量可比他们各家的都要好。 「别忘了馆陶大长公主那儿提的条件。但凡要不是有底气,敢那样要求人?」有人就不得不提醒一个个想找馆陶大长公主算帐的人们,造纸术都能弄出来,谁规定这纸制的法子不能一直改进。 得,这话成功让人闭嘴了。确实。不会有人觉得改进造纸术是虚的吧? 「谁写的?」比起有人关注纸,那必须更得有人关注纸上所写的内容。 「陛下没说。」刘彻只将东西交给他们看,可没有说过是谁写的。「咱们这里未必有人能想得出如此详细的流程。」 看完的不只是一个人,也就有人如实的夸赞上一句。同时也生出疑惑,刘彻在哪儿又得了一个人才了? 「与其说陛下让我们看着往里头填内容,不如说陛下是让我们多学着点。」末了还有人觉得不够扎心,故而又补上一句。 「让我瞧瞧。」听听一个个都说得玄乎,可不就把人的好奇心全都提起来了。不二话,看看,都让他们看看,没道理他们没看就认了这一个个的夸赞是吧。 等一个个的看完了,好吧,没有夸错。 「陛下看来是铁了心了推行安容处。」末了还得一起说说现实的情况,刘彻的意思谁看了不都明白,他打定主意按上面的办事了呢,一干臣子现在只需要把计划给他写好,然后给他挑几个能办事的人负责此事。 「走,我们去找陛下。」要是在各州县都推行,这真是好大的一笔支出,钱的事就是大事,刘彻那一副不把钱当回事的态度,不用说,一干臣子心里都嘀咕,不太相信。 刘挽早就在未央宫等着了,昨天司南的事忘记说了,她可不是练完了功,听完了课立刻赶来未央宫等着。 正好,趁机还能从刘彻那儿拿几本书看看。 刘彻下朝回来就看到她拿着书看得入迷,刘彻悄悄走了过去,一眼看到刘挽看的内容,《韩非子》。刘彻挑了挑眉,他是从来不管刘挽看哪一类的书,就好像对霍去病也不要求。 结果这两个人都不按牌理出牌,儒家的事他们都极少看,反倒是这法家的书,他们两个都看得相当的入迷,甚至可以说是反覆观看。 「今天不出宫?」刘彻看了半响,刘挽都没有发现他这个老父亲在这儿,刘彻不得不出声。 刘挽赶紧起身同刘彻作一揖,刘彻已然挥手让她大可免了。 「昨天墨家研究出来一样东西忘记跟父皇说了。」刘挽也不绕弯子,赶紧把司南拿出来。刘彻刚看了一个盒子模样的东西,无奈的道:「是何好物?」 「可以指明方向的好东西。」刘挽就不相信刘彻听清后还能是这样全然不怎么在意的态度。 华刻正为刘彻脱去身上的长袍,听到刘挽说话的刘彻震惊的抬头望向刘挽,同时也追问:「果真?」 不怪刘彻有此疑惑,谁不得有。 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东西,结果倒好,刘挽拿出来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1页 「父皇不信咱们来试试。」刘挽当然知道刘彻是不太相信的,确实是有些太让人难以相信。 那好说,用事实证明就好。 「父皇跟我们。」刘挽招唿刘彻赶紧换上常服,是不是,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刘彻比谁都提迫切的想要知道是不是真有这样的东西了,赶紧跟着刘挽一道出去。刘挽立刻将司南摆出来,不管他们怎么转方向,这盒里的针都指向一个方向,南方。 刘彻惊奇无比,刘挽却在这个时候道:「不过司南也是有缺陷的,比如,如果我们拿着一块大的兹石,就可以让它改变方向。」 话说着刘挽已然亲自上手示范,且让刘彻亲眼看到,那指向南的针是如何随着她手中的兹石动而转移方向。 如此的神奇,刘彻算是长见识了。 「墨家。墨家。」刘彻喃唔着,刘挽笑笑问:「父皇,墨家有用的吧?」 墨家一而再,再而三研究出来的东西,刘彻能说得出他们没有用的话吗? 「父皇,当赏。」刘挽必须向刘彻讨赏,这可是四大发明之一的司南,有了司南,指南针还会远吗?得继续激励人研究下去的呢。还得要提高这些人的地位,让以后的大汉都得看重各种科研人员,别让他们的心血付之东流了。 「赏,重赏。」刘彻是吝啬的人吗?必须得不是。 想他们进击匈奴,为何有人无功而返,还不是因为在草原上迷路了? 「此物名为司南。研究出来的人就叫司南,其功其绩当为后世所记。司南之名,也与此物贴切。」刘挽得了刘彻一句肯定的回答,也得将名字的事说出来。 「甚好。」刘彻只要东西好,取为何名已然不重要。 「此物不可外流。」刘彻想了想立刻叮嘱刘挽一句,这样的东西在他们手里是利器,落在别人手里对他们大汉就不是好事了,不得不防。 刘挽一天天想着挣钱,刘彻倒不怕刘挽不识大体,只不过多少有些不放心,叮嘱一句无大错。 「父皇放心。」刘挽能不知轻重。暂时这种在军事上有助益,又是超前的东西,技术就得掌握在自己人的手里。 刘彻思来想去道:「墨家,该优待优待,总而言之绝对不能让他们成为别人的刀。」 可以说,做出司南来的墨家人从此在刘彻这儿不一样了,他必须要想办法把人留住。 「父皇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办。」刘挽有数着呢,她一直都对墨家人以礼相待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我又来了~困了,睡觉,各位晚安吧! 第134章 我出钱我说了算 父女二人聊得那叫一个畅快, 寻着刘彻而来的朝臣得知刘彻领着刘挽在花园内,不知试起何物,好吧,他们还是得寻着过来。 「陛下。公主。」刘挽对众臣们来说那是相当熟悉的存在, 谁让刘彻去哪儿都带着。论起国家大事也从来不让刘挽避着, 反而当着他们的面还问问起刘挽的意见。 一干臣子们倒是挺想无视刘挽的, 架不住刘彻在眼前, 他们敢不把刘彻这个最疼爱的女儿放在心上吗? 况且,刘挽那额头上的伤, 也让他们想起最近的流言蜚语。最后又都默默决定不提, 毕竟关系宫中之事, 他们管那不是讨人嫌? 刘彻一眼便瞧到他们手中拿的正是刘挽写的安容处一应章程的纸, 「商量出章程了吗?」 「此事不如由御史大夫负责?」安容处的相关流程,如何开展,如何监督拨款都已经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如今他们这些人所需要做的分明就是安排人推行。一路走进来, 其实大家也都在想,到底由谁来负责此事? 想来想去,不如让御史大夫来。 刘彻立刻问刘挽道:「泰永怎么看?」 「不妥,御史监察百官不能自察,此事不如由宗人府负责。」刘挽提出反对意见,理由也挺充足的。但她提议的宗人府负责。 刘彻无声询问。 「宗人府管的是王室宗亲, 要说三公九卿里最闲的莫过于他们了。既如此, 没道理由着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不做事。正好, 此乃大善之事, 就让他们都出面。百官监察。」刘挽立刻将其中的道理同刘彻道来, 刘彻微拧眉头,刘挽已然继续道:「让各位姑母和姑祖母负责。」 咦,此话一出,刘彻最顾忌的问题完全解决了。 让王室宗亲们出面,刘彻怕他们藉机生事,可若是公主们呢? 「陛下,臣以为不妥。」刘彻认为不错的事,那朝臣们有意见了,让公主们出面办事,这算什么事,岂不是说,往后公主们都可以参政了? 不成不成,万万不成。 「姑母和姑祖母们也是闲来无事,又都是能干的人。把事情交给别的人来做,岂不又是一笔支出。再说了,这才刚开始,让姑母和姑祖母试试,要是办得好,又确定事情可行,那就继续办,到底让谁来专门负责此事,再议就是。也不急于一时对不对?」刘挽确实存了点别的心思,怎么说也是她出的钱,她出钱,那不得找愿意听她话的人来把事情办好? 刷刷名望这种事,大汉的公主们会不乐意吗? 不会。她们一准都会努力把这桩事办好,办得妥妥噹噹。 「陛下,此事也不是不可以放一放。」眼看刘彻这就要点头同意刘挽的方案了,那不行,让一群公主跟他们抢事儿办,还不如不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2页 刘彻其实相当清楚各方的心思,刘挽那一句省钱,又给刘彻省心,还能专门刷他们老刘家的名望,敢问刘彻能捨得不答应? 不捨得。 朝臣们就想把这件事抢回去,为的也很清楚,功绩,名声。 事情办好,这可是相当刷名望的。 放一放,刘彻又问刘挽了,「泰永?」 刘挽岂不知道此事明摆着是刘彻既得利又有名,他不在意谁负责,只是想要尽快落实下来。 「朝廷不出面,孩儿自己一个人也是能办的。反正钱由我来拨。」刘挽不介意让在场的人明白一点,钱由她来出,这才是推行安容处的根本。朝廷出面,得了好声的是刘彻,朝廷不出面,刘挽有钱还怕干不好这点事? 一群臣子本来挺高兴的,觉得刘彻可能也不是不会改主意,大家商量着来。结果他们听到了什么? 钱是刘挽出的? 「孩儿是觉得,这样的善事,由朝廷出面,何尝不是在向天下人证明,咱们大汉的天子,臣子,将百姓之苦放在心上。不想一片为父皇为朝廷之心,终是抵不过有人的私心。」刘挽沮丧的低下头,显而易见的对朝臣们的失望。 一干臣子...... 上眼药啊上眼药,有这么明晃晃上眼药的吗? 为什么不呢? 你们敢说自己没有半点私心? 不敢。 「公主让宗人府负责此事,万一要是出事?」上眼药,谁还不会,他们有私心,难道刘挽就没有吗?都有私心,谁还怕谁? 「我不是说了吗?百官监察。难道朝廷百官有了监察就敢保证绝对不会发生任何问题了?不过是各方各自约束罢了。设安容处收留无家可归的老弱妇孺,此事利于安定大汉,诸位该考虑的是如何助我办好事情,而不是事情尚未开展,你们却设想有问题,为此宁可不动手。按你们的思路,匈奴也不用打了,反正又不是没有败过。 「倘若安容处设立,证明是我们没有能力把事情办好,彼时诸位可以骂我们无能,质疑我们的能力。眼下我只要诸位一句话,诸位认为安容处该设还是不设。设,一应钱财我来负责,不设,我自己来。」 刘挽才不想跟他们废话诸多,她就给他们二选一。 想挑她毛病,指责她也有私心。她就是有私心,和那点公心比起来难道不是相当的不值一提? 一干臣子都被怼住了,吵不过啊吵不过,他们本来就没有赢的可能。 钱是刘挽出的,谁出钱谁说了算。刘彻巴不得能有人又出钱又帮他刷名望,底下的臣子谁要是敢拦着,妥妥是跟刘彻作对,他们敢直接跟刘彻叫板,和刘彻作对吗? 不敢,不敢! 是以,都把嘴闭上了。 刘彻乐得看刘挽骂人,一个个满腹私心,只考虑自己是不是得利,没有想过对他这个皇帝,对整个国家是否有利的人。该骂!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让各州县的人都配合。」刘彻总结,毕竟让他们知道出钱的人是刘挽之后,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绝对不敢坏刘彻的好事。长安这里的问题解决,等着的就是各州县。 刘挽重重的点头道:「诸位得把诏书写好了,我会和诸位姑母和姑祖母商量,具体细节那上面都有了。怎么样推广,一个个的来,也不必急于一时全都开展,免得顾不上。」 刘挽这话一落下,一群臣子就更是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 不是,说好的各州县都配合,你又说一个个的开展,这确定不是逗着人玩吗? 但一想刘挽这样的安排有问题吗? 完全没有问题。 虽是本着善心收容无家可归的老弱妇孺,谁也没有真正建起这样一个地方,不先试试水,看看流程和实际的操作有没有区别。如此一来就能发现问题并及时的解决。 一口气在各地全都推行,万一要是资金供应不上呢? 行,刘挽显然是有备而来的,谁要是想从她那儿得到好处,得好好的练练,想一想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就这么定下。」刘彻的眼中流露出赞赏。 哎哟,他本以为刘挽会急着在各地一道设立安容处的,没有想到刘挽并不是,反而想着先试试,试得好了,再一个个地方开展。聪明人。 「是。」刘挽等的就是刘彻这句话呢,可算等到了。 一干臣子别管心里再怎么不情愿,出钱的是老大,刘挽这样不顾个人利益的为刘彻一番谋划,他们比得上吗? 比不上就得承认自不如,也别挑刺。 刘挽高兴的道:「那没有别的事,孩儿去忙了。」 朝廷这边算是办好了,可是墨家那里还等着刘挽的消息。 「去吧。」刘彻如今完全已经没有刘挽出去纯纯是胡闹的想法,看看刘挽办事多可靠,别管啥的事,经她的手都必成,这让刘彻又想起了关于刘挽某些不为人知的内容。有些事当年半信半疑,如今看来却是真的。那,岂能不用到底。 「陛下。」刘彻把刘挽打发走了,一干臣子就算刚刚被刘挽怼得一句话都接不上,那也不代表他们都认了。正好,刘挽走了,这就得好好的论一论。 「公主们毕竟涉世未深,不知这诸多底下的事儿,安容处既是朝廷要为老弱妇孺等无家可归的人留一处容身之地,还是应该拿个正规的章程出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3页 「公主不是说了吗?先试试,你们不放心公主们,正好就让她们试一试。做好了让她们继续,做得不好就让她们把事情交出来。你们也听见了,安容处一应供给是泰永公主所出。你们莫不是想让朕跟公主抢钱?」刘彻不介意把话说得明白一些,就想知道眼前的臣子是不是要让他变成那样一个不要脸的君父? 「臣无此意。」那不能。他们可没有忘记,就前两天,王娡硬要抢刘挽的铺子,据说刘挽可是宁死不给。可见刘挽是个性子刚烈的。 让刘彻也去抢刘挽的铺子,不,是直接抢钱,他们也不是这样的人。 「此事就这么定下吧。你们既然认定公主们没有本事,想必很快便见分晓。朕等得起,你们等不起?」刘彻岂不知他们一个个的想法,知道,好的,就不得不问问,他们有那么着急吗? 言尽于此,臣子们也都明白了,刘彻是站在刘挽那头的。刘挽做事对他有利,对大汉有利,向刘彻举荐一众公主们负责安容处,完全不会对刘彻造成威胁,不好吗? 刘彻是认为相当的好。 有人再想说些什么,已经被旁边的人扯扯,刘彻主意已定,多说无益。 第135章 好样的你 刘挽人虽走了, 却也知道有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没事儿,她坚信她提出的方案对刘彻有利,刘彻一定会同意。 所以刘挽走得潇洒, 连丁点犹豫都没有。 她没忘让人送信往月阁去, 今天她的事情太多, 怕是去不了月阁了。 本着顺路的原则, 刘挽又去了馆陶大长公主府上。 陈须和陈蟜在看到刘挽头上缠着的布,真有一种给刘挽跪下的冲动。好在两兄弟很快反应过来。不不不, 别误会, 千万不要误会了, 刘挽绝不是上头闹事的。 刘挽额头上是有伤, 那包扎着伤口呢。 但是,但是,陈蟜确实没能忍住的道:「公主殿下有伤在身,何不在宫中好好将养, 凡事不必急于一时对吧。」 试探的给刘挽出主意, 心里也不禁犯起嘀咕。刘彻这个当爹的到底怎么回事,他就把受伤的女儿随便的放出去?真是心够大。 「非常急于一时。」刘挽好不容易准备给几位姑姑和姑祖母寻些事儿干,那不得麻利的准备起来? 行吧,他们两个就是随口说一句,刘挽听不听,怎么做, 他们管不着。 好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馆陶大长公主已然出来, 一眼瞥过刘挽额头上的伤道:「何事急得你连养伤的时间都没有?」 刘挽略感觉汗颜的道:「是我坐不住。」 对喽, 她这点伤还好, 伤得看起来可怕, 实则不然。 馆陶大长公主挑挑眉道:「你够狠。」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赞许的意思,刘挽无奈道:「被逼入穷巷,岂有束手就擒的道理。」 「像我们刘家的种。」馆陶大长公主是看着这样的刘挽,越看越是喜欢得紧。 真,怎么看怎么觉得刘挽像他们老刘家的人。 刘挽抹了一把冷汗道:「此番来寻姑祖母,是想问问姑祖母对这样一件事有没有兴趣。」 试探的语气,完全就是提出意见,等着馆陶大长公主决定。 「说来听听。」馆陶大长公主对刘挽的感官怎么说呢,欣赏,喜欢,却也戒备。卫家有这样一个公主,那是完全不逊于养了一个皇子。 尤其刘挽做的事一桩接一桩,都对大汉有利。因为她是公主的身份,註定她绝不会为刘彻所忌惮,也因为她是刘彻的女儿,很多刘彻不放心让别人来做的事,都可以交给刘挽去做。谁让刘挽有这个能力。 能力! 是的,馆陶大长公主很是认为在她眼前的刘挽将来一定会比她们任何一个刘家的女人都要出色。她不过是想影响皇帝,得些利,为人所忌惮罢了。刘挽要的,至今馆陶大长公主都看不明白。但也正因如此,馆陶大长公主很确定,刘挽的成就会在她们之上。 「昨日偶尔听人提起,世间颇多无家可归的老弱妇孺。故,我向父皇请朝廷以立安容处,专门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老弱妇孺。」刘挽都得到刘彻同意的事,她岂能不请馆陶大长公主出面? 馆陶大长公主闻言觉得刘挽倒是有善心,转想一想又觉得不该和自己扯上关系,反问:「此事你想做尽可做,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馆陶大长公主并不算一个心善的人,想的是刘挽要置安容处,怎么会来寻她帮忙,她并无意行所谓的善举。 刘挽也不绕弯子道:「朝廷设立安容处,一应资金由我来出。朝廷只担名,我就顺便向父皇请求,请姑祖母和姑姑们得闲管管此事。毕竟姑祖母和姑姑们闲在府上无事,身为大汉公主,也有为大汉出一份力的心。与其让朝廷花费诸多人力物力操办此事,不如让姑祖母和姑姑们先试试。」 听完刘挽的话,馆陶大长公主犀利的望向刘挽,刘挽回以一笑,「姑祖母难道想要余生就在这府中逗乐?您也是先帝最爱的女儿,姐姐,您不想让天下人看看,我大汉的公主并不逊色于任何的诸侯吗?而且,比起诸侯为乱,我们还可以助朝廷安定国内?」 是的,刘挽相信馆陶大长公主是个有野心的人,她绝不可能甘心余下半生碌碌无为。与其让她在朝堂上搅动风云,倒不如把她拉出来,做一些对国家,对天下都有利的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4页 馆陶大长公主一脸不可思议的望向刘挽,「这样的事朝堂上的人怎么可能答应。」 不得不说,馆陶大长公主相对更了解朝堂上的那些人的,知道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女子争权得利。 「钱是我出的。况且此事最大得利的人是我父皇。」刘挽不得不提醒馆陶大长公主一句,关键性的两点她都把握了,其他还有问题吗? 不,只要刘彻点这个头那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馆陶大长公主再一次盯上刘挽,刘挽沖馆陶大长公主再问:「姑祖母是否愿意?毕竟此事做得好名不在我们,利也不在我们。若是做得不好,可能就挨骂了。」 「做。」馆陶大长公主想都不想的回答,透着坚定。 一旁的陈须和陈蟜听着其实很想问问自家的母亲,既不得名也不得利的事,为何要去做? 当着刘挽的面他们当然不可能问出来。 「如此,待我去和平阳姑姑她们说说,我们就开始准备起来。」刘挽并不避讳的告诉馆陶大长公主,她请的并非馆陶大长公主一人而已。 馆陶大长公主点点头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这么大的一件事怎么可能只让她一个人出面。 「没有别的事,挽先行告退。」刘挽既然目标达到了,不再逗留,起身就准备走人。 「你现在不怕太后了。」馆陶大长公主不得不问一句,刘挽赶紧的道:「姑祖母,话不能这样说,那是我的长辈,我不怕,我敬着,我远着。」 惹不起她躲得起行不? 馆陶大长公主道:「所以你让人把太后心心念念要抢到手的云锦铺子给了平阳她们姐妹三人。」 要不说馆陶大长公主消息灵通呢。 刘挽立刻解释道:「我都能给馆陶姑祖母纸利,为何不能给平阳姑姑她们这点小利。」 此话落下,馆陶大长公主突然意识到,好啊,早早刘挽就算计好,等着她的了。 好,好,当真是好极了! 馆陶大长公主意识到早在一开始刘挽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刘彻压不住王娡,馆陶大长公主也压不住王娡,到那个时候她怎么办呢? 鱼死网破呗,反正刘挽宁死也不肯把王娡所求奉上。 「你这一手把太后气得不轻。最难得的是,你父皇还乐意亲自帮你。」馆陶大长公主不得不感慨,看不出来刘挽一招接一招的,不出手则矣,一出手简直是要命。她可听说了,昨天王娡在得知刘挽把云锦的铺子送给平阳长公主她们姐妹三人时,气得又掀了桌子,偏这口气还没办法撒。 对,刘挽前头宁死也不肯将云锦的铺子给到她,她真不能逼死刘挽的强抢。结果刘挽宁死不给的第二天刘挽又把铺子送出去了,这不等于在告诉天下人,王娡想抢刘挽不给,不是因为刘挽捨不得,看她不是已经直接送出去了吗?刘挽不给王娡,完全只是不想给到王娡而已。 这就引发一个问题了,为何刘挽不肯给王娡呢? 不肯给王娡,却给了自家的三位姑姑,而且给得相当的大方。这里头的事,可不就引人深究。 可以说,王娡多年经营的名声,因着刘挽的事那是完全被毁得一干二净。 最让王娡伤心难过的只怕还有刘彻也出手的缘故。 刘挽把云锦的利益给到刘彻,让刘彻转交三位长公主,就是由刘彻决定,他要不要按刘挽已经准备好的坑王娡这个亲娘一把? 刘彻做出了选择,就等于把王娡推到风浪尖口。 刘挽用计对付王娡的事,就相当于是在刘彻那儿完全通过,是刘彻点头同意之后,刘挽才推行的,那是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不怕刘彻会有所不满。 馆陶大长公主在想通这一切后,岂能不对刘挽竖起在拇指。 「我帮着父皇,祖母总想帮着别人对付父皇,岂可同日而语。」人心都是肉做的,刘彻对王娡的不满不是一两天,而是经年累月的攒下来的,不过是因为刘彻并不完全想跟王娡对上手,才会由着王娡闹。 闹到最后,王娡都使出以死相逼的手段了。真好,当娘的对儿子以死相逼,不是明摆着要坑儿子吗? 刘彻在那一刻对王娡的不满何尝不是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这种情况下刘挽出手。好的呢,王娡不讲道义是吧,好,那大家都不讲好了,谁怕谁! 不就是以死相逼,说得好像谁不会似的。 在先前刘挽也不是没有想过该怎么对付王娡,毕竟她无师自通的耍无赖,容易让刘彻觉得她出宫尽学了不好的东西。 好的,王娡以死相逼的事一出来,非常好,刘挽果断学上。 别的就不用说了,看看结果。 刘挽守住自己的铺子,往后王娡都不敢再生出此念。 最后刘挽还把铺子送出去,又给王娡心上狠狠的补上一刀。这才是真正的扬眉吐气。 哼,真以为她小就好欺负? 王娡莫要以为自己不要脸,就碰不上另一个不要脸的人。偏刘挽还是既要脸,也能治她的主儿。 【作者有话说】 我还能得到营养液吗? 第136章 相请 馆陶大长公主不得不承认, 刘挽非常清楚的认识到一点,整个大汉做主的人是刘彻,除了刘彻之外,不好意思, 刘挽一个都不认。 别说刘挽小为刘彻做的事有限, 真要是有限, 刘彻能这样护着刘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5页 「你挣钱就是为设置安容处, 收容天下无家可的归老弱妇孺?」馆陶大长公主不问出这个问题,也觉得心里的坎过不去。刘挽自小就那么忧国忧民的? 「不不不。」刘挽还不至于整日想着骗人, 拔高自己。 「要不是昨天有人提醒, 我又亲自去看了看, 都把这样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生为公主, 刘挽所看到的都是美好的一面,美好得让她几乎都要忘记了在所谓的美好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吃不饱穿不暖。 现在被人提醒也来得及,她一定会尽所能的让大汉的百姓都能过上相对好的日子。不求能让全天下的百姓都变好, 至少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能帮到一个算一个对不对。 馆陶大长公主稍松一口气,还好不是。 「造纸术还得辛苦姑祖母。」刘挽暂时最大的收入来源正是馆陶大长公主出售的造纸术。接下来她必须得把盐利控制起来,改造制盐的法子迫在眉睫。 「放心。」馆陶大长公主既知刘挽挣钱另有别的用处,自不必说,能帮到即帮。纵然相互之间有私怨,她也是大汉的公主, 未必没有一份想要大汉更好的心。只不过从前的岁月里, 没有人跟她说过, 原来作为公主也可以做这些事。 以前没有, 现在有人告诉她了。好, 她便朝着那样一个方向做。她也想让人看看,她一个大汉的公主并非只会搅动风云,她也可以为民做事。 刘挽和馆陶大长公主达成共识,接下来就往平阳长公主府上去。 平阳长公主一听说刘挽来了,那是亲自来接的刘挽,一眼看到刘挽额头上的伤,心疼的道:「你也真是,受了伤怎么不在宫里好好养伤,我昨天进宫想看看你,你父皇说你不在宫里。这一天天的往外跑,有那么忙吗?」 言语之中更多是对刘挽的心疼,刘挽重重点头道:「很忙。」 平阳长公主伸手想看看刘挽的伤口,想了想又缩回去,心疼的问:「疼吧?」 「还好。上了药不痛了。我来寻平阳姑姑,是想让平阳姑姑问问南宫姑姑和隆虑姑姑,你们有没有兴趣帮忙管管安容处。也就是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老弱妇孺的地方。」刘挽也不说进去坐了,拉着平阳长公主的手将此番来意道来。 平阳长公主惊得张嘴,「安容处,从未听说过。」 刘挽俏皮的道:「我今天刚跟父皇提的。朝廷往后会在各州县设置,用来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老弱妇孺。不过先在长安试试,看看情况。」 「朝廷管?」平阳长公主直接询问。 「朝廷监管,我请父皇交由宗人府负责,更准切的说是由姑祖母和姑姑们操办安容处。」刘挽笑笑的解释,平阳长公主立刻明白了,刘挽绝不是闹着玩。既由朝廷监管,虽然新增的部门,往后肯定也是归朝廷管的。让她们一群公主出面,刘彻竟然同意。 「此举可令天下知朝廷仁慈,父皇爱民。故此事当为之。不过,别人来领这样的事,父皇须得权衡,姑祖母和姑姑们就不一样了,所有的顾忌都无须顾忌。由我们刘家人出面,只会更能证明在我们刘家人心里,百姓甚重,天下黎民定会越发感激父皇。」刘挽此话一说出,平阳长公主心中感慨万千,也就知道这等好主意果真是刘挽想出来的。 平阳长公主颔首道:「既然陛下不嫌弃我们几个妇孺未必能成事,能为陛下分忧,我自是愿意的。你南宫姑姑和隆虑姑姑我代你去问问。」 「那就有劳姑姑了。我就不进去了,我还得出城,外头还有好些事要做。」刘挽办完了事,完全没有要停留的意思,这就准备走。 「都进门口了,竟然连杯茶都不喝吗?」平阳长公主瞪大了眼睛,执意要刘挽进去不可。 刘挽拉住平阳长公主的手道:「姑姑,我是真忙。安容处的事我也得寻人弄个清楚。另有别的一些事也得确定,不得闲。改日,改日我一定来姑姑府上,好好的陪陪姑姑。」 进去是不能进去了,太耽误事情了。 平阳长公主长长一嘆道:「你这一天天忙得,比当年你父皇小时候都要忙。」 刘挽道:「忙有忙的好,学得到更多的本事,我求之不得。」 千金难买刘挽乐意,刘挽既然觉得忙得好,平阳长公主还有何话说,只能送刘挽出府。 从始至终姑侄都不提及刘挽将云锦铺子给平阳长公主她们姐妹三人的事。 伺候在平阳长公主身边的人着实没能忍住的问:「泰永公主是不是主意太正了。」 「何止是正,跟当年陛下小时候一模一样。打定主意要做的事,谁都拦不住。不想做的事,谁强迫也没有用。」平阳长公主是看着刘彻长大的人,正因如此,感慨万千。 「怪不得陛下喜欢泰永公主。」嬷嬷小声的说了一句。 平阳长公主笑笑道:「陛下喜欢泰永何止是因为泰永像他,谁若是得了泰永这般能干的女儿,就没有人会不喜欢的。母后偏就不喜欢,真真是......」 想起王娡平阳长公主心情就不好了。 自家的母亲和侄女闹成这样,丢的到底是谁的脸自不必说,王娡气得火冒三丈又奈何不得刘挽,她们虽然心疼母亲生气成那般模样,也知道王娡无理在先,怪不得刘挽拼死不让。 「长公主还是好生的劝劝太后才是,奴婢瞧着泰永公主不像是小气的人。」既是贴身伺候平阳长公主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刘挽出手何其大方。云锦的利润满天下的人都知道,刘挽是直接都给了平阳长公主姐妹三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6页 「我劝了多少年了,也得母后听得进去。跟一个孩子计较,母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治不住陛下拿一个孩子撒气,好了,吃大亏了吧。观泰永的性子便该知道,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人。这么多年由着母后闹腾,不过是因为母后闹在她的忍受范围内。想要生抢她的生意,母后也想得出来。」平阳长公主对王娡做的事是不认同的,却也莫可奈何。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修成君。若非修成君在太后的耳边说那些挑拨离间的话,太后又怎么会......」错,哪能是王娡的错,必须是其他人的问题才行。 平阳长公主听着修成君三个字,冷哼一声道:「眼皮子浅的东西,这回她可满意了,把陛下对她的最后一点耐心都挥霍完了。瞧着吧,以后有她好果子吃。」 这话嬷嬷是万万不敢接的。 「给南宫和隆虑送个帖子,让她们过来一趟。得了我们侄女的好处,又是为陛下分忧的事,她们可不能闲着。」平阳长公主也不想再说那些让人生气的事儿,还是决定请自家的两个妹妹一道过来,商量着怎么办好刘挽想让她们代为出面操办起来的安容院。 可怜的刘挽一天天的马不停蹄的,到了墨家的院子,温婉妇人迎面而来,刘挽也终于想起问问鹿竹道:「你师傅怎么称唿?」 鹿竹瞥过刘挽一眼道:「岩夫人。」 好的。刘挽客气的打招唿道:「岩夫人。」 「这是公主要的名单。」岩夫人但是的效率相当的高,昨天刘挽才说要的名单,今天她就已经准备妥当。 刘挽伸手接过名单,仔细的看了一圈,确定了人数后道:「我已经徵得父皇同意。你们墨家的人中有谁愿意帮忙?」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墨家的人明显都一愣。 他们不会感受不到刘挽对他们墨家的防备。不仅是刘挽,还有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一年前我找上你们时就已经说过,只要你们不会成为大汉的威胁,我会保护你们。这句话到现在依然适用。只不过比起我不相信诸位,诸位应该更不相信我。」刘挽扫过在场的墨家一干人,并不介意把这一份防备全部挑破。 「一年前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墨家有行侠仗义之心的人都可以毛遂自荐,我会让父皇给诸位准备一个位置。一个既可以让你们行事有了保障,也让朝廷安心的位置。只不过至今为止,诸位好像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先前刘挽一心扑在墨家人的研究上,毕竟她缺钱,需要墨家的人做出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帮她挣钱,那么很多事情就不适合追根究底。 然而现在如果要墨家的人参与进来经营安容处,那么先前不好提的事,现在就不得不提了。 刘挽正色的迎向墨家的一干人道:「到现在为止诸位依然信不过大汉朝廷,依然觉得大汉朝容不下你们,所以你们才不会愿意为朝廷所用,还是说,你们有别的打算?」 第137章 志有同 提到别的打算, 刘挽身上的气息立刻变了。 「公主误会了。」无论墨家人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察觉刘挽的气息不对,墨家鉅子即出言安抚,「天下太平我们怎么可能还想要兴风作浪, 只不过是自由惯了, 不愿意受朝廷约束罢了。」 这句话刘挽听的还挺像点意思, 不过...... 「天下无人不知, 无人不晓,墨家的规矩是最多的, 你们告诉我说你们自由惯了?」刘挽也得挑出其中的毛病来, 墨家的规矩有多少, 他们墨家自己最清楚不过。 守他们墨家自己的规矩的时候, 他们没有觉得自家的规矩有多少,怎么到了刘挽这儿,刘挽要他们守朝廷的规矩,他们就那么多藉口? 无非认同与不认同罢了。 眼看他们又要寻理由, 刘挽已然继续发话道:「大家都是聪明人, 那些虚的话能免就免了吧。一年前我就知道诸位的心里是不认同往后受朝廷管束的,可是我们当初不相熟,天下之势我也不是没有数,诸位从心底里防备,无非怕被骗入朝堂,最终葬送墨家。我能体谅诸位, 故从一开始我并未勉强诸位。我觉得我们只要能够合作, 我会向诸位证明, 朝廷并非不可依靠, 朝廷也并容不下墨家的诸位。我自认为这些日子亮出了足够多的诚意。」 说到这里刘挽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一干人, 明人无须说暗话,大家心里怎么想的,难道以为不说破各自就不知道了? 「我也知道你们在想我什么,无非是我代表朝廷出面,却处处要求诸位,都是为我的父皇,为了大汉朝。笑话,我不为大汉朝,不为我父皇,怎么,诸位还想着我纵容诸位不守规矩的杀人放火,随意出手伤人,仗着自己会武功就肆意妄为?」 细数起墨家一个个人最为引起朝廷忌惮,让朝廷恨不得一回一回找他们算帐的原因。 说着说着,墨家的人不由的低下了头,他们自己家里都做过哪些事儿,他们还不知道? 「别说朝廷了,哪个家族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你们拿着墨家的规矩当藉口,事实上你们当真把墨家的规矩当回事了?我是知道墨家的规矩里我说的这些都是禁止的。可是这些年你们自己说说,禁的你们守住了?你们谁都守不住规矩,人人都当了你们自己是救世主,是英雄,凡事提了把刀就上去砍。我倒是想问问,你们行侠仗义多年,有何成果?世间是变得如你们所愿了,还是依然丑陋不堪?」刘挽既然开口说起这些事,也确定是时候仔细的说说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7页 先前大家都不了解,墨家对朝廷实施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一事那是相当的有意见。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学派就此消失不见,再也不復存在。 但是,朝廷也并非要让他们都消失,不过是为了统治,为了愚民,朝廷选择了所谓的儒家,只是为了朝廷的统治更方便。 容,大汉的朝廷是容得下各家的,就是不知道对于墨家来说,朝廷到底算是什么。 显然,刘挽现在就是问他们要一个答案,在他们的心里,朝廷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们不会到现在依然觉得朝廷不应该存在吧? 「我知道你们总觉得律法不应该存在,那对你们的约束太多了。可是法管的是人的恶不是吗?就好像你们墨家存在的那些规矩,是为了让你们不越线。怎么,你们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你们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代表,为天下人伸张正义,你们都是为了老百姓,我大汉朝廷就没有想过为民?」 刘挽这样的火力全开,也是让一干墨家的人都不知道如何反驳。 心里也是相当犯嘀咕了,他们的那点心思怎么感觉刘挽全都看透了? 「我请诸位出面,要求诸位都要守规矩,那因为我比诸位都要清楚何谓以身作则。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守不好的规矩,约束不了自身,有何有资格要求别人守规矩,指责别人?」刘挽将这句话道出来,立刻有墨家的人指出道:「你们朝廷多了去的人仗势欺人,你管不管?」 是的,要说墨家对大汉朝廷最大的不满莫过于有太多的人无视律法,行使着他们的特权,杀人放火都根本不需要为之付出代价。他们怨恨着这样的不公,因此才会选择用他们认为对的方式去管。 「我会管。可是我们也得明白一个道理,这个天下不是我作主,大汉的皇帝在上,我的父皇,我须得让他意识到这一点才可以,就好像我一开始选择和你们墨家人合作,我父皇并未把你们当回事,不过拗不过我所请,想着哄我玩,故而才会答应这件事。可是如今你们觉得我父皇还会觉得你们无足轻重,一味只会闹事?」刘挽不得不跟墨家的人把这一个因果关系说清楚。 墨家人不是不知道,在刘彻的心里,真要是没有刘挽在,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有资格值得他费心。毕竟就墨家人从前的作为,那就是乱天下的存在,刘彻唯一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把墨家的人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现在呢? 好的,墨家弄出来一样又一样的稀罕物,马具,造纸术,司南,不会有人觉得这些东西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值不得他们当回事吧? 刘彻可不是那没有见识的人。 马具对于骑兵的意义那是刘彻亲眼看见的。造纸术完全就改进了文明的进程,刘彻不至于连这一点都意识不到。 其他的就更不必说了。 墨家人有用,那是相当的有用,现在就算有人让刘彻动手杀了墨家的人,刘彻都得想想对方莫不是存了毁我大汉栋樑之心,未必会觉得都是墨家人问题。 这样的改进对墨家而言没有意义吗? 不,非常的有意义。 「所以,我让诸位助我,既可以让诸位达到助弱的目的,不曾违背诸位一贯的行事准则。另外,我也希望诸位帮我扎根百姓。眼下我确实无法让大汉朝廷如诸位所愿的惩恶扬善,可是诸位往各地去,收集好这一切证据,我可以向诸位保证,你们所不耻的恶人,我一定会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必让诸位看到,善恶到头终有报。」刘挽知道想要墨家的人再相信她,她须得许下一句承诺。 承诺,刘挽不会吝啬于不给。 因为那同样也是刘挽想要看到的。 墨家一干人听着刘挽的话,信,那自然是相信刘挽的。这一年多来刘挽的为人他们都看在眼里,刘挽绝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我还是那句话,说得再多不如做事踏实,诸位只要做出成绩来,我一定会让父皇看到诸位的功绩,绝不会让任何人将你们的功劳埋没。」刘挽是一个扎实的人,她一直觉得话说得再漂亮不如把事情办得漂亮。只要把事情办好,就不怕上面的刘彻会不相信他们,或者认为他们不堪重任。 墨家的人再一次相互对视,要说他们现在在朝堂上最相信的人必非刘挽莫属。刘挽这一年多来真没坑过他们,反而一次又一次的帮着他们在朝堂上争取。 他们得的赏赐自不必说了,好几个那都得了爵位了。这样的爵位纵然没有实权,他们又不是擅长经营的人,一心就扎在研究上,往后还是继续的研究吧,权不权的无所谓。但这个名头是相当的让他们心动无比的。 「此事公主能否容我们商议之后再答覆公主?」墨家鉅子知道心动的人不在少数,他们本身也得拿出个章程来,还是先不急着答应刘挽,先把事情按下来再议。 刘挽点头道:「要快,你们要是不愿意,我只能另寻他人。」 一听到另寻他人这句话,不可避免就让墨家鉅子想起刘挽手里不仅他们一家。 阴阳家,好啊,他们现在可是真好,都快把他们的饭碗都给抢光了。 岩夫人往前迈一步,有心要开口答应下,墨家鉅子一个眼神扫过去,岩夫人不得不退一步。 「霍公子。」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声音。要说这墨家的院子来往最勤快的人一个是刘挽,另一个人非是霍去病无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8页 霍去病自外而入,看到一屋子墨家的人好像都在,同一干人抱一拳。一个箭步走到刘挽面前,第一眼还是落在刘挽的头,眉头都快打成死结的问:「你是半点不把自己当回事?」 好的吧,也就霍去病敢当着刘挽的面斥责刘挽。 刘挽沖霍去病使了眼色,示意满屋子的人在呢,给她留点颜面。 「事情谈完了?」霍去病唿了一口气,问起刘挽。刘挽赶紧道:「谈完了,谈完了,没事了,我们走吧。」 话说着已然不由分说的推着霍去病往外走。墨家的一干人也不拦着。拦个啥呢,他们得想想刘挽的建议到底要不要配合。 这要是答应了,往后他们真就得为朝廷所用了。 可不答应,就他们墨家的情况想在朝廷争得一席之地是容易的事? 到现在为止他们在朝堂占据什么样的位置了? 【作者有话说】 继续滚求营养液,我一定积极加更~ 第138章 表哥带你出气 他们不是儒家出身, 看刘彻的意思,以后定是要重用儒家的人,但墨家和儒家在某些点上并不冲突,甚至可以说是一脉相承, 因此, 墨家只要有这个机会, 也不是不能为朝廷所用。 最关键的一点在于, 他们得有这个机会先进入朝堂。 现在刘挽不是在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能够想法子在朝堂上立足? 「鉅子。」有些事只要想开,那就没有办法不在意, 也很难让人不心动。 刘挽的提议不仅让刘彻心动, 也让墨家的人心动不已。 因此刘挽不仅不担心刘彻会反悔, 也不怕墨家的人不配合。 只是眼下刘挽被霍去病训得头都不敢抬。 「几个铺子你不想给便不给, 因何想出这样伤害自己的法子?挑事的人必然是那修成君,和太后斗来有什么用,对付修成君,你我有的是法子不是吗?」霍去病一看刘挽额头上的伤火气就上来了。 本来他还不知道的, 毕竟他人在上林苑, 整日忙着练兵,外头的事他又顾不上。 要不是今天路过听内侍和宫女们提起,人人都在说王娡要逼死刘挽一事,他到现在都得蒙在鼓里。 刘挽小声辩解道:「再好的法子也不如从根源上解决。看我不顺眼,想抢我东西的人说到底还不是我那位祖母。不用这个法子,将来她不定要怎么对付我。那我肯定是要先下手为强。」 「有你这样先下手为强的?看把你头给磕的。」霍去病听得进刘挽的狡辩? 有心想看看刘挽的伤。一想又不成, 在外头呢, 要是不小心让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急得霍去病又狠狠的瞪了刘挽一眼, 刘挽...... 千算万算漏算了一个霍去病, 刘彻不会骂她, 卫子夫也不好在刘彻不骂她的时候骂她。好,事情相当的好办。 结果倒好,被霍去病弄了过来,骂,往死里骂。 「你还有理了?倘若以后你再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信不信我让陛下再也不许你练武了?」霍去病能不知道怎么拿捏住刘挽? 蛇打七寸,刘挽的七寸在哪儿,霍去病知道得一清二楚。 「还有你那练女兵的事。」霍去病觉得一样的份量不够足,好的,他继续补上,他就不信他制不住一个刘挽。 刘挽瞪大眼睛,她能说霍去病做不到吗? 真要让霍去病证明自己做到了,到时候刘挽就是想求饶都来不及了。 「上战场也是。」霍去病继续加筹码,吓得刘挽赶紧认错道:「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的不是,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拿自己的身体当筹码,再也不乱来。」 霍去病挑挑眉道:「倘若再有下次,绝不同你商量。」 机会只有一次,刘挽可要把握住了! 刘挽敢抗议吗?明摆着抗议也是无效,她能怎么办,乖乖的应着一声是,保证一定不会再犯。 霍去病瞅着她蔫下来的样子。立刻道:「走。」 ??刘挽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霍去病拉走了。 等两人都上了马,好吧,霍去病见她恍惚着,直接让她骑在前头。两人共骑。刘挽一脸莫名的问:「去哪儿?」 「给你出气去。」霍去病已然翻身上马,护着刘挽在前头策马而去。 刘挽呆了半响,等回到城终于是明白了。 「修成君那一儿一女是她的心头肉,她敢让你受伤流血,自然得让他们也脱层皮。」霍去病领着刘挽回城,寻了一处酒家,然后就跟刘挽大致说了说自己想做的事。 刘挽蠢蠢欲动,她是觉得不太好动手,毕竟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大获全胜了。再闹出别的事,没准要横生枝节,所谓见好就得收,刘挽可是相当的自觉。 但是,霍去病可不是一个忍字当头的人,太后王娡他是动不了,但霍去病很确定一点,刘挽的铺子太后抢了去是要给修成君的,换句话来说,这修成君在刘挽受伤的事情里扮演相当重的角色! 哼,她敢打刘挽的主意,不就是觉得太后是她的靠山,那就让他们看看,太后在宫里当着这个靠山能不能管得到外头。 「放心,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查不到我们头上。」霍去病又不傻,哪里能给刘挽再挑事。要给刘挽出气,也是要好好的收拾首尾的。 「我让人都撤了。对付他们几个我们两个够了吗?」霍去病小声和刘挽咬耳朵。刘挽立刻点头,那必须可以了,真以为他们的武功白学的不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9页 霍去病示意刘挽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别太板正,反正人也没有那么快出来。 刘挽重重点头,自然也就注意到那对面不远的地方被人簇拥进了一处酒肆的人,人来了呢。 霍去病沖身后跟着刘挽的人道:「你们都先退下,我和泰永四处走走,到时候我送泰永回宫。」 怎么说霍去病也是个靠谱的人,加上刘挽也在一旁点头,显然很是认同霍去病的主意。 想这两位可都是相当勤奋的主儿,难得想要放松放松的玩一玩,他们也不好说阻拦。 把人打发走了,霍去病提醒道:「我们晚一点回去,这个事让陛下知道也没事。」 刘挽抬头,两人对视一眼,很是认同。 好的呢,这算是达成共识了。 霍去病显然在有些事情上极有天赋,比如寻人。 瞧着修成君的儿子修成子仲进了去,不到一刻钟霍去病招唿上刘挽走人,领着刘挽熟门熟路的进了对面的酒肆,甚至精准的找到落单的修成子仲,不二话,套麻袋就打人,而且专门人的痛处打,甚至还不忘把人的嘴都给堵上,让人被打得也只能闷哼,既挣扎不开,也求不了救。 表兄妹控制着力道的打,期间半个字都不说,打了许久后,外头传来了敲门声道:「子仲,你怎么那么久,快出来。」 行,今天就到这儿了,两人都往修成子仲身上踢了几脚,无二话,翻窗跑喽。 「来人,快来人,有人打我,有人打我。」终于得到松开的修成子仲大声的喊了起来,盼着有人赶紧进来,快点来救他。 门外的人听到求救声,一看好啊,真行,竟然有人敢打修成子仲? 「啊,我的牙,我的腿。你们快把人捉住。」修成子仲气愤的大喊,他这浑身上下痛得非常的厉害,他要把打他的人找到。 想找人,能找得到才怪,霍去病和刘挽打完了人火速的回宫,一路跑下来那叫一个气喘吁吁。 刘彻好些天没有看见霍去病了,结果一个抬头见着人,颇有些惊奇,「你捨得从上林苑回来了?」 霍去病沖刘彻作一揖见礼,「陛下。」 「还得是你,要不是你,朕想见你表哥一面都难。」刘彻自不会错过一旁的刘挽,调笑一句。 两人活动了一回,满脸都是笑容的走到刘彻面前,霍去病道:「有一件事得告诉陛下。」 刘彻毫无所觉的问:「何事?说吧。」 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刘挽挥挥手示意她来,霍去病摊手且由着她,刘挽附到刘彻的耳边小声一阵嘀咕。 刘彻一眼扫过霍去病,霍去病骄傲的抬头道:「陛下若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人,和泰永无关。」 刘彻哼一声,唤道:「华刻。」 一旁的华刻马上上前来,刘彻招招手,让他凑近些,华刻不敢怠慢,刘挽和霍去病不知刘彻同华刻说了什么,华刻已然退去办事。 「不值一提的事,谈何责罚。那司南的事跟你表哥说了?」刘彻不以为然的拿着奏本又看了起来,随口问的刘挽,刘挽赶紧道:「哪里来得及。我才去见了馆陶姑祖母,平阳姑母。跟墨家谈完了事就跟表哥回来了。」 「嗯,那就说说。另外这是前线的战报,都看看。」刘彻对霍去病和刘挽都相对的宽容,打修成子仲这个事算是事吗? 看看刘挽额头上的伤,真以为就只有霍去病记仇想算帐? 不过是刘彻不太适合出手,只能放一放。 霍去病打得好,打得妙。有些人就是欠收拾。 刘彻心情显得相当的好,继续看他的奏本,自然也注意到刘挽和霍去病抢着看战报。 不仅看,还在一旁的沙盘上讨论起来。 刘彻听着他们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该怎么打,刘挽提起了司南可以指引方向,霍去病已然问起,「确定无论任何的情况下都可以指引方向?司南,指南的道理怎么论?」 一连串的问题问完。刘挽也答来,磁场嘛,不过是就是磁性而已。 霍去病道:「好好学天文地理,比不受影响的司南更可靠。尤其那是深入敌后,我们既不了解匈奴之地,也不知道那里的情况会不会影响所谓的司南。闲时可用,你我学到手的本事才是我们打赢匈奴的根本。」 刘彻听着霍去病的话,该怎么说呢,没有人会不喜欢聪明的孩子,尤其能够约束自身,不断强大自身的孩子。 霍去病和刘挽都有这样的特性,这也是刘彻一直非常喜欢他们的原因。 「天文地理也免不了受到天气的影响。阴天无星。」刘挽指出,每一种东西都有局限性,咱们不能一味怀疑丢弃。霍去病道:「所以我们要多学一些,不管在什么样的天气都可以保证我们能辨明方向。」 刘挽......相当有道理得让她无可反驳。 第139章 知难而退? 霍去病想了想又问:「司南还能改进吗?至少让它不受外因影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想法非常的好, 好得让刘挽都不得不对霍去病竖起大拇指。 「已经跟墨家的人说过,改进需要时间,但这样的发明可以一用。」刘挽不是那不讲理的人,做不出一开始就立下高标准高要求的事。 「墨家人还是有用的。」霍去病中肯的给了墨家人一个评价, 刘挽撇过霍去病一眼, 无声的回应霍去病。要不是有用, 当年她用得着费尽心思的把墨家人笼络过来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0页 霍去病沖刘挽挑挑眉的问:「接下来又打算做什么?我怎么听着有人提起你要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老弱妇孺?」 刘挽瞅着自家表哥, 「表哥的消息挺灵通。」 「墨家人昨天讨论挺激烈的,我路过的时候听了一耳朵。」霍去病并没有特意去打听, 只不过碰巧听到了而已。刘挽不置可否的回答, 「正在讨论。」 霍去病皱了皱眉头问:「你早说想要练女兵。按理来说, 造纸术的利润足够你练兵了。」 可以说刘挽挣的那点钱, 霍去病还是挺清楚的。 「收留老弱妇孺更费钱,也更要紧。」刘挽如是接话。 霍去病摇了摇头无奈道:「你呀你,要做的事太多。」 这会儿霍去病算是明白为何刘挽这么努力的想要挣钱。属实是因为刘挽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 「没办法,一步步来。」刘挽肩膀都松下的接话。 「这一年你给的利润比当初我给你的钱翻了几倍。」霍去病见不得刘挽这丧气的样儿, 马上接话说起, 刘挽的眼睛瞬间亮了,她当然知道霍去病的言外之意了。 不想在这个时候刘彻咳嗽打断,「去病,泰永的事让她自己想办法。」 刘挽哪能看不出来,刘彻是不想让霍去病帮她。 不是,刘挽不满的控诉, 眼睛不眨的盯着刘彻。 「别总打你表哥的主意。当年朕可是说过的, 想练兵得你自己养得起。」刘彻提起当年自己跟刘挽叮嘱过的话, 不许刘挽忘了。 「表哥这算是借我的, 我又不是不还。」刘挽是那种占便宜的人吗?她分明是想借霍去病的手渡过难关, 等她这边稍稍缓过来了,她肯定会还霍去病。 「你可要想清楚了,如今你铺的摊子不算太大,可一旦设置安容处,你又练兵,这些支出不用朕告诉你,你也知道那得有多大。到时候,万一资金不够,难以收场的就是你。」刘彻作为父亲也得提醒提醒刘挽,脚步不可以迈得太大,尤其是在需要资金支撑的时候,没有钱刘挽寸步难行。 「不错,你表哥的确可以把所有的钱财都给到你,你都这么大了,也经了不少事,该知道节流不如开源。源要是没有开好,你这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为父不会帮你。」刘彻必须要让刘挽知道,这一件事情上,他这个当爹的绝对不会帮刘挽。毕竟如果真要帮,早些年刘彻不就答应给刘挽练女兵了吗? 在这件事情上,刘彻是希望刘挽能够知难而退的。当年是这样的心情,现在也是同样的心情。这才是刘彻阻止霍去病帮刘挽的原因。 刘挽又不傻,哪里会不知道亲爹的意思? 「父皇还是怕我胡闹?又怕我闹得太过收不了场。」刘挽哪里会不知道刘彻的心情,在练女兵的事情上,大汉朝公主可没有这个先例,刘彻能够同意刘挽自给自足便许她练兵,已经算是对刘挽十分宠爱了。 为此,刘挽对于刘彻在她练兵一事上不愿意给任何的资助,并无芥蒂。如今也不许霍去病帮她一把,其实刘挽也知道刘彻说的在理。 挣不到钱就不要提练兵的事儿,因为练兵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儿,而是要经年累月。 况且作为皇帝的刘彻也必须要考虑,一旦刘挽铺开了这样的局面,接下来万一刘挽要是供应不上,朝廷该怎么收场? 「你还小,有些事情未免思虑不周,为父当然得帮你想好。况且此事一旦你撒手不管,还得维护,给你收拾残局,既然如此,还是你从一开始准备妥当再推行吧。」刘彻坦坦荡荡的承认。小事情上刘彻不介意给刘挽收拾残局,但涉及利益较大,刘彻就必须让刘挽有承担后果的能力后,才许刘挽出手。 霍去病小声的唤了一声陛下,还是想帮着刘挽。 刘彻回头扫过霍去病一眼,刚准备呵斥,刘挽已然先一步道:「表哥放心,我一定能赚到练女兵的钱。」 对的,刘挽又不是赚不到钱,不过是赚多赚少而已,真正的大头还没出来呢。 「没挣到钱之前我保证绝对不会练兵,不过父皇能不能许我一件事儿?墨家的人跟我说,他们想到了一个可以改进盐的法子,所以想亲自前往海边试试,孩儿想跟他们走一趟。」盐啊盐啊,绝对是眼下所有生意中的大头。况且真要能够改进盐的制作方法,就能让更多的普通老百姓吃到盐。这可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有什么理由刘挽不去干? 刘彻当然不可能忘记刘挽曾经说过的话。早在一年前刘挽就说过,万一要是有人能够提供改进盐的制作方法。他们大汉朝就能把天下的盐利都握在手里。 一年以前,刘彻以为刘挽在痴人说梦。现在的刘彻对于刘挽却多了几分重视,并不认为刘挽只是为了玩闹才会随口说出这样的话来,尤其是在墨家人的铺垫之下。 墨家人的本事从前刘彻不放在眼里,接二连三得到的好东西,让刘彻怎么可能再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要去多久?」刘挽料准了,刘彻绝对不可能放过盐利。果然听到刘彻询问的一句话。 「那得看墨家人们的进展,他们要是研究的顺利,应该很快就有结果。反过来要是进展不顺利,孩儿也说不准。」刘挽哪能给刘彻保证多少日子能够做到,哪怕按照刘挽所知道的提取制作盐的法子,时间刘挽是有数的,那也不能说出来。否则都还没试刘挽就知道了,她怎么解释她的知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1页 霍去病在这个时候立刻出面道:「陛下,我陪泰永一起去。」 刘挽一眼扫过霍去病问:「表哥不练兵的吗?」 「听你的口气,此番前去必有所得,那不得派人看护着?不领兵过去怎么看?」霍去病想都不想答来,那相信刘挽的语气,听的刘挽很是想要捂脸。 刘彻的视线在霍去病和刘挽的身上转了一圈,终是点头道:「就让你表哥陪你走一趟,出事有你表哥镇着,朕也不用担心。」 听着这话刘挽有些不服气的道:「在父皇的心里,我是任人欺负的人吗?还得表哥护着我。」 「有你表哥陪你走一趟,你还不乐意了?」刘彻果断不接刘挽的话,只反问刘挽一句,是不是不乐意霍去病陪着她走一趟? 这怎么可能。刘挽万万不会承认。 「我还不是担心表哥陪我走一趟,耽误了表哥练兵的大事儿。」刘挽这理由一说出来,霍去病已经接过话道:「你就只管放心吧,一路上不耽误练兵。」 听着霍去病自信满满的语气,刘挽还能怎么着呢?只能让霍去病代表家长盯着她走一趟吧。 只不过刘挽要出去,那么安容处的事情就得交给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长公主她们先上手了。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刘挽得赶紧把一系列的操作细节上的事全部都写了出来。 刘挽在那儿奋笔疾书的写着计划书,卫子夫在旁边嘆气问:「好好的怎么要出去?你们又要去干什么?」 「事情没有办好,连娘都不能说,等我们回来娘就知道了。」刘挽不能自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泄露出去。虽然她信得过卫子夫,架不住有些事卫子夫不知道更好。 不知道就不管是谁问起卫子夫,卫子夫都不用帮着刘挽瞒。 「就不能不去?」卫子夫试探的问。 刘挽重重的摇头道:「不能。这件事一旦做好了,不仅是孩儿的燃眉之急解决了,就连父皇以后都有底气了。更不要说对天下百姓而言,这是一桩何等的利事。」 盐,盐啊!那是何等的暴利,底层的百姓们一年到头有多少人家的盐是管够的? 盐是生活的必须品,大汉朝里但凡有钱有势的人家,谁人不自己制盐售盐。 可以说盐业几乎已经垄断在上层人的手里。 偏眼下的人只知道煮盐,成本高,价格越高。 不同的盐本来就有不同的制作法子,刘挽如今只想用最简单的方式,海盐,晒盐。 这样的方法既省人工也省柴火,可以说成本瞬间降到最低。 只要盐出来了,精细的盐如何制,那就可以抬高价位,毕竟这是针对有钱人的操作。 刘挽知道这个时代,富贵之人对于普通的百姓没有几个能看得起的,尤其在吃穿用度上,这些人都想跟普通百姓拉开距离,既然如此,刘挽没有理由不配合给他们整出一套花儿来。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快破七千了,我准备好加更~ 第140章 死不承认 正所谓不怕人有攀比之心, 就怕那么一个人无欲无求。 刘挽利用的就是上层人们那种攀比的心理不断的割韭菜,割了他们一茬又一茬,把他们的钱全都掏出来转到自己的口袋里。 赚这些人的钱,刘挽没有任何的负罪感, 但凡谁要是知道他们的钱怎么来的, 都不会负罪。 「那你这一去要多久?」刘挽心中生出诸多澎湃, 卫子夫的一句问话, 又让她回过了神。 刘挽是不能骗卫子夫的,「等我把事情办好了, 我就立刻回来, 保证不会久留。」 这话听起来就跟没说一样, 根本给不了卫子夫想要的答案。 卫子夫瞪了刘挽一眼, 刘挽很是无奈的放下笔,冲着卫子夫道:「娘,我真的没有骗您。事情我还没有去办,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办完, 您让我给一个时间, 我是真给不了。」 「修成子仲被人打了,你知不知道?」行吧,确实得不到一个答案,卫子夫又能怎么办呢?只好岔开话题问起另一桩事儿。 刘挽眉心跳跳,神色如常的询问:「怎么被人打了?」 卫子夫审视的目光落在刘挽的身上,刘挽立刻抬头和卫子夫对视问:「娘不会觉得人是我打的吧?」 此话落下, 卫子夫已经急忙的捂住刘挽的嘴。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修成君进宫向太后哭诉, 太后已经下令京兆府彻查, 一定要把打人的人找出来。」卫子夫这么一说, 刘挽点点头, 「平日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人,终于也踢到铁板了吧。」 卫子夫又狠狠的瞪了刘挽一眼,「这种话也是你该说的?」 刘挽赶紧改口道:「我就是当着娘的面说一句,出了外头他们出什么事都跟我没关系,我不评价,也不笑话。」 态度十分的端正。 「你表哥今天为何跟你一道回宫了?」卫子夫突然又冒出一句。总结:她总觉得修成子仲被打的事情可能或许会跟刘挽有关。 「自然是因为我们手里又得了好东西。表哥正高兴的和父皇分享呢。」不怪刘挽瞒着卫子夫,这么大的事,万一卫子夫在太后王娡那里露出端倪来,明摆着让王娡捉住机会发难。反正刘彻已然出手收拾首尾,别怕,查不到他们头上。 卫子夫一看什么话都问不出来,刘挽又重新拿起笔,「娘要是没有别的事儿,就让我静静的把这些东西写好,交给姑祖母和姑姑,否则我这一趟出去还不知道何时能归。别耽误大事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2页 看看刘挽执笔已经写下的字,卫为子夫一眼扫过,最终颇是无奈的道:「好好好,你忙你的,我不打扰你了。」 「娘慢走。」刘挽笑眯眯的送走卫子夫。末了这心里也在想,王娡不会又整出什么妖蛾子来吧。 别说,确实是弄了。 修成子仲被打,修成君进宫哭诉,话里话外当然也就指向刘挽,毕竟前两天刘挽吃了那么大的亏,很有可能就是刘挽报復才让人打的修成子仲。 金俗把儿子拉到王娡的跟前,让王娡好好的看看,这人下手相当的狠,看把修成子仲打得牙都掉了两颗,更别说腿都伤了。 王娡对此也是想借题发挥,立刻寻上刘彻,想让刘彻好好的管教管教刘挽。 可是,这个事刘挽和霍去病早就告诉刘彻了,刘彻又让华刻去收了尾,明摆着偏向刘挽和霍去病,也绝不会给人机会把这件事捅出去的架式。 王娡找上门来,迎头就把事情扣到刘挽头上,刘彻黑着一张脸提醒道:「泰永当日就在朕跟前。」 换句话来说,王娡想把事情扣到刘挽的头上,是不是应该想一想,这件事是随便能扣的吗? 「她何必动手,她手底下的人何其多,只要她一声令下,还怕没有人为她出力卖命?」王娡也不煳涂,刘彻都说了刘挽在跟前,想把某些事扣到刘挽头上,不亲自刘挽也可以派人去打。 「母后莫要太过了。」刘彻冷声提醒,希望王娡这个当人祖母的稍稍别太过分。 王娡和刘彻目光相触,刘彻道:「寻常人想要扣人罪名都要证据,难道朕的公主,谁说她打了人她就打了人?」 「她那样的脾气,连庆功宴上都敢跟人动手,从来不肯吃亏,此番吃了那么大的亏,她是轻易认了的人?她动不得我,还不能对人下手?」王娡反正也是认准了这件事肯定是刘挽干的。 事实上刘彻也知道是刘挽干的,可在他看来那是干得相当的漂亮,非常的好。金俗一天到晚的闹腾,算是刘挽的长辈,刘挽不宜动手不假,对她的儿女就用不着了。 光明正大的打容易让王娡不乐意,行,那就不来明的,暗的很好。 霍去病这个主意想得,刘彻都要给他贊一声好。 既把气儿出了,又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非常的好。 在王娡那儿,刘彻自然不可能由着王娡说什么就是什么。 「母后也知道她不是那愿意吃亏的人,母后觉得自己承受的后果还小?那儿子不介意让泰永再想想办法,让您更吃点亏。」刘彻对王娡的言外之意不受。 什么对王娡不敢动手,难道刘挽没有给王娡教训了? 「旁人怎么说泰永都可以,母后也别忘记自己的身份,如今不管是什么样的话从母后嘴里出来,在天下人听来都是母后对泰永的不满才会说的。自然,朕也觉得,您如今想将打人的罪名扣到泰永的头上,无凭无据的,母后是想干什么?真想逼死泰永?还是想要逼死朕?」刘彻瞧着王娡闹腾的样子,越想心里那口气就不断的往上涌。 怎么,他是死了吗?他人还在这儿呢?王娡想怎么样? 就因为金俗的儿子被人打了,没有找着人,也查不到谁打的,这就扣到他的女儿头上? 「母后是觉得修成子仲比朕的女儿金贵,他挨了打就是朕的女儿做的?」刘彻不介意问得再明白点,王娡偏心眼要偏成这样? 王娡连忙改口道:「你把一个女儿养得无法无天,就没有想过后果?」 刘彻冷笑问:「究竟是谁无法无天?母后莫不是以为他们在外头干的事朕一概不知?朕不管不问那是看在母后的面上,可是母后是不是也该管管他们?说朕的公主无法无天?母后要听听这满朝的人说的是谁无法无天吗?」 说刘挽无法无天的王娡难道不觉得那是最大的笑话? 刘挽从来不在外面惹事生非,也从来不干欺负人,打骂人的事。可以说刘挽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习武,日常和刘彻在一块讨论国家大事,这样都能算无法无天,刘彻巴不得天底下的人都能像刘挽一样的无法无天。他不知道要省多少事。 「你就是偏袒她。」王娡一看一计又不成,怎么办?不能就这样放弃的,立刻又补上一句。 「母后偏袒的谁?朕至少都知道偏袒自己的女儿,您偏袒的谁?」刘彻两连问,反正不认为自己有问题,倒是王娡又被刘彻气得莫可奈何,一个挥袖转身走了。 「母后记住了,往后您再要因为别的人责罚泰永,您怎么罚的泰永,朕就十倍百倍的还到别人的身上。母后如果不相信大可以试一试。」刘彻放出话来,成功让王娡不得不站住,回头怒气沖沖的看向刘彻。 「母后既然说了偏袒,好,朕就偏袒到底,谁也休想欺负朕的泰永,母后也不例外。」刘彻觉得王娡做事越发魔障,对于这样母亲,他也无须想着给她留什么脸面,如果王娡非不信邪,他就真说到做到。 王娡能如何,质问刘彻道:「所以你帮着她把我想要的东西给别人。」 说的正是云锦的铺子。 王娡想要,刘挽宁死也不给。结果一个转身刘挽却让刘彻交给了平阳长公主她们,王娡听到消息时气得胸口阵阵抽痛,恨不得掐死刘挽的心都有。 「朕自小就教她,她的东西,她想给谁就给谁。谁要是敢抢,宁可毁了也不能给别人。啊,当年父皇也是这样教的朕。怎么,母后觉得父皇教错了?」刘彻确实是懂得怎么气人的,而且一气一个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3页 拿了故去的汉景帝刘启来压王娡,王娡敢说出一句先帝教错的话,她要是敢说,那可就热闹了。刘彻未必不会借题发挥,后果如何,那可就说不准了。眼下的刘彻等着王娡表态。 王娡也懂得不能接这个话,只能气唿唿道:「把一个公主养得跟你一般无样,将来你别后悔!」 刘彻抬了眼皮问:「如此说来母后是后悔把朕养成这般模样了?也不对,是父皇教的朕。当年父皇很是满意朕的,否则这个太子之位也轮不到朕。」 又拿汉景帝刘启来压人。王娡属实是恨不得把刘彻拉过来打上一打。 最终还不得不把这口气咽下,等出宫门,王娡思来想去依然不想就这样凭白便宜刘挽道:「去,把泰永公主叫到长乐宫来。」 【作者有话说】 我又悄悄来了 第141章 狠辣的帝王 身边的人一听那真是吓得心头直跳, 「太后,毕竟前两天刚出事,现在把泰永公主唤来,对太后不利。」 「去唤, 他们不是觉得我下不了狠手吗?我就狠一回给他们看看。」王娡真就拼了,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她狠还是刘彻狠。 刘彻在里头看着王娡的身影, 很快底下的人回来禀告王娡又要找刘挽, 刘彻眼中闪过精光,下令道:「去把修成君母子三人宣入宫, 让他们安生跪在长乐宫门前。」 宫人们听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刘彻是要跟王娡正面开斗了吗?谁都不知道刘彻的命令他们断不可能违背。 「是。」应着一声是, 该传旨就传旨的啊! 九华宫里卫子夫本来就担心得不行, 结果越担心的事情越发生。 王娡的人一来, 全然不给半分好脸色的让刘挽收拾收拾,这就立刻往长乐宫去。 当着王娡派来的嬷嬷面,刘挽跟一旁的侍女道:「去跟父皇说,我忙得不可开交呢, 祖母总想拿我出气, 让父皇赶紧来救我。」 王娡宫里的嬷嬷...... 不是,哪怕你要说王娡的不是,是不是也该避着点人。 刘挽吩咐的是刘彻塞到她身边的人,叫乔娘,得了刘挽的话,当着王娡的人的面, 立刻往外走去, 如刘挽交代的去跟刘彻告状。 「公主。」刘挽吩咐完后, 低头又开始写字。 王娡的人哪能让刘挽继续安生写下去, 不把刘挽带回长乐宫, 她们没有办法交代。 「知道了。」刘挽应着一声知道,却是笔下不歇的继续写她的东西。 卫子夫已然同那位嬷嬷小声说起道:「太后有何吩咐,不若妾身代泰永走一趟?」 嬷嬷一回又一回的被刘挽打脸,要说她能毫不介怀,断不可能。此时拿着鸡毛当令箭道:「公主,太后让公主前往长乐宫,公主是打算不听吗?」 刘挽连理都不理她。 到了眼下的地步,大家都撕破了脸,她要是再往长乐宫去,再到王娡的跟前,那就是纯纯觉得日子过得太好,自己给自己添堵。 王娡必然是把修成子仲的事情归到她头上了,有没有证据证明修成子仲受伤的事同刘挽有关,她全然不管,她只想狠狠的罚刘挽一顿,出一出心中的那口恶气。 这番明摆着要让刘挽不好过,刘挽是傻了才会跑到王娡的跟前由她揉搓。 反正在刘彻那儿,刘挽该铺垫她早就铺垫好,剩下的事儿,既然是某位当祖母的不给刘挽留活路,刘挽要是送上门去由着王娡胡作非为,那刘彻肯定得怀疑刘挽是不是脑子不好。 为了避免让亲爹觉得自己脑子不好的刘挽,必须得请亲爹出面,有事儿让亲爹担着。 嬷嬷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挽将她无视到这样的地步,全然没有一丁点配合的意思。 火气上来的人想要上前抢过刘挽的笔,没想到卫子夫先一步拦下。 「嬷嬷,请不要忘记在你面前的这位是大汉的公主。」当娘的本来没办法护住孩子,已然让卫子夫心中十分伤感,如今一个嬷嬷也想欺负刘挽,卫子夫必然是不同意的。 「太后纵然吩咐你来请泰永走一趟,并没有说你可以对泰永动粗。陛下不会对太后怎么样,可对你一个小小的奴婢无需手下留情,你确定你担得起这个后果?」卫子夫又怎么会不知道,刘彻对刘挽的看重自然清楚,一旦事情闹大到一定的地步,总会需要有人出来承担后果的,那这个人再也没有比眼前的嬷嬷更合适的人。 嬷嬷似乎被点醒,她还真不得不考虑后果。 一时之间嬷嬷也不敢再往前抢刘挽的笔,只瞧着刘挽奋笔疾书的书写,确实很是忙碌。 转念又一想,一个孩子能忙什么,再忙也不过是瞎忙活,装的而已。 「还请公主速速跟老奴前往长乐宫,莫要让太后久等。」不死心的嬷嬷还是得努力的办好某位太后交代的事,否则她回去也没办法跟王娡交代。 可惜,刘挽置若罔闻。 实话,刘挽如此行为,莫说卫子夫拿不准,旁边听闻消息赶来的卫长公主和刘嘉的心都提起来了。这种时候刘挽别写了吧,长乐宫她要真是不想去,也得想想别的法子才好。 卫长公主急得不行,也在想到底该怎么办? 好在,很快就有人来了。 华刻亲自来的,而且当着那嬷嬷的面道:「泰永公主有陛下交代的差事要忙,忙完之前谁也不能让泰永公主离开九华宫半步。谁要是无视陛下诏令,拖出去乱棍打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4页 嬷嬷听到后面那四个字,惊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华刻也不迴避,视线落在那位嬷嬷的身上,「嬷嬷不回长乐宫?」 未尽之言何尝不是,他们要是不想走,那就不走了,留下来吧。 嬷嬷注意到在华刻身后有几个人上前来,如此架式,就是在告诉他们,要是嬷嬷再不走,那就不要走了。 嬷嬷不怕吗? 哪怕她的背后是王娡,并不代表刘彻这个当皇帝的得怕王娡,恰恰相反,王娡的心里才是真正怕刘彻的那一个,只不过王娡觉得再怎么样刘彻不会狠到什么地步,毕竟他们是母子。 然而人家是母子,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要不信邪,看看这些人敢不敢把她拖下去,要她的命。难道最后王娡能为了她一个奴婢要刘彻赔命? 绝无可能。 一想透这其中的关键,嬷嬷还敢逗留吗?立刻领着其他人灰熘熘的回到长乐宫。 「辛苦华公公。」刘挽这时候终于是从百忙之中抬头表示一下感谢。 「陛下叮嘱公主无需太过着急,有些事缓一缓也能办,公主的身体为重。」华刻面带笑容的代为叮嘱刘彻吩咐的事儿。 刘挽点头应着是,却继续埋头写呀写。 华刻哪里会不知道刘挽就是一个心里有事闲不住的人。这认真办事的人,谁又捨得打扰她呢? 「夫人放心,太后那里陛下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夫人只需好生安胎。」华刻也知道旁边的卫子夫怕是比刘挽还要着急。毕竟谁敢想像一个公主跟太后槓上,皇帝还能一味的偏袒公主。 从前或许是没有的,可从现在开始大汉朝有了。 想到修成子仲被打的事情还是刘彻吩咐他去收拾首尾,保证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刘挽和霍去病的参与。这就已经可以看出刘彻的心到底偏着谁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拿不到证据的太后王娡非要不讲理的闹腾,就算刘彻知道事情的真相,他都已经帮着刘挽和霍去病收拾收尾了,明摆着就不会愿意有谁把事情扣到他们俩的头上。 那么某位太后打的心思,也就意味着刘彻绝对不会配合。 自然而然,刘彻也得收拾起残局来。 接下来的刘挽会很忙,可以说刘彻对刘挽接下来要去做的事寄以厚望,巴不得刘挽能够漂亮的把事情办好。所有胆敢阻碍刘挽去做这件事的人,都会成为刘彻的敌人。 所以,这种情况下刘彻就得出来整治自家的母亲了。 有时候华刻也在想,刘挽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如此的局面了? 因此从小刘挽就已经诸多谋划,为的就是有一天,凭能力让刘彻一定偏袒她?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又很快被华刻甩开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刘挽要是有这样的能力,那就真是妖孽了。 「太后那里?」不是卫子夫想要打听,而是就算刘彻能拦得下一时,然而王娡如果执意要为难刘挽,接下来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儿。 「陛下已经下令让修成君领着一双儿女跪在长乐宫外。」王娡不是不相信刘彻会敢做出何等不留情分的事吗?那刘彻就做给她看,让她瞧清楚,他这个皇帝一但狠下心,到底王娡能不能管。 卫子夫眼中流露出了不可置信。刘彻竟然不顾不管的护着刘挽到这样的地步? 「夫人若无他事,奴先行告退。」华刻奉命把事情办妥了,也不宜在此久留,这就准备告退,卫子夫连忙相送。 华刻岂敢受之,退去之前一眼扫过卫子夫的肚子,无论这一位生下来是皇子还是皇女,有些事情都会板上钉钉。 谁能想到,一个公主会做到刘挽这样的地步呢? 卫子夫深刻的体会到事情的变化,因此急忙的想找刘挽确认,「你到底要帮你父皇办什么事,能让你父皇这样不计一切的护着你?」 要不说还得是自家人,一个个脑子都好使的很。 卫子夫已然察觉到刘彻的变化,肯定跟刘挽要办的事息息相关。 「不能说。」然而刘挽还得卖关子,万万不能提前告诉了卫子夫。 「娘不知道是何事,不管谁问起来您就是不知道。也就不怕别人胡搅蛮缠了。」刘挽确实是为了卫子夫好,所以卫子夫别管心里有多少的疑惑,还是莫要再问。 卫子夫很是无奈的长长一嘆,心里想的是刘挽再这样下去,可怎么收场。 「娘不要嘆气,我既然敢做,以后我也有办法收场,肯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我们。再说了,有事儿父皇顶着,您怕什么?」刘挽赶紧把刘彻拉出来。 可是,卫子夫最担心的莫过于刘彻能不能靠得住。 第142章 再现成果 亏的刘挽不知道在卫子夫的心里, 刘彻也并非一个靠得住的人,否则必然是要给亲娘点一个贊。 卫子夫一看刘挽忙得都没时间跟她们细说,也不想打扰刘挽,领着卫长公主和刘嘉离开了刘挽的房间, 心中依然忧愁不已。 刘嘉问:「娘, 二姐惹怒祖母, 还让父皇帮着对付祖母, 以后祖母是不是更加不喜欢二姐了?」 「从小到大祖母就不喜欢你二姐,现在只是越发不喜欢而已, 没有区别。」反倒是卫长公主没有将这桩事放在心上。有些事情已经发生, 害怕是没有意义的。最大的问题明明在身为太后的王娡身上, 她们能让王娡改变想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5页 改不了的。 尤其按华刻临走前说的事更能看出, 王娡但凡要是能把刘挽杀了,她绝不会犹豫。 卫长公主拧紧了眉头,事情闹到这一步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可是刘挽同样也没有退路了。 「往后去了长乐宫你们要记得少说话。」卫子夫叮嘱一声, 纵然到现在为止王娡都没有迁怒不假, 谁敢保证之后也不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要是祖母连我们也一起罚也挺好。」万万没有想到卫长公主冒出这句话,卫子夫勐的回头望向卫长公主道:「祖母心中对泰永的不满已然到了极致,父皇也知道祖母是迁怒,是要将心中对父皇的不满全都撒到泰永的身上,闹到如今的地步,其实说是泰永惹怒祖母, 不如说是父皇不想再忍让祖母。这种时候......」 「好了!」卫子夫出言打断卫长公主欲脱口而出的话, 卫长公主颇为不解的望向卫子夫。 「有些事哪怕我们心里都清楚, 那也不能说出来。」卫子夫叮嘱卫长公主一声。 卫长公主抿紧了唇, 卫子夫再次叮嘱道:「你说的这些话, 泰永不是不知道,她可曾在你我的面前透露出半个字?」 回想无论王娡对刘挽是坏是好,刘彻又是管或不管王娡,确实如同卫子夫说的那样,刘挽并没有跟她们说过半个字,就好像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事情无论怎么发生,我们不可以算计,也不能去促成,这就是你们要明白的道理。你们的父皇不喜欢有人闹事,也不希望宫里有事闹得他头疼。自然,我们都不可以做你们父皇不喜欢的事。」卫子夫不得不跟卫长公主和刘嘉说清楚,她们的倚仗是谁,不能触及的底线又是什么。 卫长公主方才虽然不太认同卫子夫打断她的话,听完卫子夫的话后,卫长公主明白,是啊,她们最大的倚仗是刘彻,如果惹了刘彻不高兴,她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不管你们的祖母对你们好也罢,坏也好,都忍着,泰永这些年不是也在忍着。」是啊,刘挽还是深得刘彻喜爱的人,依然在王娡为难的时候忍下,从来不曾在刘彻的面前告过状,也从未想过对王娡怎么样。如果不是这一回王娡做得太过分,要抢走刘挽辛苦做起来的生意,刘挽未必发那么大的火,给王娡设下这样一个局。 卫长公主应下一声是,小声反驳道:「我也没想做什么。」 卫子夫却犀利道:「你想了。」 从卫长公主说出若是王娡也对她们姐妹不好那一刻开始,卫子夫就知道卫长公主心疼刘挽,有心要为刘挽做些事。 可这样的事稍有不慎更有可能将刘挽经营的一切都毁于一旦。 卫长公主不敢再否认,她在那个时候确实生出一种帮刘挽一把的念头,她觉得刘彻现在都站在刘挽这一边了,她或许能够帮着刘挽彻底解决王娡这个隐患,让王娡再也不能为难刘挽 可是,后果呢?卫长公主一但做了,她就不需要承担后果? 王娡是刘彻的生母,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谁也不能改变。只要她活着,为难刘挽的事情就不可能完全解决。卫长公主能杀了王娡吗? 「你也是,往后关于你祖母的事一个字都不许提。」卫子夫叮嘱完卫长公主,回头又同有些被她的严厉吓到的刘嘉补上一句。 刘嘉点点头,自小到大她们还没有见过卫子夫这样严肃的模样,自是记得牢牢的。 九华宫里的情况相对算是好,卫子夫不过是敲打两个女儿,免得她们两人个犯傻,做出些要命的事。长乐宫里,金俗和一双儿女都被押到长乐宫门前跪着,不仅如此,刘彻还有更绝的。派人一样一样将金俗母子三人这些年在长安做的那些强占民田,仗势欺人的事当着王娡的面念着,末了还让人问上王娡一问,依律,当如何处置? 王娡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可她能如何?她可以如何? 刘彻就相当于在用金俗一家三口来威胁王娡,如果王娡执意要寻刘挽麻烦,行,好,刘彻定会让金俗他们母子三人为此付出代价。要杀要剐,金俗一家恶行当头,难道以为刘彻处置了天下人会骂他? 不,人人都会称赞刘彻大义灭亲,维护了大汉朝廷的律法。 骂刘彻,那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事。 王娡终于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她的儿子,她养的好儿子,已然长成了一个真正的帝王,无人可以撼动的帝王。 「回去告诉你们陛下,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为难任何人,我会在长乐宫中安享晚年。」王娡不甘心又能如何。她的儿子不允许她再对朝政指手画脚,也不允许她再对他身边的人指指点点。她总以为刘彻不过是说说而已,事到临头,刘彻又能奈她如何。 看着跪在外面苦苦哀求,希望王娡能够出面,能够为他们求情的金俗母子三人,王娡相当深刻的意识到,刘彻一但狠下心来,他会比她以为的还要狠,还要无情。 倘若王娡觉得押着金俗他们三人跪在外面依然不足以证明刘彻可以有多狠,王娡可以继续看看,刘彻他究竟能做到何种的地步。 王娡不知该欣慰亦或者该心寒,她的儿子,终是成了大汉真正的帝王,他的狠也算都用在她这个母亲,他同母异父的姐姐头上。 直到这一刻,王娡也并未意识到,是她教会了刘彻一个道理。骨肉亲情,这一切何尝不是筹码,是一个人想对付另一个人的筹码。如果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得狠到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6页 亲情也罢,亲人也好,触及他的利益,都不能妥协,只要妥协了一次,露出他有软肋,就会被人捏住七寸。他的母亲,不正是用这样的方式,一次又一次的要挟他,一次又一次的让他不得不遂她所愿? 等刘挽把计划书都写好,月阁那里也传来好消息,印刷术成功了弄出来!纸可以印上字,而且按刘挽提醒用的胶泥,甚至可以完全随便的刻各种各样的字,需要哪一个字都能够随意替换,方便得很! 听到这样的结果,刘挽默默低下了头,活字印刷术,就这么被人提前弄出来了。果然国家对科技的重视,绝对能够促成技术的突飞勐进。 刘彻得到一本印刷出来的《论语》时,喜不自胜,连声的叫唤着好,好。 对此刘彻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样一桩研究成果对大汉的意义呢。正是因为清楚,刘彻对月阁内研究出这一技术的人都大肆封赏。 消息不可避免的就传到墨家人的耳朵里。阴阳家他们真行。但不得不承认,印刷术配上纸,这对世间是为大利,有了这两样的配合,他们完全可以将从前难以抄录的书全都印出来,这样就能保留他们的藏书,不至于让他们自家的传承中断! 他们墨家自己的藏书,早年有多少,如今又有多少,他们自己有数,也十分盼望有些技术可以推广。 对此,刘挽就跟刘彻建议了,技术推广是早晚的事。但在此之前,朝廷也得争几分利,没得凭白便宜了那些豪强贵族。 对的,刘挽的意思是利用印刷术,把各家的书都弄上一份。须知纵然天下的藏书之丰在皇宫,并不代表在大汉朝能活下来的各家,他们没有自己的家底。 文化不能垄断,一但垄断,这些人就会爬到人的头顶上作威作福。 把各家的藏书掏出来,建一座藏书楼,供天下人看,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他们手脚干净,就可以让他们入藏书楼内读书,此举对朝廷,对天下人是为百利而无一害。 刘彻什么反应,同意之极的反应。 「这件事须得让他们各家达成共识。」刘彻想,这样的事肯定得干,而且就得让刘挽去负责,别的人来办这桩事,功劳记不到刘彻的头上,未必不会有人藉此壮大发展自身的势力。刘挽就不一样了,桩桩件件都为他这个当爹的,又是有远见,有谋划之人,他有何理由不想让刘挽去干? 至于考虑到刘挽的年纪问题,说句不好听的话,刘挽自小到大办的哪一件事不好?生意都能做得不错,不过是给刘挽几个人,让她在上面掌舵罢了,刘挽必能担起重任。 「我去跟他们说。想必这与他们各家的坚持并不冲突,他们没有理由不答应。」刘挽认为事情不难办。而事实上不管是阴阳家的人也好,墨家的人也罢,在得知要两家聚在一起商量事情时,都流露出了凝重,他们两家有仇一事,刘挽是忘了? 第143章 开闢 忘了不会, 但刘挽认为需要联合的可不仅仅是这么两家而已,因此刘挽约他们到上林苑一聚,正好,两家的位置在一南一北, 居中的正好就是上林苑。 刘挽作东, 无论他们两家从前有多少的恩怨, 在大是大非上, 她相信他们都知道如何取捨。 是以,刘挽只当看不见分坐两边的人那无声的硝烟, 开门见山的道:「有了造纸术和印刷术, 两者结合, 诸位的着作就可以全都印刷下来, 保存后世。不过,有一件事希望你们两家相助。昔日百家争鸣之盛况,过去不过这些年,剩下还有多少着作, 想必诸位都有数。单你们两家而言, 你们从前读过的书,如今又剩多少,你们都知道。」 额,提起这么一件让人心痛的事,知道,那肯定是知道的。心里何尝不在想, 刘挽提起此事, 又是在盘算着什么。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刘挽低声道:「从前你们是怎么看待你们手艺的我不清楚, 在我这里, 你们研究出来的印刷术也好,造纸术也罢,对整个时代都有着远大的意义,文明会因为你们的成果而繁盛,世间的人也会因为你们的成果而孕育出更多的人才。会有更多的人因为你们的成果而变得越来越好。你们的功劳,朝廷给予你们肯定,后世的子孙也会对你们肯定。有了成果展示,你们不想让从前那些看不起你们,以为你们日常做的这些事都是奇技淫巧的人知道,你们不比他们这些豪强世族差?让他们受教训?」 听着刘挽对他们的肯定,不管是墨家的人,亦或者是阴阳家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背。是吧,是吧,他们还是相当能干的,谁也不能小看他们。 末了在听到刘挽后面的话时,给世间从前看不起他们的人一个教训,那必须是他们想要的。 「公主想让我们如何配合,请公主直说。」有些事他们两家哪怕有那一点点的不服,也不得不承认,刘挽的脑子是相当的好使,转得那叫一个快。比如在对付人,出恶气这一点上,刘挽绝对比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更精通。 刘挽铺垫得够了,也就直说了,「捏住你们的手艺,让他们把你们想要的东西给到你们。朝廷要的是他们的书,各家藏着我们没有的书。至于你们想要什么,你们去要。只要不是打人犯法,触及大汉律法的事,你们只管是做,我父皇给你们撑腰。也该让你们扬眉吐气。」 咦!还能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7页 哎哟,他们也断然想不到有一天他们的手艺能给他们那么多的底气! 刘挽自是看出他们的激动,「诸位,大好的机会,千万不要放过。但是,有一桩事诸位也得助我。我会收拢天下的藏书,建藏书楼,此楼不设门禁,进出藏书楼的人,不问出身,不管来歷,只要他们双手干净,爱书重书,他们就可以进入藏书楼内阅书。」 嘶!听到刘挽的话,一个个人更显得激动了,不是,刘挽这样一操作,这不等于是让读书识字不再成为特定为某些人才能做的事。 「读书是为明智,明礼,明义。本无高低之分。最底层的百姓们,他们并非想要变成愚昧不堪,只是他们看到的世界很小,小的可能只是一家,只是一村一地。他们甚至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大得很,他们的命运也是可以通过知识改变的。从前他们不知道的,我希望他们能够通过我们见过外面的世界,读过万卷书的人告诉他们,并且教导他们。我希望这个世间能多一些栋樑之才,朝廷能有更多的人才可用。唯有如此,才不至于人人都自恃出身,以为投了一个好胎,他们纵然花天酒地,纵然没有半点的本事,他们依然可以身居高位。朝廷需要人才,指望人才自己长成是不可能的,那我们可以培养。开学招生,教人读书识字。我想,世间有报效国家之心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也曾想过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达到报效国家的目的。我们需要做的是为他们铺一条路,告诉他们这条路可以让他们通往朝堂。能够让他们凭自己的本事成为朝廷的栋樑,撑起天下。」刘挽温和而坚定的想为人们开闢出一条路来,一条能够让普通人也可以通过努力就能走向高处的路。 墨家鉅子再一次深深的体会到,在刘挽的心中,刘挽是怎么样心繫于普通人的。 明明作为大汉的公主,她生来就站在顶端,可她的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该怎么为大多数的普通人谋利。 倘若早些年墨家鉅子会觉得那不过是刘挽笼络人心才想出的说辞,实则刘挽只是拿了他们当踏板。如今,墨家鉅子已然通过了解确定,刘挽心繫天下万万民-那些最底层最苦也最累的人们。 「公主但有吩咐,我们阴阳家绝无二话。」安夫人眼中流露出欢喜和赞赏。 墨家鉅子那激动的心被泼了一盆凉水。不是,怎么又让人抢了先了? 安夫人注意到墨家鉅子的目光,与之相对,随后不约而同的别过了头,那什么意思,懂的人都懂,不懂的人也都会懂的。 「愿为公主驱使。」墨家鉅子赶紧表态。 「不,是愿为朝廷驱使,诸位受命于朝廷,受命于我父皇,非我。」刘挽赶紧纠正,并没有错过他们的表情,因而提醒道:「诸位要得到的是朝廷的重任,是我父皇的认可。既如此,你们忠的是朝廷,你们愿意为之所用的也是我父皇。我,不过是代我父皇传话。」 安夫人已然不想再发表看法了,眼前的刘挽太聪明也太理智,才那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把话说得清清楚楚,他们所有人是为刘彻做事,为朝廷做事,并非为了个人。 就凭刘挽没有任何要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的这份明智之举,安夫人是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不错。 「农家的人我已经联繫上了。公主想让他们如何行事?」安夫人觉得,既然刘挽不犯煳涂,没有想过把人变成自己的,如此甚好。她呢,也可以放心的把一些其他学派的人弄进长安。 「就让他们做自己擅长的事,怎么耕种能让我们的百姓种出来的粮食收成更高,这,是天下最大最大的事。」刘挽一听农家那叫一个激动啊,打农家主意的她是一两天吗? 架不住没有人当回事。刘彻不当回事,墨家的人完全当作听不见。 不想最后竟然是阴阳家的人帮她迅速达成。农家的人找到了,找到了呢。 刘挽看着安夫人那眼神,那是说不尽的感激,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安夫人抱住。 墨家鉅子...... 不是,刘挽说想找农家的人是真找。 「诸子百家,不管是哪一家的人,夫人要是可以不妨给他们传个消息,朝廷用才,只看他们能否为朝廷贡献。看看墨家,再看看你们阴阳家,他们但凡想把自己学来的本事展露出来,就让他们来长安。放心,他们要是没钱,路费我出。真有用的人朝廷一定用起来,徒有虚名的人,放心,也会把人安安生生的送回去。」刘挽一年前想干的事,不曾想之前没有做成,现在终于可以做成了。 怎么说她也是有点小钱的人,一但和墨家的人把制盐的法子改进成功,她往后还会缺钱吗? 不缺钱的刘挽就得把钱用在刀刃上。 墨家鉅子立刻道:「此事某也可以助公主一臂之力。」 看出来刘挽有心要把百家的人全都养起来,这种情况下要是他们墨家再不出手,往后还有他们出手的机会吗? 安夫人无语的扫过墨家鉅子一眼,哦,开始抢活干了是吧。 你没抢我的活吗? 再说了,叫谁不叫谁,争的是本事。难道你就真能把诸子百家都叫齐了过来? 说得好像你可以似的。 可不可以嘴上说来有用?凭本事见真章。 交流完毕。 「公主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安夫人同刘挽作一揖,刘挽满意的点头道:「印刷术在我们的目的没有达到之前,希望谁也别透露出去。你们两家一起想想该寻谁算帐就找谁。我得跟墨家离开长安一段时间。等回来了,天下的变化更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8页 瞧着信心满满的刘挽,阴阳家的人是不会在这种时候问起刘挽到底要跟墨家人干什么去的。 他们手里有公输家的人,动手能力从来不差,但是有些事也不太好争,该认不如就得认不如。刘挽是办大事的人,她要是觉得可以跟别人说的就跟别人说,不该说的那就不说。 「公主必将心想事成。」安夫人面带笑容的同刘挽道一句祝福。 「借夫人吉言。如此长安内的事交给诸位了。」刘挽要走,大方向上就得靠两家的首领联手了。安夫人和墨家鉅子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道:「公主放心。」 正如刘挽所说的那样,眼下是他们两家扬眉吐气的时候,他们怎么可能捨得错过。想打听印刷术和造纸术,外头那些人可有得探了。 第144章 尴尬 刘挽算是又解决了一桩事, 随后马不停蹄的赶往馆陶大长公主府上,正好,平阳长公主和南宫长公主、隆虑长公主都到了。 没办法,刘挽去跟她们一个个的讲, 很是费时间, 故而试探的问自家的三位姑姑能不能到馆陶大长公主府上一道议事。 这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馆陶大长公主是她们的长辈, 又是从前待她们都不错的姑姑, 她们到馆陶大长公主府上如何商量事情,也比刘挽奔走不歇的好。 属实几个当姑姑的看到刘挽额头上的伤, 越发觉得刘挽不容易, 伤还没好呢。 额, 虽然是没好, 不过也结疤了,刘挽也不再包扎伤口,她自己是看不到自己的伤口的,架不住别人看得见。看见她那伤口的人, 都不怎么好。 平阳长公主对刘挽同她们这些个长辈见完了礼, 没能忍住道:「你就有那么忙?一天天的不能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总往外跑?」 就平阳长公主她们落在她头上伤口时流露出的眼神刘挽哪里会不知道她们怎么回事,连忙出言宽慰道:「伤口恢復需要时间,又不是呆在家里养着就能好得快。姑姑放心,我能照看好自己。看,这是医女, 父皇的人时刻叮着我的, 我哪敢乱来。」 就刘挽指了自己身后的人, 要怎么说呢?一个板着一张脸, 浑身上下都写得生人勿近的样儿, 对,没错,这就是刘彻给刘挽的人-乔娘。但瞧着不像伺候人的啊! 另一人身后背着剑的鹿竹就不用说了,人都跟在刘挽身边一年多了,大家也大概的知道她的来歷。反正刘彻认为没问题,也就没有人会多管。可这一位一看就知道的,也不是伺候人的。 唯一一个稍稍正常的就得是戈央了,乍看相当的不起眼,却有一种亲切感。 只是,别说是平阳长公主了,就是馆陶大长公主瞧着也道:「她们三个能照顾好你?」 这话问得刘挽理所当然的道:「我又不是不会吃饭不会穿衣的人,她们跟着我不用我管就成。」 如此要求,在场的四位大汉公主都静默了。 平阳长公主微拧了眉头,想着回去是不是应该跟自家的弟弟聊一聊,让他别只管把刘挽当了男孩来养,不教她半点女儿家的事儿。 也不对,刘彻能教刘挽什么女孩家的东西,这样的事情还得落在卫子夫头上。嗯,是得跟卫子夫商量着点。别把刘挽粗养了。 「姑祖母,姑姑们,正所谓授人于鱼,不如授人于渔。咱们要收留人,那也不能一直养对不对。你们看看我的计划书,然后你们再提提你们的意见。」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那算个什么事,刘挽必须得言归正传。麻利的将这几天赶出来的计划书全都递上去。 对,没有错,一本是刘挽手写的,剩下的全都是印出来的。 「咦?」一个个公主们拿在手里一看,不对啊,这字怎么回事? 倒不是说字不好看,只不过这字像是印上去的? 「你这是又弄出什么好东西来了?」南宫长公主相对不怎么喜欢说话,却是极喜欢各种新奇的玩意,刘挽刚拿出的本子,她可不就察觉了。 「南宫姑姑有眼光。得闲姑姑进宫,想要什么让父皇给您安排,我今天还是得把咱们要干的事先说清楚。明日我得离开长安一段时间。」刘挽正着急把盐的事弄出来,绝不会让任何事情把她这头等的大事给误了。 馆陶大长公主凌厉的望向刘挽,她断不可能认为刘挽在要准备操办起安容处的事时,无缘无故往外跑。 须知刘挽想出宫,尤其是离开长安,必须先得到刘彻同意。能让刘彻同意的事,定是大事。看来,刘挽手里的牌不少。 刘挽察觉馆陶大长公主的眼神,抬眼同她对视,无声的询问着。没错,她是有事要出长安,可所为何事不能说,馆陶大长公主敢打听? 不敢。 该避的锋芒馆陶大长公主自知要避。尤其此事竟然值得刘彻把刘挽派出去。 说句不好听的话,刘挽一个孩子,满打满算也不到七岁,刘彻能让这样一个孩子出长安,证明此事和刘挽相关,再有另一个原因何尝不是因为重要。 重要得刘彻信不过别的人,不愿意由别人的来接替刘挽,唯有让刘挽亲自去。 馆陶大长公主不可避免的想起自家的母亲,大汉的太皇太后在世时曾经跟她说过的话,有些事,馆陶大长公主是越发的后悔了。可惜,错过了机会,再也不可能有了。 「咱们从长安开始做起,无家可归的人,不管男的女的,给他们容身之地,也要考虑让他们熬过了最难的时候让他们自立更生。说起来姑姑们的绸缎铺子可以养活不少的人。不过凡事就得从头教他们。」刘挽早有准备,各行各业,教得人学得一技之长,无论是男是女,都有办法度过难关,活下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9页 平阳长公主、南宫长公主、隆虑长公主都微微一僵,几乎在同一时间望向馆陶大长公主。 怎么说因为绸缎铺子的事,刘彻和王娡闹得那叫一个满城风云,虽然起因是刘挽搅起来的,架不住最后斗得不可开交的是王娡和刘彻。 当然了,所有的争斗也算是划上一个句号。王娡要是想试试看刘彻敢不敢动金俗他们三人的命,大可以再试试为难刘挽,把对刘彻的不满全都撒到刘挽的头上。 长乐宫门前金俗他们三人的一跪,刘彻更是让人细数他们母子犯下的过错,不会有人再会觉得刘彻会继续的顾念所谓的骨肉之情,不敢对他们动手吧。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王娡的操作,她念过半点所谓的骨肉亲情吗? 刘挽是从多大开始被王娡为难的?平阳长公主姐妹几个也不是没有劝过,架不住王娡听不进劝。王娡从心里觉得愧对金俗,总想从各方面来弥补金俗,因而对金俗一家子那是多有纵容,多有偏袒。 平阳长公主三姐妹倒不怎么在意,毕竟她们早已过了需要母亲独宠的时候,只要家里人都好,她们也不在意王娡对金俗多几分偏袒。 但随着和刘彻在朝堂上为了权利闹得越来越僵,王娡奈何不得刘彻,不知怎么的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刘挽身上,大抵是因为刘挽确实越发像刘彻,让王娡但凡瞧到刘挽就不由的火大。 一来二去,平阳长公主她们姐妹其实也不太明白,怎么王娡和刘挽会闹到如此的地步。 王娡一个太后在宫中素来样样不缺的,刘挽但凡手里弄出好东西,也从来没有缺过王娡。在平阳长公主她们看来,刘挽这个当孙女的十分不错。 她们也不知道金俗何时开始盯上刘挽手里的生意。等她们知道的时候也劝了王娡,刘挽自己凭本事弄来的东西,哪怕是他们当长辈的也不能打着任何的理由抢。 抢,那就不对的。 架不住王娡不认为那是抢,她觉得她想要了,刘挽就该双手奉上,这才是当晚辈的样子。 平阳长公主姐妹三人听到王娡的话那是真觉得自家的母亲莫不是疯了,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怎么能说长辈想要就能让小辈把自己的心血双手奉上? 所谓父慈才能子孝呢?当长辈的都当得跟个强盗一样,怎么让小辈们信服? 只是不管她们姐妹怎么劝,王娡也听不进去。 她们都知道,与其说是王娡想要刘挽手里的生意,不如说金俗想要。云锦那是一布难求,千两黄金有时候都不一定有,谁瞧着这样的生意能不心动,能不想要占了? 平阳长公主也警告过金俗,架不住金俗一个转脸去了王娡那儿告上一状,闹到最后平阳长公主都被训了一顿,可把平阳长公主给气得不轻。 最终平阳长公主自问是没法子了,且由着王娡碰碰钉子,等着刘彻出面吧。 果然,刘彻一出手,那是相当的狠了,顺着刘挽宁死不交铺子这一点,给王娡扣上一顶不慈的罪名,接下来刘彻又捏着金俗母子犯下的事,只问王娡一点,她是不是打定主意要闹? 为了给金俗争利?亦或者为自己争一口气?王娡非要再折腾刘挽? 倘若王娡想好,刘彻也不介意让金俗他们去死。 想当年得知金俗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在,是刘彻亲自去将人接回的长安,也是他让金俗成为修成君,在长安有府邸,能过着常人可望不可求的日子。 如果王娡非逼得他对金俗动手,让金俗成为一个死人,刘彻必如王娡所愿。 王娡至此能再不安生吗? 她斗不过刘彻,也抢不走刘挽手里的东西,要拿刘挽出气都不行,因为刘彻要护着刘挽。 固执的王娡下场只有一个,痛失她如今认为最得她心,最是帮着她的女儿金俗。 倘若王娡不介意,刘彻可以如她所愿。 平阳长公主是越想越觉得,自家母后这些年性子是越发的古怪了,哪里还有从前的聪明。 当真是没有了压制她的人,她便全然不管不顾,自己把路走死? 第145章 非只能为敌 王娡走过的路, 平阳长公主不想重复的,争争斗斗,其实也不适合眼下的她们来办,倒不如同刘挽一道, 多为大汉做些事, 尤其这些事还是刘彻想让她们做的。 「你将这事无巨细的写得如此清楚, 我们几个当姑姑的是只要拿着你这一本章程照着做就行了。」隆虑长公主迅速的翻开刘挽给她们准备的计划书, 不看不知道,看了属实吓一跳。不是, 这确定是刘挽写出来的吗? 「泰永, 这是你写的?」南宫长公主也看得差不多了, 将隆虑长公主没有问出的疑惑问出来了。 「写得一般, 姑姑和姑祖母们看看有什么遗漏的我补上。」刘挽多少也得谦虚谦虚,计划书写起来,谁也不敢说都周全。 馆陶大长公主道:「我看是没有遗漏的,比我们想得都周到, 这么多年来, 看来你在你父皇身边学了不少东西。」 对于刘挽写出来的这份计划书,就没有人心中不疑惑的,可是疑惑又怎么样? 说起来这些年刘挽的勤奋谁不是有目共睹的? 偶尔几个长公主看着自家那只知道疯玩疯闹的儿女们,都恨不得他们多跟刘挽学着点。 可惜,不好意思,他们生不出这样的孩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0页 而刘彻对刘挽的赞许, 那打从心底里的满意, 一干人都能感受得到。 「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刘挽能自傲吗?不, 骄傲使人退步, 她别忘了她爹是谁, 那是刘彻,狠得连亲儿子亲孙子都能下狠手杀的人。所以千万不要骄傲,要保持一颗谨慎上进的心,一时一刻都不能松懈,千万别给自己埋雷。 实话,看着刘挽没有一丁点骄傲的样子,一个个当长辈的内心已然汹涌澎湃。不是,你一个孩子多少也得有点孩子的样儿吧,怎么被砖了依然的觉得自己差得太远,应该再接再厉?考虑过她们这些当长辈的是何种心情吗? 刘挽...... 「毕竟是归朝廷所管,因此父皇答应由我们选安容处的地址。这件事就烦劳姑祖母和姑姑们操个心。」刘挽得把刘彻那边已然传达到位的事告诉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长公主她们。 馆陶大长公主一眼扫过侄女们,「你们谁去?」 「我来。」隆虑长公主毛遂自荐,一干人都没有意见。 馆陶大长公主道:「就只我们几个想办好事没有那么简单,得多挑几个能干事的人。」 刘挽对此就不插嘴了,平阳长公主道:「我手里有一个颇能干的人。」 馆陶大长公主闻言一眼扫过平阳长公主道:「自然,你手里能干的人从来不少。」 此话听来一语双关,平阳长公主神色如常的道:「比不得姑姑。」 要说有些伎俩难道不是平阳长公主跟着馆陶大长公主学的?所以啊,谁也别嫌弃谁,谁也用不着看不起谁。 刘挽完全不打算参与其中。她相信这两位会寻到她们的相处之道,外人插手怕是要适得其反。 相谈得差不多了,平阳长公主姐妹三人就准备起程离开,刘挽却一副有事要留下的姿态。 姐妹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并没有多问,只管起身同馆陶大长公主告辞即离去。 「还有别的事儿?」馆陶大长公主并不想绕弯子,刘挽走上前去,双手与馆陶大长公主送上一张纸,馆陶大长公主接过迅速扫过一眼,随后那慵懒的神色一扫而空,「这是?」 「制炭的方子。」刘挽答来,馆陶大长公主不可置信的望向刘挽。刘挽淡定无比的道:「眼看着冬天就要来了,火炭的生意姑祖母不妨试着做。不过,其中三成的利要给到墨家,姑祖母......」 「何止是三成,我记得你那云锦给墨家的利是五成,就按五成给。」馆陶大长公主何许人也,能不知道什么叫不可贪,该给人就得给人。 刘挽立刻拍馆陶大长公主的马屁道:「姑祖母豪爽。」 馆陶大长公主瞥过刘挽道:「卫陈之间的恩怨,你不知?」 「知。但早年我舅舅和娘都选择了和姑祖母合作不是吗?眼下的情况,姑祖母必然也明白了,很多事纵然没有我娘也会有别人。」馆陶大长公主能直问,刘挽也只能这样含煳的回答。 真正造成陈皇后悲剧的人果真是卫子夫? 「我也不怕告诉姑祖母,像我父皇那样的人,我并不想与太多的人竖敌,对您,我们也不见得非要成为敌人不可。」刘挽相信,馆陶大长公主从前未必明白的事,眼下怕是已然明白了。 对此,刘挽示好,对馆陶大长公主来说其实算得上是好事。 「这样的利我一个人吃不下。」馆陶大长公主倒也直率,整个大汉的天下多大,她吃不下的。 「长安内是姑祖母的,长安外的我会分好。」刘挽是有后招的人,一个人能做的事有限,架不住还有一个皇帝爹在呢。 官炭啊,有多少人需要?刘挽手里制炭的方子被墨家改进了不少,针对不同的地区给不同的制炭方子,价格各有不同,既让普通百姓能够得到过冬的炭,也让上位的那些人掏钱,可劲的掏。 馆陶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倘若让你祖母知道你手里的生钱的主意数之不胜,她怕是要气得吐血了。」 这个问题让刘挽怎么接?她果断不接。 「行,我会让人试着开始制炭,你手里的人要是能来亲自教授最好不过。」馆陶大长公主如是说来,刘挽点头道:「有何不可。姑祖母大方的给了五成利呢。」 馆陶大长公主愉悦的笑了出来,那她们就算是达成了某一种共识,刘挽也就离开了。 不过,她刚出府不远,平阳长公主、南宫长公主、隆虑长公主都在不远处等着她。 如此架式,也是有不能道与馆陶大长公主的话要说。 刘挽走到她们的车驾前,三人都从马车上下来,平阳长公主道:「你前些日子刚送我们云锦的铺子,怎么又让人送我们冬日种菜的法子?你有什么好处都给了我们,你手里还能有钱?要准备安容处,钱都得由你出。这可不是小数目。」 南宫长公主也一嘆道:「你念着我们当姑姑的心我们都知道,那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刘挽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姑姑们只管放心,我送你们的东西,你们只管收着就是,挣钱的法子我多了去。」 隆虑长公主上前摸了摸刘挽的小脸道:「我怎么看你瘦了?」 「我也觉得。」平阳长公主和南宫长公主异口同声。 刘挽无奈的道:「我是结实了,才不是瘦了。姑姑们处理安容处的事不如把我姐姐和嘉儿,还有表姐们都一道带上,毕竟她们都不小,该教教她们理事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1页 听听刘挽的语气,三位长公主都忍不住笑了。 隆虑长公主捏捏刘挽的脸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大了,不过才七岁的孩子,也能说不小?你表姐们和你一比,就凭你刚刚拿出的章程,她们怕是再学个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写得出来。」 「姑姑夸我当着我的面夸就是,回头别在表姐面前夸着我又骂表姐,那不是让表姐不喜欢我吗?您有不痛快的不如就在我面前骂。」刘挽无奈,当家长的习惯一拉一踩,最是可恨。刘挽一点都不想在自己无意识的时候立敌。 南宫长公主挑眉道:「你还怕他们不喜欢你?我们泰永一惯天不怕地不怕的。」 谁还听不出南宫长公主的调笑。 「那是两回事。我也不喜欢父皇总在我面前夸去病表哥。好在父皇只是夸表哥,没说我样样不如。要不然我一定天天跟去病表哥斗气,哪能跟表哥关系好。」 本来没当回事的姐妹三人听着好像有所得。也是,她们也不是没有年少过,曾经的她们喜欢被人拉踩的比?如今她们都不喜欢呢。 故而面对自己的孩子,她们是不是也该避免少一些这样的拉踩。 「行,以后我们不在你表姐面前夸你了。你这伤记得让人看着点,别留了疤。」南宫长公主意识到问题所在,第一时间决定将事情记下。看了一眼刘挽的伤口,还得叮嘱着她。 刘挽连连点头答应道:「姑姑放心,我天天让人换药呢。」 「你手里若是没了钱,记得同姑姑说,姑姑给你补上。」平阳长公主留下最最要紧的就是同刘挽叮嘱这一句。南宫长公主和隆虑长公主也是一般的叮嘱上,刘挽含笑的答应下。 算是叮嘱好了刘挽,三位长公主才算是放心的各回各府。刘挽也终于是可以回宫。 万事都准备妥当了,接下来就是向盐业靠近。 说来如今的盐,那都是用着柴火来煮的,煮出来怎么样且不说,这样的过程是相对复杂。再从海边运到各地,又得算上人工车马的费有。因此盐价甚高。 尤其重要的一点:盐以私售。 即各家只要有了盐令,都可以自制自售。 凡有售盐的人家,无不赚尽暴利。盐利垄断在上层,寻常的百姓是一年到头,都不敢买上多少盐,不过是勉强添着一点保命罢了。 可是缺盐对人体是何等的损害自不必说。刘挽将主意打到盐业上,不仅因为盐利巨大,也是因为关系民生。 第146章 你顾得上? 终于, 刘挽等了一年,算是等到了墨家的人里有一个对制盐非常感兴趣的人。 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素日不喜打扮,总爱披头散髮, 人称她铁二娘。刘挽提起盐的重要性时, 铁二娘万分认同, 一再表示她也对制盐其实有不同的看法, 只不过长安无海,她就是想试试改进位盐的法子都不成。 不靠近海而已, 海在那儿, 刘挽能因为地理问题放弃一个有理想又有手艺的改进法子?她就等着改造制盐的法子, 垄断天下最大的生意成为真正的首富。 是以, 把长安内的事都安排妥当,刘挽立刻同霍去病领着铁二娘及另外两个对制盐法子有兴趣的人前往最近的海边去。 刘挽先前已然了解过盐是怎么煮,确实费人力也费柴火。铁二娘他们的意思也是在煮盐的法子上改进,可是, 分明可以从根子解决问题!海盐谁说是用煮的? 也罢, 不能直接说出来,她不能自己做吗? 到了这海边,又没有人会管刘挽在海上干什么。 此时此刻,刘挽便看着海边的盐水,同一旁的霍去病道:「表哥你说这些盐就得煮才能成吗?天上那么大的太阳比起火来,哪个更勐烈?」 霍去病照旧在海边也让人训练, 听到刘挽的话微微一愣, 不由抬头看了看天, 「烈日炎炎, 不逊于火。」 「让我们试试看借着太阳的火光, 能不能煮成盐。」哎哟,霍去病给了刘挽一个极好的理由,烈日炎炎,是阳光更烈亦或者是火光更勐,不是不能试一试的对吧。 刘挽于是招唿霍去病领着他的兵来。对,那海水中带着的盐,那些人要拿去煮的海水都洒到一旁去,能圈多大的面积就圈多大的面积,再不然就把一边海水来的地方垒高了,不让海水不断流入。 铁二娘他们都在那儿研究着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能把盐煮得更快,结果看见刘挽指挥着一个个将士们在那儿把一片地方围起来,竟然说要试试看柴火都煮出的盐,烈日当空,能不能也煮出盐。 初一听谁不低头一笑,很是以为刘挽在胡闹。 笑完之后铁二娘抬头望天问:「柴火为何能煮出盐来?是因为柴火?」 「自然不是。倘若柴火有盐,那大家何必大费周章自这海边将盐运回去,分明是这些盐水。盐水,盐水,对啊,是水中有盐,柴火不过是将水煮干,只留下盐。烈日当空,比之烈火的温度更高。」答来的墨家的人啊,说着说着都激动的站起来,惊喜无比的望向刘挽他们所在的方向。这种时候谁还会认为刘挽在胡闹。 祖宗啊祖宗,你那脑子委实太好使了! 「走走走,我们快过去。」铁二娘也反应过来,就着所见的地形,立刻过去同刘挽道:「公主,方圆之地,从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进入。」 刘挽!!!她虽然知道晒盐肯定不会有问题,但这一个个看着比她更激动,认定她事情一定能成的人,因此想到把周围都围起来,以防万一什么的,考虑过她的心情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2页 「公主。」刘挽一愣神,铁二娘以为刘挽没听见,又一想可能有些事刘挽并未意识到,赶紧解释道:「制盐的根本在于盐水,是用柴火亦或藉助自然之力并不重要。公主,此法必可成。万不能让人学了去。」 想得真周到,周到得刘挽都不好意思装傻了。 一眼瞥过霍去病。霍去病已然道:「方圆百里之内,不会有任何人能够过来。」 好的呢。 那就等着结果吧。 刘挽是知道结果的,明了这件事不可能会出现任何的变动。 等到小半天后,那白亮亮的盐开始随着水分的散发,慢慢的形成,饶是霍去病作为一个陪着刘挽出来,以保护刘挽为重,避免出现别的什么问题而存在的人,也惊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满目都是惊嘆。 「成了,成了。」墨家的人惊喜无比的将这句话说出来,可见他们内心的激动。 「对,成了,成了。这就说明我们有别的办法可以制盐,而且这样一来就省去很多的柴火费用,盐价就能直接降下了。以后寻常百姓就不怕吃不到盐了。」刘挽何尝不激动,而她脱口而出的这样一句话,引得铁二娘望了过去。 普通百姓不会吃不到盐了呢。难为刘挽在试出如此轻便的制盐之法后,第一个想到的是寻常的百姓,真真是让人不得不从心底里喜欢她呢。 铁二娘怔怔的望着刘挽,霍去病道:「要立刻给陛下送信,八百里加急,此事须得陛下安排人来办理。」 盐,改进的制盐的法子,这得是多大的事,必须得让刘彻派个人过来帮忙处理。 「对,让父皇一定要快,用最快的速度。咱们这几天也把周围都围起来,人得看住了。」刘挽自然是乐意的,与之而来已然开始在想,盐,刚刚晒出来的盐也不过如此,想要挣有钱人的钱可不能用这些盐煳弄,须得炼制出细盐来,那才好让那些有钱有势的人脱一层皮。 刘挽走到铁二娘的身边,正看着刘挽发呆的铁二娘被刘挽突然靠近,那虽然一愣,也立刻回过神道:「公主。」 「这个盐,我们能不能想想办法把它们提一提,炼一炼,让它们变得更细,更好看。」刘挽提出自己的要求,她其实知道怎么提取盐的,都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她学过那么一点点,倒可以试一试。 铁二娘立刻道:「这样就可以直接用了。何必多此一举。」 刘挽马上道:「自然是为了让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愿意多花钱。他们既然以为自己高人一等,我们就做出区别,满足他们那点虚荣心,又不影响天下的百姓,更能名正言顺的赚他们的钱。」 铁二娘万万没有想到刘挽如此的直率,但一想刘挽这点想法也没有错,针对普通人不好赚他们的钱,可是有钱人的人必须得挣,不挣怎么会有钱? 「公主放心,我这就试试看。」铁二娘立刻有了目标,只要利于百姓,又能让有钱有势的人脱上一层皮,她肯定得想方设法帮着刘挽做好。 「我们一起。」刘挽既然来了,必须得想办法把这桩事做到最好,那样一来回了长安她就不用愁了。小钱钱有了,她的女兵还会远吗? 刘挽都快垂涎三尺了。 霍去病得空的时候同刘挽道:「盐利之丰,陛下怕是不会捨得让别人来管事。再怎么派人来,也只会让人听你的吩咐。」 「预料之中的事。」开玩笑,刘彻打着仗的,那是肯定知道军需有多费钱,就是刘彻私底下花钱也从不节制。眼看国库的钱越来越少,刘挽改进了制盐的法子,从此盐价完全可以一降再降。藉此机会刘彻完全可以让刘挽将天下的盐利握在手里,然后那些钱就能全进刘彻的口袋。 让刘彻把这样生财的法子给到别人,疯了吧。掌握盐务的最好的人选必须是刘挽。 霍去病侧过头望向刘挽问:「那你练兵的事哟?」 刘挽!!「我就算再忙也不会耽误练兵。我挣再多的钱不就是为了练好兵吗?」 「你顾得上?」霍去病不答反问。 刘挽重重的点头道:「表哥不用再试探我,我能分不清轻重吗?表哥不会觉得我努力的挣了钱,我就不想上战场打匈奴了吧?」 霍去病给了她一个你自己说说的眼神。 刘挽可就相当不服气了,「在表哥的心里,难道我是一个心志不坚定的人?」 「我只是觉得其实你也不是非上战场不可。」霍去病知晓刘挽做的一切对于大汉来的意义,因此认为刘挽可以选择不上战场了。 「不,我要上。」开的哪门子的玩笑。保家卫国,是每个中华儿女心中的宏愿,碰不上也就算了,碰上了让刘挽乖乖的待在别人的身后,看着别人去保家卫国,她啥都不干,怎么可以。 霍去病抬了眼皮,倒是想再劝劝,刘挽已然道:「表哥自小的理想我一直支持,表哥倒是不支持我。」 大家都是打小就立志要灭匈奴的人。霍去病是又听了谁的话,开始劝她打消主意了。 「并非不支持。」霍去病想解释,随后又道:「只要你的目标不变,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这句话刘挽相当爱听。满意的点头,点头。 霍去病显得有些无奈,「你说你辛苦的挣钱,但凡你不大方的把烧炭,冬日种菜的生意让出去,你也不用着急忙慌的要制盐。如今又得忙得团团转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3页 话里话外都是对刘挽的心疼。 「为了气气那一位。我就是要让她知道,谁对我好,我有了好处就会记着谁。」刘挽说出个孩子气的理由。末了沖霍去病道:「表哥瞧我,你当初的投资没让你亏吧。往后我会是大汉朝最富有的那个人,你要是缺钱只管开口,我一定给你送钱,送好多好多的钱。」 刘挽终于觉得扬眉吐气了,不容易! 「知了。」霍去病伸出手摸摸刘挽的头,轻声叮嘱道:「你不必事事欲周全,要知道有我和舅舅呢。虽然我现在比不上舅舅,但我很快也能上战场,将来我和舅舅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欺负了你。」 第147章 帮手 霍去病知晓刘挽因何而努力, 她想成为别人的靠山。 虽然霍去病不知道为何刘挽会认为刘彻、卫青、甚至是她,因何而靠不住,他也希望刘挽可以松一松,无须事事紧迫, 把自己逼得太紧。 「我知道舅舅和表哥会保护我们。可是我也希望自己可以保护你们啊。战场兇险, 最兇险的何尝不是在战场之外。我只是觉得我既然开了头, 就要努力做好。我比你们更有立场保护你们, 不让任何人可以用任何的理由攻击你们,攻击我们。」 是, 刘挽算是一个贪心的人, 贪心得想要保护好身边的人, 希望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 都能够保他们周全,不会因此丧命。 史书记载关于卫家的结局,刘挽记得牢牢的,她不敢将希望寄托在刘彻的身上, 她只能拼尽全力的为自己准备得多一些, 再多一些。这样在将来,她才能够和刘彻说不。 霍去病其实也说不清楚刘挽如此努力的原因,可一想他也一直在努力,他可以努力,刘挽自然也是可以的。只要刘挽高兴,刘挽想做什么只管做。 八百里加急头送回长安, 谁见着不得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等得知是从东海传回来消息, 好吧, 稍稍让人松了一口气, 结果刘彻一听是东海传回来的消息,立刻在第一时间让人进来。 信是刘挽亲笔所写,上面封了蜡,以确保不会有任何人拆开看过。 刘彻确认无误后,赶紧将信拆开,看清信中的内容,刘彻再也忍不住愉悦的笑起来,「好,好!」 一声声的好字谁听不出刘彻的好心情,「朕的好女儿,为朕,为大汉朝解决了一件大难题。你,亲自去一趟,带上主父偃一道过去,听从泰永的安排,所有的军队也都听从她的调遣。」 下一刻,刘彻已然开始叮嘱华刻,他要亲自去一趟东海,带上一个主父偃一道去,完全的配合刘挽,刘挽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华刻待要应下,刘彻突然转头望向他道:「知道为何派你过去?」 「知道。公主毕竟年幼,纵然有霍小公子跟着,旁人也会怠慢。奴过去是帮着公主镇住那些不听话的人。」华刻岂会不知道,要是连刘彻的这点心思他都不懂,他能在刘彻身边伺候这些年? 刘彻赞许的点头道:「事情办好,泰永必然已经有了一系列的实施方案。她毕竟小,对朝中的一些人并不算了解,难免有人不把她放在眼里,欺负了她。你去,是让他们知道,泰永身后的人是谁。该杀一儆百自当杀一儆百。」 盐利一事关系重大,刘彻是绝不可能允许任何人坏了他的好事。 正因如此,华刻过去是帮着刘挽治人,谁要是不长眼的不顺刘挽,华刻就可以处置。 「是。」华刻应下。 「这些惩治人的事无须让泰永知道。她是个心善的孩子。」刘彻想了想,又叮嘱上一句。华刻思虑之后道:「公主来日既是要上战场的,这些场面公主也要习惯。」 也是为了刘挽着想。 「此事再放一放。」不错,刘挽是想上战场没有错,到了战场,生死可都由不得人,刘挽不可能带着善心上战场的。这种情况下刘彻果真不要锻鍊一番刘挽,免得将来刘挽受不了? 显然刘彻暂时是不想的。将来的事说不准,刘挽毕竟还小,不该让她看的就别让她看到。 「是。」刘彻得了华刻的答应,想了想拿过一旁的玉玺,往上面盖了两分空白的,递到华刻手里,「交给泰永,要如何用,由她来决定。」 华刻心头直跳,空白的诏书,这可是空白的诏书。 在那上面填什么由刘挽来决定,刘彻是半点不操心? 华刻别管内心受到多少震撼,此时此刻也只能乖乖的将诏书填好了,带上。 至于另一个被刘彻钦点的主父偃,皇帝诏令,他怎么敢不来。 快马加鞭的赶往东海,主父偃心中尽是疑惑,不解于好好的为何他得跟华刻去东海呢? 一路上他倒是探过几回华刻的口风,架不住华刻嘴严得很,只说到地方了主父偃就会知道了。 行吧,打听不到消息,主父偃也就放弃。 一路直奔东海,然后主父偃就发现不对啊,这东海怎么让兵马给围起来了?这是他以前来过的东海吗? 「烦请前去禀告公主殿下,奴华刻奉命前来。」正当主父偃纳闷东海是不是出事时,华刻走近让人前去通传。听到公主殿下四个字,主父偃眉头不由直跳,不是吧不是吧,又跟泰永公主有关? 然而听到公主殿下的称唿,主父偃是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想出一个刘挽来,只能是跟刘挽有关系。别的公主殿下,不不不,人家挺安分的呆在内苑之内,从来不会跟外头的事有关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4页 很快那人进去又出来,恭敬相迎道:「华公公请,公主在里面等着您。」 十分的客气不错,但一路走进去,不是,怎么越来越守卫森严的感觉,一个东海有何宝物值得军队驻守在此的,是不是疯了? 疯不疯的,等主父偃看到那一片片白色的盐海时,已然站定着不动,不可置信的拉了一旁的华刻,颤着声音的问:「这,这是,这是......」 华刻哪怕来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到真切的一幕摆在眼前时,依然受到极大的震撼。只不过不比主父偃情绪外露。 「这是怎么回事?」主父偃扯了华刻半响,可华刻连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前方,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自然不会错过入目之处都是一片片的盐。 嘶!怪不得刘彻得让华刻来助刘挽,这么大的事,不助能行吗? 「华公公。」刘挽招唿着华刻,不意外华刻的到来,但一眼看到那心宽体胖的主父偃时,刘挽挑了挑眉。霍去病已然低头同刘挽道:「推恩令,阳谋。」 刘挽能不知道推恩令吗?这些年刘彻可不是只顾着打匈奴,其他事就不干了,恰恰相反,刘彻没有忘记过内患。 大汉眼下最大的内患是什么?自然就是诸侯王了。 诚然当年汉景帝在位时已然把诸侯王灭了好几个,并不代表问题完全解决。 这个时候,有人给刘彻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不错,正是推恩令。 那就得说说什么是推恩令了。 所谓推恩令,既规定诸侯王除了让嫡长子继承王位外,其余的庶子在原封国内封侯,新封侯国不再受王国管辖,直接由各郡来管理。 额,在推恩令推行之前,依汉制,诸侯王的爵位,封地都是由嫡长子单独继承的,其他庶出的子孙得不到尺寸之地。 因此,刘彻下令实施的推恩令,完全就是採用一拉一打的阵势,以达到分化诸侯王,让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小,再也不可能损及大汉朝廷的目的。 不过,主意是提出来了,大汉朝廷为了这件事也争执得很多次,刘彻心里其实早已打定主意,终于,刘彻早在几个月前即下令推行。对此诸侯王的反应,刘彻都让人盯着呢。 霍去病对朝堂上的人,他在刘彻的耳边都听见,也都见过,然并没有哪一个能让他特别提及。此番刘彻把主父偃派过来,霍去病怕是和刘挽一样十分意外的。 意外之余,就不得不论一论主父偃这个人。 「凡用计,就得用阳谋。」刘挽小声的回了霍去病一句,霍去病认可道:「对,用阳谋让对方纵然明知道我们的目的,也奈何不得我们,自是最好不过。因此,我也想到了对付匈奴的一个办法。」 真行,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霍去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对付匈奴。刘挽好奇的询问:「什么办法?」 「千里奔袭,找着他们老巢打。」霍去病如是答,刘挽...... 一看刘挽呆滞的反应,霍去病连忙解释道:「放心,我要是打,不需要后勤,打到哪儿吃到哪儿。匈奴兵在那儿,还怕没有吃的。」 刘挽无言以对,歷史上的霍去病做到了打到哪儿吃到哪儿,那真是别说匈奴寻不着霍去病,就连大汉军队也摸不清霍去病到底在哪儿。 想知道霍去病的去向,你怎么知道他进了草原会一直朝着同一个方向去?反正霍去病打仗都只知道结果,并不知道过程。 总之大汉的军队对打听霍去病去向的事也是绝望放弃的,东南西北啥的,进了草原看着一片的草地,想要分辨方向不会有人觉得容易吧?想要一个劲儿的前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公主。」霍去病和刘挽两人交头接耳,按理他们不宜打扰,华刻想着他们也是身负诏令而来,一直干等着不是个事儿,出言唤一声。 刘挽和霍去病立刻正色以对,刘挽问:「父皇有何吩咐。」 打匈奴的事不该是眼下说的时候,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 华刻即将刘彻准备的诏书双手与刘挽奉上,刘挽乐呵呵的接过,寻思着亲爹就是靠谱。 结果在打开诏书的那一刻刘挽傻了眼,霍去病凑过去一看,也是瞪圆了眼睛,刘挽刷的一下将诏书合起。不确定的问:「华公公?」 第148章 请公主三思 诏书莫不是拿错了?这怎么是空白的?怎么可以是空白的呢? 华刻能不知道刘挽的言外之意, 对于主父偃一副你们到底在聊啥,我怎么都听不懂的反应视若不见,只重重点头道:「陛下让奴与主父中大夫皆听公主吩咐。」 嘶!没有一个字只有玉玺加印的诏书,一应事情都听刘挽吩咐, 刘挽料定刘彻信得过自己, 但这份信任是不是太过了。他还真不怕刘挽在诏书上写下什么不该写的内容。 霍去病虽也震惊, 很快又反应过来, 「盐之一事,陛下也未必清楚, 连中大夫都指派过来听你调用, 你只管用就是。」 听听霍去病那浑然不在乎的语气, 震惊过后就是如此的反应, 没有什么大不了,刘挽无须过于纠结,就正常按她的意思处理事情就是。 不能说霍去病说得不对,刘彻对盐务的事情, 额, 前头不能说全然没有例子,但可供参考的属实太少了。刘彻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刘挽行事总能想出一些出人意表的妙计,与其他费心未必想出好法子,不如放手让刘挽去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5页 反正盐利的事刘挽是第一个想起来利用的,放手让刘挽去干,别管最后的结果如何, 他也在后头呢, 不怕收拾不了。 主父偃瞧瞧霍去病, 看看华刻, 很是想给他们提个醒, 请他们考虑一下他的心情好吗? 总共四个人一起议的事,三个知道论的啥事儿,独独他一个不清楚,那不是把他排除在外吗? 且看看刘挽一副为难的样儿,事情还不好办的架式。不好办啥的,刘挽不如说出来。刘彻怎么会指他过来的,不就是让主父偃在关键时候给刘挽出主意? 既然如此,主父偃也决定不能干听着,马上出面道:「公主有不决之事不如说来,臣听听能不能为公主想出解决的法子。」 刘挽瞟过他一眼,以手制止他说话,手里拿着诏书望向盐海,半眯起眼睛似在思考着什么,主父偃往前迈一步,依然想着能够帮刘挽出主意,他肯定能解刘挽之急的。 结果华刻已然出手拉住主父偃,无声提醒他莫动,刘挽在想事情。 「去拿纸笔墨砚过来。」刘挽想了将近半刻钟,终于理顺,沖主父偃道:「中大夫拟一诏如何。」 「臣之幸也。」主父偃乐呵呵的回答,可一想不对啊,刘彻不在跟前,拟的哪门子的诏。 「请。」刘挽请主父偃往一旁的茅草屋去。是啊,请他就近入座,刘挽将其中一份空白的诏书铺在案几上,「主父中大夫请。」 主父偃待要再说话,不肯入座来着,结果一眼瞟过案几上的诏书。嘶,空白的? 上面除了传国玉玺的印章之外,空无一字。 不是,刘彻疯了吗? 不不不,怎么能说他们陛下疯了呢,他们陛下绝不可能疯! 可不疯怎么能给刘挽一份空白诏书。 不对,好像不只一份。 主父偃余光瞥过刘挽已然捲起放入袖中的诏书。 好想当面问问刘彻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才能够做出给一个才七岁的孩子空白诏书的事儿来。 「中大夫,我说,你写。大意不能改,你酌词小改。诏书,就这样一份,要是写错了,词不达意,我是要跟父皇告中大夫的状的。」刘挽把这般重任交到主父偃手中,主父偃心中的惊涛骇浪尚未平息过来,闻言道:「臣可以不写吗?」 刘挽点点头十分好商量的道:「可以,中大夫就能收拾着回长安。我会同父皇陈明。」 !!!写不好刘挽要告状,不写,主父偃可以收拾行李直接回长安,都不用留下了。 主父偃一眼扫过地上的盐,他在来之前有别不少想法,看到眼前的一切时,满心只有一个念头,他定要将这一回的差事办得妥妥噹噹,绝计不能错过这等立功的大事。 走,回长安?事情没有办好之前是不存在,不可能的。 「公主请说。」主父偃赶紧捋起袍子跽坐下,执笔取墨,一副听凭刘挽吩咐的模样,端度端正。 「好,我说一篇,你好好的听着,第二次再落笔。」刘挽必须不是那故意为难人的主儿,也是知晓主父偃极有真本事,否则也不会把拟诏的事交给主父偃。 主父偃应着一声是,笔已然在诏书之上,就等着刘挽开口说完,他这笔即落下。即抬头望着刘挽,无声的似是在说,公主只要想好怎么说,他定能落笔。 行,你厉害。 刘挽也不管主父偃的挑衅,立刻道起她要这份诏书表达的意思。 没什么,不过是诏告天下,从现在开始,朝廷官府出售的盐价几何,而且由此定价,往后都不会更改。倘若有人敢将官府售出的盐另行收购再卖,以高出官府盐价的价格出售,着令各地监督,而且官府会一律拿下,至于如何判罪,另论。凡首告售官府之盐以售者,取那人所售的盐价所得的一半赏之。 主父偃不是不能落笔,可是刘挽这样的盐价是不是太便宜了,况且刘挽这么要求各地,是要推行盐政改革吗?不是,这么大的事刘挽确定可以做主,刘彻在长安要是听说了,能答应? 「盐之重,主父中大夫知晓?」刘挽知道她的要求一说出来,肯定引起主父偃内心的激动,可是刘挽那么心心念念的都是怎么降低盐价,让更多的百姓得利,怎么可能会因为任何人的质疑改主意。 「可是公主,如此一来岂不是得罪天下盐商?」主父偃不得不提醒刘挽,刘挽摊手道:「为何是得罪?我要求他们不得将我们出售的盐以高出我们的定价售出,他们要是自己煮的,他们要卖什么价格我没管啊!拿着我便宜出售的盐转手去卖出高价,他们是在损朝廷的威严利于自身,我让天下人监督再以赏而告,前提是他们做错事。怎么是跟他们作对?」 刘挽有理有据的反驳,主父偃!!! 对,没有错,刘挽可没有要求他们不能再煮盐出售。 但是就他们煮的盐所费的柴火和人工,那是完全不可能做到刘挽出售的价格。 刘挽定下的价格,直接减了原本盐价的七成。这是什么样的概念。 「公主,我们可以适当降价,不必降至于此。属实不妥。」主父偃小声的进言,希望刘挽能够听得进去,莫要把事情做得太绝,断人财路。 「成功,人工,利润,我都算过了,这样的售价很公平。我听说主父中大夫也是穷苦人出身,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盐价之高,令无数百姓望而止步。怎么,中大夫眼下身居高位,全然忘了曾经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不能理解我将盐价降至于此到底为何?反而站在那些吃饱喝足又想继续吸寻常人血的那些人那一边,以为不妥?」刘挽对主父宴说的话并不满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6页 咋的,她又没有要求所有人都要降价出售他们的盐,主父偃那一副无数人为此损失惨重的语气,怎么看起来那样的叫人不喜? 主父偃如何能感受不到刘挽的不喜,连忙解释道:「臣只是觉得突然得罪众人富商,于公主,于朝廷不利。」 刘挽一声冷哼道:「商人逐利是为天性,怎么,我能想出更好的制盐法子,并且能够保证在最低价时又能有利润,他们做不到,我之过?中大夫,倘若你再一直站在他们的角度为他们说话,没有真正的为朝廷,为天下普通人说话,我会在想,你还适合当这个中大夫吗?」 适合两个字听得主父偃惊出一身的冷汗。 「父皇派你过来是助我处理好此事,你该知道这件事办好对朝廷是何等助利。百姓受惠,朝廷得利,损及的是那些唯利是图,不时于天下大乱时以囤货而暴富的人。你不明是非,一味只看到他们的损失,不管朝廷之利,百姓之利,你是这样当着大汉朝廷的官员的?」刘挽对主父偃的反应心生不满。 不可否认主父偃有本事,可是主父偃怕是早已迷失了自我。想到朝中也不是没有人上告刘彻,主父偃贪污,没有证据的事刘挽也不过听听而已,但主父偃的反应让刘挽不得不信了那些传言。主父偃怕是已经忘记自己为何要当官。他如今只心心念念着一桩事,他成为了大汉的官,他要摆脱从前的苦日子,他要享受荣华富贵。 主父偃连忙伏身在地道:「公主恕罪,臣只是一时迷了心窍,臣立刻为公主拟诏。」 「不必了。你回去吧。」刘挽却已经不打算再用主父偃了,哪怕主父偃已然一副他知道错,他定会改正的姿态,不好意思,她不想要用一个把自己的初心忘了的人。 主父偃一眼望向华刻,华刻瞧着刘挽板起脸的模样,和刘彻何其相似,他还是知道刘彻性子的人,自知刘挽已然下定决心,如何敢为主父偃求情。 「公主。」华刻不求情,主父偃不得不再唤一声,刘挽坚持的道:「送中大夫。」 霍去病在一旁不由分说的上前沖主父偃道:「中大夫,请。」 眼下算是霍去病客气的了,主父偃要是再不走,那他们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把主父偃赶出去。主父偃莫要将自己的颜面丢得一干二净。 主父偃自知挽救无果。刘挽已然跽坐下,执笔而落于诏书之上,是的,诏书她自己来写。 此刻主父偃不得不考虑,事情闹到这一步,他回长安如何面对刘彻? 第149章 有损朝廷脸面 主父偃不敢不起身准备离开, 霍去病突然道:「等等。」 刘挽也正想开口的,霍去病更快,主父偃已然转过头,满脸都是希冀, 他觉得要是霍去病愿意为他求情, 他未必不能留下。 霍去病已然注意到刘挽看过来的神色, 示意刘挽说吧。 「今日中大夫所见最好都忘了, 一但这里的一切传扬出去,中大夫请相信我, 我父皇不会留你项上人头。」刘挽出言警告, 虽然这一片片的盐并不算是泄露制盐的法子, 那也得让主父偃管住自己的嘴。 主父偃自然是怀揣希望的, 他本以为他可以留下的,结果,留个屁! 本来因为对刘挽的劝谏已然惹了刘挽不悦,他这一回回长安得想想怎么向刘彻交代, 他还敢这里的事透露出去, 他是真嫌活得太长了。 「公主放心,臣不敢。」主父偃暗恼自己先前竟然一再惹怒刘挽,落得这样一个结果。可事至于此,他也只能想着回去以后怎么哄着刘彻。透露这里的一切,他是真嫌命活得太长。那都不用刘挽发话,刘彻会直接要他的小命。 要是主父偃连刘彻都不放在眼里, 作死的想要挑衅刘彻, 他能爬上今天的位置才怪。 主父偃无论再怎么想留下, 终是不得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而刘挽把方才跟主父偃说的内容写上后, 又不忘在最后补上一件事, 也就是在各郡县各设数处售盐之地,有意者可往各县衙门报名,她会另行安排。 霍去病看到最后不得不道:「你是真坏。」 刘挽得了霍去病这样一个评价能服吗?反驳道:「我怎么坏了,我坏什么了我。」 「方才你要是把后面这番安排道来,中大夫不会如此反对。」霍去病能不知道最后这一条的份量,那是要在各郡县选人,把盐利分出去。 对,刘挽将盐价弄掉了七成,让各地的盐商们都损失惨重,但那盐利依然十分的可观,没有一个人会不愿意分一分。所以,选出各地售盐负责人,必会让人抢破头。 刘挽前面的意思是她借官府的威严定下盐价,毕竟盐以私营,朝廷许了的。她选择和官府合作,由官府出售盐,明摆着没有一丁点要给人留点汤喝喝的架式,谁看了不得要劝刘挽别是一口气得罪太多的人,提醒到时候她万一要是收不了场会很麻烦。 结果怎么着,刘挽能不知道利益不能独吞? 盐利她就算借官府的名,也不可能一个人吃下。她的目的也从来不是一个人吃独食,她要做的是尽可能的控制,比如让谁来卖这个盐。 至于后面刘挽那让人报名争取售盐点,这样挺好。盐就相当于饵,放出去让他们争,为了利,各家是不可能不争的,争了之后的结果是让朝廷得到平衡,他们相互之间衡量,多好的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7页 「我自然要看看他的心里有没有百姓?结果中大夫是真行,句句不离损各家之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那些人有多少不可告人的勾结。如此为他们着急。」刘挽就是故意不说的,她就是要看看主父偃知晓这些事情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的心偏着谁。 霍去病微拧眉头,「你从小虽然出过宫,也并未见过人间疾苦,为何如此为百姓着想?」 刘挽相信霍去病心中的困惑存在不是一两天了。 「自然是因为听得多了,书上也读得多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或许在很多人看来普通百姓的命都不是命,他们生来如同蝼蚁,随便一个有点权势的人都可以把他们捏死。但是我想说的是,让本来就高高在上的人过得更好那不是成就,让大汉朝最多,也最苦的人们能够过得幸福才是一件真正有成就感事。表哥看,盐价要是降下去了,人人都能吃得起盐了,他们都会为这点事高兴欢唿的。就这样一桩在我们看来不值一提的小事,他们都会为之高兴,你看他们所求的到底是不是很少?难道我不应该尽所能的帮他们吗?」刘挽温声细话的道来。 书中所读,墨家人所讲,都是让刘挽应该把普通百姓放在心里,事事以他们为先,为了他们的幸福而奋斗的理由。 霍去病在有些事情上和刘挽是不能共情的,但听着刘挽说来,他能看见刘挽说起这些话时眼中闪烁的光芒。 想想刘挽说到什么事情时会有这样类似表现,大概是论及打匈奴时。 打匈奴是霍去病刻在骨子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做到的事,有了这个例子,霍去病也就知道刘挽为何会这样迫切的想要为寻常百姓谋福。 刘彻显然也是同意刘挽这样做的,既然如此,他只须帮着刘挽一道做到就好,不必一定要懂。 华刻在一旁没有忘记询问:「公主,奴可以做什么?」 「调令军队,把周围全都围起来。既要供应整个天下所须的盐,从现在开始须得都开展,否则就只是一个笑话。」刘挽没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揽起来,正好趁着这次的机会,把办事的人挑出来,不干事的上报刘彻,让刘彻自己处置那么些人。 华刻即按刘挽的吩咐去办事。 很快随着刘挽颁下的诏书张贴出去,大汉各郡各县都惊嘆无比,不是,谁折腾出什么法子了?竟然一下子将盐价降低了七成! 不,不可能,不可能有这样的事儿。 可以说,人人都觉得这类的事情不可能发生,直到各地的官府开始以低价出售食盐。 各郡县都得到了命令,盐价下降一事须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若有官府不曾昭示者,查出当以免官而处置。 此事就是刘彻在长安敲定的,毕竟有了刘挽写下的诏书,刘彻也就知道刘挽想干什么,他岂能不配合刘挽呢?朝堂之上对于此事颇有争议,也是觉得朝廷出面,突然将价格降下那么多,不太妥当。 对此,刘彻直问:「怎么,泰永公主领人研制出新的制盐之法,无须太多的柴火人力,故以低价出售。你们认为的不妥,究竟是对谁不妥?朕只看到于民之利。你们要出去看看,听听百姓们都在欢唿什么吗?」 是的,百姓欢唿。 随着东海内的盐运回长安,第一波低价出售的盐在长安出售,本来以为是朝廷是闹得玩的百姓们在真的以低价买到足够的盐时,一个个都禁不住跪在汉宫之外,山唿着谢陛下,谢朝廷。 盐对于百姓们而言都是奢侈的存在,却又是他们生存的必需品。 人离不开盐,可是盐价之高也让百姓们望而却步。或许有人听过这样的一件事,那用来晾盐的布扔在地上,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破脑袋去争。 盐价一改,事儿是刘挽做的,而好名头是刘彻所担,朝廷所担,刘彻心里对刘挽的喜爱更是到达一定的高度,也正是因为如此,对比的听着底下的臣子说的所谓的不妥当,他岂不知刘挽低价的盐一出,触及了多少人的利益,让多少人心生怨恨妒忌之心? 他们可以妒忌,可以怨恨,可他们最好不要付之行动,刘彻绝不会允许他们有任何异动。 「陛下,盐价自此大乱,各地怕是都要受到重创。」饶是刘彻已然点明那对普通百姓有利,可是对于大多数的官员来说,普通百姓跟他们有何关系? 「这么多年你们赚得不少了吧。做生意有赚有赔,你们闹到朕的跟前是想让朕怎么样?帮着你们跟朕的公主要制盐的法子,白白的送给你们?亦或者由朝廷亲自出面,让朕的公主须得抬高盐价?」刘彻早知道低下的臣子们都是何德性,个个贪得无厌,永远只考虑他们自己的利益,根本不在乎朝廷的利益。 可是,他们不在乎,刘彻一个皇帝相当在乎。 「你们确定要让朕亲自出面干涉盐价一事?那就不只是盐价了。」刘彻无所谓的,反正刘挽已经掌握重要的技术,如果一个个都要求刘彻管管刘挽,刘彻就不会只管刘挽而已。 一干臣子怎么可能听不懂此话的深意。懂,也有些担心了。 「陛下,公主的生意打着朝廷的名号,是否有损朝廷颜面?」一计不成,须得再生一计。 「百姓在汉宫外谢朕的恩典,谢朝廷的恩典,你们听不见?如此有损朝廷颜面?若是和朝廷做生意就算是有损朝廷颜面,往后你们谁家也不用再和朝廷做生意了?」刘彻多聪明的一个人,能让人忽悠住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8页 哼,一个个打着的藉口都是想让刘彻出面对付刘挽,他们是明知而故意为之。 就算知晓刘彻在盐利之上是除了刘挽之外最大的得利者,他们依然告上刘挽一状,只为让刘彻多少顾点他们的面子,对刘挽斥责一番。 只是他们未免自视甚高,结果是被刘彻往死里抽他们的脸。 「你们莫不是当了朕是傻子?由着你们煳弄?」刘彻不得不挑明的问,一个个臣子是认为他会听他们的废话,亦或者蠢得连自己得利或者损失都分不出来? 「陛下,公主毕竟是公主,与民争利,传扬出去为天下人所不耻。」眼看刘彻软硬不吃,好吧,请刘彻好好的想想刘挽的名声吧,那是真有可能影响朝廷。 「与民争利朕是看不见,朕只看到利于民。你们对此有异议,好,只要和你们家任何有关系的人往后都不碰生意,朕也可以让泰永以后不做任何生意。」 第150章 立后 想要挟刘彻, 想想他们各家谁干净了? 他们谁家没有做过生意,谁不是当官和做生意两不误。不过是当官的不会对外正面接触生意,而是让他们家的旁枝,或者不入官场的人负责生意上的事。 拿什么与民争利来指责刘彻?给刘挽施压, 刘彻就让他们自己说说清楚, 是不是从今往后他们家但凡有点关系的人都能不做生意? 「你们倒有本事, 一回一回的指责朕的公主, 却从来不会反省你们自身。怎么?朕素日对你们太厚待了,让你们生出朕的公主好欺负的感觉?」刘彻越听是越发不满, 对自己没有要求, 反而一直要求刘彻好好的约束刘挽? 哼, 他们倒是好大的脸! 「陛下, 臣无此意。」当着刘彻的面承认他们想欺负刘挽,他们没有蠢到这样的地步。 若非盐利太大,他们也不会选择当着刘彻的面向刘彻说出刚刚的一番话。 可是,他们也属实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刘彻已然下令道:「朝廷出面, 泰永公主改进位盐的法子, 让民于利,朕认为泰永有功于国,有功于民。从即日起进封她为泰永长公主。」 眼看一个个似乎依然不老实,好啊,刘彻便要让他们清楚的知道,刘挽背后靠的人是他。想对付刘挽, 那得问问他刘彻答不答应。 皇帝的女儿, 大汉的公主, 那是倍受宠爱的可以封为长公主的。如当年的馆陶长公主, 眼下的卫长公主。凭本事得以封为长公主的, 刘挽是第一个。 甚至,刘彻又道:「皇后之位悬之久矣,朕有意封卫子夫为后,你们择良辰吉日,朕要举行册封大典。」 随着刘彻此话落下,所有人都惊住了。 不是,他们是想告刘挽帐的对吧,恨不得把刘挽手里制盐的法子抢过来,别让刘挽再有机会抢他们的生意。 结果怎么着? 刘挽被刘彻封为长公主了,甚至母以女贵,因刘挽立下大功,卫子夫将要被为皇后! 「陛下,卫夫人出身......」立刻有人出面提醒刘彻,不要忘了卫子夫出身卑微,这样的一个女子怎么能够成为大汉的皇后。 「别再跟朕说什么出身。朕只知道,卫氏一门,卫青在龙城之战打出了大汉军队的威风,让我大汉扬眉吐气,再无人敢说我大汉不敌匈奴,不敢与匈奴一战。如今,卫青再传捷报,你们若是只盯着朕的女儿泰永以低价盐以惠天下,连前线战事都不知,朕该想想,你们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朝堂之上。而且,朕就是要告诉天下人,朕不管谁的出身,朕只知道,有利于大汉,能为大汉谋利者,在朕这儿就是有用之人,朕一定会重用,也会重赏。朕要册卫子夫为后,你们都不必再多言。」刘彻已然打定主意,谁劝都没有用。 一众臣子在听说前线又传来战报的时候,心里自是生出不安来,对刘彻后面的话,他们也都顾不上了。 「散了吧。」刘彻心情愉悦的把人叫散,一众臣子赶紧去打听消息。 他们被刘挽打得措手不及之时,卫青自雁门而出,斩首虏数千人。 要怪刘彻打定主意封卫子夫为后吗?卫子夫生的女儿,小小年纪本事不小,以盐拢天下人心,令天下百姓感激朝廷,感激刘彻这个皇帝。卫子夫的弟弟,去岁龙城之战首战得利而归,今再出击匈奴,又斩首虏数千人。这样的情况下,卫子夫不当皇后,谁当? 是以,朝廷接二连三颁下诏书,关于盐的事一桩,因盐而引发的事,刘挽进为长公主,卫子夫也将被封为皇后。 卫子夫自是不可置信的。哪怕先前在刘挽将改进位盐的法子送回长安后,刘彻同她透露过消息,要封她为后,卫子夫纵然心中欢喜,也不曾对外流露出半分。 帝王的承诺对于卫子夫来说,早已经经歷过一次失望,她对她的丈夫,这位大汉天子并不抱有多少信任。纵然在卫子夫的心里,未必不希望自己能够更进一步成为大汉的皇后,她也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显露过半分。 直到这一刻,封她为后的诏书,传达天下。 刘彻下令让钦天监择黄道吉日,举行隆重的封后大典。 卫子夫从前根本无法想像,自己真的有一天将要成为大汉的皇后。 「恭喜夫人。」伺候在卫子夫身边的人,接连向卫子夫道贺。 「该称皇后才是。」旁边有人急切的要拍卫子夫的马屁,没想到卫子夫面容严肃的道:「陛下并未正式册立我为皇后,我依然只是夫人。告诉所有人,不要让我听见不该听的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9页 卫子夫理智的吩咐下去,是因为卫子夫再清楚不过,没有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没有错,刘彻看在刘挽和卫青的份上要立她为皇后,或许也有一份顾念她腹中的孩子。可说来说去,卫子夫有多少筹码可以保证刘彻不会在最后后悔? 越到关键时刻越要小心翼翼,绝不能行差踏错,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卫青也好,刘挽也罢,他们在前面都不容易。卫子夫就更不能拖他们的后腿了。 伺候卫子夫的宫人们注意到卫子夫严肃的表情,纷纷答应下。 等消息传到刘挽耳朵里的时候,刘挽最高兴的莫过于卫青又打了一场胜仗。 「舅舅实在是太厉害了。」刘挽对卫青佩服不已。 霍去病在旁边补充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上战场?」 莫说了,说起这事儿大家都心塞。 「姨母即将被封为皇后,我们何时回长安?」表兄妹两个低落了好一阵,随后霍去病又问起一桩极其重要的事儿。卫子夫得以被封为皇后,这可是大喜的事儿,刘挽总不会不想回去吧。 「事情只要安顿好,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刘挽基本上已经跟墨家的人交涉好,细盐也通过墨家人的手研究出来。剩下的事儿完全可以回长安之后再处理。 快要入冬了,确实得要回去。 「这一趟回去,你终于可以练女兵了。」霍去病提前祝贺刘挽,终于即将可以得偿所愿。 刘挽挥挥手道:「比不得表哥早些年已经在练自己的兵。而且还不用担心军需。」 说起这儿刘挽,就不得不说说刘彻的偏心眼了。 同样都是在刘彻跟前长大,由刘彻亲自教导出来的,刘彻对霍去病那是明晃晃的偏心。但凡有好东西,刘彻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霍去病。 拿练兵的事来说,霍去病当时就提了那么一嘴,刘彻即让卫青给霍去病拨了好几百人。 轮到刘挽,刘挽还得自力更生,自己挣钱自己养兵,没钱还不敢提。 「谁让你异想天开要练女兵?」霍去病才不会被刘挽拿捏住呢。分明是刘挽自己想要另闢蹊径,这才会让刘彻拿捏住她,不给她军需,就让刘挽自己想办法,无非想让刘挽知难而退。 「女兵怎么了,女兵也不比你们男儿差?仗打到最后,管什么男的女的,只要能打仗就好。」刘挽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心思是绝对不会跟任何人提起的,哪怕是霍去病。 大汉朝可是封过女侯的,更不要说自大汉建朝以来,太后、公主屡屡出头,这个时代对于女性的约束有是有,却不及唐宋元明清后。 身为女子,不会喜欢一直被男人压着,遵循着所谓的男尊女卑,一辈子得对男人卑躬屈膝。刘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但纵然只是很细微,很细微的提升女子的地位,让女人不必遭受太多的苦难,刘挽也觉得自己努力过,能够无愧于心。 「想就去做,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霍去病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并没有责怪刘挽的意思,反而对于刘挽想做的一切,他从来都是支持的。 刘挽等的就是霍去病这句话,道:「表哥练兵的时候帮我练一练。」 此话落下,引得霍去病侧目以对,「你自己的兵让我帮你练?」 「我又不能一天到晚待在军营里,不让表哥帮忙,那我得找谁。靠我自己,你看我忙成这个样子,得何时我才能练出一只属于我自己的兵。再说了,本来表哥就要练兵,带上我的兵一起练,怎么就不行了?」刘挽早就打定主意了,忙碌太多事情的刘挽,虽然要练自己的兵,但也得申请外援,再没有比霍去病更好的外援了。 霍去病乐了,「你就不怕你的兵练到最后成我的了?」 刘挽摆摆手道:「我们之间分什么你我啊。你的兵不也是我的兵,我的兵也是你的兵。要不是为方便行事,表哥以为我乐意亲自操这点心?」 毕竟刘挽是女孩子,哪怕刘挽并不认为自己为女儿身有什么不对。一旦上了战场总有不方便的时候,所以得要训练出一支女兵,方便刘挽。 「还是你考虑的周全。」霍去病一想也对。上了战场男/女之间总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有一支女兵跟着刘挽就不一样了,不管是贴身照顾刘挽,亦或者是跟着刘挽,都要轻便得多。 第151章 同归 难为霍去病算是终于认可刘挽练女兵的事了, 刘挽再接再厉道:「帮我练兵的事?」 「我答应了。」霍去病答应下,刘挽高兴的欢唿,连声道:「谢谢表哥。」 盐的事儿刘挽随霍去病一道处理妥当,赶在过年前终于回到长安, 卫子夫的封后大典就在这几日, 值得让刘挽高兴的莫过于, 卫青也班师回朝。 打了一场胜仗归来的卫青, 正好碰上刘挽也从东海而归,于城门前, 卫青受到百姓的夹道欢迎, 刘挽和霍去病瞧着卫青威风凛凛的模样, 并没有要去抢卫青风头的意思。 倒是华刻在一旁道:「公主不进城?」 「让一众将士先进城, 我们等一等。」刘挽望着卫青眼中的欢喜藏都藏不住,触及一众大汉的将士,也是肃然起敬,她是公主怎么了?对他们这些冲锋陷阵在前, 为大汉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她敬之,礼待之。 华刻一听刘挽都不着急,他好意思着的哪门子的急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0页 别说,万千将士得胜归朝,匈奴,再不是那大汉不可战胜的存在, 大汉的士气是空前的高涨。 等一众将士都进了城, 刘挽才不慌不忙的和霍去病进城。 「将来我也要同舅舅一般成为大汉的英雄。」霍去病灼灼的目光一直落在卫青的身上, 哪怕看不见也捨不得移开眼睛, 末了沖刘挽宣告。 「表哥一定可以的。」刘挽丝毫不认为霍去病会做不到, 恰恰相反,帝国双璧呢,这已然是对霍去病和卫青最好的肯定。霍去病一定会如愿以偿的成为像卫青一样的英雄。 霍去病一眼瞥过刘挽道:「从小到大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么从来都不觉得我会做不到?」 这个问题引得刘挽不得不反问:「那为何从小到大,表哥无论我做的事在外人看来有多离谱,从来不怕我做不成?」 「又不一样。」霍去病觉得那不同。他支持刘挽那是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由着刘挽闹着玩,成了刘挽高兴,不成了他就在一旁安慰着呗,反正他是从不觉自己应该阻止刘挽。 他的事就不同了,就连他的母亲也从来不认可他。他的理想,他的志向,一但说出,哪一回母亲不得泼上几回冷水,认为他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并不能够真做好。 刘挽就不同了,从小到大,无论他说着什么样的梦想,有什么样的目标,刘挽都坚信他可以做到。 「表哥支持我是因为就算我做不好,表哥也觉得无所谓,表哥宠着我,我懂。我相信表哥只是因为我相信表哥一定可以。」开什么玩笑,帝国双璧的功绩那是实打实的,不会有人觉得那能是假的吧。河西走廊,丝绸之路,要不是有他们开闢的疆域,能有这些? 哪怕在后世已然过去千年,在他们之前大汉国土有多少,在他们之后大汉的疆域有多少,摆在眼前的事儿。 不会有人觉得匈奴那样强悍的民族,既是有心南下对大汉不利,会突然转了性乖乖的退居漠北,把他们的土地让出来吧。 国土面积无论是在哪一个时代都是用拳头打出来的。若非自身足够强大,打退敌人,一回一回歼灭敌人,断不可能达到开疆展土的结果。 刘挽相信霍去病可以,不是因为她开挂的知道霍去病的战绩,也相信这样一个聪颖的少年一定可以凭本事扬大汉之威,成为他们大汉的英雄。 霍去病深深的凝望着刘挽道:「放心,我一定会证明给你们看,我可以的。」 不为了别的,只冲着刘挽相信他,刘彻也相信他,他一定会证明给他们看,他绝不会辜负他们的信任! 「公主,快些进城吧。」华刻倒也不是有意打扰霍去病和刘挽聊天,大军已然进城,他们在这城门一侧也挺招人眼的。 刘挽啊的一声,沖霍去病道:「我们加快速度,能在宫门前接上舅舅。」 「走。」方才人太多,霍去病和刘挽一样,都不想抢卫青和一众将士的风头,只和一旁的百姓们一般,乖乖的呆在一旁望着他们进城,等着他们进城之后,他们再进。 这会儿热闹已经过去了,受夹道欢迎入城的将士们也没办法迅速赶回皇宫,他们要是快一些,一定能在宫门前等到卫青。 「我们走近道。」通往汉宫的路自然不会只有一条,刘挽提醒一句,也是想卫青他们众将士入宫,走的一定是大道,行吧,为了避免再碰上,他们走小道就是。 霍去病以策马的动作回应刘挽。他们走。 果不其然,等霍去病和刘挽抵达汉宫门前时,已然有人等在外头,见刘挽和霍去病他们回来,守着的人立刻上前道:「公主,霍公子,华公公,陛下正说起不知是卫将军先到,还是公主一行先到呢。」 刘挽应一声,回头沖华刻道:「你先回去,我在这儿等着舅舅。」 华刻应下一声,这就去见刘彻。 自不必说,霍去病也是和刘挽同样的意思,等着卫青。 是以,等一众将士回到宫门前,看到的人正是刘挽和霍去病。 刘挽眉开眼笑的沖一众将士招唿,「诸位将军英勇善战,大挫匈奴,甚是英勇。」 作为一个懂得人情事故的人,就算知道最大的功劳是自家的舅舅卫青,刘挽也不可能直接无视一干将士,直接的夸起卫青。 随着刘挽这一番话落下,一干将士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了。卫青给了刘挽一记赞许的眼神,真是个好孩子,知道凡事不可抢功。 「舅舅此战英勇,去病佩服。」与刘挽不同,霍去病直接到卫青的面前,只一脸崇拜的望着卫青。其他的人,不好意思,入不了他的眼,一个个无功者,都是跟着卫青蹭功的人,不值得他看上一眼。 卫青岂不知霍去病的性子,却也是拿了他半点法子都没有。 霍去病这目中无人,只服强者的性子,都是刘彻养出来的,若说从前卫青还有心要纠正霍去病的态度,却在发现刘彻最喜欢的就是霍去病的直率,他能怎么办呢? 刘彻是皇帝,他喜欢霍去病的张扬,就爱他一心只服强者这一点,只因刘彻要的就是这样霍去病,像极他的霍去病。 如今的天下,刘彻也并没有服过谁不是吗? 刘彻已然成为真正的帝王,这样的天下再也没有能够让他信服的人。天下群雄都不在他的眼里,也值不得他放在眼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1页 「你们既然回来了,我们一道去拜见陛下。」卫青是不想霍去病一张嘴得罪太多的人,说来刘挽最近得罪的人也相对多了很多。 想到这儿,卫青又觉得头痛了。 可是他又何尝不懂得,刘挽惠于万民,纵然得罪再多的权贵,那也必须为之。 相比之下,还得是霍去病更让卫青头疼。 卫青嫌弃的瞥过霍去病一眼,无声警告。 霍去病瞪大了眼睛,他是又做错了什么?值得卫青又不满了。 「诸位将军请。」刘挽岂不明白卫青的忧愁,笑眯眯的同人相请。 「长公主先请。」一众将士也不是煳涂人,刘挽对他们客气那就是客气,他们可不能真往前去。 刘挽眼下已然进封为长公主,大汉朝因功而进封为长公主的在任皇帝的女儿,刘挽是第一个。 好吧,刘挽也想起来了,她是长公主,她要是不走在前头,谁敢在她前头走。 好的呢,她走吧,别在这儿耽误觐见刘彻的大事。 一行人也不再多言,一道进宫拜见刘彻。 不意外,刘彻已然在等着,刘挽和霍去病同一众将士一道回的宫,刘彻瞧得那叫一个高兴。 刘挽解决的可是于国有利的庶务,卫青他们解决的是大汉的隐患,两相结合,纯纯是让刘彻可以高枕无忧,刘彻心情能不好? 不过,跟在刘彻身后的朝臣们对比见着卫青都能有点好脸色,看到刘挽的那一刻,脸都几乎垮下来了! 没办法,任是谁家里最大的经济来源都被刘挽给断了,都不可能给刘挽一个好脸色。 最最可笑的难道不是,他们明明恨得刘挽咬牙切齿,偏又动弹不得刘挽。 再一眼瞥见刘彻那嘴角都藏不住的笑意,真是越想越来气,越想越有心冲上去把这一对父女给撕了! 可惜,他们不敢。一点都不敢。 「父皇,陛下。」一众人纷纷同刘彻见礼,刘彻笑着答应着,伸手亲自将卫青扶起,刘挽的功劳有,刘彻也得先扶的卫青起来,比起家事,国事以为更重。 「好样的卫青。」刘彻赞许一声,那是对卫青的肯定,卫青连忙谦虚道:「非卫青一人之功,而是众将士之功也。」 刘彻闻之甚喜。底下的众将士们别管是不是真的有功,他们谁还能不乐意卫青提及他们? 「你的功朕忘不了,众将士的功朕也忘不了。这是第二次。」第二次什么,在场的人都听得懂。大汉反击匈奴之战的第二次胜利,刘彻要的却不止于此。 「朕希望我大汉的将士能将匈奴灭之。我大汉多年饱受匈奴进犯之苦,边境不安,国亦不安。朕要让大汉的将士踏平匈奴。」刘彻高声的喊出一番话,所有人都为之振奋,皆单膝跪下道:「踏平匈奴,踏平匈奴。」 第152章 欣慰 震耳欲聋的叫唤声响彻整个汉宫, 传出宫外。听到的人也跟着扬声喊出,莫说是一众将士了,眼下长安城内的百姓也随着这一声声高唿,都握着拳头回应起来, 「踏平匈奴, 踏平匈奴。」 大汉对匈奴之恨, 想到他们大汉多年的求和并不能换来真正的太平, 反而是匈奴一次一次的入侵。大汉的公主送去一个又一个,金银珠宝丝绸也从不间断送往匈奴, 依然不能为大汉换来真正的和平。匈奴, 欺人太甚。 既然求和不可能为他们大汉带来真正的太平, 好的, 打吧。与其由着匈奴进犯抢他们的粮食物资,女人,男人,不如他们参军打匈奴!别管匈奴有多厉害, 一定要踏平他们。 可以说, 为了自己的家人,没有什么是人不敢做的。 刘彻的一声吶喊,喊出了无数大汉子民的心声,也将大汉的子民全都拢在了一起,让他们为着这同样的目标奋斗,前进。 这一场庆功宴比起上次那必须得热闹得多, 只不过刘挽这回就不参与了。瞅瞅一个个朝臣看她那个眼神, 恨不得把她生吞了。 虽然刘挽并不害怕, 那也不想那么一直让人盯着, 心里多少有点不得劲儿是吧。 故而, 刘挽就跟刘彻申请,她困了,累了,她还是回宫歇着吧。 刘彻自无异议。刘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累了就回去休息。正好,卫子夫毕竟有孕在身,刘彻并没有将宫中设宴的事交给卫子夫去办,卫子夫此时应该在九华宫休息。 那最好不过了,刘挽赶紧走,回去见卫子夫去。 刘挽这一去那是好几个月,原本卫子夫的肚子尚不显怀,此时都已经很明显了。 「娘。」刘挽一回来,卫子夫早巴巴的等着了,一见她立刻扶着腰站起来,急忙要迎刘挽。 刘挽三步并作两步的小跑过来,扶着卫子夫道:「娘别急,您看我不是回来了吗?」 「怎么瘦了。」一眼瞧见刘挽,卫子夫便觉得自家的女儿瘦了,瘦许多。 不变的开场白代表的是父母的一颗慈爱之心,刘挽笑眯眯的伸手拉住卫子夫道:「娘,瘦了是因为我长高,您看我是不是比以前高些。」 说着话刘挽埋入卫子夫的怀里,卫子夫自然而然的搂着她道:「长高了也不能瘦了,还是没有休息好,照顾好自己。」 一下一下的抚着刘挽的背。 刘挽应着一声,温和的道:「娘,我有些困。外面的事情太多了,我都没能好好休息。娘,我陪着您,我睡会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2页 刘挽眼睛确实都要睁不开了,她是真困。 卫子夫轻声的应着,一下一下的顺着刘挽的背道:「好,我们泰永睡吧,娘陪着我们泰永。」 一会儿的功夫,卫子夫便听见刘挽均匀的唿吸声,一眼瞧见刘挽眼下的黑青,卫子夫自是心疼无比。 「夫人,奴抱着长公主回屋?」旁边的宫女一看刘挽睡着了,虽说刘挽是靠着卫子夫睡的,他们也怕累着卫子夫。别忘了卫子夫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不小心看护着点,万一要是出事可怎么办才好。 「不用,就让她在这儿睡吧。泰永爱干净,要不是太困她是睡不着的。让人备好热水,等她醒了定是要沐浴更衣的。」卫子夫还是知道刘挽的习惯,从小到大,刘挽那是不管多冷的天,就没有不沐浴更衣的时候,卫子夫倒也无所谓,爱干净的孩子能有人不喜欢吗? 宫人应着声退下去安排。 卫子夫便让刘挽躺在垫子上,让人拿了毯子过来给刘挽盖上,叮嘱人将屋里的火炭加上,别让屋里冷下来。 一眼瞧见宫人加的那个银色的火炭,卫子夫又不禁有些犯愁了,刘挽铺的摊子感觉越来越大了,看她随手送给馆陶大长公主的生意在这冬日是何其的一物难求。 卫子夫想的是,刘挽如此的经营谋划,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好的要打匈奴呢? 卫子夫要说从前有心要拦下刘挽,让她别一心扑在匈奴上,别想着跟卫青一道去灭匈奴,架不住刘彻觉得刘挽有此心甚好,以至于卫子夫纵然心里不乐意,也不能说出来。 之后刘挽打上墨家的主意,接二连三的让墨家弄不少的好东西,哪怕是原本不怎么拿墨家当回事的刘彻,如今提起墨家亦颇多赞许。 卫子夫最担心的莫过于刘挽铺的摊子太大,大得她收不了场。 可这份担心卫子夫既不敢和刘挽说,也没有办法和刘彻说。 不过,想到卫青,卫子夫心下稍稍安,终于是等到卫青回来,她心里头拿不准,办不好的事,正好让卫青帮着她理好。 「娘。」门外传来一阵叫唤声,卫子夫被唤得回过神,却也立刻沖外面的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跑着回来的刘嘉一看卫子夫的动作,踮起脚想要看清楚怎么回事,卫子夫指向身边的刘挽,刘嘉一见那叫一个欢喜,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 卫长公主稍稍慢几步,等刘嘉反应过来时,她也轻轻的走到卫子夫的身边。 「二姐怎么刚回来就睡着了?」刘嘉凑过去上下打量刘挽一圈,忍不住小声的问。 「自然是因为太累了。你二姐在外头忙得很。嘉儿且乖,莫吵你二姐休息可好?」卫子夫轻声和刘嘉商量,刘嘉点点头,却又问:「娘,二姐为何要那般忙,感觉比父皇都要忙。」 卫子夫稍稍一顿,随后答道:「可能是因为你二姐喜欢。」 「为何?」刘嘉不太明白,怎么会有人喜欢累呢?累有什么好的。 卫长公主在一旁道:「你二姐忙的是她想做的事。就跟你喜欢玩跳绳一样,玩急了一样会累,可你还是会喜欢是一样的道理。」 这回刘嘉算是明白了,卫长公主又补上一句道:「比起你玩游戏的累,你二姐做的事要有意义多了。」 刘嘉立刻瞪大眼睛道:「我也可以多做些有意义的事,又不是只有二姐可以。」 「那你知道什么叫有意义的事?」卫长公主对刘嘉的自视甚高并不以为然,刘嘉还太小,小得根本无法分辨什么事是有无意义,什么事没意义。 卫子夫立刻制止道:「好了好了,你们再吵下去,人都被你们吵醒了。」 站在卫子夫的立场,纵然她是因为刘挽得了一定的利,但怎么说呢?有一个刘挽已然让她万分操心,她并不希望刘嘉也像刘挽学习,虽然未必并没这个可能,卫子夫还是想防着点。 亏得刘嘉不知道因为刘挽的缘故,卫子夫心中多生忧虑,为此干脆利落的阻止卫长公主往刘嘉的心上埋下某种种子。 卫长公主望向卫子夫,卫子夫摇了摇头,她相信卫长公主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确实,卫长公主懂的。她也知道卫子夫的阻止或许在世间的人眼里是对刘嘉的好。但那真的就是好吗? 「陛下。」此时门外又传来一阵叫唤声,刘彻已然大步流星走了进来,正好也将卫长公主和刘嘉好些话打断了。 卫子夫待要起身,刘彻已然阻止道:「不必起来了,你身子重,泰永既睡着,别吵醒了她。」 说着话人已经走了过去,卫长公主和刘嘉都朝他请着安,刘彻颔首,人已经在卫子夫的对面,正好看着刘挽睡得香甜的脸,也没有错过她眼下的黑青,「看来这一趟很累。」 能不累吗? 天下的盐业,改了价格之后又迅速在短短时间里将盐运至大汉各郡县内,确保每一个地方都有盐吃,百姓都能买得到这样低价的盐。 运输路线,如何储存盐,方方面面刘挽都必须考虑清楚,挑选可用之人,再安排人手办妥。 对,刘彻是让华刻去帮忙,也是要借华刻助刘挽借人做事。 说句不好听的话,朝堂上的文武大看着不少,实际上刘彻能用的有多少个?信得过的又有多少个? 落在刘挽的头上也差不多是同样的道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3页 人是有,能干的人也有。 架不住刘挽得分辨他们哪一些能信,哪一些只能合作。 既操心盐的事,又得安排好人手运盐,方方面面,哪一样好办? 就这样,刘挽依然在短短数月的时间把盐运至各郡县,保证各地都能供应得上,让各地的百姓买得到的盐。 刘彻在听到手下报告刘挽如何做事时,偌大的大汉朝,多少郡县,竟然没有出半点纰漏。刘彻不禁反思,当年他在刘挽的年纪时,能把事情办得如此滴水不漏吗? 答案是否定的。 与之而来也让刘彻生出一种想法,刘挽若是男儿,大汉后继有人,无忧矣。 此时望着刘挽的睡颜,刘彻想了想道:「宫里别的事可以不必管,伺候你,照看孩子们的人一定要安排周全了。」 刘挽得罪了多少人,触及多少人的利,没有人比刘彻更清楚,那就不得不防有人要对刘挽下黑手。刘彻的提醒何尝不是让卫子夫惊心。 刘彻道:「你入宫多年,这些年朕信你办得好。」 卫子夫不由抬眼和刘彻对视,她在宫里安排的人,刘彻岂会一无所觉,不过是觉得那既然是卫子夫保命的手段,又不曾损及于他人,刘彻不管罢了。 「很快你就是大汉的皇后,宫里的人听凭你调遣,不听话,不合用的人,当诛之。」 【作者有话说】 我在继续改文中,如果有遗漏记得提醒我啊,会有看漏错字的时候哈! 第153章 选择 刘彻从来都是一个霸道的人, 霸道得不许任何人打着任何理由违背他。 对卫子夫成为皇后后,她要如何管理内宫,刘彻也直接干脆的告诉卫子夫,人, 能用就用, 不能用杀! 卫子夫立刻应下一声是。 刘彻伸手抚过刘挽的脸, 「让泰永好好的睡吧, 宫人们照看好了,你们都回去休息。」 说的是卫长公主和刘嘉。 姐妹二人乖巧答应退下, 刘彻牵过卫子夫的手叮嘱道:「朕知道你有孕在身, 精神不济, 朕另给泰永安排几个人, 对外只须说是你提拔起来的。」 给人的事刘彻也不是没有安排过,如今又要再给,却又要瞒着人,一番操作为何, 卫子夫明白, 也甚是忧心,「泰永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会。朕并不介意让他们知道,他们越界会是什么下场。」刘彻的眼神坚定,不容任何人置喙,卫子夫的心稍稍得安。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再问:「泰永管的事,陛下打算让她一直管下去吗?泰永毕竟还小。」 论起此, 刘彻道:「朕原本也担心她小, 好些事未必能胁妥。眼下朕不需要担心了, 她定能将事情办得井井有条。别的人, 再没有比泰永更合适的人。」 所谓合适, 须得和刘彻目标一致,利益一致,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盐利之大,看看满朝的臣子急急忙忙要刘彻出面,纵然他们都知道刘挽背后的人是刘彻,依然让他们选择把刘彻当傻子一般的争取。 既如此,刘彻又怎么可能将到手的好处让出去。 刘挽拿着盐利,不仅对国家收益有益,对刘彻收益同样有益。 纵然眼下的刘彻不算太缺钱,谁都知道打仗最耗钱,刘彻不得不考虑考虑,怎么开源。 只是可惜刘彻一直没有想到更好的开源法子。 如今刘挽已然为刘彻找到了。 对,没错,君不与民争利。他现在是与民争利吗?分明是惠及于民。 既然做的是对百姓有利的事,朝堂上的官员说什么,不满于什么,无非是因为他们分不到利,故而才会出言反对,具体这件事情如何解决,刘彻不是也在等着刘挽回来,他们父女商量着再办吗? 「放心。有些事情只是暂时的,泰永有本事夺他们的利,也有本事安抚他们,朕还在。」刘彻早就从刘挽那一份诏书中看出,他的这个女儿,相当聪明。利益这种东西,抢可以抢,独占是万万不可取的。 既然如此,也得给自己留下后路。 已然有人从诏书上看出端倪,就是暂时没能跟刘挽碰上头,毕竟刘挽一心扑在通盐路的事情上,和谁合作,慢慢挑,慢慢的选,不急。 卫子夫就是再不放心也没有别的法子,刘彻是打定了主意,也轮不到别人在他面前说三道四,指手画脚。从前能让他忍下的,为的是他的江山,如今已然没有人可以让刘彻忍了。 刘挽一睡,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伸了一个懒腰,刘挽就注意到天都亮了,旁边的卫子夫正在做着衣裳,见刘挽睁眼露出笑容道:「睡好了吗?」 「睡好了。我这是睡一晚上了。」刘挽起身转头问起卫子夫。 「睡一个晚上挺好。不吵不闹。」卫子夫打趣的说,刘挽反驳道:「我都多大了,还能半夜起来胡闹吗?」 卫子夫笑了笑,自有人端着洗漱用品上来伺候刘挽,刘挽连忙道:「我去沐浴更衣。衣裳都臭了!」 卫子夫笑出声来,要说爱干净,刘挽自小如此。且让宫人们给刘挽伺候去。尤其叮嘱她们把刘挽的头髮弄干了。 等刘挽洗漱出来后,长发已然过腰披落下,一身白色的素衣,外面披着厚厚的披风,刘挽打着哈欠的走到卫子夫身边,卫子夫让人端上冒着热气的汤水给刘挽喝着,道:「还困就再睡睡,躺一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4页 「不了,出去几个月,我得出宫看看,月阁,墨家那里,他们这些日子给我送了不少信,都有事儿等着我回来处理。别说他们了,就是父皇那儿也有事儿等着我。」刘挽喝着汤,只觉得分外舒服,从卫子夫的手里接过,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问:「弟弟乖吗?有没有闹娘?」 卫子夫低头看了一眼肚子道:「挺乖的。」 刘挽迅速将汤喝完,双手放在卫子夫的肚子上道:「你要乖乖的,时间到了该出来就快点出来,不许闹娘。不然等你出来以后我要揍你的哦。」 卫子夫听得哭笑不得,提醒刘挽道:「你说话他又听不见。」 「谁说他听不见的。他能听见的。我让父皇多跟他说话,就是想让他自小习惯父皇,等他出来后可不能怕父皇。父皇一点都不喜欢别人怕他。」刘挽能不帮着未来的弟弟谋划吗? 父子的感情自小培养,长大了只要不疏远,出不了什么乱子。 别的事她不敢说,她须得想方设法的保住自家傻弟弟的命。 卫子夫笑了,「你父皇也不喜欢别人不怕他。」 母女二人说着截然相反的内容,却算不上冲突。刘挽道:「那就得看我们怎么把握这个尺度了。」 怕或者不怕,在事在人。得看表现。 「以后你多教着他。」卫子夫是对刘挽寄以厚望,她不求其他,只愿肚子里的孩子如同刘挽一般,在刘彻那儿得到一样的爱护足矣。 「娘放心,我还会让父皇多教他。」刘挽教得教,也得让刘彻参与进来。 「快吃。你也饿了吧。」卫子夫见刘挽喝完汤,催促刘挽吃饭。桌上放的都是刘挽喜欢吃的菜色。如刘挽跟刘彻说的那样,一项工艺的改进,得利的不仅仅是一种,还有其他。 冶炼的技术提升了,刘挽第一时间就让人做了铁锅来,啊啊啊,终于吃到炒菜,刘挽当时那叫一个激动。 与之而来,刘挽肯定让人发展更多的项目,衍生的还有那酒楼的生意。就霍去病和刘挽嘴刁得,经他们认为觉得不错的美味一但放出去,还怕没有人喜欢? 可惜菜品太少了。所以张骞何时能回来呢?他要是回来了,一定能给大汉的美食界带来新鲜的血液。 不过,刘挽也是让人想着法子多发现些菜,野菜什么的,不过是有人做得好吃不好吃而已,只要能吃的,用各种各样的做法,未必不能够又弄出一条发财的路子来。 刘挽脑子活络,想的何尝不是,她是不是应该寻几个信得过的人帮忙才行,一味的把事情都压在自己身上,她也是要扛不住的。 各方的势力,刘挽想想都头大,这也是为何她要练女兵,练女兵不仅仅是为了上战场,可以说女兵练得好,刘挽就可以从中选取自己需要的人才。 「吃饭专心,莫想事情。」卫子夫给刘挽夹着菜,提醒刘挽不可以三心两意。 刘挽含煳答应着,卫子夫问:「安容处的事,你三位姑姑带着你姐姐和嘉儿她们参与是不是你的主意?」 「是。」刘挽敢做也不会不敢认。卫子夫无奈的长嘆道:「你啊!」 「天天把姐姐和嘉儿闷在宫里,娘也不怕把她们闷出个好歹。」刘挽的理由相当的充足,丝毫不认为自己让姐妹们参与诸多的事有问题。 卫子夫不得不提醒道:「泰永,不是每个人都是你。」 「是啊,不是每个人都是我。但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让姐姐和嘉儿接触得多,让她们开阔视野,只是为了让她们有更多的选择。而不是这一辈子就得围着男人活。为男人而生,为男人而死,是男人所希望得到的女人。他们将思想强加在女人身上,控制女人们,无非想让女人不再有思考的能力。娘,您如果有得选,您愿意那样的活吗?」刘挽相信,在她面前的卫子夫,她纵然没有办法选择她的人生,不能拒绝走一条什么样的路,可她并非愚昧不堪,因为自己得不到,也要让儿女都像她一样。 「不愿意。」卫子夫从小为奴为婢,从来没有能力选择过,她担心自己护不住女儿,也害怕当女儿见识过外面的世界,或许会变得更痛苦。因为她们或许穷尽一生都在做着无用之功。 可是,扪心自问,如果能够选择,纵然在最后失败了,她难道在知道结局时就决定不去试一试吗? 试,或者有可能改变,不试,永远也不可能变。 「我就知道娘肯定不愿意。」刘挽并不意外卫子夫给到她的答案。她一直都知道,卫子夫外柔内刚,别看素日样样依着刘彻,温柔小意,心里主意正得很。 但凡卫子夫不是有这样的心志,断不可能在宫中安然活了这些年,还能深得刘彻的宠爱。 「您放心,我知道姐姐和嘉儿跟我走的路不尽相同,我也只是想让她们看看外面的世界,至于将来她们想走什么样的路,等她们长大了,想清楚再决定不迟。」刘挽没有忘记卫子夫最担心的事。她不会将卫长公主和刘嘉一下子拉到她这一边来。 没有能力却面对诸多的风险,刘挽也怕她们撑不住。 饭得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 【作者有话说】 暂时先搞三章,我出去吃个饭回来再努力把其他章节更上哈!时间不等,大家莫等,反正明天一定把地雷的加更都改了放上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5页 第154章 我惹怒父皇了吗? 有刘挽这些话, 卫子夫心下稍稍得安。 刘挽很快用完了饭,让人给她装扮好,她得寻刘彻去了。 「长公主。」刘挽踏上宣室的门,守在门口的人唤一声, 刘挽注意到是昨天在宫门前相迎的那一个, 没有见着华刻让刘挽一愣, 不过, 刘挽点点头便要走了进去,不想那内侍却拦下道:「长公主稍候, 奴先进去禀告陛下。」 咦, 刘挽多少年没有这个待遇了, 未央宫, 宣室的门,她和霍去病从来都是想进就进的。她才出门几个月,竟然还得让人通传了? 刘挽一眼扫过内侍,内侍长得白净, 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注意到刘挽打量的眼神时,还冲着刘挽又露出笑容,「毕竟是陛下立的规矩。」 这算是解释。刘挽点点头道:「好,你去通传吧。」 对于刘挽来说,有变化也不是坏事。而且,刘挽有理由怀疑有人在给她挖坑呢。 内侍没有想到刘挽竟然那么好说话, 微微一顿后立刻进屋禀告。 刘挽轻轻一嘆, 好些事真是由不得人, 她是不想跟人斗心眼的, 没有想到她刚回来, 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给她挖上坑。此情此景,但凡换一个正常的七岁孩子,自小到大出入未央宫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突然被人拦下跟你说,啊,今天得等着,等他们进去禀告后,刘彻许了才能让你进去,换成一个孩子能受这份气?能不直接冲进去? 好样的,敢对她动心眼,她非得把人制老实不可。 不一会儿,那位内侍走了出来客气相迎道:「长公主请。」 刘挽依然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不过,迈进门的时候刘挽停下回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内侍被问到名字时明显一顿,可刘挽停下回头望着他,意思十分明确,她在等着他的回答。 「奴江充。」江充心下不断的跳动,生出一种不安来,可一想也不该,他只是按规矩办事。 刘挽得到答案显得一愣,江充,竟然是江充吗?在刘彻耳边进馋言,逼得卫太子刘据谋反的江充。好,真是好极!人出现得竟然那么早。 江充感受到一阵寒意,抬头一看,刘挽却不发一言的大步走进去。 刘挽知道,纵然是江充,刘彻身边的人,她亦不可擅动。 此时屋里人并不多,就刘彻、卫青、霍去病。 「父皇,舅舅,表哥。」看到熟悉的人,刘挽压下心中的情绪,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刘彻招唿道:「睡好了?」 「嗯,好长时间没能好好的睡一觉了。」刘挽伸了一个懒腰走到刘彻的身边坐下,刘彻看着刘挽怎么都透着满意,而且同刘挽轻声的道:「用不着着急,起了个头,接下来让他们出手,朕在后头,应付不上的事跟父皇说。」 刘挽闻言答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他们那些坏心眼诸多的人,父皇只须看着,坐收其成就好。剩下的我来办。」 那是,对付一群坏心思多,一心只系个人之利,而无天下之利,大汉之利的人,刘挽并不打算对他们客气。生意她可以分他们点,可是必须得按刘挽的规矩来。 刘彻望向卫青道:「卫青你也想不到吧。平日以为她尽胡闹,连墨家人的主意都敢打,让人拿她没办法,都当她是小孩子不安分,瞎折腾可一桩接一桩,马具,冶炼术,再是盐。盐。不说其利之丰,单论盐的重要性,卫青,你看可以利用一二吗?」 有心要对付匈奴,岂有不寻机会诱敌而出的道理。匈奴依然强大,强大得让刘彻心下不安,他想要用更强大的力量把匈奴灭之。 「有何不可。」卫青配合无比,「一盐难求,在大汉而言如是,对匈奴更如是。」 说到这里,卫青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告诉刘彻他们可以怎么推行方案,要如何的诱敌深入,或可以达到他们的目的。 刘彻和霍去病、刘挽都在一旁补充,可以说,刚打完匈奴回来的卫青,在跟刘彻商量之后,已然制定出一套明年该怎么对付匈奴的法子。 等说完之后,刘彻看着刘挽的眼神问:「你有什么要补充的?」 「盐又不是只有东海有,临海之地皆可自制。正好舅舅可以提前去,把周围的盐都划好了道,具体如何实施,参照这上面的方案实施就可以了。」刘挽可没有想过把盐全都拢到自己的手里,她开这个局,掌握的是大方向,具体到底怎么落实,得一个个地方来。 刘挽将计划书给刘彻奉上,刘彻拿过仔细的翻看起来,好吧,看着看着,刘彻赞许道:「上佳。」 「父皇如果不想让朝廷的官员掺和太多,只让我和朝廷合作的方式,其实也可以选一选人。」刘挽知道刘彻对于满朝文武大臣们的防备。说句不好听的话,官场上多少人占着茅坑不拉屎,刘彻相当的有数。也正是因为如此,刘彻才会不拘一格的提拔人才。 他是想打破官场垄断的制度。世?世卿,那可是相当要命的制度。 刘挽知道刘彻要压制满朝的大臣,可是压制他们的同时也得想办法输入新鲜的血液,否则朝廷要是人员供应不足,朝廷怎么办。 「你想如何?」刘彻些事没有下定决心,那是因为有些事没有人为他去做。可以说,朝堂上大多数的人刘彻并不算太信得过,为此,他宁可交给刘挽去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6页 刘挽道:「选人啊。以郡为单位,选出每一个区域的售盐人。先前孩儿在诏书已经提了,只不过没有人太当回事。」 那有什么,没有人,刘挽抛出诱饵选人是为分利。大张旗鼓的选出盐商,经销商,而且有何要求全都由她说了算。 霍去病道:「就跟行军打仗一般,划区域作战。」 可以说,这个例子举得相当不错,大抵是那么一个理儿。 「以郡为单位,利太小了。」刘彻眯起眼睛想了想,点出问题所在,刘挽道:「以州。不过,并非以一州而划。而是将天下九州交杂,比如兖州可以分成三分,让徐州或者其他各州的人来售,独不选兖州的人。」 此话落下,刘彻赞许道:「此计甚妙。」 卫青也是眼睛亮闪闪的望着刘挽,看得出来,刘挽很是用心。 刘挽催促刘彻道:「这些上面写得很清楚的,父皇快看,看完了要是父皇觉得没有问题,那我就昭告天下了。我要尽快将盐务诸事赶紧处理好,过了年我要开始练兵了。」 可不是嘛,再不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好,刘挽能有时间练兵? 卫青嘴角抽抽,刘彻道:「这兵也不是非练不可。」 「不,要练。我都无人可用。但凡我手里能有几个合用的人,我都不用那么操心。」刘挽顺势向刘彻抱怨,她很缺人,缺得她都怀疑人生了。 没有想到刘彻一听道:「墨家的人,阴阳家的人,他们之中就没有合适的?」 「有当然是有,我不是觉得跟他们纠缠太深不好?要不,父皇您把他们提拔了,再把人给我用?」刘挽丝毫不觉得麻烦,就那么给刘彻出主意。卫青听得不由垂下眼眸,很是庆幸于刘挽谨慎,并不觉得墨家的人是她出面接洽的,故而算成她的人。 「他们都是冲着父皇来的,我是一点都不想让他们扣上我的名头。将来要是有一天我惹了父皇不高兴,他们还得跟着我一起受罪。像他们那些人,多是心思单纯,一门心思研究手艺的人。哪怕是脑子活络的想要在朝堂上立足,奔的也是父皇,从来不是我。」刘挽将各家的情况同刘彻说上一说,既要为墨家的人说话,也为自己。 刘彻瞅着刘挽道:「你这是防着朕呢?」 刘挽理直气壮的道:「我还不是怕父皇将来会看我不顺眼。现在都是了。我不过才出去几个月,也没有多久,再来未央宫都要通传之后才能进来。父皇要是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对,也该当着我的面告诉我。哪有让别人说的。您还是不是我父皇?」 是的,刘挽顺势道来,再合适不过,有些人以为可以给刘挽挖坑,也不知道是谁给谁挖坑。 霍去病一听刘挽进来都要通传,立刻已经要站起来说话,卫青先一步将人按住,不让人动弹。 有些事明显刘挽就可以处理得很好,其他人何必参与。 霍去病被卫青一按,拿眼望向卫青,卫青以眼神制止,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刘彻也捉住重点,回头一问,华刻立刻道:「奴方才在御前伺候,不知。」 刘挽一看刘彻待要开口,刘挽已然上前捉住刘彻的手道:「父皇,我最乖了。要是我做错事惹您不高兴,您就说,您打我骂我,哪怕是要我的命,孩儿绝无二话。您别打发个人连面都不让我见。他们说按规矩我就得等着,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得父皇不高兴,父皇连未央宫都不许我进了。」 卫青...... 刚刚刘挽说的应该是有人同她说须得通传才能让她进吧。就一会儿的功夫成了连未央宫都不许她进了!!! 也可以这么说,毕竟人是拦着刘挽不讲的是事实。而刘挽先前和霍去病一向都是直接不用通传就能进来的。刘彻但凡不曾下令,必然是有人在搞事。 「你也知道朕若不喜会亲自骂你罚你,岂会无缘无故连未央宫都不让你进。华刻,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朕也想知道,谁敢假传朕的命令。」刘彻何许人也,意识到事情不对,那不得让人去查。 查出来,谁也逃不掉。 【作者有话说】 我又来了~ 第155章 拉勾上吊 华刻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刘挽刚回来竟然就有人敢打某些坏主意,当刘彻是死的吗? 眼下刘挽刚弄出盐的改进之法,让刘彻得利,却也让不少人损失惨重, 刘彻怎么可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对付刘挽。 结果怎么着, 外面没动静, 竟然是在他的未央宫里动手了? 「是。」华刻立刻前去查查。 刘彻欣慰的沖刘挽道:「有话直说, 不白受委屈也不吃亏,不错。」 卫青在旁边已然不想吱声了, 刘彻要是觉得一个人好的时候, 就没有不好的。 「父皇跟我约定。」刘挽听到刘彻的话, 立刻扬起笑容, 却也顺势把话挑明,伸出一根小拇指,刘彻无奈的问:「约定什么?」 他倒是想看看刘挽又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约定如果哪一天父皇要是看我不顺眼,认为我做事让您不高兴, 不乐意了, 您就直接告诉我。您想惩罚我由您亲自来,孩儿就在这儿任您处置。但是别的人,不管是谁,孩儿一概不认。我是大汉的公主,除了父皇,没有人有资格对我指手划脚。」刘挽高傲的昂起头, 她的底气刚开始来源于她的身份, 可是现在已然不仅仅是。她是大汉的公主, 她也是为国谋利, 为民谋福的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7页 刘彻从小教她, 她是大汉的公主,没有人有资格对她指手划脚,她记下了。刘彻也应该记下,将来无论发生任何事,有资格处罚刘挽的都只有刘彻。 「小小年纪,你倒是懂得多。」刘彻意外于刘挽的未雨绸缪,未必不觉得刘挽的心思有些多了。 「孩儿也曾饱读史书,父皇不必跟孩儿说那许多事,勾心斗角孩儿也懂得。只不过孩儿不想在父皇面前同父皇耍心眼,也希望能够和父皇坦诚以对,故,有言在先。孩儿自问坦荡无愧。」刘挽是有心思不假,可她的这点心思对刘彻有影响吗? 她不过是把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提前道破,不希望他们父女之间因为别的人,别的事生出猜忌,渐渐疏远。 霍去病在一旁道:「陛下,泰永坦荡,我也是一般无二。我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赐,陛下要收回只须陛下一句话。但旁的人,我也不认。」 卫青真是恨不得自己没来过,一个两个的是想怎么的,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我们还没干什么事呢,有人倒是想在陛下的面前对泰永下套了。人心如此,我们不乐意和他们斗,也只是希望能与陛下坦诚相待。若有一日陛下认为我们不可信,只须陛下一句话,我们必乖乖的听从陛下的安排,陛下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霍去病像是生怕刘彻没有听懂,他觉得刘挽做得挺好的,把话挑明的说,将决定权交到刘彻手里。刘彻觉得这样的相处之法不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呢。 刘彻心里未必对朝臣们都是信任,对于霍去病和刘挽,怎么说呢,刘彻喜欢他们,比旁人以为的更喜欢。 见刘挽越发厉害,刘彻更觉得欣慰,看看,这就是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女儿,有远见,有本事,更能为他分忧。 可以说刘彻在此时此刻对刘挽并无一丝不满,也没有任何防备的。 但是,有人却动手了,刘彻不悦是有,却也未必当一回事。没有想到刘挽却当回事了,而且十分的郑重。 在刘挽看来,既然有人不再拿她当孩子看了,她要是再没有任何的行动,怕是不知道有什么手段在等着她。 对付那些人,刘彻是关键。 好,刘挽就沖刘彻下手,目标明确,就是想方设法的和刘彻达成共识,刘彻如果对刘挽生出不满来,很好,他直接跟刘挽说。他想要刘挽做什么,刘挽可以保证,必听他的命令。 越过中间的人,别让他们父女之间掺和别的人,是对他们父女彼此的尊重,也免得被人挑拨离间都不自知,那不是亏大了? 霍去病也顺势提出,他也看出来了,那些歪心思的人不在少数,刘挽不挑明,霍去病也是要想想该寻个机会和刘彻表忠心,证明在他的心里,他忠于刘彻,刘彻不管给他什么,只要刘彻想要收回去,他绝无二话。 得,一个刘挽就让刘彻郑重了,再加上一个霍去病,刘彻的视线落在卫青身上,卫青如芒在背。 如果可以,卫青真想立刻退出去,把这里交给刘彻他们。 「看来在你们心里,朕这个皇帝心思难测。」刘彻注意到卫青的躲避,重点也不在于卫青,刘彻也不再拿霍去病和刘挽当成孩子的哄着他们,直问问题。 「陛下日理万机,甚是辛劳,去病明白。去病与泰永都是一样的心思,我们想永远在陛下面前可以坦诚,也只希望陛下能够像我们以前一样,对我们的作为可以及时纠正,陛下不喜之事能够直接告诉我们。我们听陛下的。」霍去病并不觉得刘彻的心思有多难测,但有言在先,把事情挑到明面上,可以避免他们腹背受敌。 刘挽附和的道:「在父皇面前,我们不想那么累。动心眼很累的。」 说到这里刘挽直接靠在刘彻的手臂上道:「父皇不知道,这几个月我跟表哥在外头和各方周旋有多辛苦,他们每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我们得诸多防备才没让他们欺负。回了家,父皇是我们的靠山,要是在您的面前都得动八百个心眼,那就太累了。日子都没法儿过了。」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刘挽觉得自己对刘彻的信任,依赖,完全没有问题。 如果刘彻不是皇帝,刘挽也不至于把话挑得那么白。 霍去病一眼瞥过刘挽,刘挽和人动心眼的时候累了吗? 也还好吧。别管是多少心眼的人在刘挽的面前不都只能乖得跟猫似的,谁让刘挽早就定好了规矩,可以说,要么按刘挽说的办,要么他们就走。为了利益而求于刘挽的人,能说半个不字? 刘挽无声给了霍去病一记别计较的眼神,重点难道不是怎么和刘彻先达成约定? 「对了,这份诏书我交还给父皇。」刘挽也没有忘记另一件重要的事,两份空白的诏书刘挽只用了一份,剩下的一份该还给刘彻。 刘彻接过一看,一如他交出去给华刻的时候,刘挽行事让人无可挑衅,如何能让他不喜欢。 至于刘挽和霍去病说的话,确实,他喜欢刘挽和霍去病对他的信任和依赖,这样的两个人,也对,要是他们也在他的跟前动起心眼来,刘彻也会不喜欢。 「好。朕答应你们。倘若将来对你们有所不满,一定会当面告诉你们。旁的人,谁要是敢对你们不敬,只管打回去,这是朕许你们的。」刘彻如是告诉霍去病和刘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8页 刘挽自是高兴的欢唿,「父皇最好了。我们来拉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对的,别觉得那么孩子气的约定只适合于孩子,孩子和大人之间也是可以完全适用。 刘挽继续伸出小拇指。刘彻也曾是孩童,如何能不懂得这样的意义。 说刘挽像个大人了吧,又用这样儿戏的方式跟他约定。有时候刘彻也觉得自己看不懂刘挽。 不过,没有关系。 刘彻也伸出了小指,「拉勾,约定。」 两只小指勾上,大拇指盖章,好的,就算是他们约定了。 「陛下和泰永盖了章就算我的。」霍去病笑得明媚的补上一句,只要刘彻和刘挽代表了就行。 刘彻挑挑眉道:「你不怕朕不认帐?」 霍去病全然不在意道:「都随陛下。」 要不要做到的决定权在刘彻身上,非他们所能左右。只是他们先把话挑明,好让刘彻心里有那么一桩事,将来真到了那一天,他们也可以有相应的对策,无须着急。 刘挽沖霍去病挑挑眉,别以为她不知道霍去病的意思。 「还有个事儿,求求父皇呗。」刘挽完成了这桩大事,不太好意思的又跟刘彻继续说事儿。 「能让你用上求字不容易,说来听听。」刘彻心里还是高兴刘挽能有话直说。说吧,他听着。 刘挽凑近刘彻,抱着刘彻的胳膊晃啊晃的,小声的撒娇道:「父皇能不能也封嘉儿为长公主。」 咦?谁能想到刘挽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姐姐一出生就得父皇封为长公主,我这回得父皇奖赏也得以被封为长公主。那就剩下嘉儿了。父皇就也封了嘉儿吧。我,我努力立功,把我那一份功给到嘉儿行不行。要不然我们姐妹三个站一起,两个长公主,一个公主,我不想让嘉儿不高兴。父皇。」刘挽那是纯纯的担心刘嘉在两个姐姐都成长公主的压力之下,心理会不健康,就想着为刘嘉争取一下。 刘彻哪能想到刘挽是为刘嘉所请。 刘嘉,不能说刘彻不知道这个女儿,可要说有多在意,既非长,也非像刘挽一样自小往他身边凑的女儿,纵然闲来会逗一逗,刘彻却不在意刘嘉想什么的。 「嘉儿跟你说的?」刘彻一问。神色间笼罩一阵寒意。似乎下一刻就要处置想出这等主意的刘嘉。不过这件事该弄个清楚。 卫青在一旁看得汗淋如雨,他是生怕刘挽一不小心说答错了话,惹得刘彻大怒。 第156章 抢夺 刘挽岂能没有发现刘彻的反应, 瞪大眼睛解释道:「哪能。嘉儿还小,还不懂这些爵位。我当姐姐的只是想让嘉儿可以开开心心。要不然,父皇把我的长公主的封赏给撤了,给嘉儿也行。」 「胡闹。」刘彻一指弹在刘挽的脑门上, 刘挽吃疼。 「封赏之事岂是胡闹。」刘彻补上一句。刘挽继续摇着刘彻的胳膊道:「那父皇就封了嘉儿嘛。我保证一定多争气, 让父皇越来越好, 大汉越来越好。」 不管怎么样, 有求于刘彻,刘挽只能努力画饼。 「你倒是懂得心疼嘉儿。」刘彻是不觉得刘嘉封不封长公主一事算得上大事, 但看刘挽的样子他知道, 这在刘挽看来是一件极重要的事。 「我也心疼父皇。」刘挽何许人也, 赶紧表态, 「父皇最辛苦了。」 刘彻着实拿刘挽没办法了,摇了摇头,刘挽一看有门,追问:「父皇答应了?」 「你都说了拿你的封赏给嘉儿都行, 朕能不答应?拟诏, 进令仪公主为长公主。」刘彻是说干那就干的人,一声令下让人拟诏了。 「谢父皇。」刘挽老老实实的沖刘彻道谢,刘彻沖卫青道:「看看,就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卫青但笑不语,要说是谁教的, 第一个该想到的难道不是刘彻? 「别的事我就不参与了, 我出宫一趟。墨家和阴阳家都等着我。」刘挽一去几个月, 相比于刘彻没有大事让刘挽干, 盐务的章程刘挽一交上去, 剩下的事都用不着她了,她必须麻利的赶紧出宫,看看墨家和阴阳家那边又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刘彻点点头道:「墨家得用的人你让他们准备,三日后入宫见朕。」 有人的用,怎么着也得用,不说其他,只说刘挽手里的盐务,确实得用别的势力出来的人他才能够安心。刘挽有别的顾忌,纵然知晓墨家的人可用,能用,却也不能用,就怕后头被刘彻疑心上。刘彻能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人,刘挽可以举荐上来。 刘挽眼睛亮闪闪,刘彻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有举荐人才的资格。」 啊!刘挽一愣,随后又反应过来了。 还真是。 怎么说刘挽也是公主,她作为公主本身就有举荐人才的名额,只不过因为她太小,小得让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才会人人都忘了。 「对哦,我有这个资格的。」刘挽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又道:「这么说要是我发现可用之才也可以向父皇举荐?这算是正规的渠道。」 刘彻道:「朕既设察举制,目的就是为了揽天下人才。别人能够举荐,你自然也可以。有多少人才,你只管举荐上来。」 一提起这个,刘挽就不怎么着急的走了,赶紧转头道:「确实有。我和表哥在东海的时候发现了好些人才,只不过因为出身太低,又远在千里之外,既无人脉,名声也养不出来,自然没有人能为他们举荐。我还在想应该怎么跟父皇提才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9页 刘挽也是陷入一个误区,她习惯后世的应试取才的法子,因而忘记刘彻已然创立察举制,让各州各县举荐人才。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一定的举荐名额。 「写下来,人要是能够进京就让他进京,只要是人才,朕一定重用。」刘彻并非虚言,而是确实做到的。别的例子都不用说,只看看卫青。卫青是什么样的出身?公主府上的一个骑奴,可如今的他不是照样被刘彻所用? 「好。我写上。」刘挽也是松一口气,霍去病问:「你不是要留着他们打理盐务?」 刘挽想把人举荐给刘彻一事,霍去病先前不知道,还以为那样的人才刘挽未必不会想着留为己用,毕竟那些人管起盐务来也很是像模像样。 「那不冲突,盐务最后还是要回到朝廷管辖,父皇如今放在我的手里,那是有别的盘算。人才,在我手底下做事哪有前程可言,还是应该让他们为朝廷所重任,那才是真正能出头。」刘挽可不想误了人家的前程,尤其是真正的人才,就该为君分忧,为民做事。 霍去病目光灼灼的望着刘挽,刘挽却没有多管,只是站起来道:「父皇,那我回去准备一下,他们有什么特长我都加上,然后再呈给您。」 「去吧。」刘彻听着霍去病的一问一答,扫过刘挽和霍去病,什么都没有再说,只管让刘挽去。 刘挽福福身终于告退,刘彻且问霍去病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庶务诸事你可比不上泰永。」 「正是。我只想打匈奴,除了打匈奴,别的事我不想学。」霍去病才不管刘彻的言外之意,他就坚定自己的目标,他此生以灭胡为毕生的志向,除此之外,再不想其他。 刘彻笑道:「也好,人这一辈子只要能做好一件事足矣。」 「我们继续说说匈奴的事。卫青。」刘彻唤着卫青,方才他们在说话的时候卫青可是一个字都没有插嘴,说起匈奴,卫青可以放心的说了。 卫青应着一声是。 刘挽此时已然迅速的出宫出城,不过让刘挽没有想到的是,她被人堵上了。 毕竟墨家和阴阳家他们的所在之地,一西一东,八桿子都打不着,刘挽一去几个月,谁不急着要见她的? 凌杞和瑟夫人都等在城门前,「长公主。」 一见面,各自都算客气,可两人站的位置,一南一北,泾渭分明。 刘挽一看这场面有什么不懂的。看,又闹起来了。 「夫人。」刘挽一声夫人唤来,那和稀泥的意思让两人都眉头跳跳。 「先前长公主让我们邀请的人已然在月阁等候多时。」瑟夫人立刻亮出底牌,刘挽是不是应该先去看看? 「墨家邀请的诸子也已经在院前等候。」凌杞虽然被瑟夫人抢先了一步,她也不急,情况说明了就行。 刘挽!!! 她是想让他们两家都多使劲,把能请的人都请过来不错,可是要这么槓上吗?她不在长安的日子里到底是出什么事? 这个问题暂时无人能为她解答,谁让刘挽手里没有真正自己的人,想知道情况得别人说。 刘挽一时没有回应,两人都齐齐唤一声长公主。 「两位,老规矩,请诸位一道入上林苑共议如何?」刘挽就算没有料到如此场面,不代表她不知道怎么解决。先往哪边去都不太行,好说,她不选,请他们共聚一处可还行? 虽然大家都清楚,刘挽不是他们想为难就能为难得了的,刘挽这样安排的结果,也属于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但既然碰上了,没能分出胜负,两人对视一眼,刘挽全然能闻得到她们身上那火/药味! 你们闹归闹啊,别在她面前打,她会当作看不见的。 刘挽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末了请朝她们两位作了一个请的意思。 「长公主请。」两人再一次默契十足的开口,刘挽沖她们一笑,她走,先走。 刘挽完全没有打算谦让的策马而行,跟在刘挽身后的鹿竹在路过凌杞的时候不意外被凌杞一眼扫过,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别人不清楚鹿竹能不清楚。 鹿竹缩了缩脖子,为自己的无用而羞愧。都怪她坏了墨家的大事。她想将功补过都没机会。 刘挽照旧在上林苑内招唿人,等见着双方带来的百十号人时,刘挽在心里默默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刘挽同一干人打招唿作一揖,底下的人,墨家和阴阳家的人都还以一礼,余下众人对视一眼,想着不可失礼,也作一揖。 「方才我出宫前父皇让我准备举荐于他的名单。先前同墨家、阴阳家诸子中谈过,有心出仕的诸位,其志不变?」旁人的冷漠刘挽看在眼里,不过没有关系,日久见人心。 刘挽这一开场白也是让人震惊的。不过墨家的人也好,阴阳家的人也罢,都激动了。 有心出仕是为做官,刘挽竟然得了刘彻的准话,可以为他们举荐吗? 「此志不变。」人群中一个看起来仙风道骨,可那眼中却透着精明的男人立刻大声回应。 墨家,他们谁不想扬墨家之思想,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先看看这世间,官场,有多少他们墨家人的位置? 连在朝堂上站立的资格都没有,说让墨家发扬光大,那不是笑话吗? 「请长公主荐之。」什么话都不用说,请刘挽举荐吧,他们盼着能借刘挽的力,出现在刘彻的面前,近距离的成为皇帝的左膀右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0页 一叠叠的请长公主荐之的话响起,刚来的其他各家的人都一愣,那么多人的吗? 「诸位,上面的位置就那么多,你们是知道的。我先前告诉过各位,我能为诸位谋,但诸位如果没有本事,就算我举荐上去,你们也出不了头。是以,诸位不如写下一篇文章吧,把你们对大汉的了解,认为大汉存在的问题,连同解决的办法都写出来,我代诸位呈于君前,这就算是你们给我父皇留下的第一印象。如何?」 第157章 一盘大棋 咦?但闻刘挽的要求, 一群激动终于可以出头的人一愣,可随后一想又觉得好啊。 「三日。我父皇给我的时间是三日,三日后父皇会召见诸位,诸位就在明日前将各自的文章交到我手里如何?」刘挽将时间道来, 末了又补上一句道:「其余各家若有意出仕者, 亦可写下文章, 由我代呈。」 刚来对刘挽未必有几分信任的人, 闻刘挽所言不由自主对视一眼。 要说他们不心动才怪。 「先前大汉皇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如今又取我们各家之士, 岂不自相矛盾?」有些问题必是有人指出来的。刘彻那样一个帝王, 他都下令罢黜百家了, 自然是让各家都在心里对刘挽所言打了一个问号。 「为帝王者任人唯才,怎么能说是自相矛盾?诸子百家各有所长,所谓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取的不过是思想。君君臣臣, 父父子子,也不算纯属于儒家的思想对吧。况且,说句不好听的话,各家学说其实就是说给统治者们听的。谁在上面统治,用的哪家的学说,也就以之为尊。诸位从前想让各家学说为各国所採纳, 如今却不思为朝廷所用了?」刘挽能相信他们突然变了, 不再想要影响上位者, 不想将他们的思想发扬光大。 「能为君王所用, 才有机会改变。否则诸位是打算让你们各家的学说泯灭世间?而且, 想必诸位都听墨家和阴阳家的人说过,为朝廷所用,无论朝廷用不用你们的思想,至少可以让你们的思想都能留存后世,让世间知道,有你们的存在。」刘挽提醒他们,别管最后他们的思想能不能为刘彻所用,至少她可以保证让他们的思想传承下去,就凭这一点,他们都不会捨得掉头就走。 这种时候,安夫人出面道:「诸位也不必再试探,长公主是个痛快人。诸位如果犹豫不决,错过机会,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像他们这些无根无基的人,名声不显,能力也算不得有多出众,想想看他们要在大汉出头立足何其的难。 但凡要不是难,至于一个个都几乎消声匿迹了吗? 既然已然认清了现实,最好他们也都乖乖的听话,莫想着用什么样的方式在刘挽这儿压刘挽。 若是他们认为拿拿架子可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参考一下墨家吧。 安夫人坐在轮椅上,扫视过众人道:「我请来的人,诸位也都知道我的意思。我愿意为大汉所用,一展我阴阳家之长,方不负我们先人传承。否则若是我们连传承都断了,才是对不起我们的先祖。」 师承之门,是想要他们把学所知传承下去,不会因为他们的逝去,最终他们的学派也全无痕迹。安夫人早年那样迅速的为刘彻网罗来,一则是因为朝堂之上本来就有他们的人,不过是因为地位太低,没能引起刘彻的注意,而今不一样了。他们的本事已然引起刘彻的重视,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愿一试。」随着安夫人的话落下,有人弯下腰与刘挽作一揖,大好的机会,没有人捨得错过,不妨一试! 「欢迎。」刘挽对所有有本事的人都表示欢迎,「诸位都不必急,这上林苑我会为诸位另择一处安顿,这里诸位想留即留,想走即走,绝不强求。」 是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相当的重要。 刘挽从来不愿意勉强于任何人,以后也不会去为难于人。 「还得烦劳墨家鉅子和安夫人先将诸位安置妥当,有需要我配合的,我回来了,诸位只管提。」末了刘挽也得将这件事託付于帮她招来那么多人的两位首领。 安夫人和墨家鉅子都颔首表示愿意助之。 「那就请诸位先回去休息,我的态度如此,诸位要是想跟我单独聊聊的,我们可以单单来聊。」刘挽今天和他们碰面,无非是要让他们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一种态度,接下来应该怎么样的碰面,如何达到各自的目的,可以一个个慢慢聊。 「请。」刘挽都表完态了,有心的人必会留下,无心的人想走就走吧。 不过,其他人都走了,墨家鉅子和安夫人又不约而同的留下了。 「农家的人已经来到,只是不知公主要如何安顿他们。」安夫人又是第一个抢话说的。 「他们有何要求?」一听农家,刘挽眼睛已然发亮,民以食为天,百姓们最最要紧的莫过于能够吃饱饭。可如今的大汉朝敢说他们的百姓都吃饱了吗? 并没有。 甚至若是碰上天灾,不知有多少人游离失所,卖儿卖女。 安夫人一眼扫过刘挽道:「百亩良田,百亩荒地。」 这个要求在刘挽听来不算什么,可安夫人显得有些为难的表情,刘挽问:「还有别的?」 「须在上林苑处。」安夫人知晓刘挽敏锐,果然。 刘挽转过头看了过去,安夫人解释道:「上林苑处适合农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1页 其余的话就用不着安夫人细说了。 自刘邦登基之后,上林苑这一片肥沃之处尽都叫人圈了起来。想当年萧何下令百姓耕种,为此惹得刘邦将人下了狱。虽说那是因为刘邦忌惮萧何,可这放耕于百姓一事,也算是一个罪名。 自那以后,谁都知道这一片土地肥沃,适合耕种,可是却没有人再敢跟皇帝提出。到了刘彻这儿,那是直接更是圈了更多的地儿。如此一番操作,自然引得不少人有异议。 刘挽点点头道:「这是在试我有没有为民之心,亦或者想看我父皇有没有心存百姓。」 这样的一个话题无论是安夫人亦或者是旁边的墨家鉅子都不敢接。 「我劝过,但......」安夫人清楚其中的道理,故而也是出言劝过,无奈劝不住。 刘挽道:「此事我来安排。」 事儿确实是挺难的,要是一个闹不好是要弄巧成拙。但农家的人看着一片片肥沃的地被皇家所圈,空着放着,就是不让人耕种,心里可不就攒了火了。 安夫人把这桩最大的事解决完,留着给墨家的人开口。 墨家鉅子道:「长公主知道扁鹊吗?」 刘挽一听精神马上来了,「自然。我记得扁鹊自成一派,他们原本多是女子,个个都精通医术。怎么,他们也来了吗?」 「只是他们都是医者,于朝堂无益。」墨家鉅子低下头显得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此言差矣,医者父母心,世间最不可少的正是他们这样的医者。」刘挽求的正是那医术高明的人,一听扁鹊一族的医家来了,喜上眉梢。 墨家鉅子道:「他们愿意为朝廷所用的前提是希望朝廷能收集天下草药及方子编辑成书。」 「此事不必我父皇开口,我助他们。他们想印多少本就印多少本,如此惠及万民的善事,岂有不为的道理。」刘挽惊喜无比,医书啊,各种各样的草药及药方编辑成书,这对世人是多么大的福祉。 「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开堂教书,教会更多的人医术,让他们能够凭藉一方而得以救命。」刘挽想的必须是更多好吧。 中医何其博大精深,可以说中医是华夏的瑰宝,如果她能助中医更蓬勃的发展下去,让更多的人们受益,她也算是造福于百姓。 「对了,安容处他们知道吗?」刘挽明显很兴奋,巴不得医家能够立刻出现,具体要如何安排,她都有章程了。 墨家鉅子也好,安夫人也罢,都被刘挽那飞转的脑子给惊得不轻。怎么觉得他们才刚把各家说出来,他们的本事为刘挽所知,刘挽就已然想好怎么将他们的长处发挥到极致了? 刘挽问完之后等着回答,墨家鉅子心里犯嘀咕,一时没听见,刘挽只好再问一句,墨家鉅子道:「知晓的。他们都称赞长公主大义。」 「我想让他们第一个教的正是这些老弱妇孺。不仅是他们,各家各派,他们如果愿意为师,教这些人以一技之长,让他们以后能够在世间立足,其功甚伟。」刘挽想的可不仅仅是医家而已,各家凡是不介意教人本事,让人能够活下去的人,她都想让他们去。 这一回,两个不能相容的人不禁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震惊。他们总觉得刘挽在下一盘大棋,一盘大得他们不敢想像的大棋。 直到现在看来,刘挽处处为百姓着想,她想让诸子百家都可以传承下去,同样,她也想要藉助他们的能力让普通的百姓都能过得更好。 是的,普通的百姓,而不是那些已然高高在上,享尽荣华的人们。 虽然刘挽是在不遗余力的掏空他们的钱,但刘挽在挣完钱之后,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凌杞是制衣的人,刘挽让她不断的提升丝绸的工艺,同样也让凌杞研究出最耐穿,最耐寒的布料,而且几乎是以成本的价格出售。 刘挽对这些布料的要求是能穿个十年二十年不烂。 做丝绸布料生意的人,谁会希望别人的衣服穿不烂呢?可是刘挽就是这样要求的。 【作者有话说】 我在努力把地雷的加更完,还有哦!记得帮我捉虫~么么 第158章 相争相斗 墨家的人对刘挽的信服和敬佩, 是从一开始的不得不跟刘挽合作,慢慢的,他们震惊于刘挽的聪慧,后来又惊讶于刘挽当初以百姓为由说动他们并非刘挽的藉口, 她在实打实的推行, 一步一步将她曾经跟他们说过的话落实到位。 布料, 铁具, 盐等等等,这些和民生息息相关的事, 别人或许尚未注意到, 墨家的人亲眼看着刘挽如何一步步的推行的。 他们知道, 旁人或许只是在想利用他们达到目的, 说一些他们喜欢听,愿意听的话,让他们可以为他们所用。 独独刘挽,她纵然年幼, 她是真真切切的将普通的穷苦百姓放在心上, 在拼尽她所能的让百姓们的日子过得更好。 这也是为何他们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如今都愿意为刘挽邀请各家的人前来助之一臂之力。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沖的从来不是大汉朝廷,而是刘挽这个人。 无论在刘挽身后真正做主的是谁,如果没有刘挽的大力推行,朝廷出面, 很多事其实根本就没有办法展开。 「长公主放心, 他们都会愿意的。」安夫人沉着的回答, 又被抢先一步的墨家鉅子一眼扫过她, 继续提及另一件事道:「各家的首领, 长公主或许该分别见一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2页 对的,虽然可能每一个都有他们的想法,刘挽见见他们各家的首领也是为了了解一下他们都有何的诉求,也好对症下药,更有效的达成共识。 刘挽点头道:「好,那就先见农家和医家。」 果然。不管是安夫人也好,墨家鉅子也罢,都清楚的知道民生诸事绝对是刘挽最在意的事,故而一但说起各家,刘挽第一个要见的必然是他们。 「先见农家?」安夫人一问。 刘挽侧过头问:「农家擅长耕种,有没有办法肥田增产?」 听到这个问题,无论是安夫人亦或者是墨家鉅子都稍稍一愣,「公主也知耕种之事?」 「读书破万卷,略通一二。不敢同他们专业的人相提并论。我问两位也是想知道你们对农事所知之何。」刘挽肯定不太懂的,但多少也听说过一些事,她知道田是要养的,就是不知道具体怎么养。好在《天工开物》上也有所记载,怎么说呢,刘挽毕竟只是死读书,那不得不问上一问,到底这些事可以操作吗? 安夫人对此道:「耕种时节极为重要。自早先前,就有专门的农耕时节,公主所说的养田,有些异曲同工。」 刘挽道:「那是自然。夫人熟悉天文地理,有没有想过出一本书,可以让百姓们知耕种之日?」 阴阳历绝对也是华夏的智慧结晶之一,二十四节气,何时耕种收穫,一本阴阳历发下去,传承下去的农民们看着阴阳历就会知道什么时候要准备播种,什么时节种什么东西。刘挽很多时候都为人们的智慧所惊嘆,何尝不希望大汉能够早一些促成某些事,毕竟最后得利的人是大多数的普通人。 安夫人惊嘆的望向刘挽,「公主连这个都懂。」 额,若是以刘挽现在所学到的知识自然是不应该懂的,可是刘挽在上辈子见识得多了,又怎么会不知道此事的关系重大。 在她面前的能人无数,他们要是齐心协力的研究,未必不能早一步将这一切弄出来。 不管最后成或者不能成,有方向,朝着那样一个方向去做总是没有错的。 「长公主没有兴趣专门研究天象吗?」安夫人属实没能忍住的和刘挽发出邀请。像刘挽这样聪明的人,或许可以有所成就。 「夫人说笑了,像长公主这样的人若是一心扑于研究天象上,那是大汉的损失。」墨家鉅子先一步开口,开什么玩笑,让刘挽专心跟着他们阴阳家学东西,不是明摆着抢人吗?墨家鉅子是万万不可能答应。 安夫人难得的竟然没有反驳,反而一脸认同的道:「也是。」 墨家鉅子本以为安夫人要反驳,不料人家竟然认同了,也是让墨家鉅子一时所料不及。 「最近我的事情有些多,各家的人还得劳烦两位首领,务必要将他们都妥善安排。」刘挽一看他们不吵了,还得叮嘱他们一声,让他们务必一定要把人安排妥当。 「长公主放心。」两人异口同声的答应。人是他们一道请过来的,那必须不能让他们出岔子。 「各家的人今天我还是不见了,我先去安容处看一看。」刘挽本来想见人的,可想了想又觉得现在见人不行,时间不够。她回来了还没去安容处看过。这样一个地方关系重大,刘挽不能说信不过馆陶大长公主她们,也是想亲眼看上一看。 刘挽忙,他们也习惯了,一个有本事的人担的事自然也就多了。 「长公主且忙去。」安夫人十分配合,没有非要刘挽今天就得见人不可的意思。 「好,那今天就到这儿。两位也忙去吧。」刘挽立刻准备走人了。 两人都连忙相送。 等刘挽一走,两人的气氛瞬间也就变了,墨家鉅子道:「好手段。」 安夫人闻言冷笑道:「你墨家占尽了先机却连怎么占据份量都不懂,难道有资格怪旁人?」 墨家鉅子的心被狠狠的扎上一记,是啊,他又不是不知道,刘彻早就将阴阳家收拢过来了,为的就是制衡他们墨家,也是为刘挽敲打他们,好让他们知道,大汉朝,刘挽手里并不是只有他们一个选择。 要是他们不能尽心尽力为刘挽所用,刘彻可以寻人将他们取而代之。 看,安夫人不就瞅准了机会动手了。 墨家鉅子自己不当回事,平白让刘挽跟阴阳家的人练了好些本事,没能刷到好感,此事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手段,谁不用手段来着。 从阴阳家为刘彻所用,将瑟夫人安排到刘挽身边,教刘挽剑法那一刻起,他们阴阳家目标相当明确,墨家不想教刘挽的本事,他们会的他们来教。刘挽想做的事,只要他们能帮上忙的,无二话,他们帮。 「胜负未分。」墨家鉅子想到自家放了一个鹿竹到刘挽的跟前,对,他们没想对刘挽怎么着不假,也万万想不到鹿竹连什么话该告诉他们一声都拿不准,因而让他们错失好些机会,也让阴阳家的人得意了。 安夫人冷笑道:「说得不错,胜负未分。你们如今想起来往长公主身边送人了。你猜我们有没有送呢?」 墨家鉅子阴着一张脸,「你们当然会送,只不知你们有多少人可送。」 这是往安夫人的心上扎刀。没办法,论起人来,阴阳家的人确实比不上墨家的人。 「我们只要一个就够了。」安夫人哪时会跟墨家比人多呢?聪明的人只需要一个足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3页 墨家鉅子冷哼一声,显然不想再跟安夫人再说道,正好,安夫人也是这样的意思。那就各走各的吧。 刘挽说回城那是真回城,安容处所在地,刘挽也不用打听,一问便知道位置了。 问路的时候顺便刘挽也问上一句,安容处的风评如何? 跟着刘挽的三个人听到刘挽这一问题,都不由拿眼看了刘挽。 刘挽丝毫不觉得自己问来有什么问题,就算主事的人是馆陶大长公主,看看刘彻当皇帝,底下煳弄他的人少了吗? 不,从来不少。 所以想知道真实情况听场面话是没有用的,还是得接地气的打听。 「是朝廷让设的,好些个无家可归的孩子都被收容进去了。不过也有不少人假装无家可归混了进去。」 刘挽纯粹探探底,不承想倒是真让她打听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消息。 「还能假装无家可归啊?」刘挽丝毫没有一丁点跟人的打听消息的不自在,坐在台阶上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问。 同她说话的是位婆婆,一听刘挽的问题立刻道:「有什么不能装的?明明自己有家却穿得破破烂烂到那么一个安容处前,看,里头的人就把他安置进去了。」 刘挽点了点头问:「婆婆是怎么知道的?」 「都是一个地方的人,有什么不知道的。」婆婆一副你是个孩子,见识少,不知人间险恶的表情。 好吧,确实。人性之恶,不管刘挽活了多久,总有人来刷新她的下限。 安容处才刚启动,纵然是打着朝廷的名号,也未必见得人人都乐意这样一个地方存在。更何况刘挽更是直接让馆陶大长公主她们一干女眷管事,而不是让朝堂上那些男人们出手。 「长公主快看。」这时候一旁的乔娘凑过来一唤,刘挽一眼看了过去,直接躲进了屋,乔娘是同样的反应,戈央和鹿竹的反应也不慢,都缩进屋里,那对面下车的人自然是看不见她们。 刘挽躲着却也看着那马车的人走入了屋内,而那样一个地方,上面挂着偌大的牌匾-安容处。 在进安容处门的女子的身后,让人不得不注意的莫过于一群衣着破烂的女子和孩子,以及一箱箱的东西,刘挽微拧眉头望向乔娘问:「你有什么事该告诉我的?」 第159章 玩具 此话落下, 戈央和鹿竹都望向乔娘。 都知道刘挽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乔娘的身份,鹿竹和戈央算是相对有数,正因如此, 刘挽那样一问, 她们立刻已然看向乔娘, 等着乔娘解释解释。 「长公主。」乔娘是不想骗刘挽不错, 可是有些事她也万万不敢让刘挽知道的,要是传到刘彻耳中, 她会是何下场她都不敢保证。 刘挽吐一口气, 「你应该知道安容处的意义所在。你自己说说看, 倘若这样一个地方被人动手脚, 那些本来就不满于我把这件事交给姑祖母和姑姑们操办的人,会不会借题发挥,让这样一个收容于各方有难处的人再也不存在?」 乔娘既然能让刘彻选为护卫,必然是从小吃尽苦头的人。刘挽相信她吃过的苦, 受过的罪, 她不会希望世间的人都尝到。 安容处存在的意义是给人一个希望,让人在绝望的时候能够得到一个。当年的乔娘不希望这样一个地方存在? 「你们几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她们唤你长什么?」一旁的婆婆瞧着刘挽她们几个人那么一藏屋里,立刻警惕的望向刘挽。她是瞧着刘挽长得粉雕玉琢,煞是可爱,为人又可亲,那才跟她说了好些话。 结果刘挽一看到对面有人来却躲了起来。见不得人很有问题。 「啊, 长小姐。我在家里都这样叫我。婆婆放心, 我们不是坏人, 倒是刚刚那批人是坏人。他们想把安容处毁了。」刘挽反应过来有别的人在, 赶紧哄人。 想哄一个老人家, 又是一个怀有善心的人,对刘挽来说纯属于信手拈来的事儿。 「婆婆我同您说......」刘挽说着话已然在那婆婆的耳边一阵低语,总之就是把事情往严重了说,末了叮嘱婆婆道:「此事关系重大,要是让他们得了手,安容处怕是得撤了。您知道了,千万别对旁人说,也别跟谁说见过我们。我们就是来负责查查安容处的人。」 「啊,造孽啊,他们不做善事也就罢了,还拦着不让别人做善事,实在是狠。」婆婆一听刘挽说起有人想让安容处办不下去,既知安容处收容的都是无家可归的人,有人不想让这样一个地方再继续存在,那在婆婆看来就是恶人,黑了心的人。 刘挽小声道:「婆婆放心,必不叫他们得逞。」 末了对婆婆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婆婆立刻连忙点头。 刘挽与之福福身,竟然就往安容处走去。 「长公主。」乔娘有些着急的叫唤,刘挽分明已然明白她话中所指何意,为何刘挽还要往前去,她就不怕有个万一吗? 刘挽一眼扫过她道:「你既然不便于说,我只能自己去查。」 一看到对方,刘挽就已然猜到最坏的可能了,既如此,刘挽更不可能不管。 乔娘不对刘挽说明的原因,刘挽自知,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更得亲自去查查清楚。 说干刘挽可不就去干了,乔娘再急也不敢拦住刘挽的。 须知刘彻当初将她给到刘挽时就已然叮嘱过,她的责任是保护刘挽,她得记住刘挽是她的主子,若是让刘彻知晓她胆敢不敬主子,她也就不必再留在刘挽身边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4页 何谓不敬主子? 企图为刘挽做主,胆敢无视刘挽的行为,都算。 乔娘心里急,也清楚刘挽此去才像是刘挽该做的事。 而安容处确实热闹非凡,刘挽走进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欢喜的声音传来,准备进门时不料竟被门口的人拦下了,「站住,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哈,刘挽听着乐了,看着眼前拦下她的两个男人,好奇的问:「如果我记得不错,这是安容处,专门用来收留无家可归的老弱妇孺。你们是安容处的卫士?怎么能说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一看他们两个刘挽就知道,他们是方才那一位带来的人,行啊,耍威风耍到别人的地方了? 刘挽得说,有些人闻名久矣,一直无缘得见,也不对,应该说是无缘正面交手,没有想到,威风属实比她这个公主都要大得很。 被刘挽问起身份,两人都一顿,一眼扫过刘挽。 刘挽身着月白色的无纹曲裾,头上扎着两个包包头。包包头上戴着一对芙蓉花的玉饰,小巧可爱,并不显富贵。只能说寻常。没办法,她还小呢。又是出门在外,财不外露的道理刘挽深知。一切以简为要。 但是,在刘挽身后的鹿竹、乔娘、甚至是戈央。一个孩子出门带着一个负剑的女子,另两个一看也是各怀本事的人,你能认为这样一个孩子是普通人? 一时之间两个男人都面露难色,他们有些拿不准该不该让人进去? 刘挽已然回头扫过乔娘问:「此处离哪一位府上最近?」 这话问得别人或许不懂,乔娘自知,必然是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长公主她们姐妹三人的府上。 乔娘自有数,等着刘挽的下一句。 「我都被人拦在门口了,此事自然得告知长辈。你去一趟。顺便......」刘挽让乔娘过来一阵耳语,乔娘虽然震惊,还是应下一声照办去。 等乔娘一走,刘挽落落大方在一旁的台阶上准备坐下,这一回戈央的动作更快,先一步将一声毯子铺在地上。 已然是十二月的天,甚冷,刘挽再身体强壮,身上穿的衣服也足够保暖,那也得注意别冷到。 刘挽沖她一笑。 戈央是最安静的人,算是刘挽带的三个人里最能照顾刘挽的人。 两个拦下刘挽的人终于意识到不对了,连忙沖屋里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赶紧进去禀告一声。不能说他们没有见识,刘挽一个半大的孩子,任是谁看了都不会把一个孩子放在心上。但是刘挽的反应也让他们想起大汉朝里如今最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孩子-泰永长公主。 没错,在此时此刻,有人突然惊醒,在他们面前这一位被他们拦门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当今大汉天子最宠爱的女儿,泰永长公主。一个因功得以进封为长公主的第一人。 里头得到禀告时,第一反应是,「她昨天刚回长安,怎么可能会来?」 此话落下让人怎么答呢,他们对那一位也并不了解,哪里会知道她为何刚回长安就出宫。 可不可能,人就在外头,又是极有可能就是他们或许都不想看到的人,怎么办? 事情闹到如今,并非别人不愿意相信来的人是何人就能改变的。 「我去看看。」事到如今,谁造成的局面,只能是谁去解决。 刘挽就不管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她就坐在地上,从腰间拿出两个拳头般大小的木头人玩了起来。 墨家人擅长做机关,在玩具制作上来说那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怎么说刘挽也算是个孩子,虽然日常喜欢的舞刀弄枪,可是应该可能没有人会不喜欢玩具。所以偶尔就会有人给刘挽做几个玩具,比如眼下刘挽手里会打架的木头人。 刘挽给它们上好拉条,一放在地上,两个木头人立刻打了起来。 刘挽这会儿也不动脑子,就看着眼前的木头人打架,她早发现了,木头人打架的招式也不是乱来的,这里头的一招一式都极有规律。墨家人,实属用心良苦。 本来刘挽就自己看着,她这两个木头人能够自己打架,不知是多少孩子梦寐以求的玩具,慢慢的有那好奇的孩子凑了过来,戈央拉了拉刘挽的衣袖,无声询问,刘挽道了一句无妨。 好嘛,刘挽不觉得有人一道看有何不妥,她们就没有意见了。 「你看你看,他们像真人一样打起来了,这一招......」有一个孩子凑过来,刘挽没赶,不出意外的就会有更多的孩子凑过来,一时间将安容处的门口都给堵上了,他们看着木头人打架,不禁发出一阵惊唿声。 只是木头人表演的时间毕竟有限,小半刻钟就停下来了。 刘挽一眼扫过周围的男孩女孩们,他们都失望的啊了一声,「停了,怎么就停了。」 「因为有机关。」刘挽拿过其中一个,又给它上起发条,一干人听着刘挽的声音,本来就算围着看木头人打架都和刘挽保持一定距离的孩子们此时忍不住问:「这么厉害的木头人是你爹给你做的吗?」 刘挽一边上着发条一边摇头回答道:「不是。」 「那这样的木头人你有多少个?」又有人好奇的问。 「就两个。」刘挽不会说出拉仇恨值的话,暂时手里只有两个,那就两个。 两个木头人的发条都上好了,木头人又打了起来,亲眼见证木头人从不会动到动,一群孩子们都发出一阵惊唿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5页 孩童的欢乐本来就是最简单的,看到新奇的玩具,或者见到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不过,总有人要破坏他们最简单的快乐。 「去去去,你们都是什么东西,也配靠近我大汉的公主。」在刘挽的身后突然杀出一个人,一开口满是嫌弃,更是让人直接将围着刘挽的孩子们轰走,眼看这就要动上手推孩子了,刘挽冷酷的道:「你若动他们一下,你的手也就不必留着了。」 第160章 我的恶气还没出 没有人想到刘挽连头都不回竟放出这样的话。 那本来听到自家主子的话, 这就要动手将刘挽和身边的孩子全都轰走的人,感受到刘挽身上冷酷的杀意,让他们那已然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住了。 刘挽回望着那一只手,目不转睛的盯着, 看得伸手的人一阵阵发寒, 最终顾不得所谓的面子不面子的缩回来, 他只想保住他的手。 「别怕, 他们不敢动你们。」刘挽见后面的人不敢再动,转头温声的同刚刚围着她的孩子们安抚的说一声, 但一群人都看向她的身后。谁能无视在她身后那衣着华丽, 长相妖艷的女人, 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刘挽一看有什么不明白的, 沖戈央问:「你带了吃食?」 戈央点点头,抽下腰间挂着的大荷包送到刘挽手里,刘挽接过打开道:「吓到你们了,这都是一些吃食, 送给你们。」 「不不不, 不用。」孩童们连忙挥手,随后一闹而散。刘挽岂不知原由。 「长公主若是想要人陪伴,不如让陛下下诏为公主选几个人,何必跟他们这些贱民接触。」在刘挽身后的人又冒出这样一句话,听在刘挽的耳朵里,刘挽腾的起身转身问:「陵翁主一口一个贱民, 既对他们诸多不屑, 为何要出现在此?」 是的, 这一位女子正是淮南王刘安之女刘陵。 此女美/艷动人, 在长安也是出了名的。 当然, 刘挽得过刘彻叮嘱,对刘陵这位堂姑敬而远之,绝对不能靠近。 这些年刘挽牢记,不管在何种场合,绝不会和刘陵有任何的来往,见面也只能是打个招唿,没有其他。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们真正的交际竟然会是从安容处而起。 刘挽一句话问出来,刘陵脸上的笑容僵住,刘挽丝毫没有避讳的怒视刘陵,全然没有要给刘陵一个台阶下的意思。 「陵翁主?」眼看刘陵不答,刘挽并没有因此打算放过刘陵,而是继续追问。 刘陵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半响才恢復如常道:「自然是想帮帮他们。」 「听陵翁主的言外之意既看不上这些孩童,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是陵翁主想帮的?」刘挽绝不相信,对一群孩子都充满恶意的人,能够对其他的人怀以多少的善意。 让刘陵如何也想不到,今天竟然会碰上刘挽,而且刘挽更是一副不依不饶,不管你怎么说,今天的事都不能掀过的架式,刘陵暗骂晦气。 「长公主,我确实是来给安容处送上衣物和吃食的。」刘陵别管心里有多恨刘挽,刘挽当着那么多的面不给刘陵脸,刘陵也没有办法,只能努力的证明自己。 瞧着周围围在一起的人越来越多,刘陵低头抽泣起来,「我真是一片好心,知道大长公主们设下这一处安容处,为收容老弱妇孺,想着我也是刘家人,自当尽些心意。我,我只是没有想到手下的人会冒犯长公主,长公主若因他们不识长公主而怪罪,刘陵无话可说,听凭长公主处置。」 哟,听着刘陵的话,谁不觉得无礼的人是刘挽,她就是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女儿,大汉的长公主,竟然如此欺负刘陵一个行善之人。 可以说,本来对刘陵印象不好的人,此时看向刘挽的视线多了几分审视。 刘挽冷冷一笑,斗嘴,她什么时候怕过。 「既然陵翁主说到了听凭我处置,我们且说说陵翁主所犯之过。陵翁主之过其一,安容处既是收容老弱妇孺之地,既大开方便之门,人皆可来,也皆可离去。陵翁主派人守门是为何意?以为这是淮南王府?安容处成了你陵翁主的家,你想不让谁进就不让谁进? 「其二,陵翁主方才对一群孩童口出恶言。贱民?谁是贱民?我大汉子民皆奉我大汉天子为父,你骂大汉子民为贱,大汉皇帝在你心中又当如何?无君无父,非臣非子,陵翁主好大的威风。 「其三,纵然翁主前来施善,救济无家可归之人,也并非陵翁主可以施恶的理由。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倘若陵翁主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想必安容处的人也不愿意受翁主的所谓施善。」 「好,说得好。好一句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围观的百姓中传来一阵喝彩声,一阵阵掌声响起,哪怕是在安容处内的人们也觉得刘挽说得太好了。 瞧瞧刘陵一副根本看不起他们的样儿,哪怕她拿来再多的吃食和衣物,他们其实都不想要。可惜好些事由不得他们做主。 而且,他们连拒绝的话都不敢说出口,只怕有人道他们不识好人心,不懂感恩。 可是有人鄙夷嫌弃的看着你,那碗饭吃下来,吃得他们噁心又憋屈的好吧。 终于是有人把他们遭受的委屈道破了,一个个看着刘挽的目光那叫一个感激。 「让开让开。」这时候,一大批身着铠甲将士围了过来,刘挽没有错过和为首的将士在一块的是何人。乔娘呢。来得及时,很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6页 「长公主。」为首的将士第一时间将安容处围了起来,随后走到刘挽的面前行礼,刘挽也不废话道:「查一查刘陵翁主送入安容处的一应吃食和衣物。」 刘陵在看到兵马的那一刻震惊不矣,结果怎么着,刘挽竟然还下达这样的命令,刘陵的脸上一阵煞白,却还是强装镇定的问:「长公主这是何意?」 刘挽摊手相当坦荡的回答道:「自然是因为信不过你。」 !!!刘陵如何能想到刘挽敢把话挑明。 「仔细搜。连同陵翁主带来的人也都分出来。」刘挽绝不会错过刘陵的神色变化,本来心里不过是有些猜想而已,如今是百分百的确定。 得令的将士不敢怠慢,让人将安容处包围起来,同时了派人去查查刘陵送来的东西。 刘陵和身边的人无声交换了眼神,可是看看周围将他们全都包围的官兵,他们就是想走都走不了。 一瞬间,一众人将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他们其实还有一个机会,大汉皇帝最疼爱的女儿,泰永长公主,她的存在可以作为他们的救命稻草。 是以,刘陵突然朝刘挽沖了过去,对,她离得刘挽最近,她会是那个最适合出手的人。 可是,刘挽是什么人。在刘陵动手的那一刻,都不用刘挽动手,旁边的鹿竹已然上前一脚踹在刘陵的心口,直接将刘陵踹飞出去,刘陵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她带来的护卫在这一刻都拔刀而出,乔娘下令道:「拿下。」 一干将士赶紧上前将那些拔刀的人拿下,连同刘陵都看护起来。 姗姗来迟的隆虑长公主,对,她是离得安容处最近不假,她收拾着出门来,也没有想到就这一小会儿的关系竟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刘陵和刘挽闹起来,她最多也就认为刘挽会狠狠的教训刘陵一顿而已,可现在的情况何止是教训一顿? 「这是怎么了?」隆虑长公主急赶慢赶,虽说不怕刘挽吃亏,那也不想刘挽被人欺负了,结果再急着赶来,还是闹出了无法收场的事儿。 隆虑长公主第一时间上前查看刘挽问:「泰永,你没事吧?」 「我没事。」刘挽能有事吗?不过她回头沖鹿竹道:「下回这种事让我自己来,我那口恶气还没出呢。」 对喽,鹿竹抢了她的活儿,让她都没能踹上刘陵一脚。 鹿竹啊的张嘴望向刘挽,万万没有想到刘挽竟然在意这个。 刘挽目光阴沉的道:「一口一个贱民,听得我极度的不爽。」 额,好吧,鹿竹算是听习惯了,倒是还好。 「长公主,发现吃食中有毒,而且衣物下面藏了不少武器。」被乔娘请来的将士本来是迫于无奈的不得不来一趟,结果怎么着,竟然有这样重大的发现。 刘陵送入安容处的吃食中有毒,就是衣物那都藏了兵器,但凡不是刘挽下令让他们搜,安容处可是馆陶大长公主和几位长公主管的地方,谁敢轻易进来查查?那刘陵把东西藏在这儿,试问刘陵是想干什么?无数人惊出一身冷汗。 乔娘在听到这样的内容时,心中所受到的震撼不亚于任何人。 方才刘挽同她耳语,让她记得去调兵前来时,乔娘在想刘挽不是胡闹吗?可刘挽目光坚定,分明是她若不听话坏了大事,必将处置她的意思,叫乔娘不得在请了隆虑长公主后,赶紧去调兵。 此时的乔娘对刘挽也是十分佩服,刘挽对危险的感知如此之敏锐,非她所能及。到现在乔娘都想不明白,刘挽怎么就想到刘陵会打着行善的名头做下这些事? 「把刘陵送过来的人全都带出来,一个都不能剩下。」刘挽眼中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末了又是一番吩咐,隆虑长公主捉住刘挽的手道:「刘陵是想干什么?」 「杀人嫁祸,搅浑长安的水,造反。」刘挽都不用过脑马上就猜到了。隆虑长公主倒抽一口冷气。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我加更好了~手已废,再见,还得码字~ 第161章 查查 不是, 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事了? 隆虑长公主有些拿不准的,杀人嫁祸的谁?怎么把长安的水搅浑?要造反的是刘陵吗?不,那分明是淮南王刘安! 听着刘挽的话,本来被乔娘用刘彻的名头逼得不得不来一趟的将士这会儿已然精神了。刘陵意图谋反, 他们阻止了刘陵的操作, 那他们都是立了大功的人。再把刘陵手底下的人全都掀出来, 那简直是功上加功。 故, 刘挽怎么吩咐他们做什么,他们肯定就会做什么。 「泰永, 此事, 此事......」隆虑长公主万万没有想到刘挽刚回来就又闹出这么大的事, 急得想劝刘挽别管这些事了, 还得交给朝堂上的人来管吧。 「姑姑不如先回去,这里有我,安容处没有事的。让一干管事的配合我查问就好。」刘挽看得出来隆虑公主的紧张,可人都捉住了, 不顺藤摸瓜怎么行。 就刘挽说的几桩事, 牵扯的人可不少,那就有另一个问题,长安之内,朝堂上的官员,有多少和这位刘陵翁主有着关系的? 如此一来,刘挽就不可能把事情交给别人办。她没有碰上也就算了, 她碰上了, 她可就得把那企图往她身上扎刀, 想让她这安容处办不下去的人活不下来。 隆虑长公主心里有些慌, 谁让刘挽暴露的信息太多, 多得让隆虑长公主生怕不小心捲入其他斗争,到时候她们没法儿收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7页 「姑姑,有我,别怕。」刘挽安抚着人,让隆虑长公主放宽了心。 「你去把里头的人挑出来。送信给父皇,让父皇派沈宾过来。」刘挽果断的将事情交给乔娘去办,各有所长,各展所长对吧。至于乔娘如何传信,她就不管了。 乔娘应下一声是,立刻安排去。 「要不还是交给廷尉他们来查查,这不是你该管的事。」隆虑长公主不放心的劝刘挽。刘挽摇头道:「姑姑知道,若是安容处的人都吃了她带来的东西,接下来满朝的臣子会如何说姑祖母和姑姑们吗?此事关系安容处的将来由谁来管,那就不能单纯交给廷尉府来办。我既让乔娘给父皇送信,父皇会派真正信得过的人来。在此之前我能查出多少就查出多少,耽误不得。」 刘挽知道隆虑长公主并非不懂其中的道理,只是不愿意去管得太多,这才会第一时间想让刘挽把事情交出去。 交出去,等她查清楚了她自然会交出去。待别人来查,那些人谁敢保证和刘陵没有勾结。刘陵在长安是怎么为人处事的难道隆虑长公主不知道? 「姑姑先回去,这里有我。」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刘挽不会要求隆虑长公主跟她一样。 隆虑长公主抿了抿唇,最终道:「你小心些。」 刘挽答应着,也让人送隆虑长公主回去。 而刘陵已然被人架起来,她绝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败给刘挽一个孩子。 到现在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暴露了,刘挽竟然从一开始就让人去请了官兵来,显然早就意识到刘陵有鬼。 「长公主能否为我解惑,我是怎么暴露的?」刘挽送走隆虑长公主,准备进去看看,刘陵在她路过的时候问出心中疑虑。 刘挽瞥过她一眼道:「方才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一个看不起万千百姓的人,怎么可能为善呢?只能是打着为善的名号,行大恶之事。」 理由相当的简单,刘挽不会吝啬不答。 可于刘陵而言,这个结果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竟然只是因为这样一个理由?」刘陵依然觉得不可置信,她怎么可能因为这样的一点小事上,一败涂地。 「你觉得不够。对我来说够了。」刘挽没办法跟刘陵解释。因为刘陵并不认同施善的事,在她的心里,万千普通人都是蝼蚁,她不会懂得这些人的挣扎,也不会懂得别人的仁慈。 刘挽吩咐鹿竹道:「把人看好,不许她死了。」 本来想跟着刘挽一道进去的鹿竹一听立刻站住了,她师傅说了,她要听刘挽的话,刘挽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就像听她师傅的话一样。 刘挽即领着戈央进屋。里头的所有人都被看管了起来,而且都让他们跪着。刘挽微拧了眉头,「让他们都起来说话。」 「这......」将士一愣,没有想到刘挽如此吩咐。 「地上凉。都起来吧。」刘挽再吩咐,这回众人知道,刘挽并非在说笑。 原本跪着的人里,不少都抬起头偷偷的打量起刘挽,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有一个人在意他们凉不凉。 「长公主。」哪怕先前不知道刘挽身份的人,如今都知道了,安容处的管事们都陆续上前,并将一应名册给刘挽送上,「这是入安容处的人员名单。」 「今天刘陵送来的人呢?」刘挽接过名册翻了翻询问。 「都在那儿。尚未录入名册。」管事指了门口的方向答来,刘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管事的想了想补上一句道:「长公主,刘陵翁主早些日子也送来了不少人。」 所以如果只是看今天的人,怕是没有办法把人全都揪出来。 刘挽即合上了本子道:「让他们把手都伸出来。」 听到刘挽的话,在场的人都抬起头望向刘挽,刘挽扫向一旁的将士,将士已然待要下令,这时候一道女声道:「不必如此麻烦。」 嗯?听到有人开口,刘挽好奇的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高挑的女子于人群中挺直了背,抬起了头迎视刘挽。 刘挽顺着声音看过去,女子衣上陈旧,满身的补丁,脸上也一片一片的泥垢。此人就在刘陵今天刚送来安容处的人里。 「哦,此话从何说起?」刘挽不紧不慢的问起。 「长公主是想将陵翁主安置的所有暗卫都找出来,也想知道陵翁主都和什么人有往来,朝堂上有多少人参与陵翁主的谋反计划。」高挑的女子不紧不慢的张口。 刘挽点点头道:「正是。」 「妾可以助长公主一臂之力,而且能让长公主事半功倍。」高挑女子也挑明来意。 只是她这一番话落下,刘挽不解的问:「为何助我?」 高挑女子望着刘挽道:「因为有人在雨天送了我一把伞。」 一把伞啊,当她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有人给了她一把伞。她这一辈子啊,不断的被人抛弃,一直作为一颗棋子活着。活着真难。 可上头这些人,既要用他们,又千方百计的折磨他们。像他们这些普通人,生与死,苦与甜,乐与悲,从来不值得那些人在意。她从来没有得到任何人善意的对待,那一把伞是开始,刚刚刘挽那一句地上凉,又是另一种善意。 高挑女子抚过她的膝盖,她这一双/腿啊,还能在不容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跪在地上有多冷有多痛。哪怕是她用命去效忠的人,也不在意她的生死,甚至有太多的人恨不得她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8页 「真好。」刘挽由衷的肯定,让高挑女子再一次望向刘挽,她可以肯定的是,刘挽在说出那一句真好时是发自内心的认可。 「他,他,他,都是探子。」高挑女子突然出手指向满堂的人,一个一个将刘陵的探子揪出来。 用不着刘挽吩咐,一旁的人已然立刻上前将人纷纷拿下。 「刘陵和旁人密谋的信件都藏在府上的暗室中,长公主可以派人前去取。」将人全都指出来,高挑女子已然继续道来,刘挽道:「好,你带她走一趟,那些信你亲自取来送到我手里。」 刘挽同一旁的将士吩咐,末了竟然让高挑女子跟人走一趟,还让人去取信。 高挑女子又一次失态的望向刘挽,刘挽道:「去吧。」 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但对一旁的将士来说,刘挽是真不担心有假吗?万一此女假意投诚,暗暗打算把那些代表证据的信都毁了呢? 「长公主。」直白的话不能当着高挑女子的面说透,满脸着急的人唤了刘挽,盼着刘挽别乱来,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动作快些,莫让别人动了手脚。」刘挽催促着,刘陵府上有没有其他的探子谁也不敢保证,刘挽手里没有多少权,能把眼前的这批人马叫过来,那都多亏了乔娘。 眼前的这位女子愿意出面助刘挽揪出探子这已然是意外之喜,否则刘挽得另想办法把人揪出来,还得审讯才能查查得到她想要的证据。 省了好几道程序,不过是赌人性而已,赌吧。刘挽相信自己的直觉。 高挑女子在说起有人送她一把伞时流露出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人对于光明的追求就是对善的追求,她想赌一赌。 将士没办法,只能领着高挑女子立刻往刘陵的府上去。 乔娘小声的道:「方才奴也让人看着刘陵的府上了。」 好样的。没有人手也有没人手的做法,盯着刘陵府上,谁进谁出,多少也能查一查。 收穫刘挽赞许的眼神,乔娘又问刘挽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请我那位堂姑进来瞧瞧吧。」刘挽以为,杀人不如诛心,刘陵很是不服着。 【作者有话说】 感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好激动,好感动的呢~ 第162章 谁戏弄谁 换成谁也不可能服。 刘陵自认为自己极是聪明, 怎么也不可能输给一个孩子,而且还是刚照面就被刘挽捉了一个正着。 刘陵挨了鹿竹一脚,她倒是也想动心思,瞅着机会是不是可以拼上一拼逃了。可惜她算盘打得再响亮, 有一个鹿竹死盯着她, 连个靠近的人都休想。 等刘挽让人将她押进来时, 刘陵死死的盯着刘挽, 确实咽不下心里那口气。 结果怎么着,一进来看到屋里剩下的人, 刘陵的心头直跳跳。 刘挽都让人把刘陵安排的人揪出来了, 其余人也就让他们回去, 让人好生安排好一应吃的穿的用的, 绝不能再让人有下手的机会。 思来想去,刘挽为了安全起见,让戈央去瞧瞧,戈央还小声的道:「长公主, 我看他们之中好像有人生病了, 我能不能给他们都看看?」 「当然可以。你是医者,想要治病救人就去救,不必问我。」刘挽乐意得很,她还说让人教他们医术呢,眼下有人病了,戈央愿意去给他们看再好不过。 如此戈央便去招唿着人看病, 剩下的都是刘陵的人。 「看来人都查到了。」刘挽注意到刘陵的眼神, 挑挑眉头并不在意表露她此刻得意的心情。 刘陵冷笑道:「何止是他们, 我带来的人, 前前后后几十个, 他们都是我的人。」 对此刘挽点点头道:「好,知道了。」 知道了,却没有要让人去把其他人叫过来的意思,刘陵反而先按捺不住的问:「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你猜。」刘挽就是要气死刘陵。一口一个贱民的听得刘挽早就无名火起了,但凡不是念着她怎么也算是堂姑,打人多少也不太好,她早就上去给她几个耳光了。 末了刘陵冲上来那会儿,刘挽脑子里都闪过了几招怎么理直气壮揍她的招式了。没有想到鹿竹还给她抢了先。 故,刘挽心里那口气没发作呢。 「你......」刘陵能不知道刘挽纯纯耍着她玩? 「泰永长公主,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怕是连自己得罪了多少人都不知道吧。你以为我怎么会运得了这些武器、毒物进京,那是有人要借我的手要你身败名裂。」刘陵见不得刘挽猖狂的样子,怒目狰狞的沖刘挽喊出此话。 刘挽笑笑问:「你猜我知不知道他们是为了哪桩事想解决我呢?你再猜我怕不怕他们?」 笑话,刘挽敢出手还怕得罪人。 利益相争,谁的本事高那就是谁的。他们想从刘挽手里抢回他们的利,本事没有,尽要用歪念头,等着啊,刘挽非把他们收拾妥当不可。 刘陵听着刘挽用着浑然不在意的语气又是让她猜的,火气又一次上来。她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如此的可恶,如此的让人恨不得把她掐死。 「把她放开。」刘挽察觉到刘陵身上的恶意,好啊好啊,她直接出手打人,额,容易落人话柄,要是刘陵自己冲上来,刘挽就可以还手了! 结果鹿竹拒绝的道:「不妥,她还想对长公主动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9页 刘挽刚刚没能亲自上打上刘陵,那是耿耿于怀,她就是想让刘陵冲上来,好让她揍一顿的好吧。 「你觉得我能怕她?」刘挽很是无奈的询问一句,鹿竹一想刘挽的身手,倒是不用。 好吧,鹿竹终于松了手,刘陵是感受不到刘挽隐藏的恶意,鹿竹刚一松手她就扑着刘挽上去,刘挽瞧着她飞扑过来,已然在想到底踢刘陵哪儿的好,结果下一刻嘭的一声响。 是的,刘陵又被人踢飞出去了,踢人的是在一旁看护的将士。刘挽...... 「喷!」刘陵又吐了一口血。 「长公主没事吧。」刘挽身后的将士关心的询问,刘陵一个大人,刘挽一个孩子,正常人看着一个满怀恶意的大人朝一个孩子扑来,都会在第一时间出手对付那么一个大人,保护孩子对吧。 可是,刘挽很想告诉他们,她不需要他们帮忙的啊。 「没事。」然而对方的好意刘挽属实不能拒绝。 虽然没能打到刘陵让刘挽有些没精神,那也不能不识好人心。 刘挽的视线落在刘陵身上,刘陵爬起来拭过嘴角的血道:「刘挽,有本事你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哦哦哦,也对,从小到大没有人敢动过刘陵一根手指头,谁承想在刘挽这儿她被刘挽的人踢了两回。 「放心,你不会有这个机会。我现在不杀你,你知道是因为什么。一则是想弄清楚借你之手要对安容处动手的人都有谁,二则是要弄清楚你那位淮南王父亲准备怎么反。推恩令啊,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计谋,你父亲派你入长安打听消息,怎么,越打听越让他不安之极了吧。大汉朝怎么越来越强大了,强大得他都没有机会了。」刘挽既要杀人诛心,必须慢慢的来。刘陵想气刘挽?谁气谁还不一定呢。 刘陵怒目相对,「你,你少得意。」 「我不该得意吗?看看你我都是为人女的,你如何,我如何?你个手下败将难道还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斗不过我,你那个父亲自然也不可能是我父皇的对手。好,让你看着你自己的父亲事败,一家子上路,那挺好。」刘挽摊手,她得意那是应该的,谁要是赢了不得意才是不正常。 刘陵愤怒的道:「一个卑贱的歌伎所生的玩意,果然和你娘一样贱。」 哈,刘挽想打刘陵不是一时半会了,先前错失两回,如今刘陵敢说卫子夫,不打她留着过年? 不曾犹豫,刘挽上去就往刘陵脸上招唿,一巴一巴的煽在刘陵脸上,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和刘陵渗出来的血都可以看出此刻刘挽的怒意。 「你......」刘挽打停了刘陵才反应过来,要继续骂人来着,却发现嘴痛得厉害,刘挽下手够狠! 「我娘也是你配说的。别说得好像你出身有多高来着?我们老刘家往前了说,高祖不过也是一个混混罢了,也就是你所不耻的贱民。祖宗千辛万苦打下偌大的家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你们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一口一个贱民,最贱的就是你这种人。你在长安怎么跟人套消息的以为没有人知道?」刘挽是看不上刘陵,她一个靠着美色打听消息的女人,有资格看不起人? 「长公主。」乔娘在一旁听得没能忍住唤一声,满脑子想的是,这个事她是要告诉刘彻还是不说? 刘挽才不管她,「你有野心,却没有与你野心匹敌的本事。以身体当筹码,你以为自己足够聪明,足够美貌,所有男人都拜倒在你的裙下,你把男人们全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你又怎么知道自己不是被那些男人所玩弄?」 「长公主。」乔娘瞪大眼睛再唤。 不是,刘挽才多大的人,这是刘挽该懂的? 该不该的,乔娘能知道? 刘挽一眼瞥过乔娘,无声警告乔娘别再打断她了! 乔娘...... 「连最基本的形势都弄不清楚,以为你父亲和你联手就能把全天下的人都当成傻子来耍?大汉现在谁是皇帝,这个皇帝如何,你们认真了解过?敢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皇帝。敢用推恩令,敢出击匈奴的皇帝,你们是有多小看他才会觉得自己有机会和他争皇帝位?都不用我父皇出面,对付你们父女,我出手就可以让你们一败涂地。淮南王,真是连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好好过,好啊,那就让他趁早去见祖宗们吧。」刘挽言语中的轻蔑不屑,确实气得刘陵再也止不住的吐血。 「身体?你用自己的身体换来了什么?试试看有多少人敢救你?」刘挽丝毫不打算留情,继续的往刘陵的心上扎刀,「你不是很引以为傲。来,我不介意帮你传消息,让你的人来救你。看看是你的人先到,或者我父皇的人先来。」 乔娘...... 刘陵气得半死的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想让我把那些人供出来。我偏不如你所愿。我就要留着他们噁心你,噁心整个大汉朝。」 哎哟,刘挽都把人气成那个样子,没有想到依然没能让刘陵失去理智,好吧,刘挽无所谓的道:「你不说,有你跟他们私通的信,再让你的人把那些人供出来,也没有差别。我只是觉得你对自己如此有信心,在最后也该让你展示一下你的魅力。这不是你一直最自傲的地方吗?」 听听刘挽的话,她那眼神要是不在刘陵的身上打圈,刘陵能信了刘挽听进她的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0页 「堂堂大汉翁主,自甘堕/落,若能成事也就罢了,败了还没有人来救你。你想玩弄的人反将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大的报应莫过于此对吧。」刘挽是真懂得怎么扎人心,看看刘陵又咳出了一口血,望向刘挽的眼神恨不得将刘挽千刀万剐就知道了。 「长公主,信都带来了。」刘挽欣赏着刘陵想杀人又杀不了的憋屈样儿,前去拿信的人来了,刘挽乐了,「拿来,一封封读给我们的陵翁主听听。」 刘挽那是要读信给刘陵听吗?那是嫌弃气得刘陵不够。 【作者有话说】 血槽已空~容我缓缓! 第163章 信任 乔娘算是第一次见识到刘挽对一个人充满恶意, 瞧这架式是不把刘陵气死绝不罢休。 刘陵能相信刘挽那么迅速的就让人从她的府上拿到她的信了吗? 她到这一刻还以为刘挽是在吓唬她。 哼,刘陵高傲的昂起头,她的藏信之处,不会有人发现得了。刘挽小小年纪心眼太多, 她是觉得人人都会被她吓住?笑话。 刘陵自信满满的状态在看到高挑女子捧着一个木盒子出现时龟裂了! 「贱人。」刘陵气得待要再冲上去撕了那高挑的女子, 高挑女子眼皮都不抬的将手中的盒子送到刘挽的面前道:「长公主, 所有的信都在这儿。刘陵翁主将信留下, 本意是为要挟朝中大臣。毕竟他们与刘陵翁主相交甚深,上了陵翁主的贼船再想下来, 绝无可能。」 刘挽并不觉得意外, 打开盒子果然看见里面满满的都是信, 一张张的锦帛, 刘挽道:「给你们翁主好好的念念。」 有了这些信,刘挽今天的事就算是办完了。高挑女子配合无比的取出信,鹿竹已自觉上前捧着盒子,她得有点眼力劲, 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光看不干事。师傅说了, 那样不好。 「长公主,汲都尉和霍公子来了。」刘挽正打算好好听听刘陵到底都和多少朝堂上的大臣有勾结时,得,刘彻派的人已然来了。 话音落下,只是一个一丝不苟,一派严肃的中年缓缓走来, 在他的身边跟着的正是刘挽熟悉无比的霍去病。 「我父皇可真行。」一见中年, 刘挽没能忍住吐槽了一句。 眼前这位看外貌就知道的了, 他一向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刚正不阿, 犯上直言,她那位皇帝爹面对这样一个人都得避之锋芒。 啊,对了,据说当年她爷爷汉景帝在位时对这位也很是敬畏,到刘彻这儿,如果说刘彻在满朝之上最怕的臣子是谁,非是这位汲黯无疑。 「长公主。」来人不管旁人是怎么看他的,他只行到刘挽面前行以一礼,刘挽能受下他这一礼吗?受是受了,也得打招唿道:「汲都尉。」 眼前的这位汲黯任爵都尉,是为九卿之一,主要负责诸侯国各王及其子孙封爵夺爵等事宜。按理来说刘陵的事暴露出来,该让廷尉府接手,偏刘彻没有,看来刘彻和刘挽想到一处了。 满朝的文武大臣,要说能让刘彻相信他们没有和刘陵有所往来,值得他们信任的人,还真就得是刘挽眼前这位让刘彻心生敬畏的汲黯。 「陛下说有汲都尉在,事情交由汲都尉处置,你跟我回宫。」霍去病一上来就道明来意,刘挽行啊,刚从东海回来就发现那么大一件事。 天知道他们在宫里听说刘挽竟然来了一趟安容处,即发现刘陵私藏兵器于安容处那是多震惊。 当然,最让他们无法忽视的必须得是刘挽怎么发现的。 这个事儿让传话的人怎么答呢?他们也不知道。 反正刘挽就是去安容处,刘陵先一步进去的,派了人拦在门口,刘挽不得其门而入,然后就跟人放了话,刘挽即派人去请人来了。 本来他们都以为刘挽请的是哪位长公主前来证明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刘挽是请了人不假,却不只是长公主,还有将士。 至于刘挽到底是怎么意识到刘陵竟然将兵器藏在安容处的,他们说不清更道不明。 好吧。别管刘彻他们心里有多好奇,事情闹到这一步,重点难道不是要如何处理刘陵? 刘陵一介女流,不会有人觉得她在长安的所作所为和那远在百里之外的淮南王刘安没有任何关系吧?别管有还是没有,刘彻岂能不借题发挥?多好的能够借题发挥的机会。 刘彻当时神色间流露出的兴奋,霍去病看得分明。 刘挽是又捅了一件大事,却也是帮了刘彻一个大忙,也帮了大汉一个大忙。 咱们得说,刘彻必须是高兴坏了! 「等一等,我要先把这些信听完。听完了我们再回去。这可都是证据。」刘挽都到这一步了,她得查清楚是谁想坑她。国家的事自有刘彻处置,可是想坑她的人,刘挽得自己来解决。 霍去病挑了挑眉,一眼扫过旁边的汲黯,问题在他吗?不在。 果然,汲黯待要上前来,刘挽已然道:「汲都尉不会认为刘陵会那么巧的选了我这安容处吧?」 此话落下,汲黯往前的动作一顿,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他算是看着刘挽长大的。这位公主自小聪慧绝顶,可以说是世所罕见。刘挽一番话道破的可不仅仅是国事,还有刘挽的私事。 国事由汲黯接手,刘挽完全没有意见,可是私事,关系刘挽刚刚让人操办的安容处,刘挽就有资格追究到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1页 「行善得罪了人,旁人要置我于死地,更要让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再一次无处容身。汲都尉,这些人我不应该寻出来?」刘挽将话更是挑明的说,汲黯要接手可以,刘挽得先查清楚。换而言之,别管最后刘彻怎么处置这些人,在她这儿,她得先知道谁动手了,他们敢动这个手,刘挽也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臣会将所查结果一一禀明陛下。」汲黯的信誉刘挽信得过。 「我知道,我并无为难汲都尉的意思,不过,我查到的我也该知道,正好,汲都尉一起听。」刘挽对汲黯也极为佩服。 正直敢言,刚正不阿,一心为国的人,本就值得人敬佩,刘挽对眼前的这一位礼遇之,不过该她查问到的,她绝不退让。 霍去病无二话的立在一旁,丝毫不觉得刘挽的要求有问题。 本来就是有人想让刘挽不痛快,那怎么能怪刘挽不依不饶。 「念。」刘挽算是和汲黯达成了共识,故,刘挽让人读信。 汲黯也专心的听那高挑的女子开始读信。刘陵愤怒的想要冲上来,狠狠的咬上眼前的高挑女子一口,不想刘挽的一个眼神过去,乔娘直接将人绑起来,刘挽再补一句太吵了! 好的,乔娘立刻把人的嘴都给堵上了。 刘陵气得啊,眼睛都红了,但凡不是她动不得,她都要冲上来把人给咬死了。 只不过,刘陵和那些人的通信,怎么说呢,听着听着属实有污耳朵,刚听了一半,汲黯道:「长公主毕竟年幼,有些信听不得,不如长公主看一看上面的人,莫听了吧。」 可不是嘛,刘陵和那些人的信上面写的都是些淫/秽之语,汲黯瞥过刘挽的小身板,很是以为不能让刘挽这样一个孩子听下去。虽然刘挽未必懂,可事情传到刘彻的耳朵,他也是不好交代。 「我又学不坏。汲都尉不必多心。」刘挽的心思完全不在那些情情爱爱上,她听的分明是信中内容所透露的信息。刘陵勾搭上的人确实不错,想了想人读得好慢,还是她上去看吧。 刘挽上前拿了信就要看,汲黯想阻止,刘挽一个闪开道:「我要看。」 谁敢抢,她在查人呢。 刘挽明摆着没有商量的余地,乔娘瞧着有些尴尬的解释道:「长公主还小,读的就是字,不解其意。」 啊,汲黯也难得露出尴尬的神色,要说跟刘挽抢,那也抢不过来。余兴瞥过霍去病,才发现霍去病面色如常,这位不解何意? 好在刘挽很迅速的看完。末了问起高挑女子,「和刘陵有往来的人都在这儿了?」 「还有一些身居低位的人,他们才是真正对刘陵翁主忠心的人。」高挑女子补充上的这一句话听起来就相当的有意思了。 为何身居低位的对刘陵最是忠心,刘挽一言道破道:「身为翁主,却对他们青睐有加?」 汲黯挑了挑眉,他认为刘挽不懂的事,看这情况刘挽像是不懂的吗? 「正是。」高挑女子点头。 刘挽冷笑一声道:「男人啊!」 这回汲黯和霍去病都控制不住的望向刘挽,可惜刘挽已然将盒子拿过,神色如常的道:「汲都尉,这里面的信我带回去给父皇,至于剩下的人。你可愿意配合汲都尉查明此案?」 最后问的是高挑女子,高挑女子不答反问:「长公主身边缺人吗?」 啊?刘挽如何也是没有想到高挑女子有此一问。 「长公主能否收下奴?」刘挽错愕的反应高挑女子看在眼里,并不以为然,反而继续道目的道明。刘挽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霍去病已然先一步开口阻止的唤道:「泰永。」 对的,霍去病当然不愿意刘挽和这样一个出自刘陵手里的人在一块。 谁知道这样一个人是不是存了什么坏心思。 刘挽想了想道:「你的身份就算我想,我父皇处也未必会答应。你若是能让我父皇点头,可以。」 对的,刘挽还是个孩子,好些事没有她做主的份儿,故而刘挽不得不将事情的决定权交到刘彻的手里。 「汲都尉和旁人不同,他是个正直之人,你在他的手里,他能保你性命无忧。对吧?」刘挽说完后又看向汲黯,「指证叛贼同党,查找证据,此为大功。」 汲黯岂不明白刘挽细数此女的功绩目的为何,配合的道:「自然,有功之人,臣自护之。」 好的呢,刘挽要的就是这句话,末了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第164章 请陛下禁办安容处 知道名字, 以后刘挽才好找人,怎么说今天能把刘陵的事查个水落石出,真是多亏了她。 高挑女子抬起眼道:「乐奴。」 奴啊!刘挽微拧了眉头,再一次转头望向汲黯道:「汲都尉, 她若是出了半分差池, 我必不会放过你。」 人是刘挽交到汲黯手中的, 无论乐奴为何选择向刘挽揭露刘陵的一切, 刘挽想给这个心存对美好嚮往的人一份善意,让她可以在这个世道活下去。 「长公主放心。」别的事汲黯不敢答应太慢, 保眼前这位的性命无忧, 汲黯自问做得到。 「你要先活着。活下来再论其他。」乐奴的目的并未达到, 想再跟刘挽要求, 刘挽在这件事上确实做不了主。刘彻要是不点这个头,她是不可能把人弄进宫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2页 莫提她当年怎么敢把鹿竹带进宫,鹿竹身后是整个墨家,墨家人敢拿他们所有的人生死来要刘彻的命?他们又不是和朝廷不死不休。 乐奴就不一样了, 她孑然一身, 刘挽可以拿自己来堵,不能拿家人来。刘彻也不会。 乐奴听懂了,沖刘挽跪下道:「望能再见长公主。」 有的人很温暖的,温暖得让他们这些一直生活在冰冷中的人想要靠近,再靠近,再近一些。 如果在从前乐奴没有体会过这些暖意的时候, 她会觉得那是多么可笑的东西, 可是在她频临死境的时候, 有人先给了她温暖, 再后来, 她就能更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一份温暖。真心或者假意的温暖。 刘挽重重点头道:「会的。」 一定会的。 刘挽望向乔娘,有些话不用刘挽说得很清楚,乔娘会懂的。这乐奴在刘挽那里留了印象,接下来刘挽会关注,那乔娘就得先一步把人关注起来对吧。 乔娘想的更是,要是刘彻知道了,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刘挽要保人性命这一点,这个人只要没有做出损及大汉的事,刘彻会答应。但要说把人留在刘挽的身边,相当的有难处。 刘彻并不是一个愿意轻意涉险的人,让刘挽涉险他也不怎么愿意。 算了算了,刘挽不是也跟乐奴说得挺清楚的,乐奴的心愿不好达成,至少刘挽做不了这个决定。最后还得刘彻点头,还是让刘彻来吧。 霍去病和刘挽同汲黯作一揖,这就准备回宫去。 戈央早被鹿竹唤过来了,戈央又在刘挽耳边小声的低语一番,刘挽侧过头望向戈央,戈央重重点头,刘挽道:「等刘陵的事处理好再说。」 戈央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霍去病和刘挽一道上了马,霍去病没能忍住的问:「刘陵和那些人的信,你都懂了什么?」 刘挽拉住缰绳的手一顿,随后理所当然的道:「知道她以美色惑人。」 霍去病!!! 打量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他倒是想问得更直白一些的,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问了,好些事他压根也不懂的好吧。 「回宫。陛下在宫里等着你呢。」霍去病奉命来接人,既因刘彻不放心,也是霍去病不放心的赶紧来一趟,生怕刘挽出事。 「走,回家。」刘挽都想要得到的答案都知道了,哪里还会再逗留,策马随霍去病回宫。 不意外,刘彻正让华刻等着。 「长公主啊,我的小祖宗啊,您可真是......」华刻一见刘挽也是暗松一口气。刘挽简直是要命的存在,怎么到哪儿都能闹出事儿呢? 刘挽沖华刻笑了笑,随霍去病一道入内,没有想到里面不只是刘彻在,好些个大臣也在。 谁让刘挽在安容处发现了刘陵私藏兵器,什么情况下需要私藏兵器,自然是想要谋反。 那这个事怎么能不召集重臣前来议事。 「既是谋反大事,此事何不交由廷尉来查查?」刘挽和霍去病进去时听到有人开口,刘彻将查案一事交给汲黯去办,那分明并不是汲黯的职责所在,刘彻此举之意,难免若人深思。 「朕觉得汲黯很好。」有人提议,也得刘彻愿意才行,刘挽听到刘彻霸道的一句话,全然不管谁人的职责不职责的话。谁敢再提意见? 刘挽拉住霍去病站在一旁听听,霍去病低声道:「听他们指手画脚?」 「不,听听他们还能再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刘挽确实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能不要脸到倒打一耙的地步,不听怎么能知道? 霍去病没意见,刘挽想听就让她听吧。 「陛下,诸侯各地都须防备起来。」 有人终于是给了一个算是相对靠谱的建议。 刘陵一事绝对捂不住,传扬出去的后果必将引起诸侯心思各动,淮南王刘安养出一个胆敢谋反的女儿,必是要为之付出代价的。 刘陵难道生来就想谋反? 与其说她想谋反,倒不如说是她那父亲淮南王刘安想要谋反。 刘陵事情败露,不管淮南王刘安准备妥当与否,都不得不举兵而反。 如果只是一个淮南王也就算了,其他各诸侯呢? 须知刘彻实施推恩令,谁都知道那是阳谋,可对于诸侯的庶子们来说,他们是获利的一方,比起让嫡长子继承家业,他们将一无所有,还不能分得一县一地,至少他们还能再过些日子的荣华富贵。对朝廷实施的推恩令,他们是支持的。 反对的诸侯王和一个个嫡长子,无论他们再怎么挣扎也是无用。不甘心的人会怎么办? 一不做二不休,反了呗! 刘彻冷哼一声,「朕在等他们动手。」 谁都听得出刘彻言语中的冷意,诸侯之乱,大汉深受其害,多少年了,自惠帝起,他们数代帝王,谁不深感其苦,诸侯的存在,让他们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很快这一切都将终结了! 刘彻的话一干人都不敢再问,也有人注意到,出那么大的事儿竟然不见卫青。 卫青是谁啊,那可是刘彻最喜欢的臣子。 于前线有功,大概如今也未必不能前往震慑诸侯。 「陛下。此番虽说是长公主敏锐察觉不妥,才不至于让刘陵在长安谋划成功。可起事之源,皆因那安容处。请陛下下令,禁诸位公主兴建安容处。」刘挽重重的点头,以为好样的,有人终于说到点子上了?结果下一刻,哈,她听见了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3页 霍去病第一反应是不好,已然来不及,刘挽已然大步走了进去,「我倒是不知道,安容处收容老弱妇孺,给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一个容身之地,因而给了恶人以行善之名行以恶事,到头来反而成了行善之人的错?你的意思是说,天下人不该行善?」 额,刘挽皱着眉头气势迫人的走进去,杀气有点重。 那开口的人突然听到有人不悦的反驳,言辞犀利得让人极是不舒服。 抬头一看是刘挽。 对喽,挑事的人就是刘挽,也是刘挽坏了他们好些人的大事。 「泰永。」刘彻轻唤一声,刘挽气唿唿的转过头同刘彻福福身,继续的道:「请父皇恕罪,孩儿一时气急,但不知如此善恶不分的人,他是怎么身居高位的?为善之人何错之有?为恶者借行善之所大行恶事,要罚要杀的都该是恶人才行,让行善者不能再行善?他是想要大汉此后都以恶人昭示天下吗?」 「长公主此言差矣,若非安容处管理不善,又怎么会有恶人可乘之机。」刘挽再咄咄逼人,那对方也不会束手就擒,这就该好了论论了。 「要是按你说,你身为朝廷命官,在你的治下,刘陵私藏兵器,企图谋反,若非你这个当官的处事不利,不能及早辨明刘陵此等恶人,也当是你之过?」刘挽何许人也,有人不想讲理,可以,那大家都不讲理好了,谁怕的谁? 「你,你胡搅蛮缠。」对方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挽反应如此敏锐,一会儿的功夫也想到了同样的例子。 刘挽冷笑道:「是吗?我胡搅蛮缠,那你就是胡说八道。同样的道理放在我身上你认为理所当然,我说到你的头上就是胡搅蛮缠,好啊,那我们不如来请全天下的人一道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有理,谁无理。」 开玩笑,刘挽要是怕了眼前这么一个不要脸到不惜在刘彻面前也要真正胡搅蛮缠的人才有鬼。 「啊,对,都不用让天下人评理。你与刘陵是何关系,不如听听你亲自写给刘陵的信。」刘挽手里可是有着一个大杀器呢。 刘陵能留下的信,那都是真正可以用来捏死人的内容。 刘挽让霍去病捧着盒子,她给找信,霍去病能不听吗?配合无比的捧着,等着看刘挽如何大杀四方。 「来,诸位且听听这一封无/耻之极的信。」刘挽既然把所有信都看完了,想要找出对面那一位同刘陵的通信易如反掌。 「陵翁主,一日不见,卿入我梦,销魂入骨,食髓知味......」刘彻本来要听着的,结果听着听得怎么那么不对劲,某个当爹的当即上前一把抢过,结果刘挽直接脱稿背来,「我愿为卿捨身捨命,只愿与卿永不分离。」 刘彻......「够了,不许再念。」 刘挽!! 第165章 牵连甚广 刘彻抢过刘挽拿的信丢到霍去病捧好的盒子, 霍去病听着正入迷,下,刘彻一打断,信在他面前, 霍去病想着看看下文, 不料恰好刘彻回头看到霍去病伸手拿信, 一个箭步上前抢过了。 「然后呢?」霍去病没能看着, 小声问起刘挽,刘彻黑着脸想有什么以后。结果刘挽道:「我背给你听。他可不要脸了。还把我们对匈奴的出兵路线都告诉了刘陵。」 霍去病一听必须是要听到底, 结果刘彻出言喝斥道:「不许再背。」 从小到大刘彻还从来没有如此严厉的告诫过刘挽不许做什么。 本来没怎么当回事的刘挽也终于意识到, 好的呢, 对古人来说, 信上的这些内容属于淫/秽之言,那是她一个孩子该懂的吗? 那作为一个「不懂」的孩子,刘挽就得神色如常的道:「他都能写,我怎么不能背。出卖朝廷只为了一个女人, 他敢口口声声指责我, 还敢说安容处不好。」 对,重点不能错了,本来刘挽看信要寻的就是这些人和刘陵勾结出卖朝廷的证据,那些个话,完全被刘挽无视到底。 刘彻一看刘挽的表情,也意识到自己是用了他们大人的想法猜度孩子的想法, 在刘挽看来, 那些个内容压根不重要, 重要的是最后的那一句所谓的兵马路线途。 刘彻神色稍缓, 转头已然扬声质问臣下:「你好大的胆子。」 方才那指责刘挽, 认为应该阻止安容处继续推行下去的人,不得不跪在地上磕头道:「陛下,陛下,臣只是一时被人所迷,请陛下恕罪。」 「哈,今天你能为刘陵所惑,来日难道你就不能为旁人所惑?如此心志不坚,不分善恶,不辨是非之人,也配对人指手画脚。」刘挽都把他的老底给翻了,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个人。 刘彻已然下令道:「来人,把人押下去,送到廷尉府。」 「怕是廷尉府也不宜送了,廷尉与刘陵也有私情。」刘挽既然都看完所有的信,哪能不知道谁跟刘陵有私情,一个两个可以啊!全都被刘陵拉上船,真是个个都不怕死,以为一个堂堂的翁主同他们往来是放浪形骸? 不,他们未必没有想通过刘陵达到什么目的,只不过是明面上不显罢了。毕竟再美的一个人,如果没有利用的价值,他们是不会和一个女人纠缠不休的。 比如,要不是今天刘挽去得及时,安容处被捲入命案,再扯上谋反事宜,事后难道不会有人趁机攻击,让安容处办不成? 最坏他们也都打着主意,纵然搞不掉安容处,也不能让女人来管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4页 刘挽得说,男人们啊,少有恋爱脑的,所以千万不要觉得一个男人再爱你就是爱。 刘彻一听黑脸问:「都有什么人?」 「单这盒子里得刘陵留下书信的就有十二个。」刘挽说话的同时也将一个个的名单公布出来,其中有多少个在场的,看看他们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已然跪下就知道答案了。 「陛下,陛下,臣是一时煳涂,臣是一时煳涂啊!」一个个其实都想不到,刘挽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这么要命的证据。不错,信他们是跟刘陵写过,可这样的信刘陵怎么可能没有藏起来。 说句不好听的话,在听到刘陵企图谋反被刘挽捉个正着的消息时,他们已然在第一时间想着该怎么把他们和刘陵之间有往来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 他们自问办事谨慎,断不会留下什么过多的把柄。 可是现在算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刘挽会拿到这些要命的信了? 这个问题很明显没有人愿意为他们答上来。 「同刘陵有私的人,一个不留,全都捉下去带入廷尉府。」刘彻阴着一张脸,万万没有想他手下的臣子竟然一个个都被刘陵给笼络了。 好,好嘬! 「陛下,陛下饶命。」一声的求饶声,开的哪门子的玩笑,刘彻可能放过他们吗? 他们和刘陵勾结,透露朝廷的信息,刘陵通过朝廷的布局达到的目的,谁敢说那不会对大汉朝有危害。 在刘彻的心里,所有胆敢危及大汉江山的人,无论是什么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好的,一个个都被拉下去了。 刘彻阴冷的看着在他面前剩下的人,刘挽完全知道刘彻此刻的想法,没有人可用,他极是缺人,相当的缺! 确实很缺,看看这一捉捉走了大半,本来有八个人,现在就剩下三个了,刘挽说的名单上的人,在外头的也得捉起来。 刘彻道:「还有别的人吗?」 显然刘挽已然将所有的内容都看完。就刚刚刘挽读出的内容,刘彻完全没有想看的意思,干脆直接问刘挽。 刘挽闻言上前要找信,刘彻却避开,「这些信你不可以再看。」 刘挽...... 「我不看,我给父皇找出来。」刘挽对刘彻的小心也懂得,但她都看完了,有些人不好广而告之,刘挽只能给刘彻找出来。 刘彻一听行吧,让刘挽找,有什么人还不好说的? 很快刘彻就知道了。 故去的武安侯田蚡也是刘陵的入幕之宾。看到这样的一封信时,刘挽觉得这个消息对刘彻来说算不得好,但是可以作为刘彻对付王娡的一份筹码。 刘彻在看到刘挽递过来的信时,脸已然黑透,「好,真是好啊。」 谁还听不出他说的是反话吗? 「你们两个回去歇着吧。最近不许出宫。」刘彻心里气得不行,将信扔回盒子,递到一旁,华刻乖觉的上来接过,刘彻即叮嘱刘挽。 刘挽眨了眨眼睛小声的道:「好多事要办呢。」 她要不是忙得很,至于得到处跑?她才刚回来第一天。 「出宫多带些人手,朕让华刻给你多选几个。」刘彻很是无奈,刘挽不得闲,让她呆在宫里确实很耽误事情。那就只能他这个当爹的为刘挽安排些人了。 「谢父皇。」刘彻松口,刘挽乐得道谢。霍去病在一旁道:「陛下,明日......」 「想回上林苑就回吧。」刘彻能不知道霍去病想干什么。挥手让人只管去吧。霍去病大喜。同刘挽对视一眼,走走走,赶紧走了。 等他们一走,刘彻立刻再一次沉下脸道:「看看你们,你们是想告诉朕,你们连朕的女儿的皮毛都不如?刘陵在长安多少年了,朕等着你们给朕寻出她企图谋反的罪名你们都寻不到。如今更是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连武器都运进长安了。倘若不是泰永发现,你们告诉朕,是不是等到长安大乱,朕才会知道此事?」 在这件事情上,一众臣子面对刘彻的质问都不敢辩驳,毕竟如果不是他们无能,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 连一个七岁的孩子都比不上,他们难道不该反省? 也不是所有人都不要脸,因而立刻低下头,一副羞愧无比的模样。 「查,查个水落石出。各方诸侯也给朕盯死了。」刘彻下达命令,一干臣子连声应着是。 「刘陵和那些人的通信,你都看完记下了?」刘挽和霍去病一路走回九华宫,霍去病突然冒出这话,刘挽回头一看,嗯,霍去病一脸的纯真,完全是疑惑的表情。 刘挽想啊,也对,霍去病从小虽在宫中长大,一心只有读书习武学本事,根本不会关注其他事。再者霍去病才多大,十二岁的少年,又多在军营,好些事他是不懂的。 「记下了。」刘挽如实回答,霍去病想了想问:「陛下方才听你读信很生气,那些内容有什么问题?」 啊,霍去病不提刘挽都快忘记这一点了,刘彻生的是什么气,那不是因为觉得那些信的内容太有碍瞻听,更不是刘挽一个孩子该听的,因此才会制止刘挽读下去。那火不是沖刘挽发的,刘挽还是知道的。 霍去病一问,刘挽的表情有些古怪,正想该怎么回答霍去病时,霍去病道:「你知道什么意思?」 「表哥不知道?」刘挽立刻反问,霍去病沉吟半响,「不知道不行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5页 哈哈哈,不知道才是正常的好吧。 刘挽难得看到霍去病一副不了解事情很是让他苦恼的态度,嗯,心情非常的好。 「我只注意他们暴露的信息,他们是刘陵的帮凶。」刘挽挥着小拳头,决定别教坏小孩子,霍去病的关注点也只是刘彻动怒罢了,并非有多在意细节上的事。 「朝中的这些大臣,哼!」果然,霍去病立刻被转移注意力,他也对朝中那些大臣做下的事很是恼怒。 一个两个的还记得他们是大汉的臣子吗?为人臣子连什么话该跟人说,什么话不该跟人说都把握不住,枉为人臣。 刘挽目光变得幽深的道:「表哥知道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吗?」 霍去病突然停下了,被刘挽看向他时,他道:「陛下可用的人太少。」 是的,刘彻手底下能选拔的人太少了,少得几乎没有选择的权利。否则刘彻何至于开闢察举制,明摆着就是想让各方人才都被人举荐到他的手里,让他不必再受制于人。 第166章 姐妹 刘挽听到霍去病的话, 重重的点头道:「正是。可用之才太少,父皇没有办法,只能都提拔上来,好的坏的, 用一用, 试一试总好过没有。」 说到这里刘挽长长的一嘆道:「皇帝不好当, 大汉的皇帝更是不好当。看看我想出的设置安容处的事, 明明是利于朝廷也利于大汉安定的好事,只因为这件事他们插不上手, 他们就把一件好事说成坏事, 对他们来说, 他们得不到权, 占不到利,他们宁可毁掉。」 霍去病挑眉道:「陛下绝不会如他们所愿。」 刘挽笑得开心,霍去病是相当了解刘彻。 「父皇又不傻,哪里会不懂他们那点小心思。」刘挽也相信刘彻断不会听那几个蠢货说上几句话就决定让她撤了安容处。 「安容处的事, 也须完善。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 也绝不代表仅此一次。人心难测,你们要行善事也须防着小人。」霍去病叮嘱一声,引得刘挽侧头道:「我以为表哥不会管这些事。」 霍去病昂起头道:「那是你以为。该懂的我都懂。我不过是不屑为之罢了。你做的这些事,牵扯的人太多,小心无大错。」 刘挽环手抱胸昂起下巴道:「那要是将来我被人陷害了又找不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你怎么办?」 霍去病连想都不想的道:「杀了他。」 !!!刘挽如何也没有想到霍去病给出的会是这样的答案, 不可置信的望向他。 「疑罪从无。只要没有证据证明你有过错, 那就等于你是清白的。」霍去病如是答, 刘挽捉住的重点是, 「杀人啊。」 明显不太认同, 霍去病不动声色的道:「不说这些了,快走。姨母一准担心极了。」 「表哥。」刘挽唤一声,想着怎么样也应该纠正一下霍去病如此的行事,怎么能用杀人的办法来解决她面临的问题呢。 霍去病道:「你还小,这些事你不需要懂。总之你就记住,随心的欲,万事有陛下,有我。舅舅小心谨慎惯了,这一点你跟舅舅很像,虽然我也不明白你为何怕。总之,别怕。然后不许再说教我,我是你表哥,要听我也听陛下的。」 刘挽立刻追问:「所以是我父皇教你的,杀人解决问题?」 「走走走,快回去。」霍去病如果想要回答早就回答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不由分说的推着刘挽往九华宫的方向去。刘挽无奈,从小一起长大,霍去病极有主见,怎么可能是刘挽说一说就能让他改主意呢?更何况霍去病明摆着是受刘彻的影响,那就更不用说了,劝不住。 「泰永。」别管刘挽心里怎么想,九华宫的门前,卫长公主和刘嘉等在那儿,卫长公主已然招手沖他们打招唿。 好吧,刘挽还能跟霍去病说啥。 「二姐。」下一刻刘嘉已然沖了过来抱住刘挽,眼睛亮闪闪的沖刘挽道:「二姐你怎么那么厉害。」 额,看着刘挽的眼神,刘嘉满满都是崇拜。 刘挽摸摸刘嘉的头道:「我们嘉儿也很厉害。」 「哪有。二姐还让我成长公主了呢。二姐真好。」刘嘉由衷的感谢刘挽,自家的姐姐有好事都没有忘记她,成了长公主的刘挽,也为刘嘉争取让她成为了长公主呢。 刘嘉听到华刻说,是刘挽向刘彻提出将自己的功劳让给刘嘉也要让刘嘉进封为长公主。长公主和公主,嗯,如果只是卫长公主一个,刘嘉承认自己没有多当一回事。可是刘挽也成了长公主,她们一母同胞所出,就剩她一个还是公主,她虽知道刘挽是凭本事成为的长公主,心里也是不可避免的失落。 先前刘嘉觉得,她的这点心情无法跟任何人提,没有想到最后察觉的竟然是刘挽。甚至刘挽都不需要看到她,就知道她心中的失落。自家的姐姐忙了几个月,连觉都睡不好,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请刘彻也将她封为长公主。刘嘉能不知道刘挽心里挂念着她? 「我们嘉儿也很好。你看你都会给我写信了。」刘挽哪里会不知道刘嘉那一句真好是什么意思,笑笑的拍拍她的肩,自家姐妹之间用不着说太多,她只是想让刘嘉在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下长大。 被落下的那一个人,看着自己的姐姐成为长公主,明明都是一母所出,却有所区别,心里未必不会落下疙瘩,刘挽只想尽所能的让自家的妹妹过得自在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6页 「二姐别夸我了。你在我这个年纪都可以自己读各种各样的典籍了。」刘嘉没好意思收下刘挽的夸赞,她跟刘挽比起来差得相当远。 刘挽拂过刘嘉额头的髮丝道:「我们嘉儿不需要跟任何人比,你只须做好你自己。如果你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一个怎么样的自己,那就多读书多思考,唯一需要避讳的是和任何人比。你要知道自己的优点,自己的缺点,那比你一味只看别人的优点,而自认为你不如要重要。」 啊?刘嘉虽然不想跟刘挽比,架不住太多的人在她的耳边总说刘挽是如何如何的优秀,如何如何的出众。很多事不自觉就刻入刘嘉的骨子里,让刘嘉不由自主的就去在意,比较。 刘挽可不想闹出姐妹争宠的笑话。 「看,像表哥,表哥骑术好,剑法好,我都不是表哥的对手。你看我想跟表哥比过吗?不需要比。表哥很优秀,我纵然有些本事不如他,可你看他不如我会挣钱,也不像我总能想出各种奇思妙想帮父皇解决难题对不对?我要是一味跟表哥争长短,你说我还能像现在这样让你认为我厉害吗?攀比之心会让人变丑,我们嘉儿不能变丑的哦。」刘挽不介意拿了霍去病和她来当例子,道理浅浅易懂,孩子刚有攀比的矛头,没有人及时引导容易出事。 刘挽想了想自己也好些日子没有去听卫长公主和刘嘉的课,看这情况没有人及时发现刘嘉心理的变化,那得抽个时间去见见她们了。 「啊。二姐我记下了。我不要变丑。」刘嘉前面的听进去了,后面那句更是听得牢牢的,她绝对不要变丑。 刘挽将刘嘉抱起来,「不错,几个月不见重了点,也长高了点,真棒。」 说着话刘挽在刘嘉的额头重重的亲下一口,刘嘉满心的欢喜,也抬头亲了亲刘挽的脸蛋,「还是二姐最好了。」 「大姐也很好。你看大姐总陪着你,教你读书,还陪你做功课,可比我要好多了。」刘挽把人放下,人也走到卫长公主身边。 卫长公主看着两个妹妹说话,早与霍去病见礼,对刘挽教导刘嘉的种种,卫长公主不得不说,刘挽通透得让她自嘆不如。 好些事因为卫长公主自己本身就已经是得利的人,加之她并没有体会到被人偏心忽视的滋味。纵然她每日同刘嘉在一块,总也没有能第一时察觉刘嘉的心绪变化。 作为刘彻的长女,她一出生就被封为长公主,父母疼爱,在刘挽出生之前,作为皇帝唯一的孩子,她是在无限人的瞩目和呵护下长大的。 后来刘挽出生,不错,刘彻是更喜欢刘挽不假,但感情上来说,自小卫长公主跟刘彻就不算太过亲近,刘彻再疼爱卫长公主这个女儿,那也都是在闲时才会想得起来卫长公主。故而对于刘彻将刘挽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卫长公主并不妒忌。毕竟,刘彻的威严日盛,卫长公主对刘彻更多的是畏惧。 被刘彻带在身边的刘挽自然分散不了卫子夫对她的关注,她依然是九华宫里卫子夫心系照看的孩子。 纵然到刘嘉出生,有些事卫子夫也已然养成了习惯,都会在不自觉间以卫长公主为重,刘嘉也不过是乖乖的跟在卫长公主的身边,卫子夫从来没有让刘嘉越过自己去。 所以,卫长公主从来没有妒忌过刘挽,也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去妒忌刘挽。 但是刘嘉是不一样的。 不管是站在刘彻的角度亦或是卫子夫的角度,作为他们第三个女儿的刘嘉,并非他们所想要的儿子,他们的精力都被卫长公主和刘挽所分散,多年的习惯下来,能给刘嘉的注意力很少。 卫长公主也疼两个妹妹,最疼的是刘嘉不假,可她并不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刘嘉因为周围的环境变化产生的一些心理问题。 妒忌是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卫长公主很庆幸有刘挽。 「你们都很好。」刘嘉也不能忘记自家大姐是怎么对自己的。一手挽过一个,满脸的笑容。诚然她不如两个姐姐得父母的关注,可是她也比两个姐姐多了姐姐的疼爱。她要像刘挽说的那样,不能只瞧着别人得到的,而忽视自己所拥有的。 「你们还不回来。」姐妹三人加一个霍去病在宫门前一聊就小半天,卫子夫等着心焦,可不就出门寻来。霍去病第一时走过去扶住卫子夫道:「姨母,泰永她们许久不见,话说得有些久了。」 「大冷的天,有什么话也可以回屋说。你冷吗?」卫子夫嗔怪的望向卫长公主她们三人。末了关心的回头问起霍去病。霍去病笑道:「不冷。姨母我们回屋。」 【作者有话说】 我又悄悄来了~ 第167章 句句属实 卫子夫的目光落在她们三个的身上, 「再不回来饭菜都要凉了。」 「走喽,回家。」刘挽一手牵着卫长公主,一手牵着刘嘉跟上卫子夫和霍去病。 坐下吃饭的功夫,卫子夫想起听到刘挽发现刘陵私藏兵器于安容处的事, 问出了无数人心中的疑惑, 「你才刚去, 怎么会发现她有异样?」 刘挽一边吃饭一边回答道:「因为我进门的时候他们拦我了。」 这个答案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一时间都觉得刘挽是在说笑。 「娘问你正经的。」卫子夫心惊不已不假,却也真心想知道刘挽是怎么发现端倪的。 「娘, 我答得很正经, 我就是这样发现他们有异样的。安容处是什么地方?这就是一处施善之地。谁来了会拦着不让别人进去的?大家都是来布善的人, 既为善而来, 自当大开方便之门,断没有只许她一人行善,不让别人行善的道理。」刘挽无奈,刘陵不相信她的解释, 可她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句句实话怎么都不相信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7页 刘挽的视线落在霍去病身上,霍去病耸耸肩,并非他不信,不信的人是旁人。 卫子夫摇头,总觉得这个理由不太够。 「我进门的时候她让人拦下,理由方才我已然说过。那我们分析分析她为何让人拦着我。对, 她是翁主不假, 想到安容处摆架子装仁善, 那是她可以做的事。我是瞧见了她运进屋里头一箱箱的东西, 纵然为善, 送吃送穿,有什么必要六七个箱子往里送?哪怕是我的手里有钱,我也没有这般大气。刘陵是个大气的人吗?不,我是没有听说过她平日做过善事,只知她与长安内的官员来往甚密,十分大方。一个平日只跟官员往来的人,来了安容处打着做善事的名头,并非在做善事,娘觉得她想干什么。」刘挽只能细细说来。 乍然听着真觉得好像理由很充分,实际呢? 卫长公主轻声的问:「泰永,你不怕万一冤枉了人吗?」 「自然不怕,安容处可是姑祖母和姑姑们一道办起来的,我这个起头的人虽然第一回去,也不是不能管管安容处的事。再说了,请官兵来要用何种名目查查安容处上下是我一句话的事儿对吧。」刘挽并非那冲动兵,恰恰相反,在她动手的时候,她连最坏的打算都想好了。 刘嘉立刻问:「那二姐为何最后决定直接让人查那刘陵带来的东西?」 哎哟,看这情况外头的事有人事无巨细的跟刘嘉说了,听听这问得多仔细。 刘挽不介意的解释道:「因为她瞧不起人。瞧不起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一个连孩子都看不起来的人,何来的为善之心。无为善之心,却大行善事,必有所图。她是要借善事行恶。」 是的,刘挽是在刘陵出来之后不屑又嫌弃的要将那些孩子轰走时笃定了刘陵肯定在通过安容处谋划其他事。 事实证明刘挽猜测是对的,一个没有善心的人,怎么可能会行善事。 此刻的卫子夫听完了原由,纵然刘挽已然说得十分的仔细,落在卫子夫的耳朵里,卫子夫想说的是,这样的事换成谁来也未必有刘挽的气魄,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判断出刘陵图谋不轨,又果断的派人请了官兵来彻查到底。 可以说,刘挽的气魄果断是她能确定刘陵所为的关键。 同样的事换成了别人,哪怕是馆陶大长公主也断然不敢如此果断的去证实。 别说卫子夫在感慨了,馆陶大长公主后知后觉听闻如此消息,也流露出惊讶。 「母亲,那刘陵胆大包天,她竟然在送往安容处的吃住中下毒,衣物中私藏兵器,倘若不是今天泰永长公主发现,一但安容处闹出人命,再让他们藉助安容处闹事,此事绝不能善了。」陈须仔细打听经过,那是听得心惊肉跳,跑回来跟馆陶大长公主说起时,那脸上的表情都要急哭了。好好做善事怎么也能碰上这样的事,那不是要命吗? 馆陶大长公主关注点不在这儿,反而问:「她是如何发现的?」 对,这才是馆陶大长公主最想知道的事。 刘挽刚回的长安,几个月不在长安的刘挽不可能有什么特别的消息渠道,否则第一时间察觉刘陵图谋不轨的人就会是刘彻。 馆陶大长公主相当清楚的知道,刘挽在所有事情上从来不瞒着刘彻,如果她是通过别的消息得知刘陵借安容处行谋反之事,她定会在第一时间禀告刘彻。 这就意味着刘挽先前并没有发现刘陵的任何异常,可是却在她前往安容处时,只一照面就察觉有异?想到这个可能,馆陶大长公主的唿吸不由加重。 如果当真如此,刘挽比她想像的还要厉害。 「这,这不知道啊。」陈须如何能想到馆陶大长公主想知道的会是这个问题,惊得赶紧答来。 「那就去查,弄个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发现刘陵有异的。」馆陶大长公主想到这几个月来刘陵没少出现在安容处,饶是馆陶大长公主活了这些年,也从未发现刘陵的异样,刘挽从前和刘陵既没有接触,又是昨天刚回的长安,断不可能有其他的往来。故,刘挽是怎么发现的? 陈须被馆陶大长公主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迅速查去。 别说馆陶大长公主了,满京城的人也都在查,为何刘挽会发现刘陵的异样,甚至在那样短的时间里将刘陵在长安有所往来的人全都查了出来。 汲黯将名单奉上时,刘彻随口一问:「泰永有没有说过她是怎么发现刘陵图谋不轨的。」 作为从刘挽手里接手查案的汲黯,当着刘挽的面没有问出这个问题,那不代表汲黯不好奇。 正好,被刘挽捉个正着的刘陵对于自己竟然被刘挽发现一事也是极其不信不满的,因此在汲黯问起原由的时候,刘陵愤恨无比的将刘挽的解释道来,显然直到最后一刻,刘陵依然觉得刘挽在戏耍她,她怎么可能因为自己那一点点的态度就暴露了呢。绝不可能。 她不信,汲黯听完却是相信的。 也知道刘彻未必顾得上和刘挽聊聊。 此时刘彻问起,汲黯答来,刘彻听完道:「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汲黯对此也是十分惊讶,他自知刘挽自小在刘彻身边长大,那是十分得帝心,而这一位自小勤奋好学,聪颖异人,只是作为一个公主,汲黯又不是那阿谀奉承的人,同刘挽之间并无过多的往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8页 刘彻这个皇帝对汲黯有几分惧意,其余他人论起汲黯,都觉得他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都不怎么乐意和他有过多的往来,看不起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刘挽给汲黯的感觉就是,既不怕他,又不会看不起他,倒是有几分的敬意。 此番从刘挽手里接过刘陵的案子,可以说,刘挽已然为他铺好了局,他只需要将事情落实即可。 刘陵不想认自己做过的事,可证据确凿,由不得她不认。 不难看出刘陵甚恨刘挽。毕竟她筹谋许久的事,没有败给别人,竟然被初初才一个照面的刘挽识破,她是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更别说刘挽竟然打她! 「你怎么看?」刘彻感慨完后,又问起汲黯。 汲黯何许人也,立刻明白刘彻所问何意,「长公主能发现刘陵的图谋,确实如同长公主所言。长公主见微知着,杀伐果断,甚有陛下风范。」 可不是,能够发现情况,又迅速做出决定实施,但凡缺其一,刘挽都不可能发现得了刘陵的谋划。 汲黯万分庆幸刘挽的观察入微,否则按刘陵原本的计划,毒杀安容处的老弱妇孺,随后又在京中散播谣言,道朝廷假借施善之名,行的却是杀人之事,长安必将大乱。 彼时就是刘陵浑水摸鱼的大好机会,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让长安真正乱起来,只有那样,才有淮南王刘安起兵的机会。 「确实。」女儿被夸,刘彻被顺便带上,心情自然是极好的。更别说刘挽此番再立大功,这可是洞察了一桩谋反的大事。 淮南王刘安,好样的,他一直在等淮安王在封地上出手,没有想到他早就将目标放在长安,想乱长安再出手。 好!刘彻赞许着淮南王的好手段,同时也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刘陵之党,彻查到底,朕倒想看看,一个女子以财色令多少人为她所驱。」刘彻叮嘱汲黯一句,汲黯已然应下一声是。想了想又问:「安容处是否要查查?」 刘彻不在意的道:「该查即查。」 好的,汲黯要的就是刘彻的这一句准话。 刘彻又问:「安容处生此大事,汲爱卿以为还当设吗?」 「自当设之。收容老弱妇孺为一国之大事,令其有所依,有所倚,陛下大善也。此惠民之事,岂能因一宵小而荒废。」汲黯知道有人在刘彻面前进言了,板起一张脸正色而答。 安容处在,是朝廷施以仁政的代表,从前朝廷顾不上,不曾为之也就算了,朝廷也有难处。今既已推行,岂能罢之。 第168章 须爱民 刘彻总算露出了笑容, 看着汲黯的眼神透着说不出的满意。汲黯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作为一个直臣,忠臣,汲黯心系朝廷万民, 不像那些个暗藏私心的人一般终日只盯着自己的那点好事, 一但得不到利, 便生将之毁之的念头。 因此, 哪怕在大多时候汲黯对刘彻的要求相当的高,一回一回的气得刘彻恨不得把他吊起来打, 刘彻对汲黯依然很信任, 也很看重。 「只是陛下, 还是应该让朝廷共议, 拿出个章程来。」汲黯觉得刘彻让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长公主几位主事,确实有些不太妥当。朝廷既然有心让百姓得利,自当做到底,就得朝廷正式出面, 拿出详细的章程才对。 刘彻一眼扫过汲黯, 有些话就不想跟汲黯讨论下去了。 一个个官员暗藏的什么坏心眼,真以为刘彻一无所觉? 他们各怀坏心思,一心争权争利,刘彻着实不想再听到他们废话太多,故而才同意刘挽提议,先让馆陶大长公主她们试一试, 万一不用朝廷官员出手都能把事情办得妥妥噹噹, 不是也省了朝廷一笔支出。 刘彻倒不是说盯着那一点支出, 捨不得那点钱, 他难道不是觉得刘挽能自己出钱, 还能想得到给他这个当爹的省省钱,比总想掏他钱的官员要好得多? 汲黯一看刘彻不吱声,哪里会不明白刘彻并不接受他的建议,待要再劝着点,刘彻已然先一步道:「当务之急还是查查刘陵的同党,此事由你负责,不管是谁,查到后一个都不能放过。」 此话落下,也是提醒汲黯最重要的是什么事。事实也确实如此。 不可以急,万万不能急对吧。最终,汲黯只能将心中那欲脱口而出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长安自此那是生出诸多事务,一个又一个的朝廷命官被捉,一个个都喊着冤,可是和刘陵私通,又给刘陵传递消息的信在那儿,别管他们怎么喊,在证据面前,他们再怎么喊都是没有用的。 刘彻将人全部下狱,同时淮南王那边也传来消息,他反了。 不反也不行。刘陵在长安被捉,他要是不反他也得死。 如此一来,兵戈将起,卫子夫的封后大典,有人提议是不是可以挪后? 不料刘彻丝毫不以为然的道:「区区谋逆,不足持齿。朕不仅要继续册立卫子夫为皇后,朕更要大办,好让天下知道,他区区淮南王在朕的眼里,不过如此。」 好的,既然刘彻都这样的放话,不用说,一干办事的人都继续的把事情办好。 不仅如此,刘彻照常召见刘挽举荐上来的各家人,并让朝中官员一道出题,当听说人都是刘挽所举荐,不少臣子都静默。 选拔人才是为国之大事,刘彻在此之先已然看过刘挽让人送上的文章,好与坏,刘彻大抵有数。这一回几乎都留用了,各家的人甚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9页 之后就是封后大典。封后大典是在十二月初二这一天,百官朝贺,内外命妇一道跪拜皇后,卫子夫身着皇后服饰坐在刘彻的身边时,神色间都透着不可置信。她竟然真的成为了大汉的皇后? 底下的臣子和命妇们齐声道贺,刘彻将皇后的印玺赐予卫子夫,同时,也得到捷报,淮南王兵败自杀,所谓的谋反诸国,在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里,迅速瓦解。 「好。」刘彻即封卫子夫为后,先前就是不拿淮南王他们当回事,如今淮南王兵败的消息再一传来,刘彻自是欢喜无比。 可以说,今日的刘彻相当的高兴,纵然卫子夫有孕在身,他也在今夜陪着卫子夫,看着齐齐整整站在面前的卫长公主、刘挽、刘嘉,刘彻沖刘挽招了招手道:「你又立一大功,父皇该怎么赏你?」 刘挽走到刘彻的跟前,听到刘彻要赏,眼睛瞬间亮了,上前抱住刘彻的手道:「父皇要赏,就给农家的那些人一些田,一些地,让他们好研究怎么提升粮食产量。」 喝了些酒的刘彻脸颊通红,闻言瞥过刘挽问:「此事可行?」 「可行可行,以上好的粮草为种,咱们从前也是这样弄的。怎么看也吃不了亏。」刘挽必须道出重点,他们不会吃亏。「可是要是他们真能扎根把此事做好,必惠天下。」 刘挽兴奋无比,粮产啊粮产,粮食从来都是朝廷最需要解决的问题,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想方设法的提升粮食的产量。 不能说朝廷对粮食不重视,但他们所做的也无非是努力挑些好的粮种,让百姓来耕种,他们想不到更深层的事。 「想要哪里的地儿?」刘彻信得过刘挽的,主要是刘挽跟他提过的事,她但凡去做的,没有一件事办不好。 既如此,自不必说,让刘挽只管折腾去。 刘挽眨了眨眼睛,刘彻何许人也,岂不懂刘挽那为难的模样,挑眉问:「上林苑附近。」 果然是聪明的汉武帝,一下子就明白了刘挽为何不好张口。 刘彻一看刘挽的态度即知道自己猜对了,冷哼一声透着不满的道:「农家这些人是想教朕怎么当这个皇帝。」 「别跟他们计较,父皇最是宽宏大量,大肚能容,他们反正也只是要个田而已,给他们就是,要是将来他们整不出好的结果,到时候我帮父皇您骂他们。一个个空有忧国忧民之心,却做不也为国为民分忧之事,只揪着父皇圈地的事论道,他们哪来那么大的脸。」刘挽赶紧顺着刘彻的背如是说。 可这确定说的不是反话? 刘彻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一眼扫过刘挽透着警告。 「本来就是,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是再是王土,也得予民。田地在我们手里就那么放着,给了普通百姓,那就可以救他们的命。上林苑够大的了,就算再多给个百亩良田出去也不妨碍父皇在里头建宫殿,纵马狩猎。」刘挽那都说了,就得提一提,到底谁有理谁无理来着? 刘彻听着卡了一下,还是卫长公主在一旁拉了拉刘挽的衣袖,让刘挽别把话说得那么直,万一要是把刘彻惹怒了怎么办。 刘挽都敢说了,还能怕? 怕是不可能怕,刘挽继续道:「既没有问您要钱,也没有问您要官,他们农家人本来就得要田才能,要求在上林苑附近,不都是因为上林苑的位置好?您就看到他们对您的不满,显然开放上林苑,还农于耕的事不是没有人跟您提过,您跟别人撒不着气,倒是想跟他们一群刚来的人撒起气来。」 哈哈哈!刘彻终于反应过来了,好的啊,听听刘挽的话,刘彻挑眉问:「你对这事儿也不满。」 刘挽道:「不能说不满,上林苑原本也不是父皇圈的,只不过父皇继续扩大罢了。没有抢百姓的田地为一己私慾,父皇心里还是百姓为重,江山为重。为帝王者,可贪,可憎,可无情,可无义,可肆意妄为,可昏庸无能。独不可不爱万民。江山即万民,父皇。」 此话落下,刘彻怔怔的望向刘挽,卫子夫有些忧心,连忙道:「陛下,泰永就是一时失言。」 失言吗?刘彻能不知道刘挽是不是失言。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刘彻扬起手,阻止卫子夫开口,只问刘挽。 刘挽长长一嘆道:「自然是孩儿自己总结出来的。也是父皇一直都在做的。」 刘彻重江山,他既重江山,他不爱民吗? 爱。通过刘彻支持刘挽做的事便可知,刘彻心中有万民,只是因为种种的原因,刘彻不知该怎么样才能具体的为百姓更好。 而刘挽要做的就是将细节上的事儿落到实处。 刘彻长长一嘆,伸手抚过刘挽的头,眼中的欢喜藏都藏不住,「若是你祖父在世,见你如此聪慧懂事,不知该有多欢喜。」 啊,刘挽抬头立刻问:「父皇不欢喜吗?」 「父皇也十分的欢喜。」怎么能不欢喜呢,刘彻摸着刘挽的头,「我们泰永有一颗爱民之心。」 刘挽想都不想即答道:「那是自然,若无民,何有国。若无民,岂有我这个大汉公主。既得百姓供养,又为父皇疼爱,当思为父,为君,为民分忧。」 「哈哈哈。」刘彻笑了,那笑声中透露出的愉悦,谁能听不出来? 「农家他们的要求,父皇答应了呗。要是他们种不好,将来我们再收回来。」刘挽瞧着刘彻高兴,立刻顺势再提,卫子夫极是无奈,就不能不提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0页 明显是不能的。 刘彻点头道:「给他们。你记了,他们若是无用。你总说朝廷养了许多无用之人,你的手里不能养无用的人。我们泰永的钱也不是好挣的。」 哎哟,亲爹算是终于想起来她挣钱不容易了。 「好的好的。」刘挽乖乖巧巧答应下。哪里还有方才指责刘彻,寸步不让的态度。 刘彻伸手捏了一记她的脸,末了补充道:「朕就盼着将来你弟弟能像你。只要他能像你,大汉无忧。」 没有一个帝王不希望后继有人,尤其是一个出色无比的继承人。 那一句为帝王者,可贪,可憎,可无情,可无义,可肆意妄为,可昏庸无能。独不可不爱万民。正可谓说透了刘彻。刘彻回想自己是何时方得此领悟,再对比刘挽如今的年纪,刘彻有些怨刘挽竟然不是儿子。 第169章 公输犁 刘挽岂不知刘彻看着自己的眼神是为何意? 知道, 可刘挽也清楚,得亏她不是儿子,否则那么能干的儿子在刘彻的眼前晃悠,刘彻眼下身强体壮自然是不觉得有问题, 待他上了年纪, 知道巫蛊之祸吗? 诚然史书记载刘彻为奸臣所惑, 重点难道不在刘彻? 年华老去的帝王, 看着身强体壮的儿子,而且深得人心, 再看看自己, 老得从头到尾, 脸上身上全都皱巴巴的, 刘彻那心里能好受? 底下的臣子正是看懂刘彻的心理,才会有所谓的巫蛊之祸。 所以,她觉得自己投生成女儿挺好的。虽然生在这封建时代,没人权, 那她稍微努力努力, 为自己也为天下的女孩多争取些地位,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刘挽觉得,活着是重中之重的大事,能够活好了,才好谈其他的理想, 权利。 「阴阳家给朕送上来一份历法, 是他们多年研究所得, 朕决定用之。」刘彻又冒出一句话, 刘挽当然知道这件事。 啊啊啊, 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后世沿用数千年的二十四节气啊,竟然是汉朝时汉武帝时期的人们智慧的结晶。他们第一次将二十四节气纳入历法,以没有中气的月份为闰月,调整了太阳周天与阴历纪月不相合的矛盾。 「父皇,没有没用的人,只有用不好他们的人。」刘挽何尝不兴奋,她怎么说也学了点天文地理,纵然这部历法和后世的比起来有一定的缺陷性,可他们也迈出了跨时代的一步。 刘彻又一次扫过刘挽道:「正歷,以正月为岁首,色上黄,数用五,定官名,协音律。」 啥个意思呢?在此历法之前,大汉採用的是《颛顼历》,以十月一日为元朔。而今这部历法,将原来以冬十月为岁首恢復为以夏历正月为岁首。据刘挽所见得知,此历法吸收了干支歷的二十四节气成分作为指导农事的补充历法,以没有中气的月份为闰月,使历书与农时季节更为适应。 农时意味着什么,刘挽刚刚不正是在提着相关的农事吗? 「此歷名为《建元歷》,他们提醒得对,朕也该开一个先例,朕创年号,明年即建元元年。」刘彻突然冒出另一个早就已经绕在他心头的事儿,刘挽怔怔的望着刘彻。年号,对,说起年号的事她也算反应过来了,年号的使用在此时相当的模煳,都算不上年号。 她不确定的是,刘彻是第一个明确使用年号的人吗?另外这部历法的名字有没有变化? 算了算了,都是小事。重点是百姓得利。 刘挽所知道的是,在后世,无数百姓也是看着一年年的历书,确定好何时翻田耕地,播种插秧。 历书的意义何其重,重得让刘挽想起来都为之庆幸,有那样一群人把他们研究出来。 「如此说来,父皇是三喜临门。恭喜父皇。」刘挽同刘彻道喜之,刘彻望着刘挽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往后这天下江山,皆如你所愿。」 额,此言听来让人一顿,不过也算不上坏事。无论刘彻是因为刘挽的缘故得了好处才生出此念,亦或者其他,刘挽捉住的重点必须得是,皆如她所愿啊!那岂不是说刘挽以后想干的事,刘彻一定会更支持? 刘挽眼睛闪闪发亮,卫子夫望了望刘彻,又看了看一旁的女儿们,唯愿此生如此而已。 得了刘彻的点头,百亩田,百亩地,刘挽终于给到农家的人们,对此,农家的人不吱声,可是刘挽要吱声,她得问问他们,田该怎么养肥,他们那么多年研究粮种了没有?除了五谷之外,他们还有没有了解其他的能吃的东西? 农家的人...... 他们本来觉得刘挽一个女孩子,以懂什么,结果突然发现,人家虽然是公主,却不是那一无所知,任人忽悠的公主。 肥田啥的,粮种啥的,亏得他们是吃这行饭的,故而能答得上来刘挽的问题。 刘挽听完他们的答案之后,立刻又问,既然他们心里有数,接下来他们准备怎么进展? 农家的人也干脆,不错,刘彻是给他们批田批地了不假,田地他们不得先翻起来,否则等到开春,难道直接在草地上开耕? 一提这事儿,刘挽又生出了另一个问题,说来他们没想过改进一下农具? 此问一出,农家的人就想到墨家的人,倒是阴阳家的人先一步来了,对的,送来农具。 「不怕长公主笑话,我们早就觉得农具应该多动动脑筋,这东西长公主瞧瞧如何。」阴阳家的人,其中最擅长做手工的莫过于那一位看起来憨厚,一脸无害的男子,公输家后人公输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1页 为什么会说看起来憨厚无害呢? 刘挽有幸见过他徒手将一根铁折弯,可见他的力气之大。这样的一个人,平日真是半点不显他的力气,全然是一副我就是个普通人的样子。 而今公输丁让人拿了一大块的木头来,值得注意的是,木头底下有一块铁,刘挽一看即意识到这是何物-犁啊! 「此乃何物?」农家的人对阴阳家的人算是相对了解,知道大家都不是胡闹的人,因此能拿得出手来的东西绝对是好的。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用。 「尚未命名,可以这样来用。」公输丁显然先前已然试过了,所以他示范给农家的人看,只为了让他们看出此物的好处。 犁田啊!以牛驱之,可事半功倍。 所以本来这犁是谁发明的来着,又是何时发明出来的? 对不起,没有相关确切的记载,毕竟在太多数能记录下这些内容的人的眼里,农具与他们不相关。他们会记下朝中的奸臣,哪些人犯法,哪些人犯上,独独不会去记忆何人发明了何物,于国有何益。 奇技淫巧,从来不入那些士大夫的眼。 「犁,就叫公输犁。」刘挽心中震惊欢喜之余,末了补上一句,取名一事,她来做主就好。她就是要发明这些东西的人的名字流传后世。纵然那些读书人认为他们不应该记下,她也会让无数得利的百姓永远记住,是那样的一个人研究出这样一件东西,让他们的生产力得到提高。 公输丁一愣,随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是不是不太好?」 「很好啊,没有不好。你发明这样的好东西,我不知道以后的人会不会把你的功绩记下,那就用最简单的方式让人家记得你的付出。这也是你该得的。」刘挽完全不觉得有问题,她要用自己的方式让所有人都记住他们曾经的付出。 「正是,本就是有利于天下人的事,以你的名来命名有何不可。」旁边农家的人也发现了此物的用处,认同无比于刘挽说的以公输丁的名字来命名。 刘挽想了想问:「同样的道理,能不能弄出个可以将土弄散的工具。」 对的,犁都有了,那还有另一个呢,耙! 「长公主说的我回去想一想,看看能不能弄。」公输丁并没有一口应下,而是要想一想,试一试,行不行的那得上手才清楚。 刘挽并不催促,他们这些人都好生厉害,一个个都是费尽心思的搞东西,看看他们弄出来的一样样的东西,刘挽能一直给他们压力,让他们着急? 农家的人给了田,刘挽也算给他们指了方向,接下来的事就不是刘挽掺和得了的。她又不通农事,一知半解的给人瞎说一通,那不是找事儿吗? 刘挽转身就寻医家去。 医家啊!刘挽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谁,霍去病! 史书记载霍去病是病逝的,年仅二十四岁,多年轻! 刘挽从前听着都为霍去病惋惜,何况眼下他们自小一起长大,那可是表兄妹的深厚感情,刘挽比谁都希望霍去病长命百岁,虽然这样一来不确定作为刘彻的臣子是好还是不好。 还是那句话,先活着,活下了再论其他。福也罢,祸也好,管他呢。 刘挽知道中医的发展需要时间,她呢,对不起,在这点事情上压根帮不上半点忙,只能努力为大家收集医术。别管是什么样的土方子,什么样的草药,她是看到相关的医术即让收集过来,全都给医家的人。 「长公主身边那一位叫戈央的姑娘也是精通医术。若是不介意,闲时我们可以一道切磋一番。」医家的人对于刘挽能为他们搜罗各种各样的医书,还给他们安排住处,日常也不管他们爱往哪儿去,做些什么。如此礼遇。农家的人那对刘挽的好感可不就蹭蹭上涨。看见刘挽身边的戈央,即提了一嘴。 戈央的目光落在刘挽的身上,她须得听刘挽的安排。 「好啊。戈央还年轻,若能得诸位指教一二,实幸事也。」刘挽笑着答应,身边的人本事越高,刘挽的底牌也就越多,刘挽有什么理由阻止戈央越发出色? 戈央的眼睛变得亮闪闪。 「以后你每日都来同几位前辈讨教一二。」刘挽既答应了,更要将事情定下。戈央想起先前提过的事,「长公主去安容处吗?」 刘挽的目光闪闪道:「去,自然得去。有些人该给他们些教训了。」 第170章 畏惧 医家的人听着刘挽的话只当作自己没听见, 外头的事同他们有何干系,他们毕生志愿只在于治病救人。 刘挽说干就干。 安容处经过刘陵的事,刘挽纵然没有跟馆陶大长公主她们几位碰过头,那也必须对安容处进行了规定, 不管是谁送的东西, 一但要进安容处都必须检查。 吃的穿的用的, 无一例外。 刘陵随着刘安兵败自尽, 也被赐死,一应相关参与刘安谋反一事的人, 无一例外都被处死。 朝堂之上又是一回大换血。没有人能够想到, 刘陵作为大汉的翁主, 竟然以自身为饵, 笼络了不少的朝廷命官,让他们为她所用,送给她不少的消息。 值得一说的是,刘挽听闻王娡又被气得不轻。啊, 对, 王娡对刘彻要立卫子夫为皇后一事多不认同,故而一再闹腾。刘挽当时在刘陵装信的盒子里看到田蚡的字迹时,立刻乐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2页 亏得田蚡死得早,否则就他干的事,田氏满门一个都逃不掉。 在封后大典之前,王娡还想闹, 好的呢, 这种时候就用不着刘挽了, 刘彻捏着刘挽送上的大礼往王娡那儿一摆不说, 更是昭告天下, 田蚡与淮南王有所勾结。 甚至刘彻放了话,若非田蚡已死,就凭这信,田蚡也得死上一死。 王娡哪里能想到自家弟弟死都死了,竟然还被刘彻翻出这桩要命的事。王娡是求着刘彻不要对外公开的,可惜,刘彻依然公开了。 自那以后,王娡气了一场,再不提反对刘彻立卫子夫为后一事。 不仅如此,宫中事务王娡都移交到卫子夫的手里。 可以说,暂时宫里相安无事。 不过,卫子夫封后大典别的人都去了,馆陶大长公主没有去。 馆陶大长公主听闻陈氏在知道刘彻封卫子夫为后时,嚎啕大哭,伤心不已。据刘挽所知,刘彻并没有去看望过陈氏。 有些关系很尴尬,但没有办法,刘挽并不认为所有的过错都在卫子夫身上,也并不觉得自己有愧于馆陶大长公主。 陈氏被废,卫子夫为后,此事的决定权在刘彻,并非他们。 故,在安容处再见馆陶大长公主,刘挽也是坦坦荡荡。 「陛下改历法,又创年号,我还以为你不得闲,来不了安容处。」馆陶大长公主显得有些精神不济,很多事馆陶大长公主也体会到了何为无力。朝堂之上,她早已失去影响力,连王娡都拦不住刘彻,又有谁能够再左右刘彻。 她的娇娇,无论有多少不甘,有多少怨恨,都不得不放下。 见着刘挽,馆陶大长公主没有像以前那样盛气凌人,一派质问之态。 但凡细想刘挽做下的事,站在刘彻的立场,不,纵然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父亲的立场,都不可能不喜欢如此能为之分忧的孩子。与之而来又怎么会不想让她的母亲因她而显贵。 母以子贵,子以母贵。 从前的大汉会因为太子的确立而废立皇后,为一个公主立后,刘挽也是开创先例。 再想卫家,想想卫青。两次出击匈奴皆有所得。大汉和匈奴交战多年,直到卫青才有了如此的胜利。卫家的人争气,争气得无论他们的出身如何的卑贱,也掩盖不了他们的光芒。 反观自己家的人呢? 馆陶大长公主不想承认自己败了,无论是陈氏也好,陈家也罢,都撑不起刘彻的雄心壮志,不可能成为刘彻的左膀右臂,也就註定他们都将成为弃子。 弃子啊! 馆陶大长公主见多了人成为弃子。说句不中听的话,在他们刘家,自她父亲文帝开始,再到她的弟弟景帝,还有此时的刘彻,在他们的心里,有利于他们的人为他们所用,一但那些人无用,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捨弃。 最是无情帝王家,馆陶大长公主知道这个道理,终是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也会成为被捨弃的那一个人。 不过,她不会是最后一个。 馆陶大长公主眼中流露出耐人寻味的深意。望向刘挽时,何尝不觉得,有些路刘挽一个孩子都能想得到,她未必不能。 儿子不争气又如何,她有用,依然可以为她的女儿撑起一片天。 「先前我不在,姑祖母和姑姑们辛苦,我既回来了,怎么能不过来搭一把手。」刘挽瞧着馆陶大长公主毫无芥蒂的态度,但凡要不是在卫子夫的封后大典上看不见馆陶大长公主,她定以为馆陶大长公主对卫子夫被封为皇后一事并不在意。 可是,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在意,在对刘挽时馆陶大长公主能分得清利害,并没有责备迁怒,凭这一点,刘挽不得不说,不愧是歷经三朝荣宠不断大长公主,自知该如何才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事。 故而面对馆陶大长公主,刘挽从来不敢掉以轻心。 「也好。刘陵之事多亏了你,若非你察觉得快,怕是要出大事了。」馆陶大长公主肯定刘挽的功劳,刘挽极是谦虚的道:「不过是凑巧。」 巧是挺巧的,又何止是巧而已。 馆陶大长公主在得知刘挽如何发现刘陵的企图时,何尝不为之惊嘆。 不过是一桩再小不过的事,偏就这样一件没有人会过多在意的事,竟然就让刘陵的阴谋败露了,刘陵不信,旁人听来也觉得不可能,一致认为刘挽必是得了消息才会察觉刘陵所图。 别人信不信馆陶大长公主不知道,她却是信的。 她不是没有见过聪明人,刘挽先前的聪慧她都看在眼里,不会有人觉得,那同样也是聪明绝顶的帝王能对一个女儿如此宠爱,只是因为那是他的女儿。 卫子夫为刘彻生下三个女儿,只有一个刘挽最得刘彻之心。为了给刘挽寻先生,刘彻私底下派了多少人去寻,馆陶大长公主有数。五经博士等饱学之士,本不愿意为一个公主讲课,刘彻却警告他们,要么他们老实讲课,要么他们永远地离开汉宫。而那些给刘挽上过课的人,哪一个不对刘挽赞不绝口。 纵然是陈氏,她的娇娇,也曾对刘挽再三赞许有加。 所以,刘挽告诉刘陵为何自己能发现她的阴谋的理由,半点不虚。由此,也让馆陶大长公主从心底里不得不生出一份惧意。 是的,惧意。 一个聪慧又洞若观火的人,和这样的人成为敌人,非幸事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3页 那一刻,馆陶大长公主承认自己愿意退了。刘挽,和她合作陈家有利,既如此,就该继续合作下去,他们刘家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识时务,知晓该怎么样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馆陶大长公主先前选择站在刘彻一边和王娡对抗如此,如今和刘挽继续合作亦如此。 「前几日/你平阳姑姑说起,所谓无家可归的人未必不能假。」馆陶大长公主也并非要跟刘挽细论下去,还是说说安容处。 「姑姑也发现了。」刘挽听着一笑,馆陶大长公主闻言瞥过刘挽,「你也知晓此事。」 「也是凑巧,我那日想来看看安容处,同周围的人打听打听他们对安容处的看法,恰好听到有人说安容处进了骗子,装着自己是无家可归的人,实则家底丰厚。后来发现刘陵的事,我身边的侍女见安容处有人生病,于是为他们诊脉,竟然诊到几个吃撑了生病了。若是孤苦无依之人,怎么可能会吃撑到病?」刘挽想到那回戈央提的情况。 吃撑一两回病不了,只能是连续大鱼大肉的吃下去,用他们的话来说那是消化不/良引起的问题。 馆陶大长公主在这一刻不想说话了。 饶是她和刘挽之间难道不是也存在了差距。 刘挽刚回来,也就来过一回。看看她又是发现刘陵图谋不轨,又是惊觉有人装得无家可归混入安容处的。不是,平阳长公主发现问题馆陶大长公主都不觉得有那么难接受,刘挽怎么来一回就发现了呢? 这个问题馆陶大长公主并没有说出来。 「平阳姑姑把人揪出来了吗?」刘挽并没有察觉馆陶大长公主此刻心中的抑郁,只关心结果。 「并未。」馆陶大长公主心里别管怎么想,此时也得回答问题。 刘挽一眼扫过身后的戈央道:「你走一趟。」 戈央重重点头。 刘挽同馆陶大长公主继续往前走,注意到往来的人里有不少手上都沾了黑色的炭灰。 「姑祖母是善人。」刘挽如此肯定一番。 突然被夸馆陶大长公主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道:「用你给的法子让他们有自力更生的本事,真正善的是你。」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馆陶大长公主无比的认同。 刘挽笑道:「这个功劳是姑祖母的,我不敢揽之。」 「听说汲黯和你父皇一再相请要将安容处交给朝中官员接手,我不同意,你怎么想?」得了,功劳推来推去的没有意思,馆陶大长公主提起另一桩极重要的事。刘挽闻言点头道:「若是有心交给朝中官员,我又怎么会为姑祖母和姑姑们请之。」 「有人想借刘陵的事证明我们的无能,如今又以生出乱子为由想将安容处抢回去,你打算由着他们出手?」馆陶大长公主继续询问,刘挽停下问:「姑祖母有何良策?」 第171章 无赖 都是聪明人, 各自一问无非想知道对方是何盘算。刘挽自问已然将态度表露得相当清楚,她肯定是不愿意让朝廷现在接手安容处的。 这才在长安试了试水,都算不上一个好的开始。根基未稳的情况下把主事的权利交回去,她的钱岂不是白出了? 对的, 刘挽确实是有善心, 但并不代表她在行善的同时没有想过稍稍夹杂一点私心。 比如让人看到女子的能力。 大汉公主在有大汉出了几位摄政太后的情况下, 地位是相当的高。可是这样远远不够的。 女子的能力从来不逊于男人, 凭什么女人不能拥有男人平等的权利。 所谓权利着重是参政权。 大汉朝缺人吗? 缺,非常的缺, 缺得看看满朝之上多少良莠不齐的官员便可知。 可是没办法。 说句不好听的话, 教育没能普及, 想要有取之不尽, 用之不竭的人才谈何容易。 更何况教育被各家垄断了,基本上人才也多聚集于各家之中。虽然是有新兴的人家,可这样的人家想要走到刘彻的面前难吗?很难。 刘彻推行察举之制,是希望通过这样的一种制度让更多的人走到他的面前。 可是说句不好听的话, 慢慢的那些朝中大臣都会捉住制度中的漏洞, 或许刚开始能得些真正的人才,之后,会成为他们各自结盟的工具。 刘彻是想对付底下的大臣,他知道一干臣子们各有各的算计,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该怎么把他这个皇帝架空。 君臣相斗在整个封建王朝都是不可避免的一件事。刘挽提出让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公主她们暂掌安容处为何能得到刘彻的点头同意,正是因为刘彻和刘挽同样的清楚, 君与民之间隔了一个士。 士, 可以将君与民的关系彻底斩断, 一但出现如此局面, 也意味着这个皇帝几乎被架空。 刘彻是爱百姓的, 他知道刘挽愿意设立安容处对朝廷,对他这个皇帝来说是极能得到百姓好感的事儿。所以,谁来办这件事就显得很重要了。 这种情况下,刘挽提出让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长公主她们负责此事,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长公主她们的本事刘彻知道吗?知道。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的利益一致。 也就是说,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长公主她们负责将安容处办起来,办好了,得利的人只会是刘家,刘彻。而且在很大的程度上杜绝旁人动手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4页 由此也可以看出,满朝中的臣子,刘彻真正相信的并没有几个。 那么,刘挽的机会是不是就有了? 女子参政果真为刘彻所不能容? 不,是和刘彻争权他不能容。可是如果他们能够助刘彻一臂之力,让刘彻因此得利,刘彻绝不会拒绝。 看,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长公主她们掌管安容处的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朝堂上真正干净的人不多。安容处刚办起来,都还不成样子,他们想来抢,我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馆陶大长公主同刘挽对视,刘挽懂得的道理,这一位未必不懂。只是从前馆陶大长公主没有想好如何动手,如今她懂了。 利于刘彻又能得权的事,得做。 「朝堂上的事姑祖母比我懂。」馆陶大长公主活了多年,人脉摆在哪儿,政治眼光也摆在那儿,她要出手,刘挽丝毫不怕她斗不过。 馆陶大长公主于此时不得不问问刘挽,「你究竟想干什么?」 哟,问白了啊,刘挽坚定的道:「让大汉国富民强,让父皇后顾无忧。」 她的理想再是想要活着,最基本的活着,也不能说破。必须得树立些高大上的形象,才能忽悠人。 至于在活着的时候,为百姓争多一点利,让女子们的日子都能过得好一些,就算私心了吧。 馆陶大长公主能反驳? 刘挽一直不都是朝着这些目标去做? 「长公主,人都揪出来了。」刘挽和馆陶大长公主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戈央那里也有结果。 「你们为何捉着我们。再不放开我们要去报官了。说你们安容处打着收留人的名号,做的是欺负人的事儿。」戈央身后跟着几个人押着三个衣着破烂的男人。 安容处对外宣称是收留老弱妇孺,可对那无家可归的男人,也愿意给他们一席容身之地。 毕竟与人方便之处,也不限制得那么死。 然后就有人混进来了。 是的,戈央带人押出来的这三位正是那喊着说自己无家可归,实则良田家宅一样不缺的人。 戈央上回来就发现了,这一回再碰上他们,刘挽明摆着是收拾他们来的,戈央配合无比。 「正好,我们去官府好好说道说道,且请官府仔细查查你们到底是不是无家可归。」刘挽接过话,声音不紧不慢却透着威严。 馆陶大长公主上下打量三人一圈,看他们的衣着确实像无家可归。 但是刘挽办事,绝不会冤枉了人,这一点馆陶大长公主还是愿意相信刘挽。 本来叫嚣的人没有想到刘挽不吃他们这一套,听着刘挽要将他们押至官府,吓得他们立刻噤了声,官府要是出面一查,他们的情况不就水落石出了,不成。 「小姑娘,小姑娘,有话好好说。我们,我们也没有恶意。」情况既然不对,该说软话得说软话,男人低眉垂木的沖刘挽开口,希望刘挽能够网开一面放过他们。方才纵然戈央唤了刘挽一声长公主,他们并未听见,不知刘挽身份的人,平日又没有机会见过馆陶大长公主,自不清楚她们身份。瞧着刘挽像是管事的,馆陶大长公主一看便不好相与,思虑之下只当她是寻常小姑娘,本能觉得小姑娘最是心善,要求情必须沖刘挽。 「是啊,你们没有恶意,只不过明明有良田家宅,偏偏喜欢扮作无家可归的人,利用别人的善心达到目的后,背地又笑话我们愚蠢可笑。很好玩是不是?」刘挽扫过三个男人,眼中闪烁着冷意。 三个大男人被刘挽看得背后的冷汗直冒,「小姑娘,我们我们真是第一次。」 慌乱的解释,也是意识到他们假扮无家可归的人这件事已经暴露了。 虽说这件事是他们做的不对,可要说他们触犯大汉的律法,那也不至于。正是因为如此,这几个男人才会有恃无恐。对于听说安容处管事的是大汉公主,大汉律法规定之下,犯法的人从来不少,大汉公主管的地方又怎么样,敢上门骗吃骗喝的人,既存了灯下黑的心思,何尝不觉得占得安容处的便宜甚是值得骄傲。公主也不过如此,皇帝也管不住臣子不是。况且方才刘挽都提及他们私下炫耀之心。纵然被发现,他们显然早有准备,瞅着刘挽年纪小,心肠定也软,觉得眼前的刘挽在他们承认错误的时候,一定愿意放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的自信。 「第一次吗?查一查他们何时来的安容处,住了多久?」刘挽今天来就是专门冲着解决他们几个赖皮来的,哪里会因为他们说几句软话就放过他们。 一旁自有人去查查记录,这三个大男人来了多久,一查便可知。 「回长公主,他们是上个月倒在安容处外的人,一住就是一个多月。」人什么时候来的,住了多久早已登记在案,一查便可知。 「所以你们跟我说你们是第一次?如果不是我们发现你们假装无家可归的人,你们怕是要在这继续住下去吧。」刘挽当众拆穿了他们的真面目,三个男人都别过了头,随后又有人嚣张的道:「我们就算是装的又怎么样,不就是吃了你们几顿饭吗?又没有触犯大汉律法。」 「就是就是。」有了那么一个人提醒,其他两个也反应过来。对呀,虽然他们这事情做得不地道,但也没有触及国法。所以他们不用害怕。 刘挽低头一笑,「没有触及国法,我们拿你们无赖就没办法是不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5页 馆陶大长公主的脸早已经黑透了,区区几个无赖竟然还敢耍赖到她们的头上?还真是活得长了,不怕死的人都能见着了。 眼看馆陶大长公主要出手,刘挽岂不知馆陶大长公主的意思,戏耍着她们玩,不把她们几个大汉的公主当回事,弄死他们。 「姑祖母,他们确实没有触及国法,我们不能私自用刑。」刘挽劝着馆陶大长公主,馆陶大长公主指着三张得意脸问:「看看他们那嚣张的样了,若不杀一儆百,往后一定有更多像他们一样的人。」 这个道理刘挽肯定懂的,正是因为懂,所以呀,才得把他们揪出来。 「不能私自用刑,不代表不能对他们惩罚。我们虽然做善事也是有条件的,打杀他们那是不成,但也得让所有人知道,敢骗到我们头上须得付出的代价。」杀人或者打人都不是刘挽想干的,可这口气也得出,更得杀一儆百。 「怎么办?」馆陶大长公主此刻只想知道刘挽到底有何法子治这三个无赖。 刘挽给了馆陶大长公主一记你瞧我的架式,吩咐道:「派人到门口敲锣打鼓,告诉大家,我们安容处发现几个明明有田有地有宅,竟装着无家可归的无赖。」 馆陶大长公主一听连忙按下刘挽道:「此事不宜宣扬出去。」 为何不宜宣扬,刘挽还是知道的,安抚的沖馆陶大长公主道:「姑祖母放心,我知道您的担心,不过没有关系,这点事儿影响不了咱们。要是有人拿着今天发生的事儿又到我父皇的跟前说道,那我们也是可以跟他们论一论的。比如这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此话落下馆陶大长公主瞬间懂了。 「他们背后有人?」馆陶大长公主立刻追问。 「无中也可以生有的,这种事他们没少干,咱们可以多学着点。」刘挽凑到馆陶大长公主的面前如是说。 馆陶大长公主!!! 不是,她一直觉得刘挽并不会主动的算计人,只是自卫。可听刘挽一番道来。呵呵,馆陶大长公主不得不承认,她相当小看刘挽。 在宫里长大的人,谁还能不懂些人之常情的道理。所有的手段不过是想不想用罢了,哪里是会不会。所以到底刘彻是怎么教的刘挽? 第172章 众人拾柴火焰高 馆陶大长公主心中的疑惑, 刘挽无法解答,这会儿已经催促人把他们三个推出去,不忘让人宣扬宣扬,就是他们三个不要脸的混进他们安容处骗吃骗喝。 至于此, 馆陶大长公主依然不明白刘挽到底意欲何为。 刘挽也不打算跟馆陶大长公主解释清楚, 直接用行动说话更好。 很快安容处周围聚集无数听到敲锣打鼓声, 集聚看热闹的人们。 馆陶大长公主许久没有被这么多人包围过, 有些不太习惯拧起眉头。 刘挽倒是半点不虚,让人架着那三个无赖出面, 刘挽让人都停下, 听她一言。 好的, 锣鼓声随着刘挽的动作停了下, 刘挽让人拿了张桌子,她站在桌子上方,嗯,虽然高了那么一点点, 但作用不算很大, 聊胜于无。 「乡亲们肯定好奇,我们为何把这三个无赖押出来。」刘挽也不废话,开门见山讲话。 「他们三人明明有田有地有房子,偏偏装作无家可归,在我们安容处混迹一个多月。刚才我们将他三人揪出来的时候,这三人分外嚣张, 直道他们并未触犯大汉的律法, 我们不能奈他们如何。」刘挽将情况如此道来, 众人听着纷纷指指点点。 「他们三个真不是个东西。」 「就是。安容处明明是收留人的地方, 救的是苦, 救的是难,救的是急。他们竟然也敢如此戏耍。」 人群之中自有那懂理讲理的人,听着始末,对三人指指点点,越说个个越是义愤填膺。 「不错,大汉的律法确实没有对他们的行为进行约束,可并不代表他们的行为是正确的。安容处收留老弱妇孺等无家可归的人,是想救人于难。他们利用我们的善心,行丑恶之事,私下更是没少嘲笑我们的不察,深以为荣。没有触及大汉的律法,我们安容处既是善容之所,也不会对他们喊打喊杀,但他们白吃了我们一个多月的饭,那就得让他们十倍把饭钱还回来。没有把钱还回来之前,就让他们在这儿吊着。这同样也不触犯大汉的律法,对吧?」刘挽是那种吃了亏不还回来的人吗? 跟她说大汉的律法,她能不清楚大汉律法的内容。 刘挽也懒得管这三个人背后到底有人或者没人。刘挽是不想为了他们浪费时间,但既然说出大汉律法,那各自钻各自的空子,看谁更技高一筹。 「对,就该这么着。大傢伙都睁大眼睛来看看,这里有三个不要脸的人。欺负人,欺负到人家做善事的人这儿了。咱们虽然没有本事支持别人做善事,俗话说得好,那也不能昧着良心占便宜。像他们这三个无赖。就该给他们一个教训。有钱想白吃饭,做他们的春秋大梦。」 人群中自有那见不得这三个无赖的人。 况且利用人的善心行占便宜,此类人最是惹人不喜。 有了第一个愤怒激昂发表意见,唾弃这三个无赖的人,其他人也纷纷唾弃这三个无赖,不知谁抄起地上的湿泥巴砸向他们三人,剩下的人再也忍不住纷纷掏出他们手里能拿的东西砸向那三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6页 「住手,住手,你们快住手。」三个无赖没有想到刘挽是不打他们也不杀他们,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押他们出来的时候三人的手早就被捆,如今想要退却被人往前面推。 开玩笑,他们敢不要脸,那就别怪大家都让他没脸。像他们这么不要脸的人,就得让大傢伙治。 无论三人怎么叫唤,百姓们就是没有停下砸向他们的东西。 到最后都有人扔起石子来了。 馆陶大长公主本来是不太高兴的,看到百姓们各个激昂无比的砸三个无赖时,心情又好转了。 对对对,就得这么干。对付不要脸的人,就得让他们知道,纵然律法管不到他们,那也有的是法子能治他们。 「诸位,诸位,差不多就这样吧,别闹出人命来。」一看到有人掏出石头砸到三人的身上都砸出血来了,刘挽赶紧出面制止。 刘挽往那么一站,看着粉雕玉琢又对他们客客气气的小姑娘,谁又捨不得动手,纷纷收手。 至此刘挽哪能收尾,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干。 刘挽突然沖一众百姓作一揖,她突然行此大礼,百姓们都一愣,不解何意。 「诸位应该听说过,这安容处是专门收容老弱妇孺等无家可归之人,可是诸位也看到了,像他们三个这般假冒无家可归之人也不可避免。唉,虽然安容处是朝廷出面,由朝廷下令创建之地,是想着与民方便,莫让一些遇到困难的人求救无门。可朝廷的精力毕竟有限,我等虽然是主事,但也无法前往查明每个投奔安容处的人是何身份。难免就给了小人可乘之机。我们分明是想要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最后反而便宜了像他们这般无/耻的小人,非朝廷所愿,想必也是诸位所不愿意看到的。」刘挽缓缓的开口,非常清楚的向在场的所有人表明朝廷的态度。 众人听得都纷纷点头,很是为朝廷能够为那些无家可归的人留有一线生机而欣慰。 谁家也不敢说不会碰上任何的难处,但如果有朝廷为他们兜底,让他们在最困难的时候活下来,这就是希望啊。 偏偏这三人不要脸,明明有家有田偏要装成无家可归的人跑到这里来骗人。不怪百姓们都义愤填膺,实在是要是人人都像他们三个一样,那岂不是绝了真正需要帮助的人的生路。如此无/耻的人,谁看了不狠狠的唾弃他们一番? 「朝廷希望能够帮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可是朝廷也确实没有办法,对每一个投奔安容处的人都查个底朝天。如此困境也需要想办法解决,总不能一直让人浑水摸鱼,也寒了行善者的心。对此,我再次恳请诸位,请诸位共同监察,对于每个投奔安容处的人,诸位若发现他们有何异常,请诸位告知安容处。乡亲们都是热心肠,也是真正良善之人。朝廷需要诸位的帮助,我们也需要诸位的帮助,不知诸位是否愿意助我们安容处一臂之力?」刘挽想出来的办法很简单,就好像这三个无赖一样,最先发现他们有家有田的人是附近的百姓们。 可是他们发现了,却没有及时的告诉安容处。 一则是因为乡里乡亲都不太确定安容处是何的态度,他们前来告状,未必不会引出麻烦。 二来就算有心告知的人也不知该寻谁来说。 「自然是愿意的,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刘挽落落大方的请求所有人,乡里乡亲们也愿意帮忙看着点。 「如此,还请诸位争相告知,让所有人知道我们安容处非常希望能够得到乡里乡亲的帮忙,请乡亲们一起监督每一个来到安容处的人。有需要帮助的人我们一定会帮,而那些装作无家可归的人也得把他们揪出来,就好像他们两个一样,让乡亲们共伐之。」刘挽同众人抱拳,郑重的拜託他们。 懂礼貌又谦虚的孩子没有人会不喜欢。 看着刘挽彬彬有礼的向他们表露出对他们的信任和需要,众人都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板,很是觉得自己好像也能帮到不少忙。 「放心放心,以后我们肯定会帮忙看着点。」一个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拍着胸膛向刘挽保证。 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的都是灿烂的笑容,他们很愿意帮助需要他们帮助的人。 「小姑娘是什么人,这安容处你说了算吗?」人群中还有人问出了不少人没有察觉到的疑惑。 帮忙他们是很乐意帮忙的,只不知这小姑娘说的话算不算数,万一只是一个孩童之言,不能代表安容处,那可不太好。 刘挽自我介绍道:「我名刘挽,大汉泰永长公主。这一位是我的姑祖母馆陶大长公主。我还有三位姑姑,先前一直和我姑祖母负责打理安容处,我一介孩童,诸位或许信不过,想必还是能信得过我姑祖母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刘挽还能不把馆陶大长公主请出来吗? 馆陶大长公主看着刘挽操控全场,心中的震撼不轻。被刘挽请出来的时候,馆陶大长公主板起一张脸,严肃的道:「诸位可以放心,只要你们告诉我们投奔安容处的人是假冒的,我们一定会彻查到底。」 在刘挽说出自己是长公主,旁边的馆陶大长公主是大长公主时,众人们已经纷纷跪下。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大长公主恕罪,长公主恕罪。」 公主啊,对于在场的众人来说都是传说中的人物,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他们竟然碰见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7页 刘挽连忙上前将为首的人扶起来,「诸位不必行此大礼,我们虽是公主,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人。往后安容处的事,请诸位乡亲多帮忙。若是寻不到人说事儿,不妨就在这门口大声吆喝上一句,有大傢伙帮忙,里面的人也不敢装作听不见。」 听着刘挽给出的主意,众人都笑了。 「长公主放心,我们一定帮忙看着点,绝不让类此等无/耻小人再有机会占便宜。」刘挽如此的平易近人,自然刷尽了好感。众人纷纷附和,馆陶大长公主也算是长了见识了,原来有些事还能这么做。刘挽这脑子确实活络。 第173章 代掌 刘挽的目的达到, 也让众人都散了去。 至于那三个无赖,此时哪里还有刚刚那威风八面,有恃无恐的姿态。 大冷的天,他们身上不知被砸了多少东西, 衣裳早已经湿透了, 更何况还见了血。 「大长公主长公主, 求你们饶了我们吧, 我们再也不敢了。」被冷得瑟瑟发抖的人终于开口求饶了,跪下一次又一次的向刘挽和馆陶大长公主磕头, 希望这两位能够网开一面放过他们。 「把他们带进去给他们换身干净的衣裳, 还是那句话, 什么时候你们把这些日子吃我们用我们的钱还回来, 我们就放你们回去。这可也没有触犯大汉的律法。」刘挽并不想闹出人命,给他们一个教训,杀一儆百,也是让无数生出邪念的人, 都不敢再做类似的事情。最重要的一点是和百姓打成一团, 安容处想要办好,办大就得从民心下手。 有了百姓作为后盾,很多事情都可以事半功倍,这个道理馆陶大长公主她们不懂,刘挽必须要开创这个局面。 「你今天闹这一出到底是冲着谁?」刘挽一系列操作不能说馆陶大长公主看不明白,只是馆陶大长公主不确定, 自己的理解是否有错? 「一则是为了杀一儆百, 给他们一个教训, 好让他们知道, 纵然大汉的律法管不到的地方, 不代表我们就没有办法治住他们。其二也是希望能跟附近的百姓们打成一片。姑祖母,千万不要小看我们的百姓,关键时候他们也是一大助力。」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有着群众当靠山,必能无往不利。 这一切都是先烈们用经验总结出来的,刘挽哪能不直接用上。 「姑祖母,千万别不信。我能知道他们三个是装的,还是多亏了乡亲们的提醒?」作为一个直接得利的刘挽,绝不会不相信群众们,自然也希望馆陶大长公主可以试着相信。 馆陶大长公主对于刘挽惩治那三个无赖的手段,相对满意,至于其他的算了,刘挽都做了,何必再揪着这点事不放? 「倘若有人拿着这点事在陛下面前说道,你来处理。」看得出来刘挽肯定还有后手,既然如此,馆陶大长公主也就不插手了,且让刘挽发挥去。 刘挽面带笑容的答应下。 两人又聊了接下来到底安容处该怎么一步一步的迈入正轨,细节上的很多问题,刘挽想的到位,馆陶大长公主毕竟是没有先例在,跟刘挽一个开了挂的人是不能比。她本来想不管安容处有多少问题,发现问题再一步步的完善,不算事儿。 没想到刘挽才来了两回,针对安容处现在的情况提出了好几个建议,馆陶大长公主一想真是在理。和刘挽接触的越多,馆陶大长公主就越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一个孩子将来一定会做出别人想像不到的功绩。 只是可惜这样的孩子竟然不是他们家的,得利的人不是陈家。 也不对,并非不可以把刘挽变成他们家的对不对? 馆陶大长公主心头突然浮现了一个念头,越想越是觉得可行。 刘挽察觉到馆陶大长公主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的灼热,不确定的摸了一把脸,「姑祖母是想到要紧的事儿了?」 馆陶大长公主被刘挽一问瞬间反应过来,随后摇头道:「没事儿。」 刘挽能相信吗?可是不相信,刘挽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馆陶大长公主竟然不愿意说,自然有她不愿意说的道理。 谁还能没点秘密呢?揪着别人的秘密不放,会丢掉小命的。 刘挽就随口那么一句,馆陶大长公主不说便罢了,今天来此的目的刘挽已经达到,也就跟馆陶大长公主告辞,回宫去。 馆陶大长公主自是不留人的,而心头生出的那个念想已然在不断的发酵,连馆陶大长公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那些话就会说出口。 又解决了一桩大事的刘挽高高兴兴的回宫。 虽然卫子夫被封为皇后,却没有搬到甘泉宫去,而是依然住在九华宫。倒不是刘彻不同意,而是卫子夫觉得有孕在身不易搬动。刘彻想了想也觉得在理,已经举行过册封大典的卫子夫是大汉的皇后,已然是天下皆知的事,并非住在哪个宫殿才能代表。 刘挽进门即注意到往来的宫人不少,她们的手里都拿着册子。 是的呢,王娡在卫子夫被封为皇后后,立刻将宫中大权都交到卫子夫的手里。 这个事怎么说呢?可以看作是王娡的让权,何尝不是也在等着看卫子夫的笑话。 在世人看来,卫子夫不过一个歌伎出身,多年以来卫子夫都躲在刘彻的身后,人人都觉得卫子夫是个一味只会依附于刘彻的女人,她哪里能担得起皇后的担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8页 只是,不说卫子夫有没有这个能力,刘挽看着卫子夫挺着的大肚子,也并不想卫子夫太过操劳。得知王娡将宫中事务交给卫子夫来管那一刻起,立刻给卫子夫一个手册-内宫管理手册。 卫子夫在拿到刘挽给的手册时明显一愣,刘挽解释道:「娘有孕在身,不可操劳,不可多思多虑。宫中事务,安排下去就是,宫里的人都做惯事的,娘纵然接手,按规矩办事就是。这份手册没有要改变宫中的人事,不过是让他们各司其职,无论是哪一处的人出问题只问管事。」 对喽,刘挽就是要明确宫中各人负责的事,只为了让卫子夫可以轻松一些。 看到他们一个个拿着的册子,刘挽迅速的走入正殿,宫人们纷纷向刘挽见礼。 「泰永回来了。」卫子夫听到声音,抬头看到刘挽走过去笑着,沖刘挽招招手,也诧异于刘挽今天回来的那么早。 刘挽坐到卫子夫的身边,一看卫子夫挺着大肚子,还得听着旁边的管事说事儿,刘挽当即道:「娘回去休息吧,这些事情交给我。」 卫子夫之前就听了刘挽的话,把权力放下去,让每个人负责各自的事情,这几天并没有出乱子,卫子夫也松了口气。 「你父皇既要改元,创年号,这一个新年就算是一等一的大事。」卫子夫还是有压力的,并不想把事情全甩出去交给底下的人来办,也是生怕她成为皇后的第一个新年出了事。 「所以我让娘把事情交给我来办,出了事由我来担着。您有孕在身,只需要好生静养,平平安安的生产,那才是顶顶重要的大事。」刘挽哪里捨得卫子夫诸多操劳,明明有孕在身已然很辛苦了,还得为了宫中的诸多琐事烦忧。 虽然刘挽确实不怎么喜欢管事儿,这不是特殊时候吗?刘挽就得接过手。 卫子夫一听拧紧眉头,还是有些不放心,刘挽已然开口道:「娘放心,我会向父皇请诏。」 当孩子的心疼自家的娘亲有孕在身,不忍娘亲辛劳,这理由说出去光明正大。没准还得被刘彻夸赞一句有孝心呢。 「你手里的事情不少,要是再帮着我管宫里的事,你忙得过来吗?」卫子夫也是心疼刘挽的,想到刘挽忙里忙外,从回来到现在没有一天歇息过,她岂不知刘挽事情多。 「再多的事儿也比不上娘的身体重要,娘只管放心休息。」刘挽手底下有再重要的事情也比不过卫子夫。生产本来就是半只脚迈进了鬼门关,稍有不慎谁知道能发生什么事,刘挽只希望卫子夫平平安安。 「你去跟父皇说一声,就说宫中的宴会这一回由我来接手。我娘有孕在身,不宜操劳。」刘挽这句话是沖乔娘说的,乔娘立刻应下一声是,退了出去,这就去向刘彻禀明。 刘挽笃定了刘彻一定会答应,是以让卫子夫在旁边休息着听,听她怎么理事。 「先前皇后下令让你们每个管事能决定的事不要往上报,为何你们还得拿最基本的事情前来禀告,难不成你们连这点管事的能力都没有?」刘挽听了半天,听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即不悦的板起了脸,质问一个个禀事的人。 「有些规矩,奴婢们还不算熟悉。」一看刘挽板起脸,禀事儿的嬷嬷们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身。 刘挽将帐本合上道:「你们是在告诉我你们的无能。怎么说你们也在这个位置上呆了不少年,宫中的规矩该怎么办事你们心里没数,倘若你们如此无能那就让能办事的人上来。」 跟一群打哈哈的老油条废话那么多没有意义,刘挽只管抓住重点。 她定下的规矩就得按她的规矩来办事,谁要是做不到那就换人。 「长公主,奴婢等自问不过是按规矩办事,并无不妥。且宫中诸事毕竟是皇后之责,长公主代行皇后之权,是否有所不妥?」刘挽纵然表现得强势,并不代表人人都怕她,自有那头铁的人出面呛声,话里话外的意思暗指刘挽越俎代庖。 哟,刘挽既懂了,看,王娡权给得爽快是有原因的。 第174章 震慑 卫子夫待要出面, 她哪能看着刘挽在她面前被人欺负了。 刘挽意示卫子夫好生歇着,「区区一个奴婢,您只管瞧着。」 既然刘挽开了口,卫子夫也就等着。 「我听出你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说, 本宫纵然贵为大汉的公主, 也没有权利帮我娘管理宫中事务, 纵然你不按我娘新定下的宫规行事,我也没有资格管你对吧。」刘挽真是想问问眼前这人长没长脑子, 怎么敢当着刘挽的面说出这样叫板的话。 「奴婢是太后提拔起来的人。」想了想, 这一位把王娡亮了出来, 要不是因为有靠山, 她又怎么敢当着刘挽的面不把刘挽放在眼里。 刘挽淡淡的瞥过对方一眼,「太后将你提拔起来,不是让你看不起大汉公主的。宫中的规矩,当年皇祖母管事的时候, 你们听从皇祖母的安排理所当然。轮到我娘接管宫中事务, 宫中大权由我皇祖母亲自交到我娘手里的,也就是说从那一刻开始,权责已经转移。你拿着皇祖母来压我,是在告诉我说,皇祖母虽然把宫中的权利交给我娘,实则在暗中操控, 让你们得听她的安排, 而不是听我娘的?」 对于所谓的阴谋诡计, 那都上不了台面, 刘挽偏偏就要把它捅破, 亮出来。 她敢说的话,不知道王娡敢不敢认,眼前的这一位敢不敢认。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9页 嬷嬷一愣,毕竟是在宫中多年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刘挽言语中的陷阱,「自然不是。」 否认的话刚落下,刘挽已然道:「那你告诉我,皇后命令你们执行新规,按章程办事你们不听,本宫代母管事,有没有权利处置你们?」 果然是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婢吗?王娡脑子不好使,连带着手下的人也脑子不好。 这一回对方哪里还敢吱声,刘挽怎么说也是公主,刘彻最疼爱的公主,按嬷嬷的处事,闹到谁的面前她都没理。 她敢仗着王娡的名号吓唬吓唬卫子夫?但不知吓没吓着。卫子夫先前不处置怕是并非不敢,或许在憋着大招。只是卫子夫也没有想到刘挽今天回来会刚好碰上。 「我在等着你的答案,等着你告诉我,我的皇祖母将宫中的事物交给我娘了,我娘到底有没有处置的权利?你要不要听我娘的话?如果你表明依然只听我皇祖母的号令,明摆着无视我娘,且言我无权处置你,那我们且到长乐宫去分说一二。宫中的权力既然皇祖母想要,我娘理当双手奉上。」这时候的刘挽完全不想让卫子夫接手宫中的事物,而某一个太后之所以会把权力交出来,也是不怀好意。没有人闹事之前真不好把话挑明了,可既然有人敢不听刘挽的话,那刘挽必须得借题发挥。 谁敢怀疑刘挽敢不敢拉着人到长乐宫,要知道刘挽在离开长安之前,那是干了一件震惊整个后/宫的大事儿。 刘挽在王娡的面前不断的磕头,只为了不如王娡所愿的将手中的生意交出去。到最后吃了哑巴亏的人是王娡!纵然贵为太后王娡也担不起逼死孙女的恶名。 如今王娡既然早就已经表明,宫中的权利交到卫子夫这位新皇后的手里,态度都表明出来了,结果又在暗地里下绊子,纵然谁都清楚王娡不会乖乖交权。可是王娡做出这般的姿态,转头又在暗地里动手脚,让人不听卫子夫的话,只要有人把这件事捅到明面上,没理的人就成了王娡。 正常这样的事情,卫子夫是不会做的,怎么说那也是太后,是刘彻的母亲,真要让刘彻夹在妻子和母亲之间左右为难,只会让刘彻心生不满。 王娡何尝不是吃准了卫子夫的性子,知晓她不敢把事情捅到明面上,才会让底下的人只管兴风作浪。 千算万算,王娡依然算漏了一个刘挽。 作为一个孝顺的孩子,刘挽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卫子夫挺着个大肚子处理宫中事务,还得被人刁难。 对,之前刘挽并没有碰到过卫子夫被宫人刁难的事儿,因而刘挽是想着接手卫子夫的事情,为卫子夫立下规矩,真正腾手收拾宫务,等卫子夫平安生产再说。 可是今天让刘挽碰见当奴婢的仗王娡的势敢坑卫子夫,哈,刘挽能忍吗?先前没碰着算了,既然让刘挽碰着了,那就不好意思了,卫子夫不敢做的事,刘挽全无顾忌。 刘彻心疼自己的母亲,刘挽也心疼自己的母亲呢。 况且卫子夫挺着个大肚子,刘彻难道不更应该心疼心疼卫子夫吗?王娡真要捨不得手中的权利,卫子夫又没想跟她抢,刘挽也乐意无比的把权利交回去。 王娡别一边喊着说交权,背地里让人刁难身怀六甲的卫子夫。卫子夫怀里的可是刘家的骨肉,王娡没有半分顾忌刘彻,更不曾顾念刘家的列祖列宗。刘彻忙着管不上,刘挽出手管,谁敢道刘挽一句不是? 「怎么,成哑巴了?方才你不是挺能说的。」刘挽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并没有就此放弃,继续追问。 嬷嬷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会碰上刘挽,且刘挽寸步不让的架式,莫要怀疑刘挽敢不敢拉着她到长乐宫去和王娡对峙。 「奴婢知罪,请长公主饶了奴婢这一回,奴婢以后一定好好办差。」形势不对,那就得赶紧低下头,千万千万不要以卵击石。嬷嬷立刻跪倒在地,沖刘挽请罪。 「我现在只要你告诉我,这规矩你们能不能遵守?我交代你们办的事能不能办好?」刘挽给人下马威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初衷,她是要解决问题,如果眼前的人没有办法做到她的要求,她完全不介意换人。 嬷嬷额头渗出了一层层的冷汗,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为何会有人说刘挽是最像刘彻的那个人。不过才到他们胸口的小公主,坐在卫子夫的旁边目光凌厉的盯着她,不怒而威。 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她敢再说一个不字,刘挽一定会换了她。 「能。」一个能字脱口而出,也代表从今往后这宫中的风向变了。 王娡想要将权力交出来企图困死卫子夫,也让卫子夫丢脸,证明卫子夫没有本事做好大汉的皇后,至此刘挽助卫子夫破局, 「将事情办好了。你们都是宫中能干的人,要是连着每天每年都干的事儿,你们都干不好,也就没有必要留着了。」刘挽合上了本子,「各处的本子都拿回去。」 出头鸟被刘挽训得动都不敢动,也让众人明白情况不同,谁又还敢再惹刘挽不悦,纷纷上去规规矩矩的拿下他们的本子。 「皇后有孕在身需要静养,记住我的话,从现在开始有任何事向我禀告。倘若让我知道你们拿了什么破事扰了我娘的心情。这么多年以来,我手里还没沾过血,你们要是想让我破这个例,我不介意。」 明明是平静无波的语气,听在在场人的耳朵里都让她们心肝直颤。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0页 「是。」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质疑刘挽敢不敢。她们只知道一旦卫子夫出了事,刘挽会饶不了她们。 「退下吧。」刘挽觉得差不多了,挥手让人都退下去。 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刘挽一眼,纷纷恭恭敬敬的退出去。 卫子夫在旁边看着刘挽如此震慑众人,眼中闪着亮光的望着光彩夺目的刘挽。卫子夫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刘挽威风八面的模样。 刘挽说了太多的话,有些口渴,赶紧拿过一旁的杯子倒了好几杯水喝下。亲娘好久没有声音,刘挽有些担心,结果转头看着自家亲娘一副崇拜的眼神,刘挽抖了抖。 「我们泰永在外面便是如此威风的吗?」卫子夫含笑而问。 「没有啦。」刘挽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了扭小身板。 卫子夫上前握住刘挽的手,怎么看刘挽怎么觉得稀罕。 「娘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好像我成了了不得的宝贝。」刘挽不习惯卫子夫此刻的眼神,所以必须向卫子夫抗议,希望卫子夫能够恢復正常。 「我们泰永本就是世间难得的宝贝。」卫子夫一脸自己占了大便宜,得了如此宝贝的表情,刘挽只觉得夭寿啊!她娘知道自己一脸崇拜看着人的样子有多好看吗? 咳咳咳,她算是体验到刘彻的专属享受了吗? 不不不。清醒一点,怎么可能呢。 刘挽同卫子夫道:「总而言之,娘只管静心养胎,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实在不行我就让父皇出手。」 「你既有心为你娘分忧,还是你来。」门口处传来了刘彻的声音,卫子夫第一时间就要起身。刘挽赶紧扶住她。 余光瞥过一身红衣的刘彻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刘挽发现了,刘彻很是喜欢艷丽的颜色,穿得相当的骚包。但刘彻长得好啊,一身红衣穿在刘彻的身上也是相得益彰。 「不必起身。朕能不如泰永,不知道心疼你?」刘彻说着话,人已经走到卫子夫的面前,扶着卫子夫。刘挽在一旁补刀道:「父皇又不是不知道。」 这句话懂的人都懂。 刘彻挑眉道:「不是有你吗?」 刘挽撇撇嘴道:「父皇又不是不知道我忙。」 「难道为父不忙吗?」刘彻回了一句。刘挽竟无可反驳。 「既然你要接手宫务,从现在开始,宫中事务都交给你来处置。不合用的人只管换了就是。」父女二人交锋完毕,刘彻还得给刘挽撑腰。有他下诏,刘挽就能名正言顺的帮卫子夫管事儿了。这会儿的刘挽知道,刘彻早等着她。 刘彻此时同卫子夫道:「泰永不错,既能为朕分忧,也能为你分忧。」 卫子夫轻声道:「陛下所言甚是。」 刘彻愉悦的笑了,刘挽听着怎么觉得有些刺耳呢,她是中计了! 第175章 可问泰永 哪怕明知道中了刘彻的算计, 刘挽也得接过宫务,她断不能让卫子夫累着。 刘挽累归累,不能只累她自己呀,必须把卫长公主和刘嘉叫上。 得知刘挽跟刘彻讨了代卫子夫接管宫务的事, 卫长公主和刘嘉都一脸的震惊。 「二姐你又没有管过宫中的事务, 怎么敢跟父皇提出?」刘嘉藏不住话第一时间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没管过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无非就是用人。宫里所有的制度都是围绕着吃穿用度, 这些都是有定制的。把责任定好,让他们按规矩办事, 不难。」刘挽答得那叫一个轻松。可是看看卫长公主的表情, 宫中事务管起来是轻松的事儿?别逗了! 刘嘉张了张嘴, 没能忍住问:「二姐, 还有你不会的东西吗?」 「有啊,很多东西我都不会。」刘挽压根不觉得自己懂得很多,但对于刘嘉的疑问,刘挽解释道:「用人一事那是一通百通, 你要是跟我一样跟在父皇身边, 看多了父皇如何用人,也就不会觉得用人办事是难事。」 在刘挽拿出刘彻那一刻起,好吧,卫长公主和刘嘉都须认可一件事,刘彻将偌大的国家都治理得井井有条,他肯定会用人的。刘挽自小跟在刘彻身边见多识广, 会用人, 会定规矩, 确实在刘挽这儿算不上事儿, 也怪不得刘挽用着轻松的语气和她们提起用人的事。 刘嘉蔫了, 走过去靠在卫长公主身上,「大姐,好难。」 卫长公主顺着刘嘉的背道:「没事,我们慢慢学。」 瞧瞧卫长公主的状态多好。自家妹妹比她聪明,比她能干怎么了,没有关系,她跟着学。 刘嘉抬头瞅了卫长公主一眼,好的呢,她姐都没有压力的要跟刘挽学,她肯定也不会有压力。学,她好好的学。 宫里的人自不可能因为刘挽一番话就老实了。 刘挽也懂得这个道理,接手三天,她先前既然已然按权责分清了事情,谁办不好,既然刘彻都已经颁下诏书由她来管宫里的事,处置几个人杀一儆百也是她可以行使的权利。 要说刘挽在这大汉朝学到最大的技能莫不过就是仗势。 没办法,一个个都很会仗势,拿着鸡毛当令箭,刘挽如果学不会这一点,想在这个世道办好一些事,只想跟人讲理,那只会被人欺负。 反正刘挽早已经有言在先,不按规矩办事,办不好事的人一律换掉。没有人当回事,以为刘挽年纪小好欺负,不过是放狠话吓唬他们罢了,断不敢对他们动手,刘挽又怎能不让他们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1页 因此,遇上不听话,办不好事的人,刘挽接连撤换几个负责的管事,以证明她绝不是只会放狠话的人。 自然有人闹到太后王娡的面前,没想到王娡竟然连给他们撑腰说话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说了一句,既然陛下将宫中事物交给刘挽接手,他们这些当奴婢的以下犯上,不拿主子当回事,指望她这个当刘挽长辈的帮着他们这群奴才欺负刘挽不成。 这么多年以来,刘挽难得听到王娡这么理智的一番话。也懒得管王娡是不是又暗藏坏心眼,反正只要王娡不动手刘挽也不会故意去跟王娡过不去。 宫中的人哪个不是聪明的,一看风向不对,王娡压根没有要跟他们撑腰给刘挽下马威的意思,那立刻也就乖乖的听从刘挽的安排。刘挽定的规矩,要他们干的事,都老老实实的干。 如此一来,宫中的宴会也被刘挽安排的明明白白。 卫长公主和刘嘉作为跟在刘挽身边学习的人,也算长了见识。 原来吃穿用度还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稍有不慎还会被人绕进去。 拿着宫中的採办来说,这是一个大头,而且是贪污的大头。 没错,刘挽第一时间就揪着採办的事情查。没有人能不贪,可是贪也要适可而止。在刘挽看来,宫中的帐目最大的支出莫过于採办,而这些人报上来的价格虽然没有后世所说的一个鸡蛋20两银子这么夸张,但价格也是翻了好几倍。 行啊,贪污贪得有恃无恐。刘挽以前管不着,眼下如今既然她来接手,断不可能当做不知道。 刘挽查起贪污的事情来,那是一查一个准,一揪一大批人,直接把贪污的人推出去,杀一儆百,瞬间宫中上下自明白,别看刘挽年纪小,甚是厉害,一看他们递上来的帐本,翻看即知他们有没有煳弄人。 等刘挽把採办的一批人全部换下后,也跟宫里上下的人打起招唿。 「所谓适可而止,你们都有自己的私心,我可以理解,但不能太过。宫中的支出都是陛下所出,你们胆敢中饱私囊,只拿些辛苦费我也不跟你们计较,可是拿着这些钱安家致富,在外头耀武扬威,那我就容不得你们。」刘挽这么说当然也是有根据的,确实有人在宫中谋得一官半职后,贪污了不少钱,随后在外头置办了家业,甚至还仗着自己是宫里的人在外耀武扬威。 朝堂上的官员刘挽没有资格多管多问,可是既然由她来接管宫务,这些人好好办差,自己享福也就罢了,既然敢鱼肉百姓,仗势欺人,那她必须得管。 随着刘挽这么一查,在年关之前那是拔出萝蔔带出泥,瞬间又给刘彻的金库增进不少钱。 对此卫子夫显得有些忧心,再是忧心卫子夫也不会跟刘挽或者刘彻提起,只能是私底下在卫青进宫的时候和卫青提及。 「我只怕泰永如此不留情面会引起宫中这些人的不满,往后怕是要给泰永下绊子。」当娘的自然高兴女儿贴心,事事为她考虑,她也得为女儿思虑一番。 刘挽不留情面的换下那么多人,还把人的家给抄了,这可是得罪人的事儿。 卫青听者却不以为然的道:「皇后严重了,长公主只是秉公办事,并非赶尽杀绝,倘若长公主真要赶尽杀绝,揪出来的就不是这么点人而已。况且长公主是个聪明人,在彻查贪污一事上,必然早已跟陛下禀报,有陛下在后面为长公主撑腰,皇后大可放心。」 说到这里,卫青又想起另一回事,「况且长公主已经下令,年后允许宫人们分别出宫省亲,而且所有办好差事的人,长公主皆以赏赐。既按规矩办事,眼里不揉沙子,可长公主又心存善意,念宫人之苦,更是出手大方赐下诸多宝物。宫中往后都会知道,只要办好差事,长公主绝不会亏待他们。如此一来,长公主算是为皇后来日都立好规矩,将来皇后接手宫务也只需要按规矩行事,自当无忧。」 赏罚分明,听起来不过是简单的四个字,实际上想要做好并不容易,卫青从刘挽处理公务中可以看出,刘挽深谙这四个字的精髓。 果然是从小在刘彻身边长大的人,颇有刘彻之风。 「我只怕太后那边又闹出事。」卫子夫听着心下稍松,可是又想到了王娡,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 「太后如今还有精力?」卫青有此疑惑。 卫子夫反而不清楚朝堂外面的事,故而好奇的看向卫青。 「修成君的女儿跟淮南王之世子定下了婚约,这些日子以来,淮南王与修成君之间来往甚密,,陛下并没有说过不必再查他们与淮南王的事儿。还有武安侯。」卫青提起因为刘挽发现刘陵谋反的事,拔出萝蔔带出泥,牵扯出不少的朝廷命官,有一些到现在还没查清楚,比如修成君金俗,已故的武安侯田蚡。 只要刘彻一天不松口,廷尉府可能随时前往金府或者田府将所有涉案的人员捉拿。 可以说王娡这么多年让刘彻受了多少气,如今刘彻就捏着她最在意的东西,不断的折磨着王娡。谁让王娡到现在还不肯安分呢。 说句不好听的话,刘彻本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纵然面对自己的母亲,刘彻在天下面前依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天下。 亏得田蚡死的早,否则田蚡早已被下狱了。 卫子夫惊讶的望向卫青,这些事刘挽并未同她提起,她确实不知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2页 额,卫青觉得刘挽不说也挺好的,有些事不需要卫子夫知道。 「怪不得泰永敢将太后的人全都换下,他们寻太后告状,太后竟然一个都不曾理会。」卫子夫也算明白为何王娡会不管刘挽动她人。根本原因就是被捏住了七寸,刘彻明摆着是跟刘挽一伙的,王娡要是敢不让刘挽治宫里的人,刘彻就敢把金俗一家,田家一家子全都解决。 卫子夫眉头不由跳了跳,越想越是觉得,有刘挽在她跟前为她撑腰是她莫大的福气。 「皇后往后在宫里遇事不决可问泰永。」卫青越看刘挽越是觉得,自家的外甥女非常的可靠。他们家出身低,太多的人瞧不起他们,卫子夫在宫中有一个王娡从中作梗,日子不可能好过。但有一个刘挽就不同了,刘挽有事那是会直接跟刘彻告状的,而且一告一个准。 第176章 管好自己 为人臣者, 卫青有很多事根本没有办法不去做,也有太多的话说不出口。哪怕是刘挽的名字,卫青也不敢轻易唤来。 可于刘挽而言,刘彻不仅仅是君, 亦是父。一直为刘彻谋划的刘挽, 她早已用行动表明立场, 不管在何种情况之下, 她都会坚定站在刘彻的一边,为刘彻谋, 为大汉谋。 那偶尔刘挽需要刘彻帮忙的时候, 刘彻会不帮吗? 且在刘彻心里, 王娡这个当母亲的人天天想着算计他, 天天念着从他手里夺权夺利。刘挽这个女儿天天想着强大大汉,让他手头有人有钱。两下一对比,刘彻得更喜欢谁? 肯定得是刘挽。 王娡外朝搅和完了,如今又要搅和内廷。对, 之前王娡一直都在搅和, 可那会儿权在王娡手里,她想怎么搅和都行。谁让她喊着权给卫子夫了?既然给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她大可收回去,卫子夫又没有要跟她抢。明面上给得大方,私底下不断给卫子夫下绊子,谁无理? 理这个事儿, 不是谁都能跟刘彻讲, 但刘挽是绝对可以的。 偏刘彻还不能不听。 刘挽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说来不正是跟刘彻学的。刘彻当年就乐意王娡抢他的权了? 将心比心, 刘彻不乐意的事, 如今刘挽一个代掌宫务的人也不乐意, 更要将那些以为王娡会给他们撑腰的人解决,不对吗? 刘挽作为一个聪明人,无时无刻不捏着刘彻的脉,让刘彻坚定的站在她那一边。在这点上,大汉朝里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刘挽。 卫青内心是欣慰的,想着刘挽,想着霍去病,觉得可以稍稍松口气了。 「泰永在外头做的事太多,会不会在最后让陛下不喜?」卫子夫一直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刘挽如今手底下掌的事过多,是不是不太好? 「尤其是盐务。二姐进宫一再提及,外面的人对泰永坏大家的生意,不少人已经表露出不满。」卫子夫心里挂心的事儿不要太多,每一桩都跟刘挽有关,谁让刘挽本事大,折腾事情的能力也更大。 「他们不满又如何,此事关乎国策,陛下在后头。」卫青倒是不觉得有问题,「盐利之丰,姐姐也说了,已经引起太多的人不满,那证明其中的利润远远超乎你我的想像。陛下如今要对匈奴用兵,每日所需的军费几何,没有人比陛下有数。数代帝王积累下来的家业,也未必见得足够支撑我们灭掉匈奴。长公主不过是先一步为陛下早做准备,陛下腾不出手来办的事儿她办了,陛下只会高兴。」 有些利害关系,卫青只能仔细的和卫子夫说清楚。或许这些话刘挽未必没有跟卫子夫细论过,只不过卫子夫会认为刘挽只是在跟她报喜不报忧,信不过。 「虽然接下来不知陛下会如何安排各州各郡各县的盐务,主事的人一定会是长公主。哪怕盐利所是陛下,明面上盐务是长公主想出来改进的法子,朝廷出面只会同和公主合作,并不能决定盐务诸事。那些不满的人就会明白一个道理,泰永执掌盐务诸事。陛下已经跟说过,各州各县的盐价都由她来定。不满泰永的人,他们大可自己拿出比泰永定价更便宜的盐来。」卫青看得清楚其中的利益,也知道所谓的不满的那些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意识到斗不过刘挽后,一定会不计一切的讨好刘挽。 「我们家能不能?」卫子夫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知道刘挽可以应付发生的任何情况,拥有刘彻在背后坚定不移的给刘挽撑腰,卫子夫也放心了。与之而来,也诞生了另一个问题,他们家有没有可能从中分得一些利益? 「二姐是贪得无厌的人,陈家这些年从泰永手里得了不少的利,如此他们竟想分得更多。姐姐听着便罢了,具体事宜由长公主来决定。姐姐只需要记住,泰永才是你最坚定的靠山,也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人,莫要因为旁人伤害泰永。」卫青当然知道,随着刘挽表现的越发能干,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靠近刘挽,依赖刘挽,甚至企图通过刘挽达到越来越多的目的,他们自家的人尤其如此。 但是这一些人不敢跟刘挽提要求,既因为他们见不得,也因为刘挽会干脆拒绝。无奈之下的人只能通过卫子夫达到目的。卫子夫必须要清楚,谁才是她最坚固的靠山。 任何人都会想方设法算计卫子夫,只有一个刘挽会坚定的保护着卫子夫的利益,甚至不会让卫子夫的利益和刘彻的利益冲突。 「都是自家人,若是能拉上他们一把。」卫子夫并非是不相信卫青,念着骨肉亲情,她以为能够拉自家人一把,还是应该要拉上一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3页 不料卫青听得却轻声呵斥道:「姐姐煳涂。太后的前车之鑑,难道姐姐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一提起王娡,卫子夫打了个机灵,瞬间清醒过来。 「姐姐既然已经成了大汉朝的皇后,你要记住,从今往后,大汉朝的利益才是最重的。只有这样你才能和陛下永远站在同一边,陛下才会永远不会捨弃你。」卫青太了解刘彻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也知道应该用哪一种办法才能让卫子夫不会站在刘彻的对立面。 「不管是我还是二姐,甚至是母亲,如果姐姐拿不准究竟该给他们什么,不该给他们什么,那就问。这些是姐姐可以问陛下,也可以问泰永。最好问泰永。」卫青越发觉得刘挽确实是上帝赐给卫子夫的,卫子夫在一些事情上未必能够拿得准,也多少会存有私心,但卫子夫的那点私心有时候会和刘彻的利益起冲突,那个时候必然会引起刘彻的不满。有刘挽在,刘挽就能很好的把握这其中的尺寸,必然不会让卫子夫过了那道界。 卫子夫不由捏紧了手,「这么说盐利也不能让他们参与。」 「倘若有谁来问姐姐,姐姐只管让他们去问泰永。不然让他们去问陛下,这些事从来不是姐姐能管的,自然也不该问到姐姐的头上。」卫青必须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和卫子夫说个清楚,万万不能让卫子夫犯了刘彻的大忌。 刘挽怎么着都会站在卫子夫这一边,也会提醒卫子夫万万不能犯下一些错误。比起只会一味和卫子夫索取的家人来,刘挽必然是要可靠的多的多。 卫子夫面露难色,卫青立刻意识到还有人说了别的话,「姐姐得记住,你的荣华富贵是陛下所赐,陛下既能赐给我们家这些荣华富贵,也随时可以收回去,倘若我们贪得无厌,只会让陛下对我们生厌。十年恩宠对陛下来说算不过如此。陈家的下场,姐姐没忘吧?」 提起陈家,那就不得不让卫子夫想起陈氏,废后。 陈家对刘彻是多么大的帮助,可是留着在捨弃他们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的犹豫,难不成他们以为自己比得过陈家吗? 卫青太清楚刘彻的薄情寡义,也知道一代雄主不会受制于任何人。 作为刘彻的臣子,只需要谨守本分。尤其不能贪得无厌,否则只会引起流彻的不满。 不错,在刘彻相信你的时候,他不会对你有任何怀疑,但是一旦生出了那一丝的怀疑,刘彻甚至不会给你任何辩解的机会。 跟在刘彻身边十年的卫青,亲眼见证过刘彻是怎样的翻脸无情,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告诫卫子夫断然不能行差踏错。 「伴君如伴虎。」卫青希望卫子夫能把这句话刻进脑子里,永永远远都不要忘记。 「我记下了,以后这些事我再不管不问。」卫子夫惊出了一身冷汗,越听越觉得卫青说得在理,连连点头,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提这些事。 「眼下姐姐只需要安心养胎,无论外面有多少风言风语,又有多少人求着姐姐说话,姐姐一概推脱就是。陛下念姐姐有孕在身不易,还让泰永帮忙处理公务,其他人也莫要再打着任何藉口打扰姐姐。」卫青的意思自是不希望在有那不长眼的人进宫打扰卫子夫。 这件事最后还是卫青寻上刘挽。 刘挽听说卫青来寻她时正在练武,看到自家的舅舅过来,刘挽直接将手中的枪扔到一旁的鹿竹手里。 「舅舅。」刘挽一见卫青那是眉开眼笑。 「长高了,武艺也越发精进了。」卫青瞧着刘挽那是越看越喜欢。 刘挽谦虚的道:「和舅舅一比差得远了。舅舅进宫来看我娘,我娘肯定没少跟舅舅提操心的事儿。好些话我跟娘说了,可娘就是听不进去,以为我跟她报喜不报忧呢。」 年纪小没有说服力,哪怕刘挽表现得都不像个孩子了,依然经常被卫子夫无视。 卫青露出笑容道:「说了,不过我的话皇后也未必都听。」 刘挽一听就明白了,卫青来寻她是为了卫子夫的事。 「我得帮舅舅补上?」刘挽虽然用着询问的语气,却笃定了这些事肯定得她出面。 「皇后有孕在身,连陛下都体恤皇后不易,让她好生静养,宫外的人就别让他们总进来打扰皇后。」卫青也不跟刘挽绕弯子,他们都是为了卫子夫周全才会做出安排,直说就是。 刘挽已然侧头道:「他们没去寻舅舅?」 第177章 女兵人选 既有所图谋, 断不会只盯着卫子夫。刘挽比较好奇的是卫青被人骚扰了没有。 卫青没有一丝犹豫的道:「寻我有何用?我既做不了陛下的主,也做不了你的主。」 刘挽立刻笑出声来,「舅舅确实做不了父皇的主,可舅舅要说做不了我的主, 他们怕是不信的。他们都知道我最喜欢舅舅, 舅舅一句话, 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肯定答应。」 说话间, 刘挽已经上去挽过卫青的胳膊,「舅舅在外面打匈奴的时候威风八面, 处理起自家的事儿是不是也挺为难的?别的人还罢了, 外祖母那边不好应付。」 想要遇上一个明事理又不闹腾的老人不容易。 看看王娡就知道了, 就算从前很聪明, 可一旦有了权利,野心会不断的膨胀,想要的东西会越来越多,人不由犯蠢了。 「我能处理好。」卫青嘴角抽抽, 毕竟被刘挽说中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4页 「还是我来吧舅舅。事情既然是因我而起, 当由我来解决。况且我想立规矩,拿自家人证明我说话算数,最合适不过。」大义灭亲,不讲情面,刘挽并不介意让别人如此评价她。比起旁人的看法,刘挽更体恤卫青这个舅舅, 并不想卫青忙完外面的事情回到家里还得焦头烂额。 「你心里有章程, 我也放心, 切不可因私废公, 当以陛下为重。」卫青依然担心刘挽, 生怕刘挽因为顾念他们家而不小心惹刘彻不喜。 刘挽点头道:「舅舅放心,我有分寸,先扬后抑,想试的人我让他们都试,自己没本事撑不起,怪不得我。至于父皇那边,我能帮着姑姑们姑祖母们,还不许我帮一下舅舅们?凡事约法三章,一视同仁。大家都须按规矩办事,倘若舅舅或者姨父他们事情办不好,我又不会惯着他们。真要敢耍无赖,我治起他们比舅舅要方便。想必到那个时候,舅舅也无须被外祖母耳提面命。毕竟是他们自己无能,怪谁呢?」 卫青半响说不出话来,刘挽做事一贯是周全的。 「你还小,外面的事情本与你无关。」卫青看着刘挽的小身板又开始心疼了,这才多大的孩子,操心的事是不是太多了? 「舅舅放心,我乐意懂得多,做得多,反倒不乐意成一个傻子。」刘挽当然知道卫青是在心疼她,但这条路是刘挽自己选择的,所以刘挽完全不觉得有问题。 卫青伸手摸摸刘挽的头,「那也不用这么拼,你才多大。」 刘挽立刻兴奋的道:「那舅舅帮我个忙呗。帮我选人,选一群女兵。我最近帮着娘处理宫务,很忙很忙,都没时间去选人了。」 自家舅舅擅长练兵,刘挽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哪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赶紧向卫青提出申请,希望卫青能够帮她挑人。比起霍去病,自家舅舅办事更牢靠! 这个事儿,这个事儿。卫青本该答应的,但想到刘挽练兵的原因,卫青明显不太乐意。 「有舅舅在,你不需要再上战场,舅舅一定能够荡平匈奴,卫我大汉太平。」卫青轻声的和刘挽商量,希望刘挽能够改主意,别总盯着上战场的事儿。 「那是舅舅的事儿,舅舅打舅舅的,我打我的。」刘挽眨眨眼睛,坚定不移她从小的志愿。 「舅舅要是心疼我,帮我多训练出几个能打的,以后她们陪着我上战场还能保护我。」刘挽的这点要求算高吗?对于日常练兵的卫青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陛下诏书下达了吗?你选兵从哪里选?」卫青自知没办法阻止刘挽,只能像刘挽说的那样多帮刘挽训练出几个能打的人。如此一来,将来刘挽真上了战场也有人能护得住她。 「有了,有了。父皇早说好的,只要我有钱养兵,他让我随便我选。宫中的奴婢不少,与其让她们留在宫里,不如给她们一个机会,让她们将功赎罪。」刘挽已经从怀里掏出刘彻早给她盖好章的诏书。 卫青听着刘挽选兵的范围拧起眉头,看得出来并不怎么认可。 「宫中获罪的奴婢,不管她们因何而获罪,谁也不敢保证她们对陛下,对你不会心存怨恨,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未必是福。你如果要练女兵,要将她们带上战场,这些人必须要慎重。安容处也有不少无家可归的女孩,不如从她们之中选。」当舅舅的知道刘挽是想省去一些麻烦事,但对卫青来说,刘挽的安全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刘挽侧过头想了想,「宫中获罪的奴婢当真不妥吗?可是她们留在宫里对宫中的支出来说也是负荷。」 养人不得要钱吗? 看中宫中获罪的奴婢,那是因为刘挽想为宫中的支出减轻一些负担。 卫青再次感慨无比,刘挽的确事事都为刘彻为大汉着想。 「那我仔细的筛选。但是这些人不能从一开始就跟在你的左右,须得经过观察确定她们的人品信得过,你才能让她们靠近你。」卫青思来想去,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可靠的人可以贴身跟在刘挽的身边,那些不确定信得过信不过的人,且让她们待在外头。 刘挽点点头,卫青能够想出这个法子也是因为刘挽的坚持,但凡不是刘挽捨不得这些宫中的奴婢,卫青也不至于费此心思。 「那就有劳舅舅帮我选个三五百人。」本来刘挽想着该找个谁来帮她选,如今卫青送上门来,无二话,刘挽立刻把事情交到卫青手里。 「有难事就跟舅舅说,舅舅会尽所能的帮你解决。」卫青想了想,最终还是叮嘱了刘挽一句。 小小年纪的刘挽承担的太多,人人只看到刘挽威风八面,深得帝宠,却不知道刘挽为之付出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心血。 从前的卫青未必能够帮得上刘挽,如今多少也能帮着刘挽一些。 「舅舅放心,有事儿解决不了,我肯定找舅舅。」在刘挽的心里,卫青可比刘彻要可靠的多。刘彻还得衡量利弊关系,卫青那是直接二话不说能帮的都会帮。 「好。」卫青拿着刘彻给刘挽的诏令走了。 刘挽那是高高兴兴的送着自家的舅舅离开,想着心心念念的兵终于可以练起来了。 当然刘挽也不能忘了墨家送到安容处的人,反正卫青肯定也是要从这些人里选。 这个事儿也传到了刘彻的耳朵里。 「你倒是真敢让你舅舅给你选人。这可是我大汉的车骑将军。」刘彻的言外之意并不是怪刘挽,只是对于刘挽使唤起卫青来半点不客气,刘彻看在眼里,也是拿了刘挽没有办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5页 「那是大汉的将军不假,可也是我舅舅,当外甥女的请舅舅帮个忙,有何不可?」刘挽当然不可能被刘彻吓着,「我为父皇母亲分忧,没办法办自己的事,可不就得找人帮忙了。舅舅,帮父皇练了那么多年的兵,上阵杀敌,英勇无比,我要是想上战场,肯定也得向舅舅学习。能够碰到舅舅在长安,请得舅舅帮我挑兵,那是我三生有幸,我要是错过了那才是傻。」 刘挽一般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语气逗乐了刘彻。 然而刘彻还是再一次认真的询问刘挽,「当真要上战场?」 「父皇果真要灭匈奴吗?」刘挽不答反问。 刘彻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坚定,而且是势在必行。 「那我的答案也是跟父皇一样。父皇是不是因为我是女孩,所以觉得我不应该上战场?哪怕我并不比男儿差?」刘挽凑近刘彻,想跟刘彻好好的谈论谈论男/女的问题。 「父皇只是不希望你对自己太过严厉。父皇知道你有一颗为国,为为父之心。你知道为父心中所愿,你想帮助父皇平边境,安百姓。你的心意为父都明白,为父只是心疼你,并不希望你承担得太多。我儿不逊于任何男儿,一旦上战场必为我大汉勐将。对于为父来说,大汉的将士只要能为大汉灭匈奴,朕不问男/女。」刘彻算是第一次正面的回答刘挽关于男/女的问题。 「世人都说,朕不喜于女子干政,可朕最不喜的是她们一味争权夺利,不思为国。朕不喜于受制于人,更不会允许在朕之后的大汉百姓受制于任何的女人。」刘彻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眉宇之间都是冷意。 刘挽也就知道为何史书上的汉武帝在确定要立刘弗陵为太子后,亲手杀死了他最爱的女人,钩弋夫人。 子少母壮,试问这样一个女人执掌大权,聪明的也就罢了,但凡是个煳涂的会不会葬送大汉的江山? 只是歷史总是在避开之前发生的悲剧,却永远也没有想到会创造新的一个悲剧。 的确,西汉在汉武帝之后没有太后慑政不假,那不是也有了权臣。 「如此说来,一旦孩儿领着我的女兵上了战场,她们立下战功,父皇肯定也会赏赐她们。」刘挽心情当然很好,得刘彻一句准话不容易,更何况是赏赐认功的这一句话。 刘彻瞥过刘挽,「你怎么就知道你将来肯定能立功?」 「父皇你到底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你自己?你教出来的人,看看舅舅,再看看我的去病表哥。舅舅如何大杀四方,为大汉打回国家的尊严。父皇不清楚?去病表哥纵然暂时并未上战场,在您心中,您难道不认为去病表哥将来定不逊色于舅舅?有他们两个在,您觉得教出来的人能差吗?肯定是一个比一个好。我也不例外。」刘挽这番话说得有些不要脸,但也必须得不要脸。 第178章 随便花钱 刘彻能怎么办呢?刘挽肯定的是刘彻自己。 像刘彻这样自信高傲的帝王, 他对自己充满信心,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卫青的崭露头角,卫青才能一次又一次的被刘彻委以重任。 刘彻擅长识人, 也擅长培养人才。让刘彻承认自己教出来的人不行, 在没有失败的例子前, 刘彻肯定是不认的。 那么刘挽作为一个从小被刘彻养大的亲生女儿, 还能比别的人差吗?除非有铁一样的事实,证明着刘挽的无能, 否则刘彻断然不会承认。 「那朕就等着你在战场之上大放异彩, 比你舅舅比你表哥还要厉害。」刘彻喜欢刘挽拍的马屁, 于此时肯定的告诉刘挽, 答应让刘挽上战场的事会一直作数,只要刘挽有本事,将来她且在战场上绽放属于她的光芒。 多年以前刘挽跟刘彻说的一番话,刘彻还记着:大汉的公主并非只有和亲。哪怕先祖皇帝们确实只能用女人求娶和平, 但从他开始, 大汉的公主应该还能够长驱直入,大破匈奴,扬大汉之威。 对于刘彻来说,先祖们因为种种时代的问题,不得不以公主和亲,在他之后, 刘彻需要证明大汉的公主并非只有和亲一条路。 如刘挽说的那样, 倘若有一天刘挽的铁骑踏上匈奴的土地时, 将匈奴人踩在脚下, 那才是证明大汉再也不是从前的大汉的有力证据。 虽然刘挽是挺不要脸的, 但是要说超越卫青超越霍去病,她没那个胆子说出如此嚣张的话。 「孩儿努力努力。」刘挽抹了一把冷汗,这回断然不敢夸下海口。 刘彻哪里会注意不到,一眼扫过刘挽,刘彻故意问:「怎么不说你将来一定会比你表哥比你舅舅厉害?」 这种话说出去确定不怕被人骂死吗? 「孩儿觉得等孩儿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再说。」刘挽相当有自知之明的认为,等她能打出比卫青或者霍去病更漂亮的仗,自用不着她自夸自卖。 刘彻就发现了,不管是什么事儿到了刘挽的嘴里,刘挽总有千种万种的理由说服别人相信她。 没有自视甚高,也不认为自己天下无敌,至少有这么一点点谦虚的意思,刘彻看着刘挽算是满意的。 「好好学,不管是跟你表哥还是跟你舅舅,你都得学。」刘彻叮嘱刘挽,认为在打仗这件事情上,卫青和霍去病都足以作为刘挽的老师。 「表哥有没有跟父皇提及明年要随舅舅一道出征?」刘挽又开始打听霍去病的消息了。最近这些日子霍去病又在加强训练,卯足了劲要把自己的本领提升上去。那架势,要说他不想跟着卫青一道出征,刘挽都不信。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6页 「你们两个都还小,不要打歪主意,还是好好练你们的本事吧。」刘彻如此叮嘱刘挽,证明刘挽的猜测是对的,霍去病肯定跟刘彻提过了,只不过刘彻的态度相当清楚,他不答应。 哪怕过了年,霍去病也才13岁,13岁的年纪让他上哪门子的战场,至少也得等个三年五载。 「表哥真可怜。」心心念念要上战场的人,因为年龄的问题,被刘彻按死在长安,这可真真是度日如年。 刘彻瞪了刘挽一眼,「你将来上战场也是一样,你表哥什么时候上你就什么时候上。」 全然没有一丁点商量的余地。 刘挽一听脸更是垮了。 「好惨好惨。」刘挽哭丧着脸喊出这句话,逗得刘彻都笑了。 「你们还小,将来的日子长着,用不着着急。」好在某个当爹的算有点良心,想起来哄哄女儿。别一心念着上战场,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前面的基础打好了,将来才能无往不利。 刘挽挥挥手,压根不吃刘彻这一套。 说起来刘彻打匈奴,据说是打了他这一朝。到了晚年依然不依不饶,可是难道大汉只有一个匈奴是问题吗? 刘挽还是算了解大汉的一些情况,也知道临近不服大汉的多得很。 说来史书关于匈奴的记载,经过他舅还有他表哥对匈奴的一顿按地摩擦,那是绝对没有能力再和大汉一战,虽然没有完全被消灭,却也在十几年的时间里没有能力进攻大汉。 唉,北边的游牧民族,纵观王朝史会发现,没有了匈奴还会有另一个民族崛起。游牧民族们为了生存,就会盯上相对有钱又有粮的地儿,没错,说的就是大汉现在的国土。 灭是肯定灭不了匈奴的,还是想想办法,该怎么样才能杜绝边境一再被扰吧。 军事的强大永远是保障一个国家的根本。现如今的大汉和匈奴比起来,最大的问题莫过于匈奴擅长骑射,而大汉的马很少,因此接下来刘挽的主要目标还得是马。 「又在打什么主意了?」刘挽安静了半天没有说话,刘彻立刻察觉到刘挽在盘算新主意。 「父皇,咱们现在手里有钱了,是不是也可以让人着重的培育马?」刘挽心里盘算的这点事儿可以坦坦荡荡的告诉刘彻,她可都是为了大汉好。 刘彻抬了抬眼皮,刘挽立刻意识到刘彻怎么可能不让人养马呢。只不过那些马养的怎么样姑且不说。 「我的意思是匈奴的马比我们的好,我们不如着重培养从他们那里弄回来的马。」刘挽对于马的事情只能说是一知半解,尽可能的按自己的理解和刘彻商量,想必刘彻比她懂多了吧。 「你的意思是另外再设置几个马场?试试看有没有人能培育出更好的马种?」刘彻通过刘挽的提醒立刻意识到,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他们可以考虑考虑多弄几个。 先前刘彻也不是不想,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办法去做,最重要的一点不就是钱的事。 可是这样一件事难道刘挽不是已经给他解决了吗? 「养马的事我可不太懂,父皇知道的。」刘挽只想要更好的马,耐力更好,能够和匈奴的马匹对抗的自然最好,至于要怎么样达到这个目的,她负责出钱,刘彻负责跟人下命令。 刘彻也听出了刘挽的言外之意,又一次笑出声来。 「手里有钱就是不一样。」刘彻难得的跟刘挽开起玩笑,刘挽挺直腰板道:「父皇难道不是一样?」 刘挽的钱不就是刘彻的钱。别以为刘挽不知道,钱送到刘彻的手里,刘彻都干了什么。那是直接将军费又提了一提。纵然底下的臣子抗议,可是钱又不是从国库那里出的,刘彻用自己的私库补充军需有问题吗? 「从前觉得你只是胡闹,现在看来你怕是早想着挣好了钱可以肆意妄为。你小小年纪从来没为钱发愁过,怎么就知道挣钱的重要?」刘彻被刘挽说破了心事,那也无所谓,只是心中对刘挽行事也生出了几分想不通。 刘挽理直气壮的回答,「我是没有为钱发愁过,可父皇愁了呀。我在父皇身边看着每回有人跟父皇要钱,父皇都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 国库的钱虽然不是刘彻的钱,可每次拨了一笔出去,国库收回的赋税总填不上,看着国库可见的越来越少,刘彻当然不可能痛快点头。 「那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给父皇挣很多很多的钱,让父皇再也不用为钱的事操心。」刘挽夸张的张开双手,掷地有声的告诉刘彻她从小到大的心愿。 刘彻听得心头那叫一个火热,看看,果然是亲女儿,亲女儿。从小就懂得心疼他,知道他这个皇帝爹当得不容易,稍微才长这么点大已经开始不计一切的帮他这个老父亲挣钱,只为了让他这个父亲可以有钱花。 「好孩子。」刘彻摸着刘挽的头,越发高兴,刘挽心心念念都是他这个父亲。 刘挽低下头,不太好意思的露出一抹笑容。诚然她是为了刘彻,但也是为了自己,只不过刘挽懂得将自己的利益和刘彻的利益捆绑在一起,这样一来不怕刘挽做事儿,刘彻不帮忙了。 很快卫青那里送来的消息,卫青给刘挽选了五百人,最小的五岁,最大的十二岁,按刘挽先前定的标准来定。 刘彻听说之后,即让墨家的、阴阳家的医家的等等高人都前往教导她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7页 按刘彻的话来说,这群人既然是以后追随刘挽的人,她们之中该学的都得学。 刘挽听说刘彻亲自下令,让各家的人前往挑人教她们本事时,默默的不吱声了。看来刘彻还是挺把她这个女儿当回事的,所以想给刘挽多一些筹码,以保全刘挽的小命。 这就说明多年以来刘挽的付出并非一无所得,刘彻算是完全认可了刘挽。所以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为刘挽多做谋划。 刘挽想上战场,刘彻既是不想拦,也是拦不住。那么刘挽在有能力养自己的兵马时,刘彻希望刘挽手里的这支兵能多一些技能,如此一来能在关键时候保全刘挽的性命。 刘彻这么为刘挽着想,刘挽哪能不亲自前去表示感谢。 「你我父女之间何必说这些道外的话。」刘彻一看刘挽那满脸感激的表情,念带笑容的说了这一句。 刘挽哪能真听了刘彻的话,目光真挚的沖刘彻道:「父皇为我筹谋,我自然是要谢过父皇的。」 第179章 相互激励 刘彻并没有阻止刘挽, 只是叮嘱刘挽,既然如愿以偿的得了这支兵马,那么以后就得好好练。 还是那句话,刘彻等着刘挽长成, 领着这支军队上战场大放异彩。 刘挽握着小拳头, 保证一定不会辜负刘彻的期望。 霍去病在听说卫青已经给刘挽选好人后, 也给刘挽塞了几个人。 刘挽知道后专门去看了看霍去病给她准备的人, 这才发现是七八个十三四岁的女兵,看起来十分干练。 「既然你要上战场, 不管陛下让不让你练女兵, 我们总得给你准备些后手。她们几个都跟军中的将士一起训练, 是我特意挑出来给你练的。得闲你试试她们合不合用, 不合用我再给你练。」霍去病听说刘挽前来查看这几个女兵,立刻把她们唤了出来,站在刘挽的面前。 霍去病解释一番,同时也向刘挽表明, 这几个人要是不合用刘挽只管说, 他再给刘挽练。 刘挽听着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的抱着自家表哥亲上一口,可又想起他们的年纪,已经不像从前,不适合再做出再亲密的举动,压抑下满心的激动,沖霍去病道谢:「谢表哥。」 「这几个人有懂兵法的, 也有懂医术的, 总而言之, 关键时候能保全你。」霍去病就是冲着给刘挽训练人准备的, 自然得方方面面设想周全。不得不说, 在这点上刘彻跟霍去病想到一块儿了。 「那表哥身边是不是也配对了同样的人?」刘挽感激之余也得操心霍去病对自己是不是也安排周全。 霍去病一眼瞥过刘挽,「是。」 总觉得霍去病的一个是字听起来极其敷衍。 要知道史书上记载霍去病是因病去世。 刘挽板起脸瞅着霍去病,大有一副你想骗我,你骗得着我吗的架式? 霍去病干咳一声,其实并不怎么想跟刘挽讨论此话题。 「表哥要是不说实话,你送的人我不要了。」对付霍去病,刘挽还能不知道怎么下手? 霍去病瞪大了眼睛,有心想骂刘挽一句不识好人心,话到嘴边又骂不出来了。 「我会给自己安排上,你别操心了。」最终霍去病还是不得不松口,保证一定会给自己也安排到位,绝不让刘挽操心。 刘挽要的正是霍去病这句话,不过为了保证霍去病不会说一套做一套,刘挽提醒道:「表哥自己说过的话要算数,要是让我发现你说一套做一套,我也可以说一套做一套的。表哥知道,我一向擅长学习。」 霍去病能拿刘挽怎么办?但凡刘挽打定主意的事儿,就算是刘彻都没办法让她改主意,多少年了,霍去病能不知道刘挽的行动力? 「我说话算数。」哪怕想不算数,也得被刘挽押着算数。 「快过年了,表哥跟我一起回宫吧。舅舅回来了,我们可以跟舅舅多打听匈奴的事。自打从东海回来,你还没有回宫住过几天呢,我父皇都想你了。」刘挽也算是奉命前来,刘彻对霍去病还真有一股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味道。 刘挽这些日子天天忙着宫里的事,安排宫中的宴会,结果刘彻对着她天天念叨霍去病。 有时候刘挽都想问问刘彻,有这么喜欢霍去病吗? 然而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刘彻对霍去病的偏袒,纵然是刘挽都比之不及。 霍去病挑了挑眉头,并没有接话。刘挽和霍去病多少年的感情,岂不懂霍去病不回应的原因。 「回了宫表哥又不是非得回家,凡事有我帮表哥出面,你放心的回宫住着。」 霍去病真把皇宫当了家,并不喜欢回到陈家,哪怕那里有卫少儿,有他的母亲。 成了亲后的卫少儿和从前不一样了,霍去病也有了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相比之下,霍去病也越发像个外人。 比起回到陈家,看着一个个个跟他客气的人,霍去病更乐意待在军中,至少这是他所熟悉的环境,也是他所熟悉的人,更是他以后坚定要走的路。 「表哥还能信不过我?」刘挽挽过霍去病的胳膊,板起脸正色的沖霍去病问? 「陈掌事情干得不错,我打算给他些盐利,不多,以他的能力能撑得住的。」刘挽将自己对陈家的计划告诉霍去病,霍去病听着拧紧眉头,「能力不够,给他再多的利他也吃不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8页 听听霍去病对陈掌的评价,不难看出霍去病跟当初的刘挽一样,都不怎么看得上陈掌。 「他确实没有做主的能力,但听话照做还是可以的。这些年他也明白了我行事的标准,我说一不二,他要是敢触及我的底线,我也敢让他永远也没有好处。」刘彻当年让刘挽用陈掌,也是看中陈掌听话。只要陈掌能够一直听话,刘挽也是会让他继续有好处。 霍去病的心情越发的复杂。刘挽一眼就看出来了,马上道:「好了好了,我们不提了,反正外面的事情有我,表哥只管专心做你想做的事就算是姨母那儿也有我帮你应付。」 霍去病和卫少儿之间的母子感情刘挽也知道复杂无比,更何况如今又有了别的人,很多事情更是说不清,道不明。刘挽也没打算继续让霍去病纠缠着不放。反正霍去病日常又不跟卫少儿或者陈家在一块,要么在宫中,要么也去上林苑,就算有别的事儿,不是还有刘挽吗?刘挽一定会为自家表哥保驾护航。 「就算是自己人也没有道理一直为他们庇护,他们想要权势地位就得凭本事去争。」霍去病的语气带着几分强硬和不容置喙,刘挽点头附和道:「对对对,表哥说得对,都对。」 霍去病心情本来是不太好的,一看刘挽乖乖巧巧的附和,心中的阴云随之一散而空。 「姨母差不多该生产了吧。」霍去病心情好了,关心起卫子夫来,相比起自家的母亲,卫子夫待霍去病比自己的母亲待他还要好。 「开春之后差不多了。」刘挽也盼着卫子夫赶紧平平安安的生下腹中的孩子。最近宫里的气氛并不算好,卫子夫承受的压力也很大,谁都盼着卫子夫能生下一个皇子。纵然刘挽已经想方设法的安抚卫子夫,但效果不佳。 每每看到卫子夫惶恐不安,生怕自己生下的不是皇子,刘挽除了一回又一回肯定的告诉卫子夫,亦没有办法。 但不得不说,卫子夫的焦虑让刘挽心中生出了一种烦躁。 女人的一生哪里是由生不生得出儿子来界定是否成功的呢?这分明是男人强加给女人的。 可是刘挽又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局面,连这些话也不能说出口。 「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霍去病敏锐的察觉到刘挽心情的变化,虽是莫名,但还是问出口。 「我娘总担心自己生不出皇子,每日焦躁不安,我怎么劝好像都不怎么管用。」刘挽娓娓的告诉霍去病这件事,霍去病听完后立刻问:「你生气了?」 刘挽微微一顿,随之轻声的道:「就算生不出皇子,娘也是我娘。有我在,她依然还会是大汉的皇后。可是就连父皇言外之意都是希望娘能够生下皇子继承。传宗接代就真的那么重要吗?女孩子怎么比不上男孩子了?难道我们就不是父皇的孩子吗?」 这些不满并非才生出来的,而是早在很久之前刘挽已经不断的问。天地既生阴阳,分为男/女,自有存在的意义,阴阳结合才有子嗣延绵,为何却要男尊女卑,为何女子就不能有承继权了?为何生了女儿的人就是想要一个儿子。 生女儿要是没有用,他们为何要将身为女孩的她们生下来。 「你自然是陛下的孩子,既然你不喜欢这样的规则,那你不妨证明给陛下看,女子并非不如男,将来在沙场之上,这大汉朝内,再也不会有比你更出色的男儿。」霍去病能够理解刘挽的愤怒,那是来源于这个世道的人对女子的轻视,并非仅仅是针对刘挽。 「你所看不惯的规矩,你所不能容忍的规矩。我相信你可以去改变,也可以让他们所有人都心服口服。」霍去病掷地有声的告诉刘挽,那一些刘挽所看不惯的事,刘挽有能力去改变,大可以去改变。 刘挽微微一征,抬眼和霍去病对视,「表哥不觉得我的想法大逆不道吗?」 霍去病昂头望着天空道:「我只知道泰永不逊于这世间的任何男儿。所谓的女子应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事,分明是有人故意立下的规矩,既然是人所规定的,那自然也可以改变。就好像从前是天下,是秦国而今是汉。还有那匈奴曾经欺辱于我大汉,从舅舅龙城之战后,时局必将改变。这世间所谓的规矩不过是不够强大而已,当我们足够强大的时候,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约束我们。泰永,如同我们不满于匈奴欺负我们大汉一样,我们最好的方式是打回去,将他们打服,你不满的一切,你须筹谋改变。」 刘挽惊嘆无比的望着浑身上下像是在发光的霍去病,万万没有想到,在霍去病的眼里没有所谓的男/女之分,有的只是强与不强。 显然在霍去病的心里,刘挽是一个强大的人。 「我知道了。」霍去病言之有理,世间的事本来就是谁的拳头硬谁就说了算,刘挽不愤不平的事,闷在心里并没有意义,她既觉得不服气,自当付之行动,努力改变。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第180章 跳下来,我接着你 瞧着刘挽想通了, 没那么焦躁了,霍去病道:「你枪法如何了?」 知道刘挽弃剑练枪,霍去病虽然诧异,但在看到刘挽得到的那支枪后, 霍去病又觉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枪是好枪, 最重要是刘挽高兴。 「很久没有跟表哥过过招了, 咱们试试。」刘挽也不想纠结于那根深蒂固的思想, 诚如霍去病所说,真不高兴, 她去改变好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9页 她其实一直都在努力, 不过是一时半会显露不出来罢了。她不该急。 果然是待在宫里人会变得不幸, 她还是常出来走走逛逛, 好让自己心情舒畅。实在不高兴还不如跟霍去病打上一架,出一身汗,放空了脑子就不会想多了。 霍去病正有此意,表兄妹拿上自己的武器, 开始斗起来。 等卫青过来的时候, 看到两人斗得那叫一个难捨难分,不禁赞许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他不在长安的这些日子两人都没有放松练习,看看他们手里的枪和剑,像是那么一回事。 就这样刘挽在跟霍去病打完一架后一道回了宫,练兵的事还是得交给卫青。 只是日子过得快, 很快便来到了除夕之夜。今年的除夕毕竟是刘彻决定改年号改历法的第一个年, 在此之前, 不管是刘彻又或都是文景之帝都称之为前元哪一年, 一元哪一年, 从现在开始,刘彻改年号,以国之天瑞称年号。 刘彻十六岁继位,今岁二十八,在位十二年,先前那是一元,二元,六年改一回年号,今刘彻定下了年号建元,换句话来说,之前的一元称之为建元,二元为元光,即将到来的新一年定下年号为元朔,迈过这一年就是元朔元年了啊! 这一年,大汉是发生了不少翻天覆地的变化。无论有多少人损失或者得到了什么,这一刻都得进宫向刘彻道贺。 宫宴上再热闹的场景和刘挽他们这群孩子其实没有多少关系,至少刘挽不怎么乐意待在屋里,听一群人说着奉承的话,或者是旁敲侧击的想从刘挽处得到一些好处。 外面下起大雪,刘挽想到这些年忙忙碌碌的,竟然连雪都没有玩过。此时静静的看着天空飘下的雪花,蠢蠢欲动。 「不许出去。娘吩咐过的,你不能乱跑。」刘挽的眼珠子一转,旁边的卫长公主已经先一步阻止刘挽可能会做的事。 没办法,卫子夫早有意料,刘挽肯定不会待在宫宴上的。卫子夫毕竟是刚刚被册封为皇后,这算是卫子夫的首秀。卫子夫得应付满朝的内外命妇,刘挽要是跑出去她也顾不上,只能让卫长公主盯着刘挽。 卫长公主也知道刘挽不好盯,那也没办法,她得为母亲分忧。 「姐姐,我还没有打过雪仗。而且外面的雪下的那么大,梅花一定花得也很好,我想去给娘摘几朵梅花。」刘挽确实挺无聊的,所以在为长公主的面前装可怜,只盼着卫长公主可以放她出去让她撒欢的玩。 卫长公主一想刘挽确实没打过雪仗,外面的雪下得很大,正是适合打雪仗的好时候,花园里的梅花肯定也开得很好了。 「姐姐留下来照顾娘,我出去看看雪。」刘挽一看卫长公主露出松动的表情,立刻顺势提出,末了没有忘记,回头问问刘嘉,「嘉儿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刘嘉果断的摇头,「外面冷,我才不要出门。」 「泰永。」没等卫长公主想好到底要不要答应刘挽,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只见一身白色长袍的霍去病站在廊下沖刘挽招手。 十二三岁的少年,面如冠玉,挺拔如松。满天的大雪从空中飘落,灼灼的灯光映照着霍去病的面容,若即若离,若隐若现。 多少少女看到如此俊美的少年,心中早已是不断的喊叫。 刘挽在看到霍去病的那一刻,眼睛已经发亮。 「有表哥在,姐姐还不放心?」刘挽马上转头看向抓住她的卫长公主,这时候卫长公主该放手了吧。 「就是因为表哥在我才更不放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要是凑在一块能把天翻了。」从小到大,霍去病和刘挽在一起,素来霍去病都是宠着刘挽,由着刘挽闹,他在后面收拾残局的。 卫长公主赶紧道:「不行!」 刘挽瞪圆了眼睛,不带这样的。 霍去病一来早已经吸引屋里众人的目光,自然也包括上面的卫子夫。 眼看卫长公主不肯撒手,霍去病也意识到问题所在,缓缓行来,「姨母,陛下让我来接泰永去前殿。」 这话有多少人信,反正卫子夫不信。但霍去病竟然亮出刘彻的名号也要把刘挽接走,卫子夫也无奈,「去吧。」 「孩儿告退。」卫子夫已然松口,卫长公主能一直抓着刘挽不放?只能讪讪地收回手。刘挽高兴的起身同卫子夫福福身,眨眨眼睛走到霍去病的身边,霍去病自然而然的从一旁的人手中拿出披风给刘挽披上,将刘挽捂得严严实实的。刘挽昂头沖霍去病一笑,霍去病同样沖他回以一笑。两个相貌出众的人自成一道风景。 只是这一幕看得卫子夫不由心头跳了跳。 对霍去病和刘挽来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甚至可以说是霍去病抱着刘挽长大的。从前他们也是这般,霍去病照顾着刘挽,去哪儿带到哪儿。小时候这样亲密的动作,不过是照顾而已,可过完这个年,霍去病已经十三岁,刘挽也八岁了。 卫子夫从前一无所觉,此时此刻对于周围人那含着诧异,或者是打量的眼神,也意识到刘挽也到了该守男/女之别的年纪。 但在这一刻,卫子夫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好像方才霍去病和刘挽之间的所有举动都是在正常不过。 刘挽和霍去病不管屋里的暗流涌动,刘挽只高兴于霍去病前来救他于水火。 「表哥怎么知道我不耐烦待在屋里了?」刘挽一出来那是撒着欢的玩,抓起一把雪捏在手里玩着,转头问起霍去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0页 「我也待烦了。」霍去病答的理所当然,逗得刘挽忍不住笑了。 「那表哥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刘挽转口问上一句,霍去病摇头,「我和陛下说呆的闷出来走走,也跟陛下说了要接你。」 这话落下引得刘挽又生出了妒忌之意,看看刘彻对霍去病多好。霍去病不耐烦应酬,刘彻没有丁点强迫人的意思。 再反观她,要不是霍去病把她的名字带上,刘彻能想得起来,他这个女儿也不乐意应酬吗? 算了算了,能沾霍去病的光跑出来已经是莫大的幸事,莫要在纠结。 「表哥,我们来打雪仗。」刘挽出来念的就是打雪仗,既然霍去病送上门来,那玩啊。说话的功夫,刘挽已经捏了巴掌大的一团雪砸向霍去病,霍去病眼疾身快的躲过,抄起地上的雪抓成一团也向刘挽洒去。 「打不着打不着,看我一招。」刘挽灵敏的躲开霍去病的攻击,两人你来我往,砸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最后谁身上沾的雪多都分不清了。 刘挽注意到不远处盛开的一株株的梅花,其中一棵开得特别鲜艷。 「暂停,暂停。表哥等我一下,我上去给我娘摘几朵梅花,这么好看的梅花放在屋里我娘肯定喜欢。」刘挽确实并非找理由出的门,而是想起卫子夫喜欢梅花,才会想要出门给卫子夫搞上几株。 霍去病也注意到树上的梅花开的分外的鲜艷,笑着道:「很美。」 刘挽露出了笑容果断的要爬树。 「长公主,还是让奴婢们上去摘吧,万一您要是不小心摔下来,奴婢可担待不起。」周围的宫人自然是不敢拦着刘挽的,但也生怕刘挽不小心摔了下来,那他们担待不起了,连忙开口同刘挽商量。 刘挽已经脱下了身上的披风丢到霍去病的手里。 「无事,我会爬树,这也不高,摔不了。」刘挽说话间已经将袖子绑好,人也开始往树上爬,霍去病拿着刘挽的披风,且站在树下告诉刘挽哪一株特别好看,该摘哪一株。 宫中的宴会到这会儿也差不多了,刘彻散宴即寻着霍去病和刘挽来,听说这两人在花园打起雪仗,摘起梅花,立刻赶了过来,正巧卫子夫也赶着来,大汉朝最尊贵的夫妻在花园的廊道上碰上了。 卫子夫连忙向刘彻见礼,刘彻扶着卫子夫,正准备问问,已然听到霍去病的声音道:「这边这边,对,就这株最好看。」 正寻着他们的夫妻立刻走了过来,也就注意到刘挽手里拿的都是刚摘下的一株株梅花。霍去病在树下正告诉刘挽该摘哪一朵。 刘彻露出笑容,看着他们两个一个摘梅花,一个在树下指挥,「泰永就是皮实。」 卫子夫也很是无奈,刘挽从小到大,就没把自己当成过真正的公主,爬树掏鸟,这样的是卫子夫,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没少听刘彻提起。 「这么多也够了,再多我也摘不了,手拿不下了。」刘挽手里抓的满满的都是梅花,连动都成问题,只能一只手抓着树,脚上保持的平衡。 霍去病一看也差不多了,点头道:「那你下来。」 刘挽肯定是想下来的,但上树的时候她用的是两只手,现在一只手拿着梅花再想按原路下去有点难度。 是以刘挽站在树枝上,拧着眉头考虑到底该怎么下去,衡量一番树和地的距离,跳下去应该没事儿。 正准备跳的刘挽听到霍去病道:「来,我接你。」 霍去病张开双臂沖刘挽道:「跳下来,我接着你。」 嗯,刘挽看了看地,又看了看霍去病,相比之下肯定是跳霍去病怀里更有安全感,但是能跳吗? 卫子夫的心下一紧,刘彻已然开口道:「泰永,你若是摔伤了,朕绝不饶你。」 !!刘挽听到声音看过去,也就知道一开始她想的路被刘彻断了。刘彻在此时又问:「怎么,信不过你表哥?」 刘挽反驳道:「我哪有。」 她有这个意思吗?刘彻在那儿胡说八道? 第181章 笼络人心 霍去病已然笑出声来, 「那快下来,我一定能接着你。保证不会弄坏你给姨母摘的梅花。」 卫子夫手不由捏紧,唤了一声陛下。 刘彻望着刘挽和霍去病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 只问:「不好吗?」 所谓不好, 那确定是在徵询卫子夫的意见? 刘彻心里分明已然有了主意, 卫子夫纵然以为有所不妥, 她能说得出究竟不妥在哪儿? 「不能弄坏花儿。」刘挽上树就是为了给卫子夫摘花,要是弄坏了她岂不是白上一趟。必须不可以! 霍去病重重点头, 「快下来。」 刘挽不管了, 张开双臂朝霍去病跳下, 霍去病稳稳噹噹的将人接住。 在刘挽落入他怀里的时候, 一阵风起,片片雪花与刘挽手中的红梅相辉映,刘挽被霍去病抱在怀里,远处的刘彻和卫子夫看着这一副场景, 刘彻露出了笑容, 「他们两个很是相配不是吗?」 卫子夫看着牢牢护着刘挽,还护着刘挽手中红梅的霍去病,哪里能说得出一个不字。 「表哥看,梅花好看吧。」刘挽稳稳噹噹的落入霍去病的怀里,脚也终于踩在地上,高兴的跟霍去病炫耀她摘到的梅花。 「我告诉你的梅花, 自然是好看的。姨母在那儿, 快给姨母送过去。」霍去病催促刘挽那边刘彻和卫子夫都来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1页 刘挽方才在树上听到刘彻的声音时已经知道了, 正好, 她的梅花可以立刻送出去。 转身便要朝廊下的刘彻和卫子夫走过去, 霍去病喊道:「等等。」 刘挽不解的转过头,霍去病已然将披风再次为她繫上。 「谢谢表哥。」刘挽高兴的沖霍去病道一声谢,拿着梅花转身跑向卫子夫和刘彻的方向。 「娘,您看看,这是我刚摘的梅花,好不好看?」刘挽一副献宝模样的跑向卫子夫,不忘沖刘彻福福身。 卫子夫自然是喜欢刘挽时时刻刻念着自己,只是想到刚刚看到的一幕,还有刘彻言语间透露的信息,卫子夫看了霍去病一眼,只见霍去病缓缓的走来,神色之间坦坦荡荡,让卫子夫又有些拿不准。 「好看。」卫子夫很快收回了思绪,肯定的告诉刘挽,自己对于刘挽摘来的梅花的欢喜。 刘挽放到卫子夫的面前,「不仅好看,还很香,梅花的香气。」 「这样的天气,梅花之下,青梅煮酒,额,一定很惬意。」青梅煮酒论英雄,刘挽话到嘴边立刻转了个弯。 刘彻在一旁听着点点头,「有几分意境。」 「说起酒,墨家那边没有消息吗?」下一刻刘彻又问出了一个问题,刘挽微微一顿,不确定的询问:「酒吗?」 酒的用料是粮食,大汉朝可是对酿酒有一定规定的。 「可以用适量的粮食酿出好喝的酒。」不怪刘彻异想天开,谁让刘挽和墨家联手做出来的一件接一件的好东西,在别人眼里都属于异想天开,偏偏都做成了呢。 作为一个已经见识到刘挽厉害的人,刘彻立刻想到另一桩可以更挣钱的买卖。 「父皇提醒的对,这天底下有钱有势的人不计其数,他们缺的是各种能代表他们身份的物件。越是稀奇越是别人没有的,他们能有,不管让他们掏出多少钱他们都愿意。」刘挽一时没想到酒的事儿,刘彻一提,瞬间刘挽就来精神了。 大汉朝的粮食是稀缺的不假,可是能够用少量的粮食酿出世间所没有的酒,那就是一笔相当好的买卖。 刘挽的眼睛已经开始发亮,显然十分意动。 「宫里的事你娘不好出面办,让华刻去,你只要跟墨家的人交流,再把盐务处理好。」没错,在刘彻看来,宫中的所谓事根本不值一提,和刘挽在外头和墨家所创造的价值,更是细微的连刘彻都不乐意看上一眼,因此刘彻哪里能继续把刘挽因为宫中的事物而烦心。 「娘和宫里的事都交给父皇。」真以为刘挽乐意管宫里的事儿,还不是为了帮卫子夫减轻负担。王娡把宫中大权交给刚被册封为皇后的卫子夫,明摆着不怀好意。 如果卫子夫不是有孕在身,刘挽也不会帮卫子夫管的太多,但既然卫子夫挺着个大肚子,刘挽断不可能视而不见,让卫子夫操心太多。 难为刘彻终于想起来刘挽所创造的价值,远非宫中的这点事物可以比及的,所以让刘挽深陷于宫务之中,对刘彻而言是莫大的损失。 「难不成你以为为父会放任不管你娘吗?」刘彻挑挑眉头无声的询问刘挽。 刘挽同样也挑挑眉的回道:「该是父皇自己说,我哪里知道。」 刘彻是不乐意刘挽这时候装煳涂的,伸手掐住刘挽的脸。 刘挽瞪圆了眼睛盯着孩子气的刘彻,「父皇,君子动口不动手。」 没想到刘彻理所当然的回答,「你该知道为父从来不是君子。」 作为一个帝王,刘彻从来不要求自己成为一个君子,恰恰相反,刘彻只做对自己有利,对大汉有利的事。 刘挽翻了一个白眼,刘彻也就不客气的一指弹在刘挽的额头上。 「不会好好说话,莫怪为父让你舅舅不帮你练兵。」刘彻手里多了去的杀手锏,哪一个亮出来都能让刘挽老老实实的听话,绝对不敢跟他抗议。 果不其然,刘挽听到这话立刻变得老实了,「父皇交代的事儿,孩儿一定办得妥妥噹噹。」 不就是酒吗?酿酒的法子刘挽有啊。至于具体怎么实施,怎么样用最少的粮酿出最好的酒,那得跟墨家的人仔细的商量才能确定。 「过年也没事儿。墨家的人若是得闲,以便出宫陪他们耍着去。」刘彻半点没有奴隶人的不好意思,竟然让刘挽不用等过完年再出宫找墨家的人一道商量酿酒的事儿,而该趁早。 刘挽嘆为观止,霍去病已经在旁边接话,「陛下,我也要去上林苑。」 霍去病之所以答应回宫,那是因为刘挽帮他挡事儿,既然刘挽要忙着跟墨家的人又合计别的新奇玩意儿。霍去病理所当然想回上林苑,练他的兵去。 「准了。」霍去病满心满眼都是练兵,除此之外也就跟刘挽在一块商量怎么打仗,怎么跟卫青学习。刘彻挥挥手,爽快无比的让他们各自忙去。 刘挽意味深长的瞥过刘彻一眼,突然意识到她爹是个比周扒皮还要扒皮的人。 「一年多以来墨家的人付出不少,你也该亲自前往犒赏他们。不仅是墨家,还有阴阳家。」刘挽的眼神,刘彻只当做看不见,反而叮嘱刘挽,莫要忘了过年何尝不是笼络人心的大好机会。 「年前该送他们的礼,我都已经送完了,年后再去一趟,也该是父皇对他们额外的褒奖才对。」刘挽又不傻,纵然忙着宫里的事情,各家该给的赏赐,对他们的肯定,刘挽可从来没有忘记。不仅没有忘记,还是打的刘彻的名号送的,如今刘彻一提,刘挽的意思还是应该用刘彻的名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2页 刘彻又一次愉悦的笑出声,「你自行安排,为父信得过你。」 刘彻终于捨得松开捏着刘挽脸的手了。刘挽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卫子夫看着刘挽不管不顾的待要揉脸,伸手递过刘挽手里的梅花,拦下她的动作。 「答应给他们各家的赏赐,尤其是爵位,还得落实到实处。」比起财帛,必然是名利更让人心动,刘挽是希望刘彻能够正视这些从前并不怎么让人尊重的专业人士,各种各样的科研人才,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你送上来的名单不是已经按你说的赏赐下去了,爵位还差了哪个?」刘彻既然要用人,也是分外爽快的赐下刘挽为各家人争取的人。 刘挽眨了眨眼睛问:「上回各家自荐的人,父皇忘了吗?」 一桩接一桩的事儿,差点把这举荐人才的大事给忘了。刘挽此时提起也是让刘彻赶紧把那能用的人全部用起来。 「难道有人心急了?」提起人才,刘彻因为淮南王刘安造反一事换下了不少官员,如今朝堂上确实有不少空缺,但因为临近过年,刘彻也不着急提拔人。因此刘挽送上来的各家所谓人才的名单,刘彻见过了,但怎么安排一直没有消息。 说话这会的工夫,刘彻忽然沖霍去病招招手。 霍去病正在一旁听刘彻和刘挽说话,心早不知飞哪儿去了,手上比划着名,像是在练剑。 刘彻沖他一招手,他是瞬间反应过来,「泰永举荐上来的人,你见过几个?」 此话问得霍去病仔细想了想,「见过的没有几个,但他们的文章泰永都给我看过。」 「说说你的想法。」刘彻嘴角含笑的问,卫子夫的视线落在霍去病的身上,有些拿不准刘彻此问何意。 霍去病道:「请陛下与匈奴和亲以达和平者,不必考虑。」 刘彻闻言笑了,「仅此而已?」 霍去病道:「如此足矣。」 一心扑在灭匈奴的霍去病,对别的感觉并不深,独独提出止戈的人,他是希望刘彻莫用这样的人。 第182章 附逆者 刘挽莫可奈何的解释, 「虽不喜于战事,那几个也有一技之长,用人当以之长,非以之短。」 霍去病听了这话并没有在反驳, 只是将视线落在刘彻的身上。做主的人是刘彻, 他不过是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而已, 至于刘彻要怎么样, 那是刘彻决定的事儿。 刘挽在说完这句话后,注意到霍去病的神态, 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一时之间霍去病和刘挽都不吱声了。 「朕心中有数。」刘彻说了这一句。刘挽和霍去病一听更是老实了。 「行了, 不说了。今夜守岁, 皇后有孕在身且回去歇着吧, 朕领他们守岁。」刘彻既然有数,也是不想再听刘挽和霍去病说下去。叮嘱一旁拿着刘挽红梅的卫子夫回去歇着。 「今年是父皇改歷的第一个新年,也是娘成为大汉皇后的第一个新年。父皇不陪娘吗?」卫子夫已然要听话退去,刘挽撒娇的晃晃刘彻的手, 「新年, 守岁,父皇陪我们一起嘛,一起。」 刘彻抬起眼眸,他本来的意思不是领着刘挽和霍去病守岁吗? 刘挽提出的要求是往九华宫去他们一道。 一眼扫过卫子夫满怀希冀的眼睛,刘彻终是点头道:「好,回九华宫。」 「父皇最好了。」刘挽眉开眼笑的沖刘彻道谢, 刘彻极是无奈的道:「如你所愿就好了?」 「如父皇所愿不好吗?」 咦, 正面回答肯定不成, 好说, 那不正面回答, 反问即可。 如刘彻所愿刘彻高兴,自然如刘挽所愿,刘挽也是高兴的。 「好,甚好。」刘彻并非事事都双标,刘挽所求也不多,该给就得给。 刘挽乐呵呵的回头又给卫子夫拿过梅花,不忘问起卫子夫梅花放在哪儿合适? 母女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接话说着,刘彻也和霍去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卫子夫不由的露出了笑容,若是能一直这样过一辈子该有多好。 守岁之后,大年初一,声声炮竹声响起,刘挽在听到炮竹的那一刻,一个鲤鱼打滚翻身而起。比起酒难道不是火/药更值得人们期待吗? 想到这里刘挽赶紧下床,「乔娘呢。」 大年初一,刚醒来的刘挽第一个要找的既然是乔娘,众人听着都一愣。 「把乔娘给我叫过来,我有事问她。」刘挽心急的吩咐,一旁的鹿竹赶紧出门传话。 不一会儿的功夫乔娘走了进来。 「淮南王手里是不是有一批炼丹药的人?」刘挽连衣裳都没来得及穿,急忙追问乔娘。 乔娘重重点头表示没错,刘挽立刻追问:「人呢?」 乔娘? 刘挽一看她在那儿发愣,又继续追问:「人呢?」 「人,人,人应该在廷尉府。长公主,他们都是坚持黄老之术的人。」乔娘答来的同时也提醒刘挽一句,黄老之术的人啊,他们都不太满意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所以都跟着淮南王一起犯上作乱。除了淮南王自尽以外,其他参与作乱的人几乎都被刘彻杀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也就他们这些从犯有人求情,刘彻暂时没有动手。 「我知道了。」刘挽一听人没死,好说。 黄老之术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一群修道炼丹的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3页 一说起炼丹,第一印象想起的是什么?必须得是火/药。 刘挽二话不说让人给她收拾着,漱口穿衣,她要去见刘彻。 等刘挽出了房门,已经看到卫子夫领着卫长公主和刘嘉在一旁准备用早膳。 「泰永。」卫子夫唤一声,刘挽摆摆手道:「娘,新年好,姐姐新年好,嘉儿新年好。你们不用管我,我有事儿找父皇。」 丢下这话刘挽立刻往外跑。 瞧她这火急火燎的,卫子夫也没敢让人把他拦下,生怕自己误了刘挽的大事儿。 大年初一刘彻还是优待自己的,没有忙事儿。 其实刘彻刚从九华宫回来,正和霍去病在那儿活动,听说刘挽来了,刘彻立刻意识到,「看来又想到好东西了。」 这一年来刘彻已经看明白了,刘挽只有想到特别的好东西才会迫不及待,不管什么时辰的来到刘彻面前。 「父皇信手拈来,淮南王手底下养的那批炼丹的人能不能给我用用?」刘挽开门见山的和刘彻提要求,刘彻微微一愣,「你怎么想起要用炼丹的人了?」 「您只要把人给我。」刘挽能告诉刘彻,她要让这些人弄出火/药来吗? 「派人去廷尉府,把人提出来交给长公主。」刘彻一听刘挽要人没有再问第二句话,立刻吩咐旁边的人前往廷尉府一趟,把刘挽要的人全都提出来。 刘挽兴奋的直点头,「把他们弄到阴阳家附近的宅子去,正好让他们帮我看着人。顺便也让阴阳家的人跟他们学着点。」 「黄老之术的人对你有何助力?」刘彻虽然安排人去给刘挽拿人,但也想知道刘挽到底要用他们做甚。 刘挽打哑谜的道:「父皇说的,再没有用的人也可以用,所以无为而治的思想,虽然不适合现在的大汉,也不代表他们这些人全无益处。」 说起来刘挽也想起了另一回事,要知道古往今来喜于炼丹,追求长生不老的皇帝中,相当出名的人里就有刘彻的一份。 刘挽打量的刘彻一眼,就最近这些年刘挽看来,刘彻不像是要沉迷长生不老的人,为何在最后却开始一心追求。 对了,如今的刘彻正值壮年,身体棒棒的,怎么可能开始追求长生不老。只有到后期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衰老,他才会生出危机感。 「看着朕作甚?」刘挽的眼神怎么说呢,就好像有事想不明白,刘彻也好奇刘挽看着他思考的问题。 刘挽立刻道:「秦始皇追求长生不老却只活了四十六岁。」 !!!霍去病第一时间将刘挽的嘴捂住了,他已然猜到刘挽想说的话,大过年的,大年初一,她不得避讳点吗? 刘挽被霍去病一捂也终于想起这回事,话锋一转道:「可见不可靠。」 好的。霍去病松一口气。刘彻??? 「现在是你要炼丹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想长生不老。」刘彻听到刘挽要淮南王炼丹的人时,那叫一个惊讶,如果不是看到刘挽的小身板,怎么想都觉得刘挽不可能追求所谓的长生不老之术,刘彻还真是担心刘挽误入歧途了。 不过现在看来,刘挽没有那样的打算。 「人生虽然可贵,就是因为不可复制,时候到了也会终结。孩儿觉得这辈子只要活出自己的精彩,一辈子无怨无悔足矣,所谓的长生不老,算了吧。」所有追求长生不老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刘挽没敢在大年初一说那晦气的话,但也想表达自己的想法。 刘彻原先觉得刘挽未必知道何谓长生不老,结果听着刘挽一套一套的话,刘彻没能忍住问:「你是读尽藏书楼里的书了吗?」 对此,刘挽带着几分谦虚的道:「大概都扫了几眼。」 刘挽未必仔细读完那些书,但大概也都看了一些,揪住了中心思想。 当然,上辈子的积累也是至关重要的,否则刘挽怎么可能在现在这个年纪读了不少书。这话肯定是不能告诉刘彻的。 从前刘彻都没管刘挽读的书,现在更不可能管了。 但是和刘挽讨论所谓的长生不老,刘彻觉得有些奇怪。 「虽说淮南王的手下有不少精通炼丹之人,但他们既然跟淮南王一起谋划造反,是不是应该小心些?」霍去病觉得大年初一不好在一直讨论长生不老的问题,果断的转移话题。 说来说去霍去病最担心的还是刘挽的安全,最近刘挽生事的能力越来越强,手里的利益太多,很有可能会有珀更多人对刘挽下杀手。 在东海的时候,明里暗里就有不少人对刘挽动了手脚。只是都让霍去病挡下。这事儿刘挽不知道,自然不会心存警惕,可霍去病既然清楚就不得不小心。 刘彻相对比较了解最近到底有多少人要对刘挽动手,霍去病提及,刘彻瞬间警惕了。 「人朕另外给你找。」本来想要立刻满足刘挽提出要求的刘彻,被霍去病提了个醒,赶紧改主意。 「父皇怎么保证另外找来的人不会像他们一样,不满父皇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风险必然是一直存在的,刘挽打的主意是,「所以我让阴阳家的人和他们接洽。」 对呀,之前刘挽已经提到了,让阴阳家的人和他们往来,具体要偷师的内容,刘挽可以跟阴阳家那边的人碰头,达成共识。 啊,是! 霍去病和刘彻对视一眼,也想起来刘挽刚刚提出的主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4页 「父皇和表哥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刘彻和霍去病的眉眼官司,刘挽又不是完全看不见,故而有此疑问。 「该让你知道的事,父皇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该让你知道的事不许打听。」刘彻这不算回答的回答让刘挽瞬间有了答案,看来有不少人想要她的小命呢。 刘挽耸耸肩表示,刘彻不说就不说吧,她又无所谓。 「盐务之事须尽快落实。」刘挽之所以得罪人,就是因为她抢了太多人的利益,所以那些人才会迫不及待的要去刘挽的性命。解决问题的办法莫过于尽快将这些利益分出去,平息一部分人的怒火也能得到这一部分人的保护。刘彻盘算起来。 刘挽重重点头道:「我尽快让姑祖母放出消息。」 刘彻闻言马上追问:「你倒是毫无芥蒂。」 此言之意让刘挽不敢不接话。 第183章 平和 长长一嘆, 刘挽道:「父皇又不是不知道,姑祖母的威望。况且之前姑祖母帮上了忙,过河拆桥,吃相太过难看, 以后谁还敢帮孩儿?有姑祖母庇护孩儿, 父皇也能省省心。」 谁都知道刘彻的言外之意, 馆陶大长公主曾经怎么样的为难卫子夫, 别人或许不知道,卫子夫不会不知, 刘挽早些年也算是经歷过, 也会知道。 如今刘挽一回一回的有好事都能拉上馆陶大长公主, 刘彻那一问, 刘挽尽显无奈的答来,也让刘彻笑了,末了却也叮嘱刘挽道:「任何人都不要轻易去相信,知道了吗?」 听到这话, 刘挽明显一愣, 她怎么觉得刘彻有事又瞒着她。 额,也不是第一回了,刘彻素来有事都不会告诉刘挽的。 「是。」刘挽不管那许多,到目前为止她和馆陶大长公主之间的合作算是相对不错,至于将来她们是敌是友,且看她们最后会不会翻脸。 陈氏成为废后, 卫子夫成为大汉的新皇后, 此事对陈氏的冲击是巨大的, 可是要说将过错全都归在卫子夫头上, 以为没有卫子夫陈氏就可以再一次成为大汉的皇后?断无可能。 刚刚开始刘挽也担心随着卫子夫成为皇后, 她和馆陶大长公主之间未必能够再像以前一样的合作下去,毕竟王娡这个敌人,如今已然败下。刘挽的目标相当清楚,只要王娡不为难她,她也断然不会去为难王娡。 馆陶大长公主就不一定了。 王娡到底做了何事,想必刘彻有数,在对待王娡的态度上,刘挽和馆陶大长公主有着本质上的差别,这一点想必刘彻也清楚。 况且,陈氏的皇后之位对馆陶大长公主来说何尝不是一份执念。 如今叫卫子夫拿了去,馆陶大长公主没有任何作为,落在别人的眼里或许松了一口气,但实话一句,刘挽从来没有掉以轻心。 刘彻问起刘挽,不仅仅是问刘挽对馆陶大长公主的态度,也是在提醒刘挽,不管是谁,该防就得防。尤其他们存在利益的冲突。 但刘挽分析之后又觉得,聪明如馆陶大长公主,她肯定明白一个道理,就算卫子夫不再是大汉的皇后,也轮不到陈氏。 废后再立,自来有这样的规矩吗? 况且,刘彻究竟为何废陈氏的皇后之位,那才是关键所在。 「陛下提醒得对,你要多小心。馆陶大长公主此人心计颇深,与之交往你要多作防备!」等刘挽和霍去病离开未央宫,霍去病也有些不放心的叮嘱刘挽一句,希望刘挽千万不要全然相信了馆陶大长公主。 刘挽问:「馆陶姑祖母再如何算计,父皇会再立陈氏为后?」 霍去病连一丁点犹豫都没有的回答,「自然不会。」 「这个道理我们懂得,想必馆陶姑祖母也会懂得。相比之下,和我合作,她能够用自己的影响力支撑起陈家,也撑起宫中的陈氏。反之,我是为父皇做事,她要是同往外人一道对付我,让我损失利益,不满于她的人就会变成父皇。后果,她担得起?」 刘挽敢放心大胆的用馆陶大长公主,正因在她身后的人是刘彻。 聪明如馆陶大长公主一定看得分明,她和刘挽合作,也是跟刘彻合作。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如果馆陶大长公主犯蠢的和刘挽斗起来,反而让别人得利,第一个饶不了馆陶大长公主的人将是刘彻。 「躲在父皇的身后,我可以免去许多麻烦。我为何还要自己跳出去跟他们斗?」刘挽选择馆陶大长公主,只是因为那是一个聪明人,面对聪明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捏住她的七寸,给她想要的利益,如此,他们就能长长久久的合作下去。 「一旦馆陶大长公主有机会对我们动手,她绝不会手下留情。」霍去病提醒刘挽,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掉以轻心,要知道馆陶大长公主虽然知道陈氏被废,原因在刘彻的身上,并不代表他们不怨恨卫子夫。恰恰相反,对于馆陶大长公主而言,只要有办法将卫子夫拉下马,她也会非常高兴。 这样的想法只能说明,在馆陶大长公主的心里,卫子夫没有资格坐上皇后的位置。 多年以前馆陶大长公主看不起卫子夫,如今就算有了卫青打败匈奴的胜利传回大汉,也有了刘挽为卫子夫撑腰,在馆陶大长公主的心里,皇后之位就不应该是卫子夫的。 「那就要看我这一位姑祖母有没有信心和父皇作对。我是站在父皇这一边的,我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父皇,任何人如果胆敢对我不利,损及我的利益,那也是损害了父皇的利益。」刘挽骄傲的道出根本问题所在,这才是她有恃无恐,任用馆陶大长公主的原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5页 「万事小心,绝对不能掉以轻心。」霍去病知道刘挽并非对馆陶大长公主没有防备,心中的大石也就稍稍放下,但也得叮嘱刘挽,绝对不能够松懈。 刘挽点头道:「知道了,我不会的。」 霍去病叮嘱完刘挽,跟刘挽一道出宫,刘挽去墨家见人,他还是去上林苑练兵。 刘彻都叮嘱刘挽一定要好好的奖赏各家的人,自然刘挽也是大包小包的拎着数不尽的东西进来。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刘挽大年初一还会出宫,而且专门前来看望他们。 刘挽也没跟他们叮嘱任何事情,只是将一份份厚礼分别送到人们的手里,保证每人手里都有。 从前这些人漂泊四海,居无定所,饱一餐饿一顿那过的都是穷苦日子,自打来到刘挽手底下,和刘挽达成了合作的共识,他们的日子以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 过年前有分红,还有各种肉类及衣裳,过完年大年初一刘挽就已经给他们送着礼来,无非是让他们开开心心的过年。 每个人都由衷的感谢刘挽的一番心意,刘挽却郑重的告诉他们,她不过是奉命行事。 「之前请和墨家合作的时候,我就跟诸位说过,诸位只要表现出你们的价值,朝廷绝对不会忽略你们。」刘挽作为一个看到过科研人员厉害的人,自然比谁都更清楚这一些人的价值。 刘彻终于在他们的努力之下,也意识到这样一群人的厉害。 所以从现在开始,他们将会成为刘彻所看重的人。 接下来在朝堂之上都将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由大汉也会再开启另一条能够让人上升的道路,读书是,靠本事同样是。 有一门手艺,还是能够改变整个国家命运的手艺,同样也是他们可以升官发财的门路。 「多谢公主为我们指出一条明路。」墨家的人无论从前有多么不相信朝廷,也不觉得刘挽可以真正帮到他们。但是如今的朝堂之上难道没有他们墨家人的一席之地吗? 虽然那样的分量很少。可已经有人开始崭露头角。 有了开始就等于有了希望,每个人看着刘挽都充满感激。 同时,他们也不得不正视另一个现实的问题。 同样是做他们喜欢的事,从前他们居无定所,更谈不上照顾家人,现在呢? 刘挽对他们十分优待,只要踏实办事的人,基本上刘挽都会为他们安顿好家人。 当然,这些家眷住下之后也不是白吃饭不干活的,就刘彻当年给她圈的地,好多都空着。既然空着就要弄起来,种菜种粮,怎么都行。 正好可以用来试试各种新工具。 一家子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想想都让人满足。 所以,就凭这一点,墨家人对刘挽的认可也是越来越多。居无定所被人追打的日子,没有一个人会喜欢。 「诸位客气了,我不过是奉命行事,诸位该谢的是我父皇。」刘挽必须得把亲爹的招牌立起来,她纯纯是个打杂办事的人,当不得他们的赞许,希望他们谢对了人。 谁不清楚情况? 他们见得最多的是谁?为他们争取利益的人是谁? 大汉的皇帝在上,决定他们的荣华富贵不假,但将他们引进门,让他们有机会露头的人是刘挽。知遇之恩,莫敢忘矣。 不过,刘挽说来,他们也都附和,一声声谢陛下啥的,也不费力。 刘挽同他们聊天,并没有过多提及别的事。众人们也乐意和刘挽说话,刘挽既没有公主的架子,对他们的事也知之甚多,十分礼待,可以说,跟刘挽聊天,让他们如沐春风。 等吃饱喝足也聊得开心的人们散后,都打定主意,过完年也得踏踏实实的给刘挽干活。 刘挽送他们离开,还得往月阁走一趟,额。 一家一处,一南一北,刘挽看了看不得不说,要是能把他们全都凑在一起该有多好。 「长公主。」瑟夫人在门前迎了刘挽,面带笑容,刘挽与之作一揖,「夫人。」 瑟夫人自是不敢受的,避之一旁且请刘挽入内。 月阁之中,既是大年初一,难得的都在正常烤火,刘挽行来时,看到火上那圆圆滚滚的东西,不确定的问:「红薯?」 第184章 兵器无错 听到刘挽的话, 一干人都看向刘挽,已然有人道:「长公主所言何物,这并不是。」 脱口而出的刘挽也知道这种时候大汉朝绝对不可能有红薯的存在,那可是后来郑和下西洋之后, 大明朝才引进的粮食, 要是这种时候大汉朝已经有红薯, 刘挽得怀疑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错了, 看错了。」刘挽连忙解释,也好奇的打量起那被人拿在手里的东西。 「这是一种食物, 并无名, 长公主要试试?」新奇的食物并没有真正普及, 甚至刘挽从未见到过。有人向刘挽发出邀请, 一旁安夫人抢先一步道:「长公主刚从墨家出来,想必不饿。」 不知道是什么粮食,安夫人也不放心让刘挽试。 以眼神制止了农家的人再次向刘挽发出邀请,安夫人已然问:「长公主过年也不得闲, 看来陛下有所吩咐。」 大过年能使唤的刘挽没有任何压力的, 也就只有刘彻这个当爹的。 安夫人也算是对刘彻有所了解,知道那么一位对自己够狠,对身边的人也相当的狠,刘挽像个陀螺似的转了一年,也未必见得能歇息一时半会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6页 「印刷术,诸位办的如何呢?」刘挽对于安夫人评价自己亲爹的语气, 那是肯定不能接话, 但也得问问一旁的人, 她给印刷术让他们只管拿来拿捏人, 这好几个月了, 也差不多出尽他们心中的恶气了吧。 安夫人露出笑容道:「我们目的已然达到,长公主可以大肆推广了。」 「好。」刘挽等的就是这句话。 「诸位认得黄老之术的人吗?尤其是擅长炼丹的人。」虽然在刘挽看来,淮南王手底下,那批炼丹的人也是可以用的,但明显在别人那里,这群人很是危险。刘挽想了想还是问问阴阳家的人,或许他们之间也有往来。 听到刘挽要炼丹的人,安夫人瞬间警惕的道:「长公主也相信所谓的长生不老之术?」 看看这一个个的反应,生怕刘挽误入歧途。 刘挽显得无奈地解释道:「听说他们这些炼丹的人一个不慎,炉都会炸了,夫人以为炉为何能炸了?」 听到刘挽这疑问,别说安夫人,其他人也都不由得思考起这个问题。 「夫人觉得能让炉也炸开的东西,能不能把一座山,或者是一间房,甚至是一大片海全部炸掉。」刘挽拿着一个理由牵引着其他人去思考,甚至让他们弄出火/药来。 听到刘挽的要求,一个个都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刘挽,好像刘挽说出了一件何其可怕的事。 事实上听着刘挽说起,炸开一座山,一间房,甚至是一大片海,本来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长公主是想将这些武器用在对付匈奴上?」安夫人是聪明人,刘挽一说,她立刻想到刘挽意欲何为。 「不仅是匈奴,而是所有胆敢侵犯大汉,对大汉不利的人。唯有国强兵强才无人敢犯,也才能保护得住天下百姓。」刘挽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落在安夫人的耳朵里,安夫人只问刘挽一句,「长公主以为陛下一旦得此利器,会用来保护大汉而已?」 这个问题一问得刘挽一愣,但也是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没有错,武器的存在本来就应该是保护国家的,可谁敢保证不会有人利用这些武器灭他国? 依刘彻的性子,至少安夫人并不认为刘彻得到这样的武器会甘心只用来保护大汉。 「长公主心存仁慈,我等都明白,可是长公主也知道陛下有雄心壮志,那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安夫人此话落下,也是让刘挽清醒过来。 一旦火/药研发出来,对于大汉而言,算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那得看在上头的皇帝。 「夫人以为没有如此杀伤力的武器,我父皇就会停止对匈奴的反击?夫人不知,分明是匈奴对我们咄咄逼人,欺之辱之我们大汉,我们才需要打回去?大汉的人,大汉的财富都是我们大汉的,并不是匈奴仗着他们强大能来硬抢的。他们敢抢,我们就该打回去,打得他们不敢抢。」刘挽并不认为刘彻反击匈奴有任何问题,明明是匈奴一再进犯,搅得大汉民不聊生。 况且,任由他人欺负不还手,以和亲和献出属于大汉的珍宝以达到和平目的的方式,也得不到他们想要的和平。既然如此,那就用拳头来打服对方。 火/药的诞生在刘挽看来,只是为了加快战争的结束。 热武器可以改变整个战争的局面,也能促成战争的结束。 对的,刘挽不仅想要火/药面世,更想把火枪甚至火炮弄出来。 「长公主果真不知一但武器发生变化,对整个时代代表的意义?匈奴进犯,陛下反击,理所当然,我并不认为有错。可是长公主分明知道,陛下何许人也。」安夫人不放心的从来都是刘彻,是刘彻这个人。 刘挽一开始以为安夫人也是觉得刘彻反击匈奴不应该,也是主和一派的人物,但安夫人一再提及的是刘彻,是刘彻的为人,刘挽不得不正视。 后世对刘彻的另一个评价是好大喜功。终刘彻一朝战事不休,不仅仅是对匈奴,而且是整个边境。 如此大兴兵戈,的确对后世的版图有利,但在现在来说,对整个时代,整个时代百姓是好吗? 「夫人以为没有兵器,我父皇就会停下他的脚步?」刘挽知道安夫人的意思,但刘挽也不得不提醒安夫人,没有任何人可以用任何理由阻止刘彻开疆闢土。 「正是因为不希望太多的百姓捲入战争,也希望我们的将士能少死一些,我才更希望你们能够研制杀伤力极大的武器。战场之上,如果能够快速的结束战争,而且让对方畏惧,至少是不是能少死一些人?」刘挽当然知道,一旦火/药研究成功,成为战场上的武器,对于整个时代而言都是巨大的突破,从此,匈奴敢再犯,敢来他们必死。 武器的镇压是谁也不得不避之锋芒的。 从前匈奴的优势是抢完就跑,他们有最好的骑兵,也有最好的骑士,可一旦火/药研发出来,远距离的杀伤力就能让他们的骑兵作废。不费一兵一卒震慑住匈奴不好吗? 「长公主当真想好了?」刘挽说出的理由,安夫人都听进去了,但最后安夫人还是想问刘挽一句,果真一定要做吗? 刘挽道:「无论夫人相不相信,我只希望天下太平。在夫人看来,或许一旦拥有这样杀伤力巨大的武器,会成为我父皇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但在我看来,有它在,对于大汉而言,是保障大汉太平的根本。大汉应该好好的发展。我想让百姓们有饭吃,有衣穿,有屋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7页 而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太平的基础上。 国家不宁,边境不安,外族频频入侵,难道他们应该无视边境百姓的生死,一味只管发展自身? 「边境的百姓也是我大汉的百姓,不能因为他们生在边境,我们就将他们弃之不顾。」刘挽一字一句的向安夫人表明,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利用武器入侵别人的国家,伤害别人的百姓,她单纯只是想保护大汉的百姓。 聚集在月阁中的并非只有阴阳家的人,还有农家、医家,其他各家的人。听到刘挽的话,想到刘挽做的事,他们是相信刘挽的。 安夫人何尝不相信刘挽,她所不相信的分明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 「倘若将来有一天武器成为陛下进犯他国的剑呢。」安夫人问出这话。 「夫人放心,真要是到了那一天,我会跪在父皇面前,让父皇踏着我的尸体去达到他的目的。」武器在刘挽看来就是保家卫国的,而不是恃强凌弱成为他们大汉,侵犯他国的理由。 安夫人望着刘挽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满意。 「长公主可以放心,这件事我会配合长公主做好。」最后安夫人郑重的向刘挽保证,此事她一定会为刘挽做成。 刘挽其实确实挺害怕安夫人因为对刘彻的顾忌而不愿意配合。据刘挽的观察得知,安夫人的影响力非常大,在各家那里,安夫人的一句话能够让他们全力配合。 一旦安夫人放话,让众人不配合刘挽研制炸药,刘挽还真未必能说得动他们。 重点在于刘挽并不想跟安夫人撕破脸。一个能干又以家国天下为己任的人,刘挽实在捨不得和这样的人交恶。 「多谢夫人。」刘挽连忙表示感谢,安夫人摆摆手,「希望长公主记住自己的承诺,将来有一天,倘若陛下仗着神兵利器对他国践踏,长公主一定要阻止。」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可以向夫人保证,绝不会允许那一天发生。」刘挽清楚和平主义者们所怀揣的想法,他们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研制出来的武器成为自己的国家欺负他国的根源。 刘挽向他们保证,这同样也是刘挽一直在努力做成的事儿。 第185章 让人办事得给权 和安夫人达成共识, 刘挽也无需再跟淮南王留下的人周旋。倒是可以省去刘彻先前的忧心。 让刘挽意外的事,刘挽想着该寻馆陶大长公主商量商量盐务诸事,她没来得及,平阳长公主反倒先寻上刘挽来了。 「姑母。」平阳长公主来到九华宫直寻刘挽, 刘挽不用猜也知道, 平阳公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这一天忙忙碌碌的, 想寻你不容易。」平阳长公主感慨无比, 刘挽腼腆的低头一笑,赶紧请平阳长公主坐下。 平阳长公主也不跟刘挽客气, 做到一旁的蒲团上, 也让刘挽在她对面坐下。 刘挽赶紧让人上茶水, 平阳长公主开门见山的问:「盐的生意你是何章程?」 「姑姑也有兴趣?」刘挽偏头询问, 平阳长公主立刻道:「这天底下只怕没有人会不感兴趣。」 「姑姑有心,我自然要算姑姑一份,但姑姑怕是有别的打算,不如明说。」刘挽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将平阳长公主排除在外, 只不过很明显平阳长公主图的和刘挽所打算的应该有所区别, 否则平阳长公主也不至于亲自来找她一趟。 平阳长公主颔首,「安容处你想到让我们一块出手,盐务的事,你毕竟年幼,我来代你处置如何?」 所谓代刘挽处置,那是代吗?不, 是直接要将盐务全部都接过去。也是要将刘挽摒除在外。刘挽想过平阳长公主另有所图, 如此大胃口, 不可能。 「你姑祖母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平阳长公主这句话一出来, 刘挽立刻明白了。 像刘挽所预料的那样, 没有哪个女人不想手里握着权力,尤其是大汉的公主已经见识过太后手握大权的模样。 而且平阳长公主不可能不懂,刘挽如今在大汉朝内的位置越来越重,纵然她没有参政的权利,但刘挽对整个大汉的影响力有目共睹。 「姑姑知道我为何要将盐价降得那么低?」对于刘挽来说,不管是馆陶大长公主又或者是平阳长公主,都只能是合作的伙伴。能够拉拢她们,为自己所用,对刘挽而言就相当于拥有了可以帮助她于危机时在刘彻那儿争取缓冲的人。 男人费尽心思的想要压制女人,处处不想给女人出头的机会。 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长公主都曾遭遇被人参她们干政。 可是她们干政了吗? 「自然是为了大汉,为了大汉的百姓。」平阳长公主不会连这点见识都没有,否则她也不敢来跟刘挽提出代刘挽执掌盐务的话。她相信她可以做得比刘挽好。 「所以姑姑知道,盐虽然是一笔赚钱的生意,但对我来说,对于父皇来说,赚钱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能让大汉的百姓都有盐吃。无论是谁想在盐上头动手脚,敢让大汉的百姓吃不起盐,我绝不会手下留情,父皇也是同样的意思。这一点,姑姑自问做得到?」把事情交给自家人来办,最大的一个问题是丑话有时候不好说。刘挽却一定要说。 平阳公主听到这句话,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在这一刻,平阳长公主微拧了眉头,提醒道:「你毕竟年幼。」 「那又如何?盐务我不可能交给别人来执掌,哪怕是姑姑也不行。盐利我可以分姑姑一些,毕竟这一年多来我给姑姑的生意并不少,姑姑赚了多少钱,姑姑有数。在我心里钱不重要,但是谁要是敢抢百姓的钱,让百姓的日子过不下去,对我而言至关重要。因此,我不会答应姑姑的提议,姑姑如果要分盐利,亦须守住规矩。」刘挽将话挑明的说,也是因为无论是馆陶大长公主也好,平阳长公主也罢,对于普通的百姓,她们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更不会放在心上,关于她们强抢民田欺压百姓的事,其实从来没有间断过,只不过有刘彻压着,闹不到明面上而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8页 钱,刘挽并不吝啬让她们赚,但刘挽也希望她们能守住底线。 「瞧,只是守些规矩而已,姑姑并不愿意,那我怎么可能将盐务交给姑姑?甚至,我在想,盐利该不该分给姑姑。」刘挽不介意说得更清楚,尤其得让平阳公主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私情可徇。刘挽需要把盐务铺垫好,平阳长公主要接手的原因,她有数,可是不行,她断不会给。 平阳长公主的确很意外刘挽这番秉公办事的架势。 但是刘挽也明确的告诉平阳长公主,如果平阳长公主认为这些规矩守的太麻烦了,那就不要伸手去碰盐利。 平阳长公主捨得吗? 哪怕刘挽给了平阳长公主一桩又一桩的生意,但是没有一桩生意能比得上盐的零头。 「姑姑不用立刻给我答案,如果姑姑要分盐利,可以仔细看看这上面的规矩之后再决定。代掌盐务绝无可能。」刘挽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规章制度送到平阳长公主的面前,请平阳长公主过目。同时再次明确拒绝平阳长公主的异想天开。 平阳长公主料到按刘挽的性子绝不会轻易答应,万万没有想到刘挽拒绝如此果断。没有刘挽出面,平阳长公主亦知道她向刘彻提出,刘彻不会同意。分些盐利,无非掌一地之盐,与平阳长公主所求相差期远。可刘挽已经拒绝。一眼扫过刘挽递来的纸张,怕是这上面的所谓规矩还是早已经跟刘彻商量好的。 但平阳长公主想说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难道连半点私情都不能徇? 「姑姑,我们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人不能贪得无厌。」平阳长公主刚想张口,刘挽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但是人不能贪得无厌,不能觉得自己身为大汉的公主可以肆意妄为,也不能认为天下江山都是他们的,他们想抢谁的田,想要谁的地就能抢就能要。 平阳长公主还是第一回被刘挽如此说教。从小到大,平阳长公主还从未受过这样的教训。 可是刘挽说得在理吗? 道理不是没有人懂,只不过有没有人当回事罢了。 对于平阳长公主而言,连大汉的国法平阳长公主也未必都放在眼里,刘挽的拒绝让她不喜,退而求之其的许她之利又有诸多的约束,在她看来实在让她不怎么高兴。 「此事我再考虑考虑。」平阳长公主终究是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准备走人。 刘挽也知道自己定下的规矩为平阳长公主所不喜,但见平阳长公主有些生气还是客客气气的起身相送。 「姑姑慢走。」 平阳长公主本以为刘挽既然能察觉她的怒意,或许会开口将她留下,也会将刚刚所说的那番话全都收回去,可惜刘挽却只是恭敬的相送。 回头看了刘挽一眼,刘挽腼腆的沖平阳长公主一笑,没有一丁点要改主意的意思。 平阳长公主不由握了握手,最终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挽唿了一口气,等到刘彻来九华宫的时候,刘挽将近日平阳长公主前来的是事跟刘彻一说,刘彻立刻道:「盐务由你执掌。你姑姑那点心思不必理会,分你姑姑盐利可以。规矩定得太多,你姑姑是又被拒绝,又被你定的规矩气着了。」 刘挽听着刘彻的话岂不明白,对平阳长公主,刘彻虽有纵容之心,但相较天下安宁,他知该如何取捨。 拒绝平阳长公主的时候刘挽已然知道,刘彻不会为此不高兴,定规矩,关键在于规矩,故刘挽道:「平阳姑姑不高兴意料中的事,只是父皇想清楚了,有些口子一旦撕开如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原本可以治理的井井有条的事却偏偏毁于那么一个口子。」 相信他这一番话,刘彻一定明白其中的意思。 「你还怕你姑姑告你的状?」刘彻显得有些无奈。 刘挽摇了摇头,「平阳姑姑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她绝不会在父皇的面前告我的状。但是平阳姑姑会不会用别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就不一定了。我现在也得问父皇一句准话,盐的规矩是不是由我来定,事是不是由我来管?」 别说跟平阳长公主要立好规矩,纵然是跟刘彻,那也得先把丑话说清楚了。 刘彻昂昂下巴示意刘挽说下去。 「别人怎么做事我不管,父皇要是让我办事,那得全权交由我来处理。父皇也知道其利之大,那么就免不了有人在这个过程中中饱私囊,为自己多有谋划。父皇必须要答应我,无论是谁跟您求情,犯了我的规矩就得按我的规矩处置。否则要是谁到您面前求一求情,撒一撒娇,跟您说说往日的感情,您心一软就答应了,回头我不听您的话,又显得我目无君父,我要是听了你的话,往后这天底下的盐利还是不是父皇的,那就不一定了。」刘挽必须把事情摊开说,,省得刘彻将来一个昏头答应下不该答应的事儿。 刘彻听出来了,刘挽这是担心他将来犯煳涂的。 「你是信不过为父?」刘彻就不得不问问了,在刘挽的眼里,他这个当父亲又是大汉皇帝的人就这么靠不住吗? 「并非信不过父皇,只是父皇日理万机,万一有时候没管住嘴,随口一答应了为难的可是我。比起事后再跟父皇争执不休坏了我们父女的感情,我宁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希望父皇时时刻刻能牢记,盐的事由我来做主,父皇只要负责数钱就好。要是父皇觉得我办事不靠谱,以为别人来接手,不必按照规矩办事更妥当,我也愿意将事情交出来,让别人来管。如平阳姑姑所愿也挺好。但事情交出去,父皇该知道,再要立规矩会很难。我定不会再沾手。」刘挽反正只表明一个意思,让她管事就得由她说了算,否则刘彻爱找谁找谁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9页 刘彻愉悦的笑了,「满朝的臣子都未必有你的圆滑。」 刘挽理所当然的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教出来的。」 「盐务诸事你是为朕谋,为大汉谋,朕岂不懂。满天下的人,包括朕的姐姐都未必没有私心,只有你心心念念的是大汉,是大汉的百姓,这等要事,朕若是不交给你来办,又交给谁?你只管放手去做,将来无论是谁,都必须按你的规矩办事。」刘彻又不是老煳涂了,怎么可能在刘挽处处为他谋划,为大汉谋划的时候帮着别人对付刘挽。 平阳长公主纵然是刘彻的亲姐姐,从前也曾帮过刘彻许多,但是在一些事情上,平阳长公主的私心颇重。 刘挽定下关于盐务的规矩时,全部都交由刘彻过目,刘彻并不认为那其中的要求有何不妥。所以,平阳长公主不满于何?无非是看不到自己得到更多利的可能,又失了握权的机会。 第186章 聪明的选择 对此刘彻冷哼一声, 极其不屑。 每个人都想得利,可是有谁考虑过刘彻的利,大汉的利吗? 刘挽定下的种种规矩都是为了维护大汉,为了让盐利所得能够尽归刘彻所有, 这样的初衷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及的。 难道刘彻老煳涂到有人想掏他的口袋, 花他的钱, 他还要怪那个帮他捂住口袋, 不让别人偷他钱的人? 刘彻绝不是那分不清好赖的人,对于刘挽提出的要求, 刘彻必然是答应的。 「有父皇这句话我放心了。」刘挽一看刘彻能分得清好坏, 那就好说了, 无论谁使手段她都无所畏惧。 「你也真是不怕得罪人。」刘彻想到刘挽一不小心又把平阳长公主得罪了, 接下来想要对付刘挽的人又多了一个,突然有些为刘挽担心。 刘挽却很无所谓的挥挥手,「左右逢源讨谁都喜欢,那可不是我, 他们爱喜欢我不喜欢。我做事只问对不对得起天地良心, 对不对得起父皇,对不对得起我自己。别的人他们怎么对付我都没关系,我又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 王娡是刘挽的祖母呢,该出手的时候,刘挽也没手下留情。 「确实。」刘彻想到刘挽每回出手,不出手则已, 一出手那是一击毙命。 刘挽反正得了刘彻的准话, 乐呵呵的已经在心里盘算接下来到底怎么办事儿。 刘彻叮嘱一句道:「等等你平阳姑姑, 等她那边做好决定后你再寻你姑祖母。」 当爹的还是得帮刘挽筹谋, 不能让刘挽明知会遇到何种风险, 还不懂得避讳。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等姑姑那边传来消息之后,再跟姑祖母碰头。不过要是这个时间里,姑祖母也找上我怎么办?姑祖母又不傻。」刘挽觉得平阳长公主都心动了,且图谋甚大。盐利之大,没有人能不心动,馆陶大长公主肯定不会例外,万一在平阳长公主思考的时候,馆陶大长公主找上她怎么办? 没想到刘彻目不转睛的盯着刘挽,「这样的事你不知道如何解决?」 想要回一句不知道的刘挽,终把话咽了回去,直说呗。 凡事也得有个先来后到,谁让平阳长公主在前头寻了刘挽呢。 当然馆陶大长公主要分一杯羹也是没有问题的,规矩得一样守。 父女之间算是把事情定下了,而也不出刘挽所料,馆陶大长公主也寻上刘挽,当然,没有直接到九华宫来堵人。馆陶大长公主让人送来了一封信,信中也是问起了盐。 刘挽将想要参与经手盐务的规矩给馆陶大长公主送了一份。末了也跟馆陶大长公主说一声,平阳长公主那边对此事也十分有兴趣,说好了回去考虑这几天,在平阳长公主没有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干之前,恕刘挽不能答应馆陶大长公主任何事情。 馆陶大长公主收到刘挽的回信后,一看刘挽定下的规矩也是一愣。 旁边的陈须注意到馆陶大长公主的神色,上前也仔细看了看所谓的规矩,倒也不是说规矩有很多,但是怎么说呢,感觉馆陶大长公主的脸色并不好。「母亲。」 陈须唤上一声,馆陶大长公主立刻回过神,「你觉得泰永长公主为人如何?」 被问到这个问题,陈须有很多话要说了,「聪明绝顶,实在是夺天地之造化。怪不得陛下那般宠爱她。」 「不仅如此,这个人心智之坚定,不逊于陛下。也就是说,她想做的事没有她做不成的。既然她将这样一份规矩给我送过来,也就意味着这些规矩绝不是摆设。所有人,包括我,甚至是平阳,如果想要经手盐务也必须守好规矩。怕是这些话她已经跟平阳说的一清二楚,否则平阳既然对盐务动了心,又怎么会突然说要回去好好考虑要不要答应。只能是因为上面的规矩。亦或者平阳图谋甚大。」馆陶大长公主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活长了的人自然而然也有那么一点识人之能,自知刘挽和其他人并不一样。 「连大汉的法律都不是人人遵守。」陈须冒出这么一句,何尝不是在反思自家母亲有没有那么听话的谨守大汉的律法,对于刘挽竟然要求他们守着诸多的规矩,第一反应是刘挽莫不是疯了,随后又想是不是太苛刻了? 馆陶大长公主听到这儿,冷哼一声,「如今不是她求着别人帮他办事,而是有人求着她非要和她做生意不可。」 之前那些拿着造纸术回去的人,将所有的造纸之术传给了别人的,别人或许并不清楚刘挽到底是不是言出必行,印刷术一出来,纵然到现在为止,刘挽没有将印刷术告诉馆陶大长公主,不少人蠢蠢欲动盼着能通过馆陶大长公主分一杯羹,刘挽已然给了馆陶大长公主一份名单,先前得了造纸术的人家,好些已经有人被列入永远不能合作的范围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0页 通过这件事,馆陶大长公主明白了,刘挽说得出做得到。 自然,盐务的这些规矩列出来还郑重的转交到馆陶大长公主的手里,说明刘挽要求馆陶大长公主必须守上面的规矩,如果馆陶大长公主做不到,那么盐的生意不必再谈。 「就算是她定的规矩,别忘了上面还有陛下。」陈须冒出这句话,馆陶大长公主扫过蠢儿子道:「你以为她敢立下这么多的规矩,能没有通过陛下的同意吗?正是因为陛下在后头,她才会有恃无恐的将这些规矩抛出来。你别忘了最重要的一点,立下这些规矩后得利的人究竟是谁。」 这回陈须不敢再吱声了,得利的人当然是刘彻,谁还不知道刘挽赚的钱最终都转到刘彻的手里了。 「她挣的所有钱都归了陛下所有,如今她为陛下死守住盐务,不让任何肖想分走盐利的人占得半分便宜,该给他们挣的她会给,可是不该他们挣的,他们不能想。纵然天底下的人都讨厌她,可陛下永远也不可能讨厌这样一个事事为他着想的人。」馆陶大长公主不得不佩服起刘挽,刘挽才多大的人,能事事都为刘彻谋划,为大汉谋划,仅凭这一点,可以说刘彻怎么宠刘挽,馆陶大长公主都认为不为过。 「这确定是一个孩子想得出来的吗?」陈须嘴角抽抽。 馆陶大长公主讽刺无比的道:「是啊,也只有一个孩子才能一心为自己的父母。长大后的孩子各有各的私心,父母,不过是不得不敬。」 陈须...... 「回信。」馆陶大长公主得认了自己没有那个命,享不了刘彻的福,那么她就必须要跟刘挽做这笔生意。 「没有别的油水,只凭明面上的利润就足够我们陈家三辈子不愁吃喝。」馆陶大长公主分得清利害关系,不就是守规矩而已嘛,又不是守不住。只要拿明面上的利润,就足够让他们不愁吃喝,那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的谋划其他? 刘挽得到了馆陶大长公主的答案,不得不感慨,怪不得馆陶大长公主能屹立三朝不倒,别的不必说,只看平阳长公主的态度,再对比馆陶大长公主的态度便可知。 单那见识就已经可见差距。 利益,明面上的利益本来就已经足够他们趋之若鹜。偏偏还要考虑私底下或许他们能够得到更多的利,贪心得没有了底线。 刘彻的确疑惑刘挽为何第一时间考虑合作的对象是馆陶大长公主,而不是平阳长公主。可这个答案想必刘彻不是没有,只是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刘挽竟然也看破了其中的关键。 既然刘彻特意叮嘱刘挽一定要等平阳长公主那边传来消息之后,再决定和馆陶大长公主的合作,刘挽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了。 好在过了初八之后,刘彻忽然一口气提拔了好些人。 值得一说的是,这些人恰好就是刘挽当时给了考题,让他们写考卷的人。 当然这些人并没有深居于高位,而是根据他们的特长,让他们从底层开始做起。 这当然没人有意见,只要有个一官半职,凭本事,他们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步步高升。 刘挽日常总往宫外去,马上要开春了,肥料的事农家的人研究的差不多,试验成功,确定确实能够肥田,也能让菜种缩短成长的时间,这就意味着能够在全国推广了。 如此成果刘挽必须向刘彻禀告,并且将他们研究出来的如何融合肥料,而且肥田的法子都交上去,刘彻当即让大司农负责此事。 「父皇,我的意思还是应该派人下去专门指导。」刘挽也生怕有人煳涂传达了错误的信息,不如还是让人专门前去教导,以免生出其他的变故。 「农家那些人也觉得最好能够亲自教他们怎么制作,避免在制作的过程中发生危险。」刘挽一看,刘彻似乎在考虑,必须得再接再厉,将农家人的意见提出。 「还会有危险?」刘彻还是第一次听说,诧异无比的询问。刘挽意味深长的道:「气味。」 第187章 不服 此言不虚, 臭味也能将人熏晕,要是再一个不小心晕倒在里头,出人命不是不可能。 人命的事儿自然不能不当回事。刘彻下令,让众人安排农家的人前往各地指导。 作为等待中的刘挽, 还得忙活别的事, 比如请人教导在安容处里的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子, 让她们能有立身的根本。 这件事无论哪一家的人都十分配合。 女子多苦, 世间的人对女子十分苛刻,多少女子为父母所弃, 为丈夫所弃, 而她们连喊冤的资格都没有。 刘挽能够出手以自己经营所得的利为她们设下一个容身之地, 大善也, 刘挽更想让人教她们这些人立身的根本,制衣,制而,刺绣, 只为了让她们可以在这个世道活下去, 更是让一众人佩服无比。谁人不嘆刘挽高瞻远瞩,是真正为人谋划的人。 被夸贊的刘挽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她一开始图的分明是女兵,要不是墨家的人提醒,刘挽都忘记身为女子在这世间所面对诸多恶意。 不过,既然开始做某些事, 刘挽必须要做好的。 长安城里的安容处已然步入正轨, 刘挽的意思必须得是往各地一处一处的开下去。 别的就不说了, 作为公主们的封地, 优先了来。 馆陶大长公主没有异议, 南宫长公主和隆虑长公主也觉得她们可以做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1页 剩下平阳长公主没有立刻出声答应,审视的目光落在刘挽的身上,好像并不认识刘挽一般。 刘挽落落大方的由着平阳长公主打量,她反正是不可能松口。 盐务谁也别想跟她抢。想分盐利,无规不成方圆。盐利之丰,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既如此,哪有给人钻空子的可能。 再说了,平阳长公主的一番态度让刘挽确定,最亲近的人极有可能会往她的心身捅下最狠的一刀。要知道利益是最容易让人反目成仇的,平阳长公主一副她要多占便宜,不仅是明面上,就是背地里也要多占的架式,更证明刘挽有言在先非常有自知之明。 「平阳姐姐。」南宫长公主也注意到平阳长公主最近的状态不太对,有些事平阳长公主也不是对谁都说的,包括自己的妹妹。 再者,平阳长公主自知刘挽断不会答应让她接手盐务后,依然不肯答应一定会遵守刘挽所定的规矩,无非是想着拖一拖,希望会有人能够让刘挽改主意。 便宜嘛,不占白不占。 平阳长公主的那点私心并不想告诉任何人,不过,馆陶大长公主那是相当的清楚,偶尔扫过平阳长公主,让平阳长公主如坐针毡。 「无事。你们先办起来,我再缓缓。」平阳长公主如此接过话,刘挽点点头道:「好。」 爱干不干,刘挽又不是不能从别的地方下手。大汉随着刘彻实施的推恩令,再加上淮南王一造反,拔出萝蔔带出泥,刘彻可是收拾了不少的诸侯王。如今诸侯皆受朝廷管辖,刘挽要是想在哪里设下安容处,不过是她一句话以及资金到位的事。刘挽缺的是能管事的人。没有寻到能够管好安容处的人,因此刘挽才停止安容处的扩张。 至于平阳长公主想要如何,刘挽又不急。 「按长安城这些日子的支出来算,你把一应资金准备妥当,人我们各自安排。」馆陶大长公主眼下尽是嘲讽,平阳啊平阳,倒是看出来,你竟然如此贪得无厌。 可一想卫子夫是谁送的刘彻身边的,馆陶大长公主又觉得理所当然。 也对,他们刘家的女人哪一个没有野心,既然有野心不能不部署,也不知道平阳手中所得的利已经不少,为何还想要凌驾于刘挽之上? 啊对了,所谓的利益根本不是利益,而是权利。 馆陶大长公主一闪而过的念头随之确定了。 平阳长公主之所以迟迟不肯答应刘挽,愿意遵守刘挽立下的规矩,完全是因为她不仅要利,更要权。 换句话来说,平阳长公主看到了盐利在以后对大汉朝而言,有着何等的地位,所以想先抢先一步占据主动的地位,只为了将来她会是做主的第一人。 馆陶大长公主冷哼一声,只想说平阳长公主是不是以为刘挽蠢呢? 盐的价格是刘挽定下的,所有人都好奇刘挽卖得如此低价,盐是如何制出来的,可是直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打听出来。 换句话来说,刘挽掌握了最关键的技术,也正是有这样的技术在,刘挽才能卖出那样低价的盐。 事情最关键的点就在于刘挽,是刘挽造就了盐利能够完全归于一个人手上的局面。谁让其他各家的盐价高得百姓们都吃不起,可是刘挽定下的价格,却可以保证人们随便吃盐。 价格的巨大差距才是造就刘挽可以紧紧把握所有盐利的根本。 无数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想方设法和刘挽搭上线,最好能够让刘挽教他们这些本事。 但是谁也不是傻子,刘挽会把这么核心的技术随便教人? 刘挽在下一盘大棋,一盘可以把人逼疯,还能能够让人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大棋。 相比之下,平阳长公主那点私心在馆陶大长公主看来纯纯是笑话,刘挽想出来的生意,自己弄出来的技术,凭什么要让那么一个人凌驾于自己之上,纵然平阳长公主是姑姑又怎么样?别忘了刘挽身后的人是刘彻。 刘挽只需要有刘彻撑腰,为刘彻打算,刘彻就会坚定不移的站在刘挽的身后。 平阳长公主也知道自己那点想法,断然不能让人知道了,否则未必不会有人像她一样。比起她,刘挽明显更信任馆陶大长公主。 然而纵然如此,平阳长公主想着拖一拖,或许能让刘挽松这个口呢。 换句话来说,平阳长公主是希望刘挽能够犯蠢或者是有所顾忌。 正事儿说完,平阳长公主姐妹登车回府,馆陶大长公主不急,刘挽更不急了。 「你姐姐最近没有跟你提及你平阳姑姑?」馆陶大长公主脑海中一闪而过某些念头,等没了外人在,走在安容处的廊道时,自然就得找刘挽验证一番。 一看馆陶大长公主落在平阳长公主身上的视线,刘挽已然知道馆陶大长公主察觉了问题所在。摇摇头肯定的道:「姑祖母,我的姐姐也不是傻子。」 卫长公主别看数日不争不抢,却是一个有主见的人,毕竟刘挽没少在卫长公主的耳边给她洗脑。人和人之间利益至关重要,如果某个人想要通过你达到某个目的,那你该考虑的是自己将得到的利益。 为别人做嫁衣,自己分不得半点好处的事情,千万不能干。 卫长公主有些话还是能记得住的。 馆陶大长公主的言外之意无非是平阳长公主眼看没办法通过刘挽达到目的,所以对卫长公主施压,让卫长公主出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2页 可卫长公主尚未嫁进平阳侯府,平阳长公主想让卫长公主听话,只怕也有些问题。要说亲疏远近,卫长公主能不知道刘挽才会千方百计地为她谋划,而平阳长公主很大程度上更是为了平阳长公主自己? 有些问题不怕对比,就怕相互比较,一比也就比出个高低,那么人心也会自然而然的偏向,真心实意为他的那个人。 从小到大刘挽从来没有要求过卫长公主做任何为难的事。 在一定程度上,刘挽反而会帮助卫长公主去做她想做的事。 可以说,刘挽想要达到任何目的,都不会通过卫长公主做到。有问题刘挽就去解决问题,而不会让卫长公主陷入两难的境地。 刘挽不做的事情平阳长公主做了,在卫长公主的看来,有些话平阳长公主说出口,分明是对刘挽的算计。别的事卫长公主或许帮不上刘挽,帮着别人算计刘挽,卫长公主不会做。 「怪不得你平阳姑姑的脸色不好。」不怪馆陶大长公主幸灾乐祸,要不是平阳长公主抢了个先,馆陶大长公主早跟刘挽达成合作的共识,盐利都分上了。平阳长公主耽误馆陶大长公主赚钱,能指望馆陶大长公主给她好脸色? 「总不能一直干等着。」没错,馆陶大长公主是不乐意一直干等的。明明她们都有合作的意向,也相互都可以达到合作共赢的目的,就因为一个平阳长公主卡着,愣是没办法开展。 刘挽淡淡的瞥过馆陶大长公主一眼,「父皇叮嘱的。」 馆陶大长公主意味深长的道:「果然是亲姐弟。」 对此刘挽提醒,「当年祖父在世时,是不是也对姑祖母诸多偏袒?」 有些事算是他们老刘家的传统,当姐姐的年幼的时候庇护弟弟,那么当弟弟长大了也会庇护姐姐。 「我以为姑祖母应该会高兴的。」刘挽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馆陶大长公主淡淡的道:「也算是吧。你父皇有时候心够狠,但有时候多少也会顾念......」 话说到这里,馆陶大长公主停下,刘挽一清二楚。 对于刘彻有利,刘彻自然就会为那个人撑腰,就算不为亲人撑腰,只要亲人做的事情不损及他的利益,也不损及大汉的利益,刘彻也是可以包容的。 可是在刘挽看来,平阳长公主一直拖着,很影响事情的进展。 刘挽很是无奈,她虽然劝馆陶大长公主不急,但怎么可能不急。只不过是急了也没用,莫可奈何罢了。 这时候一道开饭的声音响起,忙着事的人和孩子们纷纷跑了出来,刘挽决定不想了,亲戚间做生意本来就麻烦,想也没有。饭既然好了,那就吃饭去。 正想着今天可以跟安容处的人一起吃饭,一个男孩子沖入刘挽的怀抱,刘挽赶紧把人扶住,「不能乱跑,小心撞到人。」 对面的孩子显得有些老气,听到刘挽的话沖刘挽露出一个笑容,下一刻突然一刀扎向刘挽。 第188章 刺杀 刘挽本来扶着男孩的双肩,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高度,方便刘挽第一时间察觉对方的举动。在对面的人拔刀的那一刻,刘挽毫不犹豫的将人甩倒在地。 馆陶大长公主走在前面,本来说着话的, 突然听不到刘挽的声音, 馆陶大长公主转过头, 万万没有想到正好看到倒在地上拿着刀的孩子。 而且对方的目标相当的明确, 翻身而起,立刻再一次沖向刘挽, 他要杀刘挽。 「刺客, 快捉刺客。」馆陶大长公主惊得脱口而出, 刘挽已然抄起地上的木棍, 毫不犹豫的攻向对方执刀的手! 对方虽是孩子的模样,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刘挽对他发起攻击时,他已然躲开刘挽的一击又一击。但是, 刘挽只有一个人吗? 怎么可能呢!鹿竹和乔娘哪怕一开始没有发现有人企图伤害刘挽, 馆陶大长公主都已经喊出来,所有人都注意到刘挽面前的孩子对刘挽拔刀相向,她们也都在第一时间冲过来。 只是看起来和刘挽差不多高的孩子却有着不属于孩子的灵活,面对乔娘和鹿竹的夹击,他竟然没有被捉。不仅如此,瞅着立在一旁已然让人层层护住的刘挽, 眼中闪着冷光, 他的目标明确得很, 他要杀刘挽, 非杀不可。 「嗖」的一下, 数道暗器朝刘挽射去,戈央想都不想的挡在刘挽的面前,刘挽却一把将人推开,抄起地上的木板将暗器接下。没有想到木板在一瞬间竟然冒起黑烟,而且还化了! 嘶!有毒啊,而且是剧毒。 馆陶大长公主就近的抱起刘挽,没给刘挽反应过来的机会即往安容处的外头走,想着离开安容处回宫就好了。 「姑祖母。」刘挽已然很多年没有被人抱起跑了,她都长大了,不喜欢再被人抱来抱去。不过馆陶大长公主能把她带上,嗯,关键时候生死之大事,怎么说也是亲人。馆陶大长公主多少也顾念几分情。 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馆陶大长公主拉着刘挽往外跑,刘挽脸上被一道强烈的光闪到,连忙挣开馆陶大长公主,赶紧把人拖了回来。 「嗖嗖嗖。」在刘挽拖人回来的那一刻,数十道箭落在她们刚刚出去的位置上,馆陶大长公主!!! 刘挽感慨道:「看来之前他们都是小打小闹,如今却是下定了决心,非要我的小命不可。」 近来明刀暗箭不知有多少人对刘挽动手,只可惜全部被霍去病和刘彻的人挡了回去,这一次对方明刀明枪的来,看这架式是非要刘挽的命不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3页 馆陶大长公主板起一张脸,「他们好大的胆子。」 「有什么办法,我得罪的人太多了。」盐价一降下去,刘挽还搞垄断,得罪的人不要太多。安分几个月的时间,他们不是不想跟刘挽好好的聊一聊,要是大家能一起做生意也挺好。无奈刘挽是放出话去愿意和他们谈谈合作,却一直没有消息。等来等去的人,看到刘挽赚尽了钱,他们倒好,啥也没有,他们能受得了? 都怪刘挽坏了他们的生意,既然刘挽不给他们留活路,这些人也就下定决心让刘挽休想活得好 。 「大长公主长公主,还请两位避入屋内。」刘彻给刘挽明里暗里也准备了不少忽略的人,明面上的人纷纷出来,暗地里的也开始清理所有的刺客。 「你怎么就能保证我们退入屋内不会又中了别人的圈套?」刘挽并不打算继续躲,外头厮杀也好,里头打得不可开交也罢,都没关系。 刘挽打算站在这,看看谁有本事冲过来取她的性命。真以为刘挽多年以来勤习练功一无所成吗? 「你们护着姑祖母先行离开。」刘挽想了想对方的目标既然是自己,不好留着馆陶大长公主跟自己一起担风险。 「不行,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待在这儿。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馆陶大长公主板起一张脸拒绝刘挽的安排。这种时候让馆陶大长公主弃刘挽离去,天下的人会怎么看她? 刘挽一个孩子都能不怕刺客,难道馆陶大长公主比刘挽还不如。 「你们只管去剿灭刺客,我身边也不是没有人。」馆陶大长公主的人之前没能挤得进来,现在纷纷围在馆陶大长公主和刘挽的身边。有一半的位置,还得是刘彻安排的人。 刘挽更是注意到,随着馆陶大长公主方才叫唤的一声刺客,安容处原本出来吃饭的人们都躲起来。这就很好。想杀她只管来,不该伤及无辜。 动静眼看越闹越大,也不知道哪来的黑衣人,一茬又一茬,跟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杀都杀不光,刘挽半米起眼睛盯着前方,同时算着到底京中的巡防卫何时能来。 好在,刘挽脑海中刚一闪而过念头,立刻已经听到阵阵叫唤声。 「让开让开,快让开。」旁边竟然还有看热闹的百姓围成一团指指点点的,也算让刘挽意识到这个时代的人好像不怎么怕事儿。 不怕事儿也得怕死。 巡防营的人大队人马都赶了过来,馆陶大长公主扬声高喊道:「他们胆敢行刺公主,杀!」 额,馆陶大长公主的气魄不得不说,相当的果断。 哪怕随着馆陶大长公主的话音落下,数支箭已经向馆陶大长公主射来。馆陶大长公主的人竖起盾甲将箭挡下。 随着巡防营的人一来,本来没能得手的黑衣人意识到,他们不可能杀得了刘挽,如果再不走,他们所有人都得留下。 「撤。」有人下令,黑衣人们纷纷准备走人。 刘挽的视线落在屋内,也就是那一开始装作孩子对她动手的人。 一打二,鹿竹和乔娘的本事刘挽多少也有数,打到现在竟然拿不住一个孩子。 「小公主,改天再来找你玩。」外面的人既然已经喊了撤,那一个孩子也不愿意再继续跟鹿竹和乔娘纠缠,立刻跃起准备走人,竟然还回冰沖刘挽笑着打个招唿。 「好啊,送你一个礼物。」刘挽突然回应一声,人也站了出来,已然站在屋顶的人回头看了刘挽一眼,「好啊!」 刘挽从腰间拿出一样东西丢了出去,对方接在手里一看,哎哟,是个银笼? 「小公主莫不是看上我了,这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男孩突然得意的询问,刘挽道:「你猜。」 男孩无所谓的道:「我收下了。改日我再来寻你。」 丢下这话竟然几个纵跃便没了踪影,外头巡防营的人赶紧进来。「大长公主,长公主。」 馆陶大长公主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刘挽道:「把周围清理干净,照顾我们的伤员,看看有没有活口。」 安容处外有不少的尸体,双方都有死伤。自家的人得救,别的人就得看看他们死绝没有。 「此事,此事?」收拾局面他们当然没有问题,可是刘挽和馆陶大长公主遇刺那么大的事,他们是不是应该接手查查? 「我会禀明父皇,你们不必插手。」刘挽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馆陶大长公主回头看了安容处,第一个动手的人混入了安容处,这安容处。 「用心险恶之人,如何防得了。我们不必防。安容处都不必查。」刘挽如此开口,馆陶大长公主得说,刘挽这份魄力,少有人能比及。 「那就回宫,立刻回宫。」馆陶大长公主生怕刘挽再出事,催促刘挽赶紧的走,立刻回去。 刘挽却不得不正色道:「不急。」 话说着已然递给乔娘一个竹筒,「给他们发信号。」 刘挽得罪的人多,知道的人不在少数,莫说刘彻担心刘挽有个好歹,如今各家的人谁不怕刘挽出事。 因此,别管各家平日到底有没有仇,是不是竞争的关系,在保全刘挽一事上,他们都达成共识。 是以,刘挽拿出的竹筒就是信号。 鹿竹连忙接过,迅速朝天空放信号,自不必说,该看到的都能看到。 「姑祖母先行回去,这里的事我会安排。」刘挽没有道理让馆陶大长公主陪着。事至于此,该请的援军刘挽会请。馆陶大长公主在也保不住刘挽,还不如回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4页 「胆敢行刺于你,一定要让你父皇彻查。他们如此胆大妄为,无法无天,若不惩处他们,往后这天下就成他们的了。」 大汉的公主啊,在长安城里,天子脚下,他们也敢让人行刺,全然不把刘彻放在眼里。 「姑祖母放心。」关系自己的小命,刘挽能不郑重吗?只不过有些事情不是能跟馆陶大长公主明说的。 馆陶大长公主也知道刘挽不会拿自己的小命玩闹,再三叮嘱刘挽小心行事,这才登车回府。 馆陶大长公主刚走不久,瑟夫人领着好几个人来,紧接着是鹿竹的师傅岩夫人也领了好几个身手不凡的人走进来。 其他的人自不必说了,一个两个的,反正在长安城里,算得上高手的都来了。 刘挽不能确定在自己回宫的路上会不会在意行事,那些人还会用何种办法要她的命,她只知道,保命的法子她有的都得亮出来。 况且,刘挽送出去的礼并不仅仅是礼。 第189章 安抚 各家的人都到了, 看到里外的尸体,都明白出了事。 跟刘挽打了个招唿,都不用刘挽开口,他们各自都上前去查看用的武器。 鹿竹更是和岩夫人说起她和乔娘二打一都没能捉住的孩子。 「侏儒高手, 我倒是知道一位。」岩夫人的神色变得凝重。鹿竹连忙道:「师傅, 能查得到吗?」 对方的本事如此之高, 今天对刘挽出手没能要了刘挽的性命, 必也不会就此罢休,那他们怎么办? 此时的瑟夫人在刘挽的身边, 刘挽伸出了手, 瑟夫人闻到了一阵若隐若现的香味, 瑟夫人不确定的望向刘挽, 刘挽已然道:「等我父皇的人一来,你们一起去查。」 「是!」瑟夫人爽快的应下一声是,岩夫人也走了过来问:「长公主另有准备?」 「对,你们配合, 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刘挽送出去的礼, 那并不仅仅是一份礼。刘挽对想杀自己的人,也不可能想给人送礼。 岩夫人立刻意识到刘挽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有所准备,刚想问清楚,此时沈宾神色匆匆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跟着大批人马,「长公主。」 刘挽遇刺如此大事, 自有人迅速禀告刘彻, 此时的沈宾是奉命前来查查此要案。 「随瑟夫人走一趟, 找到幕后指使者。」刘挽多一句废话都没有, 直接吩咐沈宾, 沈宾面露惊讶,瑟夫人道:「我们护送长公主回宫后再去查查此事。万事没有长公主的安全更重要。」 沈宾重重点头,「陛下甚是忧心。皇后有孕在身,长公主切不可以身犯险,让皇后再次受惊。」 和刘挽也算交情不浅的沈宾,怎么可能不知道刘挽的行事风格。 自知刘挽从来不在意以身犯险,刘彻在他出宫前更是再三叮嘱,一定要将刘挽安全送回。眼下瑟夫人提醒,沈宾还得拿了卫子夫出来,请刘挽不管怎么样都应该以卫子夫的身体为重。 刘挽眼中的冷意随着沈宾提及卫子夫稍稍变淡,点了点头道:「走吧。送我回宫。」 把各家的高手叫来的刘挽,要的就是请他们确保自己一路上的安全。 无论是谁,观刘挽身边的高手如云,再加上众多官兵守在一则,他们想动手,绝无机会。 刘挽平安的回宫前叮嘱沈宾道:「捉人的事听你的,找人的事听瑟夫人的。」 听到刘挽一番叮嘱,沈宾不太明白,可对刘挽那胸有成竹的语气,似乎刺客所在她一清二楚,沈宾虽觉得诧异,但刘挽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或许,刘挽确实有线索。 「是。」刘挽目光灼灼的盯着沈宾,大有沈宾若不答应,她可能就不会回宫的架式,沈宾只好应下。 如此一来,刘挽回宫,沈宾领着一群高手捉人去。 刘彻正在未央宫等着,终于让他等到刘挽回来,刘彻听到刘挽回来时,已然沖了出门,急切的跑到刘挽的面前,急忙上下查看刘挽一圈问:「无事?」 「让父皇担心了,无事。」刘挽也是没有想到能见着如此大的场面,对方安排来杀她的人至少有二三十个。 这都是亮在明面上的人。暗地里刘挽不敢说有没有。 刘彻满脸怒意的道:「他们好大的胆子。」 「盐利涉及之大,父皇自知。」刘挽并不意外,哪怕先前明面上她是没有碰到所谓的谋杀,她也知道背地里不少人想取她性命。 她能活着,既因刘彻让人护着,也是刘挽自己谨慎。 「朕已经让沈宾去查查,一但查出来,不管是谁,杀。」刘彻本来不想现在对国内动手,如今有人敢对刘挽动手,这就是不拿他这个皇帝当回事了,如此,就不能不出手收拾人。 刘挽颔首道:「有人引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并不难。」 刘彻一听立刻将视线落在刘挽身上,刘挽冷冷的道:「我怎么能放过想杀我的人。」 这一刻,刘彻意识到,他以为仁善的刘挽,并不代表她分不清好坏,不懂得谁待她是真好。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刘挽从来不是一个多大度的人,想杀她的人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思反击,刘挽是活够了不成?刘挽要是想好好的活下去,须得想方设法的在他们下一次动手前杀了他们。 刘彻眼中流露出赞许,「这才像话。」 不错,刘彻向来最担心刘挽的莫过于她的那点善心会让她狠不下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5页 对敌人如果仁慈,那就是为自己增加风险。 胆敢出手要刘挽性命的人,他们既然敢不讲规矩,想要用死亡来争取他们想要的一切,可见也不是愿意再讲道理的人,如此,自然是无须跟他们讲道理。 「陛下,廷尉求见。」刘彻欣慰之余,外头有人来报。 长安城内发生行刺当朝公主的大事,廷尉府听闻消息急急忙忙赶入宫中也是他份内的事。 刘挽道:「在沈宾他们没有消息送回来之前,父皇不必着急让旁人接手查查。」 廷尉管的就是大案,要案,在刘挽看来对方可以要去查查此案,目的是为了找到幕后的兇手,但刘挽留了后手,眼下用不着去查,很快就能寻到幕后的黑手。 「让廷尉在隔壁等着。」刘彻信得过刘挽,刘挽既然说了可以暂时不需要廷尉出面,只需要等着沈宾方面的消息即可,那就等着。 「你先回去看看你娘。沐浴更衣喝了安神汤之后再过来。」刘彻想到卫子夫,卫子夫不可能听不到任何消息,怕是眼下心急如焚,刘彻且让刘挽回一趟九华宫,无论如何也先安了卫子夫的心。 刘挽应下一声是。 出门的时候和门外的新任廷尉张汤交叉而过,张汤连忙道:「长公主无恙,大汉之喜。」 刘挽颔首道了一声谢,即回了九华宫。 卫子夫确实等着,纵然刘彻有心将消息瞒下,也有人会故意将消息告诉卫子夫,比起让别人胡说八道,乱卫子夫的心神,刘彻早早告诉了卫子夫,刘挽是遇刺不假,却平安无事,她只管放心。 话虽如此,没有亲眼见到刘挽,卫子夫为人母亲的能真正放得下心吗? 直到看到刘挽安然无恙的站在她的面前,卫子夫将人抱在怀里,上下仔细查看问:「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没事没事。娘我没有受伤,父皇派了人保护我,我又是会武艺的人,怎么可能有事。」刘挽赶紧安抚卫子夫,再同卫子夫道:「娘放心,他们没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父皇已经派人去捉他们了。」 卫子夫只是心急的道:「是不是因为盐?因为你夺了盐利,他们才会对你动手?此事能不能交出去,要不然交到你父皇手里也可以。」 「娘,我不要。父皇也不要。」刘挽当然知道把盐利交出去她可以省去许多麻烦。但是她不要。 刘挽眼下的生意里,最挣钱的就是盐。 有了这笔钱撑着,连大汉的军队都养得起。 刘挽不可能放出去,刘彻也不会答应放出去。 「泰永。」卫子夫想的没有那么多,她只知道刘挽遭遇了危险,她作为母亲,所思所想都是自己的女儿可以平安长大。 刘挽却分外认真的道:「我知道娘是担心我,可是我知道自己所求为何。娘,风险有多大,更能证明我的价值有多大。这对我们来说才是永远不会为父皇所弃的根本。娘没有办法做到,我想做到这一点,只是为了不管在何种情况下,父皇都捨不得我们。」 如果别的话卫子夫听不进去,好,那就用刘彻来说吧。 刘彻是什么样的人? 卫子夫难道不担心将来有一天也会为刘彻所弃吗? 她怕的。 可她除了害怕之外,她也想不到办法能保证自己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会为刘彻所弃。 卫子夫做不到,刘挽要做到。 只要他们对刘彻有用,而且是十分的有用,刘彻绝不可能捨弃他们。 卫子夫木讷的望向刘挽,很难想像刘挽竟然是在给他们准备后路。 「娘。我不怕危险。那些人想杀我。随便他们想好了,不管他们再怎么想,他们永远都杀不死我。」刘挽早知道自己要走的路,也明白会遇上何种风险。没有关系,她会变强,变得无比的强大,保证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缘故而让自己受伤。 卫子夫握紧了刘挽的手,「是我没用,如果不是我,你也不必小小年纪承受这么多。」 「娘有自己的无奈和无力,我都懂。很多事我能做,别人做不得。您别难受。我觉得这样挺好。只是您在宫中万事小心,莫让旁人伤了您。」刘挽在外面别管面对多少刁难,也无论有多少人想置她于死地,刘挽都不怕。别管来文的来武的,刘挽都自信能够应付。倒是卫子夫该小心些。 「让你舅舅帮帮你吧。」卫子夫心疼刘挽,思来想去能帮得上刘挽的人也就是卫青了。 刘挽摇头道:「不用,舅舅不适合参与进这些事。」 卫青自然是好的,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在于刘彻身上。 要知道史书记载,霍去病死后的十余年里,卫青纵然作为大将军,却深居简出,再也没有机会上过战场。 功高盖主四个字,道出卫青无数的心酸。 第190章 彻查 如果可以, 刘挽也想让卫青参与进某些事,有自家舅舅帮忙,必能事半功倍。 可是,刘挽也得小心把握尺度, 卫青可以参与一些事, 并不代表所有事都能参与。如边境的盐务可以让卫青去安排, 也是刘彻的意思, 但在长安城内,其他地方, 就不能让卫青碰。 在这一点上, 刘挽和卫青算是达成一定的共识的, 看卫青从来不问刘挽有何打算, 也不问刘挽在长安做成多少生意,他只坚定一点,刘彻让他做的事他才去做。除此之外,哪怕是刘挽的事他也从不插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6页 有时候刘挽对于如此自制的卫青也在想, 刘彻到底是有多好的运气。 卫子夫抚过刘挽, 眼眶止不住的泛红道:「可是外面诸多的事,全要你一个人撑起来吗?你表哥呢?」 「娘,我和舅舅或者表哥走的路都不一样,我可以无所顾忌参与的事,他们不可以。」刘挽知道卫子夫心中的担忧,但是没有办法, 刘挽可以掌控, 也能让其他人参与, 然而卫青和霍去病他们决定走的路, 刘挽并不想让他们参与进太多的事, 最后闹得焦头烂额。 「娘,我背后有父皇。他们敢动手,他们想杀的是我,挑战的何尝不是父皇。而且,您也小看了您的女儿,他们敢动手,我绝不会给他们第二次出手的机会。我换身衣裳,今晚我会在未央宫陪父皇等消息,您早些休息。」刘挽安抚着卫子夫,她知道卫子夫会操心,无论她如何劝,如何告诉卫子夫她会好好活下来,卫子夫心中的大石也不可能完全放下。 可是,刘挽要走这条路,不仅是为自己,也为卫子夫,以及那在卫子夫腹中的卫太子刘据。 史书上关于卫家的悲剧,刘挽不计一切也一定要改变。 刘挽更衣洗漱后也饿了,想起那血腥的场面,刘挽觉得有些难以下咽,在卫子夫关切的眼神前,刘挽努力压下心中不适,吃饭。 卫长公主和刘嘉上了一天的课,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但见卫子夫的脸色算不上好,姐妹陪着刘挽吃饭也是不敢吱声。 眼神总在无声的交流着,也落在刘挽身上,无声的询问刘挽。 刘挽无所谓的道:「我今天出宫碰上了刺客,娘有些担心。姐姐和嘉儿一会儿陪着娘,莫让娘胡思乱想。」 嗯,刘嘉吃饭的动作一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啊,刘挽说她遇刺。 不对啊,遇刺,多大的事儿,可是听听刘挽那风轻云淡的语气,就好像吃饭一样寻常。 「你没事吧?」卫长公主首先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关心刘挽有没有受伤。 「没事儿,不过一些跳樑小丑,不值一提。娘,您得多吃点。弟弟也长大了,您要是吃得不好,睡得不好,将来弟弟出生会很丑,还会天天不高兴的总哭。」刘挽赶紧给卫子夫夹菜,好让卫子夫能多吃些,别盯着她。再看,刘挽也就这般了,不会长出花儿来。 卫子夫拿了刘挽也是半点办法没有,尤其刘挽身后那一个人是刘彻。 刘彻既然将事情交给刘挽去办,证明他对刘挽信任,没有再让别人接手,只能是在刘彻心里并不认为别的人能够接手刘挽手里的事儿。 她让刘挽收手,刘挽愿意,难道刘彻就会同意? 皇家,皇帝,每一件事都不简单,也不可能按照她理解的方式处理。 「你要小心,无论去哪儿一定要带够人。娘不求其他,只盼你能平平安安。」卫子夫自知无法,只能叮嘱刘挽,盼着刘挽能拿自己的小命当回事,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要保护好自己。 人命仅此一条,倘若没了,那就真的没有了。 刘挽乖巧附和道:「娘放心,明面上父皇给我的人我都带着,暗地里父皇也给我派了不少人,才不会让我有危险。」 这种时候刘挽还能帮着刘彻说话,卫子夫听着也明白刘挽不过是在开解她罢了。 只是,刘彻这个皇帝,卫子夫在他面前恭顺温柔,背地也是万万不敢有半点不敬。 那样一个喜怒无常,掌握她生死大权的帝王,她无能与之抗衡。 「我吃饱了。」刘挽迅速的干完了饭,将碗筷摆好。再不舒服也都忍下。卫子夫拿出帕子为刘挽拭过嘴角的污渍,「看你,吃得这般急做甚。你父皇也不会催你。」 听着卫子夫用着轻快的语气说话,岂不知卫子夫也在宽刘挽的心。 刘挽操心外面的事已然够不容易的了,再为卫子夫操心,卫子夫作为母亲是不是多少有些不识好歹。 既然无法帮到刘挽,至少也不可能拖刘挽的后腿。 刘挽听懂了,露出笑容道:「速战速决嘛。娘我去未央宫了。」 卫子夫点点头,刘挽沖卫子夫福福身,又沖卫长公主和刘嘉挥挥手,走了。 刘嘉才反应过来,想问刘挽到底行刺是怎么回事,无奈刘挽人都不见了。 「大姐,二姐是遇刺了吗?是我理解的,有人要对二姐动手?」刘嘉问不到正主儿,就只好问起身边的人,卫长公主立刻注意到卫子夫眉宇间的担心,无声的捏了刘嘉的手一下,刘嘉也是极有眼色,已然同卫子夫道:「母后,二姐平安归来,已经没事了,您别担心。」 卫子夫何尝想要担心,但显然担心也是无用,刘挽遇刺的事寻到正主儿,另外也得想想该怎么杜绝同样的事情发生,那就是刘彻和刘挽该一道商量的事情。 等刘挽到了未央宫时,没有想到卫子夫提及的卫青竟然进宫了。 「有些意思,那些人和淮南王有往来,你舅舅担心你,朕传他进的宫。」刘挽回九华宫的功夫,刘彻手里有了一些新的线索,刘挽大大方方的道:「利益一致,自然不管哪一方的人都能合作。」 明摆着并没有把已然自杀的淮南王刘安的事放在心上。 卫青看了刘挽一眼,他自是不会说,刘挽听到此事的反应和刘彻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7页 很多时候卫青并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刘挽极肖刘彻。 「兵马都准备好了?」 刘彻也露出笑容,刘挽想得明白,知晓问题会发生,根源在利,所以无论有多少人参与行刺刘挽的事,都不值得稀奇。 「已经准备妥当。」 刘彻一问,卫青一答,刘挽的视线落在刘彻和卫青身上。 「还得辛苦你舅舅一番,让他去剿灭一群逆子贼臣。他们不仅有杀手,还有兵马。没想到啊没想到,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有人私藏兵马。怪不得他们敢对你动手。」刘彻在得到一系列的消息后是惊讶的,随后又觉得凡事果然是天意,行刺刘挽的人怕是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行刺不成,竟然还会把自己的老底也全都暴露出来。 刘挽睁大了眼睛,显得十分意外。 刘彻打量刘挽半响道:「你还真是......」 反应过来的刘彻似是想起某些话不能说,立刻止住,刘挽??? 最恨人说话说一半的! 可是刘挽又不能逼刘彻说清楚。 「陛下,沈将军又传了消息回来。」华刻这时候又迅速的将刚刚得到的消息送到刘彻的手里,刘彻赶紧接过拆开一看,随后递到卫青的手里,卫青看完之后唤一声陛下,刘彻道:「你走一趟,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朕不希望再听到关于他们的任何消息。」 卫青抱拳道:「是。」 即将纸条给刘彻递上去,刘挽想接过的,不想刘彻先一步抢走了,「不该你看的。」 ??刘挽满脑门的问号,不是,到底算怎么回事? 卫青接收到刘挽询问的目光,当着刘彻的面,他怀疑刘挽想坑他。故,卫青只当作看不见,迅速退了出去。 刘彻将纸一折,即丢到火堆中,一阵纸味传来,化为灰烬。刘挽挑挑眉头,不看就不看呗,真以为她不看她猜不到了? 「墨家的人到现在也没有给你名单?」刘彻突然一问,刘挽如实答道:「没有。」 刘彻冷哼一声。如此情况下问起墨家,刘挽感觉后背一阵发寒,想了想道:「毕竟助朝廷良多,再给他们一些时间?」 收穫刘彻扫过来那淡淡的眼神,似在无声的说,你啊,就是仁慈。 「墨家人多数还是守朝廷之法的。义气相争之人,朝廷处置亦无不可。要是为了一两个人,把他们一併抹杀,吃亏的总是我们。」刘挽没办法,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于理。怎么说墨家这些年助他们良多,总不能翻脸无情。 「你得闲给他们传句话,朕只会再给他们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朕会出手。不,是你要出手。」刘彻必须得给出个期限,岂有让人一直拖着的道理。 要不是因为刘彻不得闲,怕是早要出手收拾墨家的人了。 如今刘挽在各家的声望日增,想必有不少人也想通过刘挽得到名利富贵。自然,刘挽也可以通过满足他们以达到解决墨家那些不安分的人的目的。 刘挽听到自己又被委以重任,赶紧劝道:「三年的时间有点短,要不五年?」 结果被刘彻瞪了一眼,刘挽不得不小声的道:「家大业大,总有不配合的,非墨家鉅子所愿。」 不想刘彻一听冷笑问:「难道不是他无能?」 第191章 松一松 话很难听, 架不住说的也是事实。 刘彻对墨家鉅子明显并不满,立刻问刘挽:「你没有想过......」 「父皇,不成。」刘挽知道刘彻的言外之意,但也想告诉刘彻, 这件事不可以。 「我们要用各家, 并非是让各家只能对我们唯命是从。比起控制他们, 孩儿更愿意让他们发挥所长。一味的由我们来掌控, 他们会失去生机。父皇要的是可用之人,而不是听话的人不对吗?」刘挽莫可奈何的劝说刘彻, 希望刘彻不要犯下错误。 比起要一群听话却没有能力也干不了事的人, 刘挽相信刘彻想要的, 从来都是干事的人。 刘彻确实被刘挽说动了, 但还是有他的想法,道:「墨家众人本事太大,人数众多,又不听调令。对他们动手只是对他们而已。况且, 需要杀一儆百。阴阳家的人也不愿意听你的号令不是吗?」 「听不听, 大家商量着来,不能因为不顺咱们的意,咱们就出手收拾人家。把之前他们的功全都抹去。过河拆桥只会让各家心生厌恶。纵然父皇如今只不过是想一个墨家完全掌控,但在其他各家看来,那就相当于父皇企图控制他们所有人。」提起阴阳家,刘挽自知刘彻所指必是刘挽跟阴阳家提起火/药的事, 她和安夫人的对话传到刘彻耳中。好在刘挽早有心里准备, 做事也从来没有想过瞒刘彻, 刘彻知道她也无所谓。 诸子百家各有各的想法, 要是都统一哪里来的百花齐放。 安夫人忧心刘彻, 难道刘挽不担心。瞧她对火/药并不积极。 至于刘彻提的杀一儆百,果真是杀一儆百?别忘了刘彻自己可以推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在前。 想当年刘挽寻上墨家的时候,哪一个不怕刘挽坑他们。 好不容易刘挽用行动向各家证明,刘彻说归说,并没有要对各家约束到底,才有百家齐聚的场面。要是刘彻让刘挽出面控制整个墨家,怕是各家都得跑。 实在话,大家都一样,都不喜欢完全被人控制,该松得松,该紧再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8页 「况且我们早已有言在先,墨家的人不受管束,按我们之前定好的规矩处置他们就是。墨家的人出面也就罢了,他要是不出面,我们一律依国法处置。这件事说到底也是我们有理。落人口舌让我们自己落入下风,父皇不会做出自断其臂的事儿。」刘挽给刘彻仔细的分析利弊,末了还不忘拍一句刘彻的马屁。 她是坚信刘彻从来不是蠢货,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有利自己。 刘彻笑笑的看着刘挽,「你只管帮着他们。」 「这话父皇说的有些没良心了,我要帮他们不也是为了帮父皇?」刘挽瞪眼反驳,她到底帮的谁,刘彻心里没点数?刘彻要是敢说出她没帮着他的话,看她敢不敢就那么干? 「你啊,半点亏都不肯吃。」刘彻还真没办法说出刘挽不帮他的话。作为一个得利者,刘挽助之良多,为此刘挽在有些时候也偏着点别人,那刘彻也断然不可能不许。 刘挽就不接话了。 皇帝这种生物,尤其是老刘家的皇帝,那在后世都是出了名的薄情寡义,任你先前做得再多再好,一但有一桩事不如他们所愿,都有可能在他心里被全然抹去。 墨家的人,怎么说也是刘挽寻上他们的。不错,大家是互惠互利不假,刘挽也知道应该让墨家的人出面把自己内部问题解决,以免影响大汉。 但是,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刘挽是想给墨家留一条活路的。 人不能只想到好处,半点人情都不讲。 墨家有问题,大汉朝廷就想办法解决问题,一言不合就要把人灭掉,那就不怎么好了。 刘挽不吱声,刘彻即看起一旁的奏摺,一看刘挽要找书看的架式,刘彻立刻指了面前的奏本道:「帮为父看一看。」 刘挽一听立刻幽怨的望向刘彻,没有像刘彻一样可劲儿的使唤人。 「你要是困了可以去睡。」刘彻补上一句,证明他这个父亲还是心疼自家女儿的。 对此,刘挽想了想后道:「算了,睡不着。」 所以,睡不着的刘挽帮刘彻看奏本有问题? 刘彻的眼神中透露的正是如此的信息。 刘挽不得不乖乖的走了过去,帮刘彻看起奏本。 照旧刘挽在看着前面长篇大论的废话时,对人生充满了疑惑,怎么能废话那么多呢? 可是没办法,刘挽不得不从头看到尾,毕竟万一中间穿插了要紧的事,她给看漏了,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刘彻瞧着刘挽一脸痛苦的表情,没能忍住的道:「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帮朕处理奏本?」 「知道啊,那父皇倒是把他们用起来。」刘挽回了一句,批奏本不是重点,最难受的明明是看废话。一句话能说明白的事儿,偏偏要说上几百字的前缀,要命了。 「父皇可以让人来帮忙的。」刘挽并不想让刘彻累坏了,要是有人来帮着刘彻,再好不过。 刘彻不意外的又瞪了刘挽一眼,没想到刘挽很是无奈的道:「父皇,孩儿不想您太过辛苦。」 她心疼自家的父皇有何不对,怎么刘彻又一脸的不高兴。 「你只管装煳涂。」刘彻所言何意,刘挽不懂才怪。 不过是装煳涂罢了。 说来说去还是权。 刘彻是捨不得放权。 那这个事儿刘挽能怎么办? 不肯放权的刘彻纵然明知道手底下的人可以帮他处理好政务,他有人却不用,她再心疼刘彻,刘彻也愿意让她帮忙,刘挽其实也不乐意担事儿的。 「快看。」刘挽不吱声,刘彻催促起刘挽,对刘挽看奏本的速度明显不满。他能不知道刘挽正常的速度?只有刘挽不乐意的时候才会拖着,拖着! 刘挽无力道:「在看在看。使牛也得让它歇歇,我是人。还是个孩子。」 这种时候刘挽就能想起自己是个孩子了,刘彻冷哼一声问:「那你像个孩子一样呆在宫里?」 「啊,别啊。我在看,父皇您看我在看呢。」刘挽一看藉口不管用,好的,她看,她一准赶紧的帮着自家的老父亲好好的处理奏本。 「当皇帝也好,当公主也罢,都不容易。所以为何总有许多人往上挤。」刘挽没能忍住问出此话,刘彻连眼皮都没动一下的看着奏本道:「世间谁人容易?」 刘挽一滞。 「寻常百姓为了柴米油盐,吃穿不愁的追求功名利禄,不过都是天性。而他们既然争了,就会想站到最高处。你愿意上头被人压着?」刘彻将一本奏本看完,拿了朱红批下字,又拿起另一本。刘挽得说,眼下的刘彻还是很勤政的。 正是因为刘彻的勤政,才把奏本堆得老高。 他是啥都看看,啥也都管管。 刘挽想了想也对,人的欲/望总会随着得到得越多而越大。能够控制住自己欲/望的人少之又少。 「你想好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了?」刘彻瞧着刘挽发呆,倒是难得的不催促刘挽快些,反而问起刘挽的打算。 「灭匈奴。」刘挽的理想早告诉刘彻了,刘彻又一问,刘挽虽有不解,还是如实答来。 刘彻道:「你为何要灭匈奴?」 「为父皇,为大汉,也为自己。」刘挽倒也不会说得大义凛然,完全将自己摒除在外。她也是有私心的。不过这点私心和公心能够相互融合,她也不怕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9页 「灭完匈奴之后呢?」刘彻轻笑出声来。又好奇刘挽要是做到这一点后,她又会想要啥。 刘挽一眼看向刘彻,透着不确定的问:「父皇,还没吃饱就不要想吃饱以后的问题。」 言之所指刘彻懂得。刘挽道:「或许这可能是父皇一生所愿,也会是我的呢。」 匈奴,说是灭匈奴,真以为灭一国是小事? 打败了,匈奴不是不能跑,世界那么大,总会有他们的容身之地,那是大汉能抵达的地方。 咳咳咳,超长线的战斗,算了算了,会拖死人的。 刘挽觉得,只要能让匈奴不敢再进犯大汉,保证大汉边境的安宁,那就成了。 但,谁都明白一个道理,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更何况是国。 国与国之间,西域之地可并不是只有一个匈奴。 刘挽在这个时候想起一个人了。 「父皇,我记得您曾经说过,派了一个叫张骞的人出去联合大月氏国和我们共同对付匈奴,多少年了,人没有消息了吗?」张骞出使西域,那一位会带回来不少的好东西,刘挽细细回想,这一位大概何时能回来? 等他要是回来了,刘彻就会知道在外面有很多的国。灭了一个匈奴,也不代表没有其他的国家危及于大汉。 嗯,还得自身强大,那才能保证无人敢犯。来了也能把人打回去,打得服服帖帖的。 刘彻听到刘挽提起的张骞,神色间流露出怀念和伤感,「多少年了,或许他已经不在了。」 数年没有消息,不见踪影,刘彻太清楚匈奴的兇残,也知道张骞自荐前往联合他国对付匈奴,或许那一去就是有去无回。 「那可不一定。」刘挽如是说,刘彻有些哭笑不得,「你又知道?」 「只要没有确凿的消息,没有见到尸体,人就有可能活着,怎么能轻下定论?」刘挽不能直说,那也有一千一万个理由用来说服刘彻。一时之间刘彻无可反驳。 谁说不是呢。没有见到尸体之前,人有可能活着。 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陛下。」这时候传来一阵声音,华刻再一次出现,手里捧着纸条,刘挽赶紧起身,她注意到纸上沾了血。 拿到纸,刘挽第一时间送到刘彻的手里,刘彻拆开一看,脸已然沉了下来,「墨家,竟然有他们的人参与其中,看看,看看。」 好吧,刚说到墨家的种种问题,刘彻已经生出收拾墨家之心,要不是刘挽劝着,怕是早就动手了。结果怎么着,墨家竟然参与行刺刘挽的事,墨家...... 刘彻的脸已然黑透。 第192章 父皇教你 刘挽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赶紧接过仔细一看,好的吧,那侏儒高手竟然是墨家的人。 不仅是那一个,沈宾带人过去捉人的时候, 那场面相当的混乱, 墨家的人竟然占大多数。 「父皇怎么只关注墨家?能请来墨家众多人, 父皇不想知道是谁?」刘挽哪能让墨家承受刘彻所有的怒火, 明明墨家那些人只是被人请动来杀刘挽罢了,最大的问题是请人的那一个, 可不是墨家这作为刀出手的人。 「你去查。既然人都已经捉住了, 朕要知道他们幕后的人是不是全都揪出来了。从现在开始你跟墨家人保持距离。」刘彻一番下令, 又把事情推给刘挽来做, 刘挽!!! 不是,她去查,那廷尉干嘛? 「你既然想上战场,就得狠得下心。记住朕说过的话, 对想杀你的人永远不能手下留情, 不仅是在战场上。如今也该让你练练手了。如果连这一关你都过不去,将来不用再说上战场的话。在这里,你可以选择,也可以犹豫,上了战场你只要有一丁点的犹豫,性命不保。朕并不希望你死在战场上。比起让你丢了性命, 朕更愿意让你在宫中安度一生。」刘彻明显并不是在跟刘挽商量, 而是下令。 刘挽不得不正视, 刘彻的意思是让她杀人?亲手杀吗? 刘挽的手一紧, 刘彻却走了过去, 伸手捉住刘挽的手,也逼得刘挽不得不抬头和他对视。 「别怕,父皇会亲自教你。」刘彻既然有所决定,也是打定主意非如此不可。 说是亲自教刘挽的刘彻,亲自带刘挽进的廷尉大牢,所有人在看到这一幕都不可置信。 「陛下。」张汤看着刘彻拉着刘挽走进来,不太明白刘彻意欲何为。 「沈宾昨天拿下的人呢,都带出来。」刘彻如是吩咐,张汤面露难色的望向一旁的刘挽,刘彻来也就算了,怎么连刘挽也带过来。 「这件案子交给泰永来查问,你们只须配合。」刘彻如是吩咐,张汤??他有没有听错。 廷尉大牢并不是好地方,刘彻还把刘挽带过来,尤其吩咐要把这个大案交给刘挽来办,张汤心里七上八下,也是极其担心。 刘彻并非在跟谁商量,亲自将刘挽带过来的皇帝,他要通过这件事让刘挽面对真正的血腥。刘挽必须要过这个坎,唯有迈过去,她才有资格上战场。 「去吧。」刘彻在一旁示意刘挽过去,张汤不得不提醒道:「陛下,长公主尚且年幼。」 此话落下,刘彻一记眼刀子已然扫过张汤,吓得张汤不由的往后退。 作为父亲,刘彻既然决定做这件事,谁也休想让他改主意。 刘挽没有选择,只能往前走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0页 「人都在哪儿?」刘挽管不了许多,询问一声往前迈步,不意外看张汤一脸的为难。 刘彻的眼神再一次落到张汤身上,张汤立刻开口,「长公主请。」 好,刘挽走去,自然注意到在牢狱之中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见过一面就不可能忘得了。 「哦,小公主,我们又见面了。」是的,牢狱之内,那一个孩童模样的人同刘挽打起招唿。 刘挽目光变得幽深的停下脚步,「想不到我们会再见得如此之快。」 刘挽注意到孩童模样的人断了一只手,而且是当初接过刘挽丢过去的小玩具的右手。 「是你,是你,是你算计了我们。」刘挽的视线落在侏儒的右手中,对方激动的冲过来,一声声的叫喊,若非牢笼足够坚固,他怕早已经沖了出来,又或者已然要了刘挽的命。 「不错,就是我算计的你。想不到吧。哪怕把你的手砍了,你们依然逃不掉。我的礼物好吧?」刘挽如此问上一句,张汤有些一顿,又不太相信的扫过刘挽。 昨日刘挽遇刺,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把人全都捉到,一网打尽,如此神速,饶是张汤亦为之惊嘆,结果他听到了啥? 跟刘挽有关? 侏儒怨恨的目光落在刘挽的身上,「枉我聪明一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中了你一个孩子的算计。」 「哼,你不知安容处是何地方?」刘挽面对侏儒的指责没有半点的愧疚,相反,她更觉得利用安容处作为谋杀她的地点的人,不管是哪一个都可恶。「在你小看我一个孩子的时候,一开始又利用一群老弱妇孺想要杀我。难道不觉得可笑之极?」 因为身体的原因,把自己装成小孩的人,因为对刘挽的小看,中了刘挽的计,怎么能怪起刘挽? 「你到底用了什么?为何不管我们躲到哪里都逃不过?」侏儒心存疑惑,为了逃命,他们想尽了办法,可是他丢了刘挽丢给他的所谓礼物,哪怕他将拿过刘挽东西的手砍了,依然还是在短短的时间内被人发现,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他们内心的崩溃。 刘挽坦荡的道:「气味。断你一只手也是远远不够的,从你拿到我给你的礼物那一刻起,只要靠近你的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会沾染上香气,你们闻不出来,我的人可以。」 开玩笑,刘挽作为一个得罪太多人的人,身边各种高手汇集,她哪能不多想几样保命的手段? 解决掉所有想要她死的敌人,也就是最好的保命手段对吧。 有时候看到身边的人按照她提出各种奇思妙想做出种种的东西,刘挽的内心受到的震撼不比任何人少,用到实处时又更觉得,哎哟,简直不要太好。 侏儒绝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败在一个孩子手里,连他的同伴都因为他的缘故被人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刘挽,你以为把我们捉了就没事了吗?你以为墨家的人会愿意真正为你驱使?你在做梦。你敢杀我们,等着吧,你一定会死。一定会死。」刘挽给出的答案让他们震惊无比,可是他们同样也知道,成王败寇,落入大汉朝廷之手,他们没有一个人能逃得掉。 挑挑眉头,刘挽问:「你是觉得我会信你的挑拨离间?」 问到这里,侏儒哈哈大笑道:「我是不是挑拨,难道公主不清楚?墨家的人,他们怎么可能甘心为朝廷所用,那是对他们的侮辱。」 刘挽点点头道:「应该要像你们一样,仗着自己的本事,别人出钱,你们出力,干的都是杀人放火的勾当,就算是你们墨家所愿。」 可以说,刘挽把他们想说却没有直白道来的内容说破了。 瞧瞧刘挽那一副你说你的,我只管听着的态度,谁能不知道刘挽压根没有把他们的话当回事。 「为朝廷所用,为朝廷所用,成为你们朝廷的走狗,是奇耻大辱。」侏儒明显着要刺激刘挽,想在刘挽的心间种下刺,好让刘挽为此冷落墨家,或者,他何尝不是想通过对刘挽动手,好让墨家其他那些帮着刘挽将他们都拿下的人为之付出代价? 刘挽冷笑道:「是啊,成为朝廷的走狗对你们来说是奇耻大辱,当别人的走狗你们乐在其中。你们说说两者的区别在哪儿?想在我这儿挑拨离间,就凭你们一个个心术不正的人?把出钱请他们的人拖过来,让我看看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好。」 对话半天,刘挽很是觉得她应该要听听已经找到的相关人员,他们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对了,刘彻说过的,让她验证是不是所有幕后的人都在这儿了? 昨天晚上出现过的人都捉了,据说人数众多,当时带回长安时引起不少轰动。刘挽也不在意到底因为一个侏儒引出多少人,她只想知道,有多少人盼着她死。 张汤得令,立刻让人过去拖来了不少人,好几十个衣着华丽的人被拖到刘挽面前时,张汤将他们押着跪下。「见到长公主还不下跪,怎么?你们想如何?」 「长公主,长公主,我们冤枉,我们冤枉啊。我们和这些人素不相识,我们绝没有干过不利长公主的事儿。」刚一照面,马上有人迫不及待的向刘挽爬过去,大喊自己绝对没有做出伤害刘挽的事,希望刘挽能够为他们美言几句,莫要让他们陷入绝境。 「张廷尉有跟他们说过,为何将他们拿下?」刘挽对于叫唤的人转头问向旁边的张汤,想知道张汤到底聊了些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1页 「臣只是奉命将人看管,陛下有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近,自然也没有人告诉过他们,为何将他们拿下。」张汤此时解释一番,怀疑的视线也落在最迫切且是自己无辜的人身上。 刘挽点了点头,显然很是满意,不过却又转头问向跪着的人,「不如你们跟我说说,为何将你们抓入廷尉大牢。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并不清楚,你们纵然跟我喊着无辜,我也得向父皇进言,唯有我父皇相信,你们才能出来。不知来龙去脉又怎么进言?」 张汤一顿,怎么听着刘挽很是有帮这些人脱罪的意思,不对呀。 「请长公主听我们一言,我们真真是无辜。」本来听到刘挽前面的话,一群人的心悬了起来,随后却又得到了刘挽耐心的询问,听起来像是也不相信他们是幕后想杀刘挽的人。确定? 第193章 比一比 别管张汤心里如何犯嘀咕, 刘挽都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且请他们仔细说说事情的经过。 「张廷尉让人将他们的说辞分别记录起来,诸位千万要照实地说,万不可今日说了一套, 明日又说了一套, 那等于是诸位不打自招了。」刘挽温和的提醒跪在她跟前的众人, 让他们不要企图拿全天下的人都当成了傻子。事实如何, 只刘挽自己清楚。 「长公主放心,我们一定一五一十的将昨夜发生的一切都告诉长公主。」从被拿入廷尉大牢的那一刻起, 众人的心都已经悬了起来。 张汤何许人也, 想想淮南王谋反的事情, 相关人员最后落到张汤的手里, 那是一个都没活下来,哪怕是刘彻想放过的人都在张汤的劝说之下被处以死刑。张汤也正因此案崭露头角,成为大汉的廷尉。 如今他们落入张汤的手里,一个个心里都没底, 生怕撑不过张汤的严刑逼供。万万没有想到, 蜂迴路转,竟然会碰上刘挽来接管此事。 一个孩子而已,哪怕再聪明,绝想不到他们这些人会怎么哄她。 总而言之,一群人心里盘算着哄刘挽,一个个在张汤不善的目光下, 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不改怎么改编后的告诉刘挽。 刘挽听得那叫一个专心, 自然也不会错过隔着一处铁笼里头的人们在听到他们那些话时, 流露出的愤怒。 「诸位所言, 我都已经让人记下了, 要是没意见,诸位且在上面签个字画个押,证明诸位所言句句属实。」刘挽不慌不忙地让人将他们各自的那一份供词都送到他们各自手上,请他们看清楚上面的内容是否和他们所说的一样。 「长公主这是何意?」内容倒是都按他们说的记下来,但是刘挽要求他们签字画押,这算怎么回事? 「只是为了确认诸位所言句句属实,诸位既然没有说假话,画个押又如何?除非你们方才所言都是在骗我的。」刘挽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的扫过所有人,那无言的压迫让他们不由自主打一个冷颤。 「怎么会呢?」还是得有人反应更快,连忙否认此事,而且爽快无比的在供词上画押,「我们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刘挽满意有人第一个画押,也等着其他人作出决定。 最终,一个个分别在刘挽让人记录的供词上按下他们的手印。 「他们说的内容诸位都听见了,也就是说,他们对于请了诸位帮忙杀我这件事一概不认。虽说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但是诸位确定要对这样一群明摆着因为私利要杀我的人,舍了你们的性命庇护他们?」刘挽纯粹好奇的问上一嘴,等着牢里动手杀她的人们给她一个答案。 张汤本来担心刘挽真会被一群人忽悠住了,跪在刘挽跟前的最会装老实扮无辜,实则用心险恶。结果拿到供词画押之后,刘挽马上变了,转头问起一旁被关在牢笼里的人,想问问他们是不是确定当真要为了外头这群人顶下所有的事情。当着人的面挑拨离间? 本来以为能把刘挽忽悠的不错的人们不可置信的望向刘挽,刘挽的话那意思是不是在挑拨离间? 「你们要是真的图钱,我也可以给你们钱,还能饶你们性命,我只问你们一句到底是谁要你们来杀我的?」刘挽根本不在意当着所有人的面花钱想要买下里面杀她执行任务的人。 「我从不认为墨家的人贪财,比起财,你们更看重的是义,是忠。但是你们愿意跟别人讲忠义,他们只把你们当成棋子。行侠义之事,披肝沥胆,赔上性命那都不亏。但如果因为利益相争,成为别人手中的刀,而你们很有可能损及的是无数百姓的利。说来他们有没有跟你们解释过,为何要让你们取我的性命?」刘挽解释的同时,也好奇于一群不要脸的人使唤一群讲义气的人士,用的啥理由。 刘挽没能等到答案,哪怕是一开始和刘挽质问的侏儒,此时也不作声的坐在一旁。 「看来你们并不好奇理由,可是为何呢?」刘挽心里也总想不明白,做一件事总有理由,怎么他们这些人好像根本不在乎所谓的理由。 「你们若是求财,我手里有钱天下皆知,那我花钱买你们一句实话,你们愿意吗?」得不到答案,刘挽继续想办法撬开他们的嘴。 没想到大牢内的人,其中一个女子突然冷哼一声道:「你身边的张廷尉也是指使我们的人之一。」 此话落下张汤大惊失色,唤一声长公主。 刘挽摆摆手示意他无须着急,反而继续追问:「除了张廷尉还有其他人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2页 「当然有,区区一个刚刚被提拔的廷尉,怎么可能让我们这么多人帮他办事。三公九卿,皇室贵族,长公主想听,我可以仔细的告诉。」那位女子眼中尽是阴冷,她这样开口,刘挽道:「我有的是时间,可以听你仔仔细细的说。」 张汤有些拿不准了,刘挽到底知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分明是在挑拨离间,嫁祸于人。 「尤其他们是怎么寻上你们,跟你们达成合作的,我,想听仔细了。」刘挽着重地点明,神色间透着期待道:「让我看看,到底这天下有多少人想要我死。」 从刘挽的语气中感觉不到刘挽的畏惧,颇是引以为荣才对。 「好啊,那我告诉你,他们到底是怎么跟我们达成合作的。就拿你眼前的这一位张廷尉,他许诺只要我们杀了你这位公主,许我们千金。我们是在张廷尉的府上见面约定的。」刘挽想听,他们只管说。无中生有说的绘声绘色,落在刘挽的耳朵里,刘挽赞许的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还有你们那位丞相。并非是他出面,而是他的那位丞相夫人。听说他那位夫人在宫中作为公主的先生,教导公主读书识字。也不知道公主到底是怎么得罪许多的人,才会有人不断地想置公主于死敌。」听听这一声感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不想刘挽死了。 刘挽点了点头,「还有其他人吗?三公九卿这才说了两个呢,御史大夫,太尉。」 听听刘挽不慌不忙的语气,旁边的张汤都不由的觉得,刘挽莫不是逗着人玩。 「你......」有此感觉的何止是张汤一人。那原本说出所谓三公九卿的人也意识到了。 刘挽平静的道:「编不下去了吗?我还想听你继续编下去。要是不让你说话,显得我都信了你。我倒要看看,你能如何无中生有。但凡被你提过的人都可以排除参与谋杀我的嫌疑,这个答案对你们来说还好吗?」 企图通过供出更多的人,最好都是身居高位的人,好让刘挽心神不宁,万万没想到却被刘挽耍了个够。 「将他们的供词全都带上,送到父皇面前。」刘挽此行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转过身唤上张汤准备去见刘彻。 「陛下让长公主查问一番还有没有幕后之人。」张汤将刘彻的吩咐牢牢记在心间,此时一看刘挽转身要走,赶紧和刘挽提个醒。 「有这些供词足够了。」刘挽指出方才一群人在忽悠她时说的所谓供词,上面他们解释得很清楚,为何这些行刺刘挽的人会在他们身边出现,甚至跟他们来往。 毕竟要不是因为抓到他们跟行刺刘挽的人接触,也不可能被沈宾拿下关入廷尉大牢。 张汤一顿。 纵然是刚刚以为自己一番说辞,一定能让刘挽相信他们无辜,之后会在刘彻的面前帮他们说话的人也呆住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里面的供词仔细看看,很是有意思。」刘挽像是有意的留下这句话,转过身就往外走去。 「长公主,长公主,我们当真冤枉,我们绝不敢对长公主不利,请长公主明察。」到了这个时候,察觉不太对的人,赶紧再一次向刘挽表明,他们并没有做错任何的事,希望刘挽相信他们。 「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你们的供词不能有错。怎么,你们不也说了你们的供词没问题?如今又觉得有问题了?要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刘挽听着话转过头,好奇望向一旁的众人,不确定他们是否想好了? 本来觉得他们的供词绝不可能有问题的人,在这一刻又不太确定了。 刘挽方才的语气让他们不安之极,让他们觉得他们的供词已经暴露了他们做过的事,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想,都觉得那些供词没有问题。 刘挽看出他们的犹豫,「走,向父皇禀告去。」 在刘挽转身的那一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也让看到刘挽这一抹笑容的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长公主且慢。我有些事要补充。」有人控制不住大声的喊住刘挽,希望刘挽能够留下来,再听他补充。 刘挽拧紧眉头,明显有些不悦,「你们该说的已经够多了,我觉得不需要你们再补充。」 本来还有些不确定的人听到刘挽的拒绝,不安的感觉笼罩了全身。 「长公主,我们确实还有其他内容补充,还请长公主听我们一言。」几乎没有犹豫,众人纷纷开口阻止刘挽离去,希望刘挽能够给他们一个机会。 第194章 利己?出气? 刘挽不悦的停下转头, 「是你们自己说的,你们方才所言句句属实。现在你们又告诉我还有需要补充。我到底该不该相信你们的话?该不会是连这些供词也是假的吧?」 面对刘挽的疑惑,已然有人道:「长公主,我们只是补充而已, 并非要将之前说的话全部推翻。我们也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难道长公主不想找出幕后真正的主使者。」 必须得说, 这些人知道该怎么抓住了刘挽的心理, 他们知道刘挽想要揪出幕后主使行刺她的人。 「长公主难道要放任对长公主不利的人逍遥法外?将来再次对长公主不利?」刘挽被他们说得低头沉思,似是心动, 众人也都看出来, 赶紧再接再厉的又丢出一番话劝说刘挽。 「证明你们的清白和抓住想杀我的人有何联繫?」可是刘挽也指出问题所在, 证明她可不是好忽悠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3页 方才说出那番话的人遭到身边人的一瞪, 会不会说话的,好不容易才说的刘挽意动,结果又把刘挽绕进去了? 还得有人出来圆场道:「排除我们的嫌疑,长公主才好顺藤摸瓜揪出幕后的指使者。否则长公主将心力用在我们的身上, 岂不是让幕后指使者得以逍遥法外?」 这一套说辞倒也说得过去, 刘挽点了点头。 「那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证明你们的清白。张廷尉,让人把他们补充的都记下来。」刘挽听完觉得有点在理,那就听听吧。 张汤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刘挽不动声色的同他使了个眼色,张汤心下一惊, 好在算是极快的反应过来, 好声的劝道:「长公主不可。」 刘挽板起一张脸道:「父皇说过由我来处置此事, 怎么?你不听我的?难道......」 半眯起眼睛望向张汤, 透着危险的气息, 张汤一颤。纵然不想承认,却不能不承认,刘挽像极了刘彻,尤其是在这一刻。 「臣不敢。」张汤颤着声音低下头,连忙吩咐一旁的人立刻去按刘挽说的那样操办。 一群人看着刘挽耍威风反而觉得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一眼扫过张汤,再能干又怎么样,能斗得过一个意气用事的小公主? 刘挽哪里会不知道一群人此刻的想法,板起一张脸看向张汤的方向,张汤无声的低下头,不敢和刘挽对视。此时的张汤已经明白刘挽究竟意欲何为。 「诸位应该再没有其他需要补充的吧?」等再一次拿到这群人的口供,刘挽又客客气气的问了一句。 「没有了。请长公主为我们主持公道,还我们一个清白。」哄一个孩子应该怎么哄?当然是把这么一个孩子高高的捧起来,让她以为自己是这天底下最聪明的人,这样才能为他们所用。 一群人满心满眼都是对刘挽的信服,这一刻的他们希望自己的命运能够因为刘挽而得到逆转。 刘挽沖他们颔首,一脸郑重的保证,「诸位放心,我一定把幕后的指使者全都揪出来。」 说完刘挽一眼扫过他们,一个个本来不怎么当回事的人,突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窜。 本能的看向刘挽,想从刘挽的神色中看出些异样,却发现刘挽已然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愚不可及。」在刘挽离开的时候,侏儒男人冷笑一声。 「想想你们为何落入如此境地。愚不可及吗?确实。」刘挽并未有所停留,反而回了对方一句,也让对方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 是啊,刘挽既然敢光明正大的通过侏儒留了后招,以此达到将他们一网打尽的目的。当真刘挽不相信人赃并获的事实,反而信那几个人信口雌黄? 「今日也不算跟你们浪费了时间,我有所得。」刘挽望向张汤身后拿着的所谓供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大牢。 所有人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父皇。」刘挽在里头发生的所有事都瞒不过刘彻,等在外头的刘彻见刘挽出来,挑眉相询,「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有的。张廷尉,烦请将诚意侯的供词拿出来,两份都要。」刘挽之所以让那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想通过他们骗自己的话,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张汤不敢怠慢,赶紧把刘挽药的两份供词都抽了出来。 「诚意侯在两份供词中说了同样的一件事,他之所以会和这些刺客有所往来,皆因都乡侯所引荐。都乡侯也该拿来问上一问。」刘挽将两份供词放到刘彻的面前,请刘彻过目。 刘彻并没有想要查看一番的意思,只是望向张汤。 「陛下放心,臣立刻派人前去将都乡侯拿下。」张汤赶紧答应下,刘挽阻止道:「不必急,还有其他人。鲁成侯,平康侯......」 刘挽将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说出来,张汤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等刘挽念完之后补充道:「将他们拿下之前记得告诉他们是谁把他们供出来的。剩下的是用不着我教张廷尉了吧。」 「臣明白。」如果说之前的张汤还担心刘挽会不会被一群狡猾的人欺骗,此时已经在心里默默的为那群以为自己骗过刘挽的人默哀。 谁骗谁,不到最后一刻言之过早。 张汤已经可以想像,当他拿着刘挽给的名单前去抓人时,再把每个把他们供出的人说出来,等他们在廷尉大牢再会将是怎样精彩的局面。 一眼扫过刘挽,张汤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刘挽能用这样的方式将幕后的人再揪出一波。 「那这些刺客呢?」刘彻相当满意,但还不够,毕竟一群干事的刺客如何处置也很重要。 「谁家的人交给谁家来处置。」刘挽当然知道律法的威严不能无视,可是同样刘挽也觉得换一种方式更能让自家得利,何乐而不为。 刘彻明显不太乐意刘挽的建议,在旁边安排好分别勤去抓人的张汤听得立刻开口道:「长公主,此事颇为不妥。」 「国法的威严确实不容任何人触犯,但是,杀掉他们就等于跟各家结仇。把人交给他们处置,他们若是不能按自家的门规处置人,再把人放出去为祸,难道不是他们不懂事?」刘挽想到把人交给各家处置,那是为了避免跟各家的人产生隔阂。 一群有用的人和一群没用的人,该怎么取捨,刘彻肯定有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4页 「能够将这些刺客一网打尽,各家皆有功劳。看在他们的功劳份上,把人交给他们来处置,这是父皇对他们的宽容。是刺客拿钱办事,行刺我在先,本就是这群人不守规矩,说句不好听的话,对于这群不守规矩的人,各家其实也在想方设法管制他们,只不过一直以来抓不到人,没有办法惩治他们罢了。怎么说各家的首领对我们相助颇多,既然如此,何不卖他们一个面子,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正一正各家的风气。有各家首领杀一儆百,往后想必不会再有那不长眼的人胆敢忤逆他们。父皇,此事对我们有利。」刘挽分析所有的利害关系,无非希望刘彻别想着出一出自家的恶气,从而忽略了这件事交给别人来办,自家得到的利益会更多。 张汤纵然早就听闻刘挽的名声,知晓这一位公主聪明绝顶,今日跟在刘挽的身边,听刘挽套话和安排,张汤瞬间意识到,刘挽何止聪明,施恩,驭人之道用得更是炉火纯青。 再一看旁边的刘彻藏不住的满意之色。张汤不由偷看了刘挽好几眼。 刘挽又道:「父皇心疼孩儿受此惊吓,有心为孩儿出气,孩儿当然明白。杀他们的确可以让孩儿扬眉吐气,但除此之外再无他益。交给各家的人处置他们,他们照样难逃一死,说来说去。孩儿怎么着也不会吃亏,父皇也是。」 分析厉害的刘挽,让张汤听得只觉得一阵冷汗不断的滴落。 不怕一个人聪明,最怕这个人懂得取捨。尤其这个人还处处懂得为皇帝着想。 「依你。」刘彻之前是想要好好的敲打敲打各家的人,尤其是墨家。藉此行刺刘挽之事,刘彻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的教教他们所谓的规矩。别一个个都不把他这个皇帝,也不把刘挽放在眼里。听完刘挽的意见后,刘彻觉得刘挽说的在理。 杀人不过点头地,刘彻又不是没有杀过人。杀人只能达到震慑天下的目的,远远不够。 倒不如像刘挽说的一样,把各家的人交给各家来处置,就算是朝廷送给他们每家的一份大礼。 清理门户,震慑底下的人。他们每家的首领从此再也不用担心底下的人不听话不配合。 算来算去依然是朝廷得了好处。 「那就让他们各自来廷尉府领人。」刘挽一看刘彻听得进去劝,立刻要把事情迅速办妥。 「陛下,还是把人给他们送过去吧。」张汤倒是有不同的意见,怎么说这也是大汉朝的廷尉府,万万不能让人随便出入。 刘挽这时候扫过张汤一眼问:「这些人如果在送往各家的路上出了差错,张廷尉能负责?」 此话落下,又把张汤吓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195章 达成 并非刘挽危言耸听, 而是这群人的本事极其了得。如果不是昨天刘挽把能摇的人全摇出来,未必能拿得住。 「把人一个个的送出去,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还会有漏网之鱼,他们等的就是我们把人送出去。一旦这些人跑掉了, 要知道各家也不是没有想过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那么多年这些人一直不遵从他们首领的号令, 在外面耀武扬威, 一回又一回潇洒活着,你猜是何故?」刘挽从来不敢小看任何人对于自己的敌人, 尤其是像这种让人头疼又让人无可奈何的敌人, 好不容易抓住了, 还是赶紧丢给能治他们的人。 张汤一个字都不敢吱了。 比起于张汤考虑的是所谓朝廷的威严, 还有廷尉府的威严,刘挽考虑的是怎么把事情干得漂漂亮亮。 比起面子来,刘挽更在意的是里子。 「你素来都很务实。」刘彻不得不称赞刘挽一句。 从小到大刘挽从来不在意所谓的面子,她只要能够得利, 面子不面子的半点都不需要。 「父皇不应该夸我吗?」一个不在意面子工程的人, 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待刘挽,她只要争取到利益就够了。 「就按长公主说的办。」对于刘挽球夸赞的要求,当父亲的刘彻直接无视,转头吩咐张汤。 刘挽补充上一句,「我会让各家的人帮忙从他们的嘴里问出更多相关的证据。」 张汤想到昨夜对一众人的问刑,没有一个愿意配合, 偏偏张汤还不敢用刑。 要不是抓个人赃并获, 只怕这些人还想把自己身上的罪名全部抹去。 「既然说了案子交给你来查, 只要查清楚了, 他们配合办事。」刘彻提醒刘挽不要觉得来这一趟算把事情办完了, 虽然刘彻的目的并没有达到,依然希望刘挽能够遇事果决,该狠的时候就得狠。 刘挽察觉到刘彻的不满,不禁的想,难不成刘彻还想抓住她的手,让她去杀人? 不至于这么兇残吧! 「我会尽快把相关的人查个清楚。」刘挽半响没有作声,刘彻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无声的询问刘挽在想啥?刘挽察觉到刘彻的眼神,赶紧表态。 刘彻伸手搓了刘挽的脑袋,实在没能忍住的问:「你就这么不在意自己的小命?」 这话说的,刘挽分外的冤枉。 「父皇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不在乎自己的小命,我要是不在乎,我何必勤奋练功?」刘挽无奈问问刘彻,这么多年以来她的努力刘彻是看不见吗? 「既然在乎你的小命,那就把幕后的人全部给朕揪出来,一个都不许留。只要把他们全部抓出来,朕让你监斩。」刘彻恶狠狠的警告刘挽不许有丝毫怠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5页 最后的那句话让刘挽差点给他跪了。 哪怕是张汤,也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家的陛下,好想问问自家陛下知道自己在说啥吗? 让一个八岁孩子去监斩,如此血腥的场面他不怕把刘挽吓出个好歹。 刘挽颤着声音想要抗议,却收穫刘彻一记眼刀子,瞬间让刘挽想起了昨天刘彻说的话。要是刘挽事情办得不好,莫要怪刘彻不让她上战场。 以为自己想到法子可以逃过一劫的刘挽又闭上了嘴。 「不去见墨家的人?」一看刘挽老实,刘彻问起刘挽,难道打算这一天都待在廷尉大牢了? 「我这就出城。」刘挽此时也不想跟刘彻待在一块,谁知道下一刻刘彻又生出啥新想法。 自知刘彻最近总想着折腾他的刘挽,果断的往外跑。 「带上人。」刘彻叮嘱一声。 连被关在大牢里的人刘挽担心有人想把他们劫走,难道刘挽不担心自己出了这个门会被人动手再杀一回? 刘彻不善的目光落在刘挽的身上,刘挽赶紧解释:「我没说过不带。」 刘彻瞪了她一眼,刘挽赶紧同刘彻抱拳感谢,「谢父皇关心。」 还能打着哈哈跟刘彻玩呢,刘彻挥挥手让刘挽自忙去。 刘挽麻利的走人。 刘彻看着刘挽走远的身影,同张汤轻声吩咐道:「一定要彻查到底,任何一个人不许放过。长公主仁慈,你不要辜负朕。」 先前张汤负责办理淮南王谋反的事情时,对于那些人的做法深得刘彻之心。如今这群人既然想杀刘挽,刘彻也得让他们知道,他们胆敢目无枉法,更把刘彻这个皇帝抛之脑后,连大汉的公主都敢杀,他会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天子一怒。 「陛下是让臣负责处理那些该死的人?」刘挽很明显并不怎么想亲手杀人,偏偏刘彻却要把事情交给刘挽去办。刘挽的意思是不是代表了刘彻的意思?这是张汤想要弄清楚的。 「幕后主使者才是罪大恶极之人。你只要处理这些人,至于其他的就按长公主说的办。」刘彻听进了刘挽的话,认为对于一群必死的人,如果在他们死之前能利用他们达到一定的目的,不必亲自处置。 张汤听明白了。 朝堂上的人自然是交给张汤这个廷尉来处置,倒是各家的人都属于朝廷之外的人,不妨由刘挽决定该如何处置。 那也挺好的,分工明细,也让张汤心里有数。 「臣一定彻查到底,必将行刺长公主的人全都揪出来。」张汤立刻保证,刘彻起身走人。 刘挽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着,终于出了城来到上林苑。 不意外各家的人都在等着她,看到她的那一刻,各家人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向刘挽问好之余,也表明他们的首领想见刘挽。 「请他们都来一趟,正好我们也一道商量商量昨天发生的事到底应该怎么解决。」刘挽也想见人,昨天的事多亏了他们,要不是有他们,哪能这么快把人一网打尽。 得令之后各家的人都赶紧回去,传信不一会儿的功夫,各家的首领都先后聚集到上林苑中。 「昨日多谢诸位相助。」一照面刘挽先表露自己对他们的感谢。 众人面上讪讪,实在是受之有愧。毕竟行刺刘挽的人可是他们各家的人。 「我也不跟诸位说那道外的话,我是信得过诸位的,也相信诸位没想过会发生昨夜的事情,那么也请诸位不必为了他人的错误而归到自己头上。」刘挽的确没有怪他们的意思,谁家还能没几个听话的人,要是因为他们几个不听话,从而就得搭上他们所有人的性命,那也说不过去。 「长公主体恤,我等感激不尽。但不知陛下是否能够原谅。」刘挽这里,他们倒是除了愧疚之外,没有多少担心。想想刘彻却由不得他们不担心了。 不会有谁会觉得刘彻不在意刘挽被人行刺的事吧。 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刘挽是刘彻最疼爱的女儿。这样的一个女儿,为刘彻诸多谋划,让大汉朝得利,也让刘彻得利。幕后指使行刺刘挽的人就是想要杀了刘挽,从而从刘彻的手中抢夺利益。 此事的纠葛太深,深得让他们一旦想起都忍不住发颤,生怕刘彻一声令下,要将他们所有人一网打尽。 「我已经向父皇解释。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你们不是不想管,是你们管不了,难不成因为你们管不好人,所以要抹去你们从前的功劳,还得把你们归成他们的同党?功是功,过是过,我素来都是功过分明的。诸位昨日尽心尽力为朝廷将这群图谋不轨的人拿下,你们的功劳,谁也不能抹去。」刘挽必须得安抚在场众人的心,让他们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真要是怪罪,等不到现在,早在昨天发现那些人都跟他们同出一家时,朝廷已然对他们动手了。 「多谢长公主。」刘挽的话也证明了他们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只不过亏得有刘挽在前面为他们顶着,这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皇帝这种生物是可怕的,尤其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皇帝。 比起刘彻,各家的人对刘挽都是心存好感的,他们能够感受得到刘挽对他们的善意,也知道刘挽从来没有想过对他们诸多约束。 在刘挽心里,只要他们能够研制出各种各样利于朝廷,利于大汉,利于百姓的东西,其他的所谓规矩在刘挽这儿都不算事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6页 刘挽对他们是包容的,也会想方设法的为他们说好话,更为他们争取利益。 事到临头,昨夜那批人想要置刘挽于死地的人跟他们都有关系,纵然如此,刘挽还是分得清两者之间的差别,并没有因为对方的错误,而把过错都归到他们的头上。 「当初请诸位出手的时候,我同诸位说过,只要诸位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我一定会保诸位周全。一诺千金,我刘挽绝不食言。」刘挽不过是尽了自己的责任而已,怎么说也是她把人弄过来的,没道理人家帮了她大忙,就因为对方手底下的人办事不靠谱就迁怒。 眼看他们还要道谢,刘挽已经阻止,「诸位若是再继续客气,那我可就走了。」 这种时候怎么能让刘挽走呢,连忙收回客套话,且请刘挽留下。 「既然诸位有话要说,那不如请诸位先听听,我为诸位所请。」 第196章 你们无能 随着刘挽这番话落下, 众人诧异的目光再一次落到刘挽的身上。 刘挽能够在刘彻的面前为他们说好话,没让他们被刘彻迁怒,他们已经感激不尽,可听着刘挽的意思, 还帮他们另有谋划? 众人的视线齐齐的落在刘挽的身上, 皆屏住唿吸等着刘挽的下文。 刘挽不绕弯子道:「诸位可以前往廷尉大牢, 把你们的人提出来。」 此话落下, 所有人的震惊都不曾掩饰,不可置信的望着刘挽。 「这些年诸位作为首领也不好过, 毕竟手底下的人不听话, 你们又不想赶尽杀绝, 便只能一直拖着拖着, 拖到今日的局面。虽非诸位所愿,却何尝不是因为诸位狠不下心。管不好人的结果,是很有可能会搭上你们全部人的性命,这一回诸位都很清楚了, 想必把人交给你们来处置, 你们会知道该怎么管好你们自己的人。」刘挽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同样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不忘表态道:「诸位该明白我这一番用意何在?诸位助我良多,也助朝廷良多,所以不管是朝廷或者是我都不希望和各位交恶。能够把你们门中不服管教的人交给你们来处置,对大家都好。这也算是我的态度。」 说到这里, 刘挽稍稍一顿, 继续道:「当年我第一个寻上墨家的时候, 就跟墨家说的很清楚, 在大汉之内, 不管是谁都要守大汉的律法。我纵然是大汉的公主,却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对一个八岁的孩子,他们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请你们告诉我,你们谁家的规矩能容得下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纵然刘挽前面表态确实过于强势,追根究底不是这些人做事太目无法纪,也没有半分仁慈吗? 「我自问从出生以来,纵然事事为大汗谋划,但从来没有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利而罔顾他人的性命。对于我来说,天下安定,国家安定,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国安宁。难道诸位觉得我这样做错了?」刘挽板起一张脸,正襟危坐地质问着在场的每个人,请他们想一想,她刘挽活了这么多年,是否做过损及于家国天下,甚至于百姓的事儿? 「亦或者在诸位看来,我夺了很多人的利益,所以我该死,哪怕这些利我用在百姓的身上,对于诸位来说,我依然十恶不赦,也觉得他们杀我是应该?」刘挽一看没有人作声,只能继续的发问,等着他们给出答案。 「长公主无错。」只要是追随刘挽时间够长的人都知道,刘挽真正做到了她所说的一切,她是真的把国家把百姓的利益放在首要。 否则他们这些人又怎么可能愿意受刘挽驱使。在得知刘挽遇刺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去保护刘挽。 天下居心不/良,图谋不轨的人多了去,唯有百姓的利益被很多人抛之于脑后。 能够遇上一个事事都会为百姓谋划,希望能够更多的帮助到百姓,也能让国家更加强大的人,他们才会愿意死心踏地的保护这个人。 「我知道你们不容易,这么多年以来在夹缝中生存,苦苦的支撑着你们的信念。但是诸子百家无论是哪一派从来都不会视百姓为刍狗。更不会觉得人命不过如此。你们的人你们各自前往廷尉大牢把他们领回来。」这已经是刘挽第二次说出这句话,所有人听着都明白一个道理,刘挽为他们争取处置自家门人的权利,他们会怎么处置人,是刘挽判断将来他们到底值不值得继续合作下去的关键点。 都明白刘挽的另一层用意,但他们能说刘挽全然没有半点好心吗? 如同刘挽说的一样,这些人胆敢行刺刘挽,要致刘挽于死地,本就已经触犯了大汉的律法,按大汉律法,这些人都该死。 刘挽哪怕直接让刘彻按照大汉的律法对他们处斩,又有谁能说刘挽不对? 可是刘挽却愿意把人交到他们手中,其中的深意果真他们都不懂吗? 怎么说刘挽也是顾念他们,才想着将这些已经无视他们各家的规矩,肆意横行,草菅人命的人交给他们作为首领来处置。 如果这样一来,将来他们各家还有那不遵从他们各家规矩的人,触犯大汉的律法,那个时候刘挽再责怪他们无能,他们还有何资格辩驳的。 刘挽看在他们多年辛苦为了大汉的面子上,给他们一个机会,也算助他们一臂之力,这份心意他们不应该领受? 「多谢长公主。」明白一切后的众人,纷纷沖刘挽抱拳,谢过刘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7页 「我只希望从前我们合作愉快,以后也能合作愉快。」刘挽看重眼前的这些人,为此可以千方百计地为他们谋划,为他们争取到利益,也争取到尊重。 刘挽已经尽所能地表现自己的诚意,也希望一众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心意。 「霍公子。」刘挽跟人商量着时,霍去病突然杀了进来。不仅如此,霍去病是提着剑冲进来的,那脸上的怒意谁看了不明白,此时的霍去病心情不佳。 「表哥。」刘挽赶紧出面拦下霍去病。 霍去病肯定是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事情,这才会不管不顾的杀进来。 可是霍去病却没有理会刘挽,迳自将手中的剑插入桌上,目光不善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难道你们当真没有办法管住你们的人?」 本来已经被刘挽算是教训了一顿的人,面对霍去病充满愤怒和不信任的质问,谁敢坦率地承认自己驭下无能? 「这是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们管不好你们自己的人,朝廷会出面帮你们管。」霍去病也懒得跟他们说三道四,只是把中心思想表露出来。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以为自己本事了得就可以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但是你们别忘了,你们本事再高也不过是区区几百人而已,就算你们全都加起来也只是几千人。大汉的军队几十万,难道你们以为大汉的军队倾巢而出,凭你们能逃得过?」霍去病当然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说出口,必然是要引起不少人的不满,但没有关系。 「我大汉的公主对你们客客气气,只是要你们管好你们自己的人,不给她惹麻烦,这点小事你们都办不好?不仅如此,你们的人还敢行刺她,要她的性命?难道你们以为她该对你们客客气气?」霍去病想到刘挽这么多年以来养着这些人,对,他们是有些本事,有本事就更应该管好他们自己的人不是吗? 刘挽拔下霍去病的剑,伸手拉过霍去病,「表哥,这是我和诸位首领的事,我们能处理好。」 霍去病被刘挽一边拉着走,一边回头沖他们喊道:「记住我说过的话,只有这一次。下一次我不管你们有没有参与,只要发生类似的事情,你们都得死。」 有人会质疑霍去病的放话,认为一个少年不过是说着年轻气盛的话罢了。他没有本事治他们。 事实上呢? 霍去病更像是把心中的愤怒说出口的刘彻。 没有人会觉得刘彻不在意刘挽被行刺的事吧。 恰恰相反,比起刘挽对他们的善意,在刘挽身后的刘彻,无论他们做任何事都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他们。他们犯下的错刘彻会记着,当有一天他们触及刘彻的底线,让刘彻无法容忍时,也就是他们消失的时候。 他们记着,刘彻曾经说过,霍去病是最像他的人。此时此刻的霍去病,告诉他们的话定是刘彻心中所想。 所以哪怕一开始并不高兴霍去病对他们大放厥词,但冷静下来之后,他们也知道霍去病的警告他们最好牢牢记住,但凡不想消失在大汉,类似的事情绝不可以发生。 自然他们所不能忽视的另一个重点是,在霍去病质问他们的时候,刘挽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不好,不合适的话,显然在刘挽的心里也有底线。 谁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别人置她于死地? 将心比心的想一想,他们觉得霍去病或者刘挽做的不对? 「那些人胆敢对你出手,实在胆大包天。你该告诉他们,如果他们管不好人,必让他们为之付出代价。」霍去病被刘挽拉的走远了,脸上依然布满怒意,愤愤的沖刘挽叮嘱,让刘挽别让他们欺负到了头上。 刘挽赶紧帮他把剑收好,笑道:「有表哥帮我出面足够了。」 想必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必然能通过霍去病的话和刘挽的反应,知道刘挽到底何意。 霍去病心情依然不好,「往后别对他们太好。他们都骑到你头上了。」 「表哥就冤枉他们了,他们纵然有这个心,我也不会被人骑在头上。再说了,昨天晚上能把人全都一网打尽,多亏了他们。」刘挽还是得帮着一众人说好话,听在霍去病的耳朵里,霍去病恨铁不成钢的道:「要不是他们昨天出面,陛下早下令把他们全杀了。」 听听霍去病杀气沖天的语气,刘挽好声好气的道:「好好好,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强势些。」 说得刘挽都郁闷了,她不强势吗? 在霍去病的眼里她很好欺负?被各家欺负着? 第197章 习惯 刘挽不得不自我反省反省了, 她在霍去病面前是这样的?怎么可能的呢。 「陛下做得对,既然你将来要上战场,就得像陛下说的那样,把所有胆敢对你图谋不轨的人全都杀得一干二净。你也该立威了。」霍去病一副为刘挽操碎心的样子。刘挽再一次对刘彻和霍去病打了一个问号, 这是有多怕她不敢杀人? 扪心自问一句, 刘挽想杀人吗? 并不想。 刘挽想上战场吗? 很想的。 上了战场能不杀人吗? 不杀人大概就只能被人杀了。 一通分析完毕之后, 刘挽默默的不吱声了。 无论是刘彻或者是霍去病, 确实也算是用心良苦。然而刘挽现在的年纪是不是太小了?她才八岁。八岁就着急的让她去习惯杀人这件事是不是有点早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8页 「我还小。」当着刘彻的面,因为刘彻掌握着刘挽将来能不能上战场这件大事的决定权, 刘挽哪怕心有不愿, 面对刘彻的威胁, 也不敢说实话。 在霍去病的面前, 刘挽觉得就没有必要再藏着点了。 「我进宫的第二年,陛下就已经带我尝试过了。」下一刻霍去病却对刘挽说起了刘彻对他的教导,那比起刘挽来早的多了。 霍去病进宫的第二年不就是才六岁。 想清楚这一点,刘挽住了嘴。 「别怕。我会陪着你。」霍去病像是知道刘挽内心的挣扎和不安, 「我们不轻易杀人, 谁要是想杀你,杀回去。指使人行刺你的人,自该一个不留。」 说陪,霍去病真就陪着,各家的人前往廷尉府领完人后,都不约而同的给刘挽送上一份名单, 一份幕后指使者的名单, 倒是不错, 重合性很高。 刘挽本想拿着名单确认一番, 结果刘彻已然让张汤接手。用刘彻的话来说, 查证的事用不着刘挽,张汤去负责即可。 不久,刘彻下令行刺刘挽之人尽都斩于西市,且由刘挽监斩。 霍去病陪着刘挽去的,刘挽心里的情绪无法言语,但她也无法拒绝。 张汤作陪左右,看了看刘挽,又瞧了瞧刘挽身边的霍去病,提醒道:「长公主,时辰已到。」 行刺公主是为大罪,尤其是当街行刺,影响更是恶劣,刘彻下令彻查,所有相关的人员满门皆被诛之,故西市之上,一眼望去都是人,至少有千人。 刘挽扫过下方的人,不由捏紧了拳头,霍去病往前一步道:「不用怕,泰永。」 怕并非是怕,而是刘挽从来没有杀过人,哪怕是血刘挽见的也不多。 「泰永,这也是战场。难道将来你要在战场上对人手下留情?让敌人将你杀死吗?」霍去病理解刘挽内心的复杂,可是如果刘挽要上战场,她必须要过这个坎,越早适应越好。 对,没错,这些人想要她死,他们之间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不杀他们,下一回死的人就是她。 你死我活,你死我活。 刘挽拿起一旁的令牌,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霍去病说的话,战场,她本就已经置身于战场之中,她要是连这一道坎都过不去,谈何上战场击溃匈奴,保卫大汉? 想杀她的人,她要抢先一步杀了他们! 刘挽一次又一次做好心理建设,将手中的令牌丢出,冷声的道:「斩。」 张汤暗松一口气,他是真怕刘挽过不了这个坎。 虽然在张汤看来刘彻这个为君为父的未免也过于心急,怎么让刘挽来监斩呢。 可是刘彻下令的事,谁也不敢反对。 瞧着陪在刘挽身边的霍去病,张汤又敢腹诽刘彻了,应该,可能,刘彻还是不太放心的。 随着刘挽掷出令牌,所有人准备到位,手起到落,千人皆是人头落地,漫天的血腥味充斥着刘挽的鼻子,几乎在那一刻刘挽就要吐出来。 可是,刘挽硬是忍住了,高声喊道:「想杀我的人,记住他们。杀不了我,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是的,刘彻为何让刘挽来监斩,就是为了刘挽向所有想杀她的人昭示,杀她,杀不死她死的将是想杀她的人。 刘挽需要威严,她因为盐利得罪了太多的人,将来随着刘挽触及更多人的利益,只会得罪越来越多的人。行刺刘挽的事不是第一回发生,也不会是最后一回。 敢在长安城行刺,光天化日,这些人猖獗之极,他们敢动手,刘挽得要给所有人对她有加害之心的一个警告,如果没有一击要她性命的准备,就不要企图挑战刘挽。她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丢下这句话,刘挽即起身,霍去病紧跟在其后,看着刘挽强作镇定的走着,直到无人之处,再也控制不住的吐了出来,不断的吐。 「长公主。」别说刘挽,受不了的也不只是她一个,戈央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乔娘想要上前为刘挽整理一番,霍去病却将她拦下,拿出一个帕子递给刘挽,轻轻的拍着刘挽的背,看着刘挽吐得昏天黑地也没有嫌弃。 刘挽吐得完全停不下来,相比之下戈央怎么也是大夫,倒是为自己扎上那么一针即停止了呕吐,可那脸色依然并不见好。 「给泰永也扎上一针。」戈央的情况好转,霍去病看在眼里即叮嘱她给刘挽也扎上一针,刘挽难受得很,戈央上去一扎好几个穴道,刘挽是不吐了,但回头看霍去病道:「是不是很丢脸?」 「我当时也吐了。」霍去病如是答,刘挽想了想并没有关于霍去病有异样的记忆。 「吐着吐着就习惯了。我们泰永是个善良的人,接受不了血腥味再正常不过。」霍去病并不知道刘挽此时的想法,以为刘挽会觉得自己有些没用,不过是下个令杀人而已,刘挽都吐成这样了。 可是,那是一条条的人命,若不是念着他们对自己动了杀心,刘挽不会愿意下这个令。 所以,在霍去病看来刘挽的任何反应都是正常的。 刘挽万万没有想到,会从霍去病的嘴里得到一句吐着吐着就习惯的名言。 有些想笑,但又闻到了一阵血腥味,又控制不住的吐了起来,戈央无奈的道:「长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 她也还得习惯,但相对而言她能压得住,刘挽明摆着不想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9页 「来,我们回去。」霍去病也闻到血腥味,并不嫌弃的将刘挽抱起,刘挽??? 「不想再吐也不想让人看到你腿软的样子就好好的呆着。最近是不是太忙了,怎么瘦了?」刘挽一动霍去病马上知道刘挽想跳下来,刘挽眼下的状态果真要下去? 霍去病纠结的是刘挽的重量,明明长大了,怎么反而轻了。 打量刘挽的脸一圈,霍去病自顾自说话道:「回去我要记得跟姨母提,一定要盯紧你,让你吃多些。」 刘挽想反驳,可是又觉得一阵反胃,她想吐。 霍去病注意到了,把刘挽放下道:「吐吧。」 吐,吐吧。 刘挽好半天没缓过来,偏又不敢回九华宫,便只能在未央宫呆着。 「倒还不错。」刘彻听说刘挽只是受不了的吐了,相当赞许。 刘挽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臭的,不想跟刘彻说话。 「想上战场,你就得知道,将来战场上的血腥味会比你今天见到的更浓更重。慢慢习惯。」刘彻的话还真是跟霍去病说得如出一辙,就是不知道同样的话是不是出自刘彻之口,霍去病学了的? 刘挽一句话都不想说,倒是旁边的霍去病问:「陛下,也该挑些人安排盐务了吧。虽说杀了一批居心叵测的人,也得拉拢一批人。」 刘彻又看了刘挽一眼,对刘挽遭遇的这一趟行刺他也清楚原由。 「是该挑了。」刘彻张口,刘挽翻了一个白眼,挺想说平阳长公主拿起娇来,他们要是不想想办法怕是不知道要让平阳长公主拖到何时。 「华刻,去一趟平阳长公主府上,代朕问姐姐一句话。」刘挽心中腹诽时,刘彻下令,华刻立刻乖乖走进来,「盐务诸事,姐姐若有意即参与,若是无意,朕将让泰永另择他人。」 刘彻比谁都更清楚,若不是刘挽听他的话,把盐务一直压着迟迟不挑人把利益分出去,就不会有行刺的事。 到如今,刘彻也觉得等着平阳长公主够久了。 刘挽已然不想说话,人怎么都那么贪心呢。 华刻不敢怠慢,立刻出宫传话。 平阳长公主并不是傻子,被刘挽拒绝后本是不悦,再听到刘挽立下的所谓规矩,刘挽所谓立下的规矩并不仅仅是规矩,何尝不是定下了权利的分配。平阳长公主要争的是权。 本来刘彻不吱声,平阳长公主在想,她或许能够对刘挽施加压力,能让刘挽将权利让出,由她成为主导,刘挽遇刺一事发生后,平阳长公主想的是,刘挽会怕的吧。怕,或许就会愿意退一退了。 然而在华刻前来传话时,平阳长公主即知道,刘彻的心偏着刘挽,权利,相比于落于平阳长公主的手里,刘彻更愿意在刘挽的手里。 平阳长公主的心情算不得极好,但也不至于当着华刻的面发作出来。 她不能让自己的那份不满流露出来。传到刘彻的耳朵里,只怕会让刘彻觉得她一个当姑姑的人没有气度。 可是,华刻是人精。 【作者有话说】 抱歉更晚了,身体出了点问题,昨天做了个手术,刚拿到电脑改文。 第198章 诞生 平阳长公主露出笑容道:「你回去转告陛下, 我自然是想分一杯羹的。一切都听泰永的安排。」 华刻立刻垂拱应下一声是,回去传话了。 刘挽蔫蔫在未央宫里等着,霍去病和刘彻、卫青在那儿讨论即将兵出匈奴,华刻回来禀告时, 刘彻似是随口一问, 「姐姐是不高兴了?」 「奴没有看出来。」华刻如是答, 刘挽长长一嘆道:「做人好难。」 刘彻挑挑眉道:「小小年纪何以如此感慨。」 刘挽抬眼瞥过刘彻, 「难道不是?」 「所以,一开始你不该给得太多。」可是刘彻对此也有想法, 很是以为难道刘挽没有问题? 对此刘挽也真得好好的反省反省自己了, 如果不是她给的人太多, 多得让人以为她啥也不求, 最好商量,何至于让平阳长公主生出可以夺得盐务的控制权这样的想法。 「记住,以后无论是对谁,就算是最亲近的人, 也不可以一股脑将你手里的东西给到他, 哪怕你本来就愿意给,也不要给得太容易。」刘彻倒是无所谓的教起刘挽,让刘挽记住这一回的教训。 「所以我说做人太难了。」刘挽听完刘彻的话后,只有这一句回应,「对别人必须得诸多防备,害怕被人算计, 连对自家人也只能选择防备, 人活成这样, 那就很没意思了。」 刘彻听得乐了, 「按你的意思, 你想如何?」 刘挽这回就来精神了,「按我的意思,我直接跟平阳姑姑说清楚,可以给她的我不会吝啬,但是这件事不行,因为那不仅仅牵扯着利益,还关系着后续大汉的国策。」 霍去病在一旁也帮腔道:「我也觉得有话直说挺好。」 卫青已经不想吭声了,每回刘彻在教导刘挽的时候,卫青都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为何每回都刚好让他碰到呢? 刘挽重重的点头,一眼瞥过刘彻的时候,刘彻也就察觉到了,刘彻挑起眉头问:「你是怪朕参与其中,让你左右为难了?」 「一点点。父皇又不是不知道,平阳姑姑本来就是要借您的势来压我。」对于某个皇帝装傻的行为,刘挽表示嗤之以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0页 「除了父皇,别人说的话您看我会当回事。」 似乎觉得依然不够,所以刘挽果断的开口补上一句。 霍去病一听就不太乐意了,「我和舅舅的话,你也不当回事?」 刘挽一个鲤鱼打滚的起身反驳,「表哥,这种时候你不要和舅舅凑热闹。」 「是你自己说的。」霍去病反而不依不饶地盯着刘挽。 「根本就不是一码事儿。」刘挽果断的反驳,希望霍去病别再揪着这点事不放。 「朕听的就是一码事儿。」结果有个皇帝唯恐天下不乱,突然帮起霍去病。 霍去病一听立刻道:「看吧,不仅是我觉得,陛下也是那么想的。」 刘挽吹鬍子瞪眼睛的道:「父皇是唯恐天下不乱,故意挑拨离间。」 对此霍去病就不太认同了,「陛下为何要挑拨离间?」 霍去病说话间更是转头看向刘彻,刘彻也重重点头反问刘挽,「朕为何挑拨离间?」 过不过分,他们两个竟然合起伙来! 刘挽的视线落在卫青身上,无声的询问自家的舅舅。 卫青...... 算了!指望她舅是不可行的。 「我打算选一些无根无基却想发家致富的人负责盐务。」一对二没有胜算,刘挽还不能转移话题。 刘彻和霍去病都挑了挑眉头,显然并不满意刘挽的转移话题。 是以,两人的视线都落在刘挽的身上,刘挽也看向他们,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着谁,卫青...... 「陛下,陛下。」关键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叫唤声,「陛下,皇后,皇后发动,要生了。」 哎哟,刘挽觉得,自家弟弟来得正是时候,救姐于难。 「快传太医和稳婆。」还想逗弄刘挽的刘彻一听,立刻一声令下,让人赶紧去传太医和稳婆。 「出击匈奴的事容后再议,跟朕走。」刘彻起身便要离开,好在也想起来卫青在这儿,丢下一句,迫不及待的拉住卫青即往九华宫赶。 卫青...... 刘挽第一时间精神无比的往外走,霍去病连忙将刘挽拉住,「先去沐浴更衣。莫让姨母闻到你身上的气味。」 !!!刘挽不确定的问:「血腥味还是臭味?」 「都有。」霍去病如实回答,刘挽...... 卫子夫时隔六年再次生产,所有人都盯着九华宫,已然年满二十九岁的刘彻,大汉的天子,膝下只有三女而无皇子,朝中上下谁人不盼着宫中能添个皇子。 在刘挽迅速的沐浴更衣后,赶到正堂时,不仅是刘彻在,哪怕是王娡这个太后也都在那儿等着。 殿内传来一阵阵安抚卫子夫的声音,除此之外只偶尔听得见卫子夫的闷哼声,很是让刘挽有些不安。一个眼神扫过旁边的戈央,戈央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摸了进去,刘挽也到王娡的跟前与之见礼。 王娡显得有些无神,瞥过刘挽时眼中也没有素日的凌厉了,只道:「你如今越发出息了。」 是在夸赞刘挽的吧? 并不怎么确定的刘挽半响没有作声,卫长公主一看气氛似要尴尬,走过去抱住王娡的胳膊道:「祖母累吗?母后怕是还要费些时间,您不如到偏殿休息?」 王娡对卫长公主和对待刘挽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第一个孙女,一直以来王娡都很是喜爱。且多年以来卫长公主温顺听话,就更讨王娡喜欢了。 「不妨事,我等在这儿。年纪大了,觉也就少了。」王娡的视线落在卫子夫的房间处,并没有错过刘彻同样也着急的张望等待。 只是卫子夫这一胎生得确实有些艰难,饶是刘彻也等着有些焦急了,背着人问起刘挽,「你娘一定会给你生下弟弟的是不是?」 比起生不生弟弟,刘挽最关心的卫子夫的安全,但戈央几进几出都向刘挽保证,卫子夫还好,生得艰难也不过才一两个时辰。 面对刘彻不确定的询问,刘挽还得哄着亲爹,肯定的道:「娘一定生的是弟弟。」 刘挽盼的是卫子夫平平安安,心里暗暗决定让卫子夫吃苦头的孩子给她等着,等他出来后,管他将来是不是太子,先揍上他一顿再说,太折腾人了。 得到刘挽肯定的话,刘彻纵然焦急也等着。 一屋子的人都等着,包括卫青和霍去病,卫青倒是想守宫规出宫的,还是刘彻特许他留在宫里,也是知道哪怕卫青出府也会担心卫子夫,倒不如一道等着。 卫青自不会推却,领着霍去病等着外头,盼着卫子夫能传来好消息。 直到天明时,迎着第一道曙光照在窗上,一道婴儿的哭声响彻整个九华宫。 「男孩还是女孩?」几乎没有犹豫,王娡迫切的追问。 王娡旁边的宫人立刻在第一时间就要冲进屋去查看,卫子夫到底生下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屋里的人也知道在外面等候的皇帝和太后,都想知道卫子夫生下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不必宫人进去询问,已经有人第一时间冲出来,面带喜色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生下一位皇子。」 屋里的所有人在听到皇子两个字时都面露欢喜。 「好,好。」刘彻更是喜形于色,大声的唤着一声声的好。 「我娘如何?」刘彻更关心的是卫子夫。 「长公主放心,皇后母子平安。」前来报信的宫女听着刘挽的询问,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只觉得若是卫子夫听到刘挽关心一定会很高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1页 刘挽闻言自是暗松的一口气,王娡已然迫不及待的道:「快把皇子抱过来让我看看。」 刘彻眼中也是热切,他有儿子了,他终于有儿子了。 「恭喜父皇。父皇方才可看到了,第一道曙光落下的时候,弟弟的哭声也传出来了?」刘挽关心之余,也没有忘记给自家的刚出生的弟弟增加一些筹码。 被刘挽提醒的刘彻抬起头,望向门口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一缕阳光。 光着,明也! 刘彻的眼睛迸发出一道光芒,他盼望已久的儿子终于来到了这个世界,而且还是迎着第一道光出生的,将来这个孩子必然也会给大汉带来无限的光明。 「一如你所言,你得了一个弟弟,朕也得了一个儿子,大汉的天下终于后继有人。」激动之余的刘彻,大声的向所有人宣告他的喜悦,同时也让所有人知道,他的第一个儿子被他寄予无限的希望。 「那是自然。」刘挽作为一个开挂的人,早从史书上知道卫子夫这一胎生下的必然是儿子,此时被刘彻肯定着,她还得继续向刘彻道喜,「孩儿再向父皇道喜。」 「自该普天同庆。」刘彻喜上眉梢,又觉得这样的喜讯只是他一人高兴远远不够,即下令道:「传朕诏令,在京的官员皆提半级,赐每人一个月的俸禄,以贺朕弄璋之喜。」 没有人在听到刘彻的召令时不为之震惊,刘彻好大的手笔。不想刘彻沖刘挽道:「所有支出你负责。」 刘挽???我爹喜得贵子,到最后还得我掏腰包庆祝? 第199章 凭什么 刘挽能抗议吗? 不能的! 作为一个有钱人, 刘挽重重点头且欢喜的答应,「父皇放心。我一定安排得妥妥噹噹。我去看看娘。」 一个个人都着急的催促屋里伺候的人把刚出生的孩子抱出来,让大傢伙看看。刘挽想进去确定卫子夫是否安好。 刘彻此时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一旁已经让人抱出来的孩子身上,沖刘挽挥挥手, 由着刘挽爱去哪去哪。 「泰永。」刘挽想去看卫子夫, 同她想到一处的人还有一个卫长公主。 姐妹两人在门口相遇, 对视一眼, 一前一后的走进屋里。 只是刚进屋闻到一股血腥味,刘挽又想起了昨天在刑场之上闻到的味道, 还有那一颗颗落地的人头。 一阵反胃的同时, 刘挽停下了脚步。卫长公主虽然走在前面, 敏锐察觉到刘挽有异, 「泰永,怎么了?」 卫长公主关心的询问,刘挽自然不可能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卫长公主。虽然卫长公主未必不会从别人那里听说了相关的事宜,但刘挽的不适并不希望被亲人们察觉, 从而让他们担忧。 「没事儿。」刘挽还得压下, 昨天听说卫子夫要生,她都顾不上其他了,果然,就得适应。 卫长公主再三确定刘挽没事,才继续往卫子夫的榻前去。 「皇后放心,您的身体将来一定能恢復如初。」只是姐妹两人进到里间便听到有人说了这句话, 刘挽很是无奈, 卫长公主微垂了眼眸。 好在两人都神色如常的走到卫子夫的榻前。卫子夫脸色发白, 嘴唇有些干, 身边的宫女正给她端水餵着她喝。 「长公主。」看到卫长公主和刘挽一道走进来, 宫人们纷纷见礼,卫子夫也让宫女将水端下,「你们两个怎么进来了?屋里都是血气,别把你们吓着。」 刘挽和卫长公主一前一后的坐在卫子夫的榻前,卫长公主在前,刘挽在后。刘挽接过话道:「娘痛了这么久,我们想进来看看娘怎么样。」 生产是一道鬼门关,更何况卫子夫虽然不是第一胎,但这一回可比当初生刘嘉的时候要难得多。作为经歷卫子夫生刘嘉时的刘挽,也很是担心卫子夫的身体,所以才会进来第一时间查看卫子夫。 「我没事,你们两个不用担心。」女儿能够心疼她,第一时间想进来查看她好与不好,卫子夫满心只有欢喜,又怎么会不高兴。 刘挽接过一旁的人递过来的热帕子,想给卫子夫擦一擦,卫长公主道:「我来吧。」 卫长公主离的卫子夫更近,还是卫长公主来更好。 「看过你们的弟弟了吗?他乖不乖?」卫子夫欢喜与女儿的贴心,可是想到刚出生的儿子,同样也挺挂心的,方才她也只是匆匆见过一面而已。 「我们先来看娘,不着急看弟弟。」卫长公主接过话,温柔的为卫子夫拭擦着头上的汗珠还有手。 卫子夫的心中那一颗大石总算是落下了,再也不用担心。 「娘好好休息,皇祖母和父皇都在外头,还有这么多宫人会照顾弟弟的,您休息好了才是好。」卫长公主继续叮嘱卫子夫,希望自家的母亲能够先照顾好自己,莫要总惦记着外头。 刘挽眨了眨眼睛,这回难得的没有刘挽开口的机会,刘挽倒也不会争。只是感觉卫长公主有些不太一样了。 「就是,娘只管休息,凡事有我们。」刘挽也盼着卫子夫可以专心的休息,莫要总盯着外头。 「好,那就交给你们。」卫子夫确实也累了,既然女儿愿意为她撑起一片天,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很快,卫子夫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卫长公主和刘挽等卫子夫睡沉了,又同旁边伺候的宫女小声叮嘱,让她们务必要照看好卫子夫。姐妹二人这才离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2页 「泰永会不高兴吗?」姐妹俩往外走时,卫长公主突然问出这句话。 「姐姐以为我还小呢,跟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争宠。」刘挽有些无奈,或许普通的孩子会,刘挽又不是真正的孩子,哪里会因为刚出生的孩子成为众人的瞩目,从而生出妒忌不满呢。 「明明以前父皇那样的喜欢你。泰永你说,哪怕像你一样出色,哪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父皇解决问题,为父皇生财有道,还为此惹了杀身之祸,可是刚出生的弟弟却在一瞬间,将你所有的光彩都夺了去。」卫长公主从前没有妒忌过刘挽,因为刘挽得到刘彻的所有宠爱,在卫长公主看来都是刘挽凭藉自己的能力,自己的本事争来的。 可是那刚出生的孩子。一个除了哭,什么都不会的孩子,在一瞬间夺去了刘挽在刘彻心中的地位。 刚刚卫长公主就注意到,在看到宫人们抱出孩子的那一刻,刘彻根本注意不到刘挽。 凭什么呢? 刘挽万万没有想到卫长公主生出的不满既然是因为自己。 刚想要开口告诉卫长公主不必计较这一点事,不想为长公主又继续道:「父皇和皇祖母都没有问过在里面痛了几个时辰的娘是否安好。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一个孩子身上。只是因为那是一个男孩。」 刘挽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回头看着卫长公主那沉静的面容,刘挽又觉得这是一个读过书,知事明理会思考的人,会说出的话。 「这并不公平。」最后卫长公主满腔怨气的冒出这句话,「就好像安容处收容的那些老弱妇孺一样,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女孩子刚出生就被他们的父母抛弃。我问过所有人这个问题,他们都告诉我,只是因为那是女孩。甚至连有人在生产的时候丢掉了性命,也会有人觉得那是理所当然。」 这回刘挽终于知道问题所在了,必然是卫长公主跟着平阳长公主出宫往安容处去,见得多,想的也多了,自然而然,也就看道那些隐藏在所谓的平静之下的不公平。 「姐姐已经知道我为何要设立安容处了。」刘挽知道,一旦读书识字的人有了思考,就会发觉从前没有人认为不妥当的男尊女卑其实不过是一种手段。男人压制女人一步一步剥夺女人的想法,甚至让女人成为他们附属的手段。 「泰永,我很不满这样的情况。」卫长公主听着刘挽的话,同时也转过头向刘挽说出藏在她心中的不满。一直以来没有说出口的卫长公主并非是说不出口,而是一直压抑着,直到今天看到刘彻对刘挽的态度,还有对卫子夫的漠视。卫长公主真的觉得分外的悲凉。 所以在看到卫子夫的那一刻,听着卫子夫问起刚出生的所谓弟弟,卫长公主更关心的何尝不是卫子夫。 刘挽重重的点头,「姐姐记住这份不满,但以后不要表露出来。你我都知道为何父皇会特别看重刚出生的弟弟。子嗣传承,江山承继,哪一样都少不了这个弟弟,父皇不会希望从你我的脸上看到任何对他的不满。成大事者必须要擅长忍耐,尤其不能让任何人察觉我们的意图。话不用多说,只需要把事情干得漂亮,一切就会水到渠成。」 反正刘彻不希望任何人损及他的利益,或者大汉江山的利益,刘挽只要抓住这一点就能够像安容处的事情一样,交给越来越多的女子负责。 卫长公主望向刘挽,「泰永,你确定明白我表达的意思?」 刘挽有些哭笑不得的回答,「我很清楚,姐姐就是觉得女人从来不比男人差,也更不认为女人就天生该被男人抛之脑后,被男人踩在脚下。女人的付出,拼尽生命生下来的孩子,女人的努力不应该被任何人漠视。」 卫长公主重重的点头,证明刘挽说的没有错,她就是这个意思。 「薛夫人几位想见一见你,说是要和你谈一笔生意,你能不能抽个时间见见她?」最后卫长公主想起了别人託付她的事情,不确定的询问刘挽。 所谓的薛夫人,正是当年卫子夫,给她们姐妹挑选的是教习师傅之一。当初刘挽给刘彻出主意的时候,本意是想让自家的姐妹不会被困于宫中,被养成了傻瓜。 后来刘挽知道这三位先生还是有本事的,很多想法在外人听来都是惊世骇俗,可要是认真说来,不过是坦率地表露她们对这世间很多事情的不满意而已,又有何所谓不可。 确定三位夫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后,刘挽在那以后才没有去听过她们的课。只要她们不把卫长公主和刘嘉教傻了。教得聪明些,或许会让卫长公主和刘嘉痛苦一些,但总比被人骗的团团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好。 「见。见一见。她们把姐姐教得如此好,必须要见一见。」刚刚卫长公主说出口的话,落在刘挽的耳朵里,刘挽心底是十分高兴的,就凭他们把卫长公主教得胆敢对这个世道的男尊女卑说出不满,刘挽就得给她们一个机会。 再说了,女人和女人之间,既可以是敌人,也可以是盟友。 就近些年的情况来说,她们自打进宫以来教得卫长公主和刘嘉这般好,那就是可以合作的对象。 「你猜到她想跟你合作的东西了?」卫长公主有此疑问,刘挽反问:「姐姐不知道。」 第200章 你来辅佐 说到这儿, 卫长公主骤然板起了脸,转头和刘挽对峙,「我不仅知道她们想和你合作的内容,我还知道平阳姑姑想压着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3页 提起平阳长公主, 刘挽并不怎么想谈。 卫长公主註定是要嫁入平阳侯府的, 哪怕刘挽现在在刘彻心中有一定的分量, 也不可能改变这件事情。平阳长公主的盘算刘挽有的是办法应对, 无所谓管她的心思。 和卫长公主说起平阳长公主的事,只会让卫长公主陷入两难的境地, 那又何必。 「贪得无厌的人不必对她客气, 哪怕那是我们的姑姑也一样。你不必顾及我。」卫长公主是坚定不移的站在刘挽这一边的。 这一点从馆陶大长公主都能猜得到平阳长公主对刘挽施压不成, 必然会寻卫长公主帮她说话, 卫长公主却没有出面可以看出。 「姐姐别担心,父皇已经出面帮我解决了,想必以后平阳姑姑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今天刘彻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那就是刘挽对平阳长公主她们确实太好了, 一样一样赚钱的买卖, 说送就送,送到最后,反而让人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也不会再有任何的感激之心。 刘挽纵然不曾想过得到她们的感激,但也不希望有人拖她后腿。 平阳长公主在刘挽遇刺之后都没有主动说出让刘挽尽快开展盐务的话,从那一刻开始, 刘挽明白, 平阳长公主利益之心有多大。或许未必平阳长公主没有想过要刘挽死在那些人手里。 有句话说得好, 人敬我一尺, 我敬人一丈。人情往来就得你来我往, 相互都有付出才对。平阳长公主这样一味只知道索取,却没有考虑过刘挽的处境,连刘挽的性命都不当回事,刘挽往后别再掏心掏肺的待之,不值当。 「对不住,姐姐明知你受委屈也帮不上你。」卫长公主是愧疚的,作为姐姐,她既护不住母亲,也护不住妹妹,明知她们受委屈了,依然没有办法出面帮她们。 「姐姐说的哪里话,我只盼姐姐事事顺意。」平阳长公主因为刘挽这一回不肯将盐利和权利交给她的事,必心生芥蒂,如此一来,她们相互之间的关系必将疏远。刘挽倒也不至于害怕平阳长公主暗中给自己下绊子,只怕心卫长公主夹在中间为难而已。 卫长公主上前握住刘挽的手,「我也盼泰永事事顺意。」 比起平阳长公主对她们的好中也带着算计,卫长公主岂不明白真正待她好的人都有谁。 说句不好听的话,卫子夫将来未必不会有一天因为各种外因而利用卫长公主,但刘挽,卫长公主却相信,无论何时何地,刘挽都不会捨弃她。 从小到大,与其说卫长公主是姐姐,倒不如说刘挽更像一个姐姐似的处处为她谋划。 大汉皇帝终于得皇子,普天同庆,欢喜中的刘彻便命令朝中最擅长写辞赋文章的官员,枚皋及东方朔作《皇太子生赋》及《立皇子禖祝》之赋。随后,刘彻即为刚出生的孩子取名为刘据。 刘挽啥也没干,刘彻在为刘据取名的时候是直接拍定。据,杖持也。依靠。刘挽相信为刘据取一个据字的刘彻从心底里认定这个孩子会是将来大汉的依靠。 满朝上下,皆为皇子的诞生而喜,霍去病也郑重向刘彻道贺之。 刘彻满心喜悦的让人大肆庆贺自己终于有了儿子,在刘据洗三的时候,让朝中大臣一道见证的同时,竟然抱着刘据走到霍去病的面前,郑重同霍去病道:「这是大汉的皇子,你将来定要好好的辅佐于他。」 谁人听着这话不犯嘀咕,饶是刘挽也提起了心望向霍去病。 高兴之余的刘彻确定不是在试探? 随后刘挽的视线落在卫青的身上,卫青的面容平静,并无异样,刘挽分明看到卫青袖下可见的皱痕。 霍去病低头看向刘彻怀里睡熟的刘据却道:「我所忠的是陛下,要辅佐的也是陛下。」 谁也没有想到霍去病会是这般回答。 饶是刘彻也是始料未及,显得有些错愕的望向霍去病。 反倒是刘挽默默的给霍去病竖起大拇指,对的对的,霍去病所忠的只有刘彻,所要辅佐的人也只有刘彻,刚出生的小屁孩,连眼睛都睁不开,说让霍去病认准他去辅佐,确定不是个笑话? 「陛下雄才伟略,为去病所敬,为去病所服。去病只愿意为陛下所驱使。」霍去病一看刘彻那一副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样子,继续表明态度。他并不觉得有问题。 刘彻终于反应过来,却是愉悦的笑了,「好,好!」 一声声的好比起刚刚可见更加的愉悦了。 「朕等着你为朕所用。」刘彻是看着霍去病长大的,少年可见风采,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他定会长成大汉朝最璀璨最耀眼的那颗心。 霍去病立刻顺势道:「那陛下许我下回随舅舅出征匈奴。」 心心念念都是打匈奴的霍去病,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向刘彻提出申请的机会,纵然被刘彻拒绝了许多回,霍去病想的是,万一要是有一天刘彻同意了呢? 「陛下。」霍去病显得有些急切,可惜刘彻却道:「言之过早,毛都没长齐。」 霍去病可就不乐意了,回道:「毛头小子才是毛都没长齐。」 !!!刘挽挺想说,他们确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讨论所谓毛长没长齐的话题? 「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刘彻直接拍板,同时也将怀里的刘据给霍去病递过去,霍去病显得不怎么乐意了,「陛下,我不会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4页 刘彻马上道:「不会抱?朕怎么记得泰永就是你抱着长大的?」 刘挽反正不用担心霍去病被刘彻套路了,乐得在一旁摸鱼,视线落在周围的朝廷命官和各家夫人的身上,想的哪一个风评不错,哪一个恶名在外。 想这些的刘挽也是在准备将盐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下去,已经拖得太久的刘挽并不希望再生变故。 结果她在那儿暗暗算计着,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抬眼注意到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刘挽??? 怎么的了?她是干了啥招人眼的事? 「泰永当年都快会走路了。皇子刚出生,身子软,我笨手笨脚的,怕伤了皇子。」刘挽一个晃神完全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好在霍去病此一答来,也让众人的目光都从刘挽身上移开了。 「二姐为何发呆?」刘嘉靠在刘挽身上,显得有些疲惫。卫子夫毕竟刚生产完,洗三的日子且在宫中休息,一应事务都是卫长公主和刘挽负责的。 刘嘉也跟着打打杂,她对刚出生得到刘彻极大关注的刘据比起卫长公主和刘挽来显得更有兴趣。 宫里长大的孩子没有几个能是真的天真。 哪怕长辈们不教她们,底下的人,甚至是宫里随便的一个人都会教她在宫中的生存之道。 近几日的刘嘉总往刘据身边凑,落在刘挽的眼里,刘挽也担心刘嘉。 此时刘嘉倚着她,刘挽一边顺着她的背,一边答道:「在想到底让谁负责哪一部份的盐务。」 听到这儿,刘嘉回头同刘挽对视,刘挽注意到她那好奇的眼神,倒是有些不解,「怎么了?」 「从小到大只有二姐不拿我当孩子的哄。不会觉得我太小不懂事。」 刘嘉如是说,刘挽道:「谁都是从不懂到懂的,你不懂,我慢慢教。」 确实,刘挽并不认为刘嘉需要别人哄着。她不懂的事,刘挽可以仔细跟她说,实在不方便说的也可以直接告诉刘嘉,刘嘉懂得分寸。 「那二姐想好了吗?」刘嘉露出了笑容,视线落在刘彻和霍去病身上,霍去病拒绝之后刘彻细想也觉得在理,刘据太小,霍去病也还不大,让他抱着刘据,刘彻确定能放心。 欢喜的刘彻连抱孙不抱子的规矩都抛之脑后了,也只想跟他最喜欢的霍去病分享。这会儿又抱着人往卫青和一众朝臣那儿去了。霍去病也朝刘挽走来,正好听到刘嘉一问,好奇追问:「何事?」 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刘挽注意到不少打量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故意大声答道:「我打算把盐的生意按区域真正落实出去。」 果然,随着刘挽的话音落下,一旁不少人都蠢蠢欲动了。 盐的生意,盐的生意。刘挽终于没有再想把生意独揽了吗? 霍去病何许人也,刘挽一开口他即知道刘挽的盘算了,配合的问:「怎么分?」 「按之前的安排,划地为界,每个区域选一个人负责盐的销售,出了任何问题我只问那个人的责任。」刘挽和霍去病一问一答,多少人都竖起了耳朵听,越听越来精神了。 不错,盐的价格被刘挽一压,确实没有从前的利润了,但依然让无数人趋之若鹜。刘挽给盐他们卖,那也不是不能干的,重点只在于他们谁能得到刘挽点头。 「你就没有要求?」霍去病在不少人心动的时候,又问出了关键的问题,刘挽高傲的道:「想跟我做生意,无论是谁都得守我的规矩。」 果然,刘挽不是好相与的! 【作者有话说】 一万营养液加更,容我出院后更上哈。暂时苟更新 第201章 我不喜欢弟弟 所有听到刘挽最后那句话时都不约而同的闪过同样的想法。 可是, 立规矩不对? 他们谁家没有规矩的? 许他们给别人立规矩,不许有人给他们立规矩了? 平阳长公主听到刘挽的那一句话,脸色有些不好。可是又想到今天这样的日子不宜让人察觉有异,又恢復了方才的笑容。 「和你做生意还要守你的规矩, 不做也罢。」霍去病把旁听的众人想说而不敢说的话说出口。刘挽未免过于狂妄, 以为跟谁都能定规矩。 「表哥说错了, 求着别人做生意就得守别人的规矩, 生意摆在这儿,爱做不做, 我二姐又没人求着谁来跟她做生意。」刘挽没有开口, 刘嘉倒是抢先一步张了口, 别以为她不懂呢, 分明都眼馋刘挽手里的生意还敢装老子似的对刘挽指手画脚? 刘挽悄悄的转过头赞许的同刘嘉道:「说得好。」 被刘挽夸赞的刘嘉更是骄傲的昂起了头。 「别的生意或许没有人想要抢,盐的生意我不怕没人不抢,真要是按现在的推行下去,我赚得更多, 真以为我在求人做生意?仅此机会, 一但定下,谁再想插上一脚可没机会了。」刘挽确实有恃无恐,她立规矩自不怕有人会不愿意守规矩,所谓的规矩比起利益,不值一提。 霍去病挑挑眉,刘挽也挑挑眉, 目的达成, 收工。 刘彻也知道刘挽在今日必不会错过大好良机的向所有人发出信息, 盐的生意她会选人一起干。不过也是有言在先, 能够遵守刘挽立下规矩的人才有资格和刘挽商量合作。守不住规矩的人, 不好意思,哪凉快哪呆着去。 反正得利的人是刘彻,刘彻也不管刘挽折腾。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5页 宴会散去后,刘嘉拉着刘挽的手问:「二姐能不能抱我回去?」 听到刘嘉的要求,刘挽马上回了一句:「嘉儿长大了,二姐抱不动了。」 这是实话,刘挽也不过大刘嘉两岁而已,八岁的刘挽抱起六岁的刘嘉,非常有难度。 刘嘉可见低落。 「背你可以吗?」在刘嘉失望的时候,刘挽转口又问了一句。刘嘉赶紧点头,刘挽立刻蹲下,让刘嘉上来,伺候刘嘉的人,吓得赶紧上前劝说:「两位长公主小心些,要不还是奴婢来吧?」 别管是刘挽还是刘嘉,要是摔出个好歹他们都担不起。 「我会护着嘉儿的,你们跟得远远的,别走得太近。」刘挽抱不起刘嘉纯粹是因为两人的身高体重差不多,抱起来很有难度,背就不一样了,刘挽这么多年勤习练武,力气还是有的。 轻而易举地背起刘嘉,刘挽缓缓的往前走,能够感受到刘嘉靠在她的背上,显得很是欢喜。 宴会一散去,刘彻立刻抱着刚出生的刘据回了主殿,卫长公主似乎有别的事去见人了,霍去病也回去休息了,那就剩下刘挽和刘嘉姐妹回房。 九华宫虽然比不上甘泉宫那么大,也有些距离。 姐妹两个被安排在不同的院落,虽然临近,却也和主殿有些距离。 「二姐,我不喜欢弟弟。」刘挽有意把人使唤的远远的,就是知道刘嘉的心情并不好。向刘挽示弱的刘嘉,刘挽也想听听她说出心里话。 「从小到大,父皇肯定不像喜欢弟弟一样喜欢过我。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父皇在抱我的时候,像抱着弟弟一样开心。」刘嘉絮絮叨叨的说起这几天的心理歷程。「所有人都说弟弟出生了以后,我们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我应该为了弟弟的出生而开心。我是很开心。刚开始看到弟弟的时候,真的真的很开心。可是现在我不喜欢弟弟了。都是父皇的孩子,一母同胞,父皇不喜欢我却喜欢他,只因为他是男孩。」 说到此处,刘嘉的声音有些哽咽,不确定的询问:「二姐,我是不是个坏孩子?我竟然不喜欢刚出生的弟弟。」 「谁说我们嘉儿是坏孩子了?不喜欢就不喜欢,不用特意去喜欢。只是嘉儿要记住,无论在任何人的面前,你都不能流露出一丁点的不欢喜。你可以不喜欢,因为你有权利不喜欢任何人。但是不喜欢他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二姐并不希望我们嘉儿被人指责。」刘挽心下长长一嘆。刘彻的态度,卫子夫的态度,都会让刘嘉明显感受到她和刚出生刘据的截然不同。 没有错,在这样一个时代,儿子代表着祖宗江山,甚至是宗庙的传承,所有人都想有一个儿子,对于儿子的偏爱也是以肉眼可见。 但并不意味着作为不被偏爱的那一方,心情就能一直保持愉悦,甚至全然接受这一事实。 无论是卫长公主或者是刘嘉,她们都有权利不喜欢。 「二姐将来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只喜欢弟弟不喜欢我?」刘嘉听着刘挽的话,心里对自己生出的那一些不满,渐渐的被平復了,原来她可以不喜欢的。可是刘嘉又担心眼前这个愿意背着她,哄着她,还会告诉她,她没有错的人,将来会不会也更喜欢那刚出生的弟弟。 「不会。在我的心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你和大姐和弟弟都一样。如果相对来说,大姐会比你更有份量一些,你肯定也会比弟弟更重要。」刘挽很认真的回答刘嘉提出的每一个问题。落在刘嘉的耳朵里,刘嘉高兴之余,又有了另一个问题,「为何姐姐又比我更有分量?」 刘挽理所当然的回答,「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大姐比你我都年长。在你没有出生的时候,是大姐护着我,论起相处的时间,大姐和我本来就比我和你多,她当然比你更重要。」 用时间作为衡量感情的理由,忽然让刘嘉无可反驳。 刘嘉倒也不至于会妒忌刘挽对卫长公主好。 「那二姐要答应我,将来不管怎么和弟弟相处,都不可以让弟弟在你心中的分量比我高。」刘嘉想来想去,还是必须要同刘挽要一句准话。 刘挽轻笑出声,「感情是相处出来的,不错,但是如果有人对你好,你却不懂得回报,只一味的索取,纵然是姐妹,也会渐行渐远。我不会向你保证任何将来会发生变故的事。」 刘挽说得也算在理,刘嘉想了想自己,有些闷闷的开口,「那如果我做错了事,二姐一定要告诉我,给我纠正的机会,不要一言不合就把我丢之脑后。我会听二姐的话的。」 言语之间那份恐惧,害怕被捨弃的小心翼翼。让刘挽不由郑重的保证,「嘉儿不怕,二姐会一直都在。如果我们的嘉儿做错了事,我也会告诉嘉儿,一定让我们嘉儿改正,所以嘉儿不要只盯着你不喜欢的人。你要多做自己喜欢的事,多看自己喜欢的人,让自己变得开心,而且越来越强大。不要为了任何你不喜欢的人,把自己变成一个丑陋的人。」 不喜欢没有办法改变,刘挽只是希望刘嘉能够牢牢地记住,不要时刻去盯着那一个她不喜欢的人。这样只会让刘嘉变得越来越狭隘。 「二姐说的话我会记住。」刘嘉内心的不高兴,都被刘挽渐渐抚平了。 「还有另外一桩事,你一定要记住。你可以不喜欢弟弟,但是无论在任何时候,那都是我们的弟弟,我们得保护他,好像从小到大我一直保护你一样。他如今还小,并非是他有意和我们争夺父母对我们的疼爱。父母亲对他的好,却没有像对他一样的对待你,错并不在他。我们的嘉儿不可以把别人的错误归到无辜的人身上。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将来有一天还得我们相互扶持的走下去,所以我们也要相互保护对方,不能让对方在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着了别人的毒手。我们自己更不可以出手伤害我们的亲人。这是二姐的底线。」刘挽并不强迫刘嘉去喜欢刘据,然而也必须清楚地告诉刘嘉,有些底线永远不可以触碰,一旦触碰了,刘嘉将会万劫不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6页 「二姐,我不会的。」刘嘉有些担心害怕刘挽认定她是个兇残的孩子。可她并没有伤害刘据的想法。 刘挽安抚的道:「我知道嘉儿不会,但是有人会利用嘉儿,所以在此之前我得告诫嘉儿,让嘉儿无论在任何时候都必须守住这个底线。」 听到刘挽只是未雨绸缪的叮嘱刘嘉不要触及这个底线,并非是怀疑或者害怕刘嘉会做出伤害刘据的事,刘嘉也就放心了。 「我记住了,二姐。」刘嘉觉得刘挽是这世上最聪明,也最通情达理,对她最好的人了。很多刘嘉根本没有想到的事,刘挽早已经开始防备。也让刘嘉避免了很多未知的危险。 「虽然有事我希望嘉儿可以自己想办法解决,如果嘉儿当真解决不了,还是可以找二姐。记住,天塌下来都有我来顶着。」刘挽清楚,认为自己没有依靠,也没有办法改变困境的人,或许会在困境之时做出很多疯狂的事,刘挽想让刘嘉知道,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刘嘉有靠山。刘挽会一直都是刘嘉的靠山。 没有人会不喜欢有人跟她说,她会是自己的靠山,而且无论在任何的处境下,都会成为她的依靠。 刘嘉所有的不开心,所有的不满意,都随着刘挽的安抚烟消云散。 第202章 另类 只是很多事情也是刘挽所始料未及的。 毕竟不满的种子种下, 也不仅仅只是不满的种子生根发芽,与之而来的还有对所谓的规矩生出的怀疑。 刘挽将刘嘉送回房,刘嘉顺势要求刘挽陪她睡。 面对刘嘉的请求,刘挽很难拒绝。 刘嘉吱吱喳喳的同刘挽分享起最近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趣事。刘嘉还是高兴的, 高兴她虽没有得到父母的偏爱, 至少她有姐姐的疼爱。 只不过姐妹两人都还没有入睡, 听到外面传来卫长公主的声音。 刘嘉一个鲤鱼打滚的翻身而起, 「大姐怎么也来了?」 这个问题问的刘挽想笑,「大姐怎么就不能来了?」 刘嘉!!! 卫长公主迅速走进来, 看到屋里的两个妹妹已经睡下, 沖刘嘉道:「嘉儿睡吧, 我同你二姐有事。」 「我也要听。」刘嘉立刻表明她也是想听的人, 别事事总想把她排除在外。 「嘉儿也长大了,让她听着也好学着点。」刘挽招手让卫长公主过来坐下,卫长公主一眼扫过刘嘉道:「毕竟年纪小,我怕她藏不住话。」 刘嘉一听赶紧道:「我年纪也不小了, 以前藏不住, 现在肯定能藏住。大姐放心,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一句不合适的话传出去。从我的嘴里传出去。」 想了想又补上这一句,毕竟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刘嘉只能保证自己绝不会管不住嘴。 卫长公主的视线落在刘挽身上,刘挽点了点头。 解下身上的披风,卫长公主散散身上的寒气, 这才走到刘挽和刘嘉的身边, 「刚才我看到平阳姑姑去见皇祖母了。我只担心平阳姑姑要是跟皇祖母联起手来, 有些事未必不能成。」 虽然先前王娡在刘挽手里吃了一回又一回的亏, 又被刘彻放了话, 倘若她再敢随意插手,刘彻不介意对修成君金俗母子动手,直接的捏住王娡的七寸,最近这些日子王娡那是相当的安分。 谁也没有想到平阳长公主会对盐利如此动心,看她那架势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了? 「平阳姑姑和皇祖母并不一样。我倒是不担心我的事,但是,别忘了娘是怎么进的宫。」给弟弟送美人,那在老刘家来说也算是传统了。馆陶大长公主当年如此,平阳长公主也是如此。刘挽知道自己不受平阳长公主的控制,这件事一定会让平阳长公主不满。 但是盐的事情关系重大,刘彻也并不希望一拖再拖,所以平阳长公主不可能在上面动手脚,否则第一个容不下平阳长公主的人就是刘彻。聪明如平阳长公主绝对不可能触及刘彻的底线。 可是想让刘挽不痛快,甚至让刘挽意识到平阳长公主的重要性,平阳长公主绝不会没有别的法子。 「平阳姑姑怎么会?」刘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为什么不会?平阳姑姑只是要讨父皇的欢心。投其所好,最是能够让父皇高兴。」先前卫长公主是担心平阳长公主和王娡联手坏了刘挽的大事,结果被刘挽一提醒,她也想起来了。因此卫长公主第一时间意识到刘挽说的事情完全有可能发生。 当年的卫子夫,她们的母亲不正是被卫长公主作为棋子献宠于刘彻的吗? 既然作为棋子,一颗棋子不好用了,平阳长公主为何不能换一个? 「二姐,咱们要想办法还击。」刘嘉一听可就不乐意了,她纵然年纪还小,也知道如果有美人入宫,那就会分去卫子夫的宠。 「娘还在坐月子。我只怕未必不会有人把话传到娘的耳边。」卫长公主担心的仅仅是卫子夫的身体健康问题,刘据出生才三天,才三天。 刘挽眼中闪过一道冷意,「这件事我会办,在娘没有出月子之前,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卫长公主担心的望着刘挽,「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当女儿的没有管父皇纳美人的权利。更何况父皇本就不喜欢受人管束,一旦你敢动手,父皇必生不满。泰永,不能触及父皇的底线。」 「姐姐放心,我有分寸,绝不会触及父皇的底线。」刘挽还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所以纵然对平阳长公主有所不满。不喜欢平阳长公主给刘彻送女人这样的话,刘挽是绝对不会在刘彻的面前说出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7页 「想必姑姑这么多年没少花心思培养美人,咱们聪明绝顶的平阳姑姑必然不是今天才生出送人入宫分宠的心思。想要动手脚,有的是办法,尤其是美人出了问题。」刘挽只不过是要拖拖时间而已,想拖时间有的是办法,哪里用得着和刘彻硬槓上。 刘嘉待要再问,刘挽已然道:「别问。问也不能告诉你。」 咦!刘嘉显得很是嫌弃。 卫长公主同刘挽对视道:「我们就不能......」 「姐姐既知我们的父皇是个何等的君王,就该清楚我们不可能有任何机会阻止。」 作为一个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在男人的眼里都是理所当然的事,何况刘彻。 说句不好听的话,卫子夫能得宠多年已然不易。 刘挽和卫长公主站在卫子夫的角度,并不愿意接受别的女人分去刘彻对卫子夫的宠爱。可纵然就是卫子夫也并不认为刘彻宠爱别的女人有何不可。试问她们作为女儿的人,又怎么有资格去要求刘彻?大概所有人要是知道,她们竟然要求刘彻对卫子夫守身如玉,都会觉得可笑至极。 刘彻如果不想,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他纳别的女人。 说完这句话后刘挽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家姐妹的想法怎么不太对劲? 卫长公主和刘嘉在听说平阳长公主要给刘彻送女人的时候,本能地对平阳公主生出不满。随之而来,竟然是想让刘彻不纳女人? 刘挽一个作为见证过一夫一妻制的人,理所当然的认为忠贞应该是双方的,但在这样一个时代里,所有女孩受到的教育都是,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 可是听听卫长公主和刘嘉的语气,她们还有想要改变刘彻想法的意思。想让刘彻余生只守着卫子夫一人。 不说要求刘彻忠贞是不是天方夜谭,只说她们生出这样的念头,难道不已经足够惊世骇俗? 这一刻,刘挽对卫长公主和刘嘉的三位师傅生出了浓浓的好奇心。 刘挽当然不可能认为宫里的人会教她们思考,男人可以同时左拥右抱,女人在有丈夫的时候必须忠贞于丈夫的同时,还得包容男人三妻四妾这件对与不对。只能是她们的师傅教的。 嘶!刘挽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人才。 「当女人太苦了。」卫长公主冒出这句话,刘挽...... 她一个另类也就算了,突然觉得卫长公主和刘嘉也相当的另类的呢。 「世间谁人不苦。」刘挽还得稳住的心神,万万不能让姐妹陷入泥泞之中,挣扎不起来。末了又补充道:「苦,不能只看到我们作为女人的苦,也得看到世人之苦,只有大爱世人才能无私。来日也才能稳稳的站在这世间,理所当然的改变我们认为的不公。」 卫长公主在听到刘挽那一句是人谁人不苦时,拧紧眉头透着不认同。 结果下一刻刘挽的解释,让卫长公主眼前一亮。 「大爱世人。一视同仁?」卫长公主怕自己理解有误,问上一句,刘挽重重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刘嘉前面没有听不懂的,可是两个姐姐越说越玄乎,她听得满头的雾水。无奈之下只能开口询问。 刘挽解释道:「纵然对于我们生而为女,认为世间诸事对我们女子不公,我们做任何改变的事,都不能单纯只从女子的角度出发,而必须要把男人也一起算上。提升地位不能只想着我们自己,也得想到世间所有的人,只有把人全部团结起来,我们才有可能挣破牢笼。这样说听懂了吗?」 完全听懂了。 刘嘉眼睛亮闪闪的问:「五经博士他们如此厉害吗?比我们的先生都要厉害,竟然教了二姐这样的道理?」 「有没有可能是你二姐自己看的书多,自己总结得出来的结论。」卫长公主绝对不抱任何希望,会是五经博士教给刘挽这样的道理。唯一的可能只能是刘挽自己得出来的结论。 一群当初对刘挽读书都认为不妥的人,怎么可能会教刘挽倘若觉得世间对女子不公,又该如何改变? 明明女子身上的枷锁,就是他们这些人千方百计不断套在女人身上的。 刘挽!!! 突然觉得卫长公主很清醒。比她都要清醒。 甚至卫长公主还有着刘挽所没有的锐气,那份企图改变不公,挣脱牢笼的锐气。 这一刻的刘挽很想赶紧见见教卫长公主和刘嘉的那三位师傅,她必须要跟她们好好的聊一聊,知道她们到底是怎么教人的。 「快睡吧,睡醒了明天安排。绝对不能让平阳姑姑的人在娘坐月子的时候给娘添堵。娘的身体最紧要。」卫长公主根本不知道刘挽被她震惊的不轻,只是催促刘挽抓紧时间把事情安排妥当。她们要保护卫子夫。 刘挽赶紧点头,对,这件事相当的重要。卫长公主和刘嘉的师傅,算了,也快见着了。 第203章 根本所在 姐妹三人难得睡在一块。 卫子夫在第二天听人提起, 当时稍稍一愣,随后在她们姐妹三人来请安的时候问了一嘴。 「是我缠着姐姐陪我。」刘嘉先一步回答,说的也是事实。末了又补上一句,「姐姐们最疼我。」 卫子夫也不算是完全不懂刘嘉的心情, 沖刘嘉招招手道:「我们嘉儿心里难受了是吧?」 「娘放心, 姐姐们都已经开解过我了, 我现在也是姐姐了, 以后我也会保护弟弟。」刘嘉必须牢记刘挽的教导,无论在任何人的面前, 都不会表露出对刚出生的弟弟那一份妒忌和不满。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8页 作为一个姐姐, 只需要做到保护弟弟足够了, 至于喜不喜欢, 要不要跟他玩都不重要。 卫子夫本来还担心的,听到刘嘉的话露出了笑容,「我们嘉儿真的长大了。」 卫子夫还是得要多休息,姐妹三人说了一会儿话便离开了。 昨天晚上都已经商量妥的, 因而相互也不用说话, 该读书的读书去,该去见刘彻准备出宫的刘挽也准备准备去。 「昨夜既然放的话,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你当真想好了怎么挑人?」终于有了儿子的刘彻,脸上都是笑容,但在大事上, 刘彻也没有忘记。 「那是自然, 这都拖了多久了?孩儿要是连点章程都没有, 父皇还敢把事情交给我来办。」刘挽的计划书早就不知道写出来多久了。要不是刘彻一直不肯松口, 事情早就定好了。 「以一郡或者一县为划分之地, 你就不怕他们官商勾结?」刘彻现在其实操心的问题也不少,这个问题丢出来问的不仅仅是刘挽,何尝不是自己。 刘挽立刻回答:「父皇当真没有仔细的看我送上来的计划书?不仅是计划书,还有舆图。」 现在的各州各县全部都是按天险或者地势江河来划分的,换句话来说,只要各郡各县的人有心造反,分分钟都能竖起大旗,而且靠天险来守城,一时半会不好攻下。 刘挽并不想让自己的生意随着她放权而变成别人的生意。 一家独大是不可取的,必须是各方制衡才能保证生意会一直牢牢地握在刘挽手里。一旦他们胆敢不守规矩,刘挽就可以随时随地把生意收回来。这才算是真正由刘挽主导的战场。 刘彻一听到是开始重视起来了,「你那舆图不是大汉的舆图?」 图当然还是那样的图,但是区域的划分可就不一样了。 「父皇先看着点,我出宫一趟。」看来刘彻把最重要的图给忘记看了,那就请刘彻自己先看看,刘挽得出宫一趟。 刘彻一眼扫过,刘挽解释道:「又是父皇吩咐我迅速安排。我要是不出宫,怎么能知道有多少人找馆陶姑祖母表露合作的意愿了?」 「去吧去吧。」刘彻总不能要求刘挽随叫随到,外头事情不少,既然他把事情交给刘挽去办,得让刘挽放开去。 刘挽行礼告退,等出了宫,刘挽避开乔娘和鹿竹时同戈央一通耳语,戈央听完之后流露出为难之色,刘挽盯着戈央,戈央不得不应下一声是,立刻去安排。 等乔娘和鹿竹一回头即发现戈央不在了,没有敢问刘挽,刘挽人也往馆陶大长公主的府上去了,馆陶大长公主府上的人见是早认得刘挽,赶紧将人请进去,不忘进去通传。 昨夜馆陶大长公主也进了宫,只不过并没有久呆,恭贺刘彻是必须的,无论如何大汉都是后继有人了,对他们老刘家来说是喜事,莫大的喜事。 馆陶大长公主和刘挽从来也相当默契,谈生意就谈生意,生意之外无关利益,或者他们相互之间可能存在冲突利益的事,能不提不提。 「这是今天一早有人送来的帖子,你瞧瞧。」馆陶大长公主也不绕弯子,她这大长公主府上算是刘挽的一个点,人人都知道她和刘挽是合作关系,也知道刘挽在她这儿放了不少好东西,有事不好找在宫里的刘挽,找馆陶大长公主可以。 刘挽笑着拿过即问:「有姑祖母不喜欢合作的人吗?」 被问的馆陶大长公主都一愣,刘挽道:「只要姑祖母不喜欢的人,先一步剔除。」 嘶,不得不说,在某些事情上刘挽深谙笼络人心之道。纵然馆陶大长公主曾经和卫家之间有太多的恩怨纠葛,刘挽能够考虑馆陶大长公主的心情,还能想着藉机会给馆陶大长公主出一口气,属实难得。 「人我早就已经剔除出去了。」馆陶大长公主跟刘挽也没打算瞒着,用不着等刘挽出声,馆陶大长公主从来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所以早在收到各家送来的帖子时,馆陶大长公主已经先一步把她不喜欢,同她有旧怨的人全都剔除。帖子他们有脸送来,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送到刘挽的手里。 刘挽点点头,不算意外。 「姑祖母把我要立的规矩告诉他们了吗?」刘挽再问,馆陶大长公主道:「送了他们每人一份。」 刘挽竟然早准备好把规矩立起来,馆陶大长公主也直接的将规矩写在纸上,送给每家一人一份,请他们自己想好了要不要做刘挽给出的生意,要做先想好能不能守规矩。 有了先前的造纸术的事儿,人人都已经清楚,刘挽说一不二。 「那就请姑祖母给他们各家送消息,有意者三天之后还是在姑祖母的府上,我跟他们见面定好区域。做不到守规矩的人,让他们不必来。」刘挽也懒得多说,想好的人回去考虑三天,想必也会有结果了,那就是刘挽要跟他们正式达成合作的时候。 馆陶大长公主一听不确定的问,「不用查查他们身后都是谁家。」 昨天刘挽在宫里刚放的话,今天即有人迫不及待的给馆陶大长公主送了信。来由此可见,这些人必然也都是朝堂上的人。但是官者不可行商,这上面的名单,馆陶大长公主有些知道内里,有些确实也是不清楚的。 「他们只有售盐的权利,不管是谁家也只是得到一些我想要给他们的利益而已。我会供应足够的盐给到他们,而他们必须也要保证按我定下的价格出售给百姓。我定的规矩只是为了预防他们触及底线,丑话说在前头罢了。如果他们胆敢不守规矩,那我也不怕没有人想接过他们手中的生意。」刘挽不需要查,只要牢牢的把控盐的生产线就可以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9页 馆陶大长公主不由自主的望向刘挽。 刘挽没有忽略馆陶大长公主眼中的复杂,沖馆陶大长公主道:「三日后还得打扰姑祖母。」 「不妨事。」馆陶大长公主只是在想,刘挽将规矩立得如此严,难不成将来她打算把盐利上交朝廷?如此大的利润拱手送上去,馆陶大长公主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刘挽不管馆陶大长公主心中所想,这会儿她觉得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同馆陶大长公主告辞离去,她也该去看看她的兵了。 五百的女兵,大大小小,高低胖瘦都有,卫青亲自训练,加上刘彻安排过来的人,各家也都送了些人来教授,可以说,刘挽的女兵是学啥的都有。 年纪稍大的卫青教着她们骑马练箭,相比于先前瘦弱的孩子来说,养了一两个月下来,虽然辛苦,但刘挽对女兵们从来不会亏待,有了足够的营养吸收,这些女孩子以肉眼可见的在蜕变。 「长公主。」卫青给自家外甥女练的兵,必须得让她们知道她们的主人是谁。哪怕刘挽因为忙着帮卫子夫处理宫中事务,这段时间很少出宫,只要一见刘挽,一群女兵都眼睛亮闪闪的望向刘挽。 刘挽感受到她们的热情,也有几分受之有愧的。 「抓紧训练。」卫青等她们见完了礼,又催促她们立刻抓紧时间训练。 女兵们不敢松懈,挥剑的挥剑,扎马步的扎马步。只是眼神总往刘挽身上飘。 「舅舅是不是太严厉了?」刘挽看着板起一张脸的卫青,小声的问,「是不是给女兵的训练有点多?她们会不会太辛苦了?」 万万没想到这句话刚落下,卫青转头问:「难道你训练比她们轻松?」 「自然不是。」刘挽训练起来比卫青训练人的时候还狠得多。只是当年刘挽吃尽了苦头,也养成了习惯,早已不觉得苦。 「你自己不觉得苦,反而心疼起别人。」卫青本来想训斥刘挽,可是说着说着又不知该如何训了。 刘挽一听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觉得,路由她自己选的,再苦再累刘挽都不觉得苦。可是这样一群女孩有多少选择的权利?未必见得她们愿意走这条路。 卫青道:「选择成为你的女兵,是她们自己决定的。你心疼她们,也更应该清楚,比起身体上受到的辛劳,在你手里至少可以吃饱穿暖。她们对你感激不尽。你也记住你对她们有恩,将来这些人只要胆敢背叛你,一个不留。」 ???刘挽想问了,最近一个个怎么回事?动不动就跟她说一个不留。 第204章 给你们选 满腹疑惑的刘挽没来得及问, 卫青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刘挽,颇是严肃,「我说的话记下了吗?」 「记下了, 记下了。」刘挽忙不迭点头, 证明卫青的话她绝对听进去了。 卫青轻轻一嘆, 伸手抚过刘挽的头道:「总怕你过于仁慈, 将来吃了大亏。」 刘挽没有说话,卫青在这个时候又继续道:「陛下的方法虽然血腥粗暴, 陛下也是为了你好, 你要懂得体会陛下的一片用心。如果可以, 舅舅也希望你像你姐姐和妹妹一般, 但是既然你选定要走从军这条路,陛下又愿意让你走,那舅舅也只能尽所能的把你训练成一个真正的将士。」 听着这番话的刘挽挺直了腰板,卫青正色道:「你能对自己狠得下心训练, 是因为你知道本事不够, 上了战场等于送命。你既然能懂得这个道理,就不要对这群将来要随你上战场的人心生仁慈。她们如果学不好本事,将来也是送死。」 不得不说,卫青确实了解刘挽,知道刘挽的仁慈,也知道刘挽看着这些女孩子会生出怜悯, 刘挽有这样的情绪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如果想到将来这些人会随她上战场, 会随她冲锋陷阵, 不想让她们死在敌人手里, 那么就必须捨弃掉这份怜悯。 刘挽显得有些无措,可以说她尚未完全适应一个为将者的思维,她依然是本着一个正常的人,正常的会觉得接受训练的这些女孩子太苦太累。却忘记了从小的她为了将来能够上战场,奋斗努力了多少年。旁人看着她吃的苦头,何尝不希望她可以放弃。可她从来不愿意放弃。 「全部停下。」卫青在这时候突然对训练中的人大声的喊着一句话,所有训练中的人都停下了。 卫青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刘挽知道魏清想要干什么。 刘挽站了出来,「自从你们被选出来,我还没有问过你们,你们是心甘情愿接受训练,而且也知道将来你们是要跟我上战场,会跟匈奴人对战的吗?」 人对自己的选择,从不言悔。 刘挽在这一刻只是想要确定在她眼前的这些人,她们是不是心甘情愿? 「现在你们还有反悔的余地,只要你们说出你们不想,你们就可以不接受训练。」刘挽继续解释清楚,视线落在所有女兵的身上,女兵们如何也没有想到刘挽跟她们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 「长公主是不要我们了吗?」刘挽静等着,没想到下一刻一个人已然跪下慌乱的追问。 刘挽连忙道:「我只是想给你们一个选择。毕竟你们训练太苦了,也许你们不会喜欢。」 「长公主,长公主我们不觉得苦。长公主,我们不觉得苦。我们很喜欢留在这里,请长公主不要赶我们走。」那一个女孩十三四岁,跪在地上的时候激动而满眼希冀的望向刘挽,生怕刘挽在下一刻就会说出拒绝的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0页 「可是,将来你们会随我一道上战场,战场兇险,你们可能会死在战场上。」刘挽觉得自己必须要将留下来可能发生的所有兇险都跟她们说清楚。 死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刘挽选择走这条路,不畏于生死,她并不想用哄骗的方式让人参与其中。 「我们知道,卫将军在选我们的时候告诉过我们,我们追随于长公主左右,将来也会随同长公主上战场,如果怕死的就不要成为长公主的女兵。」少女迫切的向刘挽解释,她们所有被卫青选中的人都是知道自己最终结局的人,可是,她们愿意,她们愿意的。 把选兵的事情交给卫青的刘挽也是没有想到卫青早已有言在先。卫青比谁都更清楚这群女兵对刘挽的意义,也正是因为如此,卫青才会将始末和身边这些女子说清楚。 卫青要让她们清楚自己最终的结局,知道还愿意的人,才会发自内心的认可刘挽,对刘挽忠心。 忠心,刘挽需要一批对她忠心耿耿的人。 刘挽感慨于自家舅舅的谨慎和用心良苦。同时也沖她们道:「如果留下来成为我的女兵是你们的选择,那很好,我希望你们都能练习出一身的好本事,因为只有练好了本事,将来你们才有更多的可能活下来。我们打匈奴要有最坏的打算,同时也要爱惜你们的性命。死可以,但我也希望你们能尽可能的活下来。所以,练好你们的本事。」 「是。」刘挽的话音落下,一个个都激动无比,她们都懂得的,卫青虽然下狠手给刘挽训练人,该给人教的道理他们都懂。 「起来吧。继续训练。」刘挽瞥过自家舅舅一眼,自然不会错过自家舅舅相对满意的神色。 卫青也确实应该为之满意,他教出来的人,如他所愿的能让刘挽满意,他怎么会不满意? 刘挽走到卫青的面前,卫青已然问:「如何?」 「舅舅为我事事设想周全,我挑不出半点毛病。」刘挽由衷的感谢自家的舅舅,卫青想了想道:「你弟弟出生了,有些事怕是有人也要动手了。你万事劝着你娘。」 听着卫青的话,刘挽一下子再次望向卫青,卫青目光幽深的望向刘挽,刘挽瞬间明白了,这个事不就是昨天晚上她们姐妹三个讨论的问题。 好吧,刘挽不得不问:「舅舅是听到风声了?」 卫青长长一嘆道:「对大多数的人而言,我们不过是棋子,由不得我们。」 一句话听来如何不让人心疼,可是他们都没有选择。 刘挽听得心酸道:「舅舅,我会努力想办法让我们有筹码的。」 卫青听在耳朵里,轻声的叮嘱刘挽道:「你跟陛下之间,你要注意分寸。我知道你也心疼你娘。可是陛下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人。有些事不可避免,你在陛下面前不可过于放肆。」 说来说去也是担心刘挽,不仅担心刘挽,也担心卫子夫,卫青不容易。 「舅舅放心,我有分寸。」卫青的言外之意不过是指一但将来刘彻有了新欢,谁人瞧着刘挽的性子不会觉得刘挽或许容不得人。卫青挺怕刘挽要是一时气不过,直接上去动手。 但是,刘挽有那么蠢? 别逗了。 「与其担心我,舅舅不应该先担心表哥?」刘挽觉得相比起自己来,难道霍去病不值得卫青担忧?别说得好像就她一个难对付。其实霍去病也是。 卫青却道:「你表哥就不需要你担心了。」 听听卫青的语气,刘挽就有那一点点的不服了。 可是卫青道:「你表哥跟你不一样,你重情,他的心里没有太多的情。」 此言落在刘挽的耳朵里,刘挽刚想说话,卫青先一步道:「在你表哥心里,你娘都未必及你。自然,你娘也比不上陛下。」 话说到这里也没有错。 「陛下是君,也是父。」刘挽或许未必能够明白刘彻对他们的意义,卫青比刘挽更懂霍去病,所以,卫青知道,同一件事于卫子夫不利的,刘挽会在意,会过不去那道坎,霍去病不会。 「日常的训练我都安排好了,你的兵还得你自己来练。唯有如此她们才会信你服你,永远不敢背叛你。」卫青决定转移话题,在这个时候指向一旁的女兵,让刘挽既然已经来了,外面的事办妥了就该亲自上手练好自己的女兵。 刘挽一顿,赶紧道:「再过几天,盐务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安排妥当。」 卫青盯着刘挽,一说起盐务卫青又头痛了,「怎么和平阳长公主又对上了。」 说是说,卫青并没有责怪刘挽的意思。 怀璧其罪的道理卫青又不是不知道。真要怪责刘挽为刘彻分忧,也为百姓们争利,那说得过去? 明显是不可能的。卫青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舅舅别说了。」以前的刘挽想着平阳长公主对他们一家子都不错,又是顶顶的聪明人,自然而然选择和平阳长公主亲近些,更亲近些。 谁承想在盐利面前平阳长公主不仅想争利,还想着要争权。 刘挽当时察觉平阳长公主的心思都一愣,与之而来又放下了,人心都是贪的。 想想平阳长公主助卫子夫得宠于刘彻,多年来是怎么帮着刘彻对付陈氏,对付馆陶大长公主的?由此可知,平阳长公主并非是一个安分的人,她想学习馆陶大长公主,想成为一个对皇帝有着极大影响力的人,同时也想要更多的权利,那可以彰显她的公主之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1页 刘挽待平阳长公主的客气她不是不知,但聪明如平阳长公主也一定会知道盐利代表的意思。 以天下之盐可以富其国,当年春秋之时齐桓公不正是听从管仲的政策,限制盐,然后由此得到了能够支持齐桓公练兵养兵的钱,最后助齐桓公成就霸业? 多年以来平阳长公主对刘挽送上门的各种利收下了,从来没有给刘挽半点不好的脸色,那是因为那些利虽然不小,也还称不上能让平阳长公主失态。 可是盐利就不同了。有人为了盐利可以对刘挽痛下杀手,平阳长公主生出夺盐利,争盐权的心思也不足为奇。 第205章 再倒一杯 卫青长长一嘆, 「卫家,如履薄冰。」 此言不虚,人人只看到他们卫家盛极于一时,却没有看到在那荣华富贵之下藏着的暗涌。 刘挽连忙宽慰卫青道:「舅舅放心, 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问题。盐利让姑姑心动, 让姑姑不喜, 我能拿出比之盐利更让她心动的生意, 彼时,她就明白, 与我交好比和我交恶要好。」 卫青是不想刘挽和平阳长公主之间交恶的, 敌人越来越多, 只会让他们腹背受敌, 对卫家也好,对刘挽也罢,都不是一桩好事。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卫青也怕刘挽再遇行刺, 刘挽确定能每一次都有逃过一劫的好运气? 刘挽知道卫青到底在担心什么, 不管她想没有想出和平阳长公主缓和关系的做法,必须也是先说出来宽慰自家舅舅那份心的。 卫青审视的目光落在刘挽身上,无声的询问果然是真的? 刘挽立刻凑过去在卫青的耳边一阵嘀咕,卫青一顿,「酒?」 「对,酒。父皇先前生出此念, 然后想让人研究研究, 或许会有所得也不一定。有成果了。」刘挽也不算骗人, 本来她是不想把酒弄出来那么快, 毕竟酒的浓度上去了, 喝醉的人一多,闹事的人是不是也会跟着多了? 此时面对卫青的担心,刘挽莫可奈何的把事情丢出来,只为了宽自家舅舅的心。 酒是好东西,酒精消毒也是可以救命的! 刘挽想了想这个时代的死亡率,虽然对于酒还是有一定的芥蒂,那也必须让人改进。 「让人取一瓶给我尝尝。」酒对于卫青来说并不陌生,因而卫青想尝一尝刘挽赞不绝口的酒是不是如刘挽说的那样,绝非以前的酒可比。 好的吧,刘挽只能让鹿竹回去取上一坛。 卫青接过即打开一闻,酒的味道都是卫青所没有闻过的浓,卫青惊奇不矣,刘挽以为卫青会立刻尝上一口,不想卫青闻过之后即将酒盖起。 刘挽眨了眨眼睛,卫青道:「军规森严,于军中饮酒者当杖责二十。我也不例外。」 好的吧,卫青向来谨慎,从来不会落人于柄,他既然要求别人,自己也会是第一个守规的人。 「舅舅留着,若是喝得好再跟我说,我给舅舅多送几坛。」刘挽相当的大方。卫青问:「当真所费粮食不多?泰永,大汉的粮食并不宽裕,经不起挥霍。如果可以......」 忧国忧民的卫青话到嘴边又停下了。 朝中对酿酒有规定,不能超过一定的量,可是多年以来私底下有多少人还拿这条规矩当回事? 纵然卫青拦得住刘挽不酿酒,难道能拦得住大汉朝的所有人? 刘彻都不一定能管得了那么多的人,更何况卫青。 「舅舅的担心我知道。舅舅放心,我一定让人想办法提高粮食的产量。」刘挽无奈,操心的人真是操心的命,卫青如是,刘挽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卫青重重点头道:「如此甚好。粮为民之本,粮产提高,百姓的日子也就好过得多了。」 末了又郑重叮嘱刘挽道:「定要将粮食的事情放在心上。」 刘挽连连保证。 「那女兵再辛苦舅舅一些日子。请舅舅费心。」刘挽没有忘记自己依然得靠自家的舅舅搭把手,郑重相请。 「好。」卫青如何也是捨不得对刘挽说出一个不字的。 刘挽高兴的同卫青道一声谢,卫青叮嘱道:「给了我的酒,不要记得给陛下带一瓶回去。」 谨慎如卫青,是一丁点的把柄都不留给人是吧。 刘挽立刻脆声答应道:「是,舅舅放心,我一定给父皇带回去。」 卫青想了想又道:「墨家的人也是不懂事,昨日那样的好日子若是进献好酒与陛下,他们定能得到陛下重赏。」 额,对此刘挽也是无话可说,只能道:「算算日子得今天才适合拿出来,要是提了前味道就不对了,和别的酒没有区别,那不成。」 墨家的人最让刘挽喜欢的一点莫过于他们都是认死理的人,一件事规定好时间,谁也不能改。 这就很好。 卫青不说话了,看得出来刘挽是偏着墨家人的。这样也很好,唯有看得到别人的付出,也愿意为那些默默付出,不会盘算,也不会任何阴谋的人撑起一片天,才有无数忠耿之士愿意为刘挽所驱使。 刘挽得了卫青提醒,自然是不能忘记给刘彻带上一罈子酒。 「酒?」刘彻在看到刘挽怀抱的罈子时已然闻到阵阵清香,侧过头问起刘挽。 「父皇尝尝,不过只能喝一杯。若是父皇醉了,大汉皇帝被大汉公主灌醉了,传扬出去满朝大臣得用唾沫把我淹死。」刘挽一边说话,一边招唿华刻拿酒杯来,她给自家父亲倒上一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2页 随着酒罈打开,一阵阵的酒香味迎面扑鼻而来,整个未央宫都是同样的酒味,刘彻也没能忍住的道:「好浓的酒香。朕还从来没有闻过如此好闻的酒。」 刘挽俏皮一笑,双手与刘彻捧上,「不仅好闻,更好喝。父皇且细品。」 刘彻毫不犹豫的接过,浅尝一口,一股辛辣的味道之后却是分外的甘甜,比他从前喝过的酒都好! 「好酒。」刘彻称赞之,刘挽骄傲的昂头道:「那是自然。我出马办的事,岂有不好的。」 不怪刘挽敢如此嚣张的说话,她做事,哪一桩哪一件做不好了? 刘彻心情愉悦,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同刘挽伸杯道:「再来一杯。」 那肯定不行,刘挽道:「不成,就只一杯,此酒不同往日父皇喝的那些酒,后劲极大,您要是醉了,误了明日的早朝,我一准得挨骂。好酒更得慢品,父皇且留着明日再喝。否则来日酒的事我可不管了。」 刘挽要是管,刘彻必是有更好喝的酒,刘挽倘若不管,只能喝喝如今的酒了。 「再倒半杯。就半杯。朕细细一品。」刘彻纵然很想大块朵颐,无奈刘挽也是说到做到的主儿,他真没办法不管不顾,由着性子来。 「就半杯。」刘挽多少也是要给刘彻这个父亲一点点的面子的,那也得先跟刘彻达成共识。 说好的一半就只能是一半,可不许再耍无赖。 「半杯。」刘彻重重点头。他一个皇帝为了半杯酒都低下头了,刘挽哪能不给。 刘挽赶紧看了看,给刘彻倒了半杯,刘彻一看立刻接过一饮而尽,喝完之后那脸上的欢喜藏都藏不住,「好酒,好酒。这样的好酒该昨日拿出来与众臣共饮的。」 昨天刘据洗三,刘彻哪怕是喝醉了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哪里须得似今天一般被刘挽管。 刘挽很是想说,看看,看看果然不愧是君臣,卫青相当的了解刘彻啊! 「今日方成。是父皇或者我想要成就能成的?」刘挽如是回了一句,刘彻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不,应该是刘挽怀里的酒罈身上。 刘挽迅速将酒盖好,别让酒香再来勾得刘彻越发嘴馋。 「我让人给皇祖母和姑祖母都送了一坛。她们每日都喜小酌一杯,且让她们尝尝鲜。」刘挽没有忘记将自己的安排禀告一声。 刘彻听着即问刘挽,「没往你三位姑姑府上送些去?」 刘挽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姑姑们又不喜喝酒。」 收穫刘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刘挽已然道:「父皇猜平阳姑姑会不会给我一个教训?」 论起此,华刻都替刘挽心惊了。 刘彻已然道:「会。」 这,华刻都不懂刘彻了,刘彻到底是怎么看待刘挽和平阳长公主的? 刘挽且问:「父皇管不管?」 「只要你们不闹到朕的面前。朕为何要管?」刘彻答得冷酷,刘挽却笑了,「孩儿知道了。那要是姑姑跟父皇告状呢?」 不想刘彻却肯定的道:「你姑姑和你祖母不同。」 一句不同,不同在哪里,刘挽耳朵动了动,却是分外的明了。 「那孩儿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和姑姑之间的隔阂,也会尽所能避免父皇捲入在其中。」刘挽早知道在刘彻的心里,亲情,算计,他都有数。相对而言,一个个同他索取,不断想从他手里,或者打着他的名号不断满足他们各自私慾的人,刘彻不喜。明显刘彻算是站在刘挽那一边。 平阳长公主的作为,怎么说呢?刘彻既然让华刻出面了,证明那个时候刘彻对平阳长公主的作为生出不满。接下来只要刘挽不过分,不会做出伤害平阳长公主,又让刘彻陷入两难的事,刘彻是不会过问。 刘彻淡淡应了一声,又道:「再给朕倒半杯酒。」 咦,这是在跟刘挽谈交易吗? 刘挽摇头拒绝,「君无戏言,说好的半杯只能半杯,父皇难道想教我言而无信?我今天其实已经安排坏了平阳姑姑的一些计划了,父皇想听听吗?」 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挽也想干脆将自己做的事都告诉刘彻。 「你不必事事与朕说。」刘彻显得有些无奈,刘挽眨了眨眼睛,「要不父皇听听这一回?」 第206章 你不满于我 听着刘挽的请求, 好像此番有些不同似的? 刘彻望向刘挽,刘挽认真的道:「平阳姑姑想给父皇送美人。」 这个,这个问题,饶是刘彻从来不认为自己作为皇帝宠幸美人有何不可, 但从刘挽一个八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 刘彻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从哪儿听说的。」刘彻很尴尬, 一旁的华刻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好想跟刘挽提个醒,长公主, 你是当女儿的, 这也不是你该管的事, 又怎么能说出口? 华刻都急了。 好在刘彻并没有因此愤怒, 华刻那为刘挽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父皇就莫管了。我只是想告诉父皇,我知道父皇将来不会只有娘一个人,我也并非想管父皇宫中的事,可是娘刚生下弟弟, 三朝刚过, 月子坐得不好是会落下病根的,因此孩儿才决定用计拦下姑姑,至少在娘坐完月子前,不能让人进宫。父皇不会以为,女人们都会愿意将自己的丈夫拱手相让的吧?」刘挽如实答来自己为何阻止,她得为卫子夫的身体着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3页 「你娘说不愿意?」刘彻有些一问。 刘挽瞪了刘彻一眼道:「怎么可能。我只是以人之常情推论罢了。等娘做完月子, 我也不会再管谁乐意给父皇送来多少的美人。父皇会不会怪孩儿坏了您的好事?」 卫子夫正坐着月子, 刘挽怎么敢把平阳长公主准备给刘彻再送美人的事告诉她, 自然也断不可能有所谓的卫子夫表态不愿意的事。 刘彻瞥过刘挽一眼, 「不是因为不喜欢?」 「我是不喜欢。我很希望父皇能一辈子都只属于我娘。父皇可能?」刘挽对于刘彻了解她算是满意, 亲爹就是亲爹,知道刘挽。 刘彻挑了挑眉道:「不可能。」 刘挽道:「您的女儿不是蠢蛋,不会总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既然知道不可能,所以孩儿从来不张这个口。但是这一回,望请父皇看在娘入宫伴你多年,又是为你生下三女一子的份上,让娘好好的养好身子,好让我们将来哪怕长到八十岁都有母亲可依。」 一番话道来,刘挽情真意切,她不过略尽为人子女当尽的一份心意。 刘彻笑了,望向刘挽道:「只有你敢在朕的面前承认自己的小心思。」 「父皇为君亦为父,孩儿自问心繫于娘,也从来没有不顾父皇,为何不敢同父皇提。」刘挽坦荡无比,于刘彻听来,更让刘彻赞许。 不错,刘挽从小到大为他谋划已然诸多,要说为了卫子夫动心眼,这是第一回,试问刘彻能说刘挽的心里没有他这个父亲? 纵然刘彻算不得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也不至于煳涂。 「朕知道了。」刘彻点头表示这件事到在他这儿算是过了明面,将来无论发生任何事,都有他。 刘挽目的达到,即起身道:「父皇休息,我回九华宫了。」 「安排安排,待你娘出了月子后即搬入甘泉宫。大汉的皇后,她的位置在那儿,所有人都该记着。」刘彻叮嘱一句,刘挽福身道:「是。」 无论刘彻到底怎么看待皇后的位子,对于天下人而言,刘彻态度至关重要。为刘据的出生大肆庆祝,让卫子夫搬入甘泉宫,那都无一不在昭示刘彻对卫子夫的看重。 子以母贵,母以子贵,本就是相互的。可是,也有一句话,盛极必衰,刘彻所能给卫家的,卫子夫的,够多了。 「长公主。」刘挽从未央宫出来,戈央与刘挽小声唤了一句,刘挽回过头望向她,戈央重重点头,表明事情已然办妥,刘挽满意的笑了。 一旁的乔娘和鹿竹有些莫名,鹿竹还好,从来不管刘挽有何事为之,乔娘微微一顿,随后却又丢开了,刘挽不说自有她不说的道理,她不该一味追根究底。 三日的时间过得迅速,刘挽前往馆陶大长公主府上,府内有不少人等候在那儿。 馆陶大长公主作为主家,能够代替刘挽出面操办此事,但凡知道馆陶大长公主和卫家之间恩怨的人都觉得唏嘘,想当年馆陶大长公主为了女儿一心要置卫子夫和卫青于死地,谁能想到最后馆陶大长公主会和卫子夫所生下的女儿合作愉快,瞧着似是毫无芥蒂。 但聪明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的恩怨永远也抵不过利益。刘挽让馆陶大长公主得了多少好处,馆陶大长公主自己最清楚。 如今再加上盐利,世间谁人不知盐利之丰,为了这点利,多少人得放下心中的不满,恩怨。只要能让他们分一杯羹,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诸位等候多时了。」刘挽是姗姗来迟,谁人见着刘挽敢道一声不满。 「长公主。」纷纷同刘挽客气见礼。 不意外看到刘挽时,他们脸上都浮现了尴尬。 没办法,刘挽太小了,小得让他们看到都很难相信刘挽能操办出一桩接一桩的大生意,顶顶的能赚钱的生意。 刘挽也没有忘记同馆陶大长公主行礼,当着众人的面表明自己对馆陶大长公主的敬重。 馆陶大长公主生受下,她也受得起不是吗?? 「诸位想必都研究透我立下的规矩了,总的来说,其一,划区域而售之,谁也不能过界。至于区域的界定,诸位请看图。」刘挽也不跟他们绕弯子,没有闲功夫和他们多废话。 随着刘挽的声音落下,自有四个身姿板正的少女将一张舆图打开了,有幸看过舆图的人抬眼看了看,本不怎么当回事,看了一眼后又发现不对了。是的,不对。 大汉按禹的九州而分,虽然有了新增的国土面积,大方向没有过多的变化,以何为界他们都知道的。可是刘挽此番划下各地经营盐的区域并不是按大汉朝的州、郡、县来划分的。 「长公主为何不按大汉的郡县以分?如此岂不是方便许多?」有人察觉不对,立刻提出异议。 不想刘挽立刻道:「让你们各煮各的盐,各卖各的也更方便。」 陈须和陈蟜虽为长辈,但他们从小到大都被要求守礼,待人客气,怼人的事馆陶大长公主没少干,他们两个是没有那份底气的,一听刘挽话说得那叫一个不客气,他们低头没能忍住笑了。 作为刘挽的盟友,但凡见过刘挽怼人样子的人,都会觉得超过瘾。 可是作为被怼的那一方,心情是非常的不好了。 「有问题的人可以现在退出。」刘挽怼完后发现一个个都敢怒不敢言,那可不行,再补上一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4页 被怼一记的人只觉得心口很痛,狠狠的瞪了刘挽一眼,刘挽察觉后指向对方道:「你,出局了。」 那一位三十来见岁的男人一开始还无所觉,直到注意到刘挽的手指着自己,众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才反应过来,立刻愤怒的质问:「长公主为何要将我出局。」 「因为你对我不满。」刘挽嚣张无比的丢下此话,谁人听了不觉得诧异。馆陶大长公主心下并不觉得惊讶,一个个是当刘挽是吃素的? 「如此理由,何其荒谬?」男人不愤的控诉。 刘挽道:「当初我以低价售盐的时候谁人不觉荒谬,再荒谬的事我做到了。如今天下的盐,而且是低价的盐都在我的手里,自然,我想选谁成为我的合作伙伴,把钱给谁赚由我来决定。你一个求我给你钱赚的人不满于我,难道盐的生意我是找不着人来赚了?不知道的怕是以为是我求你赚钱了。连谁是主,谁是客的道理都不懂,我为何你合作?找不痛快?」 可是,刘挽并不介意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一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 一个完全掌控了制盐法子的人,本来可以选择由谁来成为她合作的伙伴,她为何要选一个看她不顺眼,处处要反对她的人? 陈须和陈蟜再一次受到震撼,不是,刘挽能这么直接的吗? 听完刘挽的话后,两人又觉得理所当然,刘挽说得完全没有错,她一个掌控主动权的人,完全可以不需要把盐务分出去,就刘挽的本事,但凡想控制盐务,之前她做得到,日后也同样可以做得到。 选择合作伙伴的刘挽,确实是把她可以独吞的盐利分给别人。 有人想赚刘挽的钱又看不起刘挽,请问刘挽为何要选择那样一个人? 「还有谁分不清局面,明明不喜欢我,也不乐意守我规矩的人,不如现在出去,我保证诸位能留些面子。经过在安容处的刺杀,我觉得对我不满的人都有可能是下一个想杀我的,所以,我不会给任何人出手的机会。」刘挽淡淡的扫过在场的人,明明说的是行刺她的事,她又像是在表明对那一回被刺的事耿耿于怀,或许心有余悸,可刘挽的神态又让人觉得她不过是在寻一个藉口。 一时之间,哪怕是馆陶大长公主都有些拿不准刘挽了。 「防患于未然,诸位不会觉得不妥吧?」刘挽表明了态度,却也想从一群人里得到反馈。 「当如是,当如是。」聪明人从来不少,赶紧在第一时间表态。 同时也不忘对刘挽扬起明媚的笑容,证明他们绝没有半分对刘挽不满之心。 第207章 架出去 有了一个人出面让刘挽杀鸡儆猴, 其他人也意识到刘挽的强势。 先前其实他们都有耳闻,刘挽立下规矩,不遵守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绝无合作的可能。只是毕竟操办事情的人是馆陶大长公主, 没有人亲眼看到刘挽表露的强势, 所以有人觉得或许那个强势的人是馆陶大长公主。 今日亲眼得见, 可以说, 从今往后整个大汉都会知道。 大汉皇帝刘彻的二女,大汉的泰永长公主, 其性霸道, 强势刚硬。 无数人都会在心里默默的补上一句, 极肖其父-大汉皇帝刘彻。 「请。」乔娘站在刘挽要求出局的人面前, 对方一看事情没有迴旋的余地,待要破口大骂,刘挽吩咐道:「今天我没闲功夫听别人骂我。」 乔娘当下手起为刀,落在那想骂刘挽的人脖子上, 人倒在地上, 乔娘捉起人的一条腿,拖出去。一干人...... 饶是馆陶大长公主早知道刘挽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可是刘挽身边的人那手起刀落的架式,压根不在意后果,也是出乎馆陶大长公主的意料之外。 随后馆陶大长公主突然意识到,莫不是?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馆陶大长公主不由多看了乔娘几眼。 可惜乔娘在这一刻已然走远, 哪里还能看得见人。 刘挽此时已然开口道:「若有州郡县重复的人自行站出来。」 额, 前来的人哪怕先前不清楚自己的对手都有的谁, 进了馆陶大长公主府上, 他们岂能不各自打听打听消息,由此知晓各方的底细。 故,刘挽一提,有了刚刚刘挽一波一言不合,仅因为对方看她流露出不满她就把人给请走,试问谁还能生出不配合刘挽的心思? 万万不敢的人于此时分别的站出来,同一州的人不在当数。 刘挽意示他们开个口,自我介绍一下。 「兖州苏氏苏和。」一个个分别的自我介绍一番,只为让刘挽知道。其他人也纷纷自我介绍,送上他们的名帖。 刘挽听完之后道:「先试三个月吧。除了你们本族之地,你们的根基之地不可选,其他各州各县,你们随便挑一个,试用三个月,你们的盐量我会按现在供应给各州的数量给你们加一成。三个月之后,我会查查你们的销售情况,尤其会派人前去查查,盐,你们是否供应到位,价格是否按照定价出售。三个月后你们若是做得不好,我们会另选他人。」 大概知道了他们的出身之地,刘挽也算是正式和他们照过面,相互算是有所了解,接下来该上重头戏了。 「三个月一过,我们可以签下一年的合约。一年之后,还是那句话,做得不错续约,若是做得不好,我也会另选他人。」想了想刘挽补上一句,好让各方都知道,她可不是把生意交出去后不管的主儿,相反,如果他们做得不好,赚钱的生意最不愁的就是后继之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5页 所有人听着都明白了,刘挽是要把盐务牢牢的掌控在手里。 可是,他们敢说一个不字吗? 刘挽敢硬气的原因是技术在她的手里,她才是那个敢把盐给谁卖,就能把盐给到谁的那个人。不想受刘挽的管辖,可以,他们自己想办法把盐弄出来。 啊,对,他们不是制不出盐,而是没有办法按刘挽定的盐价出售。 那别说赚钱了,简直是要亏本。 刘挽瞧着每个人脸上那晦暗不明的神色,岂不知道他们所想。 她又不是在跟他们商量,说完后的刘挽昂了昂下巴问:「如何?」 一句如何问来,有人马上出面,「望长公主给我们一个机会。」 刘挽要控制整个大汉的盐务,明摆着是得到刘彻撑腰的,动手想杀刘挽的人是何下场,前些日子那处斩的千人难道不足以证明?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不同意刘挽的要求,他们可以直接转身走人。 既想要从刘挽的手里分得利,又不想受刘挽的管辖,打的倒是如意好盘算,看刘挽的态度吃他们那一套吗? 「很好。有兴趣接触酒的生意吗?」刘挽在这个时候沖那一开始即表态的人,同时给对方伸出了橄榄枝,这一位正是那一开始自我介绍自称来自兖州苏氏的苏和。 苏和也算是得了意外之喜,马上表态道:「某甚幸也。」 「好。」刘挽一声定下,「选一处区域由你来售盐。长安之地归馆陶大长公主,余下的你可以随便选。」 刘挽补充一句说来,馆陶大长公主非常的满意,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听听刘挽的话,怎么能不让人欢喜呢。愿意给她便宜的人,刘挽也是时时刻刻记下的,有好处,刘挽给得干脆,这也是馆陶大长公主从来对刘挽交代下的事没有异议的原因。 得了人的好处,后续看来还会源源不断,傻子都知道不能同刘挽交恶。 「另外,见过细盐了吗?」刘挽想了想又问,末了同苏和道:「给你专供。算是你作为第一个接受与我合作的人得到的奖励。」 论起收拢人心,刘挽深谙此道。不喜欢,不愿意受她管辖,好啊,只管骄傲的过你们的日子,只要你们有那骨气一辈子都能做到不为五斗米折腰。 馆陶大长公主已然在第一时间询问,「酒不算奖励?」 「不算。我喜欢爽快的人,所以愿意和他继续开展别的生意。想必我们一定能够合作愉快。」奖励,刘挽说是奖励才能是奖励。 馆陶大长公主配合的问起,无非是让在场的人都意识到,他们到底都错过了啥。 酒。馆陶大长公主先前得到刘挽派人送来的酒,浅尝一口后馆陶大长公主那叫一个心动不已,可是看得出来刘挽并不打算将这桩生意交给她们来做了。 是的,她们。 馆陶大长公主相信刘挽既然决定不给她,平阳长公主她们必然也不会再有了。 「谢长公主。」苏和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有意外之喜,赶紧向刘挽表示感谢。 刘挽指了旁边的舆图,没有想到苏和将目标定在边境之地的冀州。 一眼扫过去,刘挽眼中流露出赞许,「不错。」 苏和本来在心里想,刘挽会希望他选哪个地方,将位置指在冀州,刘挽一声的赞许让他心中的大石终于放心,他算是得以投刘挽所好了对吧。 刘挽让他到一旁坐下,接下来的事他们一会儿再慢慢的聊。不急。 「长公主,在下选兖州。」有了苏和,众人也就明白了,在刘挽这儿跟刘挽合作,听话别拿娇是最好的,谁要是觉得可以在刘挽的面前跟刘挽叫板,趁早别想做生意,那是要结仇。 「你们自定。」天下九州,分完也就没了,难不成到现在都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 刘挽很是想笑,一个个被派出来的都是如此愚不可及的傢伙? 好在,纵然有人没有意识到,总有那聪明人识时务,懂时局的,情况不对赶紧争先恐后的上前一步抢占其他剩下的州,慢了一步的人在最后终于意识到他们没有办法再分一杯羹,却也为时晚矣。 「请其他人先行离开。」分完之后,瞧着没分到的人满脸的不可置信,失魂落魄,控诉不满于刘挽的样子,刘挽也算是开眼界了。一个个是拿她当啥了?她手里的盐利是要分出去的,并非是她要跟他们伸手,他们不着急,分完了又一个个以责备的眼神望向她,有病吧? 「长公主如此独断专行,就不怕再生变故吗?」有人咽不上这口气,眼看要被请出去,气得他放了话,无非希望刘挽可以慎重一番。可是,确定不是威胁? 馆陶大长公主冷声问:「怎么,你还想再买兇杀人?」 对的,谁听到这话不得认为刘彻杀那千人以震慑企图杀害刘挽的人还是依然没有达到目的,因此还敢当着刘挽的面放话。 真拿馆陶大长公主是死人吗? 馆陶大长公主一出面,那一位的脸色再次一变,质问:「大长公主果真要放任长公主如此得罪人?」 哈,竟然连馆陶大长公主都想教训起来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我想如何行事与你何干?得罪人?你们没本事偏要有求于人,反而到我们的跟前对我们是一副你们最是厉害,我们老刘家得求着你们的姿态,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生出如此不切实际的幻想?」馆陶大长公主活了多年,也算是长见识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眼前这位一般不要脸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6页 「拖出去,往后只要是跟他有关系的人,都不许再出现在我的大长公主府。」馆陶大长公主被气着,一声令下让人把那么一个不要脸的东西给她架出去,一看那人待再要开口,先一步道:「堵上他的嘴。」 额,馆陶大长公主府上的立刻上前照办,一人拿着布把那要开口的人的嘴堵上,随后两人一道把那目眦欲裂的人架了出去。 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留痕迹的扫过刘挽和馆陶大长公主,老刘家的女人果然不愧是一脉相承,瞧瞧这股子兇悍的劲,一模一样! 第208章 你们好自为之 馆陶大长公主被人气着, 虽然人被架出去,并不代表她的气出够了。 「你们自己不当回事,别人先行一步占了名额,怎么, 最后又成我们的错了?没分到的自己出去, 多一句话都别让本宫说。」馆陶大长公主没有忘记还有不该留下的人在这儿, 刘挽把九个州的负责人选出来了, 算一算将近三十人呢。剩下的不走是想让她下令把人全都架出去? 要是,馆陶大长公主等他们一句, 她一准配合做到。 「大长公主, 长公主, 我等告退, 告退。」走吧走吧,麻利的走吧,再留下来谁知道刘挽和馆陶大长公主会怎么把他们请出去。 无论是那被拖着不得不离去的,亦或者是被架起不得不离去的, 都不由他们愿意与否。 行, 顺利清场,馆陶大长公主和刘挽都相当的满意。 刘挽沖一旁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的乔娘道:「去给诸位备酒。既然我们相互选择合作,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所谓备酒也就是说,酒是刘挽自备的,陈须自觉接话道:「我去安排。」 有幸因为馆陶大长公主的缘故而喝过一杯刘挽送来的酒,陈须从未喝过那样的美酒, 自心之嚮往。 刘挽让人都坐下, 众人也好奇极刘挽的酒有多好。 很快他们心中的疑惑得到解答。 尚未看到酒, 一阵阵酒香迎鼻而来, 让人不由的精神一振, 他们都从未闻过酒香如此浓烈的酒。 「诸位请。」刘挽看着人手一杯了,也不拦着,请他们轻酌一口。 能够往馆陶大长公主府上送帖子的人,岂是普通的人家。见识一定得有,可是再多的见识在刘挽这里,他们没有后世的经歷,如何也是撑不住的。 一人尝上一口,酒劲够大,最重要的是那股劲过了之后的酒香留齿。连刘彻都称赞不矣的好酒,一时之间引无数人心之嚮往。 「好酒,好酒。」 一声声的称赞中,陈须也终于可以分上一杯酒,哎哟,味道分外的好。 他记得刚刚看到刘挽让人带了好几坛,应该,可能,还是能分上一分的对吧? 陈须的眼珠子转动起来,想要酒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诸位以为,此酒价值几何?」刘挽不能喝酒,以水代酒也是可以的,随着她一问落下,馆陶大长公主想都不想的道:「可值百金。」 一群人想了想,都纷纷点头,如此浓香纯厚的酒,百金亦难求。 「苏和,明日会有人将十坛送到你的府上。」刘挽听到了价格,与之而来也将这则消息丢出去。 「是,长公主。」被点名的苏和一愣,随之是大喜过望,听到酒字,苏和原本不当一回事,现在他怎么可能不当一回事。百金的酒,一个转手绝不可能只值百金而已。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是又悔又羡。 悔的是他们人都来到刘挽的跟前,怎么依然不能明白时局,刘挽这些年生财有道,人尽皆知,怎么他们一个个的就觉得盐的生意会是结束? 酒,价值百金的酒,若能得上刘挽支持将生意给了他们,那挣的钱也断然不会少。 鼠目寸光,他们属实是鼠目寸光。 是的,一个个看着苏和那叫一个羡慕无比。苏和得了刘挽的肯定,往后的日子自不必说,刘挽手里的生意定会照顾到他的头上。 「酒尝过了,我们说说盐务诸事。」刘挽满意于看到一个个悔不当初的表情,但是,重点也不能忘了。 此时一个个都不得不摆正态度,酒的事他们是没有办法抢上一抢了,可谁敢保证刘挽手里没有别的生意了? 所以,好好的表现吧,表现好了,兴许能在刘挽那儿博得一个好感,许能有苏和的运气了。 「长公主但有吩咐,我们绝无不从。」 听听这话,一开始他们是这样? 馆陶大长公主余光瞥过刘挽一眼,不得不说,刘挽一压一诱,效果十分显着。瞧瞧一个个的态度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将盐价下压,其目的在于惠民。所以,我对你们的要求很明确,不得做出损及百姓,损及于大汉之事。如果你们谁胆敢有违,我必杀之。」刘挽方才温和邀请他们饮酒,在说出这番话时,神色变得凌厉,一股杀意卷席了在场的所有人,让他们生出惧意的同时不得不正视。 「我不要求你们对大汉无私奉献,但是,你们也该记住自己是大汉的子民。钱,你们想挣,而且恨不得将天下的财富都收拢到你们手里,可是,你们在挣钱的同时不能不给人留余活路。盐与粮为百姓不可或缺的生活物资,我身为大汉公主,奉天子之命,惠于百姓,容不得任何人阳奉阴违。自然,若是谁敢与匈奴私售盐粮铁,也无须我告诉你们下场如何了吧?」刘挽将底线说白了,无非是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紧着这根弦,别人如何她管不了,到她手里的人,她会管到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7页 「我知道你们在想,连朝廷,我父皇都管不了你们,我管得了?天下各州所在之地,哪里是我想管你们就能管得了的?那你们只管试试。」刘挽冷笑的放话,「与诸位说上一声,无非希望我们相互能合作愉快,至于我有多少手段,将来能见分晓的。」 此话落下,众人再次感受到一阵寒意往上蹿。 「区域都划分好了,诸位前往各地的刺史府取盐吧。这是你们取盐的令牌。放心,刺史只负责提供场地由你们第一次取盐,我的人会把盐交到你们手中。第二次在哪儿取盐,待你们取完第一次后再定。你们前往各州去,半个月的路程够了吗?」刘挽放完狠话,该安排正事了。 刘挽话题转变速度之快,也是让人始料未及的,等反应过来也都赶紧记下。 一旁的鹿竹已然端着刻着各州名字的取盐令牌拿了上来。 每人各自取了他们所选的地方,拿着令牌在手时,他们也发现此令牌有些特别,看起来像铜的,又不是铜的?上面的纹理也很独特,有人想要仔细看看,刘挽已然道:「诸位拿好了。到了地方认牌不认人,你们若是护不住这令牌,只能请你们好自为之了。」 此言落下,一众人都打了一个冷颤,不由捏紧令牌。刘挽道:「请吧。」 今天的会面到此结束,刘挽相请之,众人纷纷站起,连一刻都不敢怠慢的起身离去。 「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盐利,刘挽只选了二十来个人,谁能接受如此结局,接下来他们二十来个人必然要承受无数的明争暗斗。馆陶大长公主得说,能活下来享受到的人,不一般。 刘挽眼光幽深的道:「谁不如此。」 想刘挽刚遭遇的刺杀,谁和谁不都一样,都得先有本事活下来 。若活不下来,难道要怪刘挽把盐利分给他们不成? 虽说世间不要脸的人相当的多,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不要脸。 「姑祖母的盐我已经让人准备,姑祖母是想要细盐还是粗盐?」刘挽无意和馆陶大长公主讨论太多别人的事儿。还是说说她们相互之间的事吧。 「细盐。粗盐的事还是你来安排吧。天子脚下,你来就很好。」馆陶大长公主自问得了不少便宜,因而无意要得再多,同刘挽说起想法,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细盐卖给的是达官贵人们,价格可以由馆陶大长公主来定,刘挽不会管。馆陶大长公主想做的就是这样的生意。 刘挽一笑道:「好。」 这算是他们达成共识。陈须比较想知道的是酒,视线往馆陶大长公主身上飘,无声的似在求着馆陶大长公主开开口吧。 「酒的生意我虽另有安排,姑祖母放心,您府上的酒我包了。」论起人情/事故,刘挽完全不需要别人提醒,她早已安排妥当,馆陶大长公主只管放心。 陈须一心自是喜上眉梢,引得馆陶大长公主忍不住斥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被当着刘挽的面训斥,陈须也是神色如常,谁要是见着一个比你亲娘都要厉害的人,哪怕是小辈,也不代表他能在刘挽面前端得起长辈的架子。 反正,重点是目的达到,只要目的达到,亲娘要骂就骂吧,他无所谓,完全的无所谓。 刘挽算是把事情办完了,也该起身告退了,馆陶大长公主问:「你平阳姑姑用不用我出手敲打敲打她?」 怎么说呢?如果平阳长公主畏惧于馆陶大长公主的话,能有她给刘彻送美人的事儿? 多年前窦猗房活着的时候平阳长公主不畏馆陶大长公主,如今就更不会了。 「姑祖母不必担心,我自有应对的法子。」刘挽与馆陶大长公主福福身,表示她自己能解决。 行,馆陶大长公主得了刘挽这句话也不再多言,且送刘挽离去。 等刘挽一走,陈须道:「平阳长公主不是好相与的,娘纵然有心,怕是也断不可能让平阳长公主听您的话。要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卫皇后。您为何要主动揽下此事?」 馆陶大长公主听着不悦的瞥过陈须骂道:「蠢货。真以为你都明白的道理,她刘挽会不知道?我主动提出只是为表一个态度,一个我站她那一边的态度,你懂得其中的意义?」 第209章 不信邪 类馆陶大长公主这般活到这把年纪的人, 早深知所谓的利害关系才是人际交往的根本。 这些年刘挽数次让她得利,且得的都是大利,难道馆陶大长公主不应该有所表示? 「至今为止,说得不好听, 我们和阿挽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我们在得, 她并未真正从我们手里得到一定的回报。」馆陶大长公主对上蠢儿子也不得不跟他仔细说清楚一切关系。 陈须对此不太服了, 「怎么会, 上回母亲不是帮了泰永长公主对付太后了?」 馆陶大长公主瞪了陈须一眼,「我帮到了?当初是她自己一步一步逼得太后再不敢动手, 与我何干。」 蠢儿子就是蠢儿子, 馆陶大长公主是越看越气, 伸手揪起陈须的耳朵道:「你说你活了几十年有什么用, 连个孩子的脑子你都比不上。」 突然被揪耳朵,陈须痛得连连求饶,「母亲,母亲, 疼, 疼。」 「每一件她请我办的事,都是她心中早有章程的事,这类事情只要有个传话的人足矣,根本不是非我不可。我们占尽了便宜,怎么,连几句好话都不会说了不成?」蠢儿子蠢就算了, 不会主动表明一些态度, 她出面说了, 蠢儿子竟然还要对此表示质疑, 把馆陶大长公主确实气着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8页 「母亲,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请母亲留情,手下留情。」陈须一大把的年纪被馆陶大长公主揪着耳朵,他只觉得面上无光了,余光扫到陈蟜缩在角落里,完全没有要出面解救的意思,赶紧的卖弟弟道:「母亲,就是阿蟜觉得我们其实可以跟泰永长公主要来更多的生意,他动歪心思了。」 陈蟜...... 祸水东引也不是这样干的吧哥! 馆陶大长公主一听马上松开了拧住陈须的手,余光扫过陈蟜,陈蟜连忙解释道:「母亲,母亲您听我解释,我只是酒后失言,母亲,我自知不是泰永长公主的对手,绝不敢和泰永长公主动心思。」 好,算是略有自知之明。 「不错,有自知之明。你们两个也最好一直牢记,对阿挽,敬而远之,她方才跟其他人说过的话,你们最好也记住。我们陈家有权有钱,已经不缺任何东西,你们若是想送死,想要活不下去,你们现在可以去死。但不许坏了陈家的名声,也不许坏了陈家的大好家业。你们既知自己脑子不好使,趁着我在,好好办妥阿挽交代的事,或许将来有一天会能救你们小命的人也就只有她。」馆陶大长公主思来想去,还是不得不教教蠢儿子们。 「母亲说的什么话。」陈须和陈蟜听得都一愣,如何也是想不到馆陶大长公主会说出此言。 馆陶大长公主道:「我都这把年纪了,纵然有心护你们更久,我又还能活多少年。你们,还有你们在宫中的妹妹,我是思来想去,愁得不行。陛下不是个可以依靠的,否则你们的妹妹也不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别的人,也不说了,满天下的人里,我怎么看也只有阿挽一个或许会顾念我们站在她那一边,帮着些她,可能她将来会念着这点情,对你们看扶着点。」 话说到这儿,看透刘彻为人的馆陶大长公主也似是下定了决心。 「记住,以后同卫家的人客气一些。」馆陶大长公主再一次叮嘱,陈须和陈蟜道:「这些年够客气的了!母亲的教导我们都记下的。」 馆陶大长公主不放心的道:「往后很多事我会交给你们去安排。阿挽说过的事,你们记下了,不可犯。否则你们将来无人可依,死无葬身之地,也别怪为娘没有为你们谋划。 当娘的看着自己的傻儿子,也是操碎了心,可是蠢儿子脑子不够用,她也无奈之极。馆陶大长公主唯一能想到办法,也就是给他们寻一个靠山。 若说当年的馆陶大长公主没有那个让刘挽成为儿子靠山的心思,这一年多来陈家得利,刘挽处事,馆陶大长公主怎么看都觉得老刘家里最可靠的人当属刘挽了。 刘挽恩怨分明,又是极聪明的人,本事也足够大。从前刘挽小,听别人夸刘挽馆陶大长公主单纯就是听着,眼下不同了,刘挽是不出手则矣,一出手真能应了一句无往不利。 刘彻作为一个帝王是一个相对十分利己的人,正因如此,他更多会以利益为重。谁有利于他,他的心就会偏于谁。 馆陶大长公主自问眼下大汉朝的刘氏宗氏中,无一人在利于刘彻这一点上比得够刘挽。 因此,刘彻再宠再疼刘挽,在馆陶大长公主看来都不奇怪。 馆陶大长公主回头看了两个儿子明显不怎么信服的态度,冷笑道:「不信,那你们去试试?试试看她治人会不会比我更狠。」 陈须想到刚刚刘挽一言不合即把人丢出去的架式,额,还有先前对付刘陵的狠劲,刘挽治人相当的狠的。 「不,不必了。」陈须赶紧摆手表示绝对不干。 陈蟜一眼扫过陈须,陈须立刻道:「你要是不信,只管试。」 反正陈须瞧着刘挽觉得刘挽比之任何人都要可怕。 「听好了,你们倘若犯了事落在她的手里,不要指望我救你们。我已经告诫过你们,你们不听我也莫可奈何。」馆陶大长公主觉得,她也该放一放了,两个儿子脑子不好使,她是教不好了,偏要是连她告诫人的话都听不进去,莫要怪她不管事儿了。 陈须赶紧表态道:「母亲教导儿不敢不听。」 陈蟜不愤的道:「那娇娇受的苦,我们陈家因他们受的耻辱都要抛之脑后了吗?」 不意外又被馆陶大长公主捏上了耳朵,馆陶大长公主问:「你觉得娇娇被废到底是谁的错?」 「自然是姓卫的错。」陈蟜跟陈须有所不同,陈须认错的态度非常快,也相当的好。陈蟜就不一样了,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分明姓卫的人抢去他们所有荣光,对姓卫的人生下来的孩子,就算是姓刘又怎么样,休想让他给他们好脸色。 馆陶大长公主一把将人推出去,她也不指着能教训醒儿子,只催促他道:「好,你既然认为是姓卫的错,去,对了,阿挽还没走多远,你去,把人杀了,出你心中的那口恶气。」 陈蟜纵然头铁,那也并非傻得无药可救。 「儿子不是对手。」陈蟜如实承认。刘挽身边不知有多少高手守着,据他们所知,当初几十个杀手一起上都没能伤得了刘挽,他去,那不是送命? 「你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就你们两个,脑子脑子不好使,手上的功夫也不过如此。怎么,不服气我让你跟阿挽认一个服,那你倒是争气的上。」馆陶大长公主瞧着陈蟜自是觉得陈蟜没有本事又自以为是,端是让人很是生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9页 陈蟜是绝对不敢上的,被馆陶大长公主骂,他从小到大被骂得多了,早已习惯,也不是很在乎。 馆陶大长公主一看陈蟜那不吱声的样儿,岂不知某个儿子心里依然不服,可让他杀出去,他真没有这个打算。 生了这样一个没出息还以为自己硬气的儿子,馆陶大长公主是觉得多看一眼都嫌弃,转过头拂袖而去。陈须无奈的指了陈蟜道:「你啊!」 「是啊,我不像你,把娇娇受的耻辱,咱们家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都抛之脑后了。」陈蟜不阴不阳的反驳,明显的看不上陈须的举动,陈须瞪大了眼睛道:「你以为那真是卫家给得到咱们的?」 这种蠢话谁都不乐意再提,陈须盯住陈蟜,陈蟜答道:「那也不能说跟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此言不虚,并非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要说有多大的关系,决定权是在刘彻手里的。 「你们想如何我不管,我想如何你们也别管。」陈蟜既然连馆陶大长公主的话都敢不听,陈须作为一个他瞧不上的兄长,他自然也是不可能听的。 陈须也拿自家的弟弟半点法子都没有,听到陈蟜既然有心要跟他们划清界线,立刻道:「好,你了不起,你清高,我们管不了你。你随意。」 连馆陶大长公主都放弃了,陈须能怎么办,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挽不管陈家发生的事儿了,跟馆陶大长公主把盐的事务安排下去,前期运货一应事宜刘挽早已安排得妥妥噹噹,因此刘挽只须将新的供货地点给到手下,事情也就算安排妥了。 然卫青府上传来消息,卫青之妻病逝。 刘挽听闻消息时一愣,随后从戈央口中得知,她的那位舅母是药石罔效。刘挽姐妹一道去祭拜,并不曾错过前来祭拜的人骆驿不绝。卫青是伤心的,刘挽姐妹请卫青节哀,一旁的几个表弟也哭得伤心。 再伤心,人去了,无能再变。同时刘挽想起另一件事,史书上记载的一桩事-平阳长公主嫁卫青。 因着卫家舅母去世一事,刘挽不想再让卫青操心她的兵马事宜,自接过练兵一事。且诚如卫青所言,她的兵,卫青能给她开个头,想让她的兵听她的话,须得她自己拿出真本事镇住这群人,将来在战场上,她们才会听从刘挽的调令。 刘挽挣钱为的就是练兵,要的是将来打匈奴,自然不能本末倒置。 卫青已然帮刘挽先一步提高手底下女兵们的体力,可以说,后续刘挽接过手,只要按卫青的方式练,几年的光景下来,这群女兵绝对不会差。可是,刘挽想的并不是不差。 女兵,随她出生入死,刘挽并没有打算深藏功与名,趁眼下的大汉对女子的压制并不如后世那样苛责,自该提升女子们的意识。连卫长公主和刘嘉都对世道的不公道出她们的不满,难道刘挽还能连点想法都没有? 只是,刘挽没来得及付之行动,先被人堵上了。 第210章 我拭目以待 「你是不是忘了答应我去见三位先生的事儿?」堵上刘挽的人正是卫长公主, 刘挽!!! 她她她真把此事忘了。 刘挽瞪圆了眼睛,颇是心虚。 卫长公主环手抱胸问:「盐务的事都分配下去了,考虑过先同你提及的人被你忘得一干二净是何滋味吗?」 作为一个中间人,卫长公主把话传到, 万万没有想到刘挽忘得一干二净, 如何不让卫长公主陷入两难。她此时都不知如何向人交代了。 「姐姐, 我错了, 我忘了,我真忘了。这件事我给她们一个交代, 不让姐姐为难。」刘挽犯的错, 哪能让卫长公主付出代价, 自然还是她出面解决。 卫长公主一看刘挽认错的态度良好, 还主动承担后果,卫长公主哪能再责怪于她。 「事成定局,错又不只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们一道认错。再想办法补救。」卫长公主说到这里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刘挽能懂得卫长公主眼神中的意思的, 赶紧道:「姐姐放心, 我一定想出另一桩生意作为补偿。不过,是不是在此之前先确定一番,她们值不值得合作?」 此言落下,卫长公主立刻反问:「你说呢?」 「姐姐请。」刘挽赶紧向卫长公主请之,她把卫长公主早早叮嘱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能连个认错的态度都没有?卫长公主说啥都是对的。 卫长公主在前, 刘挽在后, 姐妹二人一道往日常卫长公主和刘嘉上课的地方去。 刘嘉早等在门口, 见到两位姐姐来了, 高兴得挥挥手, 「大姐,二姐。」 一见刘嘉脸上的笑容,刘挽和卫长公主也不禁的笑了,缓缓走过去,「三位先生都在等着你们。」 刘挽和这所谓的三位先生虽是都照过面,深入交谈是没有的,都算对彼此闻名久矣,一直没有真正了解。此时终于是让她们等到了刘挽,三人纵然作为先生,但见三位长公主也都不失礼数的起身见礼,自然,卫长公主和刘嘉也向她们回礼。为师之道,她们得传道授业,当执弟子礼。 刘挽打量一众人,对于三位先生,丞相薛泽之妻,丞相夫人祝玞,中间那看起来洒脱不羁的妇人为早年的开国功臣留侯张良的后人之妻花禄。另一位面相看起来分外温和的名为唐臻。但三人之中,刘挽是觉得看起来最为无害的唐臻怕是三人之中最狠的那一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0页 「三位先生请坐。」各自见完了礼,好的,别的话无须多说,卫长公主出面请人坐下,三对三,倒是有点意思。刘挽心里默默的补上一句。 各自入座后,数道视线落在刘挽身上,包括卫长公主。 「听闻三位先生都有盐务有兴趣?」刘挽一个来办正事儿的人,废话能不说就不说,刘挽向三人摊手,「三位不知盐务之兇险?」 丞相夫人祝玞道:「知晓。其利亦丰。」 要担起多少的风险,就会得到多大的利益回报,本是再正常不过的因果关系,谁也并不觉得不妥。 刘挽道:「可是,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愿意跟你们合作?」 卫长公主眉心动了动,满长安的人都知道刘挽将各州的盐务生意都分出去了,就这样刘挽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跟人问出为何她要跟眼前这三位有意插足盐务生意的人合作,卫长公主比较想知道到最后刘挽如何收场。 急啥呢?没到那一步,想那许多做甚。 提出问题的刘挽等着三人的回答,视线落在她们的身上。 「泰永长公主设置安容处,但不知是只打算只设于长安这天子脚下,亦或者打算落实到每一处?」祝玞代为开口,其他两个看情况是已经达成了共识,愿意由祝玞代之说出她们的筹码,以及要求。 「自然是要落实到大汉的每一处有需要的地方。」刘挽答得理所当然,落在一干人的耳朵里,包括卫长公主和刘嘉都一顿。 卫长公主和刘嘉都被刘挽要求跟着平阳长公主她们一道安排安容处的事,自知莫看只是做善事,想好这桩善事非常不容易。 在长安都不容易了,更何况是要做到大汉的每一处有需要的地方,她们惊嘆于刘挽的魄力,却也不得不指出其中存在的艰辛和不易。 「公主一片善心,大汉之幸也。长安的安容处办得不错,为何却迟迟没有别处的安容处再建的下文?」祝玞如此一问,可以说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犀利,让刘挽倒也很是干脆的道:「因为我的手里没有能够担得起在其他地方安排安容处的人。如果无法确定安容处能够真正帮到需要帮助的人,我宁可不动。」 安容处一开,花钱如流水,刘挽纵然眼下不算缺钱,断然也没有随意挥霍的道理。 刘挽之前已经跟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长公主她们提到过,希望她们先在各自的封地将事情操办起来,她一提,她们应着却没有下文。刘挽也不能一直催促。 所以,请自家人办事最大的烦恼正是如此,交代的事情她们不一定会去办,而她还没法儿催促。她们并不是她的手下,只能说大家都有所图,故而一起合作。但,随时她们都可以不合作。 可是,刘挽需要借她们的名字,至少有了她们的名头,满朝那些坏心眼不少的男人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寻刘挽的麻烦。大汉的公主都参与的事儿,真以为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长公主她们手里没有人? 一但惹怒她们,弄死一群人的本事她们没有,弄死出头的几个,对她们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刘挽手里的事情不少,正因如此她才会将事情交出去。事实证明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长公主她们办事极是靠谱,长安城里的安容处谁能挑得出毛病? 额,忽略因为刘挽的缘故发生的那些事就更完美了。 总之,有那想挑刺的朝臣,他们可以挑,但要说她们没把安容处办好,这句话没有人敢说出口。 刘挽也正因如此无法催促人,但刘挽并非没有在物色合适的人选开展安容处的事,只不过是到现在为止没有寻到罢了。 「因婆母染病,一直要归乡,拙夫身负重任,恐怕不能伴之,唯有妾代之。妾已向皇后请辞,不日陪婆母归乡,长公主以为妾能否担此重任?」祝玞面带笑容而问,毛遂自荐的人,眉宇之间都是坚定,她想做这件事,而且定要做好此事。 刘挽甚至连一丁点犹豫都没有的答应下道:「好。」 有何不好的。丞相夫人,薛泽依然是丞相,她记得这位的结局不错。后世都知道,能在刘彻手里寿终安寝的人并不多,自然,能活下的都是厉害的人物,得认服。差不多刘彻会换丞相,在不换之前,得承认一件事,丞相夫人的名号会很好用。 听到刘挽爽快的一个好字,祝玞面露喜色,刘挽道:「在夫人起程离开长安前,我会把安容处的相关规矩以及长安的安容处这些日子的帐本和相应的安顿都送到府上,请夫人过一过目,若有疑虑之处我们可以再议。」 教了卫长公主和刘嘉快两年的人,为人可靠,刘挽相信一个愿意站出来,愿意展现自己价值的女子,她不会愿意缩回去成为依靠男人的那个人。 况且,哪怕是为儿孙谋,朝中有人和朝中无人总是不同的。 刘挽算是朝中顶顶可靠的那个人,祝玞或许并非不知道自家夫君的情况,未雨绸缪必不可少。能和刘挽达成共识,能在刘挽那儿多露脸,对她或者对她的夫家都有益处。 刘挽坚定利益能让人心动,刘挽能给到祝玞的利,绝非旁人可比。 「谢长公主。」刘挽纵然是缺人,她也承认得分外坦荡,并不代表有人毛遂自荐她就会收下。祝玞需要一个机会,得到一个机会,祝玞岂能不谢之。 「让我看看,你能帮到多少人。」刘挽期待祝玞的表现,她设安容处是为帮助那些老弱妇孺,正因如此,她的目标也在最终能帮到多少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1页 倒也不是说刘挽有多高的要求,倘若不是朝廷有诸多不安定的因素,无法保证大汉的百姓都有衣可穿,有饱饭吃,有地方住,安容处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所以,安容处是底线,是保护那些人活下去的最后底线。 「长公主放心,妾定会帮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祝玞也不是傻子,不会觉得是个人出面喊上一句他需要帮助,她就信了那样一个人当真需要帮助。世间并非全是善人,有太多利用旁人的善心达到一定目的的人,对付那样的人,须警惕,须给他们一些教训。 刘挽知道祝玞不傻,她知道行事的分寸在哪儿。 「长公主若不嫌弃,妾也愿意为长公主所驱使。说来妾也懂得一些行商之法。」那一位温和的女子唐臻,面容温和,说话时让人如沐春风,可刘挽就是觉得她那笑中含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冷意,给她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感觉。 「盐务分出去了,不过,有一桩生意绝不逊于盐务,若是夫人有兴趣不如一试。」刘挽也需要一个真正的自己人,又是一个擅长做生意的人帮她揽起生意,如何扩张,如何收缩,都得寻上一个。只是刘挽一直忙着先赚钱,收人的事真顾不上。 「只要是能与长公主合作,不拘于一事。」唐臻立刻表态明摆着沖刘挽来的。刘挽...... 【作者有话说】 元旦快乐,新的一年祝愿大家身体健康,万如顺意,开开心心~ 第211章 分析 很快刘挽也整理了心情, 且道:「依你所见,我如今手中的生意哪一桩该放,哪一桩该紧?」 唐臻分析道:「盐务是重中之重,有陛下在后, 长公主无忧。想必能让长公主选中的人家, 为了避免上下夹击将他们吞得骨头都不剩, 他们定会一心一意办好长公主交代的事儿, 否则他们将来一但想告一些图谋不轨的人的状,没有长公主为他们撑腰, 他们怕是很难达到目的。是以, 长公主倒不必操心。印刷术, 造纸术, 应该是印刷术吧。闻各家皆有心钻研此技术,但研究多日一直无果,倒是长公主印出来的字迹工整,且不掉色, 纸质更是天下最好的。据妾所知, 长公主用印刷术换了不少各家典籍。」 刘挽重重点头,她有心办的事,人虽然不在,交代了各家的人去办,他们得到自己想要的,刘挽也顺势得到自己想要的, 两全其美的事儿, 多好! 「从造纸术可以看出, 长公主无心私藏。印刷术也一样。」唐臻得到这样的定论。 「想要育天下之才, 不可藏私。」刘挽如是答来, 证明在她的心里,以何为重。落在三人的耳朵里,她们近些年针对刘挽的行事,纵然与刘挽素来没有过多的交往,也在不断的剖析刘挽的意图后,得出的结论是让她们震惊的。 刘挽是有远见的人,而且也有为国为民之心,但凡缺少一样,刘挽都不会把印刷术,造纸术迅速的传播出去。 对,刘挽确实收了他们的钱不假,但刘挽完全可以吊着人,反正造纸术也没有人会,别的人想研究出来,岂是容易。那么刘挽大可以掐着各家人的脖子,想卖多高的价就卖多高的价。 就造纸术的成就,刘挽能保证用上个三五年,狠狠的赚各地豪强富绅的钱,他们能奈何刘挽? 印刷术就更不用说了,刻字印刷的手艺,谁家有此本事?刘挽让人弄出来之后,天下无人不惊。至今刘挽让墨家的人出面和各家的交易,也都在陆续落到了实处,这些事情她们三人都有所耳闻。 有了印刷术和造纸术的结合,可以更迅速的传播文化。多少从前连书竹都没有看过的人,以后他们就可以有机会读到书了。 「不错,印刷术和造纸术有些许不同的性质,教他们,我没让人教精,留上一手,我还得狠狠的赚上他们一笔。好的书,最能体现印刷技术。」刘挽十分坦荡,对啊,她就是一个做了也敢认的人,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问题,各家送来的书不都留了一手?她有样学样罢了。 没有人会控诉刘挽。 「长安城的中心之处,有人在建高楼,是宫中负责,长公主知晓那是建来做甚的吗?」唐臻听到刘挽坦然承认自己的心思后,再问出一个问题。 刘挽依然如实答道:「藏书楼。印天下典籍,以供天下人览。」 如此大气的一句话,听得在场的人心血澎湃。 「何人能入内借阅?」花禄迫切的追问,这是她第二次开口。 刘挽伸出双手道:「双手洁净者皆可入内。」 此言落下,再一次收穫众人诧异无比的眼神。 不怪她们惊嘆。刘挽建藏书楼许人入内看书也就罢了,竟然还说出只要双手洁净者皆可入内。如此就是不拘于身份,不拘于地位的让天下只要想学习的人都有了借阅群书的机会。 花禄突然郑重沖刘挽一拜,「长公主大义。」 刘挽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夫人不必行此大礼,我不过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端是谦虚,也是因为刘挽想到在后世时随处可见的图书馆,额,再偏僻的地方也都会有书店。无论是什么样的书,至少那可以让人看到外面的世界。 「藏书楼之事,妾毛遂自荐,不知长公主是否定下人选了?」花禄接下来的请求让刘挽一愣。 「人选是没有定下。不过藏书楼也未建成。此事须得徵得父皇同意。」刘挽解释一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2页 花禄立刻道:「但请长公主引荐。」 想必刘彻将事情交给刘挽来办,必是在心里对刘挽有所偏向,刘挽向刘彻举荐的人,刘彻会听之一二,至于最后能不能争取到,理由和结果都可以是刘挽所能左右的。 「长公主是否想过可以让安容处的那些妇孺们也多识些字?读书可以明理,来日或许可以成为她们改变命运的一个契机。」花禄恳请之后,又冒出此话,刘挽一下子抬头与之对视,不难看出此时的刘挽眼中的震惊。 刘彻和卫子夫给卫长公主和刘嘉定下的三位先生,可以说性格各异,皆有所长。一直没有说话的祝禄才是那一个最为离经叛道的人。 刘挽也在想,何时花禄才会在她面前显露出来。 结果话不到两句,这就控制不住了。 静默了半响,刘挽赶紧的道:「契机不契机的,读书总是好事,不必提及大家都知道。」 换句话来说,不用把话说得太明白。 花禄挑挑眉无声的回应,大家都是第一回碰面,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岂不是让对方觉得不太够诚意?才是不好。 刘挽轻咳一声道:「此事我会向父皇提。」 提归提,刘挽觉得在这桩事情上或许刘彻有别的主意,藏书楼重地,刘彻要藉此收拢人心,对于各家的人,刘彻也需要一个机会让他们对自己感恩戴德。 将藏书供之天下人而览,刘挽是要传播思想,刘彻未必不会想通过藏书楼发现人才。那刘彻就极有可能会安排他属意的人负责藏书楼。 此话,自不必提。 刘挽望向唐臻,「眼下我们使用的器物,你觉得如何?」 「长公主手下已经有人研究出新的器物?」唐臻相当的敏锐,一听刘挽的话,瞬间意识到刘挽或许有可能已经有所得。 「尚不算美。」刘挽如是回了一句,唐臻眼睛亮闪闪,「长公主放心,这桩生意妾一定会为长公主长远谋划,必不令之逊色于盐。」 哎哟,要不说是聪明人呢,只听刘挽说了开头她就猜到这笔生意绝对不小。 青铜器物并非不好,但能让刘挽用到美字,足以证明新研究出来器物必然是美伦美奂的。 很好!大汉有钱有势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各种各样新奇的东西,刘挽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能弄出各种新奇物的人。 唐臻对刘挽生财有道也是有所了解的,却也清楚,刘挽挣来的钱大部分用在了建设大汉上,不然也是进了刘彻的口袋。 对此唐臻更想贊刘挽一句睿智。聪明如刘挽太清楚的知道大汉朝纵然所有人都想对付她,但凡只要她背靠刘彻,她能为刘彻谋利,刘彻就永远都不可能捨弃刘挽。 眼下怕是无人察觉其中的重要,将来,会有人知道的。 刘挽算是无意中又得了三个好帮手,心情必须得好。 姐妹三人出门后,刘挽转头看了卫长公主和刘嘉。 卫长公主和刘嘉倒也真是坐得住,听刘挽和三位夫人聊天,从头到尾她们也就打个招唿,其他时候真就当了自己是哑巴。 「我们也可以帮你。」卫长公主在这个时候冒出这句话,刘挽赶紧道:「那是自然。」 此话落下,刘嘉评价道:「二姐不怎么相信。」 刘挽无奈的道:「我哪里是不信。试问安容处的事是不是我提了让平阳姑姑带上你们的?」 提起这事儿,卫长公主和刘嘉点了点头。 「无论姐姐和嘉儿将来要走哪一条路,多学本事总是没有错的。」刘挽一向认为有真本事的人最是难得,天塌下来也有办法解决,那才是人真正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 因此,不管在何种情况下,刘挽都希望有人能够引导她们成长。当然,刘挽也会。 不过,刘挽也不确定像她这样的人在这个世道能活得多长,好些现代的想法刘挽是不想传递给卫长公主和刘嘉的,她提出给她们两个寻先生,无非希望有人教她们读书识字,将来她们也不至于成为一个只会争权夺利,或者只有情爱的人。 她就是想要有人开阔她们的眼界,让她们知道世界很大,并非只有小小的汉宫。没有想到事情随着请来的先生有些另类,结果也出人意表。 刘挽尚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两人看着宫中的一切都已经隐隐不满,随着刘据出生,好嘛,她们才终于在刘挽的面前显露出来。 刘挽当时听着亲姐和亲妹爆出来的话,心情之复杂,都不知道如何形容。 她应该不会坑了姐妹吧? 此时此刻的刘挽不太确定。 「不错。是这个道理。」刘嘉一脸老气横气的顺了一句,刘挽!!! 卫长公主挑挑眉道:「就这样你还要练兵吗?」 「必须要。」刘挽不是第一回听到有人问她是不是依然坚持的练兵,她可以肯定的告诉所有人,没有错,她就得练兵。 国家的主权在于兵权,有时候想要立足于一国之内,所谓的民心也好,利益也罢,都不及枪桿子。刘挽是在做最坏的打算。万一将来有些事改变不了,她有兵,她就可以一拼! 第212章 后勤 这句话刘挽是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的。 对外, 她就是自小立志要出击匈奴的公主。 本来但凡有点血性都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国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人入侵,烧杀抢掠,也不可能允许他们不断的入侵他们的国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3页 刘挽也想为这个国家一拼。 纵然很多人告诉她, 她其实不必非走这条路不可。 但是, 别人能走的路, 为何她就不能走?她就可以不走? 她这辈子从出生以来得到的就已经是旁人一辈子都争不来的, 她难道不比任何一个人更应该为大汉,为这个国家付出? 刘挽从前一颗红心向太阳, 如今, 她的心里也只有大汉。因为那是她的国, 也是她的家。她要保护她的国家! 「为什么?你明明有很多办法可以帮父皇, 战场兇险,我们虽然没有见过,也曾有所耳闻,你那样一去, 不怕......」卫长公主想不明白, 刘挽有无数的法子可以帮到刘彻,帮到大汉,为何她依然要坚持往战场上去,去面对诸多未知的危险? 「因为我是大汉的公主,如果我能死在战场之上也是我的荣幸,以后别人提起大汉公主的时候就会说, 啊, 那一位泰永公主巾帼不让鬚眉。往后再有男人说起女子不如男时, 天下的女子可以拿我来当个例子, 证明给男人们看, 谁说女子不如男。」刘挽说到这儿抬头挺胸,同卫长公主和刘嘉对视一番,露出笑容道:「底气,不能靠别人给,得自己给。战场是见真章的地方,那里才是最能体现本事的地方。」 底气两个字一出来,都懂了。 刘挽不仅要为自己争底气,也要为天下女子,甚至是后世的女子争一份底气。 再想拦刘挽的卫长公主在这一刻都说不出阻拦的话了。 很多事情刘挽从来不说,并不代表刘挽不懂。 相反,刘挽想得或许比她们说出口的更长远。看她们不管说出在旁人听来何等惊世骇俗的话,刘挽从来没有为之感到惊嘆,反倒是很是以为理所当然。只是刘挽会告诫她们,那些话不要再同旁人提及。因为刘挽相当清楚的知道,她们认为的不公,落在别人的眼里就是她们不安分,企图动摇大汉的根基。 有些罪名看似不相干,并不代表不能归到一类,不过是看上位者愿意或者不愿意听罢了。 「练兵的事有舅舅在,是不是你可以稍稍松一口气?」卫长公主关心另一件事。 「有舅舅相助,自然是事半功倍的,不过,我还是得自己练。舅母去世,舅舅心里不定有多难过。我不好再把事情都交给舅舅,接下来我会把重心放在练兵上。」刘挽挣到了钱,她最最想做的练兵也是该操办起来了,再拖下去,都不知道得猴年马月。 「我们帮你。做生意我也可以学的。」刘嘉自荐之,她也想更多的帮到刘挽。 卫长公主纵然不发一言,态度也是一样的。 刘挽待要再开口,这时候卫子夫领着华刻迎面走来。 「泰永长公主,陛下寻您。」华刻同众人见礼,随后道明来意。刘彻让他来寻刘挽过去一趟。 刘挽好奇的望向华刻,华刻立刻道:「匈奴传来消息。」 一听匈奴刘挽立刻变得凝重,「娘,我去一趟。」 谁也不会拦着刘挽。卫子夫有些忧愁道:「你们舅舅又要出征了。」 「舅舅本领高强,统率三军,娘只管放心。」卫长公主宽慰卫子夫,心里想的是将来要是刘挽也要上战场,卫子夫更得愁。 刘嘉在一旁也道:「舅舅是一回生两回熟了,娘就放宽心吧。」 一个两个的宽慰,卫子夫既帮不上忙,也不可能拦得了卫青出兵,哪怕卫青刚刚丧妻,为了家国,依然不能怠慢。无法改变的事,卫子夫不再纠结,转头问:「你们带着泰永去见先生说了什么?」 「就说一些小事。」她们两个没说话,说话的都是刘挽和三位先生,就刘挽和三位先生的态度看起来也确实像是小事。 卫子夫回过头瞥过她们两个,明显不怎么相信。 结果两人都是一副我们绝对没有骗人的神态,卫子夫待要继续问,一旁宫人来报,「皇后,小皇子醒了哭闹不休。」 卫子夫一听如何能再顾得上卫长公主和刘嘉是不是骗她,连忙查看刘据去。 刘挽随华刻一道前往未央宫中,华刻仔细跟刘挽说起情况,「匈奴大举入侵上谷、渔阳,先攻破辽西,杀死辽西太守,又打败渔阳守将韩安国,劫掠百姓两千多人。陛下听闻震怒不矣。」 这个消息不管是谁听了来都不会好受。 匈奴,匈奴。 刘挽立刻道:「这是想进犯长安?」 这个问题华刻答不上来,他哪里懂得这些国家大事。 刘挽又询问:「父皇是要我准备什么?」 此问华刻如何能得知道,只道:「陛下原本和众臣一道商量如何御敌,陛下突然就让奴来请长公主。」 聊得好好的,如定下派李息从代郡出击,由卫青再次领兵出击,具体的打法,华刻就不具体说了,刘彻反正已经把刘挽叫来,刘挽一会儿便可知。 刘挽到的时候人都已经退去了,就剩一个卫青在。 「你舅舅说你让人弄出来的酒烧得起来。」一看刘挽进来,刘彻也不绕弯子,刘挽一眼看向卫青,自家舅舅可以啊,给他试试的酒他倒是用到别的地方上了。 「是。不仅如此,关键时候能够救命。漠南之地,昼夜温差大,酒可以救命。我已经让人特意研究出一些不适合喝,可以用来治伤的药酒。」刘挽作为一个没有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的人,必须得把刘彻没有想到的细节都备上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4页 「我已经让人为三军将士赶制药包,里面不仅有止血化脓的药,若是偶感风寒也可以应一应急,关键时候也许能救救命。不过,人数有限,做出来不够多。」刘挽说不得闲那真就没闲过,天知道她手底下有多少事,反正刘彻自问都数不清的。 「药包?」这个词恕刘彻和卫青都是第一次听说,尤其在听到药竟然还有能救命,那怎么能不让他们心动不矣。 战场之上,生死全都一瞬间不假,伤重救治不及时丧命的将士也不在少数,如果有足够的药,方便人包扎的药,对整个军队都是幸事。 刘挽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好几样,「伤药,绷带,还有酒精。我没带的就是治伤寒的药而已。我特意让人制成药丸,就为了方便携带。医家的人很是了不起。」 比起刘挽觉得医家了不起,卫青更觉得刘挽了不起。 要不是当着刘彻的面,他定要问上刘挽一句,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怎么能想出这样周全的法子来?上战场的人,早有了拼死一搏的心理准备,但是,没有人会不想活下来。活着,他们就可以安享晚年,可以享尽天伦之乐。 只是,军中是配了军医不假,却不代表那些军医能在迅速救回诸多将士的性命。 况且,军中将士何尝不稀缺。 刘挽道:「舅舅何时出发?」 卫青赶紧道:「陛下有令,明日大军开拨。」 毕竟匈奴兴兵前来,他们要是不去,怕是匈奴得以为他们怕了。 「父皇,能否给多一天的时间,我让人前往军中教授他们如何使用药包。」刘挽将目光落在刘彻身上,事情的决定权在刘彻的手里,有事肯定得寻他的。 刘彻道:「连夜让人去教。」 !!!对的,现在天也不晚,确实是可以。 「药包是你让医家的人做的?你刚刚说人手不够?怎么?安容处的人不够?亦或者长安的人手不够?朕让京兆府配合你,一定要尽所能的供应军中将士每人手中都有一个药包。」刘彻也是爱惜将士性命的皇帝,大汉的军队,死一个人就少一个。 如果能够减少伤亡,自然是一桩好事。 「是。那我跟舅舅出宫安排教授药包的事?」刘挽一听就知道刘彻同意了,既然刘彻不想改变明日大军开拨的日期,那就连夜安排好了。 「所有的酒都给你舅舅带上。」这才是刘彻把刘挽叫过来的原因。 刘挽立刻应下。 「尽可能多生产,大汉缺。」刘彻想了想又叮嘱一句,刘挽补上一句道:「更缺粮。」 刘挽不是不想大面积的生产这些酒,粮食稀缺,哪怕刘挽让墨家研制出来尽可能的用比较少的粮食酿出上好的酒,也依然得用到粮食。 不是刘挽想扎刘彻的心,而是情急之下的刘彻未必不会想偏了。 「对,是朕想岔。让农家的人想想办法提高产量,他们只要做到这一点,朕一定给他们农家每一个人封爵,至少是个子爵。」刘彻也算是尝到奖励制度的好处,看看墨家的人,他们多能干,在刘挽一次又一次的为他们请封后,如今研究出来的东西多么让刘彻心动。 刘挽幽深的道:「父皇未免小气了些。粮食增产,得利的是整个大汉。」 「权利地位要给,也要适量。给得多了,接下来如何激励。你啊,总怕别人吃亏,就没有想过你会是最吃亏的那一个?」刘彻无奈,一听刘挽的话就知道她是又想给人重赏了。但站在刘彻的角度上,他要赏人,却不会赏得太过,他要给自己留有余地,也要给他们上升的空间。 第213章 药包 额!刘挽汗颜, 她是想到了袁爷爷,那一个保障华夏人民饭碗的人啊,于华夏之功,世界之功, 那是无冕之王。立正如此卓越功勋的人, 却还有人对他出言不逊。 她见过太多的科研人员一生勤勤勤恳恳, 为国家付出, 为人民付出,终是比不上几个戏子。 那样的价值观刘挽是不认同的, 她希望能够尽她所能的给予这些辛苦的科研人员他们该得的尊重, 权势地位, 甚至是金钱。 他们不懂得要, 刘挽都想为他们争取到。因而却也忘记了,凡事不可过度。要是一下子赏得太高,将来还怎么激励人继续研究? 虽然,刘挽是相信他们必知百姓之苦, 也懂得他们辛苦研究出来是为了让百姓们能够吃饱。但有激励也更让人有动力, 两者并不冲突。 「你这般恨不得待人掏心掏肺,将来可如何是好。」刘彻看着刘挽的态度,他比谁都更能体会到刘挽那份真挚,也知道刘挽待一个人好的时候那是好得不计后果。若是遇上没良心的人,刘挽定是要吃大亏的。 刘挽小声的道:「我又不是对谁都掏心掏肺。」 她是觉得科研人员都太苦,尤其是在这样一个视奇技淫巧为耻的时代, 她想让各种各样有手艺的人可以得到他们应得的尊重, 也能得到支撑他们继续发展下去的动力, 如名, 如利。从而研究出更多能够利于家国天下的好东西。 「陛下。时候不早了。」卫青显然还是偏向刘挽的, 一看刘彻待要再训斥刘挽,他适时的出声提醒。 刘彻一看外面的天都黑了,赶紧道:「快随你舅舅出宫,若是晚了就跟你舅舅一道,等他明日出征后你再回宫。」 「是。」刘挽答应得干脆,她也不知道今天把事情办完得是什么时辰了,留宿宫外她也不是没有过,完全没有任何异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5页 卫青且领着刘挽一道出宫,刘挽同卫青详细的道:「我给舅舅准备了一些东西,护身的铠甲,药包,武器,本以为舅舅得过些日子才会出征,没有想到匈奴如此不安分。」 言语中对匈奴的不满并未掩饰。 卫青叮嘱道:「你在长安万事小心。」 刘挽折腾出来的东西越稀奇越有用,越会触及更多人的利益,接下来他们会不会再做出要刘挽性命的事,谁也不敢保证。 「舅舅放心。」刘挽向卫青保证。 舅甥二人一道去的上林苑,刘挽请医家的人出面,麻烦他们走上一趟,匈奴进犯一事如今并未传开,如今从刘挽的嘴里得知。医家的一干人中有不少表示愿意作为军医随军出行。 卫青没有同意,「诸位能够留下为军中将士配药,也算帮军中将士。」 为医者,自有一颗慈悲之心,战场血腥,医术高明的人也不见得能在军中撑下来。 卫青对他们并不了解,并不敢轻易答应下任何事情。还是把人留下给刘挽用,将来要是他们执意要上战场,以后再说。 「有劳诸位随我前往军中为众将士讲解药包的使用。」卫青并未忘记此番来意,医家的心意他领下了,但还是拒绝。 医家的人有些失望,但一想又觉得也不错,刘挽手里相当的缺人,就制药,刘挽要求的成品药,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才制作出来,供应军中都远远不够。与其想他们往军中去救回多少抬回来的人,不如想想他们能不能多弄出更多救急的药,能救下战场上只要有药就可以保住他们性命的人。 卫青领人往军中去,末了又提醒刘挽,军中的药包要大部分先供应其他各部,剩下的小部分再给到他们。总之卫青就是提醒刘挽,有好东西先给到别人,再考虑他这个舅舅。 刘挽岂不知卫青是怕乱军心,也怕别人道刘挽偏心,一心只念着卫青这个舅舅。 让人制出药包的刘挽绝没有对军中将士厚此薄彼之意,既然没有,卫青更不能让刘挽落人口舌。同样的药包,卫青可以比别人少,绝对不能比别人多。 「那就等分。我不偏心舅舅,也不能因为您是我舅舅就让您的将士因为您受到不公平的对待。」刘挽才不管卫青怎么想,药包她让人弄出来的,刘彻将决定权交给她,她决定平分药包,谁不服气只管寻她。 只不过,卫青和刘挽的一片好心,未必见得人人都会领受。且卫青仅是车骑将军,并非执掌三军的大将军。军中许多老将并不服于卫青,对很多人来说,卫青只是一个依靠姐姐裙带关系上位的人。 卫青能管好自己掌管的军队,直接可以领医家的人前去教授,其他的军中兵马,怕是得刘挽各领人走上一趟,否则恐无人会当一回事。 卫青从不小看刘挽,一番安排其中何意,刘挽还是明白的。 刘彻之所以让刘挽走一趟,其意也是如此。军中老将,他们并非都听得进诏令的。既然刘挽将来要往军中去,也好,让她看看军中都是怎么样的,若是能让刘挽退缩,绝了上战场的心,刘彻会很高兴。 「这种事情怎么能不算上我?」霍去病听着消息赶来,自知刘挽和卫青负责带人教军中将士使用药包,真让刘挽和卫青四处跑,怕是能跑个小半夜,他又不是不能帮忙。 「你倒是还知道来。」卫青自知凡事少不了霍去病,一见霍去病并不意外,反而怪他姗姗来迟。 霍去病心情并不好,「舅舅这回带我一起打匈奴?」 卫青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道:「我们兵分三路,一定要教会将士使用药包。」 丢下这话,卫青已然扬长而去,霍去病无奈的连唤了好几声舅舅,可惜卫青连头都不回。 同是天涯沦落人,刘挽同霍去病道:「表哥把她们带上,要是她们讲累了就让她们歇歇。」 医家之中倒不是没有男子,刘挽反而都挑了小姑娘让她们前去讲解,毕竟小姑娘细心一些。 刘挽自己带了两个,把两个给了霍去病。 霍去病颔首,显然心情不好。 刘挽早已习惯,不能出击匈奴的霍去病那是每每在被拒绝后都心情不好。 「忙完了陪我去求陛下。」霍去病出言申请,刘挽道:「再求父皇都不会答应。」 话虽如此,霍去病盯向刘挽,盯得刘挽不得不道:「好好好,我答应表哥,我陪你去求父皇。」 不努力怎么就能轻言放弃,求一定得求,刘挽必须得陪霍去病。 「一言为定。」霍去病得到这个答案高兴了,唤上两位小医女走,刘挽且道:「我往南去,你往东,舅舅在西营。」 「知道了。」霍去病骑在马上,沖刘挽挥挥手表示懂了。 兵分三路,应该不用忙得太久。 刘挽也不多想,自往军中去,没想到刚随军中的大将来到将士集合的地方,那将士在看到刘挽领着要来为他们讲解药包的是两位小姑娘那一刻,发出一阵嘲讽的声音。刘挽一眼扫过火把之下集集合的一众大汉将士。 「如今也是让我们长见识了,小姑娘都能进军营了。」底下更有副将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刘挽这回直接看向一旁的老将,哦,大名鼎鼎的李广难封的那一位。 「李广将军?」刘挽唤着,李广被点了名,且道:「长公主,军中本就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6页 竟然并不觉得手下的副将说错了话,反而十分认同。 「所以,李广将军的意思是让我们走?」刘挽板起一张脸,打着所谓军中本就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的名头,真以为刘挽没有去过军营吗? 李广赶紧否认道:「自然不是。」 「看来李将军还算是知道我们为何而来。所以你没有告诉众将士吗?亦或者,你不相信朝廷,陛下为诸将士准备的药包确实有救急救命之能?」刘挽明明只是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询问,李广却感受到一阵压迫,明明是久经战场的老将,却徒然生出一份惧意,他从刘挽的身上感受到刘彻的气息。 质疑朝廷,质疑刘彻,李广岂敢接过这样的话,赶紧解释道:「末将绝无此意。」 刘挽没有再开口,只是目不转睛的望向李广,李广岂不明白,刘挽在等他的反应,他既无意违背刘彻之诏,眼下当如何? 「都肃静。」李广转过头沖一群/交头接耳,对刘挽指指点点的将士们喝斥一声,本来都不当一回事的将士们听到李广的话,立刻闭上嘴,多一句都不敢说了。 刘挽扫过随她而来的两个医女,两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突然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两人都面露难色,见刘挽竟然敢怼回去,哪怕是朝廷的大将都被刘挽训老实了,她们心下也得以稍安。 「我为大家讲一讲此物。」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清楚她们奉命前来做的事极其重要,且是她们一直在努力的救死扶伤之事。 拿出一个布袋,也就巴掌般大,黑色的。底下的人一看那简陋的布袋,竟然有人扬声问:「姑娘,这是你们做给小情郎的荷包,上面怎么没绣东西?」 那刚刚鼓起勇气开口的女子被问得又羞又怒,偏底下还有人闹笑问:「瞧你说的,你莫不是看中这位姑娘了?若是,不如让她给你绣一个?你想在上面绣上啥?」 「就是。」底下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接过话,言语间的轻浮毫不掩饰,那医女气得浑身直发抖,下一刻,没有人看清怎么回事,第一个开口的人已经被人一脚踹倒在地,动手的人正是被无视到底的刘挽。 第214章 训斥 刘挽一个箭步上前, 于万千人中找准开口的那一个,甚至没给人反应的机会,她更是捉住倒在地上的那一位的衣领拖到跟前,同时转过头问:「方才出言不逊的人, 你们是自己出来还是我亲自上去把你们揪出来?」 没有人想到刘挽会动手, 更没有人能够想到刘挽能一踢一个准。 被刘挽揪着衣领的人拼命想要挣扎开刘挽的手, 没有想到他那手刚伸过来, 刘挽一个反手一捏,众人只听见咔嚓一声, 那小兵发出一阵惨叫声。 「长公主。」李广唤一声, 刘挽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只是同一旁的医女道:「骨头脱臼怎么办?好好的教教将士们。」 哎哟, 本来因为将士出言不逊而又羞又恼的医女,都不知如何是好。 刘挽一出手,干脆把人拖了出来,不仅踢了人, 更是直接把人打骨折了, 那必须是痛快的。她们此番入军中本是一片好心,却受此折辱,如何不让她们不悦。现在,心口的恶气消散了。 「脱臼得正回去,我示范给你看。」方才出面的医女第一时间沖了上来,将士手那被刘挽弄得脱臼的手正回去, 小兵发出一阵惨叫, 听着谁不觉得痛? 刘挽满意了, 医女继续道:「要是严重还是应该定一定位, 像这样拿几根小棍子, 再用药包里的沙布一缠,就是要缠紧一些。」 医女继续讲解的时候,刘挽对不自觉的人也不打算给人留脸,缓缓走向刚刚调笑人最欢乐的士兵,甚至刘挽直接从靴上拔出一把匕首。 「长公主。」 刘挽随身带了匕首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刘挽道:「我劝李将军最好呆着,你既没有本事管好你的兵,当着本官的面都敢调戏女子。怎么?军规不存?你视军规如无物,底下的人才会有样学样,本宫出手帮你教训教训他们,你该看着。」 话说到这儿,根本没有人看清刘挽怎么出的手,哪怕方才出言不逊的兵已然有了准备,可是依然没能躲过刘挽的攻击,甚至都没有人看清刘挽怎么出的手,对方的胳膊见了血,小兵胳膊上一条血痕谁人看得不心惊胆颤。 如此身手,小兵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也是让李广及其副将都吓住了。 「长公主,长公主饶命。」小兵吓得已然坐在地上,胳膊见血他也顾不上,只连忙同刘挽求饶。 「流血了。」刘挽此时收了匕首,回应了这一句,另一位医女相当自觉的上前,「诸位且看,若是出血先用药包中的酒清洗伤口,再用上面的伤药,白色的就是伤药。再用纱包起来,可以迅速止血。如果实在来不及,把药直接敷上去也是可以的。」 医女直接上手示范,也算是让一群心悬起来的将军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真怕刘挽一言不合杀了人,刘挽真要是杀人,他们想为将士讨回公道怕是都不可能。依刘彻对刘挽的宠爱,加之又是他们出言不逊在先,他们死了也只会是白死。 好在,刘挽没有想要他们的命,只是要给人一个教训,顺便也在军中立威。 「现在,告诉我,朝廷辛苦为你们准备的药包有用吗?」刘挽提醒示范是否让他们看清了? 「没看清?」刘挽没有立刻得到答案,再一次追问,拔刀又道:「再给你们示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7页 「长公主。」刚被医女包扎好伤口的小兵惊得大唤,纵然刘挽没有直接要他的命,刀划在手上也痛。 刘挽不屑之极的冷哼,「看来你们并不需要朝廷对你们的庇护。既然如此,原本分给你们的药包将会全部分到别的军队。」 既然他们压根不把朝廷当回事,也不拿刘挽的善意当回事,好啊,刘挽收回对他们的善意。 对此,李广并没有开口,看得出来他并不在意。刘挽也懂了,既然他们都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刘挽着急有用吗? 皇帝不急太/监急,那就是个笑话。 「你们不屑要这些药包,很好。我会收回,既然你们没有心学,我们也不必教。不过,有些话我也得问问诸位,前来军中教你们如何使用药包的她们,在你们眼里就如同军妓?你们竟然连半分尊重都没有?怎么,你们没有妻女也没有母亲?亦或者你们早习惯对天下的女子都如此不敬?见着女子竟然就敢出言调笑?最最可笑的是,我大汉的将军就这样看着,还觉得很是好笑?李广将军,你从来也是这般对待女子的?亦或者你回到家中也是如此对待你的妻女母亲?」刘挽瞧着一个个完全不拿她收回药包一事当回事的人,心下更冷,也更坚定药包不给了。 给了他们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把药包扔了。与其给一群不懂爱惜的人,不如给那些至少尊重这番成果的人。 药包不给也不教了,事情没完呢。就他们眼下的态度,从上到下,刘挽没碰上也就罢了,既然碰上了就必须好好论道论道。 方才李广的态度刘挽眼睛又不瞎,自然是看得清楚一开始几个将士出言不逊的时候李广不仅没有阻止,还有几分认可。 刘挽倘若没有出言警告过也就罢了,偏刘挽提醒过一回依然没有人当回事。 既然如此,刘挽再跟他们客气,她就不配作为女人活了这些年了。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变脸的,谁要是敢如此出言不逊的对待他们的母亲妻女,他们绝不可能放过对方! 「怎么?生气了?你们还知道生气?」刘挽只觉得分外的讽刺,一提起他们的妻女,看他们一个个的反应如何不让人不喜之极。 「怎么,你们的母亲妻儿是人,旁人的女儿母亲就不是人了?出言不逊,轻浮无礼,我大汉的将士若都是这般模样,举朝都将不宁。」刘挽眼刀子直甩,李广面上一僵,还是不得不出面有意混过去的道:「长公主言重了。」 刘挽与李广对视问:「当真是我言重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不知来者何人?知而出言轻浮,他们未曾把本宫放在眼里,亦曾将朝廷放在眼里不是吗?李将军是欺我不懂军规?掌军不严的李将军,你无错?」 「长公主,我们知错,我们当真知错了,请长公主饶过我们一回,我们绝不敢再犯。」眼看刘挽揪着这点错不依不饶,偏李广并未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还以为刘挽不过是在耍公主的性子。李广心里也极是不愤,尤其在一众将士面前,他绝不能接受自己被刘挽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如此他威严何在,往后还怎么领兵打仗?两个各不相服的人凑在一起,再没人拦着,定要出事。一旁赶紧有人过去把挑起事的两人都按下,无声的让他们赶紧认错。 挑起事端的人都开口认错了,要是刘挽再不依不饶,未明显得她过于小气。哪怕是不服气的李广也知道分明是有人给他台阶下,他要是不顺势少说话,真打算跟刘挽死磕到底吗? 观刘挽方才的态度,谁还能看不出来刘挽的意思。这件事想让刘挽不追究,或者是跟李广道歉,绝不可能。 「既然你们知错。也好,那我再警告你们一句,倘若将来让我听说你们谁敢对女子图谋不轨,我一定亲自要你们的命。」刘挽丢下这句话,没想到李广在旁边补上一句,「用不着长公主出手,他们若是胆敢欺凌弱小,末将第一个饶不了他们。」 这句话刘挽听得还算满意。 「那我们就告辞了。」既然李广他们并不愿意接受药包,刘挽也不打算继续逗留在此。继续她的下一站。 「送长公主。」李广但要抢先开口,还是他身边的人比较了解他,抢先一步恭送刘挽。 刘挽对李广也是有所耳闻,这一位骁勇善战,镇守在边境多年,也算让匈奴闻风丧胆。有飞将军之称的李广,但是在主动出击匈奴这一件事上,歷史上那是出了名的迷路大王。 随着李广的一句话落下,刘挽也想起来在他面前的这一位也是对大汉有功之人,或许他有不少的毛病,但在对大汉的忠诚上,这一位可敬可佩,刘挽方才气急之下多有不敬。 知错,刘挽即回身道:「方才气急之下,对李将军多有冒犯,挽与将军赔罪。」 意识到错误的刘挽必须回过头给李广赔个罪。倒是让一众将士包括李广在内都愣。 「还请将军体谅,身为女子,我并不喜欢男子出言轻浮,多有冒犯。或许在将军看来,他们不过是逞口舌之利而已,但对我们女子而言,那是对我们的折辱。我知晓军中有军中的规矩,但自古以来也并非没有女子领兵,在我大汉朝也有女侯。所谓人必自辱而后辱于人,女子也值得所有人的尊重。」刘挽道歉之后,也解释了为何方才自己那样的反映激烈。 没有一个女子喜欢男人用轻挑的语气对自己说话。那好似在说她们不过就是一件玩物,不过是她们可以随意逗弄的东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8页 「将心比心,难道将军就喜欢被人如此轻挑无礼的对待?」刘挽好言好语的询问,也让李广那放不下的脸稍稍得缓。 「长公主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同样的事情绝不会再有第二次。」李广觉得刘挽既然都跟他道歉了,听刘挽说的一番话也是在情在理,他要是还不懂得顺势认错,那就是他拿娇了。 第215章 他们欠收拾 总的来说, 虽然开始是不愉快的结束,相互还是没有了芥蒂。 但刘挽既然说了他们不想用药包就不留,到最后刘挽带着药包走了。 只是这一趟往军中一去,刘挽也注意到了, 普遍军中都看不起女子, 但上头的将军还是畏惧于刘挽, 不像李广一般根本不在意刘挽会不会将来在刘彻的面前给他上眼药, 连管束手下都不曾。 刘挽觉得这一趟下来,她能气好几天缓不过来。 最终刘挽不得不压下了心中的这股气, 她又不是不清楚问题出现在哪里。想要扭转他们的想法, 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至少现在再怎么跟人争论, 刘挽再怎么以势压人人也达不到目的。 必须得全方面的证明女子存在的价值,让天下人看见女子并非不如男。只有到了那一天才有可能得到刘挽想要的尊重。 她纵然有心藏着心情,完事后同霍去病、卫青碰头时,霍去病第一眼便察觉刘挽的神色不对, 「怎么?军中有不长眼的人开罪了你?」 卫青一听也注意到刘挽的神色有些不对, 刘挽道:「不过是没把我们女子当回事罢了。」 霍去病一听挑眉道:「打回去就是。身为男子看不起女子,只因为生而为男。笑话!」 卫青板起一张脸道:「你啊,动不动就动手。方才又有人告你的状了。」 「是他们不守规矩在先。医女为他们讲解药包,他们竟然在底下口出秽语,我若不整治,军纪何在。舅舅难道以为她们这些小娘子随我们出入军营, 教将士们自治保命, 那是她们欠他们的?一片好心他们不领情也就罢了, 还敢出言不逊, 我就要出手教训他们, 让他们端正态度。」霍去病哪里像是怕卫青的人,听到卫青不善的语气,他还有理有据的反驳。 刘挽!!!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在处理事情的态度上,刘挽和霍去病如出一辙。 但霍去病的一番话和他做的事,无一不表露他对女子的尊重,刘挽眨了眨眼睛赞许的看向霍去病。 「你是一天不惹事一天不舒坦。」卫青头痛,霍去病却道:「舅舅此言差矣。虽说那两个医女同我非亲非故,却是我领过去的人,我只要想到有人敢对我娘,对泰永说出那样的秽言秽语,我就忍不住不动手。难道舅舅能忍住?」 霍去病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反而觉得自己做得很对,非常的对。 卫青...... 「纵然他们有错,也可以用别的法子。你知道在军中出手,多少人会告你的状?」卫青毕竟年长一些,对外甥的行事也是想多约束,只为了不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让他们告,闹到陛下的跟前最好。身为将军,治军不严,但不知是谁的错。」霍去病能害怕有人告他的状? 真要是告到刘彻的跟前,他打得都是轻的了。 卫青再想开口,刘挽抬起眼皮道:「舅舅,我不单把人打了,我还人弄脱臼了。更让一个见了血。」 !!!卫青训霍去病没有半分压力,听到刘挽的话第一反应是,「有人当着你的面也出言不逊?」 刘挽重重点头,卫青立刻道:「打得好。」 霍去病??? 刚刚谁觉得他做得不对的。 「以后也记住,出言不逊者不必手下留情,倘若陛下怪罪,舅舅帮你。」卫青生怕刘挽有所顾忌,又赶紧补上一句,刘挽高兴的唤了一声舅舅,霍去病道:「我打就是错。」 「你若和泰永一般是女儿身,有人胆敢对你口出秽言,你打回去我也给你撑腰。可你是男儿,你是男子。你在旁人的军中出手,别人只会道你目中无人。」卫青马上解释霍去病和刘挽相互的不同。 刘挽给霍去病使眼色,她好不容易才让卫青不跟他计较他做的事,他倒好,又自己撞枪口去。 霍去病只当看不见刘挽的眼色,据理力争道:「舅舅所言我不认同。既为男儿,本为保家卫国而生,何为何家?有家人才是家。父母兄弟姐妹,有他们,家才完整。我大汉的男人,可与匈奴血战,对我大汉的女子出言不逊,本就该治。女子中并没有几个像泰永一般能打得回去,就该是我们七尺男儿出面教训他们这些满口秽言的人,我大汉的男儿当如何?《孟子》有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别人的母亲姐妹也并非他们可以出言不逊的理由?若非无人纠正,军中岂会成了风气。我去的军中如是,泰永去的也是。」 其实霍去病更想问问卫青,他治下的军中应该不是吧。 额,霍去病还是带刘挽去过卫青的军营的,想了想当时军中将士们的反应,应该不是吧。 卫青突然说不出话来。霍去病说得没有错,若非治军不严,怎么可能会发生在军中见着个小娘子便口出秽言的事。 说到底问题明明就出在他们治军之上,能怪霍去病出手教人? 「舅舅,军中将士重要,难道这些为了将士们可以有更多可能活下来的医者,这些小姑娘不重要?她们也是在为大汉付出。倘若我们都不能为她们讨回公道,谁又来为她们讨回公道?我带去的人,不管是谁都不能出言不逊,他们敢口出秽言,我就敢教训他们。我倒要看看,日后他们还敢不敢。」霍去病大声向卫青说出他的想法,他就不认为自己有错。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他依然会这样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9页 卫青并非不讲理的人,听了霍去病的话下来,谁优谁劣,还用再细说? 「好了,送泰永回去休息吧。」卫青不再骂霍去病,霍去病也就知道了卫青不再怪他出手。 一看天都快将晓白了,霍去病道:「我再陪陪舅舅。」 其实都懂得霍去病的盘算,他想跟卫青一道出征。 「回去。」卫青洞察之,板起脸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沖霍去病催促,霍去病能怎么办?乖乖告退。 卫青叮嘱道:「照顾好泰永。」 霍去病正色的道:「舅舅放心。」 刘挽!!! 「我们在长安等舅舅凯旋而归。」刘挽挥手沖卫青喊话,卫青笑了,目光坚定的道:「定凯旋而归。」 大汉输不起,他卫青也输不起。 大军开拔,刘挽将更多的心力放在药包的制作上,正好,刘挽得了祝玞、唐臻、花禄她们搭手,相比起人脉来,她们在一定程度上远胜于刘挽。 况且,药包的制作一事,刘挽很是以为完全可以交给地方来办,长安无法大制作,也是因为药材稀缺,刘挽的意思是得请医家他们前往各地,东西缺,缺个一年两年可以,万万不能一直缺下去,既如此,不应该让人想想办法如何繁衍草药吗? 医家之中也有对草药钻研的人,听了刘挽的话,倒是给刘挽建议,其实种草药也是可以让百姓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的一个主意,可以尝试普及。但是人种的草药和野生的草药,在药效上有些差别。 刘挽倒也知道这其中的原由,只问他草药的种植法能不能传授。 医家自知刘挽是想救更多的人,草药的稀缺有时候也会要命,教人种草药也是在救人,他们自然愿意。刘挽且问起各类的药材在各地来说,哪一个区域适合种哪一种草药都是有讲究的,能否劳烦他们出个明细的内容,也好让各州郡县的人都有方向。 作为医者,存的是父母之心,但他们对世人有父母之心,却不代表世人也会还他们此心。尤其是其中的医女。 这些年以来,她们因为女子的身份遭遇太多的冷眼,很少会有人为他们出头,但刘挽和霍去病两人却为她们打了出去,跟他们两个往军中去的人回来和医家的人一说,致使医家的人对他们两个的好感爆增。 纵然同为女子,她们医女也从来不认为刘挽会懂得她们的难处,体会她们的不易。可是刘挽对那些出言秽语的男人出了手,更说出了那句,你们难道能接受有人如此对待你们的母亲或者妻女这样的话,让她们知道,刘挽虽小,也是公主不假,却是懂得她们的不易,也是会心疼她们的人。 因此得知刘挽想知道大汉各州郡县哪里适合种何等药草,种药草的人表示他怕是不好整理出来,不承想在一个月后,医家的人却给刘挽送来了。 「只是一些参考,长公主可以让人小试一番,是不是,亲眼得见方可为真。」 不仅是各州,刘挽看到书上细緻的甚至写到了哪一个地方的哪一种药草比较多,由此证实那一个地方确实适合种植哪一种草药。 「多谢。竟然如此仔细。」刘挽看完后亦是惊嘆无比,给刘挽送书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闻言笑道:「是一群孩子一起写下来的。虽说她们不是每一个人都走遍大汉的每一处,几十个孩子聚在一起,把她们所见所闻写下来,也就有了这本汇总,只是还有一些地方她们都没有去过,或许只能长公主派人前去查看了。他们说,这算是谢长公主和霍公子对她们的维护。」 【作者有话说】 欠了好几天的债补上,幸好有存稿,嘿嘿~ 第216章 美人 连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都不愿意去花心思弄的总结书, 却是一群年轻人为了感谢刘挽而不眠不休的写出来了。 男子想到那一个个被他们问起为何如此费心时说出的理由,那些姑娘只是为了感谢刘挽和霍去病,谢她和霍去病并没有对她们受到的伤害视而不见,更为她们讨回道理。 刘挽明显一愣, 道:「我也是女子, 也不喜欢他们口出秽言, 哪里是值得她们感谢的事。」 站在刘挽的立场, 听着男人出言不逊,她极不痛快, 她在想, 想救他们这些将士性命, 教他们如何保全自己性命的人, 却被他们调/戏着,当事人心里必是十分委屈。她的人,必须不能受了委屈不还手。 刘挽只是做了一件正常人都会做的事,并不认为值得别人感谢。 男子听到刘挽的话露出了笑容, 感慨道:「怪不得安夫人会说, 长公主不像公主。」 啊?刘挽一愣,不像公主的她? 「不过,不像的好。沾了人气,知我们之苦,这才是我们对长公主心悦诚服的原因。」人心都是肉做的,真心假意, 装得了一时, 装不了一世。谁有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他们都不傻, 体会得到。 刘挽算是得了意外之喜, 而各地的药包制作也都慢慢上了正轨,倒是有人藉机炒高药材的价格,这种事还用得着刘挽出面?卫国救民之事,谁敢在那样的情况下抬高物价,刘彻是第一个容不得。 抄家处斩,杀一儆百之,也就没有人再敢。 前线里卫青奉命领兵而出,进击匈奴盘踞的河南地,即后世所知的黄河河套地区。卫青採用「迂迴侧击」的战术,西绕到匈奴军的后方,迅速攻占高阙,切断了驻守河南地的匈奴白羊王、楼烦王同单于王庭的联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0页 而后,卫青又率精骑,飞兵南下,进到陇县西,形成了对白羊王、楼烦王的包围。 消息传回大汉,举国皆喜,刘彻一声声的叫着好。 不仅如此,随后卫青更是传回捷报,汉军活捉匈奴数千人,夺取牲畜数百万之多,成功控制了河套地区。 河套之地,卫青上报那一带水草肥美,形势险要,刘彻当即下令在河套之地修筑朔方城,设置朔方郡、五原郡。且下令让人修復秦时蒙恬所筑的边塞和沿河的防御工事。 刘挽兴奋无比,河西走廊,她舅,她表哥都厥功至伟。如今,属于卫青的时代在开启,等着霍去病长大了,也会有属于他们的时代。 嗯,卫青出击匈奴这一战她是没办法跟上,但是以后,将来等到霍去病去击的时候,她必是要参与! 所以,啥话也不用说,练兵练兵。往死里练。 刘挽一天天在军营里,跟一群女兵练得灰头土脸,浑身上下都是泥,看得卫子夫又是无奈,又知道不管怎么也都劝不住,可是瞧着刘挽越晒越黑,卫子夫实在忍不住,「泰永,你还有点女孩子的样吗?」 对此,刘挽相当无所谓的道:「不需要。」 上了战场,拼的是你死我活,谁管你是男是女,练好本事才是关键。 回了一句的同时,刘挽又将一旁已经被卫子夫养得白胖胖,会翻身也能蹬脚的刘据道:「准备上战场的人,练好本事最重要,像不像女孩不算事。」 话说着刘挽将刘据高高举起,吓得一旁的宫女害怕极了,偏刘据却乐得咯咯的笑。 「啊,我们据儿喜欢举高高吗?好,我们去找父皇,二姐手劲不够,举不起来你,我们让父皇举。」刘挽一边说还一边举,人更是往外走去,卫子夫赶紧拦下道:「你父皇忙着呢,别去打扰你父皇。」 「再忙也得看看我,看看我们据儿。举高高一小会儿,我们据儿可高兴了,娘别管。」刘挽说着话就不管不顾的抱着刘据往外去。 「皇后。」伺候刘据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们是跟上或者不跟上呢? 太小的刘据,刘挽偶尔抱抱,但刘挽也忙,并不怎么抱着刘据玩,伺候的宫人虽知刘挽是个主意正的,怕是连卫子夫都得听她的话,那先前刘挽也没有想着抱刘据迳自往未央宫去,第一回发生的事,他们也拿不准。 「你们跟着去吧。」卫子夫只能让他们跟上。 几个月的功夫,刘据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皮肤滑滑嫩/嫩,小脸蛋红通通的,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衣裳,更是可爱。 被刘挽抱出来,外面的环境似乎让他很是喜欢,小眼珠子到处乱转,刘挽抱着他,还跟他说起宫中的建筑,亭台楼阁,还有停在一旁的小鸟也跟他说上一句。末了又想起来了,几个月的时间,眼睛看不太清东西,声音好在能听清。 「汉宫很大的,最好你将来自己跑去看。」刘挽一边说话一边走路,鹿竹没能忍住的问:「长公主,小皇子又听不懂你说话。」 换句话来说,对于刘挽跟一个孩子说起周围的环境,还说将来让他自己跑去看整个皇宫的事,鹿竹觉得这种行为很傻。 可是,刘挽从来不是一个傻子,因此鹿竹看着刘挽表情相当的复杂。 「你怎么知道他听不懂?」刘挽回了一句,鹿竹待要回答,却也被刘挽问愣了,对呢,她怎么知道孩子小就听不懂人话。 「长公主怎么知道他听懂了?」好在鹿竹也反应过来了,立刻反问。 刘挽非常光棍的道:「因为不确定他听得懂听不懂,更应该自小教,免得他将来不懂。」 好像有点道理。 鹿竹纠结的拧紧眉头,不难看出她依然有些过不去这个坎。 刘挽才不理她,还是往未央宫去,没想到在通往未央宫的走廊上听到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刘挽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相貌艷丽,身态娇/小的妙龄少女走了过来,在看到刘挽的时候,对方微微一愣,又看到被刘挽抱在怀里的刘据,即问:「泰永长公主?」 刘挽停了下来,一旁的乔娘已然上前道:「长公主,这是陛下刚封的梁美人。」 近些日子的刘挽忙着练兵,都很少到未央宫去,宫里的事刘挽也没有关注的意思,卫子夫也不会特意和刘挽提起。 梁美人,刘挽不失礼数的唤一声梁美人。 眼前的梁美人露出了笑容,走近刘挽道:「长公主才这点大,怎么抱着小皇子出来了,妾帮长公主抱一抱?」 说话间梁美人朝刘挽伸手,看情况真要抱过刘据,伺候刘据的人看得心都要跳出来了,生怕刘挽将刘据递过去。 「不敢劳烦梁美人。」刘挽明确的拒绝,梁美人并没有放弃,反而轻声道:「长公主太小了,怕是力气不够,妾只是想帮帮长公主。」 话说着显得有些委屈的低下头,显得十分难过。 刘挽问:「梁美人瞧我身后是缺抱据儿的人吗?我抱他是因为我想,我不给梁美人抱是因为我不想。」 梁美人面露惊嘆,怕是万万没有想到,刘挽会拒绝得如此不留情面。 「我赶着去见父皇,梁美人请便。」刘挽说着话人也直接绕过梁美人往未央宫的方向去,梁美人气得跺了跺脚,随之又道:「我也要去见陛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1页 一旁的人赶紧拦下道:「美人,美人,莫要忘了长公主的叮嘱。」 这位口中的长公主到底是谁,梁美人清楚的。 「泰永长公主和别的长公主不一样,哪怕连那一位都要敬之三分。」一看梁美人听住了劝,旁边的人再接再厉,赶紧拉着梁美人往他们的寝殿去,温声哄道:「来日方长,美人才刚刚进宫,此时和泰永长公主起了冲突,落在陛下眼里总是您无礼。眼下陛下的宠爱对美人十分重要,还请美人谨慎。」 「不过是一个公主而已,陛下再怎么宠爱又如何?」梁美人是不怎么把刘挽当回事的,那么一点大的孩子,外面再传的沸沸扬扬她有多厉害,她是不信的。 旁边的人听到这话半响没有开口,看来还得找机会跟梁美人好好的说道说道刘挽的光荣事迹,免得她不知天高地厚,犯到刘挽的头上。 刘挽并没有把梁美人的事情放在心上,早在得知自家的父亲是汉武帝的一刻开始,刘挽知道自家的母亲这辈子日子都不会好过。连身为刘彻的表姐,对刘彻多有助力的陈皇后都无法让刘彻一心一意待之,别人又怎么可能。 歷史关于刘彻的评价是,他既是一代明君,却也具备一个昏君的特质,比如喜好美色,好大喜功。 企图改变一个昏君,可能吗?刘挽自问没有这个本事。她自出生以来一直只在努力的让自己变成刘彻同一条船上的人,而不心存不切实际的幻想去改变刘彻。早知道既无法改变刘彻这个人,在刘彻纳不纳美人的事情上,先前那一拦绝不能再有第二次。 对于刘彻纳了多少女人的事,刘挽也根本不想管,只要这些人不犯到自己的头上,也不犯到家人的头上。刘彻要纳多少个女人,他高兴就行。 未央宫里,刘彻听说刘挽抱着刘据来了,立刻想起刚刚走掉的梁美人,一眼瞥过旁边的华刻。 华刻赶紧道:「长公主神色如常。」 听到华刻这句话,刘彻又觉得不对了,「泰永是朕的女儿,朕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刘彻在意识到刘挽会碰到梁美人的第一时间竟然会生出一种不自在。刘彻连对王娡和卫子夫都没有生出如此情绪! 第217章 请立太子 华刻能答吗? 他哪里知道刘彻怎么回事。 「父皇。」刘挽这时候迅速的走了进来, 也让刘彻的思绪不得不收回。 一眼看到刘挽抱着刘据,刘挽箭步如飞,稳稳噹噹,还是看得刘彻心下大惊, 连忙站起身从刘挽的手里接过乖乖巧巧的刘据。 「父皇快把据儿举起来, 据儿喜欢别人把他举得高高。我刚刚带着他玩了一会儿, 力气不太够, 举不了他多久,他尚且尽兴。」刘挽赶紧和刘彻分享, 听着刘彻一愣, 但还是按照刘挽说的将刘据高高举起, 果然刘据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 刘挽在一旁道:「父皇再举高点, 举高一点。」 刘彻还真就听着刘挽的指挥,都得刘据咯咯直笑。 玩了小半刻钟,刘彻有些累了,这才把刘据放下, 一看刘挽黑了几圈的脸, 刘彻道:「怎么黑成这样了?」 「我跟士兵一起训练。」刘彻抱着刘据坐下,刘挽非常自觉的给刘彻倒了一杯水,端到刘彻的面前。刘彻笑了,一手抱着刘据,一手端起水喝下,不忘问:「这些日子就一直忙着练兵。」 刘挽点点头, 「我要是不把兵练好, 父皇将来能让我上战场吗?」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刘彻肯定的回答, 「兵练不好, 也证明你练得不行,自然是不能让你上战场。」 果然如此。刘挽就知道刘彻肯定会一次又一次的设限,哪怕临到最后一刻,刘彻一定也还会想方设法不让刘挽上战场。 所以在刘彻说出更多的要求之前,刘挽早对自己设定更高的要求。 刘彻瞧懂了刘挽神色透露的意思。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刘挽沖他一笑。 这时候刘剧哼哼唧唧的明显不太乐意了,刘据当即伸手待要抱过刘据,「据儿定是想娘了,我把他抱回去。」 刘彻挑挑眉道:「朕随你们一道回去。」 哦豁!刘挽马上问:「传到别人的耳朵里,是不是得说我娘好生厉害,利用我们姐弟来争宠。」 华刻额头的冷汗都快渗出来了,结果刘彻听得压根没当回事,「你娘不厉害?」 「难道不是父皇更厉害?」刘挽眨了眨眼睛,刘彻才是那个坐山观虎斗的人。 「走吧!」刘彻一手抱着刘据,一手牵着刘挽往甘泉宫的方向走去。 出了月子后的卫子夫从九华殿搬到了甘泉宫。相比之从前离得更近一些。 「大人的事小孩子莫管。」路上走着刘彻,叮嘱了这一句。刘挽当然知道刘彻话中的意思,理所当然的回答,「我可没那个闲心。我最近都没来未央宫找父皇了,父皇能不知道我有多忙。」 刘彻低头看了刘挽一眼,自然不会错过刘挽那显得消瘦的面容,轻声的道:「莫太辛苦。」 刘挽摇头道:「不辛苦。父皇且等着,阴阳家又整出好东西了。」 一听这话,刘彻立刻来了兴致。 「先打个哑谜。带东西做好之后,我一定第一时间送到父皇手里。」刘挽想到那各式各样的瓷器,眼下已经能够做到光洁亮丽,就凭这一点,刘挽必须对他们表示膜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2页 刘彻也不在意,「那朕就等你的好消息。」 刘挽把刘彻带回甘泉宫,卫子夫自然是高兴。不高兴的人也是有的。 只不过稍稍了解了刘挽当年在卫子夫有孕的时候接手宫务,当时刘挽赏罚分明,哪怕对王太后的人也没有手下留情。从那以后,这宫中上下谁也不敢轻易冒犯刘挽,在卫子夫接手宫务之后也是恭恭敬敬,老实办差。谁都知道刘挽说要罚,那是真罚。而卫子夫执掌宫中事物以来还是颇有手段的,至少在刘挽铺好的摊子上,她是纹丝不改,柔中带刚,对于犯她者,虽不像刘挽一般明刀明枪,却是极其擅长用软刀子的对付人。皇后的位子,卫子夫坐稳了。 况且,谁也不可能忘记,卫子夫生下了刘彻的长子,且是嫡长子。 嫡长子的份量,单就刘据是刘彻的第一个儿子这一条,无论是刘彻亦或者是满朝的文武大臣,都重视之,更何况刘据又是在卫子夫被封为皇后之后生下的,皇天后土,帝后是为夫妻,刘据既是嫡长子。 因此,朝堂之上与之而来也有人建议刘彻封刘据为太子了。 不过,这件事刘挽在听说后与卫子夫道:「此事娘一定要记得叮嘱所有卫家的相关人,一个字都不许在朝堂上提。谁要是提,也别带上我们据儿。太子的位置,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牙都没长齐呢,心急立他当哪门子的太子?娘也别在父皇的面前提及。」 「我并无此心。」卫子夫对外头的事不能说没有耳闻,但她也并非心急的人。 「我知道,所以我跟娘说这一句,是提防所谓为我们好的人。太子不是好当的。未必见得当上太子之位就稳了。大汉朝被废的太子并非没有。」刘挽相当清醒,刘彻原本就不是刘启的第一个太子,清楚那一段往事的人都应该记住,太子之位也并非稳固如山,觉得当上太子可后顾无忧的人,怕是对皇位有着错误的认知。 卫子夫心下跳跳,大汉朝的规矩,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她眼下担心的是? 「父皇虽然狠绝时绝不犹豫,但只要我们无错,且如今舅舅为大汉破匈奴,一再崭露头角,我们只要守好本分,娘可无忧。」刘挽一看卫子夫的表情即知道卫子夫的心里为何担心。 梁美人,刘挽都碰见了,卫子夫能不知道吗? 卫子夫更会清楚的知道,那是平阳长公主所为。 如今的卫子夫算是成了平阳长公主的弃子了吧。 刘挽握住卫子夫的手,「别怕的娘,有我呢。」 卫子夫心下稍稍一松,是啊,她只要做好份内的事,不会有人有任何机会对付他们。 不过,刘挽把卫子夫安抚好了,并不代表喊着立太子的人会因为卫家人的不出面而消停,相反,有事儿没事儿的都喊着立太子,刘挽都碰上好几回了。 又是刘挽在宣室看书的时候朝臣觐见刘彻议事,刘彻听着说完正事臣子又提起立太子的事,当即唤道:「泰永。」 刘挽早就做到了一心两用,书照读,外头的事也都听进耳朵里,刘彻一唤,她也从旁边侧身而出,手里的书依然没打算放下。 「方才他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立太子一事你怎么看?」刘彻将奏本往案几上一放,立刻问起刘挽这个问题。 下头的臣子无一不惊。 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 刘挽肯定会同意立刘据为太子的事? 「立一个连牙都没长齐的奶娃娃当太子?」刘挽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语气中的嫌弃毫不掩饰。 本以为刘挽一定会顺理同章的同意此事的人听得一愣! 「大汉是没人了吗?还是父皇不在了?」刘挽又连续丢出两个问题。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赶紧的道:「早立太子,可安人心。」 「眼下人心不安吗?父皇春秋鼎盛,若是连父皇都不能让朝中上下安定,立一个奶娃娃就可以了?哦,我倒是不知道一个奶娃娃的本事比父皇还要厉害。」刘挽继续的吐槽! 但凡刘挽不是和刘据一母同胞所出,所有人都会怀疑刘挽在阻止刘据成为大汉的太子。 偏偏站在世人的立场,刘据但凡成为了太子,刘挽定是得利的人,正常都不可能反对。 正是谁都认为不可能的事,偏刘挽一口一个奶娃娃的理由道来,那嫌弃的小表情,谁都没瞎。 刘彻倒是愉悦的笑了,「还有呢?」 「还有,没本事的人当了太子也坐不稳,有本事的人,不当太子也能有所作为,自然不会有人忽略。」刘挽是那么想的,也觉得刘据要是自己没本事,被人推上太子之位未必是福,而就是刘彻不立之为太子,将来有一天,有些事情也会顺理成章。 「诸位过于心急的一再催促立下太子,知道的会说你们忧国忧民,心怀社稷,不知道的怕是在怀疑,莫不是你们觉得我父皇活不了多少天了,这才想出立太子以安人心的法子。」刘挽听着也烦,一个屁大的奶娃娃当哪门子的太子,当个笑话太子吧。真当刘彻是死人,不断的催,不停的喊,没有想过刘彻的心情吗? 刘挽是觉得没有人会喜欢被人无视,尤其是作为帝王。 刚刚得了儿子的刘彻本来心情很好的,结果总有人提醒他应该早立太子,以安人心。 安哪门子的人心。 立太子的意义无非是将来确定这样一个人能够顺理的继任为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3页 刘彻也为自己终于后继有人而高兴,可要是有人总跟他无意识的提醒,皇帝啊,你有儿子了,你也得为你将来死后做做打算,早早把太子的人选定下,你放心死,我们也放心。 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刘彻七老八十了,因而一个个都生怕他突然会暴毙,因而急吼吼要立太子。 明明刘彻才三十岁,而立之年。且他身体很好,哪里有一点儿像是要死的人。 想必在那一刻,刘彻对儿子的心情变得异常的复杂了! 第218章 告诫 别人或许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刘挽何许人也,最是了解不过刘彻的人,只看刘彻对刘据的态度,刘挽就察觉某个皇帝的不高兴。 换成是她, 她也会不高兴。 只不过刘挽一直在寻机会把刘彻没有说出口的不满说出来, 同时也要指出, 问题并非出在刘据身上, 万不能让刘彻把帐都记在刘据身上。如今算是寻到机会了。 刘据的出生必须得是一桩喜事,那些个不长脑子只想立功的人压根不考虑刘彻的心情是他们的事儿, 刘挽既觉得刘据现在立为太子相当没有必要, 也是觉得刘彻的心情也必须安抚。 「陛下, 臣绝无此心。」谁听了刘挽的话心情能好?盼着刘彻死, 他们敢有这个心吗? 「既无此心,立太子一事暂不必提。」刘挽把刘彻想说但无法说出口的话都说出去了,也该将这件事终结一下。不意外收穫刘彻赞许的眼神,刘挽沖刘彻眨了眨眼睛, 「父皇, 我继续看书了。」 刘彻应一声,嘴角的笑意是藏都藏不住。 一干建议立太子的人,听得真是汗淋如雨,他们之中未必有刘挽说的那份心,可是也正如刘挽说的那样,他们迫切的请立太子, 不知道的人真以为他们盼着刘彻死呢。 「陛下。」刘挽虽然将话题终结了, 但他们还是担心在刘彻那儿过不去, 唤上一声。 「卫将军攻下的城池如何安设, 仔细的安排好了。」刘彻直接掀过话题, 就算是表露他的态度。 怪罪他是不会跟眼前的臣子们怪罪,但立太子一事,此时的刘彻无心,也不希望底下的人不断的旧事重提。 「臣等一定安排妥当。」但凡只要刘彻不生气,不记着他们犯的错,让他们做什么都不可以。 刘彻问起他们安排前去的人选,并没有这方面准备的人保证他们一定会尽快回去安排。 「既然是万事开始,不如多选些脚踏实地的人过去。」刘挽这个时候又冒出了一句话。 刘彻立刻反问:「在你看来,大汉的官员不够脚踏实地?」 隔着一处书架,刘挽的声音再次传来,「那是父皇自己说的,不是我。」 刘彻很是无奈,不过刘挽提议不错,多少年了,河套之地落入匈奴之手,终于抢回来,须得用心经营,不能反覆才是。 「长公主所言都听见了?」既然觉得刘挽提醒在理,刘彻得让底下的人务必要挑好人选。 「是。」一干臣子都习惯了刘挽偶尔会提上几句建议,言之在理刘彻就会听,因而他们也都记下了。有人想抬头看上刘挽一眼,却发现隔得有些远,又有书架挡着,看,怕是看不见了的。 诸事议毕,众臣纷纷退了出去,一群臣子没能忍住的就今天的事讨论讨论,「陛下到底何意?」 「无立太子之心而已。」有人立刻回了一句,旁边又有人补上一句问,「可那泰永长公主为何也是一副不同意陛下立太子的意思?」 「不过是一个长公主而已,再得陛下宠爱也只是长公主。或许是摸透了陛下的心思。」像他们都得弄清楚刘彻的心思,更何况刘挽。 「陛下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位皇子。先前如此的欢喜,为何却不肯立之为太子?难道......」说来说去还是想窥探刘彻的心思,弄清楚刘彻为何不肯立太子。 然而这件事是他们想弄清楚就能弄清楚的。 「君心难测,往后还是不要再提立太子一事吧。」眼下的情况看来,绝对不能再提立太子,刘彻已经借刘挽的口说出了自己的不满,再有人不当回事的再提他不想听的事儿,莫要怪刘彻手下无情。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再也没有人提及立太子一事。 卫家的人得知朝臣倡议立太子的事,偏偏却是刘挽开口将事情搅黄了,有人进宫和卫子夫提起此事,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指责刘挽没个当姐姐的样。不出面帮着刘据成为太子也就算了,既然也不让别人帮刘据成为太子。 卫子夫自然是把人骂了一顿,立不立太子,决定权从始至终都在刘彻的手上,刘彻如果想立,哪里是刘挽说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比起他们来,刘挽必然更懂得刘彻的心思,尤其是刘挽说的那些关于催立太子是不是盼着刘彻死的话,让卫子夫终于意识到为何刘彻不点头立太子。 哪怕是作为一个正常人都不喜欢有人盼着他死。更何况刘彻是皇帝。 刚刚得了儿子的刘彻是高兴是喜悦的,但是如果这个儿子的出现,却成为别人盼着他死的存在,刘彻心中的喜悦将会随之消散。 如果不是有刘挽,他们不会察觉到刘彻的这点心理。 一点点不满的情绪埋藏在一个帝王的心里,将来对他们而言会形成怎样的灭顶之灾,谁也不敢保证。 所以,有人会觉得刘挽是在坏了刘据的好事,只有卫子夫清楚,刘挽是在保全刘据,也保全他们卫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4页 朝堂上的事,外人不清楚,跟在刘彻身边耳濡目染的刘挽会很清楚,也更懂得刘彻的心思。 到底什么样的时候才适合出手,刘挽会有分寸。 况且刘挽也并没有说错,刘据,不过是个奶娃娃刘据,吃喝拉撒睡都得要别人管,这样一个奶娃娃着急忙慌的把他推上太子之位,并不是一件好事。 蛰伏在宫中多年的卫子夫,比任何人都清楚,刘彻不喜欢太冒尖的人,也不想要有人脱离他的掌控。 纵然刘据是儿子,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他盼望多年的儿子,也不代表刘彻能够接受这个儿子带给他的负面影响,让他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一死了。 家人的不理解,卫子夫也不想跟他们细说,只叮嘱他们往后少说话多做事。 太子不太子的事,他们既然不懂,以后也别再多嘴多舌。 是的,卫子夫只希望家里人都能夹着尾巴做人,千万千万不要做出任何惹怒刘彻的事。 刘挽思来想去还是专门在出宫的时候寻上一趟陈掌。 陈掌自从跟刘挽做生意以来,那是一直都得利甚丰,刘挽是个大方的人,说要给他的好处,从来没少过他的。 哪怕后来绸缎生意交给了平阳长公主她们姐妹三人,但刘挽还有别的生意,也就把陈掌弄了过去管事,如今陈掌每日的收支并不少,家里的日子越发的好过,也让他感觉甚有盼头。 但就最近立太子的事让陈掌有些抑郁不得欢,他所图的并非只有利,更是地位。 卫家这些年水涨船高,卫子夫如今都已经成为大汉的皇后,卫青更是执掌三军,立下赫赫战功。他还想着是不是可以寻个机会也立一立功,好復祖上的爵位。 然而没等他找到合适的机会,宫中传出消息说,刘挽也不认同立刘据为太子一事,这事儿一闹出来,谁听了不傻眼,刘挽怎么回事呢,她怎么会不想让刘据成为太子呢? 卫家上下的人都很是奇怪,也有人进宫和卫子夫提了这件事,那不是想着可以让卫子夫管一管刘挽,别在刘彻的面前乱说话。 结果没想到进去的人被卫子夫骂了一顿,还提醒他们以后少管朝堂的事。 从他们的反应中就可以看出,他们根本不懂。 既然不懂,那就少议论,也少出主意。 一群不懂的人心里急得不行,可是没有人为他们解惑,他们也难受。恰好在这个时候,刘挽让陈掌过来见面。 不容易啊,陈掌帮刘挽办了不少事,见刘挽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更别说刘挽亲自开口让他跑一趟,陈掌是立刻在第一时间赶来。 倒是卫少儿对此犯嘀咕了,只道陈掌也算是刘挽的长辈,在刘挽的面前,陈掌大可不必如此做小伏低。对此,陈掌十分不认同。 卫少儿可以在刘挽的面前摆长辈的架子,刘挽看在卫子夫的面子上不会与他们计较,可是陈掌想靠卫少儿的面子摆长辈的架子,他是以为卫少儿有多少的面子? 人得有自知之明,陈掌对刘挽的本事比起卫少儿的道听途说要体会真切得多,单论他帮忙打理的生意进项,他自己分了多少,刘挽得了多少,陈掌在帮刘挽打理生意之前,那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挣来那么多的钱。 更别说刘挽察觉淮南王意图造反一案,再加上她被行刺一案,细节上的事卫少儿并不清楚,他是听得真真的,刘挽的能力远远超乎卫少儿他们的想像。因此,陈掌待刘挽一向都是恭敬有加,万万不敢生出半分不恭,更不敢自恃身份。 具体的事,陈掌没有和卫少儿细说,着急忙慌抵达刘挽约他的酒楼。 是的,酒楼。 冶炼技术的提升,铁锅必须得做出来,有了铁锅,炒菜的生意刘挽能不做起来? 这桩生意负责的人正是陈掌,陈掌每天看着满座的酒楼,想到整个长安五家店铺是如此,对刘挽是越发的佩服。生财有道不过如此。 「长公主。」刘挽相请,陈掌料到刘挽已至,急赶慢赶的来,陈掌还是来晚了。 刘挽倒没有怪罪之意,让他就近坐下,也不绕弯子的道:「坐下,我叮嘱你一些事。」 陈掌立刻正襟危坐,一副老老实实听讲的态度。 但凡熟悉陈掌的人看到这一幕必为之震惊,这还是他们熟悉的嚣张跋扈的陈掌? 第219章 约束自身 刘挽望向陈掌道:「卫家的人, 我在宫中有很多事不方便出面,舅舅在外头也有不便之处,是以,我现在需要你看好卫家的人。」 陈掌听得一愣, 不禁抬头望向刘挽, 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卫家随着我娘成为大汉的皇后, 算是已然达到顶峰, 卫家人,包括你, 还有公孙贺, 你们得到的够多, 如果你们再不知满足, 管不住自己,也管不住自己的人,你们所得到的一切都有可能被你们亲自葬送。」刘挽面色凝重,她一向知道人的私慾是无止境的, 正因为如此, 她才需要亲自说破,从现在开始要求卫家的人管好他们自己。 听到他们会亲自葬送自己如今得到的一切,还是让陈掌心惊内跳。但陈掌未必不会心存疑惑,以为刘挽是在危言耸听。 刘挽猜到陈掌未必相信,冷声道:「别的人都不用说,想想窦婴, 想想国舅田蚡。他们助我父皇多少, 你们比得上?可他们的下场如何, 你们都是亲眼看见的, 还需要我再多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5页 提起那么两位名臣, 一瞬间陈掌清醒过来了。 「我知道你最大的执念是再得祖上的爵位。我可以向你保证,听我的话办事,我定让你如愿以偿。」刘挽也是捏准了陈掌七寸的人,她可以给到陈掌所求,但是陈掌也必须做到她让他做的事。 果然,陈掌闻言惊奇的望各刘挽。 刘挽同样也回望着陈掌道:「人贵自知,你们最大的问题是你们都不自知。你想通过我姨母达到復爵的地位,这么些年过去,你如愿了?」 不是刘挽想打击人,而是刘挽须得让陈掌认清现实,唯有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本事在朝堂上和别人争,和别人斗,他理当该谨小慎微,安分做人。 就目前来说,陈掌不算完全没有本事的人,可他也不是多有本事的人,正因如此,人可以用,但把他推入朝堂,他会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刘彻连卫青这样骑奴出身的人都敢用,就没有他不敢用的人。卫家三姐妹,卫君孺嫁给了太僕公孙贺,公孙贺数次随卫青出击匈奴,他的本事如何暂不评价,至少能让刘彻放他上战场,比之陈掌,刘彻从来没有动过此念便可知,刘彻了解陈掌的本事,却认为他只适合于在刘挽的手里打下手,帮着刘挽管理庶务。 陈掌是不甘心的,可是他有办法吗? 他心心念念的復祖先的爵位,至今无果。 他应该要认清,凭他的钻营,纵然卫子夫成为了皇后,他无功于社稷,他都不可能復祖先陈平当年所得的曲逆侯爵位。 被刘挽指出,陈掌自觉面上无光,可是他也必须得承认,「是我无能。」 「你有你的长处,我既然说了你帮我管好卫家的人,让他们个个安分守己,不做任何惹眼犯法的事,我一定会给你机会立功,待将来遂你所愿。眼下我只问你一句,你做是不做?」刘挽不是来听陈掌感慨他的无能的,确实没有大本事的陈掌,刘挽知他所长,定会尽所能的让他发挥自己的长处,来日给他立功的机会,完成他的宿愿。 「做。长公主但有吩咐,我无不从。」陈掌几乎已然绝望了,他心里并非不着急。再急又有何用? 跟着刘挽做事,他得了不少好处,刘挽答应给他的一直都给到了。如今刘挽放了话,他相信刘挽一定也会做到。最后一个希望,陈掌没有理由不拼一把。 「你我也须有言在先,并非一朝一夕可成。你想復爵,一般的功劳绝无可能。但,我心中已有主意,要成事必须要等到将来哪一日待我父皇腾出手来办此事时,方可成。」刘挽显然有了一系列的计划,不过是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罢了。 落在陈掌的耳朵里,哎哟,待刘彻腾出手来办事的那一日吗?证明刘挽并非在哄骗于他,而是真真切切的想到了办法,差的是时机。 陈掌立刻道:「长公主放心,我不心急,只要有希望,我等着那一日。」 有了希望他不会失去目标,不过是等待而已,他有这个耐心。 「这是让卫家人不许碰的事儿。你拿回去自己记下,也让他们都记下。」刘挽把一张纸给陈掌递过去,陈掌赶紧接过,迅速一看,惊得他差点都把纸丢了。 「长公主,是不是太苛刻了?」陈掌小声试探的问。 刘挽道:「你们也可以肆意行事,不过若是犯到我头上,莫怪我大义灭亲。」 笑话,严于律己有多苛刻,不过是不强占民田,奉公守法罢了,谁还能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做不好,刘挽并不介意找个机会好好的整治卫家。她现在出手也好过将来惹了刘彻不喜时由旁人出手解决。 陈掌打了个冷颤,他怎么会不明白刘挽不仅是在告诫他如何约束卫家的人,同时也在警告着他,接下来的他该如何行事。 卫家,那是刘挽真正的外祖家,既如此,刘挽都能说出大义灭亲的话,不会有人觉得刘挽会不敢对他这个所谓的姨夫动手。 「是。」陈掌连忙保证,末了还是小声的问:「若是我当真管束不当?」 「你只管告诉我,我会处置。既然好言相劝不听,不妨请他们往大牢走上一走。」刘挽又不是下不了狠手的人,她一点都不介意帮自家的舅舅多省点事儿。 「对了,最好趁我舅舅不在的时候。」刘挽补上一句。 卫青要是在,有事他们肯定得寻卫青帮忙去,那可不行,自家的舅舅要是被她坑得左右为难,她还不乐意呢。 虽然卫家有两男,可是陈掌自知刘挽亲昵唤的这一声舅舅只有卫青。哪怕卫青并不是卫家的血脉,他既取了卫氏的姓,也就是卫家的人。担的也是卫氏的兴衰。至于卫青的生父,那一家子把卫青当奴僕,不认卫青,卫青也不认那一家子,与刘挽从无关系。 「是。」陈掌明白了,卫青只管在外冲锋陷阵,里里外外的事自有刘挽出手解决。 「办好这件事后,我会让你陆续接手盐务。」刘挽并没有忘记在盐务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陈掌并没有寻她提及过半句。可见他还是能忍。 能忍就很好。刘挽既要试一试。 「这就是我为你争来的机会,此事定要办得比现在更好。否则将来就不是我失信于你,而是你自己无能。」刘挽将话说得明明白白,机会她不吝啬于给,甚至诸事都安排妥当,但如果陈掌自己不争气,连他最擅长的事他都做不好,怨不得他一辈子都復不了祖上的爵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6页 陈掌此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反应过来道:「长公主,长公主,我一定好好办差,绝不会辜负长公主的信任。」 盐务,他怎么可能不想帮着刘挽管理盐务,只是他也知道这件事牵扯太广。 看看刘挽因为垄断盐的事儿都有人胆敢在长安对她行刺,他纵然对盐利动心,万万也是不敢动这个心思。 没有想到,他不曾求上刘挽,刘挽反而把事情交由他来接手。 不仅如此,听刘挽的言外之意,盐务在最后或许会成为他的助力。 对,盐务挂的虽然是刘挽的名,谁都清楚背后真正得利的人是刘彻。所以,刘挽才会说,有一件事交由他去办,待将来刘彻腾出手来时,他的梦想就能实现。 「想清楚该知道如何办事。我父皇这个人,喜欢的是真正为他分忧的人。他许你们有私心,可你们的私心绝不能越过他,也不能越过大汉。谁要是敢越线,他就能要了谁的命。记下。」刘挽不介意提点一番陈掌,陈掌打了一个冷颤,立刻正色道:「臣记下,臣记下了。」 从酒楼出来的刘挽最后回头看了酒楼的方向,卫家,她倒要看看,她把卫家上下都治得服服帖帖,让他们安守本分,还能有谁能寻机会对宫里的他们下手。 不怪刘挽未雨绸缪,凡事就得一开始立好规矩,卫家,她是不操心自家舅舅的,但公孙贺,陈掌这两个人,刘挽不得不小心了。 刘挽和公孙贺的往来不少,在她看来这一位有本事,但也跟陈掌一样,本事并不够强。有自家舅舅卫青带着,功劳必是少不了,但战场和朝堂并不相同,既无法完全约束自身,同时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应对变故,遇大事,必出事。 「长公主,出事了。」 刘挽想着算是把陈掌的事解决了,也可以藉由陈掌之手敲打敲打卫家,既让卫青置身事外,又可以保证卫家往后有个能拦着点的人。陈掌纵然从前未必把卫家的事放在心上,有了刘挽今天和他做的交易,他定会派人盯着卫家点的。 结果刚要松一口气,只见一个内侍着急忙慌的过来,神色慌张。 人,是刘彻让华刻训练之后给刘挽送过来的,是华刻的徒弟,名华柬。 刘挽日常出宫是从来不带内侍的,但也留了话,若是宫中出事,尽可出宫寻她。 至于寻她的法子嘛,刘挽让乔娘教过了,自是一教一个准。 不过,华柬是第一次寻刘挽,而且看这架式明显是出大事了。刘挽一眼看过去,「梁美人中毒了。」 第220章 打入永巷 听到这话刘挽一脸的惘然, 梁美人中毒和她有何干系。 华柬气都没喘匀,正因如此说话断断续续的,好不容易才缓过来道:「梁美人抢了长公主送入甘泉宫的菜,食用后才中的毒。」 听到这儿刘挽反应过来了, 同时也气乐了, 「有意思, 实在有意思。我娘呢?」 「皇后到了梁美人宫中, 陛下也去了,梁美人虽无性命之忧, 却道有人要加害于她。皇后让长公主速速回宫, 毕竟梁美人是用长公主让人送的菜才会毒发, 偏菜中查查并无毒。此事须得给陛下一个交代, 皇后一时不知如何下手。」着急让刘挽回宫的人是卫子夫,闹出这样的事谁也没有想到,卫子夫自执掌宫务以来还是第一回发生这样的事,卫子夫是生怕刘挽被梁美人陷害。 「走。」刘挽立刻往宫中去。 而才到了梁美人的云光殿, 刘挽便听到梁美人的声音道:「陛下, 妾疼死了,侥倖逃过死劫,请陛下为妾做主。」 刘彻道:「朕已然命人去查了,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 刘挽挑了挑眉头,正好这时候华刻从外头走了过来,见到门前的刘挽时赶紧见礼道:「长公主。」 毕竟不是未央宫也不是甘泉宫, 刘挽在门前站住, 同华刻道:「请公公通传一声。」 为客之道, 刘挽并不会失了礼数。 华刻也懂得这个道理, 与刘挽鞠一躬, 领着身后的人进去。 「陛下,泰永长公主在外求见。」华刻一进去第一时间禀告,刘彻一顿,不自觉的松开了那往他怀里依偎的梁美人,正坐而道:「让她进来。」 梁美人哭得正可怜,对于站在一旁的卫子夫不时的挑衅看上一眼,结果突然被刘彻推开,梁美人面上一僵,何尝不是一脸的莫名。 门外听着声音的刘挽自觉走了进来,看到刘彻坐在榻边,卫子夫在一旁站着,那榻上的梁美人哭得梨花带泪,分外的楚楚可怜,人还一个劲儿的想往刘彻的怀里去,可刘彻突然站了起来,「梁美人中毒的事查得如何?你既然回来了,一道听听看。」 刘挽没来得及见礼,刘彻先说话,刘挽应了一声。 华刻瞬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好在华刻也习惯了,立刻道:「陛下,长公主送入宫中的菜和梁美人宫中上下都查了个遍,并未查到任何毒物,与皇后殿下所查结果一致。」 梁美人立刻道:「那我为何中毒?」 这一点众人都诧异。刘彻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刘挽已然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条,交到刘彻的面前,刘彻一顿,接过迅速一看,随后吩咐道:「将梁美人今日用过的菜端上来。」 梁美人一脸的莫名,一旁的宫人赶紧第一时间将梁美人刚用过的菜都端了上来,刘彻看完之后一脸的恍然大悟,可是梁美人不懂,「陛下,果然是菜中有毒?」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7页 刘挽在这个时候问:「父皇,身为宫妃,擅取甘泉宫之物,算是冒犯中宫,无视父皇吗?」 听着刘挽问出这句话,殿内的宫人都低下了头。有些事刚开始闹出来就有人劝过梁美人了,只不过梁美人听不进去,反而把事情闹大。 后来太医来给梁美人看过,道梁美人中了毒。这下众人也只忙着查毒在何处,没有一个人再提起梁美人从甘泉宫抢菜的事。 别人不敢提,并不代表刘挽不敢。 刘彻回头望向梁美人,刘挽道:「人主无威而重在左右。父皇亲封的大汉皇后,她若失威,亦是父皇失威。内宫之事一如外朝。」 「来人,梁氏犯上,目无皇后,夺去封号,打入永巷。」刘彻一声令下,无人不惊。 饶是梁美人也傻眼了,连声的认错道:「陛下,陛下,妾知道错了,妾知道错了,求陛下饶过妾这一回。」 刘彻一眼扫过华刻,华刻赶紧让人上去将梁美人拉走。 「陛下,陛下。」梁美人不断的叫唤,可是刘彻全然不为所动。 「回宫吧。」刘彻显然气得不轻,但这件事错在何人。刘彻拂袖而去,卫子夫连忙福身相送,刘挽迅速同卫子夫福福身,跟上刘彻。 卫子夫的眼中也是忧虑,她只怕因为自己而让刘挽失宠于刘彻。 刘彻注意到刘挽跟在身后,当即道:「匆匆赶回,回去休息你的。」 「父皇很久没有带我去骑马,不如我们去上林苑骑马,比一比?」刘挽向刘彻建议,她自知刘彻定是生气了,生气归生气,不好让自家父皇消化,还得想办法给刘彻排解。 刘彻瞪了刘挽一眼,却最终还是开口,「出宫,随朕骑马。」 好的呢。刘彻在前走,刘挽跟在身后。 父女二人一道前往上林苑,话不多说,直接赛马。 霍去病姗姗来迟,只看到刘挽一遍一遍的输给刘彻,输得刘挽哇哇大叫,「父皇也不让让我。」 跑了几圈的刘彻只觉得心中的郁气消散了许多,在看刘挽那没心没肺,从来不藏话的模样,眼中宠溺的道:「等将来你上了战场,难道还指望匈奴人让你?」 「不让就不让,再给我两年,我一定骑得比父皇还好。」一听刘彻拿了匈奴来说话,刘挽当即一个鲤鱼翻身的叫唤,握紧了拳头保证她一定要胜过刘彻。 「我也想跟陛下比一比。」霍去病看着刘彻驰骋很是眼热,也想跟刘彻比一比,毕竟当年他的骑术是刘彻教的。 「来。」刘彻一看霍去病,心情更加好了。霍去病想比那就比。 刘挽在一旁喊道:「父皇要加油,千万不要输给表哥。」 刘彻一听立刻道:「你表哥也是朕亲自教出来的,他若是赢不了朕,朕该失望。」 没有人不喜欢青出于蓝胜于蓝,尤其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那我一定不让陛下失望。」霍去病眼睛闪闪发亮的保证。 「来。」刘彻也起了好胜之心,必须得跟霍去病比上一比。 两人一道上了马,刘挽在一旁给他们喊着开始,随着刘挽的声音落下,两人策马而出,一会儿的功夫不见身影,只见尘烟滚滚。 刘挽巴巴的张望着,也等待着结果。 上林苑相当的大,大得哪怕人跑上个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走得完。 刘挽日常往上林苑跑,既是因为公事,也因为上林苑清净。宫里的人太多,事儿也多,比如今天的事,刘挽觉得分外冤枉,也分外的憋屈。 她也知道咄咄逼人,只会让刘彻心生不满,可是如果不把规矩立好,以后刘挽的麻烦,卫子夫的麻烦一定都会不间断。 宫里的人都擅长踩高捧低,况且刘彻又是一个独断专行的人。如果打从一开始刘彻既不站在卫子夫或者是刘挽这一边,那么将来不会再有人把卫子夫这个皇后当回事,也不会把刘挽放在眼里。 这一点聪明如刘彻不是不清楚。 刘挽就是在赌,在刘彻的心里,他们到底有没有分量。 虽然赌赢了,刘挽也知道刘彻心里会不痛快,毕竟梁美人是他如今宠爱的女人,哪怕明明是这个女人挑起的事,在刘彻看来也是刘挽逼得他不得不做下决定,将梁美人打入永巷。 永巷即是冷宫。 谁都看得出来刘彻喜欢梁美人,或许更应该说,自从卫子夫得宠之后,平阳长公主从中看懂了自家的弟弟喜欢的到底是哪一类女人。所以给刘彻准备的也是类似于卫子夫的女人。 刘挽其实并没有因为平阳长公主给刘彻送女人,而对平阳长公主生出所谓的怨恨。毕竟当年的馆陶大长公主也没少干这样的事,刘挽早有心理准备。作为皇帝的姐姐,也只不过是在利用自己的方式,争夺在刘彻心中的地位而已。 平阳长公主相对是比较了解刘彻的,她知道随着卫子夫的年华老去,必将失宠于刘彻,那并非因为平阳长公主,而是刘彻。 这一点,卫子夫也早有心理准备。 但是,别人可以分刘彻的宠,卫子夫却也不能容于旁人触及自己的威严。 同样,刘挽也绝不允许有人挑衅卫子夫。尤其是像梁美人这般直接敢抢甘泉宫的东西。 可是刘挽不认为自己有错,在刘彻的眼里心里,他并不在乎谁对谁错,他只知道自己不痛快。而且他认为是刘挽让他不痛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8页 这一点对刘挽来说并不是好事。这也是为何刘挽选择跟上刘彻的原因。她不能让自己多年的努力因为一个蠢女人而毁于一旦。 「陛下,我赢了。」在刘挽愣神的这一刻,远方传来的马蹄声,随之是霍去病和刘彻的身影一前一后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霍去病第一个到达终点。兴奋的回头沖刘彻高兴的喊。 「好,不错。这些年没白练功夫。回宫说一声,让他们都到上林苑来,明日开始在上林苑议事。」刘彻跑得高兴,随之也想在上林苑小住,正好散散心。 「陛下住在上林苑,我陪陛下骑马打猎。」霍去病一听刘彻要住下,已然兴奋不矣,刘彻愉悦的道:「好,正好让朕见识见识你的箭法有没有长进。你也一起。」 是的,另一个你指的是刘挽,刘挽笑答道:「是。」 第221章 我的委屈 消息未传回长安城内, 卫子夫很是不安,她不确定刘挽是否安抚住了刘彻。可是此时她也不能问。倒是卫长公主和刘嘉听说事情的经过后都过来了,对于梁美人的所做所为也很是恼怒。 「欺人太甚。父皇岂能如此。」比起怪梁美人,最让刘嘉无法接受的难道不是刘彻的态度? 「噤声。」卫子夫听到刘嘉的话急得大声喝斥, 刘嘉似若未闻, 反而继续问:「多少年了, 二姐为父皇尽心尽力, 就因为一个不守规矩的女人私自拿走二姐定量送入甘泉宫的菜服用中毒,二姐只是要一个公道而已, 父皇难道要因此不悦?」 「你见到父皇不悦了?」卫长公主反问一句。 「父皇没有不悦吗?二姐两请才让父皇将梁氏打入永巷不足以说明?」刘嘉不乐意, 说话的功夫已然气唿唿的走来走去, 「父皇太过分了。」 卫长公主终是板起一张脸斥道:「刘嘉。」 一回一回的道刘彻的不是, 刘嘉是吃了熊心豹胆了吗? 刘嘉瞪大眼睛的道:「我是气不过。」 卫子夫闻言冷声的道:「气不过也要把这口气咽下去。」 从小到大,卫子夫从来没有跟她们姐妹说过这样冷酷的话,「你记住了,那不仅是你的父亲, 更是大汉的皇帝。没有一个人可以跟他说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因为对他有功而自恃。如果你认为你二姐有功于大汉, 有利于你的父皇,就可以恃功自傲,可以挑战皇权,刘家的皇帝虽没有杀子的先例,你父皇未必不会成为第一个。」 没有人想到卫子夫会说出这样的话,也让愤愤不平的刘嘉瞬间清醒了过来。 卫子夫的一字一句都在无声提醒刘嘉, 那高高在上的大汉皇帝, 他们的父皇, 无论他做任何事情, 都没有人可以质疑他。刘彻不允许。 看向刘嘉, 又看到卫长公主那凝重的面容,卫子夫想的是,为何刘嘉会是一个爆脾气?明明小的时候刘嘉也畏惧于刘彻,怎么越长大反而都敢出言不逊,指责起刘彻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刘嘉以为有些事可以讲理,但卫子夫冷酷的提醒她,和刘彻这个皇帝没有任何的理能讲。她们必须得认清一个事实,刘彻给予她们荣华富贵,让她们得到旁人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尊贵地位,一但他们惹怒刘彻,刘彻随时都可以夺走。 刘嘉不服气,但至少听进劝。 「你二姐也知道此番会惹父皇不喜,等你二姐的消息。从现在开始管好你的嘴。」卫长公主担心极的扫过刘嘉,她怎么不知道自家的妹妹如此胆大包天了,都敢埋怨起刘彻来了。 好在,上林苑很快传来消息,召百官前往上林苑去,刘彻打算小住些日子,另,太后和皇后也前往上林苑一道小住。 卫子夫听此消息,心下稍稍得安。 「二姐哄好父皇了吗?」刘嘉只好奇这一点,末了又补一句问:「二姐心里得有多难受。」 明明刘挽没有错,明明错的是梁美人,是她自己挑衅卫子夫在先,出了事倒想倒打一耙,刘挽不过是希望刘彻可以秉公办理。到最后没有人安慰刘挽不说,还得刘挽去哄刘彻,刘嘉将心比心的一想都替刘挽难受。 卫子夫道:「那是帝王,帝王无错,为人子女也无法和君父争对错。」 刘嘉听到这儿没能忍住的道:「那为何从小到大父皇和娘都教我们明辨是非,讲究对错?如果这一切都不存在,为何对我们诸多约束?」 「好了。」卫子夫给不了刘嘉答案,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跟刘嘉说,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叮嘱刘嘉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不许再提,听见了吗?」 刘嘉唤道:「娘。」 卫长公主拉住刘嘉道:「嘉儿,并非所有的问题都会有答案。」 卫子夫欣慰于卫长公主能帮她安抚好刘嘉,也顺势叮嘱道:「好了,去收拾收拾,我们去上林苑。」 刘嘉知道不管是卫子夫和卫长公主都不可能给她答案,好,她们不说,她找刘挽问。 而此时的上林苑里,霍去病在给刘彻舞剑呢,刘彻瞧得心情越发的好,刘挽缓缓的跽坐近刘彻,却好半响不作声,刘彻能注意不到?「有话就说。」 「父皇生我气了吗?」刘挽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拉住刘彻的手,刘彻挑挑眉头,「你说呢?」 刘挽嘆一口气道:「我不想惹父皇生气。从小到大,我从来也没惹过父皇生气。为了一个女人惹父皇生气,我委屈,我也憋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9页 是的,刘挽说到这里连礼数都不管了,直接坐在地上发火甩着袖子砸地道:「凭什么父皇要为了她生我的气,凭什么?」 刘彻!!!刘挽刚刚不是在哄他的吗? 可是这个时候刘挽双目似要喷火的问,「她才进宫几个月,她竟然比我还讨父皇喜欢?」 是的,此时的刘挽一副等着刘彻解释一二的态度,刘彻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刘挽的问题让他不由自主的顺着思考,立刻否认道:「自然不是。」 「那父皇为何生气?为何板着一张脸?」对啊,刘挽就问了。 刘彻嘴角抽抽,待要回答,刘挽爬了两步到刘彻的侧边问:「父皇是觉得我让父皇处置她是让父皇没脸了?父皇是觉得我太强势,咄咄逼人让您不高兴了?」 问到点子上了,刘彻瞥过刘挽一眼,「你也知道。」 「那我更冤枉了。我从小到大,何时要落过父皇的脸?一个美人如何发落全在父皇,怎么就成我咄咄逼人了?她要不是犯到我娘,又想扣我一顶毒害她的帽子,我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父皇觉得我很闲?有那份为了她惹父皇不高兴的心?」 说到刘挽是否有心惹刘彻不高兴,刘彻自然得想起来,自小到大的刘挽从来不会做刘彻不高兴的事,为了一个女人,正如刘挽所说,刘挽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谈何说起要为她惹刘彻不高兴,落刘彻的脸?他的泰永从来不是一个蠢货。 一瞬间,刘彻心底的那一点不痛快烟消云散了。 刘挽从来无心要让他这个当父亲的不痛快,也从来不会挑衅他这个为父为君的威严。倒是有人以为捏着一点事儿能对付刘挽,对付卫子夫。 「此事是为父想岔了。」刘彻在这个时候服了一句软,刘挽一眼扫过去,幽怨的道:「父皇,孩儿也会伤心的。在刚刚父皇虽然发落梁氏,但也在那一刻对孩儿生出不满的时候,孩儿是真难过。」 刘彻一时不知如何说话。 「可是难过归难过,孩儿觉得父皇是父皇,我难过,父皇也不开心,那我可以先把难过放一放,把父皇哄高兴再说。我努力做很多能够让大汉变强,让大汉更好的事,是为了让父皇高兴,我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坏了父皇的好心情。那岂不是显得我很无用。父皇现在高兴了,我也想跟父皇说说我的委屈。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跟父皇说过我的委屈,父皇可不可以听一听。」刘挽眼眶泛红,哽咽的问。 刘彻愣住了,像刘挽说的那样,从小到大的刘挽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委屈,让刘彻都忘记了,在他面前的刘挽还小,只是一个孩子,她也会有委屈。 「好,你说,为父听一听,看看你这些年都藏了多少的委屈。」刘彻看着眼眶泛红的刘挽,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霍去病也察觉不对,停下了舞剑走了过来,并没有出声打扰的坐在刘挽的一侧。 「父皇,皇祖母不喜欢我,无缘无故的罚我站在长乐宫思壁,我看着墙的时候在想,为何我对祖母从来都恭敬有加,她依然寻各种由头罚我,那时候的我觉得委屈。修成君想抢云锦的铺子,祖母直接要我给出云锦铺子的时候,我也很委屈。父皇明明说过会帮我,最后没有帮,我也觉得很委屈。 「盐利之丰,那明明是我想给父皇留着,才不许任何人染指,可是平阳姑姑想用长辈的身份压我,让我将盐务交给她来管时,我也觉得很委屈。我待平阳姑姑不够好吗?我送给她一桩又一桩赚钱的买卖依然不够吗?最让我难受的还是,在我因为盐务被人行刺的时候,平阳姑姑竟然依然不松口,她是想看到更多的人来取我的性命吗?还是觉得有了行刺的人可以让我害怕,我会如她所愿的将盐务交到她的手里? 「可是,可是,那些委屈都比不上今天,父皇,您怎么可以这样的对我。您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对我板脸不高兴。明明是她有错在先。她做了什么?我送进宫的菜,那是我孝敬给娘的。整个宫里除了娘就只有父皇和祖母才有,她怎么敢抢。我指出她有错,请父皇处置她,父皇竟然为她对我生气,她又不是我娘,又没有生我养我,凭什么父皇要求我得像对您对我娘一样对她。她凭什么?难道在父皇看来,随便一个人都值得我像对父皇一样的掏心掏肺,我的心血,我对父皇好,就那么不值钱,是个人都配得到吗?父皇,您太坏了,太坏了!」 刘挽越说越激动,也越发的难过,泪如决堤不过如此。 想自刘挽出生以来,何时刘挽哭过,但今天,她是委屈极了,委屈得不愿意再藏着掖着,当着最伤她心的刘彻面,把她这些年藏在心里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第222章 郁结于心 刘彻听到刘挽的控诉, 看着嚎啕大哭,伤心透的刘挽,也是无从下手。 说句不好听的话,刘彻长到这个年纪, 敢在他面前哭的人并不多, 陈皇后是一个, 那一个不仅哭, 还敢对刘彻发火,但那时候的陈皇后多是无理取闹, 而此时的刘挽多是委屈难过。而且刘挽在那儿哭得伤心, 并没有对刘彻提出任何的要求。 额, 伤心哭泣的刘挽也是让刘彻如何也想不到。刘彻没有哄过人, 尤其刘挽句句控诉让他也觉得自个儿这个当父亲的相当不像话。不知可张口的刘彻视线落在同样也惊嘆无比的霍去病身上,对的,刘彻想让霍去病哄哄刘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0页 「陛下,解铃还须繫铃人。您惹的事, 我哄不到。」霍去病十分的光棍, 谁让刘挽受的委屈不应该谁来哄吗? 刘彻瞪了霍去病一眼,无奈霍去病一副我就是不上去的架式,刘彻能怎么办? 「泰永,不哭不哭了,是父皇让我们泰永受委屈了。」刘挽一哭诉,刘彻也反省了, 确实是他这个当父亲的不对, 他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让刘挽受委屈。一个女人而已, 又不是没有了。可是像刘挽这样的女儿, 小小年纪知道为父分忧的女儿, 仅此一个。 错了,刘彻必须低下头哄人,拿出帕子为刘挽拭过泪珠,补上一句道:「再哭眼睛都肿了,会不好看的。」 「不好看就不好看,好看又没有用。」刘挽依然哭得伤心,豆大的泪珠一滴滴的落下。 「好看还是有用的。是父皇错了,父皇同你赔不是了可行?」刘彻终于是把这句话说出来,刘挽泪眼婆娑的同刘彻对视道:「父皇,孩儿并非想要父皇跟孩儿赔不是。只是孩儿也希望父皇知道,孩儿是您的孩子,孩儿不管为父皇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不假,可是想到父皇为了一个认识不深的人疑心孩儿,以为孩儿别有用心,孩儿的心里是真的难过。难过得心都要痛死了。孩儿也不想哭,可是眼泪控制不住,父皇让我再哭一哭。啊!」 刘挽继续的哭,此时刘挽的心情是真真切切的难过,换成是谁想到自己努力了好几年,纵然刘挽有所算计,但也算是对刘彻掏心掏肺了吧。结果刘彻为了一个梁美人竟然给刘挽甩脸子,看架式要不是刘挽反应迅速,心里都得留了刺了。 多年的付出全都餵了狗,再一想她还得想办法把某个皇帝的心拉回来,刘挽心里委屈憋闷要是再不说出来,她第一个就要撑不住了。 别管她,让她好好的哭一场,尤其得让她藉机骂骂某个破老天爷,为何要让她碰上刘彻这样一个冷心冷肺的爹,她付出如此的多依然没办法让刘彻记在心上,敢问将来的她还有机会改变卫家,卫太子刘据的命运吗? 想到要是一辈子付出或许都改变不了结局,刘挽更不想忍了。哭,她哭。 刘彻怕是也没有想到,刘挽哭得越发起劲儿了,刘彻也是无奈,他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你要哭多久?」霍去病问一问。 「半刻钟。你别吵。」刘挽回了一句,哭上一哭让她发泄发泄挺好的,再忍下去她怕自己在变成忍者神龟了。 刘彻清咳一声,刘挽又回了一句,「父皇不用管我,让我哭一哭。」 这种情况下刘彻可能不管刘挽吗? 「你想哭就哭,父皇给你擦擦眼泪。」刘彻之前唯一哄过的女人是陈皇后,没想到刘挽会成为第二个。 只是陈皇后不好哄,刘挽哭归哭,还不用刘彻来哄的,刘彻瞧着刘挽哭得眼泪直落,既觉得心疼又觉得好笑,一下一下的顺着刘挽的头,想着这样应该也能让刘挽好受些吧。 可是,此时的刘彻再温柔,想到今天刘彻的反应,更让刘挽伤心不已,刘彻待人好的时候恨不得把人捧上天,真要对你弃之的时候,管你从前有千般的好,都没有用!他只记别人的不好,才想不起曾经的万般好! 「哇!」刘挽又哭了,刘彻...... 他是安慰呢,亦或者不安慰呢? 好在,刘挽真像她说的那样,哭了小半刻钟真停了,只是眼睛也肿了。 「打水来给长公主洗漱。」刘彻瞧着刘挽哭得眼睛红通通的像小兔子似的,想起刘挽从小到大真没有这样哭过,今天确实委屈坏了,一股脑把多年受的委屈都吐露出来。 霍去病给刘挽拧了布给刘挽擦脸,刘挽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只是想自己来。 「我给你敷敷,别一会儿姑母来了看到你眼睛肿成这样还以为我欺负你。」霍去病亲自上手,瞧着刘挽哭得现在都在抽搐,心里也是心疼。 只是霍去病一摸刘挽的头就觉出不对劲了,「怎么那么热?」 刘彻本来刚要松一口气,刘挽可算不哭了,一听霍去病的话手已经探上刘挽的额头,很是烫手。 「太医。」刘彻立刻下令。 不错,刘挽发热了,用太医们的话来说那叫郁结于心,悲痛过度才引起的。 正常来说像刘挽这么大的孩子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然而他们一摸脉,真真切切的郁结于心,悲痛过度啊! 再看刘挽哭得眼睛都肿了,太医们敢吱声吗?敢问细节吗? 敢是肯定的不敢。 赶紧给刘挽开药服下吧。 刘彻的思绪百转千回,如果说先前他还在想,也不至于吧,如今一听刘挽都病了,心里哪里还能有别的想法。 卫子夫领着儿女到上林苑即听说刘挽病了的消息,当下马不停蹄的赶到刘挽的身边,刘彻亲自守在刘挽的身侧,刘挽脸颊通红,这会儿都烧得迷煳了,瞧见刘彻即骂道:「父皇太可恶了!」 刚进门的卫子夫听到这话惊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本以为刘彻要不高兴,结果没想到刘彻附和的道:「是,父皇可恶。泰永把药喝了好好休息。」 别说卫子夫了,卫长公主和刘嘉都惊喜的抬头看了过去,好像,跟她们想的不一样。 刘彻端着太医刚熬好的药给刘挽递过去,刘挽迷迷煳煳的坐起来,看了看刘彻,又盯着面前的药,在众人想她会说什么话时,刘挽已然道:「父皇,我眼睛疼,还看不清。鼻子也闻不到味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1页 !!!刘彻当即看向一旁的太医,太医连忙解释道:「陛下,长公主发热,方才哭得太狠,眼睛肿了才会看不清。待病体痊癒之后,一切无异,陛下勿忧。万幸长公主方才哭了一场,将心中的郁结都发出来,只要喝下药,退了热,休息一晚即无恙。」 刘彻可见松了一口气。 太医想了想叮嘱道:「长公主心中若有不快,当发作出来才是,憋着伤身,也与寿命有碍,望请长公主定要慎重。」 一个八岁的孩子郁结于心,太医也算长见识了,作为医者,必须得叮嘱一番,望请刘挽定要放在心上才是。 「听见了没?往后谁让你不痛快只管打回去。」霍去病在角落里呢,此时拿着冒着热气的帕子道:「快把药喝了给你敷敷眼睛,这样一来眼睛就不会痛了。」 刘挽哼的一声道:「能让我不痛快的还不是因为我都打不回去的。」 对喽,给她委屈的哪一个是她能打回去的? 「把药喝了,好好睡一觉,朕就许你以后不管是谁让你不痛快,你只管打回去,谁不服气让他来找朕。」刘彻继续把药递到刘挽跟前,别当他看不出来,刘挽明显不想喝药,这才寻藉口。 「快喝,不喝陛下要反悔了。」霍去病撺掇刘挽,刘挽给了他一记白眼,刘彻的话听听也就算了,真当回事,那怕是要命了。 「以后你的生意都可以不给你平阳姑姑分一点利,她若有异,让她来寻朕。」刘彻这个时候开了口,刘挽惊喜无比,可以的吗?可以的吗? 不是,等等。卫长公主将来要嫁给平阳长公主的儿子,她们的表哥曹襄。婚事断不可能作废,把关系闹僵,将来卫长公主的日子能好过? 「喝药,再不喝要凉了。」刘挽病得脑子都不太够用,结果愣神的功夫霍去病从刘彻手里端过了药,直接将刘挽下巴昂起,在刘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碗药给刘挽灌完了。碗递给身边的人。 「好苦。」与其说灌,不如说是刘挽配合霍去病把药配合喝完。 结果霍去病直接扶着刘挽躺下,将手里的手帕放到刘挽的眼睛上,「病了要多休息,躺下,我给你敷眼睛。」 完全不给刘挽拒绝的机会,刘彻看得笑了,「也只有你能治得住她。」 「陛下。」卫子夫方才不便进来,这时候掀过尴尬的话题了,她也就领着卫长公主和刘嘉进屋。 「来了。泰永有些发热,让人照看着点。」刘彻叮嘱一声,随后指向霍去病,「你跟朕走。」 霍去病瞧着躺着老实的刘挽,「泰永你好好养病。」 「今天我还没练兵,表哥去帮我练练。」刘挽闷声的冒出这话,刘彻没能忍住的道:「少一天也无妨。」 「不行,一天都不能少。要不我去。」刘挽话说着待要起身,亏得卫子夫眼明手快的把人按下,「你病着,快躺下。」 刘彻能怎么办,沖霍去病道:「你去一趟。」 霍去病瞪圆眼睛,「都是女兵。」 结果刘彻皮笑肉不笑的问:「你舅舅练得你练不得?」 【作者有话说】 爬起来更新,后面还有,容我改完发上来哈!月初竟然没有营养液~难过 第223章 她不该躲 提到卫青, 霍去病敢再抗议? 「陛下,您不是有事寻我?」对啊,刚刚刘彻指着他跟上的,莫不是当他忘了这回事? 「没事了, 你去帮泰永练练兵。」刘彻神色如常的回了一句。 霍去病自知抗议无效, 只能听话照做。 「照看好泰永, 朕会让人看好据儿。」刘彻再一吩咐, 卫子夫应下一声是,送刘彻走了。 等刘彻一走, 刘嘉立刻凑到刘挽跟前, 揪着刘挽眼睛上的帕子, 卫子夫打了她一巴, 刘嘉乖乖收回手,卫长公主重新给刘挽换了帕子,也就看到刘挽红肿的眼睛。 刘挽闷着声音道:「我正发热,你们都离我远些, 别传染了。」 「没事, 我不怕。」刘嘉全然不在意,卫长公主关心问:「怎么哭得那么狠。」 「伤心难过。」刘挽答得理所当然,刘嘉附和道:「换我我也伤心。」 卫子夫真是恨不得把刘嘉的嘴给缝起来,没见过像刘嘉这样的孩子,嘴上没个把门。 「好好休息,我们不说话了。」卫子夫对刘挽那一句伤心难过也是心疼, 要不是她这个当娘的没有本事, 刘挽何必受此委屈。 「嗯, 我好睏。」刘挽闹腾一天了, 本来不舒服的人就没精神, 她也想睡了。 卫子夫一下下的拍着刘挽的肩膀,哄着刘挽入睡。 卫长公主道:「娘,泰永这儿有您,我回去守着据儿。」 「嗯。」卫子夫应一声,她不是不担心刘据,但刘挽病了,这么多年来刘挽很少生病,更何况这一次还发热了,卫子夫不守着心里也是放心不下。 刘嘉缩在刘挽的身边,同卫子夫道:「娘,我想陪着二姐。」 「莫闹。你二姐刚刚还让你离她远一些,别传染了。」卫子夫轻拍拍刘嘉的背,让她别闹。 刘嘉闷声的道:「二姐是有多伤心才会哭得眼睛都肿了。」 卫子夫鼻头一酸,又迅速咽下那份哭意,同刘嘉道:「所以我们得好好的,莫再添乱让你二姐挂心知道吗?」 这句话刘嘉听进去了,爽快的答应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2页 诚如太医所说,刘挽昨天那一哭,将心中的郁结都哭了出来,病得虽急,好在用药及时,一个晚上热也退了,卫子夫和太医都松了一口气。 卫子夫寻个机会单独问了戈央,「长公主心情多有郁闷吗?」 戈央作为跟在刘挽身边的人,算是对刘挽身体最了解的人,问她,卫子夫能放心。 「不算是,但近几个月不太好。」戈央如实答来。 卫子夫闻言一顿,近几个月发生的事一桩接一桩,刘挽受的委屈既没办法告诉刘彻,也不想告诉卫子夫,叫卫子夫凭添烦忧。 是她这个当母亲的无能,若非她连宫中的女眷都管不住,刘挽又怎么会捲入其中。 「娘。」卫长公主抱着刘据前来,卫子夫迎上去,刘据睡饱喝足,显得精神分外的好。 卫子夫伸手抚了抚刘据的小脸蛋同卫长公主道:「据儿还小,就不让他进去看泰永了。」 卫长公主应一声,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卫子夫朝戈央使个眼色,其他人纷纷退出去。 廊庑之下,就剩卫子夫和卫长公主及被卫长公主抱在怀里的刘据。 「娘有娘的难处,泰永知道也不会怪娘的。」卫长公主出言安抚。 「是我没有当好一个母亲。」卫子夫眼中闪过懊悔,卫长公主再唤着娘,劝道:「您如何能想得到泰永心里藏了许多事。」 梁美人的挑衅打一开始卫子夫并非不知,抢菜的事不是第一回,可以说,如果不是卫子夫有意纵容,事情不会闹得如此之大。 纵容梁美人的卫子夫无非是想将事情闹到最大,大到卫子夫可以藉机立威,以确定将来不管刘彻纳进宫多少女人,没有一个人胆敢挑衅卫子夫。 梁美人的身份,她本是一个歌伎,同样是由平阳长公主献入宫中。和卫子夫算得上是同源而出,当日平阳长公主同卫子夫也曾打过招唿,本意是让卫子夫多照顾梁美人。可是,看得出来,平阳长公主对卫子夫叮嘱的话,并没有和梁美人说过,梁美人那份傲视,恃宠而骄的姿态,确实让人不喜之极。 然卫子夫知道,要么不动,要动就得一击毙命。 红颜未老恩先断,她知道自己的恩宠到头了,没有梁美人的出现,她也早感受到刘彻望着她的眼神不再似从前。 从她进宫以来她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一天,真正到来的那一刻,卫子夫心中伤感不假,也定了心神。往后,她要在宫中挣扎只能靠自己。 好在,她不再是从前的卫子夫,她有卫青,有儿女,他们给了卫子夫一定的底气,叫卫子夫心下稍安。 入冬后,平日里常见的蔬菜分外难得。刘挽手里有人能种得出来,宫中就只有三处有新鲜的蔬菜吃,刘彻的未央宫,王娡的长乐宫,卫子夫的甘泉宫。旁的地方,卫子夫先前接手宫务时,宫中并无能人能在冬日种出蔬菜,后来刘彻一看刘挽有,也没打算费心。自然,卫子夫也不愿意费这个心。一来二去,整个皇宫得时鲜蔬菜的仅此三处。 有人确实胆大包天,仗着刘彻的宠爱竟然敢抢甘泉宫的蔬菜,从第一回听说后,卫子夫当即明白,这是挑衅。 以卫子夫的出身,可以说如果不是刘彻,她根本没有资格坐上皇后之位。 初登皇后宝座,纵然卫子夫生下刘彻的长子刘据,她的身份卑微得让无数人都不把她放眼里,连同同样出身卑微刚入宫得宠的梁美人。 或许在梁美人看来,卫子夫能够成为大汉的皇后,她也可以。 挑衅,无非想看看卫子夫是不是好欺负的,当卫子夫没有在第一时间派人将蔬菜抢回时,梁美人是得意的。隐而不发的卫子夫,知道单凭梁美人抢菜一事,闹到刘彻的跟前,未必能让刘彻当回事。她也曾得尽刘彻的宠爱,知晓当刘彻宠一个人,爱一个人时会有多宠,不值一提的小事,刘彻只会觉得是卫子夫不能容于人。 所以,卫子夫将事情放着,她在等,等的正是有一天,会由刘挽闹到刘彻的面前。 卫子夫有私心的,私心的认为刘挽在刘彻心中的份量不同,刘挽可以解决好梁美人,也能顺势敲打宫中上下的人。 千算万算,卫子夫忽略了一点,刘挽只是一个孩子,她会委屈会难过。刘彻也就罢了,卫子夫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么能事事想让刘挽挡在前头呢? 说到底,卫子夫依然对刘彻抱有希望,她依然觉得只要她做好皇后,刘彻有一日会再像以前一样。 可是,不可能了。只看刘彻对刘挽的态度,连对亲生的女儿都能为一个女人甩脸色,她该认得更清一个事实,刘彻可以把一个人宠上头,也可以把一个人打落谷底。 「以后这些事你们都不必管,我既为大汉皇后,宫中的规矩,宫里的人,都该由我处置。不该把你们牵扯其中。」原本不关她们姐妹的事,卫子夫既然当上大汉的皇后,自该当好。 「皇后,长公主醒了。」屋里走出来一人高兴的同卫子夫传话,卫子夫看了抱着刘据的卫长公主一眼道:「我去看看泰永。」 卫长公主道:「我会看好弟弟。」 卫子夫伸手抚过卫长公主的脸露出一个笑容,她的女儿个个都贴心,都会为她分忧,她不该再让她们继续挡在她的面前,而是应该从现在开始为她们撑起一片天,好让她们可以健康快乐的长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3页 刘挽醒是醒了,热退了不假,人蔫蔫的,而且嘴巴很淡,吃什么都觉得没有味道,刘挽想念辣椒了。 火锅,宫保鸡丁,烧烤,麻辣香锅。 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菜单,可她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没有辣椒。 是以当看着那碗白粥,差距太大,刘挽别过头一脸的拒绝。 卫子夫哄道:「喝些粥,莫饿坏了。」 刘挽没有任何食慾的摇头,摇头,「不想吃,不想吃。」 说着不想吃,刘挽脑子关于各种各样的菜色又冒出来了,色香味俱全的菜,想吃! 「咕。」刘挽的肚子控诉了,卫子夫看在眼里,无奈的道:「那你想吃什么?」 刘挽想吃的多了,可惜没有辣椒。 「泰永,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这时候门外传来霍去病的声音,刘挽鼻尖的啊闻到了香味,「烤鸡。」 霍去病拿着油纸裹着进来,同卫子夫见一礼,赶紧送到刘挽的面前,「猜对了。你尝尝看。」 话说着立刻给刘挽打开,看到那金灿灿的烤鸡,而且有些特别的味道,有一点麻,好像还有辣味。 刘挽迫不及待的伸手,结果霍去病把人拦下,「你只管坐着,我给你切。别弄脏手。」 啊,还有这等待遇,刘挽点点头,巴巴的望着霍去病从靴上抽出一把匕首,先给刘挽片了一口放到嘴里,肉还有些烫,吃进嘴里那会儿刘挽兴奋无比的直点头,霍去病问:「好吃吧?」 必须是好吃的,刘挽忙不迭的点头。 卫子夫看在眼里松一口气,霍去病道:「我想你病了,定不想吃白粥白菜,还得是这有一点点麻,又有一点辛辣的味道你会喜欢。」 【作者有话说】 继续,还有~ 第224章 我不屑 刘挽眼睛亮闪们的望向霍去病, 嘴里被霍去病塞满了肉,说不出话,她也没打算说道说道,吃饱喝足最要紧。 「下响我再去给你打只兔子, 照这样的味道再给你烤?」刘挽吃得欢实, 整个人都精神了, 霍去病一边投餵一边问, 刘挽赶紧点头,「好!」 卫子夫无奈的道:「你啊, 惯会使唤你表哥。」 霍去病无所谓的道:「不妨事的姨母。泰永病了, 医家们都说, 人生病的时候就要给她吃她想吃的。泰永的嘴平日挑得紧, 病了一准更挑。」 刘挽回上一句,「你也挑。」 「我就挑。」霍去病天经地义的答来,完全不觉得自己有改的必要。 「姨母,泰永这儿有我看着, 您去忙?」霍去病一片片的将肉片下来, 塞到刘挽的嘴里,刘挽吃得挺香,霍去病算是终于想起卫子夫了,试探的一问。 卫子夫看了看霍去病自然而然的坐在刘挽身边,丝毫没有架子的给刘挽片肉,还能亲自餵刘挽, 如此体贴, 她也放心。 「莫让她出去乱跑, 她还病着。」卫子夫最怕刘挽一醒就坐不住, 跑回去再疯玩疯闹, 身体又再闹腾出事儿来。 霍去病连忙保证道:「姨母放心,我一定看好泰永,一定不让她出去乱跑。」 刘挽瞪了他一眼,她看起来像是能坐得住的? 霍去病安抚的让她莫急,咋个着急起来了呢?没有必要。 卫子夫见霍去病照顾刘挽的模样,也没有不放心的,刘挽热都退了,她心中的大石也可以放下,也想回去看看刘据。 等卫子夫一走,霍去病继续投餵刘挽,确定刘挽吃饱了,霍去病才放下剩下的鸡。洗净了手没能忍住的问:「心里藏了这许多的委屈怎么先前没有跟我说?」 额,昨天刘挽哭成那样,虽然是有些丢脸,不过刘挽完全不在意,人生在世,要是连哭上一场都不能,她该反思反思,她为何让自己的日子过成那般。 「表哥也有许多的委屈不也没有跟我说?我们都有各自要面对的没有办法避免改变的事。表哥平日怎么发泄心中怨愤的?」刘挽并没有见过霍去病烦忧的时候,看起来肆意张扬的少年,刘挽相信他也有烦恼无奈的时候,那种情况下,霍去病选择用何种方式发作出去? 霍去病想都不想的回答,「骑马,练功。」 刘挽静默了,果然,霍去病哪怕生气发泄也会选择用能够提升自己的方式。 「练功可以试试用剑砍木头或者桩子,想像在你面前是你最恨最想解决的人。」霍去病将自己的方法道来,他反正不会留在心里,也不会让自己难受。 刘挽想了想也知道这样的方式不错。 「我带你去试试。」霍去病觉得刘挽现在完全可以去试一试。 「我娘刚叮嘱你的话,你是全都抛之脑后?」卫子夫刚走不远,他们要是马上跑出去,确定不会被捉个人赃并获。 「再说了,我昨天哭了一场宣洩出来了,心里哪有那么多的不痛快。」刘挽说的也是实话。 霍去病一想也对,刚哭完的刘挽怎么可能一会儿的功夫又不痛快了,叮嘱刘挽道:「不痛快的时候可以找我,不想砍木头表哥陪你练功,练到你痛快为止。」 刘挽觉得这个法子可行,顺便可以偷师。 「你好好休养几日,你的兵我给你练。不错,有点样子。」霍去病昨天既然去帮刘挽练了兵,也算对刘挽手里的兵有所了解。 被夸了手里的兵不错,刘挽脸上洋溢了笑容,「那是自然,舅舅帮我起的头。倒是表哥答应过帮我练兵的,有了舅舅打头阵,你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4页 「轮不到我出手,怎么能说是我忘得一干二净?舅舅练得不好?」霍去病断然不会跟自家舅舅抢活。他可也算是卫青练出来的兵,哪敢在卫青的面前班门弄斧? 「最近帮我练着点。」刘挽觉得,别管是卫青或者霍去病,他们各有各的风格,她所需要做的分明是取之所长,反正她的兵刚开始练,怎么样都可以接受。 霍去病的视线落在刘挽身上,无奈又宠溺的道:「好。」 吃饱喝足的刘挽又犯困了,霍去病等她熟睡方才离去。 刘彻忙完来看到的是熟睡的刘挽,也问起太医刘挽情况如何,得知刘挽已经退热,身体尚未完完全恢復,加上用药有些犯困,无碍,心中大石也放了下来。 倒是王娡寻了个机会说起此事,「不过是一个妃嫔罢了,怎么闹得如此大?泰永竟然连这点委屈都受不得,真是金贵。」 刘彻想起刘挽昨天说过的种种委屈,其中也包括王娡以长辈的身份无缘无故的为难,以及王娡看中刘挽的生意想要硬抢。 「朕记得当年父皇在立朕为太子后,母后失宠时也曾难过过。后来,朕成为大汉皇帝,多年以来每每听到母后和皇祖母摄政朝堂,你们为窦氏谋,为王家田家谋,反而将朕抛之脑后,朕当时也觉得委屈。金贵与否同委屈有何干系?朕是皇帝,朕受了委屈也难受,不对?」如果没有刘挽的一番哭诉,刘彻会因为王娡的一番话不禁的想,是啊,刘挽连这点委屈都受不得的。 但是,为何刘挽要受这等莫名的委屈? 明明本不该受的委屈,因为他们这些长辈强加在她的身上,谁记得那原本不是她该背负的。 别的人说这话刘彻未必有多大的感受,看到王娡,刘彻控制不住想到自己。王娡给他的委屈还少吗? 一次又一次的用作为母亲的身份,一回一回的强迫他。刘彻不高兴,但因为王娡是他的母亲,他只能将心中的不满咽下。 刘彻给刘挽的委屈,刘挽受下了,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哪怕心里再难过都能记得先把他哄高兴。为人父母给儿女的,儿女受下无可厚非,旁人,谁有这个资格?刘彻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后,对刘挽的委屈也明白了,来日如何处理身边的人,他也有数。 「你只管宠。我早告诉你,早晚有一天你会自食其果。」王娡确实在挑拨离间,从而忘记在刘彻的心里,比起刘挽,她作为母亲给刘彻的是更多的不愉快。 刘彻每每听见王娡说起所谓的委屈时,就觉得分外的可笑。 此时听到王娡又一次的正告,刘彻丝毫不以为然的回道:「母后放心,朕敢宠,朕并不怕。」 王娡阴起一张脸,偏又奈何不得刘彻。 「既来了上林苑,母后散散心,外面的事母后少管。」刘彻不耐烦王娡总想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在意旁人永远多过自己儿孙的长辈,不要也罢。刘彻心下更冷,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娡自然是被气得不轻,但何尝不是无可奈何,原以为这会是一个机会,没有想到刘挽好本事,惹怒刘彻后竟然如此迅速的哄好刘彻,而且让刘彻越发护着她。 也怪她们动作太慢,若是能早一些,兴许结果会全然不同。 可惜,王娡明白后悔也无用。 刘挽休养了整整三日才满血復活,下床跑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刘彻。 刘彻这几日想了想刘挽肩上担的事确实不少,自该少让人烦她了。见到刘挽站在跟前,依然精神抖擞,刘彻满意的点头道:「好了。」 「好了。让父皇和娘都担心了。」刘挽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刘彻招手让刘挽上前来,刘挽乖乖的走过去在刘彻身边坐下,「有些事是父皇思虑不周了。我们泰永虽不惹事,总有人不知礼数惹上我们泰永,同样的事父皇同你保证绝不会再发生。我们泰永不该受的委屈往后都不必受。她们再讨父皇欢喜,在父皇的心里也不如泰永。」 啊呸!这种话出自男人之口,听听也就罢了,当真就要命了。 不过刘挽面上认真的点头道:「只要她们不找我麻烦,我才不想理他们。盐务的事,练兵的事,读书的事,我忙得恨不得一天能多上十二个的时辰,才懒得理他们。」 这一点刘彻看在眼里,知晓刘挽的忙碌。 「况且,她们争的是父皇的宠,我不能不说争,但就算父皇不宠着我,我也不是过不下去,我对父皇好,也希望父皇能对我好。可如果父皇对我不好,我会伤心难过,但我也不会因此活不下去。我是父皇的女儿,是大汉的公主,我同样也是刘挽。我的世界里有万千黎民,我梦想的是将来可以出击匈奴,安定天下。内院之争,非孩儿所愿。」刘挽明明白白的告诉刘彻,她会在意刘彻,也会努力争宠,因为那可以方便她行事。但是,如果她付出之后依然没有办法让刘彻把她这个女儿放在心上,她又不是只为刘彻一个人而活。外面的世界何其广阔,纵然没有刘彻的撑腰,刘挽如今已经开闢出一条条的路,将来也不会过得太差。 刘彻挑挑眉问:「朕听出来了,你要是伤心了就要将朕这个父皇抛之脑后?」 「父皇和娘生我育我,纵然你们记不得生养之恩,孩儿都会记得。同样,孩儿对父皇和娘好,因为你们是我的父母,不管你们对我好与不好,我都会待你们好。伤心又不是放弃。父皇一辈子都是我的父皇,我会一辈子保护父皇,不许任何人伤害父皇,我也不会伤害父皇。」刘挽瞪了刘彻一眼,控诉刘彻曲解她的意思,「我伤心也得告诉父皇,我才不会让父皇太惬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5页 【作者有话说】 还有还有~ 第225章 共识 额, 刘彻相对满意于刘挽的答案。 虽然刘挽对刘彻说的话嗤之以鼻,但方才她说的却是句句发自肺腑。 无论如何,这些年刘彻待她很是不错,哪怕其中有多少算计和真情, 将来刘彻会不会因为别人而对她生出不喜, 然刘挽都会念着生养之恩。她总不能因为刘彻没把她当成最宠爱的女儿就为此恨上刘彻吧, 那也说不过去。 没有人天生就该对一个人好, 哪怕是父母也一样。 所以在这些年里刘彻宠她纵她,让刘挽可以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凭这些年刘彻待她的好, 刘挽觉得足以让刘挽感谢刘彻一辈子, 也敬重刘彻一辈子。 「好孩子。」刘挽那一句会保护他, 也永远不会伤害刘彻的话,刘彻听得心下感动无比。 刘挽道:「这回的事,我能不能跟父皇提个要求,父皇宠谁是父皇的事, 孩儿不想插手。但不管父皇宠着谁, 能不能请父皇让她们离我远点。我不想让父皇做取捨,那是让父皇为难的事的。可是要我像对父皇和对娘一样待她们,我做不到。父母生养之恩比天高,比海深,谁也比不上。在我心里谁也没有资格跟父皇和娘比。我绝不能像对父皇和对娘一样的待她们,梁美人如是, 以后的哪一个妃嫔也如是。不过, 我也会避开她们, 绝不会对她们不敬。」 问题发生了一次, 刘挽也是完全不想再碰上, 那要怎么办?把话说开,请刘彻把规矩立好! 刘挽小心翼翼的瞄了刘彻一眼,把她想出来的法子向刘彻一提。 刘彻瞧着刘挽隐含恳请的神色,刘彻最喜欢的莫过于刘挽那一句,他和卫子夫在刘挽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 要是只有他一个更好了。 然刘挽都说了生养之恩,哪能只有他一个父亲。 刘挽并没有做错的。 没有错的刘挽,让刘彻如何怪罪?刘彻想了想觉得刘挽的提议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父皇因为我请父皇下决定不高兴,我不想再有第二回。」刘挽表明她是很在意刘彻心情的女儿。虽然她担心的分明是在和刘彻之间,因为刘彻一个又一个的新宠,他们父女的关系会因为一些外在的矛盾产生隔阂,既如此,不如先把话挑明。同样的事,不能再有第二次。 「依你的。」刘彻松口也觉得那是一个好法子,末了一眼望华刻,「往后记得叮嘱。」 华刻听得也是汗淋如雨,大概也只有刘挽敢跟刘彻提这样的要求,也只有刘挽才能让刘彻答应。 「父皇最好,父皇最好了。」刘挽如愿以偿,又高兴的给刘彻灌迷汤。 刘彻无奈的望着刘挽,想的是关于刘挽的种种。 不可否认,刘彻这一辈子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刘挽一样纯粹的为他付出,事事以他的利益为重。包括他的父母在内,都有他们各自的算计,他们都做不到事事以他为先。 刘挽就不一样了,从刘挽开始谋划,不可否认刘挽得利,但最先得利,而且得利最大的人一直是他。 做每一件事,刘挽都会先想刘彻是否得利。在他们父女的关系上,和别人不同的点在于,旁人考虑的是从刘彻那里索取,刘挽是对刘彻付出,且是不求回报的付出。梁美人的事,刘彻最不高兴的莫过于,在那一刻刘挽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味付出,而是开始向刘彻索取。 是,刘彻清楚的知道是梁美人挑衅在先,若非如此断不会有后面的事。但刘彻感受到刘挽在那一刻对他提出了要求,让他在梁美人和刘挽之间选择。也是在那时,刘彻觉得刘挽也长大了,不懂得体谅他这个父亲了。一瞬间,刘彻心情不好了。终究连刘挽都变了吗? 然而在刘挽的哭诉之后,刘彻才想起来,刘挽也是一个人,她可以对刘彻付出无怨无悔,因为他是刘挽的父亲。有资格让刘挽掏心掏肺付出的人,除了一个刘彻之外只有卫子夫。 那不应该吗? 如果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得到刘挽的掏心掏肺,不断付出,刘挽成什么了?他这个当爹的又成什么了? 恨不得在刘挽的心里他是独一无二存在的刘彻,也不乐意刘挽待每个人都好。那,为免让别人在他们父女之间闹腾,立好规矩挺好。宫里的女人再好,都不及刘挽。他是也要避免麻烦。 父女达成共识,都高兴了。刘挽身体一好,半刻都闲不住,另有一个也同样闲不住的人扒上刘挽。 「二姐,二姐,我也想骑马,我也想骑马。」这个人正是刘嘉,刘嘉和刘挽不一样,她是难得出一趟宫,出来了,她没胆子缠刘彻带她玩,霍去病也不可以,唯一的人选只能是刘挽。 刘挽一听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你和姐姐都没学过骑马。」 「对啊对啊。」自小跟在卫子夫的身边,她们和刘挽的差距相当大的。刘嘉巴巴的瞅着刘挽。 亏得刘挽请平阳长公主她们在处理安容处的事情时带上卫长公主和刘嘉,否则两人更是直接被锁在汉宫之内,连外面的世界都难得窥见。 「走。」刘挽想起,无二话,回头沖华柬吩咐道:「去请姐姐来一趟,就说我教她骑马。」 华柬得令立刻前去请人。 卫长公主正陪着卫子夫照看刘据,一听刘挽说要教她骑马,卫长公主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本能看向卫子夫,卫子夫笑道:「快去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6页 「是。」卫长公主想去的,她也想试试纵马驰骋的感觉。 等卫长公主到的时候,刘挽带着刘嘉跑上好几圈了。 「大姐,大姐。」刘嘉兴奋的大叫,卫长公主看到刘挽带着刘嘉游刃有余,再一次见识到刘挽光芒万丈的模样,心中何尝不是惊喜万分。 迎着她们走了过去,卫长公主叮嘱道:「你们小心些。」 「大姐放心,二姐的骑术可好了。」刘嘉心中最崇拜的人非刘挽莫属,以前是,以后更是。 刘挽此时翻身下马,不忘把刘嘉也接下来,刘嘉尚未尽兴,沖刘挽撒娇道:「姐姐,二姐,我的好姐姐,再带我转上几圈。」 「行,我哪怕要带你转,也得先安排人教大姐骑马。」刘挽好声好气的哄着刘嘉,刘嘉一听乖乖站在一旁。刘挽走到卫长公主面前道:「姐姐要亲自选马吗?」 卫长公主有紧张的看着周围的马道:「不用了,你给我选一匹。」 刘挽应着一声好,指向马厩中一匹白色的成人马道:「那是一匹母马,性情温和,最适合初学。乔娘,你带我姐姐转转,教她骑。」 乔娘应一声是,鹿竹适时的自荐道:「长公主,我也可以教。」 结果被乔娘一眼嫌弃的扫过道:「你的骑术连长公主都不如,也敢大放厥词,好为人师。」 说到这里,鹿竹小声的道:「你的骑术不也不如长公主。」 额,此言不虚。 但乔娘理所当然的道:「长公主让我教的卫长公主。」 谁胜谁劣已见分明。 「那也不代表你比我好,不过是长公主觉得我太小,护不好卫长公主罢了。」鹿竹继续小声嘀咕,刘挽轻咳一声,瞬间两人都不吱声了。 卫长公主瞧了瞧乔娘,又看了看鹿竹,她怎么记得刘挽身边的人都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如今倒是争执起来了,听她们争着要教她学骑马,态度似乎和之前不同。 同刘挽无声交流一个眼神,卫长公主收穫刘挽一记眨眼,再眨眼。管她们那许多,随便她们争,她不吱声她们可以争,她开口后她们消声即可。 刘挽选好马,自有人上前将马儿送来,刘挽同卫长公主仔细叮嘱马得怎么骑,不忘让刘嘉也一道过来听听,卫长公主听得津津有味,刘嘉拧起眉头道:「骑马也有诸多讲究?」 「先人总结的经验你若不听大可自行摸索,没有人会逼着你听。」刘挽如是说,刘嘉此时又带着几分孩子气的道:「我自己又不是找不到规律。」 刘挽道:「我盼着你能事事都一点即通。姐姐上马试试。乔娘,照看好。」 该说的都说完了,行不行上马一试便可知。 卫长公主正有此意,刘挽教她如何上马,卫长公主适时的纠正身躯,刘嘉在一旁道:「二姐,快带我去再转几圈吧,让乔娘教大姐嘛。」 「你带她玩着去,我跟乔娘学。」刘嘉的急性子卫长公主比谁都要了解,让刘挽放心带刘嘉再跑几圈,她会在这儿好好的学。 刘嘉一听更高兴了,缠着刘挽道:「二姐,快,快嘛。」 无奈的刘挽只能带上刘嘉又跑上几圈,刘嘉还想继续,刘挽道:「莫怪我不提醒你,小心明天起不来。两侧腿痛。」 作为过来人的刘挽万不能由着刘嘉肆意行事,明天难受。 兴奋的刘嘉必须得听刘挽的,再依依不捨也不得不下马。 刘挽寻着卫长公主去,发现卫长公主可以自己骑马缓行了。余光瞥到一旁有人急行而来,刘挽面上不动声色,回头催促刘嘉道:「去让戈央给你按按腿,免得明日腿痛。」 刘嘉乖乖听话,那头行来的人在刘挽跟前,「长公主,各家都有人前去闹事。」 「预料中的事。这些年各家的成果他们都有所耳闻,无法从各家下手,难得父皇请他们来上林苑,他们岂能不寻机会一探。不妨事,敢靠近的人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有第三回只管打出去。」刘挽并不意外,那人道:「墨家处去的是太后。」 【作者有话说】 加更完毕呢,可还行~ 第226章 群众 太后! 刘挽想都不想的道:「派人去禀告父皇。」 不愧是太后, 一寻即寻上刘挽一开始最得力的人。 但是,如今的墨家并非刘挽的,而是刘彻的,如果说先前认为墨家重要的人是刘挽, 现在最捨不得墨家为他人所用的必是刘彻。 王娡想进去看看, 按刘挽的意思, 连看都不应该让王娡去看。 「已经前去禀告了。」太后去的墨家院子, 墨家人又不蠢,这种情况下必须去向刘彻禀告。 刘挽即应下一声, 不一会儿就听到消息, 刘彻让人将王娡请回去, 并且叮嘱王娡, 各家都不是太守规矩的人,而且里头有没有伤及人的东西并不可知,故为太后凤体安和,请太后远之。 据说王娡直问为何刘挽能进。 这个问题最后是刘彻回答的, 用刘彻的话来说, 刘挽进去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而且无论发生任何事刘挽都不会怪罪任何人,王娡如果能做到刘挽这般,刘彻也不拦着王娡进去。但,王娡必须要做到。 王娡和刘彻母子早闹得不可开交,相互也都生出怨恨, 信任, 早就荡然无存。刘彻已然知晓自己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断不可能允许刘挽为他经营甚好的一切毁于王娡之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7页 王娡为何前往墨家, 必然是听说墨家他们种种事迹, 打上他们的主意。 刘彻也知道眼下有太多的人盯着各家的人,以前不知他们的用处还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他们于国有利,刘彻能让别人将他们夺去? 别的不说,当年墨家人的院子他连派人看上一看都不曾,如今谁家的院子不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水泄不通,任何一个胆敢前来打听消息的人,用不着各家出手,刘彻手底下的人都把来犯者解决。 更别说从前的刘彻对各家的要求都由刘挽供给,虽说刘挽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如今刘彻都叮嘱刘挽,无论各家需要大汉配合人或者物,一定会尽快配给。 如此截然相反的对待,足以说明刘彻态度的转变。 是以,刘挽放手让刘彻操心了。 其实在得知刘彻领人前往上林苑时,各家的人其实都向刘挽透露过他们的担心。 朝堂上的情况他们并非都一无所知,哪怕底下的人一无所知,各家的首领断不可能忽略。 唉,首领,一家的首领也不好当。瞧瞧他们不仅要管好自己家的人,还得想方设法帮自家寻得出头的机会,更必须要想方设法保护自己家的人莫让别人算计。 朝堂上的人谁家的首领都不担心,皇族内的人呢? 他们差直接问刘挽,要是太后进入他们的地盘怎么办? 他们对王娡这个太后也有所耳闻,知晓这位太后争权夺利非常的热衷,哪怕眼下被刘彻一治再治,那是她自己斗不过,不得不退,并非她想通,决定不再跟儿子争。 是以,没有机会也就罢了,一但王娡有机会,她未必不会捲土重来。 站在各家首领的立场,让他们为刘挽所用,他们相当乐意,为一个一心只有权利的太后所用,他们会死无葬身之地。刘挽不能送他们去死! 刘挽当时听到有人直白透出的意思差点都乐了。 末了刘挽也得安抚他们,提醒他们只须安守各处,放心,一切有刘彻。 瞧,刘挽说对了吧! 王娡心思再多也是无用,谁让刘彻早提防着她,她若是胆敢闹,刘彻有的是办法治人。 不过,刘挽想说的是,王娡盯上墨家的人,怕是不仅仅是她想。 是的,刘挽不担心王娡身后的金俗了,但另一个更厉害的人是她绝不能忽视的。 总之,刘挽依然叮嘱各家的人,安安分分在各家的院子呆着,切不可出来惹事。 虽然刘挽并非没有能力为他们解决事情,能少一事必须是少一事。 刘彻连王娡都不许她进入各家,别的人也明白了,不要指望触碰各家,刘彻不允许,他们趁早都死了这颗心。 暗里这些年来他们谁家不都派了不少人前来打听消息,无非想弄清楚刘挽又让他们各家都在忙活了哪些好东西。 倒也不是没有人摸进来过,可是好些东西压根不是他们能看得懂的。 就算原料都摆在他们这儿,大家都知道那是原料,不知道制作流程,谁能整出来。 对,各家倒也不是没有招人进来帮忙,每一个进入各院的人都是宫中奴婢,但凡嘴不严实的都没有机会进入中心,外边就有的是人把他们解决。想打听消息,那比打听刘彻身边的事还要难。 谁让刘挽早在没有任何人注意之前就给各家洗了脑,一遍一遍的告诉他们,他们的手艺就是他们的底气,不管对谁,如果不是确定百分百信得过的人,多一个字都不能提。 同时,对于每一个进入各院的人,刘挽给人高工资,也要求他们一定都得忠诚。 听她的话,办好她交代的事,刘挽绝不会亏待,然而如果谁敢对外透露半点消息,如何处置人,华刻过来吓唬一回,不用刘挽多嘴了。 况且,刘挽自打农家的人来了之后,那是干脆的让农家的人和周围的百姓都打成了一片。 本来农家就得深入基层,和百姓打成一片,种田这种事儿,种久的人自然而然会总结也经验。 刘挽也不是那不识人间烟火的人,随着各家研究的好东西越来越多,刘挽既要惠及于民,离得各家那么近的百姓,岂有不带动他们经济的道理。 刘挽一直都记得现代一位大家说过的话,农民是百业者,只靠种田想要养活自己,怎么可能过上好日子。 是以,刘挽同各家的人一道合计,把周围的百姓发展成为他们最坚强的拥护者,那才是他们各家最坚固的城墙。 为此,刘挽让各家教百姓们养蚕种桑,也会教他们开荒耕种,就他们种的田,引水入田,稻田养鱼,只要能让百姓们的日子越过越好的法子,刘挽都让人弄。 因此如今上林苑周围百姓的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之后刘挽也开始给周围的百姓洗脑,上林苑各家研究出来的好东西都是朝廷为了老百姓,也是为大汉好的。东西一好,肯定惹起不少贪心人打主意。换句话来说,定是有不少心怀鬼胎的人前往各处打听消息,只为寻着一个破绽好把各家都端了,免得将来他们损失越来越大。 寻常的老百姓倒是能够理解,像他们这些人,没有多少人在乎他们的生死的。但是各家的人不一样了,虽说都是奉陛下之命行事,刘挽作为皇帝的女儿亲自安排人教他们各户一门手艺,让他们靠着独一无二的手艺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谁对各家不是心存感激,也觉得皇恩浩荡。听闻有人不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百姓们哪里容得了。赶紧追问刘挽怎么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8页 刘挽何许人也,洗脑的事她办起来,那办得非一般的漂亮,只告诉百姓们,别管打哪儿来了生面孔的人,一定得看着点,顺便,刘挽让沈宾和墨家的人从村子里挑些人教他们习武,总之,大家一定要团结一心,护好上林苑,绝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对上林苑的人出手。 上林苑的百姓自然是要配合的。天底下的人都一样,一但关系自身的利益,无二话,第一时间他们会急急忙忙的捂实了。 刘挽于是让人开始教上林苑附近的农家们武艺了,别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想学就教。 沈宾和墨家的人...... 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人生啊,变化太快! 可是,不得不说,这样一来确实省去沈宾和墨家的人很多的事。别小看群众的力量,有时候他们团结起来,很多别人看不到的小细节,他们早一步发现了。 自打刘挽把周围的百姓忽悠来一道守护上林苑的各家人,沈宾都说,能进入上林苑的人越来越少。 是的啊,那些进来的人都没能靠近上林苑,早早被周围那些被沈宾和墨家训练的人解决了。 沈宾和墨家,不,是各家的人都算长见识了,百姓还能用成这样的? 笑话,为何不能? 想想后世的游击战,抗日战争时期,全民皆兵,为了保护国家,保护他们的家人,华夏但凡心存大义的人,无一不成为抗战的一部分。 群众的力量之伟大,别人不知道,可是他们的伟人早明白,这才会说出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依靠群众的基础,达到抗战胜利的目标。最终的结果证明伟人的眼光是远大的,他的决定也是正确的,才有了新中国的诞生。 刘挽如今不过是学了点皮毛,用来捉些打听消息的人罢了,绝没有办不好的。 嗯,刘挽听完刘彻怼上王娡痛快无比,可是她是不是忘了王娡的另一个习惯。 「你整日胡闹没有半点女孩样儿也就罢了,怎么,还想把你姐姐和妹妹都带坏?」是的,王娡多年养成的习惯是,刘彻让她不痛快,她转头立刻让刘挽不痛快。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哪怕是刘挽也知道,一家子一块吃饭呢,她只管低头吃她的饭菜,狗在吠,她也得回应?她有那么闲? 第227章 戏彩娱亲 刘挽低头吃饭, 全然不打算接话。 王娡气得脸都绿,厉声唤道:「刘挽!」 被点名的刘挽筷子上夹了一块肉饼,听到王娡的叫唤依然不慌不忙的一口一口咬着肉饼嚼碎了下咽,分外的悠闲。 在场的人, 刘彻、卫子夫、平阳长公主、南宫长公主、隆虑长公主、金俗、卫长公主及刘嘉。 除了一个刘彻, 其余人瞧着刘挽那不慌不忙的样子, 余光瞥过王娡额头的青筋跳动, 心早提起来了,平阳长公主先唤一声道:「泰永。」 刘挽含煳的应一声, 眼看王娡都要砸碗了, 刘挽才不紧不慢的问:「祖母方才是在跟我说话?」 !!!连卫子夫都忍不住看向刘挽。要不要装傻到这个地步? 王娡好不容易等到刘挽答话了, 结果倒好, 刘挽开口不假,听听她说的话。 「陛下,你教的好女儿。」王娡转头火向开向刘彻,没想到也看到刘彻正在咬肉饼, 对王娡的话, 刘彻同刘挽道:「新菜不错。」 是的,刘挽精神恢復后,想到好些日子没有捣腾美食,又跑去让人给她做新口味,圆圆的肉饼,跟铜板差不多大小, 先把肉捣碎, 再弄了些粉放锅里炸了再做, 味道非常的好。 刘挽点点头道:「孩儿也觉得不错, 下饭。」 嘶。听听刘彻和刘挽完全无视王娡的交流, 王娡气得形象都不要了,掀翻桌子的喊道:「我不活了,皇帝是要气死我啊!」 卫子夫、平阳长公主、南宫长公主、隆虑长公主都要上前劝着王娡,结果没想到刘挽的声音传来,「我也不活了,皇祖母要逼死孙女,不给我父皇活路了啊!」 一众人待要迈向王娡的动作都僵住了,不可置信的回头望向刘挽,刘挽站着喊的,喊完之后的刘挽注意到众人的目光,刘挽走到堂中央,沖刘彻道:「父皇吃,孩儿在一本书上看过,春秋时楚国老莱子事亲至孝,年七十,常着五色斑斓衣,作婴儿戏。上堂,故意仆地,以博父母一笑。今日孩儿也学之一二。且望能博父皇、娘亲、祖母一乐。」 话说完,刘挽立刻干嚎的坐在地上,抑扬顿挫的道:「皇祖母好狠的心啊,知我大汉以孝治天下,竟言我父皇要气死您?想我父皇从不敢有逆祖母半分,为此哪怕损及大汉之利都不敢拒绝。父皇事祖母至孝,祖母尚言不孝,莫不是祖母想让父皇将大汉江山拱手供祖母毁之,方为孝矣?倘若如此,不如请天下人来评评理。旁的大可不论,只问祖母为何骂我父皇不孝?」 哎哟,刘挽一波操作行云流水,谁看了不嘆为观止。 王娡气得浑身都发抖的道:「让你一个当孙女的质问我,他还不是不孝吗?」 刘挽一听掩面而哭,「冤枉啊!祖母若要细论,但请世人一同说道说道,孙女待祖母有何冒犯之处,竟然叫祖母如此不喜。所谓质问,不过是为人女子的人不忍于父皇受辱,那比孙女受辱更叫孙女不能接受,故代父一问。从小到大,祖母不喜于孙女,孙女自知。但孙女对祖母一片孝心,天地可鑑,日月可明。祖母身上之衣是为孙女所献,头戴之配饰珠宝,连同脚上之靴,皆是孙女一片心意进献。本不该言功,然祖母处处挑刺,若是祖母当真不喜于孙女,不如直接要了孙女的命,何以借孙女的缘故为难父皇。不若我一头撞死在这儿,也省得祖母总拿我当藉口为难父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9页 话说着刘挽起身朝一旁的柱子撞去,王娡想都没想的喊道:「拉住她,快拉住她。」 那一刻的王娡想到的是上一回在长乐宫里,刘挽一下一下的不肯如王娡所愿磕的头。 哪怕刘挽现在额头上没有任何的伤疤留下,那对王娡来说也是阴影的存在,所以,别的人或许是在吓唬王娡,但相信刘挽,她说得出做得到。 如果王娡敢把刘挽逼死在这儿,天下人的口沫星子能把她淹死。 哪里用她下令,卫子夫箭步上前第一时间挡在柱子,无论如何也绝不能让刘挽撞了头。 南宫长公主和隆虑长公主必须也是第一时间出手把刘挽拉住,轻声的劝道:「泰永,泰永,你不能做傻事。」 刘挽是要做傻事的那个人吗?她只为吓唬人。 被拉住后,刘挽动不得,但刘挽面容坚定的转向王娡道:「祖母只须一句话,要我生或要我死?」 王娡瞧着刘挽那视死如归的架式,王娡知道,她是真不怕死。 这一刻,王娡想不服,他能不服? 「你好,你够狠。比之你有过之而无不及。」王娡目眦欲裂,然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背下恶名。如刘挽说的,这些年刘挽不管她如何不喜,刘挽依然每回有好东西都送到永乐宫,旁人有的王娡定然是有,别人没有的,刘彻和卫子夫有的,王娡定会有。 王娡身上所穿戴的确实都是刘挽献上,刘挽待王娡的好,谁敢不认? 只因为刘挽没有事事如王娡所愿,王娡竟然要让刘挽去死,凭这一点,王娡这个太后往后必受天下所指。刘挽一回一回的不怕死的拼,王娡岂不明白,她不可能为难得了刘挽。 而王娡所指的另一个你自然是刘彻。 刘彻吃得差不多了,刘挽方才都向刘彻说明,她为刘彻助兴呢,既如此,刘彻该吃吃,该喝喝,算是在场所有人里认真干饭的那一个例外。 听到王娡的话,刘彻道:「母后过奖了,朕难道不是像父皇也像母后?倒是泰永对自己狠,依然对敌人不够狠。从今日起,修成君无诏不得入宫。平阳姐姐多日也辛苦了,不若回府上休息休息。」 随着刘彻的话音落下,场面真正陷入死寂。 修成君金俗如何也想不到,刘彻竟然对她如此重罚。 平阳长公主也脸色发青,「陛下。」 刘彻起身了,准备离开之前丢下另一句,「母后如果想看到朕下令将修成君送入大牢,只管再闹。都散了吧。」 修成君金俗想要求情的话随着刘彻最后一句戛然而止,大牢,大牢,她怎么能去大牢,她不去。 故而在刘彻离去时,金俗连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再出现在刘彻面前,刘彻会直接处置她。 「恭送陛下、父皇。」卫子夫和卫长公主、刘嘉、刘挽福身相送,也让其他人都收回思绪,赶紧一道福身相送。而南宫长公主和隆虑长公主自不曾错过刘彻方才警告的另一个人,平阳长公主。 姐妹二人的视线落在平阳长公主的身上,都不曾错过平阳长公主脸上一阵阵发白。 有些事她们也有所耳闻,只是如何也没有想到,平阳长公主也开始要挑事了吗? 真真是煳涂。 两个当妹妹的都在心里暗暗骂起平阳长公主,但她们也知道,如今事情闹到这一步,刘彻方才所言是对平阳长公主的警告,倘若平阳长公主不受教,瞧着吧,她想要的一切都将会失去。 王娡气得不行,金俗在这个时候已然冲上去捉住王娡道:「母亲,母亲,不能再惹陛下生气了母亲。陛下会真的把我们关到大牢去的。母亲,我不想被关进大牢,母亲。」 此时的金俗句句皆发自肺腑,她刚刚很真切的感受到刘彻望着她的眼神透着令人发寒的冷意,她知道,刘彻并非只是说说,他会做到,他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王娡岂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一可二,刘彻绝不会允许第三回。 「滚。」王娡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又指向卫子夫和卫长公主、刘嘉道:「你们也都滚。」 明晃晃的迁怒啊! 那有啥关系。 「妾告退。」卫子夫多一句话都不敢说,只管带上三个女儿回去。好在刘据小,又是这样冷的天,卫子夫才没有把刘据带来,否则真怕把刘据吓出个好歹。 「如何,你再帮着陛下,如今陛下念着你了吗?当年我告诉过你,让你帮我,让你帮,你不听,现在好了吧,看看你亲自扶持上来的人,她们如今待你如何?」没有了外人在,王娡噼头盖脸问向一旁的平阳长公主,平阳长公主只觉得面上无光。 南宫长公主出言道:「母后此言差矣,陛下待姐姐如何,别人不知,我们都看在眼里。陛下为何警告姐姐,姐姐心里没有数?姐姐想夺泰永手中的盐利,在泰永遇刺后依然想稳坐钓鱼台,姐姐当真过意得去?也以为陛下不知姐姐的心思,不懂姐姐的心狠?」 隆虑长公主也附和道:「南宫姐姐说得没错。陛下是我们的弟弟,他也是泰永的父亲,为人父母的听闻自家的孩子被人行刺谁能不急,都在那个时候平阳姐姐依然不松口,姐姐怕是忘了,若非泰永顾念陛下,顾念你我之间的血缘亲情。她能不给天下人面子,就不能不给你面子?姐姐占尽便宜依然贪图更多,怪不得陛下不喜。怎么?泰永寒了心,不愿意再给姐姐好处,姐姐便撺掇母后出面,想借母后的手治泰永,治陛下?平阳姐姐果真不为母后考虑,为陛下考虑,只为一己之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0页 第228章 都是父皇的 没有外人, 当着刘彻或者卫子夫的面,聪明人也不好说出的话,南宫长公主和隆虑长公主怼起人也是极其不客气。 「母后是想和陛下母子变仇人吗?放着好好安生的日子不过?这些年,母后待泰永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 纵然如此, 泰永也从无对母后有不敬之处, 母后/宫中所用之物, 有多少新奇的玩意是别人都没有却可以随便由祖母把玩的?泰永待母后之心,身为女儿都自嘆不如, 母后依然不知足?」南宫长公主继续补刀, 她也是为人女儿的人, 她有时候看到刘挽送到长乐宫的奇珍异宝, 也自省作为女儿的她比不上。 偏王娡够恨,管刘挽送来多少好东西,她收归收,用归用, 全然没有一丁点念及刘挽之意, 想为难刘挽的时候使劲的为难。 有王娡这样的人吗?真那么看不惯刘挽,她倒是一样东西都别用刘挽送来的。 可像刘挽说的,如今王娡浑身上下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刘挽送的。 一边用着刘挽给的东西,一边各种嫌弃刘挽,真是够了! 「闭嘴。」王娡不悦喝斥, 不想再听见女儿多说一个字。 南宫长公主一瞧王娡执迷不悟的样儿, 也明白了, 她劝不动。且道:「日后若是母亲再要为难泰永, 别再喊我过来, 我没那个脸看。女儿告退。」 劝不住王娡,南宫长公主也气得不轻,福身告退。 「女儿也告退。」隆虑长公主的心情是和南宫长公主一样的,反正她们两个在王娡那儿自来没有多少份量,看不惯母亲的行为又劝不住,留下来再听王娡抱怨,她们都得撑不住。走走走,赶紧走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你们滚,都给我滚得远远的。」王娡一看两个女儿的态度,火冒三丈又莫可奈何,大声的喝斥她们滚,滚得远远的。 南宫长公主和隆虑长公主正想走,这回走得更干脆。 刘挽不管那许多,同卫子夫回到卫子夫的院子,先把饭吃饱了。 然而等吃完了饭,卫子夫问:「你那耍无赖谁教的?」 额!刚吃饱想伸个懒腰的刘挽闻言动作一顿,半响干巴巴的答道:「跟祖母学的。」 对喽,刚刚王娡掀桌子大家都瞧得分明,她现学的。 卫子夫一滞,她是看不惯刘挽耍无赖的样儿,不用怀疑。本来想着纠正一番,结果刘挽推出王娡,卫子夫能怎么着,怪王娡,她怎么敢。 「往后不许再用。」卫子夫想到刘挽方才的一番操作,娴熟得全然不像刚学的。怪责刘挽的话卫子夫如何说得出来,她哪里不知道刘挽受尽委屈。 这个,这个,刘挽没有一口答应下,怎么说她都是被迫无奈才不得不耍无赖。 「泰永,你是女孩子。」卫子夫苦口婆心相劝,盼着女儿能够记住她是女孩,谁好人家的女孩子总想耍无赖的? 刘挽听懂卫子夫的意思,小声嘀咕道:「祖母先耍的无赖。」 对付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要比无赖更无赖。所谓的用魔法打败魔法正是如此。 「那也不是你该学的。」卫子夫脸皮抽动,刘嘉在旁边道:「只能祖母耍无赖?」 卫子夫一滞,别管谁耍无赖,论起来都挺不合适。 「你祖母的事我管不着,总之你记住往后不许如此。」卫子夫无奈的叮嘱刘挽,刘挽对此能怎么办,卫子夫都说得相当清楚了,她管不了王娡,是不是刘挽都不让卫子夫管了。 「哦。」刘挽应下一声,反正哄卫子夫的话,能哄须得哄,不能惹卫子夫不痛快。剩下的,要是哪一天王娡依然敢闹,对了,刘彻今天的法子她也可以学上一学,比如揍上修成子仲一回?对,上回暗地里动手,其实不怎么痛快,应该明着来打他一顿才算真正出气。 卫子夫瞅着刘挽又在那儿低头想着什么,脑门疼是真,这时候鹿竹小跑进来道:「长公主,您让人做的东西做出来了。」 刚在那儿脑补如何对付修成子仲的刘挽闻言瞬间站起来,「东西呢?」 「在这儿。」鹿竹指了身后,只见好几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个的大盒子亮出来,刘挽挥手道:「都打开让我瞧瞧。」 随着刘挽话音落下,一旁的人纷别将盒子打开,只见一套套同色的陶瓷显露在人前,白的红的青的蓝的。 「哇!」刘嘉发出一阵感慨,惊奇的上前待要上手看看,一时又无从下手,转头问刘挽,「二姐,这都是什么?碗吗?」 刘挽点点头看着一套套并无花纹的陶瓷,简单质朴,反朴归真,十分的漂亮。 「都是瓷器,你喜欢哪一个颜色?」刘挽回头问起刘嘉,刘嘉想都不想的道:「红的。」 「好,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一套过来。娘和姐姐呢?」刘挽没有忘记卫子夫和卫长公主。 卫子夫和卫长公主异口同声道:「不急。」 刘挽一听道:「那我看着送,这些我送到父皇那儿。要是晚了我不回来了。」 终于把陶瓷制作出来,刘挽第一时间得去跟刘彻商量,哎哟,陶器的工艺得到改正,完全可以改变整个时代的用品,刘挽但凡想到其中的利润,半刻都坐不住。 卫子夫道:「去吧。」 刘挽当下往外走,麻利的让一群人都赶紧跟她去。 刘彻正批阅奏摺呢,刘挽突然领着一群人捧着盒子进来,刘彻笑得无奈问:「又成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1页 「那是自然。父皇快看看。」刘挽炫耀的让人打开盒子,好让他看一看。 刘彻瞧着那纯白透亮的白瓷时颇感新奇,「竟然真是用泥土烧制出来的?」 「那是自然。不同泥土烧出来的瓷器还不一样,加入的水和泥的比例不同,温度不一样,炼制成的成品也都会不同,十分有讲究。这是墨家好些老师傅不日不夜的研究才能把工艺改进成这样。这是暂时最好的成品。我要求他们不能有任何杂质才许呈上来。」刘挽一个见过后世先进陶瓷工艺的人,虽知她的要求对此时并不熟悉陶瓷工艺的人有一定的难度,但她相信有目标他们会改进得更快。 结果一如刘挽所料,刘挽提出要求,让他们改进陶瓷的制作,瞧,多好的成品。 「那你接下来如何安排。」刘彻走下来,拿出碗碟仔细的端详,确实没有半点杂质,且拿在手中光滑透亮,一点都不扎手。刘彻立刻洞察刘挽又多了一桩生意。 刘挽兴奋的道:「物以稀为贵,先卖个高价,把投入的钱赚回来,再考虑把制作工艺教出去。」 以陶瓷代替青铜器有一个过程,刘挽不介意推快发展。 「你拿主意。忙得过来吗?」每回说到赚钱的事,刘挽眼睛都放光,可见她心中的欢喜。刘彻知晓刘挽赚钱的生意越多,他手里会有钱,巴不得刘挽多做些。但也担心刘挽事情太多,忙不过来。 「有父皇给我的人,我会调用。将来寻个机会父皇想收回控制权,有了知道事情流程的人也能事半功倍。」刘挽想得长远,将来不管刘彻认为她手里的生意要不要交回朝廷管辖,她都能够配合。 刘彻目光灼灼的问:「你没有捨不得?」 刘挽想都不想的答道:「有什么捨不得的?赚钱是为了有钱花,我本来又不缺钱。再说,要不是父皇让我自己挣钱养我的兵,所有的钱交给父皇我都没有意见。到最后,父皇留我点钱让我养得起她们就成。」 想得开的刘挽,压根不在意将来刘彻会不会把钱收回去。 刘彻此生至此,从来不敢说自己坦荡无畏,也从来不敢说任人索取,偏在他面前的刘挽做到了。 赤子之心,至真至纯,或许别人会无所不用其极的算计刘彻,好在,他有一个好女儿。 「只管放心,将来你的生意永远都会是你的。」刘挽的生意一直都会是刘挽的,刘彻最多拿拿刘挽的钱,绝不会做出杀鸡取卵的事儿。 刘挽也不管刘彻说的是真是假,只是爽快的答应一下。 瓷器的推出不意外又引起一片譁然。 刘挽有意的搞起飢饿销售,一套瓷器都弄得千金难求。在别人竞争激烈的时候,慢慢悠悠的发展,最后这样的生意,她是不忘拉上馆陶大长公主,南宫长公主,隆虑长公主。 没错,刘挽就是不把平阳长公主带上。 酒的生意因为刘彻让刘挽先供应在军队上,刘挽没办法对外销售,一开始刘挽抛出去的诱饵也就不好用了。 瓷器不一样,照旧往宫里每处送一套,但是,平阳长公主刘挽没有送。 嗯,倒也不是没有人问刘挽为何还要往长乐宫送。 刘挽那是相当分得清楚,王娡和平阳长公主最大的区别在于,王娡是生下刘彻的人,生养之恩比天大,若没有王娡就没有刘彻,也不会有刘挽。看在刘彻的份上,刘挽绝不可能无视王娡。 平阳长公主就不同了,刘挽从前是看在刘彻的面子上,加之平阳长公主待刘挽不错,有好处刘挽得分给她。她顾念刘彻的情分对平阳长公主好,平阳长公主顾念过刘彻半点? 第229章 亲事 但凡平阳长公主有一丁点想起刘彻是她的弟弟, 顾念刘挽是她的侄女,也不可能在刘挽遇刺之后,继续不松口的想要抢夺盐的生意。 既然平阳长公主连刘挽的性命都没有一丁点的顾忌,请问刘挽为何还要继续看着刘彻的面子对她客客气气, 尤其刘彻放了话, 让她不必再看在刘彻的面子上。 刘彻给刘挽撑腰, 要是刘挽依然把自己放在最低的姿态, 全天下的人都得以为刘挽好欺负。真要是这样,将来刘挽可千万别到刘彻的面前告状了。 给刘挽撑腰的刘彻是让满天下的人都知道刘挽的重要性, 刘挽却自甘堕/落的把自己放在最低处, 那是表示随便一个都能踩她一脚。这样的人不被欺负, 谁该会受欺负。 刘挽当然不可能把自己推至那样的境地。 隐忍中的刘挽是为了刘彻而隐忍, 既然刘彻知道了刘挽受的委屈,站出来让刘挽只管撒气,刘挽绝不可能错过机会。 平阳长公主以为盐利丰厚,恨不得据为己有, 如何也不会想到刘挽手里能挣钱的生意数之不胜。 啊对, 在这个时代的人的认知里,不会有人觉得这世间还会有比盐更挣钱的生意。 偏偏刘挽非要让她知道,能挣钱的生意多着呢。得罪她才是平阳长公主做的最亏本的生意。 等平阳长公主知道,刘挽照旧往各家都送了一套瓷器,独独没有往平阳长公主府上送时,她知道, 来了, 真正的来了。刘挽啊刘挽, 从来不是一个吃了亏会掀过的人。 平阳长公主是懊悔的, 真真切切的悔。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刘彻会这样坚定的站在刘挽那一边。 她以为, 凭他们姐弟的情谊,当平阳长公主显露出要帮刘挽掌管盐务的时候,刘彻会同意,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她竟奇差一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2页 是啊,她怎么忘记,她的弟弟从来都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 对刘彻而言,刘挽必然是更好控制的,而她这个姐姐从来都有自己的私慾,也有自己的算计。 生意放在刘挽的手里,刘彻可以随时取捨。给平阳长公主呢? 扪心自问,平阳长公主愿意刘彻想要任何东西都立刻送过去吗? 答案是否定的。 平阳长公主到此时此刻才意识到,原来刘挽最大的靠山是刘彻不假,但刘彻愿意成为刘挽靠山的最根本的原因是,刘挽和刘彻的利益是一致的。 这一点是平阳长公主一辈子永远都不可能比得上的。 想通这一点后的平阳长公主,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败给刘挽。她不是败给刘挽,她是败给刘彻。 想到自己竟然犯下这么大的错误,和刘彻成为了敌人,平阳长公主也知道,她要想办法弥补。 刘挽不清楚,平阳长公主已经有了另外的打算。 大获全胜的卫青很快即将回京。 住了将近一个月,刘彻赶在卫青回京前回到长安城内,并且下诏赞许卫青,道此番大汉兵出,卫青功不可没,因此被封为长平侯,食邑三千八百户。其部将苏建、张次公随征有功,分别被封为平陵侯、岸头侯。 刘挽当然为自家的舅舅而高兴,只是随着乐奴送来的一个消息让刘挽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是的,乐奴。 刘陵手下的那位女子,虽然刘彻不许刘挽把人带在身边,但并不介意刘挽利用这个女子培养出一些可用的人。 哪怕刘彻手底下也不是没有人,然而刘彻依然觉得刘挽能够自己培养想要的人手,把他们安排在各地会更方便。 既然刘彻把话挑明,不介意刘挽培养自己的人手,刘挽差的是一个样样都懂的人,而恰巧乐奴就是一个样样都懂的。 眼下的刘挽手里有人,哪怕不想跟各家的人有更深的纠葛,避免将来会引起刘彻的不满,刘挽也可以在安容处挑选合适可用的人交给乐奴去训练。 在刘挽无知无觉的情况下,终于有了自己的消息渠道。 「确定无误?」刘挽并非怀疑乐奴的能力,而是这件事对刘挽造成不小的冲击。 「是。」乐奴确定告诉刘挽,刘挽道:「知道了。」 乐奴的视线落在刘挽身上,其实是在等着刘挽的吩咐。 「消息可以打听,不要轻易出手,更不要作出触及我父皇底线的事。」刘挽叮嘱下来,乐奴道:「奴只是觉得既然长公主和平阳长公主已经交恶,如果能够阻止某些事再好不过。」 「心念一动,既是因利,非可改也。」刘挽知道有些事的结果,有利也有弊,而她相信刘彻也会心动。 乐奴拧眉问:「长平侯是否可以拒绝?」 此问落下刘挽嘴角尽是嘲讽的回答,「不可能。」 随着卫青回京,刘彻接二连三的赐下赏赐,以示恩宠。 宫中内外一片贺喜之声,刘挽一直在寻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和卫青单独接触的机会。 只是刚回来的卫青也是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刘挽注意到卫青眼下一片黑青,可见有些日子没有好好休息。 好在终于在除夕这夜,卫青也寻到机会和刘挽碰了个头。 舅甥二人在廊庑之下,两边的宫殿都传来一阵欢喜的笑声。卫青喝了些酒,脸上微微泛红,瞧着刘挽便夸赞道:「你准备的那些药包还有酒,救了许多人的性命。只是下回哪怕再生气,也不该不给李将军他们药包。」 当时的刘挽并没有告诉卫青,她把本来分给李广他们军队的药包全分给其他军队。事后哪怕卫青知道了,但是都分到其他军队的手里,谁但凡用过,知道药包的好处还捨得分出去的。 「那怪不得我,是李将军自己说不要的。我也没有强迫于人的习惯。」刘挽倒也不是跟人置气,只是强扭的瓜不甜。药包尚且做不到人人都有份,既然有人说了不要,她自该给到想要的人。 「你啊。」卫青拿了刘挽也是半点法子也没有。谁让李广自己当着众多将士的面放了话。况且,李广当时对刘挽的态度,刘挽没把当时的情况上禀刘彻,那都是手下留情。李广也不可能拿药包的事情再跟刘彻告状。否则到时候谁告谁的状都不一定了。 嘆息之后的卫青再次开口,「陛下有意让我娶平阳长公主。」 此事刘挽不意外,卫青只叮嘱道:「陛下并不希望平阳长公主和你闹得不可开交,这门亲事定下之后,从前的事不必再提。平阳长公主对卫家有恩。」 一番话说来,不知道是在劝告刘挽亦或者劝告自己。 刘挽闷闷的道:「知道了。」 但凡刘挽要是有办法,断不可能让这件事从刘彻的嘴里说出,传到卫青的耳朵里。 卫青之妻病逝未满一年。刘挽当时即想,有些事果真是註定的。 瞧着刘挽闷闷的模样,卫青伸手抚过刘挽的头道:「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想想从前的舅舅,不过是平阳侯府上的一个骑奴,这样身份卑微的人能够娶到公主是舅舅的荣幸。陛下对卫家器重,无论陛下要卫家做任何事,卫家都该拼尽全力为陛下分忧。」 卫青是感激刘彻的,同样也感激平阳长公主。 从前的平阳长公主是卫青的主人,那些年能得平阳府上收留,卫青才不至于无家可归。后来的刘彻赏识,卫青一步一步随着卫子夫高升,越来越得刘彻的信任和重用,直到如今被封为长平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3页 无时无刻,卫青不在想,他到底该怎么报答刘彻?又该怎么报答平阳长公主? 刘彻为何突然想让卫青娶平阳长公主,卫青不得而知,但卫青知道这件事他绝不能拒绝。 唯一让卫青忧心无比的还是刘挽。 刘挽这些日子和平阳长公主闹得有些僵,回来之后的卫青从卫子夫的口中得知,卫子夫也不掩饰心中的忧愁。卫子夫知道刘挽受了委屈,但是和平阳长公主闹僵对刘挽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卫子夫只担心将来刘挽要吃大亏。卫青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刘挽倘若没一点气性,任人揉搓,也枉刘彻教了她这些年。 刘挽可以耍脾气,但是他们当长辈的也得想想办法缓和刘挽和平阳长公主的关系。 卫青其实一直在考虑到底是不是该亲自前往平阳长公主府上请罪。 但是刘挽并没有过错,卫青若以请罪之名前去,何尝不让刘挽居于下风。卫青纵然没办法为刘挽撑起一片天,断不会做出拖刘挽后腿的事。 犹豫再三的卫青一直在考虑用怎样的名目才能前往平阳公主府上,缓和平阳长公主和刘挽的关系。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彻提出希望卫青能娶平阳长公主。 卫青知道从刘彻说出口的那一刻开始即明白,刘彻并非是在跟卫青商量,而是定下此事。 无论当时的卫青到底愿意或者不愿意,都只能愿意。 刘彻娶了卫子夫,卫青娶了长公主,皇帝的姐姐。在旁人看来,这是换亲,然刘彻根本不在乎,他只知道平阳长公主动了这个心思,而在他看来也挺合适,这门亲事可以定下。 第230章 有用没用 哪怕是站在卫青的角度, 这门亲事对于卫家而言也是极好的,纵然平阳长公主比卫青要大得多。 崭露头角的卫青,接下来会立下更多的功劳。可是卫家已荣宠至极。 卫子夫成为了大汉的皇后,诞下刘彻的嫡长子, 卫青得以封为长平侯, 不错, 卫青是按功劳得以进封的, 可不要忘记了,在之前卫氏一门皆得恩宠。 何况刘挽手里握着的生意越做越大, 到现在卫青也不知道刘挽到底有多少生意。 哪怕不算刘挽的事, 单单卫家的种种。卫青也知道, 从现在开始他们该谨言慎行。 「风大, 舅舅回去吧。」卫青说的这些道理刘挽都清楚,只是清楚归清楚,想着卫家舅母去世不久,刘挽心里想到每件事都须考虑利益, 哪怕是婚事。不, 应该说婚事才是最利益的表现。当年平阳长公主为儿子求娶卫长公主,如今平阳长公主要嫁给卫青。 忽略平阳长公主和卫青的年纪相差好几岁,老妻少夫,如同卫青所说的那样,这是一件利于魏家,也利于卫青的事。 卫青并不容易, 人人只看到卫青的风光, 少有人看到卫青为之付出的努力, 亦不知多少个夜里卫青练功练得忘乎所以。 可一切刘挽看的分明, 也在想, 已经立下大功的卫青应该可以过自己想过的人生,但现实狠狠的抽在刘挽的脸上,让刘挽不得不清醒过来。一切的想当然只是幻想。哪怕是刘彻都必须要接受一些潜规则,更何况卫青如此艰难的从一个骑奴一步一步的爬到今天的位置。 卫家看似繁华,可在这样的繁华之下,卫家全无根基。 之前卫家倚仗的完全是刘彻对他们的宠爱,当时的刘彻是想提拔没有根基的人家以牵制外戚,卫子夫和卫青是他挑中的人,。随着卫青的崭露头角,证明了刘彻的眼光。可是不要忘记了,曾经让刘彻不安的存在,都被刘彻一个一个解决,卫青在很多人看来也成为了新的外戚,谁也不敢保证,此时此刻的刘彻对卫家没有任何忌惮。正因为如此,刘挽才会要求陈掌看好卫家。 「你也回去吧。」卫青望着越发沉着稳重的刘挽,心疼之余又透着无奈。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让刘挽一辈子开开心心,无忧无虑活着。可是,卫青自己都没办法那样活,刘挽也不可能的。 「舅舅先行。」刘挽沖卫青福福身,「我想看看雪。」 卫青知晓,刘挽知道很多事,终是要咽下来,她不能对外显露半分,也只能自己一个人藏在一边,试着想通,压下。 「泰永,舅舅比世间大多数的人都要幸运。」从一个骑奴成为大汉将军,公主皇子的舅舅,卫青眼下拥有的一切是他从前根本不敢想像的。卫青很知足。 刘挽点点头,她知道卫青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处境怪过任何人,也并不认为娶平阳长公主一事对他而言是委屈,或许站在卫青的立场,能够娶到平阳长公主于卫家而言何尝不是多了一块护身符。 只是,看着卫青,刘挽突然不知道自己多年的努力到底有没有意义。 哪怕是卫青安分能干,依然不可避免须得一步步为自己谋划,甚至很多时候没有意愿,没有喜欢,单纯只考虑利益。 利益。 刘挽握紧了拳头,她的人生不应该只有利益,她努力强大是为了将来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可以保护所有她想保护的人。 卫青的选择并不是刘挽的。她不要像卫青一样的活着。 「怎么不高兴?」 卫青走了,刘挽站在廊庑之下发呆,越想越是觉得,她不能接受最后的结果是跟卫青一样,处处考虑利益,事事以家族为重,为此她的喜怒哀乐都不重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4页 可是,刘挽同样不得不考虑,她可以吗? 在刘挽拿不定自己可不可以的时候,霍去病大步流星走过来,看到发呆的刘挽,自然不会错过刘挽的心情。 刘挽闷闷不乐不是一两天了。 不仔细观察没有人会发现,但霍去病何许人也。只瞧刘挽一眼霍去病就知道,刘挽不高兴。 刘挽抬眸与霍去病对视一眼道:「有很多让我不高兴的事。表哥觉得我们将来能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说到这儿,霍去病略显惊奇,上下打量刘挽一圈,很是想告诉刘挽,她所考虑的问题稍稍深奥,按理来说不应该是她这个年纪该想的。 「命运的事,你该问的是阴阳家的人。对我来说,我活着一日只想肆意一日。你明明也可以,为何学了舅舅,终日老气横秋,束手束脚?」霍去病如是答来,叫刘挽一愣,她还束手束脚? 霍去病扬眉瞥过刘挽,她没有束手束脚? 这个问题问得刘挽不得不反思,其实挺束手束脚的,毕竟她上头一个又一个的人都压着刘挽,重点是刘彻。刘挽知道刘彻的心狠,正因如此,刘挽在面对刘彻的时候事事小心,样样都想周全。 「事间安得两全法。你该想清楚,你是想不负此生而活,亦是被束缚着,事事迎合,样样周全?」霍去病一看刘挽入套,继续再接再厉指出刘挽问题所在,「你不觉得自己要得太多?」 刘挽道:「我哪有?」 「你有。」霍去病重重点头,力证刘挽有。 「如今你手里有多少生意你数得过来吗?为何你要这诸多生意?」霍去病别的都可以不细问,这一点不得不问问。 刘挽挑挑眉道:「缺钱。」 霍去病一噎,刘挽正色道:「表哥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现在的兵马粮食军械一应供给都是我出。国库的钱父皇嫌拿得太麻烦,每回都从我手里提。」 用一个提字,证明每回刘彻派人从她手里拿的钱并不少。 「那可以交给别人去办。」霍去病一滞,他自然不会说出军需不需要的话。 「谁来?要知道舅舅在北边开始让人养马,大汉缺马,按你的架式,将来喊缺马的人一定会是你,依你的性子,怕是整个大汉的马都得先供上你,你说桩桩件件哪里不需要钱。」刘挽铺开的摊子别看大,支出也是非常大,尤其刘彻都把刘挽当成私库,随便提。 国库支出,刘彻纵然要对付匈奴,以供军需,他想提钱亦须走流程,到刘挽这儿,给刘挽一个条子,刘挽是连问都不问他要干嘛,直接让人提。真是花钱的痛快,累死他们一个个赚钱的。 霍去病又旧话重提道:「要不你练兵的事算了?」 哎哟,这个事他们聊了好几回了,刘挽没能忍住瞪了霍去病道:「又是谁让你来劝的?」 「陛下,姨母,舅舅,都恨不得你点头不练。」霍去病表示他也无奈,被人逼着来不得不说的。 刘挽冷哼一声,霍去病如实答道:「我也觉得你无须太辛苦,凡事有我和舅舅。」 「你瞧着舅舅立下功劳,舅舅敢大声说话?」不是刘挽看不起卫青,而是卫青的性格本不是那张扬之人。在刘彻手下活着的人,卫青这样的能活得长。刘挽并没有取笑卫青的意思。而刘挽所处的位置,能让刘挽受气的都是皇家的人,那是卫青能扛上的? 「你,算了。能给我气受,能让我不想忍也得忍的人就那么几个,你还能为了我让我父皇不痛快?我指望自己吧。自己挣来的最踏实不过,也能让人不得不多给几分面子。」刘挽被霍去病说得也算考虑清楚了,无论如何也得干。 无论谋划再多在最后有用没用,一定会比没有准备要稳妥。 她不信了,十年二十年后,她依然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真到那一天时,她再懊悔不迟,她眼下谋划也没有多长时间。 刘挽吐一口气,不断的给自己打气,目标也坚定了。 「你怎么想跟陛下槓上?」霍去病对刘挽的脑迴路也是服了,刘挽到底怎么想的?她好好的为何想和刘彻有对上的可能? 刘挽能告诉霍去病,将来有一天不是她想跟刘彻槓上,而是刘彻容不下他们一大家子? 这种事情哪怕说出去也未必见得霍去病会相信。 再说,那是能说出口的话? 刘挽马上道:「我只是打个比方,比方,如今我祖母为难我的事少了?我不照样得忍下。你能给我打回去?我面对的人,你们想帮都很难帮得上,所以,我只能自己动手。你吧,外面的事我自己也能解决。」 「按你说来我们对你岂不是没有用?」霍去病像是终于发现这一事实。 刘挽啊的张大嘴,她有这个意思吗?不,她没有,她绝对的没有,请相信她。 霍去病似也意识到问题所在,目光扫过刘挽,竟然透着几分慎重。 「表哥,你想啥?」霍去病的表情太过严肃,让刘挽无端生出不详的预感,刘挽赶紧追问一句。 「你说对了。」霍去病像是认清了某个现实,突然又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陛下可以是我们的依靠,也可以是别人的依靠,泰永,你会比我们更合适。」 【作者有话说】 我又悄悄上加更了 第231章 你更合适 不是, 刘挽比较想问的是,一会儿的功夫霍去病想到啥了?一句她更合适又是几个意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5页 霍去病完全不打算跟刘挽细说,反而拉过刘挽道:「好了,以后你做任何事情, 表哥都不拦着你, 练兵的事, 表哥帮你。」 虽然之前刘挽就跟霍去病说过, 希望霍去病能帮着她练兵。霍去病不至于说不情愿,多少也有点抗拒。然而突然说要帮着刘挽练兵??? 「我答应帮你练兵, 你反而不乐意了?」霍去病没有错过刘挽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之前我求了表哥多久表哥才能答应。况且你答应了也没有帮我练兵, 如今表哥反而主动愿意帮我练兵, 我只是想知道表哥到底在筹谋何事。」刘挽如实道来, 也等着霍去病回答。 霍去病上前搭上她的肩膀道:「这件事对你我有利,你的身份比我们都合适做很多事。如你所图,我支持你不应该?」 这句话一丢出来,霍去病相信刘挽肯定明白了。 「那是自然。」刘挽的身份适合做的事情比卫青和霍去病都要多得多。先前霍去病没有意识到也就算了, 被刘挽提醒后他怎么可能不顺势为之。刘挽懂得霍去病言外之意, 看着霍去病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霍去病被她看得一乐道:「怎么,难道在你心中我对诸事一无所知?」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刘挽能觉得有能力击溃匈奴的冠军侯是个没心眼的? 不过是霍去病暂时不需要动心眼罢了。 「对陛下,陛下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此生我不会背叛陛下,也永远不会做出伤害陛下的事。陛下但有吩咐,刀山火海我都会上。」霍去病算是在告诉刘挽, 为何多年以来从来不对刘彻动心眼, 因为那是极不必要的事。但在刘挽的事情上, 一如刘挽所说的, 能为难刘挽, 让刘挽有苦说不出的人,并非他们能够对付,所以还得刘挽自己上。因此,想让刘挽将来痛快肆意的活着,必须让刘挽手里得到更多的筹码,让刘彻不必考虑便选择偏袒刘挽。 「我父皇真是......」刘挽能不服刘彻? 看看卫青对刘彻的态度,再看看霍去病对刘彻的态度。 忠心不二,感激涕零。 想想也是。 卫青不过一介骑奴,按原本规律最多也不过是代为执掌整个平阳侯府上的马儿罢了,谁能想到有一天卫青会成为大汉的长平侯,执掌数万兵马? 霍去病,一个私生子,从前为人所诟病,人人都瞧不起。如今他能自由出入宫廷,刘彻更是亲自教他读书识字,看情况是要把他培养成第二个卫青。 刘彻对他们的看重改变他们的人生,同时也让他们跨阶级的接触他们从前无法想像的一切。 知遇之恩,教导之恩,器重之恩,一样样加起来,足以让他们愿意为刘彻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刘挽同霍去病道:「好了,我知道在表哥的心里我父皇最重。」 「你不是?」霍去病问上一句,刘挽立刻回头道:「表哥瞧我像不是?」 「你们两个又偷偷跑出来了?去病,过来陪朕喝酒。」刘挽和霍去病说话间,突然传来刘彻的声音,只见刘彻在门口处张望,正好一眼看到刘挽和霍去病,立刻扬声喊人。 在刘彻身后站着华刻正扶着刘彻,看得出来刘彻喝了不少酒。 「不成,表哥还小,不能喝酒,父皇想喝找舅舅去。」哪怕过完年霍去病才十四岁,十四岁,刘挽弄出来的酒多少度数她有数着,别把霍去病给坑了。 「表哥没满十八岁前不能喝酒,会容易变傻。」刘挽转头苦口婆心的叮嘱,不承想霍去病道:「已经喝过了。」 刘挽瞪圆眼睛,「什么时候喝的?我怎么不知道。」 霍去病一听戳上一记刘挽的脑袋,「你一个小孩子管得真多。」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别拿我当小孩子。」刘挽能乐意霍去病全然当她是小孩子的语气?她明明在说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并非耍小孩脾气。 「不是当你是小孩子,是你本来就是小孩子。」霍去病肯定的告诉刘挽,末了补上一句,「不许在我面前装大人。我都是要上战场的人了,喝酒怎么了?」 刘挽瞬间捉住关键点的问:「父皇同意表哥上战场了?」 「去病,泰永。」两人聊归聊,莫不是忘了一旁的刘彻在等他们,哪怕已经喝醉的刘彻,瞧着他们在那儿说话,第一时间再次喊他们赶紧过来。 霍去病捉住刘挽的肩道:「闲话莫说,陛下叫我们。」 这种情况下应该赶紧到刘彻面前。 刘挽也不急,霍去病要是明年就能上战场,过个两年她也要上! 平阳长公主嫁卫青一事随着刘彻开口算是板上钉钉,卫子夫在得知此事时也稍稍松一口气,当着刘挽的面卫子夫没有显露出任何担心。 刘嘉跟刘挽提及,先前刘挽和平阳长公主闹别扭的卫子夫很忧愁。毕竟卫长公主和曹襄的婚事早年定下,且没有更改的可能。刘挽和平阳长公主关系一僵,虽说正常来说平阳长公主不至于迁怒,但若来日卫长公主嫁入平阳侯府,难道要卫长公主和刘挽的关系生疏吗? 卫子夫只怕卫长公主夹在其中左右为难。 当母亲的人,既不想刘挽受委屈,也生怕关系的变化影响卫长公主。 在刘挽面前卫子夫绝口不提,也是没有办法提。 刘嘉听得多卫子夫提及此事的忧愁,先前也对刘挽三缄其口,如今随着平阳长公主嫁卫青一事定下,不日将择良辰吉日成婚,卫子夫觉得刘挽多少也会看在卫青的面子上,把从前的事一笔勾消。重点更是,平阳长公主点头答应这门亲事,证明在平阳长公主心里也是想跟刘挽缓和关系的。刘挽总不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6页 刘嘉瞧着刘挽平静得让人看不清情绪的脸问:「二姐是怎么想的?」 「舅舅不容易,娘也不容易。」刘挽发自内心的感慨,刘嘉一顿,刘挽道:「哪怕人人都觉得我们身居高位,按理来说可以随意行事,事实上根本不可能。寻常人忧愁的是三餐吃用,我们须考虑的是如何不让我们从现在的位置掉下去。因为如果我们掉下去,迎接我们的将是万劫不復的深渊。」 刘嘉本来听得就认真,此时神色变得凝重了。 「多年前,那时候你才刚出生,我记得有人问过舅舅,当年馆陶姑祖母曾有心置舅舅于死地,彼时的舅舅依然不得不选择和馆陶姑祖母联手,只为保住我们,保住卫家。舅舅一辈子都为我们着想,为我们谋划,为此他可以放弃所谓的仇,所谓的恨,只要能够保全我们,让他做什么他都可以。我捨不得让舅舅为难。」刘挽不能说对平阳长公主毫无芥蒂,然不管是为了卫青,亦或者为了卫子夫,以及这一切都是刘彻所想看到的,刘挽都应该选择和平阳长公主冰释前嫌。 「哪怕让姐姐为难了?」刘嘉捉住重点的问。 「嘉儿,人在世上过一辈子,不可能只为自己活着。不过,我希望嘉儿可以。」刘挽自问她一辈子都不可能肆意洒脱的为自己活,半点委屈都不受,但真心希望刘嘉可以。 「我只为自己活?」刘嘉喜欢这句话,但刘嘉所不确定的是她可以吗? 刘挽重重点头道:「二姐在,你可以的。」 听到刘挽这句话,刘嘉立刻道:「那我有一件事跟二姐说。」 凑到刘挽的耳边小声将自己的事同刘挽说来,刘挽一脸的震惊。 「二姐能不能帮我?」刘嘉说完之后一脸希冀的望向刘挽,盼着刘挽能帮忙。 刘挽的震惊完全显露在脸上,此时不得不张口问:「你才多大?」 刘嘉小了刘挽两岁,两岁,这才七岁的孩子。古人如此早熟的吗? 「二姐跟我不一样。你别管,人长得好看,我看上了。二姐能不能帮帮我。」刘嘉一副姐别再拿我当不懂事的小孩子的样儿,催促刘挽赶紧的决定帮不帮她这个忙。 拍了拍脸,刘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得不问:「要是长大你不想要了呢?」 对的,刘嘉现在在跟刘挽说,她看上一个男孩,一个长得顶顶好看的男孩,想把人定为她的驸马。 「二姐不是说了吗?我只管做我想做的事,要是将来我不喜欢他,喜欢上别的人,我再嫁别的人不就好?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我又没有要同时多纳几个驸马,不合适可以和亲,没有成亲之前也可以退婚。馆陶姑祖母养一个小男宠的事谁都知道,那也没有人管,我将来也要像姑祖母一般活得逍遥自在,随心所欲。」刘嘉是个有目标的人,先前她有了想法,刘挽那一句希望她随意而活,更是给了刘嘉一颗定心丸。 她有别人有所不同的是,别的人或许爹不宠,娘不爱,兄弟姐妹不靠谱。架不住她有刘挽,她家二姐从来都是可靠的那个人。 刘嘉一番话道来,刘挽竖起大拇指,她妹比她牛! 第232章 靠谱的妹妹 「二姐, 行不行吗?」刘嘉对刘挽那表示赞许的意思笑得开怀,也不能忘记正事。 刘挽不得不问问了,「你这样的想法,大姐呢?」 对啊, 刘挽可以确定刘嘉的许多想法都来源几位女先生, 刘嘉思想如此超前, 那卫长公主呢? 刘嘉注意到刘挽一副你的想法让我很受震惊的态度, 于刘嘉来说,嗯, 难道刘挽不知道她做的种种事情被几位先生分析下来, 几位先生对刘挽分外推崇吗?刘挽才是真正让人震撼的存在。 啊, 对, 刘挽确实不知道,刘挽又没有去听过几位先生的课。 想到这里,刘嘉想了想道:「我问过大姐,大姐觉得曹表哥不错。」 嘶!刘挽的关注点是, 「为何你们连婚姻大事都聊了?」 对啊, 刘嘉才多大?而且她们聊为何从来没有跟她提过。 刘嘉意识到刘挽话中之意,那个,那个,她们要怎么解释?单说霍去病和刘挽从小一起长大,周围的人谁不知道刘彻的意思了,独独刘挽全然无所觉, 显然没那根筋。这种事情懂的不用说, 不懂的跟她说, 刘彻都没有说破, 她当女儿, 又是妹妹的,为何要点破。 「闲来无事,随口一说。」刘嘉莫可奈何的回上一句。刘挽!!!别以为她听不出来刘嘉的意思是她忙得太过,一天到晚的不见人,怎么能怪她们不跟她聊女儿家的小事。 刘挽不能否认,她本来跟她们在一块的时间确实并不多,那有些事随口一嘴说起的,说过也会忘记,并不会特意再提一回。 好,她理解。 刘嘉缠着刘挽问:「二姐,你帮不帮?」 「帮帮帮,不过我们先把人叫过来看上一看,确定他的身份后再说下一步,别把人搞错了。」刘挽感慨于刘嘉才那么大一点竟然情窦初开,不是,才这么点大懂何谓情,何谓爱了? 刘挽反正两辈子到现在也并不算太懂。 「只要二姐愿意帮忙,其他都听二姐安排。」刘嘉既然让刘挽出面,人怎么确定是谁家的,最后怎么把人定下成为她未来的驸马,都可以交给刘挽去办。 「谢二姐。」刘嘉欢喜感谢,然后又同刘挽道:「我今晚要跟二姐睡。」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7页 想见刘挽一面的刘嘉也不容易,刘挽每每都是宫门快落锁才回来,那儿会儿刘嘉都要睡了,正因如此,刘嘉回回来寻刘挽,一寻干脆和刘挽抢被窝。 「洗干净再上/床。你先睡,我得看完这本书。」刘挽叮嘱刘嘉,刘嘉不乐意的道:「洗过了洗过了,知道二姐爱干净,二姐放心,一定不会把你的床弄脏。二姐本来就忙不过来,怎么还要看书?」 是,刘嘉注意到刘挽无论多忙,回宫之后上午练功读书,下响出城处理事务。在上林苑呆几日还罢了,呆多了几日即让刘彻把教她读书的五经博士都喊来,一应作息都按在宫里的一样。 有时候刘嘉看到刘挽每日那样忙里忙外的,都忍不住心疼。像现在,晚虽然不晚,但刘挽照样看书。刘嘉反正没有这般勤奋。 「再忙脑子也得补,对我来说看书等于补脑子。你睡你的。」刘挽一边说话一边翻开她的书。 刘嘉翻起被子盖好了,没能忍住的问:「将来据儿得比二姐更勤奋才行,否则父皇肯定不高兴。」 刘挽一顿,「这是什么话?我是我,据儿是据儿。我现在做的都是我乐意做的事,谁也不规定据儿样样都得像我。父皇......」 「父皇要求高着呢。如果没有表哥,没有二姐,或许还好。但父皇看着你们两个肯定得在想,你们做得到的事,为何据儿做不到?得亏我是女孩。否则真没活路了。」刘嘉脑补一番,很是认为亏得她生为女儿,纵然不像卫长公主和刘嘉一般得宠,至少她日子过得也不太累,她可以尽情的玩闹,上课想听就听,不想听可以不听,谁也没有要求她。 可是刘据就不一样了。 「前两天我听到母后说,二姐不满周岁已然跟表哥一道读书,除非困了饿了,否则从来不会早早离席。可看看咱们据儿,也快周岁了,哪里有一点坐得住的样儿?」刘嘉日常在甘泉宫,和卫长公主一道同卫子夫相处的时间最长,很多刘挽并不知晓的事她清楚着。 刘挽一顿,连忙道:「我与据儿并不相同。」 「我知道。但是母后的心思,父皇的心思一般无二,都盼着咱们的弟弟比二姐更好。」刘嘉摊手说出一句大实话。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如果没有刘挽在前,或许不会有人觉得刘彻和卫子夫的孩子应该怎么样,架不住刘挽太出色。 每每瞧见刘彻对刘挽的满意,大家都很清楚的知道刘彻有多喜欢刘挽。都说刘挽像极了小时候的刘彻,连刘彻都觉得刘挽比之当年的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刘彻早亲口说过,希望卫子夫生下的孩子能够像刘挽,如此他也能松一口气。 刘据如今尚小,但刘嘉可以确定,无论是刘彻亦或者卫子夫都在看着刘据寻着刘挽的样子。 「据儿将来惨了。」刘嘉已然可以预见将来刘据的日子不好过。 刘挽听着觉得不对,转头望向刘嘉,「你怎么突然什么都懂了?」 刘嘉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被刘挽拐弯夸上一句。 可不是。从刘据出生那一晚开始,刘嘉好像在迅速的长大,当刘挽觉得刘嘉是一个很乖很乖的小朋友的时候,她突然洞察了所有的阴暗,而且非常有风险意识。 「二姐没有听说过茅塞顿开吗?就突然有一天你和先生说的话,我全都懂了。」刘嘉开心的昂起头回应刘挽,一脸的骄傲。 刘挽无可反驳,她教刘嘉不少东西,从小到大故事都讲了不少,都是些歷史故事,给刘嘉掰碎了一点一点的给她讲得清清楚楚,细节到事情的经过,人心。 想保护刘嘉的刘挽也并不打算把刘嘉教成一个天真无邪,蠢得无药可救的孩子,要是将来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吃亏的是刘嘉。 况且,不仅是刘挽的教导,那三位先生的教导也并非要把刘嘉和卫长公主往傻里教。刘嘉显然听进去的,只是从前的时候刘嘉记下了,并没有融汇贯通。如今,就像是练武的人被人打通任督二脉一般,刘嘉瞬间从一个不入流的高手,成了一流的了。 刘挽高兴于刘嘉的成长,赞许道:「甚好。证明我和三位先生都没有白教你。」 「自然没有白教。你们教得可好了。我把二姐跟我讲的故事告诉先生们,先生们对二姐亦是赞不绝口,她们都说我能像现在这般聪明,多亏二姐。」刘嘉连忙将自己被夸贊的事告诉刘挽,重点更在刘挽也被肯定一事上。 刘挽被夸才是刘嘉觉得最值得高兴的事。 「往后出门在外少夸着点你姐。」刘挽无奈,刘嘉像是她的小迷妹,不管刘挽做甚,在刘嘉心里绝对都是最好最能干的。 「我就夸,我就夸怎么了。不服的让他们来比比好了,我二姐本来就是最好的。」刘嘉翻身而起,恨不得向全天下的人宣告,她有这世上最好的姐姐。 「你啊。我同你说一件最最要紧的事,你得帮我办好。」刘挽拿刘嘉没办法,她又不能堵上刘嘉的嘴,怎么办?掀过话题,说正经事儿。 刘挽难得正色交代刘嘉办一件事,刘嘉立刻正经坐好,「二姐你说。」 瞧见刘嘉那副认真的样儿,刘挽并不想给她太大压力,轻声道:「不用这样严肃。我和据儿相处的时间不多,往后我会尽量回来早一些,多带带他。你平日多跟据儿,玩也不是纯粹的玩,可以多跟他讲故事,重要是要多夸夸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8页 夸,竖立的是一个孩子的自信心,刘挽是要让刘嘉夸刘据。 「啊?能夸吗?」刘嘉一脸的错愕,夸人吗?不,重点是夸她们话都还不会说的弟弟,怎么来夸? 刘嘉为难的蹙眉,刘挽道:「怎么不能夸了?能站能走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成功。」 !!!刘嘉听得都不知道如何反应了,可是刘挽说得并没有错,怎么不错成功? 「再多带他出去跑跑跳跳,别终日闷在屋里,身体康健,阳刚之气不是呆在屋里可以养得出来的。」刘挽再叮嘱刘嘉,刘嘉马上道:「这哪里是一桩事,好多件。」 「我若回来我会带他去,我和表哥最近学蹴鞠了,你不想学?」刘挽何许人也,知晓如何捏住刘嘉的七寸,说到吃喝玩乐,刘嘉没有不想参与的。 「想,想。」刘嘉兴奋得跳下床,要冲刘挽沖跑过来,刘挽一眼瞥过她的脚,刘嘉迅速退回床上,不忘拿手擦上几下脚板道:「我才下来,不脏不脏。」 刘挽无奈之极,「你带据儿玩多久,我带你玩多久。」 哎哟,一听能跟刘挽玩,刘嘉立刻拍着胸膛道:「二姐放心,我一定多带据儿出去玩。」 刘挽相对满意的点点头,心里也明白,她本来觉得刘据才不到周岁,不着急教,结果刘嘉提醒了她,她一个伪儿童当年的表现惹眼,闹得刘彻和卫子夫都对刘据寄以厚望了,她要是不出手,刘据定要被刘彻嫌弃死。 第233章 地位更重 刘挽当年真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把亲弟弟坑得那么惨。 歷史上关于刘彻对刘据的不满可以用四个字来总结, 子不类父。 其实站在刘挽的角度觉得,刘据不像刘彻其实是一桩好事。 个个都像刘彻一般好大喜功,大汉得亡了。 无奈刘彻的不喜欢对刘据而言就是一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一点点的积累下来,最后也造就歷史上鼎鼎大名的巫蛊之祸。 未雨绸缪, 不绸都不行, 一个两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刘挽对刘彻是不得不怕。 刘挽瞧着刘嘉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儿, 盼着她不在宫里的时候刘嘉可以多带着刘据到处转转逛逛,无论如何也比总呆在屋里好。 至于刘嘉看中的小郎君, 在跟刘挽说之前刘嘉倒是打听得差不多了, 人是开国功臣萧何家的后人, 名为萧定, 是为如今武阳侯萧胜的幼子,并未定亲,在家中极为得宠。 至于刘嘉是怎么见着的,过年的宴会上她偶然得见, 穿着红通通的小郎君, 分外的好看,一眼刘嘉便瞧中了,她还同人说上话了呢。 萧家,想想平阳长公主嫁的第一个丈夫平阳侯正是开国功臣曹参之后,武阳侯的情况刘挽仔细让人查了查,只能说是几十年下来, 都吃着祖宗打下的家底, 混着日子, 毕竟世禄世卿, 哪怕刘彻收回了实封, 那俸禄也没有少他们的。 只不过,和平阳侯一比,萧家稍微要更不显山不露水,说难听点是碌碌无为。 刘挽查完一圈后一想,无所谓,反正她都说了只要刘嘉高兴,人有没有本事,最坏的结果刘嘉都做好心理准备,无非是以后不高兴,不乐意,直接分开而已,那行吧。 当姐姐的说出去的话不能不作数,刘嘉当时即提出要求来的,她寻个机会即一提。 刘彻一听刘嘉看上一个小郎君,待要张嘴拒绝,刘挽抢一步道:「父皇想要收回哪样权,您一声令下,孩儿一定给您办好,而且办得妥妥噹噹。婚姻大事,嘉儿的婚事,您且遂她愿,她想嫁谁嫁谁,将来不想嫁也可以不嫁。」 听到刘挽的话,刘彻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刘挽迎对刘彻的打量,眨眼,眨眼,再眨眼。 她觉得自己没有说错,刘彻考虑联姻,联姻是为达到目的对吧。别管刘彻想通过刘嘉达到何种目的,刘彻一句话,刘挽保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最重要的一点是,刘挽说到能够做到。 刘彻现在比谁都更清楚刘挽的本事,也明白刘挽为何敢自信的放话。 「朕直接定下?」刘彻想通关键,也觉得无妨,不过是一桩女儿的婚事罢了,刘嘉不管许给谁,都不及刘挽为他谋划一番。 「父皇把人叫进宫也让我看看,我总要知道那小子长得有多好才能让嘉儿一见倾心。」七岁的孩子一见倾心,刘挽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刘彻瞧着刘挽纠结的样儿,没能忍住问,「嘉儿都动心思了,你?」 「别,父皇,我不急,我一点都不急。我觉得自己还小,婚姻之事大可不必考虑。」刘挽一听刘彻话题一转要往她身上来,吓得连忙拒绝,希望亲爹莫着急,她不急。 「没有喜欢的?」刘彻目光变得幽深,有的人似是少了那根弦,硬是不懂。刘挽就是这类人。有时候刘彻也愁,多好的孩子,他很是喜欢,当他的女婿上佳,最重要是两人相配。 刘挽摊手赶紧道:「父皇,我很忙,没闲功夫考虑这个问题。」 刘彻半响说不上话,忙得没时间考虑这个问题,罢了,等她反应过来再说。 「此事让你娘出面。」刘彻既无心立刻让刘挽做决定,刘嘉的事他应了,刘挽想见谁只管见。 「谢父皇。」得刘彻同意,事情全在刘嘉了。 卫子夫从刘彻的嘴里知晓刘嘉看上武阳侯家的幼子萧定,半响没缓过来,当着刘彻的面卫子夫半句话不曾说,到了私底下卫子夫不得不问清楚刘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9页 刘嘉才反应过来,她忘记跟卫子夫提上一嘴了。本能找刘挽,刘挽能在吗? 刘挽负责通刘彻的关,剩下的等见到那位萧定后再说。眼下不用刘挽出面,她练她的兵去。 等晚上刘挽刚回来,刘嘉可怜兮兮的扑向刘挽,「二姐,二姐,你再不回来娘得揍我了。」 额,刘挽一顿,随之反应过来问:「你没跟娘通气?」 「二姐都没有说通父皇,我怎么会跟娘说。再者,我哪怕说了,娘也未必听得进去。」刘嘉躲在刘挽的身后,且把刘挽往前推,卫子夫在前面,刘挽且帮忙应付去,她不行。 「嘉儿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卫子夫难得板起一张脸斥问刘挽,卫长公主在照顾四处乱爬也尝试走路的刘据,听着卫子夫的话,示意刘挽赶紧安抚好卫子夫,卫子夫从未央宫回来后,板着脸很可怕。 刘挽往前走,刘嘉捉住刘挽的衣裳,刘挽无奈道:「你是让我去同娘说还是不让我去?」 额,好吧,是她忘记了! 刘嘉松开手,刘挽走到卫子夫的身侧,刘挽跽坐下道:「娘别生气,也是我忘记应该和娘说一声。只不过我想娘一向疼爱我们,想是嘉儿看上一个人,娘要是看过觉得不错,定会同意此事。再有下回,我一定记得早早同娘说,再徵得父皇同意。」 卫子夫听着刘挽将事情全揽到自己的身上,再想起刘嘉全然一副她没错,她就是看上那叫萧定的态度,不比还罢了,一比卫子夫都不想多看刘嘉一眼了。 「她才多大的孩子,怎么懂得喜不喜欢。」卫子夫也没有方才的咄咄逼人,轻声道来。 刘挽回道:「如今喜欢那就喜欢,来日若不喜欢那就不喜欢,换一个喜欢的就是。」 卫子夫!!! 刘嘉高兴得差点蹦起来。果然是她二姐,听听这霸气的话。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卫子夫的声音又拔高了,没办法,一听刘挽的口气,很难让人不拔高。 「自然不是儿戏,我也问过嘉儿的,她如今确实喜欢。所以我请求父皇那里点个头,再把人传进来过过目。若是他们家有意,亲事定下,圆满解决。倘若人入不了父皇和娘的眼,人家萧家也不愿意,自不再提。」刘挽依着刘嘉不假,断无强人所难之意。 刘嘉瞪大眼睛,刘挽正色道:「嘉儿,我说过让你肆意自在的活着,随你心意,并不代表你可以杀人放火,夺他人所好,强他人所难。你若认为我给你撑腰,你便可无法无天,连作为人的底线都守不住,我不会容你。」 是的,刘挽觉得她对刘嘉要求不多,只要做一个好人,在一个好人的范围内,刘嘉可以肆意行事,这样的自由足够不是吗? 「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凡事有可为,有不可为。大汉的律法是底线,你我作为公主更应该以身作则,不可让大汉的律法成为摆设。」刘挽自问教刘嘉的时候并没有说过,她给刘嘉撑的腰是她可以随便想干什么干什么。一切都有约束。自由只有相对的,并不是绝对。 刘嘉从来都知道刘挽说一不二,她有条件,刘嘉做任何事都不许越线,否则刘挽绝不容。 可是刘嘉在这件事上有些不甘。 「一个男人和你公主的身份相比,让你做取捨,你怎么选?」一瞧刘嘉嘟嘴不太情愿,刘挽当下丢出选项,刘嘉自己来选。 「自然是公主的身份。」刘嘉连丁点犹豫都没有回答,开啥玩笑,她知道自己的荣华富贵,所有的好日子都是怎么来的,没了公主的身份,她要一个男人何用。 刘挽...... 她家这个妹妹都不带犹豫,果然是老刘家的人,清一色的爱权爱位。 「既然如此,以后做事想想后果,万一公主的位子因此没了,才是真正的亏大。」刘挽此时觉得像老刘家的人挺好,关键时候绝不犯煳涂。 「那你告诉我,要是这萧家不肯娶你这个公主,你是不是非要萧郎君不可?」刘挽再问。 「我找另一个。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好看的男人多了去。」刘嘉想不想的答来,刘挽静默。 卫子夫拧紧眉头像是第一天认识刘嘉,卫长公主在旁边捂着嘴笑。 刘挽肯定的道:「是我妹,这些年没白教你。」 不是恋爱脑,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非他不可,刘挽相当满意。 卫子夫吹鬍子瞪眼睛的道:「你从哪儿学的?」 又是一片静默,别管刘嘉亦或者局外的刘挽都半响不作声。 卫子夫得不到答案,立刻转向卫长公主,卫长公主无奈道:「话糙理不糙。娘。」 刘挽附和道:「对对对,嘉儿不煳涂娘该感到高兴才对,幸好她不会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见色起意就见色起意吧。」 卫子夫转身瞪向刘挽,刘挽讨好的沖卫子夫一笑,上前挽住卫子夫的胳膊道:「娘,我说认真的。我宁可姐姐和嘉儿过得自在些,也不喜欢她们一辈子认准一个男人,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忧愁不矣。男人若忠诚,我们同样回报,他若不忠,该弃则弃。作为大汉的公主是可以养男宠的。」 真,刘挽觉得眼下的大汉相对不错,对大汉的公主来说挺友好的! 第234章 别说 刘嘉忙不迭的点头道:「就是就是, 看看姑祖母养了一个多小的玉面郎君。大汉的公主自该都向姑祖母学习,万万不能自己把自己困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0页 看得出来,刘嘉有心向馆陶大长公主学习。 卫子夫能说不好吗? 作为一个女人,谁不想过上馆陶大长公主那样的日子? 想是一回事, 能不能是另一回事。 刘挽方才那一句, 男人若以忠诚待我, 我们同样回报。卫子夫听得心头凸凸直跳。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就刘挽敢口无遮拦的说出来。换句话来说, 刘挽觉得男人倘若蓄婢养妾,她便不容之。 「你......」卫子夫想说教, 她想告诉刘挽她不可以这个样子。刘挽道:「娘, 您想跟我说的所谓天经地义的道理我不是不知道, 规矩是人定的, 别人怎么着那是别人的事,到我们家这里,不管是谁,要么守我们的规矩, 要么一拍两散。寻不到忠诚的男人, 了不起自己过一辈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刘嘉觉得她们都想岔了,刘挽是不懂情情爱爱吗? 不,她都懂,刘挽自己心里有着一桿称,别人不敢想的事, 她敢想, 也敢说出口。 「都是人生父母养, 岂有高低贵贱之分, 女人的心就不是心了?父皇那儿, 有时候我都想跟他抱个不平。」刘挽说着说着提到刘彻,卫子夫吓得赶紧捂住刘挽的嘴,「这些话在你父皇面前半个字都不许提。听见没有?」 卫子夫说话间流露出恐惧,第一次刘挽感受到卫子夫的力气之大,卫子夫捂住刘挽勒得刘挽差点喘不上气的。 「你父皇何等人也,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跟他说一个不字,他更不许你同他说教,告诉他哪些事应该做,哪些事不应该做。听好,方才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许在你父皇面前提,你要答应我。」卫子夫说了一遍依然觉得不够,急忙同刘挽再叮嘱上一遍。 刘挽清晰的感受到卫子夫的恐惧,可是,刘挽挣开卫子夫捂着她的手问:「娘的心呢?」 「不重要。娘和你们不一样。娘从小知道自己的命运不由自己,我能够成为大汉的皇后,这辈子够了。再有你们,哪怕后半辈子再也得不到你父皇的半分恩宠,这十几年的风光,足够了。你不必在你父皇面前为我抱不平,除了徒惹你父皇不喜,改变不了任何事。你听话知道了吗?」卫子夫捉住刘挽的双肩,她是真怕刘挽一时冲动做出有损自己的事。 「娘知道你这些年有多不容易,你从周岁开始,哪怕是生病都不敢有半分松懈,唯恐落下功课,疏松了武艺。娘帮不上你,也断然不能拖你的后腿。你记住,你在你父皇面前得宠,对娘和你弟弟来说都是好事,或许往后我们都要靠你。所以,不要为娘抱不平,娘并不觉得委屈。你记住了吗?」卫子夫眼中含泪,她知道刘挽比任何人都要心疼她,正因如此才让卫子夫担心害怕,唯恐刘挽一个不愤将心中的想法全都对刘彻说出来。 刘挽没有在刘彻面前说过半句男人也该对女人忠诚的话,但凡刘挽想说,又怎么会等到今天,无非是刘挽权衡了利弊,知道刘彻是个怎么样的人,她要提出刘彻应该对卫子夫忠诚这样的话,刘彻定会以为她疯了。 说是不可能劝得了刘彻的,刘彻喜好美色,作为一个帝王,他认为理所当然,谁敢拦着他,他只觉得那一个人不懂事。 刘挽不拦,但她也算清清楚楚的表露对他纳的女人的不喜。 这份不喜相对刘彻而言是比较好接受的,毕竟作为一个见惯刘彻宠着卫子夫长大的孩子,突然之间发现,哎呀有人跟我娘争宠了,她没有在刘彻面前说过半个不字,又没有为难过刘彻所宠的女人,那是刘挽的态度。刘彻瞧着也明白,刘挽不喜欢归不喜欢,并不会因此对刘彻的事指指点点,否则梁美人的事情一出来,刘彻怕是不会在动怒之后离开又带上刘挽。 刘挽从来都清楚刘彻的底线在哪儿,也知道该用哪一种方式既能表明她的态度,又让刘彻接受。过程是憋屈的。可是面对刘彻这样一个霸道专横的人,能保住一条命,达到目的已然不容易。 「娘,对不起。」刘挽同卫子夫道歉,因为她明知道卫子夫受委屈,明知道卫子夫有很多的不乐意,不满意,可是她没有办法帮卫子夫解决。相反,卫子夫还怕他冲动,一次又一次的告诫刘挽让她不要出头。 从来没有想过为卫子夫出头的刘挽,真挚的道歉。 「我们泰永没有对不起娘。那同你有什么关系。」卫子夫落泪了,她知道刘挽心里藏着很多事,为了她这个当娘没少操心,如果不是刘挽没有办法,刘挽早为她解决了。 但这一切与刘挽有什么关系。 并非刘挽对不起她。 作为女儿,刘挽为她做的够多了,她没有任何资格去责怪刘挽,没有。 卫子夫抱住刘挽,一字一句的叮嘱刘挽道:「娘只要看着你们健康长大,我们一家子平平安安的,我已经心满意足。很多事不是你该管的,你记住,不要把过错都揽在你的身上,你没有错。」 心疼刘挽的卫子夫一遍一遍的告诉刘挽,只为让刘挽知道,她作为一个女儿已经很好很好。 卫子夫也是别人的女儿,她所能为母亲做的少得可怜。 刘嘉和卫长公主都被卫子夫突然的激动吓得不轻,好在很快卫子夫又恢復平静,但都已经懂事的姐妹两人都知道卫子夫心里的苦,卫长公主眼中含泪,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能够帮上卫子夫,可是她做不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1页 「娘。」这时候一道稚嫩的叫唤声,正抱着刘挽的卫子夫听声回过头,结果发现在身后竟然是小小的刘据,不知何时刘据竟然爬到卫子夫的身边。 最让卫子夫惊喜的莫过于那一声娘。 「啊,据儿会叫娘了。」谁人听到刘据会说话不欢喜,卫长公主先一步冲过来,欢喜的抱起刘据,同时催促道:「据儿,再唤一声。」 白白胖胖的刘据看到周围都是熟悉的人,露出小白牙又唤一声娘。 「唉。」卫子夫松开刘挽,眼中都是欢喜的伸手接过刘据在怀,刘据咯咯的笑了。 「不错,会说话了。得教他唤父皇。」刘挽伸手捏了刘据的脸,刘据当即沖刘挽伸手,竟然让刘挽抱。刘挽也不推脱,抱在怀里道:「想出去玩了?你三姐没有带你出去玩?」 方才那沉重的气氛刘挽一点都不喜欢,果断转移话题。 「我想带,是娘和大姐非不许,说怕我照顾不好据儿。」刘嘉冤枉,她想办好刘挽交代的事,无奈卫子夫和卫长公主不乐意,她抱不远。 「往后多派几个人跟着,让嘉儿带据儿去玩,等他再大一些,再挑几个玩伴陪他一块疯玩疯闹。」刘挽没想把人教傻,会玩也是本事,当皇子也罢,当太子也好,哪怕当了皇帝也得先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康健,那是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 「岂能一味玩闹?」卫子夫并不认同,刘挽道:「会玩自然会学。娘放心,父皇要是到时候不安排,我亲自来。」 卫子夫相信刘挽必清楚刘据对他们的意义,绝不可能会让刘据将来变成一个废人。 「中宫嫡子,只能进不能退,这个道理世人皆知。」刘挽这时候抱着刘据又冒出这句话,卫子夫心头直跳,也就刘挽敢说出口。 「走,我们去找父皇,我们得让父皇知道,我们据儿会喊娘了,让父皇总不肯陪我们据儿。就不喊他,就不喊他。」刘挽一边逗着刘据玩一边说。卫子夫有心提醒刘挽说话小心点,但一想,刘挽从来不是乱来的人,与其等着别人来说刘据的不是,不如刘挽先发制人。 况且刘彻要是知道刘据第一个会喊的是娘,心里肯定也会不痛快,他的不痛快在刘挽说破之后反而更好。 「当年你是先会喊父皇的。」不得不说,不管是刘挽亦或者卫子夫都,算是相对了解刘彻,刘彻在听说刘据会喊娘时,第一句话提起刘挽。 「父皇怎么不说,当年我可是从小黏着父皇的,我跟在父皇的身边,最是喜欢父皇。我早跟父皇说过了,父皇要是想让据儿最喜欢您,那得父皇多陪着据儿,是您不当回事。谁陪得他多,他自然就最喜欢谁,否则那不是变成没良心的了。」刘挽一通挤兑落在刘彻的耳朵里。 刘彻挑挑眉头,刘挽将刘据塞到刘彻的怀里问:「父皇想养一个没良心的儿子?」 那,谁也不会想养一个没良心的儿子。 「按你的意思,朕得每天哄着他说话。」刘彻算是被刘挽说服了,但同时也产生了另一个疑惑。 「是啊,孩子嘛,天生会吃饭会走路会说话的,还能像我这样无师自通的又聪明又能干。」刘挽摇头晃脑的回答。谁还能听不出她说的是反话。 刘彻知道刘挽又在指责他不陪刘据了。 可是,他是大汉的皇帝。哪有闲功夫陪儿子。 「朕不得闲。」刘彻立刻说来,刘挽也不客气的道:「父皇自己不教儿子,将来可别说儿子不像您。」 子不类父这句话,刘挽必须给刘彻堵了。 第235章 赚别人的钱 刘彻没能忍住的沖刘挽动手, 是的,捏上一记刘挽的脸,「一天天的就会扎你父皇的心?」 「世事本难两全,父皇既不想费心, 又想孩子能无师自通的像您。真当孩儿多年勤奋读书练武是白努力的?我天生会的?父皇对我倾注多少心血, 您心里不最有数?」刘挽一问, 刘彻瞅着刘挽, 能说出刘挽是自己长成这样的话? 「我一直觉得父皇教我的东西比五经博士教我的要有用得多。父皇以为自己不如他们?」刘挽岂不明白该用哪一种方式让刘彻意识到自己作为父亲,由他来出手教导一个人何其重要。 刘彻是好大喜功的人, 史书上关于刘彻的记载, 对于能够培养出帝国双璧, 识人用人方面, 刘彻引以为傲。他也该引以为傲。是以,刘挽作为他的亲女儿,亲生的,他怕是比谁都高兴刘挽能干, 也迫切想向世人炫耀, 瞧瞧,正是他教导出来的人,哪怕是女儿身亦分外出色。 否定刘彻在刘挽成长中的教导的意义,那不是把他多年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 怎么可以。 在刘彻看来,刘挽能这般出色,很大程度上正是他的功劳, 别人哪怕想否认, 刘彻都不答应。他自己否认更不可能。 那, 刘彻低头看着怀里的刘据, 如何也说不出, 自己不教,刘据能够像刘挽的话。 「没有你聪明机灵。」刘彻打量刘据,毫不掩饰对刘据的挑剔。 刘挽忍住翻白眼的动作,心里暗骂,她一个伪儿童要是都比不过刘据,她可以去死一死了。 「父皇之前分明说过,如果弟弟能有我一半聪明足以。嗯,我比父皇差一点,据儿再有我的一半,现在挺好的。我们据儿尚未满周岁,已经会喊娘了。我那时候差不多跟据儿一样大才说话的对不对?」刘挽认真的询问刘彻,请刘彻想起当初对刘据的希望并没有那样高。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2页 「再说了,像父皇这样的人,百年难得一遇,碰上您一个已经是大汉积了祖上几代的德,才迎来您这样雄才伟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君王。想让据儿像您,父皇,您不觉得自己太贪心了吗?您给不给别人留活路了?」刘挽鼓起脸气唿唿的追问刘彻。 被刘挽又拍上一记马屁的刘彻忍不住笑了,笑得分外的愉悦,「按你的说法,朕确实不应该对据儿有太多的要求,像朕,可遇不可求?」 「那是自然。难道父皇觉得您是随便都能遇上的一代雄主?」刘挽再一问,她就不信,刘彻认清自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后,好意思对刘据要求像他。 咳咳,原谅她给刘彻灌的迷汤有点多,反正刘彻本就觉得自己无人可比,无人能及,她坚定刘彻这一想法罢了。 刘彻比较想问的是,「在你心中,父皇果真好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那是自然。谁能像父皇一样,为国为民坚定抵御外族,又有谁能像父皇一般任人唯才,不问出身?舅舅立下再多的功绩,若没有您识人识才,没有您力排众议,任用舅舅,舅舅连上战场的机会或许都没有。」刘挽真挚的回答,在用人和对外战反侵略,捍卫一国尊严的两件事上,后世没有人抹去过刘彻的功劳。 「父皇有心一代人完成数代人的事,想为天下人留下一个安宁的天下,我也想尽一份力。不过,据儿学着如何治国安天下即可,真要是一代一代的打下去,再多家底都得打空。」刘挽从来都肯定刘彻的雄才伟略,也知道他的想法,正因如此,刘挽也想去助之一臂之力,完成歷史的使命。 刘彻嘴角的弧度从刘挽开口说话再没有收敛过,对于刘挽后面那句家底都要打空,刘彻道:「那你得努力多挣些钱。」 「父皇,各家的家底再多也经不起挥霍,比起打自家人的主意,那位张骞既说在匈奴之外有大月氏国,是不是也会有别的国家。生意想做大,想要大汉国库有钱,赚完自己人的,也得带他们出去赚赚别人的。父皇,我们手里的丝绸、陶瓷、珠宝首饰等等皆为精品,您觉得要是销出去,那得多挣钱?对了,还有盐。」刘挽一听刘彻终于正视她挣钱一事的重要性,她必须再接再厉,提醒提醒刘彻,想挣钱须得如何来挣。 听到刘挽都已经把主意打到外头,刘彻立刻警惕道:「你想去边境?」 啊啊啊,要不说刘彻聪明绝顶,闻弦而知雅意。 结果刘彻想都不想的道:「不成。」 拒绝得十分干脆利落,都不带一点犹豫。 刘挽鼓着嘴,「父皇,此事关系重大,于国有利。」 「比起去病,你更狡猾。」刘彻注意到刘据坐了小半天似是坐累了,开始奋力要弄桌上的东西,刘彻倒无所谓,刘挽先一步拦下,从怀里拿出一个木偶塞到刘据怀里,且让刘据玩。 刘彻低头一看,小木偶头能松,手也能松,刘据拉出来,一松手,头和手缩回去,刘据再一拉,手一松,又回原位,刘彻想说,看起来挺好玩。 「我跟父皇说正事,父皇以为我只想上战场?」刘挽不管刘彻怎么想,打死不认。 可惜,刘彻瞅着刘挽道:「暂时不能提。张骞一走十数年,外面的情况我们了解太少。如今只能靠你舅舅打出去,待匈奴灭了,你想去哪里去哪里。」 咦,刘挽毫不掩饰的嫌弃,「灭匈奴须得算我一份。」 开玩笑,要她等着匈奴灭了再出去,不如等她下辈子吧。 刘挽不会告诉刘彻,匈奴是不可能灭得了,只能通过兼併,最终让他们成为华夏的一员,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支花,绽放各自的光芒,也会有独属于他们的芳香。 「你如今能做的事不少。」刘彻如此回了一句,刘据拉着小人玩得分外高兴,在那儿咯咯直笑。 听懂刘彻言外之意的刘挽瞥了刘彻一眼,刘彻立刻道:「待将来你有本事,有能力,战场你自然是能上。得大家都同意才行。」 听听后面那句,难道不是重点? 刘挽自知无论是霍去病亦或者是刘彻,甚至包括卫青卫子夫,他们都不想自己上战场。 他们不想,刘挽却坚定目标,绝不更改。 说句不好听的话,对于刘彻,刘挽是真怕死,在不确定将来能不能改变命运的情况下,刘挽只想能够有保护自己,保护卫家人的底气,她一点都不想死,她的目标是寿终正寝,未来冤死在刘彻手里,刘挽想想都觉得受不了! 战场,哪怕是天王老子来拦,她也一定要上。军权在手,真要是有那一天,了不起反了。 是的,坚持上战场的刘挽打的是最坏的打算,她须得为自己留一条路,一条或许在外人看来不应该留的路。 「我一定能让大家都同意。」刘挽知晓刘彻打的主意,不妨将话说白。刘彻不置可否,突然伸手抢过刘据手里的木偶,刘据玩得正高兴,结果被抢了,奶凶奶凶的要跟刘彻抢,刘彻道:「怎么?给父皇玩一玩不可以?」 刘挽抱过刘据道:「父皇想要当然可以,只不过父皇这样硬抢,有失风度。而且您的意思您抢了,据儿连不高兴都不行?哪有父皇这般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谴责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刘彻的身上,刘彻一时脸上讪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3页 「比起抢据儿的,明明父皇可以问我。」刘挽话说着,从袖中又掏出个小木头人。 刘彻...... 承认错误是不可能承认错误的,刘彻道:「你手里有不少小玩意。」 「孩儿还小,墨家的人也罢,阴阳家的人也好,都愿意哄着我玩,总给我做一些小玩意。」刘挽得说,当有人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挖空心思也得哄。 刘挽上回觉得墨家做的小人打架不错,她算从中学到一些招式,末了又有人给她做这样可以自由拉伸收缩的小人,刘挽虽然是伪儿童,好玩的东西没有人能顶住,瞧瞧刘彻上手玩得不亦乐乎。 「给据儿的玩具,我是不是该给父皇备上一份?」刘挽眨眼询问,刘彻点头:「可。」 行吧,看来刘彻童心未泯,挺好。 刘挽哄着刘据和刘彻再玩了一会儿,带上刘据回甘泉宫去,走之前不忘把刘彻手里的木偶拿走,刘彻伸出手,华刻也小声的唤道:「长公主。」 「明天我让人给父皇做一套。这是据儿的。哪怕是父皇也不能随便抢别人的东西。」刘挽说着不忘朝刘彻扮一个鬼脸,她才不会纵着刘彻! 刘彻不承想刘挽一个回手抢了去,再跟刘挽抢,刘彻做不出来。听着刘挽的话,刘彻分外的无奈,沖一旁的华刻道:「看看,教出一个胆大包天的孩子,最后吃亏的是朕。」 华刻敢附和吗?只能道:「陛下最喜欢泰永长公主的坦率,您要是不乐意,长公主也不敢。」 父女二人是一人愿打一个愿挨,外人莫参与。 刘彻摇头一嘆,突然道:「方才朕忘记问了,平阳姐姐嫁给卫青,泰永备下何礼?」 第236章 都忍着 听清此话的华刻惊出一身冷汗, 他清楚刘彻为何有此一问。 平阳长公主和刘挽因为盐的事闹得有些大,刘彻本来是站在刘挽一边的,不过,平阳长公主愿意嫁给卫青之后, 事情有所变化, 接下来重要的反是刘挽的态度。 「奴去打听打听。」华刻立刻低下头应下, 刘彻扬手道:「不必, 待他们大婚之日自会知道。」 华刻有些拿不准了,刘彻拿起一旁的奏本看起来, 轻声的道:「朕的泰永是个聪明人。」 确实, 刘挽十分聪明。 她懂得平阳长公主嫁卫青后, 她和平阳长公主从前的事当一笔勾销。 别管谁的心里过得去过不去, 都得明面上过得去。 刘挽确实备下大礼,都是清一色独一份的,当卫青收到刘挽派人送来的礼单时,别人送的礼卫青会不敢收, 刘挽送来的他都收下。听完礼单, 周围的人都嘆为观止,不得不说刘挽出手十分阔绰。 「长公主说,为贺平阳长公主和长平侯大喜,同样的礼物平阳长公主府上也有一份。礼为双,成双成对,长公主贺平阳长公主和长平侯白头到老, 永结同心。」送礼的是华柬, 相当的会说话, 同样的话他在往平阳长公主府上去时已然说过一回, 如今说的是差不多的意思。 「谢长公主。」卫青纵然是当人舅舅的, 但他同样是臣,既为臣,当谢君所赐。 今日既是卫青大婚之喜,前来道贺卫青的人并不在少数,听到刘挽送来的礼单,谁人不得嘆上一句刘挽大气,卫青有福。 娶的是皇帝的姐姐,自家的姐姐亦为中宫皇后,生财有道的外甥女送礼都独一份。 卫青面带笑容也甚是谦虚的请人入内。刘挽礼送来了,人是在平阳长公主处。 当姑姑的平阳长公主纵然是二嫁,刘彻亲下的诏书让他们成亲,如今的卫青是刘彻的重臣,刚刚大败匈奴而归的长平侯。 既然是利益的结合,该给卫青和平阳长公主的面子,刘彻自然是给的分外痛快,因此这场婚事也是大肆操办,十分的热闹。 哪怕是刘彻都亲自前往平阳公主府上,为平阳长公主送嫁,由此也可以看出在刘彻的心里,平阳长公主非常的有分量。 当刘彻听到刘挽送给平阳长公主的陪嫁礼单时,相当满意的点了点头,「倒是不小气。」 平阳长公主在一旁自然而然的接话道:「泰永从来不是个小气孩子。」 说话间视线落在一旁的刘挽身上,沖刘挽招招手,刘挽面带笑容的走上去。平阳长公主拉住刘挽的手道:「上回的事是姑姑对不住你。」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不管是在场的哪一位还能不清楚? 刘挽神色不变的道:「姑姑说的哪里话,事情过去了,不必再提。」 不提并不代表原谅,但是明面上大家都得装着和和睦睦。因为那是刘彻想要看到的。 一开始纵然错的是平阳长公主,如果刘挽非不肯将事情掀过,那错的人就成了刘挽。 「吉时快到了,长公主是不是该出门了?」刘挽的话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大家都明白事情过去了,卫子夫相对更懂得刘挽的心理,因此进一步开口提醒吉时已到,大家莫再纠结平阳长公主与刘挽之间的事。 但凡平阳长公主是真心实意的跟刘挽赔一个不是,也不该选择在今天,更不该当着刘彻的面。表面的功夫做来,谁都明白。卫子夫定是要帮着自己的女儿。 「不可误了吉时。」刘彻很是认可。一旁的宫人立刻上前安排。 平阳长公主出门,虽然是再嫁之身,又是在平阳长公主的府上出的门,但能得刘彻亲自来送嫁,谁都清楚这一位公主依然深得盛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4页 至于王娡不来,是因为王娡并不同意这门亲事,她想不明白为何儿子女儿都认准了卫家的人。偏偏此时的她没有任何资格说不,只能用不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作为最后的抗议。 平阳长公主并不在意王娡来与不来,王娡不曾为平阳长公主谋划,平阳长公主只能自己为自己谋划。 一个女人一生最重要的是有一个依靠,卫青在平阳长公主看来正是那个依靠。作为刘彻的重臣,卫青聪明能干,将来必然还会继续往上走得更高。平阳长公主需要权势,若没有权势,没有人会把她放在眼里。这也是为何她多年苦心经营。 刘彻的看重是最重要的,平阳长公主费尽心思只为在刘彻心中占据更重要的份量。 皇帝的宠爱对人来说有多重要,看看卫子夫如何从一个歌伎成为大汉的皇后,从前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如今不都得对她伏首称臣。 平阳长公主比谁都清楚这个世上权势最大的人是刘彻,她须得费尽心思争取刘彻给她更多的权利,那会让她拥有更大的封地。 大汉的公主,都应该像馆陶大长公主一般,风头无二,无人敢犯。 从小平阳长公主看着馆陶大长公主,便一心以之为目标,为此平阳长公主学习馆陶大长公主的做法,一回一回的献美讨刘彻的欢心,有卫子夫相助,多年来平阳长公主得利几何,她自有数。 但平阳长公主也无比清楚,卫子夫总会年华老去,刘彻不可能一辈子只宠一个卫子夫,梁美人便是平阳长公主早早按刘彻的喜好备下的另一个美人。 如果不是因为盐的事,让平阳长公主估错了她和刘挽在刘彻心中的份量有差别,她会缓一缓再送人进宫,那时的平阳长公主何尝不是攒了一股气有意给刘挽一个教训。 可惜,计划太好,终是赶不上变化,梁氏突然脸上身上长满麻子,休养数月才恢復。 最让平阳长公主错愕不已的何尝不是,她分明看到刘彻看着梁氏眼中的欢喜,她以为梁氏可以成为刘彻下一个宠妃,必不逊于卫子夫。正好,她该让卫子夫知道,她可以捧卫子夫成为皇后,也可以想办法让别的人取而代之。 由此,卫子夫才会好好的管管刘挽,教得她识趣一些。 结果是平阳长公主始料未及的,刘彻竟将梁氏打入了永巷。 得知前因后果的平阳长公主只恼于梁氏的愚蠢,想对付刘挽,偏用此等落人于柄的法子,蠢得无药可救! 然而棋子废了,平阳长公主同样意识到刘挽的不好对付。 哪怕不用比平阳长公主都知道,在刘彻的心里,如今刘挽的份量远胜于她,因刘挽的能干,她能真正为刘彻分忧。倘若平阳长公主继续和刘挽生分下去,有错在先的是平阳长公主。 为了挽回在刘彻心中的地位,平阳长公主和刘彻告了罪,否则刘彻又怎么会在今日帮着平阳长公主说话? 平阳长公主同刘挽又一次对视,平阳长公主知晓刘挽心中的不满,然,平阳长公主何尝不用自己的方式向刘挽施压,叫刘挽纵然心里再憋屈,依然咽下心中那份憋屈。 刘挽突然沖平阳长公主一笑,来日方长。大家相互都得忍着,将来谁忍得了,谁忍不了,凭本事。 「不错。」刘彻恰好看到刘挽一笑,赞许的抚过刘挽的头,甚是高兴刘挽退一步。 刘挽对刘彻的话以及他的行为不想评价,有的人纯纯是装煳涂,亦或者在刘彻看来,旁人受的苦不过如此。 不管哪一种都只向刘挽证明一点,不够强大之前,哪怕别人想送你去死,你都得忍下。 好在,刘挽觉得有一桩事值得高兴,正是藏书楼建成了。 藏书楼建了将近两年,并非只是一座藏书楼,刘挽当时跟刘彻提过,大汉朝建起太学,作为大汉的中心,一枝独秀不行,太学招的是各地有几分真才实学的学子,可是,天下的有志饱学之士,谁都不是刚开始就满腹经伦,都是从不会学到会的。 太学是让天下学子更进一步,藏书楼的目的是普及知识,所谓普及,是让更多的人读书识字。 因此,建藏书楼的时候刘挽在徵得刘彻的同意后,同墨家和阴阳家的人商量了,他们要兴教育。 贵族之士自有他们的传承,普通人没有,甚至识籽人都太少。 既如此,如果想让普通人能够改变人生,除了手艺外,读书识字也算一条道是不是? 没有系统的学习法子,他们可以尝试摸索。 随着刘挽手里有钱,对于以藏书为中心而建起的书院,刘挽让墨家和阴阳家,不,是聚集的各家人想,他们在书院教人何种本事,只要他们想得出来的,大家商量确定有设置的必要,刘挽给他们设。 哎哟,诸子百家的人算开眼了,刘挽是有钱任性,却也心繫百姓,有心为无数百姓们开闢一条路,一条在他们从前认为是可以改变,终没有胆识去闯上一闯的路。 那,从前他们有心,因为困难重重而放弃去开闢的路,现在有一个刘挽走在最前面,想为为大多数普通人走出一条有希望的路,他们无法拒绝。 藏书楼开启的那一天,刘挽亲领诸子百家的人在藏书楼门前,很多年后,那些通过读书改变命运,站在大汉朝堂上的人们依然记得这样的一天,刘挽虽显稚嫩却充满坚定的声音,以及那一个灯火通明的夜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5页 第237章 贱者为何 藏书楼前, 敲锣打鼓,爆竹声声,吸引无数的人前来。其中也包括那自藏书楼开建已经盯着的各方人士。 没办法,为了建起藏书楼, 刘挽让阴阳家和墨家的人利用印刷术, 有仇报仇的同时, 也把他们各家的藏书都掏出来。藏书楼建了两年之久, 不仅因为藏书楼的占地面积大,何尝不是因为藏书楼内的书没上齐。 现在同样也还有好些没有上。 书太多, 印不过来。有多少上多少, 慢慢补充就是。 「诸位, 此处为藏书楼, 里面所藏天下典籍,虽不敢言集古往今来之着作,却也是藏书有万卷。藏书楼内的书,只要手脚干净, 无论何人, 皆可入内借阅。」 此话落下,并不知道刘挽的藏书竟然随便能让人进去阅览的人都瞪大眼睛,想到他们死死捂住的书,刘挽全然不在意的随便人看,如何不让他们捶足顿胸。 「长公主如此行事,岂有高低贵贱之分?岂非拿了我们同一干贱民相提并论?」刘挽的行为让有人不悦, 同时他们最在意的何尝不是, 倘若按刘挽之意行事, 他们往后跟普通人有何区别? 「贱民?闻尔所言, 但不知阁下读的是何种书?哪一本书教了阁下, 敢称天下子民为贱?」刘挽淡淡的开口,迎视一旁说话的人,那人身边的人赶紧拉住他,连忙向刘挽请罪道:「长公主恕罪,他不过一时口不择言,冒犯长公主,请长公主原谅。」 刘挽冷笑的道:「他骂的并非我,该赔罪的自然也不是我。以万千百姓为贱,因你祖上之功?亦或者因你多读了几本书,多识两个字?」 话音落下,刘挽眼中尽是冷意,言语越发不善道:「容我提醒阁下一句,你口中所不齿的贱民助我建起藏下万书的藏书楼,想来以阁下的目中无人,定瞧不上我小小的藏书楼。记下,从今往后,凡他家族中人,皆不许入我藏书楼一步。倘若他们敢混入我藏书楼,打出去。」 花禄在刘挽之侧,藏书楼建成,有她向刘挽请求在前,刘挽向刘彻引荐,对刘彻来说,钱是刘挽出的,书是刘挽自己用印刷术同各家换来的,建楼的地儿虽是刘彻所画,一应施工到完成全都是刘挽出面。由谁来执掌藏书楼,刘彻同样仔细考虑过,最后决定人由刘挽来定,在决定将藏书楼私有或者充公之前,刘彻认为既然是刘挽费心建起的藏书楼,理当让刘挽放手大干,且瞧着刘挽干出何等成绩。 因而刘彻放话,藏书楼诸事由刘挽决定。花禄成为藏书楼掌事,刘挽拍板即定下。 「长公主放心。」花禄对长安各家熟悉得很,眼前口出狂言,被刘挽拉入黑名单的人是何人,她记下。 那一位自是愤愤不平,刘挽一眼瞥过,丝毫不掩饰对那人的不屑道:「德行不修者,最是自私自利。最可笑的莫过于,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竟然也敢教人行事?你要藏着你的书是你自家的事,不愿意借与他人也是你的事,可藏书楼是我所建,楼中藏书皆为我所有,想对我指手画脚,你也配?」 言罢狠狠的唾了对方一口,刘挽越发犀利补刀道:「如尔等一般无/耻之尤,送你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建起书楼的意义在于让世人得以读书明智,或能助诸位耕种收穫,也能让有意者习得一身医术,救死扶伤。哪怕因为书楼的存在,能让在场的众人多识得一字,皆喜。文字也罢,各家典籍也好,固步自封,不过是一张废纸废字,为诸位所取,方为先贤所求。藏书楼,请诸君尽览。」 「说得好。文字也罢,文化也好,无人阅之,何用之有。」随着刘挽的话音落下,自有人为刘挽喝彩。一道道掌声响起,看得出来,支持刘挽的大有人在。 「另,诸位瞧见了,书楼之侧是一处学堂,我们书楼会每日在那儿给大家讲课,想读书识字的都可以每日准时听课。」刘挽指向一侧,随后又补上一句,「有好学上进之心者,不问老少,不分男/女。」 听到这儿,众人有些稍明白了,刘挽是不仅免费将书放出去随便人看,更直接教人子弟。 「小娃娃也可以?」对于眼下大多数的人来说,能够有机会读书识字,那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刘挽纵然说了不分老少,不分男/女,有心思活络的人立刻动了心眼。 「自然。男娃娃女娃娃都可以。我们上响的时候会准时教大家认字,读书,下响,医、农、墨、阴阳、道等各家都会为诸位讲解他们的名家着作,也会教诸位一些生存之道。」刘挽将大概的安排道来,落在众人的耳朵里,尤其让他们惊奇不矣。 「还教我们生存之道?比如呢?」 有那不求甚解者,追问仔细。 「医家教的是医术,如救死扶伤;墨家会教诸位各种制作工艺,如制炭,如房屋建造;农家会教诸位耕种,制作肥田的法子等等。」刘挽娓娓与他们解释,听得多少人激动了。救死扶伤,制炭,他们如何能不想学,都是实用的本事。 「下响哪个时辰?」又有人追问。 刘挽想了想问:「下响得闲的也并不多是不是?我们把这些课放到晚上。等大傢伙用了饭之后最是得闲那会儿过来听课?」 「甚好甚好!」不少百姓都纷纷附和。不是百姓们没有上进之心,而是他们没有学习的道路。 「可是晚上哪里来的光?」看得出来,不少百姓都有求学上进之心,然他们不得不考虑另一个问题,黑暗中如何学习?花禄连忙提醒刘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6页 刘挽侧过头俏皮的道:「那有何难。」 说着不难的刘挽,将藏书楼下的那一处上课的地方挂满了灯笼。 灯笼一出,多少人为之惊嘆。瞧瞧各式形状的灯笼,特别的好看呢。 「想不想学扎灯笼的手艺?」刘挽自不会错过每个人看到圆的长的,方的,圆方的各种灯笼时脸上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眼神。正好,用来作为开局即可。 「想。」谁能想到刘挽说干真干,本来没拿刘挽当回事的人们都意识到,不得了,刘挽让人教他们真本事的呢。 「那开始吧。」刘挽素来不废话,尤其是初初开局,哪能失信于人。 墨家会扎灯笼的那位既上场了,拿着竹子出来,开始一步一步的教起人来。可以说,黑暗中的一片灯光,不知吸引多少人前来,别管是有心要学点本事的人,亦或者单纯来凑热闹的人,在这一刻都响亮的回应。 刘挽在一旁站着时,乔娘显得有些忧心的道:「人越来越多,长公主不如将事情交由花夫人主持,您且回宫吧。陛下和皇后都在宫中等着您。」 乔娘是挂心刘挽的安全,谁让刘挽得罪的人多,这些日子明里暗里多少人对刘挽下手,乔娘贴身跟着刘挽最是清楚。 「再等等。」刘挽倒不是不拿自己的小命当回事,刚开始,须得看看反响再说。 一旁墨家的人教得专心,底下的人学得也分外专心,交头接耳,七嘴八舌的讨论,毕竟,一根根的竹子都给准备好放在那儿,要教,须得上手才能知道学得如何。 很快结果出来,墨家人演练两回,上手教他们慢慢的扎了两回,有人学会了,有人一脸的为难,不明白大家都一起学的,怎么有人学会,有人学不会。 「诸位都不急,做惯手工的人,上手得快,做不惯的人难免学不会,多看几次,多扎几次,也能扎成。」负责教的人看了看大半的人都学不会,好吧,至少有小半的人学会,其中有几个扎得特别好的,叫他看在眼里觉得,或许可以把人招揽过来,传承他的手艺? 像他们这些人,越是学精,越是明白,想寻一个传承人何其不易,正因为不易,见着好苗子难免心动,生出揽才之意。 大家都一块学,有人看一遍即学会,有的人把先生请到跟前教,先生手把手的教,偏扎出来的灯笼怎么看怎么差点意思。难免有人丧气,反倒是教他们的先生宽慰道:「人皆有所长,亦有所短。不会扎灯笼,不代表学不会其他的手艺,莫急,莫急。」 正是,急个啥呢?今天才学了第一回技能,将来能学的可多着。 「着火了,着火了。」可是,灯火通明的藏书楼存在的另一个大隐患,莫过于藏书万卷的藏书楼一但有了火苗,极有可能会让刚刚建起的藏书楼毁于一旦。 「哪儿,哪儿?」听到着火,几乎没有人迟疑,哪怕都在学习的人们已然纷纷起身,张望四周瞧着火源所在,定要在第一时间救火。 「无妨无妨,一点小火,已然派人前去灭了,诸位继续。」花禄于此时出面,及时的安抚一众人,让他们都不必慌张。 一听火已经灭了,众人都松一口气,此时的刘挽正在那放火的人面前,冷笑道:「今天是我藏书楼开张的大好日子,竟然有人迫不及待来打我的脸了,很好!」 第238章 你别挑事 不会有人认为刘挽称赞一声是觉得很好吧? 是好才怪! 刘挽盯着已然被人按跪下, 直都直不起来的人,且道:「送往京兆府去,我也懒得问。」 此话落下,被捉的人急忙解释道:「我只是路过, 并非有意纵火, 我无恶意。」 一旁的鹿竹气鼓鼓的道:「你当我们都瞎呢?你分明是踩点来的, 瞧着哪儿没有人, 你即将火摺子丢出去。怎么,真当藏书楼敢大开方便之门, 难道不会防着你们一群小人。」 作为四下闲逛捉着纵火人的鹿竹, 但见偌大的藏书楼, 想到有人用心如此险恶, 竟然生出纵火将藏书楼毁之的心思。如此恶人,当杀之才是。 鹿竹真想提剑刺向对方,无奈刘挽早有言在先,杀人放火的事不能干, 否则她断不会手下留情的把人留在这儿。 刘挽已然道:「送往京兆府去, 请他秉公办理。」 早料到藏书楼一成,刘挽抢了太多人的好处,免不得有人会出面试探,他们探他们的,刘挽只须稳坐钓鱼台。 敢来挑事,来吧, 她且看看是不是个个都只有自个儿那点私利, 全然没有一丁点为国为民之心。 「我没有想要纵火, 我真没有。」一听刘挽坚定要将他送往京兆府, 对方多少有点慌了, 赶紧的解释,鹿竹道:「这话你自己去跟京兆府解释,用不着跟我们在这儿大喊大叫。」 是喽,鹿竹从来都觉得有的人是见到棺材都不落泪。 哼! 人被拖下去,刘挽昂头望着六层高的藏书楼,好在她手里眼下别的人不多,武艺高强的人不少,藏书楼存在的意义,越是苦过来的人越是懂得。 各家的人早在刘挽提出要用藏书楼开民智,以令民知天下事,共谋天下事时,都表示配合。 开民智一事,都是为了让大汉的百姓可以越来越好,也给百姓往上的机会。等闲人有机会读书识字,再好好做人,将来那朝堂之上或许再不会只有那各家的勛贵,会有越来越多他们这些普通出身的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7页 多少有志之士拼尽一生的追求不过如此,朝堂之上有他们的一席之地,朝堂之上有为普通人说话的人。 寻常人的苦,高高在上的人一生都不懂,更不会明白那些苦其实只要他们稍稍的松一松手,寻常人的日子便能过得好一些。 普通人,他们需要往上,需要有一个人为他们谋。 以前的各家人都觉得不可能的,他们须得挣扎上前,那样才能把他们想说的话说出口,甚至改变整个天下。 然,刘彻下达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更让他们看不到希望了。 不,早在更早之前,刘家开始用黄老之术,以无为而治,他们已然感受到世界在变。 而从大汉朝思想的变化中,也让他们看到了些许希望,或许有一天他们的思想为朝廷所用,他们也能再将自己的思想发扬光大时,让更多人过上好日子。 可是,多少人努力往前爬,多少人以为他们可以改变这个世界,改变这个天下。偏他们连迈入朝堂的资格都没有。 随着大汉朝建立的时间越来越长,朝堂看似越来越稳定,朝堂上的的人也越发固定,都是各勛贵之后,哪怕那些人再无能,因祖上之功,世禄世卿,他们依然稳稳的扎根在朝堂之上。 刘彻推行的察举制,是让各地推举有才有能有德行有孝心的人不假,试问那得是怎么样熬得出来的名声才能有人愿意为他们举荐。 但凡普通人能有那样的关系,他们何愁无法出头。 刚开始以为察举制不错的人,慢慢的即发现所谓的不错也有限制。 大汉朝,他们未必不想在大汉朝一展所长,可是,没有办法,普通人太难出头。 刘挽的出现算是给了他们希望,也让他们更能体会,一生中能遇上一个愿意拿他们普通人当回事的人何其不易。有一个人愿意为他们这些普通的人谋划,想让他们可以读书识字,想让他们将来通过读书改变命运,何其不易。 自然,大多数苦过来的人都会挖空心思助刘挽一臂之力。 藏书楼的存在,代表无数普通人,无数苦过来的人的希望,他们曾经盼望能够出现这样的一个人,现在真的出现,他们又怎么能捨得不倾尽全力来保护? 「长公主,陛下来了。」刘挽望着藏书楼久久没有回神,没有人打扰,没想到乔娘突然走过来小声在刘挽耳边禀告。 刘挽一愣,大晚上的刘彻来了? 「长平侯也一道来了。」乔娘更得补上一句,好让刘挽一会儿见到人的时候莫过于惊讶。 刘挽张大了嘴,转身问:「人在哪儿?」 「在看他们上课。」乔娘收到消息的惊讶不逊于刘挽,故而赶紧来报。 刘挽再不迟疑,立刻往上课的地方去。 自不必说,教了几遍扎灯笼之后,此时上方已经开始教人制炭。 刘挽赶来的时候刘彻和卫青都看得分外入神,不过刘挽来了他们也都注意到,刘彻回头瞧了刘挽一眼道:「朕要是记得不错,制炭的法子当初你卖的价格不便宜。」 同刘彻福福身后的刘挽道:「确实。」 刘彻指了前方教导的人,「无须一文一厘,你让人教了?」 虽然刘彻从来都认为自己是刘挽最坚实的后盾,必须也架不住刘挽一个劲儿的挑战别人的底线,一回一回的把人当傻子戏弄吧? 「父皇莫急,当初我同各家也曾有言在先,炭的种类并不一致,不同的炭制作的方法在细微处有所不同。普通的炭,来日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我都会教出去,因此不建议各家购方。我与他们有言在先,并未欺瞒他们半分。」刘挽赶紧解释清楚,亲爹别当她傻,她再不怕事,必须也不能明知道可以避免引起误会或者争执的事,偏作死的不去避免。 不意外收穫刘彻一记赞许的眼神,当爹的细节上的事不过问,知晓刘挽早有准备,他即放心。 刘挽轻声道:「冬日冷得厉害,等闲人家哪像我们有无数的法子取暖,教他们制炭的法子,我是想让更多的人能够在冬日上能好过些。」 有些没有说白的话何尝不是,每年的冬天冻死人的事不少,纵然对很多人来说,所谓的人命不过如此,然刘挽是想帮到更多的人,能帮一点是一点。 卫青在身后听到刘挽的话,眼中尽是暖意,知寻常人之苦,愿意惠于常人,大汉得刘挽,甚幸。 「你的主意一惯最多。」刘彻心下稍安,刘挽素来把百姓看得比谁都重,好也有不好。转头望向那六层高的藏书楼,「带朕上去瞧瞧。」 「父皇请,舅舅请。」刘挽自是赶紧相请。 刘彻大步迈出,倒是有人想开个道,刘彻道:「朕进去瞧瞧,不必扰民,瞧他们学得多认真。」 看得出来,对于有助改进自己生活的技能,没有人捨得不认真学。 「你特意让朕将宵禁的时间往后推一推,真打算以后每夜都让人这般的教?」刘彻走进藏书楼,瞧着四下摆满的水缸,里面装满了水,自知刘挽身边的人办事挺靠谱。 「为何不?欲开民智,多教他们技能,让他们成为真正的百家能手,将来他们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单靠种田,倘若遇上天灾人祸,他们难逃一死。」刘挽的想法素来都没有想过瞒着刘彻,她觉得自己为百姓谋划,刘彻当是高兴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8页 刘彻回头望向卫青道:「瞧瞧,她倒是无时无刻不思利于百姓。你没有想过对朝廷而言有何隐患?」 卫青怎么答? 无论是刘彻的想法,亦或者刘挽的想法,都不是他可以评价的。 「大概是以后的老百姓没有那么好骗了。不过,父皇放心,我一定会让百姓们知道,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心心念念的都是他们,费尽心思用尽办法为他们好。我现在做的所有事都是陛下授意。底下的臣子如何为难百姓,让他们过不好日子,他们只管往上告,陛下一定会为他们做主。」刘挽接过话,可以说,她知道刘彻最担心的事是啥。 不过,刘彻大可放心,她早防着有人闹腾了。 「山高皇帝远,纵然他们有上告之心,也无上告之门。」刘彻果然是一等一的聪明,知刘挽是在为大汉打算,但同时也存在另一个问题,百姓想告,一些地方不受理,哪怕进了长安,他们想告都不可能。 「此事,父皇不应该问问廷尉府吗?」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刘挽未必没有想法,同样,刘挽认为应该先问一问专业的人士,以确定大汉朝里有几个可用,能用的人。 刘彻回头瞧了刘挽,「张汤?」 点点头,刘挽道:「张廷尉是个干实事的人。」 此话落下刘彻先笑了,「你不曾听闻他们对张汤的评价?」 张汤何许人也,后世称之为酷吏,刘挽岂不知。 不过,暂时来说张汤执法严苛,不愿意给人赎罪的机会,在刘挽看来天经地义。错就是错,天天让他们拿爵位和钱去赎,像样吗? 「我只是觉得,律法存在的意义是为守住为人的底线,倘若有人过了这个线,理当付出代价。要是连律法都形同虚设,律法有何存在的意义?」刘挽从来不认为不该执法如山,恰恰相反,她很贊同依法办事。 第239章 万人得一人足矣 卫青几乎在听到刘挽此话的第一时间再也控制不住的望向刘挽, 他以前便觉得刘挽一向喜欢定规矩,一应诸事都要求人按规矩办事。 规矩,律法,异曲同工, 刘挽竟然推崇法家? 「大汉朝廷自上而下该正一正风气了, 父皇以为呢?」刘挽将问题丢到刘彻头上, 但问刘彻难道不是也觉得大汉朝的官员, 甚至是大多数的人都不怎么把他这个皇帝当回事? 刘彻半眯起眼睛,明显被刘挽说动。 卫青没有听到刘彻的声音, 但亦懂得刘彻为刘挽的话而心动。刘挽, 当真句句说到刘彻的心坎上了。 「说说你的藏书楼。六层, 你莫不是把宫中所有藏书都印出来了?」刘彻明显不打算在今天仔细聊聊所谓风气, 以及律法如何推行的事。像刘挽说的那样,刘彻该回去寻最为精通律法的人聊一聊某些事的可行性。 对于刘彻转移话题,刘挽接得毫无芥蒂,「还有一些没印完。书, 亏得当初萧丞相在项羽入咸阳前将典籍舆图全都运出去, 否则早叫项羽一把火烧了,如今我们能有诸多的书,否则如何能知晓前人诸事?所以,哪怕要彰显我们的藏书不少也不能把鸡蛋全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父皇且当是同我交换,我拿宫中的藏书,也将各家精典都添入宫中的书楼, 父皇不亏。」 刘彻哭笑不得的道:「朕在意的是亏不亏?」 「那父皇在意啥?」刘挽摊手显得极是无奈的问。 挑挑眉, 刘彻不接话只问:「六层分别如何安排的?」 「一层是最浅浅易懂的识字类的图文书, 二层之上难度渐加, 到六层, 诸子百家的典籍都在上头,谁要是能上六层,不,只要能上四层,父皇不觉得这样的人才可用?」刘挽在安排的时候已然动了小心思,能上四层的人,必须得关注了。 刘彻的目光变得幽深,人才是刘彻心底永远的痛,每每思及都让刘彻恨不得自己能多一些人才,再多一些。 「只在长安一处并不利于推广。」卫青指出问题所在,刘彻已然笑道:「不过是长安的藏书楼刚刚建成罢了,并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她的封地她哪怕没有去过,早在准备长安的藏书楼时,转身她也让墨家的人择地建起。」 卫青...... 也对,刘挽一向走一步看十步,不,应该是二十步开外,不缺钱又有人的刘挽,岂有只建一处藏书楼的道理。不过是长安的才建好,没有声张罢了。其他的地方她悄悄的办起,等的是一处接一处的建好,悄悄的开展。 「边境之地,我觉得藏书楼也有建起的必要。」刘挽眨眨眼睛同刘彻建议,刘彻完全不想说话,刘挽立刻道:「父皇别忘了,舅舅捉来的匈奴之众,想让他们愿意在我们大汉扎根,成为我大汉的一体,须得让他们诚心归附。入我大汉者,是为我大汉的子民,有他们助我们一臂之力,将来我们大汉才能越发强大,也会加大我们灭匈奴的机会。」 刘彻!!! 刘挽每回一提起灭匈奴,对于一生志在于此的刘彻,很难不动心。 主意不能说不好,与之而来也有一个问题,如何才能让被掳来的匈奴人对大汉真正的心服口服,愿意真正的归顺他们大汉? 「你要是有想法,写出个章程来。」刘彻偶尔挺想问问刘挽的脑袋瓜子到底怎么长的,她那一个接一个的主意,永远想在很多人的前头。 匈奴俘虏眼下算不得多,刘彻的意思自是让他们为奴为婢,以宣洩大汉多年受匈奴欺压的那股子怨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9页 然刘挽提起将来匈奴之众,显然在刘挽的心里并不认为如今只俘虏来的那点人算多,提醒了刘彻确实该好好的想想如何安排匈奴俘虏的问题。刘彻自然是让刘挽拿个细节的章程出来。 卫青不想说话了,刘挽想得是不是有点多了。 但不得不承认,想得很好,确实是他们应该考虑的问题。 「父皇先问问朝臣的想法,我最近忙得很,不得闲。」刘挽顺嘴一提,一听刘彻让她写章程,那是一时半会能写得好的,她不! 朝堂上众多的官员,有事儿自该让他们先讨论着,刘彻别有事没事儿尽想奴隶刘挽。 「明日下朝后你在宫里听一听,提一提,让他们按你的想法写出章程。」刘彻不能完全理解刘挽的想法,果断决定把刘挽推出去,有问题解决问题,不就是刘挽不得闲,刘挽说清楚,底下的人写,写不好再改。刘挽总有时间吧。 刘挽沉默半响,「父皇,您把我往前一推,那些人又喷我怎么办?」 「你怕?」刘彻能不知道刘挽怎么回事?她从来不是怕事的那个人,多少年来,刘挽跟朝臣们正面对上的时候少了? 多一回不多,刘彻觉得把刘挽弄出去挺好! 刘挽翻了一个白眼,刘彻没理她,大步走入第一层书楼,刘彻一眼望去,分类清晰,一眼明了,识字的,经典的,包括工木类,以及所谓的农书,医书,还真是应有尽有。 随手取了一本识字类的,上面竟然配上图文。 也对,若是不识字的人看着上面的字如何知晓此为何字,配图就不同了,不懂字总会看图,有图甚好。 刘彻连取了好几本看去,卫青四下张望半响,最后落在兵法那一分类上。 「兵法你竟然也放在一层?」卫青也取出一本仔细看了看,不看还罢了,一看上面的孙子兵法,孙膑兵法,白起兵法,包括张良的兵法,刘挽竟然都摆出来了。 这样的书不应该放到四层以上吗? 刘挽摊手道:「没事儿,不识字的人未必不懂兵法,摆在这儿让有心人学着点,我觉得挺好。」 这是有事没事儿的意思? 卫青的言外之意分明是刘挽将兵法当成啥了? 「舅舅当年想过学兵法吗?」刘挽看出卫青的震惊,能怎么办?只能跟卫青好好的论道论道。 「虽闻兵法二字,不知兵法何物。」如果卫青不是在平阳侯府长大,或许他压根不知道所谓的兵法是为何物。但那个时候的卫青根本没有资格摸书。 可以说,遇上刘彻,得刘彻赏识是卫青此生最大的幸事。 刘彻亲自教的卫青兵法,一点一点的让他长成如今的模样。 知遇之恩,栽培之情,卫青对刘彻感激涕零,终此一生唯思报达此恩此情。 说到卫青的伤心处了,不过刘挽本意并非要卫青伤心,因此刘挽立刻道:「知晓兵书存在的舅舅,有幸能翻开看看兵书会高兴吗?」 卫青想都不想的道:「会。」 刘挽指了兵书的位置道:「这就是我把兵书放在一层的原因。书存在的意义本来就是为了满足人家的追求,我相信兵家之人也并不会在意自己在哪个位置,比起别人怎么看待他们,他们更希望自己能为更多的人所知。」 此话落下,卫青懂了。 从来刘挽都是暖心的人,暖心的知道卫青的难处,知道卫青的诸多不易,她想着卫青所遇到的种种困难,当年她帮不上自家舅舅,如今她有能力,她希望自己能够帮到更多像卫青的人。 「兵书。难道你觉得谁都学得会兵法?」刘彻转了一圈看到刘挽和卫青在那儿,微微一愣,仔细一看竟然是兵书,刘彻都有些怀疑刘挽了。 兵法之道,哪里是谁都能学的。 「一千个人学不会,一万个人学不会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有一个人学得会足矣。」刘挽相信刘彻定能明白此中之意。 一将难求,刘彻既有识人之能,自知如卫青这样的人多么的难得。 一万个人学不会,只要有一个人学会了,这个人必为大汉的栋樑。 哎哟,刘彻沖刘挽道:「在育人育才上,为父不如你。」 这话刘彻说得,刘挽能应得?赶紧道:「父皇折煞孩儿。」 「夸你的话,你只管受着,难道为父会跟你一个孩子计较这点事儿?」刘彻满意于刘挽处处为大汉的将来谋划,纵然一时半会儿或许看不到成果,不久的将来,大汉都将因此受益。 刘挽干咳道:「父皇的本事孩儿要学的可多,就这一点小事要是父皇都想到了,试问还要天下众臣何用。父皇别夸我了。」 「你啊!」刘彻无奈的指了指刘挽,「上二楼瞧瞧。」 说话便抬脚上去。卫青瞧了一眼一旁的兵书,看得出来卫青的心思。 「我让人备一份,一套我都给舅舅送到府上,舅舅想何时看,怎么看,都行。」刘挽何许人也,卫青能看中的东西并不多,兵书而已,刘挽手里别的东西不多,独书最多,故而立刻同卫青保证,卫青回家,她的礼物也随之送到。 卫青重重点头,脸上也浮现笑容。 「来日要是舅舅的兵书写出来了,记得给我送一份。我得把舅舅的兵书传下去。」刘挽赶紧补上一句,很是认为自家舅舅将来绝对逃不过真香定律,必着兵法。那她必须多印几本,一定得帮自家舅舅把他领悟的兵法之道传下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0页 卫青......刘挽属实是不放过一个! 第240章 朔方 此时的卫青更不想说话, 刘挽眨巴眨巴眼睛瞅着卫青,「舅舅不肯?」 「你对你舅舅我过于寄以厚望。」卫青干巴巴的丢出此话,刘挽丝毫不觉得,反而肯定的道:「舅舅是当世难得一见的良将, 一将难求, 将来定能与白起、韩信并列。」 韩白卫霍, 四大名将, 谁敢不承认他们的本事。 可惜,汉朝占了三个, 偏偏三个的兵法着作都没能留传下去。后世多少人引以为憾。 韩信, 刘挽哪怕派人去找, 能找到的可能性太小, 卫青是她舅舅,霍去病是她表哥,这两位别管写了啥,刘挽想拿到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儿, 刘挽表示毫无压力。 「快上去。」卫青心头跳跳, 对刘挽胆大的想拿他和白起、韩信相提并论,全然不敢接话,催促刘挽赶紧跟上,别忘了刘彻在上头等着。 一层一层的楼阁,堆得满满都是书,刘彻一路看到顶层, 由衷感慨, 「你是有心人。」 刘挽笑笑, 要做自然得做得更好。 「十年的时间, 你能为大汉培养出多少可用才?」看完后的刘彻且问。 「不如等父皇十年后看自可知。」刘挽给不了答案, 只能等着十年后请刘彻看看吧。 「行了,时候不早,随朕一道回宫。卫青也早些回去。」刘彻此行目的达到,刘挽建起的书楼,他既答应刘挽建起,剩下的事待来日可见分晓。十年,刘彻为了出击匈奴何止用了十年的时间。自然,想改变大汉内部的一些情况,十年若能见得分明,已然是大胜。 十年,刘彻需要十年的时间,看看刘挽推行的法子可用或者不可用。 「是。」刘挽和卫青分别应下。 各分两路,卫青恭送刘彻和刘挽离去后,一旁有人送上盒子道:「长平侯,长公主吩咐准备一应兵书。」 额,卫青自知刘挽办事靠谱,然卫青想的是刘挽得回去吩咐后再让人送去他的府上,不承想藏书楼内竟然另有准备? 卫青伸手接过,「有劳。」 纵然作为长平侯,卫青依然待人谦和,那人一笑退去。 刘彻是个急性子的人,既对刘挽提及的安顿匈奴人的想法动了心思,第二日既让刘挽将处置匈奴人的想法同大臣们一提,大臣们同刘彻几乎是同样的态度,俘虏归国的匈奴人,为奴为婢挺好。 刘挽提醒他们别忘记大汉接下来依然会对匈奴用兵,如果擒获之人一味罚而为奴为婢,试问传回匈奴境内,是不是会让匈奴拼死一战?对于大汉而言,反击到底的匈奴和愿意归顺的匈奴人不应该区别对待?况且,为奴为婢,宫中不缺为奴为婢的人,缺的是真正愿意归附大汉,成为大汉的人。漠南之地,如今既已归大汉,难道他们不应该想一想,怎么建筑城池,如何让漠南之地真正归于大汉。 城池的得失是疆域的代表不假,上下一心,共卫我城,亦或者思归匈奴,两者有没有区别。 随着刘挽提出的问题,也算是和朝堂近些日子提及的卫青攻下漠南,刘彻下令修筑朔方城,设置朔方郡、五原郡后的相关事宜重合上。 「臣以为,针对建起的朔方城,陛下既设朔方郡,五原郡,当自内地迁徙百姓前往安居。筑城防卫。」朝堂上不是没有人争论刚打下的城池该怎么样去安顿,而是有不少不同的意见,刘彻正在权衡到底有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让内地百姓迁徙北边之地,有多少人愿意背井离乡?此事的工程之大,让不少大臣都认为不妥。况且原本此地也尚存匈奴百姓和俘虏,一但两族人共居一处,会不会闹出别的事。针对当地的匈奴百姓,是不是也应该考虑如何安排? 总之,各种各样的问题提出来后,刘彻一时并没有做下决定。可现在刘挽提出关于安顿匈奴俘虏的事,听刘挽的意思是要对他们善待之? 「长公主既提及匈奴俘虏,不知长公主认为,朔方郡、五原郡内的匈奴百姓又当如何处置?」有人提议,存心不放过机会为难刘挽。 「父皇既建朔方城,建朔方、五原两郡,从今往后,那是我大汉之地,生活在那儿的人只会是我大汉百姓。」刘挽不加思索而答,刘彻嘴角随之勾勒一抹弧度,这句话他喜欢听,非常的喜欢! 「百姓自然是我们大汉的百姓,未必他们不念故国。想必长平侯领兵攻下河套地区外,最是清楚留下的匈奴百姓对我大汉是何看法。」虽然如何安顿百姓的事并非卫青所长,架不住地方是卫青带人刚攻下来的,因此议起关于匈奴的事绝少不了卫青。 一听刘挽话答得漂亮,对方是认为非我族类必有异心,同时也希望把卫青拉下马,好让卫青去应付刘挽提出的种种新奇的想法,他们倒要看看这对舅甥能不能想到一处。 卫青抬眸看了刘彻一眼,刘彻道:「前方的情况你们最是清楚,他们既然心存疑惑,你只管据实相告。」 「臣以为,匈奴的情况是聚则为兵,散则为民。故,欲灭匈奴,必将匈奴掳归,以令其无兵可用,我大汉方能真正做到抑制匈奴,使之不能再为祸我大汉。故,臣每回出战,皆俘其民,获其牲畜,连同匈奴车辎亦不留与匈奴。漠南一战,随陛下下令建起朔方城,设两郡,臣以为大可将俘虏之匈奴人,除匈奴王室与大臣外,皆可待之如我大汉子民。依臣亲眼所见,匈奴百姓亦求安容之地,盼着能够安居乐业。」卫青把对匈奴的看法道来,也说清楚自己在前面见到的情况。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1页 刘彻听着点点头,「匈奴归于我汉,自此也是大汉之民。否则一但匈奴继续壮大,依然为患于我大汉,反而不可取也。」 「我记得朔方郡也罢,五原郡也好,皆水草肥美,是为不可多得的好地方,既如此,开荒种田,兴修水利可行否?」刘挽针对性的问题一丢出去,自有人立刻答道:「臣派人前去查探地形,针对朔方城建起,连同水兴地形的建造,皆已绘制成图,请陛下过目。」 术业有专攻,刘彻有心让人建城,怎么可能不派人前去查看一二,一看,一应章程都随之递上来。刘挽在其中,不过是让人顺便多看几眼那么样一个地方适合发展吗? 眼下刘挽手里不缺懂得建城,也不缺擅长搞水利工程的人,开荒耕地,既为惠一方百姓,又可卫边境安宁,那是一等一的大事,刘挽要一个答案,很快有人将答案送上来。 华刻立刻上前将纸接过,送到刘彻手里,刘彻仔细翻看,十几张图纸,从整个朔方城到朔方城内的街道走向,可以说,连水流走向,上面都标记得一清二楚。 「你看看。」刘彻看完之后递到刘挽的手里,刘挽双手接过,大致一看,问:「按你们的估算,两郡加起来若是经过开荒耕种,良田几何?」 本来对刘彻把图递给刘挽看不少人都挺不满的,听闻刘挽一问,都不约而同闭上嘴。 一开口问的就是关键性的问题,这样的人不给她看,给谁看? 递图纸的那一位立刻答了一个数字,刘挽再问:「水流所向是草原根本,故,水源可受制于匈奴?」 再听到此问,好些人沉默了。哪怕是那一位制图的人在此刻都一顿。 「长公主能否让臣看看水流图。」最终卫青开口,作为一个去过前线的人,诸事他相对更了解。水源如同刘挽说的那样重要,也是卫青所关注的。没有人注意到的情况,卫青或许注意到。 刘挽自然不会拒绝自家的舅舅,同时将水利图递卫青手里,卫青看了看道:「应该是我们可以由此控制匈奴的水源。」 看完之后的卫青仔细的为刘挽讲解起来,连同后继水流之向,卫青都说得清清楚楚。 听在一旁的臣子耳中,有人立刻想出一个主意道:「那若是我们将水源切断......」 「不可。」卫青和刘挽几乎异口同声而答,随后两人对视一眼,刘挽与卫青相请,卫青便答道:「倘若我们将水源切断,等同于绝匈奴百姓的生路,匈奴必奋起反抗,对大汉无利。」 刘彻望向刘挽,刘挽自觉的道:「水源一断,寸草不生。战场明刀明枪为了各国怎么打怎么斗都不为过,赶尽杀绝,怕是连内部都要出事。」 异曲同工,总之都是不认可在水源一事动手脚,哪怕未必不能有奇效,但也有可能适得其反。 「是以,你觉得如何能让百姓自动迁入朔方、五原之地,又能让匈奴的百姓真正成为我大汉的百姓?」刘彻向刘挽提出问题,刘挽说过的,既然把匈奴的百姓俘虏回来,当思把他们全都变成自己人。再无大汉匈奴之分,并非要养出一群身在大汉,皆思匈奴的人。 「凡自愿迁往两地之百姓,他们开荒来的田归他们,而且十年之内免赋税徭役。匈奴原本的百姓也一样。」这种吸引人的法子,刘挽张口便来。然而是不是太好了? 第241章 谋定而后动 对刘挽的主意众臣更多是觉得太好了, 好得他们都觉得不妥。 「若不够好,如何令人心动?不然谁愿意去往边境?难道朔方城建起,匈奴不会再犯?朔方城立在那儿就能真正保证边境的安全?」提出不同意见的人,自有他的考量, 刘挽不过也是将自己的考量说出罢了。 人性逐利, 谁都不会例外。不远万里前往边境, 朝堂为何如此行事, 是为了把刚刚拿下的河套地区控制在大汉的手里。民为兵,兵为民, 除此之外须得考虑的更是如何盘活整个刚刚建起的朔方城。 人是最重要的一点, 只要有人, 自然会有经济的产生, 与之而来也会引来更多的人。 重点在于,如何把第一批人吸引过去。 总是要让人看到真正的利益,那时候人们才会愿意去尝试。 刘彻眼中含笑,刘挽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考虑的是整个后续, 想必十年的时间下来,曾经不远万里奔往朔方城的人,已然在那儿扎根,不会再想回去曾经的家。 「臣以为长公主之策甚可。」有反对的人,也有同意的人。不可否认的事实,朝廷需要将朔方城经营起来, 纵然对大多数的人来说, 一下子让出十年的赋税, 许百姓开荒之田地都归他们所有, 那等朔方城变得繁盛, 他们有人再想过去分一杯羹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但,刚开始难的时候没有去,等城建起,一切都妥当了,他们又想过去占便宜,真真是会盘算。 「臣附议。」同意的不在少数,卫青是不需要表态的,但看他的表情自不会有人觉得他不同意。 刘彻颔首道:「此事即定下。」 这回反对的人没有同意的多了,加之刘彻点头答应的事,谁又敢再置喙。 不过,余光扫过刘挽,朝臣们瞧着越来越大,已然习惯性让刘挽参与朝政的刘彻并不觉得有问题,底下的臣子们的想法各异。 大汉的公主参与朝政,左右朝局的,刘挽并不是第一个,架不住一回一回刘挽参与的事情太多,重点更是刘彻对刘挽的态度,全然是一副要将刘挽全方面培养的架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2页 但凡刘挽是位皇子,他们的抗拒之心都不会有那么大,架不住刘挽是女子,以至于每每对于刘彻把刘挽叫过来议事,而且丝毫不觉得有问题的态度,朝臣们都在考虑该怎么提醒刘彻此事的不妥当。 不行,不能不提了,眼看刘挽管的事越发多,再让刘挽继续参与朝政下去,将来有一天是不是得上朝? 不不不,那万万不能接受。绝不能。 可是,刘挽在此,他们都不怎么好提。 按理来说,刘挽一向事情说完即告退,眼下刘挽没打算动,刘彻比较了解自己的女儿,知她定是有别的事要说,不过又是不方便和朝臣们说的,看来定是刚刚聊着时又想起来的。 刘彻不想感慨了,瞧着臣子有话要说,藉口入内把刘挽唤进去,「有别的事?」 「有。百姓开荒之田地归于百姓不假,父皇觉得加上一句,不得私下买卖,其田地归属皆归于大汉朝廷如何?」刘挽试探问出,刘彻眼中闪过冷光,随后沉下脸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然大汉的另一个问题父皇也知道,土地兼併。」说到土地兼併四个字,刘彻的脸色更不好了。不错,大汉朝内的田地在这些年里不断的向上层集聚,正因如此,朝廷收下到的赋税几乎每年都减少。刘彻每每瞧着交上来的赋税心里都拱着火。 可是刘彻同样明白一个道理,他不能急,再大的火都必须压下,他得先把外面的问题解决再考虑内部的问题。 「其他地方不宜出手,然刚刚从匈奴拿下的土地,无人可以阻止父皇做任何事,何不试试看能不能改变大汉的局面。」刘挽试探提议,无非想让刘彻试试会不会能够改变局面,她确信刘彻断然不捨得偌大的天下最后都成别人家的。 刘彻不由捏紧手,他自知道刘挽提议是为大汉好,更为他好,不能说没有任何问题,然刘挽不得不考虑一但消息传出去,满天下的人不是傻子。 「朕知你意,他们亦知。」刘彻立刻道出最忧愁的事,大汉乱不得。此时生出变化会不会适就大汉的动/乱,刘彻不得不忧心。 「只要做事,不必明说既可。将这条规矩写上去,十年之后查查,到时候若生变故,再行解决。」刘挽并没有打算纠结于此时,朔方城才刚刚开建,想要成为一方繁华之城须费些时间,大可不用着急着现在即跟人公开的叫板。 不过,埋下一些基础是可以的。 至于将来要怎么做,做与不做,在刘彻。 刘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刘挽立刻福身道:「匈奴之人,一视同仁,入我大汉即为我大汉子民,不仅允他们耕种收穫,也当允他们读书识字,为我大汉效力。」 「好。」这一点刘彻确定可以做好,答应得那叫一个爽快。 「那孩儿即告退。」刘挽算是把刘彻交代的事办完,麻利的走人,都不带一丁点犹豫的。 刘彻不得不说,刘挽是真懂他的心思,最重要的是洞若观火,大汉朝内存在的种种问题,有人甚至根本意识不到,然刘挽懂。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意识到问题所在,更多何尝不是因为那些朝臣是获利者,自然他们是不可能提出有损于他们利益的事。 刘彻再出来,身边没有了刘挽的身影,底下的臣子瞧在眼里,当即同刘彻作揖道:「臣冒昧一问,不知陛下如何看待泰永长公主?」 刚在心里头庆幸于刘挽不仅懂事,又能为他思良策,处处为大汉布局,从而让大汉一步一步的掌握在刘彻的手里,结果迎头被臣子一问,刘彻立生警惕道:「何意?」 饶是卫青听到这番问话心里咯噔一声响,意识到来了。 「陛下,泰永长公主毕竟是公主,并非皇子。陛下让泰永长公主参与朝政,长此以往只怕引得朝野内外都争相效仿。陛下当真容得公主们参政?」既然话要说了,那不妨挑明的说。朝臣们忍了好些日子了,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再藏着掖着。 卫青一句话都不说。抬眼望向刘彻,刘彻反而笑了,「说来在大汉朝太后摄政并非一两回,当年窦太皇太后,太后摄政之时,朝堂上多少人反对?多少人同意?」 一提起太后摄政的话题,好些人都傻眼了。 「公主参政,相比之下,你们说说看,泰永如今在朕的示意下帮朕做事,同太后摄政相比,哪一桩是朕同意的?」刘彻本以为他们想跟自己聊啥,结果说的竟是刘挽参与朝政的事。 也罢,确实须得摆在明面上说开。 谁都清楚的知道,当年的太后摄政,刘彻作为皇帝当得分外的憋屈,他那是皇帝吗?没有半点皇帝的样儿。 而今不同了,刘挽所做的一切可以说是刘彻同意的,对于刘彻而言,刘挽是女子,是女儿不错,更是他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将。连一心为刘彻所谋的人刘彻都不用,当刘彻傻吗? 「朕一向用人不拘一格,你们都是老臣,该知道朕从来都用能干事的人,怎么?你们只看到泰永长公主是女儿身,是朕的公主,难道看不到她为朕出谋划策,填补遗漏。在你们欣喜于朕设立朔方城时,长公主已经想好如何安定入大汉之匈奴百姓。在这一点上,你们对匈奴百姓是何态度?朕以为仅凭这一点证明朕的公主远胜于尔等,朕不用她,用你们?」刘彻至今帝位已稳,底下的臣子想对刘彻指手画脚,他们也得有这个本事和实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3页 单论今天提议的事,刘挽提出安定匈奴百姓,是要将从前的匈奴人变成大汉的人。 怎么?无人提,无人想起接下来归于大汉的匈奴人会越来越多,大汉必须应该考虑如何安置匈奴百姓?为奴为婢是惩罚不错,大汉多少人,能让所有的匈奴人都成为他们的奴隶? 当真如此,试问待将来有一天匈奴人反而比他们大汉人多时,大汉又将面临何等危机? 可以说,刘挽将不安定的因素掐死在萌芽状态,只为能够确保将来大汉的稳定。如此深谋远虑,高瞻远瞩,他们不称赞也罢了,竟然话里话外都是怪责刘彻任用刘挽? 何其可笑? 刘彻冷笑一声,对说出这番话的人所生出的不满自不必说。 饶是质疑刘彻用刘挽的人,待听完刘彻那一番话后也是面红耳赤。 不错,他们对匈奴的态度是想让他们为奴为婢,以泄多年的怨气。 然如今被大汉军队掳回的匈奴并不算多,他们尚能安置,将来呢? 刘彻志在灭匈奴,接下来对匈奴用兵绝不会少。 如此一来,匈奴人归属问题不得不考虑。 在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时,刘挽想到,且一番安顿更有乱匈奴心之意。不战而屈人之兵之策,利于来日大汉军队再兵出匈奴,安抚匈奴,试问刘彻为何不用刘挽? 第242章 你多费心 有的臣子开始自我反省, 对啊,为何刘挽能想到的事儿,他们想不到。岂不是他们无能。 「想让朕不用长公主,倒不如让朕将你们弃之?」自家的女儿能干, 不逊于在场的朝臣, 刘彻为何不用?女子, 女子又如何?刘彻不喜于女子干政, 因那些女人满心皆是私利,并无家国天下。刘挽能让刘彻支持, 因刘挽心繫于大汉, 处处为他这个父亲分忧! 一正一负, 刘彻对她们的态度也是截然不同, 有何不对? 刘彻将话说白,自觉面上无光的人不敢再表示质疑,谁让他们连个孩子都比不上。 「同样的话,朕不想说第二次。朕既要用人, 不拘一格, 朕不管对朕的儿子也好,女儿也罢,朕只问他们是否对大汉有用。」换而言之,以后少拿刘挽是女孩的事情说道,难道他们不知道刘挽能干着? 卫青暗松一口气,只要刘彻是因为刘挽能干, 因此才会一直重用刘挽, 但凡刘挽有用, 将来必不为刘彻所弃。 刘彻和臣子摊开说完, 等让臣子们下去时, 刘彻又把卫青留下。 刚因为刘挽被训一顿的臣子们瞅了卫青一眼,心里不得劲儿得很。 卫家,卫子夫为后,卫青为将,刚出生的皇子刘据没有任何的动静,毕竟太小,架不住刘挽动静太大,大得他们瞅着刘挽都觉得自己没用了。 刘彻把卫青留下来,谁都知道定是有事要商量,和方才他们所议的事有关。 也不知是说匈奴的事,亦或者刘挽的事。 别管他们心里怎么样犯嘀咕,打听是不可能,只能乖乖退出去。 刘彻也不和卫青绕弯子,道:「你也看到了,泰永越能干,能为朕干的事越多,底下的人越发看不过眼。别的事还罢了,有一样你须帮朕做好。」 「陛下请吩咐。」卫青立刻请刘彻下令。 「把泰永的兵练好,必须不逊于你,也不逊于去病手里的兵马。将来战场她是非上不可。否则哪怕是朕在她身后,她铺的摊子太大,须得她镇得住。唯有从沙场回来,一身的血气,背靠大军,才不会有人胆敢同她正面对抗。」刘彻从前是怎么看刘挽都不认同她上战场,大汉的公主,哪里用得着上战场,能打仗的人如卫青,将来会加上一个霍去病,有他们在,刘挽可无忧。 然今日的朝臣们指出刘挽作为女子的身份参与朝政不妥,刘彻独断专行的将事情压下,并不代表事情至此解决。 不想让刘挽出头,参与朝政,无非是不想刘彻听太多刘挽的主意,定有人意识到了,刘挽的脑子相当的活络,一般人根本比不上。 被刘挽夺去相当多利益的人,没有办法和刘挽分利,唯一想到的法子无非是毁了她。 刘彻此时能护得住刘挽,将来的事刘彻不能说完全可以掌控。他或许总有顾及不上的时候。一旦刘挽被人捉住机会给出致命一击,哪怕是刘彻都未必赶得过来。 作为一个皇帝,刘彻想将天下大权都握在手里,可他比谁都更清楚,底下的臣子蠢蠢欲动,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对付他。 安宁了七十多年,豪强贵族,他们都有一定的根基,也有他们的手段,刘彻要用他们,也无时无刻不在防着他们,因为他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他足够谨慎小心,他当不好皇帝,坐不稳大汉皇帝的位置。 连他作为皇帝也须小心提防,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刘挽如果不想后面任人随意伤害,她也必须要立起威。 当日让刘挽去监斩那些胆敢行刺她的人,刘彻想为刘挽立威,如今看来收效是有,但远远不够。刘彻一直都想,要怎么样才能保证不会谁都敢咬上刘挽一口。 最终,随着刘挽提及或许他们可以想法子收回对土地的权利时,刘彻下定决心。 刘挽能干,非常的能干。她知晓大汉的问题所在,重点更是能为大汉寻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十年二十年后,刘彻畅想以为,那时匈奴必灭,接下来要对付的将是何人?内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4页 如此,刘彻也必须考虑另一个问题,由谁来负责此事更为妥当? 身边的人刘彻过上一遍,很快下定了决心,同时也坚定的支持刘挽。 「陛下。」从前的刘彻总想让卫青想法子劝刘挽改主意,千万千万别再想上战场,如今刘彻改变/态度,反而支持刘挽上战场,落在卫青的耳里,卫青何尝不心惊不已。 刘彻轻声道:「方才泰永跟提了一句,朔方城里所有的田地须加上一句,田地不得私下买卖,归国所有。」 卫青并非不懂事的人,岂不知此话何意。田地不得私下买卖,于民有利。 可是,加上这样的一句话,会有多少人反对? 「此事由你前往朔方城安排,朕会选一些可用之人,等将事情悄悄办好后,朕会再让其他人去。正好,朔方城刚开始建,未必有人乐意前往。」刘彻了解人心,知道愿意吃苦,吃得了苦的人并不多,刘挽也是意识到这个问题所在,因此才会在第一时间向刘彻提议,无非希望刘彻可以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推行这一项对大汉十分有利的政策。 刘彻懂得这个道理,思来想去想把事情悄悄办好,又不会太早引起别人的注意,卫青可以先配合着点,他也会另外派人前去安排,保管把事情落实。 卫青提醒道:「练兵的事?」 刘彻以为卫青懂得分身吗?能顾得上种种事情? 「匈奴吃了一回大亏,暂时不动,他不动,我们先放一放,练兵,你练,更得教泰永自己练,朕瞧着她练得有几分样子,接下来军中的事务,该教的一样不差的你都教完。」刘彻既然打定主意要让刘挽上战场,兵得练好,军中事务更让卫青教好了。 「是。」卫青知晓刘彻何意,如果可以,他们都不想让刘挽上战场,然现在看来这个战场不上不行。刘挽干的事,哪怕她是公主,有刘彻为她撑腰,随着刘挽触及人们的利益越来越多,她的敌人也会越来越多,为了安全起见,保住刘挽的小命,必须要给刘挽一定的底气。 卫青心底担心的是,刘挽一但上了战场,接下来的事怕是连刘彻也未必能控制得住,试问到时候的刘彻会不会觉得刘挽的权力太大? 这话,卫青是万万不敢说出口。 但,对刘彻不能说,同刘挽,卫青一再叮嘱,「对陛下,无论陛下给你多大的权,你都要记住,陛下能给你的也能随时收回来。」 刘挽对卫青又一番叮嘱她,立刻察觉到定是刘彻同卫青说了些话,「父皇让舅舅做什么了?」 卫青有时候都不敢想透露出半句,听听刘挽的话,瞬间反应过来定是刘彻又有吩咐。 「我和你说认真的。」卫青自不能告诉刘挽,刘彻做好让她上战场的准备,真要是松这个口,刘挽怕得跳起欢唿。卫青依然希望在最后刘彻想出别的办法解决刘挽的困境,不必让刘挽上战场。 刘挽一听懂了,卫青不说。 不说算了。 「知道,知道,舅舅瞧我得瑟过吗?我哪一回不以父皇为重,不盼着能让父皇高兴?」刘挽一直清楚的知道,在封建王朝,不,是整个时代,想跟上头那一位斗,赢的可能性太大,除非她打算把对方拉下马,自己上去。否则她须缩着脖子老实认命的努力和对方达成利益一致。 卫青正是因为看到刘挽的作为,希望刘挽可以保持,一定要保持下去。 「你是个好孩子。」卫青夸赞一声,刘挽自知卫青怕是承受不少的压力,故而才会担心害怕她出差错,特意前来叮嘱她。 「舅舅。」刘挽本来不想打听,听着听着,不想打听都不成。结果卫青扬起手道:「好了。让我看看你的兵练得怎么样。趁我在长安,我再给你练练。」 当舅舅的心里着急,除了叮嘱刘挽万事小心外,别的话卫青不想说来吓着刘挽。 刘彻说得没有错,刘挽手里的兵须得练好,将来她们会成为刘挽真正的底气。 「好,谢谢舅舅。」刘挽倒是大致猜到了一些事,不过卫青主动来帮刘挽练兵,刘挽求之不得。 卫青练着练着既发现,刘挽的兵提升极快,无论是反应亦或者是身体性能,只看她们骑射及进军速度,颇有几分霍去病练兵的感觉。 「去病帮你练过兵。」卫青虽问,心里有了主意。 刘挽道:「我不得闲都多亏表哥帮忙。」 卫青立刻道:「该教你们阵法了。」 啊?刘挽听着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意识到卫青话中之意,阵法,排兵布阵,对啊,她没学过。 诚然卫青的兵法也好,阵法也罢,都是刘彻教的,架不住刘彻教刘挽兵法,只是从前并没有真想让刘挽上战场的老父亲,并没有教刘挽排兵布阵之法。 而卫青,他在战场上锻鍊过,和刘彻的纸上谈兵不同,卫青结合的更是实际。 「表哥学了吗?」刘挽一听可以学排兵布阵,第一时间想起霍去病,有好东西一起学啊。结果卫青意味深长的道:「陛下教过他了。」 刘挽......刘彻又背着她给霍去病开小灶了?她不服。 第243章 郁闷的刘彻 没事儿没事儿, 亲爹不教,她有舅舅教。 卫青开始给刘挽讲起军阵,啥偃月阵、车悬阵,听着卫青一讲, 刘挽是一点即通。毕竟一个连八卦阵, 满天的星辰都学过的人, 再学起所谓的排兵布阵, 自是很快上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5页 对刘挽一点即通的学习进展,卫青感慨万分, 有些人生来是得天独厚的, 如霍去病, 如刘挽。大汉, 必能在他们手里发扬光大。 刘挽不管卫青的感慨,追问卫青匈奴擅长的阵法,卫青提及道:「匈奴的优势在于他们的骑兵强悍,这恰恰是大汉的短处, 多年来陛下纵然一心培养骑兵, 依然有差距。可是,大汉必须要将他们自认最强悍的骑兵击溃。唯有如此,他们才会生惧,再不敢同大汉为敌。」 望着议及匈奴时卫青浑身都在发光的样子,刘挽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自家舅舅长得帅,为人谦和, 性格敦厚, 聪明, 胆识过人, 心怀大义, 不知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 「你手里有钱,须多考虑马的事儿。陛下虽然各设马场,一心要为大汉准备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军队,怕是分不了你马儿。」卫青能说的不多,刘挽自知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刘挽懂得,不过也必须问上一句,「舅舅觉得匈奴的马和我们的马有何优劣之处?」 「你自己去比对。」卫青知晓刘挽问来何意,更希望刘挽亲自去感受。 「有一件事我虽禀告于陛下,然有些事你须有数。」卫青不揭谜底,不过,卫青想起此番交战时遇见的情况,不得不同刘挽说上一说,「我在匈奴营帐中发现大量的马具。」 大量马具,此话落下立刻让刘挽警惕了。 眼下的大汉朝,盐铁都是允许私售,正因如此,盐铁的管控并不严格,甚至可以说,有人要是把盐铁往外一售,他们都管不着。 「舅舅放心,我一定会仔细查查。」刘挽吸一口气,心里飞速开始盘算从哪里查起。 马具,不错,虽说马具原型都是去过匈奴的人看到有了灵感制作出来的,然匈奴的冶炼工艺大家都有数,单匈奴的情况,制出大量马具并不正常。 卫青道:「此事我既向陛下禀告,查倒是不必让你去查。告诉你是让你心中有数,切莫着了旁人的道。」 刘挽十分肯定的安抚自家的舅舅道:「那不能。」 想算计她,美了! 「不过,既要马儿跑,须得让马儿吃草。」刘挽没头没尾冒出的话,听得卫青一愣,全然不解何意。刘挽挥挥手道:「没事儿,我有数。想到一个急于立功偏又没有多大本事出头的人罢了。或许这件事可以让他露个头。」 「何人?」能让刘挽为之谋划的人并不多,卫青比较好奇是何人。 这个人,很快随着刘挽搭把手,迅速查出一应的证据秘密送到刘彻的手里,刘彻同样让人去查,然而结果差强人意,并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不承想,他让人没能查到的事儿,有人查到,尤其是眼前这个人。 「陈掌。」刘彻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掌,陈掌对上威严日盛的刘彻,伏身在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的应着一声是。 「怎么查出来的?」刘彻是让廷尉府前去查查的,结果陷入死局,知匈奴出现马具。利于大汉的东西,在刘彻严令禁止之下竟然传到匈奴,可见大汉是怎样的情况。最让刘彻不能接受的是,底下的人查了许久竟然没有任何消息,刘彻岂能不怒。 陈掌的出现叫刘彻意外,同时也让刘彻不由重新对陈掌审视起来,眼前的这个人他竟不知也有几分本事? 「臣近些日子奉长公主之令代掌盐务,偶然发现有一批盐去向不明,数量颇大,故顺水推舟查查,才发现这些人不仅将盐运往匈奴,连铁也一併运往匈奴。」陈掌心里对刘挽的惧意更加深了。 想刘挽同他提及有人私通匈奴时,那会儿的陈掌第一反应是赶紧将事情上禀刘彻才对,刘挽好好的怎么会跟他提及此事。 结果刘挽告诉他,查清楚此事他可以在刘彻面前立功,他要不要查。 陈掌听到立功二字,本能抖起来了。 他是有志向的人,他想拿回自家祖上曲逆侯的爵位,他想让祖上知道,他是有用之后。 然而陈掌自己有几分本事他有数,在朝堂上跟人斗,他绝不是对手。 出击匈奴,立下赫赫战场,他更没有。 陈掌想着和卫少儿攀上,念着将来有一天借卫少儿之故,得卫家之势,他从前认为自己做不成的事,或许能够做成。 如此,陈掌一直朝此目标前进,可惜,卫子夫是成为了皇后不假,他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爵位。 然后,刘挽一再冒头,先让他看好卫家的人,管好卫家的人,谁要是敢不听话,教训他们,实在不行有她,总之他的责任是看好人,看不好刘挽唯他是问。 手里负责刘挽给他安排的盐务,陈掌算是又进一步,岂敢不听刘挽吩咐。 接着,对,刘挽跟他开门见山提及,匈奴内发现大量的马具,大汉出品的马具。 问刘挽怎么确定匈奴发现的马具是大汉出品,最先研制出来马具的是刘挽手里的人,卫青是既得利者,对马具盯得紧。大汉的冶炼工艺,远非区区匈奴可比。尤其匈奴那边没有胜于大汉的打铁工具。 铁,马具,刘挽考虑冶炼之术有利于大汉,不宜垄断,早早让人将工艺教给刘彻的人。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刘挽多想,刘彻自会安排。 盐,铁,在大汉朝都可以私售。 这也是为何刘彻想查查到底是谁给匈奴送去马具,至今并没有查到的原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6页 铁自然不好查,盐就不一样了。 刘挽相信,有人敢和匈奴交易马具,绝不会只是马具。 是的,刘挽即让陈掌仔细查查所有出售的盐,瞧瞧有没有不清不楚的部分,若是有,查下去。 陈掌别的本事没有,对生意上的弯弯道道,细微之处,他很是敏锐。 在识人一事上,用过陈掌且确定陈掌合用之后,刘挽不得不承认刘彻顶顶厉害,她得服。 随后陈掌不负刘挽所望,真给查出来了。 第一时间陈掌立刻要将证据送到刘挽那儿,结果刘挽告诉他,他得记住,他最应该忠于的是高高在上的大汉皇帝,他须得永远记住这一点,否则将来他会落得何种下场,她不敢保证。 陈掌当即惊出一身冷汗。然后没有然后,陈掌火速将证据送到刘彻手里。 听完陈掌查查出来的结果,证据确凿,刘彻问:「你如今掌盐务?」 刘彻的声音听不清喜怒,陈掌不敢松懈,如实答来,「是,蒙长公主信任,臣眼下帮着长公主负责对接各地的盐务。」 「不错。事情办得很好,倘若盐务诸事有何异样,迅速禀于朕。此事,朕记你一功。」刘彻让人没能查出来的事,陈掌查出来了,对刘彻来说算是给他一记重创,大汉朝廷,一个个心里都只有那点私利,全无大汉,更没有他这个天子了。 好,很好! 刘彻并非怀疑自己派去查案子的人,因那遭受的阻力,一个个看似配合,实则没有一样做到配合。刘彻只继续让人查查,何尝心里不是早憋了气。 陈掌送上来的证据落在刘彻的眼里,陈掌有一定的本事不假,重点何尝不是盐务已然由刘挽全然掌控,大汉朝的盐支出几何,都有帐目记录在案,想查,不必有求于任何人,看帐即可。 对比之下,刘彻让人去查各家铁矿採取,连同冶炼,最后是成品,结果是层层隐瞒,个个都拿着帐本出来,可那帐本是真是假,随他们写而已,再好煳弄不过。 果然,有些东西须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盐如此,铁也当如此。 刘彻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无论刘挽初衷为何,于大汉确实有利。 「臣不敢居功。是长公主命臣前去查查的。」陈掌思来想去,不能把刘挽的功给抹了,那位如今能给他指一条明路,让他有机会在刘彻跟前露脸,以后,以后或许真能让他争回祖上的爵位。哪怕刘挽提醒过他,他忠的只能是刘彻,并不代表他可以把刘挽的功劳全都昧下来 。 听到刘挽的名字,刘彻并不意外,「此事查得出来的功劳自是你的,朕知晓泰永吩咐你们,如此,好好办差。」 陈掌赶紧应下,他定要好好办差的,刘挽多厉害的人,加之为刘彻行事,他岂有怠慢之心。 「下去吧。接下来的事无须你出面。对外,不必再提此事。」刘彻叮嘱一声。 应下的陈掌有一事拿不准,「若长公主问起?」 刘彻一笑道:「泰永不会问起的。泰永让你直接送到朕手里的吧?」 此问落下,陈掌有些不确定刘彻的喜怒,如实而答,「是。」 「她同你说了什么?」刘彻且问之,陈掌没有犹豫的答道:「长公主说,臣忠的是陛下。」 这回刘彻笑出声了,不难听出他笑声中的愉悦,「朕的泰永,聪明绝顶。你的差事办得不错,好好办差,朕自少不了你的好处。」 陈掌自是万分喜于刘彻此话,立刻拜谢刘彻,随后才退出去。 不过,陈掌出了门有些不懂,刘彻和刘挽一对父女到底在做什么? 刘挽和刘彻说的话他分明每个字都听得懂,合起来怎么总想不明白。 第244章 说服 陈掌很是纠结, 随后又不纠结了。 算了,他只管将他们吩咐的事情办好即是,管他们父女如何。 吐一口气,陈掌果断的抛开。 而刘彻捏着陈掌送上来的证据, 下令让廷尉张汤入宫。 张汤负责查查马具一事, 无奈一直没有线索, 张汤亦分外发愁。 被刘彻传诏, 张汤不敢有半分怠慢,火速入宫。 「查, 顺藤摸瓜, 把他们全都给朕查出来。」结果刚到刘彻跟前, 刘彻将陈掌查到的证据丢到张汤面前。张汤赶紧拿起一看, 哎哟,他苦于没有线索的事,怎么着,被人查出来了?何人如此能耐? 张汤惊嘆之余, 也并没有忽略刘彻语言中流露出的怒意, 那分明是想要...... 「当日对参与淮南王谋反之流,你说过不予惩处,何以法治。如今也是如此。他们胆敢与匈奴交易,通敌叛国莫过于此,查出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刘彻阴冷的下达命令。一个个胆儿肥得很是吧, 竟然敢和匈奴勾结, 敢给匈奴卖马具, 他们是想让大汉败于匈奴。 生平所愿是为平定匈奴的刘彻, 可以接受他们不同意出战匈奴, 可他绝不能接受他们竟然和匈奴交易,那分明是想让大汉输! 可以说,这些人触及刘彻的底线,叫刘彻万万不能容之。 张汤何许人也,自知刘彻此时的怒意。 「盐已为长公主所掌,铁,他们今日可以对匈奴售之,捉住了一些人,并不能够杜绝类似的事情发生,陛下不得不慎重。」张汤赶紧提另一个问题所在,算是相当重要的一桩事,刘彻不可不重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7页 刘彻眼中流露出赞许,张汤明白,自己说到刘彻的心坎上了。 「查下去,他们胆敢通敌叛国,一切家财都将归为朝廷所有。」知道他们都不是好东西,刘彻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自是得想方设法断他们的后路,更必须得让他们再没有翻身的可能。 张汤一听立刻明白了,「臣领命,必不负陛下所望。只是如果可以,盐不如顺势收回。」 站在张汤的立场,在刘挽手里的盐务,最好朝廷来管,免得再生波折。 「泰永执掌,朕放心。暂时不必出手。」刘彻信得过刘挽,刘挽管着盐务对刘彻来说利大于弊,毕竟刘挽挣来的钱,刘彻想怎么用都无须多说半句话,只要他张口,钱立刻到手。 比起归于国库,由底下的人一个个管着每一笔的拨款,刘彻岂不知该如何选择? 张汤作为臣子,尽责提醒刘彻一句,刘彻既然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他不好多说,立刻拿着刘彻给的证据,该查人该拿人,且拿人去。 自不必说,廷尉大牢很快人满为患,针对家里有铁矿,一个个不愿意配合朝廷查查的人,再看看他们如今全都被押入大牢,时局转变,他们始料未及。哭着喊着他们冤枉,朝堂之上也有不少人为他们求情,可惜,张汤得了证据作为口子,随后咬出一个又一个的人,断不可能放过任何相关的人。想为他们求情?看看那私通匈奴的证据,瞧瞧他们的口供。通敌叛国都可以放过? 放过是不可能放过的。哪怕有人指出张汤用刑逼供,不好意思,张汤承认了,架不住刘彻给他撑腰,于刘彻看来,只是动动刑罢了,有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又能怪谁? 随后众臣都明白了,与其说是张汤难对付,不如说是刘彻在借张汤的手收拾人。尤其是一群相当不老实,也当真做出有损国家利益的事的人。求情,在证据确凿下,他们再求情,莫不是他们都是一伙的?不然把求情的人弄进廷尉府问问? 看先人的教训,知晓张汤不介意用刑,谁敢说往廷尉府走上一走? 求情,不过是先前不明内情说的话而已,既知他们当真通敌叛国,他们怎么可能再求情。 好,朝堂安静了,张汤顺势查啊查,查不查得到证据不重要,重点是将各家的矿收回。 想抗议的人,瞧瞧进了廷尉府出不来的人,敢再吱声? 刘彻收到越来越多的铁矿,心情自然是好的。刘挽作为一个推手,不可避免的想起,真正意义上实施盐铁官营的人正是汉武帝刘彻。 仅靠那点赋税和徭役想撑起偌大的朝廷,不打仗还罢了,打起仗来怎么可能。 既然后世评价汉武帝一朝无一人不苦,没有一个人能够倖免。 一切,不过刚刚开始。 刘挽不管刘彻怎么对付豪强大贾,此是刘嘉把刘挽堵上,「二姐是不是把我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确实是把刘嘉的事情忘记的刘挽一拍脑门道:「娘没寻藉口把人请进宫看看?」 收穫刘嘉幽怨的眼神,「娘的态度二姐看不出来吗,她恨不得这件事没有。我跟娘提过好几回,娘愣是藉口忙。她忙,二姐忙,一直没有人把人唤进来。二姐,再拖下去,万一他定亲了怎么办?我难得碰上一个看得过去的人。」 虽然在刘挽的劝说下,刘嘉也有心理准备,要是对方定亲或者不喜欢她,那她可以另外再找一个人。毕竟为了一个男人昏了头,或者是揪着那么一个男人不放,太丢脸。 架不住,现在一切都还不确定,如果可以,刘嘉都想亲自去打听打听到底对方定亲了没有,又或者有没有喜欢的人。无奈卫子夫盯得紧,她不敢。 左等右等等不到卫子夫把人叫进来,亲眼看看对方到底有没有资格成为她的丈夫,刘嘉知道这件事还得麻烦刘挽。 只不过最近刘挽实在忙得团团转,看在眼里的刘嘉心疼。现下看来应该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刘嘉干脆利落地,寻上刘挽,盼着刘挽,赶紧把事情确定,也好让她心中的大石放下。 「我去找娘。」刘挽先前既然已经答应了刘嘉,一定会帮刘嘉,言既出行必果,没有骗小孩的道理。牵起刘嘉的手,刘挽寻上卫子夫。 卫子夫狠狠的瞪了刘嘉一眼,刘嘉躲在刘挽的身后,无声的扯了扯刘挽的衣袖,还是得让刘挽顶在前头。 「娘。」刘挽有些无奈,唤一声,希望卫子夫莫要在逗刘嘉了。 「趁着我明日有空,娘把人传进来看上一眼,要是不行,趁早断了嘉儿的念想,免得她日日想夜夜想,本来没有多少感情,想着想着感情反而多了。」刘挽得给卫子夫讲讲道理。 卫子夫听得眉头忍不住的跳动,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刘挽有多懂得所谓的情情爱爱,可一想刘挽和霍去病之间,瞧着刘挽哪有一丁点动心的样子,刘挽没有开窍呢。 不开窍有不开窍的好,瞧着刘彻的意思也是不着急。 卫子夫既盼着刘挽能早些懂,又怕她太早的懂。卫长公主的婚事已然定下,没有更改的可能,刘嘉太小懂,卫子夫眼下都给愁成何种模样可知。 「那是等闲人,我想见就见?无缘无故把人唤入宫中,万一要是事情不成,想过嘉儿怎么办?」卫子夫轻声细语的说起操作的难处,刘嘉转头望向刘挽,无声的控诉卫子夫总找理由,说来说去无非想拖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8页 刘挽安抚的给她一记眼神,含笑沖卫子夫道:「要是召一家进宫不方便,我找父皇随便寻个名头好了。」 卫子夫岂不知刘挽说到做到,又听见刘挽道:「武阳侯夫人,我听外人评价是位相当聪明的人,娘是皇后,等闲又不挑人麻烦,只是让她带人进宫看上一眼,谁知道是为我选夫婿或者是嘉儿。名声这东西无所谓,娘实在不放心把事情都推我头上好了。况且,不过是问一句话罢了,谁要是敢乱嚼舌头,剪了就是。」 听听刘挽小霸王一般的口气,卫子夫自知要是再寻理由,没准刘挽要亲自去会人了。 「娘要是再拖着,我可要亲自前往武阳侯府上一探究竟。」说威胁算是威胁,刘挽因先前事情太多忙不过来,否则早把事情处理。刘嘉第二回提起,刘挽断不能让刘嘉觉得她当姐姐的没把她的事情当回事。 卫子夫一滞,自知刘挽说得出做得到。 「好好好,我让人请武阳侯夫人明日领萧定进宫一趟,我瞧瞧,也让你瞧瞧行了吧?」卫子夫能敷衍刘嘉,对上刘挽属实不敢。刘挽多少年前能自由出宫,刘彻都让刘挽放开手的玩,去武阳侯府上的事,刘挽但凡想寻个理由轻而易举。 为免刘挽走一趟落人口舌,卫子夫没法儿再找藉口的赶紧答应把人请进宫。 「好的娘。」刘嘉沖卫子夫甜甜一笑,「那我先回房。」 目的达到,用威胁人达到的,刘挽很自觉的准备跑路,麻利点,免得留下来让卫子夫看得郁闷。 刘嘉同样聪明的跟着刘挽一道走,走远了,高兴得捉住刘挽的衣袖,「还得是二姐。」 刘挽扯住她,示意她闲话少说,真不怕万一被卫子夫听到? 眨眨眼睛,刘嘉想到很快能见到那位好看的小郎君,笑得眉眼弯弯。 看在眼里的刘挽很想捂脸,她该庆幸刘嘉不是真正的恋爱脑是吧。 第245章 我也不喜欢读书 武阳侯夫人被突然请入中宫, 中宫叮嘱她把幼子带上,不管卫子夫目的何在,如此一桩事武阳侯是断不可能不答应。 卫子夫应下,刘挽照旧练完她的功, 上完她的课才准备回甘泉宫。 正好, 刘彻见完朝臣, 听说刘挽下课, 先一步把人唤过去,刘挽老实到跟前, 「你娘将武阳侯夫人唤进宫, 是你要请的?」 「说好的看看, 都拖了许久了。父皇不想看看?」刘挽凑到刘彻跟前问上一问。刘彻瞥过她一眼, 「你去瞧瞧,若是满意便定下吧。」 对此,刘挽挑起眉头,「父皇不去看看?」 选的可是刘彻的女婿。 「朕信得过你。」刘彻如是道, 刘挽突然不知如何接话, 她要跟刘彻说自己不可信?那不能。 可刘彻不过去瞧瞧,总让刘挽觉得不太好。关系刘嘉的终身大事,岂能胡闹。 刘彻注意到刘挽并不算开心的小表情,道:「怎么又不高兴?」 「嘉儿会希望父皇过去看一眼,评价一番。」刘挽顾忌的从来都是刘嘉,刘嘉要是知道刘彻连看上萧定一眼都不愿意, 不定会有多伤心。 「她已然甚幸。」刘彻答来, 刘挽听出他言语中流露出的冷漠, 再想说些什么, 刘彻挥手道:「你要是再劝, 许朕要改主意了。」 皇家的婚事从来都是利益,刘彻许刘嘉自己选,皆因刘挽的争取,要是刘挽再提出要求,刘彻兴许要反悔了。 「父皇您忙,我走了。」刘挽果断福身走人,多一刻都不留。 等闲的父母都难免偏心,刘彻并非一个多好的父亲,对待女儿,既非长也非聪明得让刘彻尤其欢喜,刘彻又怎么会愿意付出更多的心血去关注。 这,才是最真实不过的刘彻。 刘挽迅速回到甘泉宫,刘嘉早已等着,看到刘挽立刻飞扑过来,「二姐,二姐,母后和武阳侯夫人相谈甚欢,萧定,萧定在后头,大姐正在跟他说话。母后不许我靠近。」 好不容易盼到萧定进宫,刘嘉只瞧到一眼,很是让她郁闷的呢。 刘挽回来,嗯,刘挽才是重点。 要刘嘉说,但凡她的婚事刘挽不点头,怕是都成不了。 聪明孩子如刘嘉马上候着刘挽,一见刘挽终于回来,刘嘉迫不及待让刘挽亲自去考验考验萧家到底行不行。 刘挽注意到刘嘉脸上的兴奋,将刘彻的态度丢开。刘彻不宠刘嘉没关系,她的妹妹她来宠。 「问清楚了吗?定亲没有?有没有心上人?」刘挽尤其关注重点,要是早早定亲绝对不能碰。抢人老公的事,大汉公主做来太掉分,刘挽绝不会让刘嘉去干。 「娘早让人查清楚了,他是家中幼子,并未定亲。二姐没有让人去查?」刘嘉侧过头好奇的问,刘挽手里又不是没有人,按理来说应该早派人去查清楚。 刘挽一则是忘了,二则真没有想到让人直接去查。也是不太习惯自己手里有人,能查的事不少这一点。 额,要查一查。 「你在这在儿,我去会会他。」刘挽指着刘嘉让她给等着,刘嘉纵然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乖乖答应下,只盼莫生事端。 「算了,你跟我一起去。」刘挽走了好几步,一想不对,怎么能不把刘嘉带上。 两人看对眼不看对眼也很重要的。 刘嘉眼中闪过惊喜,不过她想起卫子夫的叮嘱道:「母后不让我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9页 「我跟娘解释,走。」刘挽招手让刘嘉跟上,闲话少说。 刘嘉能不乐意?不过是卫子夫先前再三叮嘱她不许往前去,要是她敢不听,卫子夫能直接把人请出宫,婚事连提都不必再提。 刘嘉老实呆着,盼着萧定能过刘挽一关。只要过刘挽的眼,事情必成。 哎哟,没想到刘挽不仅要过去亲眼看看情况,还要把她带过去,可真是太好了! 刘嘉乐呵呵的跟着刘挽一道往前面的楼台去,甘泉宫的小花园中,卫长公主跽坐在亭台内,一个身着藏青色的少年站在廊下,卫长公主似在询问他一些问题,小郎君恭身回应,眼睛并没有四下张望,倒是稳得住。 「长公主。」刘挽和刘嘉走来,一旁的人瞧见赶紧招唿上。 卫长公主已然起身,看到刘挽身边的刘嘉,无声的颳了刘嘉一眼,刘嘉很是冤枉,不是她要来的,是刘挽要带她来的。 「长公主。」那位和刘挽一般大小的郎君萧定听到声音也转过身见礼,却是连头都不敢抬。 刘挽看不到脸,只能看头顶,一眼扫过刘嘉,刘嘉突然跳到萧定的面前道:「唉,你又不是长得见不得人,为何总爱低着头,快抬起头来让我们看看。」 刘嘉一个因为别人的一张脸才会想把人定为丈夫的人,自不乐意看不到对方的脸。 萧定明显被刘嘉吓了一跳,待刘嘉的话音落下,萧定怔怔的抬起头,脸颊通红,哪怕是耳朵都红通通的。 好嘛,刘挽终于知道刘嘉为何会因为萧定的一张脸而缠着刘挽帮忙把人定为丈夫。 卫家人长得都不差,而且男的俊女的俏,卫长公主和刘嘉都极肖卫子夫,也是婉约的小美人。 刘挽长得比较集合卫子夫和刘彻两人的优点,且在气质上和姐妹有所区分,多了几分英气。 她们姐妹都可以说是一等一的美人,能让刘嘉看上的人,唇红齿白,如明月皎皎,相当的干净。 刘挽同卫长公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惊艷之色。不过也就一会儿。 再观刘嘉望着萧定的脸,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你长得真好看。」刘嘉如痴如醉的冒出这句话,萧定惊诧的抬头望向刘嘉,「长公主也很好看。」 说话的时候显得紧张,都有些小结巴了。 卫长公主轻咳一声,长姐的威严必须是在的。本来还对着萧定一脸花痴的刘嘉瞬间清醒过来,乖乖的站到两位姐姐的身后。 「坐吧,不必拘束。」刘挽开口请人坐下,萧定不由的再一次抬头打量了眼前的三位公主,不确定这三位公主到底意欲何为。 「放心,我们不吃人。」刘挽看出了对方的拘束,笑着跟人开玩笑。 萧定瞬间脸色更红的道:「小人并无此意。」 刘挽再次示意萧定坐下。 「不用拘束,我二姐让你坐你只管坐。」刘嘉在一旁生怕刘挽把人吓着,赶紧安抚的让人坐下。 萧定脸越发红了,卫长公主和刘挽对视一眼,「是吧?」 姐妹两人交流了两个字,对方却都已经懂得了彼此的意思,刘挽重重的点头,觉得自家姐姐的感觉没有错,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果不其然,脸红红的少年在抬头看到刘嘉的那一刻,脸更红了。 「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刘挽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询问对方。 萧定道:「读些书,只是不怎么喜欢。」 能够老实的承认自己不喜欢读书的人并不多,大多数的人既不喜欢读书,偏偏还要在别人的面前装作自己好读书。 刘挽在心里默默的给这位少年加了一分,又提了好些问题,无非是最喜欢跟哪些人玩,闲来无事都往哪去玩? 萧定虽然腼腆,一五一十的回答刘挽的问题,不敢有半分怠慢。 「我也不怎么喜欢读书,倒是我二姐最喜欢读书,每日书不离卷,也不知道哪有那么多的书读不完。」刘嘉听到少年也不喜欢读书,眼中的喜悦藏都藏不住,找人就得找志同道合的,再要是碰上一个跟刘挽一样的,整日读书,她的日子怎么过? 「不喜欢读书不必到处炫耀,你二姐喜欢读书碍着你了?」卫长公主对自家妹妹也是没眼看,听听她说的啥话。 刘嘉哼哼唧唧,终是没有反驳。 「你瞧瞧我这傻妹妹如何?」然而让位长公主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刘挽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哪怕是自认为够直接的刘嘉也愣住。 「啊?」萧定直接傻了眼,刘挽莫不是煳涂了?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你只管如实回答。虽然我们是大汉的公主,也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你若是有心上人,我们定不夺人所爱。咱们是孩子,不要学大人那样试探来试探去,到最后试探得大家都烦。」刘挽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萧定,「我相信你有自己的主见。」 萧定的目光落在刘嘉的身上,脸上又一红,必须得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非我一个孩童能够做主,还请长公主恕罪。」 换句话来说,刘挽的问题他不能回答。 「好。」刘挽满意的点点头,旁边的刘嘉倒是听得一头雾水。 「闲来无事倒是不妨去藏书楼坐坐走走。或许能在其中找到一些乐趣。」刘挽突然又向萧定发出邀请,更让刘嘉闹不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0页 萧定又啊了一声,脑子有点跟不上刘挽的思路。 刘挽已然沖他一笑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不留郎君了。」 萧定懵得不行,可是刘挽下了逐客令,这句话他听得懂的,是以,缓缓起身,没有任何不满不悦的同三人见礼,走了。 刘嘉捨不得,无奈卫长公主警告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刘嘉不敢出言把人留下,等人走远才唤道:「二姐。」 第246章 我懂的 刘挽转头和刘嘉对视上, 把刘嘉想说的话全都给吓得咽了回去。 「你还打算把人留下,不让人回家不成?」刘挽一看刘嘉老实了,问上一句。 「我没有。」刘嘉哪能不知道绝无可能,她要是敢露出这点心思, 谁都饶不了她。 刘挽轻飘飘的再问:「那你喊什么?」 说得刘嘉心虚无比, 弱弱的道:「我是觉得可以再留他一会儿。」 「你倒是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卫长公主不客气地怼了刘嘉一句, 刘嘉小声反驳道:「我们姐妹三个人在一起, 又不是跟他独处一室。」 「哪怕我们人多,男/女依然有别。留一小会儿, 说几句话算了, 你二姐该问的都问了, 人怎么样她心里有数。」卫长公主也并不认同把人留下太久, 刘挽迅速的套完话,评估好,卫长公主也是求之不得。 好,这回刘嘉也不管萧定走掉的事情了, 赶紧凑到刘挽的跟前问:「二姐二姐, 如何?」 「你多少矜持些。」刘挽也是拿刘嘉没有半点法子。看这迫不及待的。 「等我回禀父皇之后由父皇决定,你不会真以为我能做得了主吧。他都懂得的道理,你不懂。」刘挽相当的无奈,刘嘉毫无压力的抱住刘挽的胳膊道:「我相信二姐一定会帮我。」 「放心,人品不错。没什么大问题。」刘挽刚刚天南地北的扯了一通,问了不少问题, 萧定的应答极有修养, 或许知识层面不太够, 但为人诚实, 一看就是脚踏实地的人。倒是和他一张脸不怎么匹配。 「那二姐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父皇和母后说?」刘嘉恨不得赶紧把事情定下。 卫长公主实在看不下去, 把刘嘉按住,「你再如此急切,我让你二姐不许帮你。」 刘嘉!!!急得都要站起来同卫长公主大喊上一声。一道不善的眼光扫过,刘嘉马上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 「我不急,我一定不急。」刘嘉连连保证,只希望两位姐姐莫要为难她。 刚才用眼神警告刘嘉的刘挽满意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得再看看,你着哪门子的急。虽然将来的日子是你们俩过,我也不希望自己把你推入火海。给你选定的人,自然的再三考验。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何时把你们的亲事定下,我心里有数。」 这话落在刘嘉的耳朵里,刘嘉瞪圆眼睛,「见一次面不够?」 刘嘉一个对人家一见钟情,随后恨不得赶紧把人抱回家的人,总觉得刘挽见上人这一回应该够了。毕竟刘挽聪明绝顶,也有识人之能,怎么也不可能要多见几回。 「脸当然看一回够了,人品自然得再看看。你要是着急你来?」刘挽也看不惯刘嘉这着急的态度,一辈子的事怎么能着急? 这回卫长公主肯定是站在刘挽这一边的。认同无比的点点头叮嘱刘嘉道:「你二姐说的对,既然父皇不想让你联姻,你要找自己喜欢的人,我们既然出面帮你看人,自然得弄清楚他的人品。」 「二姐,最起码给我个期限呢。」刘嘉被刘挽和卫长公主一块训的,哪里还能争取,只能小声的哀求刘挽给个期限也好,让她心里有个数。 「最少也得半年。半年之后谁知道你还喜不喜欢?」卫长公主抢先一步说出了期限。比起观察萧定的人品,卫长公主更担心的是刘嘉不过是心血来潮。 「大姐说的对,总要给你一些时间让你想清楚,要是不喜欢趁早别祸害人家好儿郎。」刘挽认同无比卫长公主的想法。刘嘉无可反驳。 私底下卫长公主和刘挽都在卫子夫的跟前说起萧定的好话,认为刘嘉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卫子夫和武阳侯夫人聊得也极好,那是一位通情达理的女子。不过婚姻大事慎重些总是对的。而刘挽提出让萧定往藏书楼去,何尝不是让人可以就近的相处观察萧定的为人。 如果萧家的人愿意让萧定去藏书楼,证明他们有结亲的意向,若是不愿意,自不必提。 卫子夫听说刘挽给了萧家信号,倒也无需再另外派人去探消息,也乐得省事。 萧定出入藏书楼的消息传来,刘挽也就知道了,有意无意的让人靠近萧定,在确定萧定可信之后,刘挽请刘彻下旨赐婚,刘嘉的婚事终于定下,当天刘嘉高兴得抱着刘挽直亲,却是后话。 农家经过两年的试验,算是有进步了。 按刘挽指出的思路,粮种应该改进,挑出最好的粮种,一回一回的试验,一回一回用实际的结果向世人证明,增进粮食产量相当可行。 刘挽不在意有钱人的日子会过得有多难,她只在意寻常百姓的日子怎么过。 粮产增加,好的呢,刘挽先一步在上林苑附近推行,须得试试结果,让百姓们来验证,才好全国推广。 刘挽让农家的人落实到每一处,亲自教百姓们如何耕种,施肥,差不多可以等着丰收的季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1页 刘彻上回在上林苑住得不错,眼看夏热,又顺势带着宫妃群臣都往上林苑来了。 对于会走会跳的刘据,刘挽但凡出门都把他带上,在农田里玩也好,草地上爬也罢,就是让刘据放开的玩。 卫子夫每每瞧着脏兮兮不像样的刘据,脑壳都疼得厉害。可看着以肉眼可见越发皮实康健的刘据,卫子夫终是没有再说一句话。 「今天二姐让我吃蜢蚱,炸蜢蚱,可好吃了。」每天被刘挽中午带出去,晚上才拎回来的刘据,随着小腿跑得快,嘴皮越发利落,每每同卫子夫分享每日遇上的事,卫子夫听得额头青筋跳动,有心想说刘挽不该啥都让刘据吃,又想起小时候他们兄妹苦的那会儿还不是什么都吃。 农间的孩子没有不闹的,能吃不能吃的,刘挽派人盯着,断不会让刘据出事。 只不过卫子夫眼看刘据长大不少,想想刘挽在刘据的年纪虽然不会写字,字识得不少。 「二姐今天还教了我五谷,风雨水火,娘,还有水车,没有水的地方,他们上去用力一踩,水车动了,水也开始不断的灌入田里。」刘据眼睛发亮的向卫子夫说起又见到的新奇事儿,卫子夫刚刚冒出是不是该给刘据请先生的念头,在这一刻消散。 算了算了,卫子夫从前养的都是女儿,养女儿和养儿子并不一样。相比之下,卫子夫觉得把孩子交给刘挽去养,比她来养要好得多。 「陛下。」卫子夫宽慰自己放下心中的纠结,外头传来一阵叫唤声,显然是刘彻来了。 刘彻迈进来第一眼即看到卫子夫和卫长公主正给刘据一个穿衣裳,一个扎头髮,反倒刘嘉一旁凑过去正同刘挽看着什么。 「父皇。」听到声音,姐弟们都立刻起身见礼,刘彻终于看到刘挽手里拿着的东西,也算有些见识的刘彻即认出来那是何物,「鲁班锁。」 「正是正是,我正在解。」刘挽一惯闲不下来,今天偶然碰上有人玩,刘挽即生出试验的心理,同墨家及阴阳家都要了几个。 「父皇。二姐可厉害了,那些人都夸二姐。」刘据一看刘彻眼睛亮闪闪,赶紧告诉刘彻,刘挽可厉害可厉害了,他到哪儿都听到有人夸刘挽。 刘彻沖刘据招手,「同你二姐出去好玩吗?」 刘据重重点头,「好玩,可好玩了。可是父皇,他们好多人都吃不饱。」 小孩子关注的重点无非在吃喝,刘据高兴归高兴,听到有人说他们吃不饱,刘据心情有些低落。 「我本来想把我的吃食分给他们吃,我想让他们吃饱的。可二姐说,我一个人的饭量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吃饱。」刘据碰到了事儿,也想着该如何去解决,此时对上刘彻,「父皇,二姐说父皇是最厉害最厉害的人,父皇可以让所有人都吃饱吗?」 对于父亲的崇拜,让刘据将希望寄托在刘彻身上,刘彻望着刘据充满希冀的目光,终是道:「父皇也不能。不过,父皇在努力,大汉很多人都在努力,你将来也要努力。」 刘据一听沮丧的低下头,「二姐也是这样说。二姐还说,农家的人在想办法让粮食增产,他们拿的那些又臭又脏的粪撒下去,也是希望能够丰收。父皇,我才知道,原本=来种出来粮食很不容易的。」 别看刘据跟着去玩,一回两回的可以是玩,玩得多了,别人的付出他都会看在眼里。 刘彻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刘挽笑着解释道:「不知民之苦,又怎么为民谋福。」 「你倒不怕你弟弟太小,听不懂。」才三岁的刘据呢,对刘挽说的话能听得进几句,刘彻很是无奈。 「父皇觉得他听不懂?」刘挽不说话,只让刘彻好好的瞧瞧刘据。 「我懂,我懂的。二姐说,上林苑附近的人,他们如果不耕种,明年会没有饭吃,他们如果不种桑养蚕,他们会穿不上衣。父皇,我懂。」刘据纵然小,并不想让人看不起。鼓起小脸蛋目光灼灼的望向刘彻,希望刘彻别当他什么都不懂。 第247章 刘彻的嫌弃 刘彻笑了, 「不错。」 一句赞许落在卫子夫的耳朵里,卫子夫无比庆幸刘据没有惹怒刘彻。 「咔嚓」一声响,刘挽将鲁班锁解开,摊在桌上时, 刘挽看着感慨道:「虽有不同, 也算殊途同归。公输家, 墨家, 都是高手。」 「二姐教教我。」刘嘉在旁边看了小半天,看得她都有些急了, 生怕刘挽解不开。在刘挽解开的那一刻, 刘嘉兴奋无比求教。 刘挽自无不应, 重新将鲁班锁合起, 准备开讲,刘彻咳一声道:「当年朕也好此道。」 一听这话,刘挽立刻从袖中掏出一个,再将手中那个递到刘彻手中, 「父皇, 我们比比。」 「来,比一比。」刘彻心情愉悦的同刘挽答应下,也从刘挽手中接过另一个鲁班锁。 「又不一样,怎么比。」刘嘉指出问题所在,请刘挽和刘彻别忽视了。 「能比。复杂一些而已,大区别不多。和父皇玩玩又不用太较真。」刘挽如是说。 刘彻看了看也道:「好些年没有玩了。」 当了皇帝之后的刘彻每日忙得团团转的, 确实没有放松的时候。 刘挽笑了笑, 刘嘉赶紧道:「我给父皇和二姐当裁判。」 卫子夫在一旁都想把刘嘉拎回来把她的嘴堵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2页 「行。」刘彻觉得不错, 刘嘉立刻高兴的道:「父皇和二姐准备好了吗?我们开始。」 刘彻将怀里的刘据交到卫子夫手中, 刘嘉沖刘挽道:「二姐加油。」 「父皇加油。」刘据大声的喊上这句, 刘彻眼中的笑意加深。 两人都开始准备,随着刘嘉一句开始落下,刘挽和刘彻同时动手,自不必说,都卯足劲的转动手,看谁能把锁解开。 卫子夫和卫长公主好奇的往前凑,想看个仔细。 刘嘉在刘挽的跟前不断的喊着加油加油,刘据有样学样的也在刘彻的耳边喊加油。 「咔嚓」两声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刘彻和刘挽手中的鲁班锁都解开了,刘嘉回头一看旁边的水池马上道:「啊,才不到半刻钟的时间。」 刘彻望着刘挽评价道:「不错。」 哎哟,刘挽渐大,得到刘彻的夸赞越来越多,不由低下头腼腆一笑。 不对不对,都是自家人,她装哪门子的老实,又不怕刘彻知道她本事。 刘挽抬头挺胸的迎向刘彻,刘彻无奈的摇头,「该怎么说你才是。多学学你表哥那份自傲。你啊,未免太老实。」 ??刘挽如何能想到会从刘彻的耳中听到她一句老实的评价。 怎么看刘挽也跟老实扯不上关系吧。她心眼都比马蜂窝多。 「你先前让阴阳家他们动手做的武器,三年了吧,有消息?」刘彻将鲁班锁递到刘嘉手里,话题一转的提起正事,卫子夫和卫长公主她们都自觉不接话。 刘挽不意外刘彻会知道这件事,嗯,刘挽眨了眨眼睛道:「没有。」 「你莫不是起了头,心里又拿不准?故而并没有催促他们?」刘彻不愧是刘挽的亲爹,洞察人心的大汉皇帝,由此可见他对刘挽的了解。 凡刘挽下定决心非做不可的事儿,刘挽都会卯足劲儿去干,独独她拿不准的只会听之任之,她也不催。 「怎么,你觉得你父皇开疆展土不好?」刘彻在这种时候问出刘挽一个问题。 刘挽道:「若他族犯我中原,辱我百姓,扰我安宁,当灭之。」 是的,刘挽从来都不认为和平是别人给的,想要真正的太平,必须有强大的军队和火力支撑,让别人敬畏,让别人不敢轻易对大汉动手,国方可宁。 火/药的存在,刘挽认为那可以成为大汉灭匈奴的工具,也可以让大汉从今往后再无须害怕他人胆敢入侵。 可是,安夫人说的那些话并没有错。 雄心壮志的刘彻不会只甘于打服匈奴而已。 旁人不知在匈奴之外有多少国多少家,刘挽知晓。 将来那些国会不会被刘彻所灭? 「既如此,为何能得神兵利器,你竟然不欲为之?」刘彻分析着刘挽道:「你啊,心太软。瞧瞧他们一个个拿捏你的样子。你记得你是大汉的长公主吗?对朝堂上的臣子你威风八面,为何在面对阴阳家这些人时,你全然没了作为长公主的气势?你让他们牵着你的鼻子走?」 语气中透露的是不曾掩饰的恨铁不成钢。 刘挽认真的回答,「朝臣多是勾心斗角,另有图谋的人,他们不是。」 刘彻冷哼一声道:「他们不是?难道他们没有在影响着你?」 说到这里,刘彻想了想道:「本想你们都年幼,放一放再让你们去见识什么叫弱肉强食。你这般模样,朕该让你们去看看。」 听到这话,刘挽是不太懂的,饶是一旁的卫子夫也不确定的问:「陛下是要?」 刘彻道:「泰永的事朕自有主张。」 完全是不许卫子夫多问的意思。 「最近你的兵交给去病来练,朕另有安排。」刘彻阻止卫子夫多问的同时,又同旁边的刘挽叮嘱一句,刘挽不敢吱声,老实应下。 刘彻已然起身,「都说你像朕,心软的毛病半点不像。怪不得他们敢拿捏着你心软,一回一回的压着你,更企图影响你。」 长那么大,刘挽难得被刘彻训,刘挽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心软,可是,在某些事情上她确实不够果断。 火/药,刘挽真想把它弄出来,有了火/药,四夷必服,大汉能少打多少仗。然有了火/药,将来的大汉会成为怎么样一个大汉,刘挽心里相当没底。 「陛下,陛下,张骞,张骞回来了。」刘挽难得被刘彻说得不敢吱声,刘彻准备继续训的,华刻一脸兴奋的跑进来大声的告诉刘彻。 听到张骞这个名字,刘彻和刘挽都愣住了,先前刘挽时常念着张骞呢,后来事情越来越多,因而刘挽没有顾得上,虽然时常总觉得有什么事落下了,无奈那样一个人出使的时候刘挽没出生,从书上和别人嘴里得知张骞的名字,人不在跟前,很容易忘。 刘彻不一样。 张骞,张骞,当年他寄以厚望的人,没想到,没想到无声无息十几年,在刘彻以为张骞或许已经死了的时候,张骞竟然回来了? 「快,把人请进来。」刘彻欣喜往外走,马上要去见张骞,刘挽同样兴奋的起身把鲁班锁塞到刘嘉手里道:「父皇,父皇,我也去,我也去。」 刘彻顾不上刘挽,刘挽跟上也没有人拦。 刘嘉拿着刘彻和刘挽塞到她手里的鲁班锁,重新组装,顺便试试她能不能解开。 卫长公主在一旁问卫子夫,「父皇总觉得泰永心软,泰永算心软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3页 在卫长公主看来,刘挽果断得吓人,她有时候都怕刘挽。 偏这样的刘挽依然让刘彻不满意,那刘彻想让刘挽变成何种模样? 卫长公主嘟起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她并不希望刘挽变成一个残酷无情的人。 「在你父皇心里想来是的。」刘彻和刘挽说的事儿,卫子夫并不清楚,但刘彻对刘挽透露出的不满,甚至那要亲自教导刘挽的语气,卫子夫担心亦知道无法阻止。 刘彻对刘挽的期待和对卫长公主和刘嘉完全不同。 如此,卫子夫望着在她怀里的刘据,连那般出色的刘挽都依然无法让刘彻满意,试问将来刘据能让刘彻满意吗? 是的,卫子夫不想,无奈不得不愁。 刘嘉在一旁补充道:「我也觉得有时候的二姐太好说话。父皇不想让别人欺负二姐,故而才会想让二姐心硬一些,那样不好吗?」 说到这里,刘嘉笑得灿烂的道:「二姐从来不会欺负别人,架不住太多人想欺负二姐。我宁可二姐去欺负别人,也不想让二姐被人欺负。」 对啊,像刘挽那样的人多好,依然不可避免被人欺负。人,须得更狠一些。 卫子夫按下刘嘉的头道:「不懂事别乱说话。」 刘嘉吐吐舌头,行吧,认为她不懂事,她不懂事呗。 此时的刘挽跟在刘彻的身后,看着刘彻激动的出去迎人。 张骞,他带着刘彻的希望出去联合他国对付匈奴,纵然眼下的大汉有了对付匈奴的底气,并不代表刘彻不懂得合纵联盟,一道对付外敌的重要性。 就像一人单打独斗多少会有一点吃力,如果能多得几个帮手对付共同的敌人,怎么着自个儿都能轻快些。 况且,刘彻同样想知道,在外头有多少他不知道的国。 「陛下。臣张骞,幸不辱陛下所付,臣回来了。」很快刘挽跟着刘彻一路疾行,在殿前终于看到了一个穷困潦倒,骨瘦如柴的人。 见到刘彻时,那一位飞扑而来,终是无力跪在不远处,沖刘彻泣不成声的拜下,再拜,三拜,大声的同刘彻喊上一句。 张骞此人,太史公贊之出使西域是为凿空,因为他,此后流传数千年的丝绸之路由此开启。 望着眼前这一位快看不清模样的人,刘挽油然生出了敬意。敬之十三年被困匈奴依然不改其志,依然记得大汉是国是家,有人在等着他回来。他的国,他的陛下。 第248章 张骞归来 刘彻何尝不感动, 十三年,十三年啊,长得刘彻在没有收到张骞的任何消息时,认为他都已经死了。偏这样的人回来了, 再没有十三年前意气风发模样的回来。 「起来起来, 快起来。」刘彻连忙将人扶起, 不曾错过张骞瘦得皮包骨, 身上的衣裳破烂不堪,唯有一双眼睛依然一如当年的坚定。 「这些年你受苦了。」刘彻都不敢用力, 望着张骞纵然有千言万语, 刘彻何尝不知道, 他须得缓一缓, 有话可以以后再问。 「来人,传太医,快让太医过来。」刘彻第一时间下令,华刻连忙安排。 张骞感激无比, 张口道:「臣与陛下仔细说说西域的情况。」 刘彻连忙按下道:「不急, 不必急于一时,你听朕的,待你休息好之后,朕一定听你细说。」 张骞想拒绝,刘彻用着不容置喙的语气道:「就这样定下。」 久别重逢,再见他所忠的皇帝, 张骞感激涕零, 没有想到刘彻以他为重, 让他先以自身为重, 待养好身体之后再细说他多年的所见所闻。 张骞很快被人扶着下去休息了。 刘彻心中的激动久久不能平復, 回头看向刘挽道:「猜猜看张骞为何多年不能归来?」 被问的刘挽斟酌答道:「路途遥远,亦或者落入匈奴之手,逃离不易。」 刘彻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冷冷的笑了,「匈奴,匈奴。朕决定了,过些天我让你舅舅去朔方城,你跟着一道去。」 啊啊啊,刘挽万万没有想到会有意外的惊喜。 「该让你看看战场上的血腥,你的心才不会软,才不会轻易被人拿捏。诸子百家该为你所用,而非影响你。你坚定的目的标该一往无前,不该被人左右。」刘彻忍了近三年才发作,算是相当的不容易。 「本以为让你监斩,你该懂得心要硬,不想既然不够。你既打定主意要上战场,也罢,先让你去见识见识,来日真要上了也不用怕。」刘彻小盘算打起来,刘挽想的是另一个人,霍去病。 「那表哥呢?」刘挽要是都能去朔方城,刘彻不让霍去病去可能吗? 「你表哥和你不一样。他得留下。」可惜,刘彻自有他的安排,并不认为刘挽跟卫青去得朔方城,霍去病也可以去。 刘挽刚要答应,刘彻道:「战场不能上,你可以看看边境是怎么样不宁,匈奴,大汉的百姓,他们都逃不掉,永远都逃不掉。」 这一刻,刘彻语气中的冷硬得像是要把刘挽冻起来。 刘挽确实并没有上过战场,生于和平年代,带着卫国的信念,刘挽想打匈奴,要说灭匈奴,刘挽并不认为匈奴是灭得的。哪怕朝代更迭,游牧民族的生命力同样顽强,纵然曾经在华夏土地上的国或消失,或慢慢的被替代,也不曾消亡,只是被华夏兼併,成为华夏的一部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4页 对安夫人说的话,其实刘挽是有部分认同,因此才会愿意向安夫人承诺,她一定会阻止将来刘彻生出灭他国的想法。 武器在刘挽看来可以卫国,恃强凌弱是刘挽所不认同的。她这样叫心软?亦或者天真? 刘挽一时无言,不过刘彻那意思是让刘挽去见识见识,让她知道,国与国之间没有任何缓冲的可能? 当真没有任何缓冲的可能吗? 刘彻在刘挽的面前说白,是让刘挽心里有数,至于卫子夫这个当母亲最后怎么想,刘彻明显并不在意。他是大汉的天子,刘挽的父亲,他做下决定的事,谁能置喙? 不过,暂时刘彻的心思在张骞身上,刘挽也等着张骞吃饱喝足,全然无恙的出现。 外面的世界,如今没有相关的记载,刘挽比谁都更清楚天外有天,国外有国,架不住没办法说,张骞一回来,诸事好说了,丝绸之路,刘挽要是一去朔方城,完全可以先人一步。 刘挽想到这一层,突然意识到,刘彻下定决心让她去朔方,未必见得没有别的盘算。 张骞睡了两天终于醒了,刘彻既然有心让刘挽去朔方,张骞觐见,他在召见张骞之时把刘挽喊上。 想当年张骞出使西域的时候,卫长公主尚未出生,十几年的时间,张骞再回来,这亭台楼阁依旧,人的变化是巨大的。 见到刘挽时,张骞大致也从旁人的嘴里得知刘挽的身份。 「陛下,长公主。」梳洗装扮后的张骞依然瘦弱,气度同先前已然判若两人。 「这是朕的二女,一向最喜欢听各种新奇古怪的事儿,正好让她一道听听西域,长长见识。」刘彻提上一嘴,张骞岂敢置喙,亦知刘挽听只怕不是随便听听的。 刘挽在刘彻的身侧,同张骞微微颔首一笑,算是打过招唿。 张骞并不绕弯子,且与刘彻说起此行的经歷,大月氏国他见到了,可惜他们占据了一片新的土地,远离匈奴,并不愿意再起刀戈,联手对付匈奴一事,大月氏国并不同。 此事是让人失望的,好在张骞一路并非无所得,他碰上大宛,龟兹等等不少国,这些国和大汉一般深受匈奴迫害,日子过得都并不好。 匈奴不仅从大汉处夺取相应的粮食以供自身,从各国处同样没少抢夺他们的粮食。 恨,各国是恨匈奴的,无奈匈奴强悍,他们都不是对手,故而都只能忍气吞声。 张骞倒也同其他国家提及一道对付匈奴的事,只是没有国答应下。 匈奴的强悍一回一回的让各国吃尽苦头,对匈奴的畏惧刻入西域各国的骨子里,想让他们对抗匈奴,他们不敢。 刘彻并不算意外,大汉哪怕至今难道不是依然有人主和? 单论刘彻建起朔方城的事,多少人在背地里反对,好在刘彻坚持己见,认定朔方城非建不可,事情才得以继续推行下来。 「无妨,没有他们,朕照样能灭匈奴。」刘彻并不算太失望,他早在多年不闻张骞的消息时就有了心里准备,或许终此一生,只有大汉对付匈奴。 哪怕只有大汉坚定不移走这条路,刘彻也知道自己非走不可。 张骞心中有愧,此番出使的主要目的是联合他国对付匈奴,终是他无能,没能劝说其他各国和大汉一起对付匈奴。 「若没有你,我们到现在怕是依然认为,西界不过临洮,玉门之外并无他国。你,让朕知道,原来西域之地竟然如此广阔。」刘彻说到此处,目光闪烁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刘挽心里默默的给亲爹补上一句,广阔的土地很是诱人,自当都归于大汉最好。 「臣虽没能达成同大月氏国合盟对抗匈奴一事,却也深入勘查过西域不少地方。臣以为,或许对来日的大汉有用。」张骞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稍稍想证明一下自己并非那样的无用。 刘彻重重点头道:「你此番出使,有功,朕特封你为太中大夫。」 张骞扣谢,感激万分。 刘挽马上抢一步补道:「能否请太中大夫写出来各国奇闻及地理位置之后给我送上一份。」 一脸好学求开眼界的刘挽眼睛亮闪闪的同张骞提出要求,张骞一顿后道:「长公主不弃,臣自无不愿。」 「如此多谢太中大夫。」刘彻刚封了张骞的官,刘挽称唿起来毫无压力。张骞反倒有些不自然。不过又另外说起了此番前往各地无意中得到的各种大汉境内的农作物,刘挽第一时间伸手,「太中大夫交给我。我会让人培植。对了,太中大夫知道都该怎么种吗?」 啊啊啊,刘挽一直在等张骞回来,沖的是啥,正是张骞带回来的农作物。小钱钱,小钱钱又在向她招手了? 张骞一脸的错愕,给刘挽? 询问的视线落在刘彻的身上,张骞显然在等着刘彻的指示。 刘挽一个公主,哪怕再得刘彻宠爱,这些农作物关系重大,张骞不得不慎重。 「给她。具体该怎么播种收穫,你都跟她讲一讲。农家的人在她手里,不会糟蹋的这些东西。」刘彻自然不会错过刘挽那亮闪闪的眼睛,也知道刘挽肯定是又有了新主意。 别的人办事未必靠谱,在关系重大的农作物这一事上,刘彻从来不怀疑刘挽。 一个心心念念都是怎样才能让百姓吃饱的人,不会捨得糟蹋农作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5页 「是。」张骞错愕不已。乖乖听话的将从各地带回来的种子交到刘挽手里。 一包一包的种子,张骞都跟刘挽解释,那里面是哪一种作物,又该怎么种植。 看得出来张骞是个有心人,刘挽同样也是有心人。 后世评价张骞甄选,认为张骞带回来的这些农作物,绝对是都是通过张骞精心挑选,认为最好才带回来的。 听张骞说出葡萄、核桃、蚕豆、香菜等等等等。刘挽可以想像把这些东西种出来,她得赚上多大的一笔。然后再考虑推广。 总而言之,先赚一笔有钱人的钱,然后再考虑如何惠及百姓。 「葡萄是可以酿酒的。」张骞想了想,特意叮嘱一句。刘挽重重点头,这事儿她知道。一旁的刘彻在听到可以酿酒时,眼睛瞬间亮了。 「父皇放心,等葡萄种出来,我一定在第一时间让人给您酿酒。」作为一个聪明人的刘挽,哪里用得着刘彻开口。葡萄酒用来宰人,最合适不过。 第249章 教她狠心 刘挽麻利的拿了种子准备走人, 不想让刘彻喊住。 此时的张骞已然把重要的事儿说完,刘彻不着急的让人回去歇着,歇好再来细说。 「有何想法?」把刘挽单独留下,正是因为刘彻有话要说。 刘挽眨巴眨巴眼睛, 「我和父皇想到一处。既然国外有国, 何不大兴贸易。正好父皇让我往朔方去, 不如顺便开通一条商道, 互通有无,也未必不能成为对付匈奴的一个办法。」 刘彻眼中流露出赞许, 「以大汉的军队护航, 能办成吗?」 「有何不可。」刘挽坚定的回答。匈奴一味强抢侵占, 早已引得天/怒人怨, 一时没有人出手不代表他们不想出手,如张骞所说,怨恨匈奴的人并不少,不过是势不如人, 他们不敢轻易出手罢了。如果有人起头, 有人证明他们可以对付匈奴,甚至可以战胜匈奴,想必不会再有人愿意一直由匈奴欺压下去的。 抬眼望向刘彻,华夏礼仪之邦,世界的中心,正是由丝绸之路开启的。 丝绸之路的建立, 让人知道, 原来在西边有那许多的国家。世界的大门向大汉开启, 属于华夏的文化开始传播世界, 黄金之国, 多少人心之嚮往的国都,都是由汉武帝开启的! 刘挽作为一个后来者,亦为有幸能够见证和参与而激动。 「好。你知道为父的心思,朔方城,你须亲自走一趟,张骞也须随你走一趟。朕在想,是不是可以派他再出去一趟。联合各国,无论他们帮不帮大汉,须得保障他们不会成为大汉的敌人。想要完全打通商贸,匈奴还得打。眼下的路并不通。」刘彻喜欢此时刘挽的自信,但凡论起大汉能不能强大,刘挽从来没有怀疑过。 「父皇英明。」刘挽喊的这一句话亦发自肺腑。 刘彻是一个睿智英明的帝王,正因如此,才能令强汉为后世所推崇怀念。 纵然刘彻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作为一个帝王,龙凤猪三位,无可与之比肩。 「准备准备,你手底的事能交出去的都要交出去。你这一去短时间内回不来。」刘彻欣喜于刘挽的肯定,同时,刘彻不得不让刘挽将手中的事情安排好。 「先前你举荐墨家的那些人,无论是安容处也罢,盐务也好,能用上他们的只管用。由你督察。」刘彻既然需要刘挽去朔方一趟,甚至开创一个新的商道,他不得不让刘挽将一些事情交出去,然大权依然要握在刘挽手里。 刘挽无论是在开办安容处的事情上,亦或者是在盐务上,都把规矩定好了,如今一切算是步入正轨,每三个月的考核制度,刘彻觉得很是不错。既然如此,刘彻想让刘挽继续执掌,反正刘挽有查查的办法。 刘挽瞪圆眼睛道:「父皇真是信得过我。」 刘彻意味深长的扫过刘挽道:「朕只怕你心太软,何时你改了心软的毛病,朕自会放心。」 对此,刘挽不以为然。 心软心软,刘挽真不觉得自己心软。 一个个一副她被人拿捏的样子,谁拿捏住她了? 她分明待人客气。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她不想多管。 况且,人的想法各异,是她想改能改的? 她但凡有此本事,第一个想改的定是刘彻。 可惜,刘挽自问没那个能力。 她要用人,难道不应该寻找彼此的平衡点? 火/药,不错,刘挽动了心,一直不催,刘挽甚至没有参与过火/药研究的事,她被安夫人提醒得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有那样杀伤力大的武器,刘彻会因为她的劝阻不对外使用? 武器的强大一定会改变整个时代,尤其是火/药的出现。 刘挽本来觉得有了火/药往后对付来犯大汉的人都要容易得多,至少打匈奴不会再那么累。 她想让大汉的人能死少一些,再少一些。 可是,她不能无视的一点是,火/药一但当真研究出来,天下做主的人并不是刘挽。她但凡敢拦着刘彻开疆闢土,刘彻容得下她? 刘挽陷入了两难,太多的顾忌让刘挽头很大,最终,刘挽选择不管不问,且听天由命。 火/药的想法她提出来了,如果真有人研究出来,是天命所指,大汉得此利器而所向披靡,如果研究不出来,是这个时候所不允许。 想来也是可笑,她推动许多科技的发展,最后竟然又交给天来决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6页 刘挽害怕,害怕火/药当真研究出来,她会成为千古罪人。 如果武器用来保家卫国,刘挽绝不会有所犹豫。可是如果用来占据别的国家,刘挽不能接受。关键的问题在于刘彻,刘彻在知晓天外有天,国外有国后,他想名垂青史,开疆闢土,他会做到何种地步? 刘挽记得关于刘彻的一个记载,刘彻看上汗血宝马,为了得到汗血宝马,曾派大军前往那一个拥有汗血宝马的国,企图灭之,将汗血宝马全都带回大汉。 刘彻是一个霸道的皇帝,凡是他看上的东西他非得到不可。 兵戈起,苦的不仅是大汉的百姓。 如果这样心软不能为刘彻所容,刘挽并不打算改。 「你啊。」刘挽脑子闪过无数的念头,刘彻瞧得分明,想让刘挽改掉心软,不可能。 刘挽争取道:「父皇既然说我此番前去怕是不会太快回来,我的兵我该带上才对。否则让她们留下来将来还能是我的兵吗?」 是的,去哪儿刘挽没有意见,前提是她的兵她要带上,断没有放着便宜别人的道理。 她好不容易才养得像些样子,谁想抢她的兵她都不同意。 刘彻瞧着刘挽那副你要是不答应我绝不同意的态度,最终点头。刘挽高兴的笑了。 「去忙你的吧。」刘彻头痛,刘挽不在也好,他该派个人管管各家的人了对吧,免得他们一个个企图影响刘挽。 刘挽立刻告退。张骞带回来的种子,播种的地方,时间,她得去传达到位。 可怜卫青在刘挽走后被刘彻召进宫,刘彻也将让刘挽随他去朔方的事告诉卫青。卫青错愕无比的同刘彻对视,全然顾不上刘彻是帝王。 「陛下,泰永毕竟还小。」刘挽才十岁,十岁的孩子让她往朔方去,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吗?卫青希望刘彻收回成命。 刘彻沉着的道:「朕知道你的意思,此事朕若有更好的人选都不会选择泰永。唯有泰永能真正的为朕分忧。朕,不允许任何人从中作梗。」 表明态度的刘彻啊,让卫青无法再劝。 非刘挽不可。别的人刘彻信不过。卫青能如何? 「泰永如今最大的缺点是心太软,软得连诸子百家都以为能拿捏她,朕要你教她狠心。」刘彻另有一桩事须得交代卫青,卫青须得做到。 卫青劝道:「陛下,泰永是女儿身,心软并无不可。」 「她若是寻常的女儿家,心软并无不可。但她不是。」刘彻提醒卫青不要忽略最重要的一点,刘挽虽为女儿身,她不是寻常的女儿家,断然不能以寻常女儿家来论之。 「将来她若是心软,朕怕她要为此丢了性命。」刘彻正告卫青,他当父亲的为的从来都是刘挽的将来,按眼下的趋势,刘挽管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断不可能少。 平常时候刘挽心软无妨,手握大权的刘挽心若太软,不知会有多少人会利用刘挽。 卫青张张嘴,想说刘彻大可将一些事收回去,别让刘挽管太多事。 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刘彻选择刘挽的同时,何尝不是因为刘挽选择这样活着。 不甘于平凡,不想像寻常女儿家那样活着的刘挽,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的地步,刘挽的欢喜难道卫青视而不见? 「她虽小,不能让她上战场,不妨让她去看看战场,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你死我活。」刘彻有了方向,说到这里时,刘彻又补充道:「本以为让她监斩能让她的心不再那样的软,终是无用。既如此,卫青,朕希望你能教好她。」 卫青道:「陛下,臣本不是那样的人。」 他不是那样心狠的人,又怎么会教得出一个心狠的刘挽。 「那你想办法。」刘彻都给卫青指明方向,他的目的也说得清清楚楚,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没有转寰的余地,刘彻一定要把刘挽教成一个他想看到的人。 卫青自知无法劝说刘彻,再不愿意也只能低下头道:「是。」 「朕会再派张骞出使西域,你在朔方随时准备接应。」刘彻听着卫青答应下,心下稍稍得安,相关的安排也一一同卫青道来,接下来的边境靠的正是他们三方。 卫青从刘彻处退去,终是不得不寻上卫子夫,真见到卫子夫时,卫青又想走了。他来寻卫子夫又有何用,刘彻决定的事没有谁能让他改主意。但凡卫青要是有办法,也不至于来找卫子夫。 卫子夫从来都是听从刘彻吩咐的那个人,和卫子夫说起又有何用? 「你来的正好,我正担心呢。」卫子夫也正想找卫青,卫青来了,卫子夫赶紧上前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跟卫青说起,「陛下嫌弃泰永心软,我只怕陛下要安排泰永往哪儿去。」 第250章 担忧 卫青抬起头和卫子夫对视, 卫子夫不由捏紧了手,激动的起身,「果然如此。」 自家的三姐从来都是聪明人,从刘彻的几句话里察觉到刘彻的心思, 卫青并不意外。 眼下重点在于怎么对刘挽。 朔方城, 哪怕刘挽没有自保之力, 卫青自问到了朔方城也能护得住刘挽, 何况刘挽从来不是软柿子。 刘彻对刘挽的要求才是真正让卫青头疼的。 改掉刘挽心软的毛病,让刘挽心硬一些。别听着刘彻的要求觉得很容易, 但是怎么样才算心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7页 「你倒是告诉我, 陛下到底要让泰永去哪?」卫子夫心急如焚, 作为一个女人, 她只盼着丈夫孩子平安。偏偏刘彻流露出来的意图,让她听得汗毛耸立。眼看卫青在跟前一直不吱声,卫子夫立刻意识到那绝不是一个好去处。 「陛下让泰永跟我去朔方城。」卫青知道瞒不住,刘彻也从来没打算要瞒, 之前没有真正做下决定才不告诉卫子夫罢了。而如今既然刘彻想好, 明显跟刘挽达成共识,这件事没有再迴旋的余地。 卫子夫当然知道朔方城在哪里。可是,可是,刘彻怎么能让刘挽去?那是匈奴所在的地方,哪怕大汉已经攻下城池,修建城池, 并不代表那里安全。作为守卫长安门户的朔方, 匈奴从来没有放弃过夺回去。 「泰永才十岁, 陛下竟然让她上战场了吗?大汉朝难道没人了吗?竟然让她一个才十岁的女孩上战场?」卫子夫震惊无比, 对刘挽的担心让她口不择言。 「皇后慎言。」卫青眼瞳放大, 大喝一声让卫子夫清醒过来。 卫子夫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脸上阵阵发白,同时警惕的望向四周,好在卫青一来,卫子夫已经让人退去,刚才卫子夫说的话,并没有其他人听见。 看着卫子夫渐渐平静下来,卫青稍稍松一口气,安抚的道:「陛下并没有打算让泰永上战场,不过是让泰永前往朔方城办一些事。事情办好,陛下自然会让泰永回来。陛下看重泰永,是不会让泰永涉险的,这一点皇后放心。」 这让卫子夫怎么可能放心。 「陛下怕是今日才真正下定决心。其中的缘由,姐姐不必细问,姐姐只需要为泰永准备好一应用品,到了朔方城,我会照顾好泰永。」哪怕卫青比谁都更要发愁,当着卫子夫的面却不敢流露出分毫。 卫青看得出来,卫子夫已经慌了。 哪怕自从刘挽从周岁开始,已经喊着要灭匈奴,但卫子夫从来没有想过刘挽会真的上战场。 以女子之身到边境,刘挽才十岁。 「没有办法让陛下改主意吗?」卫子夫慌张的控制不住往前抓住卫青的衣袖,希望卫青能够帮她。卫子夫不希望刘挽上战场。卫青上战场卫子夫都日夜担心,更何况刘挽。 「如果可以,我也想劝陛下改主意,可陛下主意已定。而且是泰永愿意的。」一切但凡刘挽不愿意或许有转寰的可能,偏偏是刘挽点头答应的事。刘彻与刘挽是一拍即合,各有所图。没有任何人有可能让刘彻改主意。 卫子夫再也控制不住的站起来,「泰永呢,泰永去哪里了?去把泰永长公主给本宫叫回来。」 心急之下的卫子夫,只想立刻找到刘挽,她要让刘挽改主意。 「姐姐。」外面的宫人听到卫子夫的叫唤已经进来,卫青上前拉住卫子夫道:「姐姐。」 视线落在宫人们身上,只一个眼神,一个个都连忙退出去。 卫子夫捉住卫青急促道:「你劝劝泰永,她听你的话,她最听你的话。」 「姐姐,事成定局。陛下是有要事交由泰永去办,且非泰永不可。」卫青知道卫子夫的焦心,一句非刘挽不可说明了事情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哪怕现在刘挽不想去,刘彻也一定会让她去。 卫子夫想说,有什么事情是非刘挽不可。不过都是藉口,话到嘴边,想起刘挽这几年办的事情,一桩一件,都是非刘挽不可。 「况且此事关系对付匈奴,陛下是断然不可能让旁人插手。」卫秦扶起卫子夫回去坐下,轻声细语的开解卫子夫,「有些事情泰永能做,我们做不得,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桩好事。想想据皇子。」 提起刘据,卫子夫骤然抬头,在同卫青的对视中,她看到自己渐渐平静下来的面容。 「走到这一步,我们都没有后退的权利。」卫青意味深长说出这一句。 卫子夫只觉得舌头重若千金,明明有许多话想要说出口,最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泰永一番谋划都是为我们,哪怕我们帮不上忙,最好不要拖她后腿。姐姐,你是皇后。」卫青哪怕心底里也不愿意刘挽早早的前往边境,但也知道刘挽会答应,一定是有所图谋。 帮不上刘挽的忙可以,拖刘挽的后腿是卫青断然不能接受的。 「宫廷之内一定要让泰永后顾无忧。」卫青盯着卫子夫,一字一句的叮嘱卫子夫。 「想必有泰永在前面,很多事情皇后做起来会更容易。」 刘彻是个大方的人,大方的一旦你这个人有用,他会把你捧上天。 从前的卫子夫靠的是美貌,可是随着年华老去,眼下卫子夫靠的是刘挽。 或许将来有一天她依靠的会是刘据,但至少在短时间内,刘挽会成为卫子夫最坚实的后盾。 卫子夫岂不明白。 梁美人的事情之后,刘彻身边并不缺新人,只不过并没有专宠罢了。日常刘彻会到甘泉宫都因刘挽,他们之间谈论最多的也是孩子们。卫子夫能够感受得到刘彻对刘挽的喜欢。而在昨日,卫子夫也能感受得到刘彻说出刘挽心太软时流露的不满亦是真心。 只是卫子夫并不觉得刘挽心软有何不可。 心太硬的人何其可怕。 旁人总说刘挽像刘彻,卫子夫其实既希望刘挽像刘彻,又害怕刘挽像刘彻。 像刘彻的刘挽一定会得到刘彻的喜欢。但是像刘彻的刘挽,如果也和刘彻一样的心狠,将来卫子夫也不知道刘挽会长成什么模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8页 如今的刘挽会跟卫子夫撒娇,会心疼卫子夫受的委屈,会为卫子夫据理力争,也会控诉刘彻不给卫子夫留情面,失了分寸。 每当卫子夫受委屈的时候,不管是父母兄长都没有办法为卫子夫讨回公道,甚至他们更会劝卫子夫忍下。独刘挽会站在卫子夫的面前,把卫子夫受的委屈说出去,更会努力的为卫子夫讨回公道。纵然那一个让卫子夫受委屈的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刘挽的父亲,刘挽一直都在为卫子夫撑腰的啊! 如果说卫长公主的出生,让卫子夫能够在大汉宫廷内站稳脚跟。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赶出宫,或者这一辈子只能任人欺负,而刘挽渐渐的长成,渐渐成为卫子夫的依靠,让卫子夫可以在宫廷之内昂首挺胸。刘据的出生,是让卫子夫所拥有的一切都落到了实处。 对于卫子夫来说,刘挽是最特别的存在。哪怕刘挽很少在卫子夫的跟前,不如卫长公主和刘嘉和卫子夫相处的时间多,然卫子夫心里最担心最挂念的都是她。 「是我无能。以后不会了。」卫子夫握紧了拳头。刘挽为她做得够多了。她如果依然不懂得借势,再让自己受人欺负,未免太对不起刘挽的付出。 卫青也不知道跟卫子夫说了这一切到底好还是不好。 刘彻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爱与其生,恨欲其死。那是一个极端的帝王。可是卫子夫成为了大汉的皇后,孕育三女一子。她必须要当好这个皇后,也要照顾好自己的孩子。 先前刘挽懂事又会办事,事事都为卫子夫沖在前头。 如今刘挽要离开长安,心里未必不会挂念卫子夫他们。卫子夫应该证明给刘挽看,没有刘挽在长安,他们也能好好的,不会被人欺负。虽然那会很难。 卫青绝口不提刘彻交代卫青要训练刘挽的事儿,他知道,但凡卫子夫知道,怕是要受不住。 况且,卫青都后悔今天来找卫子夫这一趟了。刘彻和刘挽都没说,他不应该提前来这一趟。 也是卫青受到极大的震撼,心中不安之极,故一时恍神,没想到卫子夫也早有察觉,一来二去,话赶话藏不住了。 思来想去,卫青堵上刘挽。 这种时候也不用特别去找,刘挽一准在上林苑。 卫青前去一问,问到了刘挽正在练兵。 刘挽是个严于律己的人,对待手下也是同样的态度。她的兵,几乎都得跟她一样,每天训练的内容刘挽安排得那叫一个明明白白,受不了的都会被刘挽刷下来。卫青注意到,先前他练的人替换了不少。 此时的刘挽正带人在练箭,看到卫青过来也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的领着人训练,直到把她面前的箭全部射完。 卫青不会错过刘挽领人射出去的箭几乎都落在箭上,每一支都是同样的位置。旁边的女兵纵然做不到刘挽那样,也都在箭靶心的位置。 默默的低下头,卫青掩饰眼中流露的震撼,心里想的是,刘彻把刘挽放到朔方城去,朔方城外匈奴一再袭击,确定刘挽不会上战场? 第251章 委屈的霍去病 反正卫青觉得想看住刘挽很难。 况且真到了战场之上, 想让人避开战争,难道不是笑话? 卫青不抱太大的希望。 「舅舅怎么来了?」等刘挽终于射完了面前的箭,大家都一样结束训练后,刘挽解散了女兵们, 这才跑到卫青的面前。 卫青看着刘挽满头大汗, 拿出帕子给刘挽轻轻的擦干了头上的汗珠。刘挽高兴的道谢, 聪明如刘挽, 哪里会看不出来卫青眼中流露出的郑重。 「舅舅有话不妨直说,遮遮掩掩亦无用。」刘挽素来豁达, 不喜欢跟人拐弯抹角。自家舅舅要是遇上难事, 她肯定会帮。 「陛下让你一道前往朔方, 你知道陛下的打算?」卫青纵然知道刘挽对刘彻的打算一清二楚, 还是没能忍住的仔细问上一问。 刘挽颔首道:「其实是我先起的念头,只不过先前父皇是不同意的,毕竟朔方刚刚被舅舅攻下,并不安定, 匈奴接连进犯有意夺回, 朔方是对抗匈奴第一防线。我这一去父皇更担心我会不会趁乱上战场。」 卫青补道:「我现在也很担心。」 刘挽听着愉悦的笑了,「舅舅,担心是没有用的。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 可怜的卫青为着刘挽的事,说是寝食难安都不为过。 「比起舅舅,很多事情我更适合做。父皇信任我,我更应该趁着父皇信任我的时候, 证明我可以为父皇做很多别人做不好的事。我的分量越重, 将来娘还有据儿才会无人敢动。舅舅, 我的父皇他是大汉的皇帝。您跟随在我父皇身边多年, 了解我父皇的性格, 我自然也比舅舅更清楚。爱欲其生,恨欲其死。我父皇是这样一个人,以后随着他大权在握,立下丰功伟绩,更会独断专行。梁美人的事不会是一个特例。」因为梁美人的事,让刘挽深刻的体会到刘彻狠起来到底能有多狠。一个没用的人,刘彻会随意的将他们捨弃。刘挽需要做的是让自己和大汉甚至跟刘彻绑在一起。当某一天刘挽重要到牵一髮而动全身,她的消失会让整个大汉翻天覆地时,才是刘挽可以稍稍松一口气的时候。 卫青一直都知道刘挽对刘彻虽然依赖,并不完全相信。 如同刘挽说的那样,卫青跟在刘彻身边多年,他知道刘彻是一个何等凉薄的帝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9页 一旦刘彻察觉他们危及到大汉的江山,甚至危及到刘彻的地位,无论是谁,刘彻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对方捨弃。 「舅舅,我娘成为了皇后。将来的太子一定只能是据儿,将来的皇帝也只能是据儿,否则我们都会死。被废的太子,没有一个能逃过一死。」在其位要谋其政。刘挽绝对不会让歷史上的巫蛊之祸发生。卫家的人,她的兄弟姐妹,她都要保护。 卫青有一种刘挽准备多时的感觉,只是多年以前尚年幼的刘挽没有说出口,现在,刘挽明明白白的告诉卫青。 「无论将来我要做什么,舅舅只需要支持我足够了。舅舅放心,我很爱惜自己的性命,绝对不会让自己死掉。」当长辈的最担心的莫过于尚且年幼的刘挽担起过多的重担,为此会不惜捨弃自己的性命。刘挽就给卫青一句准话,让卫青不必担心她会把自己的小命先搭上。 「只有活着才能保护身边的人,死了,所谓从前的威严也好,功劳也罢。舅舅看着我父皇觉得他是那种会因为顾念旧情而网开一面的人吗?就算他顾念旧情,别忘了在他身边有多少小人。纵然他没想过要谁死,只要他给别人机会,那些小人也一定会让阻碍他们的人去死。」 巫蛊之祸说到底不仅仅是刘彻一个人的错,更有无数的人在其中推动,无非是想让大汉朝失去那样一个能干的太子,从而乱成一团,如此一来,他们才能得利。 刘挽看着眼前的卫青,其实最担心的莫过于,无论自己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改变他和霍去病的命。 24岁去世的霍去病。匈奴大战之后闭门府中静养时数年,最后去世的卫青。他们的离去都代表着卫子夫和刘据失去最强而有力的靠山。从那以后,朝堂上很多的人都企图把卫子夫和刘据吞噬。 「你还太小了。」卫青当然知道刘挽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卫子夫,也是为了尚且年幼的刘据。这一切不该是此时才不过十岁的刘挽应该去谋划,未雨绸缪的。 刘挽笑道:「舅舅别拿我当孩子。哪怕是及冠的人都未必能像我一样做这许多事。您就当我长大了,我现在不是十岁是二十岁,这样子您不会那么难以接受了。」 有一句话刘挽没有说错,在卫青面前的刘挽哪怕小,却做成了很多成人所做不到的事情。他不应该一味的把刘挽当成孩子。 只是卫青看着刘挽,满心最多的是心疼。 小小年纪的刘挽承受太多。 「舅舅,我没有去过朔方,您跟我说说去朔方应该准备的东西,我好把缺的都备齐。」刘挽坚信一步一个脚印踏下去的她,将来无论遇到多少问题,她一定都可以解决。眼下,先打听打听朔方的情况,朔方她没有去过,必须得先弄清楚应该准备的东西,才不至于将来手忙脚乱。 卫青明白,真要是心疼刘挽,该帮着刘挽了解朔方,如同刘挽说的那样,让她和大汉的利益,刘彻的利益绑在一起,如此无论将来发生何种变故,刘挽都有底气保护卫家,也能保护自己。 卫青细细同刘挽说起朔方的情况,比起在刘彻面前一带而过,自然是仔细得多。 霍去病算是很慢才得到消息,听说刘挽竟然要跟卫青前往朔方,二话不说的寻上刘彻,「陛下,泰永都能去朔方,我也要去。我比泰永还大五岁。」 对喽,刘彻总说霍去病和刘挽太小,小得不应该往边境去,上战场的事轮不到他们。 怎么叫轮不到他们呢? 如果大家都不去,好,霍去病可以接受等到刘彻认为他足够强大,是能上战场的时候。 可是,刘彻拿他小当藉口,不许他上战场,竟然让刘挽去朔方城? 那是卫青已经攻下的城池不假,并不代表那里没有匈奴人了,更非没有匈奴进犯。 「陛下,我也要去。」霍去病第一时间回宫寻上刘彻,一再表露的态度仅此,他要去,他也要去朔方。 「你知道朕派泰永去朔方为何?」刘彻回头看着一脸期待和激动的霍去病,只问霍去病。 霍去病一顿,打匈奴肯定不是的。 可是,霍去病道:「朔方城并非没有战事。」 「那有你舅舅负责。」刘彻回一句。刘挽并非是那主要的人,她去了不假,绝非主要负责出击匈奴。「你能像泰永一样为朕开商道,为朕处理好朕的燃眉之急?」 霍去病张了张嘴,这话他不敢保证。 「好好练你的兵,该让你上战场的时候朕一定会让你去。在此之前你要是敢胡闹,朕会让你永远都休想再有出击匈奴的机会。」刘彻正告霍去病,霍去病收穫刘彻充满警告不善的眼神,岂不知刘彻定是说到做到。 「另外,这件事不许对外透露半个字。朕不想听到你再提起,对别人,你也是一个字都不能提。」刘彻叮嘱一声,派刘挽出去他有深意,刘挽能干,很多事情刘彻相信刘挽会办得比任何人都要好。在刘挽没有去到朔方之前,不能往外透露。 霍去病低下头想了想道:「消息传到我的耳中,怕是传扬出去了。」 此话落下,刘彻冷笑道:「会有人相信朕让泰永去朔方吗?」 不是所有人都是霍去病,一听说便以为是真的。事实上,有太多的人直到现在依然看不起刘挽。刘彻利用的正是他们对刘挽的轻视,等着刘挽在朔方绽放属于她的光芒。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0页 「是。」霍去病懂了,刘彻是将刘挽视为一着奇招,刘挽能生出何等奇效,看刘挽。 霍去病从刘彻那儿出来即往甘泉宫去,刘挽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刚进门立刻收穫霍去病幽怨的眼神。 换成谁能不郁闷,霍去病以为自己会比刘挽更早上战场,等他出击匈奴,狠狠的重创匈奴大获全胜而归时,霍去病定要回来跟刘挽仔细说说他是如何重击匈奴的。 结果好了,对,刘挽是没有要去打匈奴不假,她去朔方城了。 刘挽会比他更早更近的了解匈奴,哪怕不上战场,刘挽肯定会先见识匈奴的骑兵。 霍去病吐气吸气,一回一回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控制住。 「表哥。」霍去病身上的气息极其强大,刘挽进门立刻感受到。嗯,她能体谅霍去病此刻的心情,可是霍去病确实得留下,留着。 「你高兴吧?」霍去病算是终于等到刘挽,此时望向刘挽的眼神恨不得取而代之。 刘挽高兴必须是高兴的,当着霍去病的面不能承认,否则岂不是扎霍去病的心。 「还好。」刘挽不自然的低下头,努力控制流露出高兴的神色。 「你现在教我做生意。」霍去病蹭的站起,大声的沖刘挽喊出这话,满眼的迫切。 刘挽缩了缩身体,不得不提醒霍去病道:「表哥,也不是我泼你冷水,哪怕你想学,你确定你能学得了?」 并非怀疑霍去病的智商,而是人各有所长,霍去病练兵打仗是箇中好手,并不代表他做生意也行。 霍去病沉默了,再一次坐下,浑身上下都透着委屈,刘挽...... 第252章 不容易 苍天啊, 大地啊! 刘挽认识霍去病多少年了,从来没有在霍去病身上看到委屈! 哎哟,刘挽也算是见识到霍去病不为人知的一面。 「你别笑。」刘挽嘴角刚动一动,结果霍去病大声的指着刘挽警告, 刘挽赶紧把嘴闭上! 不笑不笑, 她保证不笑, 绝对不笑。 「陛下, 陛下,陛下。」霍去病嘴里不断的念叨着陛下, 可见对刘彻十分怨念。 「陛下怎么能让你先去, 怎么可以让你在我前头。我是你表哥, 应该我先去的。」霍去病冲上来, 在刘挽的耳边念叨,不断的念叨。 「常理是表哥先,眼下事情有变,不能按常理来论。表哥, 表哥莫急, 也就过个一两年,我父皇肯定会把你放出去。」刘挽感受到霍去病身上的怨念,那啥,她其实觉得十五岁也不是不能上战场了。史书上记载霍去病十八岁上的战场,一上战场立刻崭露头角,冠军侯, 勇冠三军, 如此功绩, 世所罕见。 嗯, 其实这么一想也不急着让霍去病太早出头是吧。 「不行, 我要再去找陛下。」霍去病想来想去,愣是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立刻往外冲去。刘挽...... 等霍去病一走,刘嘉和卫长公主才出来,刘嘉一脸怕怕道:「表哥也太可怕了。二姐不知道表哥一进门板着一张脸,似乎下一刻谁要是说错话,他便不饶人。不过,表哥说的话什么意思?表哥在前,你在后才对?为何变成你在前了?」 刘嘉一问,刘挽立刻上前按下刘嘉的头道:「别问,此事暂时不适合你知道。」 刘嘉一听乖乖的应着一声是,卫长公主一眼扫过刘挽,她从方才刘挽和霍去病的对话中听出来了,刘挽要去一个地方,一个霍去病想去没能去成,让刘挽抢先的地方。 能让霍去病急切想去的地方,从小到大,卫长公主知道只有一个,那就是匈奴所在之地。 可是刘挽才多大,刘彻怎么会突然同意刘挽去匈奴之地? 卫长公主想到这一层,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 刘挽按住了刘嘉,让刘嘉不许问。一旁的卫长公主从方才霍去病和她的只字片语之中察觉某些事,刘挽以眼神安抚住卫长公主,不让卫长公主说出来。 「表哥走了,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刘嘉习惯刘挽不说,她不细问的相处方式。只庆幸与霍去病终于离开,没有人再板着一张脸在她眼前。方才霍去病给到的压迫力,真是让她怀疑下一刻霍去病怕是一定要挥刀朝人砍去。 「别把表哥说成毒蛇勐兽。」刘挽听着刘嘉的话哭笑不得,霍去病又不可怕。 刘嘉呵呵几声,「那是二姐你觉得,你问问大姐在表哥的面前敢不敢大喘气?」 刘挽询问的眼神扫过卫长公主,卫长公主一僵,「表哥挺吓人的。」 有时候霍去病就坐在那儿,不发一言,足够让人害怕。 张了张嘴,刘挽解释道:「表哥脾气很好。」 这句话刘嘉和卫长公主都不接了。没有人说霍去病脾气不好,只是霍去病身上的气势让人不怎么敢靠近。反正从小到大,刘嘉和卫长公主都对霍去病敬而远之。 「娘呢?」看到了刘嘉和卫长公主,独独不见卫子夫,刘挽好奇的寻找。 「不知道。中午的时候见过舅舅,后来娘忙起来就见不着人。」刘嘉把知道的情况一说。随后拉过刘挽的手,「先别急着找娘,二姐陪我玩。」 每天能让刘挽陪着玩不容易,刘嘉绝不错过。 「据儿。」玩也不能把刘据落下,会跑会跳的孩子最是好动,刘挽乐得回来陪妹妹弟弟一起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1页 卫长公主立刻道:「我去把他带过来,刚刚见到表哥他跑了。」 刘挽还能说啥,姐妹都怕霍去病,看来得让霍去病和善点。不过估计也难。 玩耍之后,沐浴更衣刘嘉和刘据都睡了,刘挽注意到卫子夫一直没有出现。刘挽知道卫青肯定把刘彻的决定跟卫子夫说了。卫子夫心里定比卫青还要担心,当下要去寻卫子夫。 刘挽能够体谅卫子夫的担心,也知道自己应该要去安抚一番卫子夫,只是刚出门就碰上卫长公主,刘挽一愣即问:「姐姐怎么没睡?」 卫长公主意味深长的瞥过刘挽一眼说:「你觉得我能睡得着吗?」 问得刘挽面上讪讪。脸皮厚的刘挽,上前挽过卫长公主的手,「姐姐不用太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在哪儿我也不会让自己吃亏。我得去拼一拼。」 刘嘉还小,懂得一些事,但懂得不算太多,卫长公主就不一样了。卫长公主清楚地知道刘挽拼的到底是什么。 最终卫长公主长长一嘆,「果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如今的筹码远远不够。」所谓筹码也是底气。听着刘挽的话,卫长公主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刘挽的手,「将来会到那样的地步吗?」 卫长公主问出这一句话,证明在卫长公主的心里依然对美好怀揣着期待。 「我希望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但是我也不得不提防。我们处在这个位置上,退则万劫不復。到时候死的不仅仅是我们几个而已。」刘挽也不想太早的谋划,但是依照史书上关于刘彻的记载,如果刘挽不趁早在刘彻没有顾忌的上内政的时候一步一步的展示她的能力,等到边境安宁那会儿,大家的视线都会落在大汉国内。刘挽再想动手脚没那么容易了。 没错,刘挽不仅要在出击匈奴的时候顺势获得一定的军权,哪怕是在内政上刘挽也要有自己的影响力。 单单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很危险的,须得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甚至保持一定的平衡,不用担心鸡蛋会打烂。 「人人都羡慕我们生来享尽的荣华富贵,少有人知道我们的不易。」卫长公主和葡萄缓缓的朝前走,不禁感慨。 「因为比起我们来,有太多的人为这一日三餐而奔波。连生存都无法解决的人们,是永远无法想像我们这些吃饱撑着的人所谓的不易。我们的这点不易,姐姐往后大可不必提,听起来更像是无病呻/吟。」刘挽知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难处,而像他们这些人生来享尽了荣华富贵,得到了太多别人一辈子都追求不来的东西。为此他们确实要承担各种各样的责任,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和算计,比起为了一日三餐奋斗的人们来说,他们幸运得太多了。 卫长公主一愣,随后一想甚以为刘挽说得在理。 「姐姐这样一想,是不是就觉得我们受的这点苦都不算苦。所谓的委屈也不是委屈。所以姐姐也不需要为我过多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这条路毕竟是我选择走下去的。」刘挽觉得既然是她选的路,无论前途布满了多少荆棘,她都会一直走下去。 「我们帮不上你。」卫长公主垂下眼眸,刘挽要做的事,她当姐姐的帮不上忙。 「姐姐可以帮得上的。安容处的事,平阳姑姑那里麻烦姐姐多看着点。」刘彻希望看到刘挽和平阳长公主和好,明面上是好了,但事实上刘挽对平阳长公主反而更警惕。 刘挽给到平阳长公主的东西自问不少了,可是平阳长公主并不满足,否则当日也不会提出让刘挽将盐务的权利交到她的手里。 有了钱之后的平阳长公主更喜欢权。 刘挽并非想要把所有的权利都握在自己的手里,但她绝不会允许任何人藉由安容处谋私利。 没有错,刘挽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平阳长公主会藉助安容处有所算计。 安容处的影响力,渐渐会显露出来。平阳长公主并不蠢。看中盐务,显露出她的野心的平阳长公主既然依然在安容处,那么一定不会错过任何可以增加她在大汉影响力的机会。 原本刘挽把几位长公主和馆陶大长公主一起拉来,并不介意她们为此得权,毕竟想要马儿跑,须得让马儿吃草,哪有光让人干活不给好处的,刘挽并非周扒皮。 不过,权可以分,安容处建立的初衷不能忘。 平阳长公主连刘挽立的盐务规矩都多有不屑,安容处未必没有空子可钻,刘挽不可不防。 「馆陶姑祖母应该不会放纵平阳姑姑。」卫长公主并没有责怪刘挽想多,而是想到了另一个人-馆陶大长公主。 刘挽早有防备,有些事情一旦办成也得讲究平衡。 姐妹和女儿在刘彻的心中到底谁的分量更重,刘挽并不想将来有一天必须得让刘彻做一次选择。 不想把事情捅到明面上,又能够解决问题,莫过于有人盯着,双方达到一定的平衡。 自家姐姐看出她的布局,刘挽是高兴的。 「可是馆陶姑祖母未必一定会帮我。」刘挽也得告诉卫长公主另一个事实。馆陶大长公主哪怕看似站在刘挽这一边,也并不代表在平阳长公主和刘挽相争相斗的时候,一定会选择刘挽。 第253章 筹备 卫长公主一愣, 很快反应过来,「都有私心。」 刘挽长长一嘆道:「谁都有私心,如你,如我, 无一例外。我并非容不下她们的私心, 我提防的是她们私心过重, 以至于最后受损的是安容处。我们收容的是于危难之时, 无处可去,无人可依的人, 他们已入绝境, 倘若这种时候有人想要利用他们, 甚至在给他们希望之后, 承诺让他们一生无忧的让他们做些什么,他们未必不会做。大汉安定,经不起太多人的算计人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2页 卫长公主一顿,随后想起另一个例子, 「如梁美人。」 额, 刘挽道:「倘若姑姑只是想挑几个梁美人送到父皇身边,反倒是最不值得在意的事情。没有平阳姑姑,总会有别人。要不要女人,要多少女人,决定权在父皇,旁人送再多的女人到跟前, 不想要的都能不要。咱们的父皇从来说一不二, 以前受制于人如此, 以后更如此。」 刘挽须得让卫长公主明白一个道理, 和女人争男人是最不可取的, 男人的心思决定一切,他想不想要,愿意不愿意只守着你一个人,才是别的女人能不能抢走这个男人的关键。 对付女人,大可不必。 「男人,他敬我们一尺,我们敬他一丈。如果不是父皇的喜好左右我们的生死,我都不会希望父皇同我们达成约定,永远不过界。」刘彻的身份註定让刘挽甚至是所有人都不可能不在意刘彻宠着谁。刘挽没有想过要让刘彻改变喜好,然刘挽必须要想方设法让刘彻牢记,他再宠着一个女人都不可以过界。 卫长公主又一次握紧了刘挽的手,不确定的问:「父皇会吗?」 那个界,别人不能为刘彻定下,刘挽可以吗? 「我会尽我所能。」说到底,想让刘彻不过那个界,再宠着一个女人也得记住卫子夫是皇后,不能让任何女人越过卫子夫去,同时,也不会越过刘据,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刘彻知道,一但越过那个线,会让大汉动/乱,自然而然,刘彻会谨守那道线。 当然,这也是有风险的。 一个人的份量重到能够让大汉动/乱的地步,对刘彻而言相当的有风险,唯有把握其中的分寸,让刘彻既能明白这个道理,又不会担心这个人将来真有乱大汉之心,才算是真正的成功。然而,很难! 卫青一直说有些事他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好,唯有刘挽可以,正是这个道理。 卫长公主道:「我知道了。」 在卫长公主的心里,她清楚的知道,她们姐妹荣辱与共,平阳长公主纵然是她们的姑姑,终究她们的利益并非全然一致,甚至在盐务的事情上,平阳长公主和刘挽成了敌人,为了权利相争的敌人。 盐务能争,安容处代表的意义重大,那是为大汉收拢人心所在的地方,是刘挽倾尽全力想为大汉的百姓留的一条退路。 刘挽确实是要藉此收拢人心,得民意,何尝不是打着刘彻的名号行事。刘挽不曾将功劳归为己有,反而一直想方设法让人知道,高高在上的皇帝心存百姓,她如此行事,既安刘彻之心,何尝不是也早早做下安排。 「姐姐不用担心,平阳姑姑不敢做得太明显,毕竟,我出钱,她们出力,从始至终我打的都是父皇的旗号,代表的是父皇。安容处是为大汉而谋,非为我个人。平阳姑姑倘若敢在安容处大肆用她个人的名号行事,由她去。姐姐只须看着,收集证据,待她过界时,我会让父皇动手,亲自斩她伸得太长的手。」刘挽虽然让卫长公主盯着平阳长公主,并不打算让卫长公主去对付平阳长公主。 来日平阳长公主总是卫长公主的婆婆。 想到这一点,刘挽脸色又不好了,三代近亲成婚,她真怕卫长公主将来的日子不好过。关键性是子嗣问题。 刘挽又愁了。这门亲事但凡有一丁点的可能作罢,刘挽都想搞散。然,刘挽清楚的知道不可能。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能应付好。」卫长公主观刘挽脸色不好,以为刘挽担心她以后嫁入平阳侯府的日子不好过,安抚的告诉刘挽道:「我是大汉的长公主,父皇的长女,平阳姑姑自知我的份量,聪明如她,不会做出苛待我的事情。」 刘挽凝望着卫长公主,她算是看着卫长公主长大的,纵然在她眼前的卫长公主比她大三岁,很多时候都是刘挽在引导着卫长公主的成长。刘挽总想护着最像卫子夫的卫长公主,生怕她受尽委屈。 事实上,卫长公主外貌像卫子夫,骨子里也是外柔内刚,极有主见的人。况且,她有着卫子夫所没有的底气,这份底气来源于刘彻,来源于刘挽,也来源于她自己。 卫长公主沖刘挽温和的一笑,挽过刘挽鬓间髮丝道:「小小年纪,该操心不该操心的,你操心太多。我的事,你要相信我纵然不如你一般能够指点江山,谋划天下。保护自己不吃亏,不被人随便的欺压总是有的。难道你向父皇请求为我们请的三位先生都是无用之辈。」 「她们岂是无用之辈。」刘挽把人用起来后才知道那几位夫人何其能干,刘挽不得不说,刘彻挑人的眼光相当的毒辣,一挑一个准。 「我也不是无用之辈。」卫长公主骄傲的昂起头,无非想让刘挽记住,在她面前的人已然长大,不需要刘挽这个当妹妹的时时刻刻都记着她,念着保护她。 刘挽赶紧附和道:「姐姐自然不会是无用之辈,你有用,非常有用。」 卫长公主拉着她往前去,她能不知道刘挽是要寻卫子夫吗? 一个下响不见卫子夫,连刘据睡了依然不见卫子夫,卫长公主也有些担心。 仔细一问才知道,卫子夫在库房,姐妹二人立刻寻着卫子夫去。 甘泉宫有自己的库房,平日里刘彻所赐之物,各家所送卫子夫的礼物,全都放着,刘挽平日也没少给自家母亲送好东西,因而看到堆得满满一屋的宝贝,刘挽和卫长公主都一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3页 卫子夫正让人收拾着,叮嘱他们将一些保暖的,又凉快的布料全都拿出来,再有一些药材。 额,看得出来,弄了小半天依然没能弄好。 「娘,时候不早了,不急着一天把库房弄好。」卫长公主走过去,安抚的同卫子夫说起。 卫子夫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拿出来,我得给泰永多做几件衣裳。她在长个子,一两个月衣裳又得短了。」 刘挽有些汗颜的建议道:「那您给我做长一点,我就可以不用换得那么勤。」 收穫卫子夫狠狠的一瞪,「我们家不缺那点料子。」 额,行行行,刘挽不抗议,乖乖的往前去,好生好气的道:「娘别翻了,余下的都留着,您要是想给我做衣裳,想要哪一种布料跟我说,我让人弄过来。我们那儿又出了新料子。」 一听这话,卫子夫停下,望向刘挽,刘挽肯定点头,保证绝没有骗人。 「对啊娘,布料的事让泰永办最合适不过,您要多少她给您拿多少,都不带重样的。」姐妹两人都知道卫子夫心里不好受,变着法儿哄人。 卫子夫想了想,「那我想想得要多少料。」 说着已经开始算。 刘挽按下她的手道:「不着急,不着急。忙一天了,您不歇歇,脑子都跟不上。听我的,回去睡上一觉,明天早上您醒来之后再仔细算,一定能很快算出来。」 卫长公主在一旁附和,不忘问上一句卫子夫吃了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卫子夫被刘挽和卫长公主架着回宫休息,库房,锁上就是。 有些事不想避之不谈,又不得不避之不谈。 刘挽不想和卫子夫说得太多,该说的早说完了,刘挽只能尽所能的由着卫子夫给予。吃的穿的用的,卫子夫想怎么给她准备,就怎么给她准备。 霍去病再去寻刘彻的结果都一样,哪怕霍去病提议他可以到朔方去练兵,无奈刘彻不吃他这一套,别以为刘彻不知道霍去病打的盘算,到了朔方,说句不好听的话,一个刘挽卫青看起来都吃力,再加上一个霍去病,简直要命。 要不是须得刘挽去弄商道的事,真以为刘彻会把刘挽放出去? 生财有道的刘挽为刘彻挣回来不少的钱,自然而然,能再生财的事,刘彻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刘挽,立刻马上安排刘挽去占尽先机。 聪明如刘彻看着刘挽在大汉国内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完全可以预料,西域各国一但商道开启成功,那将会带来多大的利润。 钱刘彻挣到,同时刘彻也并没有忽略多年以来刘挽给刘彻上的一份数据,那就是刘挽做的那些生意,到如今让多少大汉子民的日子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重农抑商不假,不过断然不能一味禁,要禁须禁的是上头,对于寻常大汉子民而言,多一份收入不过是让他们的日子能好过些。田,他们一样会耕种。大汉得利,子民得利的事,刘彻能不干吗?与其便宜别人不一定为大汉子民谋算,刘彻定要将事情交到刘挽手中,让刘挽去做。 第254章 你疯了?陛下疯了? 刘挽相当清楚的知道刘彻的想法, 她一直努力的体现自己的价值,只因唯有如此,将来一但涉及刘彻的利益时,刘彻第一个想到为他办事的人会是刘挽。 成为皇帝第一个想到替他办事的人, 证明的是刘彻对她的信任, 同样也证明着刘挽的能力。 既然要往朔方去, 刘挽也得把京城里的事情安排妥当。 如花禄、唐臻三人, 刘挽把她们叫齐,将她们负责的事情尽托之, 聪明如她们没有细问, 知刘挽将诸事交给她们, 定有原由, 刘挽不说,她们负责把事情办好即可。 刘挽特意叮嘱的是乐奴。一个从前的暗探,最擅长的是打听消息,刘挽虽然并不想过于算计, 亦不可不防于别人算计她。消息网搞起来, 不仅是在大汉,连同匈奴也要。 消息的灵通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决定事情的胜败。从前的刘挽,事事依赖于刘彻,也依赖于别人。以至于刘彻都养成了凡事靠别人的习惯。这并不是一种好习惯,因此刘挽决定让乐奴弄出一条情报网,知各方消息。 乐奴听到刘挽的话时露出一抹笑容。 「天底下没有谁能信得过。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长公主明明有能力, 为何偏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呢?哪怕这个人是长公主的父亲, 可他同样也是帝王。帝王之心深不可测。」乐奴如是道来, 欣喜于刘挽迈出的一步, 甚好对吧! 刘挽并没有斥责乐奴, 和聪明人要是再说那些虚的,未免太虚伪。 「重点还是放在匈奴。你该听说有人和匈奴通敌叛国。个人的利益可以放一放,国家的利益绝不允许任何人沾染。」这一回卫青发现有人给匈奴送铁,下一回谁敢保证不会有人私自沟通匈奴,出卖军情。 战场上的事情绝不能赌。刘挽必须得有可靠的消息来源,一旦发现有任何人出卖大汉,必须先一步把人揪出来。 「长公主放心。」乐奴爽快的答应。暂时没能跟在刘挽的身边贴身伺候,乐奴的目标是将来可以。一个聪明又有底线的公主不容易找到。见识过太多人性丑陋的乐奴,倒是希望可以做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安容处这个地方,别人并不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对乐奴这种漂泊流离,又沦入他人之手,成为他人工具的人,她懂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4页 而且刘挽更是让身边的人都教会进入安容处的人一技之长,只为了让他们能够在这个世道真正的活下去,不至于将来养不活自己。 从安容处出去的人,都不再是从前的懦弱无能,只能依靠别人而活的人。亲眼见证这一切的乐奴,越发坚定要跟在刘挽的身边。 刘挽在最后叫来了陈掌,陈掌必须是积极的出现。 哎哟,一回一回的因为刘挽在刘彻那儿露脸,陈掌得到的名和财,乐得他喜上眉梢。 「长公主。」陈掌客气的同刘挽见礼,刘挽照旧约他在酒楼见面,示意他坐下,依然并不绕弯子道:「接下来看好卫家,他们做的事,违法乱纪的你若劝不住,把证据留下,我会跟他们一起算总帐。」 陈掌...... 回回刘挽都担心卫家闹事,说起来卫家其实挺好的,小打小闹比起别人来,差得远。 「你最好谨言慎行,否则莫怪我不容你。」刘挽同时也得警告陈掌,别觉得得了刘彻几句夸赞尾巴即翘到天上去,他但凡敢乱来,第一个容不下陈掌的人会是她。 陈掌打了一个激灵,感受到刘挽身上散发的寒意,他怎么会不知道刘挽说得出做得到,连忙低下头恭敬的道:「长公主放心,我绝不会,绝不会。」 「机会仅此一次。你自己把握。」刘挽相信,有所图的陈掌定不会愿意让自己葬送他唯一的希望。毕竟陈掌已然失败过一回。 陈掌当年为何选择卫少儿,无非是想借卫少儿和卫子夫攀上关系,为在刘彻那儿露脸。 可惜他算盘打得再响,事情并不如他所愿的发展。 卫子夫纵然成为皇后,并没有让陈掌如愿以偿的復爵。祖上曲逆侯的爵位,是陈掌心中一生的追求,他至今依然不肯放弃,唯愿将来真有那一天能够得刘彻恩赐,再得曲逆侯的爵位传承。有所求,该对自己也有所约束。 「长公主放心,我绝不会犯错,绝不会。」陈掌本来想松一口气,刘挽此时同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陈掌的心悬起,让他不得不认清一个现实,他如果胆敢违法乱纪,肆意行事,刘挽会在第一时间解决他。 能让他有机会在刘彻那儿露脸,能让他立功的人,想要毁了他不过是刘挽想不想的事儿。 与陈掌分道扬镳后,刘挽思来想去依然去馆陶大长公主府上一趟。 好些日子刘挽没来了,馆陶大长公主见刘挽之时身边领着一个相貌俊美的郎君,刘挽有所耳闻,知是馆陶大长公主养的男宠,名叫董偃。 「难得你今日得闲。」馆陶大长公主自知刘挽忙得很,能来一趟很是不容易,同时也为刘挽介绍道:「想来你也有所耳闻,这是董偃。」 身边俊美的郎君同刘挽行礼,刘挽淡淡的点点头。相貌俊美的人刘挽见得多了,自家的舅舅,自家的表哥,哪怕是刘彻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刘挽虽然喜欢欣赏好看的人,也并非单纯看脸的人,欣赏只限于欣赏。 「来寻姑祖母有要事相商。」刘挽一眼扫过董偃,言外之意馆陶大长公主定是明白的。 「你先退下。」馆陶大长公主不过是遂董偃所愿,让他见见刘挽罢了,刘挽既道有要事,馆陶大长公主心知刘挽的事儿都极为重要,岂有不配合的道理。 董偃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刚来即要走,显得有些一愣,馆陶大长公主回头看过去,董偃瞬间清醒的起身退出去。 刘挽待亭中独她与馆陶大长公主,刘挽且问:「敢问在姑祖母心中,是大汉重要,亦或者是姑祖母一己之私重要。」 这些年馆陶大长公主和刘挽之间的合作算是愉快,不过她们相互之间要说有多信任是没有。 难得刘挽问起,馆陶大长公主道:「你只管说需要我做些什么?」 刘挽走到馆陶大长公主的身边,在她的耳边一阵低语,馆陶大长公主不可置信的望向刘挽,「你父皇疯了?还是你疯了?」 额,别管是刘彻亦或者刘挽都没疯。 馆陶大长公主说出这句话后也知道话说得不太对,让刘挽回去坐下,「你知道何谓牵一髮而动全身?」 「知道。敢问姑祖母知道何为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大汉安宁太久了。」刘挽长长一嘆,她不相信馆陶大长公主不知道某些事。 馆陶大长公主冷笑,「如此一来你是让我甚至是陈家都要脱一层皮?」 刘挽同馆陶大长公主对视道:「首告之功,可保姑祖母和陈家。况且,我也算是送姑祖母一份大礼,陈家的表叔他们未必不能藉此立功,只要他们立得住。」 提起两个儿子,馆陶大长公主的心情算不上好。 自家的儿子自家有数,他们但凡有本事,馆陶大长公主大可不必愁。恰恰因为他们无能,才会让陈家落得如今的下场,只能靠馆陶大长公主立起来。 「且我方才已经问姑祖母,您是要保大汉亦或者保自己。」刘挽先给馆陶大长公主机会,只为让馆陶大长公主有选择的余地。 否则有些事刘挽未必不能找别人干。 馆陶大长公主凝望着刘挽,眼中蕴含着波涛汹涌,「你父皇当真有此心?」 「我将我的感觉道来,姑祖母信与不信,我无法左右。」刘挽要打包票吗?刘彻的心思刘挽不能说全懂,相对是清楚的。况且,站在一个皇帝的立场,底下的臣子有太多的不可控。墨家的游侠都让刘彻所无法容忍,不会有人觉得刘彻能够容得下底下的臣子都能危及皇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5页 不动手,无非是要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解决问题。 从前有窦猗房和王娡在上面摄政,刘彻无权,所思所想是如何将属于他皇帝的权利收回来。等到拥有了皇权,接下来刘彻要做的是稳固皇权,灭匈奴,扬大汉之威,让天下人都看到,他这个皇帝将一雪大汉多年的耻辱。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其实从刘彻採用董仲舒的想法可以窥探出,他想要集中皇权,他想要让天下人知道,皇权在上,他这个皇帝说一不二。 不能说刘彻企图专政霸权都是对,弱化臣子,甚至让他们无法借势欺压百姓,强取豪夺,刘挽是一千个一万个支持。 甚至在刘彻未必想得到对臣子豪强士绅他们下手时,刘挽会一步一步的促成刘彻对他们动手。 豪强士绅占据太多的资源,他们在无休止的夺取普通人的生存空间。抢钱抢地,行使他们的特权,他们会把本来够苦的百姓逼得更苦。 刘挽知道在歷史上,后期的刘彻为了军费,不惜将大汉的律法弄得形同虚设,也知道大汉朝无一人不苦。相比于让所有人都苦,刘挽觉得,倒不防劫富济贫。 第255章 差距 馆陶大长公主毕竟和刘挽合作多年, 心知刘挽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主儿。她说出来的,纵然不是刘彻眼下要做的事,必然也会是在不久之后刘彻会付之行动的事。 比起成为被刘彻所对付的对象,难道不是先一步成为刘彻的人, 更能保全荣华? 只是如此一来, 怕是要得罪不少人。甚至在之后, 一朝天子一朝臣, 来日的陈家未必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凭陈家的人若无本事,怕是不能护住自己。 馆陶大长公主的内心纠结无比, 既想答应刘挽, 又怕答应刘挽, 最后极有可能让陈家陷入万劫不復的境地。 「如今并未开始, 不过接下来的时候我不会在长安,提前说与姑祖母听,好让姑祖母思虑周全再做决定,算是谢姑祖母多年的照顾。」刘挽看出馆陶大长公主的纠结, 不过, 没有关系,她本来没有打算让馆陶大长公主今天做下决定。 早早提个醒,无非为了让馆陶大长公主有时间考虑问题所在。 馆陶大长公主知道,刘挽提醒馆陶大长公主自行决定,究竟她打算如何行事,大抵刘挽不太管。 等等, 馆陶大长公主突然意识到自己捉的重点有误, 「你要离开长安去哪儿?」 这个问题问得相当的好。 刘挽答道:「朔方。」 「陛下疯了吗?」一天的时间能让馆陶大长公主惊嘆两回也是极其不容易。 「还请姑祖母暂时莫对外提及。我父皇想给人一个惊喜。」刘挽提上一嘴, 馆陶大长公主张张嘴, 半响没有缓过来, 她想问刘彻为何把刘挽派往朔方?刘挽去了有何用? 话到嘴边又止住,刘挽能做的事多了。 只是不知道刘彻到底交代刘挽做多少事。 馆陶大长公主头有些痛,痛得都不想说话。 一个个实在太过分,想过刘挽只是一个孩子吗?再聪明的孩子也不代表可以随便把人放出去,且是刚刚攻下的匈奴之境,城都没建好! 吐气,馆陶大长公主不断的吐气吸气,才让自己不至于太过激动。 「大汉无人了吗?」馆陶大长公主实在没能忍住的质问,她听说刘彻最近提拔不少人才,怎么是没有人可以用,偏偏要把刘挽弄过去。 「大汉自然是人才济济的,只不过像我一样既能让父皇省心,眼里又有活的,难寻。父皇大抵也是用得顺手了。」刘挽自夸自卖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想她花了多少年时间才做到这一步,随便来个人都能取她而代之,刘挽须得想想自己那么多年有没有努力干活。 馆陶大长公主立刻道:「霍去病呢?」 啊?被馆陶大长公主一问,刘挽明显一愣,随后道:「我去朔方又不是为出击匈奴。」 她和霍去病多少有点区别,一个满心只有灭匈奴之心的霍去病,和她是一路人? 明显并不完全是的好不? 馆陶大长公主审视刘挽半响,最终不得不问,「嘉儿的婚事都定下了,你没有想法?」 哎呀,提到婚事,刘挽自知馆陶大长公主何意,念及这具身体才十岁,没能忍住道:「我没空。」 !!!馆陶大长公主能说啥? 最终馆陶大长公主不得不问:「你不知道你父皇的打算?」 刘挽挑挑眉头,不能说全然无所觉,可是刘彻不是没有说出口,只要没有说出口,一切都可以放一放,她为何要去挑明。 「你有没有想过陈家?」馆陶大长公主的心思再也藏不住,如果刘挽点这个头,馆陶大长公主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让陈家跟着刘挽干,只要刘挽能进陈家门,至少可以保陈氏百年荣华。馆陶大长公主自无须再有所顾忌。 刘挽被吓得咳嗽,陈家,陈家难道不是三代近亲之列吗? 嘤嘤嘤,整个大汉朝亲下加亲的不要太多,多得人人都成了习惯,可是,三代近亲要不得啊。不知者无罪,她一个知道的人不得为后代想想吗?除非都能接受不要孩子。否则真不能在大汉随大流。 「姑祖母,姑祖母厚爱我明白,您想讨一个安心我知道。但是姑祖母该知道,联姻其实也十分不可靠,否则陈家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刘挽不能直接拒绝,然而也得让馆陶大长公主回忆回忆,陈氏和刘彻的联姻以失败告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6页 馆陶大长公主忘不了,只是此时目不转睛的盯着刘挽,何尝不是在等着刘挽再解释解释。 「不怕与姑祖母明说,我虽为女儿身,并不认为我不如男儿。儿女私情非我所愿,我只愿此生为大汉而谋,一生为大汉守卫边境。」换句话来说,嫁人啥的,如果能够选择,刘挽真不想嫁。嫁人太麻烦,刘挽宁可一个人清静的过一辈子。 当然,刘挽补上一句道:「比起联姻带来的利益,我分明自己可以用本事拿到,故,为何要联姻?」 馆陶大长公主听到这儿望着刘挽纯真无邪的眼神,不得不承认一点,刘挽没开窍呢。既不知何谓情,也不曾动心,类她这样的人,若非父母之命,想让她同意用联姻的方式同意一门亲事,并不可能。 是啊,像他们都想通过联姻达到某一种目的,和他们所不同,刘挽完全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得到她想要的一切,联姻对她而言完全不需要。 馆陶大长公主悔啊,此时真的悔恨无比当年没有听窦猗房的话。 「姑祖母,我自问多年以来同姑祖母的合作愉快,我并未亏待于您。」刘挽将此话说出,馆陶大长公主认同。 「正因为你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亏待过陈家,我总觉得如果你能入陈家,我可以真正的高枕无忧。」馆陶大长公主有私心的,她为陈家谋划诸多,因为那是她的后代,对馆陶大长公主来说,她何尝不担心在她去后或许陈家没落。 有人能担起陈家,才可以保证陈家的荣华。 刘挽轻咳一声道:「比起寄希望旁人,为何姑祖母不想法子给陈家培养能撑起陈家门户的人。表叔他们不成,表哥表弟们未必不可以。将希望寄託于别人的身上,永远不可能靠得住。」 发自真心的一番劝告,刘挽盼馆陶大长公主能听进去。 「不是所有人都是聪明人,哪怕是我,自问不如你。」养出一个刘挽太不容易,刘彻怕是看着刘挽都要深恨,恨刘挽为何不是男儿身。 不过,馆陶大长公主望着刘挽觉得,刘挽是女孩甚好。 像刘彻那样的人,在他年轻的时候他看着出色的孩子会高兴,上了年纪后呢? 刘彻不过才三十出头,刘挽要是男儿,怕是不可能像现在一般肆意行事,无拘无束。 「姑祖母谬赞了。我从来都觉得,世上没有所谓真正的聪明人,唯有勤奋踏实,以勤补拙的人。再聪明倘若没有好学上进之心,终不能长久。姑祖母,我希望您能把表哥表弟们送到书楼去。别人送不送我不管,姑祖母倘若当真想让陈家有一个可以立门户的人,不如把他们全都送过去。如果姑祖母依然不放心,表姐表妹们也不妨一道送过去。」刘挽真心实意的建议,顺便为日后行事多作铺垫,馆陶大长公主在刘彻心中有一定的份量,且她辈分高,她在前面可以镇住不少小人。不把自己的益处放大,由着别人来欺负自己,刘挽才是傻。 馆陶大长公主听清刘挽的建议,再一次盯着刘挽,刘挽真挚的回视馆陶大长公主。 她要用藏书楼来育人才,书不书院的名头不用特意喊出去,只要干的是育才的事足矣。 「那些人确定都不错?」馆陶大长公主不是信不过刘挽,而是要讨多一句准话。 「为大汉育人才的人,岂能有错。」刘挽的目标在那儿,断然不可能允许有人混水摸鱼。 馆陶大长公主沉思半响,终是忍不住的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刘挽做的事,铺的局太大,大得让馆陶大长公主都拿不准刘挽到底想干些什么。 「我,我想让大汉好。身为大汉的公主,生来享尽荣华富贵,百姓贡养,我想回报父皇,回报百姓。只要能让大汉越来越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刘挽不能说单纯是为了活着,她能说的仅仅是为大汉,这纵然夹杂私心,刘挽亦发自内心。 馆陶大长公主静默了,突然觉得自己活了几十年,竟然都不如一个孩子。 「你方才的话我听进去了,我会对机会向陛下请罪,陈家的罪,我的罪,都请陛下处置。之后,之后,我会配合你。」馆陶大长公主终是下定决心,刘挽方才的话里说得没有错,她们都是大汉的公主,自小生来享受荣华富贵,她们得百姓贡养,确实应该要为百姓谋福。 如今,刘挽并不要求她事事以百姓为重,无非希望她不要为恶,莫做些乱大汉的事,这样的要求高吗? 从前的馆陶大长公主觉得,比起她的兄弟来,她不过是享些荣华富贵罢了,既不像他们一样手握军权,有完全由他们掌控的封地,她多要些地,多要些田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今看着刘挽,她又明白了为何当年她的父亲宠她时只是宠,刘彻不仅宠刘挽,更信任她,重用她。 第256章 朔方之乱 同为公主, 同样得到父亲的疼爱,刘挽所思所想是如何利用皇帝宠爱,做下更多利于百姓的事。而馆陶大长公主,多少年来想的都是自己, 是如何让自己更富有, 能够享受更多。 长长一嘆, 馆陶大长公主道:「和你一比, 我觉得自己白活了几十年。」 刘挽汗颜,说得慷慨激昂的她, 实际上也是为一己之私, 只不过她包装得好, 毕竟, 想在刘彻手底下好好的活下去太不容易。 观刘彻一朝,丞相善终的没有几个。儿子善终的也没有几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7页 她也想躺平,无奈摊上这样一个爹,她不敢。 「你不在, 安容处的事我会帮你盯着, 不会让你平阳姑姑有动手脚的机会。」馆陶大长公主既然认可刘挽行事,买一赠一的向刘挽保证会看住平阳长公主。 刘挽也不道客气话了,郑重与馆陶大长公主道:「多谢姑祖母。」 谁能想到刘挽的长辈里最后让刘挽信得的过的会是馆陶大长公主。 想想都觉得梦幻。 可是,平阳长公主想从刘挽手里抢盐务,甚至对刘挽定的盐务诸多规矩并不愿意遵从,刘挽好说歹说, 她皆不为所动, 从那一刻开始, 刘挽没有办法再信平阳长公主。 道不同不相为谋。 刘挽以大汉百姓劝之, 平阳长公主依然不为所动, 甚至依然不放弃想夺刘挽的权。平阳长公主再聪明,少了几分爱民之心,与刘挽终不是同路人。 从馆陶大长公主的府上出来,华柬小跑着寻来,「长公主,陛下让您立刻回宫。」 真是连歇都不让刘挽歇一会儿。 好在刘挽宫外的事都算办好,也该回宫了。 吐一口气,刘挽道:「走走走。」 结果刘挽刚回到未央宫,刘彻见到刘挽,都没等刘挽开口抢先一步道:「都安排妥当了吗?你和你舅舅立刻连夜起程前往朔方。」 刘挽??? 刘彻没有得到回应,目光落在刘挽身上,刘挽赶紧道:「都安排好了。」 「立刻去上林苑带上你的兵,你舅舅已经等着你。」刘彻即刻说清楚情况,刘挽懵归懵,顺嘴问一句,「我要去跟娘辞行吗?」 「不必,立刻走。另,这是朕给你的诏书,许你便宜行事。到了朔方,如何行事对大汉有利,你只管安排。不必受人约束。」刘彻当机立断的发话,同是将诏书递到刘挽的手里,刘挽接过应下一声,也没有问朔方到底出了啥事,能让刘彻如此着急。 将诏书收好,刘挽想了想,跪下同刘彻行以大礼,「孩儿此去,父皇勿忧,父皇保重身体。愿父皇安康无忧。」 刘彻着急催促刘挽,本来不想说煽情的话,此时看着刘挽跪下辞行,何尝捨得。 「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朕之后会派懂得照顾你的人到,你且先行。不许离开朔方城,上战场。」刘彻叮嘱刘挽好好照顾自己的同时,也不得不防刘挽乱来,她乱来不是第一两回。 有些汗颜的刘挽点头装乖巧的道:「我不上,不上。」 真要是匈奴人来打,刘挽怎么可能不上? 刘彻扶起刘挽,伸手抚过刘挽的头,随后道:「快走吧。」 瞧刘彻急得连让刘挽去向卫子夫辞行的时间都不给,刘挽半分都不敢怠慢。 等卫子夫得到消息赶来未央宫时,刘挽已经走了。刘彻道:「事出突然,朕让泰永随卫青一道前往朔方,放心,有卫青在,泰永会平安回来。她也不是上战场,不会有事。」 卫子夫急赶慢赶终是赶不上,刘彻一番解释,卫子夫又能如何,询问:「妾给泰永准备的东西能不能安排人送到朔方?」 「嗯,朕也另外给她安排几个照顾她的人,你准备好,过几日一併送过去。」刘彻自不会亏待刘挽,卫子夫能安排到位再好不过。 卫子夫一听眼睛都亮了。 刘彻上去握住卫子夫的肩道:「放心,前方虽然有事,有卫青在,他会护好泰永。况且我们泰永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有些事卫青不方便做,她方便。」 卫子夫更不敢问了,刘挽方便做的事有多少,卫子夫都不知道。卫青不方便做的事多了,每一桩都非等闲事。刘挽一去,哪里是卫子夫能管的? 刘挽一路策马出城,好在她虽然没有得到刘彻准确前往朔方的时间,本着早准备早省事的原则,刘挽该见的人都见完,可以说陈掌和馆陶大长公主算是她可见可不见的人。 她赶往上林苑,卫青整军待发,连同刘挽那五百人都已经安排妥当。 一看到刘挽,卫青道:「走。」 连气都不让刘挽喘上一口,行吧,走走走。 一路疾行,马不停蹄,亏得刘挽小身板不错,直到天明时,不知奔走多少里路,卫青才歇下道:「朔方城内,匈奴俘虏、百姓与我军打斗起来,朔方太守死了。」 刘挽瞪大眼睛,「朔方城守城呢?」 「朔方城参与作乱的人都拿下,但找不到是谁挑起的乱子。朔方城内死伤惨重。」卫青算是比较清楚前方的情况,正因如此,他此时道来,显然有些拿不准。 「我说真要有急事,大可让舅舅先行,怎么也不会急得催我才对。原来虽然是战场上的事,又不仅仅是战场的事,父皇派我去是让我想办法把匈奴人收服,保朔方城安定。朔方太守一死,一时半会挑不出一个合适的太守,又能把朔方城困境解决的人,反正我都要去朔方,宜早不宜迟。」刘挽算是明白了,敢情这回她才是重要人物,卫青是作陪的。 卫青应下一声,「有些事你做得,别人做不得。」 并非卫青没有那个能力理好朔方的事儿,只是刘彻并不希望军政大权集于一人之手罢了。 再说句不好听的话,刘彻并不希望刚打下的朔方城成为别人的地方。 卫青可以帮刘挽打下手,刘挽又是一心为刘彻分忧的人,在卫青和刘彻之间,刘彻相信他的份量会比卫青重。刘挽是个聪明人,她记得自己姓刘。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8页 「舅舅放心,我一定不会把你架在火上烤。」刘挽相信卫青,知道卫青并无过多的私心,可是为帝王者的猜忌之心,为臣者要不想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别事事都想占尽。 卫青笑了,面对刘挽很难让人心情不好。 一行人不多说,快马加鞭的赶往朔方城。 怎么说呢?刘挽一路上被卫青不断的心理建设,告诉刘挽此去之地既未开拓,她别想跟在长安一样要什么有什么。恰恰相反,那里一无所有。 刘挽表示她知道朔方所在地,早有心理准备,从不认为自己去朔方是享福去的。 况且,真要是连朔方城的苦她都吃不了,岂不是更好?卫青不用担心她将来再想上战场。 虽然卫青确实有一点点的小私心,不得不说的是,卫青希望刘挽能吃下苦,能把朔方城的危机解决。这关系边境安宁。 刘挽看着自家舅舅那纠结的模样,没能忍住的笑了,决定不再继续逗弄卫青,保证的道:「舅舅放心,我去到那儿的第一要事一定是先把双方安抚下来,不会让他们再打起来。」 卫青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道:「最坏的打算是把朔方城内的所有匈奴人迁入关中。」 「背井离乡,他们怕是也不愿意。」刘挽将心比心的想,背井离乡,一切习惯和规矩都不一样,谁都不太乐意。哪怕融入都是需要时间的,刘挽心里已经在想,真看到匈奴人,该用怎么样的切入点会比较好。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又打起来了。」只是让卫青和刘挽都没有想到,抵达朔方城,刘挽尚未来得及感慨于茫茫的一片草原,拔地而起一座城,建了一半,剩下大半没建呢,下一刻听到一阵阵叫唤声传来。 几乎没有犹豫,卫青领着刘挽一道朝一旁吵闹不休的地方去,看到将士们守在哪儿,一旁服饰不同的匈奴男儿一脸愤怒的往前沖,抡起拳头即和大汉的将士打成一团。 卫青眼看那打成一团的人,毫不犹豫的拉弓拔箭,射向为首沖得最前的匈奴人。 「住手。」卫青用雅言和匈奴话各喊了一句,同时刘挽也搭起弓箭,在她身后,她的五百人马不约而同的搭弓拉箭,一但刘挽的箭放出去,她们将紧跟其后。 卫青身后的将士看到这一幕,面上一僵,他们没有听到刘挽开口呢。 被卫青一箭射倒的人并没有死,箭扎在肩上,血流了一地,后面的人愤恨的要冲上去要打,被同伴拉扯着往侧边一看,刘挽她们齐齐亮出的弓箭,无一不在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再敢动,箭立刻射出去。 汉军在卫青一声令下后纷纷收手,由此可见卫青在军中的威严。 「退回去。」卫青出箭震慑,刘挽紧跟其后,卫青相当满意的用不同的语言说了一句。 汉军老实听话,匈奴人倒有不服的,刘挽用匈奴话开口道:「我数到三,不退者杀。」 卫青听得眉头跳跳,好想让刘彻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觉得自家的女儿心善来着的?听刘挽的话像是第一回遇上斗殴事件吗? 刘挽的箭一转,在她身后的女兵们不约而同的转移方向。话不必多说,行动足以。 第257章 留下就是自己人 匈奴人不怕死吗? 没有人会不怕死, 匈奴人也不例外。 哪怕不服,听懂刘挽的匈奴话,都纷纷后退。 好,刘挽和卫青都相当满意, 刘挽顺势收回弓箭, 卫青看向一旁, 终于有一个人一副哭包模样的冲过来道:「卫将军, 卫将军,他们这些匈奴人时常闹事, 总说我们说一套做一套, 想把他们一个个杀光, 根本容不下他们。」 听到这话, 刘挽同卫青对视,卫青示意刘挽解决。 刘挽也不推辞,往前走一步道:「为何?」 那一副哭包模样的人错愕的抬头望向刘挽,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是刘挽开口, 而后又望向卫青, 明显的拿不准。 「泰永长公主,从现在开始,朔方城内所有事务都由她执掌。」卫青开口介绍,后面的话如同一道惊雷落下,哭包结巴的道:「朔方城,她, 她管。」 刘挽点头道:「对, 我来管, 现在你跟我说说, 为何他们会说我们骗人, 打算把他们一个个的解决掉?我记得朝廷说过,不伤百姓,朔方城归于大汉,留在此处的百姓往后都是我大汉百姓,难道有人阳奉阴违?」 说到这儿刘挽凌厉的扫过哭包,吓得哭包已然跳起来道:「不不不,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朝廷政令下达,太守一直都严格执行,绝没有人胆大包天的阳奉阴违。」 刘挽稍满意,收回目光道:「从第一回起冲突到现在这一回,一共多少次了?」 哭包被刘挽刚刚那眼神一吓,动都不敢动,刘挽再有问,他都老实回答道:「有二三十次了,自打他们闹起来,有时候一天闹一回,有时候一天闹个四五回,都说不清楚了。」 刘挽听到这儿,目光扫过那聚在一块的匈奴人问:「他们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啊?哭包一愣,显然答不上来。 刘挽挥挥手,看了看天,且道:「舅舅,时候不早,不如我们先吃饭。」 啊?哭包更是傻眼,不是,不用把人安抚下来吗? 不对,是不用先解决问题?那怎么可以。再一天天的闹下去,他们得死多少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9页 卫青却十分认可刘挽的提议,立刻下令道:「先做饭。」 「对了,让他们都回去吃饭。」刘挽沖一旁的匈奴人吩咐,末了又想不对,沖一旁的匈奴人用匈奴话开口,不想对方一听,其中一个人出头极不屑的道:「你们把我们的牛羊全都抢走,我们吃的用的,全都得从你们手里拿,你们有多少天没有给我们粮食了?」 刘挽听着脸都黑了,立刻用匈奴话问:「你们有多少人?」 「三万。怎么,你们要把我们全杀了?」说话的人硬着脖子往前,全然一副不怕刘挽的架式。 刘挽冷笑提醒道:「但凡想杀你们,用不着留你们活到今天。也不对,你们是自己留下来的。在你们大单于撤往漠北的时候,你们不愿意跟你们的大单于走,你们选择留下,然后聚集在这儿的。」 对方听着刘挽的话脸黑了,刘挽沖他们道:「大汉既然说了你们留下往后就是我大汉的子民,说话算数。现在,说说看你们想吃什么,我让人备。如果不能让你们吃饱,你们再继续闹。」 刘挽夸下海口,一个个都为一顿饱饭闹腾的人听着立刻回答道:「我们要吃牛,吃羊。」 「好。」刘挽应得爽快,随后沖一旁的哭包道:「三万人的粮食管够,现在,马上去办。」 「长公主。」哭包吓得唤一声,刘挽指着哭包道:「别让我把整个朔方城翻过来找粮食。否则所有朔方城官员都得死。我不介意杀鸡儆猴。」 哭包清晰感受到刘挽身上的杀意,刘挽并非威胁,而是说到做到。 「是,是。」哭包纵然想不当回事,看看卫青身边的兵马,连匈奴都能打败的兵马,能对付不了他们小小的朔方城。况且原本在朔方城镇守的兵马何尝不是也归卫青管辖。 「三万人的粮食很快会送来。」刘挽吩咐下去,看着哭包离去,她回头沖匈奴人们丢下这句话。 一旁匈奴人瞧出来刘挽像是主事儿的人,大汉的人都得听她的,虽然诧异于刘挽一个孩子有此本事,并没有多说,他们须得看清楚刘挽是不是能说到做到。 很快,牛羊粮食都被送来,卫青那边早让人架火做饭。也跟刘挽说起自己的发现,「他们确实像是久未食饱的人。」 刘挽冷冷一笑道:「我猜也是我们这边出了问题,闹了几十回事儿依然没跑,天天和我们的军士斗,若非不想走,又怎么会如此抗争。原本的太守,哼......」 听着刘挽的分析,卫青颇是欣慰,叮嘱刘挽道:「你的身份暴露出去,接下来小心些。」 「舅舅方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特意说出来,用心良苦。」刘挽懂得卫青的意思,将刘挽的身份暴露出去,相当于抛出诱饵,大汉的长公主,皇帝的亲女儿,想必因为盐的事情知道刘挽的不在少数。接下来,会有多少人动呢? 卫青笑了,聪明人不需要多说,一句话足够。 「身边的人带上,去哪儿都不能离。」卫青叮嘱一声,将烤好的肉给刘挽递过去,刘挽看了一眼并没有动,卫青岂不知,抽出腰间的刀道:「你们一个两个的嘴那样的刁,上了战场如何是好。拿个盘子来。」 怪归怪,卫青刀下不停,一片一片的给刘挽片肉。然后放到旁边将士送来的盘子上。 刘挽立刻道:「山人自有妙计。」 卫青倒是想把肉直接给刘挽递过去,终是没捨得,谁让刘挽小。才十岁的孩子一路奔波半个苦字都没有说过,不过是嘴挑一些,喜欢好吃的,他一个当舅舅的宠着点应该。 等卫青给刘挽片好了肉,再给刘挽撒上细盐,方才递到刘挽的面前。 「谢谢舅舅。」刘挽高兴的同卫青道谢,拿过来大块朵颐。回头看到一旁烤牛羊的匈奴人,计上心来,同一旁的乔娘吩咐一句,乔娘很快下去拿上来一大包的东西,卫青鼻子尖,立刻问:「你让人带了盐?」 「出门在外,别的能省,盐是万万不能省。如今该用上。」刘挽三两下把肉片全吃完,招唿乔娘提起盐往匈奴人的方向去,卫青身边的副将一脸的莫名,「将军,当真让长公主去和匈奴人接触?离得太近,万一出事如何是好?」 长公主,那可是皇帝的女儿,大汉的长公主。真要是在这儿出了差池,如何交代? 「陛下派她来,因为她有能力处理事情。如果陛下生怕她有个闪失,自该将她护在宫中,而不应该把人放出来。」卫青心里纵然有万般不舍,也明白他不可能帮刘挽事事做好。 刘挽是身负重担而来,她要尽她的职责。 副将看着卫青低头继续的吃肉,看起来不像是担心,他心里总放不下,不错眼的望着前方,盼着刘挽别出事才好。 刘挽能出啥事,作为一个知道盐的重要性的人,刘挽在此时让乔娘拎着盐往匈奴人跟前一放,用匈奴话道:「烤牛羊怎么能少了盐,来,盐在这儿,谁想要的过来拿。」 乔娘配合的将盐袋子打开,露出雪白的盐,虽是粗盐,可那是货真价实的盐。 「要多少钱?」看到盐,匈奴人瞳孔放大,明显不可置信,有人大声的问出。 「这一袋子不要钱,算是我初来乍到,送给你们的见面礼,不过大汉的盐价并不高,只要是我大汉的子民,盐是不愁的。」刘挽送礼归送礼,必须得说明另一回事,大汉的子民不愁没有盐吃,不是大汉的子民,她是不管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0页 匈奴人听得面面相觑,显然都在衡量刘挽话中的意思。 「你这羊肉差不多了,撒上点盐,一定会更香。」刘挽不管他们的纠结,就近勺了一碗盐递过去,看到盐,很少有人能控制得住。 「可以尝尝吗?」可是,警惕性他们都有,看着刘挽递过来的盐,白得不像样,难免让他们担心是假的。 「当然可以。想尝的都可以来尝尝。啊对,你们怕有毒呢,来,我先给你们试。」刘挽说话间伸手沾了碗里的盐尝上一尝,咸是真咸,盐的味道如此。 本来确实担心刘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人,亲眼看到刘挽尝了一口盐,完好无损。盐,没有问题。 离刘挽最近的人也不禁沾了一手尝尝,激动的道:「盐,真的是盐。」 有了一个尝的人,其他人都按捺不住,想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盐,更是这样洁白无瑕的盐,一年到头,他们能吃点盐都不容易。如今那么多盐摆在他们面前,谁不恨不得上去多尝些。 一个个都上去试了,刘挽干脆让人分别给他们一人弄上一碗,随便他们吃。 匈奴人们尝到他们梦寐以求的盐,更得了刘挽一碗盐,立时间对刘挽生出好感。 刘挽多年来学习的匈奴话,算是用上了。 拿盐出来套近乎,刘挽跟他们聊啊聊,探听到的消息怕是谁也没有想到。 第258章 捉拿大汉公主 刘挽离开匈奴人, 回到卫青身边时,脸色相当不好,卫青问:「怎么?」 「为了管束匈奴人,那位朔方太守不仅将他们生存的牛羊尽都夺去, 对他们每日的用水都有规定, 而且一日三餐只让他们吃半饱, 建朔方城几乎苦力活都是他们干了, 偏朔方太守还对他们非打即骂。我看到他们身上的伤了,新伤旧伤都不少。最可恶的是他们欺负匈奴女子。」刘挽一晚上打听下来, 气得不轻。 纵然卫青听在耳朵里同样沉下脸, 没有说话的卫青在等着刘挽。 「父皇让我们一路快马加鞭赶来, 连一丁点喘息机会都不给朔方的人, 否则随着匈奴人一回回的闹事,人早死光了吧。毕竟有时候人为何闹出来,随着他们闹得越来越多,人们会忘记他们为何闹, 只记得他们一直在闹。」刘挽目光扫过原本驻扎在此的汉军, 不曾错过他们都在偷偷的打量刘挽和卫青,他们在害怕,何尝不是在逃避。 卫青不由捏紧手,最终道:「按你所说,匈奴人没有死绝定有人在从中周旋。否则最好的法子莫过于把他们全都杀光,以绝后患, 谁来查都不可能查得出来。」 刘挽指出另一个问题所在道:「朝廷有令, 归我汉者为我汉民。突然死了几万人, 他们怕引起朝廷注意, 杀人大多, 留下的痕迹会更多,他们未必有本事把一切事情全都藏起来,藏好!」 一口气杀几万人,须得有多少兵马,兵,显然并未完全为他们所用。 刘挽审视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突然道:「舅舅,天黑了。」 「奔波多日,累了回去歇着吧。」卫青心疼刘挽,恨不得赶紧让刘挽去歇着 ,刘挽露出笑容分外认真的道:「怕是不成了。今晚是他们最好的机会。您都来了,我这个长公主也来了,要说他们愿意自己做的事暴露,不会一番算计欲置朔方的这些匈奴人于死地。」 听着刘挽的分析,卫青何尝不郑重。 「舅舅,咱们来个关门打狗吧。」刘挽同卫青提出建议,果然,出来外头,不用处处受人约束,方方面面考虑刘彻及刘家一堆的亲人,事情办得就得痛快! 刘挽一副必要大干一场的架式,卫青看在眼里,一个不字都说不出口,他不可能忘记自己为何而来,匈奴,绝不能放他们回到匈奴去,同样,也不能让他们在大汉为祸。 全天下的人都在看着朔方,包括匈奴那边。 是夜,本该是安睡宁静的时候,可夜黑风高杀人夜,朔方城未真正建成,百废待兴,纵然是刘挽一个长公主也不可避免的随大流的和一众将士安营扎寨。 刘挽带来的女兵好几百,团团将刘挽护在最中间,卫青虽然是当舅舅的,也不能毫无顾忌,况且既然来了朔方城,卫青亦须接掌军务,忙得很。 巡逻的人不少,可是很快匈奴一方和汉军又打闹起来,刘挽听到动静不得不从睡梦中醒来,抬头一看月上枝头,半夜被叫醒的感觉属实不好。 不好也没有办法,刘挽带着起床气的赶过去,气愤的刘挽走在最前面,瞧着又打成一团的人,怒道:「吃饱了依然想闹事,看来都是太闲闹的。」 此话,谁也没有接,刘挽冲上去待要将人拉开,突变生,本来打闹的双方竟然齐齐转向刘挽,竟然是一副要将刘挽拿下的架式。 「长公主。」刘挽在前,身后追随的人发现异样,急得唤一声,本以为出手的人一定可以将刘挽拿下,不料刘挽迎面朝离她最近的人一脚踹过去,对于另外出手的人,一个翻身扬腿又是一踢,一声令下道:「放箭。」 话音落下,箭出,皆朝那同刘挽扑来的人射去,血溅在刘挽的身上,刘挽似无所觉,只瞧着不管是身着哪一种服饰,依然想往前沖的人,欲置刘挽于死地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血腥味迎面扑来,这一回刘挽感觉到变化,原本闻着血腥味难受的她,竟然真的习惯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1页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刘挽走过去,方才刘挽身后的人放箭之时,谁人不怕离得一群人太近的刘挽也会成为他们攻击的对象,好在所有的箭都避开刘挽,精准的射到刘挽面前的人。 倒下的人叠在一块,刘挽的目光落在不断后退的人,「还要来吗?」 「长公主,这是我们的人。」哭包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提醒刘挽一旁倒下的人里有身着他们汉军军服的人,刘挽怎么能把自己人都杀了? 乔娘冷声的开口,「意图杀害长公主,当诛。」 话音落下,哭包本来已然在发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结结巴巴的问:「行,行刺公主?」 乔娘冷眼扫过肯定的道:「是。」 哭包无话可说了,行刺长公主,刘挽哪怕把所有人都杀光也是应该。 「还有想来杀我的?只管来好了。」刘挽想纠正一下乔娘的,毕竟这群人的目的并非要杀她,而是想捉她,大汉的长公主,不管刘彻为何将她放到朔方来,她来了,未必不能成为他们的棋子,至于有用没用,对刘彻未必,对卫青想必是一定会有用的。 最终,刘挽决定顺着乔娘的话说。 把问题往严重里说,且瞧瞧都有谁先跳出来。 「卫将军呢?」哭包顿了半响后又问。 刘挽无所谓的道:「我方才听到敌袭的声音,怎么,你不知?」 话问着刘挽转头望向哭包,哭包啊的一声,小声的道:「没,没听见。」 「啊,可能是这边闹的动静太大,你顾不上是吧。」刘挽想了想有那么一个可能,哭包连忙的道:「是,长公主所言极是。」 「这是大汉的公主,皇帝的亲女儿,把她拿下,只要把他们拿下,我们就可以夺回我们的土地,抢回我们的牛羊,上。」在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匈奴人的叫唤声,一声盖过一声。 听不懂匈奴话的人只看到一大群的匈奴人向他们狂奔而来,听懂的刘挽冷笑着夸赞道:「不错,很是不错。调虎离山,以为留下我一个人就能随便把我拿下了?杀。」 刘挽完全不打算动,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鹿竹将刘挽的银枪与刘挽丢过来,「长公主。」 刘挽一手接住,哭包看得心头凸凸直跳,下一刻他便看到刘挽枪出人倒,一枪一个封喉而杀,动作之快,哪里有半点同她那张绝美的脸庞相配的娇弱。 「杀!」刘挽往前去,在她身后的女兵都立刻往前沖,追随在刘挽的身后,迎向那朝她们奔来的匈奴人。 旁的人她们或许会有些害怕,可能也会退缩,匈奴人,国雠家恨,谁能忍,纵然这是她们的第一场战事,不算在正规的战场上,在朔方城内,她们都一往无前,谁也没有后退一步,她们也不能后退。 刘挽训练她们多年,早告诉她们,如果吃不了苦,心存恐惧的人,趁早退出,她练的兵,一但随她上战场,只能一往无前的活下来,后退的人必死无疑。 现在,温热的血溅在她们身上,无一不在告诉她们,刘挽曾告诫她们的话都是真实的。 「杀。」刘挽带的五百女兵,怕是最不引人注目的,哪怕刚来她们亮出了箭,对大多数的男人来说,亮出弓箭的女人未必见得她们有本事。尤其是一个公主带来的,或许是作为将军的卫青哄着外甥女玩罢了。 等到打起来,众人看见,不仅是刘挽的女兵,哪怕是刘挽也并非如同他们印象中的柔弱公主一般,只能躲在男人的身后,等着男人保护。 刘挽沖在最前头,杀得最勐。 数千匈奴人奔袭而来,他们手中大部分的人没有武器,沖在最前面,有武器的人何尝不是刘挽和她的女兵第一个击杀的对象。 匈奴人的优势是骑射,可是眼下是正面对战,不巧,那是刘挽的女兵最擅长的。 很快随着尸体越来越多,血流成河,匈奴人怕了,望着浑身都是血,步步逼近的刘挽,以及她身后每一个都染了鲜血,如同修罗一般朝他们走来的人,匈奴人在不由自主的后退。 哪怕他们捡起武器,哪怕不断的用匈奴话喊着,不要过来,再过来他们会杀了她们,依然不能掩盖他们声音中透露的恐惧。 「缴械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杀。」刘挽用匈奴话说了一遍,又用雅言说了一遍,随后大喊一声,「放下!」 随着她的匈奴话一出,剩下的人都控制不住的丢下手中的武器,跪倒在地求饶。 「拿下,把他们分开关起来。」刘挽一看都被吓哆嗦不敢动的人,示意身后的人上前把他们全都扣下,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众女兵应下,刘挽回头寻人,哭包哪儿去了? 「长公主,刚刚好几支暗箭朝您攻来。」乔娘手里拿着的是她方才接下的暗箭,刘挽看了看,「预料中的事,捉不住,杀了就是。山高皇帝远,我要是死在这儿,我父皇再想查,第一个要怪的也得是我舅舅。这可是一箭双鵰的好事。」 第259章 学你们 话是这样说, 乔娘依然紧张,劝道:「长公主不可掉以轻心。」 刘挽听之一笑道:「我在前面沖,后面交给你们,我有何不放心的?你在告诉我你无能吗?」 乔娘立刻道:「奴并非此意。只是希望长公主慎重。您若是出事, 水怕是更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2页 作为跟随在刘挽身边多年, 又是刘彻派来保护刘挽的人, 乔娘必须要保证刘挽的安全, 绝不能让刘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刘挽将后背交给她,是对她的信任, 乔娘心里明白, 何尝不害怕自己万一不慎让刘挽出事, 她怕是万死都难恕其罪。 「事到如今, 由不得我们。想把源头查清楚,万千丝中寻找太难,不如主动给他们机会,想必他们不会放过能够或许能够破局的机会, 至于到最后谁是黄雀, 看谁本事高。」刘挽并非不在意自己的小命,身边的人是何本事,自家的舅舅又有多少本事,她心中有数。 刘挽的目光落在乔娘手里的箭,「想必制铁的工艺各有不同,让墨家的查查。」 不远万里的来到朔方城, 刘挽断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来, 各家的人, 但凡想来朔方城走上一走, 看上一看的人, 刘挽都带上。 各家的人在长安都要护着刘挽,到朔方来,他们谁能放心的不派人护着?更得想办法借着刘挽在朔方城有所表现,未必将来不能平步青云。 乔娘应下去安排,刘挽到一旁坐下,自不会错过那呆滞在一旁的汉军将士们。刘挽半眯起眼睛扫过他们,其目光所到之处,一个个汉军将士吓得跪下道:「长公主,长公主。」 刘挽冷哼一声毫不掩饰对他们的嫌弃道:「没用的东西。」 这些人不归刘挽管不假,他们敢打架,他们敢和匈奴一回一回的起冲突,甚至,刘挽不确定他们之中有没有欺负匈奴人的人。 刘挽指着他们道:「从现在开始,谁敢离开此地,杀。」 方才匈奴人向刘挽进攻的时候这些人连动都不曾动一下,好啊,现在也给她好好的在这儿呆着,动都不许动,谁要是敢动一下,杀。 「是。」刘挽的女兵们应得更响亮,不难看出刘挽的威望。 五百兵,先前刘挽觉得能练出五百兵来不容易,这会儿一用起来刘挽看出来了,少,太少了,但凡她要是多一些人手,她能立刻把朔方城围起来。 好在,刘挽刚想着,卫青也终于回来了,卫青的情况也不比刘挽好到哪里去,身上都是血。 远远看到刘挽身上的血迹时,卫青微微一顿,停了半响才走到刘挽的面前。 「舅舅。」刘挽露出笑容同卫青打招唿,卫青走过去道:「所有出逃的人都捉回来了,匈奴来袭的兵马都被击退,我已经命人将朔方城围起来,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辛苦舅舅。」刘挽和卫青分工办事,卫青主外,刘挽主内。 一开始刘挽和卫青都确定今晚定要出事。 按正常的逻辑,他们最忌惮的是卫青,不仅因为卫青这个人,更因为卫青手握的兵马。 想让朔方城依然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必须把卫青引诱出城。 想把卫青引诱出城,最好的法子莫过于匈奴人来袭,说来朔方城最不缺的正是匈奴人。 如此一来刘挽即成为留守儿童,没有人会把刘挽一个才十岁的公主当回事。哪怕他们知道刘挽是刘彻派来的,谁也不能规定刘彻不是突然的心血来潮,才会让女儿来到这朔方。谁要说刘挽有能力解决朔方的问题,朔方内的人都不会认同。 相反,看到刘挽的那一刻,无数人也都冒出了对付卫青的法子。 不可否认,卫青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存在,但如果捏住了卫青的七寸,他们同样可以达到目的。 刘挽料定图谋不轨的人定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捉住她或者杀她的机会。 抓住她既可以威胁卫青,实在捉不了便杀了她,也可以一箭双鵰,既解决卫青,又可以把朔方的事平了。把事儿全都扣在匈奴人头上,那和他们有何关系? 瞧,一切都如刘挽和卫青所料的那样,剧本如原本的人安排的那样,以匈奴人引卫青出城,刘挽出面治那些闹事的匈奴百姓和汉军。顺势,藏在朔方的人要么扣上下刘挽,要么杀了刘挽。 可惜,他们千算万算没算着,刘彻把刘挽派过来,是料定他们未必把刘挽当回事,也就给了刘挽迅速快刀斩乱麻解决朔方城的机会。 卫青看着刘挽身上的血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也莫可奈何。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我放弃家业不远万里的来到朔方,我是为大汉而来,你们凭什么捉我。」这时候一边传来了愤怒的叫唤声,鹿竹在前头和几个女兵压着三个人一道前来,其中一个正是那一开始露面,接二连三露头的哭包。 可惜不管他怎么叫唤,怎么挣扎,都没有人理他们。 人被押到刘挽和卫青的跟前,看到两人身上的血迹,闻着他们身上的血腥味,三人明显一愣。 「聊不聊了?不聊那就把你们都杀了吧。」结果没等他们缓过来,刘挽坐在一旁,没有丝毫犹豫的丢出这句话,惊得他们心都要跳出来了。 「你纵然贵为大汉公主,也不能随意杀戮。」方才叫唤的最大声的中年控制不住的沖刘挽叫唤,希望能够唤醒刘挽。 刘挽皮笑肉不笑的道:「此言差矣,又不是我杀的你,匈奴作乱,看见那边的尸体没有,这么多的匈奴人,不都是你寻来的可以光明正大杀我而永绝后患的藉口吗?我杀了你们,如何收尾都是跟你们学的。」 此话落下,三人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煞是好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3页 「拖过去。」刘挽一看他们都不吭声,也好,她也懒得跟他们废话。 鹿竹配合无比的押着人往一边匈奴的尸体去,这就要动手杀人。 「长公主手下留情。请长公主留我们一命,我们可以为长公主供出勾结匈奴的人,以平大汉内乱。」看刘挽的架势,当真一言不合要他们的狗命,这种情况下再敢摆架子的人真的得死了。 他们求的是荣华富贵,争的是权利,不想死,不想死。 然而随着他们的话音落下,刘挽并没有因此喊停。 「卫将军,卫将军,你不想知道此番出战匈奴为何打得如此艰辛吗?还有匈奴大帐的马具。」眼看没办法让刘挽喊停,他们更注意到卫青在旁边,显然他们视卫青为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长公主年幼不分轻重,卫将军难道不担心将来再和匈奴开战,很有可能会败在这一些人的手里吗?未必见得卫将军每次都有上回的好运气。」 「这话我很不喜欢听。我舅舅吉人自有天相,运气好着,用不着你们操心。毕竟和我舅舅比起来,明显是你们的运气不好。马上你们小命都没有了。」刘挽如同煞星一样不留余地的发话,谁听了不犯憷。 「长公主,长公主,卫将军的性命你当真无所谓吗?」看出来了,纵然卫青是当舅舅的,架不住做主的人是刘挽,刘挽明摆着不好相与,他们想用似是而非的话哄骗刘挽,让刘挽放过他们,趁早的死了这份心吧。刘挽不吃他们这套。 「长公主,长公主,我们愿意为长公主诱出并未随匈奴大单于撤往漠北的匈奴兵马,他们这些日子一直在朔方周围寻机会袭击朔方城。」眼看离一旁匈奴人的尸体越来越近,鹿竹和她身边的女兵手里的刀都在滴着血,他们确信,他们认为可以用来对付刘挽的法子,刘挽会用到他们的身上。 刘挽挑挑眉道:「这倒是还可以。」 随着刘挽的话音落下,三人终于被松开了。 卫青静默不语,他何尝不是看出来了,刘挽在等着他们一个个把藏在心底的话套出来。 比起不知如何下手去问,不如让他们把自己认为可以让刘挽改主意的底牌抛出。 卫青一眼瞥过刘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刘挽在不知不觉中深得刘彻真传,甚至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因此,卫青继续端正他的态度,刘挽问人,他负责把朔方城围得水泄不通即可。 刘挽招招手,鹿竹非常识趣的把他们提回来。 三人其实巴不得离匈奴的尸体远一些,再远一些,算是终于如愿以偿,惊魂未定的三人都被扒到刘挽的跟前,刘挽道:「说来听听。你们所知道的没有随匈奴大单于撤往漠北的匈奴兵马有多少?朔方城剩下留着的匈奴人,有多少不老实的?」 刘挽问得不慌不忙,三人于此时对视交换眼神。 「杀了。」他们那样子刘挽没有任何犹豫的发话,鹿竹的剑拔出,立刻要挥剑落下,取人性命。 「长公主,长公主,有一万,我们知道的有一万人马,长公主,我们说的句句属实。」一个眼神交换让他们差点人头落地,把他们吓得不轻,一瞬间让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连忙回答刘挽的问题。 刘挽冷哼一声,明显并不算太满意。 「人在哪儿?那一万人要怎么把他们引过来?」刘挽继续提问,三人勐的咽口水,依然想着串串供,刘挽不客气的提醒道:「我劝你们最好别想歪主意,我的脾气算不上好,再有下一回,刀一定不会再收回。」 鹿竹配合无比的握起剑,证明刘挽再来一句动手,剑立刻会落下,不带一丁点的犹豫。 第260章 谁人不难 三人吓得连连摇头, 再不敢眼神交流。 「长公主,我可以给他们送信,让他们来。今夜奇袭引卫将军出城的正是他们。」中年慌里慌张的解释,瞧他害怕的样子, 不像是假的。 刘挽立刻道:「现在写信, 告诉他们朔方城被你们控制, 按你们之前计划, 如今你们成功把我拿下,我家舅舅如今也受你们威胁, 不敢轻举妄动。」 哎哟, 刘挽确实没想刚来即上战场, 架不住送到朔方城的匈奴人, 刘挽有啥理由不杀。 啊,自家老父亲一向重军功,嗯,她手下今天晚上表现不错的小姑娘们, 也该论个功行个赏。怎么说她们都斩杀匈奴人了。 嗯, 大概会有一个人不高兴的。 刘挽想到霍去病。 「长公主。」刘挽道破让他们安排上,对方震惊的望向刘挽,像是被刘挽吓到。 「怎么?你们那点盘算很难猜?你们莫不是想把朔方城据为己有?」刘挽想来想去,有一个问题先前想不明白的,那就是他们闹来闹去意欲何为? 到最后刘挽得出结论,人品不行不错, 一番谋划的人图的不小。 想想看朔方城位置, 刚建起朔方城, 连接大汉和匈奴的要塞, 要是能把这地方经营好, 他们难道能没有好处? 刘挽不得不说,贪心的人不少。由此也可以看出整个大汉朝的情况。 私心私慾,借大汉谋划自身的人更不在少数。 也对,随便一个富豪都能镇守一方,都能让一方乱则乱,安则安,皇权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个符号,一番算计,皆因为他们想要的依然不够,因而继续计划罢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4页 刘挽伸脚踢了踢一旁的哭包问:「喂,你是打仗出身,你跟他们一起搅乱朔方城,他们给你什么好处?」 哭包的神色算是相对镇定的,被拖到刘挽跟前时,他一直没有开口,听到刘挽的问题道:「封侯。」 刘挽听到这儿立刻道:「只要你杀匈奴,立下足够的战功,你怕没有侯位?陛下一向以军功提拔军中将士,你需要和他们同流合污?竟然还跟匈奴人勾结。」 「我没有时间了,我知道我将来可以,可是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立军功,我需要最快的速度。」哭包大声的回应刘挽,刘挽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道:「你知道自己将要付出怎样代价。」 哭包顿住半响,刘挽道:「世上的事从来没有捷径。」 「谁说没有。你生来就是公主,大汉的公主,我们一辈子最高的追求都比不上你生得好。」哭包瞬间炸起,气愤的指向刘挽道:「别用一副说教的语气跟我说话,你们都不配。尤其是你。」 哭包指着刘挽,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恨意,他恨自己,也恨刘挽。 刘挽道:「你说得对,我确实得天独厚,生为大汉的公主,我占尽便宜,得到太多你们一生或许都追求不到的东西,那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是不是背负着你们一生都不需要背负的一切。我跟我的父皇说,活着好难,好累,我父皇告诉我,世人无人不难,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各有各的苦楚,倘若因为遇上难事,觉得痛苦便以此为由,丧心无德,不堪为人。」 ?卫青一眼扫过刘挽,他相信关于所谓刘彻说的话,有一半是真的,后面的定是假的。 不过,卫青定是不可能拆刘挽的台。 哭包不服的道:「你们高高在上的人那些苦如何算得了苦,所谓的难更多是你们自寻烦恼。」 刘挽倒不服了,「是吗?别的人不说,只论我父皇。我父皇是皇帝,你们以为我父皇可以肆意行事,想要如何就能如何?看看你们,我父皇下达的命令你们是如何阳奉阴违的?你们和匈奴人勾结谋夺朔方城,朔方城是要塞,连接匈奴和大汉的重要地方,一但真让你们得手,下一步你们难道不会跟匈奴联手夺取天下?攻入长安?」 这个例子举得不错,卫青依然装哑巴,话都由刘挽说即可,刘挽的嘴皮利落,等闲人都说不过她。 视线落在哭包身上,哭包明显哑了。 半响哭包又缓过来,刘挽道:「别和我说不过是失一城一地罢了。一城一地的失去,大汉都承担不起。今天失一城无所谓,明天失一地也无所谓,偌大的江山想要皆落于他人之手需要很久?」 开什么玩笑,一城一地都绝不能丢。 「没有江山,我父皇能再是皇帝?被拉下马的皇帝唯有一死而已。自打我父皇成为大汉的皇帝以来,无时无刻他不思如何当好大汉的皇帝,以免将来被人拉下马,死无葬身之地。你告诉我,我父皇的日子果真好过?」刘挽不客气的堵上一句。皇帝要是好当的,至于有失天下的皇帝?恰恰相反,皇帝不好当,刘彻的日子相当的不好过,刘挽都帮他觉得累。 哭包此时无可反驳,他没有到那等高度,自然看不明白皇帝所面临的处境,他觉得自己苦,认为高高在上的人并不会懂得他的苦。他的苦很多人都能看得见,皇帝的苦,说苦的皇帝不知被多少人笑话,却不知皇帝确实不容易。 卫青嘴角抽抽,刘挽分析得不能说不对,例子举得不能说不好,然而刘挽的语气是不是应该稍稍的温和一点?怎么说她举例的都是皇帝,是她亲爹。 刘挽收到卫青控诉的眼神,无声的安抚,别纠结一点小事了,她只想让人知道,她亲爹那个皇帝同样并不容易,别一副生在皇家,胜于平常人他们就不懂人间疾苦的样儿。 「所以,无论你有多少理由,你和他们勾结,和匈奴勾结乱朔方城,你都必死。」刘挽反驳一句,同时指出关键的问题,「匈奴如何掳我大汉百姓,欺负我大汉百姓,你去随便找一个朔方城周围的百姓问问。卫国保家,这是大义。国若不存,家必不存。匈奴一但破城而入,你知道会有多少大汉子民流离失所,多少大汉子民妻离子散?为一己之私,贪一个侯位,你要将无数人捲入你们的阴谋诡计中,莫不是你觉得很是值得光荣?」 哭包方才一脸的愤恨,一脸的不屑,如今只剩下羞愧。 「我,大汉的公主,此生卫我大汉,永远不会为一己之私,弃我子民不顾,更不会与外敌勾结,将无数将士捨身忘死争来的城池土地捨弃。朔方城,是多少你的同袍不畏生死才攻下的。驱匈奴于漠南,让他们不得不远走漠北,又是你多少同袍捨去性命才得来的结果?不要告诉我,你将你的同袍忘得一干二净。」刘挽大声的朝一众人说出她的志向,同时也扬声质问哭包,是不是他忘记自己曾经一起奋勇杀敌的同袍? 「我没有,我没有忘。」哭包挣扎的回答,可内心早已崩溃,是啊,他没有忘记,然而他作为一个活下来的人,怎么能将他们一道努力攻下的城池拱手相让。和匈奴勾结呢? 刘挽眼中尽是怜悯的道:「你没有忘,却要亲手毁掉你们曾经一起努力争来的结果-朔方城。难道你不觉得更可怕吗?你的同袍若在天有灵知道你做下的一切,他们会不会恨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5页 哭包真正崩溃了,他想到那些同袍,他们一道上阵杀敌,最后,最后一个个为了杀敌倒下,他算是仅剩的那一个,他,他竟然跟杀害他们的人一起合作。 「别说了,别说了。」一声声哀求,哭包泪如雨下,希望刘挽停下。 刘挽同卫青道:「舅舅,既是军中的人,交由您来处置。」 她都把人的心理防线击溃了,接下来的事用不着她了吧。 卫青无声的回应,放心,人到他手里,他定会处理。 无二话,卫青亲自将人带走,实则何尝不是套人的口供去。 另外的两个人眼看刘挽一番话说得哭包崩溃,暗道不好。 不好,他们同样不敢动作,君不见鹿竹的剑在一旁,刘挽那句不会有第三次机会,两人纵然在旁边,心里生出诸多的想法,依然不敢抬眼对视。 两次的眼神交流都被刘挽捉个正着,他们既想传递一些信息,更怕惹了刘挽。 他们对卫青有所了解,知道卫青是儒将,料想落入卫青的手里,卫青断不敢对他们如何。刘挽,他们之前压根没放在眼里,本来视她为一颗可以要挟卫青的棋子,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视之无用的人,真是半分情面都不留。 一时间他们不禁想起关于刘挽在长安的种种传说,据传刘挽生财有道,手中网罗天下各家的能人奇士,作为刘彻最宠爱的女儿,聪明绝顶,极擅人心。 可是,为何从来没有人说过,刘挽一言不合能要人的性命? 但凡他们要是知道刘挽是如此的性子,断不可能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刘挽。 「接下来该你们了。谁来写信?」刘挽处置了一个,讲究的是各个击破。相比于眼前两个富贵打扮的男人,哭包必须是最好攻破的。 毕竟,满嘴谎言的人想辨别要费不少时间。哭包明显道行不够,作为一个突破口刘挽须先击破,才好让其他两个人生出畏惧。 第261章 谈条件 随着刘挽的话音落下, 两人本能想要碰个眼神,随后又想起不成,不可以,刘挽不许, 硬是各自低下头, 绝不敢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乔娘在一旁瞧着眼中流露出笑意, 刘挽吓人是相当的有一套! 「怎么?」刘挽得不到想要的回应, 十分不善的询问。 「长公主,我写, 我写。」中年赶紧伸手表示他来, 他立刻写。 刘挽沖一旁的人使了眼色, 很快有人拿来文房四宝, 中年看到那一张白纸忍不住伸手摸过,满脸的羡慕。 「不该给你备纸的吧。」对方的反应刘挽看在眼里,同时也想到一个关键,她用的自然是最好的纸, 别人未必有, 他们相互通信,谁也不太清楚其中的关键。「容我提醒你一句,约匈奴人明天来,如果他们明天不来,你们两个明天都得死。」 须得给他们一定的压力,免得他们以为信写过去就行。 匈奴人要是不来, 刘挽第一个要解决的正是他们两个。 「长公主, 匈奴人不蠢。」中年听着额头忍不住直冒冷汗, 赶紧同刘挽申诉。 「对, 他们不蠢, 你们先前能让匈奴人为你们所用,如今你告诉我没办法让他们来朔方城,他们不蠢,你们变蠢了?」刘挽一张嘴,说得人想死的心都有。 眼前的两个人能承认他们变蠢了吗? 他们宁可相信在他们面前的刘挽比他们聪明,断不能接受他们变蠢。 「说到底不过是用心或者不用心罢了。你们可以选择不作为,对我来说不作为的人等于没有用......」刘挽必须表明态度,她是好忽悠,好骗的主儿吗? 「长公主放心,他们明天一定会来,一定会来。您手里有盐对吧,让人带上一点他们最缺的盐,告诉他们您带来不少的盐,要是他们不来,盐分完自然没有他们的份儿,他们一定会来,一定一定的会来。」一听刘挽的话,都不等刘挽说完,一旁的中年非常自觉的接过话,只是要把匈奴引诱到朔方城罢了,小事一桩,小事一桩,刘挽都不用担心。 刘挽低眉扫过人问:「不难对吧?」 真要吐出一个难字,刘挽能要他们的小命,他们敢说一个难吗? 「不难,不难。」此时的中年终于体会到何所谓笑得比哭都难看。然而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看那边的尸体,瞧瞧刘挽身上的血迹,不会有人觉得刘挽不敢杀人。 真是不知道刘彻怎么养的,他不操心养出一个如此能干的女儿,将来阴盛阳衰,儿子没用吗? 中年落笔迅速,心里腹诽不止。可惜,刘挽压根不受影响,盯着对方把信写好,恭敬与刘挽奉上,刘挽迅速扫完,不曾错过他的落款,无宜。无义才对。 刘挽对信中的内容没有问题,反正如果人不来,或者来的人不对,第一个死的定是眼前的两个,她相信不想死的人知道该怎么办。 「烦请长公主取些盐来,否则只怕对方不相信。」中年讨好的沖刘挽一笑,盼着刘挽配合。 不用刘挽吩咐,一旁早有人取了盐来等在一旁,刘挽将信递迴去,无宜赶紧接过用纸沾上盐水,又迅速吹干,再将信交给刘挽。 「信,你自己送出去,反正你在这儿,谁要是有本事破了大汉军队守卫的朔方城把你救出去,算你命大。」刘挽没有要接信的意思,想必无宜和匈奴人传信,一定有他们的渠道,在刘挽看来,由着妖魔乱舞,她只要在一边看着够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6页 无宜面上一僵,有心想说不太方便,刘挽道:「你猜你们好不容易拉拢到的将军,他此刻会跟我舅舅说些什么?比起你们,他戴罪立功的可能性有多大?你们要是没了用。」 稍停的刘挽,眼中尽是嗜杀的冷意,任是谁看着眼前的刘挽心里能不犯嘀咕,不害怕。 「不,我立刻去安排,马上去,绝不劳长公主操心。」不二话,无宜立刻要去安排人送信,鹿竹自觉的跟上,但凡情况不对,立刻把人解决。 这回只剩下一个喊过救命,但同样不发一言的人,刘挽看在眼里问:「你的价值呢?」 「我,我能供出大汉朝内所有和匈奴私下往来的人,包括各地的诸侯。」这一位看起来有些羸弱,但一开口直接说到刘挽的心坎上。 诸侯,诸侯呢。 推恩令实施,把不少诸侯都闹急了,淮南王谋反,拔出萝蔔带出泥,属实牵扯不少的人。不过诸侯并未除尽。 但凡他们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刘挽没想干嘛,反而是有人不安生,刘挽自不能容之。 「说来听听。最重要的是证据。否则你立刻得死。」刘挽提醒对方。 「不立刻死,长公主也不会容我们活着的。」这一位倒是长脑子了,确实从始至终刘挽并没有说过要放过他们,不过是早死或者晚死而已。 刘挽被说破打算丝毫不慌,反问:「你方才为何不说破。怎么说你们都是盟友。」 羸弱男子长长一嘆道:「既是因利而结盟,又何必装模作样求人于难?况且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又如何救别人。」 想得开,不过刘挽想说:「你既知难逃一死,如今为何选择说了?」 聪明人明知自己死路一条都要跟刘挽说一些刘挽想知道的事,不可能无所求。 「我可以死,求长公主放过我的家人,他们并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羸弱男子立刻将自己的条件提出来,唯愿利用他手里的证据为自己的家人争得一条活路。 刘挽垂下眼眸道:「以前我总觉得一人犯罪,自该一人承担,株连之刑实属不妥。后来我父皇跟我说,所谓株连是提醒所有人,他以为舍他一人可以让他的族人亲人享尽荣华富贵,可以助家族一跃而起,试问有多少人会愿意为此挺而走险?」 羸弱男子一听激动的道:「长公主如果不答应我,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 刘挽不屑的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吗?告诉我,放过你的家人不可能。家财充公是必然的结果,但是我可以留你一丝血脉,你不做,你一家子无一人能逃。」 以前的刘挽确实不怎么喜欢株连,但刘彻说得没有错,只株首恶未必不会助长他人气焰。 刘挽决定取个折中之道,给人留一命,他要是不愿意,随便他。 羸弱男人一怔,他以为无望了,结果刘挽又给他一个希望,可这样的希望算得上希望吗? 在这一刻,羸弱男子不确定。 家财充公,刘挽并没有说要留下何人,如此一来,一但留的是一个稚子,稚子如何能在这世道活下去? 「长公主许我指定一人。」羸弱男子在跟刘挽谈条件,他的目的他要自己想方设法达到。明显刘挽并不会事事如他所愿,但有一些条件刘挽未必见得有多在意。 「好。」刘挽答应得爽快,反而让羸弱男子一愣。 「不管你要留一个什么人,和我绝后患的救下的人相比,值了。至于我要留下的人将来如果有本事和你一样搅得大汉不得安宁,或者能够对付得了我,大家比的是本事,谁能耐谁活下来,咱们只管手上见真章。」刘挽如是道来,叫羸弱男子不得不承认,刘挽早已在提出要求的时候设想过他会做的种种事,且吃定他。 「只盼将来的他真要是为恶,能有你一样的好运气遇上我。」刘挽权衡利弊后许他留后,怕只怕将来某一个人会继续羸弱男子的行事,最终会不得不绝后。 羸弱男子并不想后人继续碰上刘挽,可是刘挽这一句话并没有说错。 这一刻,羸弱男子有些不能确定的是,他该不该为自己留这个后。 刘挽不催促,她等着羸弱男子自己想清楚,想明白再做决定。 好在,羸弱男子的初衷不变道:「好。」 一个好字落下,纸笔墨砚连同桌子都给人摆上。 刘挽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累是真累,无奈再累也不得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 等羸弱男子将要写的名单写清楚,不忘在将纸交给刘挽的时候补上一句道:「一应往来的信都被我留在府里的暗格,位置在......」 附身相近在刘挽的耳边,保证只有刘挽一人听得见。 刘挽点头道:「好,我会让人去取,你好好歇着吧。」 朔方郡太守已死,自刘挽和卫青入城以来,其他的小官员不是不想露面,无奈刘挽和卫青都不想见,今夜过去,嗯,明天刘挽该见见他们一个个了。 乔娘将人押下去。刘挽也终于有时间看向一旁,因为匈奴人和刘挽起冲突赶来的匈奴人们。 他们看到一旁的尸体,又看到一旁的大汉将士,最后将目光落在刘挽的身上。 刘挽将羸弱男子写下的信折好收起,才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望向一旁被将士挡在外头的匈奴人,用匈奴话开口道:「想杀我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7页 匈奴人在听到刘挽这句话的时候都抬眼望向刘挽,刘挽分明看到其中闪烁着仇恨,恐惧。战争带来的结果,便是如此。 第262章 我会习惯的 可是, 刘挽知晓匈奴人对大汉都做了什么,大汉只是想保卫自己的国土。他国入侵,拿了好处又继续对大汉动手,抢掠杀害大汉百姓, 哈, 他们匈奴好大的脸。 想想大汉多少将士死在匈奴人的手里, 想想所谓的大汉公主有多少葬送在匈奴人的手里。 刘挽曾经让人打听过自大汉和亲匈奴以来的那些大汉公主的下场, 毕竟在史书上并没有关于她们的任何记载,刘挽既然来了, 也想知道, 顶着大汉公主为了国家远嫁匈奴的女子们, 她们明明不是大汉的公主, 却担起大汉公主的责任,她们最终的结果如何? 刘挽一回一回问起,刘彻不肯提,任何人都不肯告诉她, 似乎那些大汉以大汉公主之名嫁入匈奴和亲的女子自入匈奴以后, 为大汉所弃。 凭什么?凭什么? 她们都是为大汉所牺牲的人,凭什么连丁点关于她们的记载都没有,名字,生卒之年。她们为国家付出牺牲了啊,难道不配吗? 刘挽心里充满愤怒,也在心里暗暗发誓, 她一定会找到关于她们的种种记载, 别人不记下来的事迹, 她一定会找出来记下, 她要让后世都知道, 曾经有这样的一群人为了国家的和平付出过,她们值得后世铭记。 「给他们武器。」刘挽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怒,吩咐一旁的人将武器给匈奴人。 「长公主。」刘挽的吩咐让人一愣,刘挽再道:「给他们。」 不放心的人都不得不听话的将武器给出去,刘挽意示他们都走远一些,不用挡着人。随后用匈奴话道:「武器给你们,想杀我的只管放马过来。不过,我提醒你们,杀不死我,死的将是你们,无一例外。」 喊出这句话的刘挽再一次扫过他们,等待他们冲上前来。 可是匈奴人看着刘挽让人给他们扔在地上的刀,再一次望向刘挽,似乎想要看清刘挽。 「你们想活,我也想活,不管你们曾经是什么人,在这里,我对你们释放我的善意,我让你们吃饱了,哪怕只有一顿,可我自认为待你们这样的态度很不错。你们想杀我,我不管你们为什么,我都不会束手就擒让你们来杀。想杀我的人,该有觉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刘挽指向他们,用流利的匈奴话告诉他们,向他们宣告,她在这儿,她给他们机会杀她,可他们也得有心理准备,杀不死她,他们得死。 匈奴人中不少人都握紧拳头,此时的刘挽如同一头刚刚长成的小狮子,在向他们昭示她锋利的爪牙。 对,他们可以想杀刘挽,那也必须要接受另一个结果,他们会死在刘挽手里。 刘挽的身上沾满了血,哪怕离得他们挺远,他们都能看得见那已经凝结的血块,空气中都是凝重的血腥味,他们也分不清其中到底是他们自己人的血,亦或者是汉人的血。 汉人,大汉朝的人。 多少年了,一直都是他们匈奴欺压宰杀那些汉人,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会落入汉人之手。他们看着自己的同伴倒下,他们不是不想报仇,可他们何尝不得考虑,究竟他们能否为他们的同伴报仇? 尚且年轻的小娘子,和他们从前见过的所有汉人小娘子都不一样。 她还很小,却有一股锐气,好像无论任何人在她的面前,她所处于何种的境地,她都不怕。 人来杀人,神挡杀神。 「怎么?没有敢上前来吗?」刘挽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任何人出手,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刘挽往前迈一步,一旁的人唤一声长公主,那是生怕刘挽继续往前走,过了界,给匈奴更好的机会。 「不敢最好。记住,从现在开始,这里是大汉的疆域,你们都是大汉的子民。在大汉,我们尊重你们从前的习俗,尊重你们的生活习惯,但是,你们须得守大汉的规矩,如果你们接受不了成为大汉的子民,那么你们的下场将和他们一样。」对待匈奴,把他们放跑,让他们出去,他们将会成为大汉的敌人。所以,匈奴人如果不愿意归附大汉,成为大汉子民的结果只有一个,死! 匈奴人看到一旁堆成小山似的尸体,他们害怕吗?怕! 他们恨吗? 恨! 然而他们败了,败在大汉的手里,纵然他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他们草原的神终是败在从前他们看不起的人手里。 刘挽深深的吸一口气道:「现在,回到你们的营帐去,明日辰时一刻准时到这里来,我会为你们登记造册,会重新安排你们的住所,连同你们的食物衣物都重新给你们准备。记住,如果明天谁不到,我视你们为不愿意归顺大汉。对于不愿意归顺大汉的人,杀。」 凌厉的杀气毫不掩饰的袭向他们,让匈奴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卫青审完人回来,如何也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看到刘挽吐露的一个杀字,那一刻如同那远在长安的帝王,冷酷而果决,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 刘挽像极刘彻,且越来越像。 随着刘挽丢下这个杀字,一群匈奴人都畏惧的低下头,再不敢抬头看刘挽一眼。 「散了。」刘挽既立好规矩,挥手让人散了,没有匈奴人胆敢逗留,迅速的离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8页 刘挽吐一口气,回头看到卫青,卫青走上前来,刘挽拉着自家的舅舅不吱声的走,走到一处角落去,刘挽再也控制不住的吐了! 卫青方才感嘆刘挽像刘彻,内心未必不担心刘挽将来会变成和刘彻一样的人,一看刘挽扶着墙角吐得昏天黑地。周围空无一人,刘挽也不知忍了多久。 卫青心疼又无奈的上前顺起刘挽的背,一下一下,乔娘和鹿竹陆续回来,正四下寻刘挽,看到刘挽和卫青在墙角处,本来想走过来,卫青挥挥手让她们站在那儿,看着点。 刘挽吐啊吐,直到吐得再也吐不出东西,这才停下。 「漱漱口。」卫青体贴的从腰间拿过水递给刘挽,刘挽接过昂头漱口,顺便洗洗脸。 「舅舅,当初你会难受吗?」刘挽吐得都累了,此时坐在墙角边上问。 卫青知道刘挽问的到底是什么,如实的答道:「会,不过舅舅忍下了。舅舅毕竟是男儿,而且从小到大再难闻的味道舅舅都闻过了,一回两回,我也习惯了。」 刘挽虚得有气无力的道:「第三回。」 卫青一顿,随后又明白刘挽所指。 刘挽见死人的机会,一次是在安容处有人要刺杀她,双方博斗,刘挽第一次见到死人。 第二次是刘彻下令刘挽监斩,那会儿死的人血流成河,整个西市都被染红。 第三次便是眼下。 「舅舅,我可以习惯的对不对。我这回都忍得那么久了,下一回或许我会忘记吐了。」刘挽有些不确定,血腥味是真难闻。战场,杀人,她真正第一回杀了人,哪怕他们之间是你死我活。她是真杀人了! 刘挽忘不掉杀的第一个人时,那个人脸上的表情,不可置信,恐惧,害怕,不甘,然后倒下了,再也起不来。 杀了第一个之后,刘挽的手抖了的。哪怕再抖,刘挽都没有停下,她需要往前冲去,她要克服。 战场之上本就是你死我活,她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去,她所谓的保家卫国的想法纯纯成了笑话。战场相对,本该你死我活,她怕什么?她又不是真正的孩子。 刘挽一回一回的告诉自己,她不杀他们,匈奴人会要她的命,也会想方设法的攻击大汉。她但凡有丝毫犹豫,只会死更多的人。 「泰永,我们从不枉杀无辜,上了战场,刀绝不能有任何迟疑,你今天做得很好。」卫青握住刘挽的双肩,坚定而肯定的告诉刘挽,她做得很好。可以不习惯,可以在打完之后吐,临敌之前,刘挽没有任何的迟疑,很好很好。 刘挽捉住卫青的手,卫青才发觉刘挽的手在抖,是不受控制的抖。 「舅舅,我刚刚是强装镇定的,杀第一个人的时候,血喷出来,我看到那个人的脸,那一刻我想松开我的枪。」刘挽想告诉卫青,她并没有那么坚强,可是她知道,她的懦弱不可以表现出来,她将来要领兵作战,她不管有多少不适都要控制住,忍下来,唯有在无人时才能显露。 「好了,好了。你做得很好。听舅舅的,你做得很好。咱们不想了,不想了。」卫青再一次捉住刘挽的双肩,安抚住刘挽,刘挽不断的吐气吐气,闭上眼睛,拳头紧了松,松了紧,「对,我不想,我不能想了。现在有好多事情要做,城里的匈奴人需要安排,明天会有一万的匈奴人会袭击朔方城。」 念到这儿的刘挽睁眼,刘挽想起自家舅舅方才是干什么去的,道:「舅舅那里问出什么来了?」 卫青望着平静下来的刘挽,连手都不再抖了,刘挽方才的话,他都听清了,「军中有匈奴奸细。他给我一些名单,我会查查。哪里来的一万匈奴人?何时会到?」 一万兵马亦不可小觑,卫青着急的追问。 第263章 安内 聊起正事, 刘挽把身上的不适抛之脑后。连忙同卫青说起明天的相关部署。 「你不会想让他们戴罪立功,放过他们吧。」刘挽让无宜诱敌前来,对方为何要听刘挽的,难道不是有所得。几乎第一时间卫青想起这回事, 生怕刘挽闹不明白, 可能答应这等将功折罪。 刘挽幽深的凝望卫青一眼, 提醒自家舅舅道:「我告诉他们现在不吱声, 说些有用的事,我立刻杀了他们, 没说过他们把我想知道的事告诉我, 我会放过他们。」 卫青错愕抬头, 终于反应过来, 是的,刘挽当时是这样说话的。 不过,刘挽竟然不犹豫。 刘挽真想问问自家舅舅,在他心里是怎么看待她的。她有那么是非不分, 一个劲儿的犯煳涂? 从小到大她没犯过煳涂吧。 反省中的刘挽被卫青拉过手臂往外走道:「既然你没有答应, 接下来怎么把他们肚里的事儿掏出来还得你去。明天的事......」 「照旧,您主外,我主内。」刘挽赶紧接上一句。分工合作,大家今晚干得很是爽快。 「好。」卫青无奈,他既然知道有些事他不能沾手,今天都这样了, 瞥过一旁的尸体, 卫青能说出半句反对的话都有鬼。 如此, 真是分工明细。 刘挽带来的女兵里也有精通匈奴话的人, 一大早让她们登记造册, 顺便刘挽让朔方城在案的所有大小的官员都到她这儿报个道。 倒有人想质疑,看看刘挽手里捏的是谁给的诏书,诏书上写的到底又是啥内容。质疑,他们能质疑吗?刘挽一传,不来的也可以,就地罢官。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9页 城里稍稍听说昨天刘挽带兵杀了不少匈奴人,以及犯上作乱的大汉将士官绅的事儿,他们会觉得刘挽说罢他们的官能罢不成? 别逗了,朔方城乱成这般模样,朔方城内多少匈奴人,真要是想对付他们,把他们杀了再推到匈奴人的头上不可能吗? 非常的有可能。 聪明的人在看到刘彻给刘挽的诏书后,乖乖到刘挽跟前报到。 刘挽是个懂得物尽所用的人,一边让人给匈奴人登记造册,一边让无宜过来给她介绍介绍朔方城里的各方人员,尤其是官员。 刘挽跽坐在那儿,悠闲自在的望着一旁登记造册的人们,听到后面一阵问安的声音,刘挽应一声,指向无宜道:「都认识这一位吧,打个招唿。」 谁不知道无宜摊上大事,昨天晚上差点连命都要没了。 和无宜打招唿,确定不是想藉机要他们的命吗? 一群站在刘挽侧边,并没有看清刘挽面容的人,在这一刻用最险恶的用心猜测起刘挽。 无宜此时在刘挽跟前乖得跟只小猫似的,回头沖朔方城的各官员一笑,笑得他们都毛骨耸然。不是,他们不是一伙的,别笑得那么渗人,稍稍可怕了好吧。 刘挽打了一个哈欠,困是真困,睡不着是真睡不着。 「来,你给朔方城的官员登个记,将他们的生平来歷,家中人口,以及为何来的朔方城,还有往日都有何功绩,到朔方城都干了些什么,统统记下。」刘挽听不到背后的动静也不甚在意,本着物尽所用的原则,昨天她看无宜的字写得十分不错,最后再用上一用人吧。 无宜和朔方城的官员都傻眼了,刘挽意欲何为? 这个问题大可不必问,刘挽要查他们的底,了解他们。 「怎么?不乐意?」刘挽终于回过头,尚且稚嫩的小脸此时拧眉不善的望过去,流露出几分不耐烦,「你们莫不是觉得我在跟你们商量?」 此话落下,朔方城的官员都感受到一阵无形的压迫,压得他们不由屏住唿吸。 「容我提醒你们,朔方城一而再,再而三的相斗,你们无能平息,反而让事情持续恶化,你们之过,我如今要取你们项上人头,天经地义。不杀你们,你们还敢不配合本宫行事?是想本宫把你们哪一个砍了,你们才想得起来,本宫从踏入朔方城这一刻开始,有陛下诏令在,诸事由我在做主?」刘挽确实不高兴,朔方城乱成这样,差点都成了别人的城了,当官的都有责任。 不过,刘挽没有先跟他们算帐,反而让他们把自己的生平经歷都道来,无非想看看他们之中有没有可用的。 有用的留用,无用的弃之。别的地方她管不着,朔方一个刚从匈奴那儿打下来的地儿,刘彻既然交给刘挽来管,须得按刘挽的意思来办。 一群人其实都在找人,找刘挽的舅舅,车骑将军卫青。 不是,卫青跟刘挽一道来的,纵然他管的是军队不假,不代表他不能管管刘挽这个外甥女吧。 亏得卫青不在,要是在的话不介意告诉他们一个事实,他都得听刘挽的。 比如眼下的卫青正在外头等着匈奴兵马来。 刘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结果依然没有人去。 「来人,将他们全都押解回京,告他们一个玩忽职守。」刘挽不带犹豫,真以为她吓唬人呢?且请他们睁大眼睛看清楚,她是不是吓唬人。 刘挽一声令下,周围的将士立刻上前要将人拿下。 无宜缩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不关他的事,不关他的事,他哪怕昨晚不配合,后来到现在都相当配合。 「长公主,我们毕竟是朝廷,陛下派来的官员。」有人硬着脖子提醒刘挽,他是觉得自己有理? 刘挽不屑的道:「难为你也知道你是朝廷,陛下派来的官员,看看那边的尸体,再看看朔方城乱成一团,脏得不像样的周围,告诉我,你们对得起朝廷,对得起我父皇?我在这儿,奉命前来接掌朔方城,不过是要登记你们的生平经歷,了解你们的本事罢了?怎么,不肯配合的你们眼里有朝廷,有我父皇?」 想跟刘挽论理,真真可笑。 「长公主,长公主,我们说,我们配合。」刘挽的态度过于强硬,谁敢赌刘挽究竟能不能把他们全都送回长安,治他们一个玩忽职守的罪? 出仕不易,如果他们家底足够厚,何至于来到百废待兴的朔方城。 百废待兴等同于一切从零开始,但凡他们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或者想要一展本事,都不可能选择来这儿。 刘挽不耐烦道:「偏要探探我是不是好欺负才肯配合,有病的你们。」 一群官员,包括无宜在内都觉得一口气卡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分外的憋屈。 谁不是这样的,哪有说朝廷派个人过来,他们都会二话不说配合的。 本来都不知根知底,又不能确定大家的目标是否一致,谁不得试探一二,确定对方到底可信不可信,再考虑以后如何行事? 独刘挽一来,好,她的底他们一点都没有探到,反倒想要他们把自己的老底全都掀了? 谁都觉得试探是人之常情,他们不配合有问题? 架不住刘挽不管他们那些小心思,她反正目标明确,用最快的速度接管朔方城,无论是城中的匈奴人亦或者自家人,她都要了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0页 刘挽一眼瞥过无宜,无宜毕竟被吓得够呛,赶紧到一旁的案几下的蒲团入坐,「诸公请。」 哦,挺客气的。 刘挽评价着无宜对人的态度,瞧着一旁说要配合的人依然在那儿你推我,我推你,显然都不怎么乐意当第一个出头的人。 「我数到三。」刘挽的耐心是有限的,明显没有睡好,想到操心事不少,她得一样一样的去解决,见不得他们在这儿浪费她的时间。 「一!」 刘挽说数数,真开始数,一旁的人清晰感受到刘挽在说数数的那一刻开始身上的气势在变,眼中的杀意在不断的聚拢,无宜握笔的手不由一抖,他昨晚见识过刘挽一言不合既要他小命的样子,他绝不会认为刘挽纯纯在说笑。 不过,怎么说呢,无宜不厚道的觉得,要是眼前的这群人依然觉得可以欺负小孩子,呵呵,自该让他们尝尝踢到铁板的滋味。 「二。」刘挽都没怎么喘息,准备继续,那头突然冲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大声的道:「周池,周池,长安人士,最喜欢木工,自荐前来建朔方城,更为瞻仰墨家各位高人。」 人是刚跑来的,想了想补上一句道:「为郡丞。」 大汉官制是分封与郡县并存,一方郡守,在汉景帝二年后改为太守,郡置守﹑丞﹑尉各一人。守治民,丞为佐。 刘挽示意他继续,周池想了想补上道:「家中清贵,祖上出过几个官,我为家中老二,本来以为我这辈子也就捣鼓捣鼓木头过一辈子,万万没有想到有出仕的一天。不过,太守之死真是意外,他是为了阻止争斗才往前头去的,万万没有想到没能拦住,反而丢了性命。」 提起太守,周池显得很是失落,人命都只有一条,没了就没了。太守人不错,本事虽然差了点,不承想拉架拉得人都没了。朝廷都没说怎么是要嘉奖亦或者惩罚。 刘挽顺口问:「太守的尸体呢?」 难为刘挽能问起此事,周池显得低落的继续道:「说来也是可怜,太守被人误杀,尸身更被践踏不成人样。还好已经入土为安,长公主要去祭拜吗?」 一群人都将视线落在周池身上,好想问问他怎么敢跟刘挽问上一句。 「殉公者,自当前往祭拜。」可是,让他们震惊的何尝不是,刘挽竟然同意了。不是,刘挽有那么好说话? 第264章 再议 想想方才刘挽的态度, 谁能觉得刘挽好说话。 无宜自不用说,昨天刘挽一身血的让人拖着他们往匈奴的尸堆去,全然没有一丁点作为孩子见血的害怕。说要他们的命,在她身后的人刀都齐刷刷亮出来, 只待刘挽一声令下, 一个都别想活。 其余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会有人觉得刘挽刚刚让他们配合时候的态度很好吧?完全是不听话不配合, 即让他们去死一死的架式。 可是,刘挽真要去祭拜那一位死去的太守? 反正纵然听到刘挽说这话, 他们都不太相信。 「还有其他吗?」刘挽答应得爽快, 并没有忘记一旁的无宜在记载的内容, 说好的一个个把自己的生平经歷全都老实上报。周池说得也太少了吧。 周池想了想补充道:「那一半的城是我让人建的, 另外城内有一部分的匈奴人我挺熟。」 说到这里沖刘挽露出笑容,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刘挽不怎么满意,「家世细说。本宫多少知道,初一入仕能成为一方郡丞, 辅佐太守的人, 家世不会太低。你说得太少了。」 大汉是个看家世的地方,否则何至于哪怕卫青立下赫赫战功,作为大汉的车骑将军,长平侯,依然有人揪着卫青从前不过是骑奴的身份不放,日常作为攻击卫青的一个点。 其实不怪卫青对刘彻感激涕零, 如果没有刘彻的知遇之恩, 按眼下大汉朝廷看家世出仕的情况, 卫青一辈子撑死也不过是在平阳侯府崭露头角罢了。绝不可能像眼下一般驰骋沙场, 立下赫赫战功。 没有权没有势的人, 想要在大汉出头太难。 刘挽是唾弃这样的制度,无时无刻不在想如何改变,她却也清楚的知道,眼下能够出仕的人,要么家世了得,要么本事了得。 察举制确实提拔不少的人才,并不代表在她面前的周池是没有家世没有人脉相助的那个人。 是的,刘挽要弄清楚朔方城内的各方势力,纵然在此之前刘彻给过她一份,她如今须得确定的是眼前的这群人究竟谁人可用,谁人不可用。 周池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刘挽要细问家世,按理来说他的家世刘挽不会不清楚。 「嗖。」周池心里犯嘀咕时,突然一道箭朝刘挽射来,不仅是一道。刘挽迅速的避开,尤其没有忘记在第一时间拉过旁边的无宜。 「杀。」躲避的时候,刘挽将桌子竖起来,亲眼看到桌子挡下的数道箭,与之而来响起的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刘挽一看,那原本在排队登记的匈奴人竟然乱起。 好在刘挽派去的人一直警惕,在第一道箭射出的那一刻,她们握起旁边的刀挥出。 在一阵阵杀声之下,城内的人都乱成一团,方才被刘挽唤来的官员里有人大喊道:「匈奴大军来袭,匈奴大军来袭,快跑,快跑。」 下一刻,声音戛然而止,一把刀精准扎在叫唤的人心口,出刀的人是刘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1页 「长公主。」无宜脸色阵阵发青,他看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匈奴人正朝刘挽的方向冲来,他不会武功,没有自保的能力。 「急什么。」刘挽丝毫不慌,哪怕四面八方的人朝她而来,刘挽都没有丁点的恐惧,。 「长公主。」鹿竹将刘挽的武器给刘挽丢过来。 刘挽接在手上,想的是以后要养成带武器的习惯,在边境,不同长安。在长安她要是天天拎着枪,她娘得第一个受不了。眼下不用顾忌,以后出门须得把武器带在身边,比较顺手。 刘挽扬起枪,看着靠近的匈奴人们,不等她出手,箭射下,朝围向刘挽的匈奴人射落,无宜才注意看到,四面八方突然冒出不少的兵马,他们手持长弓,对准那些个胆敢靠近刘挽的人。 「长公主放心,匈奴的射手都被解决了。」解决一波弓箭手,有人扬声的告诉刘挽这一事实。 没有远程的攻击,近身想伤害刘挽,那是找死。 「长公主。」无宜又一唤,然刘挽没有回头,身后传来一阵闷哼声,刘挽才回头道:「何必急着寻死,本来想再留着你的。」 无宜的手中不知何时握着匕首正靠近刘挽,刀已出,可是刘挽的枪也扎入他的胸口,无宜瞪大眼睛,到死都想不太明白,他万般配合,为何刘挽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他。 刘挽抽出枪,一眼瞥过缩在角落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周池,再望向一旁的匈奴人们道:「关门打狗,谁敢私下出城,杀。」 这种时候跑路的人都不用说,不是啥好东西。 刘挽不会给他们任何的机会逃掉。 随后,刘挽一马当先的冲上解决一个又一个迎面朝她攻击而来的匈奴人。 后世史书记载,武帝有二女名挽,封号泰永,年方十岁,与大将军卫青联手,大将军歼匈奴骑兵万人,歼敌三千,掳七千人还。泰永于朔方内平乱,歼匈奴五千人,诛朔方作乱之臣。后朔方城建,为我大汉通西域之要地,各方汇于朔方,商贸交易,绵绵不绝,由朔方而起,西域各国或通往长安,或连接西域,商道通畅,朔方为西域各国举聚繁华之城,其功甚伟。 而长安城内,一个月后的长安收到关于朔方城的消息。 「报,长平侯寻匈奴痕迹,灭匈奴三千人,掳七千人归于朔方。泰永长公主于朔方城内揪与匈奴通敌者,歼匈奴五千人。另,泰永长公主附言,朔方城安,陛下可无忧。」 捷报传来,谁都知道朔方城并不安宁,不过卫青都去了,带上刘挽这位长公主,众人都奇怪刘彻为何如此重用刘挽,会做生意和会处理政务,建城安民是两码事对吧。 怎么能一概而论。 可是,事实证明啊,人,不能小看了别人,莫要觉得他们做不好的事,别人都做不好。 长平侯灭匈奴三千人,掳七千人归朔方,刘挽歼匈奴五千人,额,怎么觉得刘挽的功劳更多。 不不不,不一样的,一个是外出灭敌,一个是杀朔方城内作乱的人,不可同日而语。 朔方城安,陛下可无忧。 嗯,刘挽未免狂妄,算算她从长安离开的时间,这最多也不过才一个月天,路上再赶也得要十来天,短短半旬之内安定朔方城,她倒是好大的口气。他们可听说刘挽不仅杀了匈奴人,连自家人也没少的动。此时活下来的匈奴人和自家的人都对刘挽心存恨意,处处挑事呢。 他们得到的消息是他们的事,当着刘彻的面他们不敢多提一嘴。 「好。」刘彻心情十分愉悦,朔方,自打传出匈奴人和大汉的军队争斗不休开始,刘彻察觉其中有异,没有想到真有异。 有人私通匈奴,大抵是想把朔方变成他们可控的地方。 刘彻从来不是傻子,派了官员前去建设朔方不假,同时刘彻不忘让卫青前去看看其中是否有异样。在朔方传来的消息让刘彻不再犹豫的将刘挽派出去。毕竟刘挽此去,可一举数得,刘彻万万不能浪费刘挽这样好用的人。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匈奴纵然向漠北撤去,并不代表所有都撤了,这些日子匈奴人袭扰朔方城的消息从未间断,代表漠南之境依然有匈奴人。尤其别忘了还有逃往漠北的匈奴人呢。 匈奴的大单于不会甘心大汉占据漠南的,定会想方设法来抢回漠南,刘彻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朔方从来都是要地,更可以作为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正好,有些内贼藏得深,他们未必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何不顺势让他们出来唱一唱戏。 刘彻盘算着放手让刘挽去干,反正刘挽先前提出要在朔方推行的政策,具体要达到抑制世族发展的目的,须得想想如何安排才更妥当。刘挽一去再好不过。 底下的臣子对视一眼,随后有人出面道:「陛下,朔方之地,太守身故,是不是该另择太守?」 此问落下,刘彻毫无压力的道:「先放放,待长公主来信再说。」 众臣不受控制的抬起头失态的瞅了刘彻一眼。 不是,刘彻要不要听听他自个儿说了啥? 等长公主来信再说? 刘挽是公主,长公主不错,她才十岁,十岁。 刘彻能把刘挽派出去他们都震惊无比了,结果现在是打算让刘挽继续管着朔方城? 「陛下,此事是否有所不妥?」震惊的眼神无法撼动刘彻,臣子们无可奈何的开口提醒刘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2页 「并无不妥。有长平侯在,诸卿何忧。」刘彻提醒众人,别忘了有一个卫青在,漠南之地是卫青率领大汉的军队前往攻下的,匈奴人想从他手里再抢回去,谈何容易。 只要匈奴人抢不回去,朔方城再乱,乱得过从前? 刘彻满意无比,卫青的存在可以有利堵住满朝臣子的嘴。反正刘彻知道,朔方城内该干啥不干啥,刘挽做主。挺好! 提起卫青,众人都傻眼了,对,他们怎么忘了一个卫青。 可是,可是卫青一个车骑将军,他该管的是军事,何时连政务都包了。 「朕按你们的举荐安排人过去了,一个朔方乱得不可开交,你们再要给朕举荐人,能保证不会再出任何乱子?倘若不能,都给朕看着。」刘彻不用猜都知道底下臣子的想法,先一步询问他们能不能做到。 自然是不能的。 「长公主和长平侯接掌朔方就能安定朔方?」也有臣子提出质疑。 「待朔方传来不安宁的消息后再择贤能不可?」刘彻有理有据的反驳,众臣哑然。 对啊,如果刘挽和卫青闹出乱子,确实可以请求派人前去接替,眼下关键的问题在于,朔方没有任何不好的消息传来,不安分的匈奴人该杀的杀了,剩下的那些别管是不是真心归附,至少人家没有闹事。 这种时候想派人去接手,明摆着刘彻不乐意。所以,刘彻又打算在朔方搞啥? 是的,大汉的臣子们都觉得刘彻想搞事,尤其是放出刘挽,无一不在向他们这些当臣子的昭示,刘彻有所图谋。 刘挽?啥时候她代表了刘彻的蠢蠢欲动? 第265章 行走的诱饵 当着刘彻的面, 他们信不过刘挽依然没有办法按住刘彻,必须给朔方派上他们认为可靠的人去。 与其为了不确定的事情和刘彻闹翻,不如暗里派人前去摸清楚情况,捉到把柄后行事。 而朔方城内, 刘挽在解决外患之下, 已然开展了安内之策。 除去部分不安定匈奴的人外, 大多数的匈奴人是想安居乐业的。 刘挽一来即收拾匈奴那些不服, 伺机而动对付大汉的人,谁都知道刘挽不好惹, 但凡不是个个都不怕死, 心存必死之心的人, 都懂得在她手底下须小心, 不能乱来。 震慑有时候就这样用的,刘挽要的是匈奴人不敢轻举妄动,接下来,她自有办法笼络人。 登记造册之后, 刘挽将匈奴打散于朔方城各地, 几万人凑在一起,没事儿也可能会被他们闹出事儿,这种情况下要想他们不成势,须得将他们都打散。 随后给他们分田分地,原本属于他们的牛羊一律还回,接着既给他们立好规矩, 不管他们当不当回事, 每天让人提醒他们哪些事能干, 哪些事儿不能干, 不信邪的代价也讲清楚, 谁要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只管来。 总的来说,刘挽并不过多的为难匈奴人,只要他们安分,一切日子都可以按他们从前的来过。 与之相比的是被卫青出去一趟杀了一圈带回来的人,正好,建朔方城需要苦力,几千人都是少的,须得想办法弄来更多的人。 这一点刘挽不置可否,城要建,想靠俘虏不成,不如花钱请人。 对于刘挽来说,能用钱来解决的事儿都不算事儿。 钱她或许没有多少,盐她是不缺的。 有了盐,想让人干活儿会很难吗? 有了盐,再配上咸菜和相较不错的伙食,安人心,不让他们闹腾又会很难吗? 卫青负责守卫朔方城,三不五时的出去巡视一番,找找看有没有漏下的匈奴人,和一众将士论及接下来他们到底如何对付匈奴来袭,有人对刘挽管朔方城的事表示怀疑,卫青一律不提。 开玩笑,刘挽到现在为止把人安排得井井有条,没有人再闹事,城也建得飞快,这要都还觉得刘挽事情干得不成,谁要是敢说自己能干得比刘挽好,来呗。 卫青见证刘挽用盐来拉拢人心,人手一斤的盐发下去,提醒他们好好干活,守规矩,盐不会缺。并且设立售盐处,将盐堆在门口让人看清楚大汉是不是真的不缺钱。 至于盐价,只要不是懒得不动的人,都不会说买不起盐。 匈奴人们看到那些盐,倒不是没有人想去偷,无奈盐的周围守卫森严,偷是不可能偷得了的。 当然,也有人动歪心思的觉得他们可以买些盐转手弄出去,不好意思,谁买了多少盐登记造册,用刘挽的话来说,她要保证的是大汉的子民都有盐吃,大汉境内各地都一样,但如果不是大汉的子民,有人想通过她这里转售盐,是通敌吧。 把盐给到匈奴人,刘挽能答应? 想买多一点囤的人,不成。一家几口的人,用盐几何,刘挽登记造册后既是为了方便知道各家的情况,何尝不是为了方便管理。盐,按他们人口当饭吃的供应够,多的他们别想,绝无可能。想闹腾的人,不如先说说看他要这些盐干什么? 自然不是为了吃。 不是为了吃,刘挽规定人不许卖有问题? 没有当下把闹事的人捉起来都是对他们相对客气。 匈奴人即明白了,刘挽防着他们呢。 谁能不防? 不防让他们放开的把盐弄出去,大赚一笔,同时又把匈奴养得白白胖胖,转头来对付大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3页 说起来私通匈奴的人,供出来的名单刘挽收集得差不多,证据也都查到不少,是时候送到刘彻手里了。按刘挽的意思,他们其实未必不可以将计就计,但危险是同样存在的。毕竟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话不可不听。 刘挽不管了,参与的诸侯名单刘挽都一併交上去,羸弱男子和哭包将为他们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后续交给刘彻,刘挽不必参与。 然后,张骞来了。 张骞进入朔方城,发现刘挽正在朔方城的城下正教人读书。 大大小小的几十个孩子,穿着各种衣服,有匈奴的,也有他们汉人的。 刘挽正在给他们讲故事,讲起女娲补天的故事,正说到女娲斩神龟的四只脚当天柱,一群孩子惊奇无比问,有那么大的乌龟吗?竟然可以撑得起天,好了不起。 刘挽笑得跟他们比划道:「有啊,传说天是在女娲的操作下补好的。」 一群孩子又在那儿夸起女娲来,刘挽注意到张骞,抬眼看来,张骞连忙同刘挽作一揖见礼。 刘挽让他们把今天学的女娲补天四个字记下,明天她会来考,既让孩子们都散了。 「陛下在宫中甚是挂念长公主,不承想长公主如此的惬意。」刘挽打发完孩子即走过来,张骞感慨一句。刘挽挥挥手道:「也算不上惬意,想着诸事都有条不紊的进行,教育也得捉起来,将来谁也不知道有人传道授业,他们之中不会出现栋樑之才?」 张骞恭敬的同刘挽再作一揖道:「长公主高瞻远瞩,臣自愧不如。长安的藏书楼不知吸引多少人,那书楼之下的讲课,也让无数人趋之若鹜,如今都快坐不下了。臣有幸去听过几节课,长公主能为百姓谋划,百姓甚幸。」 刘挽不以为然的道:「都是先生们教得好,我不过起个头罢了,不敢居功。你既然来了,第一场想往哪儿去?」 肩负重担的张骞将要再次出使西域,这一回和之前不一样,先前单纯的探路,如今变成促成各国商贸往来。说来他们大汉的好东西在刘挽的推动之下是相当的多。 「陛下的意思是让臣来跟长公主商量商量。」张骞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得跟刘挽一个孩子讨论去往西域行进的路线,偏刘彻说了,商道的事必须得刘挽提意见。 好吧,张骞有幸得知刘挽的生财有道,不可否认刘挽在做生意的这点上远非他人可比,听刘挽的话就听刘挽的。 「我父皇是个任性的人,难为太中大夫了。不过商道上的事,我确实可以给太中大夫指一条明路。」刘挽完全可以体谅此时此刻张骞的心情,但是也并不觉得刘彻把事情扣到她的头上有问题。 「父皇这一趟到底给你准备了多少东西?就这一些。如果只是这一些,远远不够的,我一直觉得像盐也是可以给他们带上一些的,咱们大汉现在别的东西不多,盐是管够的。至于丝绸陶瓷之类的东西。想必他们会很想要。」刘挽一眼扫过张骞身后跟着的人,觉得他带的人相对的少,东西更少。 张骞诧异的道:「臣听闻长公主掌控盐务,并不愿意有利于匈奴。」 「不利于匈奴,可以赚一赚别人的钱。况且,太中大夫应该不介意成为诱饵吧?」刘挽突然眨眨眼睛冒出这一句话,瞬间让张骞愣住,成为诱饵? 「想必太中大夫应该听说,我自入朔方以来,朔方相对安定,但在此之前,匈奴对朔方,甚至是一片漠南之地其实都心存不甘。将心比心的想,谁也都会不甘。失去了漠南一带,匈奴只能远迁漠北,倚仗西域各国才有可能对抗大汉,父皇肯定是想到这一层,所以才会派你出使各国。」刘挽娓娓道出刘彻的盘算。 张骞再一次惊讶的望向刘挽,刘挽分析起匈奴和西域各国的形势很是让他惊讶,要不是确定刘挽从来没有去往过西域各国,他都要怀疑刘挽对西域的了解是不是比他更清楚? 「军中大事应该让陛下和长平侯讨论之后再做决断吧。」张骞懂了刘挽所谓的诱饵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可是大军和匈奴对战的重要大事,哪里是刘挽一句话能决定的。 「太中大夫只管放心,又不是这一回。你得先往西域各国走上一圈,多带好东西,否则各国怎知你手里有多少好东西,又怎能传到匈奴人的耳朵里,将来能成为诱饵。」刘挽不过是给张骞提个醒,无非也是希望张骞可以配合做好。必然不会是这一趟即让张骞成为诱饵。 张骞...... 是他太过心急,以为刘挽在这一回竟即想让他引起匈奴与大汉之间的战事了。 虽然卫青打败匈奴,拿下朔方一带的漠南一带,然匈奴的主力依然在。没有相关的部署妥当,想引匈奴来战,对付匈奴。一个不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好在刘挽也没打算这一回即动手,告诉张骞意在请张骞配合。 「父皇应该留的话,我让你带什么你就带什么吧。」刘挽看着张骞捉住重点的问。 「是。」张骞答应着,刘挽笑笑道:「如此太中大夫在朔方小住十天半个月,我不仅把东西配上,人也会给您配齐。该给各国准备的礼物你定然备好,我给你的人带上,你去哪儿带着他就成,剩下的事儿,他会自己看着办。让你成为诱饵的事儿,你有意见吗?」 想来没讨到准话,刘挽不得不问上一句,张骞一个激灵的回道:「没有意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4页 第266章 安民 怎么可能会有意见。 出使匈奴的张骞志在助汉灭匈奴, 有办法能够灭匈奴,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然后,张骞被安排住进了长平侯府,说是府, 不过是一座刚建起连漆都没刷, 只有几个院子的屋子, 让张骞意外的是, 刘挽也住在这儿。 张骞不能说完全了解宫中的皇子皇女们,也知道但凡长安城内的富贵人家, 谁家孩子不是锦衣玉食, 金尊玉贵的养大, 刘挽作为刘彻最疼宠的女儿, 更不必说了,定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 如此简陋的屋子,刘挽住得? 无奈张骞并没有从刘挽处看到任何嫌弃或者不满, 领张骞回来的时候还解释道:「太中大夫莫嫌弃, 朔方城刚刚开建,百废待兴,有个屋子住不错。父皇让舅舅盯紧我,所以我暂居长平侯府。舅舅住正院,我住偏院,各有各的议事堂, 各管各的事。府里伺候的人有, 但要说周全也算不上, 能备的我让人给太中大夫备上, 太中大夫若是缺了啥, 不妨跟府里的人说,切莫委屈自己。除了宅子简陋,其他还好。」 反正刘挽觉得能遮风挡雨既可,其他的无所谓。 歷经十三年风霜的张骞,能比不上刘挽于此宅中处之泰然吗? 再苦的事儿他都经歷过了,有一席之地得以容身足矣。 反倒是刘挽作为公主,竟然也能吃苦,让张骞颇为惊讶。 卫青练兵归来,听说张骞来了,岂有不来见人的道理,两人再见,说起西域诸事,一谈一个捨不得,然后一/夜不眠。 早上卫青忙着往军中去,刘挽随他一道,没休息一道出来送卫青的张骞注意到刘挽身着铠甲,有些犯煳涂的脑子剎那清醒了。 「长公主身着铠甲是?」张骞心存疑惑,岂能不问出去。 「哦,我去练兵。」刘挽答得理所当然,注意到张骞眼下的黑青,回头同卫青道:「舅舅也该体恤一番太中大夫,怎么能拖着太中大夫一个晚上不睡觉。」 「说得兴起忘记了。」卫青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实在是控制不住。要不是看时辰不早,他们还能继续的把酒言欢。 张骞打量刘挽身上的铠甲,对卫青那已然习惯的表情,不得不压下心中的诧异。 对,刘挽刚来朔方既平定朔方城内之乱,她不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公主,她是可以安边境,守城池的公主。手里头有兵,练兵,都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 张骞一回一回的告诉自己,他要习惯不管在刘挽的身上发生怎么样的事都不奇怪,刘彻都能把十岁的刘挽放出来,能心里没点数? 「太中大夫回去歇着吧,休息好了不妨到朔方城转转,看看与你当年看到的朔方还一样吗?」刘挽挥手再见,也建议张骞前去朔方城转一转,周围也是可以去看看的。 张骞应下一声是,看着卫青和刘挽并肩离去,张骞本着应该睡一觉再论其他,终是乖乖回去睡了。可是张骞心里念的是朔方城,刘彻把刘挽派到朔方,甚至将朔方的事交由刘挽来管,多少人心里不服,以为刘彻许是犯煳涂了,他也觉得刘彻未免太信任刘挽。 可是进城之后看到刚刚建起的朔方城,百废待兴不假,人人的脸上都充满希望。 其中虽然夹杂着匈奴人,但可以看得出来,城中相当太平。 不成,他睡不着,他得去四周逛逛。 张骞坐不住的起身,也没让人给他带路,他领着自家人四周转转。 朔方城相当的大,作为要塞,此城定是要好好修建的,朔方城人的并不算太多,但可以看到陆续进入朔方城的人。 毕竟朝廷优待,免赋税不说,房屋都一併免了,若是无家可归的人,朔方未必不是一个好地方。 最难得的是,张骞看到汉人和匈奴一道齐心协力的建房铺路,哪怕语言不通,相互比划着名,竟然也能顺利的将房梁挂上去。匈奴和汉人,也能相处融洽? 张骞瞧着,继续四下转悠,不免到了告示之处,上面一块木板贴着两种文字,一种是大汉的雅言,一种是匈奴的语言,写的内容是一致的。 无非规定在朔方城内约法三章,照的是当年刘邦进入关中后的法子。 另外也写明,入朔方城,无论从哪里来,往哪里去,都须登记造册,留下的人往长平侯府上取名牒,房屋田地都由长平侯府安排。 嗯,说是长平侯府,这些事做主的人明显刘挽。但,这样的一视同仁的安排,并无偏颇亏待匈奴人之意,怪不得匈奴人能在朔方呆下去,更能与汉人相处融洽。 一路走下来,忙碌的人不少,吵架的也有,但没有打架的,哪怕吵起来很兇,都要动手了,身边的人喊上一句,小心长平侯府的巡卫。 张骞打听后知道,刘挽安排人巡视朔方城,打架斗殴的,不管什么原因,捉到既拉去建城楼,而且免费干三天的活。精力好,有力气才想要打架,她让他们的力气有用武之地,她多好。 张骞捕捉到的重要信息是,修城建房有钱的吗? 有的。刘挽作为一个有钱人,并不一味奴役百姓,让人干活,给钱,包吃的。 君不见朔方城自刘挽来了之后那工程进度非常的迅速。 无论是汉人或者匈奴人,听着有钱拿,都积极得很。更何况刘挽说包吃,那是管饱的,纵然不说肉管够,粮食是让人吃饱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5页 张骞...... 很是想问刘挽到底有多有钱,她如此办事,往后大汉朝想让人干活岂不是都得花钱? 最终,张骞没有问刘挽,张骞不是没有见过人服徭役,哪一个不是半死不活,一脸不耐烦,恨不得活儿能自己干完。 可看看修建朔方城的人,个个精神抖擞,让干什么干什么,他是亲眼看到一群人用极快的速度在一瞬间将堆成小山模样的砖搬上城。 嗯,按照这情况,朔方城墙不用一年肯定能建好。 在张骞四处闲逛朔方城的时候,卫青和刘挽练完兵后,卫青同刘挽道:「陛下派太中大夫再往西域,是想断匈奴的根。」 刘挽点头道:「退往漠北的匈奴绝不会至此收手,西域各国多年来受匈奴欺压依然不敢反抗,皆因匈奴强大,他们没有我们大汉的底气,怕是也生不出反抗的心。指望他们和我们一起对付匈奴很难,但要不动动脑筋,让匈奴受点挫折,岂不是便宜匈奴。真正想让西域各国归顺,须得向他们证明咱们大汉比匈奴强大,甚至他们如果敢助匈奴,咱们有能力让他们国亡,如此,他们才真正不敢助于匈奴。」 卫青当然知道刘挽说得没有错,「这条路不容易。」 「再难的路,太中大夫都帮我们走过了,再难不会比他更难,顺着他走出来的路,大汉强大,有直击匈奴,灭匈奴的能力,可保他一路畅行无阻。比起太中大夫的前路,我以为舅舅更关心的应该是内贼。」刘挽回头望向自家的舅舅,自打她说要把人送回长安后,卫青再没有过问过,她不相信卫青不想将内贼揪出来。 「该查的你都查得差不多。我信得过你。」卫青如是答,然,财帛动人心,卫青并不会认为那些人背叛大汉会是唯一因利而动的人,这些人的心里没有大汉,只有自己的个人利益。 卫青怕的是揪出这样的一批人,未必不会有藏得更深,甚至是刚刚动了与匈奴谋逆之心的人。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舅舅担心的事情既然没有发生,以后我们小心谨慎就是。想必父皇有了这两回的事情,以后一定会更注意事情的保密。」刘挽知道卫青心里压着的大石头是什么,杀是杀不光的内贼,只能行事谨慎小心,不给那些人可乘之机。 「告诉舅舅一件事,我已经派人潜入匈奴。」刘挽得给自家舅舅一点动力。又不是只有匈奴在他们这儿有人送消息,刘挽觉得他们也可以打听匈奴的消息。 「这些年陛下派了不少探子前往匈奴,能够真正进入匈奴中心的人并不多。」 换而言之,打听到的可靠的消息也并不多。 「总得试试。」刘挽并没有因为自家舅舅泼的冷水而觉得不应该试一试。好的探子不好得到,万一刘挽不小心真就得了一个好探子呢。 卫青并不想一味打击刘挽,同刘挽一笑,这时候有人快马加鞭的赶来,「将军,长公主,霍公子来信了。」 这一位霍公子指的当然是霍去病,听到霍去病的名字,刘挽忍不住笑了。 「表哥一定在听到我也可以杀匈奴人的时候,生气极了。」刘挽非常不厚道的想霍去病的反应,「明明他是表哥,他本来想着将来带我杀匈奴呢,没想到我会在他前头先有机会对付匈奴。」 说到这里,刘挽摇了摇头,「父皇现在肯定被他闹得头疼。」 刘彻给霍去病的话是刘挽绝不会上战场,只会在朔方城之内。 哪怕霍去病觉得朔方城也不会太平,匈奴人归于朔方未必不会闹事。那他也不能要求刘挽碰上城内作乱的匈奴人无动于衷,束手就擒让匈奴人对肆意杀戮朔方城。 刘彻不让刘挽上战场跟不让霍去病上战场的理由,都是两人年纪尚幼。刘彻让刘挽来朔方城主要目的也不是对付匈奴,而是要安定朔方城,把朔方城建好。 朔方城出事儿,刘挽出面解决,杀作乱的匈奴一事,非刘彻可控,并不算哄骗霍去病的对吧,霍去病也不好因此把刘挽先他一步杀敌而道刘彻不是。 第267章 孙女谋害祖母? 道理霍去病全都懂, 架不住他想起刘挽能杀匈奴一事,他不能,他心里急! 啊啊啊,连刘挽都能杀匈奴了, 他竟然被刘彻困在长安, 别管他怎么跟刘彻申请, 刘彻愣是不放人。 霍去病心里委屈得不行, 无奈又无法抗命。 这种情况下,霍去病写过来给他们的信上会有何内容, 可想而知。 卫青一听刘挽的话, 看着人送来的信都不怎么想看了, 霍去病和眼前的刘挽一样, 都不是安分的主儿,架不住一个个都有本事。 但也正应了那句话,越有本事的人越闹腾! 作为舅舅,两人从小到大怎么样的折腾人, 卫青深有体会, 要不是因为诸多的事情卫青不便参与,他是连刘挽都不想让她过早的来到朔方城。毕竟,刘挽都叫刘彻放出来了,霍去病出来还会远吗? 不成不成,他们两个不能凑一起,真让他们凑在一起, 他看不住。 卫青心里冒出诸多的想法, 迟迟没有接过信, 刘挽看在眼里道:「舅舅大可放心, 不管表哥怎么闹腾, 我父皇肯定不会让表哥来的。一个我够让舅舅头痛了,再把表哥放出来,舅舅如何能看得住?况且,驱匈奴于漠北之地,匈奴再怎么想夺朔方城,朔方城内有表哥在,我没有再表现的机会,表哥知道,接下来想出击匈奴须得再等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6页 嗯,刘挽说的有道理,无论是刘彻的心思,现实的问题都不错。信,看看也不妨。 霍去病写来的信只有一句,请卫青一定不能带刘挽出击匈奴,刘挽年纪小,万一出了意外怎么是好。 打匈奴也得分个先来后到,他是表哥,应该他在刘挽之前。 卫青递给刘挽,刘挽无奈的道:「我不看了。表哥的心思最好猜,他既担心我,又觉得打匈奴的事情应该是舅舅带他,他带我。不过,再多的理所当然都比不上变故。谁能想到朔方城内会出事?」 此刻的卫青无言以对。 刘挽继续建设朔方城,三不五时的会领着人外出探探周围,偶尔也在城中教人读书识字,指着人建起高楼,听闻,刘挽要参照长安城再建一座藏书楼。 张骞不知如何评价刘挽才好,住了十几天的她,愣是没看到刘挽闲下来过。仔细研究刘挽的作息后张骞更发现,刘挽太自律了。 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朔方城太乱,刘挽一心扑在安定朔方城,顾不上学习外,随着朔方城步入正轨,刘挽练功读书在上午,抽个时间还会去练兵,下午一般处理朔方城内的事务。 每日都差不多这么安排,有幸见过刘挽同教她的先生谈论观点,张骞终于知道,为何刘彻会以五经博士为刘挽讲课了。刘挽学不仅是学,而且学得通透,融汇贯通。 而刘挽最喜欢的是法家的各种学说,哪怕同样是《韩非子》,刘挽喜欢听不同的人论起对《韩非子》的看法。 明明刘彻早已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刘挽作为皇帝最疼爱的女儿,最喜欢的竟是法家的着作,偏刘彻不远千里送到朔方教导刘挽的都是精通法儒两家的人,张骞惊觉自己撞见了啥不该撞见的,最后默默的决定只看,不吱声。 皇帝的想法不是谁都能懂的,刘挽用诸子百家生财有道的事,长安城几乎人尽皆知,这个事谁又能怎么说? 想对皇帝指手画脚,谁那么大的脸,有那胆子。 张骞眼下只盼着刘挽要他带上的东西赶紧都到齐,他该继续往西域去,且往西域去。 不得不说,刘挽办事效率很高。 说好的让张骞等上一二十天,在二十天后,浩浩荡荡的几百人,满满的几百车的东西陆续运入朔方城,张骞一觉醒来看见摆在门前的东西,一望无际,不确定的回头想寻个人问问,除了守卫,他可以寻来问到答案的人,没出来。 「太中大夫。」卫青出门略早,见着张骞卫青当即打起招唿。 「长平侯。」张骞回过神招唿,卫青看到门口堆积如山的车辆,头痛是真头痛,不过沖没缓过来的张骞道:「想是一应要带往西域的东西都到齐了。」 「确实到齐了,太中大夫随时可以起程。」刘挽从卫青的身后冒出来接过话,末了不忘同两人见礼,卫青还罢了,毕竟是舅舅,张骞连忙与刘挽作一揖,「长公主。」 刘挽抬手示意他用不着客气,然后指向一旁的一个人道:「太中大夫,此人甲望,他会负责货物上的事,一路上他会听你的,生意上的事听他的,你看有没有问题?」 随着刘挽的话音落下,众人才注意到刘挽旁边站了一个普通得扔人群里都注意不到的中年男人。被刘挽介绍的时候,他站出来沖众人一笑作揖,「见过长平侯,太中大夫。」 张骞和卫青都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唿,具体的事谁都不问。 倒是出发一事,张骞道:「既然长公主说了人货都到齐,那我明日即起程前往西域。」 谁都没有意见,甲望低头垂目,没有一丁点像是做生意的样儿。张骞不由望向卫青,很是想问上一问卫青,刘挽选的人确定可靠? 当着刘挽的面没有问出口的话,背地里依然得问上一问。 卫青不管许多的肯定告诉张骞道:「国之大事,泰永从不玩笑。她虽年幼,并非等闲的孩子。太中大夫只管放心。」 张骞是不可能做到真放心,然事至于此,刘彻早有言在先,卫青瞧着对刘挽亦是深信不疑。他是无能改变任何事,唯有从之。 张骞领着人马一走,刘挽随之又开始捣鼓了。 所谓要致富先修路,朔方城的人并不算太多,纵然朝廷想方设法从内地迁人过来,不惜以利诱之,想想这个时代消息的传播速度,一时半会儿的也来不了多少。 况且,比起强行要求人来,甚至宣扬得此地有多好,难道不是让人看到此地当真适应扎根发展更能让人真正心动? 朝廷说的话,百姓们口口相传的话,意义并不一样。 刘挽一边让人修城,一边让人修路。她是有钱的主儿,能用钱办好的事都不用想,花花花。 城在刘挽好吃好喝的使人下,叮叮咚咚的建起,卫青谨守他的原则,不多话,只干活。 刘挽但凡让他派兵负责哪方面的事儿,他既去办。屯田一事,卫青一开始生怕刘挽犯下大忌,立刻上禀刘彻,终是刘彻明确事情都按刘挽说的去办,卫青才乖乖照做 大汉眼下的赋税几何,土地流行如何,再没有比他更有数的。 刘挽要在朔方城试点,刘彻将刘挽弄过来的目的何尝不是如此。如果刘挽试验有些法子可行,西域之地,一样样都得安排起来。 卫青不敢问刘彻和刘挽之间到底有多少的盘算,他听话办事,持此态度对刘彻和刘挽来说够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7页 刘挽开始不断的跟人一道修城修路,开荒修渠,甚至建起马场,恨不得一天当成两天来用。 甚至刘挽更不忘打听打听各国的情况,尤其是匈奴,安静的匈奴未必是真的安静,他们怕是在盘算着如何对付大汉呢,防,须得防。 可惜卫青不让刘挽出门,说是有张骞领着人走了,剩下的事暂时不用刘挽出面,刘挽要是敢离开朔方城,卫青定是要跟刘彻告状,到时候刘挽必然要回到长安。 那不成,好不容易出来,哪能随便回去,她有好些事能干的。 然有句话说得好,诸事都赶不上变化,刘挽去往朔方不到一年,长安传来消息,王娡薨逝。 太后薨逝,举国皆哀,刘挽当孙女的自然不得不回去,连同卫青也得回。 可是看着百废待兴,稍稍得以安宁的朔方城,刘挽愁。 她这一走怕是接下来有不少事都要耽搁了,重点是有人定起歪心思。 刘挽吐一口气,不得不把她提拔起来,纵然明知不算绝对靠谱的人叫过来交代诸事,刘挽三令五申叮嘱这些人,命他们不许用任何借改变刘挽在朔方城定下的规矩。谁敢不听话,谁要是想乱来,捉了,只要朔方城不大乱,诸事等她奔丧回来后再说。 但,朔方城内的官员同样有一个疑问,刘挽此番回去确定能再出来? 刘挽非常确定,她一准可以。 朔方城既是刘彻想用来一试的地方,怎么可能捨得刘挽试得好好的,凭白无故便宜别人。 卫青催促刘挽迅速安定好朔方,两人自接到丧报的消息起,用最快的速度安排诸事,赶回长安。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刘挽和卫青初初赶到长安,迎面既被人堵上了,修成子仲也不知道打哪儿得到的消息,竟然在刘挽和卫青的马儿抵达长安的城门时,突然的蹿出来在地上哭。 「当孙女的谋害祖母了,大家快来看看,快来看看啊。泰永长公主谋害皇太后了啊!」修成子仲哭喊着坐在地上,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凭谁听来怕是都要觉得他孝顺得很。 亏得刘挽和卫青的骑术上佳,在修成子仲冲上来的那一刻及时的拉住缰绳,才没让修成子仲被马踏死。 听清修成子仲的话,刘挽觉得方才她不该拉住马绳,应该直接踏过去。 第268章 谁教的你 卫青眼中闪过杀意, 几乎没有犹豫的驭马上前道:「泰永长公主离开长安一年,初初抵达长安,修成子仲所谓长公主谋害太后一说,不知有何证据?」 修成子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闻卫青所问, 即抬头沖卫青道:「证据, 宫中上下, 谁人不知泰永长公主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一贯不把太后放在眼里, 哪怕是有证据, 陛下也定会藏......」 「啪」的一声响, 修成子仲那一个藏字刚说出, 嘴上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打断了后面的话。 「啊!你,你敢打我,你敢打我。」修成子仲捂着泛血的脸不可置信,刘挽扬鞭一下一下的落在修成子仲的脸上道:「打你就打你, 难道还要挑日子吗?所谓捉贼拿赃, 捉姦拿双。红口白牙你敢诬陷我。杀人者偿命,何况那是我大汉的太后?你竟然还敢说我父皇包庇?怎么,不知诬告何罪?既不知,我先给你些颜色瞧瞧,好让你知道,你犯下的罪过当如何。」 话说着又是一鞭一鞭往修成子仲的身上抽下。 修成子仲被打得抱头鼠窜, 血流不止。修成子仲痛的啊, 再也控制不住的尖叫道:「杀人了, 长公主杀人了。」 刘挽听到他的声音叫唤, 冷酷无比的道:「杀害祖母的罪名我不敢当, 如果你再敢坏我名声,扣我罪名,我不介意当街将你打死。」 语罢人即翻身下马,靠近修成子仲一下一下的将鞭子落在他的身上,打得修成子仲无处可逃。 「修成子仲,让我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能不能受得了我将你活活打死。」刘挽的声音冷得如同来自深渊,在那一瞬间似乎要将修成子仲完全的淹没。一鞭又一鞭落在修成子仲的身上,无一不在提醒着他,在他面前的刘挽并非在吓唬他,而是当真能要他的命。 修成子仲看向人群,不管刘挽打他多少回,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人人都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但没有一个人敢往前迈上一步,拦下刘挽落在他身上的鞭子。 「说,谁让你到城门扣我罪名的?」刘挽的鞭子再一次落下,打得修成子仲在这一刻终于反应过来,是啊,他以为自己是谁呢,他怎么会觉得自己很聪明,他怎么会认为他可以对付得了刘挽,或者能够让自己,也让以后的他们一家子保持以前的好日子? 刘挽又继续抽人道:「我若当真敢对祖母动手,天下必不能容我。可是修成子仲,相信我,我纵然当街将你打死,事后没有一个人敢为你讨回公道。换句话来说,把你推出来的人早想过让你死在我手里?你确定继续一句话不说?」 修成子仲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人抽成这般模样,他痛得不行,恨不得能不再受这样的罪。 然而越痛他的脑子却发清醒,刘挽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如同烙印一般的牢牢刻在他的脑子里,让他在这一刻根本想不起其他。 打了小半天,刘挽看到修成子仲痛得都不敢吱声,觉得够了,此时刘挽从一旁的女兵腰间抽出她们的刀,架在修成子仲的脖子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8页 突然的冷意袭来,更让修成子仲清醒无比。 「修成子仲,我累了,不想再跟你废话,现在,我给你最后的机会,最后的一次机会,你想清楚到底要不要说实话,你要是坚持不说,很好,以后你都不会再有机会说话了。」刘挽的刀往修成子仲的脖子稍稍一用力,不意外血都渗出来了。 「不,不。」挨着打修成子仲都觉得自己要死了,此时刘挽的刀都架在他的脖子上了,只要刘挽一动,下一刻他的人必将落地,不,他不想,他不可以,他怎么可以死呢。 「说,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来这儿堵我,扣我一顶杀害祖母的罪名?」刘挽一看修成子仲的反应,即知道有人有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更没有那个脑子。 修成子仲怕得不行,动了动嘴待要说话,刘挽突然往前一挡,当的一声响,在刘挽的刀下竟然有一把小刀。 自不必说,小刀袭来的方向分明是修成子仲。有人要杀人灭口。 「长公主,交给你。」别的事也就算了,敢在墨家人跟前用暗器杀人,哪怕是跑得再快的人也休想逃得了!鹿竹一马当先往前追。刘挽叮嘱道:「留活口。」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没有人能够想得到。不过,刘挽转头望向修成子仲问:「瞧,不用我对你动手,多了去的人想要你的命,要你去死。我现在要是离开你跟前,你会立刻死在别人的暗杀之下。你猜他们为何要置你于死地?」 修成子仲但凡有这个脑子也做不出当街堵刘挽的路,一盆脏水往刘挽头上泼的事儿。 「为,为何?」修成子仲不得不问,他到底得罪谁了,为何突然之间有人要他的命? 「因为你最大的靠山没有了。祖母在时,有祖母在,你们可以肆意妄为,如今祖母已去,你们存在的意义是对付我,对付我父皇,只要能让我们脱上一层皮,纵然是要你们死,他们也不在乎。现在,听懂了吗?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出现在这儿,又是谁教的你说祖母是我所害?」刘挽对修成子仲的脑子不抱太大的希望,想必要他死这句话修成子仲不会听不懂的对吧! 「我,我,我不知道。我就是偶然听见了,以为就是你害的祖母,所以才会拦在这儿,想让天下的人都看到你的真面目。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得意。」修成子仲的脑子感觉都跟不上了,此时此刻望着周围的人,对刘挽亮出来的刀反而不怎么觉得危险了。必须是那些藏在暗处他看不到的刀才最最可怕,最有可能在一瞬间要他的命。 「不说实话,罢了,你不要你的命,谁愿意取自取去。」刘挽何许人也,修成子仲蠢得绝不会想到在城门堵她的事儿,没有人教,绝无可能。 不过,刘挽觉得眼下足够了,修成子仲的生死她才不管。自寻死路的人,她为何要救? 「不,不。你别走,你不要走,你要是走了他们一定会要我的命,你不可以走。」修成子仲算是聪明一回了,意识到刘挽现在不是最想要他命的人,甚至极有可能刘挽能救他性命,他不能放开刘挽,他要捉住刘挽,否则他会死在这儿的! 刘挽冷酷的挥开他捉住她衣角的手,不屑的问:「你莫不是蠢得无药可救?你怎么会觉得我愿意救你的性命?你敢口说无凭的指证我杀害祖母,你想让我死,我为何要救你?你坏了别人的好事,我不杀你,留着你的命让别人来杀,怎么,不好吗?我觉得非常的好。像你这样的人,留你性命不过是让你在这世间作威作福,于国无益,于民无助。你莫不是忘了这些年你是怎么仗势欺人的?长安的百姓看着你,你猜有多少人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随着刘挽的话音落下,修成子仲更真切的感受到周围的目光中所包含的恶意。他们想要他死,真真切切的想要他死。 不,不,他不想死,他不能死,他怎么可以死! 「我,我可以告诉你是谁教的我,你要保我一条命。」修成子仲急忙捉住刘挽衣摆,无论如何不能松开。他终于明白了,在他眼前的刘挽才是有可能救他性命的人。 刘挽回过头不紧不慢的道:「你以为自己能和我谈条件?我只能保证自己不杀你,别的人杀不杀你,你所能仰仗的人也并不是我。」 修成子仲急了,连忙追问:「那是谁?」 谁啊,修成子仲会知道的。 汉宫之内哭声一片,随着王娡一死,汉宫必将再生变故,连同朝局也会受到一些影响,这种情况下,王娡的灵堂之内,真心哭泣的到底有多少人,怕是谁都说不出来。 「咚。」的一声响起,哭得难过的人们闻声看了过去,待看见那浑身都是血的人时,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 「啊!儿子,儿子你怎么了?」修成君金俗在看清对方是何人时,如何能坐得住,第一时间冲上去一声声的询问,想要抚过修成子仲的脸,发现修成子仲的脸到处都是伤,根本无从下手。 刘挽缓缓走来道:「修成君应该问问他都做了什么?」 「不管我儿子做了什么,谁敢打他,谁敢打他都不能放过。」金俗心疼儿子,加之多年嚣张惯了,恶狠狠的放话之余,转头又想寻靠山。 在看到王娡的灵位时,金俗似是才反应过来,她最大的靠山没有了,没有了! 「娘,娘啊,您怎么去得那么早。您看看您才刚去,子仲都被人打得不成人样了,以后不定别人会怎么欺负我们寡母。娘。」金俗哭着扑向灵堂,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刘挽非常相信,她的伤心是真伤心,绝没有一丁点作假,可惜,再伤心也没有用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9页 刘挽扫过修成子仲,修成子仲立刻道:「是他,是他教的我。」 第269章 祖母死得蹊跷 哭得正伤心的金俗突然听到儿子的话, 不明所以的抬头,下一刻乔娘上去揪出修成子仲所指的人,一位四十来岁的内侍。 刘挽问:「还有其他人吗?」 「太后/宫中伺候的人都可疑。」修成子仲恶狠狠的瞪着人,恨不得把一群坑他的人生吃。 刘挽应了一声, 瞥过乔娘一眼道:「皇祖母疑似被人谋害, 去奏请父皇将长乐宫围起来。」 如果说原本想拦刘挽的人, 听闻那一句皇祖母疑似被人谋害, 都不敢轻举妄动了,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谋害太后?况且刘挽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人, 如何知晓王娡之死另有内情? 乔娘将揪出来的人交到鹿竹手中, 鹿竹略为嫌弃, 依然得看管好了。 「长公主是为何意, 为何将奴拿下?」内侍刚开始害怕,缓过来后意识到不对,他须自救,因而立刻质问刘挽。「奴伺候太后多年, 打狗也须看主人, 长公主如此有恃无恐,果真从来不把太后放在眼里。」 听听扣下来的帽子,不知道的怕是刘挽何其不孝,在王娡生前对王娡有多么不敬。 「啪!」刘挽一记耳光甩出去,不屑的道:「怎么,欺负我祖母逝去, 说不了话, 竟然敢在我祖母的头上泼脏水?宫中上下谁人不知我祖母最是仁爱宽宥, 唯一不喜欢的莫过于有人仗着她的名号胡作非为, 你倒好, 离间我们祖孙关系,其心可诛。」 !!!在场的人听着刘挽的话,都觉得恍忽了,刘挽说的那个人当真是他们所知道的王娡吗?怎么感觉一点边都挨不上。 另外,刘挽和王娡的祖孙关系还需要离间吗? 目光落在刘挽的身上,一众人都不禁心下反问,刘挽如此算不算是颠倒黑白? 真正欺负王娡张不了口的人应该是刘挽吧? 然,谁敢站出来指出吗? 「你个小妮子胡说八道什么?啊......」别的人或许不敢,金俗敢啊,张口即要反驳,指出刘挽的颠倒黑白,不想平阳长公主一个箭步上前,一记耳光落在她的脸上,抽得金俗都懵了! 平阳长公主目光凌厉,透着一股子不善的开口,「闭嘴。这些年,母后因你之故饱受非议难道依然不够吗?母后已去,你还想坏母后名声?」 名声重要吗? 自然重要。 况且,平阳长公主不蠢,把王娡的死扣到刘挽头上,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对方来者不善,所图甚大。 如今的平阳长公主既嫁给卫青,和卫家的关系再不同于往日,尤其此事关系的是刘家,更和刘彻息息相关,有些事更应该出面。 金俗被打后望向平阳长公主,她自然是怕平阳长公主的,对上平阳长公主隐含警告的眼神,金俗心生畏惧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吐露一个字。 平阳长公主稍稍满意,回头同刘挽对视一眼,刘挽福福身,各自都明白眼下她们须一致对外,同刘挽动手的人,未必不会要拉上更多人。 很快刘彻来了,不仅刘彻来了,更领上好几个官员,乔娘随于其后,与刘挽无声交流一个眼神。 刘挽在刘彻进门的那一刻立刻跪下道:「父皇,孩儿刚回长安,惊闻皇祖母之死另有隐情。望请父皇彻查到底,万不能让杀害祖母的人逍遥法外,叫祖母死不瞑目。」 跟在刘彻身后的众臣中,少不了廷尉张汤,听着刘挽的话,再也控制不住的拿眼瞅了刘挽。 不是,刘挽信口道来的一句话,她知道后果吗? 大汉的太后被人所害,这件事情要是真的,多少人得死? 哪怕是假的,也得有不少人死! 刘挽刚从朔方回来,对朝堂的情况未必有多清楚,她在无证无据的情况下披露此事,真不怕惹怒刘彻吗? 刘彻眼中尽是冷意的问:「竟有此事?你远在朔方,刚回长安,从何得知此事?」 「修成子仲说的。孩儿刚回到长安,马儿才踏进长安,修成子仲便跟孩儿说起此事。」刘挽指向修成子仲,证明一切的事同她没有太多的关系,她都是听人说起的。有问题都可以去问修成子仲。 修成子仲...... 他,他,他说的跟刘挽说的是同样的话吗? 此刻修成子仲完全懵了,触及刘彻那凌厉的眼神,赶紧把一边的人卖了道:「陛下,陛下,是他说的,都是他说的,我都是听他说外祖母之死颇为蹊跷,故而才往城门去拦下长公主。」 「哦。」刘彻拉长了音的问,他岂不明白修成子仲那没有说完的怕是,有人告诉他,王娡之死怕是刘挽所为,因此修成子仲才会在城门上堵上刘挽,只为了将事情广而告之。 刘彻神情微敛,刘挽和卫青一行归来,得知消息的人并不多,能准确的堵到刘挽,好,好! 「将长乐宫全都围起来,长乐宫的所有宫人全都拿下,仔细查问。张汤,由你负责。」刘挽既知有人要往刘挽身上泌脏水,行,他不介意顺势为之,让背后的人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陛下,何必再查,明摆着的事,太后之死定是与......啪。」金俗本来是害怕的,一看刘彻来了,听到刘彻说要查查王娡之死,第一时间便要说出最有可能的人只有一个,话要脱口而出,平阳长公主又一记耳光朝她落下,「朝中大事不是你可以置喙的,闭上你的嘴,母后之死既有蹊跷,陛下自会让人查明,用不着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你若是管不住你的嘴,我帮你管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0页 平阳长公主的视线落在金俗的嘴上,那是何意,不言而喻。 金俗无法忽视,尤其她更注意到随着平阳长公主的话音落下,刘彻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一阵寒意从脚底往上蹿,叫金俗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我,我管得住,我管得住。」金俗颤着声音的回答,平阳长公主收手,视线并未离开金俗。 刘彻相当满意,很多事情刘彻不方便做,须得有人出面治人,最好的人选正是平阳长公主。 至于刘挽。刘彻心知刘挽此祸因何而起,且问:「你舅舅呢?」 「等父皇召见呢。」刘挽回家是回家,卫青能直接进宫吗? 刘彻一听立刻道:「去请长平侯进来。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守礼。」 这话刘挽单纯听听,但凡卫青胆敢无诏入宫,瞧瞧第一个着急的人会是谁? 刘挽默默不作声,刘彻上前将刘挽扶起,对啊,之前刘挽跪得利落,都没起呢。 「去给你祖母磕个头。」刘彻吩咐一声,刘挽应下一声是,一旁的大臣唤一声陛下道:「太后之死若有蹊跷,当如何查查?」 「怎么?连查案的事朕都要管了?廷尉府如此无用?」刘彻看着刘挽往前在王娡的跟前三跪九叩,行的是大礼,心中很是赞许,对于臣子的话,莫以为他听不出他们的言外之意,然那又如何?莫不是以为查案的事他一个皇帝都要负责? 张汤自觉接话道:「此事臣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刘彻道:「那朕等着你查个水落石出。」 事情发展成这样,跟有些人原本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可是他们能怎么办? 他们如果没有证据,想指控刘挽杀害王娡根本不可能。 打从一开始他们是想让刘挽受制于舆论,以为这样一来能让刘挽的名声受损。 接下来,接下来不妨以此为由,让刘挽受到更多的限制,最好能让刘挽从今往后都安安分分的在宫里呆着,哪儿也别去,啥也别干。 可是现在事情却成了王娡之死另有蹊跷,或许是被人谋害。 好了,事情闹到刘彻跟前,指控的人,连闹事的人都被推出来,泼在刘挽身上的脏水随着刘挽话术的一变,她不再是第一嫌疑人,而是第一个披露此事,希望能够彻查此事的人。 最最让他们无法忽略的是,张汤顺势接手查查此事了。 张汤这些年都干了啥事,刘挽远在朔方或许未必清楚,长安城内的官员是相当清楚的。 不管是淮南王刘安的谋反案也罢,发现有人私通匈奴,售盐铁之事也罢,只要张汤接手查查的案子,没有一个是能逃过的。且张汤坚定一切依法处置,绝不能徇私舞弊,哪怕是刘彻求情,张汤都坚持请刘彻秉公执法。 故,如今朝堂之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张汤是一个执法森严,不讲情面的廷尉。 因此,王娡之死交由张汤来查查,确定接下来不会有别的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比如,没有证据的事,在张汤的审问之下,或许会变得有了证据? 哪怕王娡的死本来没有任何问题,架不住他们想要陷害刘挽呢。 一但查出他们合起伙来给刘挽设下一个大局,只为让刘挽为此付出代价,请问接下来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动手的人慌了,可惜,来不及了。 刘挽直接请刘彻出面,将针对她一人的事,干脆变成针对外朝内宫有可能杀害王娡的人,接下来,该是张汤表演的时候了。 外头的事刘挽丢出去,理所当然的跟所有人一道守灵。 平阳长公主方才把金俗的嘴堵上,跪在一块时,平阳长公主道:「知道他们为何要你泼脏水?」 刘挽不加思索的道:「利益。」 第270章 甚幸 是的, 利益。 刘挽手里握着太多让人动心的利,他们凭本事斗不过刘挽怎么办?想方设法用上不了台面对付刘挽。比如困住刘挽,再一点一点的斩断刘挽的臂膀。 平阳长公主瞟过刘挽道:「我们可以联手。」 联手呢。 「姑姑放心,我能应付, 他们那点伎俩用不着我费心。况且, 他们冒头越是欢实的想对付我, 越好。」怎么会不好?刘挽背后靠的是刘彻, 刘彻一个当爹的人,哪怕未必尽为父的责任, 别忘了藉此良机可以剷除异己。 大汉朝建国几十年, 说来有多少人家发扬光大, 不受朝廷管束? 但凡朝廷能够做到令行禁止, 怕是刘彻都不会想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事情来。 朝廷是朝廷,朝廷之外有多少的小朝廷,又有多少人不受制于大汉朝, 各自都有数。 刘彻以推恩令对付诸侯, 因诸侯是最大的出头鸟,但并不代表对付好了诸侯,大汉朝既无忧。 平阳长公主可以跟刘挽争权争利,然一但触及刘彻,那关系的将是整个大汉朝,平阳长公主自然得坚定不移的站在刘彻那一边。 但凡刘彻出了半点差池, 没有一个人可以倖免, 包括平阳长公主。 谋杀太后的话, 有人张口既来, 那沖的何止是刘挽, 分明是刘彻。 「有用得上姑姑的时候,我定不会同姑姑客气,眼下确实没有那个必要。」刘挽须得将话挑明的说,外患起,能少一个敌人是好事。平阳长公主一再示好,她再不想让平阳长公主插手,也不得不摆正姿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1页 无论刘挽是当真有法子自行解决问题,亦或者单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明面上刘挽给足平阳长公主面子,平阳长公主也是不能挑出毛病的。 刘挽急赶慢赶,自王娡薨逝的消息,送到朔方,刘挽再回来,过去都将近一个月,若非刘彻下令停灵七七四十九天,王娡怕是已然下葬。 说来若是在王娡下葬后再闹出王娡之死另有内情的事,怕是刘挽想推动事情闹大都不可能。修成子仲在城门前的一堵,有人盘算的是用舆论让刘挽陷入其中,饶是刘彻再想偏袒,没有证据证明刘挽的清白,刘挽必受天下非议。 要想操纵舆论,他们都挺擅长。 不巧,刘挽也擅长。 比起自证,刘挽必须是借题发挥。 没有证据证明刘挽杀害王娡,刘挽也不打算让人把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反而当机立断的把事情定论,王娡之死有蹊跷。至于为何有蹊跷,话不是刘挽说的,是修成子仲说的,谁要是有意见,问他去。 王娡尚未下葬,不管有多少问题,有一样可以确定,想查,尸体在总能查得出来。 刘挽的视线落在王娡的灵柩上,她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王娡之死到底有没有问题。 问平阳长公主不成,卫子夫忙着宫中事务,连刘据都被交到卫长公主和刘嘉手里。 姐妹相互交换眼神之后,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郑重。 刘挽刚回来即出事,对方是来者不善。 刘挽将事情六大,让廷尉府卷进来,张汤最后能不能查出什么,谁也不敢保证。 修成君金俗和修成子仲都被刘彻交给张汤带下去了。私底下,趁平阳长公主、南宫长公主、隆虑长公主不在的那会儿,卫长公主道:「祖母故去时,我们都守在祖母的身边,祖母确实是寿终正寝。太医当时号过脉的。」 可不是嘛,谁能想到那么多人送走的王娡,竟然会在停灵一个月后闹出事。 刘挽所害? 刘挽为何要害王娡? 哪怕王娡待刘挽确实不算好,那能成为刘挽要杀的王娡的理由? 别逗了好吧!蠢货都不可能做出毒杀祖母的事。 明摆着有人给刘挽泼脏水。 「还得是二姐,有人想给你泼脏水,你既干脆利落的把所有人都捲入其中,这回我也想看看他们要如何自证清白。长乐宫的那些奴婢,祖母去后不少人都在想,他们何去何从,正好查一查,一些平日没少挑拨离间的人,往廷尉府走一走,可热闹了。」刘嘉对王娡显然没有多少的感情,毕竟她作为一个不算被期待的孩子活下来,王娡对她最多不像对刘挽一样的挑刺,说有多好都是骗人的。 相比之下,王娡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金俗母子没少为难刘挽,她心里都记着事儿,心心念念的何尝不是将来有机会一定要狠狠的教训金俗那母子三人。 说句不好听的话,卫子夫从前没少叮嘱刘嘉见着修成子仲姐弟,有多远避多远。谁让刘嘉纵然作为公主,连刘挽都不与修成子仲兄妹争锋,她要是碰上那两位,必要吃亏。 卫子夫无法保护刘嘉,只能是让她避着点。 方才看到刘挽把修成子仲跟垃圾似的扔进来,哎哟,别说,相当痛快。 不过,刘嘉控制住,绝不敢流露出半分,她才不要被人捉住话柄。 刘挽低头看了一眼在卫长公主身边,又长了小半个头的刘据乖乖巧巧跪着,偶尔听到她们说话会抬头打量刘挽一眼,显然在熟悉刘挽。 「有句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那些人怕是也没有想到父皇会停灵许久。借舆论来对付我,无法自证难免让世人认为我是那心狠手辣的不孝之人。但他们想构陷于我,难道不该派一个骨头硬一点的人来?」刘挽想起修成子仲的鬼样子,摇头嘆息。 卫长公主道:「他们难道不是想让我们一家子斗起来吗?」 在卫长公主看来,挑起修成子仲指控刘挽,修成子仲是修成君的儿子,修成君是谁?是刘彻同母异父的姐姐。是当初刘彻亲自迎回长安,赐为修成君的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们确实是想让刘彻体会一回。 刘彻这个皇帝当得,人人都在想看他的笑话,未必不是想让他成为一个笑话。真难! 「有张汤出手,想必他们会知道,想看我们一家子的笑话,他们会是何下场。」刘嘉觉得,刘彻用的人,一把锋利无比的刀,会让那些想看刘家笑话的人知道,他们终将会成为何等下场。 刘挽...... 她那看起来无害的姐妹们啊,什么时候长成了一言不合即想要人小命的人了? 「小公主,陛下让您去一趟宣室。」刘挽想着是不是应该反省反省自己时,华刻缓缓走来,轻声同刘挽说上一句。 一声小公主,纵然刘嘉比刘挽小,都知道那唤的断不是她。 刘挽应一声,同姐妹们交换一个眼神后,麻利的跟上华刻往未央宫宣室的方向去。 刘彻一身孝服在身,刘挽早在听闻消息后也换上孝衣,父女皆一身素衣碰面,刘挽同刘彻福福身,刘彻抬抬手道:「虚礼尽可免了。你跟朕说说,朔方的事确定安顿好了?别你回来之后让人夺去了朔方城。」 「父皇放心,我在朔方城一年多也不是白干的,该提拔的人都提拔了。原本的人想争权,他们争不过。一时半会不会有事。要想巩固,等孩儿回去之后定能保朔方无忧。」朔方城的重要性不仅在于朔方的地理位置,何尝不是在于刘挽在朔方推行的政策。开荒的田地给到百姓,为国所有,不得私下买卖。或许有人察觉到这一条了。故而都在开始想办法对付刘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2页 「你刚回来即遇到事儿,怎么想到把事情闹大?」刘彻清楚太多的事,同时也想知道刘挽打算,他好配合。 刘挽无奈道:「孩儿只是不愿意自证,祖母之死不管真相如何,他们要把事情扣到我的头上,我不能落入他们的圈套,唯有将事情闹大,将主动权全都交到父皇手里,父皇想要如何了结此事,父皇做主。」 听到这话的刘彻同刘挽对视一眼,刘挽眼中尽是认真。 刘彻捏紧了手,他自然知道刘挽把事情闹大之后,将由他完全掌控,他想要让王娡死于非命,他就可以让她死于非命,反之,也可以让王娡寿终正寝。 「一朝太后为人所谋害,恐失朝廷威严。」刘彻冒出这句话,刘挽知道,刘彻做下决定了。 「想必祖母在天有灵,知道自己最后能助我大汉好好的清洗清洗朝中官员,定甚喜之。这也算是祖母于国有功了。」刘挽答非所问,刘彻的目光又一次和刘挽对上,刘挽相信,刘彻定不会错过如此机会,尤其是有人送上来的机会。 廷尉张汤奉诏查查太后死因,得出结论,太后为人所谋害,经由查探可知,所有涉案的人员尽都被拿下,并以夷三族。 刘挽注意到的是,张汤送到刘彻的名单里的这些人,都是一方豪强,要钱有钱,要田有田,要人有人。 可惜,谋杀当朝太后如此重罪,他们家是被朝廷连根拔起。一应家产皆以充公。刘彻借题发挥,连着解决了好几个世族人家,一时间朝廷皆是风声鹤唳。 刘彻是个心狠的,也不说把人留着秋后处决,道太后尚未下葬,既查明谋害太后者,且将他们处决,以慰王娡的在天有灵。 刘挽劝刘彻的一句话,想来刘彻是听进去的,如那一句,能在死后助大汉剷除异己,王娡定以为幸。 哪怕不是,刘彻认同足矣。 第271章 该喜该忧 因此, 在处斩那些所谓的谋害王娡的人后,王娡也终于得以在文武大臣的相送中,往阳陵与汉景帝刘启合葬。 当帝陵的门关上的那一刻,刘挽在刘彻的身侧, 分明看见刘彻流露出的伤痛。 无论王娡曾给刘彻带来了多少不痛快, 生养之恩, 刘彻或许曾经怨恨过王娡, 王娡一去,他终是成为了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 况且, 年幼时, 王娡拼尽全力的为刘彻争, 为刘彻抢, 刘彻能登上帝位,王娡的功劳没有人能抹得去。 曾经的刘彻是庆幸过自己的母亲是王娡的,但随着他们母子为了权利而争,刘彻又恨自己的母亲是王娡这般好权的女人。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 说不清道不明。 哪怕是在最后一刻, 或许都理不清对那一个人的情感,那究竟是爱更多一些,亦或者是恨更多一些。 随着王娡下葬,在刘彻藉机清洗一番之后,修成君金俗和她的一双儿女,刘挽仅知他们从长安消失了, 去了哪里, 是生是死, 刘挽不知。 「西域的情况如何?」刘彻让刘挽前往朔方的另一个目的是开闢出一条商道。 通过刘挽做生意一回一回的得好处的皇帝陛下, 很是认为把生意做到别处, 让大汉的奇珍异宝都为他国所知,在大汉能卖出去的宝物,到了别国处,价定然更高。 刘彻在刘挽回来之后,对刘挽又像先前一样,一有空照旧往未央宫的宣室里看书,查阅各地的文书,他闲来无事的问上一句。毕竟才过去几个月,想想张骞上回出使西域用了十三年,若非他福大命大,怕是早葬身匈奴之手。 如今的大汉攻下的朔方,稍稍压制住匈奴,此等大好的局势,站在刘彻的立场当乘胜追击。 只是,匈奴北迁,北地,刘彻需要时间让人打听消息。 要灭匈奴的汉武帝刘彻,并不想打没有把握的仗。 「不知。」刘挽答得光棍,自家父皇怕是有啥主意了吧,盼着刘挽能传来一些有利的消息,好给刘彻来个锦上添花。 可惜,把人放出去的刘挽没有打算让人每到一处都要给她带来消息。 刘彻立刻挑眉,刘挽道:「一去数月,哪能那么快传回消息,父皇太过心急。」 急得都不像样了。 「不如父皇告诉我,您到底想知道哪方面的消息?我试试看能不能给父皇一个答案?」刘挽同刘彻挑明的开口,刘彻笑笑,「你又猜到了?」 「有什么难猜的,父皇心心念念的事无非就那么几样。」刘挽何许人也,对刘彻有一定的了解,相当明白一个道理,刘彻但凡开口绝不是顺口一提,定是有所筹谋。 「匈奴依然在。」果然,刘彻将话挑明说来,刘挽认可无比,「不错,别看朔方内部好像挺太平的,外头匈奴袭击并不间断,私底下留在朔方的匈奴人,他们认定他们的单于一定会回来,会把他们带回家。」 说到这儿,刘彻眯起眼睛透着危险的问:「你既知他们有异心,如何处置?」 「父皇,无人不思己国,不思于归乡。一代人无法让他们认同我们大汉,那就用两代,三代,让他们认为自己是大汉的一族。匈奴族。亡其根永远不可能。我大汉海纳百川,非有灭其种族之心。我们要的是他们的臣服不是吗?他们有思国之心,我们防备。也该给他们好处,让他们在我们和匈奴之间比较。想是他们不会不懂,大汉能让他们安定,能让他们再无须被人压榨欺负,他们终将心悦诚服于大汉。难道不是父皇最终的目的?」刘挽问起刘彻,刘彻听得精神一振,大汉的匈奴族,怎么听来那么让人舒服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3页 亡其种族是不可能的。卫青将无数的匈奴人掳回大汉,其目的不过是为了分化匈奴。 没有人的匈奴,他们一定会弱化。 而大汉得到匈奴人的效忠,一减一增,都不用想,大汉自然是有益的。 「不过,朔方城现在的匈奴人够多了,不宜把太多匈奴人放在边境。舅舅俘虏回来的匈奴人如何安顿。咱们各地修路造桥,缺人的地方多着,不必过于苛责,让人看管得严一些,依然是那句话,让他们认同我们大汉皇帝比他们的匈奴单于待他们都要好,他们定会归顺。将来他们未必不会成为我大汉的将士,为我大汉立下功劳。」刘挽继续给刘彻出主意,她在朔方这么干,效果不错。 纵然匈奴中人有不少对刘挽恨得咬牙切齿,道她杀害他们的亲人,依然有不少人对刘挽感激涕零。刘挽并未让人苛待于匈奴人,而是给他们机会养活自己,获得他们想要的安乐日子。 除了极其好战的份子,刘挽相信,人心思安,匈奴屡屡南下掠夺大汉,无非是想不劳而获,让自己的日子更好过。 但,有一个问题不能忽视。 匈奴掠夺得来的东西,有多少是会给到百姓? 别的都不用说,单纯看看大汉朝内的情况,对,大汉的徭役赋税在各朝各代出了名的低,大汉百姓的日子好过了? 并没有。 至少在刘挽看到的人,纵然天子脚下依然有很多人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甚至有太多的人因为各种新贵、皇族,失去他们的田地,失去他们的生存的根本。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刘挽有时候想着这些普普通通的人们,所求的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要求。有房住,有饭吃,但太多的普通人哪怕拼尽全力依然得不到。 有时候,这些普普通通的人甚至觉得,啊,是因为他们不够勤奋。 刘挽吐一口气,认真的对刘彻道:「大汉的子民是最容易满足的,他们只要有饭吃,有屋住,有衣穿,得到后便会对父皇感激涕零,想来匈奴人同我们的子民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咱们待他们好,他们定能感受到,将来必认为自己是我们大汉的一员。」 刘彻凝视刘挽许久,沖刘挽招招手,刘挽一愣,乖乖听话走过去,跽坐在刘彻身侧,刘彻感嘆道:「我儿有一颗忧国忧民之心。」 啊,刘挽被夸得有些一愣,不太好意思的道:「孩儿只是想尽所能的让大汉好,让百姓好。百姓安则天下安,父皇可无忧。」 刘彻伸手抚过刘挽的头,一下一下,十分的轻柔,末了轻声的道:「上天赐你,朕不知该喜亦或者该忧。」 ??刘挽诧异的抬头,刘彻竟然在纠结这个问题,是不是过分了? 自然是该喜的。 「怎么不是男儿呢。」刘彻接下来丢出来的话让刘挽懂了他的纠结。 刘挽轻咳一声道:「当女儿多好,不用担心有人给我上眼药,将来还不用怕别人说我图谋不轨,有苦难言。」 父女二人大眼瞪小眼半响,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对方的身影,刘挽的话说得并没有错,都是饱读史书的父女明白着。 「收拾收拾回朔方。你自己先回去。」刘彻继续给刘挽丢下一件事,刘挽注意力必须是停在自己这个字眼上。 「舅舅留下为何?」刘挽顺嘴的一问。 刘彻戳一记她的脑门子道:「不该你问。」 咦!刘挽嫌弃无比,好心提醒一句道:「我要是回朔方,没有舅舅看着,父皇不怕我杀出去?」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刘彻能不担心?不过是担心也无用。 「你要是能打得赢,随你。」刘彻莫可奈何的丢下这句话,刘挽兴奋了。刘彻补上一句,「这回让你表哥陪你一起去朔方。」 把卫青留下,让霍去病和刘挽一道去朔方,刘挽目光微敛,不确定的问:「放饵?」 「你表哥也不小了,差不多该让他去见识见识了。」刘彻并没有算是正面回答刘挽的问题,然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刘彻要用霍去病,明显是要再放一放,磨一磨,具体何时真正让霍去病上战场,那可不一定。 刘挽算着霍去病的年纪,十六呢,十六,十八岁初上战场的霍去病,两度功冠全军,封爵冠军侯。嘤嘤嘤,想想后世的人十八岁在干嘛?算了,自家表哥别管刘彻想怎么用,她完全不打算插嘴。 不意外,霍去病得知此番要同刘挽一道前往朔方,喜不自胜。 「陛下终于愿意让我出去了。」霍去病高兴地挥手,乐得不行。 刘挽提醒道:「去朔方不等于出击匈奴。」 霍去病磨牙的道:「知道了知道了,碰上匈奴作乱,我们才能动手,城外的事不归我们管,我们只管城内的。那你把朔方城内的匈奴人都收拾好了?」 心知霍去病此问何意的刘挽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在朔方一年,总不能不干活。不过,我从他们那儿也打听到不少关于漠北的情况,要听一听吗?」 霍去病没有半点迟疑的答道:「要。说来听听。」 刘挽立刻把一年多来从各方收集到的关于漠北的相关情况一一告诉霍去病。 漠南一带,草地肥沃,匈奴在此放马牧羊,而漠北寒苦,匈奴人若非不得已是绝不会弃漠南的。纵然今日他们退去,无时无刻不思夺回漠南。不过,朔方城建起,往后匈奴再想回来只会越来越难。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4页 霍去病挽袖道:「他们想打回来,岂不知大汉欲灭之。」 第272章 她在会不会更好 匈奴并非不知, 不过是并不认为大汉有这个能力罢了。 纵然他们在大汉的手里吃了一回又一回的亏,并不代表他们相信自己将要败于大汉。 一时的失利毕竟只是一时的,在匈奴人看来,他们依然强大, 依然可以在将来的某一天夺回属于他们的土地。匈奴人坚信, 大汉, 从前软弱可欺的国, 终会再一次败于他们。 刘挽同霍去病准备收拾好东西起程,卫子夫长长一嘆, 她该庆幸这一回能亲自送一送刘挽。 「你舅舅留在长安, 你和你表哥, 唉, 把你们两个一块放出去,谁照顾谁?谁看着谁?」卫子夫越想越觉得愁,越是觉得刘彻把刘挽和霍去病一道放出去不太妥当。都是半大的孩子,他们谁照顾谁?怕是两个最是喜欢闯祸的孩子聚在一块, 要闹出更大的事吧。 「我们怎么不能自己照顾自己的?有手有脚的我们, 又不是没有人管饭,别的人娘怕饿着,我们两个从小到大嘴是最挑的,不好吃的东西我们还不吃呢。您别担心了。」刘挽又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的人,哪里会不知道照顾自己。 「再说了, 娘嫌弃表哥半大的小子不懂得照顾我, 难道您觉得舅舅就会照顾我了?」刘挽也不想拆卫青的台, 然而男子的性子几乎都一个样子, 又哪里是能够靠得住的? 卫子夫瞪了刘挽一眼道:「至少你舅舅能看得住你。」 霍去病跟着刘挽一道去, 拦是不可能拦刘挽的,先一步出手帮刘挽差不多。 刘挽想笑,想起他们在孝期,终是忍下道:「我能看住表哥。」 !!卫子夫更愁了,能看住霍去病的刘挽难道不比霍去病杀伤力更大? 「娘别愁了,父皇都不愁,您愁来无用。」刘嘉在一旁和卫长公主给刘挽收拾东西,听着卫子夫和刘挽的话,无奈的提醒卫子夫一句。 敢把霍去病和刘挽一道放出去的刘彻,定然做好最坏的打算。两人要是把天都给捅破了,亦不足为奇是吧! 卫长公主长长一嘆道:「我觉得父皇是故意的。」 把卫青留下,把霍去病和刘挽一道放出去,要说不是故意的她都不信。但不知刘彻意欲何为。 刘挽轻咳一声道:「咱们心里有数即可,别样样话都说出口。」 收穫一干人透着警惕的眼神,刘挽赶紧解释道:「别看我,看我也没用,父皇又没把盘算告诉我。」 说白了未免没意思,刘彻要瞒着,具体何时见分晓,会到时候。 「藏书楼近些日子闹出不少事儿。」刘嘉显得很是忧愁,刘挽反倒不甚在意的道:「无妨,花夫人能处理。小打小闹,凭留侯的名号,足以震慑。」 刘嘉幽深的道:「受影响的人不在少数。听课闹事的有些多了。我觉得二姐该出个面。父皇忙得很,才不管别人如何争啊抢的。成王败寇,他和我们想的不同。」 卫子夫轻咳一声,「你不能管管自己的嘴吗?」 「当着父皇的面我也敢说,有何不可对人言。」刘嘉嘟囔一句,刘挽玩笑道:「不错,出息了。」 刘嘉能听不出刘挽言语中哄人之意? 「二姐,我在说认真的。谁都不是傻子,谁家也没有二姐的大手笔,能捨得将天下藏书都拿出来供天下人阅览。他们说二姐在收拢人心,又说二姐野心勃勃。」 看出来刘挽不当一回事,刘嘉急得不行,恨不得冲上去同刘挽仔细说道说道,省得刘挽半点不放在心上。 「朔方城内,我让人建起同样的藏书楼了。」刘挽不紧不慢的冒出此话,本来愤愤不平的刘嘉一听突然没了声。 「朔方城并未安定。」卫长公主马上道来一句。 「那又如何?我打算请匈奴将他们的歷史写下来,顺便,将这些年我们大汉和亲公主的所有经歷都记录在案。」刘挽早有准备,她敢做,朔方城未宁又如何,匈奴一再进犯想夺回朔方又如何,他们想,并不代表他们可以。 刘嘉和卫长公主听到这句话都愣住了,不可置信的望向刘挽。 顺便两个字,她们要是信了才有鬼。 刘挽绝不可能是顺便。 「姐姐和嘉儿在长安帮我办件事,缺钱缺人随便提,只一样,务必将参与的人办好。」刘挽开局,没道理把主动权交到别人的手里。 在刘挽看来,趁着没有人有意识前,她定要集天下公平之人,写出一部令后世称赞的书。 「你说。」卫长公主和刘嘉觉得但凡刘挽有事用得上她们,无论何事,她们一定帮。 刘挽道:「我意召天下有志之士修史。秉持公平公正,不偏不倚,客观公平的原则,合力修史。」 卫长公主立刻道:「此乃夺父皇之功。」 「做好了功归于父皇,做不好咱们背锅。这事儿我让花夫人出面,姐姐和嘉儿得闲可以去看看,帮着花夫人安顿人。花夫人要参与其中,庶务得交给信得过的人,否则容易出乱子。」刘挽沖卫长公主俏皮眨眼睛,卫长公主无言以对。 卫子夫捏着手道:「泰永,你诸多谋划,当真好吗?」 「自然是好的。顺势顺人。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母后,那才不好。」刘嘉第一个抢过答话,完全不认为有何不可。末了补上一句问:「二姐,朔方城的书楼确定和长安一样吗?稍稍是不是有点区别,毕竟是天子脚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5页 刘挽无奈道:「传道授业解惑之处,为何要有所区分?藏书楼,我要天下人以后但凡提起藏书楼,没有一个人能忘记我。」 哼,刘挽虽不争功,不代表她要做无用之功。 收拢人心的事情必须得做,尤其必须不能忘记收拢天下读书人的心。 刘嘉点点头,明白刘挽用意何在。反正刘彻应该不会过多关注所谓的区别吧。 「据儿又去读书了吗?娘,我早跟您说了,据儿还小还小,别让他一天到晚读书,把人读傻了。」刘挽又开始找起自家弟弟,四岁大的男孩本来是最好动活泼的时候,结果被养成个书呆子,没有锐气,刘挽四处找着人。 卫子夫赶紧道:「说的什么话?你如今不读书吗?读书能把人读傻,那你怎么没傻?」 刘挽...... 突然无可反驳了! 她能告诉卫子夫她不是正常孩子吗? 别的孩子想玩想闹,不好意思,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说出去卫子夫能信才有鬼。 然刘据的情况,刘挽知道要是人人都按她的要求来,看着吧,刘据将来定要被他们压得喘不过气,心理都要出问题。 「为何要同我比?总之别让据儿一天天的埋头读书,我带他玩去。」刘挽说干即干,刘嘉高兴的道:「我也一起。」 喊着话刘嘉跟着刘挽跑了。 「你们别闹。泰永。」卫子夫起身着急的叫唤,能对卫子夫安排刘据有意见的人独刘挽一个。别看刘挽一去一年多,她回来一天天带着刘据玩闹,别管刘挽让刘据干什么,刘彻从来都是分外认同的态度。刘挽没回来这前,好些日子卫子夫没能从刘彻的脸上看到高兴了。 可惜刘挽全然当作听不见卫子夫的话,一会儿的功夫人早已经走远。 卫子夫起身准备去追,卫长公主上前扶着卫子夫道:「母后歇着吧。泰永要干的事儿,父皇都拦不住,她有的是理由。您由着她,她也呆不了几日。」 一想到这儿卫子夫也反应过来了,「是啊,她又能在长安再呆几日。你父皇因何又让她往朔方去?朔方不太平,匈奴几次进犯都想抢回朔方。你舅舅留下,他们两个去朔方,如何使得。」 「朔方有将士镇守,不会有事儿的,母后别担心。」卫长公主除了劝慰卫子夫外,并不能如何。 不过,卫子夫听来那心里依然七上八下,挥挥手道:「我真想让她留下。有她在,我总觉得据儿能更讨你父皇喜欢。」 「娘,泰永有自己的路要走。父皇派她前往朔方另有安排不假,也是她想去。据儿能不能讨父皇喜欢在他自己,我们不好拿泰永来要求据儿。娘当明白,世间唯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泰永。」卫长公主能感受到卫子夫的焦虑,可是这一切不应该由刘挽来承担。 「话虽如此,她在,我们都会好一些。」卫子夫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但看着刘挽聪明能干,深得刘彻之心,卫子夫难免盼着刘据比刘挽更聪明,更能讨刘彻的欢喜。 可是,刘据性格温和,是个如玉的性子,说句不好听的话,看起来很是好欺负。 刘彻偶尔见着刘据温吐柔和的样子,拧起眉头流露出的不悦让卫子夫的心不能不紧。 她害怕担心,生怕刘据不得刘彻之心。 「母后。正因如此,泰永在外面更好。况且据儿还小,现在说不得父皇之心未免言之过早。」卫长公主无法,唯有继续宽慰卫子夫之心。 卫子夫苦笑了。并不认同。刘据还小吗?刘挽从周岁便日常跟在刘彻身边,刘挽在未央宫听学,在宣室听刘彻处理商议国事。三四岁口齿伶俐后的刘挽更是一番慷慨激昂请迎战匈奴。 多少年来,刘挽从来没有改变要为大汉灭匈奴。也越发刘挽宠爱。 如果没有刘挽的先例在,刘彻对每个孩子都一视同仁,卫子夫或许不会那样害怕。有了对比,她便明白,刘据不入刘彻之眼。 第273章 你不可有门第之见 卫子夫心里急, 急,她也没有办法改变刘彻的态度。而让卫子夫现在纠结的是,刘挽没有察觉刘彻对刘挽隐藏的不喜吗?瞧刘挽一副无所谓又要领着刘据玩的态度,卫子夫拿不准。 不错, 刘据的性子敦厚, 温润如玉不好吗? 反正刘挽并不认为每个人都要像刘彻一样, 大张大合, 嚣张霸道。 况且,刘据虽然才四岁, 书读了不少, 刘挽一考, 好样的, 小神童呢。 只是好卷啊,才四岁的人不仅要读书识字,听到刘据说他每天要练三张大字,刘挽同刘据道:「以后不练。在你五岁之前咱们都不练字, 一会儿我去寻娘和父皇, 让他们同意你暂时不练字。别把手写坏了。」 刘挽看着刘据的手,真怕把小孩子的骨头弄坏了。 刘据被刘挽握着手,脸不由的红了,刘嘉在一旁道:「母后整日的拘着据儿,我想把人带出去玩母后都不肯。总说他要是现在不努力,怕是一辈子都休想像你。」 刘挽目光幽深的望向刘嘉, 像她啥的, 听起来不觉得渗得慌吗?为何要像她呢。 「据儿, 别听人家乱说。你不用像我。」刘挽看着眼前粉/嫩的刘据, 再一次感慨自家母亲和父亲基因强大, 瞧自家的弟弟长得何其的可爱,将来一定会是顶顶的美男子。 刘挽是喜欢漂亮孩子的,忍不住上手轻轻的捏了一把刘据的小脸蛋。哎哟,手感真好。终于体会到当年霍去病和刘彻的乐趣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6页 刘据圆熘熘的大眼睛落在刘挽的身上,似在无声询问刘挽为何捏起他的脸。 「我们据儿多好的孩子,谁都不用像,只要做你自己足矣。你告诉二姐,平日最想做什么?」刘挽果断转移话题,作为一个捏小孩子脸的人,确实有点欺负人。想当年她同样不喜欢被人捏脸。 咳咳咳,捏一回,捏一回哈! 被问到的刘据一愣,「想做什么都可以?」 刘挽肯定的答道:「对,想做什么都可以。」 「堆雪人。」刘据指着面前的雪,眼睛亮闪闪的回答。 刘挽不由回头望向刘嘉,刘嘉摊手光棍的道:「不能怪我。娘不许,身边的宫人不许,我想带他玩,我又不是二姐。」 刘嘉要是敢不听卫子夫的话,卫子夫是敢揍她的。 「走,二姐带你玩。」刘挽无二话,领着刘据往外走,同时脑子也在飞转。她料想卫子夫对刘据寄以厚望,定像眼珠子一样护着他的,本来刘挽想的是过个一两年她再给刘据寻先生,寻玩伴,男孩子的养法和女孩子本不一样,岂有怕这儿怕那儿的道理。 如今看来是不能拖了,她得早些给刘据寻先生,寻玩伴。这件事得经过刘彻同意拍定。 刘挽招唿刘据走的同时,不忘同刘据道:「毕竟在丧期,咱们悄悄的玩。要说宫里雪最厚的地方莫过于未央宫,咱们到未央宫给父皇堆个雪人,一会儿我再给你做个小冰人。」 听说要到未央宫,刘据脚步一顿,刘挽在迟疑那一会儿抄手将人抱起,刘据...... 刘嘉瞧着刘据不敢挣扎的由刘挽抱起,掩口而笑,不忘提醒刘挽道:「二姐,你要不带着据儿跑一跑?」 刘据睁大了眼睛,不是,自家三姐出的啥主意,怎么能让刘挽带着他跑,那样一跑,他得成啥样儿? 「要下雪了,不跑。一会儿他要是见着父皇害怕要跑,让他自己跑。」刘挽说到这儿,一眼瞥过刘嘉,刘嘉幽幽的道:「我不想去未央宫了。」 「爱去不去。」刘挽才不管刘嘉,刘嘉都多大的人了,用不着刘挽管。 「我去,我肯定得去。」刘嘉最终在害怕刘彻和跟刘挽呆在一块间做下选择,凡事有刘挽在,刘彻再可怕也用不着怕。 雪在不断的落下,刘挽把刘据护得严严实实的,刘据在刘挽的怀里不由抬头打量刘挽。他记忆中关于刘挽的事很少,但几乎满宫上下无一人不对刘挽赞许有加。他对刘挽心存敬意的,也有很多的好奇。 刘挽回宫几个月,王娡停灵期间他们更多守灵于前,很少说话,但刘据看得出来,满宫上下的人无人敢对刘挽不敬。纵然他认可很可怕,不是很喜欢他的父皇在看着刘挽时,眼中都是藏不住的满意,语气也是说不出的柔和。 「父皇。」一个愣神的功夫,刘挽领着刘嘉和刘据到了未央宫,尚未迈入宣室,刘挽的声音宏亮的响起,屋里的刘彻正跟臣子商量事儿呢,听到刘挽的声音,放下手中的奏摺道:「让她进来,正好朕听着脑门痛,让她过来出出主意。」 底下的臣子,卫青、张汤、丞相薛泽、御史大夫公孙弘、外加一个主父偃,另外好几个都属于九卿之列,听到刘彻的话,张张嘴想说是否不妥,然而再一看其他人全然见怪不怪的态度,终是把话咽了下去。 「小公主领着令仪公主和皇子一道来的。」华刻将外面的情况同刘彻说清楚,省得一会儿刘彻以为仅刘挽一人而已。 刘彻一愣,一想刘挽又不是第一回,道:「让他们一道进来。」 一听他们,卫青心头凸凸的跑动。 随后便看到刘挽抱着刘据,身后跟着一个刘嘉进屋。 一进屋刘挽即将刘据放下。刘嘉和刘据都没有想到屋里竟然有那么多的人,不由愣住,刘挽丝毫不当回事,同刘彻见礼,「父皇。」 转同其他众臣都相互打招唿,众人亦见礼,「长公主,据皇子。」 不少人的视线落在刘据身上,刘据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刘挽的手掌落在刘据的后背,让人无所察觉的阻止刘据的动作,轻声与刘据介绍道:「眼前诸位都是大汉的股肱之臣,他们助父皇安定天下,都是我们大汉的功臣。你得认得他们。」 话说着刘挽一个个的为刘据介绍他们的姓名,同时将他们的经歷皆一一道明。末了更是同刘据说道:「想当年我们舅舅不过是平阳侯府上的一个骑奴,若非父皇慧眼识英雄,多年用心教导,断没有舅舅今日出击匈奴,令匈奴闻风丧胆。满朝的文武大臣,瞧不起舅舅的人不计其数,在座的众臣中,主父先生,公孙御史大夫,他们亦出身卑微,然能成为大汉众臣,同样都是因为父皇慧眼识人。当然,还有父皇所推行的察举之制,以令天下有德有才之人,皆为我大汉所用。父皇如此推崇察举制,志在网罗天下之才,安天下,抚民于内。」 谁人听着刘挽将他们的生平娓娓道来不为之震惊,其后刘挽又说着卫青来歷,额,他们想说是,卫青曾经的经歷难道不是很多人急于抹去的吗?刘挽提起卫青的出身,卫子夫的出身同样会为世人所牢记。 但是,他们最在意的莫过于刘挽对他们的言语中的肯定,以及刘挽话里话外对刘彻的推崇。 瞧瞧刘彻那快要咧到耳后根的笑容,多少人得承认一点,刘挽甚懂刘彻之心,句句都落在刘彻的心坎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7页 不过,最后他们才反应过来,刘挽在教刘据呢。 是的,教刘据,这教得怎么说呢?好认真,好细心! 卫青低下头,眼里的欢喜藏不住,再难的事到刘挽手里都相对变得容易。刘据有刘挽这样一个姐姐,是他莫大的福分。 「你要学父皇的用人之道,更要学父皇的识人之能。用人以才,不问出身,不讲来歷。你是大汉的皇子,你受天下人供养,别人可以有门第之见,你不可以。」刘挽觉得依然不够,赶紧给刘据补上一句。 一众人......不是,刘挽这样教人有些不对呢。门第二字,多少人迈不过去,刘挽教刘据完全不要当回事?不是,怎么能不当回事? 刘据一愣,刘挽道:「听不懂没有关系,你先记下,一会儿二姐给你细细说。」 「不用等一下,说给朕听听。」刘彻正被刘挽夸得高兴,哪能让刘挽停下,反正刘挽说的这些话在刘彻看来完全可以起到敲打人的作用。故,别不说,他想听呢。 刘挽瞥过刘彻一眼,继续道:「还是拿舅舅当例子,但凡父皇死守门第之见,以为舅舅再能干,再厉害,因他只是平阳侯府的一个骑奴,故不肯启用,绝无帮大汉打出大汉雄风的长平侯。舅舅所立的功劳不仅是舅舅一个人的,更是父皇和大汉臣民的。」 一个个臣子好想问问卫青,刘挽一再提起他的出身问题,用卫青来当例子,他咋个反应? 有何需要反应的? 卫青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出身,也比谁都更清楚一点,他能有今天都是刘彻的功劳,但凡没有刘彻破格提拔,没有刘彻的独断专行的任用,卫青纵然有再多的本事,也无所作为。 刘彻才是大汉朝最厉害的那个人,因为他知人善用。 作为一个帝王,就得像刘彻一般。 刘彻满意点头,世人皆知卫青之功,但不知他这个皇帝,和无数臣民之功? 「听懂了吗?」刘彻不忘问那一个被刘挽教导的正主儿-刘据。 第274章 仗要不要打 刘据又不是傻子, 刘挽说得如此仔细,自家舅舅都成例子了,岂会不懂。第一回自信满满的沖刘彻点头道:「听懂了。」 刘彻满意的沖刘据露出笑容道:「你啊,将来要多跟你二姐学。」 「父皇, 教儿子是您的事儿。您莫要忘了我离开长安在即?」刘挽瞥过某个当爹的一眼, 想让他想起这件重要的事。刘挽早跟刘彻说过的, 想让儿子像谁须得谁来养, 观刘彻和刘据之间的生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刘彻把这话忘得一干二净。 一群人听着刘挽犀利的指出养儿子是刘彻的事, 都赶紧低下头, 不是, 刘挽一向如此跟刘彻说话的吗? 刘彻收到刘挽控诉的眼神,赶紧道:「近些年忙。」 「说得好像我小时候父皇不忙似的。父皇不乐意自己教儿子,以后别张口闭口此子不类我。不是您养的儿子为何要像您?」刘挽怼起刘彻十分不客气,想她在长安时刘据跟刘彻不是挺亲近的吗?不过一年多的时间, 看他们生疏得, 像父子? 「莫乱说话。」刘彻喝斥一句,让刘挽给他收敛点,当着外臣的面呢? 刘挽摇头晃脑的道:「总而言之,养不教父之过。父皇想清楚了,您想要养个什么样的孩子,那您得寻人来教。我娘是个女人, 她与父皇所求不同, 您要是指望我娘教出一个像您一样的儿子, 断无可能。」 真, 一群臣子听着刘挽吐出的字, 必须得感慨,他们谁也没有这个胆子敢这样的跟刘彻说话。 刘彻此时相当的为难着,吹鬍子瞪眼睛。 「父皇着实无从下手,我倒有几个人选。不过我得跟父皇先讨一句准话,我把人请进宫教据儿,您别挑三拣四,他们要如何教,您得让他们如何教。」刘挽铺垫够多了,终于把来意说明。 刘彻眯起眼睛问:「教得能如你一般?」 谁人听着这话不心头直跳,看出来了吧,刘彻的目标明确着,他盼着刘据能像刘挽。 「断无可能。人人都说我像父皇,我真的都像?我才不让据儿像我,况且,像不像我有何关系,但凡他知道立国之根,晓得天下以何为重,海纳百川,知人善用,足矣不是吗?」刘挽一向擅长捉住重点,作为一个未来的太子,皇帝,想当好一个皇帝,有容人之量,有识人之能,这个人一定能当好太子,皇帝。 刘彻的目光变得幽深,视线落在刘据的身上,刘据本能的低下头,刘挽道:「别怕,父皇不吃人。他要是想吃你,你咬他不用怕。正所谓父慈方有子孝。虎毒尚不食子,父皇倘若狠到吃你,你哪怕斗不过父皇也要给父皇留个记号,叫他一辈子都记住你。」 咳咳咳。卫青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不是,刘挽这样教刘据,想啥呢? 可刘彻在上头反而乐得笑出声来,「你这霸道不肯吃亏的性子,好!」 真,卫青都快被刘挽吓死了,结果刘彻竟然赞许刘挽,以为刘挽挺好! 一群臣子都不想吱声了,太魔幻了好吧。刘彻由着刘挽胡作非为的? 不不不,刘挽也没有胡作非为,她不过是不肯吃亏罢了。不肯吃亏是好事儿,刘彻要的正是女儿的不肯吃亏! 刘据惊嘆的望向刘彻,自不会错过刘彻眼中藏都藏不住的满意,他是真的很高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8页 「父皇别转移话题,我挑人教据儿的事您是答应或者不答应?您给句准话。」刘挽没有忘记主要目的,刘彻纯纯放养的态度,偏又觉得刘据能够自学成才,有时候刘挽都很想呵上刘彻一脸。可惜,没敢! 不敢,刘挽也断然不能让刘彻继续坑刘据。 再说了,刘彻指着刘据自学成才,卫子夫盼着刘据能如刘挽一般,父母的期许不少,偏没有一个想到正确的法子,如此一来怎么样?刘据到最后怎么学,学成哪样,谁都不知道。 「朕听你的意思,宫中的五经博士你不满意。」刘彻并非询问,而是肯定,「你也是他们教出来的。」 刘挽不是很乐意刘彻装煳涂了,「我同他们到底学了多少,父皇没数?我懂得取其精华,弃之糟粕,谁规定的据儿也得会?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传道二字至关重要,父皇不会不知道他们那些人打的主意。儒家,父皇要的是谁人的儒家。」 听着刘挽论起儒家,不少人的心都提起来,所谓儒家,如今刘彻所推行的儒家,依然是从前的儒家吗?其中夹杂的并非儒家的全部思想,有多少其他的思想在其中,他们当有数。 「您要是想让据儿成为那样的人,孩儿无异。」刘挽不许刘彻装煳涂,儒家教出来的人,当真能当好一国之君?同时不忘告诉刘彻,决定权在某位当爹的的手里,他要是想好不后悔,随便。 刘彻好些事没来得及想,本来是认为不急的,但如今看来不急不行。刘据和刘挽之间的差距太大,大得刘彻瞧着刘据怎么都不太满意。 「依你的。」刘彻松了口,刘挽听着立刻同刘彻笑道:「父皇英明。」 刘彻无奈,英明,如她所愿自然是英明,要是不如刘挽所愿怕是就算不上英明了吧。 「那行,我带据儿去堆个雪人,父皇忙。」刘挽达到目的,毫不迟疑的拉起刘据要跑。 「你等等,我们方才在讨论朔方城到底要不要继续建?而且要不要继续对外用兵,他们各有各的道理,你说来听听。」刘彻并没有忘记方才和朝臣们商量的事儿,他被臣子们吵得头痛,想听听刘挽的意见。 「开疆闢土不是好事?修建城池以御外敌不是好事?他国进犯,我们反击不是好事?这有必要纠结?但凡不同意建朔方城的人,请他先去朔方城看看,瞧瞧迁往漠北的匈奴到底是怎么进犯边境,企图夺回漠南的。有了朔方城,长安的直接威胁解除,如此意义依然不够?有朔方城在,大汉的国都无须再像以前一样受到威胁,一有风吹草动,个个害怕匈奴打进来,整日考虑要不要迁都,生怕不小心被匈奴灭了。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谁再提不修朔方城,让他守边境去。」刘挽丢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十分的不客气。 末了刘挽挥起小拳头道:「不错,打仗费人费财,一个不慎极有可能国库空虚,人丁凋零。请诸位都别忘了,咱们大汉边境被掳掠往匈奴的人并不少。你们不会觉得人被抢去,总比我们的人在沙场一战要好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有心求和的人脸色都不太好了。 刘挽很清楚的知道打仗并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打仗。 然而他们再不想打,有人进犯,有人要掠劫百姓,侵我国土,那是万万不能避的。 避也不可能避得了,毕竟对方又不是没有占过便宜,他们大汉的将士但凡敢后退一步,敌人会毫不迟疑的继续逼近,恨不得灭了大汉。 「行了,去吧。」刘彻满意刘挽的询问和答案,他何尝不是同样的意思。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得明白,也不是所有人都看得懂刘彻一番安排于大汉而言是怎么样的高瞻远瞩。 他们不懂,刘彻是不屑于和他们说清楚,刘挽说出来了,刘彻何尝不是想让臣子们反省反省,连刘挽一个那么小的孩子都能明白的利害关系,怎么那么多的人反对。 「听清楚了?」刘挽领着弟弟妹妹福身退去,堆雪人去了,刘彻再问臣子们,他们是否都已经听清楚了,如今还有其他的异议吗? 公孙弘出面道:「陛下出兵亦须慎重。」 已经年过六旬的公孙弘,能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的位置不容易,他是一个能干的人,同样他也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 前线赢了一回,公孙弘看出来刘彻依然想要用兵。 朔方城在建,纵然调了不少人前往朔方屯田修城,如果继续的开拓,大汉能不能守得住何尝不是一个需要关注的问题。 稍有不慎别说开疆闢土了,哪怕是他们大汉现有的国土很有可能都守不住。 刘彻扫过公孙弘道:「朕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担心攻下了城却守不住城。放心,朕会安排妥当。」 「朔方城内的事,是不是另外安排人前去接手,长公主毕竟年幼。」说来说去,有些话不得不绕回来,他们是希望朔方城交到可控的人手里。在他们所有人看来,刘挽行事叫他们捉摸不透,因而他们盼着能够说服刘彻,把朔方城交给别人来管,如此他们也好放心。 「你们是觉得泰永长公主管得朔方城不好?朕以为很是不错,至少她回长安几个月,朔方城依然井井有条。换了别的人,你们敢跟朕保证,他们会做得比朕的公主更好?」不怪刘彻有此一问,谁让底下的臣子一个个都不靠谱,还得是他自家的女儿办事牢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9页 从朔方城交到刘挽手中开始,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差漏。凭这一点,刘彻断不可能在刘挽即将回去的时候,把朔方城交由旁人接管。 「原先有卫将军相助,一切无异,如今卫将军回来了,长公主怕是......」所有人都觉得,刘挽能把朔方城管理好,其功在卫青。 刘彻即问:「卫青,你怎么说?」 第275章 不服且上 一向少说话, 多做事的卫青又被点名,自知避不过,立刻答道:「朔方城内诸事,臣一向只管御敌于外, 内政事务皆由长公主负责, 臣从不过问, 也不敢夺长公主之功。」 开哪门子的玩笑, 说朔方安定其功在卫青的人,确定不是想坑他? 他一个将军, 负责的仅仅是军务军防而已, 内政诸事与他何干。刘挽的功是刘挽的, 别往他头上扣。 众人的视线又一次落在卫青身上, 相对而言是没有几个相信卫青的。 「卫将军何必谦虚,长公主只是长公主,立下再大的功劳又有何用。」公孙弘苦口婆心相劝,毕竟他刚上位不久, 同刘挽接触不多, 纵然今日听见刘挽一番话,对刘挽有几分另眼相看,也并不认为刘挽有能力安定好朔方城。 卫青连忙道:「倘若御史大夫对长公主安定朔方有所疑惑,大可派手下侍御史前往查看,自知我究竟是不是在推诿。」 既然卫青说的他们不信,以为卫青是在偏袒自己的外甥女, 又不是没有办法证明, 他们不妨安排。 公孙弘瞪大眼睛盯着卫青, 明摆着不怎么想费这个劲儿。 「你们怎么看?要不要亲自派人去朔方查查?」刘彻觉得如果有谁想派人去看看, 他自无不答应的, 反正让他把朔方城交给别人是断不可能。 主父偃马上道:「长公主的本事断不可能有假,既然朔方安定,不如依然由长公主执掌。」 作为一个被刘挽一言不合赶回长安,再没有资格参与盐务的人,主父偃见识过刘挽的果断,有盐务的事情在前,他心里有着数,刘挽确实有真本事能把朔方城安排得井井有条。 最重要的一点是,刘彻明摆着并不愿意让别人参与朔方城内的事。 和皇帝作对没有好处,主父偃在不触及自己利益的情况下,绝不会做出任何惹怒刘彻的事。 薛泽作为宰相,立刻附议道:「臣以为大可不必。朔方城安足以证明长公主的能力,既然长公主依然要往朔方城去,不妨依然由长公主负责朔方城内诸事。另外派人,未必能应对朔方城的内忧外患。」 不会有人觉得在建的朔方城是一个好去处的。 边塞要地,建城是为了御敌,换句话来说,朔方城外头一直从来没有间断过敌袭。 况且朔方城内有匈奴人在,想让匈奴没有办法里应外合,不会有人觉得很容易吧? 作为一个丞相,尤其是多年来支持刘彻出击匈奴,负责相应一切内务的丞相,薛泽可以说是看着刘挽长大的。 他自田蚡之后升为宰相,一晃当了近十年的宰相。他在刘彻的手底下既能安安生生当着丞相,又能安定好群臣的关系,何事该做,何事该反对,他有着数。 况且,自家的夫人在离京之前再三叮嘱他,对刘挽做事除非刘彻反对,否则但凡刘彻支持的,他别掺和太多,比起天下人各有各的算计,为的是自个儿,皇帝和公主一对父女,他们的目标是天下人,是大汉。 别以为刘彻的心里没有数,只有自己的私心。他们这位皇帝陛下纵然年少登基,曾经也是荒唐过,但他绝对是一个心存天下的人。 跟着这样的皇帝做事,只要不犯错,办好他交代的事,薛泽一但最后不再适合刘彻用,也能安安稳稳的退下去。刘挽的存在,未必不会成为他们的一颗定心丸。 因此,满朝的臣子不少人都对刘挽一个公主竟然负责朔方城事务一事有所不满,薛泽从来没有生出过半点的不满。 毕竟,见识刘彻是如何用人的,谁都不应该奇怪他用哪样的人。应该只看他用的人是否有本事。刘挽的本事,见识过的人不可不服。 御史大夫公孙弘听着薛泽的话,很是想骂上薛泽一句,刘彻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陛下。」公孙弘一唤,刘彻道:「趁泰永在京城,你若能劝她放弃不掌朔方城,朕许你。」 !!!不是,刘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在说笑吗? 刘彻抬头分外认真的望向公孙弘,表明他并非在玩笑,公孙弘不妨去试试看。 「陛下一言为定?」公孙弘虽然被卡了一口气,还是迅速的反问。 「一言为定。」刘彻保证。公孙弘要是能说服刘挽,刘彻都听他的。 「臣这就去寻长公主。」公孙弘不曾怠慢,刘彻放的话,好,他马上寻刘挽去。 刘彻挥手随他去。 刘挽此时正在和刘据、刘嘉堆雪人呢。 鹅毛般的大雪不断的飘落,一个个人哈出来的气都能看得见。 伺候刘据的宫人们心急相劝道:「长公主,雪越下越大,小心冻着。」 「据儿穿得挺厚的,都带着手套呢,你们别再喊,再喊你们到那边去。华刻,让他们闭上嘴。」刘挽听得烦透了,一个个拿刘据当了陶瓷娃娃了,急啥急,下雪又不冷,真正冷的分明是雪化的时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0页 华刻作为一个跟在身后给刘挽递工具的人,瞧刘挽在那儿刻着冰雕,哎哟,分外的可爱呢。 刘挽一唤,华刻作为工具人扫过一旁的人,无声的警告,宫里的人莫不是觉得刘挽不在宫中一年,连处置他们的权利都没有了? 要是他们再闹腾下去,刘挽动了怒,有他们好果子吃。 「奴婢们只是担心皇子着凉。」一群奴婢们小声的抗议。 「你们担心主子是好事,不过长公主断然不会损及皇子,都安心的伺候着。」华刻并不认为刘挽会不拿刘据的身体当回事,看看出来堆雪人之前刘挽是怎么把刘据裹得严严实实的,那什么手套都是刘挽刚让人从墨家那儿弄回来的,只有刘据有呢。 华刻吩咐一旁的人道:「让人煮着姜汤,一会儿公主皇子玩得差不多就让他们喝一些。」 宫人立刻答应下。 刘挽指挥刘据继续堆,堆了一个跟刘据差不多高的雪人,然后刘挽在雪人的脸上画上眼睛,嘴巴,再稍稍加工了一下,刘嘉感慨道:「跟据儿一模一样。二姐,我也要一个。」 「那你堆,堆出来我给你弄。」刘挽示意刘嘉自己动手。 刘据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雪人,眼里都是笑意,听出刘嘉的羡慕,赶紧道:「三姐我帮你。」 「来,快来。」刘嘉领着刘据继续堆,堆。刘挽一边雕着冰人,一边指挥他们往哪儿堆得,哪儿的雪比较多。 姐弟二人合作,很快在刘据的雪人旁边也堆起一个,刘挽在他们喊她前,一人给他们一个冰人,「吶,拿着玩。」 「冰,冰的,冰的。」刘据被塞了满手,低头一看那冰块雕出来的雪人竟然和他长的一模一样,刘据虽然有了和他一模一样的雪人在前,依然惊嘆无比,「和我一样,和我一样。」 「我的也是。」刘嘉也看到手里巴掌大小的冰人,和她一个样子。乐得扑过去抱住刘挽道:「二姐,二姐你手太巧了。真好看。可是要是化了怎么办?」 晶莹剔透的冰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多好看啊,她捨不得化了。 「让人给你弄个盒子,保冰,永远都不会化。」刘挽想了想墨家有这样的技术,完全可以满足刘嘉的要求。 「二姐,我也要一个,我也要一个。我要把冰人保存好。二姐刻得真好看。」刘据赶紧申请,他也要跟刘嘉一样把刘挽雕的冰人保存起来。 刘挽连连答应道:「好好好,一人给你们一个,保证不会让你们的冰人化了。嘉儿的雪人还要弄吗?」 刘嘉毫不犹豫的答道:「当然要弄。」 行吧,刘挽任劳任怨的往刘嘉的雪人上画着按着,刘嘉等刘挽收了手,看着星星眼的道:「二姐的手太巧了,太巧了。可好看了。」 刘挽干咳一声道:「你们要是想学我教你。」 结果刘嘉意味深长的瞥过刘挽一眼道:「二姐对我所知太少了。花夫人也是精通作画的人,我和大姐都没有作画的天赋。敢情都到二姐这儿了。」 刘挽反驳道:「你们没有不代表都在我身上了。」 刘嘉不说了,瞧着自己的雪人道:「像是像,总觉得差点什么。」 「拿个披风,再拿个棍子来。」刘挽如是答来,刘嘉拍掌道:「对,给他们弄上衣裳。」 「倒也不用。」刘挽想了想又阻止,上去往雪人身上一捣鼓,照着刘嘉和刘据的样子,嗯,用雪给他们做成衣裳,刘据和刘嘉看完高兴的待要跳起来,刘挽先一步道:「别喊,咱们玩归玩,静静的。」 有刘挽提醒,他们都反应过来,对啊,他们在孝期,岂能大声嘻闹。 「要不是我快要离京,都不应该带你们堆雪人。」刘挽认真的提醒刘嘉和刘据。刘据和刘嘉赶紧捂住嘴,看着各自的雪人,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刘挽弄得太好了,真是照着他们的样子堆来的。 刘挽让他们看着,她则给华刻递了一个,「华公公,送你的。」 华刻瞧着刘挽雕刻和堆雪人,何尝不是嘆为观止,一看刘挽递过来的冰人,那上面是他,一个满脸笑容,很是可亲的他。华刻一顿。 第276章 为公为私? 刘挽伸出小半会儿没有等到华刻的反应, 有些疑惑的问:「华公公不喜欢吗?」 华刻被问得反应过来道:「喜欢,喜欢。谢长公主。」 双手伸出,如获至宝的接过。 刘挽瞧他接过也很是高兴,侧头俏皮的道:「当我逗你一乐。」 此话落下更让华刻久久回不过神, 逗他一乐呢。有多少年没有人想过逗他一乐了? 公孙弘在这个时候走过来, 瞧着刘据和刘嘉在那儿窃窃私语, 旁边神似他们的雪人他是看在眼里, 稍稍一顿后并不以为意。宫中能人多着,不过是堆个相像的雪人罢了, 不费事。 「御史大夫。」华刻赶紧将冰人拿起来, 朝公孙弘见礼。 公孙弘回以一礼, 赶紧解释道:「我奉陛下之令来见泰永长公主。」 「啊, 找我啊。何事?」刘挽听到动静,正在摆弄她刚刚弄的冰雕人,同华刻挥挥手,让他不必在意, 自忙他的去吧。公孙弘她能够应付。 华刻即退了出去, 他想的是该如何把刘挽特意为他雕刻的冰雕收好。 方才刘挽特意让人给她取些冰块,他纳闷刘挽大冷的天要冰块何用,再一看刘挽放在廊下的一个个成型的冰雕。刘挽是极有心的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1页 「长公主能否不去朔方城?」公孙弘倒也直率。 刘挽抬眼扫过公孙弘道:「如果御史大夫在徵询我的意见,我可以告诉你,不能。」 公孙弘苦口婆心相劝道:「身为大汉公主,长公主深得陛下宠爱, 为何要往朔方之地去, 那里严寒苦暑, 并非安居之地。长公主为何要如此自讨苦吃?」 「啊, 御史大夫说得很对, 那依你之见,我是因何要自讨苦吃?」刘挽顺着公孙弘的话反问,问得公孙弘一愣。 是啊,刘挽是大汉的公主,她如果想像别的公主那样过日子,她大可在京中安享荣华富贵。 可是刘挽没有,她不仅没有选择留在宫中,反而往朔方城那刚刚从匈奴手中夺来的城池中去。 不,那都算不得城池,分明那是一片荒芜,万丈高楼都要从头开始,一点一点的在匈奴袭击的情况下建起一座城,一座可以作为大汉抵御匈奴,将来也可以作为转战匈奴的城池。 刘挽看着公孙弘错愕得答不上话的反应,笑笑道:「看来公孙御史大夫对我所知远不如我对你所知。你大器晚成,六十岁被举荐入长安,因出使匈奴后復命为我父皇所不喜,以为御史大夫无才,御史大夫故称病辞官。十年后,也就是四年前,元光五年,你再次被举荐入朝,我父皇问策何为天人道,我记得你当时在对策中强调天子须身正,为百姓树立信义。并提出「凭才干任官职,不听无用的意见,不制造无用的器物,不夺民时妨碍民力,有德者进无德者退,有功者上无功者下,犯罪者受到相应惩罚,贤良者得到相应奖赏」。」 公孙弘听着刘挽娓娓道来他曾在朝廷上的表现,比之方才只是简短的和刘据介绍他这个人要详细得多,尤其是他的对策。 「本来你的对策被那些个巴不得天下人都捧着他们的人定为下等,却是我父皇在看过你的策论后将你评为第一。当时我在想,哎哟,大汉朝需要这样敢说话的人,父皇错过你十年,如今是万万不能再错过。可是,你告诉我,凭才干任官职,不听无用的意见,当年你提出的对策,你如今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在朔方城一年多成果如何?难道没有人回禀?你和那些人一样拦着不让我去朔方城,是为公亦为私?」刘挽提起公孙弘答过的策论,挺想知道过去这些年,是不是他把曾经说过的话全都忘了? 公孙弘不曾想刘挽连他的策论也曾读过,眼中的惊讶藏都藏不住。 听着刘挽的质问,公孙弘只觉得无颜见人,是啊,他提出的任人以才,怎么,不过才过去四年,他将自己说过的话尽都抛之脑后了? 否则他怎么能要求刘挽在将作为边境重地的朔方城安排得井井有条的情况下,不再回朔方城? 「朔方城并非非建不可。」公孙弘其实是有别的想法。 然而刘挽斥道:「御史大夫此言差矣。朔方城非建不可。原因我方才在宣室内说过了,如今不想重复。或许对御史大夫而言,再无战事于国有利,不错,确实是如些。可是想让边境诸国不敢再犯我大汉,并非我们喊他们别动手,他们便当回事。恰恰相反,想让他们不敢再犯我大汉,有些仗必须得打。你我都是聪明人,以秦而论,灭六国一统天下,六国皆恨于秦,可秦难道不是非为不可? 「天下久经战乱,数百年的战争,百姓深受其苦,若无秦灭六国,一统天下,怕是中原之地都会战乱不休。匈奴,自秦以来一直为祸边境,于秦时不敢越北境一步是为何,不正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打不过。秦以武力震慑匈奴不敢越境,方能保边境太平,至于我们大汉,若非将匈奴打老实,他们会服大汉吗?自汉建朝以来,白登山之围后,匈奴数十年屡犯我边境,桩桩件件,哪里看得出我大汉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了? 「想要大汉安定,匈奴要打。不仅是匈奴,各地有不遵我大汉者,不守我大汉之法者,皆当兵出以震慑之。如果他们意识不到我大汉早非从前的大汉,而且是一个强大不允许任何人进犯的大汉,大汉会用绝对的实力向他们证明。御史大夫,打一时而为后世争太平数十年,你告诉我,这样的仗打或者不要?」 有理有据的提问,同时也道出刘彻坚持打仗的根本原因,公孙弘能反驳吗? 「御史大夫,朔方城我定是要去的,至于将来会让谁来接手朔方城,我听我父皇的安排。身为大汉公主,我为我父,为我大汉的子民而谋划朔方城,独独不是为我自己。此心,可昭天地,可表日月。」刘挽沉着的告诉公孙弘,不忘补上一句道:「另外,我希望大汉能得到更多像御史大夫一样的人才,非以家世,而以才德为天下谋者。」 家世两个人,多少人心里的永远的痛。 公孙弘不过是一个寻常人,早年虽为狱吏,因罪免职,后以放猪为生,公孙弘吃过太多的苦,也懂得这个世道像他这样的人出头很难。刘挽,她懂得,她眼中流露出的欢喜,是很高兴像公孙弘这样的人可以出头。而她希望不仅是一个公孙弘,有更多的公孙弘。 最后,公孙弘完全想不起如何的劝说刘挽了,甚至之前很坚定的反对刘彻大兴土木的修建朔方城,这都不提了。 刘彻一看公孙弘回来绝口不提让别人代刘挽去朔方城一事,既知刘挽把人说通了。 行,事情聊完了,该回家的都回家去吧,刘彻想出去看看刘挽领着刘嘉和刘挽在玩啥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2页 结果看到两个和刘嘉、刘据一模一样的雪人,刘据和刘嘉在廊下喝着姜汤看着雪人,手里还拿着一个缩小版的冰雕,走近的刘彻问:「怎么想起堆雪人了?」 「据儿没玩过,我带他体验体验。父皇瞧这儿。」刘挽拉着刘彻走过来看看,刘彻即看到好几个冰雕,瞧那威严霸气的人,自是刘彻无疑。 「这是父皇,这是娘,这是姐姐,这个是我。把你们两个的拿过来。」刘挽都让人拿冰块来了,要刻必须得人手一个。让刘嘉和刘据把他们两个的拿过来,嗯,一家人齐齐整整。 「父皇,像不像?」刘挽按年纪从小排到大,但问刘彻像与不像? 刘彻仔细端详半响,不得不说,何止像,像极了。「谁弄的?手艺不错。」 刘嘉立刻道:「二姐,是二姐雕的,父皇也觉得很好对不对。」 刘彻诧异了,「出去一年倒又学了不少新本事。」 「亏得父皇没说我不学无术。」刘挽确实是刚学的,别小看朔方城,那有不少的能人异士,刘挽一个四处走走逛逛的人,学些新的技能很正常。 刘彻伸手拿过自己的那一个,「雕得很像。就是容易化了。放在这儿应该能摆几天。」 「我逗父皇一乐,父皇想保留也不是没有办法。」刘挽方才都给刘据和刘嘉出主意了,哪能没有应对的法子,刘彻笑笑道:「改天给朕雕个木的,化不了的。」 「我也要我也要。」刘嘉一听赶紧附和,对啊,何必要冰的,让刘挽刻个木的不就好? 刘据赶紧跟着点头,对啊对啊,他也要,要木的。 额!刘挽纯纯是觉得冰的好看,晶莹剔透,都想要木的,刘挽重重点头道:「行,我得闲给你们做木雕的。」 好了,所有人都高兴了,刘彻招唿刘挽问:「跟公孙弘说了什么?」 刘挽一五一十的将刚刚和公孙弘说的话都告诉刘彻,刘彻感慨道:「初心不改说起来容易,又有几个能做到。」 「我舅舅可以。」刘挽想都不想的回了一句。刘彻即问:「那除了你舅舅外还有谁?」 刘挽很诚实的回答,「没有了。」 刘彻......刘挽是在装煳涂吗? 第277章 父皇清醒清醒 事实证明, 刘挽并非要装煳涂,不过是不想搭理刘彻而已。 刘彻想让刘挽夸他,刘彻敢说自己初心不改? 嗯,要是认真一想也算吧。毕竟年轻的刘彻并非一个多节俭的人, 也不是一个多喜欢委屈自己的人, 只是受制于人而不得不退让。现在没有人管他, 他可不放飞自我, 随心所欲。 然而夸刘彻,刘挽一点都不想夸。 「朕观你去一趟朔方回来眼力劲儿不太行了。」刘彻没能如愿得到女儿的夸赞, 开始挑毛病。 刘挽瞪眼道:「可不是吗?在朔方城不用跟人斗心眼, 更没有像父皇一样的高手, 等闲人都不用我费心, 用不着我看人眼色,难免退步。」 刘彻半眯起眼睛透着危险的问:「你在提醒为父不该把你放到朔方城,半点好的都学不到?」 哎哟,刘挽何许人也, 立刻明白刘彻需要人哄, 狗腿的抱住刘彻的胳膊道:「没有的事,孩儿哪能一点好的都学不到。父皇知人善用,所作所为皆为我大汉繁荣,初衷永不改。父皇是最值得孩儿学习的人。」 饶是刘嘉在一旁听得都不得不感慨一句,自家姐姐好善变。刚刚一副绝不夸刘彻的样子难道都是假的?一会儿的功夫态度都变了,是不是有点过分? 刘据瞪圆了眼睛怔怔望向刘彻脸色的转变, 更让他惊嘆无比的莫过于刘挽丝毫不畏刘彻。哪怕在刚刚一瞬间刘彻沉下脸, 刘挽竟然依然上前抱住刘彻, 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儿。 嗯, 二姐胆子好大, 好厉害。 刘据感慨之余,越发对刘挽生出敬佩之心。他在刘彻的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看看他家二姐,管刘彻喜也好,怒也罢,完全不受影响。 「嗯,还像点样儿。」刘彻没有一丁点借势压人,非让女儿肯定他的不好意思。 「父皇高兴了吗?」刘挽笑眯眯的问,刘彻问:「怎么?」 刘挽侧过头道:「没有啊,想让父皇陪我们打雪仗。」 刘彻回过头惊嘆无比,刘挽肯定的点点头,话说着摸上了一旁的雪,「父皇不想冷静冷静?」 哈,冷静啥? 刘彻完全觉得自己没有这个需要,偏刘挽一个身形一闪,踮起脚双手放在刘彻的脸上,冰得刘彻想不清醒得不行,「你个野丫头。」 刘挽回头沖刘彻扮了个鬼脸道:「我怎么野了?父皇不需要冷静吗?走走走,我们走。」 话说完刘挽第一时间抱起刘据撒腿即跑,刘彻摸了脸上的雪沖刘挽道:「你回来?」 「我才不回呢。父皇,我们先走了。」刘挽才不给刘彻报仇的机会,头也不回的领着刘据跑,刘嘉慢了半啪,依然没有从刘挽敢往刘彻脸上抹雪的事反应过来。 等刘挽都跑完了,刘嘉赶紧朝刘彻福福身,「父皇,儿臣告退。」 刘彻不至于把刘挽的帐记在刘嘉的头上,颔首让她退去。 刘嘉规矩的走了好一大段路,才沖刘挽喊道:「二姐你等等我。你怎么能把据儿带上,把我一个人扔下。」 「把你留下,父皇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快跑。」刘挽等在不远处,同时也把刘据放下。刘据今天过得实在精彩,想到刚刚刘彻被抹了雪不可置信的表情,刘据惊嘆的望向刘挽,只觉得刘挽好厉害好厉害!此时一双星星眼望着刘挽,很是以为自己从今往后该多跟刘彻学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3页 刘挽没管,等着刘嘉跑上来后,刘挽才道:「小时候打雪仗我和表哥两个人都打不过父皇的,父皇很爱玩。不过如今不宜戏闹嬉笑,等以后我们再跟父皇一起打雪仗。」 刘嘉表示很难。 「看,父皇其实不可怕的对不对?为帝王者必须得有为王的气度和威严,否则如何震慑?但我们得明白一个道理,板起脸的威严和凶是两回事。父皇相对是个讲理的人,他不喜欢人挑衅他的威严,不过也不喜欢人人都怕他。人人都害怕他,你记得,不管父皇怎么板着脸,你在心里跟自己说,他虽为君,亦为父,你如今还是个孩子,孩子是最好哄人的时候。你别怕,有话只管同父皇说。不懂的也可以问父皇。」刘挽看着开始懂事,被迫上学的刘据,很是以为自家的弟弟相当的苦逼。 刘彻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生平最不喜欢的是蠢人。对于儿子,刘彻寄以厚望,加之有刘挽珠玉在前,刘彻盼着刘据能越过刘挽,自然在看到并不算太聪明,相比于平常人好得多的刘据,他会不由自主的挑刺。反正好处他是半点看不见,唯有刘据让他不喜欢的地方会被刘彻无限的放大。 但刘据有那么不好? 刘挽并不这样认为。 作为一个四岁的孩子,平日能够坐得住,能够愿意听从卫子夫的安排听课,这比起一般的孩子简直不要好得太多。 稳得住,那比所谓的聪明更难得好吗? 刘挽抚过刘据的头道:「你记住,你还小,世间太多的事你不曾经歷过,如同书上的字你识得的不过几个。你不懂是天经地义的。不必在意旁人看你的眼光,你只须慢慢的积累,一点点的学习,将来,你定不会逊于任何人。」 刘据抬起头望着刘挽,从刘挽的眼中看到温柔,坚定,一点一点的抚平他不安的内心。 是啊,很正常的一个理由,他一个没有读过书,没有识过字的人,本不认得那许多的字,也不懂太多的事,他现在需要的是学习,并不是要和任何人比较。在他眼前被无数人夸赞的姐姐,她何尝不是一点一点的学,慢慢的长成如今这般令世人无不称赞的模样。 他不懂,不需要害怕,也不需要自卑,他只须要一步一步走出属于自己的路,以后世间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好了,二姐我饿了,我们快回去吧。母后一定在等我们。」刘嘉观刘据的表情,知刘挽的教导刘据听进去,果然,教孩子刘挽有一套。 天快黑了,该回家了,他们该回去吃饭了。 不出刘嘉所料,卫子夫都要派人去寻他们了,看到刘挽领着人进来,嗔怪的瞪了她一眼,瞥过刘据后,让人给刘据宽衣,又命人给他们每人端姜汤。 刘嘉道:「在未央宫,华公公给我们喝过了,好大一碗。」 「再喝多一碗。」卫子夫警告的瞥过刘嘉一眼,她话现在很多呢。 说话的卫子夫给刘挽整理身上的衣裳道:「你在外头不许一个劲儿的胡闹,女孩家家的若是不小心着凉,将来苦的是自己。」 刘挽立刻指向一旁的戈央道:「娘是当戈央是摆设吗?日常我的身体都是她在调养。」 戈央适时的插上一句嘴道:「长公主身体康健,奴会照看好长公主。」 刘挽是个相当惜命的人,从来不会拿自己的小命玩。打打雪仗,堆堆雪人,不过是玩闹一番罢了,伤不了身体。 卫子夫......戈央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总让卫子夫不自觉的忘记这一位的存在。对啊,戈央是医者,是卫青当年为她们寻来保护她们的人,自是靠得住的。 「嗯,我今天跟父皇提了,我给据儿寻几个先生,顺便也挑几个靠得住的人跟在据儿的身边。」刘挽把今天跟刘彻争取得来的事同卫子夫说上一句。 卫子夫面露喜色,刘挽出手她信得过,且有人护着刘据,她也可以稍稍松一口气。很多事情卫子夫是不方便安排的。 「护据儿的人,我去寻沈宾,让沈宾出面挑。」刘挽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以为保护的人她选来的不如沈宾出面。 卫子夫面露难色,让沈宾送人过来,不等于是让刘彻选人来吗?如此一来,如此一来...... 「娘,事无不可对人言。我们据儿跟父皇之间没有任何秘密。不过,如果人不听话,连本分都守不住,自然不能留。据儿小,娘看着些。娘不好张口,我来。」刘挽请人来是为保护刘据,并非让人骑在刘据的头上作威作福。因此那样一个人如果连这一点都不明白,断不能留。 卫子夫有她的顾忌,刘挽不需要。 「你不能留在长安吗?」卫子夫听着刘挽的安排,自知要是刘挽在长安,许多事他们会容易得多,卫子夫也不想刘挽往朔方去,那是匈奴汇聚之地,纵然匈奴北迁,他们无时无刻不思如何的夺回朔方城。 纵然刘挽从来不提在朔方城发生的事,她从别人的只字片语中也都听过朔方城的兇险。 如果可以,卫子夫希望刘挽留下,不要再去朔方。 「朔方城我得去。」刘挽怎么可能愿意一直留在长安,那肯定不成的。 纵然现在她上不了战场,那也没有关系,建立一条可以供应大汉出击匈奴的后勤之路,刘挽须得从现在开始让人看到她的本事。 「母后,二姐去了朔方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总不能事事都想着让二姐撑起。我们难道那么没用?帮不上二姐还要拖二姐的后腿?」刘嘉不认同的开口,她并不认为自己无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4页 第278章 父皇是个心狠的人 卫子夫听着小女儿一开口, 脑门阵阵抽疼,她是这个意思? 「二姐,宫里的事你别担心,我和大姐会帮着母后的。况且, 有了上回你跟父皇说破的事, 父皇别管再宠着谁都没有再像上回一样。」后面的话是刘嘉跟刘挽咬耳朵说的。 刘挽瞟了刘嘉一眼, 刘嘉肯定的沖刘挽点点头道:「她们若是不安分, 我也不是不能跟她们斗上一斗。」 刘挽无奈的道:「身为大汉长公主,和父皇的妃嫔斗, 那是下乘懂吗?娘从来不想跟她们斗。身为中宫皇后, 只须端正自身足矣, 你也一样。无须同她们有过多的往来, 不失礼数足矣。」 额,刘嘉被刘挽说得也反应过来,「对啊,我们又不用争宠, 干嘛要跟她们斗。」 「好了。」卫长公主终于开了口, 在她们交头接耳的那会儿,她给刘据灌下一大碗的姜汤,刘据喝得小脸都皱成一团。刘挽于此时问上一句,「这一年多父皇常来甘泉宫吗?」 卫子夫此时给刘挽端上一碗姜汤道:「我和你父皇的事不是你们该管的,把姜汤喝了。」 有卫子夫开口,哪怕是刘嘉也不敢吱声, 赶紧端过一旁的姜汤一饮而尽。 刘挽被辣得一个激灵, 沖卫子夫道:「我只要娘高兴, 才不想管。」 「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 娘很高兴。你在外头定要照顾好自己。」卫子夫哪里想让刘挽发愁, 她知道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刘彻所给予的,她也明白在刘彻的心里,她并非不可取代的。 多年的盛宠让卫子夫越发谨慎小心,她知道刘彻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也料到来日她会失宠。 卫家,她所生的三个女儿都被封为长公主,她生下刘彻至今为止唯一的儿子,卫家满门荣宠,随着卫青被封为长平侯,卫子夫想起陈家,想起窦氏,也想起王氏。 盛极必衰,卫家如今随着那一代一代的人消失,终将成为大汉的第一外戚。 外戚,那对刘彻而言并不是一个好的词,甚至在没有人察觉的时候,刘彻未必不怕他亲手扶起的卫家,成为危及大汉的存在。 君王要做到平衡朝局,并不会允许一家独大。 能扶起一个卫家的刘彻,不能再创造另一个不逊于卫家的存在? 他可以的。 帝王的心思,卫子夫旁观着心里有数,对刘彻的宠爱渐失,看着刘彻宠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她的内心从一开始的不得不接受,到最后的坦然,如今剩下的唯愿她的儿女平安。 刘挽乖乖巧巧的点头,刘嘉感嘆的看着卫子夫围着刘挽转道:「二姐一回来,母后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卫长公主戳了她一记脑门子道:「你二姐出去一年多,辛苦得很,你不乐意?」 「我哪有。」刘嘉连忙否认,她绝没有这样的心思,天地良心。 「那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卫长公主一语道破,刘嘉立刻道:「大姐看不出来吗?我分明是羡慕,羡慕!哪里是唯恐天下不乱?」 刘据......突然觉得自家的三姐像个整日闹着要吃糖的孩子。 刘嘉私底下同刘挽说起宫中的情况,刘彻既然纳了一个梁美人,底下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皇帝想要新人了,自然有不少人开始往刘彻的身上扑,如今宫里又有了好几个美人,该怎么说呢,相对而言刘彻并没有让这些人越界,卫子夫的皇后之位,谁都不能肖想。 同时,刘嘉更向刘挽透露一个消息,他们的平阳姑姑府上依然收集不少的美人养着。 「这些事你倒是清楚。」刘挽比较担心的是卫长公主。如果不是王娡病故,或许平阳长公主会和刘彻商量卫长公主出嫁的事儿了。 在这样一个普遍早婚的年纪,十三四岁出嫁的女子数之不胜,稍微再晚一点也不过十六七岁。 刘挽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压根不想操心婚事,却不得不操心自家姐姐的婚事。 平阳长公主嫁与卫青不假,但谁都清楚那是政治的联姻,对平阳长公主而言,卫青是新一代的佼佼者,与其指望别的人,不如指望一个新贵。 况且卫青用本事向天下人证明他的能干,让世人瞧见他虽然出身不高,他有真本事。 平阳长公主需要一个男人为她撑起门户,而卫青无论是相貌或者人品,谁人不得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既如此,平阳长公主选择卫青,为的完全是自己。 一个以自己为重的人,无论如何行事,她所考虑的都会是自身利益。 平阳长公主太懂刘彻这个弟弟,当年刘彻宠卫子夫的时候是宠,当他决定不宠卫子夫的时候,并非平阳长公主说几句话便能改变的。 对平阳长公主而言,投刘彻所好,不过是为自己增加些筹码罢了。卫子夫和卫青都明白,刘彻的变心并非因为平阳长公主送入宫中的人。因为纵然没有平阳长公主投刘彻所好的送人,也会有别的女人入刘彻的眼,成为刘彻所宠爱的女人。 因此,刘挽在这点事上并没有怪责平阳长公主,她知道皇家们讲究的都是利益,各自都得为自己谋划,平阳长公主只是早一步看透刘彻的人,为自己准备后路罢了。 这样也挺好,大家都因利益而动,将来因为利益反目,最好别论亲情。 但,卫长公主嫁入平阳侯府就不一样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5页 入了曹家,他们那位表哥曹襄是个能干的人物,卫长公主夹在平阳长公主和卫家之间,刘挽怕卫长公主把自己难死。 「我如今越发觉得平阳姑姑厉害了。」刘嘉没有正面的回答刘挽的问题,反而感慨平阳长公主的厉害,听着她语气中的意思并没有多少的怨恨。 「平阳姑姑不管做了什么,都是投父皇所好。这样说来,梁美人是平阳姑姑准备多年的人,她早料到母后的失宠了。」刘嘉絮絮叨叨的道来她对平阳长公主的看法,末了补上一句道:「咱们的父皇,正是这样的人物。二姐,我觉得父皇是世上最可怕的人。他当初宠母后的时候宠到何等的地步了?说丢开,那是丢得毫不犹豫,半点不念旧情。」 卫长公主进屋正好听到刘嘉的话,喝斥道:「你又在那儿口无遮拦?」 刘嘉...... 「姐姐说得没错,你是口无遮拦。」刘挽配合的附和,很是以为卫长公主说得很对。 刘嘉十分不可靠,不像样,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刘嘉控诉的目光落在刘挽的身上,无声的想问问自家的二姐,她说错了? 错当然没有错,并不代表对的话都能往外说。 卫长公主小步走进屋去,回头一眼瞥过伺候的宫人道:「令仪长公主说的话倘若传出去半个字,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额,卫长公主板起脸时颇有威严,刘挽看在眼里不禁的感慨道:「姐姐长大了。」 刘嘉翻了个白眼道:「不知道的怕是以为二姐你比大姐大,看着大姐长大的。」 这话也没有错,要知道刘挽虽然小了卫长公主三岁,架不住她不是真小孩,从小到大刘挽为了引导卫长公主硬气,付出颇多。 要知道卫长公主小时候软软糯糯的,一看就很好欺负的样儿。刘挽生怕她将来长大是这样好欺负的性子,那不得吃尽苦头都不告诉人。 不成,咱们不欺负别人,断然也不能让别人欺负她。 刘挽引导卫长公主硬气之余,费尽心思给卫长公主寻先生,好在,三个先生都相当靠谱,看看如今的卫长公主。纵然看起来我见犹怜,然眉宇间的坚定,那一份不怕事儿的底气,嗯,刘挽非常满意。 卫长公主走进屋来,她们姐妹是从刘嘉往刘挽的房间钻开始,在不知不觉间养成了有事没事儿往刘挽屋里钻的习惯。卫长公主进屋时顺手把门关上,刘嘉自觉往刘挽的榻上跑道:「我睡最里面。」 卫长公主都不想理她,走到刘挽身边道:「你别担心我,祖母新丧,守孝要些时间,哪怕真要商议婚事,准备也会要个一年半载,我有的是时间慢慢适应。」 不用刘挽开口,卫长公主便知道刘挽操心的何事。 平阳长公主,她们的姑姑,这一位有野心,而且有手段,纵然有些手段卫长公主未必看得上,然投君所好,谁让刘彻高兴。 论起卫长公主婚事,刘挽都觉得烦躁,亦不知如何安慰卫长公主的好。 卫长公主握住刘挽的手道:「你去朔方面对的问题诸多,你都能想办法解决。我在长安之内,不过是些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罢了,不值一提,我能应付好。这些事你在不在都替不了我,不用样样都想怎么对我们好。我们的路,我们能走。不然岂不是白费三位先生多年教导?」 刘挽心下长长的一嘆,卫长公主是个心思细腻又极聪慧的人,她承担起作为姐姐的责任,也想为他们这些当妹妹弟弟的撑起一片天。 但卫长公主知道她能做的有限,对刘挽,唯尽可能的不让刘挽为她操心,她知道,刘挽比她们更难。 第279章 他们不成 朔方城, 匈奴之地,自大汉攻下以来,匈奴无时无刻不思重新夺回,朔方城内有匈奴人, 有刚刚迁居过去的大汉子民, 刘挽要把他们安顿好, 不让朔方城内生出动/乱, 建城的同时又修路,又经商, 刘挽不知费了多少精力才让朔方城安宁。 相比之下, 卫长公主对待平阳长公主的态度, 如何适应将要嫁为人妻的事, 难道不是显得相当的无足轻重? 卫长公主不想让刘挽事事都揽在身上,她能解决的事,她解决。 「好,知道了。」很多年以前, 刘挽明白, 许多事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卫长公主的婚事早年定下,断不可能再改。卫长公主将来想和平阳长公主相处好,以她的能力,她可以寻到相处之法,她啊, 别总拿自家的姐姐当成孩子, 以为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刘挽迅速的给刘据挑了两位先生送入宫中, 请刘彻过目, 当得知他们对儒法道三家都有钻研时, 刘彻不动声色的瞥过刘挽。 刘挽眨了眨眼睛,刘彻肯定不想把刘据养成一个傻子,真要是偏听偏信儒家那一套,等着吧,刘据将来肯定会让刘彻极度不满。 作为一个从来不奉信儒家那一套,也十分了解刘彻所谓的让人钻研儒家之法,其目的在于治国,为了愚化人们,刘挽能让自家的弟弟变成那样一个招刘彻烦的存在? 刘彻收到刘挽的眼神,淡淡的道:「行,让他们先教着。」 等的正是刘彻这句话,刘挽把人送出去,自觉的留下,刘彻昂昂下巴道:「有些东西你弟弟还小,教不得。哪怕要教,要么你教,要么为父来,懂?」 所指为何,当是驭下之道。王权,霸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6页 「那父皇教呗。」刘挽想都不想的回了一句,刘彻要是愿意教刘据,刘挽乐得不用费心。 「你教。你看着教。」刘彻思来想去补上一句。 「人不在,你信里可以教。回来之后也可以教。」刘彻觉得刘挽教人的方式不错,看刘据挺乐意跟刘挽呆一块的。几个月下来,刘彻都能感受到刘据瞧着硬气多了,有一点让他满意的样儿。 思来想去,刘彻并不认为他有精力去教导刘据,事情须得交给刘挽来办。 刘挽哪里不懂,当爹的某个人懒,既觉得儿子须得好好的教才能成才,可是他又觉得教人很麻烦。呵呵,也不知道谁把卫青和霍去病带在身边,手把手教的。包括刘挽在内,难道不算是刘彻教出来的? 好为人师的刘彻变样儿了,如今不想作为人师了?教自己儿子多大的事儿,刘彻好意思推给刘挽? 刘挽那无声的控诉,刘彻岂不懂,挥挥手道:「朕把你教出来,你比着自己教你弟弟不好?」 「好,有何不好。但不知要是将来我教出来的弟弟不合父皇的心意,父皇会不会怪到我头上。养不教父之过。父皇总想让据儿自己成才,天生天成的才,世间少有。不费心哪能把孩子教好?孩儿自认为多年从不曾松懈过,方有今日。您把据儿交给别人来教,父皇,您是真信得过世上的人。真不怕世间的人早早的给您下绊子,养出一个您所不喜的儿子。」刘挽并非危言耸听,才刚刚开始吸收世间知识的刘据,别人怎么教,他怎么学。 在他三观形成的年纪,有人告诉他哪一种三观对,他要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他会不由自主的要求自己。等他长大了,自然会按他所接受的教育行事。 年纪小的孩子是很容易让人忽略不假,长大了,到他们去面临社会,须得解决各种问题的时候,某个没有费心养过儿子的人转头发现,不对啊,我儿子和我的三观怎么不同? 也不想想,一个不管孩子教育,把儿子交给别人来教的人,指望别人按照他的意愿给他养儿子,那是可能的事儿? 刘挽不想帮刘彻这个忙,一则是因为她想看看刘彻是不是当真要不管刘据,二则,父子之间的感情若是没有相处,时间长了会生疏。 瞧刘据看着刘彻一个劲儿的往后缩,不会有人觉得很正常吧? 刘挽长长一嘆,一年的时间改变的事情确实不少,让刘挽好半响没缓过来。 但她不可能一直留在长安,她有她必须要去做的事。朔方城的建成,会让那里成为出击匈奴的一个重要战略之地,将来打匈奴,朔方会成为大汉的中转站,刘挽须得将朔方城建设好。 况且,日日在刘彻耳边念叨,刘挽换位思考的想了想也觉得挺烦的。 「让据儿来未央宫,跟我以前一样,多听父皇和朝臣的议事,听得多,见得多,比别人一味只照着书本上的内容教,更能让他记忆深刻,也能让他吸收更快。」刘挽思来想去,以为得给刘据争取争取,别管刘据到底是不是天才,听得多,见得多,绝对会比纸上谈兵要有用。 刘彻马上接话道:「朕正有此意。他也不小了。要不是怕他不像你一样坐得住,早该让他来未央宫多听听,多看看了。那些五经博士......」 「父皇,我给据儿挑的两位先生在三五年内教他足矣,父皇若是不信,不如试上个三个月,三个月之后父皇考一考,观两位先生教得好与不好。若是不好,父皇要安排哪位大儒教导据儿,孩儿都无意见。」开玩笑,让儒家的人给刘据启蒙,简直是要命。刘挽对五经博士们有所了解,眼下所谓的五经博士都几乎变成了儒家的博士,刘挽断不能让他们给刘据启蒙。 刘彻无奈的道:「听你的语气,你是分外看不上他们。」 刘挽不答反问:「父皇很满意他们?」 被问的刘彻没有回答,父女自知,无须多言。 刘挽幽幽的道:「教的是治国之才,他们可以。倘若是掌天下者,他们不成。」 得,刘彻的视线再一次落在刘挽的身上,刘挽沖刘彻一笑,「父皇要的是什么样的人才,自然得用什么样的人来教。」 「你当初也是他们教出来的。」刘彻回一句,他当初也是五经博士教出来。 「可是,当年的五经博士并非只有一家。」刘挽不得不提醒刘彻,谁把五经博士变得只有儒家的学士的,刘彻没点数? 刘彻只为让天下人看见,大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并非一句空话,他要让天下人都学习儒家的经典,目的在于教化万民,让他们忠君爱国。 但,刘彻心里清楚,如果他们刘家的人都学着儒家的经典,不懂得驭人之道,不懂得之术,哼,天下将来可未必是他们刘家。 刘彻为何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因为董仲舒用儒家提出忠君爱国,他想把已经乱了的人心一点一点的按下,让他们都能够安分守己。 别人或许不懂的事,刘挽心知肚明,当着刘挽的面,刘彻不需要掩饰,也不需要为自己的行事有所解释。 「父皇用来对付臣民的那一套对付据儿是万万不可行的,否则将来据儿一定会成为一个让父皇厌弃的孩子。为了避免将来发生这一切,孩儿只好先一步把父皇没有想到的做出来。」刘挽坦坦荡荡的跟刘彻承认自己的小心思,一切不过是为了将来避免刘据成为刘彻所不喜欢的那一类人,这一切并非不可对人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7页 刘彻笑了,「据儿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没出生时有你为他谋划,如今每走一步都有你为他保驾护航。不过,泰永,该放手时你要学着放手,否则他将来担不起重任。」 「那是自然。如今据儿还小,既然小,该为他打算的,我为他打算,该安排的也得安排起来。否则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他依然担不起重任。」刘挽没打算护着刘据一辈子。可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刘挽怎么可能不护着,怎么可能不为他谋划?真以为个个都是刘挽,外表是孩子,里面是老阿姨,用不着别人为她谋划,她自己把事情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刘彻知道刘挽听懂了,立刻道:「行,你有数即可。朕会下诏,从明天开始,据儿在未央宫读书,你送进宫的两人,且让他们做据儿的先生,旁的不必参与。上完课之后至于据儿要做甚,他做主。」 怎么觉得刘彻有些别扭呢!刘挽暗暗嫌弃着,立刻朗声答应道:「是,父皇。」 从未央宫出去,刘挽听说华刻带她送进宫的先生去安顿了,也行,华刻办事她大可放心。 等她前脚回到甘泉宫,刘彻的诏书随之而来,卫子夫一听刘据要到未央宫上课,当即想到刘挽,刘挽从前正是如此。心中的不安稍稍得减,没有想到最后依然得靠刘挽达成这一步。 刘挽拉过刘据叮嘱道:「上课好好听,若是累了困了,大可让先生暂停歇歇。」 卫子夫在一旁听得连忙道:「如何能使得。」 「如何使不得?据儿还小,须得多注意休息才能长大健康。我跟先生们交代过的,每日上课时间都定好了,等我们据儿睡好精神够再上课。」眼下又不是让人正经的教刘据的时候,以玩闹的形式让刘据学,玩为重,等将来真正启蒙的时候,刘据再辛苦不迟。 第280章 不必事事学我 眼看卫子夫不认同, 刘挽立刻使出杀手锏道:「当年我是这样过来的,我也没有落下哪一门课。况且,父皇都同意。」 有刘挽一个好例子在前,吃好睡好的刘挽, 读书那叫一个事半功倍, 刘彻能一再要求儿子须得勤奋吗? 纵然刘挽吃好睡好之外, 几乎把时间都花在读书上, 刘据能不能有刘挽的自觉性,刘彻都得承认, 当年他在读书识字时, 并没有刘挽的勤奋劲, 属实不好如此要求刘据。 「若非我怕我一去不知何时能回, 娘着急的胡乱找人给据儿启蒙,我都不想让据儿这般早早每日上课下课,累死累活。年少时不懂得玩,将来长大想玩都玩不了。」刘挽觉得孩子在该玩的时候应该开心的玩, 一辈子很长, 不好全都把时间花费在学习上,那人生得多无趣。 「二姐,我不怎么想玩。」刘据认真的告诉刘挽,刘挽听着捏了他的脸蛋道:「小孩子说不喜欢玩的都是假话。据儿,想玩不可耻,玩可以玩, 该学习的时候学习就好了。」 刘据想了想, 刘挽问:「据儿想知道二姐以前怎么安排时间的吗?」 刘据立刻来精神的道:「想。」 哎哟, 是个好奇宝宝呢。 刘挽让乔娘回去把多年来的作息表给拿过来, 乔娘不确定的问:「全部吗?」 「嗯, 全部。」刘挽要的正是全部。 乔娘一听立刻回去,很快拿了厚厚的一堆竹简和纸张过来。 「据儿,你还小,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读多少书,懂得多少道理,而是要养成自律的习惯。所谓自律,是自我约束一种能力。你看,这是二姐刚识得几个字,还不怎么会写字的时候写的作息表。当时二姐应该是五岁。你看看认得上面的字吗?」刘挽拿着一块木板,木板上的字褪色了,隐隐能看得见写的字,并不算太清楚。 刘据看到木板上的字,歪歪扭扭,完全不成样子。说字,不如说是图。 「辰时过半起,复习昨日读过的书。」刘据努力认字,在她身后的刘嘉念出来,刘据昂起头望向刘嘉道:「二姐让我认字。」 刘嘉丝毫不以为然的道:「你认你的,我又没有妨碍你。」 刘据抿抿唇,刘嘉毫不留情的将他的头按下道:「上头的字你能认到一半我服你。」 不能的刘据不作声,刘嘉道:「你要不要我继续给你念。」 头被按下的刘据分外好奇刘挽的日子怎么过的,闷声接话道:「要。」 刘嘉满意了,「听好了,我给你点着读。好让你知道,二姐得父皇赞许,不仅是因为她聪明,更因为她足够勤奋,自律。」 「巳时开始听课,午时用饭午休,下响跟父皇一块读书,听父皇讲课,和父皇分享读后感。」刘嘉一个个的指下来,只为让刘据清醒的知道刘挽一天的安排。饶是刘嘉看完都不禁感嘆。 卫子夫道:「你看当年你多勤奋,据儿他......」 「据儿和我不一样。」刘挽岂不知卫子夫何意,她一个伪儿童对自身要求高,她也吃得消,想怎么安排都可以,刘据不一样,真孩子要是按刘挽这样学,非得累死不可。哪怕不累将来定然也要厌学。 卫子夫反倒不懂了,他们有何不一样的,怎么刘挽当初可以,如今刘据不能如她一般。 刘挽同刘据道:「据儿,读书为明理开智,读透一本书,比你读上百本书但不知其意更有价值。因此,我们不需要和任何人攀比,我们可以终其一生只读一本书,只要你每次都可以从那本书里得到收穫。哪怕只是读着让你心情愉悦,那都是一本值得你读的好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8页 刘据第一回听到读书竟然还能这样读,惊嘆的望向刘挽。 「是不是觉得很新奇?你还小,世上的道理千千万万,咱们不着急,慢慢的学,慢慢的吸收。你看二姐的作息表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等我习武之后,我早上的时间又变了,等我渐渐读的书比较多了,我又改了作息,开始不让人给我讲课,而是让他们把自己的心得告诉我。所以,据儿,人不是一成不变的。你读书是为了成长不假,成长的过程中会辛苦,但应该是你可以承受的。如果你觉得累,觉得身体受不了,证明你现在的作息对你不利,那就得适可而止。人嘛,不能只读书,更得多开心的玩闹。玩也能寻到人生的真谛的。不会玩的人,等于不会享受人生。那一辈子算是白来了。」刘挽赶紧在最后给刘据灌输玩的意义,该玩的时候玩,该认真读书的时候认真读书,才不枉此生。 卫子夫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有刘挽这样生怕弟弟不会玩闹的人吗? 可是刘挽的道理并没有说错,人生在世要是连玩闹都不会,未免太没有意思。 养一个木讷儿子,连人生的乐趣都寻不到,卫子夫脑补了会儿,决定不管刘挽。怎么听都觉得刘挽有理。 刘挽把刘据抱起来放在蒲团上认真的道:「据儿,二姐对我们据儿只有两个要求,第一是高高兴兴,健健康康的长大。第二是我们据儿每一天都比今天更好。比如今天比昨天多认得了两个字,又或者今天读了一篇喜欢的文章,亦或者是感觉今天玩得很开心。」 啊,刘据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望向刘挽。 刘挽问:「我们据儿可以做到吗?」 「可以。」刘据觉得刘挽的要求不高,他可以的。 「真棒!」刘挽给予刘据肯定,刘据被夸得小脸红通通,很是不好意思。 刘据看了看刘挽的作息表问:「二姐这些作息表可以给我吗?」 啊?刘挽单纯留着做个纪念,刘据想要,刘挽重重点头道:「好。」 刘嘉比较好奇的问:「据儿,你要来做甚?」 「看啊!我还可以和二姐学习。」刘据说着收起来。刘据这句话是卫子夫最想听的。跟刘挽学习的好,多跟刘挽学着点。 刘嘉侧过头又:「要三姐监督你吗?」 「才不要。二姐说了让我自律,自我约束。让别人来管我,那就不是自律了。」刘据摇头拒绝,才不要刘嘉多此一举。 刘挽在一旁又夸赞道:「据儿真聪明,懂得自律在己,非在他人。二姐等着据儿告诉我,你做到自律。」 刘据重重点头,随后问:「我要是有问题可以给二姐去信吗?」 不想刘嘉在一旁先问:「你又不会写字,怎么给二姐写信?」 「我们据儿暂时不会写,身边会写的人多了。比如二姐送给你的沧止。沧止读过书,也会写字,他会忠于你,听你的话。你记住二姐的话,不管去哪里都要带上沧止和父皇给你的那位扶徇。我们据儿还小,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他们会保护你的。」刘挽顺势把安排给刘据的人一一点出,刘据一顿问:「那以前伺候我的人呢?」 「他们依然伺候你,不过是我和父皇另外派两个人照顾你。你要是想知道平常的男孩子都喜欢玩什么,你可以问他们。」刘挽注意到刘据身边要不是宫女,要么是内侍,少有阳气,那不成,男孩得跟男孩玩。 果然,刘据眼睛都亮了,卫子夫又愁上了,刘挽怎么三句话不离玩。 刘挽丝毫不觉得有问题。 「人是父皇和二姐派给据儿的不假,不过据儿记着,他们是奉命来保护你的人,除生死大事他们比你年长,你要听他们的外,其余事由你做主,倘若他们不听话,以父皇或者二姐的名义打压你,我们据儿该怎么办?」刘挽留人给刘据是给刘据用的,不是让他们成为祖宗,刘据小,卫子夫未必敢教刘据到底该如何应对不听话的人,刘挽得教。 被问的刘据张大了嘴,半响没缓过来,不确定的问:「我可以处置吗?」 刘挽理所当然的答道:「自然。你是主,他们是属下。我说过了,除了生死大事外你都要听他们的,余下的时候他们若忤逆你,你知道该如何处置吗?」 刘据认真的思考,卫子夫紧张的望着刘据,既盼着刘据能答出来,又怕刘据答得不好。 「二姐可以教我吗?」刘据想了想,渴求的望向刘挽,刘挽温和的道:「当然可以。不过,据儿,从明日开始你要往未央宫中读书,你最要紧的不是读书,而是在宣室之内看父皇如何驭下。」 刘据一听紧张了,「上完课要和父皇呆在一起吗?」 刘挽握住刘据的手道:「对,和父皇在一起。据儿,二姐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在父皇眼里是仅次于他生命的存在。你不知道你在娘肚子里的时候,父皇是多么企盼你的出生。在你出生后,抱着你的父皇有多么的欢喜。你可以畏惧任何人,独独不该对父皇生出恐惧,可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娘愿意为你付出生命外,父皇就是另一个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人。所以,你对父皇的畏惧其实很让父皇伤心的呢。」 第281章 试试 没有人想到刘挽竟然会这样的告诉刘据, 他于刘彻的意义。 刘据亦倍受惊嘆,他,他对刘彻那么重要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9页 眼下作为刘彻独苗苗儿子存在的刘据确实是相当的重要。 刘挽相信,如果刘据有生命危险, 刘彻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救刘据。 「我, 我不知道。」刘据从刘挽的嘴里得到太多他从未想到过的答案, 突然觉得作为儿子的自己, 很是对不起刘彻这个父亲。 「我知道据儿不知道。所以我告诉据儿。因此,据儿该放下心中的恐惧, 父皇其实一点都不可怕。父皇治理大汉朝, 管着天下臣民的吃穿用度很是辛苦的, 所以父皇哪怕板起一张脸, 不言苟笑,并不代表父皇不高兴。」刘挽想让刘据了解刘彻的不容易,别总觉得刘彻是万能的,当皇帝也并非代表着万能。有太多的事其实完全不受刘彻控制的好吧。 「你上完课后, 且呆在宣室里, 多听多看,刚开始听不懂没有关系,有不懂的可以问父皇,说错话也不用怕,我们据儿小,正是学习的时候, 谁规定我们据儿都得会?正是因为不会才需要学习。哪怕父皇不高兴, 你也不用怕, 可以直接问父皇为何不喜。」刘挽教着刘据该如何同刘彻相处, 不忘补上一句道:「当儿子的学不会, 都是当爹的教得不好。父皇骂你也不用怕,乖乖听着,能改的咱们改,实在改不了的算了。」 「泰永。」卫子夫听到最后如何能再当作听不见,什么叫能改的咱们改,实在改不了的算了,刘彻要是听见非给气死不可。 刘挽不管,叮嘱刘据道:「有一样据儿定要记住,在宣室听到的所有事,不许对人泄露半句,包括娘和我们都不可以说。」 孩子不懂得厉害,刘挽不确定卫子夫平日怎么教的刘据,该叮嘱让刘据不可犯的忌讳,刘挽必须得说。 刘据抬眼望着刘挽突然严肃起来的样子,乖巧的点头。 「好了。我们据儿只要做到这一点,不用怕。天塌下来有父皇顶着。二姐也可以放心回朔方了。」刘彻早让刘挽准备着回朔方,她一回来大半年过去,朔方一带传来的消息让刘彻有些不安,必须得让刘挽过去看着点才能放心。 刘挽迅速将手底下的事情安排妥当,第二日天没亮,迎着风雪同霍去病一道往朔方。 霍去病如被关在笼子里多年的飞鹰,出了长安城,浑身上下都透着喜色,怎么看怎么高兴,刘挽三不五时的扎心道:「去了朔方也不能上战场。」 「泰永如今怎么也学得如此可恶了?」霍去病怨念无比的望向刘挽问,明知道此番前往朔方不能上战场是他心中的痛,刘挽一回一回的往他心上扎。 「因为我被舅舅耳提面命一年多,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我的耳边念叨。」刘挽比霍去病更幽怨好吧。念叨她不许上战场的人分明比霍去病受到的念叨要多得多。 霍去病一眼扫过刘挽身边的乔娘,懂了懂了,刘彻把人弄到刘挽身边,要说不让人看着点刘挽怎么可能。 不过,霍去病问上一句,「要是我们往战场上去?」 刘彻意味深长的瞟了霍去病一眼,「父皇没说?」 霍去病一噎,干巴巴的道:「说是说了,我觉得不是没有转寰的余地。」 「行,那表哥上去试试,要是父皇只是吓唬人,我再跟你学。」刘挽答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听在霍去病的耳朵里,霍去病不干了,「为何不是你去试?」 刘挽轻飘飘的道:「我杀过匈奴兵了。」 只一句立刻让霍去病息了火,刘挽不算上过战场,当日前往朔方城时,朔方城内匈奴人动/乱,刘挽杀过匈奴兵了,因而不算太急的往前线战场去。 霍去病就不一样了,霍去病并未真正上过战场,刘挽体验过的战场,他尚未做到,他一直耿耿于怀,恨不得赶紧补上。 「陛下有言在先,倘若我们两个谁敢出城与匈奴一战,必将我们召回长安,再不许我们上战场,荡平匈奴更没有我们的事。陛下说得出做得到的。」霍去病闷声的提及刘彻早与他们两个有言在先的话,不会有人觉得刘彻在吓唬人。 刘挽萎了道:「对啊,否则我在朔方一年多,几次三番匈奴进犯,我都没往城墙上去为何,正因为父皇不许。」 把刘挽放到朔方城是为让刘挽治理朔方城,把朔方城诸事安排妥当,并非让刘挽上战场,刘挽要是敢不听刘彻的话往城墙上站,别说现在上不了战场,以后她都没有上战场的机会了。 不成。为了长远谋划,不过是忍上一忍,暂时不上战场而已,刘挽忍得住。 霍去病在此时吐一口气道:「我忍得住,我能忍住。」 可怜的表兄妹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奈。 怎么能把他们放到朔方又不让他们打匈奴呢?考虑过他们忍得有多辛苦吗? 刘彻表示:要的正是憋着你们心中的那股气。 无论刘挽和霍去病到底怎么郁闷,两人依然不得不赶回朔方城,没想到都没入城,竟然看到一群人在田上打架。 刘挽一行人来,虽然刘挽和霍去病皆着便装,在他们身后的将士皆着铠甲,况且刘挽在朔方一年多,从无到有的派人建起朔方城四周,别人或许未必能让朔方城的百姓记住,刘挽的旗帜,那一个刘字,在此时看到,马上有人喊道:「泰永长公主,泰永长公主回来了。」 本来在田间打斗的人听到叫唤声,迅速分开,纷纷乖乖的站在一旁,生怕他们惹怒刘挽。霍去病看在眼里赞许的道:「不错,颇有威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0页 收穫刘挽一记白眼,沖一旁的华柬使了个眼色,华柬扬声道:「为何在田中打斗?过来回话。」 本来十几个人聚在一块的,想着他们不动手了,刘挽应该不会管了吧。没有想到他们以为不会管的刘挽偏要管。 一时间个个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郑重。不是啊,他们打架闹到刘挽跟前,怕是谁都讨不了好,尤其他们相当清楚的知道他们打架一事真不好。 「还不快过来,难道想让人上去押你们过来?」半天没有看到人动,华柬不善的再次开口,语气相较方才多了几分威严。扫过那一旁的十几个男人。 自知逃不过,一群人莫可奈何的走了过来,站在下马的刘挽跟前,一个个没等刘挽开口已经先一步道:「长公主,长公主,我们方才斗了几句嘴,一时没管住手,打了几下,真才刚动的手。」 刘挽点了点头,看起来像是听进他们的话了,下一刻问:「朔方城的规矩,管不住手打斗,而且是群斗当如何?」 乔娘马上出面接话,「罚苦力三天。」 话音落下,十几人都垮了脸。 所谓的罚苦力三天,那是纯干活没工钱的。本来他们得闲往城墙上去干活,一天下来吃喝不愁,工钱也十分丰厚,白做工又受罪,他们心里能不难过郁闷? 「你们是自己去认罚亦或者我派人送你们过去?」刘挽观他们没有一个想动,不得不问上一句,怎么说她都担着朔方城的事,朔方城的规矩都是她定的,她得落实。 「我们自去,我们自去。」一个个再怎么苦哈哈不乐意,亦不敢违背刘挽的命令。 谁让他们一个个欠收拾,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动手就动手吧,偏让刘挽正好碰上。刚从长安回到朔方城的刘挽,正想看看朔方城在她不在的大半年里到底如何,结果明显让她不算太满意。 一个个都赶紧同刘挽告辞自去领罚,霍去病赞许点头道:「不错,他们既然有精力打架,不如让他们多去干苦力,反正朔方城才建起,到处都缺人手。」 建一座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霍去病远远望着这座拔地而起的朔方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大汉非常的有气魄,在他眼前的刘挽能够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建起一座城的外形,能让匈奴一再进攻都犯不得的城,很是能干。 「表哥的兵要是闲来无事,不妨让他们都去帮帮忙。」刘挽将事情解决,准备走人,末了不忘同霍去病说上一句。 「有何不可。」霍去病非常同意,要是手底下的人无事可做,不妨去帮忙建城。 「你没有传信给朔方城吗?怎么没有人来接你?」霍去病答应得爽快,表兄妹上马策马继续往朔方城的方向走,霍去病生出另一个疑惑。 刘挽道:「我又不是不知道朔方城在哪儿,用谁来接我?再说,我一回大半年,我还想看看大半年下来,朔方城有何变化。悄悄的回,正好可以看到我想看的。」 霍去病笑道:「哪怕不是一眼看得到,你回到朔方城,何事能瞒得过你。就你啊,专门想吓唬人才对。」 刘挽被霍去病道破小心思,丝毫不避讳的道:「一吓或许会有预想不到的结果,何乐不为?」 霍去病不管了,刘挽乐意比什么都强。 第282章 再归朔方 一心偏着刘挽没边的霍去病呢, 跟着刘挽进城,终于才看到一群人火急火燎的朝城门冲来,「长公主,长公主, 下官等迎接来迟, 望长公主恕罪。」 是的, 朔方城的官员们终于得到刘挽回来的消息, 急赶慢赶,终于是卡着刘挽进城门赶到, 观他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儿, 霍去病侧到刘挽的身边问:「你吓着谁了?」 刘挽当作听不见的翻身下马, 抬手道:「我既不曾通知你们, 也不曾让你们前来远迎,你们何罪之有。」 一向不喜欢虚礼的刘挽,对大汉朝一个个都注重表面的功夫亦是无奈的。然而要说大汉朝最在意表面功夫的人,非刘彻莫属。刘挽能让刘彻改了吗? 算了吧, 连奏本刘挽建议刘彻让底下的臣子少用些华丽的词藻, 把简单的事情简单的说明,嫌弃了几年,刘彻依然无视,我行我素的就喜欢臣子们多夸他,多肯定他的能力。在那一刻刘挽还能不懂,刘彻喜欢事事都以他为中心, 表面的功夫他最乐意看? 朔方城内的人, 大家相交不深, 相互算不得了解, 不确定刘挽是不是也像刘彻, 又怕不小心拂了刘挽的意,急急忙忙的赶来,别的话都可以先放一放,赔罪是必须的。 观刘挽神色平静,确实没有半分怪罪之意,一群官员稍松一口气。毕竟刘挽把他们提拔上来,迎接刘挽的事他们第一回干,并不能确定刘挽想不想被人簇拥。现在他们可以确定了,刘挽真没想让他们都来迎她。 「这些日子你们辛苦了。这是我表哥霍去病,此番前来朔方四处看看。明日诸位将朔方城半年来的所有公文送过来,若是得闲,下响都来给我回个话,好让我知道朔方城如今进展如何。」刘挽没有忘记介绍一下旁边的霍去病。 霍去病之名,谁人不知他是皇帝极宠爱的人,卫家的外戚之一。再加上刘挽的名头,嗯,一个个都客气的见礼唤上一声霍公子。 霍去病颔首算是同他们都打过招唿了,刘挽道:「都散了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1页 对呢,刘挽日夜赶路,如今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 「长公主依然下榻长平侯吗?」有人问上一句,毕竟卫青没有再来,依刘挽的品阶完全可以自建一座府邸,不必居于长平侯府内。 「长平侯府挺好。朔方城百废待兴,我有地方住,多了去的人没地方住,与其考虑我要怎么样住得更好,不如想想如何让来到朔方城的人都有容身之地。」刘挽没有太多的讲究,有地方住,又是住惯的地方,卫青的长平侯府又如何?卫青在,他得看着刘挽,卫青不在,有一个霍去病呢。真要另开一个公主府,霍去病住到她的公主府去? 住长平侯府很好,非常的好! 刘挽在心里打定主意,底下的臣子们听着都对视一眼,有不少人的眼中流露出赞许。 他们本以为刘挽不过是一个只会做表面功夫的公主,相处下来他们确定,刘挽除了在对吃有着相当高的要求外,余下的住也好穿也罢,有就成。一点都不娇气。 「都散了吧。」刘挽挥手让他们都散了,一群人不敢不听,纷纷给刘挽让出一条道,让刘挽回长平侯府去。 霍去病在一旁道:「你在朔方的厨子如何?」 「能让我满意的厨子能不让你满意?」开玩笑,刘挽和霍去病从小到大最让刘彻和卫青头疼的莫过于,他们素来确实不怎么把很多事放在心上,独独在吃食上,但凡不好吃的一概不吃。 为此卫青没少想办法治霍去病。 可惜,霍去病一直不改,后来卫青问起霍去病一旦上战场难不成他要带厨子一块去? 霍去病天经地义的回答有何不可,反正吃是人生中的大事,谁也休想让他改。 最终是刘彻发话,霍去病想带厨子随便带,刘彻能把宫里御厨都弄出来让霍去病随便挑,独一样,霍去病须得打出气势,他得灭了匈奴。 这事儿霍去病答应得分外的爽快,他必为大汉荡平匈奴。 刘挽作为一个女孩子,不得不说是占了些便宜的,比如自家舅舅从来不怪刘挽嘴刁,在朔方之地,刚来那会儿卫青是生怕刘挽不习惯,变着法儿的给刘挽找各种各样的美食,只为让刘挽多吃一些。后来更是为刘挽寻上好几个不错的厨子,变着法儿的给刘挽做好吃的。 对比之下,霍去病自来就说卫青偏心刘挽的。被卫青怼上一句他不偏心刘挽?霍去病作为一个同样也是宠着刘挽的人,但凡他有的,他爽快的给到刘挽,纵然他没有,他也会为刘挽寻来。 因此,霍去病对卫青的控诉单纯那么一说,并没有觉得卫青哄着刘挽,处处待刘挽好,反而对他十分严厉有何不可。 「快,让人备吃食,这一路上吃得不怎么好,我都难受了。」霍去病笑眯眯接过刘挽的话,让刘挽赶紧在前带路,他们回去吃好住好。 刘挽和霍去病都不是那矫情的人,长平侯内除了正院,刘挽住在一处侧院,霍去病来了同刘挽比邻而居,长平侯内的人觉得有些不太妥当,可一看刘挽身边伺候的人没有一个有意见,都是一副天经地义的态度,默默的把心里认为的那一点不妥都咽回去。 吃好喝好,表兄妹各回各院睡下,早上倒是不约而同的起身练武,好吧,大家都是养成习惯的人,好些日子没有一起做早课了,难得的一道比比箭法,再过过拳脚功夫。 长平侯府的人先前早已习惯刘挽每日坚持不懈的练功,如今看到霍去病和刘挽斗得有来有回,箭法如神,比起卫青有过之而无不及,都不由为之惊嘆。 「让华柬带表哥四下转转,马场不妨作为表哥第一处去的地方。另外是我训练兵马的地方,表哥去瞧瞧能不能用,不能用你自己再找。」刘挽在练完早课后,同霍去病吃早膳的功夫大致说了一些情况,华柬在一旁一副听命照做的态度。 霍去病相当满意,还得是刘挽,知道他最想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行,我忙我的,你忙你的。」霍去病完全没有意见,朔方城作为一个中转地,这里土地肥沃,要说不懂在这儿建起一个马场,把匈奴的好马养起来,大汉上下都得是蠢货。 刘彻不蠢,卫青不蠢,刘挽更不蠢。 马场所在,别的人或许并不清楚,刘挽接手朔方城以来,做的第一件事何尝不是想法子把马场扩大,养殖更多的好马。 霍去病吃饱喝足即跟着华柬出门,刘挽迅速的阅览堆积大半年的公文,她跟刘彻不一样,她交代朔方城的所有官员,能用一句话说完的事别给她来上两句话。纵然是堆积成山的公文,有官员总结的小纸条,一是说明事委,二是写上解决的办法。 因此,大半年的公文刘挽用一个时辰全看完了。有疑惑的刘挽放到一旁,对她亲自提拔起来的人,刘挽现在看下来相对满意。 等到下响朔方城的官员纷纷来到刘挽的跟前,在看到刘挽书房案几上的公文时,松一口气之余也提起心,应该,可能不会有问题的对吧。 「这大半年你们做得不错,我会记下你们的功劳。」刘挽一看人到齐,必须得肯定他们的付出,很是以为他们这些日子事情办得非常好。 众人听得面露喜色,好的呢,得到刘挽的肯定,不枉他们劳心劳力。 「不过,我不在的日子里,斗殴的次数在增加,而且是两族人民斗得越来越多,你们可以告诉我其中原因吗?」刘挽走出来,手落在最左边的公文上,厚厚的一叠都是大半年来朔方城发生的打架斗殴事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2页 然而,众人的视线落在一位三十来岁的人身上,那一位看着面软,被众人注视,不由低下头,小声道:「言语不通,习俗不同,难免争议,匈奴人皆好战,一时拦不住。」 刘挽道:「你一味偏袒我们大汉的子民,只罚匈奴人,你说我为何定下规矩,凡打架斗殴者,无论因何而起,皆罚苦力?我在此,一视同仁,打架斗殴者并不多,而因你处置不公,半年多的时间,双方矛盾反而加剧,怎么?我说过,入朔方城内,不管从前身份,皆为我大汉子民,你不懂何意?」 此话落下,这位抬起头辩驳道:「长公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好啊,你去把所有的匈奴人全都杀了。」刘挽听着冒出这话,面软的男人在这一刻卡了,半响结结巴巴的道:「不妥,他们无罪岂能枉杀。」 「你也知道无罪不可枉杀。何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将来我大汉踏平匈奴,他们都将是我们大汉的子民,他们若是安分守己,归附于我大汉,自是我大汉的人。我大汉当一视同仁。你一意孤行,你是想让他们和外头的匈奴里应外合?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朔方城毁于一旦?」刘挽并非危言耸听,不能为友,按他的操作明摆着是结仇。 第283章 接纳 本来匈奴与大汉之间就有仇, 刘挽费尽心思要解决他们之间的仇和怨,怎么着,一个个看起来不乐意得很,非要把他们之间的差别一回一回的揭露出来, 只为让匈奴人意识到, 不管怎么样, 他们都不可能真正成为大汉的人。 刘挽恨不得把对面这坏事人的脑袋砸开好好的看看, 那里头装的是不是浆煳。 也怪她,觉得那么一个人是个善良的主儿, 把调和矛盾的事儿交给他来办, 他肯定能办好。不料他竟是一个拎不清的主儿。 「你回家呆着吧。」刘挽骂完之后也没有别的办法, 把人打发了吧。省得留下来看得她火气又得蹭蹭的上来。 「长公主。」面软的男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因为处置事情不当, 直接被刘挽赶了。 刘挽沖他道:「回去反省自己错在哪儿。别让我再听到你的声音。」 话说完一个眼神瞥过乔娘,乔娘立刻上前道:「请。」 请是相当客气的了,要是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乔娘也不是第一回拖人出去, 再来个十回八回她也不介意。 面软男人不敢造次, 乖乖的出去,多少还是有些不甘的。 刘挽等他走了,回头又问余下众人道:「虽说你们各司其职,我记得当初我说过,朔方城内诸事,我交给你们, 我希望你们把朔方城治理好, 别出任何岔子, 他做的事, 你们不曾耳闻?为何无人劝谏?或者在你们眼中,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众人一听连忙解释道:「长公主,此事容我们解释,我们提醒过的,只是他拿长公主压我们,我们毕竟各司其职,不好太过越界。」 收穫刘挽一记冷哼,「你们猜我信吗?纵然你们管不住,你们不能给我写信提醒?你们存的心思让我觉得我信错了你们。国家利益在你们看来不及你们争权斗利?」 说到这儿,刘挽立刻道:「罚半年俸禄,从现在开始,我会重新审视你们。若你们心心念念都是升官发财,朔方城不是你们该呆的地方,你们趁早另谋高就。」 一众人岂敢有此心,连忙否认。 「下去吧。」刘挽既放话会重新审视他们,言既出,行必果。剩下的,她会给他们一些机会,但凡他们要是把握不住,她不是不能换人。 可是,通过这一桩事也让刘挽意识到,德行过人又真正心存国家的人太少,都想往上爬,偏没有人仔细的想过,如何才能让国家更好。 大半年的一味偏袒,可以说朔方城内的匈奴人没有在这时候动手,都是朔方城运气好。刘挽起身往外走,将一旁的公文递到乔娘手里道:「把双方当事人都叫过来。」 乔娘接过奉命前去,刘挽往人多的地方去,很快抵达城中心,身着不同服饰的人在那儿做工的做工,做生意的做生意,看到刘挽走过来时,一路上都是同刘挽打招唿的人。 刘挽纷纷同他们颔首,都习惯刘挽走在朔方城内平易近人。 不过,很快本来高兴的人又都笑不出了,乔娘把大半年来打架斗殴的人全都揪出来,好几十号的人,全都被赶到刘挽的跟前,无论是匈奴人亦或者是从内地迁移过来的大汉的人,在刘挽的跟前都不由的低下头,恭敬唤一声长公主。 刘挽应一声道:「把你们唤过来,你们挺奇怪的是吧。这些日子我不在朔方城,你们一个个和谁打过架,受没受罚都有数的吧。」 此话落下,听懂的人不在少数,有人小声的道:「都罚过了,长公主为何旧事重提?」 「因处置不公。」刘挽掷地有声的回答,「我早在朔方城定下规矩,无论何人,胆敢打架斗殴者,不论缘由,双方皆罚。怎么,是你们当我定的规矩不存在,亦或者你们觉得罚过了我便不会再追问?」 视线扫过一个个先前打架打得欢实的人们,刘挽语气透着冷意的道:「这上面清清楚楚记下你们各自所受的责罚,你们不曾受罚的,是自己去领,亦或者我让人盯着你们去受?」 此话落下,一个个没有受罚的人都僵了。 「长公主,匈奴人凭什么跟我们一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3页 「凭他们归附我大汉!纵然他们曾为匈奴人,从他们归附大汉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便是我大汉的子民。只要他们守我大汉的规矩,只要他们不曾做下有损我大汉利益,背叛大汉的事,他们既为我大汉子民。我大汉泱泱大国,怎么,连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刘挽质问众人,说得好些人面红耳赤,容人之量四个字,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们个人,更是大汉。 刘挽犀利的扫过所有人道:「我不只一次告诉过你们,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生,可是能够选择怎么活。他们和我们并无区别,他们想有一个容身之地,希望能够衣食无忧,并没有错。在朔方城内,你们凭藉自己的双手活下来,他们何尝不是如此?语言不通,习俗不同,我们大汉朝何尝不是十里不同俗,那能代表什么?不过是不同的生活方式而已,如果你们想,你们可以和他们一起体验他们的生活方式,你们不想,他们难道强迫于你们吗?大汉朝地大物广,我们作为大汉的子民,该如同我们的国土一般,能够包罗万象,接受任何新奇的事物和人。海为何能成为海,因它能够纳百川。你们不希望大汉更强大,拥有更宽广的土地,更多的人吗?」 面对刘挽的询问,当她说过那一句海为何能成海,因它能纳百川时,见过海的人认同无比,没有见过海的人想像着一条条的河流涌向一个方向,最后汇聚成汪洋大海。 是啊,大汉并非只争于眼前,更在以后,在长远的未来。 刘挽再一次重申道:「我再说一次,凡在朔方城内打架斗殴者,皆一视同仁。另,此番是官府裁定不公,你们受到的责罚,皆按既定的工钱赔偿。」 随着刘挽话音落下,两个女兵抬着一箱钱出来,刘挽拿着一旁的公文道:「喊到名字的过来领钱。」 嘶,谁人不为之震惊,这,这竟然还会有补偿。 受罚后心里攒了不少怨气的匈奴人们,不可置信的望向前方刘挽让人打开的箱子,上面放着满满的是一吊吊的钱。 「桑干,受罚修城墙五日,按工钱结算......」一个个的名字念出来,连同所得的钱都喊出,谁人听得不倍受震惊。 直到身边的人推他一把,让他赶紧上去把钱接过,那人才呆呆往前去把钱领走。 「谢谢。」走归走,走到一半又想起来了,赶紧回头沖刘挽道一声感谢,用的是不太熟练的雅言,刘挽挥挥手道:「是我们处事不公,让你们受委屈了。往后不会了。」 一个个粗犷的匈奴汉子们呢,自小到大他们受到无数的委屈,相比起受到的这点惩罚根本不算什么,但他们没有想到,有一天能够得到别人对他们的抱歉,那一句让你们受委屈了,不知怎么的让他们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 委屈,他们不委屈了,有人能懂他们的委屈,愿意给他们尊重,他们再不会觉得委屈。 「报,匈奴来袭。」刘挽正在给人发钱,一阵急报传来,如果说先前刘挽会不习惯,一年多下来时常受到匈奴袭击,再不习惯也都习惯了。 「大家领了钱快回家。」刘挽哪怕不能往城墙上去参战,亦须得让人准备一应后勤。 把分钱的事情交给别人,刘挽往匈奴来袭的方向而去,纵然卫青不在,随卫青上回一道出征,凭军功得以被封为平陵侯的苏建,先前负责建朔方城,在卫青回去之后,也负责镇守朔方城。 刘挽往前去,路上遇见苏建,「平陵侯。」 急急往城门上赶的苏建,一见刘挽嘴角抽抽道:「长公主刚回朔方城,怎么回来了?」 「攒了大半年的事不得不处理。平陵侯瞧着匈奴的进攻如何?」刘挽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进攻声音,毕竟间隔大半年,要说前线的情况必须是镇守在前线的人最清楚。 苏建道:「这半年来,匈奴进攻越发激烈,派来的人马越来越多。长公主,毕竟是战场,请长公主回府吧。刀枪无眼。」 「平陵侯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刘挽如是答,苏建也不是第一回见刘挽往前线来,刘挽之前有卫青看着,苏建挺高兴,如今落到他的头上,苏建巴不得刘挽赶紧走,却也知道这位上不了战场也断不可能真回去呆着。 算了,守住城池要紧。 苏建顾不上刘挽,快速登上城墙。 刘挽站在不远处,命人赶紧补给后勤,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等匈奴的进击停止了,刘挽可算想起到底她忘什么了。霍去病啊! 自家表哥不会偷偷跑城墙上去了吧? 跑是不曾,刘挽准备派人去寻霍去病时,霍去病从一旁冒出来,身上沾了不少灰尘,同刘挽道:「匈奴兵马强悍果然名不虚传。」 「你上城墙了?」刘挽立刻追问,霍去病赶紧解释道:「不曾,我在后边的楼台上看到的。」 霍去病指了一处高楼,为了看清匈奴的情况,霍去病也是费了一番心血的。 刘挽默默不作声,霍去病道:「我总觉得那处高楼专门是为远观我军与匈奴交战而建的。」 第284章 大将军 霍去病说着望向刘挽, 等着刘挽说道说道。 刘挽道:「有句话说得好,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我要不是早有准备,表哥定要往前去。要是传到我父皇的耳朵里, 表哥得立刻回长安了吧!」 霍去病赞许道:「干得漂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4页 刘挽道:「匈奴接二连三进犯朔方城, 瞧他们那架式非得把朔方城抢回去不可。我父皇把舅舅留在长安, 大战必将再起。」 「我们有机会吗?」霍去病唯一在意的是他们有没有可能上战场, 要是没有可能,他们这回比之前可要更惨, 只能眼睁睁看着前面打, 他们别说拔刀了, 连靠近看清楚的机会都没有。 刘挽算着霍去病的年纪, 「明年差不多了吧。」 这答案让霍去病并不算满意,他纠结的点在于,这一回大战又没有他上战场的机会,好急好气。 不出刘挽所料, 她和霍去病刚到朔方不久, 刘彻下令卫青率军出朔方,进入漠南,反击匈奴右贤王;李息等人出兵右北平,牵制匈奴单于、左贤王,策应卫青主力军的行动。 可怜的霍去病盯着自家的舅舅率兵而出,恨不得长了翅膀飞上去。 无奈刘彻早有言在先, 他和刘挽在朔方城内好好的, 把朔方城这个后方保护好。 有了卫青他们兵分几路出击匈奴, 匈奴哪里来的主力再犯朔方。 霍去病盯着舆图分析卫青往哪儿打, 打到哪儿了, 依他的想法,自家舅舅的本领了得,定要捉住战机,极快的大胜而归。 不出所料,卫青兵出,针对的是匈奴右贤王,匈奴人至今依然小看卫青,刘挽在最后得到消息,匈奴右贤王正对着卫青等人的主力,认为汉军不能到达此处,便喝得沉醉。 夜晚时分,汉军突至,包围了右贤王。右贤王大惊,连夜遁逃,独自同他的一个爱妾和几百名精壮的骑兵急驰突围,向北而去。大汉轻骑校尉郭成等追赶了数百里,没有追上。汉军俘虏右贤王的小王十余人,男/女一万五千余人,牲畜达千百万头。 随后,卫青凯旋而归。 刘彻听闻捷报传来后,派特使捧着印信,到军中拜卫青为大将军,加封食邑六千户,节制诸将,位在丞相之上。不仅如此,卫青的三个儿子被汉武帝封为列侯:长子卫伉为宜春侯,次子卫不疑为阴安侯,幼子卫登为发干侯。 霍去病为卫青的胜利而欢喜时,对刘彻给予卫青的赏赐,纵然没有在刘彻眼前亦高唿着陛下圣明。 刘挽感嘆刘彻大方的同时,想到的更是,卫家一门皆为侯爵,是好事亦或者是坏事? 最终,刘挽抛开不理,好或者坏,卫青一向谨慎,必然知道该如何应对。 果不其然,刘挽在随后便听说卫青上表辞封,并推功于众将士。功高盖主,卫青不敢不防。 值得一说的是,刘彻在收到卫青上表请辞后,倒也收回了给到卫青一门三子的侯位,加封诸将,随从卫青作战的公孙敖、韩说、公孙贺、李蔡、李朔、赵不虞、公孙戎奴、李沮、李息、豆如意等都受到刘彻的封赏,得封侯爵。 多少人听说卫青请辞后贊着卫青的高义,偏霍去病道:「舅舅想得太多。既怕功高盖主,又想收拢人心。然这天下的人心,最该收拢的人是陛下,除陛下外,旁人得了太多的人心,必为陛下所忌惮。」 刘挽难得从霍去病的嘴里听到这样的内容,立刻反问:「若是换成表哥当如何?」 「陛下所赐理当收下,外面的人想对付卫家,何畏之有。」霍去病高傲的昂起头,言语之间流露出来的都是桀傲不驯,只认准刘彻一人。 「表哥怎么从来不劝我?」刘挽自问做的好些收拢人心的事都非卫青可比,怎么霍去病从来不提? 霍去病瞥过刘挽一眼道:「明知故问,你与舅舅本不同。」 有些事大家本都各自心知肚明的,不说破,不过都是守着他们各自的规矩,心里想的是只要他们不越界,或许能够相安无事。 站在卫青的位置,此时他所思所想的都是如何让卫家善始善终。 卫家得到的在卫青看来足够多了,倘若卫家的人再不懂得珍惜,必将迎来灭顶之灾。 旁人或许看不到窦家的下场,田家的下场,作为一个亲身经歷过的人,卫青太清楚哪怕得到再高的地位,拥有再大的权利,如果让高高在上的皇帝生出忌惮之心,他们离覆灭终将不远。 刘挽长长一嘆,霍去病连忙道:「别嘆气,你想得太多,多思多虑伤身,你身边的医女没有叮嘱过你?」 「你倒是能不多想。」刘挽有时候看着聪明绝顶的霍去病,从他刚刚的一句话可以看出,他对朝堂人心是相当有数的,纵然如此,霍去病像是从来不懂一般,每日该乐乐,该用功用功,他的世界纯粹得好像没有外人。 「为何要想。泰永,我们得到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赐,有一日陛下想收回去便收回去。本来空无一物的来,最后也是空无一物的走,倒不如肆意一回。」霍去病想得敞亮,他不纠结于得失,珍惜眼前,将来的事想与不想,该发生总会发生,提前操心并无意义。 刘挽羡慕了,她也想像霍去病一样的活着,肆意一些,洒脱一些。 「走,为免让你一个人在这儿多想,跟我练功去。」霍去病不由分说的拉着刘挽走,免得刘挽一个人在那儿想多了伤身。 「表哥,不至于。」刘挽哭笑不得,想得多没啥,别让她憋屈行了。出了长安城,刘挽跟谁都用不着委屈自己,所谓郁结也不存在了。 「至于。积少成多,你听我的。」霍去病没有忘记刘挽上回哭得最难过的事。当时最让刘挽不痛快的莫过于刘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5页 可是,刘家的事,刘彻的事儿,霍去病不好插手,也插不上手。好在刘挽有办法。哄得好刘彻,也能跟刘彻达成共识。 不过,霍去病又得出一个总结,女人确实很麻烦,刘彻身边的女人一多,看,连刘挽都得受罪。 但,霍去病也知道,刘彻不管要多少女人都天经地义,他们谁也没有资格插嘴。 随着前线告捷,成为大将军的卫青也很快班师回朝,刘挽和霍去病必须得亲自接上自家的舅舅,看到卫青威风八面的回来,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道:「何时才轮到我们啊!」 别说了,说多了徒增伤感。 再一次不约而同的别过头,两人齐齐迎着卫青上去,不忘道喜,「舅舅。恭喜舅舅。」 卫青见着他们很是高兴,点点头下马道:「不错,后勤补给很到位。」 夸的是刘挽,刘挽立刻道:「花费心思建起的朔方城,岂能白费。自当物尽所用。」 霍去病着急的追问:「舅舅何时回京?」 「立刻。你随我一道回去。」卫青答来,指着霍去病要他一道回去,霍去病待要追问,一想到另一个可能,连忙追问:「是不是下一回陛下愿意让我随舅舅一道上战场了?」 刘挽一听赶紧的道:「舅舅,我呢,我呢?」 「你表哥过完年十八了,你才多大的孩子,等着吧。」卫青没有正面的回答刘挽,但言外之意都懂了,恰如霍去病所言。 霍去病高兴的握紧拳头,兴奋的道:「舅舅,我不用收拾,可以立刻跟您一道回京。」 刘挽可就不高兴了,要是让她到霍去病一样的年纪,十八岁才能上战场,那得再等个六年。 六年,黄花菜都凉了! 「泰永,放心,总有你上战场的一天,别急,千万别急。」霍去病即将如愿以偿,对刘挽,该关心得关心。收穫刘挽一记白眼,现在安抚人的话霍去病说得很顺熘是吧。 「表哥,未成定局,一切都有变数。我有可能会把你的好事搅黄的。」刘挽凉凉的威胁,瞬间让霍去病非常理智的道:「泰永放心,等我回长安,我一定向陛下为你请命,让你能和我一样早上战场。」 这才像样! 可是一旁的卫青想说的是,一个两个的话车咕噜的说,他们真以为刘彻是好劝的人? 「走。」卫青知道,再让他们两个聊下去,不知何时才能说得完,后面一众将士都在等着呢。 霍去病只要想到下一回卫青上战场他能跟着,激动澎湃,立刻道:「舅舅,我们走。」 末了不忘沖刘挽道:「放心,回去我一定跟陛下帮你说好话。」 信他都有鬼! 霍去病定会先把自己的事解决再说。 不管怎么样,卫青领着霍去病走了,嗯,刘挽继续留在朔方。闲来无事时,刘挽会走到城外,看着一片片的田,上面的青苗高/耸,一眼望去,还有无数的渠水涌来,无一不在昭示,终将他们会迎来一个丰收的季节。 刘挽露出笑容。一旁的农户们都习惯了三不五时的遇见刘挽,很是热情的同刘挽打招唿。 刘挽也同他们颔首回应,鹿竹突然兴奋无比的跑了过来,激动捉住刘挽道:「长公主,长公主,不出你所料,发现盐,真的有盐。」 鹿竹跟在刘挽身边多年,难得见她失控,刘挽听着淡定的道:「别激动,有盐就有盐,预料中的事。」 第285章 葡萄 听着刘挽稀松平常的语气, 鹿竹是真的不得不服了刘挽。 来到朔方城后的刘挽,忙着建城的事,忙着管理留下的匈奴人和从各地陆续搬迁而来的国人,练兵, 修路开渠, 屯田造桥, 依然能记得让人寻找四周有没有盐。 可是, 一片草原上怎么可能会有盐呢? 每一个听到刘挽话的人都觉得刘挽在说着不可思议的事,但, 匈奴人里却有人告诉他们, 草原上是有盐的, 不过那些盐太少, 少得根本供应不起整个匈奴所用,重点更是,盐太难采,也太难练。 然而有了匈奴人的话, 证明草原上确实如刘挽所说的有盐, 足以让人振奋,如何寻到盐,而不必从沿海地区将盐运过来,难道不是一桩利于朔方的好事? 刘挽派了人出去寻,时间长了,不少人都在说丧气话, 以为肯定是匈奴人在骗他们, 让他们花费人力和物力寻所谓不存在的盐。 偏不管多少人说丧气的话, 指责匈奴人的不诚实, 刘挽像是完全没有听见, 我行我素的让人继续寻找。 鹿竹作为墨家的人,刘挽来了之后带来不少各家的人,其中墨家的人对刘挽尤其信服,听见别人道刘挽叫匈奴人骗了,都不太服气。因而在刘挽所不知道的情况下,墨家的人跟认定刘挽他们肯定寻不到盐的人打起赌来。 鹿竹能如此情绪外露,完全是因为他们赢了。 刘挽从来不会乱说话,想他们墨家自跟刘挽合作以来,从来没有刘挽说出做不成的事。刘挽选择相信匈奴人,定有她的原因。找不到盐是因为他们寻找的方向不对,绝不会是没有。 如今证明他们的坚持没有错,刘挽同样也没有说错,还有人敢再质疑刘挽吗? 「不过长公主,铁二娘说我们寻到的盐和海里的盐不一样。不能用同样的法子出盐。」鹿竹高兴归高兴,问题也得给告诉刘挽,好让刘挽心里有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6页 「不妨事,让他们放手去试。若是能想出其他制盐的法子,盐即可就近供给整个北方,倘若想不出来,有沿海的供应,不过是费些人力物力罢了,以前能,以后也能。我人寻周围有没有盐,只为给自己留有后手,一城一地,皆不能受制于人而已。」刘挽望着周围的田地,周围的资源该利用得利用,不能凭白便宜别人。 况且,草原上有盐的事一但传回匈奴,试想接下来的匈奴会怎么样? 盐之所在,一但被匈奴所控制,他们绝不可能愿意放弃能够供应自足的盐。 刘挽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鹿竹又问:「那要把找到盐的消息散布出去吗?」 「散出去,最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刘挽笑得意味深长的答来,鹿竹道:「可是尚未想到取盐的法子,在湖里呢。」 「放出消息去,最好让他们知道,盐在那儿,不过看谁有本事去拿。」刘挽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鹿竹提醒道:「长公主,陛下不许您出兵和匈奴对上。」 「朔方城有的是兵,他们要是不想立功随他们去。」刘挽才不管。站在刘挽的立场,她上不了战场,也不代表不可以以盐为饵,诱敌而出去,想来听闻朔方在草原找到盐,且有提取盐的办法,一定能引得不少的匈奴人前扑后继而来,到时候汉军可以操作的事不要太多。 「那要派人看着盐吗?」鹿竹又好奇的问,真要是得派兵看着,得耗不少人。 不想刘挽洒脱的道:「不用,盐在那儿,匈奴人不可能没有发现,他们不知如何取,又无法提炼,才会一直在那儿,不能为他们所用,我们寻到了,他们正指望我们找到提取盐的办法,好让他们得收渔人之利。现在大可比比,谁更有耐性。这些日子盐管得越来越严,一场大仗打下来,匈奴又一次损失惨重,他们一准更气更急。」 刘挽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因此刘挽难道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吗? 鹿竹捉了捉头,想起自家鉅子和师傅再三叮嘱的话,让她必须寸步不离跟在刘挽左右,断不能让刘挽出半点差池。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刘挽得罪的人太多,在边境之地,未必不会有人利用匈奴人解决刘挽。想必随着刘挽掐住匈奴的盐一事传到匈奴人的耳朵里,匈奴一方定无时无刻不思对付刘挽,取她性命。 别的事鹿竹或许不一定能干得好,跟在刘挽身边护住刘挽小命一事,她得办好。 「怎么?你家鉅子和师傅又叮嘱你什么话了?」观最近鹿竹那生怕她出差池的样儿,刘挽没能忍住回头问上一句。 鹿竹轻声道:「长公主明知故问,我能做好的事,独此一桩而已。」 刘挽听着鹿竹相当有自知之明的话乐了,「人一辈子能把一桩事做好到极致都不容易。不用妄自菲薄。」 「长公主看我有一丁点妄自菲薄的样子吗?」鹿竹自跟在刘挽身边开始,完全没有打算变上一变。她练功,传话,话有时候都能漏传,好险差点要被师傅往死里罚。好在刘挽的性子好,而且墨家的人觉得刘挽能容鹿竹跟在身边多年,一直没说换人,墨家真要是把鹿竹换下来,没准第一个不同意的人都会是刘挽。 因此,看在刘挽的份上,鹿竹逃过一劫。 本来鹿竹想,逃过一劫的她是不是往后再没有从前逍遥自在的日子过了?她得开始动脑,每日都得把刘挽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传回墨家? 在鹿竹为自己的人生觉得无望时,鉅子和自家师傅都跟她说,她从前如何,以后依然如何,不必改。反正到如今他们和刘挽相互之间的信任建立,刘挽是有心人,也是实在人,鹿竹跟在刘挽身边的意义依然在于传达他们的沟通,保护刘挽。 哎哟,天知道鹿竹在听到这些话时有多高兴。 没办法,刘挽一天干的事太多了,有时候鹿竹瞅着刘挽都在想,正常人有像刘挽一样的吗?没有得闲的时候。 倒也不是说刘挽忙起来没有休息过,而是刘挽脑子好像闲不下来,哪怕像现在这样在田间看着青苗,刘挽未必都不会在想,是不是田地可以扩大一些,或许把水车装在那儿。 反正,鹿竹对刘挽是佩服的,多少年下来了,鹿竹觉得哪怕是墨家里最自律的人都不如刘挽。严于律己,待人以宽。怪不得各家的人对刘挽十分敬重,亦发自内心的认可,谁要是碰上刘挽这样言出必行,又心怀百姓,并非打着为百姓的名头,行的却是小人之举,剥削百姓的人,都会愿意踏踏实实的为刘挽做事。 看看周围的田,看看一边的渠,还有风车,水车,都是刘挽和人一道商量,在田没有开出来之前,先一步做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来到朔方城的人看到,朔方城作为大汉新建的城,他们来了,大汉断不会让他们饿肚子。 「发什么呆?时候不早了,回吧。」刘挽伸了一个懒腰,人再烦啊,看这一片青青绿苗,都会觉得心情很好。 「长公主,之前您让人种的葡萄,农家派人来禀可以试试味道。」这时候的华柬又来报,刘挽眼睛亮了,「能吃了是吗?」 华柬立刻道:「农家的人请长公主过去一趟,他们也不确定。」 刘挽反应过来一拍脑门道:「对对对,是我想岔了,葡萄这样新奇的东西,他们都是第一回见。农家的人都在是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7页 「在。」刘挽一向想干的事都会付之行动,葡萄的种子是张骞带回来的,当时的刘挽第一时间让张骞将从各地带回来的种子给到她,长安里的农家培育着,最近刘挽藉机又赚了不少。毕竟既是新奇的玩意,再加上刘挽有意掏那些达官贵人的钱包,以奇货而居,刘挽赚得盆满钵满,到了朔方城这儿,刘挽必须得给这一带弄些好东西。 新疆的葡萄在后世是出了名的,虽然那一片现在尚不归大汉,不过,用不了多少年。反正先把特色种出来,能够提升百姓经济的法子,必须不能错过。 等刘挽进到一片片的葡萄园,看到上面结的翠绿的果子,哎哟,刘挽的心情更好了。 「长公主。」别说刘挽高兴,谁看到这一片的葡萄架子,葡萄果子心情不好。 「不负长公主所望,算是终于把一片的葡萄种成了,结了果长得这般大。只是我们从前都没有种过,亦不知何时能摘。」农家的人都着粗布麻衣,毕竟日常都在田里劳作,穿那好的衣裳纯纯是浪费,他们都不是那穷讲究的人,穿衣为的是舒服方便,因而在刘挽面前也没有特意换上衣裳。 一见刘挽即高兴的同刘挽说起他们的成果,人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当然有一个问题也是他们不得不考虑的。比如这葡萄行了吗? 「有人试过吗?味道如何?」农家的人看着圆熘熘,大拇指大小的葡萄,并不清楚到底能不能摘,刘挽摘下一颗且尝,甜味是够了,还有点酸。 「我们倒是尝过,只是不知这样可以摘了没有。长公主先前定是试过的,故请长公主过来试试,瞧瞧是否能摘了?」农家人一看刘挽尝了一颗并不算太满意,心里瞬间有底了。 第286章 吃货的理想 不出他们所料, 刘挽立刻道:「再放一放,要是天气好或许几天差不多。不过,我之前让墨家想想办法如何保鲜,他们想出法子了吗?」 葡萄要想吃得好, 肯定得保鲜保质, 要是做不到这一点, 以后生意不好做, 做不远。 「长公主,我们在试, 在试。」角落里一个披头散髮的人听到点名立刻回刘挽一句。 刘挽探头提醒道:「将来朔方城能不能用葡萄打成招牌, 能不能让整个大汉的人吃上葡萄, 你的法子至关重要。」 那一位一听急得都捉头了, 恶狠狠的道:「长公主不用吓唬我,一时半会想让整个大汉的人吃上葡萄断无可能,依长公主的性子,定要狠狠赚上一笔才会考虑普及百姓。」 「不该吗?再说了, 有人喜欢吃, 咱们大汉的子民多一条致富的路,有何不可?不过,凡事也得适量,不宜过多以致成灾。」刘挽说着话的时候,并没有错过一旁的人眼睛亮闪闪,刘挽立刻知道他们在想啥了, 定然是想, 那完全可以继续扩张种葡萄的地方。 过犹不及的道理得懂, 如何保质保鲜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呢, 怎么着, 一个个都想扩大种植了? 况且,刘挽觉得葡萄虽然有甜味,要说味道很好也不算。 所以刘挽同一旁农家的人又商量起来了,是不是可以搞搞嫁接呢?看看能不能孕育出更多的品种,葡萄的味道不够甜,要是能种出更美味的葡萄,是不是能够吸引更多的达官贵族他们想吃?到时候能够卖出更高的价格? 农家的人毕竟没有吃过葡萄,听到刘挽提及要改进品种,他们当然得信刘挽。原本张骞从西域带回来的葡萄是何味道,那他们没吃过,刘挽是吃过的,听刘挽的话定然不会有错。 嫁接一词他们是第一次听说不假,不代表不可以尝试。大家都是想要惠及百姓,能让百姓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只要能够做到这点,让他们怎么来努力他们都愿意。 刘挽又跟农家的人商量了半天,此时刘挽想的是,葡萄的品种是相当的多,眼前只有绿色的,所以红色的葡萄是打哪儿来的? 疑惑也无人能为她解答,毕竟她以前对吃的只管吃,谁也不会有事没事去查查农作物的来源。要不让张骞继续找找西域各地有没有其他的品种?万一要是找着了呢? 刘挽发散思维的想,又转回墨家了,保质保鲜的法子不仅可以用在水果上,也可以用在其他的食物,要是能够把食物运调,像后世一样,更能促进经济的发展。 说起来回到大汉吃的水果好少。龙眼荔枝都在哪儿来着? 两广之地,还有杨梅,柚子,各种桔子。两广,嗯,在南越! 刘挽突然的站住了。 本来跟着刘挽走的好好的,突然看到刘挽停下,身后几个人也纷纷停下脚步,不明所以的看向刘挽。 「最近朝堂有没有关于南越方面的消息?」刘挽回头问起华柬,华柬愣了半响。 「问问有没有南越方面的消息,我要知道南越最近的动静。」看到葡萄刘挽对于水果的欲/望瞬间上来了,不管怎么样必须得让人弄清楚南越方面的消息,如果南越方面不老实完全可以运作一番。反正在汉武帝开疆闢土的版图里也有南越。只是之前刘彻是打算出兵南越的,却被人劝阻了,好些年没有听到南越方面的消息了,刘挽意识也不清楚南越到底是何情况。 谁人听着刘挽提起南越不是一愣,他们现在是在北边,一南一北的事儿刘挽到底是怎么想起来的? 刘挽没有得到回应,视线落在华柬的身上,华柬马上问:「要问问陛下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8页 「也可以。算了,我给父皇去信更快。」刘挽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写信回去问刘彻。要不然直接让刘彻把南越相关的所有信息都给她抄送一份过来。 至于理由,就当她闲来无事,了解了解边境所有的情况。 一听刘挽会亲自跟刘彻提及华柬不吱声了,那敢情更好。 只是刘彻在收到刘挽的信时也是一愣,和所有人的反应一样,不解于刘挽怎么好好的想起南越。一南一北,隔得也太远了吧。 不过,奇怪归奇怪,刘彻依然让人将刘挽需要的所有文书都给刘挽送过去。 南越呢,当年本来是对大汉归附的,后来又跟大汉翻脸,如今看似对大汉称臣,其实私底下到底藏了多少坏心思不可知。从公文的内容来看,南越相当的不太平,里面争权夺利的事儿不要太多,水果之乡,别人以为那是偏远之地,岂不知那有多少的水果。 水果自由是件非常幸福的事儿,但不知啥时候能水果自由。 刘挽看完公文后一嘆,嘆得旁边的乔娘不确定的问:「长公主是遇上为难的事了吗?」 作为一个吃货的蠢蠢欲动,刘挽能说她是想水果自由了吗? 交通不发达的时代,所谓的水果,世人所知的少得可怜,她一个从未去过南越,也对那一带不清楚不了解的人,突然知道南越一带有各种美味的水果,她能说是神仙告诉她的? 一个神仙专门告诉她水果的事儿,说出去有人能信? 「没有,这回我们又要在朔方过年了呢。」刘挽的想法不能同人说,只能岔开话题。 雪未化出的长安,眨眼间又要迈过新年了呢。 开春不久,霍去病将要随人卫青一道上战场,十八岁的少年将要崭露锋芒,以令天下知他霍去病。何时她才能和卫青、霍去病一道驰骋沙场? 「陛下和皇后定都想念长公主。」乔娘哄着刘挽,刘挽笑着回应道:「我也想他们。」 此时的未央宫里,刘彻正和霍去病一边走一边聊着。 「去朔方呆了将近一年,有何感想?」刘彻问起霍去病,霍去病道:「陛下为破匈奴筹谋多时。」 刘彻笑了,「打仗打的不仅仅是前方,更是后勤,几十万的大军在前线,战马的供给,人的粮草供给,但凡出了差错,不知是我们要灭匈奴,亦或者匈奴要灭我们。」 霍去病道:「陛下放心,要是让我领兵,我不用陛下补给。」 一听这话,刘彻愣了,「不用朝廷补给你拿什么跟匈奴打?」 「打到哪儿吃到哪儿。轻骑进军,只要赢了都会有。但请陛下许我上战场吧。您该亲眼看一看我到底这些年有没有辜负您的教诲。」霍去病纵然从卫青的嘴里,得到刘彻有下一回让他随军出击匈奴的意思,诚如刘挽所言,事情没有定下,一切都有可能改变,他啊,得哄得刘彻高兴,答应才算数。 刘彻并没有正面的回答,反而问:「你瞧泰永管得朔方城如何?」 霍去病对刘挽的看法,马上道:「别的不说,我只知道在我去朔方的一年里,朔方的马场新生的马驹达三万匹之多。」 刘彻听到这个数据眼中迸发出一阵的光芒。 「至于其他,想必自有人将朔方城内的变化都禀告陛下。若是泰永管不好朔方城,陛下何以只让我随舅舅回长安,却让泰永独留朔方城。」 刘挽留下是镇守,哪怕刘挽管的仅仅是朔方城内务,朔方城内安定太平,匈奴再犯也并不能如何。 迁居之民,匈奴遗留的百姓,想让他们都踏踏实实的在朔方城好好过日子,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毕竟刘彻早先派人去过,朔方城内动/乱不休,当时刘彻得到消息,道朔方城内留下的匈奴人与迁居百姓争斗不休时,刘彻想到了刘挽。 早在朔方城没有出事前刘挽提醒过,掳掠回长安的匈奴人也好,留在朔方城原地的匈奴人也罢,若不能杀光,须想办法安抚,如果不解决,早晚有一天这些匈奴俘虏和匈奴人都会成为大汉的隐患。 再加上刘挽给刘彻的提议,且是针对土地被越来越多的豪绅士族所兼併,国家的赋税越来越少的问题。朔方城,大汉开疆闢土的结果,再让人无声的蚕食,将来大汉朝国库还会有钱吗? 刘彻考虑了种种的问题,最终决定,哪怕刘挽在外人看来太小,让别的人来接管朔方城,刘彻是怕消息泄露,更不想让人察觉他的意图。最好的人选只能是刘挽。 当时的刘彻选择让卫青一道前往朔方城,为的是让卫青给刘挽保驾护航,刘彻做了最坏的打算,倘若刘挽管不好朔方城,他再另择旁人。 好在,刘挽并没有让他失望。 纵然过程血腥,有卫青在,刘挽手里的兵马也没有白练,甚好。 「陛下看到泰永的本事,心里很是欢喜的吧。」霍去病没有错过刘彻眼中流露出的欢喜,刘彻反问:「你不欢喜?」 「陛下说的,我又不是才知道泰永能干。比起泰永显露手段,请陛下让我下回随舅舅上战场,让陛下也见识见识我的手段吧。」话不离题,绕来绕去的霍去病都在向刘彻一回回的请求,让他上战场吧,让他上战场吧。 刘彻上下打量霍去病,霍去病正襟危坐,昂头挺胸,只为让刘彻看得分明,他长大了,可以上战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9页 「十八岁,少年将军。朕答应了。」 第287章 你去捉几个有用的人 哎哟, 得了刘彻点头答应的霍去病,第一时间给刘挽送信,八百里加急送到刘挽手里。 刚开始刘挽以为出什么大事了,结果发现霍去病是跟她分享喜悦, 不容易啊不容易, 自打卫青第一年上战场, 霍去病挖空心思的想跟卫青上战场, 多少年了,刘彻都不同意, 一回回用着他还小, 他还年轻为由拒绝。 哪怕这一回有卫青发话, 道刘彻或许同意他上战场了, 霍去病麻利的收拾跟着卫青回长安。 但是,在没有亲自从刘彻的嘴里听到这句话,万万是不能放松的。 现在,霍去病得到肯定的答案了!霍去病告诉刘挽, 他兴奋得一晚上没有睡着。兴奋的霍去病练了一晚的剑, 第二天依然精神抖擞。 刘挽脑补霍去病高兴的样子,嘴角不由弯弯,少年的欢喜就是如此的纯粹,能够如愿以偿本是人生最值得欢喜的事。 所以,她啥时候能上战场? 刘挽赶紧写信回去,一则让霍去病别忘了她的事儿, 她要是得等到像霍去病一样的年纪, 她兴许会立刻先往朔方城去, 做一回诱饵。 对刘彻必须不能用威胁, 不过, 刘挽把在草原上发现盐的事和刘彻一提,与之而来她有个行动计划,刘彻要不要试一试,搞一搞? 反正刘彻那儿肯定在商量过完年开春后如何对匈奴进击,毕竟匈奴的尿性大汉都摸得透透的了,但凡大汉要是不对他们主动出击,匈奴稍稍喘回一口气,必会反扑,一个朔方城远远不够。 有诱饵保证鱼一定会上勾,与其四处寻找匈奴人的痕迹,大多数人迷路,不如捏着那么个产盐地,一点一点的把匈奴人哄过来,到时候怎么对付他们,由大汉决定。 刘彻在看到刘挽送回来的图,上面标记的是发现产盐的位置,立刻道:「召丞相、御史大夫、大将军进宫议事。」 嘶,刘挽可以啊,去建朔方就建朔方吧,她真行,相当的行,她给发现草原产盐的位置了。虽然刘挽提出盐是发现,提取的办法尚未研究出来,墨家人正钻研,应该能想出法子。刘彻信得过刘挽。 草原上的盐是极其稀缺的,大部分都是跟大汉私下交易所得,匈奴一但得知大汉不仅发现他们有盐,再得到提取盐的办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刘彻能坐得住才怪! 麻利的把人全都召进宫,连同霍去病也被叫过来。 比起其他人急急忙忙的赶入宫,霍去病明显便利多了,看到霍去病,刘彻把刘挽送入宫的信和图都给霍去病,霍去病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看清信上的内容,霍去病由衷感慨道:「泰永真能干。」 刘彻能说不吗?他这女儿不是一般的能干! 匈奴愁了多少年的盐,不可能他们发现不了盐,发现了偏要从大汉和人私买,且每回大汉送匈奴的礼中从来没有少过盐。由此可见匈奴哪怕发现盐,也是不知道如何取用。也不知道这些天过去,墨家有没有研究出办法。没有办法提取匈奴境内发现的盐,不好办。 「陛下。」刘彻挺想问问刘挽事情有没有进展,又想起刘挽不在眼前,送信一趟来回人至少得二十来天。此时丞相薛泽和公孙弘、卫青走进来,瞧着刘彻一脸的凝重,一个个都正色以对。 同刘彻见礼,霍去病与刘彻对视一眼,刘彻颔首,霍去病立刻将刘挽送回来的信递到卫青的面前道:「舅舅瞧瞧,泰永发现好东西,又给我们想出一个好主意。」 卫青!!! 算了,哪怕刘挽远在朔方,朔方离匈奴最近,无论刘挽做了什么事,都不值得卫青为之惊奇,毕竟从小到大卫青见得太多了。 要是再被刘挽吓着,显得卫青太不稳重。 不过,卫青看完信中的内容后,依然免不了震惊的唤一声陛下。 「好发现吧。」刘彻脸色稍稍得缓,毕竟女儿不在跟前,都是因为他这个当父亲的把人派出去,一时半会得不到答案也没有关系,缓一缓总有得到答案的时候。再不然让墨家的人过来说道说道,或许他们能解答。 卫青脑子飞转,「长公主的主意不错。」 以逸待劳,放出诱饵引入他们的包围圈,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刘彻道:「你也看到了,泰永说了,空有盐而无法取之用之。否则匈奴人何以不取?」 费心费力的从大汉抢盐,自家手里要是有,谁会不用? 不用的原因只能是因为用不了,没法儿用。大汉一时没有解决之法。 霍去病马上道:「泰永既有建议,也道让墨家想法子,定能解决。」 听听霍去病对刘挽的信任,他压根不怕刘挽做不好。 卫青道:「陛下,为防万一,当问上长公主一问。最好把周围的情况摸得更清楚,以防中了匈奴的计。」 对呢,他们可以算计匈奴人,不会有人觉得匈奴人不能算计他们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卫青慎重得很。 刘彻同样也是这个意思,让人赶紧给刘挽写信,把盐的情况弄清楚,更重要的是把提取盐的办法弄出来。匈奴做不到的事,大汉做下,到时候即可以利用。 薛泽和公孙弘在听着讨论,直到看到刘挽让人送回的信和图后,才知道刘彻他们到底在说的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0页 两人都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无奈,刘挽真是不管到哪儿,她做事总出人意表。 然这样的发现不管怎么样对大汉都是一件好事。 看刘挽信中流露的意思,此产盐之地离朔方城并不算远,比起从各地沿海运盐到朔方,必须是朔方有自己的产盐之法更便宜。 况且,真要是有了其他的办法产盐,得利的并非只有一个朔方城,北地一带都会因此不必再从其他地方运盐。 不会有人觉得运盐是一桩轻易能够解决的事,况且,自己就近能解决的问题,无须倚靠他地,在他们看来甚好。 末了再对视一眼,刘挽怎么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一回一回的解人之危? 这个问题他们没法儿答得上来。 但明年开春进击匈奴的方式估计是要改一改了。 刘挽那儿收到信迅速给刘彻回復,北地的盐不好采,不仅不好采,更不好用,正因如此,匈奴人但凡不是实在没有办法的,都不会到那儿取盐。稍有不慎会连小命搭上。 不过,对大汉来说,有各家相助,匈奴人认为的问题都算不上问题,这些日子墨家的人研究出了解决办法。盐能够取上来,也完全可以制成细盐,供应大家便利使用,消息她都放出去,匈奴那边应该都收到消息。接下来看朝廷的。 刘彻能怎么样,前路刘挽给铺好了,要是他不懂得利用,他能是刘彻? 元朔六年春,刘彻再一次命卫青领军出征,十八岁的霍去病如愿以偿的终于可以跟着自家舅舅上战场。得刘彻任命为剽姚校尉。 上军中老将军对他多有不屑,毕竟参军之人,霍去病私未立寸功,身边反而带了十几个御厨,每日吃得极其讲究,不知道的怕是以为他是来玩闹的,哪里有一丁点打仗的样子。霍去病全然不把他们异样的眼光当回事。 一路奔驰于前线,霍去病话不多,该吃吃,该喝喝,谁在背地里道他靠着裙带上位,霍去病都没有跟人争论,卫青私底下想安慰霍去病的,霍去病先一步道:「舅舅,我早不是当年抡起拳头给人理论的孩子。想让他们闭嘴,须凭真本事,等和匈奴人交手,自可见真章。到那时候他们会把嘴闭上的。」 好嘛,完全不需要卫青劝,霍去病非常清楚的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人闭嘴。 卫青想说霍去病但凡不是带着十几个厨子,一路上毫不掩饰的吃香喝辣的,都不至于被人如此指指点点。 最终卫青不说了。该说的话卫青早年说过霍去病,霍去病是半点没打算改,有刘彻宠着的霍去病,哪里是卫青能纠正得了的。况且还有一个刘挽呢。 想到刘挽,卫青同霍去病道:「既入草原,是该让你表现表现。你领八百精骑出去探探,瞧瞧能不能捉几个有用的人回来。把泰永准备的药包和酒都带上。」 哎哟,自入草原,霍去病一直在等卫青发话让他出去,可算等到了。霍去病立刻抱拳道:「大将军放心,必不负大将军所望。」 丢下话霍去病转身即走,卫青...... 他刚刚分明是让霍去病去探探路,捉几个有用的人回来,怎么听霍去病的话完全不是那么一个意思。卫青追着人出去,想把人喊下。 不料霍去病人在马背上,沖一旁的兵马道:「八百精骑随我轻简出动,跟上。」 说话间扬鞭而起,只见尘烟滚滚,卫青能再开口把人拦住吗?拦得住才怪。 此时此刻的卫青悔了,真悔,他怎么忘了他这个外甥主意正,八百年前就只等出击匈奴的霍去病,要的是卫青把人放出去。 好了,人现在放出去了,看着吧,卫青再想把人收回来断无可能! 在卫青感慨不该把霍去病放出去的时候,刘挽的朔方城内迎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一头白髮,被人推着进门的人。 「安夫人。」刘挽自不可能认不出对方,不过阴阳家的首领安夫人不远千里的来到朔方城,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第288章 我不信 刘挽脑子闪过疑惑。 「长公主。」安夫人温和同刘挽打招唿, 刘挽准备出门,不过有客来,赶紧请人进屋道:「安夫人请。」 安夫人无所谓的道:「我一个废人,一路上辛苦的是别人, 他留下休息即可, 长公主不介意带我去看看刚刚建起的朔方城?」 「夫人是为朔方城而来?」刘挽捉住重点, 对安夫人身后那高壮而寡言的人, 意示华柬请人进去好生安置,那位也不同刘挽客气, 利落的丢下安夫人同华柬入内。 刘挽自觉上前为安夫人推起轮椅, 慢慢悠悠的往前走, 安夫人答道:「为观天象而来。」 此话听来让刘挽一愣, 观天象观到朔方城,刘挽不由抬头望天,明显想看看天都有何区别。 「长公主有心学,我很愿意教。」安夫人纵然看不到刘挽的表情, 完全想像得到刘挽在想什么。 「我学了啊。」刘挽眨眨眼睛回答, 她确实学了,虽然只学些皮毛,在刘挽看来够用可以了。 安夫人显得有些无奈的道:「长公主是在装煳涂?」 这个,这个,刘挽赶紧道:「并非装煳涂,夫人的心意我领了, 我知道满天星辰有很多秘密, 一生追逐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惜我是个俗人, 不能如夫人一般醉心天文。」 「这些年长公主为何不催我先前长公主所提的威力巨大之物?」没想到安夫人话题一转, 问起刘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1页 刘挽的动作一滞,随后答道:「夫人一直让人研究,若是能轻易研制出来,必不会让我久等。」 安夫人笑而不答,「长公主是犹豫的,纵然长公主愿意以性命向我保证,但长公主明白一个道理,有剑在手和无剑在手不一样。长公主是怎么看待霍公子的?」 对上安夫人突然转移话题,刘挽在一瞬间松一口气,可反应过来安夫人提及的是霍去病时,刘挽的心又提起来。 「当年长公主出生时,生而会笑,陛下因而甚喜于长公主。多年来,凡长公主所请,陛下无有不应,长公主做事,无一不成。长公主又是如何看待自身的?」没等刘挽想好如何回答,安夫人继续丢出一连串的问题,这回落到刘挽头上。 刘挽必须是清楚自个儿的事的。连忙道:「凡做事,岂能不成。」 安夫人笑了,不难听出其中的愉悦,然而刘挽完全笑不出来。 她不明白安夫人为何突然提起霍去病,又为何问起关于她的事儿。 「此战,霍公子必名扬天下,名垂青史。陛下得卫后,得卫大将军,霍公子,无人可及。」安夫人平静的声音娓娓道来,听得刘挽心肝直颤。 卫青的战绩为天下知,安夫人对卫青怎么肯定称赞都不为过。霍去病第一回上战场,第一回。 刘挽要不是上辈子从史书上看到相关记载,她能预测霍去病的未来是怎么样的不可限量?尤其在初战既能名扬天下? 初战勇冠三军,冠军侯是为霍去病而设的。封狼居胥第一人,开创了武将的最后荣誉,后世谁人不以他霍去病为偶像?视为毕生的目标? 「长公主听过一句话吗?过犹不及。夺天地之造化必为天地所不能容。」安夫人完全不管丢出来的话对刘挽造成多大的震撼。 在说到这句话,安夫人突然一按轮椅,轮椅脱离刘挽的双手,转过来,安夫人同刘挽四目相对,安夫人一字一句,生怕刘挽听不清楚的道:「长公主如是,霍公子亦如是。」 刘挽的心惊得都要跳出来,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安夫人像是不觉丢出来的话是何等的惊世骇俗,凝望着刘挽,刘挽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渐渐平復,问:「故,夫人是要救我出苦海吗?夫人,我不信命。」 是的,命自来由人不由天。倘若将一切都交给上天,刘挽何须这般辛苦。她不信,她要改,她相信她可以改变所谓的结局。当然,霍去病的结局她也会拼尽全力去变。 安夫人认识刘挽不是一两天了,刘挽是个怎么样的人,她清楚。 听到刘挽的话,安夫人并不意外的道:「我知道长公主不信,连陛下也是不信的。不信,不代表不存在。长公主,朔方城很好呢。」 在刘挽想着或许安夫人会再有别的话,她能从安夫人的口中得到一些事儿,可以帮助她时,不料安夫人扫过朔方城,神色间都是无法掩饰的欢喜。 刘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要说什么话,不说什么话,决定权完全在安夫人的手上。刘挽也没有办法回到刚刚论起命理的话题,她不也说了她不信,既然不信为何要问? 「还成。」刘挽绕不回去,能怎么办,顺着安夫人说吧。 「长公主是个好人,极好极好的人。」刘挽此生绝没有想到会被人发上一张好人卡,更是一个明明看透世事,好似超脱世俗的人。除了上一回因为火/药的事安夫人表现得有些激动外,多年来她所见的安夫人一直都是淡淡的。 刘挽干巴巴的道:「夫人此番究竟为何而来?」 「长公主不如今夜陪我一道观天象,我再告诉长公主。」安夫人发出邀请,刘挽...... 天象,天象,刘挽望着晴空万里,想的是此时的前线上,卫青在哪儿,霍去病在哪儿。安夫人神神叨叨的,听得刘挽没法儿不在意,观天象又不是没有观过,刘挽必须不能怕了。 「好。」刘挽答应下,安夫人沖刘挽一笑,「长公主自忙去,我能照顾自己。」 话说着已然按动着轮椅离去,完全不给刘挽反应的机会。 刘挽...... 日子没法儿过了,安夫人不知道说话留一半能把人的好奇心吊得老高,叫人不得安生吗? 不是,安夫人到底为何而来。 阴阳家,阴阳家她这些年从来没有亏待过?况且,朝堂上也有他们的人了。他们不至于不远万里的来到朔方城,图给刘挽一个不痛快吧? 刘挽吐一口气,不断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怎么的,最坏的情况她又不是不知道,当她为何让人发展医家呢,不正是指望将来有一天医家的人别管遇上哪一种病都能治好吗? 关于霍去病早逝的相关记载是生病,她从小跟霍去病在一块,给他养成喝热水,吃熟肉的习惯,再有医术高明的医家跟着,她不信没有一点用。 对,肯定会有用,一定能有用。 刘挽一回一回的打气,她不信人定不能胜天! 是夜,刘挽很自觉的出门,要说朔方城内最好观天象的地方非是城楼无疑。 都是学过天文的人,不用约都能知道在哪儿碰头。 果不其然,刘挽到城楼上时,安夫人领着那位高壮的男子等候多时,安夫人听到脚步声并没有回头,沖刘挽问:「长公主以为这满天的星辰哪一颗代表了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2页 啊?刘挽抬起头看着满天的星辰,其实哪怕刘挽不是第一回看到草原上的星空,每回看到星辰璀璨的盛况,依然美得让她惊心。 单就这一副星空景象,刘挽觉得在大汉活一回不冤。 「长公主知道哪一颗代表的陛下?」安夫人没有得到刘挽的答案半点不急,反而又提出另一个问题。 刘挽的好心情随着安夫人这个问题落下,烟消云散,「夫人究竟要告诉我什么?」 「三垣即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紫微位于北辰,亘古不变,是为天帝所在,故,紫微即帝星。」安夫人指着北边方向那颗耀眼无比的星,刘挽一个学过天文地理的人又怎么会不知此星。 「长公主早年和霍公子一道学习天文,难道没有发现,帝星之侧多了一个颗不逊于紫微之光的星星吗?」安夫人让刘挽看个仔细,甚至告诉刘挽道:「而且,近些日子这颗星越来越亮,与紫微星之间竟然是相辅相成之象。」 刘挽看着北辰所在,问:「夫人的意思是,那一颗越来越亮的星代表的是我表哥?」 作为一个学过科学的人,刘挽想告诉安夫人,满天下的星辰是各种的行星和小行星,它们并非一成不变的,哪怕突然亮起或者突然熄灭,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可刘挽不能说。 安夫人指出的现象是她无法忽视的,她更想弄清楚安夫人说了这许多,究竟要告诉她什么?是她会死,亦或者霍去病会死? 安夫人没有回答刘挽,可是却告诉刘挽道:「长公主只有五年的寿命。霍公子只有六年。」 刘挽错愕的抬头,她最在意的莫过于安夫人说出的关于霍去病的命数,六年,六年后的霍去病二十四岁,恰是史书上记载的霍去病死去的那一年。 「夫人说笑了。」刘挽想都不想的回答,她不信。 「长公主是不相信自己只能再活五年,亦或者是不相信霍公子只能再活六年?」安夫人看着转身要走的刘挽追问,刘挽掷地有声的答道:「我都不信。」 安夫人立刻道:「长公主可以试一试。五年,五年后的长公主必临死劫。」 第289章 送舅舅的礼 刘挽怎么也没有想到, 有一天竟然会被人告知她死亡的时间。 「试,大可不必试,夫人突然告诉我,我只能活五年, 我表哥只能活六年, 是何用意?」刘挽反应过来, 安夫人突然给她丢下一记又一记的重磅消息, 其意何为? 安夫人同刘挽对视后道:「我说过了,夺天地之造化, 必为天地所不能容, 长公主如是, 霍公子亦如是。」 刘挽心再一次狂跳, 夺天地之造化,夺天地之造化,霍去病算是。他用六年的时间打通了河西走廊,封狼居胥, 那是无数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记得曾有人说, 霍去病生来是为大汉对付匈奴,解决匈奴的问题,老天便要将他夺回去了。 「想活,长公主和霍公子都只有一个办法。」安夫人算是终于把想说的话说出口了,刘挽抬眸同安夫人再次对视上,「安夫人的意思, 往后我们两个安安生生, 碌碌无为终老, 可保长命百岁。」 安夫人没有回答, 但意思很明显, 对,正是此意。 刘挽嗤之以鼻,如果说先前安夫人说的话让她惊心不已,知道活下来只能安分守己,一辈子藏拙,碌碌无为,明明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至少让世间变得稍稍好一点都不去做,无论是她或者霍去病,都不可能选择那样的活下去。 「有劳夫人挂心,与其庸庸碌碌一生,我宁可光芒万丈的活个十几年,做一番事业,为一回百姓。有能而不为,难道不是暴殄天物?人生一世,无功于家国天下是一生,为百姓为家国而死亦是一生。以活的岁数而定,大可不必。」刘挽在这一刻再没有任何的畏惧。 对,没有人想死,能够活着谁都想活着。对死亡的恐惧是人性的本能。 刘挽确实在听到安夫人说出她只能活五年,并且说出霍去病只能活六年的预言时被吓住。有霍去病的记载验证,安夫人并非随口一说。 然而明白安夫人预言他们的结局,为他们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是让他们从今往后庸庸碌碌活着,再不管朝堂百姓,不问边境安宁与否,民生艰苦与否。 哈,明明有能力卫家国,济苍生,因为想活,故而抛家弃国,这样活着有何意义? 「刘挽纵然只是一介女流,并不畏死。多谢夫人告诉我,我能活着的时间。」五年,五年的时间,刘挽本以为她会有很多的时间的,现在看来并没有。没有关系,她会尽所能在已知的五年里做得更多,更好。 「长公主。」安夫人分明看出刘挽流露出的不安,在知晓只能活五年的时候流露出的恐惧,可是,在意识到安夫人是想救她的命,也想救霍去病的命时,告诉她的种种办法,刘挽反而似是下定决心了。 此时的刘挽昂头挺胸,知死亦无畏。 「劝我的话夫人不必再提。」刘挽扬起手打断安夫人再想开口劝她的话大可不必了。她下定决心,绝不可能为了活着,变成一个无所作为的人。 丢下这句话,刘挽同安夫人作一揖,坚定而无畏,转身的那一瞬间,风拂刘挽的长袍与那及腰的长髮,透着果断而决绝。 转身离去的刘挽并没有看到安夫人眼中流露出的赞许和欣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3页 「一切正如夫人所料。」在安夫人身后的男人开口。 「泰永长公主,多少年了,但凡她没有一颗真正心怀天下,救济苍生的心,都不会把长安的百姓,无家可归的那些老弱妇孺安顿得那样的好。你初来朔方城,感觉朔方城是不是比你去过的地方都要舒服?虽然朔方城内的百姓要么是从各地迁移过来的,要么是匈奴的俘虏或者捨不得离开朔方的匈奴人,而他们的眼里有光。」 有光,代表着希望,刘挽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建起一座抵御匈奴进犯的城池,而且开官道通四方,屯田引渠,多少的工程在这儿摆着,看看一个个老百姓们在那儿修路屯田的,可有人言苦? 「夫人,我们可以留在朔方城吗?陛下许您出长安,我们是不是可以不必回去?」男人对朔方城也甚有好感,生出了留下来的心思。 「不能的。大汉的将星再起,我来,是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大汉将来的局势会如何发展。卫青、霍去病、刘挽,大汉得之甚幸,但,大汉不可能一直好运。」安夫人抬起头望着天空,看着紫微星的方向,最让人不能忽视的莫过于在它身边那颗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舅舅。」于此时,大汉军中,一身血迹的霍去病手里提拎着一个包裹,推着一被五花大绑的人走入卫青的大将军营帐。 卫青连着好几天得不到霍去病的半点消息,人都快急死了,霍去病此时归来,身上的血腥味卫青哪里会闻不出来,闻出来了,更是将视线落在霍去病的身上。 「舅舅看我给您带来了什么礼物?这是匈奴单于伊稚斜的祖父辈籍若侯产的人头,还有叔父罗姑比,以及大帐外还有两千多的匈奴人头和俘虏。」霍去病语气平静的细数着出去一趟回来的成果,谁人听得不震惊,不可思议的望向霍去病。 「你怎么寻到他们的?」有人没能忍住问出一众人心中的疑惑,霍去病道:「沿着水源寻去,必然有人。况且,马踏青草,必有痕迹,要寻他们不难。」 听听霍去病那浑然无压力便能寻到匈奴人痕迹的语气,叫一干日常迷路的人情何以堪。 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同样是他们谁都无法否认的,霍去病寻到匈奴人,杀了匈奴单于的祖父,捉了匈奴单于的叔父,原先瞧不起霍去病的人都不由觉得,霍去病的运气太好。 卫青眼中藏不住的欢喜,当着众将的面并没有过多夸赞,背地里却赞许道:「不错。」 霍去病骄傲的昂头挺胸道:「我是陛下和舅舅教出来的人,必然不差。况且,泰永随舅舅一入朔方城都能斩杀匈奴作乱之人,我要是上了战场无所作为,往后我在泰永面前能直得起腰吗?」 啊!卫青明显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问:「比起立功,在泰永面前能不能直起腰更重要?」 「舅舅,那分明是一码事。我自幼立志荡平匈奴,结果是泰永先杀的匈奴,我反而落后于她。现在好了,这回回去我能在她面前教教她怎么荡平匈奴。」霍去病想的根本和卫青不一样,自打刘挽在朔方城杀了一回匈奴兵后,霍去病都快郁闷死了,他没能做到的事,怎么让刘挽抢先了?知道不知道他有多抬不起头。他比刘挽长五岁呢。 好,现在可以了。有这一回首战告捷,往后他终于可以和卫青一样,嗯,教刘挽怎么打匈奴,毕竟原先他提意见的时候,用刘挽的话来说,他一个没上过战场的人只须听,不要发表意见。 「等等。」卫青捉住的另一个重点是,霍去病要把他的打法教给刘挽。不是,霍去病一去几天杳无音讯,卫青一天天的心都提起来了,刘挽要是跟霍去病一学,卫青还要活吗? 「不行。你怎么打我不管,你不能教泰永。」卫青板起一张脸目不转睛的盯着霍去病,难得严肃的正告霍去病不许干某件事儿。 霍去病凉凉的提醒道:「泰永用我教?回去之后她肯定问我怎么打的,我不可能不说。一说,泰永能学不会?」 学不会在刘挽那儿是不存在的,不过是看刘挽选择用哪一种方式。 霍去病显得兴致勃勃的道:「舅舅说,泰永将来是更像你,亦或者更像我。啊,也不知道何时陛下才会同意泰永上战场。」 卫青额头的青筋不断的跳动,「你要是能在陛下同意泰永上战场前将匈奴荡平,才算是你有本事。你想让泰永上战场?」 这话,霍去病纠结了,「战场兇险,为泰永周全,是不想。舅舅让我竖立的目标,我们不如一起努力。」 对啊,在刘挽没有长成之前,刘彻一定不会答应刘挽上战场,既然如此,他们加把劲,赶在刘挽能上战场前把匈奴解决,那不就可以避免刘挽上战场了? 舅甥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下定决心。接下来,怎么打的好? 打,肯定要打的,朔方城离得近,战报第一时间送回,刘挽听闻霍去病一如史书记载的一般,第一次出征即崭露头角,心中自是欢喜。 委委屈屈是一辈子,轰轰烈烈也是一辈子,她才不管能活多少年,把握现在最重要。 捷报传回长安,刘彻比谁都要欢喜,连声称赞,「好,好一个霍去病。」 「恭喜陛下再得一位将才。」一旁的华刻赶紧向刘彻贺喜之。 「不错,朕再得一位将才,霍去病,他将来必不逊于卫青。」刘彻喜形于色,「接下来,朕等着他们的好消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4页 战报为刘彻所知,亦为天下人所知,霍去病的战功在那儿摆着,都是一道出去的人,表现得好不好,军功一亮出来,谁道抹得去。 卫家,本以为够鼎盛了,现在看来气运长着呢。 第290章 选择一致 只是, 初战告捷不错,随后大汉全军返回定襄休整,一个月后再次出塞,虽斩获匈奴军一万多人, 但苏建、赵信所部三千余骑遭遇单于主力, 赵信力战后领兵投降匈奴, 苏建独自逃回。 此则消息传回, 刘挽稍稍一顿,匈奴的主力未灭, 纵然匈奴如今首尾不能相接, 大汉分而击之, 并不代表大汉能够无往不胜。纵横草原的匈奴各部, 能够令西域诸国皆不敢犯,凭的是他们的强悍。大汉要对付他们,依然需要更强大。 如果没有霍去病的战绩在,卫青他们此番出击并不算无功而返, 然, 赵信投降一事对大汉而言绝非好事。须知赵信本为匈奴小王,当年归降于汉,如今又再背叛大汉,在大汉久矣的赵信归于匈奴之后,必将成为匈奴单于的得力干将,大汉又多了一个劲敌。 战场上的事, 有胜有负, 本是稀松平常, 刘挽迎着卫青和霍去病凯旋而归, 霍去病纵马而来, 第一时间翻身下马沖刘挽即问:「如何?」 「表哥英勇威武,斩首捕虏二千二十八级,首战告捷,勇冠三军。」刘挽必须得肯定霍去病。冠军侯呢,此番霍去病回京,必将封侯,属于霍去病的时代终于来了。 霍去病得到刘挽的夸赞满眼都是笑意,刘挽没能忍住的笑了,卫青一眼扫过两人无奈的道:「注意些。」 两人都被卫青说得一愣,他们两个咋了?须注意啥。 刘挽不管那许多,让人招唿卫青,她同卫青打上招唿要借霍去病一小会儿。卫青拦得住吗?既是拦不住,他们爱干嘛干嘛去。 霍去病被刘挽拉走,让兵马都等着,刘挽若非有极重要的事是不会如此郑重的。 故,霍去病并没有追问,由着刘挽带路,直到一处小摊前,四下皆无人,刘挽让霍去病坐下,她给霍去病倒上一杯水,霍去病也不客气的端起喝了一口,一尝水的味道道:「蜂蜜水。」 「对啊。」刘挽也给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尽后沖霍去病眨眨眼睛,霍去病喝完自觉续上,一眼瞥过周围安静得连个人都没有,「刚让人建好的朔方城你是不是又悄悄的扩大了?」 怎么说霍去病都在朔方城呆了小半年,变化必须看出来的,不善的望向刘挽。 刘挽干咳一声道:「人越来越多,稍稍扩一扩并无干系,没来过的人察觉不了。」 真行!霍去病不想评价。 「你我之间无不可说之言。」霍去病看出刘挽有话要说,他们之间并无秘密,刘挽如此慎重,霍去病第一回见,反而有些拿不准。不过无妨,刘挽无论说什么,他在这儿。 刘挽毕竟不是安夫人,安夫人跟刘挽说得直白,刘挽并不想那样。 但是怎么样把事儿说明白,不直接又不太行。 「如果有人跟表哥说,我们要是大展拳脚,按我们的心意轰轰烈烈的活一回,我们活不了多久,表哥会不会想换一个活法?」刘挽总算把中心思想表露了,霍去病倒上一杯蜂蜜水又喝下道:「不会。我只想像现在这样活着。出击匈奴,荡平匈奴。活一年是活,活百年也是活。宁活一年的轰轰烈烈,也不过百年的窝囊。」 不错,霍去病的选择和刘挽一样,知道自己只能活几年又怎么样?他们去做到自己想做的事,纵然只能活一天对他们来说都足够了。 想让他们安安静静,苟活一生,霍去病绝不会。 「这话是阴阳家的人跟你说的?」霍去病突然抬首问,刘挽点点头,霍去病嗤之以鼻道:「在他们看来,我们大抵得到陛下宠幸,拥有荣华富贵了,便只想享受这些尊荣。可是,匈奴欺我大汉,辱我大汉,他们抢我们大汉的人,抢我大汉的粮,夺我大汉的城,我大汉多少年以和亲求得一时太平,那是耻/辱,凡我大汉子民永不能忘的耻/辱。求和,永远得不到真正的太平。如果上天让我霍去病只能活一天,我霍去病要打一天的匈奴,如果上天只让我霍去病活一年,我打一年的匈奴。只要我霍去病活着,此生必灭匈奴。让我放弃此志,宁可死。」 霍去病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无不向世人昭示他的坚定,他,绝不会向任何人屈服,哪怕是天也一样。 这一刻,霍去病抬头与天对视,神色间透着不屈不服。 刘挽道:「我知道表哥的选择。」 「那也是你会做的选择。」霍去病从来不担心刘挽会不懂他,他们是一类人,一样的为了心中的志向可以不惜一切。性命可贵,然国家,苍生更重。苟命于世,没有理想没有目标,不过是行尸走肉,他们谁也不愿意这样活着。 「别想那许多,谁说他们说的就是对的,一群神神叨叨的人,他们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真要那样厉害,他们何至于落得只有寥寥几人的结果。」霍去病是不屑的,也怕刘挽会被吓着。他们的泰永还小。再懂事也只是一个孩子。 「说的是,他们的话又怎么能证明是对的。才不要信他们的。」刘挽不知安夫人是怎么跟霍去病说的,站在刘挽的立场,她更愿意去相信他们说得不对,哪怕安夫人说对了霍去病的六年之期。可是,不到是最后一刻,谁又能保证一切不可挽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5页 况且,最坏,她会走在霍去病前头,她怕什么? 刘挽望着对方意气风发,骄傲得目空一切的少年。她的表哥越来越好看了呢! 卫青和霍去病班师回朝,霍去病让刘挽一道回去,不知不觉刘挽一出来又快两年了,抽个空刘挽该回去看看卫子夫才是,卫子夫天天念着刘挽,很是想念。 「待我将朔方城的事安顿妥当,今年一定回去过年。」刘挽答应着,安夫人的话她不愿意相信,然,该加快速度办好的事须得安排。 「我们在长安等你。」霍去病亦知刘挽手里的事情多,哪里是想回长安就能回的。 刘挽同霍去病和卫青挥手,目送他们离去。 安夫人又一次无声无息的出现了,先前出现后,刘挽在后来寻过她,不过安夫人却从朔方城消失了,有消息称看到他们出城往匈奴去。 刚送走霍去病和卫青,刘挽一个回头便看到身后的安夫人。 「此番回京,陛下定对霍公子重赏,卫大将军怕是要受冷落了。」安夫人是真不把刘挽当外人,在刘挽这儿没有她不敢说的话。 刘挽属实没能忍住问:「夫人此番来意尚未达成?」 安夫人不紧不慢的回答道:「达成了,故准备起程回长安。临行前来看看长公主。」 刘挽很是想说,其实不来看她也行。 「长公主是怪我了吗?」安夫人好笑的问。刘挽道:「夫人说笑了,并不至于。不过我一直觉得知道得太多不是一桩好事。」 安夫人理所当然的道:「很多人都想知道死期,因为知道了,他们觉得能够改变。」 刘挽翻了一个白眼道:「不知有多少人能改?」 「万中无一。想要改命谈何容易。」安夫人肯定的告诉刘挽,刘挽反而有些不明白了,「为何夫人要告诉我?」 安夫人沉默地望着刘挽不眨眼,半响后道:「我想看看长公主会为了不死会做些什么。」 刘挽一听反倒纳闷了,倒也爽快的道:「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打算做些什么。可惜只有五年,很多事安排不好。」 对,刘挽所遗憾的正是如此,五年的时间太短,断不可能让刘挽做到国泰民安。 或许刚一开始刘挽想要为自己,为卫家,为她那将来或许为刘彻所不能容的弟弟争得一线生机,可是,见过太多的人吃不饱穿不暖,尤其是在朔方城内看到太多因为没有田地,没有房子,听说到朔方城后可以有田有房,纷纷赶来朔方城的人,刘挽是真觉得,她可以用朔方城作为一个开始,将来能够让大汉的百姓都相对的活得更好一些。 安夫人看到刘挽在惋惜,那份惋惜并非因为她知道她只能再活五年,而是五年的时间能让她做的事情太有限,她可能做得不好。 不知怎么样的,安夫人的喉咙似是被人掐住,许久发不出声音。 「夫人回京,我安排人送您?」刘挽一想,她其实应该感谢安夫人的,安夫人可以把她的死期告诉她,算是给她一个警醒,安夫人一片好心,她不好连点好脸色都不给。阴阳家助她颇多,她别太不懂得感恩。 刘挽反省自身的态度,堆起笑脸问安夫人有啥她可以帮忙的。 安夫人轻轻的笑了,「不劳烦长公主了,我们自己来也能自己回去。若是想让人护送,方才请与大将军一道回长安亦无不可。大好的河山,难得出来一趟,多看看,多走走。」 这话刘挽认同无比,安夫人纵然腿脚不便,并不代表她没有游歷天下之心。 「此一别,待长公主回京再见。」安夫人同刘挽告辞之,刘挽亦郑重相送,「夫人一路平安。」 安夫人又露出浅笑,「愿长公主事事顺意。」 说得刘挽一愣,她还事事顺意呢? 第291章 匈奴未灭 不过, 祝愿谁不挑好话,刘挽再朝安夫人作一揖,谢之。 安夫人抬头看了身后高壮男人一眼,对方立刻推着安夫人转身离去。 出了城后, 高壮的男人道:「夫人很喜欢泰永长公主?」 车轮的声音咕噜咕噜的响起, 高壮男子许久没有听到安夫人的回答, 在他以为安夫人一定不会回答时, 却听到一阵轻柔又温暖的声音道:「很喜欢很喜欢。」 大军返京,作为首秀战功赫赫的霍去病, 得刘彻亲自相迎, 并且越过大将军卫青把人牵起来, 当着众将夸赞霍去病道:「锋芒毕露, 锐不可当,不负朕所望。」 「陛下过誉了。」霍去病抱拳谦虚上一回,刘彻一拳打在他的肩头道:「斩捕首虏过当,两次功冠全军, 朕心甚慰, 故封你为冠军侯。」 以战功封侯,霍去病并不是第一个,可冠军二字,功冠全军,这两个字的含义相当大。 一时间不少人都不受控制的望向卫青,卫青神色如常, 并没有丁点不适之处, 没有听到霍去病的声音, 卫青轻声提醒道:「还不快谢过陛下。」 「谢陛下。」霍去病单膝下跪, 抱拳相谢, 刘彻的心情更好了,「朕要赐你万金,还要赐你一座府邸......」 「陛下,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府邸大可不必。」霍去病板着一张脸拒绝刘彻的好意。刘彻转头凝视霍去病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是。边境未定,我的家就在军中。」霍去病丝毫不认为他哪里说错了,和刘挽聊过之后,他越发坚定灭匈奴,人生苦短,把心思放在小家上,何来的精力练兵出击?这些年霍去病的家是在宫中军中,从前如此,以后也如此。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6页 卫青都快急死了,霍去病是榆木脑袋吗?封侯赐宅,明摆着接下来是赐婚。听听他那话。对,卫青是很欣慰外甥心存天下,以家国为重,是个好孩子。可他考虑过刘挽吗? 看看卫长公主,再看看刘嘉,她们姐妹都早定亲了,独刘挽都十三岁尚未定亲。为何? 刘彻看中的二女婿分明是霍去病好不?先前霍去病没有功名,刘彻纵然有心,也不想让人轻看刘挽,因此才一直没有明说。 然而哪怕刘彻不说,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好吧。 结果怎么着,霍去病知道刚刚拒绝了什么吗? 况且,霍去病考虑过刘挽怎么办吗? 多少年了,刘挽自周岁起和霍去病亲密无间,两人,志同道合,在谁看来他们两个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偏霍去病那一句话,对,于国而言,得霍去病这样一个心存家国而无私情者,国之幸。刘彻本也该高兴的,可是霍去病是在拒绝成为他的女婿吗? 刘彻试探的问完之后,望着霍去病那清彻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一点,说来男/女之间的事,有人跟霍去病说过了吗? 一个自小不喜于《诗》的孩子,日常在宫中和军中往来,有些事霍去病压根没开窍好吧。 好呢,一想到这一点刘彻方才心中生出的不满烟消云散。 别说霍去病了,刘彻想到刘挽都觉得,嗯,一个两个的都不开窍呢。 「好,很好。」刘彻立刻赞许之,将霍去病亲自扶起道:「若大汉将士皆如你一般,大汉何愁不能灭匈奴。」 卫青担心刘挽之余,也怕刘彻生气,好在刘彻明显并没有动怒。卫青有些不解,亦庆幸之。 可是,这事传得人尽皆知,人皆敬于霍去病小小年纪心怀家国天下之时,难免让人想到刘挽。 看得出来,刘彻是真喜欢霍去病,喜欢得把最爱的二女儿专门给霍去病留着。 留啊留的,谁都觉得有些事顺理成章,但随着霍去病那一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脱口而出,怎么办?刘挽和霍去病的婚事还能成吗? 卫子夫第一个先愁起来了,早年刘彻便透露此意,无非是觉得霍去病配刘挽甚好。两人自小如胶似漆,青梅竹马,霍去病待刘挽那是要星星要月亮,无有不给的,能治得住刘挽的人里算得霍去病一个。刘彻等的是霍去病功成名就,再顺势将他们的婚事定下。 先前刘彻在听到霍去病杀了匈奴单于的祖父,掳了匈奴单于的叔父,当时和卫子夫便说了,等霍去病回来,定要将他和刘挽的婚事定下。等明年卫长公主出嫁,卫子夫也该操办刘挽的婚事了。 卫子夫盼着事情定下,等的是霍去病回来,结果谁也没有想到会生出这般变故,霍去病因功受封冠军侯,无论对霍去病亦或者对卫家都是喜事,可他怎么能当众拒绝刘彻赐府邸?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他是打算不灭匈奴,一辈子不成亲? 「去病表哥和二姐一样,没开窍呢。」卫子夫愁得不行,一时又无从下手,反倒是刘嘉和卫长公主领着刘据进来,一语道破其中的关键。 卫子夫马上来精神,完了又连忙否认道:「不能吧。」 「有什么不能的。去病表哥并不喜欢女子的靠近,哪怕他长得再俊美,除了二姐能得他些好脸色,对谁他不是板着一张脸的?再者,二姐在表哥左右,没有人敢不长眼的一道惹表哥和二姐不高兴,都懂得避嫌。宫里没有人教表哥男/女之情,军中怎么可能有人教。我记得宫中曾说过一件趣事,道表哥在学《诗》的时候以为男/女之事最是烦人,不屑学之,此事当真吗?」刘嘉分析的同时,也想打听一番关于霍去病的趣事。 「此事不假。后来但凡谁人上课讲《诗》,你表哥是从来不上的。」卫子夫自不可能把这件事忘记,不过这和眼下的事情当真有关系吗? 「表哥不开窍,二姐哪怕学了也明显没开窍。母后,这件事不用愁,我想说的是,你们要给二姐定亲竟然也不跟二姐说上一声,你们是真不怕二姐闹。」刘嘉想了想不得不提醒卫子夫一句,亏得今天霍去病先一步把刘彻想说出口的话堵了,要不然事情没有经过刘挽同意,他们确定事能成。 卫子夫瞪了刘嘉一眼。「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你二姐和去病两人青梅竹马,感情笃深,怎么,你二姐能不同意这门亲事?」 断不可能有这样的事。 刘嘉不吱声了,事情到这一步了,霍去病都把刘彻后面赐婚的话头拦下,刘彻接下来必不许人将自己的那点盘算传到刘挽的耳中。 霍去病不开窍,刘挽同样不开窍,想想也是好事。哪怕周围把他们一对当成理所当然,两人丝毫不觉,没有人说破,霍去病和刘挽依然能和小时候一样。 「既然父皇不提,我们也不必在泰永那儿提。一切等父皇决定。」卫长公主是这样想的,反正刘挽那儿也从来没有想过和霍去病有什么别的事,现在没有说破,更没有说破的必要不是吗? 「泰永十三了。」卫子夫愁的是啥,完全是愁的刘挽的年纪,谁家女孩在刘挽的年纪不定亲的,满京城的贵女独刘挽一个! 刘嘉不厚道的道:「我觉得二姐在外头折腾得挺欢实,婚事,不过是另一种合作的法子罢了,二姐为大汉创造的价值,不需要用婚事再加多一层筹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7页 不意外又被卫子夫瞪了,卫长公主道:「你莫说风凉话。」 「我说的是实在话。母后愁有什么用?父皇都没有当面要求表哥非娶二姐不可,难道母后打算把话挑明了?要我说,去病表哥真要是没有这个心也挺好,二姐也没有这个心呢。两人以前相处得挺好,以后也继续这样的相处不好吗?母后真要是想为二姐好,不如让二姐过她想过的日子。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二姐看来大抵是最不值得她关心的事儿。」刘嘉一点点的分析眼前的情况,很是认为卫子夫倘若真要为刘挽好,不如放手让刘挽去过她想过的日子。别打着所谓为她好的名头,连问都不问她的意愿的为她定下某些事。尤其是刘挽一生的大事。 卫子夫愣住了,她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会被女儿教训,可刘嘉说得不对吗? 卫长公主沉吟半响后道:「母后,泰永素有主见,嘉儿说得不错,不如诸事我们放一放。您觉得泰永不小,可是在泰永看来她小。她的婚事,要是父皇不急,不如放一放,哪怕要说,不妨等泰永回来后再问?」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站在刘挽那一边,希望卫子夫选择尊重刘挽。 「你们觉得现在泰永远在朔方城那样的苦寒之地,泰永高兴吗?」卫子夫不太确定。 「高兴,母后,二姐是高兴的。我看到二姐给我写回来的信,字里行间都是高兴。」刘据先一步肯定的告诉卫子夫,他能感受到刘挽的高兴,哪怕在世人看来那是朔方,是边塞之地,风沙草原,艰苦不易,刘挽在那儿却过得非常的开心。 卫子夫有些拿不准了,她的世界很小,小得认为女子嫁人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刘挽如今的活法证明女子并非只能靠男人。她为何要把刘挽当作其她无从选择的女子? 第292章 多大点事儿 有一点刘嘉和卫长公主都说得很对, 刘挽的婚事决定权其实在刘彻身上。 霍去病得封为冠军侯,其他将士并无过多的奖励,哪怕是卫青也不过只有千金的赏赐,可是想到赵信叛汉, 别管谁不服都只能把这口气咽下来。 庆功宴必不可少, 霍去病自然而然的成为新宠, 争相被人敬酒, 与之相比卫青显得被冷落得多了。 宴后的刘彻去了甘泉宫,特意叮嘱卫子夫道:「泰永和去病的事暂时先放一放。泰永先前不知, 暂时莫让她知道。」 卫子夫想到今天卫长公主和刘嘉提起此事的态度, 应下一声是。 与卫子夫接受极快的态度相比, 卫少儿得知霍去病拒了刘彻赐下的府邸后, 更从别人的嘴里得知,霍去病等于在拒绝刘彻给他和刘挽赐婚,气得和陈掌骂道:「我怎么养了一个这么傻的儿子,他是真不懂还是没有这个心?没有这个心, 他从小把泰永捧在手心, 泰永做生意,陛下这个当父亲的都不肯出钱,他倒是把陛下多年赐他的所有宝物都给了泰永。要说有心,有心他为何要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卫少儿都要气疯了。儿子出息必须是好事,要是霍去病能够娶到刘挽, 别的不说, 以后她何愁没钱? 陈掌的心里也是喜忧参半, 没办法, 刘挽捏着他的七寸, 他在刘挽那儿连头都抬不起,摆架子更不可能。 卫少儿能骂霍去病,他是半个字都不敢吭,生怕一不小心一个不好听的话传到刘彻或者刘挽的耳朵里,他吃不了兜着走。 别管刘彻或者刘挽,没有一个是他得罪得起的。霍去病和刘挽的事,他更不敢掺和,毕竟要是让刘挽觉得,他企图借卫少儿翻身把歌唱,或许他得被刘挽弃了。 一个靠刘挽走到今天这一步,将来或许能够达成目标的人,陈掌断不可能得罪刘挽。 「不行,我得去找他。我得问问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陈掌另有盘算,对一旁的卫少儿反应不及时,卫少儿先一步回过神,准备进宫寻霍去病去。 陈掌连忙将人拦下道:「不成。这时候你不能进宫。陛下既不曾因此事动怒,你现在进宫,把事情挑在明面上,等于是把泰永长公主的面子,陛下的面子踩在脚下。适得其反,适得其反。」 要说卫少儿最信过的人莫过眼前的陈掌无疑,在卫少儿的心里,娶她陈掌无论一开始打的哪一种心思,多年以来陈掌将她捧在手里宠着哄着,不曾有半点的怠慢。卫少儿多年的日子过得最是惬意不过,大抵最不开心的是霍去病越大越不愿意同她亲近,但除此之外,卫少儿何尝不是长安城内人人羡慕的对象。 陈掌多年来守着她一个人过日子,不染二色,生财有道,朝中亦有官职。有一个皇后妹妹,一个大将军弟弟,无人敢得罪卫少儿。 平日里要说卫少儿最听的莫过于陈掌的话,没办法,家里家外的事大多是陈掌一手捉。 要说不说,陈掌凡事会同她说得清清楚楚,从来不会让她有不痛快的地方。卫少儿好些事拿不准,都是陈掌帮她定下。 此刻一听陈掌道不宜进宫,她更不能寻霍去病问事儿,卫少儿听进去了,另有一个问题呢,「我要是不提,泰永是不是会让陛下许给别人家?」 「那不能。满天下的人都知道陛下爱重去病,况且说句不好听的话,想同时入陛下和泰永长公主的眼,何其不易。」开玩笑,满天下的少年郎里,有哪一个像霍去病一样得宠于刘彻,和刘挽自小一起长大,亲密无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8页 刘挽的表哥并不少,谁人看不出来,真正能让刘挽打从心里佩服的独一个霍去病。就刘挽这个人,不是陈掌要自夸,真只有霍去病能配得上。刘彻才不会轻易改主意。 「真的?」卫少儿对霍去病有信心,也怕一个万一。 「陛下若非早认准去病,不会在去病勇冠三军时有意赐婚。」陈掌其实在想的是,刘彻到底跟霍去病和刘挽提过他们两个的事儿吗? 陈掌是情场中人,有幸看过刘挽和霍去病的相处,可怎么说呢?两人瞧着不像有男/女之情的样儿。 额,刘挽十岁上下去的朔方城,那会儿不懂男/女之情实属平常,霍去病,谁知道有没有人教了? 「比去寻去病,我觉得你该寻大将军,让大将军探个底。」卫青和霍去病、刘挽的感情都极是不错。两个深得刘彻宠爱,又是聪明绝顶,等闲人看不上的主儿,独对卫青心服口服。刘挽护着卫青的态度,有时候陈掌看得都羡慕不已。 「对啊。」卫少儿被陈掌提醒得反应过来,是呢,她怎么把卫青忘了。卫青一个当舅舅的,不管怎么样都能教霍去病,不懂的大不了让卫青教教霍去病。 陈掌一看成功把卫少儿按下来,正要松一口气,门外僕人急急赶进来,「爷,出事了,出大事了。」 本来心情不错的陈掌正要稍稍松松心,听到僕人禀告,瞪大眼睛道:「何事?」 「卫大公子为了抢田把几个人打伤了。」僕人是奉命去盯着卫家人的一举一动的,没有想到真出事儿了。 「不是,好好的他去抢谁的田?」陈掌的心瞬间提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焦急的追问。他明明叮嘱过卫家上下,无论是何人都要守规矩,守规矩。刘挽交给他盯着他们的那些事儿,一件他们都不能碰。 先前一个个挺老实的,怎么突然间闹出抢田的事儿了。 卫少儿在一旁不以为然的道:「不过是抢个田,打伤几个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掌愤而转头,又想起跟卫少儿说来无用,赶紧的道:「这些事我来处理,你啊,赶紧去找大将军吧。」 有没有关系不是卫少儿说了算,是刘挽说了算,刘彻说了算。 卫少儿依然觉得自己说得不够,且回头又补上一句道:「想想长安内的贵族,谁不或多或少抢些田,打个人,我们家都这般地位了,还不能多要几块地?」 听听卫少儿那浑然不在意的语气,陈掌道:「你要是不懂只管玩你的去,我忙着查清始末。事情远没有你想的简单,你要是认为泰永长公主立下的规矩是摆设,我也乐得不当回事。不过,我们家几个孩子,你别一副他们不需要怕事儿的态度,将来要是泰永长公主亲自出手教训,你心疼怕是也没有用。」 一说到这儿,卫少儿拧紧眉头,「听你怕泰永的口气。」 竟然很是不以为然。 陈掌更不想说话了。卫少儿好哄是真好哄,自然,在大事上别指望她能想得多透。 「你是没有见识过泰永长公主的厉害,要是哪一天你见到了,你会知道咱们这位泰永长公主究竟有多不能招惹。」刘挽敬着卫少儿是长辈,平日交往不多,都是面上的客套。在卫少儿看来刘挽一直是个孩子,再怎么能干待她这个长辈从来都客客气气,并没有红过脸。卫少儿没有见过刘挽治人时的样子,理所当然的认为刘挽好说话,呵,真以为刘挽生意做得遍布天下,且都是全天下最挣钱的买卖,一切都因为刘挽好说话? 陈掌不想再跟卫少儿讨论,他得去弄清楚卫家那位大外甥怎么回事。 刘挽这儿呢,很快收到长安送来的消息,一则是霍去病被封为冠军侯,说出那句流传后世,令人推崇无比的话,匈奴不灭,何以家为的话。刘挽必须得说,霍去病这个人本是为匈奴而来的,他这一生除了灭匈奴,再没有别的念想。真好! 乔娘送来的信,有些事乔娘是知道的,不确定刘挽看完信后的心情会不会有变。 最后发现刘挽挺高兴的,同众人分享道:「表哥得以封侯了,勇冠三军的冠军侯。」 得,乔娘观刘挽神色间的欢喜,哪里有一丁点的不喜欢。可是,想到刘彻让人传来的某些话,乔娘有些发愁了。怎么有一种事情不好办的感觉? 不过,刘挽很快变了脸,乔娘的心悬起。 「好,真好。看来卫家很多人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也对,都以为我在说笑呢。」乔娘以为要坏事时,刘挽声音冰冷的吐露一句。 卫家。额,指的绝不是卫青父子,那...... 刘挽将信折好,望着外面的天空道:「看来今年是要回长安了。」 乔娘听出刘挽言语中透露出的冷意,长安,必将因为刘挽的归来掀起一阵腥风雪雨。 「驾,驾。」年关在即,大雪纷飞,一骑数十人自朔方城的方向归于长安,所到之处,城门大开,迅速供应粮草,准备马匹,以保证这一行人准时抵达长安。 卡着腊月二十六的一天,终于回到长安城。 「长公主,我们快回宫吧,陛下正等着我们。」乔娘一路随刘挽回到长安,星夜赶路,刘挽突然的停下,乔娘催促着。 「不急,既然回来,该送父皇一份大礼才是。」刘挽拉住缰绳,目光望向远方,乔娘很是想问问刘挽要送刘彻一份多大的礼。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9页 「走,去卫府。」 第293章 卫家所有皆为大汉所赐 听到这几个字, 乔娘当即明白刘挽所说的大礼是怎么回事了。 不是,快两年不回长安,一回来就要拿卫家开刀,作为大礼送给刘彻, 刘挽考虑过卫子夫的心情吗? 「长公主, 不过是一桩小事。」乔娘纵然一开始不清楚卫家出了何事, 后来也都知道了。不过是抢几块地, 为了抢地伤了人而已,连京兆府都不管此事, 刘挽怎么一副捏着此事非要治到底不可的架式。 刘挽回头瞥过乔娘一眼道:「你也是穷苦人家出身的人, 只是被抢了几块田, 被人无辜打伤是小事?」 乔娘立刻把嘴闭上, 多一个字都不敢再提。 在权贵豪强看来不值一提的小事,对当事人,尤其是靠田地活命的人来说,那是要他们的命。 刘挽明摆着非管此事不可, 其实挺好! 卫家因卫子夫之故, 长兄卫长君和卫青在当时都被封为侍中,可惜的是,卫长君并非多能干的人,而且身体不好,因而在卫家显贵之后,反而只居于府上静养。 其实聪明人都知道, 所谓的身体不好, 不过是对外的藉口。 刘彻有识人之能, 同为皇帝侍中, 随于皇帝左右的兄弟二人, 卫青越发得刘彻看中,卫长君反而慢慢的边缘化,同样的开始,终是随着能力的不同,慢慢的拉开他们之间的差距,一个越来越得皇帝的看重,一个渐渐的边缘化。 卫长君这个舅舅,刘挽连对卫少儿都能礼遇之,并不会一开始有所区别,但卫长君能力不够也就罢了,架不住他煳涂。一天天的看着卫子夫得宠,卫青平步青云,他不出面,一回回的让卫老夫人出面。是的呢,刘挽的外祖母日常被卫长君拿来当刀使,终日问卫子夫和卫青要这儿要那儿,叫刘挽极是厌烦,故刘挽才会生出不喜。 早些年刘挽就想寻个机会给这位舅舅一个教训,无奈卫子夫总提从前他们一家子小时候苦,都是卫长君这个当兄长的护着他们几个,但凡有一口吃的,卫长君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如今卫长君不过是要些力所能及的东西,卫子夫并不愿意刘挽为此对卫长君动手。 刘挽能怎么办呢,卫子夫从来没有向刘挽提过卫长君的事,卫长君无论提出任何要求,卫子夫都是自行解决,刘挽不好真要找着机会揍上卫长君一顿。 但也正因为卫子夫不想让刘挽管卫长君,刘挽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陈掌身上,盼着陈掌能把卫家上下看住。 卫家,随着卫青成为大将军,霍去病此时也得以被封为冠军侯,不是一般的飘了,刘挽相信陈掌定对他们一再耳提面命,让他们千万牢记刘挽立下的规矩。 且在卫家闹出这回事儿后,陈掌虽然比刘挽收到的消息晚上一点,连同如何处置同样向刘挽禀告了,毕竟陈掌先前问过刘挽的,要是卫家的人不听劝,非要闹腾,陈掌管不了怎么办。刘挽说过了,他管不了,他尽了责,剩下的交给她。 回都回了,刘挽直奔卫家大门,刚准备进去的,想了想沖一旁的华柬道:「你去请大将军往上林苑走一趟,说我回来了正在上林苑。」 华柬连问都不曾多问,应下一声自去。 乔娘在一旁默默不作声,显然刘挽诸事准备齐全,明摆着不会给卫家任何一个人寻到靠山的机会。卫家那么多人里面,独一个卫青大将军能让刘挽有所收敛,其余人,哼! 可是,刘挽不会打算把卫家人的脸都踩到底下吧。那可是她的亲亲外祖家。 乔娘反正拿不准,见刘挽往那儿一站,乔娘赶紧上去敲门。 「何人?」有句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卫家如今的风头正盛,守门的人也比旁人要高傲上几分,大雪天的,谁好人家的上门? 「泰永长公主前来拜见卫老夫人。」乔娘断不可能说出刘挽来找茬的话,那怎么样?拜见卫老夫人呗。纵然这些年来刘挽从来没有单独登过卫家的门,但刘挽想登,卫家谁能不让进? 「长公主回来了?快请快请。」守门的人惯是势力的,一听刘挽的名号,连忙让人进去禀告,打开门来迎刘挽进去。乔娘退一步,也不知道喜上眉梢的卫家人要是知道刘挽来干嘛的,一会儿能不能再笑得出来。 大将军府上,华柬恭敬的站在卫青和平阳长公主的面前,卫青和平阳长公主几乎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问:「泰永回来了?」 「刚到。」华柬如实答,卫青拧紧眉头道:「刚回长安,何以不回宫却往上林苑去?」 问完之后的卫青一顿,随后立刻道:「我立刻去。」 卫青相信刘挽,能让刘挽连宫都不回的直奔上林苑,定有要事。 可是,平阳长公主无声的扫过华柬,华柬皮不由一紧,嘤嘤嘤,他总觉得瞒不过平阳长公主。 「长公主,奴告退。」华柬须得跟上卫青,连忙向平阳长公主告罪。平阳长公主应一声,眯起眼睛瞧着华柬的身影,一去将近两年的刘挽再回来,第一时间请卫青往上林苑去,要么是上林苑中又得了好东西,要么......平阳长公主勐地抬头,调虎离山。 而刘挽此时被人请入卫府内,卫老夫人,卫长君,一家子全都喜不自胜的迎着刘挽,卫老夫人上去拉着刘挽的手亲切的问:「怎么瘦了?」 刘挽请了安,扶着卫老夫人上座道:「长高了显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0页 话不假,刘挽比起两年前高了小半个头,眼下的刘挽至少有一米五五。不过在旁人看来刘挽依然娇/小玲珑,但凡看着刘挽的一张脸,明媚动人,宛如那盛开的牡丹花,没有人会觉得刘挽会杀人。 「刚从朔方城回来吗?这回回来不走了吧。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成婚了,陛下......」卫老夫人几句话的功夫关心起刘挽终身的大事,刘挽适时的打断道:「看父皇吩咐。我在朔方听说了一件事,卫时表哥几个月前强占民田不成,竟然还出手打伤人。」 没有人想到,刘挽竟是为此事而来,待听到卫时的名字,卫老夫人一僵,「是有这回事,不过没有人敢追究,事情不该传到你耳朵才是。」 「无所谓不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做了,该为之付出代价。卫时表哥是自己跟我走一趟京兆府,亦或者我亲自将你绑送京兆府?」刘挽面容平静的问,谁人听得不惊愣的望向刘挽。 「京兆府?」他们当然知道京兆府是什么地方,可是,怎么会是京兆府。 「对,京兆府。先前我让陈掌跟你们三令五申不可为之事,你们一句都不曾放在心上。既然说不听,执意触犯大汉律法,抢田打人,当依法处置。」刘挽语气全无波动,似在说着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本来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犯法者依法处置,理所当然。 一旁一个二十五六岁,脚步不稳的人从听到自个儿名字的那一刻开始就发悚,待听见京兆府三个字,吓得一哆嗦,转身待要跑。 真把刘挽带的人当摆设?让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跑了,他们都不用再跟着刘挽。拦在卫时跟前,根本不给卫时逃跑的机会。 「祖母,父亲。我不要去京兆府。」卫时吓得回头哀求,盼着卫老夫人和卫长君能够救她。刘挽看明白了,「你是不愿意自己去。绑起来。」 随着刘挽一声令下,鹿竹最是积极的从一旁备好绳子的女兵手中接过,几下的功夫即将人缠上。 「泰永,泰永,这是你表哥,你亲亲的表哥。你不能把他送进京兆府,那不是个好地方。」卫老夫人急了,连忙求着刘挽别冲动,不要做出伤害卫时的事,「你是大汉的公主,满京城的官员谁不得给我们卫家面子,他们都不敢追究的事,你怎么能把你表哥送到京兆府去?」 刘挽压根不把卫老夫人的激动当回事,仅平静无比的道:「外祖母也说了,我是大汉的公主。大汉公主呢。刘家的天下,卫家的荣耀皆为刘氏所赐,怎么,不过是要求你们守法而已,如此之难?夺百姓之田,伤百姓之身,刘家给到卫氏的权势,是让卫家这么用的?我再三让陈掌告诫尔等,绝不可违法乱纪。陈掌说话的时候你们全然不在意,表哥仗势欺人时你们不拦,如今知道急了?外祖母倘若不懂,卫家的一切都是我父皇所赐,大汉所赐,我更应该让外祖母得这个道理。亦或者,外祖母想让我回宫请父皇出手?」 明明刘挽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怒意,偏让人感受到一阵入骨的寒意,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不,不,泰永,泰永,你念在你表哥是初犯,饶过他一次,饶过他一次吧。」正所谓大孙子小儿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卫老夫人不肯放弃的求刘挽。 「第一次不管,表哥会觉得,啊,我说得再兇狠又如何,外祖母求了两句我不是依然不得不把他放了?有一会有二。倘若一开始不及时纠正,我怎么知道将来表哥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刘挽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卫时,尤其卫时分明是一块敲门砖。 第294章 秉公办理 卫老夫人连连摆手道:「不, 不会的,不会的,泰永,泰永你放过你表哥这一回, 就这一回, 我保证你表哥绝不会再犯。」 刘挽毫不留情的道:「不能。」 卫老夫人气得一个后昂, 指向刘挽待要破口大骂, 乔娘十分尽责的提醒道:「老夫人,辱骂长公主何罪, 老夫人三思。」 刘挽是大汉的公主, 货真价实, 纵然卫老夫人是长辈, 君臣的身份最大,刘挽是君,卫老夫人是臣,想以私情对国法, 说破天去卫老夫人都不占理。 当然, 刘挽并非没有一点坏处,大概自此之后,人人都会道刘挽不留情面,心狠手辣。可惜刘挽压根不在乎。出手管卫家的刘挽,那是看在卫子夫和卫青的面子上,否则管卫家的人是生是死, 刘挽用得着费那个心。 「外祖母好生休息。」刘挽难得的丢下这话, 乔娘不由抬头瞄了刘挽一眼, 把卫老夫人气成这般模样, 刘挽竟然还能让人好生休息, 怕是刘挽前脚刚把卫时带走,后脚卫老夫人能把长安翻了天。 「时儿,时儿。」此时喊卫时的人并非只有一个,卫家一个个的人都焦急唿唤,盼望刘挽能够回头把卫时留下。 倒不是卫家的人没有人想上前,刘挽此番回来,近身的女兵有近五十人,进自家的舅家,刘挽带了一半,都是见过血的女兵,哪怕不说话,人站在那儿,谁敢轻易上前冒犯。一步一步的后退,给刘挽让出一条道。 「长公主。」刘挽领人往京兆府前去,乐奴带着好几个衣着破旧的人等在京兆府门前,刘挽让人将卫时往前推,道:「请京兆府尹。」 卫时吓得脸色阵阵发白,一路上他想跟刘挽求救,刘挽嫌他太吵,鹿竹非常乖觉的将卫时的嘴堵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1页 此时看着京兆府的大门,卫时的眼中满是惊恐。 刘挽如此大的阵势,雪渐渐停了,出门的人也多,况且年关在即,谁家不得备些年货,自然不能错过刘挽一个像画里出来的小娘子站在京兆府门前。 「数月前,卫时强占民田不成,打伤农户,今泰永长公主将卫时押入京兆府,请京兆府尹接人。」乔娘站在敞开的京兆府门前高声的喊话,不意外收穫刘挽一记赞赏的眼神。乔娘心里想的何尝不是,刘挽此番从卫家下手,接下来不定要对谁继续出手。 大汉,怕是又要掀起三层浪。 门口的守卫本以为来的是一个闹事的小娘子,结果他们听到什么?泰永长公主。 大汉的长公主不少,泰永长公主的名头,长安城内算是人尽皆知的,谁让刘挽生意做得大,又救济穷苦人,长安百姓这些年的日子以肉眼可见的好起来,其中有多少刘挽的功劳?再加上藏书楼教人各种手艺,得利者不计其数,百姓们分得清好坏,不会忘恩负义。 可怜的京兆府等着过年放假,想着雪大,年前肯定没啥事儿了。结果怎么着,刘挽把卫时押来了。卫时犯的事儿,京兆府岂不知,知,本想卫家如今权势滔天,虽说卫家的大公子抢田不假,也打伤人不虚,田后来并没有抢到,有人告,按下去就是。长安中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之不胜,真要管起来,他这个京兆府趁早别做。 哭求一个公道的百姓,哼,京兆府不屑之极,公道啊,是这个世道最缺的东西。 卫家出了一个皇后,生下皇帝的长子,三位长公主,其中一个泰永长公主更以功受封,那位往朔方城去,不过是十岁左右的年纪,平朔方之乱,安朔方一城,执掌朔方数年来,朔方安宁太平。不论卫大将军平匈奴之功,以及刚刚得封的冠军侯,单凭刘挽一人,敢挑卫家的毛病,找死吧。 京兆府尹自问是个聪明人,绝不会自寻死路。 然而眼下怎么回事?刘挽何时从朔方城回来的?不是,刘挽怎么把卫时押来了。 想不明白不是重点,京兆府尹麻利的起身,赶紧迎刘挽去。 长安百姓难得清闲,官府的热闹,少有人不想看的。等京兆府尹亲自出来,哎哟,都没有听见乔娘介绍刘挽身份的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的询问了,刘挽是哪家的贵女,能让京兆府尹亲自来接。 刘挽身边带的是女兵,身着铠甲,腰间别剑,一群人并没有听说过哪家的贵女身边带女兵的,刘挽背对着他们,百姓们想争着看清楚人,没法子,人太多,沖不进去,也看不清人。 「臣拜见长公主。」京兆府尹推起笑脸同刘挽见礼,刘挽淡淡应一声问:「数月前卫时强抢民田不成,打伤农户一事,可曾闹到京兆府?」 迎面一问,问得京兆府尹的笑脸都僵了,赶紧凑近刘挽相请道:「长公主不如入内详谈。」 话音落下,刘挽抬眸,在那一刻,京兆府尹明显感受到刘挽的怒意。 「本宫问你,你只管答有没有。」刘挽屹然不动,再问。 大冷的天,京兆府尹明明手脚冰冷,后背却渗出一层层的汗,他是拿不准刘挽意欲何为,因而不敢答来。 「怎么?须得查查案宗?那本宫在这儿等着你去查。你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该你给朝廷,给我的父皇,大汉的陛下一个交代。」刘挽狭长的眼眸微敛,危险的盯着京兆府尹,京兆府如临大敌,连忙答道:「有,却有此事。」 刘挽本以为眼前的这一位怕是要喊着回去看看卷宗,不想他能答得上来。 「好,你既知晓此事,我将原告和被告以及一干证人都送过来了。京兆府尹,本宫等着你尽快将此案审结。容本宫提醒你一句,倘若让本宫知晓你为官不为,尸位素餐,有负陛下和朝廷信任,本宫有权参你。」刘挽确实有这个权利,毕竟连举荐权都有的刘挽,一但捏住京兆府尹在其位而不作为的证据,便是他官当到头的时候。 京兆府心里暗暗叫苦,刘挽是要铁面无私吗?她这么干,卫青这位大将军是何态度?中宫皇后又是怎么样的态度? 「是。」别管旁人怎么想,此时,此刻,刘挽都放话威胁他不好好的办差,刘挽定要参人,京兆府老实应下,保证一定不会让再刘挽操心。 刘挽转身即走,卫时和相关的原告,证人,全都交到京兆府尹手中。 「送长公主。」见刘挽丢下话要走人,京兆府尹岂敢不送,赶紧恭敬相送,接下来到底如何行事,京兆府尹看着眼前的卫时和所谓的证人,愁啊! 卫长君第一时间派人往大将军府上去,可惜,刘挽把卫青支走了。想来刘挽能把人支走,也定有留下卫青的法子。 平阳长公主一听刘挽刚回来即往卫府去,明摆着要寻卫时的麻烦,平阳长公主考虑的更是,刘挽为何选择年前动手?刘挽的意思是为敲打卫家,亦或者其他? 没办法,不是平阳长公主想把刘挽往复杂里想,而是刘挽确实不是无缘无故动手的人。谋定后动,平阳长公主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但和刘挽一比,很少有人能比刘挽再周全。 「老夫人都急坏了,长公主,您想想法子拦一拦泰永长公主吧。」一听卫青不在,报信的人将希望全都寄托在平阳长公主身上了。 平阳长公主收回思绪道:「泰永长公主不会害卫家,回去告诉老夫人只管放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2页 这一点平阳长公主非常确定。哪怕卫时强占民田不成,打伤农户,往最重里罚也不过是挨一顿板子。现在出手告诫卫家的人,让他们知道以后老实做人,对卫家,对刘据都是一桩好事。 卫家。刘挽打算...... 平阳长公主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宫中一位王美人为刘彻生下了二皇子刘闳,不再是独苗苗存在的刘据需要往前再走一步了。刘挽是在为刘据安排? 想到这个可能,平阳长公主捏紧手,有些事她未必不可以操作一番。 而此时的卫青确实到了上林苑不假,没有看到刘挽,因而回头望向华柬,「长公主呢?」 「长公主去了卫家。」华柬相信卫青聪明,定明白刘挽派人把他请到上林苑的用意。 卫青一顿,随后又悟了,张了张嘴想说话,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挽多年让陈掌对卫家再三约束,桩桩事情卫青有数。卫时出事,卫青同样有所耳闻,卫青是狠不下心将卫时押到京兆府,命京兆府尹秉公办理,同样,刘挽将人押到京兆府去,命令京兆府尹依大汉律法处置人,他也不可能去京兆府为卫时求情。 他约束不好的卫家,刘挽代他出手,又把他摘出来,不必他在忠孝之间决择,何尝不是为他好。卫青并非不识好人心的人,也并不希望将来有一天,卫家人闯下滔天大祸,彼时卫家将要覆灭。 与其让别人来挑了卫家的错,不如由卫家亲自动手挖出卫家的腐肉。一切仅仅开始,不会太痛,也不会让卫家无法接受。 第295章 此礼如何 华柬说完后, 低头垂目的立在一旁,卫青看了看天,「人该送到京兆府了。长公主有说让我留下吗?」 卫青从长安出城到上林苑的时间,足够刘挽把想办的事办好。除了他, 没有人能拦得住刘挽。 只要没有人拦, 刘挽定能将事情安排妥当。绝没有人再敢将事情高高拿起, 轻轻放下。 「长公主没说。」华柬负责把卫青请出来, 刘挽要的是卫家人在她把卫时送往京兆府前寻不着卫青,卫时一但入了京兆府, 卫青回去也于事无补。和天家作对, 卫青断然不会。 卫青听到这儿立刻往外走, 华柬想的是, 他也可以回宫了呢。 刘挽办完差事,迅速回宫,等到她站在未央宫门前时,华刻等候在门前, 「长公主可算回来了。陛下等了长公主多时。」 回京的刘挽, 别人不一定知道具体时间,刘彻这儿有刘挽送来的消息,算着时间刘挽该到了。该到不到,刘彻未必担心刘挽在路上出事。 刘挽将披风解下,将肩上厚厚的一层雪掸去才道:「嗯,去了一趟京兆府。」 华刻听得一顿, 随后带着几分诧异的望向刘挽, 刘挽沖他道:「父皇在等我, 我进去。」 「长公主请。」华刻立刻避让之, 注意到华柬不在, 得,刘挽定是又要搞事了。 刘挽快走入宣室,正好听到刘彻沖殿内的人发话道:「派人到城门下等着,瞧泰永长公主到了没。」 「父皇,到了。」刘挽朗声回应,俏皮的跳出去站定在刘彻的面前,「父皇看我不就在这儿吗?」 刘彻正站在那儿拿着书本翻看,听到刘挽的声音当下丢开手里的书道:「可回来了,快过来让朕看看。」 刘挽乖乖巧巧的走过去,满脸笑容的在刘彻的跟前转一圈道:「父皇看我是不是长高了很多?」 刘彻上下打量着刘挽,带着几分心疼的道:「怎么瘦多了?」 「哪里瘦?我这叫苗条。」刘挽抬头骄傲的告诉,刘彻拉过刘挽的手臂仔细又看了几圈,拧起眉头道:「太瘦了。也罢,回来让你母后好好给你补一补。」 刘挽不在意的挥挥手,挽过刘彻的胳膊道:「父皇等久了吧?」 「嗯,左等右等不见人。」刘彻被刘挽亲密的挽着胳膊,父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刘挽小声的跟刘彻咬耳朵道:「其实我一个时辰前回来了,不过我去了一趟卫家,过年前把卫时表哥送进京兆府大牢了。」 刘彻!!!停下脚步侧头盯着刘挽,刘挽岂不知刘彻的震惊和不可置信,认真的告诉刘彻道:「真的。」 都到这个份上了,刘彻能不知道刘挽绝对做到了? 「这份礼,父皇觉得行吗?」刘挽同样认真的问,刘彻感慨道:「卫家过不好年了。」 「养子不教如养驴,大汉的农户受尽欺压过不过得好一个个的年都没人心疼。卫家,享尽尊荣,敢打娘的名号仗势欺人,乱我大汉天下,他们若是不知道拥有的荣华富贵都是谁给,该让他们知道。」刘挽有理有据的道来,不难看出对卫时行事之不满。 刘彻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刘挽道:「别管谁来求情,父皇都不许下令京兆府尹网开一面。不像样了他们,我让陈掌三令五申他们安分守己,他们竟然当作听不见。哼,我看让他们受大汉律法的惩处,他们还敢不敢不当回事。」 说着说着刘挽挥起小拳头,一副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好让他们以后再不敢不拿大汉律法当回事的态度,刘彻道:「行,依你的。」 「好勒。我回去看娘。」刘挽同刘彻禀告完毕,差不多该去看卫子夫了,刘彻道:「朕陪你一道回甘泉宫。」 刘挽眉开眼笑,出门时,刘挽指了一旁让人备下的礼道:「父皇看看,这都是朔方得来的新奇玩意,那一边有我送给二弟的礼物,一些小零嘴,几个小玩具和一些衣料,父皇让人转交。」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3页 嗯,刘彻终于迎来了第二个儿子,刘挽当初听到消息时,照例上表道贺,礼嘛,回来再送。如今大汉的二皇子会走路了吧。刘挽估摸着算。 刘彻的视线落在华刻身上,华刻自去安排。 父女二人一道往甘泉宫的方向,刘彻问起朔方城的情况,刘挽有问有答,「朔方城还好,倒是赵信降于匈奴后,他对大汉的路线太熟,损失惨重的反而不是朔方。」 提起此事刘彻显得有些恼怒,本来是大汉的一员勐将,突然变成刺向大汉的一把利刃,换成谁心里都要不痛快。 再也不痛快亦无法,赵信归于匈奴,除非灭了匈奴,否则想杀赵信不易。 「坐以待毙只能自取灭亡,大汉,绝不允许匈奴有捲土重来的机会。赵信,哼!」刘彻一声冷哼,神色间尽是凌厉,一股必灭匈奴的坚定如何能瞒得过身旁的刘挽。 刘挽连忙道:「张骞一行在年后会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刘彻眼中的怒意稍减,不难看出他的高兴,「不错,希望他们这一回的收穫比上一回更多。」 「匈奴称霸西域,对西域诸国屡屡进犯,引得天/怒人怨,不过是因为各自不够强大,西域各国不敢反抗罢了。但并不代表西域各国中皆是没有血性的人。能联合西域各国一道对付匈奴还罢了,哪怕无法联手,和他们商贸互通有无,同样能够让大汉强大。不过,一路行至西域各国,匈奴的地盘不少,一直捏在匈奴人的手里,受制于人,想把生意做大,断无可能。」刘挽和刘彻分析着,刘彻岂不明白这个道理,「不管是为边境安宁,亦或者为以后商贸流畅,匈奴都必须要灭。」 「陛下,长公主。」说话归说话,甘泉宫已至,宫人们在看到刘彻和刘挽的一刻都露出笑容,卫子夫领着卫长公主、刘嘉、刘据都等在门前,远远见着刘彻和刘挽,刘嘉待要冲过来,又想起回来的并非刘挽一人,迅速收回迈出的脚步。 远远看到门前的人影,刘挽立刻松开挽着刘彻的手,小步走到卫子夫跟前福身道:「娘。姐姐。嘉儿,据儿。」 刘彻观自己空空如也的胳膊,冷哼一声。 卫子夫眼睛都捨不得离开刘挽,伸手抚过刘挽的脸,「怎么瘦得如此厉害。」 「长高了。」刘挽没办法,见她的人个个都说她瘦了,瘦也不瘦吧,大抵这两年长得快,这才显瘦了。 「陛下。父皇。」刘彻慢慢行来,卫子夫收回抚过刘挽的手同刘彻见礼,在卫子夫身后的卫长公主姐弟也纷纷给刘彻见礼。 刘彻应一声道:「外面天冷,有话进去说。」 语毕一把拎起刘挽的衣领,正要挽过卫子夫胳膊的刘挽一个回头,赶紧把手换了方向道:「父皇父皇,我们进屋,我们进屋。」 瞧这满满的求生欲,也没谁了。 刘据在一旁看得都有些傻眼了。不是,刘彻,他的亲亲父皇算是在跟母后争宠吗? 卫子夫倒是不甚在意,瞧着刘挽把刘彻挽进屋,给刘彻端茶倒水,末了还要给刘彻按按肩,刘彻的脸上随着刘挽的一番操作,算是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小样儿,一看到卫子夫竟然把他丢之脑后,不成。 刘挽回来,刘彻是乐意听刘挽讲故事的,刘挽是个擅长讲故事的人,尤其在朔方的每一日都有不同的新鲜事,今天两个刚认识的人一见如故,却因为一碗酒闹翻,更离谱的是两人都觉得是对方的错,一个想把自己喜欢的酒给到对方,一个因为习俗不宜饮酒,偏两人都没有说出来,直接翻了脸,后来了解彼此的习俗,这情义也变了味。 不过,说着说着,刘挽明显有些累了,坐在刘彻之侧,离得刘彻最近,刘挽毫不在意的靠在刘彻的肩上道:「父皇,今天太晚了,我们改天再聊,我睡会儿。」 其实刘挽的生理钟挺准的,每日定时定点起来,要不是这些日子星辰赶路,刘挽没能好好休息。回了到家,无须在意,无须多想,刘挽整个人都松下来了,脑子依然清楚,身体的本能让她打了个哈欠,话说完人也睡着了。 外面的天才刚黑,然刘挽说睡即睡,靠在刘彻肩上那么一会儿,竟然真睡着了。 刘嘉好奇的侧下头想看,刘彻环手将刘挽抱好,不忘取过一旁的披风给刘挽披上,一眼扫过乔娘道:「扶长公主回房歇息。」 乔娘连忙上前,刘彻轻轻的将刘挽交到乔娘的手里,卫子夫在一旁道:「妾送泰永回房。」 刘彻应一声,刘嘉蠢蠢欲动也想跟去,刘彻一眼扫过去,吓得刘嘉赶紧把迈出的腿缩回去,刘彻唤道:「戈央留下。」 突然被点名的戈央一愣,乖乖的留下,心里也在想,她一个存在感极低的人,刘彻竟然记得她的名字。 刘彻等着乔娘抱着刘挽走远,挥起长袖道:「长公主为何如此削瘦?」 戈央赶紧道:「许是长公主功练得辛苦了些。但长公主身体康健。」 后面这句话是重点,戈央知道刘彻想听的到底是什么。刘彻闻言问:「好好调养长公主的身子,太瘦了。朕瞧着心里不踏实。」 第296章 又参 能让刘彻放在心上的事情不算很多, 着实这一回刘挽瘦得有些厉害,人瞧着虽然精神,身上手上没有半点肉。 当爹的看到刘挽瘦成这般模样总不放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4页 「陛下只要让长公主不辛苦。」戈央无奈提醒刘彻一句,刘挽会瘦都是因为刘挽管的事太多, 过于操劳, 否则怎么可能瘦得刘彻都看不下去。 刘彻想了想问:「不辛苦即可?」 戈央重重点头道:「可以。」 行吧, 刘彻明白了, 心里有了主意,反正都回了长安, 朔方城内的事刘挽几年操持下来, 又花时间培养能接班的人, 本来刘挽的意思都是把朔方城安顿好, 回来长安呆上一段时间。卫长公主的婚期又已经定下,刘彻的长女出嫁,嫁的更是平阳长公主之子,大汉的平阳侯, 婚事定是要好好操办的。刘挽回京至少也要呆到卫长公主出嫁, 差不多将近一年的时间。嗯,一年把刘挽养得白白胖胖,定是可以的。 刘挽不知,她爹想着如何把她养胖。 回到安全又熟悉的地方,刘挽一觉睡得相当的舒服,第二日神清气爽的起身, 洗漱更衣后, 刘挽陪卫子夫、卫长公主她们一道用早膳, 没有见着刘据即问:「据儿没起?」 引得卫子夫瞪了刘挽一眼道:「你说呢?」 卫长公主和刘嘉在那儿掩口直笑, 刘挽再三叮嘱过的, 不必让刘据早起。一生长得很,要是小时候连睡个懒觉都不能,等将来正经读书,挣钱养家,再没有机会。况且,睡不够的孩子会容易变蠢。 别的事还罢了,卫子夫能希望刘据变蠢吗? 刘挽的话卫子夫不敢不当回事,刘挽或许会不想卫子夫对刘据要求太严格,但在关乎智力的这点事情上,刘挽断不可能跟人玩笑,那并不是能够玩笑的事。 被瞪的刘挽想起来了,重重点头道:「挺好的。」 卫子夫都不想说话了,有心想让刘挽多吃点,刘挽迅速吃完碗里的粥后让人加了一碗。得,卫子夫把话咽回去,仔细观察刘挽一顿早饭吃了两碗肉粥,好几块肉饼,再加上包子,肉块,嗯,吃得不少。 一眼瞥过刘挽的身板,瘦是真瘦,吃得不少啊,为何如此的瘦? 卫子夫和刘彻一样的想法,觉得刘挽太瘦,费心考虑的都是怎么把刘挽养胖一些。 「昨天没有人进宫找娘吗?」刘挽吃饱喝足,摆好碗筷后问上一嘴。 刘嘉在一旁不厚道的道:「二姐是想让人来告你的状呢?还是不想?」 「你说呢?」刘挽不答反问。 卫子夫瞪了刘嘉一眼,对小女儿终日想看热闹的心思也是十分无奈。 不过,卫子夫道:「你做事自有你的道理。我不问,更不管。」 哎哟,刘挽听着卫子夫如此明理的话,重重点头道:「娘放心,不会有大事。不过,小事不管,大事临头时,好些事怕是由不得我们。」 卫家,鼎盛之极,接下来的日子里,刘彻会压卫家的。站在刘彻的立场,朝堂上的平衡是必须的,不会有人觉得谁能允许一家独大的吧? 看看昨天刘彻听说刘挽把卫时送到京兆府大牢时,那眼里藏不住的笑意,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 与其让刘彻动手,不如刘挽先来,至少卫家不会因此受损太多。 「接下来会有人不断的参卫家。这些娘都不用担心。」刘挽都做了,后续的事不用刘挽操作,多了去的人恨不得揪着卫家的一点错事,可劲的对付卫家。想必卫家相关的人都会受到牵连,也算是给刘彻一个不给卫青再封赏递上了一个极好的理由。 刘挽盘算远着,不仅为卫家,更为卫青。 大将军,执掌大汉的所有兵马,长平侯,试问刘彻能再继续给卫青封什么?王? 当年刘邦在平定七王之乱后,曾与众臣斩白马盟约,「非异姓王,天下共击之。」刘彻但凡不想让卫青死,都不可能给卫青封王。 无封可封的卫青,依然是大将军,节制天下兵马,刘彻同样想用卫青,那怎么办?挑毛病。卫青身上挑不了,可以往别人的身上挑。 功过相抵,无伤大雅的过,何尝不是让高高在上的皇帝心下稍安? 卫子夫望向刘挽问:「果真不会有事儿?」 「一定不会。舅舅是执掌天下兵马的大将军了,至于此,父皇无法再给舅舅封赏,可是舅舅的功劳摆在那儿,不封如何激励天下将士,如何让无数将士为大汉抛头颅,洒热血?舅舅日子不好过,父皇何尝不左右为难。接下来得看表哥了。」平衡,有了另一个同样光芒万丈的人,何愁没有人压得住卫青。刘挽身处于刘彻的位置想了想,感慨自家舅舅的不容易,但刘挽也知道,如果刘彻对卫青能够多几分信任,或许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 然,将希望寄托在刘彻身上何必呢? 刘彻要寻可以将卫青的功劳削减的事情,很多事刘彻不会一开始去做,底下的臣子无法猜测到刘彻的心思,以为卫家如今荣宠十足,不会有任何问题。偏,刘挽要在这个时候揪着卫家的错处无限放大。 是的,放大。小事闹大。 刘嘉在一旁插嘴道:「表哥和舅舅有区别吗?」 「自然有区别。表哥姓霍,舅舅姓卫。」 哪怕在霍去病心里,卫青如同父亲一般,在世人的眼里,他们可以是一家,也可以不是。 「舅舅一心为父皇,依然......」刘嘉有些话待要脱口而出,好在最后想起不可以说,硬生生咽回去。 卫长公主无奈道:「你吃你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5页 少说话,多吃东西吧。吃都堵不住刘嘉的嘴。 「我去未央宫了。」刘挽确定卫子夫不难过,心里的大石放下,她得去未央宫找找刘彻有没有得些好书。 卫长公主叮嘱道:「父皇叮嘱你少劳累,说是你的兵交给表哥练。」 刘挽啊的一声回过头问:「表哥有空?」 「父皇说表哥比你得闲。」霍去病专心一件事,刘挽呢? 「甚好。」刘挽乐得把事情交出去,其实这一年的,刘挽把不少事都交出去了,接下来刘挽要做的也并不是要把事情继续揽在身上,而是把她想做,原本认为可以放一放事挑起头。 挑头,种下的是种子,她希望种子可以生根发芽。 刘挽到未央宫的时候,刘彻在上朝呢,刘挽进入宣室,自觉的翻起书来,挑着看这两年有没有人给刘彻送几本新书,扫了一圈没有新发现,刘挽又挑出《吕氏春秋》仔细看起来,是有人注释过的。宫内有五经博士最大的好处莫过于刘挽可以见到他们心血所写的注释。读同样的一本书,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刘挽挺喜欢看注释的。 将近午时刘彻上朝才回来,身后跟着不少的官员,刘挽听见有人提道:「敢问陛下,卫时公子当如何处置?」 哦豁,刘挽翻了一页纸,刘彻的声音透着不悦的道:「你一个京兆府尹,审案问案的事竟然问到朕的头上。你若如此无能,朕另择贤才。」 继续往前走的刘彻在路过书架的时候,注意到层层书架里坐在最里头晒着窗前的太阳安静看书的刘挽。 隔了一段距离的臣子一看刘彻停下,连忙也停下。 刘挽挺直腰背沖刘彻作揖见礼,刘彻问:「看的何书?」 「曹声所注释的《吕氏春秋》」刘挽将书高高举起,好让刘彻看得分明。 「过来给朕按按肩,有些痛。」刘彻使唤刘挽毫无压力,刘挽应声将书放回原地,从书架里走出来。 一群听到刘挽话的人看到刘挽走出来的那一刻,都不由抬头看了刘挽一眼,随后又迅速低头见礼,「长公主。」 刘挽淡淡的应一声,跟到刘彻的身后,帮着华刻一道脱下刘彻身上的长袍,放好冕毓。刘挽给刘彻按起后背,刘彻招唿臣子们都过来,「大汉的律法不是摆设,怎么,你们是太平日子过得长了,将大汉律法都抛之脑后了?」 「臣不敢。」京兆府尹在看到刘挽的那刻,心头依然止不住的跳动,真是惯会给他招事的祖宗。 刘彻冷哼一声,刘挽按到了穴位,刘彻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刘挽道:「破而后立。」 「按。」刘彻为何喜欢刘挽给他按,不正是因为刘挽按得好吗? 刘挽继续奋斗。 「陛下,这是今早御史送上来的奏本。」公孙弘突然又出列,送上好几个奏本,说话的时候视线扫过刘挽,刘彻且问:「所奏何事?」 「事关卫家,卫大将军。」公孙弘选择将奏本送来,明摆着有些事情他是懂的。既懂,该安排得安排。刘挽不动声色的扫过公孙弘一眼,人老成精所言不虚。 刘彻哦了一声,招手,公孙弘奉上。 「你要不要看看?」刘彻回头问上刘挽一句,刘挽淡定回道:「好啊。」 「看吧。」华刻接过奏本奉上,刘彻意示华刻送到刘挽手里,刘挽收手随手取了一本迅速阅览,一本一本的折好放到一旁,直至看完后,刘挽道:「舅舅教子不严,卫家有违国法,公孙御史大夫,你以为该如何处置?」 【作者有话说】 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祝愿大家心想事成,龙神马壮~ 第297章 时儿是为你啊! 被点名的公孙弘在那一刻感受到众人落在他身上灼热的目光。 谁不知道卫家得宠, 谁又不知道刘挽这个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最喜的正是卫青这个舅舅?谁又不知道昨日是刘挽将卫时送入的京兆府? 如果没有昨天那回事,一个个是想方设法的为卫家遮掩,断不会把事情闹到刘彻跟前。可是有了昨天的事,刘挽身上流着卫家的血脉, 反而第一个动手对付卫家。嘶, 到底刘挽意欲何为? 「依法处置。」公孙弘选择把参卫家的奏本送上来, 正是存的这个心思, 依法处置。 刘挽附和的道:「御史大夫所言甚是。国法之威严,国之威严也。国法不存, 国何以存?或许有人觉得张廷尉执法过严, 不留情面, 但上古道法, 灋,刑也。平之如水,从水;廌,所以触不直者;去之, 从去。《易》曰:利用刑人, 以正法也。方才孩儿正好读到《吕氏春秋·察今》,书中有这样一句,故治国无法则乱,守法而弗变则悖。」 听着刘挽娓娓道来,多少人看着刘挽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听过刘挽的名头,知晓这位公主的厉害, 不想她竟然精通各家。 「我大汉虽不似秦一味苛法, 但不能让大汉的律法形同虚设。如果别人不清楚这个道理, 父皇不妨让大汉上下都明白这个道理。人人都知道大汉皇后姓卫, 节制天下兵马的大将军也姓卫, 但,哪怕他们都姓卫,得父皇信任,他们也须守大汉之法。太平多年的大汉,有很多人视大汉律法如同无物,父皇,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刘挽点出大汉存在的问题,请刘彻不要无视到底,反而让大汉步入万丈深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6页 公孙弘低下头,此时的公孙弘万分确定一件事,刘挽将卫家的人推到最前面,是直接给刘彻送鸡,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底下的人参卫家的,参吧,多参着点,只管的参。 公孙弘心里念叨着,想的是刘挽不会想对大汉的一些格局动起手吧? 可是,刘挽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要说她没有这个打算,至于第一个对卫家动手? 「听清了吗?」刘彻哪里会不懂刘挽话中的意思,懂,刘彻想得更多的是,刘挽怕不是憋着更大的事儿等着人吧。不过,先把某些事说清楚,省得京兆府尹老拿不准。 「是。」京兆府尹一个晚上没睡好,心里七上八下,好不容易等到上朝,他既怕刘挽,也怕一不小心捅到刘彻闹心的地方,因而哪怕被刘彻骂蠢,怀疑能力,京兆府尹也必须要跟刘彻问一句准话。 好在刘挽也在,省他好些麻烦,不用他问上两回。 「至于参卫家的事?」刘彻的视线又落在刘挽身上,刘挽道:「闻风而奏是御史的份内事。有所耳闻派人去查查,不过,咱们别派御史去查。我瞧注释《吕氏春秋》的那位曹声许多见解独特,如何为大汉的律法竖威,他有不同的想法,不如让他去查。」 刘挽肯定御史们事情办得是不错,不过刘挽认为有些权利不妨分开。 「那给他个什么官?」刘彻继续随口一问,刘挽答道:「父皇以为按察使如何?」 刘彻和刘挽一问一答,相当的自然。 刘彻又问:「几品?」 「七品。」刘挽继续答之,七品官员是个坎,往前可步步高升,往后也就不入流了。 「按你说的。」刘彻听着竟然要将事情定下,一旁的官员们小心肝不由乱颤,拿不准大汉朝是不是要变天了,听听刘挽自然而然给刘彻出主意,还想出一个新官位。 最最让他们无法忽视的难道不更是刘彻的态度,他同意了,同意得没有丁点迟疑。 一个个臣子心里无数的想法闪过,他们都有些拿不准。 等他们一走,刘彻即问:「你是又有新想法了?」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想要达到平衡,不让朝臣们有机会勾结欺上瞒下,该怎么办才能做到?」刘挽很认真的回答刘彻,刘彻望着刘挽的眼神透着说不出的满意,且问:「因而你想怎么办?」 刘挽眨了眨眼睛,从袖中掏出一叠的纸,刘彻接过翻看起来。 其实,汉承秦制,在官制上有很多的问题,如果说华夏数千年的官制发展,算得上是相对完善的官制,三省六部名列其中。 刘挽给刘彻的正是官制,监察制度和管理制度分开,刘挽写的是略有变更的三省六部的官制。 眼下大汉沿用的是三公九卿制。三公是为丞相、御史大夫、太尉。丞相管天下事,御史大夫算是副相,太尉掌天下兵马大权,权在他们手中集中,皇帝要是无能,他们三个联手,完全能够把皇帝换了。 「你......」刘彻越看越激动,立刻坐起警惕扫过周围,确定没有任何一个人靠近,也断不可能看到刘挽给他的官制后,刘彻问:「何人看过?」 「我写的,父皇是第一人。」刘挽又不傻,怎么可能会把这上头的官制给到别人看,这种事情不经过刘彻的同意,让别人知道,刘挽是脑袋有坑吧。 「此事对任何人都不许提起。」刘彻看到官制的好,也明白为他人所知,刘挽又得要成靶子。 刘挽点头,她又不傻,不过,刘挽凑到刘彻跟前问:「父皇以为可行?」 刘彻瞥过刘挽一眼,认真无比的回答,「可行。但得一步一步的来。」 那是当然,贸然改官制,底下的官员不得翻天。 东西是好的,一步一步的推行,分化丞相的权力,又可以各方制约,皇帝不煳涂出不了大事。刘彻回头瞧着刘挽,「你这脑子怎么想的?」 刘挽作为一个把华夏人们几千年的成果窃取的人,被刘彻那如同看稀罕物的眼神看得很是心虚,不是她的成果,真不是。 「不是我想到的,我是有一天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跟我说,父皇挺愁的,可能,这能帮到父皇,我便记下来了。」刘挽再有本事,能越过先人把一些从来没有过的官位政策都想出来吗? 解释刘挽得想,再没有比仙人指点,让她有所得更好的理由了吧。 刘彻一听微僵,随后又似是接受了一般的道:「我儿果然得天独厚。」 没有任何怀疑的相信刘挽的说辞了! 刘挽纯纯是通过安夫人受到的启发。想想自小到大刘彻对她的态度,还有安夫人那口气,明摆着他们阴阳家的人没少在刘彻的面前道刘挽的重要性。那,偶然做个梦,得个官制,不会那么难以让刘彻接受的对吧。 结果如刘挽所愿。刘挽松一口气。 刘彻低头仔细的看起刘挽给的官制,爱不释手的道:「甚好甚好。」 刘家是挺高兴的,卫家可没有刘彻的高兴。 卫老夫人昨天寻不到卫青,今天是亲自堵上卫青,刚刚下朝的卫大将军呢,被卫老夫人拉住催促道:「你去一趟京兆府把时儿救出来。」 卫青不为所动的问:「母亲是打算把我们一家子送入大牢吗?」 不,卫老夫人岂有此心。 「难道我们放任时儿在牢中受罪受罚吗?」卫老夫人心疼得不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7页 「母亲大概是忘了我们曾经吃过的苦了。和我们兄弟姐妹相比,时儿受的苦是苦吗?」卫青犀利反问。 卫老夫人怎么可能忘记曾经受过的苦,可是,可是,他们家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吗? 卫青道:「我卫氏所有荣耀皆为陛下所赐,母亲觉得陛下能赐,不能收回吗?」 一句话落下,卫老夫人想到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她并没有看清过刘彻的模样,可是,可是她想说的是,「不过是抢几块田而已,哪一家没有这样的事。哪怕当年在平阳侯府,无论是去世的侯爷,亦或者是平阳长公主,都做过。在旁人家那儿不值一提的小事,为何到了时儿的头上却成了大事?」 对此,卫青问:「母亲当真不懂吗?」 卫老夫人是真煳涂了吗?不,她只是得意忘形了。 得宠的女儿,能干的儿子,让卫老夫人觉得自己也可以像她从前仰望的存在那样,肆意自由的活着。 卫老夫人哽咽的哭不出声,卫青道:「您知道三姐的处境多难?知道我的处境有多难吗?我们卫家经不起半分错,否则看看窦家,看看田家,那将是我们的下场。」 此话落下,卫老夫人捉住卫青的手,「何至于此!」 「母亲,泰永出手好过陛下出手。这些年泰永一再叮嘱卫家定要遵纪守法,如果不是母亲和大哥纵着时儿,时儿怎敢强占民田?卫家有的足够多了,为何要去抢农户活命的田?此心绝不能容。」卫青道出根本所在,苦过来的人,岂不明白苦是真苦,而他们这些人偏要雪上加霜,扰得天下不宁,必为朝廷所不能容,刘彻所不能容。 「依大汉律法,时儿伤了人,田虽动手抢了,并未强占,不过是挨几十板子,关上几天就能回来。让时儿吃吃苦头,好过将来丢了性命。」卫青断不可能出手救人的,刘挽出手是为治卫家,此心他知,断不能拆刘挽的台。卫老夫人道:「可是,时儿之所以去抢田,那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啊!」 第298章 带出泥 听闻此事, 卫青回头问:「此言何意?」 「其实时儿会去抢田都是为你,是他们郑家要田要地,更威胁我们说,如果我们不给, 他们便要告你不孝。青儿, 你大好的前程, 我们怎么能让他们毁了?」卫老夫人无奈的将其中的内情道来, 「时儿不是不懂事的人,实在是没有办法, 我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你是我们的主心骨, 这些事我们不帮你拦着, 难道要让你去应付他们几个狼心狗肺的人吗?」 卫老夫人所指的卫青之父, 是为郑季。 当年卫老夫人与作为县吏的郑季私通生下的卫青。因生活艰苦,卫老夫人将卫青送到郑季身边,本想让卫青跟在郑季的身边,日子能够好过些, 也能学些本事。 可郑季却没有把卫青当成儿子, 而是让卫青去放羊。郑家的兄弟皆视卫青为奴僕,随意打骂。卫青在郑家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卫青永不曾忘。 因此卫青在长大些后自己逃回的平阳长公主府,一步一步的成为骑奴,他和郑家之间, 在他改姓卫后, 再无瓜葛。 但是, 很明显郑家人并不这样认为。 郑家, 卫青岂不知郑家有势, 可那些势和他卫青并无关系。 今日卫青得到的权势地位,他须感谢的人一个是刘彻,另一个是平阳长公主。生身之父,当年的他们看不上他,卫青如今也看不上他们。 「生身之恩,你岂能抛之不管,若天下人骂你不孝,你如何在大汉立足。」卫老夫人捉住卫青的手,言语之间都是对卫青的担心。 「母亲,我能处理。」卫青不想其中竟然有内情,郑家,他们不出现,卫青将他们抛之脑后,无意寻他们麻烦,不料他们反倒寻上来门找不痛快?好,他定如他们所愿。 「时儿不过是在牢中受些小罪,他会平安回来的。往后母亲告诫他们定要守规矩,不可胡来。」卫青是不打算去救卫时的,不管任何理由,做错事理当受到责罚,卫青考虑的是,刘挽知晓其中的内情? 这个问题卫青没有来得及去问刘挽,陈掌摸上来了。 「大将军,长公主先前叮嘱过,若是老夫人上门寻您,让我来一趟。」陈掌笑眯眯的沖卫青开口。 毕竟陈掌是姐夫,卫青待人一向谦和客气,何况自家的人。 「泰永查到内情了?」卫青但问,陈掌连忙道:「长公主命我看好卫家,卫时突然闹事,我当时去查了,一来二去才知道,后面牵扯到郑家。长公主得到我的禀告,据我所知,长公主对郑家出手了。不过先前长公主毕竟在朔方,具体长公主如何安排的,我不得而知。只叮嘱我上门跟您说上一声。」 卫青颔首道谢,卫家,没想到最后靠的反而是刘挽和陈掌。 好些事卫青是不适合做,刘挽知晓,因而事事为卫青筹谋周全。 「最近郑家并未上门,想来是知晓大将军回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对卫家的威胁仅仅是威胁罢了,真让他们闹,事情也不会如他们所愿。陛下是圣明之君,大将军的情况陛下一清二楚。」陈掌说出对刘彻的那一点浅薄的认知,很是以为依刘彻的性子,断不可能在意郑家如何,卫青又是如何对待郑家。 「多谢,此事我会处理。」卫青心里有了数,然事情依然得他出面,他不能事事都站在刘挽的身后,那是他的外甥女,自该他护着刘挽,而不是让刘挽护着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8页 陈掌奉刘挽之令行事,目的达到立刻告辞。 没等卫青想好如何对付郑家的人,京兆府外又热闹了,数十农户在京兆府外状告平阳郑氏强占民田。 初初听闻此事没有什么人在意,直到议事的时候有人提及,「平阳郑氏,似是和大将军有关系。」 卫青听了一耳朵,不可能当作听不见,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对方是御史,作为御史,最最重要的一条是消息得灵通。因此,很多别人或许并未听闻的事,兴许人家早知道了。 当时卫青没有追问,随后立刻让人打听到底怎么回事,打听来打听去,很快得到答案。真是卫青的生父郑季被告了。 不,准确的说是整个郑氏都被告了。 刘彻那儿刘挽打过招唿了,卫时被推出来是前戏,重头戏在后头呢? 「这就是你说的重头戏?郑氏?他是你舅舅的父家。」刘彻看了一眼御史所呈,即问刘挽。 「父皇,我舅舅姓卫,不姓郑。他们毫无关系。」刘挽纠正一番。 刘彻轻笑一声,「为免让你舅舅受人威胁,你竟然要为你舅舅扫清所有障碍?」 「父皇这样说我可不认,我当时听陈掌提及郑家的人瞧着舅舅有出息,得父皇重用,生出一些小心思,故而以舅舅的前途威胁外祖母和大舅舅,那我是不能忍的。故,我派人查了查郑氏,不查不知道,父皇知道郑氏庄园几何?又知郑氏养了多少人吗?」刘挽别管开头是因为谁,如今绝不会是为了卫青而已。 刘彻并未意识到刘挽话中何意,只顺口问:「郑氏庄园有多少,他们又能养多少人?」 「河东平阳之地,大部分的田地都归郑氏,我特意让人查了查平阳一带的赋税,父皇知道河东平阳一年交上来的赋税几何?」刘挽知道刘彻并不算太在意,不过没有关系,说点刘彻在意的吧。一国的赋税,一国的经济来源之根本。 不出刘挽所料,一听赋税,刘彻马上来精神了,且问:「多少?」 刘挽不吱声,把好不容易找出来的赋税收入,连着十年的全都摆在刘彻眼前,请刘彻自行过目。 不看还好,一看,刘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们好大的胆子。」 「确实。父皇觉得,此案要不要查?一个小小的郑氏都敢如此胆大妄为,别家呢?大汉多少官绅士族,多少庄园,又该有多少的隐户。」 隐户代表的是不曾记录在大汉名册之内的人。 钱,人,都是刘彻最在意的东西,此时被刘挽又一次提醒,刘彻站起来显得有些着急。 「依你之见?」刘彻来回的跺步,好些事刘彻是拿不定主意。 「查,以廷尉府出面查到底,把整个河东查个底朝天。大汉的赋税,人口,不能成为别人的。哪怕不能彻查全国,也该给天下士族敲个警钟,让他们收敛点。」刘挽把事情闹出来的目的是为让刘彻去查的,要是不查,岂不是白瞎她一番用心。 「不过,那是平阳姑姑的封地。」刘挽是不想迟疑的,刘彻顾忌的刘挽帮他说出来。 刘彻道:「那又如何?」 挺好! 「去,把张汤给朕叫进来。」刘彻下定决心,都不带一丁点迟疑的,立刻让人把张汤喊进来。刘挽不得不问上一句:「父皇想好了?」 「再让他们继续无法无天,大汉必亡于他们的手里。」刘彻看到赋税的变化,再想到河东平阳的人口越来越少,再不管管,往后天下还是他刘家的,是他刘彻的吗? 有些底线,刘彻是绝不可能允许别人越过的,一个都不许。 刘挽不禁想,这个年,有几个能过好的? 答案是随着张汤从京兆府中接手农户上告的事,朝堂上的人没有一个不惊心的。 强占民田,卫时一个皇后的侄子,因为强买民田不成,打伤了农户都被关入大牢内,至今没有放出来。河东平阳的这些农户来到长安告状,那是家破人亡,无家可归,只能奋力一搏,无非是想,或许他们能够挣得最后一线生机。 张汤这些年在廷尉府的名声,不,是在整个大汉朝的名声,人人都知道他铁面无私,也都知道他一切依律法办事,案子落在张汤的手里,这个年,河东平阳没有人能过得安生,整个河东都怕是休想混过去。 平阳长公主脸色同样不好,要说强占民田之事,谁手里没有? 可是,年关在即,年二十八闹出来的事,这种时候再派人去收尾,人都不好找。 刘彻同刘挽道:「把你手里查到的一应线索和证据都交到张汤手里。」 基于对刘挽的信任,刘彻相信刘挽不会只查到一点。况且,刘挽手里的人,刘彻多少有点数。刘挽擅长从细微处入手,连带着她手里的人都跟她学了十成十。 「交了交了,都交了。」刘挽哪能在张汤帮自家的时候拖人后腿呢。 该给的刘挽不会亲自出面给,别人该交上去的,早交了。 张汤此时望着堆得跟小山一样高的帐本和供词,以及所谓的人证,抬眼望向不远处艷丽的女子,自称乐奴的女子。 「人证物证皆在此,请张廷尉收下。」乐奴十分痛快道明来意,张汤没能忍住的问:「你是奉何人之命行事?」 乐奴爽快的答道:「泰永长公主。」 张汤抿住唇,乐奴偏过头望向张汤问:「张廷尉怀疑其中有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9页 「并,并非此意,只是长公主为何不出面?」张汤看着这一堆堆的证据,包括人证,可见刘挽把案子查得差不多了。为何要将功劳让与他。 乐奴理所当然的反问:「为何要出面?」 第299章 陪玩 是啊, 乐奴才不明白为何张汤有此疑问,刘挽查到这些东西便需要出面吗?理由呢? 张汤怔怔的望向乐奴,大眼瞪小眼半天,最后都不约而同的别过头, 想法不同, 说不到一处。 「东西送到, 妾算是完成长公主交代的事, 妾告辞。」乐奴无意久留,同张汤告辞。张汤客气相送, 道一声感谢。 「将他们好生安置, 待我看完这些案件内容后再论其他。」张汤送走乐奴, 吩咐人把人证带下去好生安置, 年二十九了,刘彻都封玺了,有事都得等到初六七再论。刘挽为何选择年前捅事呢?岂不是给人机会收拾首尾?不好办案的人成了他了。 不过,低头看着案几上的东西, 张汤顾不上揣测刘挽的心思, 连忙将这些所谓的证据全都看上一遍。 比起不少人被搅得寝食难安,过不好年,刘挽领着又长高不少的刘据玩雪去了。 卫子夫提醒刘挽道:「外面冷,别总往外跑。」 「不冷,别把据儿总困在屋里,养不好身体。经得风吹雨打, 寒霜冰雪, 方能茁壮成长。」刘挽回应着, 领着刘据往外跑, 刘嘉悄悄的跟上, 卫子夫喊道:「嘉儿留下,陪你大姐做衣裳。」 刘嘉跑得更快了,「我才不要。」 一会儿的功夫,姐弟三人早没了身影,卫子夫头痛得厉害。 刘挽问起刘嘉和刘据平日都怎么玩雪的?两人答着打雪仗,堆雪人,每回都是刚开始就被叫停了,他们郁闷着呢。 「雪的玩法多着呢,来,你们两个站在这儿,想不想试试被雪砸的感觉?」刘挽把刘嘉和刘据拉到树下,让他们大可以在这儿试试另一种玩法。 刘据昂头看天道:「雪停了。」 刘挽让他们站好,拾起一旁的石子道:「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刘嘉和刘据异口同声的回答,刘挽将石子打出去,树上的雪随着石子的冲撞,一片一片的落下。 「长公主,皇子。」谁看到刘挽的操作不吓得不轻,刘嘉和刘据作为被雪埋的人抬眼看到身上一层层的雪,头上身上都是,反而觉得好玩。 「二姐二姐,再来再来。」刘嘉兴奋叫喊,赶紧跑到一旁的另一棵树下。 刘据话不多说,直接用行动证明他的心情。 一个下午,刘嘉和刘据都在树下让刘挽将树上的雪弄下来,两人身上沾满了雪,架不住他们高兴。 眼看天要黑了,刘挽领着他们滚那一层层厚厚的雪地去。 在雪地里打滚,把头扎雪地里,整个汉宫都传遍他们的笑声。 刘彻听见后没能忍住回头问华刻,「小时候怎么没觉得泰永爱玩?」 问得好,华刻想了想答道:「许是小公主年纪尚幼,要学的东西多,顾不上玩。」 刘彻!!!突然觉得言之有理。 听说刘挽带着刘嘉和刘据在雪地里打滚,刘彻实在坐不住了,寻着他们姐弟所在去。 刘挽看着天快黑,不再玩雪,带着他们玩起鞭炮和烟花。 卫子夫早坐不住了,领着卫长公主在一旁的廊下叮嘱刘挽道:「泰永,慢一些,莫太急。」 刘挽点起一个烟花往天上一扔,五颜六色的光照耀在天空,谁人看着得不贊一声好看。 「二姐,还要,还要。」刘据高声叫唤,好让刘挽继续,继续放。 「陛下。」刘彻一来,四周的灯笼都点起,卫子夫听到叫唤回过头同刘彻福福身问安。 「闹一下午了不冷吗?」刘彻能不知道刘挽领着刘嘉和刘据玩一下午的事,忧心的莫过于他们是不是冷着了。 「长公主中间的时候领皇子回来休息过。」玩归玩,刘挽不能让刘嘉和刘据冻着,中间回屋里暖和了小半个时辰才继续出去玩的。 刘彻摇头无奈道:「怎么觉得越长大越闹腾?」 说的自然是刘挽。 虽是无奈,神色间亦是欢喜。 「陛下,王夫人领着二皇子来了。」华刻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察觉。那边的王夫人,生下的是刘彻的次子,二皇子。纵然不及刘据那样倍受人瞩目,子孙满堂,刘彻心里也高兴的。 「陛下。皇后,长公主。」王夫人相貌亦出众,不过多了几分懦弱,说话声音小得连蚊子都听不见。 抱着一摇三摆的小胖子走来,正是刘彻的次子刘闳。 刘闳明显是被刘挽他们在玩的烟花吸引过来的,烟花不能算特别,当年刘挽在藏书楼开张那一日都上鞭炮了,烟花在后来也出来了。 再好的东西没有人玩,平日听过仅限听说。 刘挽领着刘嘉和刘据在那儿放着欢实,谁人瞧着不得不感慨五颜六色的烟花在黑夜中绽放于天空,分外的绚丽夺目。 孩子尤其最喜欢艷丽的东西,刘闳纵然话说得不算利落,也是闹腾的主儿,见着好东西立刻在第一时间往外去,偏要来看。 「看来是被烟花吸引了。」卫子夫自有容人之量,她成为大汉的皇后,既知帝王之心深不可测,更没有永恆不变的宠爱,有卫青,有刘挽,卫子夫底气够。刘彻无论有多少女人,有了梁美人作为先例,无人再敢犯卫子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0页 卫子夫亦尽皇后之责,安置好宫中上上下下的人,让她们在宫中过好日子。 「抱二皇子出去一道玩。」刘彻即吩咐,华刻连忙上前将刘闳抱下去。 不意外,离得刘挽他们越近,刘闳越是兴奋,大有过去抢一抢烟花玩在手里的架式。 「二姐,这是我们的二弟。」刘挽回来没个几天,对家里的新面孔不熟悉,刘嘉负责的跟刘挽咬耳朵。 刘挽一眼扫过,淡淡的应一声,华刻抱着人是不敢同刘挽要烟花放的,刘闳瞧着是个胆子大的,因而伸手不断的往前探,想捉烟花呢。 「二皇子,捉不得,捉不得。」华刻苦口婆心的相劝,无奈刘闳不是个听劝的,挣扎要往前,刘挽看在眼里,突然将火摺子摆在刘宏的面前,同时捉住刘闳的手往火摺子一放,刘闳被烧得哭了,华刻...... 不是,祖宗啊,瞧到那边都是什么人吗?你这么对人,真不怕事儿啊? 「告诉你有危险,既然听不得,自该让你尝尝滋味。来,我教你玩。」话说着刘挽一手从华刻怀里抱过刘闳,拿过一边的烟花一点,火引烧着,发出一阵阵的亮光,本来哭着的刘闳这下不哭了,刘挽握着刘闳的小拳头道:「来,我们把烟花丢出去。」 说完话,立刻将刘闳的小拳头甩出去,烟花当下在宫中绽放,五颜六色,五彩缤纷,引得一旁的宫人们发出一阵惊嘆。 刘闳眼中的泪未干,人都笑起来了,那一阵阵的笑声,远在上方本来心都悬起来的人,此刻都不约而同的松一口气。 「朕怎么不知道泰永会哄孩子?」刘彻倒不担心刘挽会伤刘闳,不过刘闳刚哭刘挽都把人哄好了,刘挽挺会哄孩子。 卫长公主道:「父皇怕是忘了,嘉儿和据儿只要跟在泰永身边从来不哭也不闹,乖乖听话。」 刘彻想起来了,看看刘嘉,再看看刘据,确实,每回刘挽在,不管两人有多小,都没有哭过,因而可见刘挽很是会哄人的。 「还你。」刘挽哄好人了,赶紧把刘闳塞到华刻的怀里,她教刘嘉和刘据玩别的去。 华刻有心想说,小公主继续啊,把二皇子哄好不好吗? 结果刘挽才不管,指了一旁没烧过的烟花道:「华公公你带他玩。」 华刻又不是刘挽,能像刘挽一样随便抱着刘闳玩? 别逗了,一个闹不好要是伤着刘闳,他担不起责。 华刻完全不想玩,架不住刘闳在刘挽那儿尝了甜头,他想玩,他要玩。 跟着华刻玩不了,他找刘挽去。 刚会走路的孩子颠颠的跟在刘挽的身后,刘挽照顾刘嘉和刘据的时候,回头一看胖乎乎的奶娃娃瞅着她,行吧,偶尔让他玩一玩。很是欢乐。 刘彻亦是露出笑容,卫子夫不留痕迹的扫过刘彻一眼,松一口气之余也有些拿不准刘挽的盘算。 一小会儿,烟花放完了,刘嘉和刘据一脸的意犹未尽,扒着刘挽道:「二姐,再让人取些来,没玩够呢。」 「过犹不及。今天到这儿了。」刘挽拍拍刘嘉的脸,当下把刘据抱起准备往廊下走,不想衣裳被捉住了,一回头看,好嘛,刘闳。 刘挽都不带迟疑的,抄起刘闳,一手一个抱着他们迴廊下,那才把人放下。「父皇,娘。」 「尽兴了?」刘彻满意刘挽把两个弟弟都稳稳噹噹的放下,同时把两人身上的衣裳和帽子都整理了。 「没有。我让他们做一个更大的烟花,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出来,做出来后一定让父皇第一个点。」刘挽一贯懂得如何哄的刘彻,刘彻问:「有一样东西你跟人提了不少年,一直没有进展,你不急。」 刘挽岂不知刘彻所指为何,可是,刘挽假意皱着眉头道:「急啊。您看这鞭炮和烟花都是他们做出来的,证明他们有进展,不过不怎么顺利罢了。」 话音落下,刘彻盯向刘挽,刘挽很是无辜。 第300章 我气我眼瞎 刘彻能挑刘挽的毛病吗? 几年的时间, 刘挽的精力更多放在朔方城。 再说了,各家研制的各种东西,刘挽不可能样样都懂,各家研制不出来, 能怪到刘挽的头上吗? 「你啊。」刘彻指着刘挽道:「催一催他们。你既道有可能造出那样的好东西, 用来出击匈奴必能事半功倍。」 「是是是。」刘挽连连点头, 保证一定催。 催, 和刘挽拿着比例只须指导性的让人去做,有一定的差距。 若说先前刘挽觉得自己将来能够拦得住刘彻, 眼下的情况, 不能说刘挽全信安夫人的话, 万一要是安夫人说准了呢? 十八岁是个坎, 万一她要是过不去这个坎,那,她一个死人拦得住活人?放一放,放一放。 刘挽理直气壮的道:「父皇, 我饿了。」 玩一下午了, 玩也很费体力的。 「甘泉宫备好膳了。」卫子夫能不备好,只怕把他们饿着。 「回甘泉宫。你也带闳儿回去歇着吧。」刘彻起身,王夫人抱起一旁还想跟着刘挽一道走的刘闳福身应是,各走各的路。 「二姐,我们什么时候再放烟花?」刘嘉比较想知道何时刘挽再给他们送一批烟花,玩得不够痛快的人想再继续。 刘据何尝不是一脸的期待。 「年三十。到时候让父皇带我们玩。」刘挽觉得这个主意相当的不错, 刘彻提醒道:「朕并未答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1页 刘挽撒娇道:「父皇答应嘛。答应我们。」 抱着刘闳在怀里的王夫人听得清刘挽的撒娇, 刘彻语气中的无奈和宠溺。 「都说泰永长公主强势, 奴婢瞧着刚刚长公主在护着大皇子的时候, 也没有忘记护着我们二皇子, 既让二皇子玩得尽兴,也没让我们二皇子冷着。」跟在王夫人身后的婢女小声的将方才所见的情况如实道来。 「观方才陛下陪皇后一道看两位长公主和皇子嬉闹,陛下确实如传闻一般宠爱泰永长公主。」婢女想到刘彻看着刘挽眼中那藏都藏不住的欢喜,可以得出结论,传闻不虚。 王夫人抱着刘闳,拿着他的小手,并不曾错过他手上微微泛红的无名指头道:「也会教人。方才闳儿一心要往前沖,以为烟花可以随便拿,长公主让他知道痛,你瞧闳儿后来并不敢往烟花那儿去了。若非长公主教他拿着,他都不敢伸手。」 「二皇子的手都伤着了。」婢女踮起脚一看,并不曾错过刘闳食指上的红印。 「一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往后若是长公主领着大皇子出来玩闹,抱上闳儿让一道。」王夫人并没有怪罪刘挽之心,甚至她觉得以后可以让人多抱着刘闳同刘挽一道玩。 婢女有些担心的道:「咱们二皇子毕竟还小,不懂得保护自己。」 王夫人瞥过婢女道:「陛下多子多孙是大汉的福气,长公主不是不能容人的。借长公主,让闳儿和大皇子多亲近更是好事。」 中宫所出的嫡子,有一个大将军舅舅,又有一个冠军侯表哥,加之一个镇守朔方的姐姐,刘据的路一眼都能望到。和刘据交好,百利绝无一害。 刘挽带着刘据玩归玩,玩着玩着也会考起刘据功课,刘挽并不骂人,有时候不需要骂,仅须一个眼神,无端让刘据头皮发麻。 别说刘据了,纵然是刘据的那两位先生站在刘挽的跟前时,刘挽随口的一问,刘据分明能看到他们额头渗出的一层层冷汗。 刘挽给两位先生定下的任务是教刘据识字,学会思考,别的知识都能放一放再学,歷史上的各种小故事不能停,刘挽没少将各种各样的小故事写好送回,一考下来,真行,大半没讲。不讲故事,他们讲的什么? 因而刘挽问起刘据最近学的内容。天地君亲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君子之义,何谓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 刘挽听完后的反应,眼刀子都快甩到她选的人身上。 「仁者爱人。长公主难道认为皇子不需要一颗仁爱之心?」刘挽给到人的压力,确实挺让人难受,总得容他们将心中想法道来吧。 刘挽问:「你们看他没有一颗仁爱之心?」 别开玩笑了,卫子夫本质上是一个温和的人,受卫子夫的薰陶,刘据长不成一个残暴无情的人。「况且,以史为鑑可知兴替,因何学不来仁爱之心?倘若我想让儒家的人为据儿启蒙,如何挑得了你们?」 对喽,五经博士中最不缺的正是儒家的人。 想当年给刘挽启蒙的都是儒家的人,偏刘挽在刘据启蒙的事情上,完全不打算让儒家的人掺和,为这事儿刘彻没少被人烦。刘挽千辛万苦把事情揽下,怎么着,一个个给她掉链子!刘挽都快给气疯了! 「本以为你们精通百家,当知为君之道。原来是我高看了你们。也罢,帝师难求。往后不劳你们费心,我亲自来教。」刘挽气归气,一想帝师难求,指望别人,不如她来。只是,有些事刘挽又得改计划了。 刘挽气得不轻,事情传到刘彻的耳朵里,刘彻饶有兴致的到甘泉宫欣赏刘挽生气的脸。 「陛下。气一上午了。」卫子夫也觉得难得,毕竟再大的事到刘挽那儿都好像没有刘挽解决不了的,怎么今天气成这般模样? 刘彻反倒觉得不错,宽慰刘挽道:「难得见你发脾气。」 「我气自己识人不明。观他们熟读百家,颇有见地,想他们作为据儿的启蒙老师断不会差。结果他们把我写的教材丢在一旁,教的都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还君子有四不,第一、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第二、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第三、君子不苟求,求必有义;第四、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他们是要把据儿教成傻子。我能不生气?我不让五经博士给据儿启蒙,因我知晓他们想把据儿往傻里教,当年他们正是那样教的我。我哪能如他们所愿。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千挑万选的人竟然是同样的货色。」刘挽说得火气都上来了,其实刘彻觉得这样倒是挺好。越说越可以感受到刘挽那上涨的火气。 刘挽转过头沖刘据道:「你记住,先前他们教你的道理你可以记在心里,但不能全学。比起所谓的四不,孔子的九思才是你该记住的。所谓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刘据微拧眉头,他不算太能明白所谓的九思。 「视思明是为看事情要看得透彻明确,看清个中因果关系,不可以有丝毫模煳。因与果,何因成就何果,不可混淆。 「听思聪:用心聆听,耳闻声音而心能辨别其真伪,不能够含混。人心隔肚皮,世人逐利,世间之人,并非你以诚待之,他必以诚待你。你要学会分辨真心假意,更要考虑得失。损己而利于他人,若为国,为万千百姓,可为。若为一己之利,亦或满足他人之私而损于国者,断不可为。这是底线,对你,对大汉朝的每一个人都要严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2页 「色思温,额,总结是不可随便对人摆脸色,待人以温和。用二姐的话来说,喜怒无形于色,不让别人有机会从你的脸上看到你真实的情绪,那是一桩了不起的事。你要学着控制情绪。」 听着刘挽讲解的刘据瞅着刘挽的脸道:「方才二姐动怒,算是没有做好吧?」 作为一个反面教材,刘挽重重点头道:「算。」 刘彻莞尔,此时的心情十分愉悦,让人取了靠枕来,他听听刘挽怎么教刘据。 「貌思恭,即容貌要谦虚恭敬有礼,讲话语气要平和,不可以骄傲、轻忽他人;重点在于不可骄傲,不可轻忽他人。须知世上能人千千万万,轻视于人的代价会是一败涂地。故,敬之君子,防于小人,但永远都不可以小看任何人。」刘挽板着脸教刘据,刘挽重复的喃唔,点头。 刘挽继续道:「言思忠即言语要忠厚诚恳,没有虚假;这个,话可以不假,但不必和每个人都掏心窝说话。毕竟你要是有那么傻,活该你被人卖了。」 刘据!!!他不傻的好吧。 「事思敬即做事要稳重,负责,有颗敬畏之心,不可以轻率。这自不必说,凡事既为,当为好。心存敬畏,便不敢轻率。 「疑思问很浅浅易懂了,发现可疑(疑惑)之事,自问思考,想不明白你可以请教他人以寻求答案。你的位置,你的身份,倘若事事得过且过,麻烦大了。 「忿思难即生气的时候要想到后果灾难,不可以意气用事。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是最严重的后果,而你也差不多。 「最后的见得思义即遇见可以取得的利益时,要想想是不是合乎义理!你是大汉的皇子,天下人急着要给你送好处,送上门的好处不是让你白拿的,有句话你记住,欲取之必先予之。你在待人时记住先与人示好,旁人待你好时,你须记住,旁人待你的好皆有所图。故,别被人给一点好处便被人骗得团团转,连你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 刘挽其实挺担心刘据好骗的,没办法,连脾气都没有的孩子,谁瞧着不觉得好欺负了。 第301章 姑姑该给您送美人了 刘彻完全可以体会刘挽的操心, 底下的人太多,他们会用各种各样的办法讨好你。 别以为那点好处可以白拿,恰恰相反,拿了好处得想想怎么回报。 刘据听得分外认真, 谁让刘挽都掰碎的说得足够清楚, 在场没有哪一个听不懂的。 「你若能做到九思, 朕可以放一半的心了。」刘彻肯定的告诉刘据, 刘挽教的这九思,他但凡能够做到, 刘彻都不用再忧心忡忡。 刘嘉追问:「那剩下一半的心呢?」 被小女儿问起, 刘彻昂起下巴沖刘挽问:「泰永说呢?」 「驭人之道。王道, 霸道, 帝王之术。」刘挽望着刘据回答,刘彻笑了,「当年朕在你的年纪若有你这样的悟性,朕何至于受制多年。」 感慨之后的刘彻望着刘挽的眼神, 谁都看得出来他的惋惜, 刘挽要是儿子,他不担心了。 「那你接下来如何打算?」刘彻对刘挽满意,相较之下对刘据也就算不上有多满意。刘挽亲自选的先生都不成,刘据接下来的教导怎么办?一天天的,刘据过完年可就七岁了。 七岁的年纪,刘挽那时候都干嘛了? 啊, 为了练兵都已经和诸子百家联手, 生财有道, 连制盐的法子都改进了。 「父皇教是不可能的, 父皇没那个时间。我亲自教。这两年我呆在长安, 两年的时间,基础打好,将来不怕别人把他教歪。」刘挽说到这儿依然咬牙切齿。刘彻长挥衣袖道:「去哪儿带到哪儿?」 「有何不可?不过,每日听父皇和朝臣议事这事儿不能落下。父皇得闲也该问问您的儿子。您的儿子。您真打算让别人把他教成傻子,将来把您气得半死?」刘挽说得都激动了,她不在长安,察觉不到刘据学的内容不对还罢了,刘彻天天见着刘据竟然也没有发现,过不过分?过不过分? 刘挽上去捉住刘彻的胳膊,带着几分怒意的摇起刘彻。 刘彻无奈的道:「当年你和去病读哪种书,学哪一种道理,都是你们自行决定,朕当年没管,如今又怎么会去管?你如此不放心,如你所言,你带着据儿,想怎么教怎么教。为父要求不高,有你三成足矣。」 哎呀,听听看,要求降低了? 刘挽能不知道刘彻以前对刘据的要求是有一半像她足矣,又降两成? 「治国安天下,你的本事连朝堂上那些老滑头都挑不出毛病,对付他们,你从来没有占据过下风,怎么,不够他学个十年半载?」刘彻不愧是顶顶聪明的皇帝,刘挽的眼神代表的意思,他一瞧便懂了,懂了,马上沖刘挽示意。 刘挽一时竟然无可反驳。 「就此定下。跟你二姐好好的学。书里的道理懂不懂没有关系,你只须懂得如何治国安天下,驭人之道,够了。」刘彻对着刘挽是温和的,转对刘据时板起一张脸,那意思无非在说,好好听你姐的话,你有一个姐姐愿意亲自带着你在身边,样样教你,事事为你安排周全,你比谁都幸运。 刘据连忙乖巧答应,「诺。」 刘彻沖刘挽招招手道:「张汤那里送过去的东西,有多少和你平阳姑姑有关系的?」 听到平阳长公主的名号,几乎所有人都一顿,刘挽笑笑问:「父皇,我让人查的是郑家,怎么和平阳姑姑扯上关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3页 刘挽何许人也,她能蠢得先挑起内部的矛盾?平阳长公主不是一个多么守规矩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贪心的人。 贪心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质,永远不会满足于眼下拥有的一切,反而想要得到更多,甚至越来越多。 刘挽为了卫青对付郑家,到哪儿她都说得过去,她要查的仅限于郑家,剩下的事,进了河东平阳之后张汤能查出多少,与她何干。 刘彻相信刘挽吗? 「父皇,大过年的,我看起来像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不,是唯恐刘氏不宁的人。不看僧面我也该看看佛面吧。父皇不让我碰的事,我何时碰过?」刘挽不太乐意刘彻一副生怕她闹事的态度,开的哪门子玩笑,她又不傻,才不会做出刘彻不满的事。 「你素来聪明,朕很是放心。」刘彻仅要一句准话,确定刘挽没有主动挑事,好说。 刘挽瞥过刘彻道:「听父皇的意思,父皇对平阳姑姑做的事并非不知。知而不约束,甚至是放纵,怪不得了。」 卫子夫无声的警告刘挽,该是刘挽评判刘彻的吗? 偏刘彻听得面上讪讪,看得出来被刘挽说破不太好意思,只能板起脸道:「朕是你父皇。」 「您要不是我父皇,我会管?我连多说一个字我都不会。」刘挽毫不留情的翻了一个白眼给到刘彻,好让刘彻知道,他们要不是父女的关系,刘挽连看都不会看刘彻一眼,管刘彻爱干啥干啥。 刘彻嘴角阵阵抽搐,刘挽继续输出道:「然父皇想清楚了,不能约束自身,将律法的尊严踩在脚下,终将会让大汉为之付出代价。天下何重?私慾何重?想必父皇自有决择。」 哼,宠着偏着,只管随便好了。大汉的天下会用事实告诉刘彻,最终在他的有意无意的纵容之下,大汉的天下将要付出何种代价。 天下重,亦或者所谓的亲情重,刘彻会知道的。 刘彻听出来了。天下何重?天下,那是大汉的天下,他刘彻的江山,倘若刘彻不想管,一心放任之,刘挽断不可能拦得住刘彻。毕竟,再怎么有人辛苦的查出人证物证,刘彻一味偏袒,一心要放过对方,谁能改变皇帝的心意? 「你手里查到关于你平阳姑姑在平阳的事,都给朕送过来。」刘彻终是下定决心,天下江山何其重,姐姐,他给平阳长公主的足够多了,明面上的一切如果依然不够,他何尝不是想私下看一看,到底平阳长公主私底下行事有多越界。 刘挽马上道:「我说了没查就没查。父皇想知道您派人一查可知。年前,消息刚出来,如今怕是各家都在忙着收尾,最是好查。」 开玩笑,刘挽先前说过了没查平阳长公主的事,刘彻话锋一转她又拿出证据,那不等于在骗刘彻? 很多事情,该让刘彻亲自派人去查,让他们回来向刘彻禀告的呢,刘挽不宜代劳。 刘彻望着刘挽,见刘挽一副我确实没有让人查,您先前让我和平阳姑姑和平共处,我记着的呢,绝对不会主动挑事。 只是,刘挽没有主动挑事,显然有那做贼心虚的人慌了。 没有人会觉得刘彻和刘挽提起平阳长公主的事会是偶然,定是平阳长公主不知用哪一种法子透到刘彻那儿,无非希望通过刘彻问一问刘挽手里到底有多少的底牌。 刘挽料到了,河东平阳,她是用郑家开刀不假,接下来绝不会仅一个郑家。张汤出面,多少人会害怕,其中包括平阳长公主。 他们怕,正是他们露出马脚的时候,平阳长公主贪是吧,且让她在贪之一字上吃吃苦头,让刘彻意识到他的这位姐姐,利用他都在背地里干了多少好事。 「你啊,真是人精。」刘彻能如何,刘挽事事按他的要求去办,绝不越过他设下的底线,难道不好? 「谢父皇夸赞。」刘挽很是以为这是夸赞,刘彻唤道:「华刻。」 华刻赶紧上前,刘彻招手让人近身,在华刻的耳边一阵低语,华刻低眉垂目的听完应下,缓缓退出去。 「父皇,我们打个赌吧。」刘挽等着刘彻把事情交代完了,突然笑眯眯的沖刘彻冒出一句话,刘彻心情并不算太坏,问:「赌什么?」 刘挽目光流转,绚丽夺目道:「平阳姑姑该给您送美人了。」 「咳咳咳。」刘彻正接过卫子夫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听到刘挽的话被呛得直咳嗽,刘嘉背过身子闷头乐,刘彻都不知道胸/前的衣裳都湿了。都叫刘挽给吓得的。 「你,你,你......」卫子夫正给刘彻擦拭胸/前的衣裳,刘彻指着刘挽半天说不出话,刘挽摊手道:「说好了打赌,父皇不想赌可以不赌,何必激动。」 听听这无辜的语气,刘彻算是第一回体会到生个过于聪明的女儿有何困扰了。 刘据瞧得嘆为观止,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刘挽也可以说的吗? 「你一个小娘子,这种事情怎能脱口而出的吗?」刘彻面上讪讪,努力的板起脸要教训刘挽,刘挽点点头道:「对对对,小娘子连说都不能说,倒是可以直接做吗。」 刘彻!!他是这个意思吗? 「做也不能做。」刘彻板起脸教训刘挽,刘挽认真无比的道:「父皇放心,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做这种事。倒是尝到太多甜头,有太多的人想要一而再,再而三呢。毕竟,我娘也是出自平阳侯府,是平阳姑姑一番努力才有的我们姐弟。造就一个传奇的平阳姑姑,如今陷于两难之地,她须自救。父皇高兴,她做的事便可一笔勾销。父皇,平阳姑姑懂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4页 第302章 尴尬的老父亲 真, 刘挽纯纯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平阳长公主太懂得哄刘彻了。 刘彻再也忍不住的起身,刘挽昂起头同刘彻对视,四目相对下, 刘彻方才想要脱口而出的话都不得不咽回去, 唤道:「时候不早了, 传膳。」 直接将话题掀过, 无意再提。 卫子夫生怕刘挽不依不饶,连忙道:「快去传膳。」 目光扫过刘挽, 刘挽全然不打算旧话重提。她的目的达到了。平阳长公主以为刘挽会趁郑家的事把她也查个底朝天, 抱歉, 刘挽没有这个打算。 反正郑家的事一闹出来, 整个河东都逃不了,平阳长公主封地所在,更不可能避得了。人人都觉得刘挽会查,刘挽偏不查。她查出来, 哪里比得上刘彻亲自派人过去查查所得到的震撼更多? 事情捂不住的时候, 平阳长公主该如何是好? 平阳长公主伎俩刘挽相当清楚着,无非是送美人,大名鼎鼎的李夫人尚未出现呢,应该,可能,差不多了吧。 刘挽转头同刘据说起一些琐事, 无非是接下来刘据的每日安排。大过年的她让刘据尽兴的玩, 等初五后刘据须得每日同她一道练武上课, 下响去未央宫旁听, 学着点怎么和朝臣们周旋。刘据都听了快两年了, 懂什么了吗? 刘据以为刘挽又要考他呢,待要答来,不想刘挽扬手阻止道:「不是考你,不急着回答,初五后再说。你那字我看了看,改日我给你寻个字帖。」 真操心的命,不容易啊! 刘据乖乖听话,见过刘挽和刘彻的相处,刘据对自家二姐的佩服又上升了一定的高度,刘挽是真的一点都不怕刘彻的呢,她怎么能那样毫无压力呢? 刘彻借着吃饭的功夫把刘挽刚刚那要命的话题掀过去,刘挽亦是点到即止,全然没有丁点继续揪着不放的意思,暗暗松一口气,有心要教刘挽以后不许再说这种事,可刘挽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不许人说,让人做是吗? 额,刘挽那言外之意无非指刘彻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国家的利益,亲姐姐犯了国法,因她懂得投其所好,一回一回的给刘彻送上美人,故刘彻想给自家的姐姐开后门,不想依法处置。上樑不正下樑歪,刘彻是不是该好好的反省,这样当真的好吗? 刘彻巴不得赶紧把饭吃完,打发几个儿女,如此他也不至于那样的不自在。 「你是真敢说。」当着刘彻的面,卫长公主和刘嘉都不吱声,反正刘挽一个人能和刘彻说得有来有回,她们插不上嘴,说多了搞不好会坏事,那肯定是不能的。 姐妹四人一走出门,卫长公主吐一口气,不得不感慨一声。 刘嘉反而转头问,「大姐,二姐方才一番话,接下来平阳姑姑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你和曹表哥婚期在即,将来姑姑要是把对二姐的怨气发作在你的头上怎么办?」 卫长公主意味深长的道:「平阳姑姑没有那么蠢。我是大汉的长公主,不是小门小户的女儿,任人揉搓。」 大汉的长公主,卫长公主是刘彻的第一个女儿,当年正是因为卫长公主的出生,让刘彻多年来无嗣的局面得到改善,自那以后,无人再质疑刘彻行不行。 刘彻是极疼爱卫长公主的,几乎当父亲的人,都会最爱重第一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对他的意义太重,他真正成为一个父亲。 当初的平阳长公主向刘彻求娶卫长公主,看中的正是刘彻对卫长公主的疼爱,那能够助她得到更多的权利和地位,因此,平阳长公主绝不会做出自断其臂的事。 多少年来,平阳长公主和刘挽之间自盐务的事后,已然是面和心不和,但平阳长公主待卫长公主和刘嘉一如既往,可见平阳长公主拎得清。 刘据作为第一回听到姐姐们讨论平阳长公主的人,像是得了意外的发现,不禁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瞅瞅这个,望望那个,突然发现哪怕是从前温柔可人,最是无害的卫长公主,他的长姐,似都有着凌厉的一面。 「他们做得,我说不得?」刘挽预判平阳长公主的预判,好呢,接下来且拭目以待,瞧瞧他们的平阳姑姑如何为了保住自己权势地位谋划吧。 刘嘉没能忍住的道:「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卫长公主回头瞪了刘嘉一眼,「再三告诫过你,这种话不许说。」 谁不知道刘嘉骂的是刘彻,那是他们能骂的?刘嘉管好嘴,别把什么话都往外说。 「这有一个男人呢。」刘挽尤其提醒刘嘉,别把她们不吭声的弟忘了。 刘据突然感受到一阵阵灼热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刘据全身绷紧,很是想回上一句,他,他,他一直在这儿,是姐姐把他忘了而已,怎么能怪他? 「忘了。」刘嘉接下来的话让刘据震惊了。他那么大的一个人和她们一块出来的,刘嘉这位三姐能把他忘了吗? 「好些年没有和二姐聊天,我都忘了我们据儿不再是奶娃娃,能跟我们一起说话。你怎么不吱声?」刘嘉一句忘了之后,感慨于刘挽一去朔方好几年不回来。好嘛,刘据都长大了,长大得让她们忽视。但不说话的刘据不该自我反省反省? 刘据冤得很,刚刚刘嘉和卫长公主聊的话题,他敢接话吗?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们说的平阳姑姑和你平日见到温柔可亲的平阳姑姑截然不同?人都是带着面具的,你是大汉皇帝的嫡长子,你只须站在这儿,不必说话,不必做事,便会有无数的人想要讨好你,想在你的心中占据一定的位置。因为他们希望将来的你能够给予他们从别人那儿得不到的权利和地位。这其中包括姑姑。」刘挽观刘据呆滞不懂反应的样儿,笑笑的开口讲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5页 卫长公主提醒道:「泰永,说得太直白,会把据儿吓着。」 刘挽翻了个白眼,「姐姐,莫把我们据儿当成一颗轻不起半点风霜的小花。人心是他最该学的本事。」 「就是,当年二姐在据儿的年纪,诸子百家都为二姐所用了。那会儿的二姐驭人有道,诸子百家哪个不是心甘情愿为二姐所用?别说诸子百家,馆陶姑祖母同样是为二姐所用。」提起馆陶大长公主,刘嘉感慨道:「二姐见过董偃吗?」 刘挽想起那面如冠玉的男儿,点点头,「在姑祖母府上见过一回。」 刘嘉感慨道:「姑祖母眼光极好。」 一道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刘嘉的身上,无一不警惕。 「好看的男儿赞许一番罢了,又不代表我喜欢。欣赏而已,有何不可?」刘嘉读懂两位姐姐的眼神,连忙解释,她纯纯欣赏,欣赏一切美好的东西。 「欣赏无错,别让人投你所好。」刘挽无奈叮嘱一声,刘嘉无辜道:「我是那样的人?」 卫长公主点点头,很是担心刘嘉变成那样的人来着。 刘据好想提醒提醒自家的姐姐们,请他们别把他丢之脑后好吗?他一个孩子,一个不算太懂事儿的孩子,听着她们讨论的话题,听不懂的归听不懂,听得懂的让他汗淋如雨好吧。 「我们去二姐的房间,今晚聊一聊,好些事二姐有何安排,我们能帮上忙的二姐只管开口。」刘嘉才不管姐姐们怎么看待她,她想跟姐姐们聊个通宵,今天晚上不睡了。 可是,刘据呢? 「我也想听。」纵然三位姐姐聊天的内容很让人震撼,刘据想听来着。那好像可以让他发现很多他不了解的一面。新世界的大门被姐姐们打开之后,刘据有些捨不得被她们排除在外。 「你年纪小,吃饱喝足睡够至关重要。该让你懂的事会让你懂的。回去睡吧。你把我今天教你的内容好好的复习复习,别忘了。」刘挽一看刘据竖起耳朵想继续听的可爱样儿,颇是无奈。但是小孩子家家的,话可以听,不能不睡觉。 刘据想起刘挽说的君子九思,对啊,他得回去好好的复习复习,不能忘了。 「我回屋了。」刘据虽然失望,一想刘挽接下来会带着他玩,也会亲自教他读书习武,该教给他的东西,刘挽断不可能忘记,他确实不应该急于一时。 朝姐姐们作一揖,刘据乖乖回房。 等刘据一走,刘嘉没能忍住的道:「二姐你可算出手了,你是不知道我看着据儿都干着急。父皇每回看据儿的眼神都是,啊,你怎么不聪明呢?你怎么没有一丁点你二姐的聪明样呢?」 说到这儿刘嘉吐一口气,「别说父皇这样想了,我也在想,莫不是二姐得天独厚,怎么我们没有一个比得上二姐?太可气了吧?」 刘挽一听能怎么答?她要告诉刘嘉说,不好意思,她这是活了两辈子了,要是让一刘据奶娃娃比上,她怕是该自我反省反省,上辈子多活的那一生是不是白瞎了? 话是不可能明说的,刘挽只能同刘嘉道:「龙生九子,各不相同。父皇本是聪明绝顶的人,难道父皇的兄弟个个都跟他一样?」 第303章 偷闲 卫长公主在一旁帮着刘据说话道:「我觉得据儿挺好。」 刘嘉马上反驳道:「没说据儿不好, 就是和二姐比差得太远了。母后都愁坏了。」 刘挽真是要说累了,「少拿据儿跟我比,以后更不许比。世人千千万万,聪明人有多少?人人都像父皇, 人人都像我, 那还得了。」 卫长公主先笑了, 「你又夸自己了。」 额, 刘挽想夸自己吗?分明是他们一个个把她捧得老高老高的,高得刘挽都心慌。 她一个多活了一辈子的人, 尽所能的想要改变一些她所知的悲惨结局, 努力好些年, 刘挽都看到胜利的曙光了, 觉得未来充满希望,偏在这种时候有人又跟她说,啊,她的时间不多, 她得想法子安排。 安排, 刘挽想安排,可是那是短短几年能安排好的事? 别的事都能放一放,独独刘据的事,刘挽哪怕想放一放,都放不得。 六七岁的年纪懂的事情不要太多,刘挽发现刘据性子温和, 骨子里像极了卫家的人。 站在刘挽的立场, 刘挽是真觉得自家的弟弟哪里都好。别的刘据可以放一放的去学, 帝王之术, 王道, 霸道,驭人之道,刘挽观刘彻的架式,有她这个先例在,刘彻是觉得人能无师自通,故并不打算教刘据。那怎么行,不懂得帝王之术,如何能懂刘彻的心,如何避讳刘彻? 自来当太子的人,对,眼下刘据不是太子,可他是嫡长子,作为嫡长子,他要是不能往上面的位子去,他的下场同样只有死路一条。 刘挽不打算教他无欲无求,按厉害上对卫太子的评价是真好来着,甚至看着史书都会觉得,从始至终汉武帝都没有废太子的心。可是,按刘挽现在对大汉的体会,大汉到了一个点上,一个权利和财富都在向中心集中的时候。不会有人觉得,能把刘盈的儿子全都说成那是吕雉夺别人的孩子来充当的人们,他们对大汉皇帝没有别的心思,不会想通过改变继位的皇帝人选,达到权利和地位的另一种转变? 或许歷史上的汉武帝没有要换太子之心,毕竟当时刘彻的儿子里,再没有一个比刘据更出色的儿子。纵然有子不类父一说,但汉武帝明白,他的后继之君不需要像他一样,反而是像刘据一样仁厚懂得施恩的君王,才有可能稳住大汉的政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6页 随着巫蛊之祸后,刘彻下达的罪己诏可以看出,刘彻知道大汉因为他的缘故产生太多的问题,他本意是要把这些事情留给继位之君解决的。可惜...... 刘挽以前看这段歷史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在汉武帝的晚期,哪怕汉武帝的威严尚在,年纪大的帝王掌控力远不如以前。他哪怕拼尽全力想控制所有的事情,底下人心各异,不少人都企图利用更换太子达到某一种目的,因而造就刘据的悲剧。汉武帝在这其中未必见得没有推手,刘据选择起兵,甚至是在最后失败自尽,都是证明汉武帝对大汉的掌控失败的结局。 故,刘挽多年奋斗的目的只有一个,无论在任何时候,她都要成为可以左右局势的那一个人。刘彻也罢,天下任何一股势力也好,在他们想对付她的时候,她都可以保证自身有能力和他们抗衡,立于不败之地。 五年的时间,不,只剩下四年了,如何布下一个可以保卫氏,保刘据的局,让他们避免落得和史书上同样的结局?刘挽想了一年,最终决定回到长安,她在朔方布不了那么大的局,尤其不能无视的一人-刘据,他更是能够改变结局的关键存在。 「你是遇上难事了?为何突然瘦得这般厉害?我看你每日吃得不少,总不见长肉。」卫长公主夸着刘挽却发现刘挽不见笑意,一路走向刘挽的房间,刘挽似在沉思,卫长公主难免担心。 但凡看到刘挽的模样,握着刘挽的手都硌手,很难让人不担心刘挽是不是出什么事。 「没事,我有一桩大事要谋划,有些愁不假,现在落子了,往后不会了。」要布一个能保卫家几十年的局,刘挽是连细微处都得想到,甚至或许连自己都得利用到极致。 卫长公主是担心的,刘挽瘦得太过了,可是刘挽又好像比之从前更锐气,更坚定了。一时之间卫长公主也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大汉蒸蒸日上,刘彻观盛世之壮,对外战争有卫青和霍去病接连告捷,纵然有人小小失利,于大局无碍。在内,国库纵然没钱,刘挽能挣钱。不缺钱的皇帝,小日子过得越发滋润。 皇帝高兴,宫里上下随着除夕夜近,谁又不是喜气洋洋的。宫人们忙得不可开交,连同卫长公主都被卫子夫捉去帮忙,独独刘挽被卫子夫打发了去,用卫子夫的话来说,在外头刘挽忙得昏头转向,够辛苦了,回来且松一松,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刘挽忙活。 话是这样说,卫子夫能不知道刘挽纵然回了长安,依然不得闲,查帐得查,送礼得送,诸子百家,一家家该备的何礼,卫子夫偶然看到那些礼单,怕是比她备给朝中家眷的都要复杂得多。 刘挽也不争,卫子夫当了这些年的皇后,宫中在她的掌控之下,加之刘彻对卫子夫纵然不像从前一般宠爱有加,也敬之重之,无人胆敢怠慢。 刘挽回宫之后,宫中的风向更是一转,不管是知道亦或者不知道的,都得华刻三令五申,在刘挽的面前,客客气气的,别闹事,别挑事,否则有何下场都不为过。 到最后,宫中不识刘挽的人都以为刘挽是一个多兇残的长公主,得幸见过刘挽的人才反应过来,这位长公主十分可亲,哪里有一丁点值得人害怕的样子? 话是那样说,有人得补充一句,几位长公主的性子都像皇后,哪怕是陛下亲口承认最像他的泰永长公主,也是个脾气相当好的。但有一样,泰永长公主最重规矩,最不喜的恰恰是别人不拿规矩当回事。只要无人挑衅,泰永长公主不会为难宫人。故,宫里的规矩要记住,万万不能在长公主的面前失礼。 刘挽作为一个终于把礼送完,算是暂时无事可做的人,一眼瞥过同样闲的刘据,不二话的把人拉走,到花园松筋骨去。 既然生出爱玩之心的刘挽,那是变着花样儿的玩儿。 「这是何物?」刘据被刘挽塞了个小玩意,上面五颜六色的毛是鸡毛? 「毽子。」刘挽手里也拿了一个,话音落下已经抛起,毽子落下,刘挽伸脚踢起,一下一下的在空中,刘挽踢得相当的好,引得路过的宫人都不禁停下脚步张望,不知那是何物。 「鹿竹,来陪我玩。」刘挽一个人玩难免少几分乐趣,喊上人一道来,鹿竹嫌弃的道:「不要,小孩子才玩。」 刘挽瞥了她一眼,鹿竹摇头,再摇头,拒绝的意思相当坚定。 行,强扭的瓜不甜,刘挽的视线落在拿着毽子不动的刘据身上,「玩吧,今天连接十个不落地算你表现不错。」 刘据瞧着刘挽踢得似乎挺容易,不怎么费劲儿,事实上呢,眼睛看到了,身体想学,腿想动,更想踢中,怎么感觉那么难? 「慢慢学,莫急。」刘挽看到刘据那手和脚连同身体都不听使唤的表现,虽然无奈,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慢慢的学,慢慢的练。练眼睛,练腿,练反应,总能练好的。 「整个汉宫大概只有你最得闲。」一道清脆带着愉悦的声音传来,刘挽心情那叫一个大好,「表哥。」 来人正是霍去病,一身素色长袍的霍去病大步流星的走来,刘据同样和霍去病恭敬的行礼,也透着几分喜色。 霍去病上手从刘挽手里抢过毽子,「又有什么新奇的玩法了?」 「踢毽子,表哥一道?」刘挽发出邀请,霍去病不加思索的道:「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7页 竟然连问都不问怎么玩?刘据在一旁正想说,刘挽又抢过霍去病手里的毽子道:「毽子起,谁要是接不住落地算是输。对了,手不能碰到毽子,否则也算输。」 「这有何难。」霍去病笑得无所谓,小小游戏,刘挽想玩,他陪着就是。 接下来,刘据算是长见识了,如果说刘挽一个玩得够让他惊嘆,怎么刘挽能让毽子一直在天上掉不下来,碰上霍去病后,两人是敞开的玩,踢个毽子也能踢出花样来,比如后踢,翻转后踢,这,确定不是在蹴鞠吗? 刘据为之惊嘆之余,刘挽和霍去病踢归踢,还能一边踢一边聊天。 「表哥也算是宫中最得闲的另一个人。」刘挽感慨无比,霍去病这位冠军侯,首战得胜,必须得是更加强兵马训练,为将来的对战匈奴做准备。 刘挽在宫里忙,连同自己手中的兵马,刘挽都交给霍去病一併练去,霍去病倒不在意了,反正眼下不是他帮着刘挽练,得是卫青来了。 忙着练兵的霍去病,昨日才被刘彻喊回来,用刘彻的话来说,休息两日。刘挽自朔方城回来,霍去病都没说回来见见,表兄妹两个没话说了不成? 【作者有话说】 这一加更稍晚,属实太忙了。正好营养液也破了,一起加,不能欠帐太多~ 第304章 君无戏言 恰恰相反, 霍去病和刘挽多了去的话要说,比如眼下相互道对方得闲的两位,霍去病道:「陛下让我放松两天。你手里的兵,很是不错。同我手中的将士交手, 无论是骑术或者武艺, 都能不落下风。」 刘挽又一个毽子踢回去给霍去病道:「能上战场了?」 霍去病马上道:「那得问陛下。」 引得刘挽哼一声, 迎面而来的毽子被刘挽当成霍去病, 毫不留情的朝霍去病的脸踢去,霍去病感受到刘挽的杀气道:「原是陛下做主, 你同我撒气多有不妥。我求了陛下这些年, 这才得到陛下答应, 你不能怪我。」 「我求父皇时, 你得帮忙。」刘挽且提要求,霍去病含煳而答道:「帮忙帮忙,一定帮忙。」 听听他那毫无诚意的语气,刘挽突然接住毽子道:「我说认真的。」 霍去病观刘挽板起一张脸, 分外严肃, 重重点头道:「我怎么会不知你想出击匈奴。泰永,你还小。放一放再说。」 「不成,有些事不上战场推行不下去。不能再拖,我没有时间。」刘挽为何急,这战场她是非上不可,不上战场很多事她推行不下去, 她不能让陪她辛苦练了几年的兵所有的辛苦都付之东流。 霍去病有些一顿, 显得有些不解, 「是生了什么变故?突然着急?」 刘挽沖霍去病道:「有一点。急是真急, 你帮帮我嘛。从小到大, 你看我什么时候求你帮过忙,除了那会经商没本钱。我这一次比上次更重要。」 话说着刘挽伸手扯了扯霍去病的衣袖,撒娇的唤道:「表哥,表哥。」 霍去病迎视刘挽近在咫尺的面容,眼睛亮闪闪的一如从前,此时刘挽的眼中只有他,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似要挠在你的心间上,霍去病突然意识到一点,他们都长大了。 干咳一声,霍去病别过头道:「别的事你开口,我一定帮到底,独独出击匈奴一事,我还和舅舅说,我们得赶在你上战场前把匈奴灭了,免得你总想上战场,我们都担心。」 靠!刘挽万万没有想到自家舅舅和表哥竟然生出这样的盘算,过分不?过分不? 「我们把匈奴灭了不好吗?既不必再继续打下去,也不用你上战场,战场兇险,稍有不慎,性命忧矣。」霍去病一看刘挽满脸的不认同,能怎么办,继续苦心相劝,盼着能让刘挽放开心结,也并非只能上战场不可对吧? 刘挽这回严肃的道:「表哥哪怕不帮我,我也非上战场不可。」 霍去病一看刘挽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能怎么样,想开口说说别的,这时候华刻的声音传来道:「长公主,冠军侯,陛下在太液池设宴,众臣皆在太液池内入坐,闻长公主和冠军侯在园中玩闹,让你们两位都过去。」 华刻看着刘挽和霍去病的气氛有些不对,虽然有些莫名,毕竟眼前的两位从小关系好,都没红过脸,怎么这一回感觉不对? 刘挽微拧眉头,回头瞥过霍去病,霍去病道:「陛下有诏,我们走吧。」 「据儿,走。」刘挽招唿上刘据,刘据一个作为旁观刘挽和霍去病踢毽子表演,又看着他们两个说着说着都要吵起来的人,有些拿不准到底要不要继续和刘挽、霍去病一道去太液池。 华刻一看刘据呆愣的样子,小声道:「还是莫让大皇子去了吧。」 刘挽停下脚步看了华刻一眼,华刻低眉垂目,万万不敢多嘴。 可刘挽何许人也,马上懂了,「一如我所料。」 华刻更不敢答了,刘挽道:「那又如何。没有亲眼所见,又不是不曾耳闻。早些长长见识,也省得以后不懂。」 那是华刻敢应的? 反正他提醒了,刘挽执意要带刘据去,刘彻也不会因此动怒,他管不着,管不着。 刘据一脸的懵呢。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越听越听不懂? 刘挽上前牵起刘据的手,「走。」 霍去病在这会儿正看刘挽的脸色呢?他要是看不出来刘挽跟他生气了,他怕是真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8页 可是,从小到大刘挽都没跟他生过气呢,刘挽生气了要怎么哄? 等刘挽牵着刘据,霍去病与之并行,三人一道到太液池,朝中的几位重臣连同将军都在其中,看得出来高高在上的刘彻心情很是不错。 三人都见礼,刘彻高兴归高兴,一眼看出他们的气氛不对,「吵架了?」 话说着视线落在华刻身上,华刻摇头表示不知,刘彻沖他们三人招手,刘挽自然而然的坐到刘彻之下的左侧,霍去病居于刘彻之右,刘据坐在刘挽之下,武将还罢了,文臣们看在眼里,不知怎么的眉头跳了跳。 「表哥言而无信。」刘挽立刻告状。 霍去病反驳道:「我并非言而无信。」 「怎么不是?」 霍去病有理有据的反驳道:「我今年十八岁才上的战场,你要是想上战场,等你到我的年龄,陛下点头,我定不拦着你。我和舅舅想在你上战场之前将匈奴灭了,如何能算是我言而无信。」 「你答应帮我向父皇求情,你没有。」刘挽抬了眼皮把另一件事道来,这回霍去病不吱声了,他是答应了。 刘彻一看霍去病无可反驳,沖刘挽挥挥手道:「你啊,得理不饶人。你舅舅表哥都心疼你,你别不识好人心。」 「我哪有。灭匈奴是他们的理想,也是我的理想,我为理想争取,有何不可?」刘挽岂不懂卫青和霍去病都想为她挡尽风雨,可是很多风雨他们挡不住,相反,若是刘挽不往前沖,莫说她自己,哪怕是跟随她勤练多年的女兵,她们如何立足。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愿意,我的兵都不可能答应。灭匈奴之战,我一定要参加。」刘挽掷地有声的宣告,霍去病欲张口,刘挽道:「表哥说,我的兵马足够强悍,有资格上战场了。当年的父皇曾说过,待我有本事得到父皇认可,舅舅认可时,便是父皇准我上战场的时候,但问父皇从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本来看戏的刘彻如何也是没有想到,火烧到他头上了。 卫青和霍去病的初衷自然是好的,站在刘彻的立场,他有别的盘算同刘挽不谋而合,刘挽上战场一事,刘彻早有决断,上是一定让刘挽上的,现在的问题在于,何时才让刘挽上? 视线落在卫青的身上,刘彻没有错过卫青眼里的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 像刘挽一样倔强的孩子,管你们谁劝都没有用,她听不进去。 「父皇。」刘彻不答话,不答也不行,刘挽拉住刘彻的衣袖问。 「算数算数。君无戏言。」刘彻必须不能否认,君无戏言呢。 刘挽要的正是刘彻这话,立刻追问:「好,既是君无戏言,我下回要跟舅舅和表哥一道出击匈奴,父皇且说,要怎么才能答应?」 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刘彻的视线再一次落在卫青身上,卫青摇头,摇头,刘挽哪怕过了年才十四岁,怎么能让她上战场。 「你还小,陛下当年都不许十四岁的我上战场。」霍去病第一个不答应,他当年十四岁的时候刘彻不管他怎么求都没答应让他上战场,到刘挽这儿也一样。怎么能让十四岁刘挽上战场,绝对不能答应。 刘挽脸不红气不喘的道:「表哥是表哥,我是我,又不一样。」 霍去病不服了,「有何不同。都还小,不能放上战场。」 刘挽话题骤然一转的问:「父皇,表哥在此次战役之中勇冠三军,无人可敌是吗?」 啊,突然论起霍去病的功劳,刘彻不曾犹豫的道:「自然。」 「舅舅和诸位将军都认可吗?」刘挽得到刘彻的肯定回答,觉得不够,故,问起一旁的卫青和一众将军。 卫青中肯的道:「认可。」 首战把匈奴大单于的祖父杀了,又将匈奴大单于的叔父,首相捉到,歼杀匈奴两千多人,如此功绩,谁人可比? 刘彻道霍去病功冠全军,不虚也。 一众将士被刘挽目光所及,都纷纷的点头表示认可。 霍去病!!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刘挽素来认准一桩事非做到不可,他被肯定得害怕。 不是,他怕什么?他为什么要怕,刘挽又不会吃人。 「敢问父皇,倘若有人能赢了我们的冠军侯,这个人有资格上战场了吗?」刘挽话音落下,在场谁人不懂刘挽的盘算了? 刘彻嘆息道:「泰永,你和你表哥从小一起长大,哪怕没有真正下狠手比试过,你该知道你表哥的本事,想赢过你表哥,你有几分把握?」 「但问父皇,我若是能在手上的功夫赢了表哥,我是不是可以随舅舅、表哥一道出击匈奴?」刘挽不正面回答刘彻的问题,先把她要得到的答案要到再说。 这回刘彻的视线落在霍去病身上,「你是不想泰永上战场,既然不想,你想办法赢。」 霍去病郑重的保证道:「陛下放心。」 决定权落在霍去病的身上,霍去病兴奋无比的道:「说好的,你若是赢不了我,以后都不许再提上战场的事。」 刘挽将其一军道:「那说好的,我赢了表哥,父皇、舅舅、表哥,都答应让我出击匈奴。且是下一次出击匈奴时让我去。」 【作者有话说】 久违的加更补上,过年忙得不可开交~ 第305章 使诈 说话不能留有余地, 否则一个个聪明人都会钻空子,刘挽先一步防上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9页 卫青也好,霍去病也罢,都在等着刘彻的话。 刘彻的目光落在刘挽的身上, 「倘若你赢不了你表哥, 不许再提出击匈奴, 上战场的话。」 「一言为定。」刘挽应下, 刘彻同样也道:「一言为定。」 刘挽立刻起身道:「表哥,请。」 嘶, 真真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人。 「来。」霍去病方才在想, 到底怎么样才能打消刘挽上战场的念头呢, 现在刘挽送上门来让他有机会打消她的念头, 甚好。霍去病毫不犹豫的决定把刘挽打服。 「要用兵器吗?」鹿竹一看刘挽和霍去病起身,要说在场的人里最兴奋的非她无疑,看看她那迫不及待的样儿,像是期待已久。 刘挽立刻道:「用。」 霍去病其实是不太想的, 刀剑无眼, 以前他们也用兵器过招不错,相互餵招罢了,这一回是要过真招的,刘挽骨子里有一股狠劲,虽然是对自己狠,那也够让人喝一壶的。 「陛下, 还是不用兵器吧。」卫青同样担心, 刘挽一副必胜的架式, 卫青看在眼里, 心里七上八下得很, 以为别弄兵器更好。 「战场之上不带兵器是去闹着玩呢?有利器不用,赤手空拳跟人打,我还不乐意。」刘挽表明态度,兵器必须得用,她才不要赤手空拳的去打人。 卫青越发觉得刘挽要用兵器搞事儿了。 可是,不用兵器,刘挽不答应,刘彻也不能提出这种不太合适的要求对吧。 卫青无奈,视线落在霍去病身上,霍去病道:「用,就用兵器。」 好吧,霍去病怕是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卫青也断不可能开口提醒。 一会儿的功夫,两人的兵器都送过来了。 两人都是剑,仔细一看都能看得出来,都是绝世好兵器。霍去病和刘挽各执兵器,刘彻沖刘挽道:「输了不许耍赖。」 刘挽想都不想的回道:「这话父皇该跟表哥说。」 霍去病瞪眼道:「我从不耍赖。」 从来耍无赖的那个人都是刘挽不是吗? 话音落下,刘挽剑已出,速度又快又勐,霍去病反应灵敏的挡下,反击,两人你来我往,速度越来越快,懂得武艺的武将们都惊奇了,「泰永长公主竟有这等好身手?」 没办法,刘挽在外面极少有机会动手,况且都是一群同刘挽并不相熟的人,哪里能想得到刘挽竟然有此等好剑术。 此时两人交手数十招,打得尽兴,旁观的人瞧得也不禁拍掌叫好。两人的剑尖相抵,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不服不让。 行,手上见真章吧。 刘挽一个侧身躲开,握着剑的手换了,「表哥剑法增进神速。」 两人的额头上都渗出一层层的汗,不过两人都知道一切才刚开始,霍去病看清刘挽的动作道:「你也不赖。」 当的一声响,看得意犹未尽的一众人还奇怪打得酣畅淋漓的两人怎么突然的不动了,不该吧,结果刘挽手中的剑随着一道声响起,竟然由剑变成了枪,银光闪闪的枪,比刘挽都要高上小半截,一众人都发出惊嘆的声音,毕竟他们没见过。 刘挽挥动手中的银枪,「表哥知道的,我最喜的是枪。」 霍去病岂不知,刘挽的剑法好,枪法更妙。要动真格了。 「知道,来。」霍去病是越战越勇的人,刘挽只管放马过来。 刘挽持枪/刺出,身如鬼魅,枪快如闪电,一击一击的落在霍去病的剑上,都被霍去病挡下来了,远攻对近战,看似刘挽占了一定的上风,实则霍去病稳稳的挡住刘挽的攻势。看了半天的人知道,两人动起真格,想分胜负很难。 可是,大汉的公主呢,竟然习得一身的好枪法,怪不得刘挽敢说上战场,要出击匈奴。观刘挽枪法,快如闪电,枪与刘挽宛如一体,每每出击又快又准,亏得霍去病有真本事,否则断然撑不住。 刘挽和霍去病一斗小半个时辰,看得人尽兴了,观两人身上的汗如雨落,这胜负是难分的。 刘彻观之眼中都是喜意,他知道刘挽勤奋,从来不敢松懈半分,真正看她和霍去病过招,刘彻才知道刘挽有多努力。 霍去病长刘挽五岁,五年的时间足够一个人再进一步,刘挽能和霍去病打到现在不落下风,可见他的泰永有多少本事。嗯,是可以上战场了。 刘彻欣慰之余,突然刘挽一个昂头朝霍去病刺去,霍去病反应极快扬剑同样朝刘挽刺来,本以为刘挽的枪将与他的剑再次相抵,刘挽在刺中霍去病剑的那一刻突然转了方向,逼使霍去病的剑朝刘挽刺去,刘挽明摆着不躲,霍去病吓得急忙收了攻势,正是他这一收,露出破绽,下一刻,刘挽一个闪身夺过霍去病的剑,枪架在霍去病的肩上,笑容满面的道:「表哥,我赢了。」 霍去病气不打一处来的道:「你使诈。」 「兵者,诡道也。兵不厌诈。」刘挽一个早有准备的人,不出手则已,出手她非赢不可。 将剑丢回给霍去病,刘挽高兴的将枪丢回给乔娘,喜上眉梢的走向刘彻道:「父皇,我赢了,说话要算数。」 刘彻没来得及说话,霍去病收剑于背控诉道:「陛下,您管管。」 「是啊,父皇您管管。」刘挽学着霍去病说话,霍去病要刘彻管管刘挽,刘挽要刘彻管管霍去病。两个半斤八两的人,谁能说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0页 刘彻非常实在的道:「你们两个朕都管不了。一个个主意比谁都大。」 能让刘彻承认管不了的人,独他们两个。 「父皇,我赢了,赢了。」刘挽不管,她必须得让刘彻承认她赢了呢。 霍去病气鼓鼓的道:「陛下,泰永耍赖,不作数。」 「哪有不作数的,战场之上谁不用兵法,我不过是学以致用,针对表哥的弱点下手。你也可以用,你不用,怎么能怪我?」刘挽必须据理力争,她赢了,管她用哪一种办法,她就是赢了。 「陛下。」霍去病这一回输得憋屈,本想凭本事让刘挽心服口服,再不提所谓出击匈奴的事,结果他输了,他输了! 霍去病求着刘彻说句话,主持主持公道呢。刘挽耍无赖赢了的怎么可以。 刘彻难得看他们两个争得互不相让,心情甚好,听到霍去病叫唤,刘彻试探的问:「再比上一场?」 「好。」霍去病答应得那叫一个爽快,刘挽道:「哪怕再比一场肯定不是跟表哥比,你已经输了。再比,我跟舅舅比。不过,肯定会是我赢。」 刘挽得意的昂起头,肯定的宣告结果,霍去病...... 「表哥捨不得,舅舅更捨不得了。其他的将军想跟我比,来啊。我又不怕。」刘挽继续把眼下的情况道明,一个霍去病,一个卫青,两个本事了得的人却独独不会真对刘挽下狠手,否则霍去病不会在发现刘挽不躲开他的攻击,眼看要伤到刘挽的时候收剑,落败于刘挽之手。 换上卫青,卫青是要稳重多不错,刘挽反而会赢得更快。自家的舅舅比表哥要更心疼刘挽的呢。 霍去病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然而输给刘挽,这样输了,他堵着气呢。 「陛下,去病是输了。」卫青得说句公道话,别管刘挽用的哪一种法子,她赢了。 刘挽眼睛亮闪闪的沖卫青一笑,还得是自家的舅舅,输得起。 刘彻的视线落在一脸不服的霍去病身上,「再比一场。」 这回轮到刘挽不服了,刘彻道:「你利用你表哥对你的心疼,还不许你表哥想法子争回一场?你要是能再赢你表哥一回,一次是计,两次再用计成功,算你赢。」 嗯,刘彻一说,刘挽点了点头算是同意此事。 刘彻从腰间拿出一块圆形的铜币,道:「这是先前有人送入宫中的假铜钱,朕丢出去,你们谁先拿到算是谁赢。这回拼的是真本事了吧?」 抢钱呢!刘挽眼睛亮闪闪,最不能忽视必须是假铜钱。霍去病心下稍松,「算。」 刘彻转头望向刘挽,并不曾错过刘挽那副非我莫属表情,不会吧?刘挽重重点头,「来。」 额,刘彻突然有点想反悔了,总觉得刘挽憋了啥坏招。 「准备好了。」刘彻喊人准备,霍去病蓄势待发,只待刘彻将钱一丢出去,他一准抢过来,绝不给刘挽半点机会。 「父皇请。」刘挽手里捏起东西,待刘彻一声令下,他们正好可以开始。 刘彻给霍去病使眼色,下一刻,手中的铜币朝霍去病丢出去,霍去病伸手要抢,谁料霍去病眼看要拿到了,铜币突然飞走了!飞走了! 别说霍去病了,哪怕是刘彻都傻眼了,铜币怎么会飞走,怎么会? 刘挽手里亮出刘彻刚刚拿出的铜币,拿在手里晃啊晃的向人昭示道:「这回是我赢了吧,表哥。」 不是,铜币怎么会飞到刘挽的手里? 「我记得父皇说过,眼下大汉不少人造假/币,以假乱真的手段层出不穷,不过,假的终是假的,他们在造假铜钱的时候都用了同样一种原料。」众人困惑不解时,拿着铜币的刘挽一提,刘彻静默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刘挽知晓造假的人用的料,何尝不是可以让铜币飞到她手里的根本所在。 第306章 我生你气了 英明的大汉皇帝陛下, 拍拍霍去病的肩道:「输了就输了,输给泰永咱们不丢脸。」 嘶!刘彻承认输了,霍去病尚不明白为何他会输。 「表哥不服,那, 给你, 拿好了。」刘挽将铜币朝霍去病丢来, 霍去病接在手上, 刚要开口不接受这样的胜利,刘挽一扬手, 本来在他手里的铜币又到刘挽手里了。 「咦。」刚刚那会儿众人没有看清楚, 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结果现在依然没看清楚。 霍去病拿在手里的铜币, 在他手上的铜币,突然飞走了,他受到的震撼不轻好吧。 「磁石?假铜币里有铁?」好在,很快霍去病反应过来了, 毕竟是长过见识的人, 一回察觉问题所在,第二回了,他能再不清楚?随后指向刘挽道:「你,你怎么随身带磁石?」 对喽,谁好人家的孩子随身带磁石的? 大汉的钱币都是铜制,□□里头都加了铁, 也只有加了铁能让磁石吸过来, 但凡刘挽不是随身带着磁石, 能一吸一个准? 刘彻立刻转身刘挽, 对啊, 谁随身带磁石的? 刘挽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道:「正常人当然不会,上回遇刺的事闹大了,我又往朔方去,各家心里都担心,各种保命的宝贝都往我身上堆,不巧,我随身真带了磁石。」 此话落下,谁不无语。 「正所谓时也,势也,命也。父皇,说话算数,说话要算数。」刘挽高兴啊,谁能想到她会得此意外之喜。简直是天助我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1页 刘彻能怎么说,随手掏出的一个假铜钱,他都准备扔到霍去病跟前,明摆着要丢给霍去病了,偏假铜钱飞到刘挽的跟前,有些事,诚如刘挽所言,时也,势也,命也。 「算数,算数。」刘彻内心再如何挣扎,也无法不承认一件事,刘挽想成的事,少有不成。都到这个地步了,再不答应,他这个父亲的威严何在。 霍去病何尝不无奈,一回因捨不得伤刘挽让他憋屈输了,他都没有后面这一回这般让他难受。所谓时也,势也,命也,他才不信。 偏偏霍去病连输两回,不管有多少理由,霍去病不得不认了,他输了! 「你身上带了多少保命的装备?」连磁石都带上的刘挽,霍去病有心想翻刘挽的装备看上一看,刘挽气唿唿的道:「才不告诉你。言而无信,我生你的气呢。父皇,我走了。据儿。」 刘挽同刘彻作一揖,立刻要离开,不忘带上看得刘挽和霍去病打斗一场,争论一场大胜而归呆滞的刘据。 刘据第一回看到刘挽和霍去病过招,一枪一剑,端是潇洒飘逸,他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把剑和枪舞得如此赏心悦目,又极凌利的直逼人的要害。观周围将军们的反应可知,两人的剑法、枪法,都让他们耳目一新。 更让刘据想不到的是,刘挽为达到目的,据理力争,竟为的不过是在旁人看来,上战场这般兇险的事。他们想不明白刘挽一个公主为何非要上战场不可。刘据同样不懂。 「去哪儿?」刘彻把刘挽叫过来,哪里想一会儿的功夫刘挽又跑了。 「我给父皇备了礼,去瞧瞧礼都准备好没有。孩儿如愿以偿,心情甚好。」刘挽并不掩饰内心的欢喜,拉着刘据高兴的走了。 一听有礼物,刘彻怎么可能再拦着刘挽,挥挥手让刘挽自去。 刘据作为一个从始至终只看不说话的人,方才没敢当着众人的面问刘挽的问题,没了旁人在,刘据问了:「二姐为何要上战场?」 「因为军权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如今的大汉最大的问题是匈奴,父皇为了激励天下人奋战匈奴,昭告天下,凡出击匈奴者,不问出身,不管来歷,皆以论功行赏。大汉朝因此诞生多少侯爵,我们的舅舅,去病表哥,他们都是靠军功赢得天下人的尊重。我需要军功,不仅是我需要,很多人都需要。既然要,必须得正面去争。据儿,我还是那句话,欲取之必先予之。我们要达到一个目的,要去争取,须准备好需要我们付出怎么样的代价才能得偿所愿。代价是必须的。」刘挽确实需要军功,她没有告诉刘据的是,天下的女子同样也需要军功,唯有得到军功,将来女子才能向世人昭示,安国定天下,驱外敌,她们亦巾帼不让鬚眉。 刘据望向刘挽道:「战场兇险?」 「立足于世,你我所身处的位置,哪一个不兇险?再兇险又如何?你我都没有后退的余地。所以,别回头看,我们往前。」刘挽握住刘据的手,一字一句的告诫刘据。 刘据握紧了拳头,虽然有些害怕,可是看着刘挽坚定的目光,自有一往无前,无畏无惧的坦荡,刘据很是喜欢这样的刘挽。喜欢,他要成为一个像刘挽一样的人。 除夕之夜,刘彻召百官携家眷入宫共享盛世,这一回,太液池建成,也算是让人入宫欣赏太液池不同于未央宫的风景。 照例男/女分开,不过相隔不远,相互都能看得见。 大汉对所谓的男/女规矩并不算太看重,原先无非是地方不够大,没有一个适合用来设宴的地方,便只能分设两地,太液池建成,正是刘彻用来专门设宴的地方。 刘彻同卫子夫,大汉帝后,夫妻二人分于两处,各负责各的。朝臣是刘彻的,女眷是卫子夫的,刘挽姗姗来迟,正好碰上馆陶大长公主领着她的小男宠董偃行来,两人碰上,好些人都注意到,心里其实何尝不在想,她们碰上,不会有别的事。 「你这一回宫,感觉长安都热闹了。」一见面,刘挽朝馆陶大长公主福身见礼,馆陶大长公主上去将她扶起,含笑打招唿。 「卫陈两家,如今不提旧事了吗?」哪怕听不见馆陶大长公主和刘挽说了什么,有人总想起卫陈两家的恩恩怨怨,冷宫里有一个废后在呢,怎么馆陶大长公主和刘挽碰面反而没有一丁点有旧怨的样子,看起来关系很是不错。 「这些年泰永长公主和馆陶大长公主关系很是不错。所谓的恩怨,如何抵得上利益。泰永长公主也是十分了不起。」有不清楚内情的人,也有知晓其中原由的人。说来说去,利益最重。谁都逃不得。 不知道的人想问个清楚,刘挽同馆陶大长公主缓缓行来,在卫子夫面前时,没等馆陶大长公主行礼,卫子夫先一步道:「大长公主辛苦,不必多礼。」 不管从前的卫陈两家是如何斗得你死我活,值于此时,卫子夫对馆陶大长公主都是礼遇有加,从来不曾仗着皇后的身份对馆陶大长公主施压。 馆陶大长公主也没有打算和卫子夫行礼,她今日进宫沖的是刘挽,刘挽给馆陶大长公主传了话,言明今夜会有几分大礼相赠于刘彻,或许馆陶大长公主想要亲眼见证一番。 馆陶大长公主跟刘挽合作这些年,知刘挽并非那无的放矢的人,她既有请,馆陶大长公主岂能不来一趟。 「姑祖母请。」为免卫子夫和馆陶大长公主都不舒服,招待馆陶大长公主的事非刘挽莫属,馆陶大长公主落坐于平阳长公主之上。平阳长公主,南宫长公主,隆虑长公主,都待馆陶大长公主客客气气,但刘挽察觉其中的细微之处,当是平阳长公主和馆陶大长公主的气氛,两人对视一眼,纵然各自看似都挺客气,实则眼中争斗不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2页 把馆陶大长公主送到,董偃往隔壁的男宴去。 刘挽刚要和馆陶大长公主说话,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惊嘆的声音,「冠军侯,是冠军侯。冠军侯怀里抱了一只什么?好像是火红的狐狸。」 惊嘆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个个声音都透着兴奋,能够感受到她们的欢喜。 「皇后,陛下让泰永去一趟。」刘挽总不可能完全听不到声音,抬头一看,气宇不凡,玉树临风的霍去病站在一众女眷前,落落大方的道明来意。 「表哥,你怀里抱的是火狐狸吗?真好看,金黄色的火狐狸,毛色光艷,我还是第一回见到这样好看的狐狸,能不能给我看看?」比起霍去病,必须是霍去病怀里那毛团狐狸更吸引人,尤其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阵阵金光的火狐狸,太美,太好看了。刘嘉迫不待待的起身朝霍去病伸手讨要。 霍去病想都不想的拒绝道:「不成。」 刘嘉坐在卫长公主之下,听到拒绝不满的嘟囔,「哼,小气。」 霍去病视若不见,一眼扫过刘嘉,本来气鼓鼓的刘嘉被他目光一扫而过,瞬间老实了。不会有人觉得霍去病很好相处吧?才不呢。霍去病眼高于顶,哪怕是表妹,也并不代表都能入霍去病的眼,叫霍去病认可。 「嘉儿想看看都不成?那你这火狐狸抱来是要给谁?」卫子夫反倒习惯了,霍去病从小到大亲近的人并不多,对别人难得有好脸色,独独一个刘挽,她要什么霍去病给什么。 只是,卫子夫想到霍去病那句匈奴不灭,何以家为,很是头痛。 第307章 赔礼 被问到的霍去病并不避讳的道:「这是旁人送的一只小狐狸, 听闻它速度极快,又擅寻穴找位,我这些日子调/教过了,给泰永准备的。」 说明来意的霍去病将手中的狐狸朝刘挽递出去, 多少少女们看着这一幕, 恨不得自己是被霍去病送礼的那个人。 啊啊啊!雅人深致, 仪表堂堂的冠军侯怀抱一只浑身皮毛光泽发亮的火狐狸递到你的面前, 凡有其一都能令人惊嘆无比,谁承想两者合其一, 那一刻, 刘挽成为无数人羡慕的对象。 可惜, 刘挽捉住的重点分明是, 「擅寻穴找位?」 听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对? 霍去病补充解释道:「寻水源,找方位。」 咦,一只狐狸有此本事? 刘挽表示怀疑,霍去病马上道:「试过了。」 若非当真有这本事, 霍去病断不会送到刘挽跟前。 刘挽起身走到霍去病那儿, 待要伸手,本来在霍去病怀里乖乖不敢动弹的狐狸突然沖刘挽张牙舞爪,刘挽没来得及反应呢,霍去病突然抚过那只狐狸的头道:「往后泰永是你的主人,记住她的味道。不听话的狐狸剩下的用处无非是做一块围脖。」 不知是不是刘挽的错觉,随霍去病话音落下, 本来张牙舞爪的狐狸在那一刻安静的收回爪子, 可怜兮兮的由着霍去病递到刘挽的怀里, 从始至终都不敢再露爪子。 「一只欺软怕硬的狐狸。」刘挽抱着狐狸在怀里, 上手一摸, 哎哟,手感相当的好。入鼻是一阵香味,刘挽闻着往霍去病身上靠近,「不是表哥身上的。」 霍去病一听立刻闻闻自己,不解问:「怎么了?」 「它身上好香!」刘挽肯定的嗅了火狐狸身上说,霍去病看了刘挽一眼,没有接话。 「二姐,给我抱抱,给我抱抱。」刘嘉没能从霍去病那儿争得一抱狐狸的机会,一看她心心念念要抱上一抱的狐狸归了刘挽,马上跑过来要抱的,不承想在刘挽怀里的火狐狸在刘嘉伸手的那一刻,又张牙舞爪的一副你敢再靠近我咬你的架式,刘嘉...... 「狐狸认主,除了主人外不许任何人靠近,你往后别碰。否则小心伤着。」霍去病先一步告诫刘嘉,刘嘉有一种她要是不听,总想抱狐狸,狐狸不伤她,霍去病都要伤她的感觉。 刘挽笑沖刘嘉道:「改日我给你养一个。」 霍去病毫不留情的道:「不是谁都能养。狐狸不同于旁物,稍有不慎伤己伤人。」 「那你送我?」刘挽对养宠物无意,毛绒绒的狐狸摸下来的手感相当不错。但伤己伤人,刘挽想的是宫中多有不便。 「我训练过了,它会自己照顾自己。陛下那里我也跟陛下提及,陛下答应了。你用得上。」霍去病显然有备而来,岂能给刘挽落人口舌。送礼,当投其所好。 可是,霍去病反知后觉的问:「你不喜欢吗?」 刘挽不答反问:「表哥是在哄我?」 霍去病重重点头,认真的道:「嗯,我在哄你。」 诚实的答应逗得刘挽一笑了,刘挽又问:「难道这份礼物不是早有准备的?一时兴起想到的?」 「原本准备你回来即送你,今天惹你生气,故想着一举两得。」霍去病皱起眉头,刘挽自小没跟他生过气,言而无信一事,说来何尝不是他的不是。 「好。看在你早早备礼的份上。原谅你一回。下回没有那么容易。」刘挽不过是装一装样子罢了,她怎么会不明白,无论是卫青亦或者霍去病都有同样的心思,都希望能为她挡下所有的风雨,让她可以肆意自在的活着,可惜,他们有他们的难处,想要为她挡下所有的刀光剑影,断不可能。 刘挽感激他们想保护她的心,但她有自己的路要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3页 「好。」霍去病心下一松,两人对视一笑,刘嘉在一旁真想问问他们两个,考虑过在场其他人的心情吗? 对,诚然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十分的赏心悦目,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乐意看他们两人神情自若的你来我往。 「表哥,你记得你是来干嘛的吗?」刘嘉作为一个抱不到狐狸,更被霍去病警告的存在,必须得想法子让霍去病不痛快。最好赶紧让他消失在眼前。 明面上刘嘉断不敢说出这话,架不住可以旁敲侧击。 「陛下让你过去。」啊,对,刘彻让刘挽过去,那么重要的事不能忘了。 刘挽怀里抱着狐狸的往霍去病面前一伸,霍去病拎起某只狐狸的脖子,狐狸抬眼想控诉,结果在看清霍去病的脸时,乖乖的垂下眼,一副你有何吩咐我一定照办。 「自己进笼子。带回泰永的寝宫。」前面的话是跟狐狸说的,后面的话是沖乔娘说的。 霍去病将某狐狸丢下去,狐狸乖乖往外走,乔娘连忙跟上。 刘挽嘆为观止,问:「狐狸成精了吗?」 「通些人性,否则我怎么养来送你。」霍去病想到当时一窝的狐狸,仅剩下这一只,无非是因为这一只最聪明。蠢的他才不要。 刘挽不管了,反正霍去病都报备完毕的,她准备的礼该送了。 「娘,我去父皇那儿。」刘挽转身福身,不忘同馆陶大长公主亦行一礼。 霍去病同样作揖后退数步,方与刘挽齐步离去。 「郎才女貌,莫过于此。」馆陶大长公主感慨刘彻的眼光好,霍去病和刘挽再般配不过。自小长大的情谊,观霍去病待刘挽的态度,刘挽对霍去病的态度,两人志同道合,脾性也是十分合得来。 「自小一起长大,他们两个都不开窍呢。」南宫长公主瞧得分明,无论是霍去病亦或者刘挽看着彼此并没有儿女私情,两人不过是自小习惯了,相互都会为对方好。 馆陶大长公主接过话道:「不急,不急。」 刘挽那样的人,不为情爱所困,才能走得更远。霍去病。如今瞧着不错,可是男人哪一个刚开始不是不错的呢?正所谓日久见人心,成了亲前和成了亲后,都不一样。 「是啊,不急。」平阳长公主亦附和一句,她的襄儿尚未娶卫长公主,刘挽的婚事何必急。平阳长公主所想的何尝不是,观刘彻对霍去病的重用,怕是来日真让霍去病娶刘挽,婚礼定会是空前的盛大吧。 思及此,平阳长公主微拧眉头。 「明年是我们的卫长公主的大喜日子。」隆虑长公主望向一旁的卫长公主,感慨的道:「日子过得真快,一眨眼的功夫谁能想得到他们都长大了。」 这话引得众人都争相接过话,可不是吗,在她们都无所觉察的时候,发现孩子们都长大了,快得她们都没有意识到。 卫子夫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想起刘挽和霍去病方才的相处,说他们两个不亲近吧,自小到大,霍去病对刘挽有求必应。旁的人霍去病连看都不看一眼。说亲近吧,霍去病连给刘挽准备的礼物都是精心准备的,怎么没想过向刘彻请婚娶刘挽呢?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霍去病说得出定是做得到的,莫不是真要等到霍去病灭了匈奴之后,再议婚事,彼时刘挽得多少岁了? 匈奴,匈奴是好灭的吗? 卫子夫愁的,为霍去病和刘挽愁得很。 可惜,刘挽和霍去病全然无所觉,比起女眷处的含蓄,外臣处那是畅快的饮。 好酒难求,谁人不知刘挽手中有大汉最好的酒,偏那些个酒啊,千金难求。独独在宫中设宴时,爽快的刘彻让他们放开痛饮,管够。 那,谁捨得错过此番良机。 别管刘彻与他们饮酒,亦或者偷偷的喝,得尝,可劲的尝。 君臣共乐,一派喜气洋洋。 霍去病同刘挽进屋的时候,刘彻一眼瞧见霍去病即感慨道:「你啊你,一去许久。」 「陛下,不过才一小会儿。我惹泰永生气了,得哄好才行。」霍去病自然而然的答来。刘彻一听立刻抬眸,本以为能看出别的东西,结果观霍去病和刘挽的神色,得了,他别想多了,一丁点变化都没有。 刘彻指着他们两个,「你们啊,闹心。」 闻此言,刘挽和霍去病都愣住了,他们两个闹心,此话从何说起? 无辜的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不解。 「算了算了,都一心扑在大业上,想不起其他没关系。你给为父备的礼呢?」刘彻想了想霍去病和刘挽,两人都忙,忙得没有时间想儿女私情是好事,他不急。但对刘挽今日说过的礼物,刘彻等了又等,盼刘挽快拿出来。 刘挽搀起刘彻道:「请父皇移驾。」 「啊?」刘彻一愣。还得往外走的吗? 「登高望远,居于方寸之间,何以观山河。」刘挽但问之,刘彻细细一品乐得拍掌道:「好,好,说得好。居于方寸之间,何以观山河。」 话说着待要起身,霍去病搭把手,和刘挽一左一右的将刘彻扶起,刘彻透着炫耀的道:「泰永要送朕礼物,众卿一道观之。」 众臣能拒绝吗?大过年的喜庆日子,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让刘彻不痛快。当然,他们都好奇,刘挽要送何礼? 【作者有话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4页 好的,我来了~ 第308章 兴商道? 无需他们久等, 很快随着刘彻领人走出去,刘挽朝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一道信号闪于空中,随之在太液池之下, 中央的地方传来一阵巨响, 在众人奇怪时, 一道亮光绽放于空中, 万千烟花汇聚成的是山河锦绣,宛如画一般的烟花。 「啊, 这是大汉的舆图?」烟花稍纵即逝, 没有聚精会神的人难免错过刚刚在空中绽放的美景, 被身边的人捉住一问, 都没有抬起过头的人错愕的抬头看了天空,「啊?什么舆图,哪里来的舆图?大汉的舆图?在哪儿?」 转着头四处找,想的是大汉的舆图怎么会在这儿。 这时候, 长安之南突然又亮了, 烟花呈现出来的是一条条山川河流,以及一艘艘扬帆起航的船支,水波荡漾,活灵活现得好像都在眼前。 当最后一颗烟花落下时,长安之东展现的是一片片稻谷一般的烟花,其意为何, 各人各见。西之处, 是一片丛林, 一片片高山, 与之形成最鲜明对比的莫过于那绽放在空中的烟花所展示的是草原之地, 万马纵横。 五个烟花,展示的是五种截然不同的场景,谁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得惊嘆。烟花还能做成这个样子的? 有人为烟花的美丽而惊嘆,有人为烟花所展示的大汉江河而惊嘆。 此时不管男的女的,都在屋外欣赏着烟花,他们盼着刘挽还有别的烟花。 「这就是你送朕的礼?」刘彻不能说不喜欢,但差点意思。刘彻期待的分明是刘挽可以再接再厉。多送点实在的。 「哪能呢。才刚开始。」刘挽侧过头俏皮的沖刘彻眨眨眼睛,三击掌后,好几个人捧着不同大小的盒子进来,都跪在一旁。 刘挽上前取过第一个的盒子,打开奉与刘彻道:「区区烟花,博父皇一笑罢了。接下来才是重礼。这第二份礼,农家歷时多年,终于研究出一年两季的粮种。父皇请看,这是两季分别收穫的稻谷,亩产量从此直接翻倍。」 硕大的稻谷盛在盒中,递到刘彻面前,刘彻惊喜无比,「一年两季?」 「春秋两季,从前耕种的一年一季的粮种通过他们的改良,从此,一年可种两季。每回粮产收穫只多不少。而且为确保稳定性,农家连续在各地试种两年,确定无误方才上报。父皇以为,农家他们备下的礼如何?」刘挽当时在得知农家的人竟然真研究出一年两季,缩短水稻生长周期的法子后,惊喜无比,那样一来,产量最少直接翻一倍,如此,何畏之有? 刘彻抢过刘挽递过来的盒子,捏开其中的稻谷,确定粒粒饱满,刘彻欣喜若狂道:「好,好,朕一定重重赏赐。」 「这是农家呕心沥血为改进稻谷的名单。」刘挽送礼讨赏,一门都不能缺。刘彻无奈接过刘挽递上来的名单,「大汉明年的第一道诏令将是对他们的封赏。」 「我代他们谢过父皇。」刘挽作揖相谢。刘彻的视线落在刘挽身后,其他的礼物刘挽不继续? 刘彻满眼期待,刘挽焉能不知,且让人将另一个比刚刚大上三倍的盒子亮出来道:「这第三件礼物是一件物件,船。可扬帆而起,破沧海的船。」 说着话刘挽打开盒子,露出一艘精緻的船,一眼看只觉得精緻,刘彻好奇的是,「何意?」 「扬、徐、兖、青、豫五州之地,歷时六年,渠得小成,可以船运。并且在修渠之时,以渠道之水,灌溉周围农田,算是小有成果。不过,想让船运盛之,接下来该由朝廷出面主持各地修渠事宜。渠修好,可一举三得。一兴船运,不必拘泥以南调北只限于陆运;二以治水,以安我渠道两处的百姓,助之五谷丰登;三兴扬州一带之经济以丰我国库。」刘挽怎么可能单纯送船,她分明送的是一条黄金之路。 「兴渠修道。长公主不知,如今我大汉负苛甚重,再以修渠,恐劳民生财,引国内动盪。」随着薛泽被罢职,公孙弘成为大汉新任丞相,刘挽送礼,本来不该他们当臣子的多嘴,架不住刘挽说起兴船运,修河道,此等大兴工程之事,非大汉所能承受,必须出面反对。 何止是公孙弘,汲黯也是同样的想法道:「长公主纵有一番为民之心,当思国宁?」 刘彻给了刘挽一个眼神,有人质疑,刘挽上吧,把他们说服,接下来刘挽想干什么都没问题,说不动他们,刘彻也很是为难的。 不过,汲黯难得附和公孙弘,看来很是担心刘挽大兴土木,劳民伤财。 「丞相和中大夫所言,冒昧问一句,我自接管朔方城以来,建城开路,开荒屯田,有人曾向京中上报,朔方城内有不安之事?百姓对我有所怨言吗?亦或者,多年来我在各地修渠以开航运,两位又曾耳闻百姓言苦,控我劳民伤财?」刘挽一把朔方城说出来,好些人嘴角抽抽。 对啊,他们是不是总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在他们面前的刘挽不同于其他的公主。其他公主争权争利,不过是在多要一些地,多要一些赏赐罢了。 刘挽呢,边境刚打下的朔方城,那是关系长安安宁的门户所在,刘彻不交给别人去管,偏交到刘挽手里,最关键的一点是,刘挽自掌朔方城以来,朔方城安,无民乱之事,各地百姓但入朔方城中,无不安分守己,囤田铺路,修城筑防,皆无有怨言。 正因为刘挽把朔方城管理得太好,好得让人纵然想挑刘挽的毛病,好让人去接替朔方城都不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5页 此时被迎面问出,汲黯第一个答道:「不曾。」 「故,我能让百姓无怨,朝中官员没有人做得到,谁之过也?汲中大夫既道懂我为民之心。既为民,何以不为?」刘挽迎视汲黯,连刘彻都畏惧的汲黯呢,刘挽与之对视,没有半分的退缩之意。 汲黯提出道:「大行商道,长公主可知日后大汉会是何等下场?」 刘挽回答道:「何谓大行商道?所谓商?在于互通有无。难道南边的人从未用过我长安的陶瓷,想要买来一试,买的人,亦或者是造出陶瓷的人,错了?亦或者北边想尝尝南地的各种果实,亦为天地所不容。汲中大夫有为民之心。挽斗胆一问,百姓食不能果腹,衣不能裹体,挽尽所能让他们吃饱穿暖,为大汉以安万民,挽之错?」 「公主于国有功,何错之有。」汲黯和旁人不同,他是一个正直的人,正直得容不下别人打着各种各样为大汉为刘彻的名号,实则皆为一己之私。 然刘挽这个人,旁人不喜于刘挽管得太多,在汲黯看来,刘挽是真正为百姓谋的人,对上这样的人,汲黯说不出昧良心的话。 「既如此,为民之事,汲中大夫愿意为之,我亦有意为之,何以不为?」刘挽继续坚持己见,都想让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那没什么可说的,按想法去做。 汲黯无可反驳。公孙弘看待问题的角度有些不同,船运,刘挽是要大兴船运吗? 「敢问长公主,建船开渠,所费金银几何?」作为丞相,公孙弘不得不考虑钱的问题,「长公主之意是大兴船运,如此一来不仅是造船,甚至还得要练水军。否则如何护卫船只。」 不会有人觉得扬起大汉的旗帜,便能镇得住天下人吧? 花钱还得另外练兵,刘挽真不怕国中无人吗? 可是,刘挽回头轻飘飘回了一句,「敢问公孙丞相,南越,西羌、卫氏朝鲜、东越、西南夷,这些年安分吗?」 几乎所有人在听到刘挽点的周边国名,都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向刘挽。 「我远在朔方亦知,各方蠢蠢欲动。公孙丞相,树欲静而风不止。想对付他们,未雨绸缪一番不该吗?况且,孔子说:「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不知公孙丞相是否读过相关的书,先前记载,西周时于越献舟,「水行而山处,以船为车,以楫为马,往如飘风,去则难从」。那时的他们都以舟为贡品,献与成王,可见越人的船就已造得比较好了。另,献舟一路,取道东海,渡黄海,泛渤海,入黄河,逆流而上进入渭水,终达周都镐京。你说多少年过去了,我们改进工艺,防着别人的工艺远胜于我,最终敌强我弱,非汉之幸也?你我现在要做的是卫我大汉,保我大汉百姓安宁。仗,可以不打,但兵不可不练。」刘挽一番引经据典的论来,说起的事儿,谁人听得不得不多看刘挽几眼。 刘彻那是极其欢喜,哎哟,不错不错,看把他们一个个怼得,还不上嘴了吧。 「北有北的敌人,南有南的对手,想来公孙丞相可以协调好各方的。」刘挽怼完了人,须得表明,她相信公孙弘的本事,别拿各种理由说事儿,肯定,作为丞相的他能把该安抚的人安抚好。 公孙弘意识到,刘挽出手,准备齐全。公孙弘继为丞相,须得好好办事,别多想。 【作者有话说】 继续 第309章 不可由女子出面 当着刘彻的面, 公孙弘断不可能说出一个不字,不过,夸下海口答应,万万不能。 刘彻知道, 船运一起, 等着吧, 刘挽定又要大赚特赚了, 一眼扫过刘挽身后,「别的礼物?」 「第四份礼物, 蒙各家不弃, 齐心所成, 是一副勘舆图。请父皇过目。」刘挽待要上前接过厚重的舆图, 霍去病先一步上前,华刻一道,两人费老大劲才把舆图打开,刘挽解释道:「大汉自建朝以来, 对各地山川河流, 地势要害,只按秦制。当家作主,不知家中情况,那怎么行。诸子百家合力,前往各地各处,查查各地, 绘制成图, 这, 标註清晰明了, 包括南越、东越等地, 朔方城一带是由我来绘制的,算是我负责的一带。」 听到这儿,刘彻的眼睛亮闪闪,当家作主不知道家里的具体情况,何尝不是刘彻心里的一根刺,没有一个皇帝能够忍受这种失控感。刘彻无法,须一步步安排,现在...... 父女对视一眼,刘彻望着刘挽是无法掩饰的满意,「让朕看看朔方一带。」 别的地方都能放一放,朔方断然不能放。 「陛下,在这儿。」霍去病手里拿着图的一边,指出朔方的位置所在,刘彻所无法忽视的何尝不是朔方标註的地方外,一片宽广的土地。 「朔方城外,匈奴群居之处,看到了吧?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放弃我中原大好山河。在他们的眼里,大汉是他们心之嚮往所在,大汉的土地,粮食,财物,女人,都该是他们的囊中之物。朔方城在,保长安之宁,然朔方之宁呢?这些年朔方城一边建,一边遭受匈奴不断的袭击,守城不易,建城不易。」刘彻再清楚不过,刘挽能把朔方建起,更能将朔方城治理井井有条,成为大汉粮食的中转站,极其不易。 「守卫边境的一众将士皆不容易。能为我大汉抛头颅洒热血,甚幸。」刘挽断不敢揽功,守卫在边境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在为大汉付出,纵然无名,谁都不能抹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6页 本来因为刘彻似要将功劳全都归到刘挽头上有些不喜的人,听清刘挽的话后又觉得,嗯,长公主并无意同他们争功,知他们的辛苦努力,不错不错。 刘挽其实在军中的印象从来不错。药包,酒精,救了多少人的命,除了当年推辞过药包的李广部下,剩下的人每每提及药包一事,无一不竖起大拇指对刘挽赞许有加。 「我大汉的将士,你们立下的功劳,朕铭记在心,大汉子民铭记在心,后世也会永远记住是你们击溃犯我大汉之匈奴,卫我河山。」刘彻何许人也,刘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马上对众将士给予肯定,他们的功劳,会有人记下的。 「父皇既然说起后世定会永远铭记我们的将士为保大汉的付出,正好配上我准备的最后一份礼物。」刘挽顺势将第五份礼物送上来,一盒子的书,上面并没有作序,空白的封面让刘彻无从了解此书的内容。 刘挽道:「古有《尚书》,孔子作《鲁氏春秋》,皆言微言大义。今,父皇既设太史公之位,志在记载帝王之事,儿自作主张,借藏书楼之便,集一群志同道合之人,以集各家所记的资料,着以修史。以史为鑑,可知兴替,以人为鑑,可明得失。今,小有所成,从三皇五帝之始,至于当朝。前朝诸书,父皇可阅,关于父皇的记载,依规矩,父皇莫看。」 说到这里,刘挽和刘彻对视,刘彻眼中更是狂热,修史,修史啊,听听刘挽那句话,以史为鑑可知兴替,以人为鑑可明得失。 「好,说得好。你们都看看书修得如何?」刘挽做事,不做则已,做,必须得想方设法做到最好,藏书楼,不仅是藏书让人阅书的地方,更会是天下人才汇集的地方,借这样一个地方传播知识,也可以用来汇集各方人才,为了同一个目标奋斗前进。 谁人听着刘挽那句以史为鑑可知兴替,以人为鑑可明得失不得细细品味,万分的认同刘挽这句话说得好,非常的好。 刘挽接受到不少人狂热的目光,默默的和唐太/宗道一句抱歉,她那么一借用,待到以后他再想另一句吧。 几位大臣都上手拿起刘挽奉上的书仔细查阅内容,不看还好,一看,哎哟,都停不下来了。刘挽看他们一个个看得如痴如醉的,赶紧上前从他们手中抢回。 「长公主。」汲黯被夺了书,那叫一个依依不捨。一脸的意犹未尽要同刘挽抢的,可惜刘挽背过身,完全没有一丁点抢回来的可能。 「修史,公正公平,不掺假。诸位都是有所见识的人,这些你们所知的人,写得算公正吗?」刘挽从旁人手中抢回,独刘彻手里的没动,刘彻半眯起眼睛望着刘挽,似在考虑,我这个女儿借着修史又要做甚。 很快,刘彻会知道的。 此时的刘彻且耐心的等着。 汲黯方才看了几篇道:「公正。但不知其中所记载之事,经过勘查吗?」 「结合各家的记载,去往各地查看志铭,墓铭,毕竟年代久远,有些怕是早已失传。正因如此,为防后世皆不知前人之事,以令我等后人不知根源之始,文化之兴,当以着书立说,流传后世。文化之传承,诸位想必知道此事何重吧?」刘挽昭示她的想法,也希望能得到众人的认可,眼下她做的事,该得到众人的支持吧? 「长公主睿智。」汲黯感慨无比,刘挽忧国忧民不说,更有远见,听听刘挽的话,谁不得认一句,为长远而谋,不过如此。 「文化璀璨之时,当属诸子百家,正视文化传承之朝,始于父皇,父皇以为如何?」刘挽终于是把目的抛出来了。刘彻最喜欢的正是可以由他来开创的局势,刘挽是一字一句都说到他的心坎上了。 「是以,你有何打算?」刘彻合上书问。 刘挽骄傲自信的昂头,道:「凡书契以来经史子集百家之书,至于天文、地志、阴阳、医卜、僧道、技艺之言,备辑为一书。以令后世知我大汉不仅重视治国安天下,更重民生。」 引用《永乐大典》宗旨,想必很难不让人心动。尤其是刘彻。 「这个主意不错。前人未有之事,我大汉始之,召各家一道着书立说,传于后世。」刘彻意动无比,凡是能让他有别于旁人的法子,有何不可? 公孙弘和汲黯都附议之,很是以为此事可行。 刘彻的视线落在刘挽身上问:「既然有主意,想是连人选你都有了?」 「知我者,父皇也。主持修着此书的更是留侯花禄夫人。儿以为,一事不烦二主,修着各家之书,不如继续让她来。」刘挽确实有人选,且认为非她莫属。 「不可。」刘彻意识到刘挽说出的人选是一位女子时,留侯,张良之后,她的影响力是不小,当初刘彻把人选入宫教女儿,对她算是有所了解,下方有人迫不及待的提出反对意见,「着书立说是为大事,岂能由女子出面。」 「不巧得很,提出收集整合各家典籍的我亦为女子。我以为,天下人才,比之性别,更重要的是才能。花夫人纵然作为女流之辈又如何,此事好与不好,大可以请世间大儒一阅评之。容我再提醒一句,此书非为花夫人一人所编纂,合各家名士而为之。」刘挽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最后扫过反对的人,「要不,你们比比学识?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对他们指指点点?」 明明没有任何波动的语气,谁都能感受到刘挽的坚持,以及对某些人的不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7页 「陛下。」比,没本事的人万万不敢比,做主的人是刘彻,刘彻问:「公孙弘,汲黯,你们觉得呢?」 刚刚两人拿着书看得那叫一个爱不释手,眼下该他们说话的时候赶紧开口吧。 没想到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刘挽,刘挽歪头沖他们挑眉。 「陛下,男/女各司其职,此事不如另择旁人。」公孙弘张口,说出口的话是让刘挽并不喜欢听的。 刘挽冷哼一声道:「丞相既然说到各司其职,那不如说说看,男/女各司何职?」 公孙弘听出刘挽话中的不善,一想倒也不至于因此惹怒刘挽吧,况且他并不觉得自己说得哪里不对,道:「男主外,女主内。」 「何谓外,何谓内?啊,保家卫国,出将入相算是外,操持家务,孝顺父母照顾儿女这是内对吧?」刘挽有问有答,公孙弘觉得刘挽纯纯是明知故问呢,肯定道:「长公主所言甚是。」 刘挽低头一笑,偏她的一笑落在熟悉她的人眼里都知道刘挽要开始论道论道了。 「若按公孙丞相的意思,男主外,女主内,于国家兴亡之际,还有这般的讲究?」刘挽又提出问题,公孙弘立刻道:「国家兴亡,岂是一介女流可以扭转干坤。」 刘挽眯起眼睛望向公孙弘透着危险的问:「那不如公孙丞相说说,为何你主张和亲?远嫁匈奴和亲者为何皆为女子?」 第310章 我父皇是昏君? 这一刻, 方才理直气壮的公孙弘蔫了。 刘挽缓缓走到公孙弘的面前,「匈奴欺凌我大汉七十余年,大汉为求休养生息,多年来和亲匈奴之人几何?公孙丞相算过吧?以大汉公主之名嫁入匈奴的女子, 公孙丞相知道她们都是何等下场吗?你不知道。我在朔方这些日子查过, 问过, 需要我一个个告诉公孙丞相吗?」 言罢, 刘挽冷哼一声道:「劝她们和亲,让她们舍己而为家国时, 公孙丞相怕是想不起所谓的男主外, 女主内了。天下太平时, 公孙丞相觉得, 该论论所谓的男主外,女主内了?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从来都觉得,欲兴大汉, 当以德才用人, 不问出身,不问来歷,父皇推行察举之制,意在揽尽天下人才。怎么,到你这儿,德才不重要, 性别才是重中之重。这些史书难道不足以证明花夫人有能力主持修书?」 不出手则已, 但凡出手都是喜欢用事实证明给所有人看的刘挽, 追问公孙弘, 是不是在他的眼里, 和亲是不得不舍己的女子,如今有本事为国出力,仅因为男人们的容不得,女子便不能出手了? 「啊,对,我掌朔方城多年,你们在朝堂上都是怎么吵的?都觉得我没有能力管好朔方城,我管的这些年,没有出任何的批漏,甚至在我的治下,朔方成为大汉朝出击匈奴的一个粮仓,你们还能挑出我的毛病?对,要是让你们挑出来,我早被传回长安,哪里还会有我的留在朔方这些年的日子?如此说来,我要是想出击匈奴,你们也想拦我啊?」刘挽转过头,嘴里念叨着。 她说的那些话,霍去病在一旁道:「陛下但许,军中大事,由不得他们说三道四。」 收穫刘挽一记赞许的眼神,看看,到最后还得霍去病挺她。 刘挽冷笑的扫过公孙弘道:「我不管在公孙丞相眼里是如何看待天下女子的,在我刘挽看来,天下兴亡,和男/女并没有关系,国家想要繁荣昌盛,须得万众一心,才有可能兴国。以一己之力,难成大事。我虽为女流之辈,也有为国为民之心,大汉无数的女子也有着和我同样的一颗心。天地生阴阳,既分男/女,本无高低贵贱之分。公孙丞相也是苦过来的人,不会不知道,我们大汉的子民,他们都在为了一日三餐的温饱各自努力,从来没有女子因为是女子,而得到任何所谓的优待。在寻常人家,不做事,养闲人,断无可能。故,我有时候听着你们侃侃而谈轻视女子时总在想,你们为何如此轻视女子?你们是看不到女子付出吗?亦或者在你们看来,世间的女子多是无能之流?我所见的女子,上至先太后,下至寻常的女娃娃,她们都懂一个道理,不做事,不干活,她们会为世间所不能容。」 公孙弘汗淋如雨,不能说刘挽说得不对,可是也正因为刘挽说对了,更让他们打从心里害怕,他们,他们其实都有私心。 「比起你们男人,世间女子活得要不容易得很。别的都不说,只论我切身的体会。我是大汉的公主,公主,空有抱国之心,荡平匈奴之志,多少年了,我尚不能如愿。连我都如此,等闲女子想顺意顺心的活,不容易。然我等女流之辈所求也并非事事都要肆意。我们不过想为大汉尽一份心意罢了。我些许拙见,无分男/女,有才有能之人,皆可为大汉所用。我,不过是想为大汉略尽微薄之力,壮我汉哉。怎么,你们一群男人,连容人之量都没有?」刘挽最后的一问,让人怎么说? 容人之量,现在说的何止是容人之量的事儿。 真要是让女人都出头,以后他们的对手不是又多了一批,朝堂上的位置本是有限的,再让刘挽继续推行下去,他们以后怎么办? 不,不行啊,万万的不行。 一群人都在心里默默的否认,何尝不在想该怎么样说服刘彻。 「父皇,诸公无话可说,看来他们是有容人之量的,不至于害怕为臣不曾为君分忧,倒怕为父皇分忧的人抢了他们的位置。」嘶,没想好怎么回怼刘挽的人,但听刘挽所言,谁不瞪大眼睛,一语道破一群男人容不得女人的根本原因,皆因他们不想让更多的人同他们争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8页 「陛下,泰永一番礼物送下来,我算是看明白了,样样皆是为我大汉。她不过是举荐一个有所作为的女子,眼下也只是陛下用一个有才的女子一事罢了,他们恐惧害怕。依我所见,无论男/女,皆为陛下的臣民,只在合用不合用。」一墙之地,在外男客和女眷的相互看得清,刘挽说的话,谁不听得分明,馆陶大长公主接过话,风轻云淡的道来。 刘彻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依然有臣子往前迈出一步道:「以女子干政,陛下,祸乱之始。请陛下想想妲己,褒姒。」 「祸乱之始在于女子?难道不是在于争权夺利?纵观古今,其祸非因女子而始,皆因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将罪名归于女子之身,道因女子之故,莫让本宫瞧不起你。也别在人前显得你多年来读过的书,学过的道理竟然都不能让你增长见识。说出如此可笑的话。无能之人掌权,无德之人身居高位,无法管束手下,更不能安民,方为乱之根本。莫打着大义凛然的名号,将罪名都扣到女子的头上。无论是你所说的妲己,亦或者褒姒,她们既无参政的权利,更无法左右帝王。商之亡也好,周之灭也罢,皆在为人王者。将罪名归于女子之身,只会让天下人耻笑于你。而你,拿父皇比之商纣王、周幽王,他们也配和我父皇比吗?」刘挽寸步不让的反击,尤其不忘坑上对方一把,把刘彻比作那样的两位昏君,那是对刘彻莫大的侮辱好吧。 对方赶紧解释道:「陛下,臣绝无此意。」 「是吗?」刘挽冷笑反问,明摆着不信,汲黯唤一声长公主,刘挽不客气的反驳道:「汲中大夫没有听见他方才所言吗?在他的眼里,何止是花夫人如同妲己褒姒之流,我若非天子女,定也要落得一个蛊惑君上之名。他说的话汲中大夫置若罔闻,怎么,我道他视我父皇为昏君有错?用一个女子罢了,我竟不知评判君王圣明与否,反而在于用男用女?容我提醒汲中大夫一句,我大汉是有女侯的。怎么?歷代先王能给女子封侯,到我父皇这儿,用一个有本事的女子倒成了商纣王,周幽王之流了?」 汲黯一向擅长揪别人的错,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刘挽揪着错怼得不行。 哎哟,刘彻一个怕汲黯的皇帝,看到汲黯被怼,心情十分愉悦,比听到刘挽拍他马屁都要高兴。 在旁边的女子们,谁听得不觉得痛快,有本事的女子怎么不能出仕了?这像样吗? 「陛下用人自来以才。花夫人的本事有目共睹,陛下一改原先用人之道,反反覆覆,怕是......」在一群人被刘挽骂得无话可说时,霍去病再开口。 年少的将军最得刘彻之心,而且作为一个男人,心心念念的都是怎么让人信任刘彻,并非为刘挽着想。 额,男人帮女人说话,可是要命得很。 刘彻听他们争执不休,霍去病的一番话落下,刘彻立刻幽幽道:「对朕来说,天下都是朕的子民,朕一视同仁。女子,泰永何尝不是女子,若因为生而为女,有才亦不用,你们是想朕用谁?朔方城朕原本交给谁来管的?管出乱子又是谁收拾的,怎么,你们忘了?」 提起朔方城之乱,那其中动了手脚的人都开始心虚。 心虚,自不敢再大声说话。 「史书能修得好,网罗天下经典以着之传世一事,好,定下花禄夫人负责吧。」刘彻拍板定下,刘挽上战场的事绝不能改,谁都休想拦住。 比起别的人,刘彻用得刘挽太顺手,顺手得让刘彻都捨不得不用,既如此,该给刘挽撑腰,不让刘挽成为众矢之的,刘彻须得布局。 刘挽现在做的一切都相当是在刘彻的默许下进行,摊到明面上来,让刘挽出面怼百官,不过是刘彻不想以后再让他们争论不休。 「父皇英明。」刘挽马上拍马屁,刘彻指向刘挽道:「既许她办事,须得把事好,倘若办不好,朕会立刻换人。」 刘挽昂头挺胸,理所当然的道:「当如是。若她无能,不用父皇张口,我第一个把她撤下。」 开玩笑,主持修书一事,或许未必有人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刘挽是相当清楚的。把事情交给花禄来办,志在藉此机会让她开一条路,网罗天下人才的路。 这点心思,何尝不是刘彻的。藏书楼是个好地方。 「好。」刘彻最喜欢的莫过于刘挽说一不二。这时候霍去病端过一个杯道:「说了许久话,解解渴。」 刘挽深吸一口气,正好渴了,接过当下一饮而尽,下一刻全喷了出来,瞪大眼睛问:「这,这是酒。」 霍去病重重点头道:「对啊!」 「你......」刘挽指向霍去病。下一刻人朝霍去病倒去。 【作者有话说】 好的,加更完毕,收工! 第311章 醉酒 突然的变故谁不被吓了一跳, 霍去病急忙接住刘挽,打量刘挽双颊通红,双目紧闭,急忙唤道:「泰永, 泰永。」 本来高兴的刘彻也被惊得不轻, 上前第一时间探刘挽的鼻息, 霍去病...... 「陛下, 泰永这是?」霍去病话到嘴边又停下,连忙将人抱起, 刘彻立刻道:「传太医。抱泰永回宫。你啊!」 好好的突然给刘挽拿的哪门子的酒? 霍去病何尝不无辜, 他觉得刘挽达到目的定是高兴, 想着该跟刘挽庆祝一番, 如何能想到刘挽喝了一杯酒,就一杯,刘挽全都吐出来了,这都能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9页 戈央和不少太医都给刘挽号脉, 得出刘挽醉酒的结论, 总的来说让众人都松一口气。 卫青把霍去病叫过去训上一顿,无非是霍去病给刘挽拿哪门子的酒呢,看把刘挽醉得。 霍去病没有辩驳,老实的听训,最后有些想不明白刘挽反应为何这样大,都没喝着。 倒是戈央解释道:「人各有不同, 长公主体质特殊, 往后最好别碰酒, 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刘彻听到这话立刻叮嘱道:「此事不可外传。」 谁都懂这句话的含义, 刘挽的软肋倘若为人所知, 非刘挽之幸。 好在刘彻先前有所防备,更怕刘挽出事,如今屋里除了昏迷的刘挽,只有刘彻和卫子夫、霍去病、卫青。连平阳长公主刘彻都没让进来。 「对外?」卫青提醒刘彻别忘了收拾首尾,想要瞒住人得寻个理由。 「就说我在酒里动了手脚。」霍去病想都不想的接上话,刘彻瞥过霍去病一眼,「嗯,只说他们表兄妹闹着玩,试药。」 传出去也能说服人,卫青没有意见。 可怜的刘挽啊,没想到霍去病上来一杯酒,她那会儿正好吸气没有闻到酒味,一杯酒没有下腹,不过才入口,刘挽睡了三天,醒来那会儿,刘挽整个人依然昏昏沉沉的。 卫子夫一听说刘挽醒了,赶紧过来,刘挽呆呆的坐在榻前,抱着被子一副没有清醒的样子。 房里暖和得很,卫子夫上前探过刘挽的头,温度是正常的,但刘挽完全没有精神的样子,看在眼里的卫子夫很是担心。转头看过戈央,戈央何尝不是无奈,轻声道:「长公主没缓过。」 刘挽没缓过来她亦莫可奈何,总不能胡乱给刘挽开药,是药三分毒。 「泰永,要不你再继续睡?」卫子夫担心归担心,刘挽眼下的情况让她一筹莫展。 「不睡了,越睡头越昏。」刘挽摇头,「娘别管我,我慢慢缓缓。」 说着话头一歪,半响又不动。卫子夫注意刘挽闭着眼睛呢,很是忧愁问:「没有办法的吗?」 「要不我给长公主扎几针?」戈央无奈的将提议道来,刘挽道:「不过是宿醉不醒罢了,我不扎针。娘,我没事。一会儿我洗把脸会好一些。」 扎针是不可能扎针的,大过年的扎针,刘挽说不封建迷信,那也不想在过年的时候扎针。 「这几日内外命妇入宫拜见,你父皇更有意设一个供以天下文人才子交流的宴会,司马相如亲自作赋,很是热闹。」卫子夫大意同刘挽说了她睡的几天发生的事儿,刘挽应一声表示知道。 「若是不舒服想躺就躺着。有事吩咐人。」从来没有见过刘挽这般无精打采的卫子夫不是不担心刘挽,无奈内外命妇入宫,本是年前定下的事,有万千的理由,卫子夫都不能放下不管。再三叮嘱人照顾好刘挽,卫子夫才离去。 一旁伺候的人给刘挽收拾,洗漱更衣,刘挽的精神才好些。华柬来禀,「长公主,冠军侯来了。」 刘挽乍一听立刻精神起来,「他还敢来,我正要找他算帐。」 这辈子滴酒不沾的刘挽,有上辈子的记忆,从前的她是半点酒都不能沾的,虽然在很多人看来不可思议,但刘挽确实是对酒过敏,但凡喝一点,哪怕入了口,即入即醉。 话不多说,刘挽立刻往外走,寻霍去病算帐去。 等在外头的霍去病见刘挽走出来,一照面脱口而出道:「可算醒了。」 额,听着霍去病庆幸无比的语气,刘挽心里那股气都不好发作出来了,「让人给我......」 「我错了,我错了,下回我再不拿你试药。」霍去病毫不迟疑的截过刘挽的话,刘挽何许人也,马上懂得霍去病话中之意,无非是不让人知道刘挽真正的软肋所在。 行,刘挽扫过霍去病一眼,透着审视问:「下回还敢吗?」 霍去病低下头道:「哪敢啊。你一睡三天,陛下,舅舅,姨母都把我骂了一个遍。」 想霍去病何尝不是忧心了整整三天,任是他也绝对没有想到刘挽喝酒的反应如此之大,哪有人才喝一杯酒,不对,霍去病看着刘挽吐出来的,那酒都没喝下去呢,刘挽倒好,一睡三天,谁能觉得刘挽喝那么一口酒能醉上三天。 偏刘挽愣是睡了三天,霍去病都担心坏了,生怕刘挽有个好歹。 听说刘挽醒来,霍去病第一时间跑过来,倒是有人提醒他,他和刘挽都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亲密往来。男/女之别,莫要落人口舌。 霍去病倒不是说不在意规矩,不懂得那些规矩的意义何在,一想他又没有跟刘挽单独相处,甘泉宫里人来人往,他只要不像以前一样往刘挽的房间去,谁又能挑毛病。 看到刘挽站在面前,完好无损,霍去病高兴得很。 「还难受吗?」霍去病观刘挽的精神并不好,伸手探过刘挽的额头,再比照自己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霍去病稍松一口气,刘挽无奈道:「得再缓几天。我的脑子都没有醒。」 「那你回去躺着?」霍去病很是担心,刘挽摇头道:「不能再躺了,要是再躺下去我怕是更煳涂。起来走走跳跳,醒醒脑会好得快一点。」 自个儿的情况刘挽清楚,别想着其他了,起来多走走,让脑子慢慢的醒过来,继续的躺下去对刘挽的情况没有任何的帮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0页 霍去病担心的打量刘挽,怎么看怎么不放心。 刘挽注意到他的视线,重重的点头道:「我真的没事儿,表哥放心。前头热闹,你怎么不往前面去?」 刘彻大宴天下才子,无非是想让天下的才子知道,他这个皇帝非常的重才。 嗯,挺好的,刘挽巴不得刘彻重才。 霍去病扫过刘挽一眼道:「你都没醒,我怎么能往热闹的地方去?你既然醒了,又不想躺着,我们去太液池?舅舅也很是担心,没有亲眼看到你怕是不会安心。还有陛下。」 难为在霍去病的心里能想得起刘彻,额,也不对,刘彻肯定是在霍去病的心里的,相比之下卫青应该靠前一点对吧? 刘挽眼波流转,脑子也开始转起来。只是脑门有些痛。 「去,去吧。」刘挽揉了揉脑门,她放松放松,最近几天少动脑吧。 霍去病有些担心,「怎么反应如此之大。」 收穫刘挽狠狠的一瞪眼,「人各有异,岂能一概而论。」 霍去病无奈之极,「那还去吗?」 「去。走吧。」刘挽也不乐意呆在屋里,出来吹吹冷风,看看人,没准可以有助她醒酒。 霍去病应一声,在前走路,不时的回头注意刘挽,刘挽一副没精神的样儿,好在路走得挺稳,没有乱来。霍去病小心的盯着刘挽,很是担心她不注意看路,谁让刘挽此时的状态跟那喝醉的人并无区别。 远远的便听到太液池传来一阵阵叫好欢唿声,可见那里头有多热闹。 刘挽不禁反问:「都在玩什么?我记得是从昨天开始的吧?」 设宴的事儿刘彻早让人安排,日子也是早定下的。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霍去病如是答来,刘挽感慨道:「有什么彩头?」 走到台阶下,刘挽稍稍一顿,霍去病伸出手自然而然的牵起刘挽,刘挽脑袋确实不太够用,伸出手由霍去病牵着往上,嗯,不怕摔了。 跟在两人身后的人瞧着这一幕,心里想的是让人看见了,这可怎么解释? 「彩头多了,都是陛下私藏的好宝贝,青玉案,木马流牛,仕女灯。你上去瞧瞧,要是有喜欢的我去给你赢回来。」霍去病牵着刘挽缓行,半点不着急,等走上最后一个台阶,才松开刘挽的手。 「我想要的我自己去赢,不麻烦表哥。」刘挽是那种需要别人出手相助才有可能赢得才头的人?所谓君子六艺,刘挽又不是不会。 霍去病补充道:「你眼下浑浑噩噩的样子,我不是怕你发挥不稳定?」 刘挽瞥过霍去病,自信满满的昂起下巴道:「仅如此,我也足够赢他们。」 霍去病闻言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刘挽自信狂妄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叫人喜欢。 「冠军侯,长公主。」刘挽和霍去病说话这一会儿的功夫,旁边的人都连忙见礼,算是把里头的人都惊动了,上座的刘彻一眼瞧见他们即招手道:「来得正好,过来。」 刘挽和霍去病都朝刘彻作一揖,缓缓走向刘彻,一左一右自有人为他们取来蒲团让他们坐下。刘彻注意到霍去病和刘挽都不约而同的穿着一身的红衣。 本就俊美的一对人儿,在红衣的衬托之下,明眸皓齿,朝气蓬勃,谁不得感慨一句世间少见。刘彻想啊,等他们两个大婚的时候,一定更好看。 第312章 谁赢谁得指挥权 刘彻怎么看两人怎么般配, 心里想的是,得何时才能让两人懂事呢? 相较于刘彻的发愁,刘挽和霍去病都不怎么在意这点小事。大过年的嘛,都想着喜气喜气, 霍去病被押着穿上喜庆的红衣, 刘挽一副没清醒的样儿, 怕是连自己穿的什么衣裳都不知道呢。又怎么会知道刘彻满脑子的想法。 心里不是没有忧愁的刘彻随后注意到刘挽的精神不太好, 「怎么?」 「脑袋没醒。」刘挽如实而答,这种事情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别问她原因, 她不知道。 刘彻伸手抚过刘挽的头, 确定刘挽并无发热方才松一口气, 刘挽反应过来,好嘛,都怕她不小心病了。好在她的身体算是不错,没病。 刘彻道:「既有不适, 该多休息。」 「越休息越煳涂, 我出来走走,顺便让父皇看看我,可以放心。」刘挽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话,哄刘彻高兴吗? 果然,刘彻道:「你一躺几天,确实让人很操心, 醒了就好。」 话说完刘彻指了前面正在比作诗, 也有在比投壶的人道:「瞧瞧, 这都是我大汉的才子。如何?都是人中龙凤吧?」 刘挽睁眼看了看诚实的评价道:「父皇, 论相貌, 舅舅,表哥,万里挑一;论才干,何所谓才?得看父皇是想要只会做文章,写得一手好赋的才,亦或者是治国安天下的才。要说人中龙凤,父皇是,舅舅和表哥是,他们,孩儿所知不多,不予置评。」 一句不予置评反倒让刘彻笑了,指着刘挽道:「不是说脑袋没醒,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额,刘挽侧过头如实答道:「不知道,话脱口而出,都不用动脑吧。」 再一次逗得刘彻笑了,不用动脑之下刘挽都能说出那样一番让人无可反驳的见解,这脑子得多好使。 「父皇,我是想醒醒脑,您也别总想为难我。我脑门疼。」刘挽沖刘彻撒娇,没理由她不舒服某个当爹的都不知道心疼心疼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1页 「这么多才子,个个都相貌堂堂,你没有看中的?」刘彻这个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扫过霍去病,他倒要看看霍去病会是怎样的反应。 霍去病听着刘彻的话,视线落在一屋子的人身上,似乎在顺着刘彻的话想,到底哪一个能配得上刘挽呢? 这个问题叫刘挽呆呆的望着前方道:「父皇,论相貌,有几人能出舅舅和表哥左右?不过,要是能有像舅舅这样的好男儿,相貌好,性格好,为人谦和,懂进退,那才是真好。」 刘挽说着话望向自家的舅舅,嗯,找男人该找像卫青这样的!省事儿,不怕后续有麻烦。 可是,刘彻万万没有想到刘挽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不是,刘挽喜欢的是卫青这样的男儿? 「泰永所言甚是。舅舅多好。」霍去病本来扫过在场所谓的才子都在想,他们配刘挽,他们配得上刘挽吗?听到刘挽的话,霍去病认同无比,卫青是他们的舅舅,天下仅此一个,要是能再有一个卫青,可以一试。 刘彻...... 两个都不开窍的! 有心想让两人想想彼此,不料他们竟然都觉得卫青挺好! 卫青好当然是好的,可是那跟他们两个有关系吗? 「不对啊!父皇,表哥都说匈奴不灭,何以家为。在我这儿,我跟表哥一样,匈奴不灭,才不要成家呢。我要向表哥学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刘挽连忙补一句,她怎么被刘彻套进去了?她才多大的人,刘彻真动心要把她嫁出去了?不不不,不可以,她才不要。她成的哪门子的家,嫁人是好事吗?嫁人烦心的事多了,她眼下要忙的事多着,哪里有心思谈情说爱? 刘彻!!! 到了此时此刻,刘彻是真想把霍去病和刘挽的嘴封起来。 不能说刘彻没有半点的不高兴,毕竟他们心心念念的都是灭匈奴,灭匈奴好啊,多好来着,可是,刘彻道:「成家也不耽误你们灭匈奴。」 「才怪。」霍去病和刘挽异口同声的回答,霍去病补充道:「请陛下准臣不念私情,一心报国,不灭匈奴,绝不提成婚之事?」 刘挽得重点头附和道:「国未宁,谈以为家。我才不要嫁人。」 不是,刘彻想说的是,你们两个成了家一起灭匈奴不好吗? 终究刘彻没把话说出口。 瞧着两人一脸坚定,没有半点要改主意的意思,刘彻无奈的挥手道:「行,你们好样的。」 一心只有灭匈奴,肯定是好样的啊! 刘彻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能跟他们两个一样,不过啊,仅他们两个。偏刘彻恨不得赶紧把他们凑一块。 以前觉得他们两个小,又都是心繫家国,心无旁骛的人,不懂所谓的情爱,自小一起长大,情谊总是有的。 两人亲密无间,志同道合,又都是聪明绝顶的人,想必到了一定的年纪,很多事情都会水到渠成,因此刘彻由着他们,从不点破。 由啊由啊,霍去病十九了,刘挽十四了。谁家孩子到这样的年纪不是情窦初开?结果怎么着,看看两人分明各自相知,也都最了解对方,偏他们看着彼此怎么都没有那点情谊。再听听他们的话,得,依然不开窍! 不是,他们为何依然不开窍呢? 两人男的俊女的俏,听听刘挽对霍去病的夸赞,相貌是万里挑一,能力卓绝。霍去病,霍去病怎么看待刘挽来着的? 刘彻突然意识到一点,或许突破点最后得落在霍去病的身上。 比起霍去病一心只繫于灭匈奴,刘挽肩上扛的事儿更多,既然更多,更没有时间想所谓的男/女之事。加上一个霍去病也不想,不开窍的人凑在一块能开得窍? 不行,让刘挽开窍会很难,让霍去病来,刘彻的视线落在不发一言,专心干饭的卫青身上。卫青感受到刘彻的视线,稍稍一顿,随后又反应过来,迎向刘彻,有事儿要他干? 刘彻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卫青说出他的打算,私底下,私底下再说。 按下心中那份着急的刘彻,指着霍去病问:「你去跟他们比一比。」 「陛下,臣不缺宝贝。」霍去病突然被下令,直接告诉刘彻这一件事。他不缺东西,何必跟人抢呢? 刘彻道:「没有一样入你的眼?」 「承蒙陛下多年厚爱,臣不缺。」霍去病没有说的是,刘挽每月给他的分红,他得的宝贝都快没地方放了,因而好几年前霍去病告诉刘挽,分红放在刘挽那儿,刘挽有用即用,他的宝贝够多了。 确实没少给霍去病赏赐的刘彻一滞,视线落在刘挽身上,霍去病直接问:「泰永,有你想要的宝贝吗?想要哪一个我给你赢回来。」 刘彻听着这话觉得,看吧,霍去病心里定是有刘挽的,处处想着刘挽,可是,你怎么就不想把刘挽娶回家呢?按现在这样宠着护着刘挽,名正言顺,不好吗? 「不要。我想要会自己赢。又不是斗不过他们。」刘挽再一次拒绝霍去病的好意,霍去病心思一动问:「我们来比一比吧,投壶如何?谁要是赢了,下一回出击匈奴听谁的?」 咦,此话落下刘挽马上来精神了,霍去病和刘挽对视,自不会错过刘挽闪闪发亮的双眸,看,这才是他所熟悉的刘挽,哪里能是刚刚那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你们两个,这件事由你们说了算?」刘彻一顿,随后反应过来,不对啊,这件事情由他们两个说了算的?难道不是由他来决定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2页 霍去病和刘挽对视一眼,霍去病作为一个上过战场的过来人不得不提醒刘彻一句,「出击匈奴,再多的计划都比不上临场的变化,随机应变才是打赢匈奴的根本之道。陛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嘶,敢当着刘彻的面说出这句话的霍去病,真是不怕死。 没想到刘彻不以为然的道:「好一句随机应变,对付匈奴,他们是不会站着等我们去打的,确实要懂得随机应变,否则我们定要输的。」 「比吗?」霍去病的视线落在刘挽身上,询问刘挽要不要比一比? 刘挽立刻兴奋道:「来,比就比。」 投壶呢,比的正是准头。刘挽岂能不跟霍去病比的道理。 「来。」霍去病喜欢看到刘挽精神抖擞的样子,什么不宜多动脑子,刘挽动脑子才会有精神。 看眼前的刘挽,哪里有半点刚刚怏怏的样儿,刘彻看在眼里觉得,不错,倒是一个好法子,至于将来到了战场上谁听谁的,不过是一句话罢了。刘彻相信无论是刘挽亦或者霍去病,一但到了战场都会做出对大汉最有利的选择。两个孩子相互间的玩闹罢了,随他们去。 卫青本来想喝斥霍去病的,战场上的事岂能用来打赌,刘挽一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人,霍去病如此和刘挽打赌,没想过传扬出去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吗? 结果刘彻一副看戏的态度,明摆着由着两个孩子随便闹,卫青能如何? 无可奈何的卫青狠狠的瞪了霍去病一眼,想的是一会儿该怎么教训他才好。 第313章 行刺 霍去病和刘挽要玩投壶, 一看他们摆壶的位置,霍去病和刘挽脸上都露出嫌弃。 「胜之不武。」刘挽如是道来,霍去病道:「蒙眼双投,按眼下投壶的规矩, 投壶之时, 箭杆跃出, 抓住重投, 可以一连投百余次。我们要是也那么玩,怕是能玩上一两日。我们跟他们比不一样的, 只管比投入壶中箭落不出, 谁的箭出壶算输。」 既然等闲的投壶没有难度, 好说, 换一个方式来。反正他们两个比的再怎么难,他们两个又不是吃不消。 「好。」刘挽觉得这个好。 「十箭分胜负。」刘挽指向一旁的箭,一人十支,双手同投, 正好五次。霍去病补充道:「一起, 且看谁更快更准,那算谁赢。」 轮着来没有意思,得一道,一起才好玩。 刘挽摊手表示来呗,马上来。 「给他们两个蒙上眼睛,站在现在的位置, 壶放在正面, 看他们两个表演。」刘彻喜欢各种玩, 更喜欢有人想出各种不同的玩法, 越有难度, 越好玩的最好。 霍去病和刘挽两个,他们玩得不亦乐乎,刘彻看在眼里十分的欢喜,一点都不介意他们两个显露浑身的本事。 他是巴不得向天下人昭示,瞧,这就是他教出来的人,文武双全。哪怕是玩都能玩得无人能出其左右。 「陛下为我们见证。」霍去病笑眯眯的迎向刘彻,希望刘彻可以为他们见证。 刘彻爽朗的道:「好,朕给你们见证。」 卫青不得不承认,霍去病和刘挽陪在刘彻的身边,刘彻的心情都要好上许多。 各自有人给霍去病和刘挽蒙上眼布,本来在下方各显本事的人们,听说刘挽和霍去病比起投壶来,好奇的探头看清壶的位置。得,都快到门了,三四十米的位置,又是蒙着眼睛,等闲人谁敢挑战,怕是要丢尽脸面。 「给他们敲一敲壶,好让他们知道壶的位置。」刘彻聪明的先一步给霍去病和刘挽安排起来,否则他们怎么知道往哪儿投。 下方两位内侍各自上前,往壶上轻轻一敲,霍去病和刘挽的耳朵都动了动,刘彻但问:「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霍去病和刘挽异口同声答来,刘彻道:「开始。」 话音落下,刘挽和霍去病再一次同时从侧边拿过双箭,一道投出去,叮咚的几声响,四只箭稳稳的落在壶中,甚至连跳动都不曾。 若是以箭跃出可反覆继续投壶,箭跃出是好事,但是刘挽和霍去病现在的规则是箭不出壶呢,越稳是越好。 紧接着两人再次投箭,不过,两人的箭在半空突然撞上,看得出来,两人都有心把对方的箭打下来,毕竟各自的本事他们都有数,单纯的一比,压根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压力,要是不想让对方赢,得逼得对方出错。 瞧,两人又想到一处了。 下一刻,眼看箭要落入壶外了,突然又两只箭投来,各自打在箭上,众人可以看到箭都不约而同的落入壶中,依然稳稳噹噹。 但这一出眼看箭都要落地了,突然一变,看客们都以为他们要输了,结果两人早有准备,对方会出哪一种招式,他们都有防备。 两人各自的四箭都落入壶中,一阵拍掌叫好声响起。 「小心思不少。」霍去病和刘挽一波操作,刘彻一个旁观者评价一句。两人都置之不理,胜负未分,并不是说话的时候。 两人待要继续拿箭,刘彻突然沖一旁给他们拿箭的人招招手,让他们把箭拿过来,两个内侍不敢不听,赶紧走过去,两人手上一空,刘彻道:「你们每人剩下四支箭,看谁抢得快,投得快。」 话音落下,刘彻拿起那八支箭往天空一掷,刘挽和霍去病听声而辨,出手待要抢过箭,察觉到对方的位置,刘挽一脚踢向霍去病,想着逼退霍去病,霍去病以手挡下,同时双手拿下四箭。刘挽也不遑多让,四箭在手,霍去病待要掷出,刘挽伸手一挥,将霍去病的动作拦下,同时也想朝壶掷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3页 那不能,霍去病能让刘挽抢个先吗?她能拦得霍去病,霍去病双手一拖,逼得刘挽不得不回防,箭是丢不出去的。 行,不打上一架是投不出去了。 「陛下。」刘挽和霍去病你来我往的过招,谁都不让着谁,看在眼里的人都不禁唤上一声,请刘彻出声喊一喊呢,在刘彻的跟前打起来,倒也不怕伤着刘彻。 没想到刘彻看得津津有味道:「不妨事,让他们打。」 最先挑事的都是刘彻,刘彻纯纯要他们争啊斗的,多有意思?两人都是相貌出众,武艺高强者,看他们打架甚是赏心悦目,刘彻压根不担心他们会伤着自己。 霍去病和刘挽过招归过招,最后发现了,双箭出很难,得防着对方,一手防,一手投一箭,这个事儿可行。刘挽最先投入第七箭,霍去病啊的一声,下一刻他也投出第七箭,结果刘挽顺势投入第八箭,霍去病不遑多让,双箭于一手,稳稳投入壶中,这下他手里只有一支箭,只要他先刘挽投进壶中,算他赢了呢。 刘挽纵然眼睛被蒙了,耳朵灵敏着,非常清楚局势。不行,她得赶紧把箭投出去,断不能让霍去病赢了。 心里盘算着,刘挽和霍去病又打了起来,打啊打啊,谁都不能给对方再出箭的机会,否则对方一准要赢。 到了最后的关头,刘挽和霍去病打得更认真。 满堂的人旁观者很是尽兴,投壶能投成这样,果然得是有本事的人比试起来才最好看。无人注意到,周围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向刘彻靠近,距离越来越近,周围人连同刘彻都全神贯注的旁观刘挽和霍去病比试,完全不觉有异。 可是,打斗中互不相让的刘挽和霍去病突然停了下来,下一刻,根本没有人反应过来,两人一道飞扑向刘彻,在刘彻都没有意识到眼下情况的时候,一左一右分别以手中的箭扎入在刘彻身边的两个陌生内侍的身上。 「啊!」两声惨叫,大过年的,又是见了血,突变横生之快,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机会。下一刻,刘挽一把拉过刘彻,霍去病同样护在刘彻身侧,两人异口同声唤道:「父皇,陛下,小心。」 刘挽挡在刘彻的面前,数道微不可察的银针落在刘挽的身上,在那一瞬间,刘挽感觉身体变化,一旁有人唤道:「冠军侯。」 霍去病同样护着刘彻,不过霍去病身上并没有中了银针,倒是手上,手上被扎了一针,所有人都可以看见,那银针所扎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黑了。 刘挽闻声摘下蒙眼的布,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上前拔掉霍去病手中的银针,低头用力的将毒血吸出来。 「泰永。」霍去病同样感觉不对,刘挽的动作太快,让他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让刘挽为他吸毒。 「我身上都是银针。」刘挽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告诉霍去病眼下的情况。比起霍去病的情况,她危及多了。她不救霍去病,那谁救。 「捉刺客。」卫青反应是慢半拍,事至于此,又是刺杀,又是飞针,分明是有人想置刘彻于死地。卫青一声令下,所有的卫士都涌进来,而且迅速的将刘彻围成一圈一圈护起。 刘彻在刘挽一回一回的吸出霍去病身上的黑血时终于明白情况,赶紧的扶住刘挽,刘挽顾不上说话,直到霍去病手上的血呈现原本鲜艷的颜色,刘挽才停下动作道:「戈央,让戈央过来。我身上的针都别碰,有毒。」 以身挡在刘彻面前的刘挽,将大部分的毒针都挡下了,霍去病可以说是把唯一的漏网之鱼也挡下,才让刘彻没有中针。 而说完这句话的刘挽满头都是冷汗,刘彻和霍去病伸手想扶住刘挽,刘挽后退道:「别碰我,别碰,我身上的毒针,我不知道在哪里,让戈央来,让戈央来。」 一声声透着痛苦的叮咛,刘挽再也支持不住的躺在地上,整个人都要缩成一团。痛是真痛,刘挽不禁在想,怎么会这样的痛,谁下手这么的狠,要刘彻的命。 「戈央呢,戈央。」刘彻和霍去病都不敢动,只能赶紧叫唤戈央。 戈央迅速的被弄过来,杏眼一睁,颤着声音道:「牵机引。」 刘挽听得只觉得眼前一黑,牵机引,怪不得那么痛。 戈央连忙摊开针包,往刘挽的身上多处扎下针,刘挽的情况看着有所好转,戈央为刘挽号脉,脸色惨白无血,刘挽道:「针都扎在我身上了,怕是全身都中了毒。」 不错,正因如此戈央才会变脸。 「陛下,快召医家的人进宫,牵机引之毒奴没有十成的把握。」戈央赶紧向刘彻建议,天下医家,他们汇集在一块,在上林苑内的都是有意开宗立户,教授弟子的人,有他们进来,一切都会有机会。 「立刻去上林苑请医家的人进宫。」刘彻根本没有犹豫,一声令下,戈央望着刘挽身上的银针,断不会错过那些毒针细如髮丝,如果不是刘挽提醒,怕是...... 「针上都是毒,你别乱碰。」刘挽提醒戈央,将刚刚从霍去病身上拔下来的针亮给戈央看,刘挽拿针的手同样黑透了,而此时刘挽吐了一口血...... 第314章 试一试 「泰永。」刘彻和霍去病唤一声, 戈央阻止道:「陛下,冠军侯,长公主身上的须针太细,上面都是毒, 一但不小心碰到, 都有可能中毒, 请陛下和冠军侯切莫上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4页 话说着, 戈央赶紧拿出一块帕子,想着将刘挽身上的针拔下来。 刘挽阻止道:「放着, 我来。」 「长公主。」刘挽的情况相当的不好, 脸色阵阵发白不说, 额头都是汗。 可是刘挽身上的针有剧毒, 谁要是碰了是有可能要中毒的。 刘挽说干,既将胸/前位置的针一根一根的拔下来,全都放在戈央的帕子上。 「陛下,刺客都已拿下。」卫青刚刚去拿刺客。周围有人护卫刘彻, 霍去病和刘挽都在, 不会再有人有机会出手。他必须得去将刺客拿下,否则让他们逃出去,未必不会再生变故。 捉了人回来看到地上的黑色血迹,刘挽脸色难看,卫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把他们关起来,交给张汤, 给朕查, 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朕定要弄清楚, 他们到底是谁。」刚刚若非刘挽和霍去病反应快, 瞧一旁倒在血泊中的内侍,再看看刘挽身上如同细发的须针,刘彻此刻怕是性命不保。 好,好啊,敢要他的命,尽可试试他们担不担得起后果。 卫青立刻去安排,目光扫过刘挽,眼中是藏不住的担心。 「陛下。」卫子夫姗姗来迟,第一时间要扑向刘挽,刘彻将人拉回来道:「别上前,小心毒针。」 霍去病此时在追问戈央,「除了用针没有别的办法吗?」 刘挽此时针拔得差不多了,一手按在戈央的手上道:「戈央,我有很多事没做,不能死。」 戈央连忙道:「牵机引是剧毒,如果不是多年来长公主让奴想方设法提高身体的抗毒性,旁人中了牵机引此时早已命丧黄泉。长公主,奴从来没有解过牵机引。」 因为自知不成,戈央才会请刘彻赶紧把医家的人弄进宫。 「不成,又开始痛了。戈央,把上回,上回你说要让我放一放再试的毒给我,拿来。」刘挽捏紧戈央的手,让戈央赶紧的把她要的东西给她。戈央惊恐的道:「长公主,那是剧毒。」 刘挽痛得青筋都出来了,「我知道是剧毒,我也知道我现在中的是剧毒。牵机引,我知道结果。你听话,把毒药拿出来。你的针控制不住毒素的蔓延。」 戈央看着刘挽痛得声音越来越小,她知道该听刘挽的,可那样的剧毒谁敢保证对刘挽的身体不会有伤害,戈央摇头道:「长公主,以命相搏不可取。」 「我要是不搏连命都没有了。表哥,药在她身上,帮我拿。」刘挽没有力气去抢,她可以让霍去病帮她。霍去病本来心急如焚,听到刘挽的话,根本不曾犹豫,上手夺过戈央死死捂住的腰包,迅速从其中拿出一瓶东西,一闻上面的味道,霍去病伸到刘挽的面前问:「是这个吗?」 刘挽重重点头,痛得她身体都要弓起来了。 「没有别的法子?」霍去病问刘挽,刘挽重重点头道:「是,没有别的法子。牵机引是剧毒,再由它发作下去,我会死。」 霍去病一听不加思索的将瓶里的药倒入刘挽口中,饶是戈央想伸手去拦都来不及。 「冠军侯。」戈央心急如焚,霍去病冷洌的道:「我不相信你们,我相信泰永。」 话说着一把将刘挽抱起,沖刘彻道:「请陛下催医家的人火速进宫。」 刘挽这会儿的情况非常的不好,她被霍去病抱在怀里,声音很轻的道:「我要是,要是没能撑过去,表哥定要长命百岁。看我就知道了,他们批的命都不准的,事情根本不如他们所想的那样。以后,我娘,卫家,都靠表哥了。」 「说什么傻话,你怎么会死。你才多大,你还没有去打过匈奴,我们小时候一起发下宏愿的,将来我们要一起去荡平匈奴。匈奴其实不难对付,只要我们比他们快,他们只能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你的兵,你的女兵呢,你不想看看上了战场她们会不会一样的厉害吗?你不想看一看,你要改变的事情能不能改变?泰永,你想做的事我们帮不了你,也代替不了你。将来的卫家,得靠你撑起。」霍去病一路走,一路在刘挽的耳边犀利的提醒刘挽,没有人可以代替刘挽,她想做的事,请她努力的活下来,自己去做成。 刘挽笑了,「看,我真的有很多事的没有做,所以我不想死。」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帮陛下挡下?」霍去病知道刘挽所言句句皆是真心,然而不得不提的一点是,刘挽刚刚挡在刘彻面前时但凡有一丝犹豫,针都落不到刘挽的身上。 「那表哥为何要挡?」何止是刘挽挡了,霍去病何尝不是挡了? 霍去病没有回答,刘挽轻声道:「你视我父皇如父,那是我的父皇呢,我怎么可能不挡。」 连霍去病都没有犹豫去做的事,刘挽更不会犹豫。 「表哥,我有些困,你一会儿叫我,叫我。」刘挽浑身无一处不痛,比起方才的痛,此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刘挽再也撑不住的昏死过去。 「泰永。」霍去病心急的停下,戈央小跑上来,「冠军侯,快抱长公主回去,奴用药浴,尝试看看能不能拖上一拖。」 停下的霍去病加快脚步往甘泉宫的方向奔去,身后到底刘彻和卫子夫有没有跟上,霍去病根本顾不上。 戈央更快的让人准备一应药物,甚至让人在刘挽的屋里架起火来烧,这样一来刘挽的院子怕是得要重新修缮了。霍去病让她们只管想法子救刘挽,别说只是修缮一处院子罢了,纵然是拆下整个甘泉宫,只要能救刘挽,都不会有人迟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5页 戈央赶紧将霍去病赶出去,霍去病岂能答应,不想戈央道:「要泡药浴,须得将长公主身上的衣裳全都脱下来。」 霍去病想呆,他能呆吗? 不得不出去外头等着。 戈央赶紧让人将刘挽身上的衣裳脱下来,好在刘挽将毒针全都取下,剩下的是戈央扎在刘挽身上的针,万幸霍去病抱人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碰到,此时戈央又继续往刘挽身上不断扎针,再让人往水里添药。 外面的情况如何戈央管不上,直到医家的人都踏入刘挽的屋子,一个个都无二话,上去给刘挽把起脉来,没有错过刘挽虽然痛昏过去,人活着的事儿。 戈央赶紧把刘挽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医家的人们,几位都继续往刘挽的药水里又加上好几样东西,最让戈央不能忽视的是,那有不少的毒物。 「万幸这些年长公主一直让你让她试毒,否则她所中的牵机引足以取她性命,等不到我们来。你让长公主服下的毒?」医家对新奇的东西充满好奇,戈央给刘挽服下的毒药看起来像是保住刘挽的一条命了。 「是在朔方时,长公主让我尝试调出来的,本来是为长公主准备,长公主说,她身上对各种毒物抵挡性不够,得要加强。我怕毒性太强,不敢让长公主尝试。方才长公主为牵机引发作折磨,让冠军侯给她服下了。」戈央想到刘挽的当机立断,她不想服都不得不服,怎么有人能如此的果断,那是她的命。 「好在有此毒。」一群人都万分的庆幸,牵机引是何种毒,他们都不敢轻易去碰,但中了牵机引的人没有一个不死。刘挽也知道这回事,故而才让戈央不要犹豫,赶紧把另一个毒药给她。 吃那份毒药或许有一线生机,由牵机引发作,刘挽必死无疑。 「可现在怎么办?」戈央在回来后给刘挽把脉也意识到这一点,万分庆幸刘挽的当机立断。可是两种毒在刘挽的体内并未达到一定的平衡,甚至可以说是争斗起来,刘挽正因为两种剧毒的抗争才会昏死过去,问题并未解决。 「长公主还活着,大可一试。」最坏也不过一死,刘挽活着他们才有机会救人。 戈央不能说他们说得不对。 「事到如今除了不断尝试,再无他法。」都到这个地步了,除了尝试确实再没有别的法子,医家的人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 「安夫人。」这时候一阵轮椅的声音传来,安夫人叫人推着进来,医家的人都和安夫人非常的熟悉,态度极好的见礼。 安夫人颔首,有人推着她到刘挽的跟前,「我们这位长公主也是多灾多难。」 「夫人亦精通医术,不知可有法子解牵机引之毒。」有人想起安夫人医术高明,他们如今都头痛着呢,不知安夫人有没有好法子。 安夫人为刘挽号脉,不号还罢了,一号脉安夫人道:「你们都是国手,长公主的情况你们都比我清楚。要想救长公主的性命,极是不易。」 确实如此,牵机引之毒,换成别个人命都没有了。 「须得想想法子。」没有人捨得刘挽死,刘挽存在给了医家人多少帮助,医家的人不为自己,为天下也不能让刘挽出事。 「既然以毒攻毒能保全长公主的性命,眼下没有别的法子,不如再加一味毒,或许能让它们在长公主的体内达到平衡。」安夫人出主意,戈央反问:「万一适得其反呢?」 安夫人望向戈央道:「一死而已。」 第315章 是福? 戈央想说, 刘挽不该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谁又该死呢?不过是无能改变罢了。 关系刘挽的性命,安夫人提出的办法或许有一线生机,对医家的人来说, 他们是不敢轻易做下如此决定。 安夫人既提出来的, 她自去同刘彻提及。 「牵机引的毒性之强, 陛下有所耳闻, 旁人沾之即死,长公主中毒颇深, 若非果断以毒攻毒, 撑不到现在。眼下长公主的情况并未好转, 不想办法, 长公主最终难逃一死。」安夫人沖刘彻说明刘挽的情况,让刘彻知晓此时的刘挽危急万分。 卫子夫摇摇欲坠,颤着声音问:「敢问夫人有没有救泰永的办法?」 「有,继续以毒攻毒。成, 往后长公主不畏任何毒药, 不成,长公主死。」安夫人并不绕弯子,刘挽的情况本来只有生死两个结果,试一试或许有一线生机,不试,刘挽必死无疑。 霍去病激动往前, 「陛下, 不能不试。」 有一线生机在怎么能不试。 「夫人有几成把握?」刘彻捏紧手问, 安夫人道:「一成。」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安夫人竟然只有一成的把握。 刘彻都撑不住的站起来道:「才一成的把握, 夫人是在说笑吧?」 「陛下想听的并不是假话,一成的把握都是因为那是长公主,换成旁人回半成都没有。」安夫人似是完全感受不到刘彻眼中的寒意,不紧不慢向揭露刘彻一个事实。 牵机引之毒本来无解,刘挽没有当场死去都是福大命大。 霍去病看了一眼左手背上的黑点,如果不是刘挽及时将毒吸出,霍去病现在怕是...... 「陛下,早下决断还有一成的把握,拖得越久,成功的可能越小。」安夫人见刘彻来回的跺步,迟迟没有开口,出言提醒。 「用,马上去用。」卫子夫眼瞳放大,说出的是再果断不过的话。「试,泰永有一线可能,不试,一点都没有。夫人去用药,立刻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6页 刘彻在犹豫什么卫子夫管不着,她只知道有一丝的可能能够让刘挽活下去,她都要去尝试。 安夫人看向卫子夫的眼神透着欣赏,作为一个母亲,卫子夫在有时候比刘彻要果断。 「用药吧。朕盼你曾经说过的话都是真的。」刘彻半眯着眼睛透着危险的望向安夫人,安夫人道:「陛下早已知晓真假不是吗?」 丢下此话,安夫人转动轮椅往刘挽的院子去,卫子夫跟上道:「我,我陪着泰永。」 安夫人没有拒绝,卫子夫进入屋内,戈央一愣,众人都一道福身见礼,卫子夫道:「都不必多礼,我只是想来看看泰永。你们不必理会我。」 刘挽痛得昏死过去,泡着药浴满头都是汗。 「陛下让我们一试,给长公主服下。药汤再加几味药进去。」安夫人拿出一瓶药,随后说出好几样药名,一众人分别准备,但给刘挽服药一事,没有一个人接过。 安夫人扫过众人,其中一位头髮发白的老媪道:「夫人,长公主待我们礼遇有加,我们知道此药的药性,实在下不了这个狠心。」 都是医者,谁能不知道刘挽眼下的情况极其危急,一个不慎,给刘挽服下此药,或许会要了刘挽的命,他们谁都过不去这道坎。 安夫人待要开口相劝,卫子夫上前接过道:「我来。」 那一刻的卫子夫手都在颤抖,安夫人没有说话,卫子夫走到浴桶前,连着用了好几回劲,才将瓶塞打开,本以为卫子夫会有所迟疑,没想到拔开瓶后卫子夫直接将药给刘挽灌入,这时候才开口道:「泰永,泰永一定能撑过来的是不是。娘等着你,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 「加药。」安夫人没有理会卫子夫的话,吩咐一旁的人纷纷动手。 「啊。」刘挽痛得似是醒了过来,发出一阵呻/吟。所有医者都连忙上前,将卫子夫挤了出去,放血的放血,扎针的扎针,刘挽的痛唿声一回的传出,好几次刘彻和霍去病都想冲进来了,被安夫人安排的人拦下了。 卫长公主和刘嘉守着刘据,刘据听着刘挽痛唿声哭着问卫长公主道:「大姐,二姐会不会有事?二姐,二姐......」 颤抖的声音泄露了他内心的恐惧,卫长公主抱住刘据道:「你二姐会好好的,她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她知道,她知道要是她不在,将来不定会有多少人欺负我们。她不会有事的。」 刘嘉望着刘挽院子的方向,没有说过一句话,可她眼中流露的恨意,让人不敢直视。 卫长公主并非没有察觉刘嘉的情况,眼下并非细说的时候,只能盼着刘挽一定撑过来。 好在,直到天大明时,安夫人出来,给等了一晚上的刘彻和霍去病一个肯定的答案,「陛下放心,长公主熬过一劫,人已无恙,因祸得福,此后百毒不侵。」 刘彻大喜,「只要泰永平安一切都好。」 是不是百毒不侵,并不重要。刘彻庆幸于刘挽平安的活下来。 如此好消息刘彻命人立刻传出去,卫青人在宫外,整夜难安,当听到刘挽平安的消息时,终于坐下来了。 「陛下大喜,将军大喜。」刘挽活下来,对大汉是莫大的幸事,谁能不庆幸。 卫青露出笑容,平阳长公主走出来道:「活下来的泰永,从今往后无人能比及她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可喜可贺。」 生死关头,刘挽和霍去病以身相挡那要取刘彻性命的毒针,刘彻会永远记住。饶是平阳长公主也不得不承认,刘挽是真为刘彻豁得出性命。所以,败给这样的人,平阳长公主不冤。 卫青回头望向平阳长公主,张了张口想说话,最后又咽了回去。 「我要进宫看泰永,你去吗?」平阳长公主并不在意卫青的态度,反而向卫青发出邀请。 卫青立刻起身道:「进,等我收拾一下。」 此时宫里随着刘挽清醒,之前因为刘彻被人行刺而蒙上的阴翳皆一扫而空。 刘彻过屋观刘挽一副精神抖擞,没有半点不适,问起一旁的戈央,「中毒后反应这样的好?」 对啊,看着刘挽像是瘦了些,毕竟被毒素折腾,怎么样都不为过,可是刘挽吃得香,精神也极好,跟昨日昏迷不醒判若两人。 安夫人不是说刘挽命悬一线吗? 「毒解了。所谓毒,用药达到平衡,也可以转为对人体有益的效果。安夫人医术高明,非奴婢等所能比及。」别说刘彻惊讶,戈央何尝不是长了见识,原来是毒是良药,都在于平衡,用得好毒也可以救人。她从前狭隘了! 刘彻依然不太放心的问:「确定毒都解了?」 「陛下放心。」毒要不是解了,刘挽能是现在这样精神的样子? 「不需要静养?」刘彻觉得十分神奇。 「长公主想休息可以休息,不想休息可以不休息。」戈央小声回答。 刘彻放弃了,转头沖刘挽问:「有何不适?」 「嗓子痛。」刘挽回答,刘彻不吱声了,刘挽痛的时候喊得嗓子都哑了,不舒服没事,小命保全更重要。 刘挽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道:「他们说以后我百毒不侵,百毒不侵。」 作为一个关注自身情况的刘挽,既然让戈央给她想法子提高身体的抗毒性,意外的得到一个百毒不侵的结果,刘挽必须是高兴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7页 刘彻望着刘挽许久不语,「吃的苦你不提。痛了一天一/夜,小命都差点丢了。」 「祸兮福所倚,天不欺我。」刘挽摆摆手完全不想回忆昨天痛得半死不活的相关记忆。张望四下没看到霍去病,刘挽追问:「父皇,表哥呢?他身上的毒没事吧?」 一听刘挽提起霍去病,刘彻心里何尝不是暖暖的,不管是刘挽或者霍去病,在生死关头挡在他的跟前,不要他们的命也要护着他,刘彻记着。 不过,对刘挽给霍去病吸身上的毒血的事儿,刘彻没能忍住的问:「你怎么想给你表哥吸掉手上的毒。」 不加思索,刘挽即答道:「我身上扎满针,表哥中毒我怎么能不管。那会儿的我想,我哪怕死了不能让表哥死。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死。」 对啊,要是真逃不掉非死不可,必须是一个人死也好两个人死的。 刘彻张张嘴,刘挽捉住刘彻的胳膊问:「父皇别问那么多,您先告诉我表哥有没有事?」 额,刘彻看得出来刘挽的关心,刘彻不得不先回答刘挽的问题,「无事,医家的人都看过了,亏得你及时将毒血吸出,毒素没有扩散。」 刘挽顺了一口气,重重点头,「我也是,我都把毒血吸出来了,表哥怎么可能还有事。表哥怎么不跟父皇一道看我?我还以为表哥出事了。」 控诉的眼神落在刘彻身上,好让刘彻知道她的担心。 「一会儿人来了你问。」刘彻再次打量刘挽,两个默契十足的人,怎么都不开窍呢。 「陛下,平阳长公主和长平侯来了。」刘彻又是一阵怨念时,华刻来报。刘彻起身道:「你休息着,朕去见见你舅舅和姑姑。」 咦,刘挽听出刘彻话中的意思,没打算让平阳长公主见她吗? 第316章 情愫 眨了眨眼睛, 刘挽断不可能问出心中疑惑,乖乖相送道:「父皇慢走。」 原本刘挽的房间因为烧火,得年后重新修缮才能住,一睁眼醒来, 摆设和先前一样, 不过方向有点不对, 刘挽想到变得百毒不侵的自己, 突然吩咐道:「去取点酒。」 ???听到刘挽的话,一个个都傻了眼, 酒? 个个都不可置信的望向刘挽, 不确定是不是听错了。 「刚醒就要喝酒, 你不是不喜欢酒?也喝不得?」霍去病的声音传来, 一身素白暗纹曲裾长袍的霍去病踏入院内,问出众人不敢问的话。 刘挽唤一声表哥而答,「百毒不侵的我想试试看酒能不能喝。」 语毕俏皮的沖霍去病眨眨眼睛,补上一句道:「也当是庆祝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想试酒的刘挽有一千个一万个让人没法儿拒绝的理由。 乔娘无可奈何的取酒去, 霍去病坐在刘挽榻边问:「有哪里不舒服?」 问的都是刘彻问过的问题, 刘挽摇头,霍去病突然不说话,目不转睛的盯着刘挽,被盯着的刘挽初初无所觉察,后来发现霍去病眼神不太对,不禁摸了一把脸问:「我脸上有脏东西?」 「昨天差一点你要死了。」霍去病的声音很沉重, 刘挽无所谓的耸耸肩道:「都是见过风雨的我们, 一点小事, 不足一提, 表哥, 都过去了。」 霍去病张张嘴想问,刘挽在为他吸取毒血时想到什么,终是没有问出口。 「表哥不用想太多。换成我,你要是知道你能救我,你会不救吗?」刘挽挥挥手想把压抑的气氛活跃起来,见霍去病一副倍受打击的样子,刘挽也怕霍去病心理有负担。 他们表兄妹之间用不着分得那么清楚,今天刘挽可以为了救霍去病不管不顾,来日霍去病知道刘挽身处危险,也会不顾所有的救刘挽。这是他们之间的情谊,是无人可比及的情谊,为何要多想。 霍去病再一次凝望着刘挽,「可是泰永,我第一次知道怕。」 这句话让刘挽半响不知如何回应。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强大,我可以保护陛下,也可以保护你,保护卫家。没想到......」当看到刘挽痛昏过去时,霍去病才意识到,强大可以保护人,强大并非能够想要什么都可以的。 「过去了,过去了。说来昨天的刺客是怎么回事?人捉到了吗?幕后的黑手呢?不把他们揪出来,我们不得安生。」胆敢派人行刺刘彻,两拨人,早有准备的黑手,不把人揪出来,谁不寝食难安? 霍去病收敛方才凝重的神色,「舅舅将刺客全都拿下,交由廷尉府查查去了,想必很快会有结果的。」 张汤的手段他们都知道,再硬的骨头落到他手里也不会有硬起来的可能。 「长公主。」乔娘此时端着酒上前,刘挽招唿霍去病道:「朔方城的葡萄酒,尝尝。」 乔娘将酒杯连同酒壶一道送上,并且给刘挽和霍去病都倒上一杯,红色的酒引得霍去病扫过一眼,刘挽道:「葡萄酒的酒瓶得另外改进,正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瞧着,又是一杯好买卖。」 作为一个生财有道的人,刘挽心心念念的都是挣钱。 葡萄酒既成,哪能没有玻璃杯呢? 可惜没有橡木桶,不易储存葡萄酒。 霍去病不错眼的望着刘挽道:「你浅尝一口。」 刘挽无奈的道:「尝一口或者是喝一杯没有区别。表哥,我大难不死,你高兴一点。我们之间道外的话不必提。否则你我多年的情谊都成了笑话。你要是再板着一张脸,一脸的沉重样儿,我不乐意见你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8页 肆意张扬的霍去病最好看,现在这个板着一张脸,倍受打击的霍去病,太丑。 霍去病同刘挽举杯道:「好,你我之间无需道外。」 对的,不必道外,他们之间本不分你我。往后,生与死,他都会护在刘挽的面前。 霍去病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刘挽赶紧昂头浅尝,酒的味道充斥舌尖,一个并没有尝过太多酒味的人,并不算喜欢酒的味道,小脸皱成一团,不算太满意的道:「真难喝。」 「长公主,您这句话若是传扬出去,葡萄酒怕是卖不出去了。」乔娘提醒一句。 刘挽嫌弃无比的道:「果然,我不是喝酒的料,以后敬谢不敏。」 话说到这儿,刘挽想张口说,哎哟,没有入口即倒呢,她算是可以喝酒了吗? 想到这儿,刘挽露出笑容,下一刻,咚的倒下。万幸霍去病一直关注刘挽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像上回那样倒下。在刘挽后仰时,迅速上前将刘挽抱住,无奈的道:「酒又不是毒。」 谁不知道这个道理,刘挽不过是觉得,她的身板都能百毒不侵了,兴许有些功能也会发生改变,比如对酒反应过激。 可惜,刘挽没能如愿。 刘挽一倒,双颊迅速染上红晕,乔娘本以为霍去病要将刘挽放下的,不料霍去病突然紧紧的抱住刘挽,低头端详刘挽许久都没有松开。 乔娘想提醒霍去病,男/女有别,刘彻哪怕让霍去病进刘挽的闺阁,霍去病当守礼数,话到嘴边,想到刘挽这几天发生的事,霍去病抱着刘挽的事谁没看见,谁不知道。 提醒,提醒,刘彻和卫子夫都顾不上,她敢说吗? 乔娘都不知道眼下究竟如何是好,好在半响后霍去病将刘挽放下,为刘挽盖好被子道:「往后注意着点,莫让长公主沾酒。」 「是。」霍去病放开刘挽,乔娘暗松一口气,照顾刘挽的事儿,都想让刘挽安好,不用霍去病如何叮嘱,乔娘都一定会做好。 丢下这句话,霍去病起身离去。 戈央此时才冒出来,给刘挽号个脉,最终小声问乔娘,「长公主和冠军侯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娘都想知道呢? 想知道的不仅是乔娘一人,刘挽拼死救刘彻,又救霍去病的事,当时多少人看见了?担心刘挽的人听着刘挽无事,心下稍松,随后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 「泰永能为了救去病连命都不要,她心里是有去病的对不对?」陈府中,卫少儿捉住陈掌的胳膊不确定的追问。 陈掌庆幸刘挽无事,否则他那爵位的事怕是没有着落了。 与之而来听到卫少儿的话,陈掌吓得连忙捂住卫少儿的嘴,「别提别提,你只要记住泰永长公主是为救陛下能舍了性命一事,余下的不必提。不必提。」 霍去病重要亦或者刘彻重要,傻子都知道怎么选,陈掌思索更多的是,「去病和长公主的事,陛下一天没有明诏下发,谁都别提。咱们上头的陛下心思不好猜,传得太难听,陛下会第一个容不得。孩子们的事,从小到大他们两个一向形影不离,感情深厚,只要如此对去病都是好事。你别想太多。」 陈掌聪明得很,刘彻在霍去病说出匈奴不灭,何以家为后,再没有提及霍去病的婚事,对霍去病又一如既往的宠爱。昨日霍去病与刘挽一样,都是为刘彻杀刺客,更是捨命挡在刘彻的面前,若非有刘挽和霍去病,刘彻危矣。 刘彻见到刘挽中毒时的模样,不可能不知道他是何其有幸才得以逃过一劫。 那么,能为他捨命的刘挽和霍去病,从此无人可比。 刘挽啊,霍去病啊,不管他们两个的事成与不成,一世荣华,一生受宠,那都是既定的结局。 这种情况下管那许多干嘛? 刘彻没把他们两个事儿定下,观他们行事,两人都是最相信对方的人,这样足够了。 「去病年纪不小了。而且我担心有些事他未必懂。陛下怕是想不到那一层。」卫少儿被陈掌训得有些不满,即将心中的忧愁道来。 「倒也不是不可能。你安排人教一教即是。」陈掌随口答来,谁家儿子到了一定的年纪不是安排人教的,卫少儿实在担心,不妨参照别人的办法做即好。 卫少儿重重点头,随之想到另一个问题,「他连大过年的都不回家,我如何安排。」 此事又不是一两年了,都习惯了。观卫少儿一副不做成绝不罢休的架式,陈掌沖卫少儿道:「找大将军?」 有事不决寻卫青,陈掌相信,此时的卫青定然也是很急的。 卫少儿一听重重点头,随后反应过来道:「不对啊,郑家的事没解决呢。连平阳长公主都被捲入其中了。」 提起此事,陈掌作为推手之一,他大抵知道怎么回事,道:「你不懂这些事,任他们在外怎么闹,你别管也别多说,一切都有人撑着。大将军不会有事。再有事儿,有泰永长公主在都不会有事。」 卫少儿关注的重点在于,「平阳长公主会不会?」 「那更不是我们能管的。」陈掌无奈,当年他能哄到卫少儿是因为卫少儿好骗,终究他尝到一个好骗的人会带来的麻烦,偏陈掌除了哄着也只能哄着。 别看刘挽从来不提卫少儿的事儿,不代表她会允许陈掌欺负卫少儿。况且,还有一个霍去病呢。一个霍去病足够让陈掌喝一壶,陈掌敢把他们两个一块得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9页 第317章 查一查安容处 陈掌想要荣华富贵, 想要復祖上的爵位,有所图的陈掌,可以放下所有尊严,也会努力克制他的任何欲/望。 况且卫少儿亦为他生儿育女, 观刘挽和霍去病之间的感情, 没准将来他们的哪个孩子能入刘挽的眼, 那是真正的不用愁了。 陈掌拎得清, 有刘挽和霍去病在的一天,他对卫少儿会一如既往。 又醉过去的刘挽呢, 卫子夫刚放下的心此刻看着刘挽睡得正香, 一想刘挽正好藉机能休息休息, 也好。 「冠军侯来过?」卫子夫心急刘挽的性命, 别的都顾不上,然昨天发生的事,刚开始的情况卫子夫未必清楚,刘挽平安后, 自有人将细节告诉卫子夫, 卫子夫听完后的反应,她都不知道如何形容心中纠结。 与之而来卫子夫也不得不想问问刘挽,在她心中,霍去病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 此时望着睡得香甜的刘挽,卫子夫心里越发没着没落。 大过年的刘彻遇刺,心情相当的不好, 亏得刘挽和霍去病以命相救, 好险没出事, 刘彻确定刘挽无恙后, 不仅让张汤加快查清楚谁是幕后指使者, 同时下令严查长安城进出的人员。 可怜的张汤本来在年前因为郑家的事忙得不可开交,连三天的安宁日子都没过着,又发生行刺刘彻的事。拎到那群刺客时,张汤的脸黑得跟煤炭似的。 一个个都不想安生过日子是吧,行,都别想好过,不把这些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的人揪出来,他张汤有何存在的意义。 张汤对刺客无须手下留情,很快从对方的嘴里得到答案,到底是谁让他们行刺刘彻。 追根究底还是因为推恩令。 天下第一阳谋的推恩令,把原本各路王侯封地爵位,从传于一人而均于子嗣,大大削弱各地的王侯,以此保证中央的集权。 淮南王刘安当初谋反有不少诸侯一道动手,可惜,功亏一篑,那会儿的诸侯王因为先帝汉景帝刘启时平定的七国之乱,大大的削弱诸侯王的势力,再加上后期汉景帝和刘彻都在用各种各样的办法架空诸侯王,再想影响大汉,诸侯王们没这个能力了。 都是刘氏的子孙,不服气输给刘彻的人比比皆是。 想当年刘彻多年无子,多少人暗自高兴,刘据的出生坏了很多人的盘算,随着刘闼的出生,诸侯王们明白,想让刘彻的皇位旁落不可能。 偏推恩令让无数诸侯如鲠在喉,好好的江山,他刘彻能传下去,他们小小的诸侯国却要被分得七零八落,不成,咽不下这口气。 恰好又打了一场大胜仗的刘挽召各诸侯王入京庆贺,江都王刘建,一个好/色贪才,残暴无能的人,此番进京他因做下丑事被刘彻训斥,强抢他人之美,草菅人命,朝中大臣状告刘建,朝臣共议当从重处置,刘彻虽按捺下,话里话外大有夺去其封国之意,刘建当着刘彻的面不敢吱声,等离开刘彻眼皮底下,恶从胆生。暗想若是能够搅浑长安的水,他只要平安回到封地,了不起反了。 横竖都是一死,拼死一战! 刘建别的本事没有,送礼拍马屁的能力相当高。 在他手里有几个能用的人,牵机引之毒更是他专门为刘彻备下的,他打定主意一定要让刘彻死,否则死的将是他。 近身搏杀的人准备了,放暗器的人也准备好,千算万算刘建也没有想到,有刘挽和霍去病两个挡在刘彻面前。 张汤一查出来,无二话,迅速派人前去捉人。 可惜晚了一步,刘建自尽了! 大过年的,事情办成这样,张汤骂着秽气,前去禀告刘彻时,刘彻问:「他一个远在江都的人,何来的本事将人安插入宫,到太液池伺候?」 没错,进宫的人,尤其是近身伺候的人,沈宾,华刻都会查了再查。 偏这一回人都到刘彻跟前了,但凡不是刘挽和霍去病反应快,刘彻身上必挨刀子。 「宫中诸事,臣尚未来得及查。」张汤心中未必没有想法,可是没有刘彻的命令,他的手不敢往宫里伸。 「查,把宫里上上下下都查个遍。你是个聪明人,朕信不过别人,信得过你。把身边的人全给朕查干净。」刘彻下令,任谁被人如此行刺都不可能毫无芥蒂。刘彻对身边的情况十分警惕,他不允许身边存在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是。臣一定会彻查到底。」张汤听得心惊,郑重应下。 「平阳县的事同样得查下去。」刘彻提醒张汤,张汤抬头道:「陛下是觉得两个案子会有联繫?」 刘彻冷哼一声道:「一但查清楚,多少人会牵扯其中,你知道,他们知道。朕下令要查,断没有不查的道理,想让事情进展不下去,再没有天下大乱更好的办法。」 不怪刘彻有这份猜测,他要是一死,天下谁能再管所谓的郑家有没有强抢民田?河东平阳有多少人有没有强占民田? 凡事看似无关,实则一乱,都有牵扯。 张汤打了一个寒颤,连声保证道:「臣一定彻查到底。」 刘彻点点头,「另外,查一查安容处。」 闻此言,张汤再也控制不住的抬头望向刘彻,颤着声音道:「安容处,安容处由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长公主、南宫长公主、隆虑长公主、泰永长公主执掌,臣,臣以何名义查查安容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0页 「只须查一个人。平阳长公主。」刘彻凑近张汤处吐露一句。出他之口,入张汤之耳,不会再有别的人听见。 张汤一颤,若刘彻没有点破平阳长公主,或许张汤没有那么害怕,偏刘彻提及平阳长公主,一瞬间让张汤感受到透骨的寒意。 平阳长公主,平阳长公主是刘彻的姐姐,亲姐姐,他们的感情甚好,甚至卫后,大将军卫青,冠军侯霍去病都算出自平阳侯府,刘彻突然让他去查平阳长公主,谁知道刘彻究竟是察觉了什么,亦或者怀疑什么。 「嗯?」半响听不到张汤的回应,刘彻压低声音询问,张汤迅速回过神道:「是。」 张汤从未央宫退出来时,后背渗出一层层的冷汗,他不确定行刺一事,河东平阳一事,到最后会牵扯上多少人。 刘彻交代完后,毕竟才初四,初六才开始上朝,刘彻往甘泉宫去,奔着刘挽的院子去。 可惜刘挽喝了酒,睡得正香。 「长公主无恙?」听着刘挽唿吸均匀,毕竟刘挽身上的毒刚解,早上看到刘挽精神抖擞的样子,依然让刘彻有一种不太确定的感觉。 「陛下放心,长公主像先前一样醉了而已。」戈央肯定回答。 刘彻好气又好笑,「原本从来不喝酒的孩子,怎么突然想起喝酒。」 用刘挽的话来说,她是想试一试百毒不侵的她会不会可以喝酒了。 「往后长公主的饮食定要小心再三。」刘彻确定刘挽无恙心下得安,吩咐身边的人,目光扫过乔娘、戈央、华柬三人恭敬应下。 至于鹿竹,指望她照顾刘挽是不可能的事儿,刘彻并不抱有幻想。 但刘彻也想问问墨家了,给刘挽送来这样一个人,他墨家不该反省反省? 「哈啾。」远在上林苑的墨家鉅子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有人骂我。」墨家鉅子摸了摸后脑勺张口,收穫一记眼刀子,除了凌杞再无旁人敢给他甩眼刀子。 「宫中出事,要骂只能是宫里有人骂你。」岩夫人是不敢给自家鉅子甩眼刀子不假,捅心相当可以的。 提起宫中出事,一个个都知道刘彻遇刺,刘挽拼死相救的事,静默半响。 「鉅子,安夫人来了,希望能见鉅子一面,道有要事相商。」沉默之时,有人来报。 安夫人,额,他们是死对头,饶是都在刘挽手底下办事,但凡能不碰面,他们从来不会刻意和对方碰头。 因而听说安夫人上门,墨家的一干人都顿住。 「多少年了,阴阳家也有上门寻我们的时候,难得,实在难得。」墨家鉅子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凌杞只问:「见不见?」 「见,为何不见。请她进来。」感慨归感慨,感慨完后,墨家鉅子立刻让人把安夫人请进来。像他们这些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两家两看两相厌,巴不得老死不相往来。能值得安夫人亲自来一趟的事,话可以说得再难听,事儿必须要办。 安夫人被请入,墨家鉅子、凌杞、岩夫人,三人不算给她好脸,也算不上为难。 「我原以为这门我不好进。」安夫人感慨一句。 凌杞接话道:「能值得夫人放下你我两家恩怨来一趟的事,我们不至于连这点大局观都没有。」 墨家鉅子相当同意,别以为他听不出安夫人话里话外都指他人脑子不太好使。 不不不,不好乱猜测,容易闹矛盾。 安夫人点点头,「确实,此事关系重大,若非需要你们帮忙,我也不会寻上门。不过,我并非求你们,这一点,请你们弄清楚。」 本来墨家鉅子就在猜测安夫人话里话外之意,一听着安夫人的话,他怎么那么不舒服呢? 第318章 我头痛 视线落在自家夫人身上, 墨家鉅子等着自家的夫人出声。 凌杞不负所望,「倘若夫人无话可说,自请离去,我们并没有求着夫人开口。」 求不求的, 各自知。到了跟前要么说话, 要么不说, 解释的话听起来让人舒服, 何必。 指望夫人出面的墨家鉅子正心中附和。对啊对啊,到他们墨家人跟前装什么高傲?真要是不想说话赶紧把嘴闭上, 门在那儿, 自行离去即可, 他们还不乐意听呢。 安夫人同凌杞对视, 「哪怕关系泰永长公主的生死?」 提及刘挽,墨家鉅子立刻追问:「何意?」 安夫人突然不作声,岩夫人一看气不打一处来道:「又来,你们不卖关子会死?」 长得冷艷的岩夫人是个火爆脾气, 尤其对上的人是安夫人, 更让她的火气蹭蹭上涨。 「凡事皆有变数,你们从来不信我们说的变数,那并非我们不想说,而是说不清楚。」安夫人也相当无奈的好吧。她不想卖关子,由不得她不卖关子。 「行,你们总有许多的理由, 怎么说都是你们对, 独独我们, 我们太狭隘, 我们不懂你们所谓的变数, 也不懂你所谓的定数。那你们来寻我们干什么?我们合作了一次,失败过了,为此反目成仇,怎么,想让我们继续和你们真来个不死不休?」岩夫人横眉竖目的反问,安夫人连忙解释道:「我并非此意。」 岩夫人冷哼一声透着不屑的道:「你不必过多解释,你安夫人目空一切,非我墨家可比,但凡要不是非要我墨家不可,你是不会愿意寻我们的。既如此,安夫人不妨直说,免得你我双方看着各自,两看两相厌,浪费你我的时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1页 不用看其他人,不吱声代表的正是默认。墨家的人素来相对其他各家是要团结的,更何况在安夫人跟前的三人,两个是夫妻,一个是墨家鉅子的得力助手。 「好,我只问一句,你们想要泰永长公主生亦或死。」安夫人问。言中之意让他们都不由正色,谁能想刘挽死? 「如果夫人愿意好好聊,我们可以好好的聊。」岩夫人纵然心里受到的震惊不轻,依然提醒安夫人,要么她好好说话,要么别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好。」安夫人来,本为同他们商量,聊定是要聊的,聊到最后的结果,未可知。 一睁眼又是三天后的刘挽发出一阵哀嚎声,可把卫子夫他们都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的跑到刘挽的榻边追问:「怎么了?」 刘挽头依然晕,那不妨碍她拉住卫子夫的手诉苦,「娘,以后我怎么办,连一滴酒都不能碰。」 本来担心刘挽的人听到刘挽的话都忍不住笑出声,卫子夫抚过刘挽的头道:「不妨事,以后要是谁敢逼你喝酒,让你父皇教训他。」 人类的悲喜是不能相通的。 刘挽倒是不至于喜欢喝酒,喜欢和能不能喝是两回事,两回事呢。刘挽想到沾酒即醉的自己,又是觉得前途无亮了! 「莫恼莫恼 。你只要好好的,别说不过是不能喝酒而已,你哪怕什么都不会,娘都高兴。」卫子夫抱住刘挽安慰,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嗯,那也对,刘挽靠在卫子夫的怀里,「我脑袋疼,娘给我揉揉。」 卫子夫哪里捨得说一个不字,答应着用手轻轻的按按刘挽的头。 「二姐那么大还撒娇。」刘嘉庆幸刘挽安好之余,对刘挽毫无压力的撒娇,表示嫌弃。 「我再大,在父皇和娘的面前照样是孩子,当孩子的在父母的面前怎么撒娇都对。你总想长大了不该跟父母撒娇才是最大的问题。」刘挽回答之余沖刘嘉昂昂下巴,示意她多学着点,在父母面前有必要装大人吗? 她才不要! 刘挽没有任何压力的靠在卫子夫的怀里,单这一份洒脱自在,少有人能做到。 刘据都没能忍住的感慨道:「二姐自在又洒脱,真好。」 「你也可以。」刘挽回一句。人活一辈子,做好必须要做的事,该享受的时候得享受,少些负担,多几分自在,有何不可。 刘据摇头,他不行,他此时只觉得自己肩负得甚多,不敢有半点松懈。 「我总觉得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刘挽被卫子夫揉得舒服,对于刘据的反应,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刘据羡慕刘挽这样的活法他可以学,刘挽帮不上忙。倒是刘挽觉得她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脑袋有些晕,刘挽拧起眉头想啊想。 「今天初七。昨天初六父皇和朝臣上朝,第一件事是让张汤前往河东平阳查查当地良田被占一事。」刘嘉非常乖觉的把前朝事情告诉刘挽,刘挽眨眨眼睛道:「早有预料,不算事儿。到底忘了什么?」 刘挽从来都不是记性不好的人,偏她觉得自己有一件事该想起,怎么想不起呢。 「刺客的事?刺客是江都王刘建安排的。」江都王刘建,论来是刘彻的堂兄弟,查出他是幕后指使者一事,刘挽昏迷肯定不知。刘嘉补上。 「江都王?」刘挽一愣,虽知张汤本事了得,定能迅速查出幕后之人,但这个人远在江都,他和宫里有勾结?否则怎么可能安排人摸到刘彻的身侧。差一点两个杀手都要捅上刘彻的腰子了。 刘挽是不相信事情那么简单,刘彻不会拿自己的小命玩闹,必然派人去查查,明面上结案,实际上暗查,一向是好伎俩。为免吓着卫子夫和姐妹们,刘挽心里有数,自不会告诉他们。 「不是刺客的事。我的东西,我的东西。对了,表哥送我的火狐狸,火狐狸呢?」刘挽终于想起来了,狐狸的事,几天了,有没有人管? 卫长公主笑道:「表哥带回去了。本来说是等你酒醒后再给你送过来的,结果接二连三的出事,看看你又醉躺了三天。」 说到这儿卫长公主也觉得新奇,刘挽怎么会醉酒如此的严重。 「行吧,没被我关着饿死就行。」刘挽想起狐狸无非是担心它被关着被人忘记,饿没了。霍去病养得挺好的一只狐狸要是出事,那多可惜。 挂在刘挽心上的事解决了,刘挽继续高兴的瘫在卫子夫的怀里,也不让卫子夫给她按头了,单纯的抱着卫子夫闭目养神。 「二姐,表哥送你的狐狸能不能送我?」刘嘉冒出话问,惹得卫子夫瞪了她一眼,刘嘉安抚的扫过卫子夫,请卫子夫别急。 「不能。」刘挽拒绝得果断,连眼睛都没睁的道:「你要是真想要,我让人另外给你寻一只。表哥送的礼,要么我不要,转送给你,那狐狸不是好相与的,我怕它把你伤了。」 刘嘉稍稍满意道:「也行。不给算了,表哥送你那只狐狸看起来不好相与,不适合养在身边,我怕它闹事。」 这回刘挽睁眼了,「那你还问?」 「想看看二姐会不会捨不得?」刘嘉侧过头俏皮的问。 刘挽想都不想的道:「我是小气的人?但别人送我的礼,本不合适送给你。无关捨得捨不得,最基本的礼数。」 得,刘嘉望向卫长公主摊手,没办法,试探失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2页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你们先回去,让泰永好好休息。」卫子夫决定私下问,故而把儿女们都打发了。 卫长公主牵起刘据,领上刘嘉自然而然的退去。 卫子夫低头顺过刘挽额头的青丝问:「你姐姐今年将要大婚。你的婚事也该议了,泰永有喜欢的人了吗?」 一听这个问题刘挽立刻弹坐起来,「父皇的意思吗?」 刘挽动作太快,卫子夫始料未及,听到刘挽的话,卫子夫连忙道:「是为娘想知道我们泰永有没有心上人了。」 哦,知道不是刘彻的意思,刘挽松一口气道:「还好还好。要是可以,父皇在提我婚事的时候娘只管推到我头上。我还小,不考虑婚事。我之前都跟父皇说了,我要跟表哥一样,不灭匈奴绝不成家。」 心里头刘挽默默补上一句,哪怕灭了匈奴也不一定要成家。一个人她不香吗?逍遥自在,想干什么干什么。 找了一个男人,在家从父,被一群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指指点点,摆架子教训,还得应付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关系,想想都头皮发麻。她拒绝。 卫子夫!!!她看出刘挽对婚事的抗拒,反而有些不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哪怕嫁人也不妨碍你将来出击匈奴。」 刘挽马上道:「我不要。我不得闲。要不然,娘要是能劝表哥成亲,我再成。」 这是卫子夫想要的答案吗?不管从哪个角度都不是卫子夫想要的答案。 张了张嘴,卫子夫待要再论,刘挽果断装病,「娘,脑袋疼,脑袋疼。您别说呗。我不想嫁人,更不想聊嫁人的任何事,一聊我头更痛了。」 捂着脑袋往卫子夫的怀里钻,刘挽装可怜,她是真可怜的呢! 卫子夫能怎么办?装头痛的刘挽未必不是真痛,卫子夫只能继续给刘挽揉头,思来想去还得把事情落在霍去病的头上。 第319章 请罪 盯上霍去病的何止一个卫子夫, 早朝后的卫青把霍去病叫上。 霍去病似乎稳重了些,刘挽救他的事,对霍去病而言同样是巨大的冲击。 卫青扫过身着一身黑色朝服的霍去病,心里亦欣慰之极, 毕竟从小骄傲又倔强的外甥, 他曾担心霍去病将来会不会变成一个纨绔子弟。好在, 霍去病并没有, 如今的他长成一个可以担起重担的好男儿,再没有比这个更让卫青高兴了。 「舅舅想过, 泰永为何要对郑家出手吗?」可是, 卫青想说的话没来得及开口, 霍去病迎头问起卫青这个问题。 卫青听到郑这个字, 事因他而起,那一家子以为捏着他的前程能够威胁他,却如何也料不到会有一个刘挽杀出来。 威胁,笑话, 卫青或许在处理这件事情上不好插手, 刘挽从来不需要有所顾忌。 然,话从霍去病嘴里问出来,卫青不得不重新审视。 「何意?」刘挽选择对郑家出手,不是因为郑家企图对卫青不利?刘挽是在为卫青解决这些人而已? 霍去病道:「河东,平阳。」 此两个词落下,平阳二字更是一语双关吧。 卫青张了张嘴, 霍去病道:「我感觉泰永在下一场很盘的棋。正因如此, 才会引起一系列的事情。包括陛下被人行刺。」 不怪霍去病有此想法, 他是个聪明人, 诸多听起来似乎没有牵连的事, 实则都千丝万缕的联繫。无非是利。 卫青此刻还能有心关心刘挽和霍去病怎么回事?霍去病对刘挽是何态度? 无论是郑家,亦或者是平阳长公主,卫青都须提起十二分小心应对。他现在最担心的莫过于平阳长公主触及刘彻的底线。 不,不会的,平阳长公主好权好利不假,她该知道她的权势地位是谁所赐,倘若刘彻有半分差池,她断不会有如今的地位。 况且,曹襄和卫长公主大婚在即,平阳长公主断不会生出旁的事端,以令自身陷于泥泞之中。重点在于河东,平阳长公主的封地。 霍去病提及此事之后,注意到卫青变脸,「舅舅,我们如果不帮泰永,没有人能帮。」 「不,我们不能出手。倘若我们出手,性质不同,陛下有可能不会站在泰永那一边。」卫青脑子飞快的转动,听清霍去病的话后,反而阻止霍去病出手。 「你要明白,泰永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她没有向我们开口,证明事情不适合我们出手,倘若我们干预,更有可能毁了她的全盘计划。泰永有能力,有本事布局,她必不会没有准备后手。」卫青顾忌的从来都是在刘挽身后的刘彻。 落子无悔,刘挽开了局,接下来最需要关注的人不再是刘挽,而是刘彻,刘彻的态度至关重要。显然张汤出手,前往河东平阳彻查此事,证明在刘彻心里,此时是支持刘挽在暗中的推动的。他们并不知刘挽还有多少安排,贸然出手,极有可能适得其反,坏刘挽大事。 霍去病张嘴,卫青叮嘱道:「泰永从来不和我们提,因为我们不适合出手。你要懂得泰永一番良苦用心。」 先前的霍去病从来不管练兵和战场外的事,如今突然想帮上刘挽一把,卫青不知该说是好事亦或者是坏事。但卫青知道,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刘挽断不会跟他们客气。不吱声的刘挽,要的是他们保持原本状态。 「是。」霍去病咬住唇,终是承认他有不便之处。刘挽,她若有需要,定会和霍去病或者卫青开口。没说,只能是不合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3页 「你的心乱了。这不是好事。」卫青提醒霍去病,心神不宁,容易出大事,因而好些本来卫青要跟霍去病说的话,都不好说了。 「若是静不下来,去练兵吧。用你自己的方式平静下来。」卫青的话落下,霍去病认可无比,「泰永平安,我留下帮不上她。我去请陛下让我去练兵。城中诸事,如果生出变故,舅舅要及时通知我。」 霍去病何尝不是意识到他现在的状态不对,可刘挽的情况不太确定,霍去病想去练兵,又一时不好离去。卫青一提,霍去病终是下定决心。 他们都长大了,哪怕他不放心,他也不可能守在刘挽身边。与其留下来或许会生出旁的变故,不如他去静静心。 卫青应一声,不静心的霍去病留下或许会成为隐患。不妥。 而在这时的未央宫,刚下朝的刘彻准备松口气,华刻来报,「陛下,馆陶大长公主求见。」 多少年了,馆陶大长公主是很少来寻刘彻的,听着华刻的语气很是郑重。 「请。」刘彻眼神微敛,请馆陶大长公主。 馆陶大长公主毕竟上了年纪,见刘彻时待要行以大礼,刘彻急忙上前将馆陶大长公主扶起道:「姑姑何必行此大礼,快请坐。」 亲自扶的馆陶大长公主坐下,馆陶大长公主连声道谢,刘彻亦不道外道:「姑姑往后有事寻朕,直接进来就是,不必通传。」 听听这话,馆陶大长公主道:「陛下日理万机,我如今上年纪了,能帮陛下的事情不多,也不便叨扰陛下。不过,这一回,也算是为大汉,为陛下,再做一回。」 话说着意示身后的陈须将盒子奉上。 刘彻莫名,「姑姑这是?」 「这些年陈家及我在封地内的所有田地帐本。说来,这些年是我太贪了。」话说着馆陶大长公主待要跪下,刘彻再一次将馆陶大长公主扶起道:「姑姑说的哪里话。」 「也是我没有远见,以为在我手里得到的田地越多,越能留给儿孙,为了这些田地,强卖强买,用了不少手段,我对陛下有愧,对大汉有愧。」馆陶大长公主这回不管刘彻怎么扶,人都跪下了,刘彻连忙要将人扶起,馆陶大长公主叩首道:「请陛下责罚。」 馆陶大长公主都跪了,陈须这个当儿子的敢不跪吗? 刘彻值于此时明白了,馆陶大长公主有备而来。 「姑姑还有旁的事?」刘彻试探的一问,馆陶大长公主抬首同刘彻对视道:「去年听闻河东平阳之地有豪强士绅强占田地,致使民不聊生,今陛下既命廷尉前往查查,想来长安之地,天子脚下,更应该彻查一番。安容处这些年收容的无家可归的人越来越多。其中有不少是从外头飘泊而来的。」 言及于此,馆陶大长公主长长一嘆,神色间透出几分悲天悯人。 「从前我确实不知,在我大汉境内,有许多的人无家可归,无田可耕。安容处的开展,让我知晓,原来我大汉有很多事情做得依然不够好,尤其像我们生为大汉的公主,生来得到旁人追求一生不可及的荣华富贵,而我们依然不知满足,一再苛责于民,想方设法从他们手中夺去生存的田地。」馆陶大长公主提及此,十分的羞愧,刘彻听在耳中,想问的是,确定在他眼前的是他的姑母馆陶大长公主?而不是刘挽? 亏得馆陶大长公主不知刘彻心中所想,否则定要狠狠的唾他一口。 咋的,除了刘挽,不许其他的大汉公主忧国忧民? 「姑姑如今知错而改,为时亦不晚。」别管刘彻心里如何的犯嘀咕,刘彻不得不承认,有馆陶大长公主出面上交多年来强占百姓的土地,藉此机会查查长安,倘若谁敢不配合查查,大可顺势抄一回家,并无不可。 刘彻不需要看馆陶大长公主送上来的帐目,单看每年国库赋税的收入在不断的锐减,刘彻便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私下强占民田。 事关赋税,国之根本,刘彻不管是打仗亦或者治理国家,哪里不需要花钱,哪里又是缺得了钱的,他们该庆幸刘挽能挣钱,为刘彻挣够了支撑刘彻打仗花费的钱,否则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得了。 因为有钱,刘彻纵然心存不满,依然不得不压下对国中蛀虫的容忍,一次一次的告诉自己,先放着他们,有收拾他们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消灭匈奴。 可是,如果有人出面状告他们这些人强占民田,祸乱天下,刘彻并无理由不管。 尤其当这个人是大汉的大长公主,作为刘彻这个姑姑存在的人, 她都出面了,刘彻完全可以顺势问问满朝的臣子,问问他们多年来有没有做对不起大汉,对不起他这个皇帝的事。 做了,该向馆陶大长公主学习的赶紧学着点。 学馆陶大长公主的人,刘彻可以既往不咎,不学的人,查了一个河东平阳不够,大可以继续查下去。不过,须得看看河东平阳的情况再决定此事。 「帐目都在此处,请陛下查验。」馆陶大长公主放低姿态,再让陈须把盒子送上。 刘彻示意在他身后的华刻上前接过,同时也安抚馆陶大长公主道:「姑姑放心,姑姑既然愿意归还强占的田地,朕既往不咎,而且更该记姑姑一大功。」 聪明人出手,该奖励须得奖励,馆陶大长公主上交帐目的意义极重。刘彻捏在手中,叮嘱道:「此事,暂时不必对外宣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4页 馆陶大长公主眼观鼻,鼻观心的答道:「陛下放心。」 第320章 只一样不可犯 姑侄二人对视一笑, 都明白彼此何意。 反倒是陈须并不明白,同馆陶大长公主从未央宫离开后,小声的问:「母亲为何要将多年的经营全都交出去?」 「你既不懂,管好你的嘴。」馆陶大长公主怼了儿子一句, 尤其叮嘱道:「听好了, 对外不许提一个字。咱们这位陛下, 捏着此事有所图谋。泄漏半点风声, 小心你的舌头。」 被自家母亲一番警告,陈须不禁反问:「陛下莫不是想对付什么人?」 馆陶大长公主真要被儿子给气死, 明摆着的事用得着问吗? 「既然知道这个道理, 管好你的嘴, 闹出任何事都别怪我这个当娘的不帮你。」馆陶大长公主断尾求生, 本来刘挽去朔方之前曾告诉过她,让她准备着,那时候的馆陶大长公主想着大汉的情况,怎么样都觉得刘彻未必敢狠得下这个心。牵一髮而动全身, 闹不好整个大汉都得乱了。 结果怎么着, 郑家的事闹出来,刘彻下令要查查河东平阳,平阳是哪儿,平阳侯,平阳长公主。那是陛下的亲姐姐。饶是亲姐姐又如何?把张汤派出去,足见刘彻要将事情彻查到底。 张汤多年来作为廷尉, 九卿之一, 负责查查大案, 要案。凡经张汤手里的案子, 几乎没有一个人可以倖免。 派出张汤, 等于是刘彻向众人宣告,他要严查此案,无论谁都休想改变他的打算。 河东平阳。馆陶大长公主这几年也让人仔细的查过自家帐目,不查不知道,一查馆陶大长公主都吓了一跳,与之而来也不禁生出恐惧。 是,大汉但凡有权有势的人,没有一个人的手里没有田地,然而当他们占据太多的资源时,普通人怎么办? 况且,像他们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必交赋税,大汉的赋税随着他们不约而同的用各种方式逃税,甚至占据普通人的田地,大汉的赋税是不是会不断的减少? 馆陶大长公主从前不管所谓的百姓生死,在她看来,那些人都不需要去关注。然而这些年随着安容处的开设,馆陶大长公主才发现,她曾经不放在眼里的人,他们都很有韧性。明明多年吃尽苦头,受尽罪,但凡给他们一些活下来的希望,他们会牢牢的捉住。 当年愿意帮刘挽一起处理安容处的事,馆陶大长公主志在争权争利,为的是在刘彻那儿露头露脸,如今,怎么说呢?馆陶大长公主想到在冷宫内的废后,她的女儿,她不禁想,是不是因为多少年来她不肯行善积德,才会让她的娇娇落得那样的下场? 馆陶大长公主不愿意去相信所谓的命,但除此之外,她须考虑的是,怎么让她的娇娇能够好过一些。她年纪不小了,她活着,刘彻念着从前的情谊,从未苛待陈氏不假,以后呢? 再深厚的感情,倘若一味的索取,终将会有挥霍殆尽的时候。 刘彻的心思并不难猜,他要大汉安宁,他要大权在握。刘挽给她出的主意确实会让陈家损失惨重,同样也会让陈家的功劳更上一层楼。 馆陶大长公主不仅为了女儿,为了陈家,她都要拼上一拼。 刘彻此时在仔细的翻看馆陶大长公主送上来的帐目,不看不知道,看完之后的刘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阵阵的黑气。 好啊,当真好极了,大汉的天下还是他刘彻的吗?该他们这些豪强士绅,达官贵族的吧。 馆陶大长公主所涉及的田地数量之多,竟然达到两万亩! 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概念? 刘彻不断的吸气吐气,只为让自己没有发作出来。 「去甘泉宫把泰永叫过来。」刘彻心下深闷,当下让人把刘挽叫过来。 华刻小声提醒道:「陛下,长公主毕竟毒性刚解。外面下雪了。」 多少该顾着点刘挽的身体。 刘彻昂头看了看外头,屋里烧着炭,暖洋洋的,刘彻感受不到任何寒意,被华刻提醒,刘彻才注意到外头下起大雪。 「带上,去甘泉宫。」此时的刘彻需要一个人跟他说说,不管能不能拿出一个章程,刘彻心中的这股气必须要宣洩出去。再没有比刘挽更好的人选。 刘彻大步流星的走向甘泉宫,刘挽正在屋里捣鼓着书本,好几天没有看书,稍稍一舒服,刘挽又看起书。 刘据被刘挽拘在一旁,让刘据练字。 「二姐不是说不急着让我练字吗?」刘据一边写一边提出问题,之前刘挽说不急着让他练字的,那时候他可高兴了。 「哦,你四五岁的时候我说的话,你现在七岁好意思拿来堵我?放你玩多两年够意思的了,从现在开始给我好好练。写不出一手漂亮字,我让父皇亲自盯着你练。」刘挽倚在靠枕上看书警告刘据。 「二姐的字写得好看吗?」刘据不得不问上一句,他才想起来没见过刘挽写字呢? 「你写你的,字没写完之前不许说话。」刘挽没有正面回答,意示刘据闲话少说,赶紧练字。 刘彻到甘泉宫的时候,卫子夫正领着卫长公主和刘嘉在做衣裳。卫长公主做得认真,刘嘉一脸的生无可恋,听到刘彻来的声音,刘嘉第一个丢开针线站起来道:「父皇。」 刘彻不至于将心中的怒火发作在别人的身上,没见着刘挽,对卫子夫她们的见礼,让她们坐下,「把盒子上的东西给泰永送过去,让她看看。朕在这儿等着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5页 华刻应下一声,赶紧给刘挽送过去。 卫子夫上前为刘彻脱掉外袍,擦干刘彻身上的雪。卫子夫对刘彻给刘挽送去何物并不关心,只问:「陛下用过膳了吗?」 「并未,让他们准备准备。」刘彻说话间走过去坐下,将卫长公主将做好的衣裳拿在手上看了看,「大概也只有你能学到你娘的好手艺。」 言罢瞥过刘嘉,刘嘉小声道:「二姐连针都没拿过。」 对喽,刘挽从小到大连针都没拿过,卫子夫从来不说教她,刘彻更不会让人教。 「嗯,你二姐手里拿的是剑,是枪,可定天下,可改干坤。一支笔,更能让天下变。据儿呢?」说着说着刘彻想起没看见的儿子,刘据。 「在泰永院里,泰永正让他练字。」卫子夫甚是庆幸刘挽终于松口让刘据练字。之前连笔都不让刘据拿,卫子夫看在眼里急得不行,偏又莫可奈何,实在没办法让刘挽改主意。 刘彻笑了,「是该练字了,朕对据儿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写出和泰永一样的好字即可。」 要说刘彻这个人,对各种各样的美好事务都有相当高的要求。刘挽小时候聪明绝顶,书读得极好,长大后,文武双全,一手好字尤其让刘彻看得赏心悦目。刘据谁也不用学,只要向刘挽看齐,足矣。 「在父皇眼中,二姐样样都好?没有不好的吗?」刘嘉侧过头问。 刘彻道:「有,主意太正,心肠太软。」 行吧,刘嘉每每打量刘挽都在想,自家的二姐简直是完人,但哪怕在她眼中的完人刘挽,在刘彻那儿依然有缺点的存在,她被挑毛病还能是事?她接受父母的指责,她就是不要学针线活。做衣裳给别人穿,她手里又不是没有会做针线的人,为何要亲自做? 「怎么?」刘彻被刘嘉问得也反问一句,刘嘉如实答道:「世间无完人,二姐不是,我也不是。」 对此,刘彻瞥过她一眼,刘嘉理直气壮的道:「我做不好针线也不算大事。」 刘彻认同的道:「你是大汉的公主,身边不缺会做衣裳的人,想学就学,不想学不学。」 哎哟,刘嘉要的正是刘彻这句话,骄傲的沖卫子夫昂昂下巴,提醒卫子夫听听,刘彻也是这样觉得的,因此她不需要像卫长公主一样。 「只一样,哪怕你们是大汉的公主,不可强占民田,夺民生机。否则朕必不容。」刘彻语气骤变,透着让人发寒的冷意。 本来满脸笑容的刘嘉吓了一跳,正色和卫长公主答应道:「是,儿臣谨记。」 卫子夫心头跳跳,刘彻不会无缘无故敲打两个女儿。想到年前因为郑家的事,最后曝出河南平阳有不少达官贵族强占民田,平阳长公主莫不是也曾做下同样的事儿? 刘挽在气氛凝重的时候出来,刘据被她丢在屋里继续练字,同刘彻、卫子夫见了礼,刘挽的神色并无异样,刘彻同卫子夫道:「你带孩子们去看看晚上用的菜色。」 刘彻是在藉机打发卫子夫和卫长公主、刘嘉。 卫子夫没有半点迟疑,领着两人女儿,将宫人们全都唤退去。 「姑祖母送上的?」刘挽询问一句。刘彻应一声,「朕原以为他们下手再狠也不过如此,现在看来大汉的情况比朕所知道的更严重。」 「父皇依然没有做下决定。」刘彻心里难受,可是有一个问题并非刘彻能够忽视。牵一髮而动全身,一个馆陶大长公主所披露出来的田地有两万亩。大汉多少的勛贵,多少的世家,倘若全都彻查,大汉将会引发多少动盪,后果是大汉承受得起的吗? 「匈奴是劲敌。」刘彻确实下不了决心,刘挽道:「不如,民不告则官不究。」 第321章 私心太重 刘挽知道刘彻痛心, 痛心各家够狠,妥妥要亡大汉的前奏。 可同样,刘彻要是下狠心整治,与之而来要面临的何尝不是须得接受天下动/乱的可能。 既然如此, 想个折中的办法, 不必一口气解决, 一个一个的解决。她提出的所谓民不告则官不究, 未必不是惑敌之策。 刘彻目光闪烁着精光,「民不举则官不究。办法不是不可以, 有一个问题同样不能忽视。他们会变得越发精明, 倘若将来想查时, 未必能查得出来。」 「事情做了, 必有痕迹。」刘挽觉得再聪明的人,无论他们用多少办法,都无法完全抹去所有的痕迹。况且,现如今的人都捏着免死金牌。 对的, 没错, 大汉的律法对于官勛贵族都有特权,那才是满天下的士绅贵族有恃无恐的根本所在。告了,他们捏着特权,也并不会因此伤筋动骨。故,民告又有何用? 大汉的律法,大汉的律法...... 刘挽捏紧手, 有些话属实不适合说出口, 然不吐亦不快。 「有别的话不妨直说。」刘彻半响没有听见刘挽说话, 又问上一句, 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 不曾错过刘挽流露出的那份踟蹰。 刘挽偷瞄刘彻一眼,刘彻挥气道:「说,朕听着。」 「先说好,我胡乱想的,要是父皇觉得不舒服大可改了。别骂我。」刘挽赶紧解释一番,她知道律法是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发展,和政策一样,都在不断的改进,她现在算是在有意的推动发展,但落在别人的耳朵里,都得觉得她脑子有病。 刘彻道:「再异想天开的事朕都听你提过了,用不着你提醒,你只管说,朕听着自会辨别你的主意到底好不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6页 行,刘彻知道决定权在自己的身上,别把刘挽当成敌人,让刘挽说什么都没问题。 「大汉给官绅士族的特权是不是稍微太多了。律法管的是人性之恶,寻常百姓的恶要管,官员的恶也得管。之前父皇总觉得我给各家的人太多,让他们敢骑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同样的话我也想还给父皇,大汉给他们的太多,多得他们眼里都没有大汉,更没有您这个大汉皇帝。」刘挽小声的点出问题所在,请刘彻想想他之前教给她的道理。教刘挽的时候刘彻说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事到临头,刘彻总不能丢得一干二净的吧。 忘,刘彻是不可能忘记的,然而刘挽提出的律法问题,刘彻同样得在想后果。 早有念头却不敢把话说出口的刘挽,考虑的是后果,刘彻又怎么可能不考虑后果? 「大汉律法由当年的开国功臣所定,想改律法......」刘彻凝望着刘挽一顿,刘挽提醒道:「法从有到无,从不为天下人所知,到告知天下人,法在变,人也在变。如何变法,在人,不在律法的本身。法为人所创,自当因时因势而变。」 刘挽是在提醒刘彻,别忘了法是为何而存在的,那是由人们来创造的。既然是由人创造出来的,该怎么变,变与不变,都应该由人来决定。刘彻须要考虑的后果是,推行变法之后,是否让大汉更好,不断壮大的官绅士族,他们的权利是否受到约束,从此,大汉朝廷可以更加的稳定? 「父皇既容不得墨家的壮大,必也是容不得旁人权力凌驾于父皇之上。墨家的侠士眼里没有法该管,大汉朝的官员们眼里没有大汉,更应该管。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好言相劝既无用,不如执法严明。」刘挽认为天下间最最应该管的恰恰是一个个都盘算如何让自己更加壮大的士绅豪强,正因为他们算着自己的那点私利,不断压榨百姓,才会造就大汉朝的百姓越来越苦。 他们胆敢不给百姓活路,为了大汉,刘彻更应该想法子让他们把吃过界的东西吐出来。但凡刘彻不出手管,瞧着吧,往后这天下指不定由谁说了算。 不得不说,刘挽说到刘彻的心坎上。 一些问题的存在,并非刘彻没有意识到,而是刘彻不得不考虑,究竟他该用哪一种的方式才能把问题解决得更好。 「想要堵住他们的嘴,须得用他们的人堵住他们的嘴。反正都要修史了,顺便把律法也改上一改,有何不可?」刘挽小声的补上一句,提醒刘彻其实他们有现成的人选,制定律法不能由一人来制定,修史召集来多少的人,这些人到底是修史亦或者修律法,还不是刘彻一句话的事? 刘彻睁大眼睛,不难看出他眼中的震惊,刘挽反倒眨眨眼睛,似在无声的说,爹啊,您看我给您准备的礼物行吧? 「悄悄的办,不必大张旗鼓。」刘彻有什么理由拒绝,问题存在,刘挽脑子好使,该准备的她都给刘彻准备好了,接下来的事,等着结果,瞧那些群人把史书和律法修得怎么样。修得好,刘彻大可用之,修得不好,刘彻不用,对刘彻并没有过多的负面影响。 刘挽脆声答应。 「你平阳姑姑这些年借安容处收养不少的女孩你知道。」刘彻话锋一转问起。 刘挽不以为然的答道:「多年来平阳姑姑一直在寻各种各样的美人。」 针对此事,刘彻不由干咳一声,以掩饰尴尬。 平阳长公主寻美为何,难道刘彻能不知道吗? 刘彻不怎么想跟刘挽讨论此事,只道:「朕会让你平阳姑姑往后不再管安容处的事。」 引得刘挽困惑的看过去,刘挽当初请几位姑姑们出面,目的在于平衡,怎么现在刘彻觉得平衡不妥? 啊,不对,是平阳长公主做得不好。 「你平阳姑姑所为,你当真不知?」刘彻没能忍住问上刘挽一句,不喜于刘挽的装傻。 刘挽眼神有些飘的道:「我又不能管。总跟父皇告状,岂不是让父皇觉得我过于小气,或者是心里那口恶气没散呢。正好,我也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这其中透露出多少的无奈,想来刘彻不会听不懂。 听懂的刘彻狠狠的瞪刘挽一眼,「朕记得你当初设安容处时说过,安容处是为大汉收拢人心所设,你要给大汉朝兜底。怎么?当年夸下海口,如今反而不想作为了?」 「父皇明知道根本所在。我当年想把事情办得更好,堵住朝堂上好些人的嘴,把姑姑们和姑祖母们都叫上,本意是要她们的势,有利有弊,如何能想到,最最聪明,最该顾忌父皇的平阳姑姑,竟然会只藉助安容处达到私慾的目的。」刘挽还委屈着呢,平阳长公主做的事但凡换成旁人,刘挽早把人换了。偏刘彻在上头,刘挽不得不忍着让着。底下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告状,刘挽一次一次的压下,闹到如今都对刘挽生出不信任了。 刘彻听着刘挽小声嘀咕,瞥过刘挽道:「朕会出面,无论是安容处,亦或者是药坊,由你来全权负责,从今往后,谁若处事不公,不守规矩,你该换则换,无一例外。」 这话刘挽爱听,重重点头道:「是。父皇放心,我一定安排好的。」 此非虚言,刘彻看着刘挽铺下的摊子越来越大,但凡没有刘家人掺和其中的摊子,至今没有一个出过乱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7页 安容处的事,刘彻先前以为也是不错的,结果这一回刘彻生出查查之心,不查不知道,一查刘彻才发现,平阳长公主在其中动了不少的手脚,将长安的安容处弄得那叫一个乌烟瘴气。 刘彻在知晓平阳长公主的手企图伸往药坊时,当下决定再不能容忍。 药坊是刘挽针对前线战士,为他们准备救命的药包而设的,其中关系着前线战士的性命,刘挽对药包的制作要求极高。前线的将士一回一回的肯定刘挽的付出,没少夸赞多亏刘挽的药包,才让他们的人得以一次次的死里逃生。 对此,朝中的大臣不少人都想插手,可惜,刘彻信不过别人,眼看刘挽纵然远在朔方,药坊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的差错,刘彻更不会把关系前线的事交由旁人来办。 偏偏平阳长公主又露出搅和药坊的心思,甚至以势压人的将人塞进去了。 不错,刘彻不可否认平阳长公主懂得他的心思,总能投其所好。赏赐金银,刘彻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平阳长公主。然从盐务一事上,刘彻也算瞧明白刘挽和平阳长公主的差距。 平阳长公主私心太重,全然不顾大局,更没有刘挽那一份为国为君分忧的心境。 刘挽可以做的很多事,独独不能交给平阳长公主去做。 事情谈完,父女达成共识,刘彻既问晚膳备得如何,饭很快摆上,刘挽顺势提道:「我身体都好了,明天我要去上林苑练兵。」 「不行。」两道声音响起,一道出自刘彻,一道出自卫子夫。 夫妻二人都觉得刘挽练兵的事可以再放一放,刘彻道:「初十我们去上林苑,你到时候再去练兵。」 咦,刘挽好奇刘彻怎么会正月都没出要去上林苑?刘彻像是知道刘挽所想,答道:「宫里得让人好好的查一查,朕走了方便他们查。」 好吧,刘挽把行刺一事忘了,哪怕查出所谓的幕后指使者,并不代表其他的同党全都揪出来了。 第322章 布局 不用想都知道, 刘彻定是要查到底的,但凡想到宫里诸多不太平,刘彻如何能安心。 若非大过年,刘彻不能立刻离开汉宫, 否则刘彻早往上林苑去了。 刘挽确实把这桩事忘了。果然酒不是好东西, 看把她脑子给喝成什么样了? 想到这儿, 刘挽敲了敲脑袋, 刘彻瞧得乐了,「怎么, 不高兴?」 「变笨了。」刘挽语气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嫌弃, 刘彻无奈的道:「满天下自诩聪明的人知道你干过的事, 听到你说这句话, 怕是以为你在骂他们。」 刘嘉在一旁认同无比的点头,随后又觉得不对,自诩聪明的人,刘嘉从来没有自诩聪明啊! 卫长公主看到刘嘉想收回点头的动作, 又想着不应该, 低下头一笑。 刘据神色复杂的望着刘挽,刘挽嫌弃是真。正因如此才让刘据心情更加复杂,聪明成这般模样的刘挽都觉得自己变笨了,他在刘挽眼里得是有多笨? 不能去上林苑,刘挽抽时间出了一趟宫。刘彻管不住人,叮嘱她好生照顾自己, 且由着刘挽吧。 刘挽直奔藏书楼, 待看到大过年的藏书楼依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刘挽的眼中流露出满意。寒风都挡不住人们好学之心, 何愁大汉无才, 何愁大汉不兴。 「长公主。」花禄本来正打算跟人上楼,走过门口时一眼瞥到刘挽,连忙将手中的书本塞到旁边的人手中,上前迎刘挽。 刘挽同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意示不必惊动旁人。 花禄自懂,「不若到书院小坐?」 藏书楼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想不引人注意是不可能的。 旁人或许不识刘挽,但识得花禄,花禄亲自招待的人,谁人不懂此人身份非等闲之辈。尤其刘挽如此年轻,既非名家大儒,定只能是创办藏书楼的泰永长公主。 花禄既知刘挽无意为他人察觉身份,立刻请刘挽往书院去。 刘挽颔首,几人都往书院去。 藏书楼开门迎众人,书院有对外开放的,也有不对外开放的,刘挽虽然隔了几年没来,大概的格局都记得,也不必旁人引路。 「陛下遇刺,闻长公主为救陛下命悬一线,我等皆惶恐,得见长公主无恙,我们都放心了。」花禄所言皆发自肺腑,刘挽存在的意义太重,没有人会希望刘挽出事。哪怕宫中传出消息道刘挽无恙,也不及花禄亲眼看见心下才能真正落定。 「多亏医家们出手相救。」刘挽想往上林苑,何尝不是要去感激他们救了自己一条小命。受人恩情,之前没醒可以不去,醒了不亲自上门道谢一番说不过去。 「何尝不是长公主自己攒下来的福气。」花禄侧过头带着几分俏皮的答来。 若非刘挽召集百家,多年来扶持百家各扬所长,怎么可能有医家救刘挽性命的机会。说来说去,一切都是刘挽积攒的功德。 刘挽一顿,「若非他们心存仁爱,有救济天下之心,又怎么会有救我的法子。非我之功,他们的恩情抹不去。不说这些了。我来寻你另有要事。」 既然刘彻点头同意可以暗中推行修法一事,怎么能不干。律法完善关乎社会的稳定,刘挽提出来,断没有不落实的道理。 花禄听完刘挽提及的暗中收集律法条文,针对大汉的律法进行改革,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陛下之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8页 「莫非父皇有意,如此大事,岂敢为之。」刘挽这怂认得半点压力都没有。大汉朝的情况聪明人都心里有数。有些人认为制度不错,可以让他们从中得利,有那忧国忧民的人未必不想改变某些制度。 总之,想法都不少,到底谁能付之行动,将事情办好,各凭本事。 「对外只称你对律法有兴趣,收集先前的各国条文,志同道合者,不妨让他们说出自身的见解,大汉的律法,不能只管普通人,管不了偌大的官绅士族。犯上作乱,目无王法者,皆出自这些人。」刘挽不想忧。其实认真追究刘彻后期发生的祸事,不难看出大汉朝在刘彻和官绅斗得不可开交。 单刘彻所看到的大汉官绅士族,他们无一不思发展壮大,不想在自己的地盘里作威作福。 值得注意的一件事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一事刘彻推行不过短短十数年,并没有深入人心。且现在的人经歷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见证刘邦从一个小小的亭长成为开国皇帝这些歷史,再有大汉朝臣怎么样颠倒黑白的把皇帝年幼儿子的否认,扶持另一个皇帝上位的种种先例,他们都萌生出效仿先人,成就的霸业,尝到大权在握,俯视天下的滋味。 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想控制人的思想,想让世人忠君爱国。 但说句不好听的话,世族大家,有多少人真正忠于刘彻? 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不得不选择蛰伏,一但他们发现刘彻可欺,亦或者刘彻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有办法剷除异己,以达到权利顶峰的目的,他们绝不会放过。 更值得一说的是,因刘挽之故,盐利被朝廷几乎垄断,再加上刘彻因为马具出现在匈奴大营一事,更对各地的铁矿实施管控,那更是夺各家的利。故,各家瞅着刘彻和刘挽,恨不得把他们父女生吞活剥了。可惜,没能。 所以,在将来,为了争权争利,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在刘挽看来都不值奇怪。利益相争,本就是不是你压我,便是我压你。 如果可以,刘挽并不想太急,她可以放一放,先把匈奴解决,再推行内部的事。她都被人宣告死期,她不得不把种子种下。想必刘彻不会不明白,底下的臣子没有一个好相与,刘彻对付臣子用的法子多了去,但有时候为了钱他不得不给到人更多的权利。现在刘挽把钱给他都弄到手,不缺钱的刘彻要说不想把底下的臣子治得服服帖帖,多取走他们的特权,刘挽不信。 花禄的神色有些复杂,「长公主可知,倘若律法一改,那将对整个大汉带来多大的影响,官绅士族,他们都会恼怒长公主破坏他们的利益,来日,来日......」 「我曾听人说起过这样的四句话,在很多人看来十分可笑又显得空洞的话。因为连说出这四句话的人都没能做到的事,谁听着去做,显得很傻。但,我一直在努力,今日与夫人说起,望夫人共勉。」刘挽眼中含笑,目光坚定无比,「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有人不懂,我为何要读书,身为皇帝之女,我不安分,诸多布局。所为之何?将来我又将要落得一个怎么样的结局。我不知道,也管不着,我只知道,我要朝着那四句话去做,哪怕我为之奋斗一生都不一定能做到,我都要去做。」 其实,不可否认的一点,刘挽算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她觉得,很多事都是被人设下了限制,认为可能永远都做不到,但她依然想去试一试。因为在这个世间有太多的人在挣扎地活着。 在朔方城里,一片草原里,拔地而起一座城,并非一个人能做到。那些愿意去到朔方的人,视之为未来。 再苦再难,没人放弃过,刘挽能比他们连温饱都难的人更难吗? 既如此,她为何不能去试一试?成也罢,败也好,她须得一试,才不枉来大汉一场。 花禄在听到刘挽那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几句话时,看向刘挽的目光充满了敬佩。不错,谁清楚想做到这四句不容易,可是刘挽选择迎万难而上。刘挽都有这样的信心,为何她不能? 「愿与长公主同行。」花禄郑重的向刘挽行礼,同刘挽承诺,这条件或许千难万难,她愿意陪刘挽走下去,明知不可为亦当为之。 「多谢。」刘挽想寻志同道合的人,得之她幸,不得是她的命。 花禄本为士族之后,留侯的后人,纵然她的丈夫早逝,并不代表她没有一定的影响力。花禄该清楚,律法一改,针对的既是官绅士族,她也会受到影响,因此,花禄如果拒绝帮刘挽,刘挽不会意外。听到花禄答应下,刘挽甚喜之。 细节上的事刘挽娓娓道来,饶是花禄知道刘挽涉及甚广,听刘挽论起对改律法的看法,花禄依然为之震惊。 法不可一味严,法的意义在于约束人性之恶,是为让人知道做下恶事后须得承担的后果。但针对定罪,刘挽认同一直以来大汉的执法标准,疑罪从无,一应定罪讲究的是人证物证确凿,缺一不可,不能枉杀。 花禄听完后不得不提起一个人,张汤。 「陛下借张汤之手大行冤狱,长公主是否要劝一劝?」花禄更想说的是,张汤实施的方针闹得长安上下人心惶惶,都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死在张汤手里的人。 「夫人关注过张汤下狱的人都是什么人吗?」刘挽平和的反问,刘挽道:「纵然张汤实施严刑,不为我等所能容忍,但那些被朝廷下令所杀的人,他们死得不冤。改日,我让人给夫人送几份他们的口供和人证供词给夫人瞧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9页 第323章 扫兴 花禄意识到, 刘挽哪怕不在长安,并不代表长安内发生的事刘挽不知,恰恰相反,刘挽对朝堂诸事非常的清楚, 更有她的判断。 从刘挽的话里, 不难听出刘挽对张汤的维护, 想到关于张汤的种种流言都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见的, 那些别人,都是官绅士族, 不巧, 又是平日仗着特权行事的人。花禄突然意识到她提了一件很愚蠢的事。 「说来也是审案不够公开透明, 以至于世人都觉得张汤施以酷刑, 罪不可赦。是该跟他提一提,改一改他审案的规矩。」刘挽不能说对张汤完全满意,查案一事上,作为刘彻用得相对顺手的一把刀, 执法如山, 刘挽是认同无比的。不过,用刑逼供一事,刘挽是不太认同的。毕竟一个不慎很容易造成冤案。 嗯,改日要是有机会,须得跟张汤提一提。不落于柄,张汤, 可以一直好用下去。 刘挽心中自有计较。从藏书楼出来, 乐奴等着, 看到刘挽的那一刻, 乐奴脸上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长公主安好,甚幸之。」 刘挽有些惭愧,看她多让人担心。 「河东传来一些消息,奴以为长公主知道得越早越好。」乐奴高兴之余,连忙将刚刚从河东传来的消息给刘挽奉上,刘挽迅速阅览,末了道:「大可助张廷尉一臂之力。」 乐奴得令答应得分外爽快。 「接下来该会是谁出面呢?」刘挽好奇于河东大过年的都不得安宁,长安内不可能没有人出手想法子脱身,第一个人会是谁呢? 很快刘挽便知道了。 刘彻在初十前往上林苑,臣子们都习惯刘彻喜欢上林苑的事,加之初三刘彻遇刺一事,人人都知晓刘彻心情不好,没敢用理由拦着刘彻。反正刘彻去哪儿都能处理政事,别给心情不好的皇帝添堵为妙。 然后,刘挽单纯是练完兵后,拿着墨家刚出来的新奇玩意去寻刘彻,不巧的看到一个绝色美人在刘彻的院中翩翩起舞。刘挽本能想要后退,一看对方的容貌,加之那曼妙的舞姿,好看是真的好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怎么就不能陪着自家的父亲一道欣赏舞蹈了呢? 对,刘挽站定,瞧着那么一个美人舞起曼妙的舞姿,刘挽感慨,美人起舞,确实能色令智昏。 在她感慨时,一舞毕,美人盈盈朝刘彻拜下道:「陛下。」 刘彻作为一个看脸的人,沖美人招招手,华刻赶紧上前禀告道:「陛下,小公主来了。」 急得小公主都出来了,也是生怕刘挽看见少儿不宜的场面。 刘彻一听立刻转过头,好嘛,刘彻是在廊下欣赏了一场绝美的舞姿,刘挽在通往他宫殿的一处,怀里抱着一个大盒子,显然是又得了好东西来寻他了。 「父皇。」刘彻都转头了,刘挽赶紧福身见礼,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刘彻则不动声色的收回想拉过美人的手。 「我是不是明日再来比较好?」刘挽的视线落在那位美人身上。肤如凝脂,面若芙蓉,刘挽饶是见过无数的美人也不得不肯定一番,眼前这一位美人美得难得一见,尤其是那舞动时的勾人,刘挽能够体会刘彻为何喜欢美人了。 刘彻尴尬啊,干咳一声道:「不必。」 一个眼神瞥过华刻,华刻待要上前将那跳舞的女子带下去。 刘挽一脸遗憾的道:「她舞跳得很好,我还想再看她舞上一舞呢。」 那刘彻用得着想吗?立刻吩咐道:「给长公主再舞一曲。」 哎哟,刘挽赶紧摆手道:「别别别,她是专门为父皇起舞的,我刚刚看了一支都算未禀于君父之前,有些坏事。不过,孩儿也想走的,实在是人美舞美,孩儿一时没捨得走,父皇莫怪。」 「你不过是想让人跳一支舞罢了,你喜欢看是她的福分。」刘彻眉宇皆是不以为然,并不觉得刘挽想看人跳一支舞有何不可。献舞之人,能跳给他看,也能跳给刘挽看。 华刻不吱声,见一旁的女子一脸的呆滞,似乎也是没有想到事情怎么跟她设想的完全不同,催促道:「陛下命你献舞,还不快跳。」 别管是不是刘挽爱看,刘彻下令,此人只能跳。 美人慾泣,楚楚可怜的望向刘彻,小声的道:「奴遵命。」 额,刘挽观对方不高兴的态度,单纯欣赏美好事物的心情变了,摆手道:「父皇让她别跳,她给我跳舞委屈了?别跳了,影响心情。我缺愿意跳舞给我看的人吗?扫兴。」 刘挽说着扫兴,立刻将礼塞到刘彻手里道:「墨家刚让人做出来的琉璃杯,流光溢彩,甚是漂亮,葡萄美酒夜光杯,给父皇喝葡萄酒用的,礼送到了,孩儿告退。」 言罢福身退去,连看都不看那一位舞女一眼地走了。 刘彻的视线落在怀里的盒子上,华刻上前接过,赶紧给刘彻打开,里面果然是各色的琉璃杯,大的小的,一套齐全。 刘彻高兴之余,望向一旁的舞女道:「让她继续跳舞,什么时候动弹不得再抬回。另,挑几个会跳舞的宫人,教好规矩再送到甘泉宫中,让她们专门为泰永跳舞。」 华刻恭敬答应下,转头望向那吓得颤抖的,终于懂得害怕的宫女时,给某位默哀。 想当年那想坑刘挽的梁美人没把刘挽坑着,反而葬送自己的大好前程,怎么又来一个敢不把刘挽放在眼里的?她莫不是觉得自己长得美,刘彻看中她,她便可胡作非为?也不想想她不过刚入刘彻的眼而已,刘挽一个愿意为刘彻豁出性命的女儿想看她跳支舞,连这点事刘彻都没能让刘挽如愿,那不是让刘彻在刘挽的面前没脸?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0页 区区一个舞女,怎么认为大汉的长公主不配看她跳舞? 「听不见吗?」刘彻没有听到华刻的回答,以为华刻也想煳弄人了,华刻连忙回过神应下,刘彻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华刻送走刘彻,走到某个舞女面前道:「好好的一个美人,何以自视甚高,连泰永长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呢?平阳长公主没有教过你,进了宫想要讨好陛下,更得要努力讨好另一个人吗?」 不错,舞女正是平阳长公主送进宫的人。可惜啊,凭她的这张脸,刘彻是喜欢的,舞跳得这般的好,也足够让刘彻心动,偏偏有人不识趣,以为入了刘彻的眼就可以不把全天下的人放在眼里? 别的人她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独独刘挽,绝不是她可以轻视怠慢的。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该是她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的时候。 「华公公,华公公,求你救救奴婢,求你救救奴婢。」这时候此女终于知道怕了,但是华刻并不打算帮忙。一个蠢得连刘挽都不知道不能得罪的人,帮这样的人上位,将来她也未必会把他放在眼里。况且帮着一个蠢人,第一个惹怒的是刘彻,没准连刘挽都得罪上,华刻岂能做出这等愚不可及的事。 从来华刻都按刘彻的命令行事,至于事后刘彻要如何的处置眼前的这一位,并不是华刻该管的。 「陛下有令,让你一直跳舞,你若是不跳,怕是以后都跳不了了。」华刻并非威胁人,正月未过,站在刘彻的立场是不愿意见血,但此女不把刘挽放在眼里一事,何尝不让刘彻不满。 宫里的人有眼力的不在少数,但好像平阳长公主送进宫来的人,都有一种看不上刘挽的意思,落在刘彻眼里,那意味着什么? 华刻都不禁在想,平阳长公主莫不是煳涂了,从前的聪明劲到底都哪儿去了,要投刘彻所好,难道她不知道该把刘挽也一併捧了? 不管不管,他管不了许多,催促眼前的女子跳吧,赶紧的舞起来。 刘彻处的事,既没有特意掩饰,很快传得人尽皆知,刘挽正让刘据背着大汉的律法,卫子夫是不明白的,为何刘挽教刘据的课会是律法,但并不妨碍卫子夫听刘挽教刘据。 刘据背得磕磕绊绊,一般的书他都觉得很难,律法更难了。无奈刘挽坚持让他背,没办法,刘据老实的背,背下来呢,刘据并不能领会其中意思。 「错了一个字。」刘挽等刘据背完之后,拿着大汉的律法摆在刘据跟前,指着刘据错的那个字让他知道他错哪儿了。 刘嘉一听赶紧的道:「不过是错一个字,差不多就行了,二姐未免太严苛了。」 「一字之差,天渊之别。律法之慎,关乎国之尊严,法若不存,国亦不存,不能差不多。错字的一段抄五十遍。倘若下次再有错,抄五百遍。」刘挽板起脸反驳,视线落在刘据身上,刘据没有犹豫的应下道:「是。」 刘嘉难得见刘挽板脸,一脸懵的望向卫子夫和卫长公主道:「二姐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教书育人岂能差不多。你啊,以后少插嘴。」卫长公主是不认同刘嘉的,岂能差不多。 刘嘉吐了吐舌头,她觉得以后她别插嘴的好。 「要给你讲讲律法的起源吗?」刘挽没管刘嘉,反而试探的问起刘据,讲来源,那等于要讲故事,刘据连连点头道:「要,二姐快讲。」 刘嘉这时候也掺和的道:「律法的起源,我也要听,二姐快讲。」 卫子夫的人就在这时候小步走进来,在卫子夫的耳边说起刘彻处发生的事儿,卫子夫听得一愣,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难为刘挽回来绝口不提。 第324章 平阳长公主的怨 刘挽全然不觉卫子夫的眼神, 专心说起律法的来源,「刑起于兵,礼源于祭祀。便有了我们现在所知的法与礼。再说礼和法的关系,引用一句话, 礼者禁于将然之前, 而法者禁于已然之后。下面这句话你要记住, 对讲自我约束, 守礼的人讲理,无/耻之人须得用法。」 不得不说, 饶是卫子夫已是成人, 对于礼与法, 她从未意识到有这样的关系。 刘据听得入神, 对刘挽的叮嘱重重点头,刘挽继续的道:「其实上古之时,律法并不为人所知,《春秋》用来总结的话是, 刑不可知, 则威不可测。直到春秋之际,郑国执政子产「铸刑书于鼎,以为国之常法」。从此,律法成文开始接二连三的公告于天下,接着晋国在执政赵鞅和荀寅铸刑鼎以天下知法,还有郑国邓析在竹简上铸刑, 故称竹刑。刑法开始变成公开, 并以教化万民知何当为, 何当不为。有意思的一条你得记住, 晋国「铸刑鼎」也遭到鲁国孔子的责难, 《左传》昭公二十九年记载了他的非议:「贵贱不愆」宗法等级制度的根本原则,也是「民是以能尊其贵,贵是以能守其业」的「礼治」社会的立国之本。这一点,直到现在为止,依然为准。但针对的并不是法,而是地位。在孔子看来,晋国背弃这一原则,「而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贵?贵何业之守?贵贱无序,何以为国?」公布法律在当时的环境下是会动摇宗主贵族的权威地位,瓦解贵贱尊卑的宗法等级秩序的。所以,孔子发出了「晋其亡乎,失其度矣」的声讨。你觉得,孔子所言是对是错?」 一瞬间刘据的脑子卡住了,没办法不步住,听听刘挽的话中所透露的信息,刘据捉住一条,「父皇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的代表人物之一是孔子,为儒家学子所推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1页 点点头,刘挽道:「没错,正是这一件孔子。」 刘据倒抽一口冷气,他二姐让他评判孔子是对是错,那是他可以评判的吗? 「二姐。」刘据唤一声,这个问题太为难人了。 「这算是我留给你的作业,你可以自己找答案,也可以问别人,总之,十天之后我要知道你的看法。你认为孔子的指责是对是错?对在哪里,错又在哪里?」刘挽是随便给人讲小故事的吗?律法的起源,今天讲的内容够刘据消化好些天了。 刘据傻眼了,自己去找答案,或者问人。嘶,确定刘挽是在给他指一条明路? 「你的脑子得多动动,这些年让你在父皇那儿听得够多了,你该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张。对与错都没有关系,重点是动。」刘挽指着脑袋的位置让刘据别丧气,话要听,重点更是要多动脑子,别成了一个不会思考的木头人。 刘据想啊,对,他要多动脑,他要是不多想想,怎么能知道谁对谁错。 倒是刘嘉在一旁听到刘挽一堆的引用,小声跟卫长公主道:「大姐,你说二姐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她怎么记得下那么多内容?」 这个问题引得卫长公主侧目以对,「大概是她经常用,用得多越来越好,用得不多,大概跟你差不多。」 刘嘉......用不用时常的打击她呢?她是不聪明,不用老提醒她吧。 比起刘挽好像啥事没有的给刘据上课讲法的源头,听闻刘彻处的消息,平阳长公主捏在手里的杯子放了拿,拿了放,眼中隐含着滔天的怒意,然平阳长公主知道,她不能发作出来。 上林苑不是她的平阳公主府,更不是卫青的大将军府,任何消息都有可能传扬出去,一但为刘彻所知,原来她在私底下竟然如此不服不愤,于平阳长公主而言不是好事。 如今的平阳长公主本身正因为有大麻烦,故而才会千方百计的要讨刘彻的欢心,不达目的也就罢了,倘若适得其反,才是平阳长公主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然而现在的事情发展何尝不是完全偏离平阳长公主的掌控之中。 那样一个精心准备多年的美人,平阳长公主料定她一定会成为刘彻的新宠。红颜未老恩先断,卫子夫若非生下三女一子,早已失宠,刘彻对宫中的美人是不满意的,并没有一个能得刘彻的欢喜,平阳长公主了解刘彻,知道他的寂寞,知道他有多想得一个像从前的卫子夫一般让他心动的女人。 可是,一切都安排得很不错,谁承想又是刘挽坏事。 刘挽,刘挽。 多少年了,平阳长公主所求无有不成,独独在和刘挽碰上之后,一回一回的吃亏。她向刘挽低头,因那是刘彻所求,但平阳长公主从来不是真正要和刘挽低头,示好只为了如刘彻所愿,示好之后,私底下她们姑侄如何较量,但凡不像因为盐务的事闹到明面上,刘彻是不会管的。 吐一口气,平阳长公主知道生气亦是无用,她须考虑另一个问题,眼下该如何收场。 是她的失误,她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刘挽能为刘彻豁出性命,从此,刘挽在刘彻心中的地位成了无人可及。 这种情况下,任何人在刘彻的面前流露出对刘挽的不恭,都会让刘彻生出不悦。 怪她不谨慎,竟然忘记叮嘱送到刘彻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得罪的人之一是刘挽。 可是,可是,谁能料到刘挽竟然会出现! 平阳长公主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特意派人去打听过,得知刘挽在墨家处,不过是一支舞的功夫,怎么恰好碰上! 每每想到这儿,平阳长公主心里的那口气是怎么都下不来。 而事至于此,她怪自己不谨慎,怪刘挽一个坏她事的人,都于事无补,她该想想如何补救。 平阳长公主是不可能去寻刘彻的。大冬天,那样一个美人跳了一晚上的舞,最后实在累得受不了倒下了,才被人送回去。平阳长公主当即去寻卫子夫。 那么大的事,说来跟刘挽也是有关系的,事情不可避免的传到刘挽耳中。刘挽算不上一个多厚道的人,断不可能对一个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生出多少怜悯。况且,刘彻为刘挽立威,刘挽要是不懂感谢刘彻的一番心意,为那么一个人求情,她才是真蠢。 刘挽没把这回事放在心上,事情过去便过去吧,不过一个舞女而已,谁送的人谁着急,她一点都不用为别人操心。 卫子夫何尝不是得了消息,知晓那样一个女子得到的惩罚,在卫子夫看来,这样很好,刘挽所求苛刻吗?身为舞女,能为刘彻献舞,再跳一支有何不可?刘彻亲自发的话,纵然是刘挽提出的想看,下令的是刘彻,一个舞女敢悖刘彻之命,那才是刘彻所不能容忍的事。 平阳长公主来时,卫子夫客气相迎。 再过不久,卫长公主将要嫁给曹襄,卫子夫满意于曹襄,一个能文能武的孩子,他是一个极其优秀的孩子,至于刘挽和平阳长公主之间的事,更多难道不是平阳长公主一回一回挑事,闹得刘挽对她这位姑姑越来越生疏,越来越客气? 卫子夫不会与平阳长公主交恶,为了卫长公主。但要说和平阳长公主继续交心,亦无可能。她们之间,早已不是一路人。作为平阳长公主的棋子,卫子夫随着她的失宠,在平阳长公主那儿失去一定的价值,不能说卫子夫对平阳长公主无用,只不过平阳长公主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卫子夫的身上。作为一个投资者的平阳长公主,她须得费心收穫比她付出更多的利益,她才会满足,这恰好是如今的卫子夫所不能满足她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2页 「长公主请座。」无论两人如何藏着各自心中的不满,面上装着温和,该客气相互都是要客气的。 平阳长公主面带笑容的入座,一眼扫过周围问:「孩子们呢?」 「泰永给据儿讲课。她说由她教着据儿,陛下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同意了。」说起此事,卫子夫是半真半假的愁,观刘挽跟刘据讲的课,有别于其他先生的照本宣科不错,但卫子夫拿不准听着刘挽课长大的刘据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子。 但不难从刘彻的反应里看出,刘彻对刘挽教的刘据的满意。 平阳长公主不确定,卫子夫提及此事,是在向平阳长公主提醒刘挽在刘彻心中的位置,亦或者卫子夫仅不过随口一说。 不过,平阳长公主奉承道:「陛下对泰永的满意从来不加以掩饰,想来是盼着据儿能跟泰永一般。想是陛下觉得让泰永亲自教导据儿,只要据儿能学得泰永的本事,日后必可无忧。」 嫡长子,又是一个出色的嫡长子,必然是未来板上钉钉的继承人。而在大汉,想要坐稳太子之位,只凭嫡长之制远远不够,须得有能力。 刘挽的本事,平阳长公主没能在刘挽身上占更多的便宜,同样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刘挽能够担得起天下。可惜她是女子。那么,刘据只要能学到刘挽身上的本事,足以保证他能够安然继位。 第325章 提醒 有时候的平阳长公主是妒忌刘挽的, 但又不得不认可刘挽的能力。 盐务的事,过去这些年,多少人暗怀心思的想跟刘挽夺盐利,过程不必说, 只论结果, 大汉的所有盐利都被刘挽牢牢的握在手里, 眼下的盐, 她想把盐利给到谁就能给谁。刘挽约束得了手下,能够让人明明对她不满却又无计可施, 由不得平阳长公主不服。 卫子夫谦虚的道:「长公主说的哪里话, 连陛下都偶尔对泰永不满, 据儿并无泰永的聪明, 无忧二字,言之过早了。」 平阳长公主收回思绪,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卫子夫是极其谨慎的人。不, 应该说卫子夫和卫青一样, 算是卫家人中极其聪明的存在。聪明的知道何事当为,何当不为。纵然贵为皇后,大将军之尊,他们从来不炫耀,依然谦卑,好像他们得到的位置不过如此, 值不得他们引以为傲。 明明那是无数人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呢! 「有一事, 请皇后相助。」言尽于此, 平阳长公主明白, 想让卫子夫帮她, 她得开门见山,否则卫子夫不会接过她的话头。 卫子夫和平阳长公主客气这么半天,岂不明白平阳长公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脸上的笑意不变的问:「长公主说笑了,有话不妨直说。」 平阳长公主道:「昨日的舞女是我的人。」 能够坦率的告诉卫子夫,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卫子夫接过话道:「此事我是知晓的。长公主从前对我们一向叮嘱不可拂陛下之意,怎么如今却......」 话说到这儿,卫子夫何尝不是存了提醒平阳长公主之意,「陛下的性子长公主做姐姐的最是清楚不过,他不许任何人违背他的意愿。昨夜之事,究其根本在于那女子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无视陛下的诏令。」 事因刘挽而起,但非刘挽之过。明明是某个蠢货自个儿蠢得以为刘挽想看她跳舞,最后在刘彻下令时,她以为她拒绝的是刘挽,却不知她拒绝的是刘彻。 「长公主是个聪明人,陛下一向不喜欢旁人罔顾他意,这一点,我当年在平阳府上记得长公主的叮嘱,直到现在依然牢记。不知长公主还记得吗?」卫子夫声音轻柔,如百灵鸟般悦耳动听,可惜,内容并不是平阳长公主愿意听见的,或许在平阳长公主听来,更叫她不满。 平阳长公主蹙紧眉头,抬眸与卫子夫对视,卫子夫无奈的道:「长公主,我和卫青都觉得,我们今日所得皆是陛下所赐,故,不敢贪图。陛下不给的,我们绝不伸手。」 伸手两个字一出来,平阳长公主在那一刻懂了。 「长公主为何送人入宫,无非希望此女得宠,能为长公主分忧。实则比起旁人,难道不是长公主亲自出马,更能迅速解决问题?」卫子夫知晓平阳长公主为何要继续送美入宫,河东平阳,张汤在那儿到底查出多少事,平阳长公主到底瞒了多少事,其实才是关键。 比起让人帮着平阳长公主在刘彻那儿说话,倒不如请平阳长公主想想,究竟该用哪一种方式更能让刘彻放心,而不会纠结于平阳长公主犯下的错。 「前几日馆陶大长公主入宫,平阳长公主不曾耳闻?」卫子夫看着平阳长公主挺直了腰板,知晓她说的话平阳长公主听进去的,可远远的不够,卫子夫不得不继续点醒平阳长公主。 平阳长公主并不以为然的道:「大过年的,姑姑不过是进宫来看阿娇罢了。」 「虽然这是常事,但在见陈氏之前,馆陶大长公主去未央宫见了陛下。多少年了,馆陶大长公主许久没有这般正式的前往未央宫拜见。」卫子夫并没有打听过任何消息,但宫里的事,有心都能看出端倪,刘彻和刘挽说过什么,卫子夫从来不跟刘挽打听,刘彻给刘挽看了什么东西,卫子夫更不会问,却并不妨碍卫子夫由此得到一些结论,尤其是关系前朝的结论。 平阳长公主突然意识到她忽略了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3页 卫子夫的声音轻柔的响起,「比起长公主,大长公主同样也懂得陛下的心。而且大长公主在很多事情上更果断。」 此言不虚,陈皇后被废,谁不觉得陈家败了,馆陶大长公主也定要自此失势。实则不然。 这些年馆陶大长公主可以自由出入宫廷,想何时去见陈氏就何时去,要见刘彻也可以随时见。 刘彻每回对各家赏赐,馆陶大长公主府上永远是最丰厚的那一份。 馆陶大长公主比起平阳长公主来,更懂得帝王的心思,故,观馆陶大长公主的行事,或许能让平阳长公主有所启发。 平阳长公主坐不住了,她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一层。 视线落在卫子夫的身上,平阳长公主想知道的是馆陶大长公主进宫见刘彻到底说了什么。卫子夫抬眼同平阳长公主对视道:「那是陛下,打探陛下的消息,实乃大忌。」 算是在提醒平阳长公主,她能猜到馆陶大长公主入宫并非小事,具体何事,她不知。 「你不知,想是泰永定然知晓的。」平阳长公主需要知道馆陶大长公主见刘彻到底做了什么事,她不能让自己一直处于被动。 可是,平阳长公主把主意打到刘挽的身上,卫子夫的眉眼瞬间笼上了一层寒意,「长公主不知陛下最不喜欢的正是旁人对他的窥探?该说的陛下自会说,不该说的让泰永告诉长公主,长公主想过泰永将要承受陛下多大的怒火吗?况且,我从未与泰永打听陛下之事,长公主以为你该和泰永打听?长公主是太着急,失了分寸了吗?」 随着卫子夫一番质问落下,让平阳长公主得以清醒过来,是啊,她怎么会觉得刘挽知晓馆陶大长公主入宫所为何事,就一定会告诉她了? 刘挽的嘴但凡不够严,刘彻会信得过她? 「你猜到馆陶大长公主入宫所为何事?」平阳长公主终是问出这句话。 卫子夫反问:「长公主猜不到?」 不是猜不到,不过是平阳长公主不愿意去相信,执意觉得她可以用别的方式达到目的罢了。 卫子夫不想管平阳长公主到底捨得捨不得,她只知道,平阳长公主的算盘打得太精,却只能止于她。 卫家受平阳长公主的恩情,有些事不得不为平阳长公主提个醒。但只限于她。刘挽那儿纵然平阳长公主有这个脸去问,卫子夫都不想让平阳长公主离得刘挽太近。算计太多,贪得无厌的平阳长公主,一回一回的让刘挽不痛快,但凡不是顾念卫长公主和刘彻,卫子夫都不想给平阳长公主好脸色。 真以为她卫子夫没有半分气性吗? 不错,卫子夫能忍,也不得不忍。可是在她心里如今重要的是孩子,其次才是刘彻,偏偏平阳长公主挑着刘挽非让她不痛快,刘挽从来没有亏待平阳长公主半点,平阳长公主要得太多,刘挽不给,倒都成刘挽的错了? 卫子夫不算一个太贪心的人,素来也都教着孩子们切不可贪,刘挽看似拥有很大的权利,其实算是一众儿女里最不贪的那一个。 不说刘挽挣来的钱大部分都由刘彻处置,一应宝物,刘挽对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大方得很。对姐妹兄弟和所有人,刘挽从来都没有因为得宠而仗势欺人。 不怪刘彻喜欢刘挽,刘挽的性子很难让人不喜欢。 所以,对于平阳长公主一回一回的让刘挽不痛快的事,卫子夫心存芥蒂,偏偏卫长公主和曹襄的亲事又早早定下,卫子夫不得不忍下心中的不满,只愿将来女儿能够和曹襄鸾凤和鸣,琴瑟和谐。 平阳长公主迅速起身,有些事她岂是没有猜到,不过是不甘心的挣扎,企图用另一种方式解决问题罢了,从卫子夫的话中她得出结论,她的盘算不可行,她便只能正面相迎。 「我有事先行一步。今日多谢皇后提醒。」平阳长公主道一声谢,卫子夫起身相送。大汉的长公主,刘挽值得别人敬之礼遇之,同理,卫子夫对平阳长公主无论有多少不满,也当礼待之。别人犯的错,卫子夫不会让自己犯的。 平阳长公主一走,卫子夫也不管她去做什么,华刻倒是来了,领了好几个美人过来,卫子夫一脸的莫名,华刻堆着笑脸解释道:「陛下说长公主既喜欢美人起舞,特意命奴挑选几个舞跳得不错的送过来,以供长公主赏玩。」 额,因舞而惑人的舞女因刘挽之故而直接被刘彻所抛弃,刘彻无非觉得有人不识抬举,自有愿意为刘挽起舞的人,宫里最不缺的是人。 「有劳华公公。」卫子夫断不可能拒绝,颔首收下。 「皇后放心,人都是奴仔细查查过的,家世清白。」华刻补充上一句,毕竟前几日刚发生行刺事件,谁心里都没落定,这种情况下该让卫子夫安心就得让卫子夫安心。 卫子夫再一次感谢,送走华刻,看了看一个个年轻貌美的少女们,卫子夫和蔼的开口道:「你们既是善舞,往后长公主想要赏舞的时候你们跳就是。宫里的规矩自有人教你们。」 八位舞女低下头应着一声是,心下稍定。 而此时的平阳长公主望着摆在她面前的帐本,终是下定决心。 第326章 我之过也 刘挽得闲后领着刘据来见刘彻, 刘彻案几上正摆着刘挽昨夜送的琉璃杯,个个流光溢彩,瞧着刘彻心情大好。见到刘挽和刘据一道行来,当爹的招手道:「过来仔细说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4页 玻璃是好东西, 不过现在成品都没能做到透明, 刘挽让人继续再接再厉的研究, 毕竟透明玻璃要是做成了, 望远镜还会远吗? 刘挽和刘据上前同刘彻见礼,刘挽回刘彻道:「好看吗父皇, 您觉得这样的好东西能卖出怎样的价位?」 这个问题问得刘彻笑意加深了, 赚钱赚钱, 亏得刘挽生财有道, 否则也撑不起大汉的军队继续出击匈奴。 「生意是你做的,你有数,安排就是。」对啊,在赚钱的事情上刘挽从来不跟人含煳, 能多赚的钱刘挽断不会少赚, 尤其是针对一群有钱有势的人。 刘彻心情很好的打算把他们姐弟叫上前来,结果这时候华刻来禀,平阳长公主求见。 几乎第一时间刘彻望向刘挽,刘挽一脸的无辜,「父皇何意?」 别管平阳长公主为何而来,刘彻看她是何意? 「请。」刘彻没有回应刘挽, 只让人把平阳长公主请进来。 平阳长公主的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有了馆陶大长公主的事情在前, 刘彻和刘挽眉心都一跳。刘挽和刘据都与平阳长公主见礼。平阳长公主在看到刘挽和刘据那一刻脚步稍滞, 随后又迅速反应过来, 同两人露出笑容道:「你们也在。」 刘据答道:「二姐说父皇处有几本藏书值得一看,特意带我过来。」 字刘据写得不怎么样,但认得的字必须是不少的,能看书了。 「陛下。」平阳长公主也得向刘彻问候。刘挽相当自觉的道:「我和据儿先行告退。」 便要退下去,不料刘彻伸手拦下,指向一旁道:「你自己找书看去。泰永留下。接过你姑姑手里的盒子,越大越没眼力劲了?」 刘彻嗔怪一声,刘据退出去,刘挽连忙赔罪道:「父皇教训得是。」 言罢上前同平阳长公主伸出双手,不难看出平阳长公主的迟疑,刘彻在一旁补充道:「姐姐放心,泰永最大的好处是嘴严。」 平阳长公主明白,刘彻相信刘挽,并不认为有事不能让刘挽知道。既如此,平阳长公主想跟刘彻说的,刘挽能听得。她要给刘彻看的东西,刘挽也能看得。 「陛下所言甚是。」平阳长公主无论心里是认可亦或者不认可,都只能将手中的盒子交到刘挽的手中。这一切,往隔间走的刘据听见了,回头正好也看到平阳长公主将盒子交到刘挽手中的一幕。 刘据知道,刘彻对刘挽的信任,非他人所能及。后来,刘据也问自己,为何刘彻能那样的相信刘挽,却无法信任他这个当儿子的? 此时,殿内没有外人,除了一个华刻,余下的宫人都被华刻唤出去。 刘彻坐在上方的软榻上,刘挽捧着盒子走到刘彻的跟前,平阳长公主站着。 「姐姐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刘彻并没有直接打开,仅是询问。 平阳长公主既然连盒子都交出去了,没有打算再瞒人,如实道:「是这些年平阳侯府和平阳长公主府的一应帐目,包括强买强卖的民田数目。」 刘彻和刘挽对视一眼,刘挽在刘彻的示意下打开盒子,给刘彻送上帐本,刘彻没有接过的意思,「你看看。」 额,刘挽不想说话,不得不乖乖的翻看帐本。 「朕一直在等姐姐把帐本交上来,毕竟,张汤那里也查到不少事,既然姐姐来了,也请姐姐看上一看。」刘彻意示一旁的华刻将张汤送来的东西给平阳长公主送上。 平阳长公主听得心惊不已,在看清刘彻让人送上来的一应人证物证后,惊得连忙唤道:「陛下,此事,此事是我的罪过。」 刘挽瞥见平阳长公主低下头,认错的态度非常的好。 是啊,连证据都摆上了,再矢口否认只会显得平阳长公主没有诚意。 都来认错的人,最不缺的正是诚意。 忽略平阳长公主太过贪心,刘挽一直觉得她是相当识时务的人。 这时候,刘挽想起一件事,昨晚的舞女莫不是平阳长公主送来的? 嘶!刘挽突然想到这一层,立刻看向刘彻,刘彻观刘挽眼孔突然放大,以为刘挽发现大事,立刻从刘挽手中拿过帐本一看,只见上面都是一些数据罢了,并不算大事。 「昨天晚上的舞女是平阳姑姑送的?」眼看刘彻一脸不认同的瞪了刘挽,刘挽低声和刘彻咬耳朵,刘彻!!! 刘挽才反应过来? 她为什么不能现在才反应过来?谁会专门告诉她,人是平阳长公主送的?亦或者刘挽去查查那样一个人是谁送的? 刘挽能有这份闲心? 刘彻收到刘挽抗议的眼神,他得意识到一点,他有多少女人这件事,从来不在刘挽关注范围内。要不是刚好碰上,刘挽欣赏了一回绝妙的舞姿,估计连看刘挽都懒得看上那谁一眼。 「此事朕会再议。」刘挽低声的问题只有刘彻听见,刘彻为掩饰尴尬,沖平阳长公主发话。 平阳长公主抬头,刘彻道:「安容处的事务,往后姐姐莫再插手。」 此话落下,平阳长公主汗流浃背,不说河东的事,单安容处的事刘彻都出言告诫,可见很多事情刘彻并非不知,不说只是在等着平阳长公主自己说出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平阳长公主想问问刘挽手里揽了许多的事,刘彻倒是放心得很? 终究理智占胜心中的恐惧,平阳长公主应下一声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5页 「姐姐放心,有姐姐亲自交上的帐本,姐姐依然是大汉的长公主,无人可欺。」像是明白平阳长公主内心的恐惧,刘彻出言宽慰,让平阳长公主大可放下心,一切不会有事。 这算是对平阳长公主的宽慰吧。 虽然平阳长公主强占民田之事不为刘彻所能容,刘彻顾念平阳长公主多年对他这个弟弟的情谊,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堪,更不想完全落平阳长公主的脸。因此才特意给平阳长公主一句准话。 平阳长公主可见松一口气,与刘彻一拜道:「多谢陛下。」 刘彻挥手道:「姐姐回去吧。」 平阳长公主再谢之,这才起身退出去,余光扫到刘挽在刘彻的跟前正翻看她送上的帐本,平阳长公主突然生出恶念,她不信刘挽手里没有任何的把柄。 几乎在她一闪而过这个念头时,看帐本的刘挽骤然抬头和平阳长公主对视上,惊得平阳长公主脚下不稳。可是刘挽并没有别的举动,确定是平阳长公主后,没有犹豫的别过头,丝毫没有因为和平阳长公主对视而生出半点慌乱或者不适。 平阳长公主转过身时紧紧的握住拳头,从前,她以为她是执棋者,但在刚刚和刘挽对视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刘挽才是执棋者! 「看看这些帐本,父皇,我不明白,您给到姑姑的依然不够多吗?为何她还要私下如此敛财?」刘挽等平阳长公主走远,没能忍住的问刘彻。 不怪刘挽问,但凡看到平阳长公主帐本上所记录的田地数目,没有人能不惊。没有人不在想,莫不是她以一己之力,想把天底下的田地全都抢来归她所有?那也不可能。 刘彻笑了,「你不缺钱,那你还挣钱?」 这话刘挽马上表示她能反驳的,「只要父皇一声令下,我一定绝不再挣钱。」 刘挽挣来的钱再多,用的人是谁,刘彻心里没点数?好意思让刘挽不挣钱? 「钱是要挣的,大汉用钱的地方多着。既然挣钱的事不能让你明白你姑姑的心境,想想你的封地,你是喜欢你的封地里的一切都属于你,还是和无数人共享?」刘彻想到刘挽虽有封地,但刘挽从来没有想过去她的封地看看,这个例子也不太适合。 「朔方城不比我的封地大吗?我看着朔方城都没有想让人把开出的田地归我。我对现在拥有的一切很满意。衣食无忧,荣华富贵。我不需要与民争利。百姓要田地,因为那是他们活命的根本。夺民之根本,只会让天下大乱。我要是想后半辈子继续衣食无忧,荣华富贵,当着我的大汉公主,我不仅不会跟民争,还不能让别人抢他们活命的根本。」刘挽不算一个贪心的人,对眼下她所拥有的一切,刘挽承认自己是很满足的。正因为满足,她不会去争那些只能靠着田地生存的人的田和地。 说到这里,刘挽昂头和刘彻对视道:「这个问题很多年前我告诉过父皇的。」 刘彻记得的,刘挽和馆陶大长公主、平阳长公主都不一样。她们为权利只为满足私慾,想要更多的赏赐,金银田地,而刘挽对这些都不在意,她有理想,她的心里有大汉,她认为成为大汉公主的她也该回报大汉,才不负她生来得到的这些尊荣。 有时候刘彻看着刘挽会觉得,这样一个孩子真是他们老刘家的吗?仁慈宽厚无私得都不像刘家的人。但,刘彻是真喜欢。 第327章 该如何处置 心里感慨的刘彻对刘挽露出笑容, 瞥过平阳长公主送上来的盒子,「你说现在当如何?」 「父皇是皇帝,有事该召朝臣共议,哪能您一个人忧心, 那岂不是显得朝臣太过无用。」刘挽眨眨眼睛回答, 明摆着要搞事。 刘彻岂不知刘挽的心思, 刘彻很是以为不错。 「来人, 召丞相、御史大夫、大将军,九卿觐见。」刘彻一声令下, 不用考虑, 父女同心搞事。 很快, 一个个被刘彻下令叫来的人迅速到齐。 刘挽眼看人到齐了, 沖一旁的刘彻询问:「父皇,让据儿一道听听?他不小了,更应该长见识。」 刘彻没有异议,想刘挽自小跟在他的左右, 刘挽对朝局的了解, 针对大汉的问题提出解决的办法,都是多年积攒下来的结果。 小小年纪的刘据也在刘彻的身边听了几年政务,刘彻虽不满意他没有刘挽的聪明,倒不至于认为刘据无能。 眼下刘彻答应刘挽教导刘据,想怎么教都由着刘挽,当爹的同意刘挽提议的态度算是对刘挽教导刘据的支持, 必须得有。 正在看书看得头皮发麻的刘据, 被华刻请出, 面上一僵, 好在很快反应过来, 并没有细问又有何事,起身走出来。 待看到丞相、御史大夫,自家的舅舅大将军,九卿都到了,刘挽的身侧有两个盒子,两个都挺熟悉的。一个是前几天刘彻特意让人拿到甘泉宫让刘挽看的,另一个是刚刚平阳长公主亲自拿进来的。 刘据见礼,一众人对这位皇子亦是客气,观刘据自然而然的居于刘挽之下,一个个都不吱声。毕竟刘据并未被封为太子,论嫡论长,刘挽在前头没问题。况且,刘据明摆着是凑数的。 「这两样东西你们先看看,看完之后我们再议。」刘彻不绕弯子,人到齐了,该让他们知晓究竟出了何事,接下来才好让他们发表各自的看法。 公孙弘上前接过,汲黯取过另一个,打开盒子看到帐本二字,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待看到平阳侯府,平阳长公主府的内容时,都不动声色的瞥过卫青一眼。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6页 卫青不至于察觉不到他们一扫而过的眼神,但卫青依然装作不知。 很快众人将盒子里的帐本分别看完,不看还好,看完之后都变了脸,包括卫青。 他知道各家为了占田占地无所不用其极,小小一个郑家都敢打长安田地的主意,为此不惜威胁卫家人,有权有势的人,没有一个会控制自己的私慾,不希望能在自家的手中发展壮大家族。苦的,从来都是那些普通的人。 「你们怎么想的。」刘彻等他们传阅完毕,盒子和帐本都交上来,刘挽往刘据的跟前一推,让他也看看,别一会儿压根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刘据老实听话的拿起帐本看起来,底下的臣子相互对视一眼,公孙弘作为丞相,不得不先开口,「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长公主府上都出了强占民田的事,传扬出去,有损皇家威严。」 等于说了一句废话,刘挽瞅着公孙弘半响没有移开眼睛。 公孙弘低下头道:「臣现在最担心的是河东平阳的局面。陛下派张廷尉前往河东查查河东内强占民田之人,河东平阳内的人会不会认为陛下有意将他们赶尽杀绝,因此做出反抗。」 「河东聚众闹事,亦或者谋反?」刘挽将公孙弘不敢明说的话道破。 一众人没能忍住瞅了刘挽,这位公主是什么话都敢说。 「按丞相之意,倘若他们如此行事,当如何?」刘彻提出问题,等着公孙弘主意。 公孙弘察觉刘彻的语气平静,像是完全没把这个可能当回事。 「陛下,怕只怕乱不会只有一个河东乱。倘若各地连成一体,彼时大汉危矣。」公孙弘最担心的并非一个小小的河东,而是整个天下。一但河东的豪强士绅出手,全天下的人都会觉得刘彻容不下他们,那乱的将是天下。 「你的意思,朕该把张汤叫回来,查查河东强占民田之事就此罢了,再也不提?」刘彻只问公孙弘的言外之意,公孙弘连忙道:「查也并非只有一种办法查。陛下。」 明查和暗查都能达到一定的目的,端看刘彻愿意与否。 刘彻扫过刘挽问,「你怎么说?」 刘挽道:「我时常在想,为何秦始皇能灭六国。六国合力,果真无法对抗秦国?后来我渐渐长大后明白,不是他们六国不是秦国的对手,而是他们认为,啊,别的国灭了与我何干,我也想灭那一个国呢。袖手旁观,借力打力在六国王侯百官眼中,何尝不是强大自身之道。区区一个河东平阳的事,若是有聪明人,他们不会敢正面和大汉亮刀剑,也不必担心其他人有样学样的起兵反叛。毕竟,大汉并没有亮出刀剑跟他们说,大汉容不得他们。不入穷巷,过早把底牌亮出来,分明是给朝廷将他们一网打尽的藉口。丞相多虑了。比起亮明刀剑,站在豪强士绅的角度,我只会想办法让朝廷陷入两难决择之境,让河东查查强占良田一事不了了之。」 听到刘挽的话,多少人再一次失礼的望向刘挽,他们能说刘挽说得不对吗? 不错,各家都有自己的底牌,以前的各国王侯公子有门客三千,他们但凡有点家底的人手里也是不缺人的。 问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人,隐户啊,自己收拢的各能人异士啊。 别问大汉朝的律法如何,有句话叫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说得更直白一些,想往各家拿人,各家豪强士绅要是不愿意,只凭各地官员手底下的几个衙役,绝无捉人的可能。 门客三千以前觉得不少,大汉建朝几十年,至今依然存在的人家,谁手里没有点私兵。 有兵,朝廷想拿人,更不容易。 公孙弘怕引起大波动,刘挽以秦灭六国的例子是在向公孙弘陈明,人都自私,河东平阳的事既然只在河东发生,要是别处的人真和河东的人勾结起来闹,妥妥让他们自行暴露在刘彻面前,等同于跟刘彻直接叫嚣,对,我是强占田地,怎么的,有本事来捉我啊! 他们不会那么蠢。 且世间最难得的正是同心。从前六国不能同心,如今各家大户又怎么可能同心。他们无法同心,断不可能发生齐齐动/乱之事,公孙弘有些危言耸听。 「依二姐所见,河东的人会如何行事?」惊嘆刘挽言之有理之余,一旁无须顾忌的人独刘据罢了,好奇的问上一句,刘挽认为河东的人会怎么做。 刘挽的视线落在一干臣子们的头上,「这个问题不妨问问诸公。毕竟,为了保全家业到底诸公都能怎么做,我也好奇。」 话听得人一颤,保全家业,多好的词,他们哪一个爬上来的人不是挣下不少的家业,为了避免朝廷夺去,他们能想出多少的法子,那真是说不清。 「朕也想知道,你们认为河东内的豪强士绅接下来会如何?」刘彻目光一敛,瞥过众臣透着不善。天下是大汉的天下,是他的天下,家业也是大汉的家业,他们护着的所谓家业,是要将大汉百姓的田地尽都据为己有,连一丁点活路都不给百姓留。 不,也不能说他们不留。 把百姓的田地给占了,再让百姓为他们耕种,他们得六成甚至更多,让百姓活着,却只依附他们而活,而非朝廷。 刘彻懂得其中的道道,多年没有管,皆因没到管的时候。 「平阳长公主。」眼看刘彻半点没有打算给他们转寰的余地,主父偃道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7页 身为刘彻的姐姐,大汉的长公主,她都强占民田,刘彻想查清所有强占民田之人,并将他们全都绳之于法,第一个该处置的人是平阳长公主。因此,河东的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将平阳长仅推出来。 如果刘彻不处置,那最好不过,河东的人都可以逃过一劫。处置,怎么处置?请刘彻按着处置平阳长公主的法子来。 众人都觉得没错。刘彻想查清河东的事情可以,须得想清楚如何处置平阳长公主。如果只是损失一些田地,伤了些根基,都在各家的接受范围内。 这一点,刘彻清楚。冷哼一声道:「怕是他们都在看朕的笑话呢。大汉的公主,强占民田,夺民之利。你们所有人是不是都觉得,朕连刘家都管不好,竟然企图管天下人?」 众臣谁敢接这个话,低下头都不敢吱声。 「正是。」偏刘挽认可无比的附和,卫青在听到刘挽的声音时,恨不得把某个外甥女的嘴堵起来,这是她该应的。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孟子说过的。其身不修,谈何以身作则。治家不严,无法约束自家人,又谈何治人治国平天下。刘家的人该管管的。」刘挽感慨无比,要说刘家人的问题少吗?刘挽扎心的提醒,「父皇莫忘了前几日行刺的事件。」 一般挑大事的都是刘家人,刘彻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刘彻被刘挽的附和噎住了,听完刘挽的补充后,刘彻捉住的重点必须是管管刘家的人。是啊,刘家的人要是再不管,他们都得翻天了。 第328章 此时不宜 这一刻的刘彻似是下定决心, 道:「传朕诏令,平阳长公主强买民田,着以一倍之数皆归于民,河东平阳县令立刻统计平阳长公主所占的田地数量, 之后立刻将所有田归还原主或其家人。」 一个个不敢提出让刘彻如何处置平阳长公主, 闻刘彻下令, 众人听着都认同无比刘彻的处置方法, 既把田夺回给百姓,又不会生出太大的乱子, 甚好。 「区区一个县令想办好此事很难。」众臣待要附议, 以为刘彻的主意甚好时, 刘挽提出问题所在, 那也是实话。 「这可不仅是一家之事,正所谓一事不烦二主,河东的情况顺势而为,想来能查出不少仗势欺人, 强占民田者。」刘挽绝不认为张汤是无能之辈, 在她都给出许多的线索之下,张汤但凡依然揪不出众多的蛀虫,该查的人是张汤了。 刘彻必须听刘挽建议的,「你有何主意?」 「汲中大夫走一趟,配合张廷尉一道彻查,正好也能让汲中大夫监督, 张廷尉有没有造成冤假错案。名声在外的张廷尉, 让很多人都不放心的。有汲中大夫在, 案子不管办成什么样子, 都能堵住悠悠众口。」刘挽必须肯定汲黯的人品, 他在,谁都得敬他三分,绝不敢乱来。 刘彻莞尔,不错,汲黯是得这样的用,一个聪明又公平公正的人,适合派去主管将田地归还百姓的事,更不怕后续有人抗议。 「长公主。」汲黯倒不是说这样的事情他办不好。和张汤配合,汲黯是不太乐意。 「依丞相所言,关系河东乃至整个大汉安宁之事,汲中大大夫不愿意前往,岂不是更由着张廷尉肆意行事?」刘挽惊嘆的张大嘴,很是以为要是汲黯不去,瞧着吧,张汤会把案子办成何等模样,谁都不敢保证的哦! 汲黯......不行,转头沖刘彻唤一声陛下。 「旁的人朕未必信得过,汲爱卿此去,定能为朕安定河东,朕等你的好消息。」刘彻表示出对汲黯的信任,汲黯性子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不错,但人品能力从来不缺。刘彻对汲黯最大的不满在于这样一个人有时候说话太难听,敢指着刘彻的鼻子骂,可刘彻对汲黯必须是信得过的,不放心的事交给汲黯去办,刘彻可以无忧。 得,汲黯明白,这件事必须得落在他的头上。 「臣领命。」河东一事,在汲黯看来算不得最大的关键,怕只怕刘彻另有后手,刚刚他们看到盒子里的帐本,刘彻没说馆陶大长公主那一份如何处置。 虽然按刘彻处置平阳长公主的结果来说,河东平阳各家但凡老实的把帐本交出来,由着朝廷处置,不会有别的事,架不住谁敢保证那些人会配合。 「丞相提醒得没有错,不怕一万总怕万一,朕会安排一万兵马随你走一趟。沈宾。」刘彻似想起这回事,立刻把沈宾叫来,沈宾应声而入。 刘彻直接把汲黯的后顾之忧都解决了,汲黯哪能再寻藉口,唯有应下一声是。 「汲中大夫此去我送你一个人吧。一个非常了解河东的人,待中大夫回来时,记得把人带回来。」刘挽想了想,不明情况的人要是进了河东,极是容易被人带歪。话说着同刘彻道:「大年初二,我在河东的人回来跟我说,河东相当的热闹,大过年的搬家的人不少,搬哪儿去了,须得好好找上一找。」 此话既是解释刘挽从哪里来的熟悉河东的人,生意做得极大的刘挽,各州各县能没有几个人手?想把生意做大,岂有不熟悉地方的道理。而刘挽提及河东各家都有搬家,大过年的搬家,几乎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一个词-隐户。 汲黯都不知道该说刘挽是怕事呢还是不怕事儿呢。 有发现,这种事可以私下说的对吧。偏刘挽公之于众,谁都知道刘挽发现他们各家搬家的事,岂不是让人有机会再收拾首尾?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8页 不,不一定。 人越多,想藏越难。 打草惊蛇的目的在于引蛇出动。 汲黯方才有些埋怨刘挽,结果一想通,眼睛都亮了,朝刘挽道:「多谢长公主为老臣操心。」 此去的汲黯想办好事儿不容易,再不容易又不能说不。既如此,得刘挽送人。一个对河东了解的人助之一臂之力,汲黯当谢之。 刘挽垂首道:「皆为大汉,谈何谢之。」 身为大汉的公主,刘挽该做的本应该更多,汲黯一声谢确定不是在打她的脸。 汲黯对刘挽相当的满意,尤其是在和馆陶大长公主、平阳长公主对比之后,那是更满意。那两位仗着皇帝的宠爱如何行事,再比对刘挽,大汉多几个像刘挽一样的公主就好了。 事情算是定下。没有人问起馆陶大长公主的事又该如何处置,但想想大汉的公主们,要说刘彻在意的没有几个,她们若都识趣,刘彻不会亏待她们。反之,为大汉江山,他们的陛下能做出什么事,他们也不敢保证。 等外人不在,刘据问:「平阳姑姑的事情解决,那馆陶姑祖母的事?」 刘据想到所有人都看过馆陶大长公主送上来的帐本,却无人提及,他们会把这件事忘记?不,并没有,不过是没有提而已。 「不急。」刘挽按下刘据,刘彻冷笑道:「朕倒想知道河东那些人会翻出何等的风浪。」 「那父皇该放一放再告诉他们如何处置姑姑。」平阳长公主作为刘彻的亲姐姐,在很多人看来是他们的榜样,有事儿他们也会把平阳长公主推在最前面,无非想用平阳长公主来堵住刘彻的嘴,朝廷的嘴。 平阳长公主为何敢在河东平阳大肆强占田地,正是倚仗刘彻宠爱。 刘彻曾经给过平阳长公主多少特权,多少赏赐,怕是刘彻都记不住的吧。 想查清河东平阳豪强士绅强占民田的事有多少。可以。先把平阳长公主处置再拿他们。 刘挽知道,刘彻没有对外宣称对平阳长公主的处置,那些人会以为刘彻将会偏袒平阳长公主,他们会千方百计把事情往平阳长公主的头上扣,那才是河东最热闹的时候。结果刘彻先一步处置平阳长公主,也让河东平阳的人明白,把田地还上去,他们依然可以在河东好好的过日子,不过是脱层皮罢了,他们脱得起。豪强士绅中聪明人不在少数,未必没有算到会是这般结局。 「公孙弘所言不是不可能。一但天下动/乱,绝非玩笑。」刘彻道出他之所以会同意某些事情的原因,提醒刘挽不可掉以轻心。 刘挽不以为然的道:「天下乱不乱只在于父皇想不想。」 这话逗得刘彻笑了,「你倒是比朕更有信心。」 刘挽撇撇嘴,本来就是。诸侯都被刘彻的推恩令阳谋重创,再加上淮南王闹出的事,刘彻又收拾不少的诸侯,剩下的根本空有其号,早非汉初时军强马壮的诸侯。任由他们再怎么联合都翻不出任何的风浪。 不想闹腾的刘彻,也想给豪强士绅们一记警告,凡事不可太过,真要是闹得大汉不得安宁,百姓反了,莫怪他手下不留情。 刘彻沖刘挽挑挑眉问:「河东诸事因你而起,按你原本的意思,你意何为?」 刘据亦分外好奇的望向刘挽,刘挽昂首挺胸道:「由河东之始,彻查各州县田地,推行田地改革,查隐户,砍豪强。至少,绝不能让他们有任何危及大汉的可能。」 砍豪强三个字把刘据惊得不轻。砍啊? 「想法不错,不是时候。」刘彻一听既知刘挽的本意,不能说不好,但此时不合适? 「那要何时?」刘挽比较想知道刘彻认为何时合适。 刘彻眼中闪烁光芒而答,「平定匈奴之时。这会儿需要他们打下手,不好挑事。」 人在有用的时候,由他贪一点,多取一些,刘彻能够接受。 「好,知道,平定匈奴再说。」刘挽无奈一嘆,她把藉口给刘彻想好,刘彻认为不是时候,不得不放一放吧。 「郑家的人不能放过。他们敢威胁舅舅。想让舅舅帮他们强占民田,借舅舅的势胡作非为。我都不敢有这个心,他们好大的胆子。」刘挽没有忘记另一回事,大问题没法儿解决,小问题必须要解决。郑家想咬上卫青,吸卫青的血?门都没有。瞧她的。 刘彻一笑道:「这点小事你吩咐张汤即可。」 「那也得父皇同意,张廷尉是大汉的廷尉,听的是父皇的吩咐,我也得跟父皇争取同意后才好张这个口。」事情刘挽不是不能直接让张汤办。凡不怕刘彻知道的,为何要背着刘彻去吩咐?不过是徒让刘彻心生疙瘩。 「知道你懂事谨慎。你馆陶姑祖母的事先放一放。待到哪一日合适出手时,再把它拿出来。」刘彻肯定刘挽事事以他为先,不私下胡来,和朝中的官员有过密的往来很好。馆陶大长公主送来的帐目,刘彻让华刻收好。 刘挽起身道:「父皇,没有别的事我们回去了。我看到上林苑的桃花开得极好,我想给娘摘些梅花回去。」 「去吧。」刘彻挥手,刘挽同刘据起身告退,刘挽不忘把刘据先前看的书带上。 目送刘挽和刘据远去的身影,刘彻道:「把昨日的舞女唤来。」 第329章 将心比心 华刻微微一顿, 应下一声退出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9页 很快那楚楚可怜的少女便伏身跪在刘彻的跟前,颤声唤了陛下,刘彻扫过她道:「传达宫中,从今日起她是宫中美人。」 华刻这回没有任何迟疑的应下一声是, 刘彻继续道:「另, 好好的教教她宫中的规矩。」 「是。」华刻再应下。 刘彻伸手道:「过来。」 昨夜的事对眼前的女子来说如同噩梦, 听到刘彻的声音, 女子不得不乖乖靠前。 「叫什么名字?」刘彻端详着女子的脸,美人如泣更美了。 「奴婢李灼华。取自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说出名字的那一刻, 李灼华垂下眼眸, 被迫和刘彻对视, 更让她止不住的害怕。 「平阳长公主为你取的名?」名字取得不错,刘彻取其一缕青丝把玩于手中,似不经意的问起,李灼华摇头道:「是家父所取。家父也曾读过几本书, 识得一些字。」 声音中带着的颤抖, 让刘彻觉得有些好玩,「带下去洗漱。」 此言何意,旁人不知,华刻清楚的。 刘挽不管许多,此时领着刘据摘梅花呢,上林苑的梅花开得比宫里的好多了, 刘挽同刘据低声道:「娘喜欢花, 我以前总会给娘摘花, 你以后也记得时不时给娘送花。欣赏绽放的花朵, 闻着花的香气, 能让人心情愉悦。你别的人可以不哄,父皇和娘你得学着哄。」 刘据眨了眨眼睛,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要哄父母的。 「你想不想让人哄?既然你都想让人哄你,又有谁不喜欢被人哄着?」一眼刘挽即懂刘据想的什么,立刻让刘据换位思考思考。 这回刘据无话可说了,他也喜欢被人哄着。 「待人须以诚,尤其是对咱们的父母,他们爱惜我们,我们也很是爱惜他们,不要觉得父皇似乎很可怕,高处不胜寒,你也要懂得照顾父皇,一如对娘一样,多一些亲近,而不是处处客套。」刘挽教着刘据日常该怎么样和刘彻相处,看得出来刘据相当的怕刘彻,在刘彻的跟前连话都不敢多说。 威严的皇帝是刘彻所需要的形象,再威严,他也希望儿女能够亲近他,多哄哄他。 女人要哄,男人同样也得哄。 刘据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父皇威严,我怕父皇。」 「不用怕,我还是那句话,父皇不会吃人,尤其不会吃你我。」刘挽道来,将刚摘下的梅花递到刘据的手里。刘据接过顺口问:「大姐和三姐也喜欢梅花,二姐我们多摘些。」 「行。」刘挽并不介意多摘点,房间里放上几株,屋里的味道会很好闻。 刘挽不喜欢薰香,但喜欢花的自然香味。 等刘挽和刘据抱着满怀的梅花回到宫殿时,卫家的舅母和外祖母都在,刘挽进屋的时候,正好听见卫子夫提醒道:「泰永回来后,一句关于卫家的事都不许提。」 刘据同样听见了,回头打量刘挽,刘挽置若罔闻的迈进屋,「娘,我摘了些梅花,你闻闻香不香。」 卫子夫方才听到外头传来叫唤长公主的声音,既知道是刘挽回来了,当即不让母亲和嫂嫂再提卫家的事。 刘挽捧着梅花进来,看见满屋子的人,神色自若的沖他们颔首,一众人都起身见礼。 抬起手,刘挽让他们免礼,将梅花捧到卫子夫的面前,让卫子夫闻闻香不香。 卫子夫这辈子得到的花不多,不巧都是刘挽给她摘的,每一年梅花开得最好的时候,刘挽都会给她摘下开得最好的,送给她。 没有女人会不喜欢花。 「香。」卫子夫眼中尽是笑意的告诉刘挽,刘挽的心情愉悦道:「我告诉据儿了,以后让他记得常给娘摘花。娘喜欢花,尤其喜欢开得漂亮的花,我们给娘摘下送给娘,娘会很高兴的。」 刘据手里同样拿着花儿,听罢点头附和道:「据儿记下了。」 卫子夫显得有些无奈的道:「据儿毕竟是男儿。」 「男儿怎么了。那同样是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连给娘摘花逗娘一乐都做不好,要他何用。」刘挽才不觉得刘据摘花有何不妥之处,谁规定的男人不可以摘花。 「冠军侯。」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叫唤声,只见一身素白曲袍暗纹长袍的霍去病一手抱着一只火狐狸,一手拿着几株梅花走进来。 「姨母,方才回来的路上我看到几株梅花开得极好,特意为姨母摘来。」霍去病一脸笑意的走进来,嘴里说话,抬头一看满屋子的人,嘴角的笑意敛去,逐个见礼,「外祖母,母亲,舅母。」 卫少儿看到霍去病怀里的狐狸和梅花,只觉得分外的刺眼。儿子,那是她的儿子吗?他给谁摘的花。 刘挽察觉气氛有异,第一时间上前从霍去病的手里接过梅花和狐狸,花递给乔娘,搂着狐狸道:「我都快把它忘了,表哥把它养得真漂亮。」 霍去病倒是神色如常的道:「若不听话只管教训。」 刘挽再问:「表哥怎么回来了?」 「陛下让我回来的,说是要带你去选兵。你那女兵扩张成了三千,远远不够。」霍去病回来定是有要事的,同刘挽说起选兵的事,卫子夫即问:「陛下当真?」 「是我无用,输给泰永,陛下......」卫子夫脸色稍变问出的问题霍去病知何意,都是自家人,倒不必瞒着,霍去病自我检讨,怪他一时不备输给刘挽。既然输了,刘彻自不能不管刘挽,该让她领的兵马得她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0页 刘挽反应过来却问:「不是舅舅给我吗?」 对此,霍去病问:「我给你不一样吗?」 霍去病直勾勾的望向刘挽,刘挽心下一跳,连忙道:「不是这个意思,舅舅手中的兵马比你多。真要给我选兵也该从舅舅那儿。」 霍去病一听不是嫌弃他的兵马,收回迫人的视线道:「我的兵你知道,比舅舅的要快,跟着你更妥当。」 「行行行,你们哪个把兵给我都行。」刘挽不过是觉得卫青手里的兵要多一些,并不在意谁给她,谁给都一样,她有兵就行。 「你一直没跟我说,你是怎么寻到匈奴的位置,这回我在上林苑,有的是时间听你仔细说说,我好跟你学。」刘挽忙得团团转,霍去病也好不到哪儿去,都各忙各的,哪有时间静下来好好的聊聊霍去病的首胜。 更别说一过年刘挽接二连三的出状况,好在人没事,可喜可贺。 霍去病这几天也收拾了心情,听到刘挽的话立刻道:「准备美味佳肴,我一五一十告诉你,好让你知道,我身上也有你要学的本事。」 刘挽重重点头,「准备准备,西域带回来了几样调料,今天让人给你用上尝尝鲜。」 要论嘴刁,整个宫里都知道非刘挽和霍去病莫属,两人自小一般无二,整日让人捣鼓美味,但凡味道不好的,一概入不了他们的口。 被刘挽抱在怀里的火狐狸一听也来精神了,不过刘挽忙着要听霍去病这一场仗怎么打的,干脆躲到一旁让人给霍去病端来茶水,不忘摆上零嘴。 霍去病相当满意,知他者,刘挽也。 与其让他们两个在那儿跟一群亲戚论及家常里短,两人不自在,旁人也不自在,还不如他们两个聊自己的人。 卫少儿本来妒忌的,想霍去病从小到大没给她这个当娘的摘过一株梅花,倒是记得卫子夫喜欢。 卫子夫哪里会不知道卫少儿想什么,只是有些话卫子夫是不好说的,她不好说,卫长公主没有顾忌的道:「难为表哥记得母亲喜欢梅花,我记得表哥刚进宫不久,夜里突然发热,当时是母亲把我和泰永丢下去照顾的表哥。表哥身上的衣裳也是年前母亲特意为表哥做的。」 此话落下,卫少儿一僵,霍去病待卫子夫好,给卫子夫摘梅花,难道不是因为卫子夫尽心尽力的照顾霍去病吗? 这些年霍去病在宫里得宠不假,卫子夫待霍去病何尝不是视如己出,但凡卫长公主她们姐妹有的,从来没有缺过霍去病的。 看看连过年霍去病都宁可在宫中或者军中,卫少儿为人母亲的,曾经为霍去病做过什么,她有何资格要求霍去病待她如同卫子夫? 在卫少儿身后的男孩扯了扯卫少儿的衣袖,无声的唤道:「母亲,父亲的叮嘱万万不能忘。」 陈掌最怕他们进宫一不小心得罪刘挽,那样的一位不是开玩笑,真把她惹急了,观郑家的下场。再说卫家的长子卫时又如何,刘挽该把人送入大牢,都不带一点犹豫的。因此,别犯错,别惹刘挽。 卫少儿虽然被陈掌哄得听话,心底其实同样怕陈掌。陈掌叮嘱她不敢不听。 「让人多备饭,都在上林苑,隔得不远,都用了饭再回去吧。」卫子夫满意女儿为她争气,但并不想让自家的姐姐过于难堪,岔开话题。 「皇后姑姑,能不能让长公主带我们放烟花,除夕那夜我们都没有看到,好些人都说那夜的烟花极美!」留下归留下,聪明的孩子得活跃气氛,急忙问上一句,视线落在一旁的刘挽身上,刘挽非常大气的道:「好,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们放烟花。」 一群孩子都欢唿着,霍去病瞅了刘挽一眼,刘挽立刻道:「早有准备。」 第330章 霍去病之威 想后世过年放烟花都成习惯了, 小朋友们最高兴的一项节目,饶是刘挽都是老阿姨了,依然喜欢过年热闹的时候看烟花,放烟花。 刘挽瞥过一旁的华柬, 华柬马上安排。 一群激动的孩子实在没能忍住的往刘挽的跟前凑, 「长公主, 可不可以多拿一些?」 敢这样说话的是卫青最小的儿子卫登, 七八岁的年纪,最是活泼好动, 胆子也相当的大。 一门五侯啊!卫青的三个儿子, 连同卫登都被封为发干侯。好在卫青聪明, 万不会把卫家架在火上烤, 纵然他功劳立得再大,也不能让卫家因他而满门封侯。 况且,独他一人得封,其他随他一道出战的将士却没有一个得封, 那不妥妥招人恨? 好在卫青当时聪明, 当即请辞,同时请刘彻论功行赏,否则单这件事,完全可以让卫家成为众矢之的。虽然卫家早已经成为众矢之的,至少能减少不必要的针对,百利而无一害。 「好啊。」在外头卫青对儿子们也是要求苛刻的, 不许他们仗势欺人, 没有母亲的孩子, 平阳长公主的心思在哪儿, 谁也不敢评价。好在卫青也不傻, 大好的藏书楼,刘挽给天下人备的学习的地方,他定然得让儿子们过去多读些书,能学点是一点。 所以,卫青家的三个儿子对刘挽的佩服自不必说,看他们对刘挽恭敬的态度便可知。 「长公主,我们也想听去病表哥怎么出击匈奴的。表哥打得比我爹都要厉害。」卫登一看刘挽好说话,立刻上赶子想跟刘挽一起听霍去病的英勇事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1页 刘挽刚要开口,霍去病眼神扫过去,卫登刚伸出来的一脚瞬间被吓得缩回去,脸上的笑容都僵了。真以为霍去病是多和善的人,真要是和善,他们直接缠上霍去病,让霍去病给他们讲即可,哪里用得着找刘挽? 别说卫登了,哪怕是刘挽抱在怀里的狐狸,刘挽当着暖手的暖炉,一个姿式躺久的狐狸想着动一动,霍去病有所察觉的眼神一瞟过,某只狐狸乖乖的继续躺在刘挽的怀里,动都不敢再动一下。 刘挽很是惊奇的问:「表哥在他们眼里有那么可怕吗?」 没有一个人敢回应刘挽。霍去病这个人,聪明孤傲,桀骜不驯,偏偏刘彻最喜欢的正是他这一份桀骜不驯,以至于最有可能把霍去病的性子掰一掰的卫青都没办法对霍去病提出任何要求。只能由着霍去病野蛮生长。 不过,卫青也得说,若非刘挽影响着霍去病,卫青都不知道霍去病会是什么模样。大概京中那些权贵所有的毛病都会在霍去病的身上得到体现。他的眼里只有匈奴,不会懂得百姓之苦,更不会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没有人敢作声,霍去病道:「我们说话,他们听不懂。」 不是,刘挽反驳道:「不懂可以教。」 霍去病一副轻蔑的态度道:「教不会。」 额,有些人确实怎么教都教不会,那不能连教都不教。 「我在想当年我小的时候表哥有没有嫌弃我笨。」刘挽注意到霍去病看向一旁的表弟们的眼神,透着不掩饰的嫌弃,故而,刘挽不得开始反省,当年她小的时候是不是也曾被霍去病嫌弃过?认为她不配跟他在一块。 霍去病理所当然的道:「你自小聪慧,非他们可比。」 谢谢夸赞,但大可不必踩着别人来夸她好吧。 霍去病正色的告诫刘挽道:「不要和蠢人呆得太多,会变笨。」 刘挽完全可以感受到一众表兄弟们的心情,他们在霍去病的眼里恰好是笨人的存在,连话霍去病都不怎么想跟他们说。这,绝对是巨大的打击。 「表哥,世间的聪明人很少,不聪明的人有不聪明的活法。」刘挽干咳一声,想着帮他们说说话。霍去病不眨眼的瞅着刘挽看,像是在无声的告诉刘挽,他管他们怎么活了吗?他从来只管自己怎么活。 算了,被刘彻宠着长大的霍去病,从来不受框束,肆意行事,他生来是这样的人,不像她纯纯一个俗人。她又怎么问企图影响霍去病呢。 刘挽没有继续揪着刚刚的话题,反而道:「我想吃烤鱼,我们去捉鱼吧。」 坐着太尴尬了,尤其霍去病又一副不肯跟其他表弟们多说话的意思,刘挽果断把霍去病拉走,霍去病想了想道:「冰下垂钓,也好。」 「娘,我和表哥出去。」刘挽想着把狐狸留下的,结果霍去病道:「带上它,让它捉鱼。」 某狐狸!!想吃鱼你们自己捉。 刘挽诧异的询问:「它可以?」 狐狸抬头,在那一刻刘挽分明从某只狐狸的眼中看到了抗议。 「连鱼都捉不到,我怎么会送你。它能养活自己,不必照看。」霍去病告诉刘挽,他给刘挽送来的狐狸不是让某只狐狸当刘挽的宠物,让刘挽伺候它的,而是某只狐狸有一点点的用处。 实用性在霍去病看来尤其的重要,除此之外都可以不用理会。 刘挽露出笑容道:「那我要把它关起来吗?它会自己跑吗?」 霍去病轻描淡写的道:「它要是跑了,我能找到它,到时候它也不必活着了。」 跟一只狐狸放狠话,霍去病半点压力都没有。 刘挽低头看了某只狐狸越发的老实,不禁笑了,「它听懂了。」 霍去病自傲的道:「蠢货我怎么会送给你。」 此时的刘挽不想再评价,霍去病对蠢货是有多不喜欢,处处嫌弃。 「我们走。」霍去病完全不想跟一屋子的人呆在一起,连跟刘挽说话都有人打扰,太闹心了好吧! 卫子夫提醒道:「你们小心些,别着凉了。」 「好。」能给卫子夫回应的除了刘挽再无旁人。 一个个孩子等着霍去病一走,都不约而同的吐一口气。 「你们有那么怕吗?」卫子夫很是无奈,霍去病不是一个和善的人不假,但绝不是一个多会为难人的人。 「去病表哥只须板起一张脸足够吓人。」卫登说出众人不敢说的话,一个个都认可无比的点头。 霍去病在刘挽跟前都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私底下看着他们的眼神,真让他们没有办法靠近霍去病,更别说像刘挽一样和霍去病有说有笑了! 「长公主最厉害,既不怕陛下,也不怕表哥,还不怕我爹。」卫登想起刘彻,霍去病,以及自家的父亲卫青,好像没有一个人是刘挽所怕的,卫登很是新奇,末了对卫子夫道:「皇后姑姑,长公主一直都对我们十分和善,要不是去病表哥,我们都想跟长公主一道钓鱼。」 卫子夫道:「你们现在也可以去。」 卫登摇头如实的道:「不了,表哥肯定不乐意。我们刚刚不过是想听听他是怎么寻到匈奴人的大营所在,表哥都不肯,让表哥带我们钓鱼,他更不乐意了。」 「陛下到底何意?」霍去病和刘挽这样的亲近,观刘挽和霍去病之间的相处,谁不觉得他们两个甚好,但怎么到现在都不把他们两个的事定下。卫老夫人不想提别的事,这个事儿她不提不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2页 卫少儿气道:「都是去病那小子,要不是因为他,有些事早定下来了。」 气归气,卫少儿拿霍去病半点法子都没有,更不可能逼迫霍去病做任何事。 现如今的情况是僵持不下,卫少儿想着刘挽渐大了,也不得不问问卫子夫,「泰永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思?」 「姐姐看他们两人的相处,从小到大不都是如此吗?泰永一心扑在国事,尚未开窍。」卫子夫有时候觉得刘挽不开窍挺好的,霍去病说出匈奴不灭,何以家为的话,可见他的心思也都在出击匈奴上,要是喜欢上霍去病,日子不定要怎么过。 刘挽不懂挺好! 「先前泰永也说了,去病以灭匈奴为己任,她也是从小想要灭匈奴的人,当以国事为重。儿女私情如何比得上国事,不急。」刘挽的不急卫子夫看得真切,真是半点都不着急的样子。恨不得谁都别提。 卫少儿道:「莫不是藉口。」 此话落下,卫子夫的视线不善的落在卫少儿的身上,提醒道:「大汉的公主不愁嫁。尤其是泰永。」 一个生财有道,又能镇守一方,安民建城,得皇帝宠爱的长公主,若非刘挽不想,刘彻捨不得,她想要嫁给谁都可以。何须寻藉口。 卫少儿莫不是以为刘挽非要嫁给霍去病不可? 卫子夫虽然看重霍去病,刘彻同样也看重,并不代表在他们的心中,谁能由此伤害刘挽。哪怕这个是卫子夫的亲姐姐都不可以。 在卫少儿身后的孩子赶紧拉卫少儿衣裳,无奈的道:「母亲别说了。」 末了不忘起身同卫子夫见礼赔罪道:「皇后恕罪,母亲一时失言,并无他意。泰永长公主运筹帷幄,有安定天下之能,容貌秀丽,性格直率,深得陛下宠爱,冠盖京华,凡公主所想,陛下必许之,何以寻藉口。长公主出口之言,定是心中所想。父亲曾说过,长公主是心怀天下之人,冠军侯有灭匈奴之志,长公主亦然。志同道合,才是冠军侯与长公主多年相处融洽,各自相知的根本所在。得冠军侯与长公主,大汉之幸也。」 第331章 凑热闹 瞧这话说的, 谁听了心里不高兴。 哪怕是卫子夫在方才对卫少儿生出诸多的不满,都随着这样一个孩子对刘挽的肯定烟消云散。 这正是陈掌和卫少儿的长子陈谦。有幸见识霍去病和刘挽厉害的陈掌对儿子的期许也是极高的,不说要求儿子能比得上霍去病和刘挽,怎么着也得像点样, 比如对朝局的了解, 对人心的体会。 陈掌通过自身的情况, 意识到他和卫青的差距, 明白要是按他的本事,他绝教不出一个能撑起陈家门户的儿子。 这种情况下, 刘挽建藏书楼, 别的不用说, 观刘挽这个人, 陈掌作为一个信服刘挽,一心追随刘挽脚步行事的人,能不听从刘挽的安排。 刘挽提醒过陈掌,想把儿女培养成才, 让他们往藏书楼去, 陈掌更不曾迟疑,迅速把儿女都送往藏书楼去,一去数年,陈掌瞅着儿子是越看越满意,毕竟好些事情儿子都能给陈掌出主意了。近些年陈掌在儿子的指点下,做事接连得到刘挽的夸赞和肯定, 也有幸得到刘彻好几次的赞许, 陈掌心里乐开了花, 对上卫少儿, 算了, 不指望一母所出的卫少儿能像卫青和卫子夫,让儿子多看着点,别在外头给他惹事,一切都好说。 瞧,关键时候得儿子靠谱,卫少儿那副刘挽和霍去病如此亲密,偏一直没有定下婚事,外头都不知道怎么论道刘挽,卫子夫和刘彻倒是一点都不着急,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的语气。笑话,这是卫少儿该说的? 有时候陈谦何尝不在想,自家的母亲怎么不明白一个道理,卫子夫这位姨母,卫青舅舅是他们的底气所在,不,刘挽这位长公主也是他们卫家的底气所在,看他们的笑话,只会让他们全都变成笑话。对刘挽,自该恭敬客气,万万不能讨她不喜。 霍去病和刘挽的事,诚然卫少儿是作为霍去病的母亲,霍去病的事没有一样是卫少儿可以插嘴的,既如此,急可以暗暗着急,当着别人的面急,尤其是想让卫子夫施加压力,逼刘挽和霍去病的亲事早成,绝不可为之。 陈谦恭顺的迎向卫子夫,姿态摆得很正,对刘氏皇族,对刘挽,陈家自上而下都十分恭敬,绝无半点要看谁人笑话之意。卫少儿脑子不好使这一点,想必卫子夫这个当妹妹的相对清楚,多少年了,不是他们不想改一改她的脾气性子,无奈改不了,因此只能请卫子夫对卫少儿多加包容。 她们是亲姐妹,有些难听的话她们可以说得,卫子夫再生气总不会对卫少儿如何。 急于将陈家的态度表明的陈谦,并不想让陈家成为被迁怒的那一个对象而已。 「你如今很不错。泰永也常跟我夸你,说你在藏书楼学得很好,不少先生都对你赞许有加。好好学,学好本事,才是你一辈子最大的底气。」卫子夫如果有心要跟卫少儿计较,连见都可能不会再见卫少儿一面,卫少儿说的话她不喜欢听,恨不得把卫少儿的嘴缝上,陈谦这个孩子都出面道歉了,卫子夫便按下心中的那点不喜,掀过不提。 陈谦一听他能得刘挽赞许,心下暗喜。但凡听过刘挽事迹的人,很难不对刘挽生出钦佩之心,也不会不希望得到这样一个人的肯定。 得尝所愿的陈谦高兴之余,更暗暗下定决心,他要做得更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3页 「谦谨记皇后教诲。」陈谦在卫子夫的跟前恭敬的应下。 外头传来一阵欢喜的笑声,一道道唤着长公主的声音传来,却是南宫长公主和隆虑长公主。大家都不算是不熟,但这两位不仅来了,更领着各家的孩子都过来,难免让卫子夫诧异。 礼毕后,南宫长公主无奈的道:「他们一个个瞧见华柬让人搬来烟花,知道泰永要带人一起放烟花,都闹着要来凑热闹。我们在路上碰上,便一道过来了。泰永呢?」 一听都是为了烟花,卫子夫稍松一口气,刚要答来,隆虑长公主补一句,「去告诉你们长公主,今儿个的烟花须得管够,否则怕是都要不消停了。」 「姑姑放心,何止烟花管够,烤鱼也管够。虽说天冷,不如我们尝试在外面烤鱼,我有一个新吃法,请大家一道品尝。」南宫长公主和隆虑长公主闹出的动静如此之大,谁能无视,刘挽和霍去病钓鱼回来了,招唿人准备烤起来。 神仙烤活鱼,嗯,虽然没有辣椒,可以用别的东西代替一番 ,吃起来想是味道不会太差。 在刘挽的身后鹿竹和乔娘都拎着鱼,鹿竹同刘挽道:「说好的给我先吃个够。」 刘挽出品的美味绝不会太差,毕竟她本身对吃食要求极高。 鹿竹得到刘挽一记肯定的眼神,别一副生怕刘挽把她们坑得不轻的样儿好不好。她从来都不骗人的,又不是不知道! 「那敢情好。」南宫长公主感慨的道:「你不在宫里的这几年,宫里冷清许多。」 此言不虚,没有刘挽一个闹腾的人想出各种各样的新花样娱乐,又没有人捣鼓吃食,不管是汉宫之内亦或者来到上林苑,总觉得差点意思。 如今看着刘挽指使人捣鼓吃食的捣鼓吃食,带人玩闹的带人玩闹,南宫长公主才觉得宫里像家,有人气儿。 「姐姐也这般觉得,我也总觉得回宫不太对。」隆虑长公主附和的点头,宫里的规矩多,人人都守规矩,又都害怕刘彻,刘彻如今越发的喜怒无常,敢在宫里戏闹玩乐人大概只有刘挽一个。哪怕是刘据都被约束得不能乱动。 还是得刘挽在,敢闹敢玩的刘挽,更有办法哄刘彻高兴。 「姑姑,正所谓不可说。」刘挽被说得很是汗颜,她不过是觉得人多凑在一起,该玩得玩,哪有一味读书守规矩,不懂得玩乐的道理。 「据儿,过来,学着杀鱼烤鱼。」刘挽侧过头,一眼扫过缩在一旁和卫长公主在那儿嘀咕的刘据,七八岁的年纪,该学着动手了。凡事得自己多动手,断不能成了只长嘴连做一顿吃的本事都没有的人的道理。 刘据??杀鱼吗? 卫老夫人马上道:「宫里不缺会杀鱼的人,怎么让你弟弟动这个手。」 「宫里是不缺会杀鱼的人,但他不会他得学。过来。」刘挽回一句,沖刘据招手,刘据不敢抗议,乖乖走过去。 刘挽把人扒拉赤,亲自上手的教刘据怎么杀鱼,刮鳞,开膛剖腹,得将里面的内脏取出来。 刘据看着脸色有些发白,刘挽道:「人得有自保的能力,生存能力同样重要。谁都不敢保证将来一辈子能够一帆风顺,落于绝境时,才是体现你学到的东西有没有用的时候。你啊,要学的东西多着。别信所谓君子远庖厨这话,毕竟读书不能断章取义,把前面连上一起的听。人家孟子分明是劝齐宣王施仁政才说的话。有人拿来作为不下厨的理由,何其可笑。对你,连一口吃的都解决不了,难道你要在飢饿的情况下啃树皮还是吃干草?」 得,刘据明白了,刘挽教他的这一切是要让他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二姐,我一定好好学。」刘据认同刘挽的想法,很是以为当如此。居安思危这句话没有错,生存的技能哪怕他是皇子也不代表不用学。看看他姐,都是公主呢,他都没有见过刘挽不会的东西。额,他要向刘挽看齐。 刘挽在教刘据杀鱼,凑过来看的人不少,瞧刘挽熟练的手法,刘嘉问:「二姐,朔方有鱼吗?」 她记得朔方城一片草原,草原上的水很少,鱼应该更少。 「有,但极少,不过我让人养了,鱼卖得不错。」刘挽作为一个脑子活络的人,想吃的东西得想办法弄,正好可以改善朔方的情况。 匈奴人很少吃到鱼,鱼的做法,刘挽在朔方一推广,很是得人喜爱。 刘嘉指着刘挽又杀完一条鱼道:「二姐,不知道的怕是以为你到朔方杀鱼去了。」 杀得如此之快,看看一旁的厨子们动作都没有刘挽快。 「找准角度,拿捏力道,事半功倍。」刘挽随口而答,刘嘉的视线在她的刀和一旁的厨子的刀上来回,刘挽速度是真快,而一旁的霍去病让人备上火,已经开始烤鱼。 大汉朝勇冠三军的冠军侯呢,此时正捋起袍子在那儿亲自烤鱼。 没有见过这样霍去病的人,哪一个不为之惊嘆,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偏霍去病神情自若的烤鱼,上调料,如何腌制,霍去病都清清楚楚,指使人下调料时,更是精准的让人放到几勺。 刘嘉看了看杀鱼的刘挽,又瞄瞄烤鱼的霍去病,很是以为眼前的场景如同梦幻。 一群孩子一看刘挽和霍去病都各自的动手,都兴致勃勃的抢过来,也要学着点,刘挽叮嘱他们小心,鱼鳞很锋利,别伤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4页 南宫长公主道:「你能让据儿学,谁还能不学。」 刘挽同刘据说的一番话,南宫长公主很是认同,人该多学本事,方能真正于绝境中立于不败之地。 第332章 事因她而起 真, 刘挽想让刘据知民之苦,学了生存的技能,万一要是将来有些事不可避免,他不是不能躲进深山老林里。有生存的能力, 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人但凡活着既有希望, 刘挽不希望有那样的一回事, 也不得不防着这样的可能发生。 「尝尝。」刘挽想得入神, 霍去病的鱼烤出来了,第一时间拿来让刘挽尝尝。 「给姨母先送过去。」刘挽提醒。霍去病给卫子夫送花的事儿卫少儿看得都快要妒忌发狂, 霍去病再无所顾忌的把鱼往她跟前放, 考虑过卫少儿能不能忍? 「不用, 陈谦烤了送过去了。」霍去病不吱声, 不跟一群孩子闹腾,不代表眼前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 眼观六面,耳听八方是最基本的技能,霍去病提醒刘挽道:「你想得太多。」 得了刘挽一记白眼, 对喽, 霍去病正是从来不考虑,只管按心意行事,故而才会被人认为狂妄。 「吃。」霍去病催促刘挽,刘挽抬起手道:「我手脏。容我洗干净再说。」 霍去病收回鱼,意示刘挽赶紧。 刘挽无奈的洗手去,待看到刘挽手里拿的香胰子, 一旁一个小姑娘立刻问:「长公主, 这是何物?好香。」 问话的是一个看起来有几分怯意的小姑娘, 和刘挽差不多的年纪, 但刘挽并无印象, 听到问题只答道:「香胰子。用来洗手会有香味。」 刘挽既然手握各家能动手的人物,该弄出来方便使用的东西必须得用。香胰之物,不得不说医家在这方面才是真正的行家,既能洗干净手,又留有余香不伤手,刘挽当时听着医家的人说出种种好处时,想都不想,立刻推行。 不过,长安应该各家都有吧。能出现在上林苑的人,连香胰子都没有见过吗? 刘挽好奇此女的身份,一旁的南宫长公主唤道:「泰永,你来一来。」 啊,刘挽听着一唤,赶紧走到南宫长公主的身边,南宫长公主无奈的道:「你表妹念叨着想学刺绣,你瞧瞧能不能寻一个人教教她。」 对啊,刺绣,刘挽对后世的双面绣、苏绣等工艺从来都垂涎三尺,故而肯定得给建议让人研究。双面绣等嘆为观止的艺术品,大汉也是有呢。卖出的价格,高得让刘彻都不禁感慨大汉有钱的人属实不少。 南宫长公主膝下三子一女,最小的女儿比刘挽小三岁,和刘嘉同年,平日和刘嘉玩得最好,听南宫长公主所言,刘挽点头道:「姑姑放心,我给寻一个愿意教表妹的。不过,既然教,姑姑不想多教几个?您府上若是有人想学,不妨一道。」 双面绣的工艺既令大汉朝的士族豪强官绅所推崇,谁都想学,但并不是谁都能学。 刘挽提出可以让南宫长公主府上想学的人学,这相当于将手艺给到南宫长公主。 「那我也得安排几个人过去学。」隆虑长公主第一个开了口,南宫长公主扫过卫家一干人同样灼热的眼神,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即道:「各家要是都有想学的,不妨都派到我府上,一起学。」 刘挽的眼中流露出赞许,让刘挽一家派一个人过去是不可能的事,刘挽都大方的表示让南宫长公主府上想学的人都可以学,南宫长公主不会不懂双面绣的珍贵,刘挽不吝啬让人教,她也该有几分见识,懂得如何让卫家的人都因此分一杯羹,算是谢过刘挽愿意分享。 「依姑姑的。烦请娘出个面,来日告诉姑姑一声。」刘挽一看有人想立刻抢答,先一步把话题止住,谁去谁不去,大可私下讨论,眼下不必定下。 南宫长公主眼中笑意加深,各家对各家的情况虽有耳闻,并不算非常的了解,既如此,倒不如让卫子夫出面,谁要去南宫长公主府上学,要不要让这个人去,卫家商量好告诉南宫长公主既是。 卫子夫也觉得这样再好不过。 「快用膳,用完了膳我带你们放烟花。」刘挽即沖众人喊上一句,引得一阵孩子的欢唿声,也将想开口提出不同意见的人他们的话堵回去。 今天晚上是大家玩玩闹闹的时候,扫兴的话大可不必说。 烤鱼的味道甚好,刘挽更是感慨霍去病的手艺又进步了,引得刘嘉都想尝尝,可惜霍去病是个小气的,他烤的鱼除了他自己,独刘挽能分得一半。 见刘挽吃了一整条鱼,霍去病相对满意的道:「还行,养得胖一些了。你在朔方出了何事,几个月的时间瘦成这般模样。」 霍去病没有忘记他和卫青打完匈奴回来路过朔方城见刘挽时,刘挽那时候身上都有肉,几个月的时间瘦得都快不成人样,霍去病先前不说,现在是不吐不快。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刘挽能说吗?说是不能说的,岔开话题的道:「我现在不是养回来了吗?我一个孩子,胖点瘦点都正常。表哥别纠结。你要是吃完了,我们放烟花去。」 霍去病不吱声,刘挽但凡不想说的事儿,逼是逼问不出来的,罢了! 「走。」霍去病招唿刘挽走,那一群早蠢蠢欲动的孩子们见刘挽和霍去病一动,迅速狼吞虎咽的吃饭,跟着霍去病和刘挽一道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5页 刘挽把人叫齐来,告诫他们都得守规矩,烟花好看也危险,一不小心会伤人,所以要是不能听话照做的人,不如不玩。 霍去病配合的在一旁补上一句谁要是不听话,丢出去。纷纷乖乖的听刘挽说起烟花到底要怎么放。 总之不能对人,得对天,手拿的时候得注意,别连头尾都不分。 教完之后,刘挽即让人玩去,很快上林苑的宫中绽放了各种各样的烟花,一群惊喜的欢唿声响彻整个院落。 周围的人们都欢喜的欣赏空中五颜六色的烟花,对于美好的事物,都心之嚮往。 平阳长公主和卫青并没有出现,此时的他们为平阳长公主的事心情低落,在卫青看来,刘彻对平阳长公主的处置并不算重,然平阳长公主才得知刘彻并没有处理馆陶大长公主的事情时,问了一句,「泰永没有提吗?」 卫青像是听不出平阳长公主言语中对刘挽所藏的怨气,「陛下怕是另有安排。」 在都知道刘彻另有安排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人会主动去问及刘彻有何其他安排,刘挽不傻,更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平阳长公主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对泰永处处针对,是因为我过于狭隘?」 「长公主。」卫青唤一声,「泰永并无错。」 从始至终如果不是平阳长公主太贪,如果不是平阳长公主咄咄逼人,将自己逼入绝境,刘挽从未主动做过任何不利平阳长公主的事。 哪怕是现如今的事,在卫青看来,有错的人是平阳长公主,怎么平阳长公主认为依然是刘挽的错? 「事因她而起。若非她在其中推动,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平阳长公主脸上露出愠意。 「强占民田,关乎国本。长公主难道以为此事不应该有人管,有人问?」卫青沉着的问。刘挽何错之有?有错的明明是平阳长公主他们这些人。是他们太贪,不满足朝廷所赐于他们的,因而想方设法的夺取百姓生存的根本。最终,披露这一事实的刘挽成了最错的人? 「如果长公主认为泰永有错,是不是也认为陛下有错?」卫青并不想和平阳长公主起争执,然到了如今,平阳长公主眼看入魔障,认为所有的错都在刘挽头上,如何使得。 刘挽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汉。 平阳长公主否认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卫青长嘆道:「事起之因在我。」 郑家是想逼迫的卫青,刘挽仅不过是要解决郑家才出手,连带着把河东都搅得天翻地覆。 倘若平阳公主要怪,大可怪他。 卫青想到这里,突然起身单膝跪下,跪在平阳长公主的面前,平阳长公主大惊,起身扶起卫青,卫青阻止道:「长公主与陛下是卫青的恩人,卫青此生无以为报。长公主若因河东事宜怪罪于泰永,既因我而起,一切罪过由我来承担。长公主要如何处置我,我在这儿,听凭长公主安排。」 平阳长公主的脸色算不上好,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丈夫跪在她的面前,请求她的处置。 「在你的心中,卫家和我,哪一个更重?」平阳长公主突然问出这一句。 「没有长公主便没有卫家。卫家上下皆感激长公主的恩德。」卫青所言皆出自肺腑。 「那泰永呢?在我和泰永之间,你们会选哪一个?」平阳长公主问到这个地步,必须要再问下去,刨根问底。 卫青抬眼和平阳长公主对视,「泰永身后是陛下。长公主既知陛下有雄心壮志,又明陛下不愿意受制于人,与其说是泰永能够对付长公主,不妨说是陛下有心出手清理障碍。」 障碍二字,透露出的意思很多,平阳长公主稍稍一顿,很快懂了。 是啊,障碍,从来都是障碍,妨碍刘彻掌握大汉的存在,人与物,刘彻在想办法剷除。 第333章 玩 看着陷入沉思的平阳长公主, 卫青心下稍定,他不能让刘挽和平阳长公主的关系继续恶化下去。 平阳长公主将刘挽视为坏她好事的人,实则呢?一切何尝不是因为平阳长公主一回一回的触及刘彻的底线,是刘彻选择约束平阳长公主, 收回倒平阳长公主的权利。 刘挽在其中针对的从来不是平阳长公主, 却是大多数的人在利益受到威胁时, 一致决定将平阳长公主推出去, 为的是让平阳长公主出面对付刘彻,改变刘彻的一些决定。 将一切过错推在刘挽身上的平阳长公主, 当真决定以后事事和刘挽为敌?与刘挽为敌, 最让平阳长公主不能忽视的一个原因莫过于, 她是不是要跟刘彻为敌。 「外面挺热闹的, 孩子们都去了皇后处,我们也去吧。」平阳长公主不知是不是在最后听进卫青的话,想通关键所在,不再一味将过错归于刘挽, 上前扶起卫青的平阳长公主和卫青轻声细语的道:「我想让我们都能好好的。」 「卫青亦然。」行至今日的卫青, 太清楚有多少人想将他拉下马,纵然是刘彻心里都未必没有别的盘算。卫青不敢出错,也不能出错。平阳长公主是他的妻,他们利益结合,本该相互约束,荣辱与共, 河东平阳之事, 平阳长公主不提, 卫青不问刘挽, 亦不敢问平阳长公主。在刘彻那儿看到平阳长公主送上去的一应帐目, 卫青松了一口气。 平阳长公主主动交上去,和张汤查出来之后平阳长公主再决定认罪与不认罪,意义大不相同。现在刘彻可以藉此偏袒平阳长公主,又能藉机让天下人看到,愿意配合朝廷的人,刘彻会包容,反之,执意强占民田,一回一回继续吸大汉百姓血的人,莫怪刘彻手下无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6页 卫子夫处热闹得很,大大小小的孩子拿着烟花在那儿放得甚是开心,你追我赶的玩闹,满堂都能听见他们的笑声。 哪怕天冷,依然不能削减他们玩闹的热情。 论起玩,刘挽领着一群人都快玩出花儿来。 雪啊,冰啊,独属于冬天的浪漫,可以在冰里放烟花,隔着冰看到的是全然不同的美景。再有闪烁一点点星光的烟花和泡泡的结合,这些新奇的玩法,饶一群都算见过世面的孩子,依然被刘挽拿出来的新奇玩法震惊得哇哇尖叫。 不仅如此,刘挽把不少的奇人异士弄过来,让他们表演杂耍,喷火,跳绳,踢键子,打铁花,还有幻术。 画地为川,聚石为山,吞刀吐火,各显身手,孩子们看得尽兴,一旁的大人也不会无聊。 刘嘉和刘据兴奋的追在刘挽身后,当看到有人变出一朵朵花,两人急切追问那是怎么回事,刘挽一一跟他们解释,这比的无非是速度,手比眼睛快。 都是第一回得见的两人闹着让刘挽给他们变一个,好让他们知道其中的道理。 刘挽莫可奈何的上手给刘嘉和刘据变一个夜明珠,闪闪亮亮的珠子足够引人注意吧,刘挽让他们看清她的双手,啥也没有对不对,拿在手上的帕子也没有东西,等刘嘉和刘据再掀开帕子,耀眼的明珠在刘挽手里了。 刘嘉激动的追问,刘挽解释珠子早在她把帕子盖上的时候已经在她手掌中,刘嘉和刘据看不到而已,真以为能凭空变出来? 障眼法妙得很,是利用人视线的盲角,骗过所有人。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不多。 「二姐,把他们留下来,我想看,天天看。」刘嘉看得津津有味,虽然刘挽说明其中的要点在于快,有人找着其中规律,知道怎么样才能骗过人,刘嘉喜欢看,不得不向刘挽发出恳请。 「那不是我能做主的,得问父皇。」刘挽把人弄进来玩个一天半天可以,把人留下不经过刘彻同意怎么可能。刘嘉萎了。 刘据同刘嘉道:「三姐,先把今天的看完吧,他们又表演新节目了。」 以后的事说不准,重点是眼下,要是再不过去看,怕是要错过。 刘嘉很是认同,拉过刘挽想让她一起去,刘挽道:「你们看去吧。我看过了。」 人都是刘挽弄进来的,刘挽必须是第一个看过这些表演的人,不像刘嘉他们第一次见的激动。 刘嘉一听立刻和刘据往杂耍表演那去。 刘挽回头注意到一旁的霍去病显得有些百无聊赖,「表哥不好奇?」 「你都能懂得其中的道道,我不知?」霍去病全然是都懂得其中关键,无意为他们惊嘆的态度,行吧,刘挽看了看一旁的雪,沖霍去病道:「那咱们来玩点不一样的呗。」 霍去病立刻来兴趣,「玩什么?」 刘挽到一旁捉起一把雪道:「玩雪。」 「只我们两个不够,得再喊多几个人。乔娘,鹿竹,华柬,你们都过来。」刘挽想尝试尝试集体的表演,对他们几个练家子来说不算事儿。 戈央小声的问:「奴不能参与吗?」 刘挽身边跟着四个人,独把她排除在外,她抗议。 「你来也行。不用你动武,动手即好。」刘挽觉得可以的,赶紧把人喊过来,把他们每个人的动作说道说道,霍去病听完挑挑眉头问:「可。」 行,最怕的是霍去病不配合,恰好这位肯配合,准备好了。 刘挽几个人凑在一块,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好的呢,华柬第一个先从正面出来,连翻着几个跟斗落定,乔娘和鹿竹从左往右同样翻着跟斗出来,接着是霍去病一个后翻好几个跟斗,刚站定刘挽朝他迎面跑来跃起,霍去病将她撑起,往上一扔,刘挽在空中翻起跟斗,随后撒开手中的雪,和在他们身后一道撒雪的戈央相晖映,烟花绽放之下,星星雪花落下,唯美之极。 「哦!」刘挽落地后看着雪花洒在空中落下,带着点点的冰凉,落在脸上,刘挽高兴的发出欢唿,再一次捧起雪洒向天空。这何尝不是另一种不同的美。 「要说一群孩子里,文武双全的当属冠军侯和泰永,会玩的偏也是他们两个。瞧瞧他们连雪都玩上的。」刘挽能想出各种各样不同的玩法,也有注意到的人。隆虑长公主和南宫长公主笑着咬耳朵,孩子们玩得开心,她们为人母亲的看着何尝不是高兴,但纵然一群十几个孩子里头,霍去病和刘挽无疑是他们之中的头头。 无论比他们年长亦或者比他们小的人,刚开始都围在他们身边,跟他们学着玩。刘挽比较好说话,谁问都教,这会儿才把刘嘉和刘据打发走,自个儿玩去。这一玩,看看,又玩得让几个孩子都想学,但没有功底的人,想玩,谁也不一定敢让他们玩。 隆虑长公主感慨道:「怎么能有像他们这样的人,文武双全不说,连玩都比别人会玩。」 刘挽玩得乐呵,对他们要求学习刚刚的玩法这事,万万不能答应,为了转移注意力,刘挽拿着冰块教他们冰雕,霍去病在一旁也刻出梅花,一旁的孩子都发出惊嘆声音,可见对他们两个人是怎样的佩服。 南宫长公主听出隆虑长公主言语中的妒忌道:「得天独厚的孩子,哪里是我们能懂的。陛下能看上的人,若非有些特别之处,能让陛下亲自带在身边教导?他们会玩,陛下何尝不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7页 姐妹看着孩子们玩闹,说着一些开心的话,心情越发的好。最让刘彻喜欢的霍去病和刘挽,既聪明也最能干。刘彻对他们很是用心。 远远的瞧见灯笼亮了,本以为来的是一波人,结果发现是两波人。 「陛下。」听到有人叫唤,本来坐着看孩子玩的人们都纷纷站起,当然不会错过在刘彻身侧的平阳长公主、卫青及曹襄。 刘彻的视线落在一群孩子们的身上,人手各拿了小小烟花轻轻的挥动,一闪一闪的小烟花,并不算太亮,若隐若现映着人的面容那叫一个好看。旁边表演的人依然在继续,该见礼的都连忙见礼。 「又是你折腾的?」刘彻都不用问,能让人在上林苑玩得尽兴的非刘挽无疑。 刘挽笑眯眯道:「过年得高兴。表哥,父皇来了,把最大的烟花放了。」 见到刘彻过来,刘挽催促霍去病过去点火,把最大的烟花给放了,刘彻即问:「还有给朕准备的?」 「那是自然。我们玩的动静那么大,父皇能坐得住。表哥快放。」能使唤得动霍去病的独刘挽一人而已,霍去病跑过去,点了火又跑回来。 烟花燃起的声音,随着一声巨响在空中绽放,五颜六色的烟花如同流星一般逝落,又是完全不同于之前看过的烟花。 「好漂亮。」一阵阵的欢唿声,刘彻探头瞧得亦是满意,一眼扫过还呆在一旁的曹襄,「不用陪着我们,去跟他们玩吧。」 曹襄恭敬应下一声,往孩子们那儿去。 「泰永让阴阳家没有弄出想要的东西,倒是把烟花弄出来了。」刘彻是知道烟花这回事儿的,无非是刘挽要的武器阴阳家的人一直在研究,可惜一直做不出来,意外所得算是烟花吧。 结果刘挽又把烟花玩出花儿了! 卫青大抵清楚怎么回事,「或许是泰永长公主异想天开,并没有那样的武器。」 「这话你信?」刘彻走到卫子夫的身边,谁不后退一步。卫青低下头,「毕竟按泰永长公主所言,足以撼动天地之物,臣从未想过会能有这样的武器。」 第334章 表哥你上 卫子夫退居一处, 让刘彻坐在正座,刘彻道:「泰永让人做出的东西有多少是我们从前想到过的?她这会儿的心思不在墨家,也不在阴阳家。」 显然刘彻看出来了,刘挽但凡想干的事, 费尽心思都会做到, 她怕是没有这个心。 「陛下也该心疼心疼泰永, 多少年了, 她肩上担的事太多,怎么阴阳家和墨家他们做事, 还得让泰永盯着不成?」平阳长公主和卫青一道入座, 轻声的接过话, 浑然看不出她方才和卫青有过争执, 夫妻二人都对视一眼,卫青明白,平阳长公主当真想通了。 刘彻不认,「朕哪里是不心疼她, 朕盼着她能打消上战场的念头, 她非不肯。」 此话,卫青算是比较清楚刘彻心理的变化,让刘彻同意此事不容易。 南宫长公主先一步问出众人心中想法,「陛下当真放泰永上战场?」 「君无戏言,她赢了去病,要是卫青能赢得了她, 应该能把人拦住。卫青, 和泰永斗上一场?」刘彻看似将希望寄托在卫青身上, 实则卫青清楚, 刘彻在让卫青给刘挽练兵那一刻起, 早下定心让刘挽上战场,对外,该做的样子得做,否则怎么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非臣不能敌于泰永,泰永的性子,一但交手过程中臣因顾念泰永性命,不忍伤之,必败于泰永之手。臣赢不了。」霍去病都输在刘挽的手里,吃准的正是他捨不得伤刘挽,到卫青这儿也会是同样的结果,卫青不得不承认。 刘彻无奈的长嘆,「养出这样一个女儿,朕能如何?既是朕宠出来的,朕只能随她去。」 这话听着很无奈,更多是得意吧。 得意养出刘挽这样一个能干的女儿。 卫子夫忧愁无比,刘彻的视线落在一群孩子身上,「再过几个月,我们琦儿要嫁给襄儿了。」 随着刘彻的话,众人都望着一群孩子,随着曹襄加入,一群人在那儿起闹,刘嘉尤其,推着卫长公主往前,和曹襄站在一块,曹襄和卫长公主被他们闹得面红耳赤,极是不自然。 刘挽在一旁感慨道:「襄表哥都被我们打趣多少年了,怎么还害羞。」 刘嘉补充道:「大姐也是。」 卫长公主又瞪了刘嘉一眼,会不会说话? 「襄表哥,给。」刘挽递出一个烟花,「大姐一直看我们玩,不如,你们一道去放烟花。」 刘嘉立刻附和道:「去吧去吧。快去。」 不由分说的将卫长公主和曹襄一道推出去,请他们两个一道放烟花。 卫长公主推辞着,不太乐意。 刘嘉一本正经的道:「等到六月你们成亲,夫妻一体,现在怎么不能一起放烟花。良辰美景,正是让你们培养感情的好时候。」 「嘉儿。」卫长公主嗔怪一声,刘嘉是百无禁/忌,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闲话少说,襄表哥你倒是动啊。」刘挽无奈,都给曹襄制造机会了,怎么曹襄不懂得把握,不知道赶紧带上卫长公主往一边去,他们玩他们的,两人该培养感情即培养感情。 卫长公主无奈的再唤,「泰永,你也跟着嘉儿胡闹。」 刘挽理直气壮的道:「我们没有胡闹,你们总得学着相处吧。多少年了,你们见面相互看一眼,你唤我一声表哥,你叫我一声公主。哦,以后你们成亲也这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8页 「你倒是说得条条是道,你呢?」卫长公主羞得脸都红了,不禁反问刘挽一句,刘挽摊手道:「我挺好啊,不用想。」 不用想还是不想? 卫长公主偷偷瞄了刘挽身边的霍去病一眼,可惜霍去病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像是全然听不懂卫长公主话中之意。 刘挽操心卫长公主和曹襄将来怎么相处,卫长公主何尝不禁思虑,刘挽和霍去病到底怎么才好?刘挽为了霍去病连性命都可以不顾,这样的一份感情代表什么? 而霍去病和刘挽从小一起长大,说出匈奴不灭,何以家为的霍去病到底把刘挽放在哪个位置。是表兄妹的情谊?亦或者其他? 卫长公主满心的疑惑,偏一句都问不出来。没法子问。 「我们下象棋。」霍去病总得寻他想玩的,恰好这个时候刘彻招唿道:「去病,泰永,过来陪朕下象棋。」 象棋呢,虽然大汉有一定的娱乐,刘挽觉得没有象棋不成,况且都有象棋的雏形六搏了,刘挽顺势捣鼓一番既成了象棋。如今大汉朝很是流行象棋呢。 刘彻和霍去病想到一处,刘挽侧过头小声问:「我好些年没陪父皇玩,父皇还耍赖吗?」 「耍赖也不能不玩。」霍去病如是答,刘挽马上道:「我不玩。你上。」 收穫霍去病不善的眼神,刘彻的声音响起道:「你们过来。」 不去都不行,刘挽推着霍去病往前,果断的把霍去病卖了道:「父皇先和表哥来。」 刘彻挑挑眉,「不乐意陪朕玩?」 「谁让父皇耍无赖。」对喽,谁能喜欢和耍无赖的人一块玩?刘挽毫不掩饰的立刻抖落出刘彻是个输不起的人。 「朕觉得可以让你们两个下一局象棋,再决定你上不上战场一事。」刘彻偏过头一本正经的提议,霍去病附议道:「陛下所言甚是。」 「不,不用,表哥你在旁边等着,我陪父皇玩,不劳你费心。」刘挽二话不说的把霍去病推到后头,无视霍去病控诉的眼神,不忘堵住霍去病的嘴道:「输了得认,哪有之前输了后面找回场子的道理。表哥别忘了,你输了我两回。」 霍去病反驳道:「你使诈。」 刘挽撇撇嘴道:「说得好像你出击匈奴的时候不是打得匈奴一个措不及防一样。匈奴跟表哥说,你不讲武德,该正面跟我打,你得听?」 几乎没有迟疑,霍去病道:「自然不能听。」 刘彻都笑了,其他人见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争论,刘彻一脸不在意的随他们怎么闹,两人还敢跟刘彻说不,心中有数,都跟着陪起笑脸。 华刻非常自觉的将象棋的一应工具拿上来,刘挽一看摆好了,瞥到一旁的刘据,「父皇,我教据儿跟您下?」 刘彻一听即寻着刘据,刘据被点到名字立刻正经的站起来,动都不敢动,「你教?」 「我教,我教。让您教您倒是乐意教。」刘挽吐槽一句,刘彻补上一句道:「你和去病当年玩六搏朕都没有教过。你们一个两个算计得朕十局都赢不得一局。象棋还是你折腾出来的,这些年跟你们下,哼。」 刘彻论起此忍不住的磨牙,当他为何跟霍去病和刘挽耍无赖,正是因为输给两人了啊! 「据儿,来来来。」刘挽只管将刘据叫过来。刘据感受到众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好在没有露怯的走上前。 刘挽把人按坐下,「没事,不过是个游戏,输了也无妨。你的对手是大汉皇帝,输了赢了你都倍有面子。」 南宫长公主忍俊不禁,「每回听咱们泰永说话,总觉得世上没有事难得住她。」 刘挽汗颜的接过话,「姑姑,莫夸,千万别夸。夸得我都羞愧了。」 南宫长公主更笑了,刘挽这样事事有回应的人尤其让人喜欢。 「我给你讲讲,象棋用方形格状棋盘,圆形棋子共有三十二枚,红黑二色各有十六枚棋子,摆放和活动在交叉点上。比赛双方轮流走子,以把对方的将或帅「将死」或「困毙」为胜。」刘挽给刘据解释完毕,刘据点点头表示明白。 女儿教儿子,刘彻虽然想玩,也是有耐心等着的。 「父皇,据儿第一回玩,该让据儿先落子对吧。」刘挽顺势开口,刘彻立刻道:「你是摆设?掷单双。老规矩。」 让是不可能让刘据的,谁让刘据背后的人是刘挽。 刘挽咦的一声,甚是嫌弃,霍去病在旁边道:「能让陛下不让是对我们最大的肯定。」 哈,刘挽愉悦地道:「表哥言之有理。」 刘彻指着刘挽,又指了指霍去病。霍去病道:「陛下贊我与泰永不负陛下用心教导,难道陛下最高兴的不是看到我们两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来世人皆贊我们是陛下的高徒。陛下不仅是雄才伟略的一代明君,更是教徒有方的良师。」 听听,听听,谁能不喜欢一个聪明又会说话的人。 「正是,大汉仗打得最好的人都是父皇教出来的,舅舅如是,表哥如是,我将来也会是。父皇难道没有成就感吗?」刘挽在一旁附和,夸刘彻,必须夸。 刘彻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视线在卫青、霍去病、刘挽的身上划过,卫青低下头,霍去病反而张扬的昂起下巴,沖刘彻笑了,旁边的刘挽补上一句道:「舅舅以战场扬大汉之威,匈奴无人不知舅舅善战。表哥一战成名,此时的匈奴大单于但凡想起祖父被表哥砍了,叔父相国被捉,定是咬牙切齿。就差我无寸功,没能让父皇锦上添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9页 听听刘挽这话,在场的人谁不觉得牙酸。 平阳长公主道:「你怎么会是无寸功。以盐惠天下,兴百家以富强大汉,朔方城内平乱安匈奴,以令朔方城稳如泰山。你之功虽不如你舅舅表哥扬大汉之威名,在你的年纪,世人若能有你之功,堪为宰辅。」 哎哟,平阳长公主多少年没夸刘挽了,听到她的夸赞,多少人意外。 观刘彻的神色便可知,刘彻认同刘挽,绝无半点的不满。 「朕只盼着据儿将来能有泰永一半。」刘彻望着刘挽冒出一句。他别的都没有奢望,独在对待刘据上,从始至终都这样盼着。 第335章 混合出击 卫子夫不禁抿住唇, 刘据更不敢动了。哪怕坐在刘彻的对面,刘据此刻都有一种恨不得缩到角落上的冲动,别让人注意到他。 刘挽对此很是不乐意的道:「父皇总说这样的话,不知道的怕是以为据儿没有任何优点, 须得像我才能让父皇高兴。」 「像你不好?」刘彻很是无奈, 刘挽反问:「像我很好?从小到大您和娘为我操心多少?每回我想上战场的时候您怎么总拦着?我的缺点和优点都很突出。父皇确定让据儿学我?像现在, 您说一句话, 我有理有据的反驳,确定父皇这时候挺高兴?」 真是把刘彻堵得半响说不上话, 能道刘挽说得不对?刘彻一个当爹的, 更是大汉的皇帝, 有时候都得避着点刘挽的锋芒, 谁都知道刘挽是个硬脾气的,打定主意的事,纵然他是当爹的,又是父皇, 原则上的事, 刘挽说不让就不让。刘彻都奈何不得刘挽。 「咳咳,好的像你,不好的别学你了。」刘彻干咳的解释。 刘挽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父皇真敢说,不如您去求求天地神灵,要不然祖宗显灵也成, 让他们按着您的意思, 给您送来一个合您心意的儿子。真要是可以, 那怎么能只求儿子合您心意呢?该让满天下的臣子他们都按着您的心意, 事事都能听您的话, 愿意配合您所有才行。」 谁听不出刘挽话中的嘲讽之意。 「父皇觉得可能吗?我有我的优点,正好符合父皇的要求,才得父皇满意。据儿并无不好,况且他年纪尚幼,比起您总让他像我,挑着他的不是,我更希望您无论他是什么模样,您能对他满意。一口一个像我就好,像我一半就好。我有什么好的?我觉得我这样很不好,总让父皇和娘担心,有时候还惹父皇生气。当儿女的,帮父皇办事须得干得漂亮,等闲时候,不管父皇想要做甚,我们都应该配合,绝对不能说出半个不字?父皇要的是这样的儿女和臣子?」刘挽瞧着刘彻着实没能忍住,有他这样的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让刘据学她,敢情刘挽一回一回劝刘彻的话,刘彻是半句听不进去,只我行我素是吧。 在场的人听着刘挽一句一句的怼刘彻,都能感受到刘彻上散发的怒意,一时间都不禁屏住唿吸,半响没敢动弹。 刘彻挑挑眉,「听听着冤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挑的是她的刺。朕方才是在夸她吧?」 此时平阳长公主轻笑打趣道:「在这一点上,泰永最像陛下。当年父皇在的时候,陛下不也总和父皇争论?」 这话成功逗乐刘彻,刘挽像他,从来都是刘彻最高兴最欣慰的事儿。 「眼里不容沙子这一点尤其的像。」南宫长公主在一旁补上一句。隆虑长公主附和道:「长得也像。鼻子眼睛,最是相像。」 有了三位长公主肯定刘挽这一副眼里不容沙子,不依不饶的样子像刘彻,那让刘彻本来心里也没有多少的不满,剩下的只是高兴。 盼着刘据像刘挽的刘彻,更希望的是刘据能够像他,那是作为一个父亲,一个皇帝的期许。 刘据望着刘彻眼里藏不住的欢喜,明白这个道理的。 「陛下还玩吗?不玩咱们玩别的去。」霍去病在关键时候出面,提醒刘彻是不是忘记要下象棋的事儿了?要是不想玩挺好。他们玩别的去。 刘彻瞥过刘据一眼道:「玩。来。」 说罢要拿过一旁的骰子,刘挽抢先一步道:「父皇要单要双。」 刘挽手里拿的是一个多面骰子,且等着刘彻先说出他要的。 「双。」刘彻挥手补上一句。 刘挽将骰子交到刘据的手里道:「既然是掷骰子,将来肯定父皇要你跟他玩六博,顺便教你了。骰子扔出去,注意扔骰子的力道和落骰子的位置,刚开始没有经验,你只需记住用的是几分力,再记住这份力能让你扔出几点骰子。」 「等等,你教如此仔细?」刘彻一听既明白刘挽是要倾囊相授于刘据。 「不然呢?教一半留一半?据儿别怕,你是新手,不必在意输赢,只须记住这个决定胜负的骰子扔出去的力道让你得到几点。等你完全掌握,玩六博的时候不怕你赢不了父皇。」刘挽一边解释,也让刘据放心大胆的扔出骰子,刘彻耐心的等着。 刘据心下稍松,对,他不必害怕,有刘挽在。 轻轻一用力,刘据看着落在搏板上的骰子,本来定下的骰子是双数,突然一晃,骰子变成了单数,刘彻无奈的道:「据儿先手。」 要先手的刘据第一时间看向刘挽,结果霍去病接过话道:「象棋并不难,象飞田,马走日,你放心大胆的走,须得布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0页 刘挽一听赶紧道:「表哥,还是我来,据儿初学。你记住,你是初学者,你不需要一上战场既考虑怎么吃掉父皇的棋子,而是先想办法保全自身,不让父皇吃到你的棋子最重要。」 额,刘彻挑挑眉,明显并不太同意刘挽的说辞,结果刘挽一眼扫过他,「要不父皇来。」 明显刘彻不想,把嘴闭上吧。 见此幕,几个作为刘彻姐姐的掩口而笑,难得一见刘彻说不上话的样子。 「瞧着很是费脑子。」有那不懂得象棋的人小声的开口,何止是要费脑子,那是相当的费脑子,能让刘彻都斗不过的人,刘挽和霍去病,他们站在刘据的身后能不能赢刘彻呢? 很快他们知道结果。 刘彻一个老手,哪怕刘据再怎么努力学着保全,不能纵观全局,棋被吃得很惨,眼看剩下的棋子不多了。 「你要是再不教,朕要赢了。」刘彻很是得意,毕竟眼下棋盘上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他的棋子,刘挽一直没有教刘据呢。 「对啊,父皇您还没赢。」结果刘挽回一句,一个个都没能忍住的闷笑。 这会儿到刘据了,结果霍去病指了一旁的象发话道:「前马进七。」 刘据啊的张大嘴,让这一步棋走好,怕是没有机会,送过去让刘彻吃吗?刘挽道:「听表哥的。」 行吧,刘据推一推霍去病说的那颗棋,前马进七,刘彻吃下一子,结果刘挽和霍去病异口同声道:「后车来四。」 这些话,刘据纵然第一次下,也找到规律了,刘彻一看行啊,两人一道出手,好,且让他看看两人的棋艺长进没有。 刘挽和霍去病无声交换一个眼神,接下来热闹了,刘挽和霍去病开始教刘据下,「炮二平五。」 然后,没有然后,明明眼看要赢的刘彻,反而帅都要被将。 「你们两个一起来?」刘彻此刻不期待了,他何止是在跟刘挽下,完全是在跟霍去病和刘挽下。一个他都得耍赖,何况他们两个一起上。 「陛下没说我不能教据皇子。」霍去病补上一句。 刘彻乐了,他确实没有说过,霍去病侧过头俏皮的道:「陛下,您输了。您的帅不管您想怎么走,都必将无疑。」 「看出来了。一个绕到朕的后头把朕的路都堵了,算得挺准。」刘彻后知后觉的发现。 「谁让父皇您太得意。据儿你看,表哥让你走的几步棋,是让你直接将父皇的棋局破了,然后又利用车,兵,一步一步的将父皇困住,让他走不出来,这是兵法中的瓮中捉鳖。父皇您是开局求胜心切,结果表哥看不惯父皇欺负孩子,既让父皇输上一输。」刘挽给出总结,肯定霍去病的本事。 「你这一颗小卒子更是意外之喜。」刘挽在分析霍去病的打法,霍去病何尝不为刘挽一颗小卒而惊。卒将军,要不是刘挽早早布下这一局,未必见得能把刘彻完全困住。 刘挽摇头道:「还得是表哥胆子大,一招绕后直逼父皇的将,让父皇不得不回防,一回防,我的小卒子才不至于出师未捷身先死。」 小卒子呢,谁都能踩上一脚吃掉它,在多少人看来不值一提。 「我是第一回知道,一个小卒子也能这般有用。」霍去病针对刘挽今晚的布局受到最大的震撼莫过于此。 「此言差矣,小卒子也有大用处,小看小卒子是要吃大亏的。」刘挽捏着小棋子如是道。 刘彻不甚高兴的道:「你们现在厉害了,连悔棋的资格都不给朕。」 「亏吃多了,总是要学乖的。」作为女儿的刘挽必须给出刘彻一个答案,好让刘彻知道,在某些事情上他们也在不断成长。 刘彻认了,沖刘据道:「知道你是怎么赢的吗?朕给你讲讲你表哥和你二姐都是怎么做的。免得你二姐总说朕不教你。」 「那您教。您教了我肯定不说。」刘彻作为一个当局者,输了才反应过来他到底怎么输的。输,刘彻输得起,重点是让刘据知道霍去病和刘挽的一番筹谋计划。 刘据重重点头,他现在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刘挽一句话解释他听了大概,并不算完全领会,从何时开始霍去病布局的,那一颗小卒子怎么一直都在? 【作者有话说】 自觉加更的我~ 第336章 礼物 某个当皇帝的父亲, 为了堵住刘挽这个女儿的嘴,道:「从你表哥让你走的第一步棋,他就已经算到朕要走的棋,一步一步的逼朕走入圈套, 这一招......」 刘彻仔细的讲解起来, 连同后续影响刘彻的每一步走棋, 都娓娓同刘据道来, 最后总结道:「你表哥走棋如同他的为人,出其不意, 攻其不备, 拼的是速度, 打的是没有防备。他的打法, 世间怕是无人能复制,你可以听,要说学,还得寻你二姐。你二姐既有你舅舅总揽全局的气魄, 偶尔也会出其不意, 又像你表哥,要说她的好,是灵活善变,只要能赢,她是谁的招式都学。倒也不怕一样都学不精。」 霍去病莞尔道:「陛下数臣的缺点,臣都知道, 是以臣从来不教据皇子, 还是让泰永费心。」 有自知之明的霍去病不想让刘据学他, 因为霍去病连最后自己会如何他都不敢保证。让别人来学, 学坏了怎么办?那可是陛下的长子。 「行, 沖你这一句话,许你偷个懒,让泰永费这个心吧。」刘彻乐得让刘挽教刘据,而此刻的刘据脑子尚未完全消化刘彻方才论及棋盘上的布局,更让刘据意识到他与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1页 「好了,时候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不用想,把今晚的棋记下,你只须吃透今夜这一盘棋,朕可无忧。」刘彻注意到刘据在那儿发怔,像是在回想刘彻说的棋,又问华刻:「谱都打好了?」 华刻连忙道:「陛下放心,都打好了,奴明日给据皇子送一份。」 刘彻起身道:「都散了吧。」 纷纷恭送刘彻,众人也都各自散去,这一晚上,玩得不错,都挺高兴的,除了卫家的人。 不过,走回自家寝殿的刘彻吩咐道:「杀鸡儆猴,明日让人把卫时放了,关了这些日子够了。」 华刻听着即明白,今晚的刘彻很是高兴,即应下一声是。 毕竟是过年,大家都高兴,刘挽听说刘彻下令把卫时给放了,行吧,这回卫老夫人该开心了。 「长公主。」正好打算出去骑马的刘挽看到华柬捧着一个盒子走过来,刘挽一看问:「何物?」 「长公主画图特意让各家赶出来的东西。」华柬答来,刘挽一听高兴了,连忙接过走到卫子夫的寝殿,谁都不在,独卫子夫在一旁看着帐本,听到动静抬头,放下帐本问:「怎么这时候过来?」 「我给娘准备的礼物做好了。」刘挽高兴于礼物做好,赶紧给卫子夫送过来。 「本该在年前送给娘,不过做出来的我不满意,后来我重新给他们画了图,勒令他们尽快赶出来,急赶慢赶还是过了年才做好。」刘挽本想在年前送上,回来一看之前让人备的礼不太行,她是重新画图,并且让他们用上新的工艺,才重新打造的。 卫子夫笑道:「不妨事。泰永有心。」 说话间视线落在刘挽捧着的盒子,刘挽连忙打开,盒子中竟然装的是二十四支金银两色不同款式的步摇和珠簪,一眼望去,周围的宫女皆发出一阵惊嘆。 「这是我刚让人试做的步摇,分别用金银两种工艺,金的是以十二花,银用的是十二种树木的形状。花草树木,各显其美。一月红梅,二月杏花,三月桃花,四月牡丹,五月芍药,六月石榴,七月荷花,八月桂花,九月菊花,十月芙蓉,十一月山茶花,十二月水仙花。眼下是一月,一月梅,我给娘戴上。」刘挽取过那支黄金梅花步摇,将盒子交给身后的乔娘,待要插在卫子夫的头上。卫子夫有些抗拒的道:「这么好看的首饰,我就不要了吧,你留给你自己戴。」 刘挽不满的道:「这是什么话,我能缺首饰。我给娘做的,娘只管戴。我看娘戴起来是不是更好看,要是没能锦上添花,我让他们重做。」 卫子夫无奈,长长一嘆道:「为娘都老了,再戴这些鲜丽的首饰,容易落人口舌。」 言外之意刘挽既懂了,「世人总说女为悦己者容,在我看来,我们女子修饰容貌,戴好看的首饰,穿精美的衣物,不为旁人,只为自己。人皆有爱美之心,爱人爱物更应该爱自己。娘以后的人生并非只能为父皇而活,娘的美丽也并非要为父皇而修饰。」 话说着,刘挽将那梅花藤曼步摇插入卫子夫的发间,认真的端详,笑得眉眼弯弯的道:「娘真好看。」 被夸的卫子夫脸都红了,抚过头不自在的道:「你们都长大了,我都老了,怎么会好看?」 刘挽瞪眼气唿唿的道:「谁说老了不好看。在我的心里,娘永远是这世上最美最好看的人。我想多给您送首饰,衣裳,手镯等等我认为好看的东西,因为我觉得娘戴上穿上后一定会更好看。我希望娘到了一百岁,依然能够精心描眉,穿我送你的华服,戴上这些首饰,高高兴兴的过每一天。别人看不看,喜不喜欢都不重要,您高兴最重要。娘在我这儿,永远都最美。」 说到这里,刘挽抱住卫子夫,更在她脸上狠狠的亲一口道:「谁要是敢说我娘老了,不好看,看我不揍他。」 宫人们都掩口而笑,见刘挽哄着卫子夫,再看她送上的礼物,听她的一番话,无一人不倍受震撼和羡慕。 女为悦己者容,世间女子好像都得围得男人们转,想让喜欢的男人更喜欢自己,但其实,女子装扮并不全然是为了男人,更该为自己,难道谁不喜欢看到好看的自己? 卫子夫的处境,大家并非不清楚,曾经刘彻宠爱,但这些年刘彻纳的女子不少,平阳长公主昨日刚送了一个人进刘彻的床榻呢。 色衰而爱竭,于帝王而言天经地义,对太多数的女人是隐忍,是退让,是不得不接受。有的人或许一辈子都走不出去。 刘挽继续的哄着卫子夫道:「金子做成步摇,银饰是树木的形状,这树枝的模样吧,虽不及花朵夺目,也算精緻。日常娘戴着玩,以后我会给娘送更多好东西。」 卫子夫拉着刘挽的手道:「你不必事事想着为娘。」 刘挽立刻回道:「我不想您那得想谁?您可是我娘。在我的心里,您和父皇一样重要,我哄父皇高兴,也希望娘高兴。娘还有没有其他喜欢的东西?我看着给您备。」 「够了够了,宫里都不缺东西,你啊,多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你长得多好看,平日总往军营去,也不打扮。」卫子夫考虑的是,也该教刘挽打扮了吧,总不能连这点不会。 「娘,我这个年纪需要打扮吗?正是最好的年华。对我来说,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打扮上,倒不如多练会儿功,或者多想出几样好东西,能够让大汉更上一层楼的好东西。」刘挽眼下最没有时间管的是自己,尤其是梳妆打扮这样的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2页 「您留着,也得用着。要是您不戴,我把它们全扔了。」刘挽故作兇恶的沖卫子夫放话。 卫子夫岂不明白刘挽是给她一个美丽自己的理由,也对,纵然旁人认为她老了,她难道不能再梳妆打扮,把此时最美丽的自己展示出去吗?不为让谁看,只为她自己。 刘挽起身道:「礼送到,娘我走了。」 卫子夫立刻问:「又去哪儿?」 「去军中。父皇给我拨了一批人,我得过去看看人到得如何。」刘挽去办的是正事儿,卫子夫更没办法阻止刘挽,只能叮嘱她万事小心。 刘挽一心扑在兵马上,朝堂之上有刘彻下令处置平阳长公主的事,朝中大臣都明白刘彻的态度了,汲黯往河东平阳去,传达刘彻的诏令,河东平阳内的人,但凡能像平阳长公主一般将强占之民田上交朝廷,朝廷可以既往不咎。 可惜这样的诏令下达并没有得到很多人的配合,汲黯明白,刘彻给他们一个台阶,这些人不懂得珍惜,以为法不责众,行吧,汲黯好言相劝过了,他们既然不当一回事,非要作死的,汲黯拦不住。 接下来是张汤的主场,既然他们都不相信朝廷敢跟他们动手,第一个该拿郑家开刀,事起之因正是因为郑家,刘彻也让人传达意思,郑家该解决解决,不必顾念任何人。 张汤觉得,郑家人做事不厚道,如今看着卫青成为大汉的大将军,又想攀上卫青,真以为世间所有便宜都能让他们占了。 大抵他们以为卫青不会敢跟他们计较,可惜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在卫青的身后有的不仅是大汉皇帝,更有那一位大汉的长公主。 刘挽这一位本事了得,得宠是得宠,行事皆以刘彻为准,有时候张汤觉得跟刘挽算得上同道中人,他们对律法的态度是一样的,并不想给人太多宽恕,从而让世间的人认为,哦,律法,形成虚设。 因此,如果有办法让世人知道,大汉的律法存在管的是人性之恶,张汤愿意不厌其烦的告诉天下的所有人。 河东平阳,郑家,拿他们来开刀吧。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我又来了 第337章 交易亦或者安抚? 长安最后得到的消息是, 河东平阳之士族豪强,无视大汉律法,强占民田,一应人证物证俱在, 人皆已捉拿归案, 一应田地皆以充公, 河东平阳内的田地, 重新分到那些从前为他们各家耕种的农户手中。而郑氏不仅强占民田,更杀人害命, 张汤在河东平阳, 已将他们就地处决。 平阳长公主同卫青得到消息后, 夫妻对坐, 平阳长公主道:「陛下亲自出手为你绝后患。」 卫青应一声,明白此事都变成这般结局,多亏刘挽。 但凡不是刘挽向刘彻申请,刘彻绝不可能把区区郑家的人放在心上。 有些话, 不必说得太透, 卫青考虑的是,平阳长公主和平阳侯府都算损失惨重,该怎么补? 平阳长公主心情不悦卫青自知,但要说能够补上平阳长公主所有的损失,断不可能。 「长公主,大将军, 泰永长公主递帖拜见。」结果这时候门卫来报。刘挽拜来所为何事?夫妻二人对视一眼, 都从两人的眼中看到困惑。 平阳长公主收回视线道:「来寻你的吧。」 自打因为盐务的事情闹翻后, 刘挽再没有上过平阳长公主的门。平阳长公主多年来也在心里攒着一口恶气, 她倒要看看刘挽有没有求到她的一天。 可惜, 没有等到这一天,反倒是平阳长公主一回一回的自断其臂,河东平阳占民田为己所有这个事儿,平阳长公主很清楚自己触及的是刘彻的底线,刘挽,不过是先一步将事情推动,让刘彻尽早不得不解决此事。 想想郑家的结局,平阳长公主不得不承认,先一步将帐目交上,于她有利。 卫青想了想道:「昨日在军中见过。」 换句话来说,卫青觉得刘挽并非来寻他的。 「有请。」平阳长公主自知,刘挽上门,无论沖他们谁来,都得把人请进门。 刘挽被人请进门,看到平阳长公主和卫青跽坐于正堂之上,见着她都起身,刘挽连忙同他们福福身,「姑姑,舅舅。」 「大冷的天,正月都未过,你倒是一点都不怕冷,终日在外面跑。」平阳长公主声音温和的开口,好像他们之间从无芥蒂。 沖平阳长公主露齿一笑,刘挽神情自若的道:「比起朔方,长安这点冷不算什么。我是来寻姑姑的。」 哎哟,平阳长公主明显一愣,绝想不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寻我何事?」平阳长公主虽然诧异,很快恢復平静问。刘挽道:「盐务诸事想请姑姑接手,不知姑姑有没有这份闲心?」 此话落下,卫青和平阳长公主都震惊无比。刘挽莫不是在说笑? 当年为了争盐务,平阳长公主才和刘挽起了间隙,如今刘挽竟然要将盐务交到平阳长公主的手里? 「当年不让姑姑接手盐务,姑姑以为我是捨不得权。这些年盐利尽付于军事,更多在于民生修筑,权与利,实则都在父皇那儿,我不过是担着名,任用的都是父皇指定的人。规矩立好,接下来不管谁接手盐务,父皇知晓盐利之丰,都有专门监管的人。如此,姑姑还会想接手吗?」刘挽算是解释当年她为何拒绝由平阳长公主接手盐利,平阳长公主有私心让刘挽不放心不假,更因为刘挽须得立好规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3页 将盐利全都握在手里,怎样保全盐利,如何分利,如何调和各方,又如何监督,刘挽自信,平阳长公主再聪明,再愿意配合刘彻,把盐利都给到刘彻,歷史的局限性,让平阳长公主绝无法将盐务的机构创建,更别说在各地设置制衡监督,好让人纵然想吞盐利,再不是他们想便能做到。 平阳长公主望向刘挽,「掌天下盐利,决定各家谁来售盐,如此大的权利,你捨得?」 「我为何捨不得?只要姑姑与我约法三章,盐务我会移交姑姑。」刘挽有何捨不得的,要不是为了惠泽于民,为大汉收拢人心,对付官绅豪强,瓦解他们的经济体系,刘挽至于揽着权不放。 从根本上平阳长公主和刘挽要对付的官绅豪强并无区别,平阳长公主并不在意百姓的生死,她只要意自己得利几何。 「说。」平阳长公主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东西很少,刘挽偏又送上来,平阳长公主想到她在河东平阳损失的田地,尤其是威望,她需要盐务的所有权向天下人昭示,她依然是皇帝的姐姐,是皇帝所信任的那个人。 平阳长公主好权,刘挽并非今日才知道,听到平阳长公主带着迫切的语气,刘挽道:「盐务的所有规矩,一应机构,除非父皇认为要改,否则不能改。」 「可。」平阳长公主应得爽快。示意刘挽继续,刘挽也不含煳,继续道:「盐价只能降,绝不能提。这是大汉对百姓的承诺。」 平阳长公主道:「此事更由陛下做主。我敢提价?」 刘挽笑笑道:「明里暗里都得管,谁要是违背这一条,踢出盐务,永不復用。如今所有的盐商我和他们定下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考查他们是否合格,彼时我要参与,选出来的人须得和朝廷一条心。任何与姑姑有利益的人都须剔除。」 最后的条件落在平阳长公主的耳朵里,引得平阳长公主瞪大眼睛。 「没有利益在其中,长公主能更公正。」卫青道出刘挽的用心良苦。 平阳长公主问:「你能公正我不能?」 「姑姑的优点和缺点都很明显,你有私心,私心比公心更重。一但不涉及姑姑自身的利益,姑姑会选择利于大汉。」刘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平阳长公主一怔,脸色有些不自然。私心,她的私心过重不假。她做的任何事都是为自身。然谁能不自私? 并不认为需要改的平阳长公主逼视刘挽,刘挽不受影响的道:「盐务之权关乎民生,关系大汉稳定。我给姑姑分了利,那一点对姑姑而言足够了。不够也只能够。如今姑姑要的不是利,而是权,想要权,姑姑须得守规矩,否则我不会将盐务交到姑姑手中。」 跟平阳长公主谈条件的刘挽分明是给平阳长公主送好处,故,她完全不需要低声下气,更不必被平阳长公主吓着。 「你做得主?」平阳长公主心动无比,盐务,天下皆知盐利之重,她要是接手盐务,河东让她遭受的非议便可烟消云散,她更能扬眉吐气。 「盐务的事一向由我做主。河东之事,姑姑如此识大局,父皇很是高兴姑姑以大汉为重,因而愿意让姑姑接手盐务,给我分担分担。自家人总是更能让父皇信得过。」刘挽在来之前必须跟刘彻讨过准话的,否则哪敢私下做主。 对这个事,刘彻道刘挽是早有准备。 准备必须是早的。一步一步,刘挽想看看平阳长公主有没有大局观,在最后是把大汉朝刘彻看得更重,亦或都是她自己。 好在,不管平阳长公主到底在最后是明白不亲自上交帐本的结果,将是被刘彻狠狠的落脸,不得不为之,亦或者当真想通大汉好她才能好,最终决定把平阳长公主府和平阳侯府多年做下的强占民田一事捅破,到这一步,刘挽必须选择出面安抚,如果能够敲打敲打平阳长公主一番再好不过。 此时,刘挽正在做这件事。 平阳长公主和刘挽对视,许久没有说话,反而问:「如果我没有交上帐本,你是不是绝不会把盐务交给我?」 刘挽如实答道:「对。」 答得天经地义,刘挽昂首道:「身为大汉的长公主,有私慾可以原谅,但不能不给大汉子民活路。在田地上姑姑不给,盐务上面,谁敢保证姑姑不会另有谋划,绝他们活路?」 卫青轻咳一声道:「长公主不是这样的人。」 哦,卫青帮着平阳长公主说话,行,刘挽摊手道:「所以我很高兴。」 平阳长公主瞥过刘挽一眼如实道:「看不出你哪里高兴。」 刘挽挤出一个笑容道:「看我笑成这样,像高兴了吧。」 平阳长公主深吸一口气道:「你的条件我都答应。」 「好。」刘挽料定平阳长公主一定会答应,「明日我会将盐务的相关帐本全都送过来,对了,所有的帐本一共有四份,我这儿一份,父皇有一份,各地府衙有一份,各家都各有一份他们的帐本。」 四份帐本,代表的是不同的位置,刘彻那里的一份,平阳长公主不得不说,刘挽在刘彻那儿显然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 「虽然有一句话不是很合听,希望姑姑听一听。」刘挽解释完,想了想不得不补上一句,平阳长公主意示刘挽只管说。再难听的话比起刘挽干的某些事都差得远了。 刘挽正色道:「无论姑姑在做下何种决定前,希望姑姑能够想想我父皇,想想大汉。我父皇这个人以江山为重,在他那儿,算计他可以,阳奉阴违也可以。独一样是父皇所不能容忍的。损及大汉的利益,他的利益。盐利,如今在父皇那儿是父皇的所有物。姑姑切莫过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4页 第338章 委屈舅舅 此话落下, 平阳长公主和卫青都打了一个冷颤,卫青感受更深刻,他清楚刘挽说的句句属实。刘彻是个霸道的性子,等闲之事刘彻可以容, 独独在关乎他的利益, 大汉的利益一事上, 看看在得知河东发生强占民田一事后刘彻出手。 对, 会有人说,强占民田之事刘彻绝不会不知, 那并不只限于河东, 怎么刘彻不顺势查下去, 反而只管一个河东而已? 没有打算顺势把大汉查个底朝天, 是刘彻暂时不想查,他认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比如出击匈奴。 莫要以为刘彻明面上不查,暗地里会不查。不动声色的刘彻更可怕。 盐利, 那是刘挽费尽心思给刘彻搞来的钱, 是支持他每年放心大胆的养军队,可劲造宫殿,修皇陵,甚至是修渠铺路造桥的来源。 田地被豪强官绅所谋,是大汉几十年造成的局面,刘彻看着国库的收入在不断的减少减少, 一时半会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心里愁得很。这种情况下, 刘挽将天下盐利尽揽, 是为刘彻解燃眉之急。 自刘挽改进位盐的法子, 这些年来小钱钱是不断的增加,从来没有减少过。刘挽提议交到平阳长公主的手里,在这之后,如果盐利减少,平阳长公主必须要有心理准备,她能不能担得起后果。 平阳长公主道:「你是怕我无能,亦或者是怕我动手脚?」 刘挽坦率承认,「两者皆有。姑姑放心,我可以告诉姑姑对付他们的法子。至于另一个,姑姑如果不怕父皇出手,我既交给姑姑接手,督察的人看不住姑姑,我能杀鸡儆猴。姑姑还是交给父皇处置。」 不得不说,刘挽有这样的底气,而平阳长公主问:「你的人我不能换?」 「姑姑要弄清楚一点,负责盐务一应人员都是父皇的人,不是我的人。要不要换,盐务移交姑姑手中,姑姑自行处理。在姑姑没有出问题前,父皇不发话,我更不会管。」放权须得有放权的态度,刘挽摊手让平阳长公主只管放心。 平阳长公主一时无声。她终是明白她与刘挽的区别所在。 在刘挽心中,大汉最重,刘彻最重。利于大汉之事刘挽为之,不利于刘彻之事,刘挽必不为之。刘彻面对如此行事的刘挽,怎么可能捨得为难? 「姑姑想好了吗?」刘挽又问上一句,存在的问题刘挽说得足够清楚,于刘彻而言,其实他是不怎么想让平阳长公主接手盐务的,谁让刘挽把事情办得过于漂亮,又不需要刘挽费心。用得顺手的人突然一换,平阳长公主能像刘挽一般吗? 刘彻提出疑惑时,刘挽反而问刘彻,事事都推到她头上,长此以往刘挽都不敢说自己能不能撑得住。合不合用,用过才知道。河东平阳一事,平阳长公主能够先一步上交帐本,向刘彻请罪,请刘彻处置,算是有功,也让刘彻免于两难之地。得利的朝廷,也该给平阳长公主一定的赔偿,好让天下人知道,跟刘彻办事,为刘彻着想的人,刘彻这个当皇帝的定然不会亏待,将来才能让更多的人为刘彻效力。 再者,平阳长公主经过河东一事应该有所长进的,知晓刘彻要安天下之心,盐务的一应章程刘挽早已定好,只要平阳长公主不改制度,一切会像以前的一般。 至于后续要是平阳长公主做得让刘彻不满意,刘彻再换人即是,到时候平阳长公主更没办法拒绝不是? 刘挽劝定了刘彻,为平阳长公主争取这一机会,如今且看平阳长公主敢不敢担起此事。平阳长公主确定做好准备了? 「我何畏之有?」平阳长公主纵然心下一惊,并不代表她不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哪怕有一定的风险,她相信她能办好。 「我明天让人把帐本送过来,姑姑可以看看帐本,看完帐本后咱们再论?」刘挽确定平阳长公主无意退缩,行,都上手一试,谁怕的谁。 平阳长公主没有问题,可是,在送刘挽出府去时,卫青终是没能忍住问刘挽,「平阳长公主这里你送来盐务,那馆陶大长公主那儿呢?」 刘挽同卫青对视道:「舅舅是怕我分不好利?」 「我能不担心吗?」卫青越发觉得刘挽手里握着的事情太多,为刘彻分忧不容易,要安抚各方都不容易。一个平阳长公主为了盐务的事情,多少年没给刘挽好脸色。刘挽今天能提出让平阳长公主接手盐务,是本着怎么样的决心? 「保陈氏足矣。馆陶姑祖母不年轻了。」刘挽道来,请卫青安心。她和馆陶大长公主之间和平阳长公主有所不同,不能否认一个事实,平阳长公主还年轻,能活得很长,正因如此,将来可以影响朝堂,刘挽要给她送上一定的权利。而对于馆陶大长公主,馆陶大长公主不年轻了,她只怕一个不小心她没了,陈家也要没了。 「况且,你怕是忘了宫中的那一位。」 陈废后这些年的日子过得不错,虽无皇后之名,除了不常出来,宫中一应供给都是按着皇后的身份配的,因此,这种时候馆陶大长公主所需要的和平阳长公主所求并不相同。 要让对方为己所用,当急对方所急。 馆陶大长公主不把自己现在做下的事全都捅到刘彻的跟前,她不得想想一但有一天她不在,陈家谁能为她撑起? 卫青一听心下稍安,刘挽别把手里的底牌全都分出去才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5页 「我啊,想着安排得多稳妥一些,也不确定最后到底能不能成。便至少总是要试一试。」刘挽感慨的接过话,落在卫青的耳朵里觉得不太对劲,「这是什么话?」 惊觉失言,刘挽道:「我不是准备和舅舅、表哥去打匈奴了吗?既然都去打匈奴了,大汉内的事情不安排妥当,他们不远千里的跑到漠北找我禀告事情,那都耽误了。」 哦,这个解释卫青算是接受。 「这战场你也不是非上不可。」卫青都到这个时候了,依然企图打消刘挽上战场的决心。刘挽道:「不,我非上不可。我那些女兵中有的跟我练了七八年的功,她们需要向世人证明,她们身为大汉一份子,从来不是无用之辈。世人,不该遇事弃她们。」 女子,从来都是被世人首选捨弃的那个人,刘挽收容下的女子,多少是被家人抛弃的,卫青当初亲自帮刘挽挑的人,他能不知道。 「她们辛苦多年,我想为她们争一个未来,哪怕或许不能长久,但如果能让多一个人过得更好,或许让人意识到她们纵然身为女子也可以很好,有何不可?」刘挽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她可以慢慢的,一步步的筹谋,无奈她得防着安夫人万一说的是真的,她会死在十八岁那一年,她便要为世间人都争一争,尤其是女子。女子太苦了。 卫青知晓刘挽并非那一个争功之人,她诸多经营所为的从来不仅仅是自己。 「罢了罢了。」刘挽有她要守护的人,刘彻需要刘挽有足够的功劳去镇住对刘挽手里握着的权利和利益太多而不满的人,父女二人既各有心思,只能是努力的融合。 刘挽望向卫青道:「舅舅得有准备,有我把盐务交给平阳姑姑一事,怕是下一回出击匈奴,您要留下了。」 对此刘挽有些愧疚,朝堂的事讲究平衡,刘彻不会接受大汉朝只有一个卫青,他要霍去病,更需要刘挽。一人大权在握,会让刘彻不安。如今刘挽又要将盐务交到平阳长公主的手里,刘彻怕是更要晾一晾卫青。 「无事。将来只要再有机会,我能再上战场即可。」卫青一顿,却知道很多事情并非刘挽能改变的,决定事情的那个人是刘彻,刘彻需要卫青时,卫青要上,如今,卫青的功劳太大了,大得让刘彻稍稍有些不安,卫青懂得要退一退。 「只是这样一来,你和去病让人发愁得很。」卫青打量刘挽,想着霍去病的打法,想不愁都不行。 「舅舅别这样,我挺好的,表哥打得也不错,放心,我会努力不坠您的名头。」刘挽需要上战场,更需要真真切切的战功,否则她没有办法名正言顺的让跟着她辛苦多年的女兵们出头。 而不出刘挽所料,过完年,刘彻便开始准备出击匈奴,值得一说的是,刘彻决定启用霍去病为将军,让他带领兵马奇袭匈奴,以达到夺取整个河西的目的。 可是,千里奔袭,河西如今在匈奴的控制之内,想夺取整个河西,也要想办法牵制,以备霍去病正面迎对的压力。那,谁去吸引匈奴的兵马。既要能够吸引对方,又得达到牵制的效果。衡量之后,每个人都掂量没有这个能力。在没有拿定主意前,刘挽已然毛遂自荐。 一众将士看着刘挽,额头的汗珠不禁落下。为饵啊,引诱匈奴的大队人马,刘挽想过要是一个不慎会是怎么样的后果吗? 「想必赵信归于匈奴,定会告诉匈奴单于我的身份,我要上战场,他们会觉得大汉的公主会打仗的?怕是觉得父皇煳涂了,竟然让我一个小娘子都上战场。要的是他们对我的轻视,将我视之为囊中之物,彼时,手底下见真章。父皇可以放心,倘若我不敌于匈奴,必不会落于匈奴之手。我会以死谢罪。」刘挽指出她作为诱饵的可行性,也让在场的武将们知道,她敢上战场,是有必死的决心,用不着担心她不懂事才自告奋勇。 第339章 要不别嫁了? 刘彻既心疼, 又感慨无比的道:「好,是朕的好女儿。你既有心,这场战让你去。」 「陛下。」刘挽的理由听起来再好,谁都不觉得刘彻能点头答应, 结果他们听见啥?刘彻同意了?刘彻真要把刘挽放出当诱饵, 这可不是闹着玩。刘挽从未上过战场, 而他们将要面对的敌人是强悍的匈奴。 匈奴善骑射, 草原上大汉的人们都不熟悉,既不识得路, 更容易迷路, 想想多少将士进了草原出不来的。刘彻确定把刘挽放进去, 不是送刘挽去死吗? 刘挽昂头挺胸的道:「诸位不必多言。我敢开这个口, 自有准备。我之生死由我决定,将来必不会牵连诸位将军,更不必诸位将军相救。」 「陛下,泰永有没有本事, 一试便知。」想劝刘挽改主意的人必须是有的, 霍去病在一旁反而站在刘挽一边。纵然他不想让刘挽上战场,因为战场上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可他知道刘挽在争取,如同他这些年心心念念的都是击溃匈奴,他们都想证明自己,证明他们有卫国之心, 也有卫国之能。 刘彻凝望着刘挽, 刘挽再一次开口, 「父皇多年用心教导, 不是为了让我纸上谈兵。不试, 父皇怎么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用。所谓的兇险,战场之上刀光剑影,怕死就不该上战场。大汉的臣民能不畏死而卫我大汉,我身为大汉公主,难道连他们都不如?」 闻刘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一番话,刘彻终是下定决心道:「好,且让你做这个诱饵。」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6页 一听刘彻下定决心,众人都明白这件事定下了。 剩下的是如何完善补充刘挽为饵,配合霍去病的打法,卫青在一旁,众将注意到的是,这一回刘彻竟然没有让卫青出战之意,一直跟卫青左右的将军虽然心存诧异,当面不敢问起,待议定此番的战略布局后,私底下见卫青的不在少数。卫青提醒他们一切既是刘彻制定的方案,他们为将者听命即是,多余的话不该问的不问。 卫青为人谨慎,性格谦和,并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这些年追随卫青的人非常清楚卫青有能力,也知道卫青的个性,卫青不喜欢与人争,在军中不喜,对刘彻这个君王更不会争,刘彻用他也罢,不用他也罢,他都会听从刘彻的安排。 只是,卫青虽然心里有准备,此战刘彻要放一放他,对刘挽要成为诱饵,为霍去病进攻河西做准备,卫青心下难定。 再一次完善即将进击河西的方案时,提及刘挽要领的兵马数量,得知刘挽只要他的三千女兵后,卫青是不同意的,结果霍去病道:「陛下将军中最好的骑兵交由我,剩下的那些兵马,纵然是之前我给泰永挑过去的,没有能比得上泰永的三千女兵。其他人跟随泰永只会成为泰永的累赘,三千女兵,足以。」 卫青当年亲自为刘挽练过兵,这些年卫青也是看着霍去病和刘挽在他练过的兵基础上怎么练的兵。自知刘挽的三千女兵,精通骑术,和大汉最强悍的骑兵相比不遑多让。甚至刘挽的三千女兵手里握的武器,有一些都是大汉的骑兵所没有的。 「好,就这么定了。」刘彻见卫青亦无话可说,心下稍稍得定,刘挽手里的兵,从前五百,去朔方后刘挽挑挑捡捡凑成三千,后来刘彻又让刘挽挑了些,但显然短时间内没有达到刘挽要的效果,刘挽依然要领她的三千女兵出战。刘彻道:「得闲让朕看看你的三千女兵。」 他虽然定下此事,也得看看刘挽的兵到底行不行。 「好。」刘挽完全没有意思,她的兵,绝不逊于大汉的任何兵马。 大汉朝内,随刘彻定下针对匈奴的作战方针,开始为战前准备,而卫长公主出嫁的日子也到来了。 作为刘彻的第一个孩子,她的出生让刘彻摆脱了无嗣的阴影,刘彻第一次当父亲。抱着卫长公主的时候,刘彻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一眨眼的功夫,卫长公主都十七岁,到了出嫁的年纪。刘彻早两年已然让人给卫长公主准备出嫁的一应物件,加之有刘挽在一旁添妆,卫长公主的嫁妆之丰厚,给卫长公主送嫁的人看到那一檯檯的嫁妆时,都不由感慨卫长公主的得宠。 卫长公主早早被人叫起梳妆打扮,连同刘挽在内都被拉到旁边被人一通捣鼓。待着一身鹅黄曲裾服,配色一套的绒花耳环给刘挽戴上,活泼而艷丽的少女从出现那一刻便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饶是身着一身大红喜服的卫长公主,见刘挽被专门梳妆打扮后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的模样,高兴的拉着刘挽道:「我们泰永真好看。最该好好的打扮。」 刘挽汗颜,感觉卫子夫和卫长公主怕是想到一处吧,认为小娘子须得精心装扮才像样。但今天的主角明明是卫长公主。 「今天姐姐才是主角。」刘挽无奈提醒一句,卫长公主拿起扇面一挡道:「等一会儿这样一挡,谁看得见我。我喜欢我们泰永漂漂亮亮的。」 卫长公主才不会觉得刘挽打扮是抢她风头,她喜欢看刘挽漂亮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好看。 瞧卫长公主望着刘挽的神色透着满意,刘挽无奈,行吧,卫长公主都不在意,她说再多亦无用。且同卫长公主道:「我给姐姐准备几个人,各种手段都有,姐姐用起来。」 「你怕表哥欺负我?」卫长公主笑问,刘挽小拳头一挥道:「他敢。」 曹襄要是敢欺负卫长公主,刘挽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卫长公主握住刘挽的手道:「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给人是让这些人护着卫长公主。不管对谁,刘挽希望卫长公主能过得逍遥快活。 刘挽握紧卫长公主的手,很是不舍,卫长公主一出嫁了,以后她们姐妹难在一块同室而卧,谈天说地。 「要不大姐别嫁了吧。」刘挽捨不得,在一旁的刘嘉直接将话说出口,引得一旁卫少儿赶紧抢道:「可不能。你们姐妹再捨不得,也没有留在家里一辈子的道理。」 刘嘉哭得泪眼婆娑,上去捉住卫长公主的另一只手道:「嫁人有什么好的,我们一辈子在一块不是挺好的?」 「行啊,将来你的婚事让父皇稍稍拖一拖。」卫长公主心下纵然不舍,也知道刘嘉单纯是在耍孩子气。 刘嘉念着萧家的那一位小郎君,恨不得现在抱在手里,岂有半点不想嫁的道理。 闻卫长公主所言,刘嘉立刻拭过泪水道:「别吧。」 卫长公主和刘挽都懂她那点心思,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迎亲的人快到甘泉宫,快准备准备。」门外传来声音,是南宫长公主和卫子夫走进来提醒。刘挽一听马上道:「哦,我去会会襄表哥。」 啊?众人一愣,刘挽解释道:「总得让襄表哥知道,我姐姐如珠如宝,想娶她得拿出十八般的武艺。要是过不了我这一关,他得再练着点。拦门是喜气,据儿还小,由我代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7页 卫子夫一听立刻拉住刘挽,「你表哥岂是你的对手。」 开玩笑,刘挽的本事卫子夫听卫青说过,等闲的人完全不是对手,哪怕在大汉朝,能和刘挽斗得有来有回的都没有几个,曹襄纵然不是纨绔子弟,并不代表他能是刘挽的对手。 「那我来文的。」刘挽不动手,干脆来文。卫子夫如临大敌道:「不成,你安安分分呆在这儿,从现在开始哪儿也不许去。」 真让刘挽去拦一拦,出几个难题,那还得了。直接亲都不用成了。 「娘。」刘挽被卫子夫拉着不松手,想走都走不掉,心有不甘偏又莫可奈何,真真是气死个人。卫子夫不听,「你想想以后。」 刘挽一时没反应过来,刘嘉在一旁道:「以后等到二姐出嫁,襄表哥也是可以故伎重演,到时候二姐想过怎么办吗?」 额,考虑得真是长远,刘挽反而无所谓的道:「那活该他娶不到我。」 一阵笑声不断,卫子夫没能忍住弹了刘挽的脑门子,「不许胡说。」 刘挽痛得呲牙,很想告诉卫子夫,她一个没定亲的人,考虑嫁人的事略早。一想此言一出,怕是要论起她的婚事,明智的闭上嘴。她是不可能去拦门,一眼瞥过华柬,华柬非常自觉的退出去。 很快外面一阵阵的锣鼓声,卫子夫看着卫长公主,泪如雨落,拉着卫长公主叮嘱她出嫁之后定要孝顺公婆,关爱丈夫。 母女二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刘挽也是依依不捨,更让刘挽不能接受的是,饶是哭得再难过,卫子夫都没有松开捉住刘挽的手,这是有多防着刘挽呢? 好在,很快有人来禀,冠军侯霍去病在甘泉宫把迎亲的人拦下了,说是要拦门,新郎倌想娶走新娘子,该显露真本事,以示对新娘的看重,君子以六艺,且以六艺为关卡,全过,曹襄才能如愿的迎娶卫长公主。 卫子夫一听立刻将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刘挽眨眨眼睛理直气壮的道:「拦门的事我跟表哥说好的,我要是被娘扣在这儿,烦劳表哥出手。」 真真是样样都想到了。 反倒是南宫长公主在一旁笑道:「拦门之意挺好的,好叫襄儿知道,娶媳妇不容易,娶进门当好生对待。」 事至于此,卫子夫断不可能出面喝斥霍去病收手,放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只能让人往前面看着点,告诫霍去病切不可误了吉时。 第340章 表态 刘挽诚恳的向卫子夫申请道:「指望表哥有分寸, 您不如放我往前去。表哥是个较真的人,我要是不在,襄表哥危矣。」 此言不虚,卫子夫更不可能不当回事。霍去病个性高傲, 平日里对谁都不留情面, 他要是较起真来, 君子六艺, 单一个投壶能难住多少人? 「你......」卫子夫莫可奈何,刘挽赶紧打断道:「娘放心, 我有分寸, 我单纯想为难为难襄表哥, 好让襄表哥知道娶到我姐姐须得好好爱护她, 不能叫她伤心难过,又不是想搅黄襄表哥和姐姐的婚事。」 虽然刘挽很想,无奈这事真搅黄不得,除非她想以后都别在大汉朝混。况且, 纵然搅黄曹襄和卫长公主的婚事, 刘挽都不敢保证卫长公主下一个嫁的人会不属于三代近亲之列,那不纯纯白折腾?相比之下,同辈的表哥里,曹襄算数一数二的英俊有为青年,刘挽唯有认了。 卫子夫打量刘挽,「当真?」 刘挽无辜的道:「在娘心里, 我是不懂事的人?」 要搅黄婚事刘挽都不会等到今天, 她得有多傻才想让卫长公主没脸, 让刘家没脸。 卫子夫一想确实不是, 立刻松开刘挽的手, 「快去盯着你表哥,别让他失了分寸。」 刘挽爽快的答应,麻利的跑了,刘嘉迅速的要跟上,卫子夫一把将人捉住,「你留下,不许跟着煽风点火。」 刘嘉...... 她怎么煽风点火了? 无奈卫子夫全然不打算理会她抗议的眼神,捉在手里的人从刘挽变成刘嘉,刘嘉道:「我去找据儿,我不跟二姐去。」 「据儿在你父皇处,用不着你找。」卫子夫其实挺头痛的,一个个女儿比儿子折腾,她要是不看着点,真怕出事。 此时的霍去病拦在门前,一身红衣的曹襄被一群同他年纪相仿,个个都是青年俊才簇拥着,倒是都想进门,无奈霍去病站在那儿,此时将两个手掌大小的球挂在门上,「君子六艺,考的是你们的射,箭射过双球者算你们过。」 哎哟,刘挽瞧着霍去病挂上的两个球,一摇一晃的,想要等到两个球重合,又不是固定的,真以为谁都能练到这神乎其技的箭术? 曹襄和身后的男子们都流露出难色,这确实考验本事,瞅啊瞅的,他们并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成功射中。 「表哥,你说错了,是要让襄表哥他们射中双球不假,得定好。来,双球交凡在这儿,固定好了。」刘挽立刻招唿人上前,把两个晃动的球定下,且让曹襄动手。 一见刘挽的操作,谁不松口气,独霍去病瞥过刘挽,刘挽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表哥的本事。」 霍去病无声扫过刘挽一眼,刘挽补上一句道:「有你我的本事。闹腾闹腾让襄表哥知道要待我姐姐如珠如宝即可,不能把婚事搅了,那我们过错大了。」 对此,霍去病道:「你既然来了,你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8页 他的存在用于让卫子夫不得不把刘挽放出,现在刘挽出来了,接下来的事交给刘挽,这同样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 「我来我来。」刘挽笑眯眯的接手,一旁的曹襄已然拿起弓箭,曹襄动手,一箭既中,引得满堂喝彩,刘挽适时的道起吉祥话道:「一箭入君心,成双又成对。襄表哥好箭法。」 「长公主,该唤姐夫了。」下方一见刘挽很是亲和,对一个漂亮的小娘子,无人能不喜欢,提醒刘挽今天过后曹襄将是她的姐夫。 「莫急莫急,姐夫是姐夫,表哥也对。不过,襄表哥箭术不凡,但不知襄表哥以为,今日是不是好日子呢?」话说着刘挽抬头望天,这考的是六艺之数,立刻有人道:「良辰吉日,宜嫁娶,实乃上上大吉。」 话接得如此之快,又引得一群人叫好。刘挽得说,不错嘛,曹襄身边的人。 重重的点头,刘挽道:「请襄表哥以诗一首,以表日后待我姐姐之心。女子出嫁,不知前事,离家前往一个陌生的环境,心下难免不安,不知襄表哥打算如何定我姐姐的心?」 这考的是诗,更是曹襄的态度。 曹襄几乎没有犹豫的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啊,刘挽在听到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时一愣,随后郑重与曹襄道:「襄表哥切莫忘了方才所言,请。」 霍去病是知道刘挽准备了多少为难曹襄的考验,没有想到这才试了三关,刘挽即放行? 「多谢长公主。」曹襄喜上眉梢,毕竟看着刘挽站在这儿,他心里直发憷,很是担心刘挽会设限越来越高,考的都是他做不成的事。 「走走走,接新娘子喽。」刘挽一退让,一群人生怕刘挽反悔,赶紧推着曹襄进去。 霍去病站在刘挽的身边道:「还没为难够呢。」 「襄表哥既懂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不必为难了。」刘挽愿意放过曹襄的理由是因为曹襄的态度,白头吟在此时的大汉流传甚广,能用这句话来表态,刘挽觉得曹襄会对卫长公主好的。他至少有尊重之心。 况且,这些年曹襄对卫长公主虽然守礼,从来不差的。有好的东西都记得给卫长公主送上,这也是为何他们总笑话曹襄和卫长公主明明相处不错,偏又总客气的原因。 屋里的人听着刘挽的为难,一箭射双球,来传话的人又是会说话的,绘声绘色的给屋里的众人比划那双球多小,双球交汇的点又只有那么大,曹襄一箭射中,可见其箭术了得。 一片夸曹襄好的话在屋里响起,卫长公主被人笑得羞红了脸,待听到刘挽为难曹襄,让曹襄聊表心意,听那一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卫长公主眉宇间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女子嫁人,所求的无非是一心换一心,夫妻同甘共苦。卫长公主原本心下忐忑,此时算是得了一颗定心丸,刘挽懂得卫长公主。 刘挽那一闹,前头的刘彻又怎么会不知,乐得刘挽和霍去病闹腾。 曹襄进门,卫长公主出门,卫子夫泪如雨下,卫长公主何尝不是与父母姐妹依依不捨的拜别。 吉时至,刘据作为弟弟毕竟年幼,担不起送嫁的担子,事情落在霍去病的身上。 随着卫长公主在刘彻和卫子夫跟前辞别父母,刘彻叮嘱曹襄好好的对卫长公主,卫子夫叮嘱卫长公主相夫教子,卫长公主终是随着曹襄离开了甘泉宫,刘嘉哭得伤感,刘挽眼眶也微微泛红,却不似如刘嘉一般泪落不止。 皇帝之女大婚,本倍受瞩目,待看清卫长公主的嫁妆时,谁人不惊,那一箱箱的嫁妆往外抬,都进平阳侯府一半了,另一半依然没有出宫门。 谁人不羡慕,也有提到所谓的规定,大汉的公主嫁妆几何都有规定的,观这嫁妆数量,刘彻莫不是掏空国库给卫长公主备嫁妆了? 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哪怕刘彻有这个心,真当满朝的大臣都是摆设? 马上有人提及,准备嫁妆何须国库,莫要忘了卫长公主的妹妹,泰永长公主如何生财有道。满大汉最赚钱的生意全都在刘挽手里。国库那两个歪瓜裂枣,人真看不上。 平阳长公主其实在看到卫长公主的嫁妆单时,除去刘彻定下的,刘挽补上的,比之刘彻那不过少一点点。但当妹妹的给姐姐备嫁妆只比皇帝爹少一点,谁不想要一个这样的妹妹? 想归想,平阳长公主自没这个福分。卫长公主这么多的嫁妆,与其全都搬入平阳侯府,以后还得搬,干脆让剩下没出来的拐个道都搬进卫长公主府。 对,卫长公主府。 曹襄将袭平阳侯府,平阳长公主也有自己的公主府,作为刘彻的长女,卫长公主也有属于自己的公主府,那是卫长公主刚出生刘彻即下令人专门为卫长公主备的。 住不住无所谓,卫长公主得有,当时刘彻表露的正是这个意思。 谁人不得道贺平阳长公主,以为平阳长公主娶了一个好媳妇。 平阳侯府热闹非凡,宫里在热闹之后,嗯,甘泉宫里,刘挽看着卫子夫,又看了看刘嘉,以及刚被刘彻打发回来的刘据,大眼瞪小眼,都显得有些心情低落。 卫子夫和刘嘉的眼睛都是肿的,刘据眼眶也泛红,要知道从小到大带刘据的大部分是卫长公主,刘据对卫长公主充满不舍,尤其想到自家的大姐往后都得住在别人家,想见面都不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9页 观卫子夫又要落泪,刘挽道:「娘别难过,三朝姐姐回门,很快到了。」 她并非没有不舍,但分离一事是不可避免的,再难过又能如何。 卫子夫看着刘挽,又看看刘嘉,想的是以后她们姐妹一个个的嫁出去,不行,难过。 「要不我们去把大姐带回来吧。」刘嘉小声的提议,刘据一喜,随后又萎了,「不成。」 卫子夫瞪了刘嘉一眼,「你又胡说八道。」 额,刘嘉可怜兮兮的瞅着卫子夫道:「我捨不得大姐。」 本来心情稍能控制的卫子夫听到这儿眼眶又红了,抽泣的道:「我又何尝捨得。」 第341章 万一他们说准了呢? 好吧, 卫子夫和刘嘉抱头又哭一场,刘挽很是无奈,千辛万苦才终于把她们哄好。一会儿的功夫又哭了,再让她们哭下去, 眼睛要不要了? 最终, 刘挽果断把卫子夫和刘嘉分开, 两人别一起的说着捨不得卫长公主的话, 应该可能不会再一直的不舍的相视泪眼吧。 好不容易把卫子夫和刘嘉哄好,天都黑了, 宫中依然挂满红灯笼, 刘挽走到卫长公主的院落, 看着院里的摆放依然一如既往, 可它们的主人不在。 心有所动,刘挽走回九华宫,想起那时候卫长公主刚出生住的院落。 哪怕卫子夫搬离九华宫,九华宫并没有迎来它的新主人, 九华宫既然搁置下, 刘挽想去瞧瞧,并无不妥。 只是让刘挽意外的是,九华宫有人。 「小公主。」刘挽刚到九华宫的门口,迎面看到门口的华刻,刘挽道:「父皇在里面?」 「是,长公主是和陛下想到一处了。」华刻躬声应下, 刘挽点点头, 且迈入其中, 看到一身黑红大长袍正装的刘彻站在院中的梨花树上, 盯着树上的鞦韆发呆。 听到脚步声的刘彻回过头, 见着刘挽一怔,「你怎么也过来了?」 「想姐姐啊。」刘挽的心境大抵和刘彻是一样的。不舍卫长公主不假,刘挽始终记得她看到卫长公主的第一眼是在九华宫内,那会儿的卫长公主是小小的一只,再小,却始终记得保护她这个当妹妹的。 刘彻笑了,「一晃过去十几年了。想当年你姐姐出生时才那么一点大。朕把她抱在怀里,听着她的哭声,朕都觉得神奇,然后是担心,这样小的孩子,能长大吗?」 初为人父的刘彻不懂,他只怕卫长公主会长不大。 「后来,你姐姐一天一个样,慢慢的会翻身,会坐,会爬,会喊父皇。」大抵是因为第一个孩子,刘彻对卫长公主的关注是最多的,此时和刘挽说起,满满都是欢喜。 「没想到一下子,她这就出嫁了。以后,再也不能承欢膝下。」刘彻感慨颇深,刘挽道:「父皇要是想见姐姐,随时可以把姐姐召进宫,表哥不敢不从,姑姑也不会。」 刘彻摇头道:「终是不同。她是刘家女,亦是曹家妇,等将来为人母。」 说到这里,刘彻看向刘挽,「待你出嫁的时,朕只怕会更捨不得。」 刘挽立刻接话道:「那把孩儿留在身边不就好。」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罢,朕且问你,你与去病究竟如何?」刘彻但问一句,一直没有挑破的皇帝问出,定是要寻一个答案的。 刘挽立刻道:「没有如何。如果父皇非要问,那,等我过完十八岁后我再告诉父皇。」 此话落下,刘彻脸色一变,刘挽马上察觉不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父皇知道?」 刘彻脸色一沉道:「安夫人说过。」 啊,刘挽喉咙一紧,随后又意识到不对,刘彻知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安夫人岂敢瞒着刘彻这样重要的一件事。 「还有去病。」刘彻又补一句。刘挽马上道:「我又不信命。」 刘彻补上一句道:「朕也不信。」 说出这句话的刘彻抬头望着天。命对于帝王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他可以改。 「朕本意是不想让你知道。」刘彻不悦的拧紧眉头,同时也道出他的打算。知道对刘挽而言是好事吗?并不是。 况且,刘彻既道不信,也并不想让此事影响刘挽。 「知道也没有什么,孩儿以前如何,以后也会如何。」刘挽宽慰刘彻,无须担心,她才不会受到影响。 刘彻自是不信,「你若不受影响,怎么瘦成这般?」 对此,刘挽依然不承认道:「累的。」 一说到累的,刘彻不得不承认刘挽负责的事情有些多,真要累的也并非没有可能。 「万一要是他们说中了呢?」然而刘彻紧接着问出这句话,刘挽听在耳朵里连忙道:「那又如何,反正在我活着的时候,尽我所能为天下谋,要是老天眼红,容不得我,我也不枉来大汉走这一遭。」 如此豁达的答案是刘彻万万没有想到的,然不得不说,这样的刘挽让刘彻不禁笑了,豁达的人不因生死而生出畏惧,该做的事刘挽依然去做,不会因知道自己的死期而有些踟蹰而不敢往前。 「他们一定是说错的,我儿既是上天所赐为我大汉,又怎么轻易将你收回去,你如此,去病也是如此。」刘彻目光坚定,认为定是那些人都说错了,刘挽和霍去病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们会成为大汉最坚强的后盾,也会是最锋利的剑,助他安定大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0页 刘挽重重点头,很是认同刘彻的想法。 随着卫长公主出嫁,很快迈入新的一年,这一年,是为元狩二年,刘彻三十六岁,霍去病二十岁,刘挽十五岁。 开春之后,刘彻封霍去病为骠骑将军,领兵一万出击,目的是攻下匈奴所控制的河西之地,随后,命刘挽负责霍去病一行的粮草,至此深入河西之地。 消息传出,大汉朝那些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军事计划的人都傻眼了,不是,刘彻啥意思?让刘挽负责霍去病的粮草重辎,刘挽能把粮运进河西之地? 可是,没有足够的粮草,霍去病大军一出,深入河西的霍去病大军跟谁要粮食?除刘挽之外,刘彻并未下令任何人另外转运粮食。怎么的,刘彻是打算把前线军队的生死都用来证明他养出一个好女儿? 刘彻是不是疯了,纵然是身经百战的将军都不敢对在匈奴控制内的河西深入勘查,运粮关系大军的生死,刘彻竟然要交给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刘挽? 无论他们有多少的疑惑,事情定下推行,证明不虚。 随后马上有人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刘彻胆大包天,启用一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刘挽押送粮草,在大汉之内很多事他们不方便走,到了河西,他们做不到的事,大可交由匈奴去做。 刘挽,刘挽,想必匈奴人在卫青和霍去病手里吃尽不少的苦头,定是很乐意捉住刘挽。给刘挽一个教训,也让刘彻,卫青,霍去病都尝尝苦头。 匈奴处很快得到消息,刘挽这个名字,朔方城内有人提及过,匈奴单于亦有耳闻,但匈奴单于所知的是,此女颇有手段,在处理内政事务上很是有一套。朔方城内,大汉的人和匈奴人混居,自她接手之后再没有闹出大事,倒是让匈奴一方颇是气恼。留在朔方的人被刘挽和卫青一折腾杀得七七八八,剩下想挑事的人,挑不成也让他们郁闷。 让一个女娃娃来运粮,莫不是真不把他们匈奴当回事了? 匈奴单于觉得,大汉最近相当的不把匈奴放在眼里,一个卫青,一个霍去病,他们一个个把匈奴一逼再逼,匈奴不反击,大汉莫不是以为匈奴那么好拿捏。 大汉的泰永长公主,皇帝的女儿,卫青的外甥女,霍去病的表妹,倘若能将此女拿下,那意味着什么? 用匈奴单于的话来说,匈奴该狠狠的挫一挫大汉的锐气了。况且,大汉执意不肯再和匈奴和亲,不肯送来大汉的公主,好啊,想来打匈奴是吗?他们凭本事抢来大汉的公主。 匈奴单于立刻让人去打听刘挽的路线。 赵信毕竟在大汉呆得久了,好言相劝的提醒匈奴大单于,「泰永长公主在大汉素有慧名,且多年跟霍公子一道在大汉皇帝膝下教导,又蒙卫青大将军教导,怕是一个不逊于霍去病的将才,虽不曾扬名,也请大单于不可轻视。」 可是,匈奴大单于不屑之极的道:「大汉的女子,从来都是只能在我们的身/下求饶,被大汉那些没用的男人推出来,任由我们揉搓,要说我们匈奴打不过一个女人,那我们岂不成了这世间最大的笑话?」 没有一个匈奴人会把一个大汉的公主当回事,大汉的公主和亲他们匈奴,生与死都在他们匈奴人的一念之间。根本没有资格成为他们大汉的敌人。 匈奴单于催促人马上去打听刘挽的情况,霍去病进击河西吗?好,两个一起解决,且观大汉从今往后敢不敢再嚣张。 刘挽作为一个靶子竖起,人人都知道霍去病兵出河西,但他们并不知道霍去病的行军方向,刘挽呢,她的行踪没瞒,也不想瞒,且拭目以待,瞧着匈奴从哪里来。 「长公主,我们要一直等吗?」刘挽一出河西,晃悠两天,瞧着像来踏青的,身边的女将纵然第一次出征,一直都摩拳擦掌,有意显出本事。 「差不多了。晃悠两天,咱们得带着他们跑才行,不仅要带着他们跑,也得灭几个匈奴人。」刘挽跟刘彻说是她为饵不假,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出门前的计划再周全,绝比不上临场变化,刘挽认为不管有多少人想沖她来,她该带着人围上几圈对吧,没道理霍去病杀得匈奴那叫一个勐,她在这儿当摆设。 「长公主,此去十里,有匈奴营帐。而且发现他们在打骂人,我听见他们喊,是大汉公主生下的野种。」刘挽磨刀豁豁,好勒,前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得到的消息听在刘挽的耳朵里,刘挽立刻往前去。 刘挽一动,所有人都跟着一块动。这时候刘挽身边蹿上一只火狐狸,轻轻叫一声。 刘挽没理狐狸,翻身上马,很快摸到一处山坡,入目所见是一群匈奴人正在抽打地上跪着一排排看不清面目的人。 第342章 守株待兔 既入河西, 整个河西在匈奴的控制之中,打听消息的人听到的几句闲话,并不能够全信。而且,这是哪处匈奴王所在, 并未探明。 此时底下的匈奴人, 隔得太远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但能够听见他们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以及他们扬起的鞭一下一下的打在前头跪着的一排排人身上。 「长公主。」观察半响,她们几千人马, 如果一直呆着不动会暴露。 「绕后, 我们从后面攻其不备。」正面都是匈奴要折磨的人, 无论是敌是友, 危险发生时,匈奴人一定会把他们推出来挡箭。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1页 既如此,绕后攻下,看他们能怎么办。 所有人都立刻掉转头, 往后方急行。待绕于后方, 包围三面,下方的匈奴人并没有察觉危险的靠近。 这一刻,刘挽下令道:「杀。」 一个杀字落下,三千女兵纵马直入,一旁的人们压根没反应过来,驽机发出的箭先一步扎在匈奴守卫的弓箭手上, 随后, 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 根本没有给任何匈奴人反应的机会, 一片杀戮, 无数的匈奴人倒下。 笑着折磨人且笑得猖狂的匈奴人,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们的身后,青天白日之下,他们收不到任何的提醒,已然被大汉的兵马攻破,其行军速度之快,完全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战事在小半个时辰后结束,所有的匈奴人都被刘挽的人拿下。 此时血流了一地,男人和女人被刘挽分开看押,连同被匈奴所鞭打的那些男男/女女。 而刘挽直逼中帐之中,才知道这是匈奴的一个小王所在的部落,当刘挽瞥过那位肥头大耳的小王时,刘挽更记得打人的时候此人笑得尤其大声,用匈奴话问:「叫什么名字?」 那人震惊的抬头望向刘挽,没有人能够相信,袭击他们,杀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的大汉兵马竟然会是一群女兵。此时此刻的小王在听到刘挽说出的匈奴话时,根本顾不上回答刘挽的问题,反问:「你是什么人?」 刘挽冷笑道:「是我在问你,并不是你在问我。」 小王待要张口,下一刻一道身影飞扑而来,刘挽连忙避开,对方迳自从刘挽身边飞过,将小王扑倒在地,一口咬在那小王的脖子上,血溅而出,小王发出一声惨叫,挣扎的企图将这个人甩出去,无奈他使出全身的力气都没能将人甩出去。 刘挽身边的人想上前将那个咬在小王脖子上的人拉开,刘挽拦下。 挣扎不开的小王最终被那一个人活活咬死,在确定对方死透的那一刻,看不清面目的人转过头,张着血淋淋的嘴沖刘挽呲牙,眼中充满防备和怨恨。 鹿竹察觉不对,第一时间挡在刘挽的面前,刘挽将她推开。打量眼前的这个人,用匈奴话道:「为何要杀他?」 那人一把抹过嘴角上的血,反而用雅言回答刘挽道:「他该死。」 听到雅言,刘挽审视的视线落在此人的身上,蓬头垢面的这位叫人辨别不明是男是女,骨架很小,明显的营养不/良。 「长公主,我们不宜久留。」杀下来解决这一批匈奴人,莫要忘了她们一行是诱饵,留是不能久留的,否则她们的计划无法进行下去。 刘挽应一声道:「问他们大汉公主所生的孩子在哪里。找出来,护他回去。剩下的,将物资全烧了。」 「长公主。」刘挽的命令让乔娘不认同的提醒,「大将军再三叮嘱长公主,想要让匈奴无法再危及大汉,须断其有生力量。」 什么叫断其有生力量?带不回大汉的匈奴人要杀!绝不能留下他们发展壮大。 那一刻的刘挽握紧了双手,战场厮杀,她看着匈奴人那样的欺负所谓的大汉公主之后,便明白汉人的命在匈奴人的眼里不值一文。可是,杀那么多的人,刘挽开不了这个口。 其中有多少妇孺,战场于他们何尝不无辜。 「长公主,有人夺马跑了。」刘挽没有拿定主意时,又有来报。有人跑了,定是去报信,刘挽灵光一现,待要开口。一道惨叫声传来,只见咬死小王的那个人捡起地上的刀,一刀一个的捅上其他的匈奴人,那一刻,她杀红了眼。 如此变故让人始料未及,刘挽待要上前拦下,一个人走过来在刘挽的耳边道:「她是大汉公主所生的孩子。不仅是她,还有那几个。他们因为是大汉公主所生,不管他们到哪里,匈奴人都会唤他们野种,甚至,他们的父亲连是谁都不知道。」 刘挽愤怒的握紧拳头,此言何意,这人告诉她的内容透露的信息足够多了。 「长公主怜惜她们,匈奴从来没有怜惜过我们汉人。长公主,不可留下后患。」乔娘希望刘挽下令,尤其不能放过任何匈奴人,否则他们将来都将会成为对付大汉的利刃。 刘挽回头道:「该杀我自然会杀,留着他们,我另有安排。你,停手。」 此时刘挽指向那动手的人道:「我再说一次,把刀放下,否则我要杀的是你。」 那一个人感受到刘挽的杀意,纵然不舍,终是不得不放下刀。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我做决定,不需要你的认可,再有下一次,你可以回到父皇那儿。」刘挽警告的扫过乔娘,这是刘挽第一次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和她说话,乔娘知道,刘挽并非玩笑。 「把他们全都打晕。」刘挽不让杀,一众女兵不敢动,但刘挽这个命令让她们傻眼。 刘挽扫过她们,女兵们赶紧照做,一应人全都打晕,刘挽再道:「把他们捆起来。」 属实不明白刘挽何意,但这回众人都听话照做。 「一应物资,留够我们这十天要用的,剩下的全都烧了。」留下只能便宜后来者,刘挽心中另有算计,该做的局必须得做。 一众女将都分别应下一声是。很快一应物资都被搬出,熊熊烈火燃起,刘挽知不能再停下,该开始补局了。沖女将们道:「带上她们藏起来,我们也藏,既然有人去报信,正好看看有多少人闻讯而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2页 这话,女兵纷纷应下一声是,带着她们的马匹扬长而去,至于方才的那个小王,是为淖墈王。 一直寻着刘挽踪迹而的匈奴兵马突然得到禀告,淖墈王部遇袭,一片大火,淖墈部被全歼,一个不留。这自然不是好消息。 匈奴兵马快马加鞭赶来,待见一片火海,尸横遍野,无一倖免。 「谁动的手?大汉还派了别的兵马进入河西吗?亦或者是霍去病来了?」匈奴将士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并没有查勘到任何的兵马进入河西之地,为何,为何淖墈部却遇袭,而且这样的风格何其相像? 不,更绝。 他的问题没有人能答,下一刻,箭划空而来,「杀!」 震耳欲聋的一个杀字,让初初抵达,完全没有想到会被袭击的匈奴兵马都傻眼了。 随后,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一支骑兵飞速驰来,夜,还很长。 「报,骠骑将军传来战报,骠骑将军在短短的六天内连破匈奴五王国。翻越焉支山千余里,与匈奴军鏖战于皋兰山下,连战皆捷,歼敌近九千人,斩杀匈奴名王数人,俘虏浑邪王子及相国、都尉多人,收休屠王祭天金人凯旋而还。」 从霍去病和刘挽出征开始,刘彻是一天天的等着消息,既盼着好消息传来,又怕传出不好的消息,好在,终于等到霍去病送来的战报,而且是捷报,大大的捷报。 「好。」刘彻听着扫过上面的舆图,喜不自胜。 「派人去问问,泰永长公主处有没有消息。」对,比起霍去病捷报传来,大局已定,刘挽作为一个诱饵,说好的诱饵,结果一入河西没了身影,人往哪儿去了? 好在,虽然刘挽的战报晚了几天,可是刘挽的战功依然不少。 作为诱饵的刘挽,真是完全充分的发挥诱饵的性质,灭匈奴淖墈王,歼敌八千,随后在淖墈部坐等匈奴的兵马赶来,第一回是五千骑兵,被刘挽歼了,第二回是赵信这个叛徒亲自领兵前来,淖墈王跑掉的那个人,奔的是赵信而去,得知刘挽袭击淖墈王,赵信即领兵马一万追击而来,再次被刘挽全歼,赵信被刘挽亲自所杀。 不仅如此,刘挽更将淖墈部的两千人马带回。 活人能带得回来,自然不能杀的。 可是,刘挽这打法,守株待兔,这都能让刘挽打赢了? 「好,好!」刘彻喜不自胜,一个擅长主动出击,一个连守株待兔都用得如此炉火纯青,必须得说霍去病和刘挽都是好样的。 刘挽的消息传来,卫子夫和卫青都算是大松一口气,这一次天下的人都将知道,大汉的公主不仅能够和亲,也是能够出击匈奴,灭匈奴。 大胜而归的刘挽和霍去病碰头,霍去病一见面必须得狠夸刘挽,「不错,你这个饵用得巧妙,谁能想到你会在原地等他们,给他们一个伏击。干得漂亮。」 刘挽挥挥手道:「饵嘛,只要足够好,不怕他们不上勾。」 作为铒的刘挽呢,刚开始没有人拿她当回事,以为她一个小丫头不足为惧,定能手到擒来。淖墈一部被袭,没有人想到会是她出手。追着她来的人想弄清楚到底是大汉的哪一支部队袭击淖墈一部,其目的自然是找出这支部队所在,以灭之。 刘挽既然知道他们离得不远,等一等,定能等到。 至于淖墈部的人跑出去,想捉她的人,定然会来。杀一波,再放几个人出去报信,确定的告诉匈奴人她的位置所在,想拿她的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一批杀一批。 第343章 再战 她的这点成果, 比起霍去病来差之千里,而且霍去病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我比你早回来两天,得陛下诏令, 当一股作气再战之。」霍去病听着刘挽的话心情越发的好, 比他打了胜仗还要好。 多少年了, 纵然知道刘挽的本事, 刘挽出征,谁能放心? 好在, 刘挽没事儿, 以一种全新的打法伏击匈奴, 实打实的歼灭匈奴, 又全须全尾的回来。 朝堂之上,这回肯定没有人再敢对刘挽出兵匈奴的事有意见了,因此,刘彻继续推行下一步计划。 霍去病将诏书递给刘挽, 刘挽打开迅速扫过, 两人并肩往军中大帐去,帐内站了不少人,待看见霍去病和刘挽进来时,神情都有些复杂。 没办法。大家纵然都凭的战功才能站在大帐之中,无奈和霍去病甚至是刘挽一比,他们显得过于无用。 匈奴所处的漠南也罢, 漠北也好, 甚至是此番的河西之地, 有多少人深入其中却寻不得匈奴踪迹, 最终无功而返。 霍去病也就算了, 连刘挽一个小娘子,本来作为诱饵去的,对,她坚定的将诱饵执行到底,到处乱跑,引得匈奴人追。 不是没有人想过跟上刘挽埋伏在后,定能伏击匈奴,架不住跟着的人照样跟丢了,等他们寻到刘挽的时候,刘挽伏击了两波匈奴兵马,手里捏着赵信的人头,血流成河,胜负已分,没有他们立战功的机会。 人皆是慕强的心理,纵然知道卫青和霍去病的出身低,他们之中并没有几个能看得上的,架不住卫青和霍去病有真本事,一回一回的领着人出击匈奴,屡立战功,有的人,每回出去都会迷路,纵然有着所谓司南,依然不懂得用。找不到匈奴,寻不着位置,能怎么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3页 帐中众人望着霍去病和刘挽的眼神,由一开始的不信任,到如今是信服,一番转变,刘挽感受最是深刻。 此时霍去病站在要舆图前道:「陛下有诏,此番得胜,当再接再厉,定要消灭河西内的所有匈奴,即匈奴右贤王部。以三路分兵而击之,我领兵一路,另一路,泰永你来。为防东北方向的匈奴左贤王部趁机攻击,由博望侯同李广将军领兵前往牵制。我和泰永......」 细论起各自行兵的方向,张骞再次归来,刘彻封之为博望侯,他和李广一路防的是其他的匈奴兵马赶来河西支援。 分而击之,刘挽、霍去病各领一路兵马,两人兵马一但汇合,明摆着是要迅速拿下整个河西。 再一次出击,立功的机会又来了,无数人都摩拳擦掌,但对刘挽独领一路兵马,众将皆惊,都挺想取而代之的。霍去病知道他们的想法,道:「此乃陛下诏令。」 仗各自打得怎么样,战报为准。想说刘挽不适合,得说出哪不适合。 刘挽初战连斩匈奴两万三千兵马,掳两千人而归,此等战绩,丝毫不逊于卫青和霍去病的首秀。尤其刘挽用的更是新打法,守株待兔,谁能想到守株待兔都能等到匈奴兵马的? 「给我多少兵?」刘挽立刻追问关键问题,领兵出战完全没有问题,河西都没打下来呢,大名鼎鼎的河西走廊尚未归大汉所有,哪能停下。 想了想后刘挽道:「算了,表哥看着给。我的三千兵我领着亦可。初初出战,虽各有任务,诸军我不太熟。」 霍去病道:「我将手中的骑兵拨一部分给你。」 「不用。」刘挽依然拒绝,「这是表哥的主场,我嘛,挑挑捡捡配合点,足够。」 霍去病一点不介意多给刘挽一些兵马,观刘挽的态度是坚定的拒绝,霍去病主要将另外的人马定下,具体的,再论。 「李广将军,你随博望侯此去,领兵两万。」霍去病如是道,李广和张骞皆应下一声是,霍去病继续道:「三军整顿,不日出兵。」 众将皆应下一声是,各自前去准备,帐中只剩下霍去病和刘挽二人,霍去病道:「你只领三千人太少。」 「当年表哥首战只领八百骑都敢出击。」刘挽指出某个骠骑将军的风光事件,在霍去病解释前,刘挽道:「你我都知道,远袭匈奴,打的是匈奴措手不及,是要跟匈奴比速度,比的是谁的刀剑更快。人多,跟不上不如没有。表哥的兵自个儿领出去,我这点够了。反正也要合兵,把你的兵都分给我,表哥仗要怎么打?」 不能说刘挽说得不对,站在霍去病的立场,不是顶顶好的兵,他宁缺勿滥。 骑兵,大汉多年攒下不少的家底,兵不差,要说精兵,尤其是骑兵,并不多。刘挽的三千女兵,不巧,顶顶好。 作为参与训练过刘挽手中兵马的霍去病,比谁都更清楚刘挽手里的兵有多可靠。拥有大汉最好的马,最好的武器,这些女兵放出去对付匈奴,瞧首战告捷,明摆着的事。 「凡事小心。战场上,刀剑无眼。」霍去病心里未必不担心,他更清楚刘挽选择上战场,她需要的并不是谁来打着所谓为她好的名号,不让她出击。 上了战场,打的是匈奴,为的是大汉,更为追随在她身后的战士。 刘挽既然打定主意,行军路线都定下了,休整之后,入夏,三路兵马齐出,相互传递消息和位置,刘挽知晓,河西必将大捷,霍去病此战之后,匈奴此后畏惧的人多了一个。嗯,她要力争成为匈奴畏惧的另一个人才行。 三千骑兵随她而出,这一回多了另一个人,敢把人活活咬死的那一个女孩。 是的,女孩。 这个女孩是大汉和亲公主生下的孩子,连名字都没有,匈奴人叫她野种。大汉的公主入了匈奴之后,为匈奴单于所弃,既沦为匈奴的玩物,孩子的父亲是谁不清楚,有无数的人会企图从这些孩子的身上发泄心中的怒意。 大汉的公主,她在这里并不是公主,而是大汉送到匈奴处,盼以平息匈奴怒火的存在,她们的生死,连大汉都不敢过问,匈奴更不会把她们当回事。 原本刘挽是不想带的,这样一个孩子,说是十六七岁,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严重的营养不/良,该让她留下好好休息。偏她要跟上,她说母亲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将来有一天亲手杀了匈奴单于,她要完成母亲的心愿。 最后,她还告诉刘挽,她会说雅言,她的母亲更为她取了一个名字,子悠。 具体上的一些事,刘挽让人从旁打听过,可带回来的近十个孩子,他们对周围的人都充满警惕,想从他们的嘴里得到消息,他们不配合。 不配合亦无妨,既然子悠一定要跟她们走这一趟,刘挽满足她。 「我可以为你领路,我知道各地营帐所在。」一上路,子悠即毛遂自荐要为刘挽引路,刘挽附和道:「有何不可?你在前,我们跟着你。」 子悠真为刘挽引路,很快看到独属于匈奴的营帐,乔娘询问:「此乃匈奴哪一部?」 「不知道。」子悠回一句,大口大口的吃肉,刘挽让人查查底下有多少人,子悠道:「你的人马强悍,直接冲下去杀得他们片甲不留不好吗?」 刘挽侧过头俏皮的道:「我不急。查清楚,用最小的伤害取得胜利才是我要打的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4页 子悠扫过刘挽,认真的道:「你不相信我。」 不管真假,刘挽抬眼和子悠对视,「此话从何说起?」 「你并不信任我。我感觉得到。」感觉,有人有着生的直觉,那比任何证据都更可信。子悠同刘挽道:「你觉得我太狠?在我想把所有的匈奴人杀光的时候,你觉得我太狠?」 刘挽摇头,反问:「想要将匈奴人杀光的你,没有想过把我们大汉的人杀光吗?」 这一刻,子悠吃肉的动作一滞,随后又继续吃,许久才道:「你察觉了?」 「我感觉得到。」仇恨,怨恨,多种情绪交杂,子悠不是一个擅长隐藏的人,刘挽一眼便看出来。不过,在先杀哪一部分的人前,子悠明显选择匈奴。 子悠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透着防备和警惕,。 「放松,我不会杀你。至少在你动手之前,我不会。所以,要是不想成为我的敌人,千万千万不要出手,切不可打主意让我们两败俱伤。」刘挽轻声的叮嘱一声。一个有着悲惨经歷的人,对世间的所有人都只有恨意,她想杀光全天下的人,她懂她的恨和怨,然,刘挽绝对不会给她机会。 子悠称赞道:「你比我见过的人都聪明。」 「你的母亲葬在哪里?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亲自前去祭拜。」刘挽都不敢问子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从不知子悠其父为何人已然可知子悠的母亲过的是何等的苦日子。或许,在很多时候,生不如死的活着,死更是一种解脱。 这一回,子悠没有吱声。 刘挽的声音很轻的响起,「不仅是你的母亲,大汉和亲匈奴的公主们,我都想去祭拜她们。我更想领着我大汉的铁骑告诉她们,她们的牺牲终为大汉换来了强大的时间,从今往后,大汉的公主再不需要和亲。大汉的女子,都不会再被异族肆意践踏。」 第344章 论功行赏 有一些话听在子悠的耳朵里, 很像多年前有人的喃唔,然而过去太久,久得她几乎都快忘记。如今被刘挽一提,她又想起了。 「长公主, 底下的匈奴兵马有一万之数, 他们正在召集兵马准备立刻起身, 听说是要合兵对付我们大汉的军队。」前去打听消息的人很快回来, 告诉刘挽具体的兵马几何,以及底下的情况。 刘挽听来立刻正色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万, 好, 把他们吃下!」 话不用多说, 三千人马准备好, 冲下去,杀! 刘挽带领人一马当先的沖在最前头,本来手忙脚乱准备出征的匈奴人,没有想到有人能摸到他们这儿来, 明明他们刚得到的消息, 说是大汉的军队从另一边来的,怎么会在此地出现?没等他们弄清楚,要命的进攻来了,光天化日之下,这样一支骑兵策马而来,锐不可挡, 匈奴奋起与之相搏, 发现动作没人快, 箭法不及对方精妙, 骑术更不及他们。 有人想跑, 可惜一个都逃不了。 厮杀将近一个半时辰,剩下的只有刘挽等人,匈奴人一个不留。 稍作休息,刘挽让人统计伤亡数字,随后继续按照和霍去病约定的地方。子悠想继续为刘挽领路,可惜刘挽招唿身后的女兵,对河西一带熟悉的人并非只有子悠一个。而且让子悠无法忽视的是,刘挽懂得分别方向,哪怕是在草原,有草有水,刘挽都能精准的找到方向。 此番作战,讲究的是快,比的正是速度,刘挽准时抵达和霍去病约定的位置,顺嘴一提匈奴的右贤王应该收到风声了,迅速召集各地的兵马汇集。 刘挽身上血腥味未散,霍去病问:「碰上了?」 「对,既然碰上了,与其让他们合兵,理当分而击之,一万兵马而已,不多。」刘挽和霍去病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路上遇到的情况,霍去病道:「还能撑得住吗?」 此问何意,刘挽道:「该进攻了。」 是的,该进攻了,霍去病在等刘挽领兵到来,既然来了,接下来即打。 说打那是真打。刘挽和霍去病各领最强悍的骑兵,冲击在最前面,两人都一道杀红眼,凡两人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弟兄们,随我冲下去,击杀匈奴。」霍去病是懂得如何激励人心的,大声的叫唤,喊着身后的将士们随他一道杀出去。 刘挽跟随在霍去病左右,不曾有任何迟疑。自小一起长大的两人最是默契,完全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一路杀下,打完之后两人都不带休息的,一路袭击着匈奴各部,势如破竹,打得匈奴各部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接连攻下大片的河西之地,并没有遇上右贤王,子悠要给刘挽和霍去病带路,只一个要求,匈奴的右贤王须得由她来杀。 霍去病对子悠丢下一句,「我并不需要你的带路。」 霍去病和刘挽手里都有认得路的人,否则他们怎么可能精准的找到匈奴各部的所在之处。子悠这个人,刘挽没有在第一时间接话,证明此人并不可靠。 「跟着我们别乱来,你能杀会让你杀,你碰不到,怪不得我们。」刘挽补上一句。随之掉转马头同霍去病道:「表哥,继续。兵贵神速,一慢,错过机会,时不再来。」 霍去病正有此意,这一回他们打的正是一个快,快得叫匈奴没有反应过来。 接下来,刘挽和霍去病领着几万的骑兵,一路杀下去,杀到最后他们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表兄妹二人远涉浚稽山南的湖泽,越过居延海,过小月氏,攻抵祁连山,在祁连山麓与匈奴激战,捉了多少人,刘挽都记不清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5页 直到霍去病指着前方道:「河西,很快是我们的。」 无二话,继续攻破所见的匈奴各王所在之地。 照例,刘挽和霍去病策马进入营帐,看到里头正被人从睡梦惊醒的一个少年,年纪和刘挽差不多大小,第一反应是用匈奴话追问他们是何人。 这些日子捉的匈奴王太多,对上一个毛头小子,霍去病都不想理会,霍去病冷哼一声瞥过他一眼,并不回答,一旁的子悠开口道:「这是休屠王之子金日磾。」 那一位在看到子悠的时候气愤质问:「是你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的?」 子悠没有回答,霍去病道:「可惜没能捉到休屠王。带走。」 想霍去病把休屠王的祭天金人都拿走了,现如今又把他的儿子给捉了,倒是让休屠王一而再,再而三的跑了。真真是可惜。 霍去病一声令下,即有人将金日磾带走,子悠在一旁道:「我帮你把他们全杀了不好吗?省得把他们带回去费粮费食。」 落在金日磾身上的眼神透着杀意。 「该杀不该杀,不由你。」霍去病毫不留情的回一句。 刘挽目不转睛的盯着子悠,面对两人不善的目光,子悠没敢再开口。 一路上,从和刘挽汇合,两人出击,打扫战场,长驱直入时,霍去病下令尽杀之,并且将匈奴的一应物资都烧掉。不仅如此,霍去病更让刘挽亲自下这个令。 「慈不掌兵,留下匈奴人,是给大汉留隐患,你我深入敌后,皆为大汉安宁,匈奴不灭,大汉边境永无宁日。」霍去病从来没有和刘挽板起脸说过话,独独这一回,霍去病是三令五申道:「战场上对敌人仁慈是对自己残忍。你如果过不去这个坎,永远不要提上战场,否则我更怕你死在敌人手里。」 刘挽抿住唇,岂不知她瞒得过别人,万万不可能瞒得过霍去病。一看她的眼神,霍去病能立刻知道刘挽所思所想。 带不走的人和带不走的物,一样都不能留,这是对付匈奴的法子。 至此,刘挽和霍去病会军之后,歼敌三万余人,俘虏匈奴王及王母、单于阏氏、王子、相国、将军等一百二十多人。大胜而归,消息传到长安,两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消息叫刘彻听闻一次又一次的拍掌叫好。 故而,听闻张骞失道,李广力战败逃,亏得匈奴左贤王没来得及出兵,也多亏刘挽和霍去病两人兵贵神速,既叫大汉不清楚两人所在位置,也让匈奴不知如何下手阻拦,才没有生出变故。他们的过,等他们回来后再论。 「着泰永长公主负责安定河西庶务,着骠骑将军设防,大汉所得之地,绝不能让匈奴再夺回一寸。」高兴归高兴,同时刘彻下令让刘挽顺便把攻下的河西一地该划分划分,他在长安等着刘挽的好消息。 闻河西传来的消息,无人不喜,与之而来不得不考虑攻下的地盘当如何,结果没等朝臣们想好怎么办,刘彻心中人选已定,反正刘挽连朔方城都治理得井井有条,一事不烦二主,再没有比刘挽更合适又就近能安排的人。 等刘挽和霍去病回来,霍去病忙着布军防,刘挽开始划地,河西走廊,丝绸之路,终于要在大汉的控制之内。 此后这一条路,连接着文化的传播,一个文明古国,也将传扬世界。 刘挽迅速让各家的人将最近增加的河西之地绘制成图,送入长安。 待见到补充后的大汉版图,刘彻更是欢喜无比,于河西设武威、酒泉、张掖、敦煌四郡,并对霍去病和刘挽手下的有功之臣皆以封赏。先是加封霍去病食邑五千四百户,刘挽五千四百户,跟随霍去病出征至小月氏的校尉都被封为左庶长,其部下赵破奴、高不识及仆朋均被封侯。 最值得人注意的莫过于刘挽手中送上来的名单,一个个的女子。 周净、何秋、韩今、骆亚,在她们的名字后面是她们立下的功劳,随刘挽此番出征河西,先前为诱饵,之后和霍去病一道攻占河西。 对霍去病手下的人论功行赏没有人有问题,架不住刘挽手底下的都是女子,她们之功明明白白的摆在跟前,根本不可能抹去。可是,如果给她们论功行赏,那要封侯,如此将来朝堂之上岂不是要有女人? 朝臣们反对,刘彻但问之,自古以来有哪一条律法规定女子不能封侯?大汉朝并非没有女侯,从前那因子因父得以封侯的女子有,大汉朝内,女子为大汉保家卫国,杀敌有功,他刘彻封不得?如此,军功之制何在? 一提起大汉是有女侯先例在的,汉高祖刘邦都干过,想阻止刘彻不封,可能吗? 最终,封侯的诏令是一同送达河西的,刘挽暗松一口气,多年的努力终是没有白费!好! 跟在刘挽身后的女兵们,当年她们是没有活路,蒙卫青将她们选中成为刘挽的女兵,这群人所求的无非有口饭吃,有衣服穿,得一屋住。她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为的是活下去。对刘挽所说的论功行赏,没有女人能受封赏之前,她们是不相信的。但现在,刘彻的诏令下达,她们的功劳刘挽报上去,朝廷肯定她们,有人得以封侯了! 原来,她们女子只要为国为民,也可以像男子一样封侯吗? 一时间,无数女子被激励! 「恭喜。」霍去病同刘挽道一声喜,自然不是因为刘挽得到的赏赐,而是追随刘挽上战场的女子们,她们得到朝廷的肯定,也将得到天下人的肯定,刘挽那点小心思终将得到进一步的满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6页 刘挽嘴角含笑,「也恭喜表哥。」 年轻的冠军侯,再得加食邑,可喜吧。霍去病道:「你不知我之志?」 第345章 河西 一向不在乎名利的霍去病, 唯一高兴的是打匈奴。 「此番出战,将河西收入大汉境内,至此漠南再无匈奴踪迹,足够欢喜了。」刘挽知霍去病, 须得说些他最喜欢听的话。 霍去病负手而立道;「只要匈奴主力尚存, 有和大汉一战之力, 他们断不会因为一败再败即收手。相反, 不能趁他们元气大伤之时,亡其根, 来日他们必将捲土重来。」 匈奴一族, 他们强大而生生不息, 霍去病看透他们骨子里的强势, 知晓大汉如果不把他们打得再也没有能力和大汉对抗,他们都不会放弃对大汉的进攻。适宜之地,换成谁都要想方设法抢回去。 战争,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不会因为他们不想打, 周围的人便不会对他们进攻。 唯有足够的强大,能够守国,能够随时击退任何来犯的人,才能保家卫国。 「泰永,河西很美。」霍去病望着满天的云霞,回过头同刘挽四目相对, 刘挽眼中尽是笑意, 认可的道:「很美。」 怎么会不美呢, 纵然不同于长安的繁华, 周围都是沙漠戈壁, 草原流水,粗犷而透着雄伟,有别于从前他们共同看过的风景,夕阳之下,一座座沙丘宛如金山。 这样的风景,终于能够映入眼帘,更叫他们欢喜的是,这是他们并肩努力的结果。祁连山,他们踩在脚下了。 「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刘挽想起匈奴人的这一首悲歌,内心是激昂的,有她的一点功劳呢,突然觉得甚幸呢。这大好的江山,她也出力了! 霍去病转头和刘挽对视,「你又知道?」 刘挽骄傲的昂起下巴道:「我就知道。」 「走,我们绕着祁连山转上一圈。」霍去病发出邀请,刘挽怎么可能推辞呢,想他们攻下河西,让匈奴不得不退居漠北,难道不应该亲自的走一走,看一看他们攻下的土地? 两人对视一笑,翻身上马,一道走在祁连山上。 青春年少的青年少女,眼中含笑,一个眼神,一句话,心有灵犀。于外人看来,他们何尝不是一道极美的风景。 霍去病安排好河山的护卫,本该回长安,刘彻送来一封信,道匈奴浑邪王有意归顺,派使臣前往长安请与休屠王部众十万归降大汉。 这边刘挽得到更确切的消息,「浑邪王屡战屡败,匈奴大单于勃然大怒,有意召浑邪王回去杀之。浑邪王得到消息,为保性命,选择归顺大汉。」 霍去病马上道:「如此说来,此事可成。」 刘挽提醒道:「浑邪王归顺有八成可信,休屠王......」 「陛下命我前去接应,本意是让我随机应变。放心,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即回。」霍去病根本不当回事,若是愿意归顺他们大汉的匈奴人,放他们一马就是,倘若不愿意归顺,杀! 刘挽没问题,这点小事,用不着担心霍去病处理不好。 霍去病依约而至,眼见匈奴的兵马赶来,身后的副将提醒霍去病须得小心。 点点头,霍去病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随着两方兵马离得越来越近,霍去病策马而出,意示身后的军队原地不动,不必跟上。 「浑邪王、休屠王何在?」随着霍去病的话音落下,不料对方的人马中有人喊道:「我们休屠王部绝不归顺大汉。浑邪王杀我们休屠王,我们该杀了浑邪王为我们休屠王报仇。」 「对,杀了浑邪王为我们休屠王报仇。」此时的匈奴兵马中用着匈奴话大喊的人不在少数,而且在话音落下的一刻扬刀朝向另一部分人马挥刀而去。 变故横生,始料未及,霍去病策马而出以匈奴话问:「浑邪王?」 浑邪王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随着霍去病一喝,他赶紧策马而出。 「你们并非真心归顺?」霍去病横眉立目而问,透着不善。 「不,我,我是真心归顺。只是休屠王不是。」浑邪王急得额头渗出一层层的汗。 霍去病一听明白了,眼见浑邪王显得慌乱无措,霍去病镇定自若的安抚道:「只要你是诚心归顺,大汉绝不会为难你们。让你的部下不要轻举妄动,剩下的交给我。」 此时此刻的浑邪王亦无可奈何,他的部下他管得了,不是他的部下,他没法儿管。 霍去病于此时沖匈奴部大喊道:「放下武器者不杀,放下武器者不杀,否则,一个不留。」 霍去病抽剑而出,在霍去病身后的大汉众将士配合无比的挥剑拉弓,随霍去病一声令下,当即策马杀向前去,追击那动手的休屠王部。 刘挽在后方接应,听闻归顺过程中出现反覆,迅速领兵前去,霍去病领大部分兵马追击而出,只留下小部分兵马看着浑邪王部,刘挽赶来,都认得刘挽的人连忙抱拳见礼,「长公主。」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你们去接应骠骑将军,浑邪王部由我带回。」刘挽是要让霍去病可以完全放心大胆的往前沖,副将听清刘挽的话,应下一声是,当即领着剩下的兵马赶往霍去病处。 刘挽的视线落在为首的浑邪王身上,刘挽用着流利的匈奴话问:「浑邪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7页 霍去病方才用的也是匈奴话,那会儿的浑邪王生怕归顺会有变故,更怕小命休矣,顾不上心中的惊讶,此时再闻匈奴话,浑邪王一愣,不得不答道:「是,敢问小娘子是?」 「大汉泰永长公主刘挽。」刘挽报上名号。 浑邪王对刘挽之名有所耳闻,要知道刘挽本来是匈奴大单于从听闻她上战场开始便打定主意要拿到手上,由此折辱大汉的人。 可惜,一个谁也没有放在眼里的小娘子,守株待兔连赵信都杀了! 匈奴大单于在听闻刘挽灭匈奴两万多兵时,都快气疯了! 一个卫青,一个霍去病,再加一个刘挽,大汉得了上天垂青吗? 结果一切仅是开始,刘挽和霍去病分别出兵,各领兵马,没等谁反应过来,刘挽和霍去病各自出击,最后一路杀过祁连山,整个河西,整个河西尽被大汉所占据。 大单于大怒,也明白从今往后匈奴面对的强大敌人更多! 不管是卫青亦或者霍去病,再加一个刘挽都是对匈奴而言特别的存在,没有人想过大汉能接二连三出来这么多能打的将军。 匈奴所占据的草原之地,他们如入无人之境,甚至更能精准的找到匈奴的位置,把匈奴一直以来的优势,善骑射,居无定所,全都击溃。 「长公主。」浑邪王不敢怠慢,刘挽温和的道:「请浑邪王随我归城好生安顿,待骠骑将军归来再行安排。」 「是。」浑邪王既有心归顺,并不会反覆,闻刘挽所言,他是心下稍安,想来不会再生变故。 刘挽领着浑邪王数万人而归,早早已经准备好接收他们的事,浑邪王入城,并没有被薄待,看到一应吃穿用度都按匈奴的习俗准备,浑邪王一颗心终于完全的落地。 入夜时,霍去病才回来,领回来的只是零零散散的几千休屠王部。 刘挽等着,迅速将眼下的情况一一和霍去病道明。 「庶务你比我精通,不必和我说。休息几日,我带着浑邪王他们这些人回长安,剩下的匈奴等部,你先看着,稍后听陛下的意思再处置。」霍去病接过刘挽递过来的水,温度刚刚好,霍去病喝完之后同刘挽道:「下回带酒。」 「明日有事,表哥能喝酒?」刘挽回上一句。霍去病道:「我的酒量比你的要好。」 和刘挽比酒量,用得着比吗? 刘挽瞪了霍去病一眼,说及今天具体的情况,「浑邪王有意归顺,本来说服休屠王也一道归顺,不想休屠王突然反悔。不仅反悔,休屠王有意取浑邪王的项上人头向匈奴大单于表忠心,浑邪王不肯束手就擒,反杀休屠王,随后将休屠王的死扣到匈奴大单于的头上,藉此率领休屠王部一道归顺。不料休屠王手下的人并不全都是傻子,临到头想把他杀了。」 霍去病应一声道:「大概的情况我从休屠王部那儿听说的也是这般。」 至此,两人心中的大石算是完全放下,但凡只要浑邪王是真心归顺,都不是事儿。 休整几日,霍去病同浑邪王提及共赴长安,浑邪王自然没有问题。 一行人即往长安去,浑邪王在看到从前在匈奴时与他皆为匈奴王的人被大汉的兵马绑上绳索,而他却能随霍去病骑马赶往长安,往后,他们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好。」河西的情况总比霍去病他们一行的速度要更快的抵达长安,刘彻喜不自胜,「从此以后,攻守易形了。寇可往,我亦可往。」 大汉攒了七十多年的窝囊气,终于可以扬眉吐气! 刘彻之喜,天下人何尝不以之为喜。想想大汉多少年倍受屈辱,谁能想到有一天大汉能够击败匈奴,扬眉吐气? 「恭贺陛下。」群臣皆向刘彻道喜,刘彻喜上眉梢,和众臣同庆后,刘彻去了甘泉宫。 「朕那么多年一直在想,朕的女儿将来比之朕教出来的卫青,霍去病会如何?这一回,泰永让朕放心了。天下有他们三个,边境可安。」刘彻喝了酒,卫子夫忙着为他脱去外袍,又给刘彻送上刚熬好的醒酒汤,刘彻一饮而尽后即将心中的那点欢喜脱口而出。 卫子夫眉宇间可见喜色,「妾还记得泰永幼时便立下宏愿,将来必驱匈奴。那时候妾只当她说的都是孩子话。没想到......」 「没想到我大汉的公主,朕的女儿,有灭匈奴之能。大汉的公主,从此以后再不会是只能和亲以求太平的存在,大汉的公主,在朕的手里,能灭匈奴,能安边境。」刘彻眸中精光乍现,那一份自傲,想到由他亲自改变,一手创造的局面,足够让刘彻引以为喜。 无论是卫青,霍去病,刘挽,都是刘彻教出来的,他们每一个人代表着刘彻不同的心理,每一个都能满足刘彻的追求。 第346章 我会教她 如果说卫青所代表的是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存在的门第之见, 刘彻势要证明给他们看,出身再低,同样可以长成一国栋樑。 在霍去病那儿,刘彻所得到的是一种相似又有很明显不同的满足。少年英才, 霍去病狂妄自傲, 目空一切, 这样的一个完全不像卫青的人, 也可以成为大汉最年轻最威武的将军。霍去病更像是刘彻自己。 到刘挽,大汉多年和亲求得边境安宁一事, 是刘彻视之为奇耻大辱的事, 立志要强国, 立志要扬大汉国威, 以四夷宾服,万邦朝贺才是刘彻的追求。和亲的公主是屈辱的,或许有很多人觉得一个女人罢了,舍了即是。独独在刘彻这儿, 自来只作为和亲的公主, 在战场上打得他们大汉几十年都不敢正面回应的敌人丢盔卸甲,难道不证明他会用人,他远胜于大汉的歷代先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8页 成就,超越,成为后世的标杆,正是刘彻的追求。 「陛下所言甚是。」刘彻的欢喜卫子夫看在眼里, 亦为刘挽而自豪。卫子夫比谁都更清楚刘挽为了做到这一点努力多少年, 花费多少的心血, 终将, 她证明给天下人看, 女子不比男儿差,女子亦可卫国保家。 卫子夫这些日子听到太多人对刘挽的质疑,也有对刘挽的肯定。很多人难以想像刘挽能够伏击成功匈奴的兵马,也难以想像刘挽怎么能和霍去病一道出击匈奴,连祁连山都垮过了。 但也有相信刘挽的人,每每论起刘挽时都是毫不掩饰的夸赞。 「该立咱们的据儿为太子了。」刘彻高兴归高兴,接下来丢出来的内容才是更让卫子夫难以置信的存在。 卫子夫震惊的望向刘彻,刘彻将她的错愕看在眼里,「泰永从来不怀疑据儿会成为太子。」 可不是吗?刘挽教刘据的内容都是为君之道,御人之道。从前的刘挽并不觉得需要过早立刘挽为太子,眼下,刘据年纪不小了,是该立为太子了。 「陛下。」卫子夫颤着声再唤一句,不确定是不是她听错了? 刘彻道:「待去病回来,让去病提。」 卫子夫完全没有意见,多年悬着的那颗心,纵然有刘挽一再的保证,太子之位只能是刘据的,事情一天没有定下来,卫子夫都不可能完全放心。 「泰永不回来吗?」仗打完了,霍去病要回来,刘挽不回吗? 「我们泰永能者多劳,仗打完,前线的情况她了解,又有建朔方城的先例在,让她安顿好河西后再说。军中将士能听她调遣,一仗打下来,无人敢不服。庶务上她懂得如何为大汉筹谋,这是谁都比不过的。」刘彻每每思及刘挽的能力,无不欣喜若狂,能文能武,提笔能安天下,上马能定干坤,又对大汉忠心耿耿,谁人不喜如此人才。 卫子夫愁的独一件事,「泰永的婚事?」 「泰永说等她过了十八岁后再说。」刘彻提及此,卫子夫不解问:「为何?」 实话刘彻断不可能说,含煳答道:「还小。十八岁,也不晚。」 卫子夫不想评价了,但刘彻觉得没问题,她不好再揪着这点小事不放,不得不再问:「那去病呢?万一要是去病执意坚持匈奴不灭,何以家为。我们泰永难道......」 「放心,以前去病未必懂,朕瞧着他开窍了。匈奴不灭,何以家为。朕看挺好的,以前为大汉他要灭匈奴,再加上泰永,他会更迫切要灭匈奴。」刘彻说到这儿不厚道的笑了。一心只有家国的少年将军,如何能想到有一天也会有捨不得,想要得到的人。 刘彻期待霍去病接下来的反应,此时的霍去病押着匈奴的王、王子、相国入长安,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无一不向天下昭示,大汉再不是从前的大汉,不必再受制于匈奴,更不必畏惧匈奴,匈奴倘若不犯边境还罢了,敢犯,必叫他们有来无回。 刘彻对霍去病的喜欢,从来不曾掩饰,当年能把霍去病带在身边教养,如今看着成就卓着的霍去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欢喜。 「不错。」刘彻从不吝啬对霍去病的夸赞,霍去病面带笑容的收下刘彻的肯定,指向身后的浑邪王等人道:「臣想陛下一定想早些看到浑邪王他们,剩下的四万多部众,泰永在河西,臣后续再去一趟,将他们押入京中。」 「好。泰永有别的话让你带回来的?」提起刘挽,刘彻立刻想到刘挽怕是有好些话不方便写信送回,霍去病回来,定是带着话的。 「陛下知泰永。」霍去病肯定而答,言语间都是对刘彻的钦佩。 刘彻自傲道:「你们两个自小在朕的身边长大,朕岂不知你们各自的性子。走。」 招唿霍去病有话不妨进去再说,搭上霍去病的肩,那对待霍去病亲和的模样,世人都习惯了。 霍去病归来,自然是受到无数人的簇拥,少年将军,英勇善战,长得又是俊美飞扬,未必没有人心动想把霍去病变成女婿,一想到刘挽,都纷纷压下念头。 傻子都看得出来刘彻有心要把霍去病留给刘挽,霍去病和刘挽的关系,早年谁不觉得能够顺理成章,偏到现在为止刘挽都十五了,春去秋来,再过年刘挽得十六岁。 大汉朝里,十六岁算是略晚嫁的了,再要是拖下去,不知道...... 比起众人都夸赞霍去病,卫青抽个空问起刘挽。 「舅舅放心,泰永一切安好。」霍去病喝了酒,面如桃花,眼波流转,摄人心魂。声音又透着嘶哑,性/感而诱人。卫青一掌拍在霍去病的头上,霍去病一个激灵,嘟囔唤一声,「舅舅。」 「你不知我担心的是什么?」刘挽仁慈这一点,到了战场,度要是把握得不好,后患无穷。 霍去病正色道:「知道,我亲自教的泰永,您放心,绝不会让她心慈手软留下后患。更不会让她心里不好受。您心疼担心她,难道我不会?」 话音刚落,收穫卫青一记冷哼,「你长大了,心思多,亦或者不开窍?」 听到这儿,霍去病耳朵动了动,「以前不开窍,现在我只有一个想法,灭匈奴,成家。」 卫青瞪大眼睛,往前逼近霍去病,「懂了?」 霍去病神色有些不自然,「泰永好像没懂。」 这回卫青不厚道的笑了,霍去病听出卫青笑声中透着的愉悦,控诉道:「舅舅,您不能每回在我和泰永之间您都偏着泰永。」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9页 「泰永是小娘子,小娘子本该多加呵护,我自小如此教的你不是吗?只是你啊......」卫青说到这儿长长一嘆,可惜霍去病除了对刘挽能给几分好脸色,对谁都黑着一张脸,呵护是不曾,客气有礼做到,也算勉强像样。 霍去病不太认可,「我和舅舅不一样。泰永不懂没有关系,等我们一起把匈奴灭了,我再慢慢的教她。从小到大,我都是这样教她的。」 说到这里,霍去病笑了,神色间透着欢喜。 卫青一时不知该喜亦或者该忧。喜于外甥开窍,忧于霍去病灭匈奴之愿。想灭匈奴,远遁漠北的匈奴灭之谈何容易。 可是,青年的锐气不正是因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若没有这份勇气,连去尝试的心都没有,怎么能知道能不能做到? 卫青对霍去病或许没有像刘彻一样的放纵,然,他对霍去病的期许半点不比刘彻少。 随着霍去病得胜归来,由霍去病首倡,八岁的刘据得以被封为太子。几乎卫家的人在听闻如此诏书时,都大松一口气,欢喜无比。 远在河西的刘挽见到诏书神色平静,太子之位定与不定,在刘挽看来没有多大的意义,大汉被废的太子不在少数,真当上太子又如何,来日方长。可是,太子位定,刘挽写回去给刘据的信中在向刘据道贺的同时,为刘据送上四不可为之。 一不可无君无父。纵然身为太子,君在上,大汉的君唯有大汉皇帝一人,太子纵然是储君,比起一个君字,重点在于储!储为何意?贮也。储亦备也,谓蓄物以为备曰储也。 作为储君,以备不时之需。故,刘据须得牢牢记住,天下是他们父皇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绝非他刘据这个太子的。切忌不能以未来的皇帝自居。更不能越过刘彻这个父亲独断专行。 二不可瞒。天下事,无不可对君父言。但为天下之事,他们的父皇会更懂得权衡,如果认为刘彻行事多有不妥,大可直言相谏。但对外,他们须得一心。莫让世人看他们父子的笑话,认为他们离心。 三不可放纵。太子,助君父治理天下,手握大权,最忌放纵。 四不可结党营私。太子当以天下为重,当思为大汉谋。举才不拘一格,既有才,不妨上禀于君前,请君父用之,以造福大汉。党争两个字,无先例在,然思父皇之心,卫家至此已然达到鼎盛,太子手下不需要属于太子府上的人,天下臣子独一家。 第347章 命能改? 刘据望着刘挽送来的信, 反覆不断的查看,让他本来喜悦飘乎起来的心一点点的落在实处。其实刘据高兴成为太子,心底里何尝不恐惧害怕。太子到底应该怎么做? 本来刘挽是最好为他解答的人,眼下刘挽远在河西, 书信往来, 刘据尚未把信寄出去, 刘挽的信从天而降, 何尝不是告诉他,他该如何当好这个太子。 四不可, 四不可。刘据板正身体, 不断的默念信上的内容。每一读, 都让刘据有新的认知, 知道他该如何当好一个太子。 随后霍去病再往河西去,迁匈奴数万人归中原,同时也迁数万人们往河西安居戍边,和刘挽交换人完毕, 霍去病同刘挽提及道:「我母亲告诉我, 其实我父亲还活着。」 啊,刘挽一顿,随后望向霍去病,因卫青的事,刘挽以为霍去病不会在意生父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虽然按歷史的发展,霍去病是认父的, 要不然霍光哪有机会成为天子近臣。 刘挽等着霍去病的下文, 霍去病道:「算是万幸, 他不像舅舅的父亲。」 真, 亏得卫青不在, 否则定要问一问两个大外甥,用得着处处拿他当例子吗? 莞尔一笑,刘挽没有说话,霍去病要的是一个倾诉的人罢了,刘挽认真听,他继续讲。 「幼时我曾追问母亲,为何旁人都有父亲,独我没有?母亲没有回答我。我小时候是舅舅把我带在身边,保护我,教我本事,后来是陛下。在我心中,舅舅和陛下是我无可取代的父亲,我的生父,其实我不像幼时一般想要得到一个答案,非要弄清楚不可。偏在这个时候母亲告诉我他的姓名。有时候我不懂,母亲为何呢?」霍去病不解的人从来都是卫少儿,年少在他需要父亲时卫少儿不曾告诉他那个父亲是谁,当他长大再不需要父亲时,为何卫少儿偏又说出来? 刘挽不能说完全懂得卫少儿的心情,但有一点点的猜测,难听的话不好说,算了,不说了吧! 霍去病唿一口气道:「因郑家之事,我想着莫留后患,故特意按母亲说的地方去寻。」 为不留后患去的?刘挽抬眸瞪眼。 霍去病笑道:「我和舅舅不一样。舅舅顾念血脉之情,又是心存仁厚,很多事舅舅不去做。我,才不会。所谓血脉恩情,他怕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我。一时纵慾,如果不是有舅舅,有陛下,我不知要吃多少的苦,受多少人的白眼。这样的一个人,倘若敢算计我,我绝不会忍。」 好吧,霍去病从来不是卫青,忍字对霍去病而言完全不存在。 刘挽重重点头,霍去病观刘挽乖巧听着的模样,嘴角的笑意加深了。 「好在,他不是像郑家那样的人,诚惶诚恐的见了我,其实,他早把我母亲忘记。」霍去病说起见了人后他的想法,无一隐瞒的对刘挽说起。 一响贪欢,男人这种动物,提了裤子当下将人抛之脑后,不奇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0页 「观其品性不错,往后不会给我带来麻烦,既如此,我为他置办田产,顺便把他的另一个儿子,我的弟弟霍光带回长安。」霍去病最后说完时,抿唇望着刘挽,刘挽与之对视,认真的道:「表哥做得很好。」 霍去病哭笑不得,他是要刘挽的夸赞吗? 并不是的好吧! 刘挽伸手拍拍霍去病的肩道:「表哥能长得这般好,无人不羡慕。」 霍去病道:「那都与他无关。」 他能是现在这般模样,作为父亲的人没有半点功劳。 「表哥能干又不是为他。」刘挽是懂得怎么安慰霍去病的,霍去病未必见得把某个父亲放在心里,突然被卫少儿提及,霍去病明显很郁闷。不知时可以当这个人死了,知道不去查一查,问上一问,霍去病又难受。 怪不得霍去病说不懂卫少儿,有时候刘挽何尝不是看不懂卫少儿的操作。有她这样当母亲的吗?不能为霍去病想想的吗? 「对,我并非为他。大汉,陛下,舅舅,你,哪一个不比他更重要。」霍去病愉悦的笑出声,他这一生可以为大汉,为陛下,为他的舅舅,为他眼前的这个人付出所有,包括性命,他不需要在意一个从前没有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的人,更不必为那样一个人纠结。 「你要继续留在河西。」霍去病言归正传,他把迁往河西的人带来,又得领着匈奴几万人归往长安去,自会有人把匈奴人安顿好。 刘挽重重点点头道:「明年立夏前我会回京。」 明年,她十六了!有些事刘挽不相信,但该准备的刘挽不得不去准备。不怕一万怕万一。万一安夫人说对了呢? 这个可能让刘挽的心一紧,她的视线落在一旁的霍去病身上,霍去病过了年也要二十一了,如果她的说准了,霍去病的也会准,彼时,彼时。 「那我在长安等你。」刘挽眼底闪过惶恐,突然下定决心要加快速度,霍去病高兴的沖刘挽喊一句,刘挽压下心底的万千思绪,重重点头道:「好。」 刘挽和霍去病不能多叙旧,手里头各有各的事忙,得回到长安后再论其他。 刘挽望着河西这一片戈壁沙漠,让人种地,而且是努力努力的种,她要努力的将一片沙漠变成绿洲,纵然她能做的有限,她依然会拼尽所有做到这一点。 除此之外,开渠引水,沙漠缺水都知道,能调的水尽可能的调,刘挽定下方案,具体如何实施,全都交给各家的人做。 自然有人指出刘挽异想天开,可是刘挽却反问他们,难道他们得了土地,不应该为后世留下一个更好的世界?这样一片沙漠,不管不顾,谁敢说沙漠不会继续蔓延? 华夏数千年的人们,奉行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准则,天法道法,自然。 沙漠无法生存,沙漠无法改变,靠的只能是人,不管怎么样,没有试过之前,谁也不应该说出做不到三个字。试了,当真做不到,好,用别的方式。 得,都明白刘挽的言外之意,不管行不行,都得试着去做,千方百计都要做到。 刘挽在沙漠种树,想往沙漠引水的事,无数人得知后都在笑话刘挽,独阴阳家和墨家的人在长安听闻后,安夫人和墨家鉅子对视一眼道:「如何?」 「夫人怎么知道一定会?」墨家鉅子依然对安夫人无法信任,认为一切不过是安夫人的一面之辞,况且有些事哪怕安夫人忘记,他们记着呢。 「很快将有结果了不是吗?眼下我们不过是在为万一准备。没有万一,再好不过。如果有,我只问你们帮不帮我?」安夫人盼自己算错,但那个可能性,她更清楚。 既如此,安夫人不得不做准备。 「当年他们求着夫人都不肯做的事,夫人竟然要为长公主无声无息的做到?」这样一道充满嘲讽不信任的声音正是出自岩夫人。 安夫人根本不放在心上,神色自若的答道:「方死方生,方生方死。你们逼迫我们阴阳家的人改命,该料到会失败。我依然是那句话,你们可以选择不帮我,不过是一死罢了,死的那个也并不是我。」 要救的到底是谁人的命,各自清楚。救不救,有得选。 气氛再次一凝,此时一人送来信道:「夫人,泰永长公主命人送来信。」 众人在听到这话都一顿,平常没事刘挽压根不会给他们写信。 安夫人何尝不是第一回收到,让人拿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拆开,信很简短,寥寥数字。 「欲改冠军侯之命,当如何?」安夫人知晓每个人都好奇刘挽到底给她写了什么,安夫人念出来的同时更将纸张摊开亮在众人面前。 「夫人当真告诉过长公主十八是长公主的死劫?」听到这话,岩夫人很是怀疑安夫人到底有没有跟刘挽说清楚,眼看刘挽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 安夫人冷笑道:「否则泰永长公主如何得知冠军侯之命?又怎么会生出改命的心思。」 说到这里的安夫人何尝不拧紧眉头,刘挽的意思,她自个儿的生死她无所谓,反而希望能够改霍去病的命? 安夫人一直在等刘挽或许有一天能来寻她,结果真寻上她了,偏偏为的又不是自个儿,安夫人说不出心中的滋味,既有几分欣慰,又有一种捉不住人的失控感。 「长公主想做到的事从来没有做不到的。」岩夫人提醒安夫人,多年和刘挽打交道得出来的经验,不会有人觉得刘挽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1页 没有想法还罢了,既然有,刘挽定会做到。 「怎么,想看我会不会在长公主的威逼之下答应长公主?你们怕是觉得我们都是骗人的,想要人生或者死都易如反掌。因此你觉得长公主和你们是一丘之貉?纵然不择手段也要达到目的?倘若长公主这样的一个人,你我何必聚集在此商量?」安夫人受不了岩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阴阳怪气,可算反击了! 第348章 有秘密的表哥 岩夫人被堵得无法反驳。 「倘若轻而易举, 你们当年为何做不到?为何选择威逼我们?最终又为何失败?」安夫人不怼是不怼,怼起来没打算轻易放过谁。 岩夫人面上涨红,不敢再吱声。 「夫人既然论起,我们也斗胆问上一问, 当年一切都准备好的, 为何最后依然失败?」两家的恩怨两家最清楚不过,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 不妨说白。 安夫人的视线落在墨家鉅子身上,意味深长的开口, 「你不会想知道的。」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好话, 有心继续追问的人, 随着安夫人将刘挽送来的信折好, 「看来长公主快回来了。」 听安夫人的话,在她身后的人小声问:「长公主如此年轻,未必见得她不怕死。拿着冠军侯的事或许是投石问路。」 安夫人没有再接话。 不出安夫人所料,本来打算立夏才回长安的刘挽, 却在春分后回的长安。 霍去病听说刘挽提前回来, 算着时间。 下朝后的刘彻刚要叫上霍去病,结果派人去请才发现霍去病出宫了。 「出宫了?」刘彻拧起眉头有些不解,霍去病不是积极出宫的人,今天怎么了? 「陛下,长公主今天回来。」华刻小声提醒一句,刘彻拍了脑门道:「对, 是朕忘了。」 华刻低下头一笑, 刘彻感慨道:「他如今是开窍了吗?」 话让人怎么接呢。 此时的霍去病策马出城, 算着刘挽抵达的时间, 正好, 能够赶在刘挽回城接她。 远远瞧见刘挽一行的旗帜,纵马上前,见鹿竹、乔娘、戈央、华柬都骑着马,连那一个子悠都在,不见刘挽,霍去病拧起眉头。 「表哥。」马车算是被霍去病忽略到底了,直到刘挽的声音从马车传来,霍去病才转头看向马车,本来心情不太好,见着刘挽,露出笑容,一个翻身上马沖入马车,「你怎么坐马车回来了?」 近在咫尺的霍去病让刘挽不自觉退了退答道:「事情太多,坐马车可以处理事情,比骑马好。」 一眼瞥到刘挽身边摆放满满的公文,好吧,刘挽要忙的事我确实多。 刘挽问:「表哥要跟我一道坐车回宫?」 霍去病不曾犹豫的道:「有何不可。」 刘挽敲敲马车,马车继续朝前行使,刘挽和霍去病对视一眼,都笑了。 「小半年不见,表哥越发俊美。」刘挽夸起人来从来不吝啬,经过朝堂的薰陶,霍去病越发的沉稳,一眼看去如同一把渐渐敛去光芒而隐忍的利刃。一身黑色的朝服,刘挽算是第一次见霍去病穿上如此长袍,有别于从前,很是夺人眼球。 霍去病眼神有些飘的道:「是朝服好看。」 对啊,连朝服都没有换的霍去病第一时间来接刘挽,此时跟刘挽坐在一块,霍去病感觉心下稍定。明明从前并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越来越...... 「人也好看。」刘挽由衷的称赞,卫家的人长得都好看,卫青如是,卫子夫如是,到霍去病这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刘挽从前觉得卫青内敛而含蓄,隐忍的美让人有一种忍不住摧毁的美,霍去病太过外露,连相貌都带着攻击性。但是,经过战场和朝堂磨砺的人出乎刘挽意料的蜕变着。 该怎么形容霍去病此时的气质呢?既有着少年的张扬,偏又带着几分内敛,一点一点的在蜕变着,好像一块美玉在经过雕琢渐成。 霍去病的耳朵不知怎么的红了,明明不是没有人夸过他好看,哪怕刘挽也夸过他好看,但刘挽从前的夸赞和现在的夸赞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我还是出去骑马。」霍去病终是坐不住,一个起身钻出去,跃上一旁被人牵着的马。刘挽还愣住了?怎么了?她夸人还夸错了? 刘挽掀起窗帘问:「表哥怎么了?」 霍去病轻咳一声,断不能如实告诉刘挽,「没事儿。」 看样子是不可能问得清楚,行吧,刘挽也不细问。他们年岁渐长,再共处一室不知将要惹起多少人非议。 刘挽放下不管,霍去病没有再听到刘挽的声音,回头想看上刘挽一眼,发现刘挽早已放下窗帘。好吧。 车驾抵达宫门前,刘挽和霍去病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 霍去病动作快,在刘挽下车时先一步走过去,取代乔娘扶刘挽下车的动作,先一步伸手。结果刘挽拍了一记他的手背道:「我们长大了,表哥请避免落人于口舌。」 此话让霍去病一顿,是啊,他们都长大了,都要避着所谓的礼数,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无所顾忌。 刘挽又不着急下车,自不会跳下车,静心等着人搬来脚踏,踩着脚踏下来。 结果回头看到霍去病在那儿发呆,刘挽一脸的莫名,「怎么了?」 霍去病闷闷的道:「无事。」 刘挽觉得,长大的不管是男是女,都有不能同外人道的话,才多久,霍去病都不乐意和她说实话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2页 算了,谁没点秘密,有秘密也没事儿。 刘挽不追问,转移话题问:「表哥陪我去见父皇吗?」 「去。」去见刘彻是必须的,正好,光明正大,谁也不能说长道短。 「将车上的东西都搬回甘泉宫,按分类归置妥当。」刘挽叮嘱乔娘,乔娘应下一声是。 刘挽便同霍去病一道走向未央宫。进宫的这条路无论是刘挽亦或者是霍去病都熟悉无比,刘挽抬头望着高高的宫墙,感慨道:「物是人非。想当年我们才不及墙上三寸高。」 宫墙之高,无法攀沿,刘挽背剪双手往前走,仔细的研究霍去病道:「表哥不高兴?」 霍去病努力的掩饰真实的情绪否认道:「怎么会不高兴。」 「我想也是,我回来了,比立夏还早的回来,按理表哥见我应该高兴,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刘挽很是认真的考虑此事,霍去病点头道:「高兴,我高兴的。」 「你不说,我可不问了。比起一个人闷在心里,不如我们跑一跑,看谁先到的未央宫。」刘挽出主意,觉得慢慢的走下来,霍去病心里有事不肯说,不如换一个方式,「我很久没有跟表哥比试了。」 霍去病一听精神来了,「好,我们比一比,让我看看你在河西这些日子有没有偷懒。」 「来。我先跑为敬。」刘挽得到霍去病的回应,一个回头撒腿即跑,霍去病!! 「你耍赖。」霍去病指控,刘挽回道:「快跑。」 耍赖不耍赖的,刘挽都跑前头了,不服他追上来呗。 霍去病不再迟疑,撒腿的往前跑。不是没有人想喝斥不懂规矩的人,竟然敢在宫中跑,结果抬头见是刘挽和霍去病,纷纷低下头恭身拜见,喝斥的话万万不敢说。 两人一路卯足劲的跑,谁都不让着谁,刘挽毕竟耍了个赖,占得先机,第一个停在未央宫的门前,气都没喘匀的沖霍去病宣告,「我赢了。」 霍去病站在台阶下道:「你耍赖。」 「你也能耍赖。兵不厌诈。」刘挽骄傲昂起头,得意的小模样多年不变。 霍去病哼的一声很是不服。 「大将军。」一道叫唤声响起,霍去病顾不上和刘挽理论,连忙整理身上的衣裳,刘挽探头见卫青从殿内走出,笑呵呵沖卫青唤道:「舅舅。」 卫青看着刘挽嘴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回来了。」 「是。父皇在里面吗?」刘挽问,卫青颔首,意示刘挽进殿。一眼瞥过霍去病道:「陛下寻你。」 霍去病应一声,「那我去见陛下。」 说着话往前走,两人气得以稍匀,霍去病在越过卫青时无声的控诉刘挽不仅耍无赖,更差点坑他。要是让卫青知道他陪刘挽在宫中疾跑,一准得挨数落。 刘挽回他一个莫把他们的舅舅当傻子的眼神,他们两个的样子,瞒得了别人,瞒得过卫青才怪。 明明是卫青不想数落霍去病,否则怎么可能放过霍去病。 两人一边无声的交流眼神,一边往宣室内走,屋里传来一阵讨论的声音,「商颜山脚的黄土土质非常松软,渠岸倒塌的情况一直发生,至此怕是没有办法将洛水引至大荔。」 「未必无法,臣有一法,可以继续开凿水渠,成功引洛水至大荔县。」 屋里的人一通解释,水处于高点不假,但不等于处于低点就没有办法引渠。现如今无法继续施工的原因是商颜山脚下黄土土质松软,明挖河渠行不通,既如此,不妨改用另一种方法,即通过挖井,深入数十丈深,以水在井下相汇,避免在土质松软的地方大面积的挖道,造成崩溃。 刘挽迅速的听懂,那不正是虹吸。这事她听说了。刘挽好奇的望向屋里的人,再一次感慨人的脑子果然好使,谁说古人蠢来着,他们不过是没有把话说得透,理论解释得清楚,具体怎么样操作,怎么样达到目的,那是口口相传,都是精华。 「道理我们都听懂了,不知你要如何证明此法可行?」如何解决问题有人提出,架不住有人不信。 「一试便可知。」一听如何证明之问,刘挽马上出声,缓缓的走入中央,一眼便落在刘彻和在刘彻身边的刘据。 「父皇。」刘挽作一揖见礼,刘据激动的站起来唤了二姐,一旁的众臣也都纷纷起身见礼,「长公主。」 刘挽颔首,在刘彻的示意下,刘挽继续刚刚的话题道:「工程遇阻,既然有法子,成与不成,大可一试。该动手的事,切忌动嘴。」 言及于此,刘挽的视线落在刚刚咄咄逼人的那一位问话的人身上,「你说对吧。」 第349章 上手 未必见得不是故意为难人的那一位被刘挽一问, 迫于刘挽身上的气势后退一步,正想开口,刘挽反而抢先一步道:「想要验证他的办法可不可行,我既说了一试便知, 且一试。」 众人都一愣, 如何试? 刘挽招手让鹿竹过来, 鹿竹日常一概不干事的人, 突然被刘挽点名,积极的上前, 刘挽在她耳边一阵低语, 鹿竹听完重重点头, 迅速出去准备。 「虽说洛水不在跟前, 大可仿洛水与渠道两侧的位置,证明水能不能用井渠法引之。原理通用,想必不会再有不明其理的人一味反对吧。」刘挽缓缓走到刘彻的身边,华刻取来蒲团放到刘彻身边的另一侧, 刘挽自然而然的跽坐下, 同刘据一左一右,刘据沖刘挽欢喜眨眼。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3页 「行,且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刘彻的视线落在紧跟刘挽进屋的霍去病和卫青身上,霍去病作一揖,无声无息的走到殿内的臣子中,刘彻道:「上来。」 啊, 哪怕没有叫人, 刘彻眼睛盯着霍去病, 谁能不知道喊的是霍去病。 霍去病应着拱手, 缓缓走上去, 华刻自觉拿来蒲团放在刘挽之下。 「趁东西没来,你跟大家说说河西的情况。」刘彻倒想等着,也不觉得刚回来的刘挽须得休息休息,人都到他跟前了,他岂能不让刘挽仔细说道说道河西内的情况。 「修城引水,沙漠荒芜之地,比朔方城还要难。不过,河西肥沃,怪不得匈奴拼尽全力守着这一片。归于我大汉,我大汉定要物尽所用。我已安排人开荒修渠引水,日子虽短,一应计划先前上禀于父皇,不再赘述。有先前博,张骞再一次出使,带去大汉的奇珍异宝,今河西由我大汉掌控,商路可通,沿路我在表哥的布防上,派人保护互相往来的商户。不到一年的时间,虽然人不多,往后会越来越多。细节上,我认为可以请舅舅和表哥提提意见,该在河西哪一处设防才能够既能做到防守匈奴,又能达到及时救援回撤的目的。」说着河西情况的刘挽当下从怀里掏出一块舆图,华刻意示一旁的内侍一道上前从刘挽的手里接过打开。 河西的全图尽由地图呈现出来,刘挽不到一年的时间到底都安排到何种地步,所有人都拭目以待。 刘挽就地图上的情况向刘彻解释,让众臣分别都听听。 图上有军队,城池,设置的安防区,以及引水修渠,开荒耕种。一句话,因时因势,刘挽安排得相当到位。针对众人提出的疑问,刘挽尽解其惑。 到最后,除了卫青和霍去病在布防一事上多提了几个点,可以说刘挽安排得妥当,完美得无懈可击。 刘彻在一旁听得非常的满意,刘据眼睛亮闪闪,刘挽似乎越来越厉害了。 河西的事儿说完,鹿竹奉命准备的东西都送上来了。 无非是一个小水池,上高下低,针对如今引洛水遇到的问题,对方提出的方案是凿井数十米深,以井行水,使之互通,从而解决土地松软,无法挖渠,两岸一直崩塌的情况。 东西准备好,刘彻也颇为好奇此法到底行不行得通。 送上的物件,一个小水池,有泥土做的,存水还行,刘挽站起来道:「引水之法,无非是要将池里的水放出去,日常我们用到的法子是明挖河渠,至商颜山而止,因为土松之缘故。唐札提出的井渠法,其实是这样一原理。既在这水的下方弄出井来,这个井如同这个竹管,看,这样扎进去,然后呢,瞧好我这个工具。」 刘挽在池低下扎入一个管,竹筒,通的。竹筒扎得比水高,水并没有出去,刘挽拿出另一个工具,一个u型的软杯子,众人看到刘挽将杯子装满水,往管上一扣,立时,池子里的水以肉眼可见的减少,减少,竟然全都通过竹管流出去了。 咦,无人不惊奇。 刘挽道:「大致原理如此,细节上吧,术业有专攻,我一知半解,在行家面前班门弄斧是万万不敢。但意思差不多。」 那一位提议井渠法的人正是唐札,观刘挽一番操作,忙不迭的点头,正是此理。 「人皆有所长,我等既不明其理,倒不妨让懂得其中道理的人解释清楚。往后你们也要学着将例子呈现出来,让世人看清楚其中的道道,堵住他们的嘴,否则你们如何取信于人。」刘挽教着一旁的唐札,提醒他别只说,示范出来,不怕谁不信。 「臣受教。」对啊,吵来吵去不如像刘挽一样把原理呈现出来,叫人看得分明。 但饶是如此,依然有人道:「若是出错,祸及百姓,当如何?」 说来说去,无非要一个负责的人。 刘挽道:「我来承担。」 话不多说,刘挽道:「遇事不怕试,比起束手无策更不愿意尝试,试错,我们错得起。」 不得不说,刘挽如此行事的风格,很难让人不喜。一旁想出虹吸法的唐札同刘挽郑重保证道:「长公主放心,此法定然能成。」 刘挽颔首,视线落在刘彻的身上,刘彻何许人也,刘挽都敢揽下的事,他怎么可能会不敢呢,「引洛水之事由你来全权负责,朕希望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诺。」唐札方才既然据理力争,又有刘挽示范加担保,更有成算,万分感激的朝刘彻拜下,必不负刘彻所望。 「都退下吧。」议了一天的事,刘彻显得有些累,挥手让人都退下,又补上一句道:「大将军和骠骑将军一道留下。泰永回来,皇后在甘泉宫准备家宴,你们一道。」 既是家宴,外臣且都往外走去,卫青和霍去病听话留下。 刘挽即起身道:「父皇,咱们回甘泉宫呗,娘肯定想我了。」 刘彻正想歇歇,闻刘挽所言,抚额的抬头道:「你心心念念都是你娘。」 额,刘挽控诉的道:「父皇,我可是跑着回来见您的?」 说她想着卫子夫的刘彻,是不是有点太没良心?她人在刘彻的跟前,跟前。回长安她第一时间来见的是刘彻。 刘彻干咳一声,起身道:「走。」 话说着伸出手,刘挽和霍去病不约而同的上前要扶刘彻。一道伸出手的两人对视一眼,继续。同一个方向也没问题,在于习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4页 某个皇帝见此愉悦的笑了,随后瞥过在右边的刘据,差距是在不知不觉间拉大的,刘据永远都不懂得刘彻这个当爹的所想,更不会懂得如何满足刘彻。 刘彻回头看到刘挽和霍去病,心情再次大好,一左一右的让他们两个跟上,问起他们河西之战时两人配合得如何? 「自然极好。」两人异口同声而答,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他们对彼此最了解,到了战场上也是能将后背交由对方的人。两人合作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表哥擅长奔袭,我吧,配合他包围敌后,绝不给匈奴逃出的机会。」刘挽补充的说,在河西一战中,刘挽一个补上战场的人,本为配合霍去病而战,更多是学习,正因如此,得到和霍去病差不多的封赏,刘挽受之有愧。 「我之功远不及表哥,父皇给我和表哥同样的赏赐,我受之有愧。」刘挽之前没有回来,纵然对封赏有异议,那不好拂刘彻之意。回来了,刘彻既提起,刘挽连忙提一嘴,好让刘彻适当的收回一些。 「此言差矣,你领兵出战取赵信人头,另斩的兵马不比我少,你的功劳论起来并不比我差。陛下的赏赐,你受之无愧。哪里多了。」霍去病自傲不假,并不认为刘挽不配得到赏赐。刘挽为饵连灭三回匈奴兵马,歼敌两万多,如此战绩,怎么赏都不为过。 刘彻颔首认同无比,「你舅舅和你表哥论功行赏,旁人亦如是,到你这儿,更无人敢不服。」 刘挽歼敌的数量,不逊于任何人,满朝臣子在听到刘彻要和赏赐霍去病相的赏赐刘挽时,纵然一直不服刘挽管太多事,都不敢吭声。 实打实的功劳在前,谁能不服? 既服,刘彻此时同刘挽道:「朕给你再多,你都受得起,只管受下。」 算了,争论此事并没有意义。 刘据在身后和卫青并肩而走,静心的听着他们说话,刘据对刘挽的推辞,想到众臣对刘挽的评价,不,是很多人对刘挽的评价,嗯,恨刘挽的不在少数,对刘挽赞许有加的人也挺多的。 然刘据明白,那无非因为他们和刘挽利益有冲突。 因刘挽而损失的人,提起刘挽咬牙切齿。因刘挽得利的人,对刘挽是赞不绝口,懂的都懂。 「陛下。」说着话的功夫,一行人到了甘泉宫,卫子夫和刘嘉在门前等着,卫子夫唤着陛下,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都捨不得移开了。 「娘。」刘挽高兴的往前挽住卫子夫的胳膊,卫子夫应着一声,满脸的笑容。 归于长安的刘挽,让很多人欢喜,也让很多人恨得咬牙切齿。 「陛下有心将铁归于官营,盐难道不应该归于官营吗?既然她刘挽回来,陛下第一个该管的当是盐务。正好看看要求我们捨得的陛下,舍不捨得让刘挽交上盐利。」 第350章 捆绑利益 有人暗暗的操作, 针对的是眼下的情况。 自打得知匈奴发现大汉的马具后,多年来刘彻对铁矿的控制越来越严,近些年更是干脆实施官府掌控。 为此事,商人损失惨重, 很多贤良文学之士都认为刘彻此举不妥, 有与民争利之嫌。 这样的唿喊声愈演愈烈, 随着刘挽回来, 直接将刘挽推到风浪尖口,无非认为, 论起利, 盐利并不在铁利之下, 既然刘彻要控制天下的铁矿, 盐也该交由官府来掌管。 没有人会觉得刘挽捨得盐利,如同很多人根本捨不得他们铁矿之利。 事实上,刘挽已经在回长安的第一时间同平阳长公主商量,自请将盐以官营。为这事, 刘挽亲自去和平阳长公主商量。 眼下的情况平阳长公主一直在长安, 比刘挽更清楚,结果刘挽一回来即提出将盐以官营,刚刚掌盐务不久的平阳长公主微拧眉头,不得不问出心中疑惑,「莫不是你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 「姑姑想不到?以赋税养国,大汉的赋税如今仅剩几何, 姑姑不会不知。」刘挽虽然并非有意要为难平阳长公主, 要说对诸事的了解, 平阳长公主岂不知赋税来源。 大汉的赋税是三十税一, 皆来自于民。但多年来, 豪强们费尽心思的强占民田,致使朝中的赋税是一减再减,一减再减。 说句不好听的话,国库一年比一年的收入低,亏得刘挽生财有道,否则大汉国库根本撑不起刘彻多年的用兵。为这事儿,朝中的大臣何尝不是在一回一回的劝刘彻止戈。 可以说,刘挽赚来的钱撑起刘彻对付匈奴,更让刘彻可以不必理会朝中臣子的叫嚣。 他们喊他们的,一心爱和平,很乐意用和亲认为可以达到和平共处之目的天真之人,从来不缺。 反正不管他们怎么喊,在刘彻这儿,刘彻都不可能如他们所愿。 刘挽提起赋税,平阳长公主的脸色不好。 刘挽道:「盐务上交,并不代表姑姑会失去权利。」 平阳长公主为何会不愿意,刘挽有数,况且,凭什么平阳长公主执掌盐务井井有条,盐务上交国营之后,平阳长公主就不能继续执掌了? 反正,刘挽觉得,上交国营并不影响平阳长公主。 平阳长公主听到刘挽的话张口待要答来,「朝臣断然不会答应。」 不想刘挽听着冷哼一声道:「他们不答应的事多了,难道因为他们不答应,我们得听他们的?父皇会听他们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5页 说到点子上,平阳长公主的视线落在刘挽身上,「你的意思是说,盐务可以由我继续执掌?」 「为何不能?」刘挽不答反问。 对啊,为何不能? 平阳长公主原本是生气的,气刘挽料到盐务早晚要上交国营,偏让她尝到甜头,结果怎么样,才不过两年的时间,马上权利都不是她的了,平阳长公主感觉刘挽在耍着她玩。 可是,如果盐务上交国营后,盐务能继续由平阳长公主来执掌,那平阳长公主会得到比如今更大的权利,平阳长公主会再认为不妥吗? 不,不会。 刘挽道:「请姑姑和馆陶姑祖母一道上折,以盐归官营。」 啊?平阳长公主正在畅想如果真能让她继续执掌归于国营的盐务,她将会得到多少的好处,下一刻刘挽继续丢出一记重磅消息,平阳长公主错愣立刻问:「不该是你吗?」 「不,你和馆陶姑祖母。如今盐务里头你们都有分利,且你们各有管辖,你们出面正好。」刘挽知道平阳长公主为何如此的震惊,以盐归官营,明摆着刘彻要顺势为之,这时候首倡的人定会让刘彻欢喜无比,那是何等大功。 刘挽竟然要将这样的功劳让与她和馆陶大长公主? 平阳长公主觉得她越发闹不明白刘挽所想所求了。 「姑姑只要和馆陶姑祖母首倡盐务归于国营,接下来一切顺理成章,想看父皇笑话的人计划破裂。而姑姑的所作所为多年来父皇都看在眼里,盐务,与其交由别人来执掌,不如继续由姑姑来执掌,免去父皇须得考虑接管之人是否可靠。朝臣不同意,何须他们同意?盐以官营,朝堂之上,姑姑才算是有真正的一席之地。」后面这一点才是让平阳长公主最心动无比的存在。 看出盐务重要性的平阳长公主,所追求的是权利,既如此,得到权利后的平阳长公主必然会牢牢的捉住,想方设法的扩张。 皇帝的亲姐姐,极得皇帝敬重,懂得讨好皇帝的亲姐姐。她的存在,会为多少女子开闢道路?当有一天,有人想对女子动手,要将刘挽带出来的女侯攻下马时,为了自身的权利,平阳长公主会不出手相救? 平阳长公主不会不懂一个道理,朝堂上越来越多的女子,她的权利才会越发稳固。女子一但被赶离朝堂,她也要离开权利了。 刘挽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她的算计,不仅是为眼下,更为将来,为无数的女子。 她开了一个先例,她的女兵用鲜血和努力拼出了女侯,如果她有更多的时间,她能继续谋划,她能成为她们的靠山,让她们走得更稳,更扎实。然如果她不能继续推行这些政策,便该为她们以后而谋,给她们寻一个靠山,一个不逊于她的靠山。 平阳长公主握住手,不难看出她的激动和动心。 「何时上书?」平阳长公主无法抗拒刘挽所描绘的未来,纵然她不能确定最终会不会如刘挽所说,可她只能一赌。 大势所趋,眼下的情况她该明白非她不愿能改变。 刘挽,她既然给平阳长公主指出一条道路,思来想去,平阳长公主想不出刘挽有什么坑她的必要。控制整个大汉的盐,是刘挽先做到的,将盐务交到平阳长公主的手里并非平阳长公主抢来的,也是刘挽自己交出来的,刘挽要想谋害她,不必如此的步步为营,只须看着平阳长公主足以。 因此,平阳长公主选择相信刘挽,因这样的结果怎么看都对平阳长公主有利。 「越快越好。姑姑同馆陶姑祖母商量,我同姑祖母定下的。」刘挽做事,必须是诸多安排好的,她不会让平阳长公主去说服馆陶大长公主。 平阳长公主望向刘挽,没能忍住追问:「你这样能得到什么?」 刘挽笑道:「我得到很多的。」 不过这一切平阳长公主现在未必会明白,以后等她明白时,也不算太迟。 平阳长公主瞅着刘挽的笑容,怎么都不明白,刘挽为何要将这样的功劳让给她和馆陶大长公主。明明先前她们和刘挽都闹得不痛快,到如今她反而像是在为她们谋划。 眼看失去铁利的人准备对刘挽动手,定要让刘挽脱三层皮,没想到他们尚未来得及出手,平阳长公主和馆陶大长公主先一步上书,请以盐归官营。 请求的这两位在奏摺上写上,关乎民生之事,当以官营,以令国家控制,既能让国库丰盈,也能避免商贾顺势乱天下。 刘彻也是个蔫坏的,因铁矿之事,朝中反对的人不在少数,一个个自诩有远见,为国家,打着铁以官营,违背古代圣贤「贵德而贱利,重义而轻财」的信条,以为那时败坏了古代淳朴的社会风尚,引诱人民走「背义而趋利」的道路,对刘彻是大肆的陈明其害,盼刘彻能及时的纠正这样的错误,千万别偏听偏信。 现在呢,好啊,看看大汉的公主都是怎么样的,比起他们拿上古代圣贤的藉口,两位公主提出关乎民生之事,什么叫关乎民生,倘若不懂的不如好好的去读读圣贤之书。 孔孟之道,无须关注民生吗? 不用说,朝堂上的人都傻眼了。不是,怎么会这样? 自请以盐归官营,正常人握着盐巨大的利益能捨得吗? 反正他们自打被刘挽夺去盐利后,寝食难安,无一日不思该如何夺回盐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6页 结果怎么着,他们心心念念,死都不想放手的盐利,握着的人自求以官营? 等等,不对啊,盐利不是握在刘挽手里吗?怎么会是平阳长公主和馆陶大长公主提出官营的?刘挽呢?她不表态的吗? 刘挽并没有表态,但在平阳长公主和馆陶大长公主提出以盐归官营之后,如今所有握着盐利的各方豪强/权贵,都请以盐归官营。 不是,怎么都这样? 「你这手笔够狠。」刘彻瞧着送上来的奏摺,由衷的感慨。 刘挽挥挥手不以为然的道:「哪里狠了,既因利而动,只要不损及他们的利益,上书请盐以官营的人,他们乐意得很。」 能让这些人上书,因为刘挽告诉他们,盐以官营和现在不会有区别,放心大胆的上书,刷上一波皇帝对他们的好感,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害。 看情况,这件事刘挽一个握着天下盐利的人出面,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转寰的余地,与其和刘挽斗,和刘彻这个皇帝斗,傻子都知道应该配合,最好能在皇帝那儿刷上一波好感,将来对他们有益无害。 「你把你姑姑和姑祖母推出来,将功劳归于她们是为何意?真正掌握盐利的人是你。」刘彻最惊奇的莫过于此,刘挽怎么能把那么大的功劳让出去? 第351章 不改 刘彻审视的打量刘挽, 刘挽神情自若的答道:「我如今缺功劳吗?」 额,必须是不缺的。 「再多的功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在意的是这个局面对父皇,对大汉是否有利。功归于我一身, 父皇待我太好, 容易让父皇落人口舌, 倒不如让平阳姑姑和馆陶姑祖母分一分, 她们背后的势力得了好处,自会为父皇说话, 能让父皇免受非议, 更能让父皇的政策推行下去, 这不比我一人占据所有的功劳要好?」刘挽一通分析利弊下来, 在自身的立场论起功来她不需要,大汉的长公主,她的土地从出生已然定下,食邑刘彻一口气给她五千四百, 那是相当的多, 刘挽一个不缺钱的人,根本不需要再锦上添花。 看得出来,刘挽所言句句是真心,她立下的功,真要细数,刘彻怕是得要狠狠的多赏赏刘挽才行。给刘挽的五千四百户食邑都远远不够。 刘挽主动和刘彻讨过赏? 从来没有。 就那五千四百户, 刘挽都觉得多了, 想让刘彻收回点。 刘彻笑了, 朝刘挽道:「你将功劳都让给你平阳姑姑和馆陶姑祖母, 以后莫哭着反悔。」 收穫刘挽不客气的白眼, 「在父皇的眼里,我是反覆无常的小人?」 那倒不至于,只是如今其实刘挽想要这个功,完全可以再收回去。 刘挽郑重的道:「父皇放心,我所求不过天下太平,父皇无忧。」 得,刘挽确实不怎么在意,便罢了。 「盐归官营,依你之见,你觉得谁来接手合适?」行吧,既然刘挽打定主意不讨功,刘彻将另一桩问题丢出来。 刘挽答道:「宜静不宜动,先前虽不以官营,我都是按归朝廷管的规矩立下的,大傢伙既然配合,多年来没有闹出事儿,过河拆桥是不是不妥?」 其实刘挽不是不懂刘彻言外之意,让平阳长公主接手盐务一事,刘彻心里总有不安,并不太认同,无奈刘挽坚持,又打着补偿平阳长公主的旗号,刘彻也觉得应该适时的安抚平阳长公主,毕竟平阳长公主所嫁是平阳侯,再嫁又是卫青,刘彻既要安抚旧时的功臣们,何尝不得想想如何让更多的人助于他。 眼下刘彻再次生念,刘挽直白相询,「姑姑接手盐务后处理得不好?」 对呢,刘挽知道刘彻最担心的是什么。然而刘挽知道,平阳长公主并不蠢,不该犯的错,她是绝对不可能犯。 盐务的大权刘挽交出去,但管理盐务的人一直是由刘彻定下,多年来刘挽制定的考核标准十分严苛,负责盐务的事,有利有权,等闲人是捨不得没了这份权。该如何管住自己不犯错,刘挽何尝不是设了监督的人选。 既如此,平阳长公主刚接手,想的是如何稳定她坐的位子,让底下的人能够信她,奉她为主,兴风作浪,暂时并没有。 刘彻想了想答道:「处理得不错。」 「父皇觉得挑哪个人接手后能保证不出错?」不说接手后的人能不能配合刘彻,哪怕配合,盐务上的事会不会再生变故,谁敢保证。 刘挽不过是将问题都丢出来,好让刘彻考虑到底要不要换人。 果然,刘彻听完之后也补上一句,「你平阳姑姑懂事不闹,更能配合朕,朕若是达到目的即换人,来日......」 看,刘挽没有提及的问题,刘彻心里相当的有数,他自然会衡量所谓的得失,再决定到底要不要换平阳长公主。 此时归于官营不换人,以后刘彻想再换人,他会更不愿意。 刘挽看准这一点,同刘彻对视,刘彻挥手道:「罢了。」 换而言之,不换了,让平阳长公主继续接管盐务,反正平阳长公主也有这个能力。 刘挽不作声,她不过将情况摆在刘彻的面前,请刘彻下决定,刘彻怎么决定,在他。 最终,盐铁官营一事定下,不仅如此,连酒都一併归于官营。 这个事本来想看刘挽笑话的人,不好意思,又没看成。 刘挽这些年酿的酒,几乎垄断整个大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7页 没办法,天下无人能做得出比刘挽手里更好的酒,酒香醇厚不说,喝过刘挽让人酿出来的酒,再喝别人酿的酒,确定那是酒?不是水? 不是没有人想过从刘挽那儿弄来方子,可惜,不管谁都休想。 为此,当初跟刘挽合作的人,这些年那是赚得一个盆满钵满。 不过,好了,现在酒也归官营,哼,一下子刘挽手里最大头的两个生意,盐和酒都归到官营里了,刘挽该心疼死了吧? 不少人都旁敲侧击的打听,结果,并没有听到任何刘挽心情不悦的消息。 而随着盐铁和酒皆归官营的事定下,刘彻对那些主动提出将这些行业归于官营的人给予奖励,值得一说的是,陈掌如愿以偿的復得曲逆侯的爵位。 拿到刘彻派人送来的诏书时,陈掌再也忍不住喜极而泣。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多少年了,陈掌都快绝望了,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能够等到復爵的一天。 陈掌高兴之余,对刘挽更是万分感激。 以前陈掌在想,刘挽说得再好听,她当真能够做到吗? 现在陈掌如愿以偿,再没有半点对刘挽的不信任。 为这事儿,霍去病更和刘挽点评道:「德不配位,必有余殃。你一番为他筹谋让他得以復爵,将来他也未必守得住。」 「这跟我没有多少关系,一开始用陈掌是父皇的意思。况且,他的脑子在朝事是没有能力,在做生意这一点上还是不错的。我的生意由他打理得井井有条,盐务诸事他也从来不犯煳涂。人人都有赏,父皇看在你我的份上如他所愿復其曲逆侯之位,我觉得挺不错,将来陈家立门户的得是另一个人。」 陈掌的儿子,刘挽见过,确定人不错,曲逆侯,大概可能会继续的延续下去。 霍去病不吱声,刘彻看在他们两个份上,未必见得不是,刘挽之功,霍去病之功,别说復一个曲逆侯的爵位,再弄几个都够。 「你那些女兵,几个女侯,你让她们继续徵兵是为何意?」霍去病没有忽略刘挽最近一直在扩张女兵的事,刘挽侧过头道:「天下无家可归的女人何其多,在军中她们能拼出一条路,怎么,不好吗?」 刘挽的心思不难猜,有了出路,证明给天下的女子看,战场,未必不是她们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接下来的人们要如何行事,刘挽不必阻止。有想要参兵的人,刘挽都让人收下。 只是,刘挽抬头和霍去病对视道:「表哥领兵自来只看本事,我的那些女兵中,善骑射者不在少数,表哥将来要是能带上她们,算是给天下女子一个出头的机会。」 「何必要我,你在呢。」霍去病诧异刘挽突然提及此事,有刘挽在,他们此番攻下河西,将来再以出兵,刘挽难道会不上战场吗? 刘挽神情自若的道:「谁知道父皇会不会改主意。战场我可以不上,但我的这些女兵,我希望她们可以继续在战场拼出一条光明大道。」 霍去病突然明白了,「你一直坚持要上战场,是想为天下女子拼出一条道来。陛下出击匈奴的决心天下皆知,凡立军功者,皆以军功封爵,女侯,有了一个,往后只要她们依然像现在这般能在战场上立下军功,陛下必不会吝啬赏赐。」 「对。表哥,我为女子,自小没有吃过苦,得父皇宠爱,为掌上明珠,但天下的女子,她们并非都有我的幸运。挣扎求生,或许连该走向一条怎么样的路她们都不能确定。我想给她们开闢出一条路来。有了战功得以被封为女侯的女子,瞧我这一回回来,多少女子想要参军。」刘挽在别人面前或许得藏着点,在霍去病这儿,刘挽所有的谋划不需要向霍去病掩饰。 霍去病凝视着刘挽道:「你谋划太多。」 刘挽感受到霍去病眼中一闪而过的凝重,霍去病拧紧眉头又道:「你可以不用想太多。她们的前程不该都落在你的身上。」 「表哥,从一开始是我要练女兵的,我既然要练,她们追随我一场,我不能将她们用完就扔。她们既跟了我,我得为她们谋划,就像你领着你的兵上战场,你也会为他们谋。我们是一样的。」刘挽眨了眨眼睛努力解释,想要安抚霍去病,霍去病否认道:「不一样。你现在想做的事,在最后会成为他们对付你的弱点。」 他们所指的无非是众多因为刘挽而失去利益的人。 刘挽得罪的人有多少,霍去病比谁都清楚。 「没有关系,我又不傻,我不会成为唯一的靶子,让他们对付我。我懂得联合别人,不......」 「平阳长公主,馆陶大长公主,她们何尝不是因为利益才会选择和你站在一起,她们并不可信。纵然平阳长公主嫁给舅舅,依然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很清楚。」霍去病打断刘挽的话,不想听刘挽解释。 人性的丑陋霍去病看得分明,刘挽布下的局,到最后能够撑起来的独刘挽一人。 第352章 长公主依然不信? 霍去病捉住刘挽的双肩道:「泰永, 我哪怕不清楚你的目标所在,我只知道,若是再由着你继续推行下去,将来这朝堂之上会有你多少的敌人, 我都不知道。」 刘挽同霍去病对视道:「那又怎么样, 我有父皇, 有舅舅, 还有表哥。别人不管我,难道表哥能不管我?」 轻快的语气, 全然的信任, 霍去病从刘挽的神色中看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8页 然后, 霍去病许久没有作声, 最终放下捉住刘挽的双手,透着无奈的道:「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开口。」 「我刚刚说了。你领兵出战的时候把我的女兵带上,练兵的时候也把她们带上就成。」刘挽立刻顺势提出方才的主意,霍去病回头怔怔的同刘挽对视, 刘挽期许的望着霍去病, 霍去病终是答应道:「好吧。」 纵然勉强,但霍去病答应的事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刘挽立刻感谢道:「谢表哥。」 有霍去病答应,刘挽算是心下稍安,不过,要是可以,把卫青也忽悠上, 让卫青也能答应把她女兵带上, 甚至一视同仁, 绝对再好不过。 想, 刘挽必须得付之行动。 正好回来后的刘挽找过平阳长公主, 偏没有和卫青好好论道论道呢。 嗯,刘挽拎上一坛好酒寻上在军中的卫青。路过的众将但见刘挽,无一不抱拳见礼唤一声长公主。比起从前客套的见礼,此时多了几分敬畏和钦佩,那是对强者的认可。 刘挽感受得到,目光闪闪,进入卫青的大帐,卫青正在看舆图,回头见刘挽拎着酒罈来,卫青无奈又不得不出言相询道:「何事?说吧。」 「最近有不少女子参军,舅舅练兵时把她们带上?」刘挽将酒罈放在一旁的桌上,走到卫青的身侧,毫无压力的沖卫青撒娇。 卫青侧目以对,认真的和刘挽道:「今非昔比,当年你一个小娘子喊着要上战场,陛下是不信你的,断不可能把兵马交给你。如今你立下战功,军中上下无人敢不信服于你,这些兵马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你都可以调遣,何必再练新兵。」 刘挽只问,「舅舅没有另募新兵?」 新兵肯定是有再找,卫青没有吱声,刘挽自觉的道:「既然都要再募新兵,那男兵和女兵有何区别?既然能练男兵,女兵不逊于男兵,舅舅一併的练了有何不可?咱们的兵多多益善,在战场能打匈奴才是最重要的对不对?」 对,也不对,卫青问:「你收女兵的事陛下知道吗?」 「先前是父皇让舅舅亲自为我选的女兵。如今好些小娘子听说她们都可以上战场,能保家卫国,都想参军,不收她们,我该如何回绝?说大汉如今不缺兵?咱们大汉今年又召募新兵了。」刘挽提醒卫青不能骗人的,尤其大汉需要继续扩张兵马。 结果不料卫青道:「陛下有意减少陇西、北地、上郡戍守之兵,应该会减少到一半。」 刘挽!!! 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层。 「你该知道,河西平定,我们可以放一部分的兵马归乡耕种。」卫青如是道,「虽然军中也有人来报名,想从军出击匈奴,今年收下的新兵并不多。你的女兵自然不能再增。」卫青提醒刘挽眼下的情况,刘挽拧起眉头,她把这个事忽略了,结果现在可不就吃苦头了。 「泰永,你的盘算我大抵能够猜到一些,我想告诉你的是,不宜操之过急,至少在陛下放一部分人回乡的时候,你不能扩军。」卫青提醒刘挽切不可一时犯煳涂,「陛下如今信得过你,因你一向有分寸,可是私下养兵是大忌,你的兵不能是你的,得是大汉的,唯有陛下能使唤得动的兵才是让陛下放心的兵。人,不必过多,你如今的三千兵马只要个个优秀,足矣。」 卫青的告诫刘挽听得进去,吐一口气道:「舅舅提醒得对。那我补够我的三千人马。练兵的事,有劳舅舅代劳。您也说了,须得是我父皇使唤得动的兵他才能放心。您是大将军,节制天下兵马,我手里的三千也是您的兵,得让父皇懂我这点人亦归大汉,难道不是对我更好。」 以子之予攻子之盾,刘挽是懂得怎么让卫青无法拒绝的。 见刘挽听进了劝,没打算继续扩张她的女兵,卫青没有道理不帮着刘挽。 「那就让她们每日一道训练。你表哥那儿,你都说好了?」卫青练兵,霍去病何尝不得练兵,依他对刘挽的了解,刘挽不会只把目标放在他一人身上。 「说好了说好了,表哥答应帮我练兵。」刘挽沖卫青笑而答,卫青一眼瞟过一旁的酒道:「还有呢?」 刘挽眼睛亮闪闪的道:「还有,我这三千兵大将军不能厚此薄彼,该用得用。莫让她们变成我的私兵,不好。」 得,又拿卫青刚刚说过的话来堵卫青,卫青属实对刘挽半点法子都没有。 「知道了。」卫青练出来的兵,多少有数。女子又如何,在战场上拼的是本事,说句不好听的话,卫青和霍去病对刘挽的女兵们要求更苛刻一些,毕竟是要跟刘挽一道上战场的人,她们得比男兵更厉害,如此才能确保刘挽的安全。 刘挽达到目的,立刻同卫青道谢,「辛苦舅舅,有劳舅舅。一坛刚酿出来的好酒不成敬意,请舅舅收下。」 卫青闻到酒香的不同,料想刘挽那儿定是又出新酒,一听果然如此,应一声道:「下回切不可再提到军中来。军中禁酒。」 虽然卫青不算太好酒,也喜欢小酌一杯,军规森严,军中是不许饮酒的,卫青从来没有违背过军规,刘挽提着酒罈入营,实在有点太过招摇,影响不好。 「是,没有下回。」刘挽乖巧答应,卫青又不是真生刘挽的气,不过是叮嘱刘挽一番,让刘挽避讳着点。 「舅舅,那我先走了。」刘挽目的达到,准备走人,卫青挥挥手,刘挽转身准备离开,身形突然一阵晃动,不受控制的后退,卫青眼明手快的将人扶住,「泰永。」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9页 刘挽甩甩头,努力的站定,在卫青开口询问前,刘挽道:「昨晚没睡好,有些累了,舅舅我没事。您忙,我走了。」 笑着推开卫青的手,卫青确定刘挽站定,没有再像方才那样才叮嘱道:「照顾好自己,既然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别再出来乱跑。」 刘挽脆声应着是,缓缓的走出军中大帐,没走多远,刘挽坐在地上,不断的吸气吐气,乔娘紧张无比的道:「长公主,长公主的情况不对,须得禀告陛下。」 「不许说。」刘挽喝斥一声,警告的瞥过乔娘道:「你若敢向父皇吐露半个字,莫怪我留不得你。」 「可是,可是......」乔娘岂不知刘挽说得出做得到,然而刘挽的情况让她看在眼里更叫她心惊。 「没有什么可是。戈央的医术摆在这儿,连戈央都查不出问题所在,你以为告诉父皇能改变什么?」刘挽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命数,可有的时候由不得人不信。 但是,刘挽也得去问问。 「长公主。」刘挽的态度,没有人敢违背刘挽的意思,否则刘挽说不留她们是真不会留。 刘挽歇了歇,整个人好多了,起身道:「该去见安夫人了。」 给安夫人写信的刘挽,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刘挽回来,必须要亲自过去问一问。 说去,刘挽寻着安夫人去,依然是水夫人在那儿等着刘挽,看到刘挽的那一刻,第一回刘挽没能从水夫人素来含笑的面容中看到笑意。 「长公主的情况比我们预料的严重。」水夫人严肃的开口,刘挽应一声问:「安夫人愿意见我吗?」 水夫人观刘挽一脸无所谓,长长一嘆道:「等候多时,请长公主入内。」 应一声,刘挽缓缓走入。不过,水夫人这一回引刘挽直上顶楼,刘挽走得不快,和从前行步如飞判若两人,偏刘挽一个字都没有多提。但见依然可观星辰的布局,一头白髮的安夫人转动着轮椅和刘挽对视,「长公主回来了。」 刘挽与安夫人作一揖,「安夫人。」 安夫人问:「如今长公主相信我了吗?」 「一半一半。」刘挽如是答,水夫人没能忍住的问:「长公主都这般模样了 ,依然不信。」 刘挽点点头,并不觉得她不信有何问题,「世间的病不见得都能查得出来。况且,信了又如何。我问夫人是否有改变我表哥命数的法子,夫人既说了没有,那我信又如何?」 对喽,相信,安夫人不是依然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事,既如此,信与不信又如何。 安夫人道:「改变的办法我告诉过长公主。你们两人此生莫再为大汉谋划,可长命百岁。」 刘挽道:「不可能。」 一丁点的犹豫都没有。刘挽但问:「除此之外,愿闻其详。」 安夫人同刘挽对视,再一次的问:「长公主是想改自己的命,亦或者是冠军侯的命?」 刘挽诚实的道:「夫人愿意为我们都改再好不过。」 第353章 请交藏书楼 没有人想死, 刘挽也不例外。 安夫人欣赏刘挽的坦诚,同时也道:「一切都有定数。」 刘挽道:「改不了我的,能改我表哥的也可以。只要夫人告诉我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无论哪一种办法,我会配合夫人。」 听到这里的安夫人笑了, 「从此不问大汉诸事, 如今长公主和冠军侯都还能活。」 对此, 刘挽拧紧眉头的道:「既如此, 打扰夫人了。」 本想安夫人或许未必没有其他的办法,安夫人提前的告诉刘挽, 无非是给刘挽改变的机会。但安夫人不可能不明白, 刘挽为大汉安排诸多, 断不可能接受以后碌碌无为, 放任大汉不管。 刘挽猜测她的拒绝在安夫人的预料之中,安夫人必然会有别的法子,她在等刘挽相信她时才会告诉刘挽另外的一个办法。 身体的变化,刘挽是第一个察觉的。过了十六岁, 精神明显越来越不济了, 甚至连身上的力气似乎都在不断的流逝。无法控制的感觉刘挽并非不怕,可是,刘挽依然不相信命!让她降生在大汉,难道是让她等待着命运最终将她吞噬吗?她知道歷史的结局,是要让她看着卫家人去死?看着她的亲人一个个走向歷史上的所谓结局。不,她才不要! 依刘挽眼下的能力, 她可以改变一些结局, 就算她真活不过十八岁, 她也未必不能改变几十年后的结局。坐以待毙不是刘挽的风格, 拼尽全力影响大汉, 种下一颗颗能够改变未来结局的种子,才是她刘挽会做的。 既然确定安夫人没有办法改命,刘挽即准备走人,安夫人和水夫人都望着刘挽离去,说不出心中的滋味。 「明明她想活不是吗?」水夫人问,安夫人道:「是啊,她想活,但她第一个问及的是冠军侯,而不是她的生死,明明她都要死了。」 刘挽的劫数在她的十八岁,霍去病在二十四岁。刘挽已然十六,十六岁的年华,该是最好的时候,得知要死去,刘挽或许一开始震惊,却又很快接受。她现在身体上的变化无一不在告诉她,安夫人算得准,安夫人算得对,她怎么依然选择做那些有利大汉的事?她做得越多,只会让她死得越早。 水夫人望向安夫人,「夫人?」 这一唤,水夫人未必不是想从安夫人那里得到一个答案,安夫人道:「没有墨家相助,凭我们几个人是做不到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0页 水夫人沉默了,半响后又问:「他们不愿意?」 安夫人道出根本所在道:「他们是不相信我们。」 有过一次和阴阳家合作失败的结果,阴阳家在墨家那里的可信度太低,纵然安夫人跟他们解释过,有些问题不仅在操作,更在人。 「逆天改命,不是谁都可以。」 这一声喃唔唯有水夫人听见。 刘挽放任不管,反而更捉紧的安排诸事,比如在各地早年让人安排建起的藏书楼,全都给她开,各州各地,只要建成的都开,开完之后的刘挽又向刘彻提议,将所有的藏书楼都归于大汉朝廷所管。 刘彻早知道刘挽在各地都建起藏书楼,一应建楼也好,印刷书籍,亦或者找人负责各地的藏书楼都好,全是刘挽一手操办,一切都上了正轨后,刘挽把藏书楼归到朝廷的名下,那不是等于将功绩全都归到刘彻的头上,朝廷的头上? 大汉如今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假,但正所谓传道授业解惑之途并不多。 有多少人往长安来只求能得到真正的儒家传承,各地的藏书楼一经建立,长安有的,各地都有,不仅有,每地的藏书楼都有各类名师讲课,想读书,想要将来有机会出人头地的人,都可以在各地的藏书楼得以启蒙。 纵然各地教授知识的人或许本事有高有低,但藏书万卷以供天下学子阅之,如此一来,学子有了学习的途径,有了启蒙的先生教他们识得字后,他们完全可以一点一点的探索,将来能有多少有用之才,刘彻不敢想像。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如今天下学子都在藏书楼开放后,上表谢过刘彻,谢大汉朝廷给天下人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这一切,不正是因为刘挽不计得失,不求回报的建起藏书楼。并且将各类书籍放在藏书楼,供应天下学了一道查阅才得到的结果。 刘彻被人一夸,心情是越发的好。对于刘挽要将藏书楼给他送上来,提醒刘挽先放一放。刘挽顺势提出她要用一用藏书楼,借的正是藏书楼的影响。 这一点,刘彻更没有意见,他何尝不是觉得藏书楼在刘挽手里更能一用,不必着急交上。 心情好的刘彻观春暖花开,再一次决定往上林苑小住,众臣们这些年都看明白得很,刘彻喜欢上林苑多过汉宫。 毕竟这些年虽然刘彻忙着对外征战,对内收拾各诸侯的同时,并没有忘记修建宫殿。如果说原本不确定刘挽到底挣来多少钱的人,居于高位之上,但凡见刘彻拨款时的样子,立刻能懂了。 有钱的刘彻何止在军事上大张旗鼓,修建园林也是一掷千金。 更别说刘挽拢集百家几乎都在上林苑附近,虽为禁地,外人不得出入,这些年管得越发的严,但这各家的人才都能为刘彻修建园林做出贡献。 春分刚过,未曾入夏,这样的天气最是适合踏青游玩,刘彻一个既会玩,又喜欢玩的人,趁着这大好的时光,办起马球来,与民同乐。 打马球,说来还是早年刘挽和霍去病先玩起来的,毕竟能够训练马上的功夫,刘挽当时提起,霍去病立刻领着他的兵付之行动,后来卫青一看,行啊,是个不错的法子。再后来刘彻一看,何止军中能用来训练,对外何尝不能练。 大汉强大,只一人强大是远远不够的,须得全民皆强才行。 以游玩的方式,很快,打马球一跃成为大汉的另一种令人欣喜若狂的运动。 由刘彻亲自来办的马球会,引得无数人争先露脸。 此时的上林苑内,一声声的喝彩接踵而至,上座一身红衣越发威严的刘彻,身侧偎着一位美/艷的妇人正指着场上的人们道:「陛下,陛下,他们打得真好。」 听着美人欢喜的声音,卫子夫在一旁神色如常的望着前方,偶尔回头望向一旁的刘据,刘据何尝不瞧得激动,小脸都红了! 「你是没见到打得更好的。」刘彻不说下方他们打得不好,但更好的他何尝不是亲眼看过,话说着回头问:「泰永和去病呢?」 卫子夫答道:「一早出了门,不知他们往哪儿去了。」 「一天天怎么觉得他们比朕还忙。」刘彻嘀咕一句,吩咐华刻道:「去寻他们两个,让他们上一场。彩头,彩头......」 旁人或许稀罕刘彻摆出去的彩头,刘挽和霍去病是啥也不缺,正因如此,刘彻想着该用哪一个彩头才能吸引他们两个上场。 最终苦思无果的道:「先把他们给朕找过来。」 「父皇,不用找了,二姐和表哥回来了。」刘据大声指着前方,只见刘挽和霍去病并肩行来,两人一个身着素白,一个着紫色,相貌出众的两人打从一开始出现已然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冠军侯和泰永长公主真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刘彻身边的美人感慨一句。没有人会不喜欢好看的人,霍去病和刘挽不仅相貌出众,能力更是卓绝,深得刘彻喜爱,谁都知道刘彻对两人的期许,也知道刘彻的心思。 道破的这一位感慨之时。刘彻嘴角一弯,眼中的欢喜溢出眉宇。 「陛下,我们想向冠军侯挑战。」见着霍去病和刘挽行来,早等着他们的人立刻道破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勇冠三军的冠军侯,倘若能胜他,必然能在刘彻面前露脸。 正欣赏着霍去病和刘挽两人相貌的刘彻突然听到声音,遁声看去,见是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他要是记得不错,这是李广之子名李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1页 「你想向冠军侯挑战,自向冠军侯开这个口,朕不插手。」刘彻乐得看霍去病把一个个不自量力的人打下,李敢想去试,不妨一试。 「父皇。陛下。」刘彻嘴角含笑时,刘挽和霍去病走到他的跟前,「娘,姨母。长公主,舅舅。」 刘彻之下,左边是女眷,以卫子夫为首,再之后是平阳长公主,南宫长公主,隆虑长公主,卫长公主和刘嘉在一旁,姐妹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满脸的笑意。 右侧则是卫青等一干臣子。 值得一说的是,公孙弘这位丞相在去岁病逝,今以李蔡为相。 李蔡此人,是李广的堂弟,早年以军功扬名,刘彻对他十分看重,而今为丞相,观其行也是有意大展拳脚之人,要能力有能力,要干劲有干劲。 一眼瞥过,其中最让刘挽注意的人莫过于一位三十来岁,初露锋芒的人,桑弘农。 鼎鼎大名的经济大家,日后也是刘彻的託孤大臣之一。 刘挽翻看过他的好些着作,不得不感慨,能人无数,刘彻能揽天下之才,不拘小节以启用,堪为明君。然大汉的情况,如果不推行根本的改革,怕是...... 「桑弘农有什么问题?」刘挽打量人想得入神,霍去病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也看到桑弘农,不解的是刘挽为何看着桑弘农不错眼。 「我与他算是半个志同道合,不过,我得多跟他学着点。」刘挽认为既然现在遇上,不用一用桑弘农属实说不过去。 第354章 以少战多 对此, 霍去病并不多管,想了想刘挽所说的半个志同道合,问:「生财之道?」 「然也。」刘挽肯定点头,钱不重要?不管在哪个时期, 懂得这个道理, 更会挣钱的人都相当难得, 桑弘农在以后和众人争论的《盐铁论》, 后世时依然为人津津乐道。盐铁官营这一措施,在很大程度上缓解国家的财政, 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挽救危机的大汉王朝。当然, 也引起不少人的不满, 但, 这种事说起来刘挽做得更绝,抢他们的生意,逼得他们纵然恨得她咬牙切齿,偏又奈何不得她。 「你们两个又在那儿说什么?」刘彻一看霍去病和刘挽又在那儿交头接耳, 问完安后都不说上前, 没能忍住的问。 「没什么。」异口同声而答,且一致的抬头对上刘彻,默契得不需要多余的一句话。 刘彻要追究吗?追究亦无用,何必追究。 冷哼一声,刘彻不想多问,还是一旁的李敢道:「冠军侯, 末将不才, 想与冠军侯一战。」 这话落下, 正主和刘挽都回头看去, 霍去病想都不想即问:「如何战?」 「既在马场, 以马球而娱,比的自然是马球。」李敢想都不想的答来,望霍去病能够应战,霍去病狭长的眼眸瞥过李敢,透着一股子风轻云淡的问:「只你一人?」 「我们五人慾与冠军侯一战。」在李敢身后,当下有人站出。哪能让李敢一个人上,一个人的马球,没有多少的意思,还得人多才能热闹。 霍去病沖刘挽道:「一战如何?」 「有何不可?」刘挽连想都不想既答,李敢一众人未曾想霍去病要将刘挽拉上马场,稍稍一顿,刘挽问:「还差三个呢?」 「你我二人联手,对付他们足以。」霍去病压根没打算再选人,在他看来,他和刘挽两个人对付李敢他们五个足够。 额,人数的差距,无一不在昭示霍去病对他们的轻视。 刘挽眨眨眼睛,李敢五人面上一黑,终是卫青道:「去病,再择三人。」 「用不着。我和泰永足以。」霍去病就是没把李敢他们当回事,狂妄无比的认定他和刘挽配合足够对付李敢五人。 卫青劝不动霍去病,只能唤一声泰永。 刘挽眨眨眼睛道:「试试呗,大不了输了。」 听听那浑然不在意输赢的语气,不会有人真觉得她能不在乎,不过是觉得她和霍去病联手,足够对付李敢五人。 如果说霍去病的狂妄豪不掩饰,刘挽是骨子里有一份自傲。 不得已,卫青唤一声陛下,现如今能管住霍去病和刘挽的只有刘彻。 刘彻不以为然的道:「年轻人做事,随他们去,输也罢,赢也好,他们担。李敢,你还要继续和冠军侯比试吗?」 李敢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尚未上场,霍去病给他一个下马威,无一不在昭示霍去病并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无视,连给他公平和他斗一斗的机会都不给,简直是在李敢的心上扎刀。偏刘彻还要再问。李敢心里难受不说,更是有苦难言。 「陛下,臣要比。希望冠军侯能与臣公平比试。」李敢将心中想法道来,并不希望以不公平的方式比。 霍去病道:「你们五人若能赢了我们两个,才有资格让我和你们公平比试。一柱香的时间,比不比?不比便罢了。」 说完话的霍去病转头和刘挽对视,随后侧过头等着李敢的答案。 李敢憋屈极了,偏又莫可奈何,不比,他连赢的可能都没有。 「冠军侯与长公主请。」李敢不可能放过他请求得来的机会。 刘挽道:「我去换身衣裳。」 霍去病何尝不得去换,两人今天本来不打算上场,如今是不得不上。 「二姐,定个彩头。」刘嘉在一旁叫唤,让刘挽想个宝贝,好激励人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2页 「彩头又不会归你,我自己上场我还要定彩头?有意思吗?」刘挽听见刘嘉的话回上一句,刘嘉眨眼道:「正所谓声东击西。」 刘嘉沖的分明是刘彻,无非是不敢说,只能让刘挽来。 刘挽笑笑道:「我不管。」 说不管是真不敢,刘挽迅速的换好一身红色的劲装,最是舒适灵活,长发直接扎起,避免在打马球的时候妨碍到。 与女装时完全看不出刘挽能文能武不同,刘挽换上一身劲装立现英气,最难得的是,霍去病和刘挽穿的是一色的劲装,彼此一看,刘挽道:「表哥倒是捨不得扔。」 「你也没有扔。」同色的劲装,都是方便他们动的衣裳,不巧,都是卫子夫亲自给他们做的,正因如此,观两人相同的服饰,两人神色如常,旁人是何想法,管不着。 刘挽骄傲的道:「合身的衣裳,还是娘做的,我怎么可能扔。」 霍去病同样回道:「我也不可能扔。」 「咦,我想起一件事了,你那个弟弟霍光,我回来好些天了,你怎么没带过来给我瞧瞧?」刘挽立刻问起此事,不料霍去病一听理所当然的道:「没有必要。」 好生的冷漠,刘挽想了想道:「不如把他带进宫给据儿做个伴?」 这个提议让霍去病认真思虑许久才问:「需要吗?」 「你看呢。」刘挽走到马球场上,乔娘将她的马牵来,霍去病的马在一旁,自有他的副将为他安排,刘挽的视线落在一旁的李敢五人身上,五人都黑着一张脸。 此时华刻的声音响起道:「陛下以白玉灯为彩,皇后添莲藕金簪为彩,平阳长公主以东海夜明珠为彩。胜者可得」 得,随着一件又一件的宝物摆出来。 白玉灯是仿着宫灯所制,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如宫灯大小,上面的雕刻如同宫灯一般,无论是垂落亦或者是每一处的细节,都如同宫灯一般,栩栩如生。 若非有人说这是白玉雕刻出来的宫灯,怕是没有人会想到这竟然是白玉所制。 莲藕金簪如同其名,黄金之物,有人会觉得太俗气,偏刘挽自打推出一系列的黄金首饰之后,谁看着这漂亮的首饰会觉得俗呢?卫子夫拿来当彩头的这一个,工艺非凡,一片片小荷叶上,一截突出的莲藕上是小花,簪身之上雕刻的是一朵朵莲丝,多少人看得蠢蠢欲动,恨不得据为己有。 平阳长公主以夜明灯添彩,确实是添的。 三样宝物往那么一摆,霍去病和刘挽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为李敢打气的人那是相当的多了。 「准备准备。」霍去病叫唤一旁的人,让他们赶紧麻利的喊开始。 谁敢怠慢,随着一声锣鼓声响起,「比赛开始,一柱香的时间,进球多者为胜。一红一蓝,冠军侯与泰永长公主为红队,李敢将军一方为蓝队。啊,红球得一球。」 作为裁判,介绍还没完,结果开局球在李敢他们手上,霍去病抢球,三人上去要夺霍去病的球,霍去病往前一打,越过半个赛场,另有围着刘挽的两个人急忙想拦球,刘挽策马而去,比他们更快的将球打入球门,准头相当的好。 「好!」刘彻第一个拍掌叫好,怎么能不好,五人对两人,明显的人数优势又如何,还不是不敌霍去病和刘挽。 打马球,比的是马术,更是默契。不巧,霍去病和刘挽是万里挑一。 卫青抚额,他想让霍去病和刘挽加人,其实本意是不想让李敢他们输得太难看。 人多未必见得是优势,刘挽和霍去病用打马球来训练大汉的骑兵,说句不好听的话,如今军中的很多训练的办法都是这两个探索出来的。马球要怎么打,两人刚开始那是在一块既讨论,各种法子都试过,整个大汉朝,怕是的找不出比这两个更花心思研究的人了。 这时,李敢一方得球,一人将球往前打,各两人堵上霍去病和刘挽,防着他们抢球,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靠向得球的那个人,四人明明想拦住他们,可是完全没办法拦住,两人对马儿太熟悉,更懂得如何欺身相近给他们压迫,眼看霍去病的马要朝前冲去,吓得围堵他的两人都不禁一拉马儿,球在李敢杆上,看着霍去病靠近,李敢惊得心都要跳出去,在霍去病眼看要靠近时,他刚要转方向,球,球不见了。 一看霍去病朝后掉转马头,球,在刘挽那儿呢。 「接球。」刘挽的动作之快完全不逊于霍去病,她身边的人想抢她的球,不好意思,刘挽在他们的杆子打过来之前已经打出去,防着霍去病的人要截球,结果球刚到手,霍去病先一步又将球抢去,没等他们反击,一击正中球门。 「红方再得一球。」裁判看得那叫一个激动,哎哟,怎么感觉四个人都防不住一个人呢?也太没用了点吧。 李敢五人一看刘挽和霍去病连进两球,脸都黑透了。 球一开是在他们手里的,结果两次都被抢走,而且五个人拦不住两个人,脸都丢尽了。 「再来。」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刘挽和霍去病配合得再好,他们五个人也不代表不会磨合,不能在和刘挽、霍去病的斗争中进步。 只是,他们以为刘挽和霍去病只有一个对付他们的法子而已? 第355章 狠狠打脸 太天真了! 两个都是脑子活络的人, 得了两球算是占了先机,接下来,不让李敢他们有进球的机会即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3页 故,第三球一开始, 刘挽和霍去病, 一个在李敢他们一方的球门, 一个在自家的球门, 一南一北,相隔甚远。 刘挽望向对方打着马球而来的人, 双目激动的死盯刘挽的球门, 马上, 马上他要进一球了, 他们一定可以把球打进去的对不对? 怀揣如此的信念,球,打出去。防着刘挽的人依然防着,但他们围着刘挽没有用, 刘挽捉住对方打出球来的那一刻, 突然拉住缰绳而起,马儿长啸,昂头而起,刘挽御马上前,迅速在马球被打入球门前将球反扣出来,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打向霍去病。 什么叫门前夺球, 刘挽这一着打得相当的漂亮, 让人更是禁不住拍掌的叫好。 接下来霍去病的操作也是非常的漂亮, 球到他那儿, 必须得有人拦, 见识过霍去病马术的厉害,谁要是再敢拿霍去病当虚有其名的人,那得是真傻。李敢他们使出浑身解数的上去拦球,抢! 他们哪怕速度没有霍去病那么快,也得在球门前拦下霍去病,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左右夹击,霍去病弃马跃起,一桿打在球上。不好意思,球又进了。 「漂亮!」刘挽看着霍去病稳稳噹噹的坐回马背上,毫不掩饰的赞许一声,霍去病愉悦的回一句,「彼此彼此。」 接下来完全没有悬念,李敢五人以为他们的默契越来越好,必能胜刘挽和霍去病,结果,每每球到门前都被刘挽和霍去病所夺。 原本李敢几个觉得,刘挽毕竟是小娘子,总有体力不吱或者短板吧。 然而并没有,不管是进攻或者防守,哪怕最后他们五个人都将精力放在对付刘挽上,以为可以攻刘挽之弱,结果被现实狠狠打脸。 谁告诉他们刘挽会是可以轻易对付的存在,笑话,能让霍去病认可的人并不多,刘挽是第一个可以和他并肩作战,值得他将身后託付的人,想攻下她,以此瓦解刘挽和霍去病的配合,真真是笑话。 「香燃尽,红方进球八数,蓝方为零。」周围的观众都算是长见识了,没想到球还能这样打,随着香尽,裁判高兴的向众人宣告,结束了结束了,这一场到此为止。虽然大家都意犹未尽,那没办法,刘挽和霍去病都不打算继续。 「承让。」刘挽和霍去病不同,赢了的刘挽朝李敢五人抱拳道一声。 五人那脸色是十分的难看,无奈作为手下败将,他们要不想脸面尽失,更落得没有风度的评价,依然得和刘挽回以抱拳。 「你们两个各领你们的人再战一场,谁赢彩头是谁的。」周围掌声如雷,偏刘彻既觉得不曾尽兴,立刻让刘挽和霍去病比上一比,没想到两人又一次异口同声道:「算泰永、表哥赢。」 好嘛,下马的两人对视一眼,都无意再来一场,两人的马术各自清楚,比来没有多大的悬念。 「还没比,你们倒是先让上了。」刘彻能满意他们让出来的结果?必须不满意。 那要怎么办? 「父皇又不是没有看过我们打马球,当年为了训练骑术天天练,练得我们看见马球都不想动。现在,我们再打也无非表哥赢,我赢,明知的结果,没意思。」刘挽马上开口。 刘彻立刻道:「你们谁要是赢了,下一回由谁来当主帅,统领兵马,安排前方战事。」 哎哟,这彩头相当的不错。 然而刘挽摇头道:「我自知年纪尚小,能上战场足以,我有很多需要和舅舅、表哥学习的地方。」 在卫青和霍去病两人面前,刘挽唯一想的是多跟他们学着点,观察他们的打法,学习他们的长处。指挥他们,不不不,她没这个能力。 刘彻瞪眼,这跟预想的不一样,刘挽怎么能认服呢?她不是更应该争一争。 「陛下的彩头不好。」霍去病出声,刘挽在很多方面其实和卫青是很相像的,不是那种事事争出头,容不得旁人在她之上的性子。故刘彻以将来的主帅为饵,很难让刘挽心动。 刘彻本来没能让刘挽心动已然头疼,听到霍去病幸灾乐祸的话,刚准备开口,结果一旁有人大声的道:「陛下,我也想向泰永长公主讨教。」 啊!怎么都盯着刘挽了? 刘挽满脑门黑线,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匈奴着装的粗壮女子站出来。此女相当的魁梧,比刘挽大上半个身子,也比刘挽高上半截头。 嗯,匈奴浑邪王既归顺,他的部下算是受到一定的善待,毕竟从前的赵信何尝不是匈奴人,归顺大汉之后,愿意跟着大汉混,怎么着都值得肯定和嘉奖,如此一来才能争取得到更多匈奴人的归顺。 杀,灭其种族是断不可能的。若是不给人留活路,旁人定然拼死血战到底。 是以,既然今日是刘彻与民同乐的日子,归顺居于长安内,愿意为大汉所用的匈奴人也能出席。不过,怕是没人能想到会有向刘挽挑战。 「我原以为大汉的女子都是娇弱无用,只能靠着男人的保护活下来的人。可是,你和你的三千骑兵破我匈奴营帐,我的父亲和兄长都说,你武艺高强,不逊于大汉的卫青大将军和骠骑将军,世间没有哪一个女子会比你更厉害。我,不信,我在匈奴中同样无人是我的对手,我想和你比一比,看看到底谁更厉害。」这一位站出来,目光灼灼的望向刘挽,期待着和刘挽一分高下。 「比试可以。但要说我是大汉最厉害的女子,我不敢当。大汉人才济济,大汉女子皆有所长,我不过是有机会上战场,能够展示于人前,令天下知罢了。」刘挽汗颜,大汉最厉害的女子,她才不要担上这类名号,那不是纯纯给自己招麻烦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4页 等等,刘挽反应过来?:「你雅言说得很好。」 听到刘挽的夸赞,这一位高壮得不像女子的匈奴女子露出一抹笑容道:「我在匈奴的时候跟人学过。对,长公主应该认识,子悠。」 提起子悠,刘挽点点头。 「长公主,和我打一架吧。让我知道你到底有多厉害。」这一位高兴刘挽对她的夸赞,但她并没有忘记初衷,她要跟刘挽打一架。大汉的女人们,似乎都不喜欢动手,她能够感受到她们看着她的眼神透着鄙夷,那种不喜欢,她并不乐意接受,偏又无力改变。 看到刘挽在马场上绽放光彩,她觉得这才是一个女子该过的生活。谁规定女子不能习武的?她偏要习,她对大汉有好奇心,对眼前这一位能够领兵长驱直入匈奴的刘挽更充满好奇。她今日来此,本意正是想跟刘挽讨教一番,她要确定刘挽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样厉害。 刘挽转过身,她能感受到对方的真诚,不过是讨教罢了,刘挽问:「你叫什么名字?」 「鲁屠。」被刘挽问到名字,鲁屠迫切的追问:「可以跟我打一架吗?」 「有何不可?」对待女子,刘挽明显要温柔得多,霍去病提醒道:「小心些。」 刘挽点头往前去,鲁屠身后不是没有人想拦她,无奈鲁屠一句接一句,压根不给人反应过来的机会,最重要的是徵得刘挽的同意了,他们再想拦。怎么拦? 「请。」刘挽和鲁屠站在一块,身形的巨大差距让人不由瞪大眼睛,不确定娇/小玲珑得好像根本没有办法挨下鲁屠一拳的刘挽,会不会是鲁屠的对手,让人的心都悬起来。 可是刘挽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想,起势等着鲁屠进攻,鲁屠确实进攻了。 作为一个身形庞大的人,如果不懂得运用自己的优势,那才是傻。 因此鲁屠以身体压向刘挽,一出手企图控制住刘挽,而刘挽站在那儿,对她飞扑过来的动作丝毫不放在眼里,而是轻轻的一推,竟然将来势汹汹的鲁屠推开了。 「咦!」观此情形,卫青和霍去病都发出一阵惊嘆的声音,平阳长公主不解的追问:「怎么?」 卫青回想刘挽刚刚的动作,不确定的道:「借力?」 平阳长公主一个没有习过武,如何能懂得借力是何道理。 此时的鲁屠再一次发起进攻,挥动着拳头朝刘挽打下去,速度比起方才不过是试探的出手更快更狠,甚至,鲁屠是双手齐发的。 霍去病观鲁屠的起势,唤道:「泰永,小心。」 鲁屠打出的拳甚是有力,可见是有真本事的人,刘挽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偏鲁屠打得快,刘挽出手反应更慢,甚至一回一回挡下鲁屠的攻击,更将鲁屠的拳头按下在地,当看到鲁屠的拳头砸进泥里,砸出一拳的深坑时,众人才知道鲁屠的拳头有多重。 可是,为何感觉刘挽根本没有费力呢? 这一点鲁屠也察觉了。无论她拼尽多少的力气朝刘挽打过去,好像根本打不到刘挽。如此无力挣扎的压迫感让鲁屠有些烦躁。 下一刻,鲁屠出拳越急越快,刘挽突然一个借力,竟然将鲁屠掀翻了! 旁观一众人,刘挽力气那么大的吗? 第356章 亲授 别说旁观者, 饶是刘彻也不禁问霍去病,「泰永的力气那么大?」 「并不是。泰永这套拳法我第一次见,难道是她悟出的新拳法?」霍去病连忙否认,刘挽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别误会啊别误会! 但刘挽这样的打法, 他从未见过, 很是觉得好玩。 刘彻心下同样好奇, 刘挽力气要是不算太大,那她到底是怎么把人掀翻在地的? 「我输了。我不明白, 为什么我打出去的力道在你那儿好像都没了。」倒在地上的鲁屠承认自己输了, 但与之而来她也将心中的疑惑说出, 为何她的力道落不到刘挽的身上。刘挽朝鲁屠伸手, 拉起鲁屠道:「你要是愿意陪练,我告诉你。」 鲁屠一听陪练既问:「陪长公主练吗?」 刘挽摇头,她不需要陪练,刘据需要。 「据儿, 过来。」刘挽喊起刘据, 刘据被突然的点名,错愕的望向刘挽,刘挽沖他招手,刘据立刻望向刘彻,刘彻微不可察的点头,刘据既起身, 走到刘挽的身边, 矮了刘挽半个头的刘据站在鲁屠的身边, 显得更娇/小。 「陪他练。」刘挽回答鲁屠, 刘据?? 「我今天教你一套武功, 不仅是武功,不过,看你能不能悟得到。学不学?」刘挽将打算告诉刘据,刘据虽然一开始震惊,此时反应过来,不曾犹豫道:「学。」 刘挽是绝不可能害他的,刘据从来都很坚定。 「好。」刘挽沖刘据一笑。 「鲁屠,想知道为何你的力道很大,落在我这儿却所剩无几吗?攻击他,我会告诉你。」刘挽指向刘据,告诉鲁屠所需要做的。 外围的人听得皆譁然,不是,刘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刘据和刘挽不同,虽然刘据也有习武,然而并不精通武艺,让他对上鲁屠的进攻,刘据连一招都撑不住。 「长公主,万万不可。」无数人站出来反对,十分不认同刘挽的做法。 末了都转向刘彻道:「陛下,太子年幼,焉能是此女的对手。一但太子受伤,不妥。」 刘彻没有吭声,刘挽道:「不过是迎对一个明面上的敌人而已,纵然强大,没有试过,你们怎么知道太子打不过?我倒是不知,你们平日是这样管着太子的?连让太子一试的机会都不肯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5页 被刘挽反击一问,有人的脸色微变。 刘挽道:「在你们看来,你们看重太子,难道我会让太子立于危险之中?我同你们最大的区别大概在于,在你们心里,你们想将太子护在你们给他规定的范围中,而我,要教太子面对不同的敌人,该用哪一种方式解决他的敌人。」 此话落下,不少人的脸色更是变了,不能否认一点,刘挽的做法才是正确的。 「明面看似不可战胜的敌人,敌我实力悬殊,当真就不能赢?不到最后一刻,认输是不可取的。来,二姐教你。」刘挽把人的嘴堵住了,站在刘据的身后,朝鲁屠催促道:「鲁屠,用尽你全身的力气出击,让我看看,你还有没有力气。」 对鲁屠来说,她想跟刘挽请教,谁让刘挽厉害。刘据太小了,一个孩子呢,那么一点大,刘挽倒是把他拉出来,还让她陪练,这事是能做的吗? 「你要是不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为何你的拳头落不到我的身上。你确定你不想弄清楚其中的原由?」蛇打七寸,想让人为己所用,法子多了去!刘挽现在需要鲁屠的攻击。 「若是伤了太子。」鲁屠能不知道这是太子吗?纵然先前不知,现在都知道。既然知道,必须得先把责任划定,她可不能把自家的父兄坑了。 「太子有何闪失,由我承担,与你无关。」刘挽开口保证,鲁屠依然不太敢,眼神往自家的父兄那儿瞟啊瞟,刘彻在这时候开口道:「你只管打,大汉的太子出了任何事,由朕来承担。」 刘彻信得过刘挽,也知道刘挽断不可能会让刘据处于危险之中,故而,意示鲁屠听话照做,不会有人胆敢怪罪于她。 行吧,事至于此,鲁屠比谁都更想知道,刘挽怎么能将她的力道全都化解的。 鲁屠再一次出击,那真是没敢太用力,刘据在感觉到鲁屠的拳风时本能后退,刘挽的手落在他的后背上,轻声道:「莫怕,有二姐在。你既然感受到她的拳风,你要避,也要懂得避的技巧,更要把握避开的时间。」 话说着,刘挽让刘据侧过身,鲁屠的拳头从刘据的面前挥过,刘据的脸都颤了。 「既知你不是对手,当避之锋芒,这是明智之举,退,非是懦弱,而是为寻找机会反击。正是此时,她收拳的时候。」刘挽碰了刘据的后背,刘据的掌落打在鲁屠的身上,可惜没有力道,打得鲁屠跟给人挠痒痒一样。 鲁屠笑笑道:「太子的力道太小了,不值一提。还是得多练练。」 刘据听着这话心情算不上好,他又不是多好武的人,想要练得一身的好力道,不知要付出多少努力才有可能,他其实并不怎么想跟人动手。 「你现在的进攻让我也觉得没有半点力道,像是在挠痒。」刘挽听着鲁屠的话,还给她一句。鲁屠必须不能受这恶气,瞪大眼睛道:「长公主,是你说的,我可不会再留情。」 「来。」刘挽算是给刘据找到陪练的人了,刘据不喜欢练武,他有他的生活方式,刘挽需要的是根据他的喜好,给他寻出适合他的一条路。不仅是练武自保的路,还有以后在朝堂上的路。 鲁屠再一次挥拳,而且跟刚刚进攻刘挽时是一样的,卫子夫不能说不相信刘挽,依然担心刘据会出差错,不错眼的盯着前方。 刘挽依然站在刘据的身后,「记住,他强任他强,你既懂得不与之争锋,且由他强去,但你未必不能借力打力。」 鲁屠的速度快,又是攒满力气的挥来,刘挽搭下刘据的手,迅速将他的手搭上鲁屠的手,一边解释,一边再让刘据知道何所谓借力。 「咦。」刘据纵然不喜于习武,多少也学了多年的武,在刘挽教他搭上鲁屠的手时,那一瞬间来势汹汹的鲁屠的力道,好像没有落下,甚至借着鲁屠的手,刘据将力反击回去,落在鲁屠的身上,竟然把鲁屠击退了。 不是,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本来担心刘据要出个好歹,结果怎么回事,刘挽教刘据这招好像十分的简单,可是竟然可以将鲁屠打退回去? 好些人都傻眼了,这是什么的打法。 「再来。」刘挽催促鲁屠别发呆了,现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接受,她该继续的进攻。 鲁屠被刘挽打败能够接受,可是刘据明显不是一个精通武艺的人,甚至刘挽是初教,这,这怎么也能将她打退? 不不不,不可能的,她不可能连一个弱得跟小鸡一样的小太子都打不过。 鲁屠无法接受,再一次出拳,刘挽叮嘱刘据道:「记住刚刚我教的,感受她的拳风,避开的同时,要懂得卸力。」 刘挽再教刘据如何的扣住鲁屠,并非让鲁屠的拳收不回去。卸力,那可是关键,刘挽继续对鲁屠攻来的拳头道:「还要懂得四两拨千斤。」 话音落下,继续让刘据借着鲁屠攻来的力道,又一次把鲁屠的攻势化解。 刘据惊嘆无比的看向后退数步的鲁屠,刘挽此时反而后退道:「现在,你来试试学得如何了。」 「啊?」刘据正高兴,结果下一刻他笑不出来了,没办法,刘挽退后好几步,那意思无非是在说,他得自己去迎对鲁屠的攻势。 「记住刚刚我教你时你的感觉,顺势,借力,这是关键。」刘挽相信自家的弟弟不蠢,别的武功或许刘据未必能够学得很好,借力之法,太极拳,刘据一定可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6页 「莫怕。他强任他强,你要做的是找准机会借力,把她的优势变成是你的。你可以。」刘挽坚定的告诉刘据,他可以不用担心,他并非无能之人,他完全可以做到。刚刚刘挽虽然在身后牵动刘据,刘据的身体也配合得很好。 刘挽能教他的不少,最重要的是让他学以致用,否则岂不是白费刘挽的教导。 鲁屠都傻眼了,不是,她竟然真打不过一个小太子? 不不不,肯定不是,刘挽在刘据的身后,她打不过的分明是刘挽。 对,输给刘挽,鲁屠完全不觉得有任何的问题,要说输给刘据,绝不能接受。 「鲁屠,你一雪前耻的机会来了。别让人觉得你打不过我弟弟哦。」在鲁屠不断的告诉自己,她不可能输给刘据时,刘挽指着在她面前的刘据,请鲁屠继续出手。 真,谁看着刘挽那样教刘据不觉得玄妙,教人可以这样教的? 最重要的是,刘挽才教多少招,竟然就放刘据亲自去试? 「太子,请看招。」气儿是必须得争回来,万万不能连个孩子她都打不过,她这回要是败在刘据的手里,她脸都得丢尽。 鲁屠喊着立刻攻过,刘据慌不择路的逃,在那一刻他完全没有要迎上去一战的意思,刘彻不悦拧起眉头?如此胆怯? 第357章 我也没怎么夸你 卫子夫顾不上其他, 见刘据慌乱而逃,很是狼狈,忍了又忍终是没能忍住唤一声泰永。 「避之锋芒为寻战机,逃不可耻, 反击, 打得漂亮, 你才能赢。她的蛮力一样可以为你所用, 顺着她的拳。打。」刘挽声音十分平静,让刘据在躲开的时候好好的回想她教的, 借力打力, 借的是对手的力。 刘据听进去了, 在鲁屠又一次袭来时, 刘据侧过身避开的同时,扣住鲁屠的一只手, 鲁屠岂能就此罢休,抡起另一个拳头朝刘据砸下, 刘据再一侧身, 借着鲁屠的力道,将鲁屠丢出去。 脸贴在地上,半响没缓过来的鲁屠傻眼了。不是,她连刘据一个小太子都打不过了? 「好。」刘挽毫不吝啬的贊一声好,一旁的刘彻也喜形于色的贊道:「不错,学得不错。」 霍去病转过头道:「还得是泰永教得好。泰永, 这是什么拳法?」 「太极。」刘挽上前给刘据整理身上的衣裳, 「敌强我弱, 退无妨, 借力打力, 后发而制于人是太极的打法,日后也可以用在为人处事上。记下了吗?」 刘据脸上都是汗,成功做到借力的他,重重的点头,表明他都记下,以后会懂得用。 另一位帮忙的人,刘挽没有忘记,上去把倒地两回的鲁屠扶起来道:「多谢。」 鲁屠郁闷是真郁闷,不过,鲁屠顺势道:「长公主将我收下吧。我,我可以时常陪长公主和太子练武,只求长公主将这武功教给我。」 听到这话的刘挽愉悦的笑了,「有何不可。」 「多谢长公主。」鲁屠想啊,打不过小太子也没有关系,能在刘挽的手里,不怕将来没办法跟刘挽多学本事。 刘挽领着刘据回到刘彻的面前,「父皇瞧据儿多能干。借力打力之道,他都学会了。」 刘彻昂起下巴道:「你表哥说得对,是你教得好。」 一听刘挽瞪了霍去病一眼道:「按父皇这么说,将来据儿有让父皇不满意的地方,都得是父皇教得不好。」 刘彻!! 「你来教教我,我也要学。」霍去病上手便攻向刘挽,刘挽迅速扣住他的手,霍去病反扣向她。得,两人都不松手,刘挽解释道:「表哥和鲁屠又不一样。」 「用蛮力吗?也不是不可以。」霍去病说着挥起拳头朝刘挽袭来,刘挽将刘据推到旁边,别让霍去病伤着,无奈的侧过头躲开霍去病的拳头,一来二去,霍去病意识到刘挽一直没用教给刘据的太极拳,终是收了手,无奈道:「确实不适用。」 刘挽摊手道:「早告诉你了。」 霍去病的视线落在刘据的身上,刘据感受到危险,赶紧道:「表哥,我不是你的对手。」 十分的有自知之明,而且半点没有要试手的意思,刘彻!!! 「咳咳咳。」刘挽突然轻咳起来,几乎没有犹豫,刘挽坐到刘彻的脚塌前,「水。」 华刻赶紧上前给刘挽倒上一杯水,霍去病先一步给刘挽端过,放到刘挽的唇边,刘挽也顾不上其他,一饮而尽,「再倒一杯。」 霍去病马上取过一旁的水给刘挽倒上,再递到刘挽的面前。 喝完水,刘挽道:「下回烦劳表哥让我缓一缓。你歇了我还没歇呢。」 霍去病放下杯,不确定的问:「还要水吗?」 刘挽摇头,自然的靠在刘彻的龙椅上,「以后据儿可怎么办,做得挺好的,父皇连句夸赞都没有。父皇真小气。」 旁观霍去病体贴给刘挽倒水餵水,心情正愉悦的刘彻听到这句话挑起眉头,沖卫青问:「卫青,从小到大,朕夸过泰永几回?」 被点名的卫青马上如实答道:「不多。」 「为父为君,没有时常夸为臣为子的道理。」刘彻须得纠正刘挽一番,好让刘挽知晓,在她面前的是她的父亲,也不会总夸孩子。 「那您方才夸我了。都夸我了怎么不能夸据儿?厚此薄彼,偏心。」刘挽马上揪着刘彻的那点错误不依不饶,非要让刘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可的架式。刘彻都要怀疑他偏心的人不是刘挽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7页 霍去病赶紧道:「陛下夸过太子的。」 刘彻想,话说到这个份上,刘挽没法再挑刺了吧。 不料刘挽起身一脸不愤的道:「您都夸据儿了,当面夸怎么不行了?」 刘彻一脸的懵,不是,他为什么要被刘挽追问夸不夸儿子这个事儿? 「赶紧把她拉走。」刘彻闭眼,都不想看刘挽了,结果怎么着,刘挽骄傲的威胁道:「父皇可想好了,我这一走,您别错过了好东西。您猜我和表哥刚刚去哪儿了。」 开玩笑,刘彻拿捏不住刘挽,刘挽能拿捏不住刘彻? 刘彻第一时间瞟过霍去病,霍去病嘴动了动,重重点头,刘彻心领神会,刘挽手里是又有好东西。那,把刘挽赶走万万不可能。 刘挽坐在刘彻的脚踏上,一把将刘据拉过来,认真无比的道:「我们一起听听父皇要怎么夸赞我们据儿。」 刘据...... 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不少臣子都惊奇看着眼前的一幕,大概整个大汉朝能威胁刘彻的独刘挽一个,偏刘彻还不能发火。 「嗯,学得不错。记得你二姐教的。」刘彻无奈,刘挽一概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主儿,这种时候刘挽手里捏了好东西,那必须得如刘挽所愿的夸人。可劲的夸。 可是,这是夸吗?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样! 刘挽的视线落在刘彻的身上,无声的控诉。 倒是刘据郑重道:「儿臣一定谨记。」 刘彻无声的给刘挽回上一记眼神,不许鸡蛋里挑石头,刘据都挺满意的,刘挽怎么不满? 欺负老实人!刘挽控诉。 那你把你弟教得别那么老实!老实人从来都是受人欺负的存在,刘挽难道第一天知道? 刘挽...... 一时竟无可反驳。 父女二人在那儿打着眉眼官司,刘据站着那叫一个尴尬,瞅瞅这个不对,看看那个也不好开口,终是霍去病道:「你给陛下准备的礼物要是再不去,过时不妥。」 啊,刘挽立刻反应过来道:「对。差点忘了,请父皇移驾?」 刘彻好奇无比,「还得移驾?不能拿过来。」 「那得看父皇想看到的是怎么样的一种场景。花前月下无限浪漫,纵马驰骋肆意张扬。我的礼得配上景,人,物,一样都不能缺才能让父皇感受何所谓逍遥惬意。」刘挽绘声绘色道来,成功把人的好奇心全都吊起来。素来刘挽并非一味只钻研于读书识字,不懂文雅,恰恰相反,如刘挽说的那样,对美的要求,她是相当高的。 观刘挽凡设计的头饰和衣物,基本都用在刘彻和卫子夫、卫长公主她们的身上,每一件拿出来,纵然皆为金银玉饰,皆无人道一句俗不可耐,倒是争相效仿。 刘彻起身道:「既如此,移驾。」 刘挽立刻起身给刘彻让出一条道,一旁的主父偃笑请道:「臣等甚好奇长公主所献之宝,请陛下许臣等一道前去一饱眼福。」 观刘挽送给刘彻的礼,从来都不会差,既如此,不顺势提出旁观之,未免太可惜,必须不能。 刘彻的视线落在刘挽身上,刘挽接过话道:「并无不可。」 「准了。」刘彻得到刘挽肯定的答案后,大掌一挥。一群人连忙都起身纷纷请求一道去,莫以为只有一个主父偃有一份好奇心,大傢伙都一样,都想一饱眼福。 刘彻都同意,浩浩荡荡一群人立刻跟上刘彻的脚步,某一位美人根本无须提醒,退于一侧,刘挽在刘彻和卫子夫中间,卫子夫另一侧是刘据,刘彻的另一侧是霍去病。无人敢越过他们。 还是在刘挽身后刘嘉忍不住好奇追问:「二姐又给父皇备下何礼?」 「提前揭开谜语就没有惊喜了,快到了。」刘挽回头回刘嘉一句,她既送礼,送的正是刘彻,没让刘彻看清之前,过早揭密,可不好玩。 刘嘉沖刘挽扮一个鬼脸,「不说就不说。」 上林苑虽大,刘挽请刘彻移驾的地方并不算太远,走着走着,刘彻既发现了,停下看着前方问:「这是朕几年前特意拨给你的地方,本来让人专门给你设计建起,你说要自己建。朕听了一耳朵说你跟墨家的人捣鼓,建成了?」 刘挽骄傲的点头道:「父皇那么多的宫殿都建成了,我这点小地方自然也建成了。」 门在那儿,一眼瞧去并不算华丽,甚至可以说是稀松平常,不过,一阵阵清香扑鼻而来。 「好舒服的香。你用香料了?」卫子夫的鼻子更灵,屋里飘来一阵阵的香味,闻得让人心旷神怡。想起刘挽从来不用香,卫子夫不太确定的询问,刘挽摇头,「并非香料。父皇和娘快请,入内谜底将要揭晓。」 哑谜打到现在,确实应该要揭晓了。 刘挽请刘彻入内,刘彻能陪着刘挽走到这儿,等的正是刘挽送的礼,此时大步迈入,入眼是一片竹林,微风轻拂,竹叶发出一阵阵瑟瑟的声音,如情/人间窃窃私语。假山,小溪,流水,竹屋,是的,刘挽这一片屋子竟然都是用竹子建起的,走廊过道上,挂着好些个竹做的风铃,风吹竹打,又是另一道美妙的音符,但这一切仅是开始,能让人惊喜的更是竹屋上摆放的各色精緻的陶瓷。 不过这陶瓷和之前他们所有人见过的都不一样,而且一大六小,或者一大八小,再或者一大十二小,那大小深度都各不相同,有何讲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8页 第358章 理想的养老 讲究定然是有的, 刘彻何尝不为眼前所见的陶瓷花样所惊,有红的白的黄的蓝的不说,上面各有图案,花草树木, 每套颜色不同, 样式更不相同, 和之前刘挽送给他的有着天渊之别。但, 刘彻问:「同样的礼送两次?」 陶瓷而已,刘挽又不是没有送过, 既然送过, 再重复拿来当礼物, 有所不妥吧。 刘彻提出问题所在, 刘挽道:「我是这样煳弄父皇的人?父皇请上座。」 开玩笑,刘挽请之,刘彻缓缓走向一旁的上座,刘挽这儿虽以竹而建之, 既有小桥流水, 但也建得大气,浩浩荡荡的近百号人一道来此,也能容得下,宫人们连忙备上蒲团和案几。 观此,平阳长公主扬扬眉头,若非早有准备, 怎么能安排得如此周到。从一开始刘挽便醉翁之意不在酒。刘彻不过是引头。 上座以刘彻为尊, 卫子夫居左, 李美人居于下方, 刘挽和霍去病一如既往在刘彻的左右。 此时, 刘挽在一张不同于他们从前所见的桌前,取来一套红色雕刻着牡丹花的陶瓷,随后刘挽逐个摆放好。大杯有两根手指的长度,高不过一指之长,余下的八小杯,一指长,一指深,等着有人给刘挽取上好几种看起来黑色的东西,以荷叶形状的器物放在刘挽的案几前,再送上来烧好的热水,刘挽开始洗杯,摆放,将其中一样看起来黑色的东西放入大杯中。 「这是茶?」茶,纵然并没有完全普及,并不代表无人识得。 「正是茶。父皇不妨尝尝另一种吃法。眼下这是豫章郡送来最新的茶。」刘挽倒入热水,第一泡倒出,再倒入热水,随着水入,有人闻到阵阵茶香,一时都好奇的望向刘挽,刘挽以茶滤倒出第二泡的茶水入茶海中,刘挽泡上第三泡,再倒入茶海,终于将茶倒入茶杯之内,与刘彻奉上,「父皇且尝尝,小心烫。」 刘挽轻声叮嘱,刘彻接过,确实有些烫。 刘挽给卫子夫、平阳长公主、南宫长公主、隆虑长公主、卫青、霍去病、刘嘉、刘据都送上一杯,卫长公主那儿,刘挽道:「姐姐有孕在身,不宜饮茶。」 卫长公主笑着点头,刘挽看着卫长公主凸起的小腹,心情亦是复杂,她只盼着这孩子生下来能够平安健康。 可怜其他的人闻着茶香得皆蠢蠢欲动,无奈都只能干看着。 「味道该怎么说呢?」刘彻尝一口再试,越喝越是觉得,「不错。」 其余人都试过,纷纷点头,「齿间留香,越喝越舒服。」 「那是自然。茶类千千万万,我让人取了一些,一会儿姑姑们都带些回去,都试试,喜欢哪一种派人跟我说一声,茶叶,管够。」刘挽指向一旁茶荷上摆放的茶,不忘补充一句道:「茶的吃法也是多种多样,比如可以用来煮个茶叶蛋,或许做奶茶,我到时候给姑姑们抄上方子,姑姑们想怎么试都成。」 隆虑长公主笑了,「拖泰永的福,我们又能吃到新奇的东西。听她说来,回长安这些日子,她怕是没有闲过的研究吃食。」 刘挽既答道:「我在哪儿也没放下研究。不然葡萄干是怎么来的。」 开玩笑,刘挽既然让人种葡萄,断没有不做葡萄干的道理,葡萄酒非常的不好保存,刘挽让墨家的人想方设法,几年都没能做到,干脆物以稀为贵,剩下的都弄成葡萄干,也不是不能狠狠的赚上一笔。 「诸位若是不嫌弃,都尝尝我让人从各地弄来的茶?」刘挽像是终于想起除了一家子人外,还有别的人在,不确定的询问众人是否要试一试? 「多谢长公主。」早被茶香勾得心动不矣的人们,等的正是刘挽开这个口,连忙相请。 刘挽拍掌,立刻有宫人上前按刘挽刚刚的操作,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尝到茶的味道。 「尝尝别的。」霍去病瞅着其他的茶叶,示意刘挽继续。 刘挽无二话,分别让霍去病尝了各类的茶,底下有人没能忍住的问:「长公主所制之茶,似乎和我们先前喝过的都不一样。」 哎哟,嘴巴挺刁。 「那是自然,从採摘到炒制,每一道程序都不同以往。」刘挽答得理所当然,立刻有人顺势问:「敢问长公主,每一种茶叶的售价几何。」 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有钱人的钱正是要这样赚的。 「茶叶不多,供应宫中日用之后,剩下的更少。」刘挽一脸的纠结为难,然刘彻和刘挽对视一眼,分明从刘挽眼中看到她那一闪而过的狡黠。一举两得是吧。 很好,很好,非常的好! 「长公主,无论价值几何,多少分我们一些。」一听刘挽说出并无多少,没有犹豫,马上有人抢而答之。 听听有钱人说的话,无论价值几何,他们都想要。土豪呢! 刘挽为难的拧眉很是犹豫道:「我让人算算。再说。茶在眼前,诸位不如先尝了,剩下的以后再说。」 对啊,及时把握,切不可错失良机对吧。 一群想继续劝说刘挽的人听到刘挽的话,不能否认有道理,先喝茶,先喝为敬。 「这些茶具,长公主会让人出售吗?」茶叶,额,他们未必有,但刘挽刚让人弄出来的一套套茶具,十分的精美,应该,可以买的吗? 「售。」刘挽肯定回答,立刻有人道:「我都要一套,随长公主开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9页 「我也要,我也要。」 抢啊,尤其是眼前这些,别人没有,抢到者得的东西,必须得抢! 一心挣钱的刘挽,怎么可能配套上一切会不想赚钱。颔首表示想要的大可去跟曲逆侯那边说一声,可以定,具体何时能给到诸位,再议。 生意的事私下谈,对刘挽来说,建起一座竹楼,在这样一片竹林里喝茶听曲,是再惬意不过的事。 刘彻也很是少见刘挽这般轻松惬意的模样,且问:「你说要建的小屋如此而已?」 「幽静雅致,不好吗?我啊,只想等天下太平,边境安定,在这样的小竹楼中看看书,画个画,听个曲,写个字,喝个茶。逍遥自在,无忧无愁的日子。父皇不觉得很好吗?」刘挽描绘着将来她要过的日子,怎么都觉得很有盼头。 辛苦一辈子,最后该过的正是这样惬意无拘又闲静的日子。 霍去病此时坐在一旁的湖岸上,低头瞧见湖中鱼跃而起,不远处更有莲蓬,赞许道:「匈奴得灭,天下安定,颐养天年,甚好。」 「对吧。得闲想钓鱼在这儿,想登泛舟湖上也可以,莲蓬可以生吃,还能用来做莲子糕。要是想吃肉还能烤鱼。竹也能做饭。」刘挽得到霍去病的附和,畅想着未来要过的日子,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放松和期待,眼睛都是光。 「或许再养几只小鸡在外头。」霍去病顺着刘挽畅想,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接话,「还能做竹笛。」 刘彻望着两人你懂我所想,你亦知我意的交流,不得不问:「你们是打算自己过日子?」 「天下虽然平定,治理天下的事依然得劳烦父皇,我们能偷个懒,父皇怕是不成的。况且父皇偶尔能静静心,让您以后都过这样的日子,您肯定不成。」刘挽戳穿刘彻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让他在这儿偏居一地,不与人往来,自给自足,怎么可能。 「你们又行?」刘彻不服气,怎么着,说得好像他们两个不怎么喜欢热闹似的? 刘挽重重点头道:「我可以。为何不可以?我专门建了这里,就是等着将来天下安定,我窝在这儿,看着风吹竹叶,听着鱼儿争食,再听风铃吹动的声音。我现在都想过这样的日子。可惜......」 安静宁和的日子多好呢。这样一个地方是刘挽理想中可以养老的地方,也不知道将来有没有这个机会。 刘挽说起这些平静的琐事时,人人都能感受到她的真诚。属实是让人意外的。 自刘挽开始召集诸子百家为她所用,所有人都觉得刘挽所图甚多,从来没有一个人觉得刘挽会是一个能够归于平静的人。 老刘家的女子,观馆陶大长公主都已然高寿,依然好权,刘挽手中的权太多,将来不定会成为怎样的祸害呢。 「你手里的事你还打算都交出去?」平阳长公主是不相信刘挽捨得放下,当着刘彻的面即问出,她想让刘彻知道,刘挽不过说得好听而已。 刘挽理所当然的道:「为何不能交出去?凭我一己之力,我怎么可能做是好所有事。我不过是一个引路人,走在前面,告诉他们有那样一条路能够惠天下,利朝廷。路走出来了,以后只要各方监督,并不再需要我。又岂是我说交与不交的?」 说到这里,刘挽道:「想当年请诸子百家为朝廷所用,那时候各家与父皇各不相知,我居中调和,既让各家相信朝廷,又能让父皇看到各家的技艺能利国利民,非皆为奇淫技巧,于国无用。如今让父皇舍他们不用,父皇会吗?」 刘彻没有半点犹豫的答道:「不会。」 第359章 你有事? 刘挽笑得越发明媚道:「诸子百家所忠的是父皇, 他们不擅长治理天下,但他们可以凭自己的一技之长,为大汉付出,以惠百姓。此乃国之幸也。父皇不弃之, 大汉不弃, 诸子百家将会发挥他们最大的长处。故, 还需要我吗?」 到了这个地步, 刘挽的责任已然完成。 作为缓冲刘彻这个皇帝和诸子百家之间关系存在的人,当他们各自看到彼此可以互利, 重点在于刘彻看到诸子百家的价值, 现在让刘彻弃他们而不用, 绝不可能。 刘挽再不需要要像以前一样在刘彻的耳边说起各家的好。 他们的好, 在于他们为大汉朝所创造的各种工艺。 平阳长公主望着刘挽,岂不知刘挽多年来做的生意几乎都是诸子百家为刘挽研发出来的,刘挽确实给他们解决最基本的生活问题,也给他们机会在刘彻那儿露脸, 可是, 当刘彻和诸子百家之间建立信任之后,刘挽可以功成身退了吗?她捨得? 「还是需要的。你别想把管理他们的事又丢出去。」平阳长公主的疑惑没有问出来的机会,倒是刘彻着急忙慌的劝住,赶紧的道:「他们各家的事你安排,该如何督促他们你须得督促。旁人不能接手。」 听听刘彻生怕刘挽撂挑子不干事儿的态度。意识到刘挽言外之意她可以不用再管诸子百家,如何不让刘彻急。 开玩笑, 刘挽和诸子百家的人沟通顺畅, 从来没有闹出不可调和的矛盾, 尤其一年一年在刘挽催促下, 他们各种各样的新研究出世, 得利的人一直都是刘彻,是大汉。让刘彻把诸子百家交给别的人接手,不成不成。 「父皇。我手里的事情太多。」刘挽确实有这个打算,希望刘彻别总让她把着事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0页 「那就把别的事交出去,你管着诸子百家,盯着他们办事。他们办得更稳妥,你们也说得到一处。交给别人,不知所谓。」不怪刘彻如是评价,诸子百家有时候说的那些理论刘彻都听不懂。刘挽不一样,她是一点即通。显然多年跟诸子百家们学了不少新本事。 刘挽安抚的劝道:「父皇放心,我一定会找个绝不会对诸子百家一窍不通的人。」 可惜刘彻扬手道:「旁的事可以,独独诸子百家的事,谁也不能从你手里接过。」 「父皇。诸子百家早非从前的他们,再不会对大汉心存偏见,很好管的。」刘挽莫可奈何的继续劝说刘彻,刘彻睁了刘挽道:「朕怕的是有人借刀杀人,把他们之中能干的全杀了。」 得,刘挽被刘彻怼得卡住了。 诸子百家们一个个的性子都是直来直往,压根不想跟人周旋,刘挽不同他们任何人计较,要是换成别的人,谁敢保证。 「您要是不点这个头,谁能杀。」刘挽半响小声回一句。 刘彻眯起眼睛问:「你最近总想让人接手你手上的事儿,莫不是打算住这儿了?」 一听这话,卫子夫也警惕的望向刘挽,很是忧心刘挽都想退了。 「天下尚未太平,我倒是想,能安心住在这儿吗?」刘挽回一句,她急于将手里的事情都交出去的原因,她心里有数。对谁都是不能说的。 刘彻扬声道:「既如此,能者多劳。不必再提。」 别管刘挽到底为何急于把手中的权利丢出去,在刘彻这儿都不行,刘挽且乖乖管着她手里的事儿,绝对不许丢给别人。刘彻有数,不会再有像刘挽一般一心为他为大汉谋的人。累是让刘挽累了点,那也要交给刘挽。 见刘挽还要推辞,刘彻问霍去病道:「你觉得诸子百家能交给别人?」 霍去病道:「还是泰永执掌稳妥。除泰永外,未必没有暗藏私慾者。」 刘彻重重点头,他正是此意。 见刘挽依然不太乐意,刘彻起身,示意刘挽和霍去病跟上,都懂得刘彻是有话要问刘挽,不能让别人听见。 避开众臣,皇帝的那点盘算不道与外人,自家人,独一个霍去病能跟上,可见在刘彻的心里如今最值得他信任的莫过于刘挽和霍去病。 平阳长公主的视线落在卫青的身上,卫青神色平静的品茶吃糕点,纵然察觉到平阳长公主的视线,并不为之所动。 刘嘉小声与卫子夫问:「二姐是怎么了?诸子百家能研究出各种好物,二姐竟然要将诸子百家交到旁人手中。这......」 卫子夫道:「你二姐自有主张,不可多言。」 刘嘉的视线落在那一位美人的身上,显得有些郁闷。 此时的刘彻唤上刘挽和霍去病往僻静处走,刘挽的竹屋修得雅致但敞亮,周围的假山假水布置得极好,并没有能够藏身的地方。 「怎么回事?是遇上难处了?之前着急把盐务交出去,功还让人领,如今又想让人接管诸子百家。诸子百家多少人,等闲人能管得住他们?纵然管得住,你确定诸子百家的人乐意让别的人来管?」刘彻噼头盖脸一顿问题落下。 刘挽无奈的道:「我知道诸子百家重要,正因如此我才想安顿好他们。据儿已成太子,父皇都让舅舅避避嫌,我难道不得避避?权太重,我怕父皇不踏实。况且,从长远而论,让诸子百家只认我一个人管并不妥。他们该忠的是父皇,并非我。诸子百家不需要人怎么管,把他们研究所得及时上报,该批钱批钱即可。父皇,他们不擅长钩心斗角,一心埋头苦干。您把这一点放在心上,闹不出事儿。」 被刘挽说到卫青避嫌,刘彻不踏实,刘彻面上有些不自然,不过,刘彻道:「你才把茶叶弄出来,你别告诉此事你要交给别人来办。」 「自医家告诉我茶这等好东西后,我让农家和墨家的人通力合作,才制成如今父皇可见的茶叶。不怕告诉父皇,各地的茶山茶树,尽都被我们收入囊中,谁想抢,没有抢的可能。茶叶,也得归于官营。」捏着根本的刘挽,对各地的茶叶,从后世来的哪里能不知道茶叶这是多大的一笔生意。必须完全垄断,不给任何豪强世族插手的可能。 再加上有各家配合,把茶树连地全都买下,根本不识茶树的人,怕是在笑他们是冤大头。 刘挽布好局,才将制好的茶叶亮相,既让刘彻尝到,也让天下人知。 知道,他们可以种茶树不假,他们知道这些茶叶的制作流程? 茶叶的六道流程,那是后世多少年才做到的。刘挽要不是以前知道大概的流程,自打被人提醒茶叶以来,在她旁敲侧击之下,不断的让人改进工艺,一定争取将茶叶弄出来,未必见得现在就有这等后世一步一步进化得来的茶叶。 「归于官营可以,规矩依然得你定下。」观方才众人吃茶后的反应,刘彻能不知道刘挽又发现一桩挣钱的买卖了?很好,由刘挽来负责将规矩定好,后续的事大可以像盐务一般,朝廷接手直接可以实施,不必费心。 刘挽张了张嘴,终是无奈的道:「算了,人我给父皇备着,名单在此,父皇有数即是。」 话说着即将字条给刘彻交出去,显然料到刘彻会拒绝。 刘彻打量刘挽半响,刘挽一脸的坚持,刘彻终是接过,「罢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1页 只是名单罢了,刘彻接过。 「陛下,泰永是想让陛下舒心,并非存心推诿。」霍去病在此时补上一句,好让刘彻能懂得刘挽的良苦用心,莫把刘挽当作不想为刘彻做事的人。 刘彻瞥过刘挽一眼,刘挽重重点头道:「是啊,太多的事全都落在我的身上,本就不妥。父皇信我,我懂。然平衡之道,我也懂。」 生怕权太多招事的人,只刘挽一个。 也对,刘挽从来图的并不是权,而是大汉之利,刘彻并非今天才懂。 「你若是都培养出能接手的人,大可放他们试一试,确定他们有这个本事,朕再许你将权力交出去。」刘挽从小到大都懂得避嫌,眼下要将手里握着的许多权利分出去,只要人可信,能办好差,刘彻其实没有道理不同意。 「是。」刘挽等的正是刘彻这句准话。 高兴的刘挽一扫方才一脸的闷闷不乐,刘彻将字条放好,又问:「你们看张骞还能用吗?」 张骞,在上回失道,没能及时救援,刘彻顾念他的功劳,夺去其爵位。 刘挽和霍去病能顺利拿下整个河西,接下来,刘彻也确立目标。 「为何不能用?沙漠之上,不认路再正常不过。但,司南失灵了吗?」刘挽一直没有问起张骞和李广迷路的事儿,方向不辨,司南没用吗? 刘彻道:「他们说是失灵了。」 刘挽!! 霍去病在此时补充道:「藉助外物,只一样不成。」 想当年霍去病在刘挽拿出司南时,依然坚持学习天文地理,事实证明,霍去病有先见之明。 「表哥睿智。」刘挽肯定霍去病当年的决定非常聪明,司南并非没有任何问题,天文地理学好,再有指路人的配合,多方一道验证,才能够保证在任何地方都不会迷路。果然不愧是霍去病。 霍去病得意的同刘挽扬扬眉。 第360章 脸厚心黑 刘彻观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 全然没有打算参与,正事得继续的说,比如张骞。 站在刘彻的立场,失道的张骞是失责, 大汉朝一直讲究的都是论功行赏, 谁都不会是例外。否则刘彻怎么敢给刘挽手下的女兵论功封侯。一开始纵然臣子有意见, 后来都不得不认服的乖乖闭上嘴。 张骞此番本是作为领路人, 没有人想到他陷入匈奴多年,几十次死里逃生, 歷经千辛万苦才回到的大汉, 竟然也难逃迷路。 迷路。漠南也好, 河西也罢, 若非草原即是沙漠,迷路是常有的事儿,大汉诸将中,至今未止能够出击匈奴有功, 不虚一行者, 独卫青、霍去病、刘挽三人。 想到他们三个都是刘彻手把手教出来的,刘彻那心里端是高兴。 「张骞,父皇不如给我用吧。迷路不过是一时,我来用,能让他再创辉煌也不一定。」刘挽提起张骞,是看上张骞, 以为此人可用, 能用。 到刘彻这儿, 张骞应该是能为人引路的存在, 事实证明是他太想当然, 以至于刘彻也在想,接下来该如何用张骞才好。 他在为难之时,刘挽提出,刘彻扬眉而问:「如何用?」 「河西已定,通往各国之路在我们手里,如何联合各国一同对付匈奴是顶顶要事。匈奴占据河西多年,各国皆深受其害。他们不敢对匈奴生出反抗之心,匈奴再对大汉用兵,指望他们相援是不可能的。他们谁都不敢动,我们也只要他们不动,凭我们的能力足以对付匈奴。我们对各国需要做的是,想方设法让那些归附匈奴的人不再支持匈奴。不供粮食,不供一应生活所需之物,匈奴会更难。」剩下的话用不着刘挽说得更清楚,在场的聪明人没有一个不懂的。 「纵然张骞曾穿行沙漠,那也不能保证他时时领路都能准确,况且,让他去领路,又不是人人都听他的话,若是不听他的,必出大事。」刘挽所指,霍去病动了动唇,最终没有说出来,刘彻懂得刘挽何意。 领兵打仗的另有其人,偏有的人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何短处,也不接受别人的善意,这一点上,刘挽都碰过壁,其他人更不用说。 刘彻瞟过刘挽一眼,岂不知道她之意,轻声道:「莫要忘了,当年他卫大汉有功。」 「我又没有要怎么样他。用人当用之所长,非之所短。」刘挽并没有针对任何人的意思,只是谁有功谁无功,摆在明面上的事实,用不着论。 刘彻挥手道:「罢了,你想用交给你。」 张骞在刘挽手里并不会有任何的不妥,刘挽想重用张骞,挺好的! 刘挽谢过刘彻,刘彻指着刘挽和霍去病道:「你们得给朕继续争气。」 「是。」争气,争的啥气?必须是把匈奴给灭了,漠南,河西,接下来是漠北。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有机会看到这一战。 刘挽握紧双手,努力掩饰身上的不适。 「朕观下面的莲子不错,你方才既说饮茶吃莲子,去摘些回来让人做了尝尝。」正事儿说完,刘彻冲着湖中的莲子,让刘挽和霍去病一道去,给他摘一些。 「陛下放心,我们一定给陛下多摘些。」霍去病第一个抢答,拉过刘挽的手臂招唿刘挽一道去。 刘挽回过神,扬起笑容同霍去病摘莲子去。 刘彻在亭上看着刘挽和霍去病泛舟湖上,两人指着湖里的莲子挑着大的摘。一如这些年两人在刘彻的跟前一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2页 白天有白天的活动,晚上也有晚上的娱乐。 刘彻既是出来玩的,那都应该尽兴。 鲁屠既然要跟着刘挽,得刘挽同意不说,更得要想办法徵得刘彻的点头。按以前的情况,刘挽选人,但凡刘挽同意的,刘彻断没有说不的,但作为鲁屠的父亲的浑邪王,须得正经的和刘彻讨一个恩典。 入乡随俗,大汉接受浑邪王的投诚,浑邪王也懂得学大汉的规矩,况且他可没有退路,绝对不能再得罪大汉的皇帝。 女儿能入刘挽之眼,那对浑邪王等匈奴人来说未必见得是坏事,大可趁此机会和刘挽绑上,以此求得保全。 匈奴一向喜欢在火堆前载歌载舞,刘彻在安抚好浑邪王后,也乐意亲眼见识一番匈奴的舞蹈。故上林苑内,火光沖天,匈奴人在火堆前起舞,透着一股子生机勃勃。 欣赏舞蹈的时候,君臣同乐。刘挽一家子都在一起,观舞乐呵时,刘挽指着远方的匈奴人道:「知道匈奴人的优点是什么吗?」 一侧的刘据被刘挽问得一愣,半响后答道:「善骑射。纵横草原,居无定所,难觅其踪。」 「你说的都对,但还有一样,坚韧。」刘挽笑了笑道来,「像这样的民族,知道为何多年我大汉对付他们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法子吗?」 这个问题有些敏/感,刘据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刘彻身上,刘彻身边的李美人和刘彻说着匈奴人的舞蹈,不知说到什么高兴的事儿,刘彻开怀一笑。 刘挽道:「怕什么?别人不能论的事,在我们这儿,当着父皇的面也大可细说。知耻而后勇,大汉受匈奴欺负多年,早年大汉的皇帝忍辱负重,为的是给大汉争一个休养生息,强大自身的机会。忍一时之气,如勾践,韩信之行为,并不可耻,也无须害怕人提及。忍下后,一击而中,为我们自己争回一个灿烂光明的未来,如我大汉出击匈奴,占漠北,据河西,扬眉吐气,后世会记得大汉从前遭受的耻辱,也会肯定我大汉击败匈奴,一回一回的争回我们大汉的颜面,扬我大汉之威,竖我大汉的尊严。你,得有这个想法,忍一忍,退一退,不必理会所谓的尊严,所谓的面子,唯有无法雪耻之人,才为世人所唾弃。将来只要你能赢,而且赢得光芒万丈,不会有人计较你曾为了赢而遭受的耻辱。他们只会视你为榜样。」 是啊,退一步,刘挽盼着刘据将来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能有那点保全自身,活下来的想法,只有活着,才有可能翻盘。 刘据细细一想真是这个道理。但是,韩信这个人,额,适合用来当例子吗? 眼神开始飘的刘据没敢直接问出来,倒是刘挽继续道:「你啊,往后多看勾践和咱们老祖宗的事迹,多揣摸。你要是能学到他们的那点不要脸,我不愁了。」 不要脸是什么好品质吗? 卫子夫轻咳一声提醒刘挽,不要把刘据教坏了。 「成大事者须得具备的两大品质,你记住,脸厚,心黑。对比之后,看看我们的老祖宗。」刘挽不能完全无视卫子夫的警告,无奈的点明。 刘据毕竟是刘挽教的,刘挽那两年在长安时常给刘据讲史,对刘邦那是讲到细处,一点一点的分析刘邦为何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好让刘据能够懂得,老刘家的人别管哪一个啊,其实都不太要脸。因此,刘据该向祖宗们学习,脸这种东西其实是最不怎么需要的。 刘据默默不作声,刘挽说得相当的对,成大事者,当真都有两大品质,脸厚,心黑。 脸厚既不要脸。别管怎么样,一定要做出对自身最有利的事,别为了面子便宜别人,那不是坚持,那叫傻。世间的人并非都要脸,但凡要脸的人都有可能被人拿捏。 心黑即要够狠。别管多少的情谊,在大局之前,该动手得动手,绝对不能留情。留下后患只会为自身带来无尽的麻烦。多学着点吧! 「啊,还是说回匈奴。要说对付匈奴,想出有效对付匈奴办法的人是舅舅。掳掠匈奴百姓和牛羊,断其有生力量。」刘挽在此时停下,问刘据:「一国兴之根本是什么?」 没有犹豫,刘据答道:「人。」 人多力量大,唯有人多,才能为国家产出更多的粮食,才能让参军的人更多。以绝对的人数优势,胜利的可能性会更大。 刘挽重重点头道:「正是。你刚刚说过匈奴的那些优点,都是我们一直无法有效对付匈奴的原因。故,从舅舅之后,凡入匈奴所到之处,皆将其部掳归于汉。」 刘嘉在一旁听着不禁问:「杀了以绝后患,永绝其根不是不更好吗?」 !!刘挽没能忍住的回头望向刘嘉,结果刘嘉全然不觉她这句话有何问题,一脸无辜的瞅着刘挽道:「永绝后患不对吗?」 刘挽无奈,她还真是连刘嘉都比不上呢。 虽然比不上,刘挽不得不道:「如果带不走,更不能留下他们,让他们再一次成为大汉的心腹大患,唯有杀之。」 这回连刘据眼孔都一缩,从来刘挽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带不走既杀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匈奴人的命是命,大汉将士百姓的命也是命。」刘挽这样回了一句,同时指着刘嘉的方向道:「针对你三姐的问题,我给你们答案。杀是要杀。可是不能赶尽杀绝。一但匈奴人们意识到我大汉要绝其族,他们的反抗将会更激烈。拼死相争,只会让彼此损失惨重。是以,杀,不可尽杀。能带回的要将他们带回。我大汉,要的是边境安宁,并非要让他们死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3页 刘嘉这时候又指出问题道:「不把他们杀绝,他们入汉闹出的事从来不少。朔方城内是最好的证明。」 第361章 瞒不住 刘嘉对朝局和很多事都有自己的看法, 刘挽听她道来,心里是高兴的,刘嘉学得不错。 「但,我们大汉对匈奴也好, 以后的各族也罢, 当有海纳百川之胸襟。所谓海纳百川, 并非要让他们变得跟我们一样, 相反,我们追求的是和平。规定他们守大汉的律法, 不杀人, 不打架, 不闹事, 我们会尊重他们的习俗,接受他们在细节上和我们的不同。」刘挽继续的解释,在刘嘉提出别的问题之前,刘挽提醒道:「不要忘了, 我大汉之内, 长安城的天子脚下闹事的人从来也不少。」 好吧,刘嘉适时的止住刁难的问题,也反省是不是自己对匈奴存有太多的偏见。 「父皇让匈奴载歌载舞挺好,那是他们的习俗。他们心中的欢喜,该让他们按从前的方式活着,而让他们认同大汉, 认为他们是大汉的人, 大汉的匈奴族。」刘挽和刘据对视。这句话落下, 刘据惊喜的眼瞳放大, 啊, 还可以这样的吗? 刘挽笑了,刘据的反应相当的好玩,像是发现了一个新奇的法子。 重重的点头,刘挽道:「你要记住,你要有这一份海纳百川的胸襟,坚持大汉朝的独立,威严,但也要尊重别人,接受别人和我们的不同。大汉朝内都能十里不同俗,他们不同的习俗和生活习惯都是一些小事,只要他们认同大汉,愿意在大汉安安分分的过他们的日子,也能为大汉出力,我大汉对各族的包容会一直都存在。」 真,刘据从来都知道刘挽和别人不一样,每每刘挽所教他的知识都能让刘据眼前一亮,更让他印象深刻。 「二姐,我记下了。」刘据激动无比,转头又一次望向刘彻,越发觉得刘彻这个君父太了不起了,海纳百川的胸襟,刘挽是从刘彻那儿学到的对不对? 「长公主,你和我们一起跳舞啊。」刘挽就匈奴的情况教着刘据何所谓包容,又该怎么样面对各种不同民族的问题,现在不教,她怕以后没有人教刘据。话刚说完,鲁屠高兴跑来,沖刘挽发出邀请,刘挽应着一声,同时拉起刘据道:「走,我教你与民同乐。」 啊!刘据被刘挽拉得一愣,刘嘉在一旁拉住刘挽的手道:「我也要去。」 大汉朝啊,那可是一言不合喜欢舞蹈的地方,从小接受的薰陶,不管有没有学过,手啊脚啊,都得会动,会跳!跳得好不好是另一回事! 刘挽路过见不少人在给霍去病灌酒,马上唤道:「表哥,我们去跳舞。」 霍去病眼睛瞬间亮了,连忙推辞一群人的灌酒,「我们跳舞同欢。」 话说着已经迅速走到刘挽的身边,推着刘挽往火堆前去道:「走走走,我们跳舞去。」 那自然是好的。刘挽不忘拉上刘据,几人到了火堆旁,早有不少的各家家眷在那儿跳舞,匈奴人们唱起了歌,手挽手跳啊跳。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卫长公主要不是有孕在身也想下场,而此时的平阳长公主正和刘彻说着话,「襄儿也想上战场,道是不能躺在祖宗的功劳薄上混日子。」 刘彻一听立刻赞许的道:「如此甚好。那么多的功臣子弟都不想上战场,襄儿愿意,那就让他上。以军功立足,远比靠祖宗要强。」 「只是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安置襄儿?」平阳长公主开这个口,无非想确定刘彻能把曹襄安排到谁人的手里。 刘彻不答反问:「姐姐是想让襄儿跟着卫青亦或者去病、泰永?」 此话等于在告诉平阳长公主,下一回战事再起,他们三个必为主帅。 确实,依他们三个的功劳,朝中的武将们难有出其左右者。 「行军打仗,卫青早年也喜欢奇袭,对付匈奴就得攻其不备。如今他是大将军,调遣三军,讲究的是稳。去病和泰永都年轻,年轻人喜欢冒险,跟着他们两个,功不缺,但一定会更加危险。」刘彻仔细和平阳长公主分析他们三人各自的利弊,让平阳长公主心里有数。 「去病和泰永的打法,朕是不好给他们塞人的。」刘彻想了想依然得补上一句。 须知能让刘挽和霍去病选上的人,都是跟他们训练多年的人。 尤其是刘挽。她那几千兵马,那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 平阳长公主未必没有别的想法,可那些想法无法脱口而出。最终露出笑容道:「听陛下的。」 刘彻纵然给出选择,最后补上霍去病和刘挽都不是那等愿意听凭人摆布的意思,何尝不是在告诉平阳长公主,让曹襄跟着卫青是最好的选择。 一开始,平阳长公主也是这样的意思,她只一个儿子,所求的也仅仅是稳。 此时的霍去病已然和匈奴一个勇士比起摔跤,刚开始比的是力道,明显霍去病落于下风,刘挽突然在霍去病的耳边嘀咕几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刘挽今天刚显露的借力打力的法子,霍去病学了去,而且把人翻倒在地,赢得满堂喝彩。 「他们两个在一处,绝没有吃亏的时候。」刘彻纵然和平阳长公主说话,视线都没离开过刘挽和霍去病。 卫子夫显得有些担心的道:「陛下不必担心他们吃亏,他们在一处太能闹腾。」 一个都够能折腾的,两个凑在一处,真不怕把天捅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4页 「再闹腾,他们有闹的本事,也有平的能力。」刘彻浑然不在乎,倒是巴不得他们闹。 有了霍去病把匈奴的勇士打倒,众人又开始起舞,匈奴的舞蹈展露属于他们民族的风格,一往无前,无所畏惧,大汉人们的舞蹈,可柔可刚,既有儿女情长,也有国家大义。 不同的民族融汇,吸纳,最终又将相互影响。 一份茶叶,茶杯的配套,刘挽又是狠赚一笔,等刘彻得知茶叶和茶杯赚来的金额时,终于知道刘挽为何要将茶叶归类于官营。 万事才开头,诚然刘挽有意高价出售,但喝茶的人暂时很少,一但将来人多,而且随着人口不断的发展,后续这将是一笔多大的买卖? 反正是刘挽领着各家弄出来的,这种时候必须先控制在手,否则岂不凭白便宜别人? 刘彻又得了一笔大收益,每每望着刘挽的眼神是越来越满意。 可是,再好的心情在一次碰见刘挽上一秒还精神的跟他说话,下一秒即倒下时,一扫而空,刘彻当即召太医过来。 太医,太医们来查看,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刘彻拧紧眉头问刘挽是不是中了毒,太医十分肯定绝没有这回事。刘彻的视线落在戈央的身上,并没有错过乔娘脸色惨白。 刘彻何许人也,让其余人退下去,仅盯着乔娘问:「有事瞒着朕?」 乔娘怕刘挽,更怕刘彻,况且当年是刘彻将她派到刘挽身边的,此时被刘彻追问,乔娘跪下,刘彻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后马上问:「泰永不是第一回发生这样的事了。」 事到如今,刘挽在刘彻面前都瞒不住了,乔娘岂不明白绝不无能再瞒下去,只能一五一十答道:「自新年之后,长公主从一开始的一个月昏倒一次,渐渐体力不支,到如今几乎每天都会晕倒,奴婢,奴婢......」 「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点说。」从过年到现在,过去小半年了,而刘彻竟然一直没有察觉。明明刘挽呆在他身边的时候并不算少,他怎么能毫无所觉? 「长公主不许奴婢提。」乔娘莫可奈何,她知道刘挽说得出做得到,如果她敢向刘彻禀告,刘彻断不可能容她。 刘彻怒不可遏,「朕把你放到泰永的身边就是让你看好泰永,她的身体出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着朕。你误了朕。」 不错,刘彻立刻下令道:「来人,把阴阳家安夫人给朕请进宫,立刻。」 华刻不敢有半分怠慢,迅速派人出宫请人。 「另外,封锁所有的消息,不许任何人知道泰永昏倒的事情。」刘彻急是真急,再急,刘彻并没有忘记叮嘱华刻不许将消息泄露出去。 华刻连忙应下。 「你自去领罚。」刘彻吩咐完之后指着乔娘去受罚,乔娘不敢为自己辩解,只道:「长公主回来后曾寻过安夫人,安夫人似是无法。」 刘彻马上回道:「朕自有法子让她想出法子。」 乔娘不敢再多言,连忙退下去领罚。 刘彻来回的跺步,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烦躁。 安夫人很快进宫,刘彻指着昏迷不醒的刘挽问:「你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当年长公主出生时,我告诉过陛下,两个字,得益。孰得之,将益之。长公主乃上天所赐,陛下得之甚幸。可我也告诉过陛下,过犹不及。早年泰永长公主的命格有些地方看不太清楚,后来,自泰永长公主寻上墨家之后,泰永长公主这些年为大汉谋划越多,于国之功越大,我告诉过陛下,倘若长公主长此以往,长公主活不过十八岁。如今的长公主如同生机被夺,长公主没有病,独独是上苍所不能容长公主夺天地之造化,于大汉之利太过,故收回。」安夫人平静的告诉刘彻,很多事她不是今天才提醒刘彻,只不过是刘彻不信,刘挽也不相信。 第362章 天命不可改 说起刘挽不相信这事儿, 安夫人其实更想问问刘挽,她到底是怕还是不怕? 刘挽不想死安夫人懂,然这些日子刘挽做每一桩事儿,都让安夫人觉得, 刘挽或许活不到十八岁了。没有人像刘挽一样迫不及待的知道哪些行为等同于送死, 偏偏不避反而操作越来越多的。安夫人不知刘挽到底做了多少事, 她只知道刘挽的情况会越来越不好。 「你能算得出来, 你告诉朕你改不了?」刘彻从前是不信,如今哪怕要信, 那刘彻更希望眼前的安夫人有法子改变。 安夫人道:「如果在长公主回京后, 她听劝, 从今往后安居宫中, 不再作为,一切都来得及。可是长公主不听,更不信,不仅不信, 更是加速一些事, 如今,无法再改。」 刘彻眼中流露出惶恐,安夫人提醒道:「容我提醒陛下,不仅是长公主,还有冠军侯。」 「倘若你们保不住他们两个,朕必让你们阴阳家付出代价。」一个刘挽让刘彻无法接受, 如今安夫人竟然告诉他不仅是刘挽, 还有霍去病!终将他最看重的两个人, 都将会因为大汉而英年早逝。 安夫人并不受威胁的道:「陛下既不信, 纵然将我们阴阳家的人都杀了, 依然无法。」 命要是能随便改,那还是命吗? 很多事安夫人提醒过,但,他们不相信。而刘挽是完全不在意,她说过的,与其让她一辈子像个废人一样的活着,她宁可璀璨的活到十八岁。虽死犹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5页 刘彻气得胸口阵阵起伏。 「陛下,大汉不管能得长公主也罢,冠军侯也好,都是莫大的荣幸,但,气数有限,盛极必衰,这是定数。」安夫人试图劝说刘彻接受这一现实,不管刘彻有多少的不甘都必须要接受。 「朕不信。既为上天所赐,便是给朕的,既给了朕,为何要收回去?」刘彻并不认为得到刘挽和霍去病这两个文武全才,一个十八,一个二十四,上天即要将他们收回。 安夫人道:「大汉需要他们。可是陛下,长公主和冠军侯为陛下做的足够多了不是吗?」 然而刘彻并不认为够了,「匈奴未灭,四海未平,怎么会够。」 安夫人能怎么说?对于一个帝王,永远没有够的时候。 刘彻雄才伟略,要的是大汉强盛,盼的是四夷宾服,凡他所知,当皆为大汉的国土。 此时的安夫人无话可说。帝王所求,并不会轻易满足。 「朕需要你想办法救泰永,还有冠军侯。」刘彻不可能让他们两个出事,先前不信那是完全不当回事,眼下的情况让刘彻不安,既如此,刘彻更不可能无所作为。 「陛下,与天斗,陛下怎么知道能斗得过?陛下自问能吗?」安夫人没有否认刘彻的想法不对,但她更希望刘彻意识到一点,想把刘挽和霍去病的命斗回来,可能吗? 刘彻张张嘴,安夫人先一步道:「墨家曾经有一位精通天文历法之人,算出死劫,他要改命,诸多准备,最终却身死。为此,阴阳家与墨家结仇。陛下以为命是想改就能改的?」 有人改过命,而根本没有成功,以两家结仇为结局,事实摆在眼前。 「朕想听的不是这句话,你该懂。」刘彻板起脸冷声警告安夫人,安夫人依然不卑不亢的道:「陛下从前不信天命,如今纵然信,希望陛下能明白,一切都有定数,非人力所能改。除非愿意付出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代价。」 刘彻毫不犹豫的道:「无论多少倍的代价,只要能救泰永,救冠军侯,朕可以让所有人配合你。你只要告诉朕,你要不要和天斗上一斗。」 最后,刘彻是想知道在他面前的安夫人有没有与天一斗的决心。 安夫人抬眼和刘彻对视,刘彻眼眸中蕴含的是不顾一切的决心,安夫人像是被勾出一份战心,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对吧。 「陛下执意一试,我阴阳家愿意一试。然并非皆能如陛下所愿。」安夫人沉着回答,不忘提醒刘彻一句。 刘彻要的是安夫人一试,试,或许有可能,不试,一切都将结束,非刘彻所能接受。 「好。」 无论刘彻心里能不能接受最终的结局,他会给到安夫人的答案仅此。 安夫人离去,具体要刘彻如何配合,她会让人送来消息。 刘彻知道得等,现在除了等,再无他法。 「嘶。」刘挽倒下睡了近一个时辰才幽幽转醒,睁眼瞧见榻边的刘彻,自知有些事瞒不住了。 「父皇。」刘挽起身唤一声,刘彻转头本来想骂人,话到嘴边终是咽了回去,只化作一句,「害怕吗?」 此话问得刘挽眼眶不由泛红,点了点头,「刚开始有些怕,后来,忙得顾不上怕。」 谁听着这样的话不觉得心酸。 忙得顾不上怕。 「父皇既然知道了,请父皇让人接手。大好的局面,绝对不能因为我生出变故。大汉各方势力盘桓,内外不宁,军权握于父皇之手,可保父皇无忧。财政粮草好不容易才一点一点的占据上风,万万不能因我之故,再让豪强官绅们又一次抢占先机。否则,将来父皇受制,百姓也将深受其害。」刘挽神色坚定的沖刘彻恳求道:「这一年多我选了一些人,这些,都请父皇查验,我设立监督部门,只要父皇后续安排人日常查问,十年之内,这些人都不会胆敢生出贪墨之风。十年的时间,足够让父皇安定四夷,也能腾出手治下。」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刘彻压下心中不安的低吼。 刘挽理直气壮的道:「生死之事,非我所能改也。既如此,我想将多年的努力稳固,哪怕我不在,父皇在,大汉在。父皇经营数十年,我也谋划十数年,岂能让这一番心血付之东流。父皇,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让您察觉这一切。命数之事,玄之又玄,我从前并不相信,纵然到如今的境地,依然不信。我曾想去改,得知无果后,更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这子虚乌有,全然不可控的事情上。我知父皇会担心,父皇会不甘心,可是,父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不管我能不能逃过这一劫,该防须得防,该安定须得安定。」 如果有办法,刘挽不想死,那一个昭示刘挽死亡的时间,安夫人告诉刘挽。更告诉刘挽,她的命没有办法改得了,刘挽不确定安夫人到底为什么要告诉她所谓的命数,事至于此,刘挽只知道一点,她不能将时间浪费在所谓的担心,忧愁之上,更不可能整日想着她快死,该想办法改命死亡的事情。 对她来说,从安夫人口中得知她的死期最大的好处莫过于能让她趁早安排好手里的事和人,不能凭白便宜所谓的豪强官绅。 她创下的大好局面,为的是将来,更为大汉,为刘彻,为无数的大汉子民。岂由他人抢走,毁掉! 刘彻凝视着刘挽,作为一个父亲,没有人会喜欢从别人的嘴里得到自家的孩子将死的消息,事至于此,刘彻既然对安夫人下令,必是要盯着安夫人想办法解决问题。剩下的,无须让刘挽知道。刘挽的准备,随她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6页 「我去见娘。我身体的事,父皇别告诉娘,也别告诉舅舅和表哥,免得他们忧心。」刘彻闭口不言,刘挽起身恳求。 刘彻一时无言,目不转睛的望着刘挽,心里何尝不是在想,刘挽怎么能如此坦然的接受? 大抵,受到震惊和不可接受的时候都过去了。是以,没有什么不能接受。 刘挽沖刘彻福福身后,偏又望向刘彻,刘彻终是张口道:「为父已经下令封锁所有消息,今天的事不会传出去。为父不会认命,断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任何人。」 不到最后一刻,刘彻绝不会愿意相信所谓的命,更不愿意接受刘挽会英年早逝的结局。 刘挽听出刘彻言外之意,想劝,刘彻扬手道:「为父自会安排。你回去吧。近些日子该休息好好休息。」 叮嘱一声,生怕刘挽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刘挽应下一声,退出去。 刘彻静默了许久,外头久久没有听到刘彻声音的华刻都有些拿不准,既想要进来打听情况,偏没有刘彻的吩咐,他不敢进来。但刘挽都离开小半刻了,依然没有得到刘彻的吩咐,怎么能让华刻不担心。 「来人。」华刻正犹豫不决时,终于听到刘彻的叫唤声。华刻连忙进屋,殿内随着太阳西落,渐渐归于黑暗,此时此刻的刘彻在黑暗中抬眼,本来想寻找刘彻的华刻察觉刘彻如同勐虎一般充满凌厉的目光,吓得迅速低头。 「陛下。」华刻唤一声,刘彻道:「暗中派人去请精通命理之人。」 此话落下,华刻一惊,精通命理啊? 「无论是谁,把他们全都请到长安。办得严实些,绝不能泄露半点风声。」刘彻的视线死死的盯着华刻,华刻心下警钟大响,自知刘彻是下决心了。 「诺。」华刻连忙应下一声是,刘彻挥手。华刻赶紧退去命人办事,刘彻抬头道:「天命,朕也要改。」 第363章 闲谈 作为大汉的皇帝, 刘彻绝不相信他不能改命,也不肯相信自己改不了命。 天下能者不计其数,阴阳家他们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天下所有人都做不到, 刘彻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安夫人一人的身上。 可是, 天下能者何尝不是都尽在上林苑之中, 要找的人, 安夫人都找过了。 刘彻既然下令封锁消息,刘挽当日在殿内的情况, 太医们也都被封了嘴, 没有一个敢泄露半个字。毕竟是在上林苑, 刘彻对周围的掌控远胜于汉宫内。 为了确定刘挽身体的问题, 刘彻让太医们每日都给卫子夫请脉,连同刘挽、刘据、刘嘉,一个都没有落下。 刘嘉藏不住话的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怎么好好的要请脉?」 被派来的太医是刘彻专用的太医, 素日最得刘彻信任, 如今都扎根在卫子夫处,听到刘嘉的疑惑,太医笑答道:「烈日炎炎,陛下担心皇后和太子,长公主中暑,故命臣每日前来请脉, 以防万一。」 五六月的炎夏开始了, 刘嘉一日日的喊着热, 还说多亏在上林苑, 要是在宫里, 怕是更热。每日冰物从来不曾停过。嗯,中暑应该是不会。 但怎么说都是刘彻的心意,刘嘉得到答案,也分外配合。 刘挽倒是没有问,配合的伸手,太医自知刘彻的目标是刘挽,号刘挽的脉自然要更久。 久了,卫子夫也是敏锐之人,反应极快的问:「太医,是泰永的身体?」 太医也知道脉号久了要惹人生疑,连忙接过话道:「皇后多虑了,泰永长公主的脉象一切都好,臣不过是许久没有为长公主号脉,看得仔细些。」 刘挽和卫子夫身边都有专门的医女,医术非常不错。正因如此,一般不会请太医。 独刘挽也有例外的时候,无非是到刘彻那儿,刘彻要是碰上太医号脉时,也会把刘挽叫上,故太医能知道刘挽的情况,并不奇怪。 卫子夫一笑道:「我也只盼他们身体康健。」 当母亲的所求的从来都是这样的简单,刘挽和太医对视一眼,「皇后和太子,长公主们都康健得很。」 「长公主。」几人说着话,门外传来一阵请安的声音,刘挽和刘嘉都在这儿,能被唤长公主又能在这时候过来的人,独卫长公主而已。 刘彻既来了上林苑,夏天炎炎,断然不可能再愿意回宫的,以至于朝中的重臣和皇族的宗氏们,得刘彻赐了一处偏殿的都跟着住下了,偶尔回家那也是可以的。 卫长公主作为刘彻的第一个孩子,很快,也会让刘彻成为外祖父,刘彻一再叮嘱卫长公主好生养胎,此时已经八个月身孕的卫长公主被宫人扶进来,卫子夫和刘挽都在第一时间迎上去,卫长公主笑得无奈的道:「母后,我有人照看呢。」 卫子夫认真的道:「他们照看是他们的事。」 当娘的想给孩子最好的一切,怀孕的艰辛卫子夫何尝不是体验过,正因如此,更怕卫长公主辛苦受罪。 扶着卫长公主坐下,一眼瞥见刘挽不错眼的瞅着卫长公主的肚子,卫子夫唤一声,「泰永?」 刘挽应一声,依然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卫长公主捉住刘挽的手道:「差不多我们泰永也要当姨母了。」 确实,再过两个月她得当姨母了。 瞥过卫长公主依然显得稚嫩的脸,二十岁当妈,在大汉朝算晚的。刘挽现在最担心的是孩子的康健。三代近亲,三代近亲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7页 刘挽伸手抚过卫长公主的肚子道:「你要健健康康的。」 卫长公主笑出声来,「这句话怎么好像嘉儿出生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抚过娘的肚子说过。」 啊?刘挽卡了,和刘嘉四目相对,刘嘉好奇的追问:「二姐当年也像这样盼着我出生?」 「不止是你,据儿也一样。你二姐自小老气横秋的,当初母后怀着你们的时候,她整日只要得闲就隔着母后的肚皮跟你们说话,还说只要多跟你们说话,以后等你们出来,一定会和她最亲。」说到这里,卫长公主的视线落在刘嘉和一旁正被刘挽要求读书,只见一礼便坐回去的刘据,认可无比的点头道:「确实如此。」 刘挽轻抚卫长公主的肚子道:「姐姐打算让我也跟小外甥多说话?」 「你得闲?」卫长公主便是想,无奈刘挽岂有这诸多的时间和精力。 刘挽想了想身体的真实情况,明确的道:「确实不怎么得闲。」 卫长公主握住刘挽的手道:「不必过于着急,凡事还有我们,只要是我们能帮得上忙的,你只管开口,都是自家人。」 显然卫长公主注意到刘挽最近的忙碌,还有隐隐透露出来的焦急。 「好。」刘挽答应得爽快,但她要做的这些事,终是无法开口的。 「大热的天,你的手怎么那么凉。」卫长公主摸着刘挽的手是越摸越觉得不太对劲,怎么那么凉呢。 卫子夫闻言也摸上刘挽的手,不摸不知道,一摸还真是,「怎么这么凉?」 刘挽面不改色的答道:「应该是天热了,凉的。太医刚给我号的脉,有问题太医能不说?」 一听这话也对,刘彻都派人过来专门给他们号脉,但凡有事,怎么可能不说。 「炎夏炎夏,我还羡慕二姐凉快呢,二姐快给我降降温,太热了。」刘嘉上来抱住刘挽的手即贴脸上,蹭啊蹭啊蹭,感慨无比的道:「二姐你都快成冰块了,晚上我要跟你睡。」 抱着个冰袋睡觉,夏天最舒服。 刘嘉盼着刘挽点头,结果刘挽果断拒绝道:「不行,我还嫌弃你热呢。说什么傻话。」 刘挽必然是不能让刘嘉跟她一起睡的,和卫子夫她们呆的时间一长,刘挽都担心暴露自己的情况。她不正是因为在刘彻那儿呆的时间一长,这就暴露了,闹得现在刘彻心情十分不好,私底下不知道又在准备多少的事。 「二姐。自打你这回回来都不肯让我上你的榻。」刘嘉抱紧刘挽胳膊,不断的控诉,好让刘挽知道她心情为此很是不好。 可惜,刘挽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的道:「你又不是没地方睡。」 刘嘉立刻反驳道:「我是有地方睡,那我想跟二姐呆一块。二姐。」 晃着刘挽的刘嘉,盼的是刘挽赶紧答应下,让她在这个夏天能跟刘挽呆一块。 「不行。」刘挽坚定拒绝,刘嘉瞪眼,刘挽同样瞪眼,卫子夫没能忍住的拍了刘嘉的后背道:「莫整日闹你姐姐,她事情多,你总跟在她身边闹腾,耽误她做事。」 刘嘉消声了,刘挽忙大家都知道,一眼瞥过旁边的刘据,都有先生的刘据,刘挽还得捉刘据的教育,但不得不说,刘据身上的自信,刘挽在的时候分外的足。 嗯,算了,她别再缠着刘挽,让刘挽闹心。 依依不捨的松开抱着刘挽的手,那小可怜的样儿,不知道的怕是得以为刘挽是抛弃她的人。刘挽无奈的问:「嘉儿和萧家的婚事,是不是该定婚期了?」 这话问得刘嘉眼睛亮闪闪,卫子夫和卫长公主很是无奈,刘据在一旁开口,「二姐,你的婚事尚未定下。」 「没事,越过我。我和父皇说好的,不用管我。嘉儿的嫁妆我得备着点。我手里的铺子,你有哪一种中意的吗?」刘挽无所谓,刘彻先前许刘挽过十八岁后再议此事,如今更不可能会提,刘挽不确定能不能活到刘嘉嫁人,却也无妨,把嫁妆给刘嘉备好即可。 刘嘉啊的一声,很是惊奇的问:「二姐的生意随便让我选?」 「除了茶叶,剩下的都行。」刘挽如今手里握着茶叶的生意,那既是要归于官营,自然不能给到刘嘉。 刘嘉一听立刻道:「又要像盐务一样?」 嘶,该如何形容此时刘挽的心情呢,刘嘉反应敏锐,一点即通,没有谁听着会不高兴,偏刘嘉的嘴啊,一向没有把门,一律往外吐。 「知道,不能藏在肚子里,不说吗?」刘挽很是无奈的问。 刘嘉理直气壮的道:「都是我们自家人,有什么不能直说的,非得藏着掖着?」 卫子夫没能忍住出手戳上一记刘嘉的脑门,「纵然眼前都是自家人,谁又知道有没有别的人,你这张嘴,难道不能管一管吗?你二姐在外处处小心,防住别人,反而是我们把事情捅出去,坏了你二姐的大事,你过意得去?」 又被耳提面命,三令五申,好些话其实刘嘉都熟悉无比。 「这些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用得着我说?唯有各种蠢货才不懂。」刘嘉小声抗议,以示他们其实完全不需要太操心,平常心对待挺好。 聪明人其实是很难骗得过去的,因此不用事事都太过放在心上。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你啊,还是管管你的嘴。我这里能补救,将来坏的若是父皇的事,你觉得父皇会手下留情?我总不能护你一辈子。」刘挽叮嘱刘嘉,刘嘉马上不愤的追问:「二姐也要不管我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8页 第364章 贪墨 说出这话的刘嘉眼眶都红了, 她可以被卫子夫骂,被刘彻无视,因为她有刘挽。在这个世界上,待她最好的从来都是刘挽, 明明她们姐妹相差不过三岁, 可是, 可是刘挽一直为刘嘉撑起一片天。刘嘉听到刘挽的话都有些怕了。 「这是什么话。」刘挽被刘嘉吓了一跳, 刘嘉当下抱住刘挽道:「二姐不肯跟我睡,还说不能护我一辈子。二姐不就是不想再管我了吗?」 越说刘嘉越是激动, 抽抽搭搭的道:「二姐这一次回来好像有很多心事, 总迫不及待的要教我和据儿本事。二姐, 你真要不管我们了?」 刘挽怕是怎么也想不到, 刘嘉如此敏锐。又想刘嘉看似大大咧咧,在他们姐弟中,她得到的关爱是最少,也是最会察言观色的。刘挽情绪上的某些变化, 她定是发现了。 「没有的事。二姐只是想, 我再能护着你,万一要是有时候顾不上怎么办,该让你们有足够的能力应对任何问题最紧要的。」刘挽安抚的拍着刘嘉的背,回抱了她。刘嘉似是被刘挽安抚到,眼眶依然泛红的道:「真的?」 重重点头,刘挽坚定的答道:「真的。」 刘嘉立刻顺势道:「那我今晚要跟你睡。」 本来都正色以对的卫子夫和卫长公主都默默的不想再说话, 确定刘嘉哭着控诉不是为了达到目的? 「就一晚。」刘挽无奈, 为刘嘉拭过眼角的泪, 不得不答应, 也须有言在先。 刘嘉点点头, 自抹过眼泪。 「那,要哪个铺子当嫁妆?」刘挽接着问,刘嘉一边抹泪一边认真的考虑,「二姐打算给据儿哪个铺子当新婚礼物。」 半大的小子刘据??? 他现在需要提到婚事了吗? 他还小! 刘挽一眼瞥过刘据道:「用不着你操心。我自有安排。他要是自个儿能挣钱,无须我锦上添花再好不过。」 这话给刘据相当大的压力,迅速的亮出手里的书道:「我最近在看史书。生财之道,我会研究的。」 刘嘉板起脸正告道:「据儿,要是将来有人说你连钱都不会挣,会被人笑话的。」 卫子夫没能忍住的开口道:「与民争利,非君子所为。」 收穫一众姐弟的白眼,刘嘉相当不屑的道:「那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主儿。所谓与民争利,分明是跟他们争利。他们损失惨重才会要求别人不争。明明利用特权,掌握最新政策的人是他们。」 这个他们是谁,都懂。 刘据干巴巴的补充道:「民之利,不可不争。该和那些人争到底。」 卫长公主道:「父皇都鬚生财有道,可见将来据儿最好也得会。」 刘挽总结道:「多学一门手艺压身肯定不会错。钱,国家财库相当重要,一家若没有经济来源,底气不足。伸手向人要钱是要看人脸色的。父皇如是,你一个太子更如是。娘总不想将来有一天据儿想吃个菜,被人回一句没钱吃不起吧。」 卫子夫待要脱口而出道一句不至于,想到刘挽在冬日卖的菜的价格,又闭上嘴。 刘据昂起头道:「天底下的生意,有多少二姐没做?」 「非常的多。」刘挽答之,刘据不得不道一句,「二姐留一点。」 闻言刘挽挑眉提醒道:「天下聪明的人不计其数,你不会以为我不做的生意别人也不会做?与其指望我不做,不如想想你要怎么挣钱。有了稳定的来源,以后不愁。」 刘据瞥过刘挽一眼,他怎么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反而随着学得越多,更多了? 「铺子的事二姐容我想想,等我想好以后再告诉二姐。」刘嘉思来想去依然觉得她很难做下决定,既如此不如放一放,反正也不急。 「看来我们嘉儿想嫁人了。」卫长公主打趣一句,刘嘉并无半点羞涩的道:「有人长得越来越好看了!」 哈!端是直接呢! 卫子夫无奈的道:「你矜持些。」 结果刘嘉道:「为何要矜持,难道只许男的因色起意,便不许我们女子因貌而心念起?要是连看都看不顺眼,怎么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二姐说,萧定好不好看?」 刘挽淡淡的瞥了刘嘉问:「你觉得是表哥好看还是萧定好看?」 「当然是表哥。」刘嘉想不想的答来,霍去病的容貌和能力,人尽皆知。拿萧定和霍去病比,哪有能比的地方。 刘挽摊手道:「所以答案出来了。」 答案,啥个答案呢。 刘嘉凑在刘挽的耳边问:「二姐和表哥从小一起长大,依然会觉得表哥好看吗?」 「嗯,而且越来越好看,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你没有机会见到表哥驰骋沙场之时那份横扫天下的气势,更好看。」刘挽眼中都是笑意的说起霍去病,坦荡得让卫子夫和卫长公主,哪怕是刘嘉都不知该如何评价。 明显刘嘉是想试探刘挽的,想知道在刘挽的心中,霍去病是怎么样的份量。刘嘉一个见色起意的人,很是以为刘挽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别样的心思。 可是,偏刘挽论起霍去病时的语气,赞许,认可,好像她所见霍去病一切的美好,她的称赞,都是天经地义,那应该谁都能看得见,也谁都会为那样的霍去病而惊嘆。 答案是好的,偏并不是刘嘉想要的答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9页 刘嘉有心要问个明白,此时外面传来霍去病的声音道:「陛下。」 得,还能问吗? 根本没办法问。 来的不仅是霍去病,还有刘彻。 屋里的人都连忙起身,不一会儿,刘彻领着霍去病走进来。 「陛下。父皇。」都纷纷的见礼,霍去病亦然。 刘彻应一声,顺手将一份奏本递过去,刘挽伸手接过,不确定的问:「出了什么事?」 「黄河决堤,淹了二十几县,如今道路受阻,唯有水路能通。朕命人调集粮草,你迅速安排船支于各地尽快将粮草运去,快速赈灾。」刘彻能把事情交给刘挽去做,因刘挽这些年在大力的发展航运,朝中大臣收到消息,得知因天灾之故,道路受阻,眼下唯一能迅速将粮草送往受灾之地的办法正是水运。 一听黄河决堤更淹了二十几个县,没有人的脸上能再有笑容,都一脸的正色。 刘挽迅速的安排道:「既是水灾,未必见得水路无碍。我会安排水运,陆路也得尝试。受灾之县不仅缺粮草,还得让医家的人都一道去,大灾之后难免有瘟疫,不可不防。」 「迅速写个章程出来。」刘彻让刘挽赶紧安排,霍去病知道船支的事情刘彻得指望上刘挽,也不敢吱声。 接下来朝廷上下都忙着赈灾事宜,刘挽将所有的船支都调运上,水灾淹了二十几个县,朝廷赶来及时,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刘彻得到消息也是松一口气。 偏在事后,有人上折道刘挽在安排赈灾的过程中,贪墨赈灾的钱财和粮食。 事情一曝出来,不知怎么的迅速传遍整个长安,上林苑内的刘挽也听了一耳朵,更让人不能忽视的是,藏书楼内不少人在听闻刘挽贪墨赈灾粮食之后,竟然开始打砸藏书楼,一天天的闹得越来越大,连诸子百家之内都有不少对刘挽并不熟悉的人,开始怀疑刘挽和许多的官绅和豪强并无区别。 事情发酵得相当的快,快得让刘彻都没有想到。等听说藏书楼内竟然有人纵火时,事态已然相当的严重。 刘彻自是信得过刘挽的,富有天下的刘挽贪污?这怕是刘彻听到的最大的笑话。刘挽补上多少的粮草,又补贴多少的药材,这些真要算起来又是一笔多大的费用。 事至于此,刘彻明白是有人在背后使暗手,想借舆论对付刘挽。 刘彻并不想让刘挽知晓此事,但,事情发酵到如此的地步,其中最大的推手是刘挽! 在刘彻查出刘挽在其中作为最大的推手时,第一时间让刘挽过去,「你意欲何为?」 「既然有人想对付我,孩儿必须要向他们反击。正好,藏书楼这些年大事没有,小事不断,花夫人也是不胜其扰,既如此,该解决了。」刘挽相信,不会有人愿意刘挽一直掌着藏书楼的,尤其这些日子刘挽在各地接二连三开放藏书楼,又将各家名士都请到各地教书育人。 刘挽要用藏书楼育天下人才,让大汉有人有才可用,是要断他们各家的前程,既如此,他们又怎么能不想办法如何将刘挽连根拔起? 刘彻听着刘挽的话,突然意识到,「不只如此。」 「对,不只如此。我平日里哪些事最惹他们眼,他们没想好说不说,我帮他们想。」添把火的事,刘挽都亲自下阵帮着人骂她自己了,怎么可能就此停下,须得再接再厉! 「此事,父皇不必动手,我来。」刘挽敢挑事,自有把事情平定的能力。 刘彻根本没办法拦下刘挽,何尝不是因为不想拦! 藏书楼,刘挽大手笔在各州都设了,这些年得尽天下寒门肯定,为大汉育才。长此以往,因资源的垄断,造就大汉只能从世族豪强中择才的局面,未必不能改。藏书楼内的人带头闹事,何尝不是因为有人想毁藏书楼? 第365章 察觉 刘彻是担心刘挽的身体, 不确定刘挽继续费心费神,和人斗智斗勇能不能吃得消,但刘挽一手挑起的事,想必她一定有信心处理好。 「父皇放心, 今非昔比, 有人想毁藏书楼, 也有人想要守护藏书楼。我并非孤军奋战。」刘挽宽慰刘彻, 她多年的经营,纵然不想结党营私, 并不代表她手里没有人。 闹, 她嫌闹得不够大呢。 「参我的摺子, 烦劳父皇再大厌烦也先压着。」刘挽不忘沖刘彻福身相请, 双眼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子势在必行。刘彻伸手抚过刘挽的头,并没有要问刘挽具体如何计划,「你既说手下有人, 许多事交给手下的人去办既可。」 刘挽脆声应下, 刘彻并未再多说其他,在刘挽走后吩咐华刻道:「盯紧了,给朕查清楚有多少人想置泰永于死地,朕要跟他们好好的算算帐。」 语气中透出的阴冷,叫华刻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应下一声是。 本来按刘挽的风格, 自闹出有人参她赈灾时竟然胆敢贪墨, 必然是要出面弄个清楚的, 不料刘挽此番反其道而行, 全然没有要出面证明的意思。 朝廷之上, 本来没有人觉得刘挽能干出这样的事,钱财之物,当今天下无人能及刘挽,刘挽断不可能贪那点赈灾的粮食,依刘挽的性子,也做不出这等事。 然而御史参刘挽,刘彻并没有正面回应,只将事情按下,连查都没有要查的意思。 接二连三有人进言,请刘彻应该查上一查,以正刘挽之名,刘彻回一句,「朕的公主朕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了解,不必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0页 此话之意,有人听出是刘彻对刘挽的信任,绝不相信刘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落在有些人的耳朵里,怕是又成了另一层意思了。接下来,越来越多的人请刘彻彻查刘挽是否贪墨赈灾粮食和钱财,偏刘彻坚持不查。 闹来闹去,连卫青都没能忍住道:「陛下相信泰永,天下人对泰永所知甚少,陛下一味按下事情不查,只会引起更大非议,于泰永无益。」 刘彻岂不懂这个道理,如果不是刘挽所请,刘彻早安排人查个一清二楚,还刘挽一个公道清白。偏刘挽明知越是压下不查,只会让她遭受更多质疑,刘挽偏要他压着。刘彻听闻外面的,甚至牵扯的事情越来越多,让刘彻明白,刘挽到底得罪多少人。 「朕知道。泰永所请,朕不过配合罢了。」刘彻如此答来,卫青道:「虽为泰永所请,陛下,群起攻之,恐难善了。」 不想刘彻闻言冷哼一声,「卫青,朕好些年没有大开杀戒了,倒不是不可以再杀一回。」 这下轮到卫青不敢再吱声,一脸错愕的望向刘彻,为何他有一种刘彻压抑着怒火的感觉? 刘彻挥手道:「由着他们闹,由着他们吵,放心,朕在泰永的身后,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泰永。」 卫青听出刘彻心情的不悦,一想朝堂也罢,边境也好,也算不得有别的大事,实在不知刘彻的怒意从何而起。应该和刘挽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其实卫青并不算太确定。 刘彻叮嘱道:「泰永的兵给她好好练,定要让她们忠于泰永,只有死忠于泰永的人,才能追随泰永左右。」 这样的叮嘱刘彻不是第一回,也不是最后一回,卫青恭声应下。 刘彻挥手让他退去,卫青料想事情有刘挽的推手,然,卫青以为刘彻会更关心刘挽遭受过多的非议,刘挽怎么样去收场,从刘彻的话中不难听出,最关键的人是刘挽,定是刘挽怕是又在筹谋何事,故才会由着舆论不断的扩散。 不行,刘挽做事有时候太过不管不顾,卫青劝不住刘彻,因刘彻笃定天塌下来有他给刘挽撑着,绝不可能出得了大事。然,卫青担心的更是若是事情发酵到一定的地步,彼时怕是连刘彻都没有办法,那当如何? 不放心的卫青不得不寻上刘挽去。 刘彻带人住在上林苑,小半年过去没有要回宫的意思,谁都看得分明刘彻不想呆在宫里,要见刘挽,倒也更方便。 只是卫青去寻刘挽,卫子夫告知刘挽一早出去了。「陛下赐她的地方,她让人修好了,炎炎夏日,总喜欢往那儿去,我也干脆安排一些宫人照看她,她若是累了想住下,随她。」 说起此,卫子夫想了想道:「陛下最近对泰永的态度有些奇怪。」 卫青本来也看出刘彻有不对劲的地方,闻卫子夫所言,卫青不禁问:「从何说起?」 见卫青神色有些不对,本来卫子夫有些不确定,此时也将一些细节娓娓道来,「陛下总叮嘱泰永不可过于操劳。让据儿别整日缠着泰永。还让太医每日过来号脉。卫青,不会是泰永出了什么事吧?」 卫青心头凸凸直跳,明面上依然宽慰卫子夫道:「姐姐多虑了,想来是陛下担心你们,故而如此周全的安排罢了。」 卫子夫不太相信的瞥过卫青,「你方才的脸色为何不好?」 「姐姐没有听见参泰永的风言风语?」卫青有顶顶好的理由,卫子夫一脸为难的道:「怎么会没有听闻,当着泰永的面我不敢问,陛下那儿我更不敢问。你既提及,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泰永被扣上一顶贪墨钱财和粮草的罪名?」 卫青长长一嘆道:「不过都是他们对付泰永的伎俩罢了,泰永手里握着的利益太多太重,得罪的人难免多了。」 「最大的盐利都交出去了。」卫子夫觉得盐利是最大最重的,交出去刘挽应该不会再那样的招人恨了吧,却原来不是。 卫青默默不作声,刘挽手里的生意,似乎盐利最丰,实际上何止呢,刚刚刘挽才弄出来的茶叶,千金一两都有价无市。 酒、丝绸、陶瓷、纸、葡萄、葡萄酒等等,很多卫青根本都不知道的生意,细论起来更吓人,又怎么能怪有些人费尽心思杀刘挽呢。 卫子夫捉住卫青的手问:「卫青,将来泰永会不会无法收场?」 这个问题问的何止是刘挽,更是他们卫家。 「时至今日,泰永没有回头的机会,我们也没有。」卫青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居于如此高位,更想不到卫家能荣极至此,然到今日这样的地步,谁都没有回头的机会,唯有一往无前。 原本不安的卫子夫听到这句话,又恢復了平静,「是啊,别说泰永了,我们卫家至此都没有回头的余地。」 「姐姐放心,泰永比我们更懂得陛下的心思。她生意做得再大,皆为陛下,这一点陛下比谁都要清楚。比起卫家,她姓刘。」当年的卫青选择助刘挽一臂之力,因刘挽是刘彻的女儿,女儿这个身份比起权太重会令皇帝不安的儿子,刘挽明显更能让刘彻安心。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刘挽做事,能为刘彻分忧,急刘彻所急,又能为大汉谋,为百姓谋。偏刘挽最大的一个好处在于,她不争功。 她无论做多少惠于百姓的事,尽都归到朝廷头上,归于刘彻头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1页 哪怕是刘挽牵线才能为刘彻所用的墨家,以及被刘彻慢慢重视起的农家,医家等等,都受朝廷的调遣,归于朝廷统一管理。虽然那管理的人是刘挽,但刘挽从来没有把他们视为所有物。 正因如此,卫青对刘挽素来是信任的,并不担心刘挽短时间内会惹得刘彻不悦。但凡只要刘挽保持,将来她一定会是刘彻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让据儿像泰永,是好还是不好?陛下对泰永的宠爱,你我都看在眼里,但陛下对据儿的生疏,哪里有当初对泰永的和颜悦色。」卫子夫不愿意多想,却由不得她不想,刘据是太子,成为太子的人得不到父亲的宠爱并不是一件好事。 卫青不得不道:「莫说陛下,纵然我与太子也是不同于我和泰永的关系。太子,陛下对他寄以厚望,太子自小畏惧陛下,哪怕泰永费心让他们父子亲近,太子畏惧,陛下威严,又怎么能亲近得了。然,有一个泰永在其中,倒也无妨。太子如今的性子,纵然陛下以为不类,并无不好。如泰永所言,太子只要心怀苍生,明是非,懂权衡,太子之位无忧。」 亲不亲近,父子二人的关系摆在那儿,杞人忧天亦无用。总归有一个刘挽在,刘挽会把刘彻想说不会说出口的话告诉刘据。刘据眼下顶顶重要的是学习,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明君,学习如何用人,学习如何治理天下,驭人有道。 这一切,刘彻不会明明白白教给刘据,刘挽会。 观刘彻对刘挽的满意可知,刘挽在刘彻那儿学到的东西,刘据只要能学到,可无忧已。 「那就好。」卫子夫心下稍定,卫青同卫子夫又说了一会儿的话,才去寻的刘挽。只是才刚到刘挽的竹林便听到一阵叫唤,「长公主。」 不难听出声音中的焦急,卫青不曾有半分迟疑,挥开挡在竹林前的守卫,迅速沖入竹林中,正好看到刘挽一头扎进湖里...... 【作者有话说】 虽然不是我真正的生日周,但感谢送我生日礼物的白梦小可爱! 所以,话不多说,上加更吧! 第366章 受惊 眼看刘挽倒下, 卫青所在的距离根本不可能救得了刘挽,千钧一髮之际,鹿竹将刘挽拉住,迅速将人抱起, 连忙将人扶入竹屋。卫青的心放下, 人也迅速的走过去。 守卫倒是想再拦下卫青, 华柬出现挥手, 让她们都退下。 卫青不来也罢了,既来, 刘挽断不可能拦着不让卫青进门。碰见刘挽再一次昏倒的事, 他们再怎么搪塞也瞒不住了。 「大将军。」卫青突然出现, 惊得正忙于照看刘挽的戈央和鹿竹都唤一声, 卫青才注意到刘彻派给刘挽的乔娘并不在。 刘挽此时躺在竹椅上,双眸紧闭,卫青目不转睛的落在戈央的身上,戈央不敢作声。鹿竹, 卫青是不可能从她的嘴里打听出关于刘挽的丁点消息的。 「泰永到底怎么了?生病?中毒?」卫青没有碰上心里都犯嘀咕, 亲眼看见,怎么可能当作完全不知情。 戈央忙着给刘挽盖上一块毯子,不得不答道:「都不是。奴日日为长公主号脉,长公主没有得病,更没有中毒,只是立春过后, 长公主从一开始的两个月昏倒一次, 到一个月昏倒一次, 半个月, 到如今三五天昏倒一次。陛下派太医和医家的人全给长公主查过, 都没有任何问题。」 查出问题能够解决问题,查不出问题如何下手? 卫青眸下尽是骇然,牙齿止不住的打颤问:「泰永没有寻过人?」 戈央不确定要不要答,鹿竹道:「寻过。阴阳家的安夫人。陛下也召她入宫询问过长公主的身体情况。」 一提起阴阳家,卫青静默不言,阴阳家,精通天文历法,奇门八卦,命理之数。 戈央的目光落在鹿竹身上问:「墨家也有精通命理之数的人是不是?」 阴阳家和墨家之间的恩恩怨怨,别人或许不清楚,鹿竹是知道的。其实各家虽然各有所长,并不代表各家的本事只存于各家。 墨家里确实也有精通天文历法,奇门八卦,命理之数的人。最近这一两年,好像这些人都很忙,忙着和阴阳家的人合计...... 不答,并不代表戈央不知道答案。 「乔娘呢?」卫青终是问上一句。 戈央小声答道:「长公主昏迷的事情被陛下察觉,陛下恼怒乔娘犯下如此大错,重罚乔娘。长公主命奴婢为乔娘治伤,又向陛下求情,请将乔娘送出宫去。」 人不在刘挽跟前,且刘挽眼下的情况,等乔娘伤养好回来,不定怎么样。让乔娘继续留在刘彻那儿,怕是性命堪忧。 倒不如趁刘挽此时所求刘彻绝无不应之时,刘挽为乔娘博得一条生路,算是谢乔娘多年追随在刘挽身边,任劳任怨,周全安排。 卫青问:「你们两个能照顾好泰永?」 等闲公主的身边,谁没有七八个人随身伺候,独刘挽自打学武之后,以前卫子夫派给她的侍女嬷嬷都渐渐只负责外围,后来固定跟在刘挽身边只剩下戈央、乔娘、鹿竹、华柬。那么几个人里,乔娘统领全局,能近身伺候刘挽的独乔娘和戈央。眼下乔娘被罚,又被送出宫,刘挽的身体又是这样的情况,靠戈央一个人怎么照顾得了? 「陛下是要另派人过来的,是长公主不肯。」戈央继续小声的回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2页 一个乔娘受罚,满背的鞭痕,只剩下一口气了。刘彻勃然大怒之下没有半点留情,刘挽怎么可能不担心再把其他的人弄到身边伺候,又再造就另一个乔娘。 卫青额头的青筋不断的跳动,显得有些恼怒,「泰永昏迷多久会醒?」 「不知。有时候会睡小半个时辰,有时又会突然惊醒。」戈央也不喜欢这种完全捉摸不透的情况,可她试过多种多样的办法,却是无用。 「啊,舅舅怎么来了?」刚说完,刘挽睁眼,瞅见卫青的脸,刘挽暗道不好。瞥过戈央缩了缩脖子,得,又是一个把她全卖了的人。 卫青黑着一张脸道:「我要是不来,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刘挽神情自若的道:「瞒到瞒不住的时候。」 对喽,被他们知道她眼下的情况,一个个都得跟她把心提起来。 「去病知道吗?」卫青拿刘挽半点法子都没有,唯有努力的平息心中的怒意,压低声音的问。 刘挽心虚的道:「我都不敢和娘住在一块,表哥忙着练兵,我没往军营去。」 隔得远,只要人不跟刘挽时常待在一块,不会有人察觉刘挽的异样。 卫青听明白了,刘挽赶紧捉住卫青的胳膊道:「舅舅千万不能跟我娘和表哥说。」 「那你仔细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戈央也罢,鹿竹也好,都只会是一知半解,独刘挽比较清楚她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挽无法,让戈央和鹿竹退下,含煳的道:「生机被夺,寿命将近。」 这是卫青绝想不到的答案,「怎么会?」 过于逆天这个答案,刘挽敢说出来吗?真要说出来,卫青会不会想到霍去病? 一个刘挽够让卫青操心的了,再加上一个霍去病,还让卫青活吗? 刘挽果断决定把事儿捂实,况且,她觉得吧,霍去病的命数未必见得不能改。 卫青只能看到刘挽头顶,也避免刘挽因情绪外露而让卫青看出端倪。 然,卫青依然得问:「还有没有别的事瞒着我?」 果然,刘挽抬起头很是无辜的问:「能有别的事?」 仔细观察刘挽后的卫青心依然紧着,问:「你问过阴阳家的人了吗?有没有办法改变?」 让卫青接受刘挽寿命将终,怎么可能。 「在想,我也在让其他人找。」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安夫人不管怎么说,她虽是第一个告诉刘挽答案的人,并不代表刘挽完全要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无论有多少人说了多少斩钉截铁的话,刘挽都应该试一试。唯有直到最后一刻没有人有办法解决她的困境,才是刘挽愿意放弃的时候。 「不过,我也不得不预防,或许当真没有别的办法。」刘挽做了最坏的打算,试一试,或许能够改变,倘若变不了,也不得不考虑她要是不在,该如何安排。 卫青想到刘挽这些年做的事,不断的将手中的权利交到别人的手中,又在不断的将多年的成果扎实。 吐一口气儿,卫青问:「让陛下压下弹劾你的奏本,让人在藏书楼大闹都是在准备?」 「是,为父皇,为大汉,为娘,为据儿,为卫家。」刘挽细数着一连串的计划实施得利的到底都有谁。涉及之广,人将得利几何,让刘挽不得不考虑顺势为之,甚至在其中推波助澜,以求达到她要的效果。 卫青动了动唇,他和卫子夫说过,有刘挽在,大可不必过于忧愁,自然,他不会不明白,如果刘挽出事,对卫子夫、对刘据、对整个卫家是何等大的损失。 「舅舅放心,我真有个万一,我会拼尽所有给娘和据儿留下保障,会让他们,卫家,纵然我不在,也得以保全。」刘挽眼下在做的正是这样的事。 「不会有万一的。」卫青并不希望有这样的万一。多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 刘挽扬起笑容道:「对,怎么可能会有万一,我会努力改变的。」 哪怕不确定究竟能不能成功,她都会拼尽所有去改变。 卫青不知自己是怎么从刘挽的竹林中出来的,从来没有和诸子百家有过往来的卫青,寻到阴阳家处。 明明看到阴阳家的小楼近在咫尺,却恍如在天涯,卫青知道,这是奇门遁甲之术,故,立于眼前的小道上,卫青恭敬相请道:「卫青求见阴阳家家主。」 「大将军前来不知所为何事?」那在不断变化的路径,随着这一道声音响起,只见一个一身白衣的妇人立在小路的尽头,卫青认得此人,她教过刘挽剑法,刘挽称之瑟夫人。 卫青作一揖道:「为泰永长公主而来。」 闻言,瑟夫人一怔,随后道:「请大将军稍侯。」 下一刻又不见了人影,卫青呆在原处不动,很快那位瑟夫人去而復返道:「我们夫人说了,大将军为泰永长公主而来大可不必。该说的话长公主已知,陛下亦知。」 卫青急忙道:「青前来所求,望夫人传达。」 「大将军所求,夫人知。然天定之数,非以人力所能改。这一点希望大将军能明白。剩下的事,大将军求与不求,并无不同。」瑟夫人坦率答来,卫青待再要开口,瑟夫人抬手道:「大将军请回吧。」 并不愿意再跟卫青谈论,卫青无法,只能作一揖离开。 此时的阴阳家的小楼内,奇门遁甲符箓都用上了,数十人聚集一处,最终都长长一嘆,「又失败了。当真不可逆天改命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3页 安夫人无可奈何的道:「你我都知道,想要逆天改命绝非易事,败一回,十回,百回,未必见得千回依然不能成功。但不知诸位有没有再继续试下去的决心。」 说到决心,本来精神不振,很是受到打击的人都抖灵起来,「夫人所言甚是,不过才失败几回,若是能够轻易逆天改命,也就算不得逆天改命了。」 【作者有话说】 继续上 第367章 上林苑施压 一连的附和声响起, 墨家鉅子提醒道:「败可以败,为何而败,诸位想到了吗?」 成功问住不少人。一时间都面面相觑,安夫人的视线落在墨家鉅子身后一个沉默而不修边幅的女人身上, 「墨家有何发现不妨直说。」 被安夫人盯着的女子缓缓转过头, 「既要有逆天之心, 无逆天之功德, 天何以容。」 闻此言,众人细品之。 「比起逆之, 更应该说是换吧。交易。」墨家鉅子补充上。 安夫人沉默了, 和天谈交易吗? 各方都在动, 针对刘挽的事并没有减少, 甚至在不断的增多。 先是藏书楼闹事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叫嚣着对刘挽的不满,一再请刘挽应该给他们一个交代,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紧接着安容处内也曝出不少的事, 不少男人指责刘挽的安容处不公。所谓不公, 是不对他们施以援手,明明他们也无处可去,明明他们也有难处,何以安容处不容于他们。 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到最后连朝堂之上的臣子们都接二连三的进言,无非是请刘彻尽快插手, 不宜让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只是, 刘彻在没有得到刘挽肯定的答案前, 依然压下。 新任的丞相李蔡眼看局面似乎越发无法收场, 也是焦急的向刘彻进言, 「陛下,任由流言继续发酵,只怕长安人心将乱。」 结果刘彻闻言反问:「你们是在告诉朕你们的无能?区区小事,你们莫非要借势压朕?」 李蔡惊得心下直跳,连连否认道:「臣岂敢。」 「既然不敢,这点小事不必再一而再,再而三的拿来烦扰朕。朕既说了朕信得过朕的泰永,莫不是你们以为朕不知自己的女儿?你们心存何等心思,朕不知?朕倒想知道,你们最后能闹到何种地步。」刘彻不管李蔡到底会帮着谁,他只知道一样,一但刘挽开始收网,何尝不是刘彻收网的时候。 李蔡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他听出刘彻平静的语调下隐藏的汹涌,他所无法确定的是,那究竟沖的是他们,亦或者是刘挽? 刘挽,她手里的生意太多,握着的钱何尝不是也太多了,刘彻当真一点都不想据为己有? 大抵,没有人能够想得到,刘挽挣钱几乎大部分都给刘彻用了,或许在太多人的眼里,他们并不认为有一个人能够不问钱的去向,一股脑把挣来的钱都给另一个人,尤其是在皇家。 在外人眼里,刘彻既然要将盐铁酒都以官营,证明在刘彻的心里,他知晓国库空了,也知道要用哪一种方式才有可能让国库有钱,那么刘挽手里的生意不是更重要吗? 李蔡觉得刘挽太能挣钱这点事对大家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刘彻想必也不能避免为刘彻所忌惮吧。因此李蔡才会有些拿不准,刘彻一直放任不管关于刘挽种种不好的流言。但凡真想护着一个人,怎么也不应该放任舆论发酵的的对吧,尤其眼下的是愈演愈烈。偏刘彻依然没有要动手管管的意思。 情况随着刘彻越来越不管,竟然有人在上林苑外要求刘挽给个交代。 不,或许更贴切的话,得知刘彻召集文人共聚于上林苑中作赋,既有人在上林苑外控诉刘挽贪墨赈灾银两,致使百姓惨死,受灾之地有人都赶到京城,求刘彻彻查此案。 因着刘彻创察举制,又有刘挽建藏书楼育天下英才,故这一回通过举荐被刘彻留在长安的各地人才有六十之多。 刘彻原本得了人才,心情上佳,结果怎么着,有人在上林苑外闹事,不仅如此,底下的这些刘彻才得到的人才里也有人在此时出面相询,「敢问陛下,因泰永长公主是陛下宠爱的女儿,陛下便如此徇私舞弊,一味偏袒,难道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吗?」 既见人才,谁家不好奇这一年得来的人才都是何等的才学,既心存好奇,刘彻也无所谓让人看,上林苑里皇帝召见才子,如此大好的日子,何尝不是各家入上林苑观景聚会的好机会。男/女虽然分宴,但离得不远,不过是隔着帘子罢了,外头的动静各方都能听得分明。 上林苑外的动静闹大了,又有贤才出言相询,女眷中,目光落在刘挽身上,无声的似在询问,刘挽当真做下这等不义之事? 正主儿刘挽慢慢悠悠的端起茶水喝上一口,好似那外头说的事同她毫不相关。 刘彻依然不有作声,如此态度,自有臣子出面道:「言重了言重了。」 意示一旁的人将这坏气氛的拖下去,那位青年不过二十四五岁,不由分说的将企图拉他走开的人推开,不善的道:「陛下,自泰永长公主赈灾以来,贪墨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小民不明白,陛下为何不派人查个清楚?是非黑白,本该有个结果。当为天下知,大汉律法并非摆设,也好让我们这些人安心。明陛下志安天下,并非满心只有私/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4页 「放肆。」刘彻在听到只有私/欲时,喝斥一声。 「父皇。」刘挽终于出来,站在廊下,一旁华柬为刘挽打起帘子,刘挽站在台阶下同刘彻福福身子,「事因孩儿而起,连受灾之县百姓都被他们请入长安了,如此兴师动众,该开始准备收尾了。」 刘彻闻言应一声,「既如此,你来处理。」 「诺。」刘挽应下,有人心下的警钟大响,刘挽放任事情发酵至此,是有意为之? 刘挽不管,缓缓的走下,走到那仗义直言的人跟前,与之平视,这一位只高刘挽小半个头,刘挽站定,那人虽然对刘挽有些不满,依然同刘挽作一揖道:「拜见长公主。」 「读过庄子的书吗?」刘挽背剪双手而问,青年一愣,终是点头。 刘挽即问:「河伯为何恐嘆吾长见笑于大方之家?」 青年面上一僵,反驳道:「长公主,这与长公主是否贪墨赈灾钱款一事有何干关?」 「你要和我说的仅仅是几句风言风语的,所谓我贪墨赈灾粮款一事?」刘挽反问,青年控制不住失态的与刘挽四目相对,刘挽道:「如果是,那我们言归正传。」 不过是寻个由头好找上刘挽,另有旁的事也等着刘挽的人不敢接话。 刘挽冷哼一声,走到刘彻跟前,迎视众人道:「你们等的是今日,我都在这儿了,有话诸位倘若再不畅所欲言,我是不会再给诸位机会的。」 「敢问长公主,安容处不肯收留男子的规矩,是长公主定下的吗?」确实,刘挽居于上林苑,这些日子不怎么出门,想见刘挽见不着,要问的话问不到,外头闹得沸沸扬扬,刘挽不管,刘彻何尝不是同样的态度。多少人挖空心思的想,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找着刘挽,必须得让刘挽出面,才能将事情解决。 刘挽迎向提问的一个人,四十来岁,一脸愤慨的人,冷笑一声道:「在问我之前,你了解过安容处吗?但凡你在长安街上随手捉一个人问上一问,你都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我。另外,我再给你一个答案,安容处是我开的,钱是我出的。我也要问你一句,我必须要收留什么人?我是欠了谁的?做善事做得天/怒人怨,我算有史以来的第一个?」 没有人想到刘挽会在最后补上那样的话,话一出口,企图挑刘挽毛病的人都无言以对。 对啊,刘挽是在行善对吧,行善,她不能选择把钱花在谁的身上? 靠!不对啊,刘挽现在的态度和多年前刚设安容处的态度完全不同。 「一群四肢健全的男人,跑到安容处喊上一句他们无家可归,安容处就必须收容他们?一日日在安容处门前闹,细算下来有多少日子了?一个月?我倒想问问,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会有精力在一个地方闹腾一个月还能活着?」刘挽明明没有任何的怒意,偏她目光所到之处,都让人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不敢和刘挽对视,「这些人相当的厉害啊,游手好闲还能活得如此滋润,每日精力充沛的叫嚷安容处担着善名却不行好事。我倒更想问问,长安城一个个官的都是怎么当的?连我一个大汉公主所设的安容处都能被人如此一再闹事,大汉律法是摆设,亦或者,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是摆设?大汉公主也须深受你们不作为的伤害,寻常百姓遭受如此压迫,他们能有活路?」 长安的官,父母官们,在这一刻汗淋如雨。 「父皇,大汉的官真是好当的很。」刘挽质问后转身对刘彻感嘆,刘彻冷笑扫过一群当官的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不是,这跟他们设想的不一样。 刘彻瞥过李蔡这个宰相道:「这是你们给朕推荐的人。」 「陛下息怒。」李蔡何尝好受,刘彻和刘挽怕是静等着好戏上头,揪着这点事连根拔起。想到这个可能,李蔡不敢吱声了。。 「在座刚被推举到长安的人,有多少进过藏书楼?曾在藏书楼内发奋勤读的?」刘彻没有理会李蔡,示意刘挽继续,刘挽必须得继续。 没有人知道刘挽为何有此一问,然,刘挽问他们不敢不答。 进过藏书楼,读过书,听过课的人都纷纷起身。人数竟然占了大半。刘挽骤然问:「那,参与藏书楼抗议,一道上书请朝廷查查我是否有贪墨赈灾款项的人都有谁?」 【作者有话说】 最近忙成狗,所以只能下班再加更 第368章 我不干了 站起来的人闻刘挽所问, 控制不住的望向刘挽,无法确定刘挽何意。 不过,刘挽侧过头带着几分俏皮的道:「你们猜,藏书楼有没有关于你们的种种登记?你们做下的事, 能不能瞒天过海?」 这回, 没有人再能控制不打量刘挽。 李蔡此时牙齿止不住的打颤, 不是, 事情按下不管,任由事态的发酵, 不是刘彻的主意, 而是刘挽的主意吗? 「你们再猜, 为何事情发展至今, 先前我不出手,朝廷不出手?」但是,依然觉得不够的刘挽继续向他们丢出问题,请他们再猜一猜。 气氛凝重, 在此时, 莫说是站起来的这些才子,饶是文武大臣,包括旁边的女眷都意识到,在有人企图算计刘挽的时候,刘挽何尝不是在算计着他们。 如今啊,大抵刘挽要准备收网了。 如果只是刘挽收网还罢了, 他们最担心的莫过于是不是会是刘彻收网?他们父女二人到底在下一盘什么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5页 「方才你们话挺多, 咄咄逼人, 大义凛然, 怎么我问, 一个都不敢答了?」刘挽丢出来消息太让人震惊,没有一个敢接话。 刘嘉探头想看清楚所有人的表情,卫子夫瞧见连忙把人拉回来,她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太惹眼了。 「母后,二姐太厉害了。没有一个人敢吭声。」刘嘉激动的和卫子夫咬耳朵,不忘道:「您别拦着,让我看清楚,不然都要错过了。」 卫子夫一滞,刘嘉赶紧补话道:「母后放心,没人有功夫管我。」 每一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刘挽所吸引,诚然刘挽所面对的是质疑,是不满,然刘挽一波反击,有理有据,不慌不忙,本来似是占据上风的一群人,实则如同他们的沉默一般,引起太多人对他们的质疑。 刘挽目光所到之处,纵然一脸愤慨的人,此时都不敢再同刘挽对视。 「仅此而已?」刘挽是遗憾的,遗憾于她所对上的敌人如此无用,属实让她失望得很。 「长公主,无论是安容处也罢,藏书楼也好,关系甚大,还请长公主为大汉,为陛下着想,出面平息民愤,否则恐怕要惹出大乱子。」年轻人迫于刘挽的威严,皆不敢与刘挽争锋,无奈之下,只能是老成谋国者出面。 刘挽一眼看过去,哦,李蔡啊! 丞相出面,刘挽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可是,刘挽反问:「难道在李丞相看来,本宫出钱出力,建安容处,开藏书楼,只是为一己之私?安容处所在,藏书楼建于各州之内,得利的何许人,损失的又是何人。李丞相,在大家面前,我们能说道得清楚?」 李蔡恭敬道:「长公主为大汉,为陛下呕心沥血,臣等都明白,正因如此,望请长公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这些年长公主为大汉谋划许多,不该功亏一篑。」 摇摇头,刘挽道:「此言差矣,闻尔所言,我怎么有一种,我为大汉付出,不计钱财,不计人力物力,被人指着我的鼻子骂,被人砸我的地方,我还得委屈求全,忍气吞声的讨好所有人,最好,跪在他们这些质疑我,企图把我扯入深渊的人面前,请他们一定要平心静气的听我解释,看看我上交的证据,证明我啊,从来不是一个恶人的意思?」 这个,这个,确定有这样的感觉。 刘挽眉宇间尽是不屑和嘲讽,「原来,善人应该要让着恶人,尤其得求着这些会闹事,不把国家法度,搅得天下大乱的人?」 嘶,真要是这样,以后还会有人为善吗? 刘挽的一番话,嘲讽得多少人脸都黑了,他们并不是这样的意思,可是实际上呢? 「交代,这个词很好。你们确定要我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是吧?」刘挽欣赏所有的人变脸,不过她也变了,在这一刻,笑得如沐春风一般问。 「偌大的长安发生的种种,怕是天下各州都有耳闻,长此一往,恐怕陛下威严都将受损。」主父偃觉得刘挽定然在准备后招来着,然所谓的利弊,他这番话说出去,算不得大事,也不至于得罪刘挽对吧。 刘挽挑眉赞许的道:「好,是要一个交代了。传我令,从即日起,关闭所有安容处和藏书楼。」 一片譁然,哪怕是平阳长公主和南宫长公主、隆虑长公主都顿住了。 「长公主。」谁要的是这样的交代!都不可置信的唤一声,声音中的急切谁都听出来了。 刘挽被他们唤得又转过身叮嘱道:「别忘了张帖告示,告诉人们,行善为民谋未来的我,是被他们逼得不得不把安容处和藏书楼关了。」 靠!没有一个人能再控制住脖子,齐刷刷的目光落在刘挽的身上,偏刘挽丝毫不把他们的眼神当回事,平静无比的道:「指责安容处不收留男人?烧我藏书楼?非常的好呢。我能开,难道我不能关?我开着受天下人非议,要担起有损父皇威严,大汉威严的罪名是吧,我不开了,你们当如何?罪责这下会在谁的身上了?我很是期待。」 期待,谁听不出刘挽语气中的兴奋。 然而,谁不知道一但天下人知道刘挽为何不再开安容处?不开藏书楼的内情,先前跳出来喊得有多大声让刘挽必须要跟他们一个交代的人,将要成为众矢之的。 不是,怎么可以这样。 安容处和藏书楼,刘挽开了这些年,更是迅速在各州都设立,她是想把安容处和藏书楼都经营好的。说不开刘挽就不开了? 「陛下。」此情此景,刘挽要是真不开安容处和藏书楼不开,接下来得有多少人受到非议?李蔡无奈的向刘彻相请,望刘彻出个声管管刘挽啊,这么闹是要出大事的! 结果刘挽突然掩面哭泣的沖向刘彻,「父皇,他们太欺负人了。我出钱出力竟然落得这样一个被人指责的下场,我伤心,我难过,我不干了。您别跟他们一起欺负我。」 刘挽一头埋在刘彻的肩上,嘤嘤哭着,一干人...... 不是,刘挽这么搞,是连活路都不给人留了吗? 刘彻莞尔,避开众人的目光,还得顺着刘挽的话安抚道:「也罢,早些年众臣本也不同意这些事,不开就不开吧。」 别啊,皇帝啊,你一个皇帝得为天下安宁着想,刘挽要是把安容处和藏书楼都关了,他们得被唾沫星给淹死。 「不开了,不开了。」刘挽继续把头埋在刘彻的肩上闷声的开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6页 谁都注意到刘挽问出曾出入藏书楼,在里面得各家名师教导的人,此时的身体摇摇欲坠。或许旁人未必清楚藏书楼的份量,他们既是受益者,最明了。正因为清楚,也知道如果藏书楼关闭,无数普通人读书识字的路至此中断,彼时他们会被天下人口诛笔伐。 不,不是的,他们没有这个意思,他们并没有想过逼迫刘挽关闭藏书楼,他们所想的仅仅是刘挽出面证明自己的清白,刘挽为何不按他们想的做呢?非要把事情闹大闹僵?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长公主,在下并非此意。」 既然不能眼看着藏书楼关门,该要解释的必须去解释,否则真让事情继续发展下去,才是真正的没有办法收场。 刘挽抬头道:「你们心中怎么想我不管,我只看到你们在藏书楼大闹,我也只看到你们纵火烧藏书楼。而且,区区几个男人在安容处闹事,他们说我们安容处不收留他们你们就信了?怎么不说说看安容处多年来救济多少人,帮助多少人?」 啊,刘挽脸上好像没有半点的泪痕呢? 刘挽敢露出脸来,根本不在意被人看出她是装的。 彼此都是擅长伪装的人,她这个装哭的事儿算事儿?不过是堵住他们嘴的伎俩而已。 「不明内情,连何当为之,何当不为都不懂,还敢出来闹腾?怎么?你们以为你们是正义的使者,你们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就你们聪明?连因果关系都弄不清楚,跳出来叫唤得最是欢实,以为这样就能证明你们的能力,证明你们心中有正义?却不知道你们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你们事情办得好与不好,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但是,我会让你们为此付出代价。因为和幕后的人比起来,你们从藏书楼出来的人,更应该懂得藏书楼的重要性,偏你们知道藏书楼的重要,依然要毁了藏书楼,你们比起那些根本不需要靠藏书楼的人更可恶,也更让我厌恶。」刘挽毫不掩饰对这些人的厌恶,也让这群因为藏书楼而获利的人们面如死灰。 「用人们最朴素的话来说,你们的行为叫作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刘挽补充上一句,她是觉得方才的话依然不够直白。 刘彻轻咳一声,提醒刘挽说话注意点,毕竟有很多的人在。 好吧,刘挽决定换一换,「通过你们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世间有太多忘恩负义的人。哪怕你们读了很多的书,并不代表你们懂得恩义。既然你们不懂,我又何必同你们争执?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告诉你们恩将仇报该落得怎样的下场。」 【作者有话说】 还有还有! 第369章 好戏要开场了 这些人眼中流露出了恐惧, 因为他们想到后果。刘挽所言不差,接下来的他们必将遭受无数人的质疑,谩骂。 「你们为朕举荐的是这样的人才?」何止呢,刘彻的声音响起, 似在无声的提醒所有人, 莫不是他们都忘了, 刘彻以察举之制, 要的是世人为大汉举荐德才兼备之人。结果呢,举荐上来的都是什么人? 首当其冲的定是丞相李蔡, 李蔡立刻请罪。 「举荐吶, 收入门下, 为己所用。父皇开创察举制不假, 然没有各方的举荐,这些人是没有资格出现在父皇面前的,因此,在感激父皇之前, 因察举之制而得以被举荐, 进入朝堂的新人们,他们第一个要感谢报答的从来不是父皇。父皇想看到的是这样的局面?」刘挽声音清冷的响起,再一次引起众人侧目。 不是,你一个公主有必要懂得那么多吗? 「父皇初初用察举制,得到如公孙弘丞相和主父偃这类的人才,但, 渐渐的父皇察觉了, 最终出头的慢慢的变成豪强士绅, 交替的举荐, 今天你举荐我儿子, 明天我举荐你儿子,与从前的世禄世卿并无区别。父皇失望了吗?」刘挽觉得依然不够,指出问题所在。 被刘挽细论起底下操作,而且一语中的的人们有些慌了,这里头的弯弯道道,刘挽怎么如此的清楚。 刘彻注意到底下臣子们都纷纷低下头,可见刘挽说对了。 既然如此,刘彻问:「依你所见,当如何?」 「考试。」刘挽相信,科举制度在其后沿用数千年,给了无数普通人挤身的机会,在大汉也一定能够给很多普通人机会。 「昭告天下,三年一度,无论身份,地位,凡自诩有才有能者,皆可参加考试,由乡试开始,县试,州试,殿试,过三关斩六将,最后通过殿试者,才有为官的机会,这些人,可称天子门生。」刘挽不须思索的答来,谁听得下巴不都要掉了。 对,刘彻推行察举制的初衷本意是为了断世族的垄断,眼看着豪强士绅在不断的壮大,刘彻感到不妙,举天下之才为大汉所用,或许能够改变一些处境,刘彻以为可以。 然,这些年刘彻分明感受到他所得到的人才,瞧那身份来歷,一切又归于原处,刘彻不是不急,也不是不想改变,但他苦思冥想并没有更好一个办法。 群臣对刘彻向刘挽讨主意一事,都觉得刘彻怕是煳涂了,集思广益都得不到一个比察举制更好的办法,怎么,刘彻指望刘挽能给出一个好主意,滑天下之大稽! 在众人等着看笑话时,刘挽顺口既答来,丝毫没有为难。简单的几句话,透露出的信息,谁细品其中不得大赞一声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7页 「长公主,如此不拘一格取来的人,倘若无德当如何?」不,不行,不能让刘挽一番操作,否则他们怕是都要被后来者取而代之。 「察举之制上来的人就没有无德的?世禄世卿者没有无德之人?」刘挽反讽之。 坑啊!能不能来个人把刘挽的嘴堵上,哪有像刘挽这般厉害的嘴。 「不过,你提醒得很对。」刘挽反问之后又继续附和,被刘挽怼得差点上不来气的人更想掐死刘挽来着。 「既然都有可能寻到无能无德之人。是不是应该给所有官员考核?」认可后的刘挽又提出一个问题,所有人??? 刘彻此时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都是不错的主意。具体的你们拿个章程。按长公主的构思,朕希望你们能给朕一个上佳的方案。」 心情愉悦的刘彻啊,很是觉得刘挽闹腾归闹腾,解决问题的法子也相当的多。 「这一回察举上来的人,让他们都回去准备准备,何时你们将考试的章程,官员考核的章程拿出来,昭告于天下了,何时再让他们凭真本事来到朕的面前。」不仅如此,刘彻更是把这一回推荐上来的人打回去准备让他们都重新再来。 刘挽道:「父皇此举未必有朝令夕改之嫌,先前定下的规矩在新规矩没有出来之前,当照旧规,察举上来的人,可以重新考查他们的才德,而不该让他们回去重考。反正有官员的考核制度呢,将来他们的官当得好不好,会有机会验证的。」 本来不满于刘彻竟然要把此番举荐决定留下的人全都打回去的人,如何也没有想到最后帮他们说话的会是刘挽。听刘挽提出考试的法子,而且道破他们在察举制度中的各种小心思,可见刘挽并不能容他们如此肆意行事。有办法能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刘挽定不会放过。但他们也不会由着刘彻和刘挽出手而不反击吧? 万万没有想到,刘挽劝说刘彻不可一竿子把人全打死。 嗯,刘挽这种人,太难评。 对刘挽有太多复杂的情绪,众人都不想吱声。 刘彻闻言点点头,随后又问:「所有人?」 「从藏书楼出来,但凡参与过藏书楼闹事的人,算得上德行不休,不仅他们要查,举荐他们的人也要查才对。」刘挽是那种被人欺负不还手的人吗? 不还手,无非是在寻机会。 刘彻在这时候唤道:「张汤。」 张汤一个廷尉听到刘彻的叫唤,第一时间出列,「陛下。」 「查清楚。」刘彻别的话再没有,这一句足够。 刘挽补充一句道:「以及长安城时主管长安城守卫,内务的所有人,都查查。虽说让你廷尉府管几个闹事的人未免大材小用,眼下无人能正国法,立典范,只能有劳张廷尉出面。」 话是刘挽说的,让张汤听话照办,须得刘彻点这个头。 刘彻颔首,张汤立刻应下一声是。 「门外道是从受灾县内来的人,该如何处置?」事至于此,张汤不得不问上一问,外头闹腾的人是不是他也顺便接个手呢? 刘彻望向刘挽,事因刘挽而起,闹到这样的地方,刘挽要收尾的话,该一起来,不能落了哪一个。 刘挽相当自觉的道:「把他们带回去问一问,查一查,收了谁的钱,得了多少好处,能让他们在家有余粮,度过困难的时候不远万里的进京。他们说自己是受灾区的人他们就是了?」 嘶!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不会吧,谁做那么蠢的事? 张汤注意到刘彻刚刚的神色,这回不用再问刘彻,他第一个答应下。 刘挽偏在此时沖众人道:「诸位,好戏要开场了。」 无数人如临大敌。 有些人不太明白,所谓的好戏开场是几个意思。 随着安容处和藏书楼被关,所有在安容处和藏书楼的人都被赶出,藏书楼每日定时定点打开的门,这一回关上,不知何时才能打开。 与之而来的是一段简单明了的公告。 安容处那头写的是,救济老幼妇孺无数的安容处,被人责骂不收留几个男人,因而连刘挽这位长公主都被骂了,道刘挽是伪善,根本没有真正的为民之心。好勒,假善的刘挽下令将各地的安容处关了。有什么道理做好事依然得挨骂呢?刘挽是欠骂的人? 藏书楼那儿,藏书楼存在本为传播知识,以教化万民,开民之智。可是为了一件道听途说的事儿,藏书楼内的人得利于藏书楼,反而要毁了藏书楼。既然得益之人都不懂得爱惜藏书楼,藏书楼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两份公告帖出去,不认字的人由识字的人一解释,很快传得沸沸扬扬,闹得人尽皆知。 比起安容处的那份告示,藏书楼的告示发酵速度要快得多。毕竟都是读书人,既读书,更明白刘挽下令关藏书楼是真正的寒心了。 藏书楼大开方便之门,传道授业解惑,以天下之书为天下人览,目的是让人们可以通过读书识字,改变他们的命运。 自藏书楼建立以来,多少从前根本没有机会识字的人识字了,多少明明识字,却不通经书典籍的人得以有机会拜读名家着作,由此见识得长,从而吸收更多的知识。 因为传出刘挽贪墨赈灾钱的事儿,有人是不相信的,一则是因为刘挽商业遍布天下,二则是因为刘挽并非是那等没有国家大义的人,断不可能做出这等事。而且,有人提出,不管刘挽有没有做下贪墨赈灾钱粮,和藏书楼并无关系,不应该在藏书楼闹事,纵火烧毁藏书楼一事更不应该为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8页 刘挽是刘挽,藏书楼是藏书楼,应该将事情分开,而不能混为一谈。 再者,不满刘挽的人,想要刘挽给个交代,更不应该拿藏书楼来闹。藏书楼建立之初衷是为让天下人得以读书识字,刘挽有再大的过错,那都跟藏书楼无关。执意认为刘挽和藏书楼是一体的人,实在不耻应该自行离开藏书楼,往后再不踏入藏书楼一步即可,断然不该毁了藏书楼。 藏书楼非一人的藏书楼,而是天下人的藏书楼,它给予人们希望,更能让人们改变未来,毁了藏书楼等于断了人们改变命运的道路。 是以,藏书楼关闭的那一刻,无数人们发出一片哀鸿!整个长安,哭声一片。 第370章 挨打 企图通过读书改变命运的人, 他们最大的希望是藏书楼。 这几年下来,有多少人在藏书楼学到本事,又有多少人因此有了读书识字的机会,观越来越多的人集聚在藏书可知。或许他们并非都为了将来做官, 为了泽被苍生, 但他们都通过藏书楼看到了希望, 他们紧紧的握住希望, 憧憬着未来。 结果一切的美好都毁了,毁在明明同样清楚知道藏书楼之重要的人手里。 馆陶大长公主从旁人的嘴里得知, 刘挽在被人误会而且用各种手段逼迫的时候, 放话关闭安容处和藏书楼, 乐得拍掌叫好, 「果然是我们老刘家的人,受不得一点气。这些人当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还敢在鸡蛋里挑石头,该让他们长长记性。」 陈须提醒馆陶大长公主道:「母亲听听长公主向陛下进言的择才之法。」 没错,最值得人关注的必须是刘挽提出的用应试的法子挑选人才。 「你要参加?」馆陶大长公主反问儿子一句, 陈须面上讪讪, 连连摆手否认。 「既然你没想过参加考试,为何着急?」馆陶大长公主对着儿子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但凡儿子有几分本事,她都不用如此忧愁。 没本事的人想不清楚刘挽进言政策的利弊,反而人云亦云。观陈须的态度,怕是又被人忽悠了。馆陶大长公主提醒道:「我如今还在, 凡事还能给你们挡。倘若你们不识趣, 既不懂政策之于大汉之利, 又没有半点的眼力, 将来陈家会怎样败落, 我两眼一闭是管不着。」 陈须一怔,随后道:「母亲不是说,将来陈家能够得到泰永长公主的庇护。」 「想要得到她的庇护,你们应该先守规矩。你想跟她作对,还企图得到她的庇护,你是把她当成傻子吗?」馆陶大长公主越看儿子是越嫌弃,以前还有些脑子,如今越发不像样。 不成不成,还是得按刘挽说的那样,尽快培养下一代,免得她将来死了也不得安生。 陈须脸都僵了,小声抗议道:「我没有想过跟长公主为敌,只是担心长公主无所顾忌的行事,最后会不会祸及到我们陈家?」 「不劳你操心,她敢做,陛下得利,没有人动得了她。而且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外面的形势。你以为她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她手里没有人?人虽然不在她的名下,并不代表她不能用。想跟她斗,瞧不上她的人痴人说梦。」大概都觉得刘挽突然闹出来很不可思议,在馆陶大长公主这儿,馆陶大长公主知道,从前是刘挽不想理那些人,由着他们闹,眼下是刘挽想收拾人了,这些人也该收拾了。 陈须的脸色并不算太好,小声的提醒道:「其实有人想请母亲出面,要是能把安容处的一些帐目,还有一些小细节告诉他们,以后我们都会成为自己人。」 馆陶大长公主闻言恨铁不成钢的大骂,「蠢货。你要跟谁自己人?如果你想跟他们凑一块,你大可直说,我成全你,一定让你离开陈家。」 那陈须必须不能想离开陈家,连忙跪下道:「泰永长公主提出的应试也罢,官员考核都好,都不利于我们,母亲该知道我们得对长公主动手,万万不能由着长公主继续胡闹。」 「骂你蠢你还不服是吗?你别忘了这是刘家的天下,刘家的江山!你想着你那点私利,想过大汉江山吗?如果你不想,你觉得大汉为何要用你?非用你不可?凭本事立足,要的是你学本事,你不服?你有资格不服?想跟人一块闹,凭你们闹得起来?你们要对付的人,你们以为是泰永一人?笑话,你们要对付的是大汉的皇帝。我都斗不过的人,你想跟他斗。有出息了啊!好得很,去吧,斗去。」馆陶大长公主怕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儿子有一天竟然如此出息,还敢生出对付刘挽的心思。凭他们,那是不知天高地厚! 本来觉得有些事未必不可为的陈须一听馆陶大长公主竟然真让他去,反而生出怯意。他敢去跟刘挽斗吗?被人忽悠一圈的人,分明将主意打在馆陶大长公主的身上,盼望馆陶大长公主出手呢。 怎么说刘挽提出的应试也好,官员考核也罢,都跟各家息息相关,和陈家也是脱不了干系。 这些年,没错,馆陶大长公主并不怎么在人前露脸,进宫也多是奔着陈氏去,见上女儿一面,确定女儿安好,馆陶大长公主便出宫。 宫中的宴会,大汉的皇后自打换人后,馆陶大长公主不参加,这点过不去的坎,刘彻无意计较,卫子夫更不会专门挑事。 天底下不服卫子夫成为大汉皇后的人并不只有馆陶大长公主一人,她要是个个都跟他们过不去,日子难过的成了卫子夫了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9页 卫子夫知道刘彻敬着馆陶大长公主,对陈氏纵然旧情不復,血脉相连,论起亲情,刘彻并不希望任何人苛待她们。卫子夫又怎么会触犯刘彻的底线,专挑让刘彻不痛快的事情做? 况且,刘挽和馆陶大长公主这些年合作那叫一个风声水起。有馆陶大长公主在,不知给刘挽挡了多少的暗箭,卫子夫怎么可能会坏刘挽的好事。 故,多年以来,卫子夫当着她的皇后,和馆陶大长公主,陈家,从来都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卫子夫对馆陶大长公主恭敬有加,对陈家也十分礼遇之。宫中陈氏那儿,都按刘彻吩咐的,以皇后之礼待之,一应吃穿用度,只有比卫子夫更好,断没有不及卫子夫之处。 馆陶大长公主也是有数,卫子夫这个女人能够成为大汉的皇后,运气好是一回事,眼界气魄,半点不差。 对比别人,再看陈须,馆陶大长公主想不服气都不行。她养出一个多蠢的儿子啊! 「母亲,我毕竟份量不够。」陈须没有办法,人家沖的本来就不是他,他出面揽事儿,不够格。 馆陶大长公主不屑的道:「难为你有自知之明。你都当祖父的人了,份量不够,瞧瞧你想对付的泰永,她七岁上下镇住多少的人,如今又是多少人想出手对付她?你白活她几十年都不敢跟她算计,到底谁给你的信心让你觉得,我会出手?」 陈须...... 他有自知之明,所以才将希望寄托在馆陶大长公主的身上,结果现在馆陶大长公主告诉他,希望只能是希望,馆陶大长公主绝不可能如他所愿。 「我还是那句话,想死自己去,别拖上整个陈家。」馆陶大长公主对蠢儿子很是失望,前几年不挺好的吗?怎么突然犯煳涂了?这些年被人夸着贊着,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亦或者觉得这些年刘彻待陈家礼遇,他觉得那都是因为他? 「母亲,这些年和泰永长公主合作,我们家也没得到很好的东西。」陈须不愿意放弃,苦口婆心的劝说馆陶大长公主,盼着馆陶大长公主能够改改主意,想想他们家的未来。 馆陶大长公主气乐了,「让陈家财源不断,这也叫没有给陈家更好的东西?你去问问撺掇你的人,他们能送你多少钱财?能及泰永给我们家这些年的多少?」 说到这儿,馆陶大长公主再也忍不住了,起身抄起一旁的拐杖照着陈须一下一下的打下去。毕竟馆陶大长公主上了年纪,行动有些不便,因而准备了拐杖,她这会儿拎起打人,打得陈须抱头鼠窜,不住的求饶,「母亲,母亲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董偃在此时进来,见馆陶大长公主打人,吓得连忙丢下手中拿的新衣裳,急急冲来抱住馆陶大长公主道:「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消消气,这是怎么了?」 「一个蠢货到我的跟前对我指手划脚。」馆陶大长公主显然气得不轻,被拦下打不着儿子,只能指着儿子道:「我再警告你一次,别再让我听到你刚刚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许再提,否则我定要将你逐出陈家。你只要不是陈家人,以后连累不到陈家,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这下陈须不敢不听话。后背痛得他呲牙咧嘴,馆陶大长公主再三正告,可见真动气,并非在跟陈须说笑,陈须能不知道他如今的底气都来源于哪里? 出了陈家的大门,为馆陶大长公主所弃,他会失去所有。 「是,儿子不敢,不敢。」陈须答应下。 「祖母。」陈须开口,此时传来一道叫唤声,很快外头的人来禀,「大长公主,是四娘子求见。」 四娘子,陈须的女儿,刚被馆陶大长公主打了一顿的陈须心情非常不好的发话道:「让她回去。母亲不得闲。」 话音落下,收穫馆陶大长公主眼刀子一记,「我还没死,轮不到你在我跟前为我做主。」 得,陈须又踢到铁板了,赶紧把嘴闭上。 「让她进来。」馆陶大长公主转而吩咐,很快,一个二十来岁左右的女子入内,观她长发垂落,在这样的年纪竟然未曾出嫁,也是少见,这一位陈四娘子与馆陶大长公主和陈须见礼,不待陈须问话已道:「祖母,孙女以为藏书楼一事当助泰永长公主一臂之力。」 陈须?这是跟他唱反调? 【作者有话说】 好习惯能救命呢。好的,加更完毕,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371章 不宜操之过急 刚被馆陶大长公主打了的陈须挽起袖子, 有心给女儿一个教训,下一刻,馆陶大长公主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瞬间让陈须不得不老实。 馆陶大长公主饶有兴趣的问:「助泰永长公主一臂之力?你知道泰永长公主意欲何为?」 「不能说全知, 但想必若能在藏书楼有所图谋, 或许后续事情中伺机而动, 将来未必不能在朝廷上争得一席之地。或许, 也能借应试的规矩,出将入相。」陈四娘子平心静气的道来她的盘算, 陈须第一个喝斥道:「你一个娘子, 怎么对天下事指手画脚。」 陈四娘子被喝斥也不恼, 「大汉是有女侯的, 而且是以战功受封的女侯。陈家如果不争一口气,待祖母不在,陈家必将衰落。」 这样的话在不少人听来有些大逆不道,陈须又是大喝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祖母身体康健, 定能长命百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0页 馆陶大长公主毫不留情的拆陈须的台道:「你这样的儿子在, 我想长命百岁,没被你立时气死算是万幸。」 「孙女想请祖母邀请泰永长公主来一趟。」陈四娘子对亲爹被馆陶大长公主嫌弃一事全然没有要放在心上的意思,仅仅是将此行的目的告诉馆陶大长公主。 馆陶大长公主不理会陈须涨红羞赧的脸,只与陈四娘子道:「想让人重视你,须得你做出成绩。泰永身边不缺能人。你既然想助之一臂之力,不如做出一些成果再请。」 陈四娘子一想亦觉得在理, 待要开口, 馆陶大长公主扬手打断道:「不必告诉我, 我会让陈那听你的吩咐, 你既然不想一辈子居于后院, 你也说了,大汉有女侯。陛下是个用才不拘一格的人,他须得用人跟豪强士绅打擂台,有泰永在前头,你有机会一试。试成了,我陈家或许可得百家的兴旺,若败了,再差也不会比我死了之后更差。你不妨一试。」 既然知道儿子不可靠,大不可靠,孙女看出刘挽的布局所图甚大,想助之一臂之力,从而在刘挽那儿露头,有何不可? 「母亲。」馆陶大长公主认同陈四娘子出手,某个当儿子也是当爹的是一脸的不认可。 馆陶大长公主狠狠的颳了陈须一眼道:「你是个没本事的,既担不起陈家,我在时你要靠我,难道你不想以后继续有人给你靠?你的儿女出息,得利的人是你。别犯煳涂。」 不能说馆陶大长公主说得不对,可是,可是,当着女儿的面被嫌弃,陈须内心是崩溃的,第一时间打量陈四娘子,结果人陈四娘子低眉垂目,似未曾听闻馆陶大长公主喝斥某个当爹的话,算是让陈须稍稍得到一点安慰。 馆陶大长公主同陈须道:「这些年虽然泰永一再提醒我,你们兄弟无用,自该早为陈家谋划,儿子儿子不顶用,大可用女儿。先前我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如今却明白了。女侯,既然立下军功能够被立为女侯,未尝见得女子不能立足朝堂。你只管放手做,但凡你有本事,祖母一定让你安安稳稳的立足朝堂之上。」 对,馆陶大长公主有这个本事,不过是因为儿子过于无用,逼得馆陶大长公主无奈的选择退居幕后,想着不闹腾,保留自家在刘彻那儿的情分,将来或许能够保全儿子和陈家。 但是,如果有好的选择,陈家有一个能够立起门户来的人,馆陶大长公主第一时间考虑的必然是怎么让这样一个人立足,以令将来陈氏可以绵延不绝。 陈四娘子只听关于她的那点,应下一声是。 接下来,藏书楼闹得欢实不错,毕竟好好的藏书楼因为几个不明事理,不通黑白的人一闹腾,藏书楼关了。藏书楼门前聚集不少前来求学求书的人嚎啕大哭,哭完之后,那不得想办法解决问题吗? 事因何而起? 对,正是因为烧毁藏书楼的人而起。 刘挽不管做下多少触及王法的事,自有朝廷之法处决,凭什么有人借着此事闹腾不休? 明明,明明这群人受惠于藏书楼,纵然他们喊着为天下正义,为正天下之法。那他们大可去告刘挽,去想方设法的请求朝廷或者刘彻彻查刘挽犯下的罪行,烧毁藏书楼一事,说破天去也是不对的。 等闲人家辛苦建起的房子都不会允许任何人烧毁,纵火难道不是犯法的吗? 因此,藏书楼纵火之人,当初为何没有被送入京兆府? 这个问题问得相当的好。 花禄作为负责藏书楼的人,藏书楼关了,她负责的事也并没有因此停下,要知道修书修史一事关系重大,要是因为藏书楼关了不继续修,那些闹事的人并没有这样重的份量。 然而外头闹出的动静太大,谁也无法忽视,静得下心来的人和她继续修书不假,也不得不问问花禄,「长公主当真打算关掉藏书楼和安容处,再不开启?」 「人受了委屈不说,会让世人以为,那都算不得委屈。长公主这些年为民谋福,为天下人尽心尽力,纵然如此依然受尽非议,难道她不应该给受她恩惠,不懂得报答,反而恩将仇报的人一些教训,杀鸡儆猴?」花禄低头正书写着,笔下不停,答案也给出。 在花禄看来,这些年在藏书楼闹事的人都不是好相与的,一回一回的闹,花禄虽然解决了,但并不代表花禄心里没有半分给这些人一个教训的念头。无非是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隐忍罢了。 从曝出刘挽贪墨赈灾银两一事后,藏书楼内闹事的人越来越多,纵然是各名家之士都明显对刘挽不满,开始在藏书楼闹事,企图借藏书楼向刘挽施压,让刘挽给他们一个答案。 他们可以要求刘挽给他们一个答案,让他们知道,刘挽到底有没有做了那样的事,可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做的是毁了藏书楼。 聚集于藏书楼内闹事,这些刘挽都可以原谅,独独放火烧藏书楼一事,非刘挽所能容忍。 藏书楼是什么地方? 一把火烧起,便是要将刘挽多年以来和无数人的心血付之一炬。 这样的行事风格,恕刘挽万万不能苟同。尤其让刘挽心寒的是,花禄当时要将纵火之人送于京兆府处理,是谁拦着不让的?是谁包庇纵火之人? 行啊,不把律法,不把藏书楼的规矩放在眼里是吧,可以,那这个藏书楼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1页 花禄十分同意刘挽出手教训人,在她看来,这些人都欠收拾。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正是这些人,既然他们认为不需要尊重别人的成果,一有不如他们的意都敢放火,根本不惧整个藏书楼不付存在,干脆遂他们的意,把藏书楼关了。 闻花禄所言,对面一个白花苍苍的老者抬眸道:「看来你的心中颇多怨念。」 「我啊倒是还好,怕是泰永长公主多年一番心血,结果养出一群用心歹毒之人,她不想容,也是要给天下人竖一个典范。读书识字是为何?往大里说是为治国安天下,安抚百姓,为君分忧。往小里说,让自家的日子越过越好而已。可是,一群没有家国天下,没有仁爱之心的人,育之何用?」 话说到这里,老者长长一嘆道:「民当以教化,不可操之过急。」 花禄笑笑答:「眼下长公主正是在教化世人,好让他们知道,何事当为,何当不为。」 老者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您放心,我们这位长公主不是等闲人,她既然当年开主启藏书楼,为天下谋福,不会半途而废,但如果没有得到让她满意的结果,她也不会轻易再松口。」花禄算是相对了解刘挽,知晓这位长公主别看平日不怎么动怒,一但动起怒,可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相比于藏书楼内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他们想要藏书楼再开,可他们也清楚的知道,想,是不太可能的,如今再要用哪一种方式才能达到他们所想要的目的,其实该是他们想的。无奈之下,一个个都赶紧寻人想法子。 上林苑内,随着刘挽提出的应试之法,官员的考核制度,因刘彻下了命令,让众臣商量章程来,近些日子别管长安城内因藏书楼和安容处的事闹得有多大,他们都得一道商量拿出个章程。否则观刘彻的反应,事情绝不会轻易罢休。 众臣在刘彻那儿吵,刘彻在隔壁和刘挽、刘据听,有时候不想听了,刘挽用布往耳朵上一塞,刘据?? 转头一看刘彻听到不想听的话时也塞上耳朵,好吧,果然是亲父女。 刘据不禁的想,他要不要塞呢? 刚开始他听得觉得吧,嗯,很好,非常的不错,各抒己见,意见不同,他听来收穫不少。可是听得多,吵上几天都是一样的内容,换成谁得烦了。 无奈刘据没有刘挽的胆子,明明刘彻让他们过来听听的,结果怎么着,刘挽干脆不听,把耳朵都堵上了! 再瞟过刘彻,亲爹衣衫半开的躺在榻上看书,瞧得很是津津有味。这,都把外面争论的臣子无视到底了? 第372章 惩罚 刘据心里别管怎么嘀咕, 望向对面的刘挽,刘挽又翻了一页的书,一边看,刘挽一边在书上写写画画, 属实刘据的目光过于灼热, 刘挽终于抬眼。 刘据可怜兮兮的望向刘挽, 刘挽拿开塞在耳朵上的布, 听了听,好的呢, 依然在翻来覆去说同样的话, 刘挽丢下笔起身, 走到刘彻的身边, 扯下刘彻耳朵上的布,刘彻惊得回头,刘挽提醒道:「咱们的臣子半点效率都没有。不如以此为考核,让他们各降一阶?若是再过个三五天他们依然拿不出章程, 再把他们降一阶。」 !!刘据想说, 刘挽是不是过于儿戏,哪能这样? 结果没有想到,刘彻吩咐道:「华刻,去传诏。」 华刻!!内心同样的震撼的他,不得不听话前去,把刘挽方才的提议按照刘彻的诏令传达下去。 好的, 外面一片死寂, 然后, 没有然后了, 小半天的功夫, 李蔡领着官员们将所谓的应试章程和官员考核章程送上。刘彻依然半倚在榻上,丝毫没有见着臣子该正坐的意思,且沖刘挽发话,「你瞧瞧,若是他们给出的章程不满意,让他们再议。」 哦豁,完全不打算看上一眼,而是要把事情全都交给刘挽吗? 一干臣子的嘴角抽抽,偏没有一个敢道出一个不字。 谁能不知道刘彻相信刘挽远胜于他们,况且,提出应试之法和官员考核制度的刘挽,要说她心里没有一丁点的章程,鬼都不信。 所以,他们送上来的章程,实则何尝不是刘挽对他们的考验,只为观察他们几个心里到底有没有大汉。 刘挽应一声,上前从李蔡的手中接过所谓的章程,走到刘彻的身边,仔细的查阅。 一群人都屏住唿吸等着,盼着刘挽能点个头。他们其实算是已经给出一个相对完善的章程,剩下的该一点一点的完善,哪有一开始诸事都周全的对吧。 等了近半刻种,刘挽将两份章程全都看完,抬头道:「父皇,还不错。」 刘彻依然没有打算放下手中的书,问:「没有问题?」 「问题,总得经过才能发现,从而完善。不过,为了公平公正,我觉得所有的卷子都应该煳名。不知其名,其家世来歷,一切只看文章的好坏。」刘挽补下一句,下方的臣子呆若木鸡的望着刘挽,这一刻,他们内心的震撼已然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煳名之法好吗? 必须是好的。 一如刘挽所说的那样,可以为世人争取得到相对的公平公正,哪怕他们想要利用自家的权势以达到能够为自家儿孙开启后门,继续发扬壮大自家的目的,都变得很难。 一直没有放下书的刘彻在这一刻放下了,嘴角含笑的凝视刘挽,刘挽扬扬眉头,神色间都是高兴。怎么样,华夏数千年文明与智慧的结晶,必须是精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2页 煳名考试,让所有人都能够在一条跑道上。 「众卿觉得这条补充如何?」刘彻高兴归高兴,不忘问一问一众臣子。 观这些人笑得比哭还难看,足以证明,刘挽这一招属实是狠!非常狠。 偏刘彻觉得对他们依然不够扎心,尤其刘彻未必没有向他们炫耀之心,昂头挺胸的皇帝似在无声的向臣子们宣告,瞧瞧,瞧瞧朕的女儿,你们各种小心思在她的面前都没有用。服不服?就问你们服不服? 一群人心里别管再怎么骂刘挽,面上都得努力挤出笑脸道:「长公主睿智。」 「对应着,若有舞弊者当如何?」在所有人觉得事情到此该完结了吧,刘挽不会再有别的其他话补充了吧。结果怎么着?刘挽又发话了。 说好的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呢?刘挽现在是走一步算一步吗? 「人才为国家之根本,毁天下根本者,夷三族。」没等他们想好怎么答话,刘彻反倒冷酷无比的开口,昭示着他对人才招揽的器重和对于胆敢挑衅他的人的零容忍。 谁人听得不打了一个冷颤,无人怀疑刘彻仅仅是在吓唬人。 这些年,刘彻为了收回大权杀的人不在少数,连对亲戚都没有手下留情,何况别人。 「以县、州、再到长安,三次考试,具体的时间如何安排,又该怎么样实施妥当,你们都仔细商量安排。」刘彻严肃下达命令后,又叮嘱起一干的臣子,该把具体的事情都落实。 李蔡闻言小声问:「不知该由哪一位主要负责此事?」 对啊,人才的落实非常的重要,相关负责的部门也得尽快的定下,否则到时候怎么办? 刘彻的目光落在刘挽身上,刘挽自觉的接话道:「以太常寺负责。不过,名字要不要改?」 询问刘彻之意,那是试探。 刘彻意示刘挽说下去,刘挽道:「名为礼部如何?」 「善。」见过刘挽所说的三省六部的官制,刘彻很是以为可以一步一步的改进。且从最重要的文化教育开始。 一众臣子总有一种他们都不过顺着刘挽和刘彻父女的决定而做事的感觉,两人心里定然早有相关的章程,正因如此,他们如果不能迅速给出相关的解决方案,会让他们不喜。毕竟,高高在上的皇帝想得到的事儿,他们想不到,究竟是他们没有能力,亦或者没有本事。 「陛下,礼部代太常之职是否有些不妥。」不成,反对的意见不能不提提,谁知道刘挽和刘彻到底有何意图。 「有何不妥?汉虽承于秦制,秦始皇能创三公九卿之制?我父皇不能改?按你们的意思,是不是察举制也该早早废了?」刘挽正襟危坐,目光如炬的盯向提出所谓不妥的人。 有何不妥的。 无非是觉得刘彻连太常都要改成礼部,不确定的种种改变让他们无法揣测刘彻的意图,脱控的皇帝带给他们太多的不安,他们须得想办法阻止。 真让他们说理由,他们能拿出来的理由无非是大汉沿用秦朝的三公九卿之制,开国皇帝定下的规矩,突然的更改,是否有对祖宗之嫌?又或者,令天下人心乱。 他们会说的话,刘挽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刘据......扫过平日侃侃而谈,振振有词的朝臣们被刘挽怼得话都说不出,突然觉得他们有一点点的可怜。 不不不,清醒一点,清醒一点。他们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地方? 刘挽提出应试之法,开创一条能够让天下人走向通往刘彻的路,往后,他们之中有努力读书的人,都有可能改变自己甚至是家族的命运,此乃改变万世的办法。 至于将太常寺改为礼部,不过改一个名字罢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重点在职责。 刘挽都把他们想说的话说完了,再想抗议的臣子还能如何,不得不将嘴闭上。刘挽预判他们所有人会说的话,一则是要堵住他们的嘴,何尝不是在向他们昭示,聪明的别再开口了,说得越多只会让你们越不痛快。事至于此,明眼人都能明白一个道理,别用任何理由阻止刘彻决定推行的政策,拦不住。 最终,一干臣子讪讪败退。 「今天学到了什么?」刘彻算是被刘挽带得三不五时的问起刘据,听了小半天的话,都有何领悟。刘据道:「推行利于大汉,利于大多数人们的政策,未必见得利于朝中大臣,他们想独揽权于一身,更想世袭传承,代代皆得荣华富贵。」 「不错。刘氏欲江山永传,他们也希望家族兴旺,世代不灭。权,财,都可以许他们争,许他们抢,但要控制得住他们,如果他们谁要是越过界,如选拔人才如此关乎国本的大事,由不得他们愿意不愿意,当为则为。」刘据的答案说到点子上,刘彻相对满意,叮嘱刘据道:「记住,你的臣子可以助你,也可以毁了你。」 哎哟,刘挽听到这句话心头凸凸直跳,刘彻似乎觉得依然不够道:「对臣子,要用,更要防。」 刘据听到这里脸色微微一变,不得不问:「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对臣子诸多防备,君臣离心,非国之幸也。」 可以啊,敢反驳刘彻了!刘挽旁听不插话。刘彻审视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刘据的身上,刘据被盯得毛骨悚然,还是板正身子,刘彻随后神色一换道:「胆子越来越大了。有几分样子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3页 刘据一怔,随后暗松一口气,还好还好,并没有惹怒刘彻。 刘挽在一旁道:「父皇要是用心教,能怕教不出你喜欢的人?」 这回刘彻嘴角的笑意都快咧到耳后根了,指向刘挽怀中朝臣送上的章程道:「具体需要补充完善的,你捉紧写出来。」 「诺。」刘挽脆声答应。 华刻在此时急步行来,作一揖道:「陛下,京兆府尹来报,数十学子将前些日子在藏书楼闹事和纵火之人拿下,但问陛下这些人都该如何处置?」 代为问话的华刻不由的偷瞄刘挽好几眼。 刘彻冷笑的道:「刚换的京兆府尹也不过如此。」 刘挽道:「懂得问,谁让他的上一任不管事被捋了,事情还跟我有关系。我一个闹事的人不发话,没有得到父皇的指示,他岂敢乱来?」 第373章 多想 对此, 刘彻眼中尽是冷意道:「你的意思不够清楚?」 秉公办理,为官不作为,刘挽早说得一清二楚了。 「谁知道我会不会变心思。亦或者,我们父女是否齐心呢。」刘挽想做的难道等于刘彻想做的?新上任的官, 在没有确定刘挽和刘彻是一路的人之前, 万万不敢乱来, 否则要是一不小心得罪刘彻, 他才真正是没有希望,永无出头的机会。 刘彻转头见刘据在那儿发呆, 突然问:「据儿, 你若是京兆府尹, 当如何是好?」 迎面一个大问题丢他头上, 刘据依然呆呆的,都不过脑子的道:「纵火者也罢,闹事者也好,秉公办理即可。纵火者何罪, 闹事者何罪, 大汉律法早有明言。」 原本不高兴的皇帝,此时露出笑容,多简单的事,只要心正的哪里用得着问。 「父皇别急,总得给人一个机会。刚上任的人,难道他面对的只有我们?」刘挽无奈提醒, 方才从他们这儿出去的人里, 有多少暗里搅浑水的怕是都说不清楚。 刘彻打量刘挽半响道:「你啊, 有时候不容于人, 有时候又对人太过宽厚。」 「毕竟这位新任的京兆府尹我有所耳闻。他不算是一个不懂办事的人。新官上任, 想把人使唤好不容易,懂得借力打力,又能堵住悠悠众口,何乐不为。」刘挽觉得,每个人办事的风格不同,况且,明眼人都知道,刘挽在跟人斗法呢。具体多少人参与其中,后续会不会有人再参与其中,谁都不清楚。 「既如此,且看看。告诉他,一切按规矩办事。」刘彻本来是不想搭理把消息打听到他跟前的人,刘挽一说,刘彻想了想他们父女现在需要新任的京兆府尹办事,给句准话罢了,无妨。 华刻得令立刻退下去传话,没一会儿,华刻又回来了,连忙同刘彻道喜,「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李美人传来消息,李美人有喜了。」 刘彻闻言能不高兴吗?他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对一个皇帝来说,只有两个儿子并不能让他有太多的安全感,再闻喜讯,欢喜起身道:「好。」 刘挽在一旁由衷的沖刘彻道:「恭喜父皇。」 刘据跟着道一声恭喜父皇。 刘彻眉宇间尽是喜色的道:「你们两个看书,想回去便回去。」 好些年宫中没有传来子嗣的消息了,刘彻将要再得一子,岂有不喜的道理。刘挽和刘据同时应一声是,刘彻既高兴的往外走。 「看看?」刘挽将朝臣们递上的章程递向询问刘据,刘据重重点头,他早想看了,只是刘彻不曾吩咐,他不敢提出。 刘挽将两份章程都递到刘据的面前,刘据接过迅速翻阅,然后刘据问:「为何姐姐和父皇不提官员考核制度?」 对啊,明明是两份章程,刘挽和刘彻论的只有应试之法。 「因为针对官员不用着急,倒是取天下之才须得尽快落实推行。官员考核制度放出来是对百官的震慑,好让他们知道,父皇对他们这些当官的有所不满,若是他们再不想想怎么好好的表现,接下来他们该要为之付出代价。敲山震虎,为的是顺便推行新的取才之法,也能让底下的人为了不丢官,不得不配合。」刘挽道出其中的关键所在,这一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不过都没有点破罢了。 刘据抬起头唿出一口长气,不确定的问:「二姐是故意的?」 重重点头,刘挽坦然的承认道:「不错,我是故意的,故意让他们心生不安,让他们先为自己的前程担忧,因此也无法兴风作浪。」 说到兴风作浪,刘据其实想说,真正兴风作浪的人难道不是刘挽吗? 「二姐意欲何为?」刘据早想问,纯粹是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没有问而已,今天诸多的事情都是由刘挽挑起的,刘挽的目的何在?刘据苦思冥想许久,依然得不到答案。 想不出来,刘据觉得他可以问。 刘挽摇头道:「目的不是不能告诉你,但是过早告诉你,岂不是少了几分乐趣?你啊得看看这盘棋是怎么下的?想想都有几方势力在其中推动,再想想我的目的。」 布局的刘挽要达到的目的告诉刘据并不难,难的是刘据从中究竟能不能学到真本事。 揭露答案,会有人不在意过程。偏偏刘据最需要学的恰恰是过程。他年纪不小了,八九岁的年纪,半大的小子,再过个几年便要开府,太子这个位子不好坐,尤其是汉武帝的太子。 不难看出刘彻的疑心之重,如今他尚年富力强,又有刘挽在其中周旋,刘彻不会把刘据当作敌人,会满意于刘据的成长,也会高兴刘据越来越有为君的风范。将来呢,刘挽不知道刘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追求长生不老,这样的追求何尝不是在揭露刘彻内心的恐惧。那个时候,刘据已然长大,那个时候刘挽是否在,能否再为刘据和刘彻缓和,刘挽不能确定。她唯一能做的是像给所有人铺路一样,也给刘据准备一条后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4页 能力是一个人永远的底气,她想让刘据无论面对的是喜欢他的刘彻也好,忌惮他的刘彻也罢,都可以保全自身。 「姐姐说的话我记下了,我定会仔细的看,多动脑子。」刘据正因为想不透,看不明白刘挽意图,因此想问。但刘挽没有告诉他自有她的道理,如今确定这一点,刘据又怎么会不依不饶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很快,随着藏书楼内的人们将纵火和闹事的人都送入京兆府,新任的京兆府尹依法办事,秉公办理,纵火和闹事者,该服苦役,该关大牢的都关了,所有人都觉得,刘挽如愿以偿了吧,该重开藏书楼了吧。 有人往刘挽那儿递消息,得到刘挽拒绝。 藏书楼的事追根究底是怎么回事?解决几个害群之马想把事情抹去?让刘挽再启藏书楼?难道在世人眼里,寒了的心轻易能暖得回来? 尤其藏书楼闹事的人解决不假,安容处并没有。 在安容处折腾不休的人纵然早被关入大牢,可是越来越多的人在安容处求着安容处开门,这些人是真正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人。人越聚越多,与之而来众人对刘挽的怨念也越来越深。 安容处她既然开了,天下人都知道有安容处这样一个退路,突然说不开就不开,让他们一时之间都不知如何是好。 对许多人来说,有了希望又绝望是最让他们接受不了的事。 藏书楼内的人,他们求学,盼前程,知晓刘挽不好对付,不敢再用强势的手段逼迫刘挽,他们算是见识到刘挽的果断,说一不二。自明了再继续强迫刘挽,纯纯是火上浇油,他们无法确保刘挽会不会再做出哪样的事儿。 他们通过纵火和闹事的人明白一个道理,刘挽不吃硬,因此他们唯一能想到的是如何想办法通过不同的人劝说刘挽再启藏书楼,万不敢再用胁迫的法子。 然而他们懂得的道理,并不代表无家可归,甚至暗中未必没有推手的人们也这样的理智。而且,以为可以寻得一处容身之地,结果发现是他们想得太美好,并没有所谓的安容处,他们唯一的希望,全由一人来定,如何不让他们愤怒,一怒之下能干哪些事,可想而知。 无处容身的人,开始在长安闹事,抢钱捉人,嘴里叫嚣着如果刘挽再不开安容处,他们未必不会杀人放火。 事情越闹越大,京兆府这边是把一波又一波闹事的人全都捉起,以至于京兆府人满为患,朝堂上的人马上又有话说了,长安突然多了这么多闹事的人,事起之因皆是刘挽,刘彻难道要放任不管吗? 刘彻煳涂吗?他不知道问题所在? 闻朝臣们倒打一耙的话,刘彻嘴角噙笑,透着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意。 「你们都觉得长安有人作乱,过在朕的公主?」刘彻眼中的冷意都快凝结成霜,他在此时问起,叫一旁的人听在耳中,都打了一个寒颤,指出问题所在的人虽然害怕,想了想终是强硬的答道:「是。」 「依你们所见,该如何解决此事?」刘彻再问。 啊?刘彻到底站哪一边的? 无数疑惑闪过他们的脑子,这个答案无法正面从刘彻那儿得到,刘彻提问他们不得不答,「长公主再开安容处,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 刘挽嗤笑一声,不屑之极,轻蔑之极。 「这是大汉的臣子,大汉的臣子。认同他的人不妨都站出来。」刘彻笑过之后,反而变得平静,一声声听起来像是夸赞的话,连后面的话,无端让人不安。 刘彻到底高兴亦或者不高兴,刘挽用藏书楼和安容处闹出的事情相当的多,刘彻难道没有别的想法?他没有任何的危机感吗?刘挽的影响力是不是太大? 不确定刘彻的心思前,但,对刘挽的影响深有体会的人认为,如果刘彻并未意识到刘挽可以左右天下的事实,他们更应该提醒刘彻,请刘彻出手干涉刘挽,莫要再站在刘挽那一边,为刘挽撑腰。 「陛下,藏书楼的文人士子,安容处无家可归之人,不能再放任不管,否则必将酿成大祸,请陛下出面管管长公主。」 第374章 陛下该担心 到了这样的地步, 无论如何都得道出关键。 刘彻果真一点都不在意刘挽捏着藏书楼和安容处? 藏书楼育天下人才,加上刘挽提出的应试取才之道,诚然各世族都受到影响,一但刘挽育得天下人才, 这些人会不感念刘挽? 更别说刘挽设立安容处, 救济天下苦难的百姓, 这难道不是在收拢人心吗? 得才又有民心, 试问刘挽是在想什么? 试问,刘彻观刘挽行事, 见刘挽影响力如此大, 他心中能安? 不仅如此, 刘挽握天下商贸之重, 诚然盐、酒归于官营,如今刘挽手里的生意,依然是大汉朝里数一数二赚钱的买卖。 有人有钱有兵。对啊,刘挽手里可是有兵的。样样齐全的刘挽, 她有何企图? 刘彻见底下的臣子都依刘挽所预料的一般, 把事情全都推到她的头上,没有一丁点反思如何解决事情的态度。大汉的臣子,大汉的臣子,他们正是这个德性。 试问刘彻怒吗? 怒火中烧! 所以,刘挽提出的官员考核制度相当有必要,否则大汉朝继续让这群人治理, 不出大乱子才怪。 「陛下, 如今之计, 不如请长公主再启藏书楼与安容处?想来只要陛下一声令下, 长公主定会听从。」刘彻不作声, 那怎么行呢,底下的人万万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赶紧出言催促刘彻大可以君以父的名义让刘挽听话做事,绝不能放任刘挽继续关闭藏书楼与安容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5页 「你们让朕下令,朕命你们行事时,你们听了吗?」刘彻纵然不想承认,也不能否认一点,底下的这些为臣的并不怎么听他的话,若非刘彻足够强势,他们不定要怎么骑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 他下诏令时,这群人想方设法让刘彻改主意,临到关系他们利益的事,他们倒是盼望刘彻速速下令,以达到目的。 被刘彻提及他们对待刘彻诏令的态度,不少人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 「朕还记得安容处和藏书楼初开之时,你们之中有不少人反对。认为朕该拦着点,万万不能纵容泰永随心所欲。泰永把藏书楼和安容处关了,该是最合你们的意才对,怎么你们又着急催泰永再开安容处和藏书楼了?」刘彻对待不吱声的臣子,自有他的法子,比如翻翻陈年的旧帐,提醒他们,他并未煳涂,好些年前底下的臣子为阻止刘彻开安容处和藏书楼说过的话,他都记着。 如果一众臣子几乎忘得一干二净,他一点都不介意提醒他们。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有人的脸皮早已练得比城墙还厚,做人做事,他们只问与自己是不是有利,剩下的都不值一提。当众被刘彻撕下他们的脸皮,那也无妨,他们能继续把那层皮贴回去改说对自身有利的事儿。 刘彻这回不吱声了,自有臣子开口,「既是此一时彼一时。诸位都不喜旁人目中无人,仗势欺人,更不喜被人强迫,在长公主这儿,难道诸位不懂得何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对刘挽做的事,有意见的人有,但对有些朝臣做人做事的风格,不满的不在少数。故,必须要说道说道。 持不同态度的臣子吵成一团,刘彻由着他们吵,由着他们来闹,放任不管之。 等时间差不多,刘彻听得烦了,起身离去,留下一众臣子面面相觑,亦莫可奈何。 卫青和霍去病听着他们吵,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不过,事情吵到这等地步,霍去病,没有人敢跟他打听,属实是霍去病的性子并不是与人为善的一类人,向他打听消息,怕是要挨上一顿骂。 若非不得已,不会有人寻上霍去病。 卫青自然成为被围住的那一类人。 都知道刘挽敬重卫青,卫青和刘挽亲近,刘挽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重启藏书楼和安容处,无数人企图打听过刘挽的意思,都无果,眼下的卫青算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霍去病既然不想跟朝臣来往甚密,对卫青被围住一事,完全不打算出手帮忙。自家的舅舅且应付这群人吧。他,去寻刘挽去? 别的话霍去病不说,只一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开口。」 刘挽闻言扬扬眉道:「跟人斗心眼而已,不用出力,不劳表哥了。况且,外头的流言本来就在传,我既有钱又有兵,贪墨赈灾银两之事没有结果,藏书楼和安容处闹起来依然无果,我啊,甚是有恃无恐,怕是有乱大汉之心。再让表哥掺和,更会落人口舌。」 霍去病道:「只要陛下信你,些许流言蜚语不值一提。」 「对啊,只要父皇信我,一切都不值一提。」刘挽由着事情闹,知道底下的人打的是何主意。开始强调刘挽的影响力,道刘挽有钱有人又得民心,无非是要指出刘挽的势力太大,长此以往对大汉不利,这些人开始离间刘彻和刘挽了啊! 然而,刘挽一番布局下来,相当重要的一点莫过于让刘据懂得一个道理,不管是多信他的父亲,那一个父亲也是皇帝。权利,他们的父皇纵既能给他们,并不代表他不会收回去。 父子,皇家的父子,感情过于复杂,刘据得多学着点。 霍去病道:「你近日忙碌得很,连兵都没练。匈奴现在变聪明了,漠南,河西落入我们手中之后,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方设法夺回,故有心和我们决一死战。这一回,我们得入漠北。」 刘挽岂不知,匈奴的种种消息传来,刘彻在长安闹腾的情况下,有条不紊的准备再一次出击匈奴一事。 匈奴想将汉军引入漠北沙漠之地,认为可以趁机歼灭大汉的主力?从此大汉再无力对抗匈奴。好,大汉为何不能将计就计。 一切准备妥当,如今等的是春暖花开,大汉的大军将会再次出击。 「你此番当真不一道同我们出战?」霍去病关心的是这一点,明明先前刘挽千方百计的要上战场,她展示她的能力,带领她的兵马深入河西,守株待兔的一仗,随霍去病攻下整个河西,按理刘挽该再接再厉才对。 偏刘彻在准备行军路线时,竟然没有安排刘挽,刘挽还答应。 「长安的事闹到如今,怕是一时半会都不可能完结。我要是此番出战,一去数月,到时候长安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敢保证。为了避免多年的辛苦付之东流,我在长安等表哥和舅舅凯旋而归。不过,我不去,我的兵不管是表哥亦或者舅舅得带上。她们几位女侯更应该再接再厉立下战功。」刘挽笑请,霍去病不禁挑眉问:「你莫不是早有准备?」 自刘挽从河西回来之后,她的女兵都交给卫青和霍去病来练。完全撒手不管。 刘挽眨眨眼睛道:「我练出来的兵,不好只在我的手里大放异彩,她们有能力独当一面,如此才是她们能够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 霍去病从来不轻视女子,他知晓刘挽和她的女兵都一样,不屈不挠,不轻言放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6页 局已开,至今开得相当的好,更不应该因为刘挽不上战场即让这些强悍的女兵也不上战场。 「兵,不是个人的私兵,而是大汉的兵,大汉需要她们,她们需要再战之机。」相互的需要,必能相互的成就。刘挽坚信无论是霍去病亦或者卫青,都会愿意给她们这些人机会的。 「知道了。」霍去病从来没有阻止过刘挽,纵然为了刘挽的安全着想,并不希望刘挽上战场,他最多是想趁刘挽没有长成之前,先一步把匈奴灭了,如此一来刘挽不必再冒险。 败在刘挽手里,反而让刘挽早早上战场,是霍去病过不去的坎。 剩下的,刘挽但有所求,霍去病绝无不应。 对刘挽在此番深入漠北之战,并没有打算跟着一起上,卫青是暗松一口气,他庆幸刘挽没有在知道身体不适的情况下再上战场,毕竟战场上的一恍神,那是完全能够要命的。 刘挽能够选择留在长安,对霍去病的说辞是要处理长安内的事务。也对,长安因刘挽把藏书楼和安容处关了的事闹得不得安宁,朝堂之上原本揪着安容处和藏书楼的事不放,随着刘彻和刘挽置之不理,参刘挽的奏本越来越多。 谁让刘挽手里的生意太多,一回一回挣他们太多的钱,让一群人恨得刘挽咬牙切齿,偏又莫可奈何。现在反正都闹出事儿了,不如闹大。 他们不相信,刘彻能容忍刘挽如此势大财大。 纵然刘彻再怎么样相信刘挽,也不愿意接受刘挽的势力危及刘彻吧! 一群人觉得,他们要是想对付刘挽一个孩子,本来早些年他们已然想出手,不过是因为刘彻在刘挽的身后,让他们无法,现在刘挽越来越强势,瞧那架式是要不给他们活路? 好,那莫怪他们手下无情。 打定主意的人们开始不断的参刘挽,因此刘挽再一次体会到为了达到目的的人们都能做出多少无惧的事。 刘据第一回看到有人被参还能乐呵呵,丝毫不在意的。 第375章 长公主所图 刘彻无视儿子的傻表情, 只问刘挽道:「何时收尾?」 不想刘挽摇头道:「闹得依然不够大啊父皇。」 刘据瞪圆眼睛,不可置信。 参刘挽私下揽权,欲乱大汉的摺子都堆得跟小山一样的高了,刘挽竟然说闹得不够大?依刘挽之意得闹到何种地步才算大? 「盐铁酒官营依然不够, 凡关乎民生者, 都得由国家控制, 才能保证百姓的日子好过, 而且,商者, 先前各朝皆抑商, 商人重利, 确实如此, 故不管在任何时候,朝廷也得掌控商人。凡国民遇难之时,从来不缺囤货出售高价者。这一点,我想让桑弘羊解释, 应该会更清楚。」刘挽提起刚被刘彻提拔上来的人, 刘彻笑道:「你这双眼睛。」 「父皇识才,我还能怀疑父皇的眼光吗?」刘挽又拍上刘彻一记马屁。 刘挽拍完刘彻马屁,转头和刘据轻声论道:「你得记住,天下无不可用之才,用人之所长,而避之所短。无人没有私心, 你万不能对人太过苛责。世间诸事并非都是非黑即白, 为人君者更没有绝对的黑白与对错。」 说到这里, 刘挽的视线又落在刘彻的身上, 「你别轻易被人左右, 尤其不要被太多的道德所约束,所谓的道德都是人定的,你只要记住你将来所图所谋皆为大汉,为大汉百姓,剩下的,管旁人怎么说。」 这回刘据控制不住的歪过头同刘挽对视,刘彻在一旁附和道:「你姐姐说得没有错。你啊,莫要听儒家那些人的所谓道德,儒家那一套是我们用来治人的,并非让我们成为那样的一些人。」 此时的刘据三观受到极大的震撼! 诚然他的三观尚未完全形成,但是,但是,他身边的人里,纵然是刘挽从来都严于律己,宽厚待人,卫子夫、卫青,哪一个不教他宽厚待人,以心换心。 刘彻和刘挽现在的一番话,那是让他以后莫要以诚待人吗?不,并不是的,待人可以以诚,宽厚他人亦无错,但在关乎大汉利益,百姓利益的时候,不可能没有取捨。到那个时候,把从前他学过的东西全都抛得一干二净,他只需要记住一样,做最有利益于大汉和大汉百姓的事儿。 「你是大汉的太子,你须以江山百姓为重。当年,你还在你娘肚子里的时候,你姐姐说过一句话,为君者可残暴,可贪,可憎,可无情,可无义,可肆意妄为,可昏庸无能,但不可不爱民。民为国本,这一点你须得记住。」刘彻提起当年刘挽说过的话,内心依然震撼,那会儿的刘挽才七岁便明白如此道理,眼前的刘据快十岁了,并没有这个领悟,差距如何,由不得刘彻不认。 刘据喃语那一句为君者可残暴,可贪,可憎,可无情,可无义,可肆意妄为,可昏庸无能,但不可不爱民。刘据重重的点头,望向刘挽更多了几分崇拜。不错,他姐姐说得没有错。为君者既担起天下,须爱万民,这是为君的责任。 「让桑弘羊进来。」见刘据一副如饥似渴的样子吸收他们的教导,刘彻心里是高兴的,高兴之余,也得按刘挽的建议,把桑弘羊叫过来,正好他也想知道,刘挽和桑弘羊在一块,能不能商量出一些让他惊喜的政策。 「商人,也并非都是重利的吧。如二姐手握重利,处处皆为大汉谋划。」刘据观刘彻和刘挽对商人的态度,那应该不仅仅是对商人,而是对天下人都秉持的警惕的态度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7页 刘据有些不确定的想。视线定格在刘挽身上,发现刘挽坐着闭上了眼睛,刘据一愣,有些不确定,刘挽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困了吗?说着说着话突然没声音了? 不放心的刘据小心的靠近刘挽,想要碰碰刘挽,不想刘挽突然睁眼,把刘据吓了一跳,连忙退后好几步。刘挽眨眨眼睛问:「据儿刚才和我说话了?」 被吓得小心肝乱颤的刘据嘟起嘴道:「二姐把我吓着了。」 刘挽应一声道:「我不过养养神罢了,怎么?」 「养神二姐听不到我说的话?」刘据侧头随口问一句,刘挽没有半点骗小孩子的不好意思道:「既是养神,自然得全神贯注,不然怎么叫养神?」 「陛下。」此时,一道声音传来,把姐弟二人唤回神。 三十来岁的桑弘羊缓行而入,恭敬见礼,此时转头沖刘挽和刘据道:「太子,长公主。」 姐弟二人都颔首示意,刘彻已然在案前入座,「长安内的风言风语你听来不少了吧,说说你的看法。」 现如今长安的风言风语无一不跟刘挽有关,谈论看法,又在刘彻跟前,刘挽在侧,纵然桑弘羊不算是第一次得见到刘彻时常把刘挽和刘据带在身边,也知道在刘彻这儿,刘据多是陪衬。 都知道刘彻宠爱刘挽,自小抚养长大,用心教导,刘挽之今日,多亏刘彻仔细培养。 不得不说,倘若刘据在刘彻的教导之下,能长得如同刘挽一般,实大汉之幸也! 桑弘羊毕竟是初露头角,在刘彻一问时,并没有立刻开口,终是刘彻道:「朕既然问你,要问的是真话,并非想要你敷衍朕。你之所长为何?若你之所长不能为朕所用,朕有留你的必要吗?」 换而言之,刘彻在问策,如果桑弘羊的表现无法让刘彻满意,未必见得刘彻会再把人留用。 桑弘羊好不容易才到刘彻的跟前,怎么可能愿意接受被刘彻赶出去,尤其眼下细论刘挽面临的处境,其实和他擅长的是息息相关。 「请陛下恕臣斗胆,也希望长公主能如实回答臣的一些问题。」桑弘羊是不愿意放过露脸的机会的,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得说话,更要把话说得清楚,不过,这刘挽配合。 反过来说,如果刘挽不愿意配合,有些话桑弘羊说得不好,刘彻也不该怪罪他。 「好,你只管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挽含笑迎向桑弘羊,让他只管问。 「敢问长公主觉得,藏书楼,安容处这样可以养育天下人才,收拢天下人心的地方,该由一人执掌吗?」桑弘羊终是问出这句话,一句明显得罪刘挽的话。 可是,刘挽不答反问:「你为何觉得,这样一个养育天下人才,收拢天下人心的地方,不该收私人执掌。」 刘据分明注意到的是,刘挽所问和桑弘羊所问的区别在于,一人和私人。 一人,私人,两者的差别是什么? 这个问题,刘据安心的听着,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问出。 不过,显然桑弘羊也意识到,「长公主已然答了,在于私。天下欲安定,离不开有才之人,民心之所向,天下归一。人才为国家之根本,故有太学,有各地的学院为大汉育人才。长公主所设的藏书楼,虽以书楼为名,聚天下藏书,以传道授业解惑为根本。太学,天下各地的学院,无有能及藏书楼者。故,天下有志之士,但有一心为国者,皆往藏书楼内求学。藏书楼,影响太大。对天下各学士的影响太重。」 「至于安容处,收拢天下有难之人,老弱妇孺,初心为安天下,何尝不是收拢人心,这个底,该由朝廷来托,方能让朝廷得天下人心。」 桑弘羊娓娓道来,「盐铁酒以官营,听闻长公主在交出盐酒之时,不加迟疑,很是以为甚可,臣斗胆以为,长公主有心将藏书楼和安容处都献于朝堂执掌。」 啊?刘据听清这一点,不可思议的望向刘挽,刘挽是这个意思吗? 随后刘据又望向刘彻,刘彻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好像一切他都清楚。 当然清楚。刘挽设安容处和藏书楼的时候,刘据尚未出生,那会儿的刘据啥都不是,刘挽做事却是件件都会和刘彻商量好,关乎大汉之根本,刘挽断不会轻易握在手里不放。 「那你说,我既有这个心思,底下的人都在指责我,参我的摺子都堆得这么高了,为何我依然不出面,不让人知道我的这点心思?」刘挽被说破她的那点盘算也没有多余的反应,饶有兴趣的想听听,桑弘羊到底猜到多少。 「不会有人觉得,长公主会愿意将藏书楼和安容处上交朝廷,由朝廷接管。他们企图将长公主架在火上烤,让天下人知道藏书楼和安容处的重要性后,他们一定会提出让长公主将藏书楼和安容处上交,彼时,陛下和长公主必起争执。」桑弘羊其实从事情闹出来开始就在想,刘挽又不是没有能力处理这些质疑,为何一直放任不管,很是一副恨不得事情闹大,再闹大的意思。 不该是这样啊! 除非刘挽另有所图。 思量刘挽在事情闹大之后将会失去的一切,再比照眼下刘挽拥有的一切,有些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但是,在此之前,桑弘羊依然在想,刘挽捨得吗?她怎么可能会捨得。 育天下人才,收拢人心,这一切多么让人心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8页 尤其刘挽的弟弟是大汉的太子。得有才之人,有人心,刘据的位置岂不是更稳? 第376章 以身谋国 不, 不! 比起收拢人心,以为可以稳定地位,实则不然。 在他们面前高高在上的皇帝才是决定一切关键。 从前,刘挽从来没有做出任何违背刘彻意愿的事, 以后也断然不会。 况且, 连盐利和酒利刘挽都能毫不犹豫的交出来, 怎么可能会握着藏书楼和安容处不放。桑弘羊想起有人曾提过, 当年在设立安容处的时候,刘挽打的正是朝廷的名义。 几位大汉的公主执掌安容处的事宜, 一切其实都是刘彻默许。据说当年在刘挽设安容处时, 朝中的大臣都想抢掌安容处的权利, 只不过是没抢到, 多年来刘挽把权利交给旁人,饶是在各地都设下安容处,也没让朝廷官员有插手的机会。 所以,随着打主意的人不敢再打, 不得不放弃, 渐渐的很多人都把回事儿给忘了。 安容处虽然是刘挽出钱让人撑起的,但其实打从一开始刘挽已然想好将来要归于朝廷接手的。那么,藏书楼也一定是同样的性质。无非是由刘挽打开局面,随后这一切影响力极大的产业,都将归于朝廷,都会在刘彻的名下。 想清楚这一点后的桑弘羊此时在刘挽的注视之下, 将身子躬得更深, 对刘挽由衷生出佩服。 「你该回答我父皇的问题了, 你认为现在事情应该怎么解决?」刘挽确实是这样的盘算, 只是看破的人, 并不代表懂得往后的事情到底该怎么来做才会更好。 「是不是可以顺势立下规矩?往后,关乎民生国本诸事,皆归于朝廷掌控?」桑弘羊明白刘挽和刘彻的盘算后,有一些想法再一次冒出。 刘挽是个生财有道的人,这些年大汉最挣钱的产业都在刘挽手里。 如果是之前,桑弘羊一定认为刘挽和世间的所有人都一样,有钱既挥霍,可劲的建造宫殿,或者打造各种各样的首饰。 但是,桑弘羊既然对钱财之事有兴趣,成为刘彻的近臣,怎么能不查查近些年大汉的支出,以及大汉的收益。 然后,桑弘羊有幸翻阅国库的帐本,才发现,国库的收益每年都在减少,真正支撑大汉出征匈奴,让刘彻有钱修宫殿的人是刘挽。 换而言之,刘挽挣来的钱不少,几乎都用在出征匈奴,刘彻的挥霍上。 怪不得多少年来刘彻不管怎么打匈奴都没有人反对,没有人说费钱,敢情那钱花的根本不是国库的,不出国库支出,谁管刘彻怎么花? 桑弘羊接着想找找刘挽多年来挣了多少钱,可是那都是私帐,虽然刘挽是往刘彻这儿送了一份不假,并不代表刘彻愿意把帐本给到桑弘羊查阅。 不看,桑弘羊都明白一个道理了,刘挽挣钱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汉,更为他们的陛下。 这样的人,既不在意钱财,想来也不会想以一己之力,揽天下人心。她定是更愿意让天下人心都归于大汉,归于刘彻。 想通这一点后,桑弘羊细想刘挽一直没有反击,而是让人越闹越大,刘彻还一副由着刘挽的态度,只有一个可能。以一己之身,立天下的典范。 那些吃准刘挽捨不得将藏书楼和安容处上交出去的人,更捨不得他们自己的产业,这种情况下,刘挽越是不吱声,他们越是认定他们猜测没有错。随后会如何?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的让刘挽交出藏书楼和安容处。 他们意图离间刘挽和刘彻。 对,如果是一个爱财又爱权的人,必然是要中计的。 谁能想到,刘挽小小年纪诸多谋划,实则从来不在意钱财,也不计较权利呢。 一但刘挽在他们的「逼迫」之下不得不交出安容处和藏书楼,这个规矩立下了,接下来也该是他们交出自己权利的时候! 他们不交,言而无信的人成为他们,失信于天下人,这些人往后还敢道貌岸然指责别人,要求别人? 桑弘羊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对刘挽生出前所未有的敬意。 以一己之力而为大汉谋,这是真正的为大汉谋。 如果说盐酒一事让刘挽并不能够成为旁人不敢正视的人,藏书楼和安容处一但再由刘挽交出去,从前的世族,士绅,豪强,他们都将会再一次明白,心存天下者,利用一颗公心,能做到怎么样的地步。 「那你好好整理整理,哪些该归于官营,哪一条规矩该定下,你都写下,毕竟,你的时间不算太多。」刘挽欣慰于桑弘羊竟然真明白她的一番操作目的何在。果然不愧是有名的财政专家,她记得盐铁酒等一应物归于官营,最后在汉昭帝后有一场很有名的议论,既《盐铁论》。此书记载了当时他们的所有争论意见,相当厉害! 刘挽审视桑弘羊,想的是,将来成为四个顾命大臣之一的桑弘羊,怎么败在霍光之手了呢? 啊,算了,以后的事她也不是都能管得了。先把眼前该布的局布好。她得在刘彻的心上多添一些筹码,将来能让刘彻多念着她几分,手下留情。 桑弘羊无声的转向刘彻,等的是刘彻的发话。 刘彻道:「听长公主的吩咐。该定的规矩顺势定好,用他们的话堵他们的嘴,由不得他们不服。」 刘据张大嘴,以身谋国吗?他二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9页 桑弘羊既然看破刘挽的意图,知晓刘挽在算计天下世族豪强,为大汉谋划,得到刘挽肯定回答,又有刘彻下令,他知晓接下来如何行事。 可是,桑弘羊想的是,刘挽如此行事,她是早些年便开始准备等着今日的吗? 这个问题,桑弘羊没有机会问出来,然刘据问了,「二姐早在设立安容处和藏书楼时,便准备好一切,只待今日让朝廷收回对安容处和藏书楼的所有权,顺势算计旁人? 」 刘挽哪怕早年有这种想法,眼下也断然不可能承认,她挥挥手道:「当年我只知道一点,大汉应该握住天下安定的命脉,不仅是钱粮,还有人才,人心。」 不错,刘挽一直都很清楚的知道刘彻到底在烦心什么。对国家的掌控太弱,世族豪强都骑在刘彻的头上作威作福,从来都是刘彻所怨恨的。 人人都觉得刘彻一个皇帝当得威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实则呢? 早年刘彻受制于窦太后,又受制于王娡,多少年来,当刘彻把她们背后的人都斗倒时,又意识到其实在她们身后的人倒下了,他一个皇帝依然受制于人,否则不会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回事。那无非是刘彻企图通过罢黜百家,尊崇儒术以达到压制越发势大的世家,更为他们套上另一个更明确的枷锁。 忠义二字,从来都存在着,只不过是从前没有制定成文。从刘彻而起,君臣、父子、夫妻该是怎么样的相处方式,从上而下的传递得清清楚楚。 多少年来,刘彻受到的掣肘,从来不曾和任何人提起。 刘彻是个强势的君王,遇上问题刘彻只会想方设法的解决问题,绝不会接受底下的臣子对他的指手画脚。不能说没有成效,毕竟刘彻手里捏着张汤这样的王牌,实在不行,杀一波最是直接了当。 刘挽做的很多事,算是在用一种相对温和的方式,既让刘彻可以不必大开杀戒的和人抢,和人斗,又能够帮助刘彻得钱得利。 刘挽懂得刘彻的不容易,更能为刘彻有力的解决刘彻所面临的种种无法言喻的难处,这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做得到的。 此时此刻闻刘据一问,刘挽一答,刘彻心中满是欢喜,恰因如此,刘彻扫过刘挽的脸,更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刘挽出差错。 既然刘彻和刘挽都开始准备收网,针对眼下的情况,桑弘羊得把相关该由国家收到手里的种种产业都写上,该由律法明文规定必须要约束世人的条条框框也都要备齐。 外面从一开始的叫嚷刘挽再启安容处和藏书楼,到最后完全演变成请朝廷出面,接手安容处和藏书楼。 陈须当得知这一切都有陈四娘在其中推动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的跑到陈四娘的房里,破口大骂道:「你疯了?你是想让我们陈家为你的鼠目寸光陪葬吗?」 陈四娘一双杏眼无声的扫过陈须,鼠目寸光说的究竟是谁呢? 「父亲向祖母进言,与旁人一道对安容处出手,其意何在?」陈四娘没有生气,仅不过是随口一问,陈须面色立沉,「你是想对我指手画脚?」 陈四娘低眉垂眼道:「女儿不敢。但也请父亲既看不透,切忌过早下定论。」 没有当父亲的会喜欢当女儿的用一种你一个当爹的不懂事少开口的语气,陈须箭步上前,一记耳光朝陈四娘打下,色厉内荏的喝斥道:「你放肆。」 挨了一记耳光的陈四娘许久没有作声,陈须虽然打了人,见陈四娘突然没有反应,心下一紧,这种时候传来馆陶大长公主的声音道:「好样的,在外头点头哈腰,回来打女儿你倒威风得很。」 第377章 有福不享? 本来心下不安的陈须闻馆陶大长公主的话, 身体紧绷的回过头,急忙唤一声母亲。 馆陶大长公主被董偃扶着进门,不悦的馆陶大长公主眉头蹙紧,面容绷紧, 不怒而威。 此时的陈须急忙的解释道:「母亲, 母亲信任四娘, 想让四娘表现, 但四娘近些日子在一众士绅压迫泰永长公主时,一次又一次的拱火, 如今外面叫嚣让陛下将藏书楼和安容处收回手中管辖的何尝不是她安排人喊的。」 往前迈一步, 陈须眼中冒火的道:「这是要把泰永长公主架在火上烤。那不是要让泰永长公主将辛苦经营多年的局面全都交到陛下手中?这是要与泰永长公主结仇呢。母亲, 泰永长公主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才创建的藏书楼, 安容处,让她交到陛下手中,岂不等于挖其心?」 馆陶大长公主瞥过陈须,走到陈四娘的面前, 陈四娘福身唤一声祖母, 馆陶大长公主问:「给你爹解释解释。」 陈四娘自知,馆陶大长公主是相信她,知晓她眼下所做的一切并非是蠢。 「我记得当年长公主初建安容处时,朝中大臣是想掌管安容处的,只是泰永长公主不肯,以祖母、平阳长公主、南宫长公主, 隆虑长公主共理之。当时, 孙女若是记得不错, 长公主有意以刘氏宗氏掌之, 陛下是允了的。」陈四娘娓娓道来, 陈须不敢对馆陶大长公主不敬,跟陈四娘完全不打算仔细听上一听,浑然不在意的反问:「有何干系?」 馆陶大长公主立刻挥掌拍来,落在陈须的背上,「骂你蠢你不信,竟然还敢问出有何干系?从始至终,泰永自打建起安容处,本意是为陛下,为大汉收拢人心。选择我们几个长公主掌事,而且各地都由各家妇人执掌,你以为若没有陛下的准许,可能吗?陛下要防姓刘的,只限于男子,诸侯。我们这些女流之辈,无非多要些赏赐,田地之类的而已,若是让你选,你是宁可让有机会乱你天下的人收拢人心,还是跟你站在一块的人收拢人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0页 陈须被打得后背阵阵发痛,当着陈四娘的面又不敢显露出来,忍得面目狰狞,好在疼痛让他脑子变得清醒了,陈须道:「母亲的意思是说,从一开始泰永长公主就是要将安容处的一切善名都归于大汉的头上,陛下的头上的?」 馆陶大长公主稍稍满意,儿子虽然有点小蠢,好在没有蠢到头。 「不错。你莫不是以为我们的那位陛下会如此喜欢一个女儿,仅仅是因为她聪明而已?世间聪明人很多,陛下是其一,可是能让陛下完全放在心上的人,必然是这个人能够处处为他谋划。咱们的陛下一向是一个利己之人,谁对他最有利,谁为他着想,他便理所当然的将这个人放在心上。泰永这些年到底布下多大的一个局,怕是连陛下都不算太清楚,但是,随着一件事收穫,陛下会对泰永越来越信任,这一点将无人能及。」馆陶大长公主都羡慕刘彻,能得一个处处为他谋划,又有大局观,心怀天下的人何其不易,大汉的皇帝得这样的左膀右臂,何愁不兴。 想到这里,馆陶大长公主又觉得,既是大汉得利,那是好极的事,她该为此高兴。 陈须的脑子卡壳了,没办法,他不能不卡。 许久没有作声的陈须在馆陶大长公主眼里都成傻子了,这点消息把人吓傻了?不至于的吧。 陈须终于缓过来的问:「母亲,当年开设安容处的时候,泰永长公主是几岁?」 啊,几岁啊! 馆陶大长公主也陷入沉默之中,问出一个好问题的陈须呆呆的昂望馆陶大长公主,还是陈四娘道:「七岁。」 七岁,如今的刘挽是十六岁,十六岁。 九年前布下的局,如今收穫,多少人都把当年刘挽其实一开始便将收拢人心的事挂在刘彻头上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的? 反正陈须完全将此事抛之脑后。 馆陶大长公主长嘆一声道:「大汉确实有福气。」 刘彻,卫青,霍去病,刘挽,他们终将让大汉威镇四海! 「按你的想法去办,差不多该收尾了。」馆陶大长公主不得不承认,刘彻是一个好皇帝,不亚于她的父亲,弟弟的好皇帝,他记得自己的责任,也在不断让大汉更加强大。为此,他触及太多人的利益,其中何尝不是包括馆陶大长公主。 但,馆陶大长公主想开了,不再执着于所谓的利,毕竟如果大汉不好,她再好,并无意义。亡国的公主,谁要是傻傻的不懂那有多么的可怜,大可瞧瞧各地诸侯子女下场便可知。 陈四娘恭敬应下一声是。 末了,馆陶大长公主回头瞪了陈须一眼,「往后不懂事少说话。也别打人。我打你,从来不是因为你在外头做了事不懂得收尾,而是因为你蠢。既是蠢,莫再对孩子指手画脚,下回再让我知道你对四娘动手动脚,信不信我废了你的双手?」 当着陈四娘的面被馆陶大长公主威胁,陈须只觉得面上无光。 可是,他没有办法。 馆陶大长公主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如果陈须以为馆陶大长公主只是单纯的放放话,大可试试。 「儿子再也不敢。」陈须本来不想回答,无奈馆陶大长公主的目光太过犀利,全然是陈须要是敢不保证,不答应,她不介意现在就砍了陈须双掌的架式,陈须不得不垂拱应下。 「我年纪大了,你自己说,你能不能撑得起陈家?如果你可以,从今往后陈家诸事我都交到你的手中,绝不多问一句。但是,你要想清楚,交给你,无论陈家后续出任何事,我都不会再管。眼下朝局,你自问你能撑得起?陈家覆灭之时,我既说了不会出手,我是一向说到做到。你,当真认为我不需要为你,为陈家谋个退路?」馆陶大长公主懂得陈须的心情,也明白他肯定是不会服的。 服不服的无所谓,重点在于陈须必须得明白一个道理,他脑子不行,就须得让脑子好使的人来管着陈家。 陈须不想认服,偏馆陶大长公主说得句句在理。刘挽在下一盘大棋,他认为刘挽捨不得的东西,人刘挽从一开始完全没有想过据为己有。 大局上,从一开始他是完全看不透的,若是贸然出手,死的人一定会是他!陈家或许更会因此受累,不復存在。 「我为你撑起陈家,以后你的女儿为你撑起陈家,你能逍遥自在的过日子不好吗?你要知道这样的日子是我所追求的。偏你们兄弟二人。」馆陶大长公主一说便开始磨牙了,谁能不磨。 馆陶大长公主都多大年纪了,如今依然要为陈家操劳,陈须先前挺好的,没有本事,蠢了点,总算听话,馆陶大长公主没有感觉多累。 偏他一大把年纪,都当人祖父了,他开始想要权,想要尝尝大权在握的滋味。哈,果真不怕笑话吗? 他要是有这个本事不需要别人给,他完全能立起来。 偏他既没有这个本事,生了一个有用的女儿,他完全不懂得知足,还动手打人? 馆陶大长公主越想越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指向陈须道:「你若不信邪,也罢,我把四娘送出去,往后她和你这个父亲没有关系,你的过错她不担,她立下的功劳也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如何?」 陈须慌了,没办法不慌。他清楚馆陶大长公主绝对说得出做得到,但凡要是陈须说出一个好字,等着吧,馆陶大长公主立刻让陈四娘和他断绝关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1页 反正,馆陶大长公主的人脉也罢,功劳也好,馆陶大长公主想给谁,绝不是陈须能管。 「母亲,母亲,我绝无此意。」陈须不能说没有丁点的自知之明,被人夸得多,难免让他觉得他或许可以更好一些,没有馆陶大长公主说的那般无用,他也想向世人证明,他并非一无用处。 但是,像馆陶大长公主所说的,难道陈须不想太平安乐的过日子? 从前有馆陶大长公主撑起陈家,谁不得给他几分薄面。 以后,以后的事,何尝不是陈须所担心的。正因为尝过被人簇拥的滋味,叫陈须割捨不下之余,才是让陈须近些日子行事无度的原因。 斜睨过陈四娘,饶是陈须并不认为一个向来安静的女儿能有多少的本事,架不住方才陈四娘提及刘挽早年布下的局,他都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的,怎么她还会记得?让陈须不得不开始正视陈四娘,或许,他没有母亲靠的时候,会有女儿靠? 怎么说,刘彻也有一个能干的女儿,为他诸多布局,未必见得他陈须没有这样的好福气。 陈须想通这一点后,立刻向馆陶大长公主认错道:「母亲,都是儿子鼠目寸光,不懂其中道理。以后,四娘的事我保证绝不再插手。」 能够得到这样的保证,馆陶大长公主其实已然相对满意,重重点头道:「好,你是比我有福气的。以前有我,以后有这样能干的女儿。」 第378章 我想争 在哄人这点事情上, 能够得到父母疼爱的馆陶大长公主那必须有真本事的,只不过是多少年了,再没有需要她哄的人。 但现在哄着自己的傻儿子,无非是为了陈家。 为了陈家, 许多事馆陶大长公主都忍下, 也放下, 不过是哄一哄儿子, 好让陈四娘以后行事能够多方便,陈须莫要在其中乱来而已, 馆陶大长公主懂得权衡利弊, 会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那一点。 陈须终于被馆陶大长公主搞定, 馆陶大长公主望向陈四娘问:「在你看来, 藏书楼泰永长公主也会顺势交出去吗?」 陈四娘明白馆陶大长公主能为她做的事都已经做了,其他的,她得想办法和陈须沟通。如果连这一点她都做得不好,该自我反省。 被问起关于藏书楼的事, 陈四娘道:「怕只怕一切都是引子。」 提起引子, 馆陶大长公主一怔,有一瞬间不算太明白。 好在陈四娘道:「这些年观泰永长公主行事,看似无章,实则明确,民心,民生, 律法。」 提起这三样, 馆陶大长公主细细一想。确实, 收拢民心, 以令天下安, 刘挽很是积极。所谓民生,是为关系民生诸事,吃穿住行,刘挽在借诸子百家之手落在实处。律法,律法。馆陶大长公主心中默念律法,突然意识到一点,「改律法吗?」 陈四娘微怔,并没有立刻回答,半响后道:「在祖母看来,泰永长公主是一个严以律己之人吗?」 对此,馆陶大长公主十分的肯定的回答道:「她是。所以有人参她贪墨赈灾粮草一事我是半个字都不信。比起贪墨,她怕是倒贴不少。」 陈四娘侧过头透着疑惑的问:「故,孙女一直不明白,为何泰永长公主明明是清白的,她不曾反驳?纵然要以此为由,藏书楼和安容处关了,廷尉府奉命查查此事,为何到如今都没有对外公布?泰永长公主究竟意欲何为?」 问出这个问题的陈四娘是希望馆陶大长公主能够回答她的。 馆陶大长公主摇头道:「你要记住一点,泰永心思极深,九年前布下的局,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陈四娘静默后答道:「自小泰永长公主便以天下为重。」 此话,也让馆陶大长公主半响没有缓过来,自小能够以天下为重的人多吗? 多个屁。 饶是馆陶大长公主这些年也是在刘挽的影响之下,权衡利弊才渐渐的拿所谓的天下当回事。天下,从前对馆陶大长公主而言只有权势,权势和富贵是馆陶大长公主一生的追求,别的东西都不值一提。 「这样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馆陶大长公主长嘆后不得不承认,刘挽此人举世无双,大汉得了这样的人,多少百姓受益,刘彻又是受益几何,有目共睹。 「祖母,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陈四娘低沉的说出心中的想法,她并不想一辈子被困在方寸之间,她从来都不希望以后她的人生变得黑暗无光,她想像刘挽一样,出将入相,为国尽忠。那样,世人会不会不再一味只想困住她们这些女子? 馆陶大长公主一愣,怕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四娘有此宏愿。 「不容易的。你该知道纵然因为利益,陛下时时都站在泰永那一边,但一直以来泰永受尽天下非议。明明是做善事的人,依然为天下人所攻击。你如果想成为像她一样的人,以后你所遭受的非议只会多不会少。」馆陶大长公主并不是想让陈四娘放弃,但前路布满荆棘,她作为祖母的应该要告诉陈四娘,希望她并非一时意气。 开弓没有回头箭,馆陶大长公主所不能确定的是,她未必能活得了多久。 她在,她怎么样都可以保全陈四娘一条命,一但她不在,陈四娘如果是出头鸟,第一个遭受迫害的人将会是她。 刘挽,那个时候有多少事由刘挽决定的? 不是馆陶大长公主不相信刘挽会尽所能的护住那些跟着她的人,可是她们其实都很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一但开始,结局根本不受控制。真以为一切都可以由他们来决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2页 想到这里,馆陶大长公主更希望眼前的孙女多想想,想清楚再决定。 「祖母,您说为何我们女子不能出将入相。仅泰永长公主的功绩,若是换成等闲人,谁人不赞许有加?可世人呢?他们只觉得利益受损,千方百计算计泰永长公主,好像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爬上更高的位置。后来我又想了想朝堂上的各位公卿。祖母,世人逐利,为权势地位,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正因如此,无论我们在家中安居,亦或者我们出头和他们抢权抢势抢富贵,都不可避免的成为这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祖母,既然註定避不过,一定要遭受他们的迫害,倒不如拼一拼!或许我们也可以为后人拼出一片天地。女侯,以军功受封是开始,并不代表是结束。祖母,我想成为第一个在朝堂之上以文才而立足,有功于社稷得封为女侯的人。」陈四娘勘破所谓争斗,压迫从何而来,所以,无论将来她要面对多少人的压迫和针对,她都无畏。 「祖母,我也想像泰永长公主一般,活出属于我的精彩。我不愿意只能一辈子被人扣上一顶克夫的罪名。我并非只能依靠男人而活。」 陈四娘挣扎活到如今,从前或许有一点一点的想法而已,直到今天,今时之今日,大汉以军功封了女侯!那一刻,让陈四娘碰到希望的实体,让她明白,在她不确定对与错的时候,有人向她证明,被困在牢笼中的女子,可以突破牢笼,绽放绚丽。 馆陶大长公主惊奇不已,她竟然不知在她眼前这个从来最是安静,相貌并不出众,也从来不与兄弟姐妹争宠的孙女,有如此多的心思。 可是,既然陈四娘下定决心,馆陶大长公主提醒道:「比起以文封侯,大汉现在最好出头的是军功。我还在,我能助你站稳脚根,只要你稳住,将来有的是办法证明你自己。所以,出征吧。随泰永长公主出征。」 出征?上战场呢。陈四娘在这一刻傻眼了,她怎么能上战场? 馆陶大长公主和陈四娘合计时,因着舆论都已经直接喊出让刘彻将藏书楼和安容处收回来。朝堂之上的人,和陈须想到一处的人不计其数,都觉得刘挽断不可能捨得把好不容易发展壮大的藏书楼和安容处交到别人的手里。企图挑拨刘彻和刘挽父女的关系,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他们因利益起争执! 因此,一个个本着为朝廷好的名号开始劝起刘彻。 藏书楼现在已经开致于大汉的每一州,甚至是大县都有设藏书楼,天下学子都以能在藏书楼求学问道为荣,不远万里的奔赴藏书楼所在地。 诚然各地的藏书楼有一定的区别,最好的必须是长安的藏书楼,如果有机会,依然会有人不远万里赶来长安的藏书楼。 但藏书楼的影响力大家都已经有目共睹,本着为朝廷着想的原则,应该收回藏书楼,否则以后天下人才非为朝廷所培养,都成刘挽的私臣了。长此以往,天下变成谁人的江山? 安容处更不用说,收容无数的老弱妇孺这一点,那是收拢人心之举,天下人谢的是刘挽,感谢的是刘挽,会有人知道刘彻这个皇帝? 汲黯作为一个正直的人,听到朝堂上的人无/耻的一番话,那是据理力争的提醒他们,安容处也罢,藏书楼也好,一切都是刘挽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所建,歷时多年才发展到每一处的州。从前刘挽建设的时候,多少人反对,多少人想跟刘挽抢权。现在他们又是在干什么?竟然要挑拨刘挽和刘彻父女之间的关系,其心可诛。 当汲黯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时,刘挽感慨道:「父皇敬重汲黯并非没有道理,这样的人物,天下皆当敬之。大汉需要这样正直敢言的人。」 刘彻赞许颔首道:「有了汲黯,朕才觉得,朕的臣子并非都是心存一己之私的人。」 刘挽不得不提醒刘彻道:「父皇,只有一个汲黯远远不够。」 不想刘彻立刻扬手阻止道:「你的心思不说朕明白,朕告诉你,不成。」 「父皇,皇权若是无所约束,容易犯罪。况且,正直敢言之臣在关键时候能够改变国运。大汉需要像汲黯这样的人。汲黯年纪不小了。」生老病死都是命数,不可否认汲黯是一个直臣,可他年纪不小了,三朝老臣,身体还不怎么好。大汉要是没了一个汲黯,再没有补上的人,将来的刘彻...... 刘彻昂起下巴问:「在你心中,你父皇是个管不住自己的人?」 人啊,没有那点自知之明也挺让人气闷的。 刘彻该自己说说,他能管得住自己? 一个肆意随性的帝王,霸道专权,尤其是随着漠南河西大战的胜利,更让刘彻的自信不断的膨胀!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第379章 坦率 刘挽默默不作声, 不作声莫不是觉得刘彻会不懂得她的意思。 「在你心里,你父皇算是一个好皇帝吗?」刘彻不太服气,非要问上一句不可。 不想刘挽马上回答,「当然是。」 掷地有声, 毫不迟疑。 行, 刘彻相对满意刘挽这般的态度, 同时也回上一句, 「既然如此,为何朕要多网罗几个像汲黯一样的人?朕是嫌自己活得太长?」 汲黯正直敢言, 从来不把刘彻这个皇帝的威严太当回事, 有时候骂得刘彻狗血淋头, 刘彻还无法反驳。 「因为父皇需要。大汉需要。如果一味都是奉承于父皇, 谄媚于父皇之人。父皇会被他们隔断与百姓之间的联繫。当有一天只要父皇稍稍打个盹,他们会趁机动手,损于大汉天下。父皇并不想发生那样的情况,最好的办法是不给他们机会。正直敢言之臣, 公正无私。他们会让父皇不痛快, 也会让无数小人不痛快。大汉的小人挺多。」刘挽中肯的评价一句,刘彻无可反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3页 小人,朝堂上的奸佞小人确实不要太多。 「况且,父皇哪怕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您喜欢听好话。」刘挽指出刘彻本身存在的问题, 希望刘彻可以正视。 「一个汲黯能让父皇容得下, 父皇不该只容得下一个汲黯, 大汉的多面性, 更能展示父皇的包容, 海纳百川的胸襟。父皇,孩儿希望父皇可以成为一个开创一代盛世,成为日后无数帝王效仿,不可超越的存在。」用后世的玩笑话来说,当父母的可以激娃,为什么当孩子的不能激励父母? 刘彻有昏君的特质不假,他也有明君的优点,否则大汉朝能在他的手里开疆闢土,为后面奠定强大的疆域基业? 「想到无论过去百年,千年,万年之后,每一个人提起父皇都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肯定父皇的功绩,孩儿很是引以为傲。」刘挽昂头挺胸,非常肯定的告诉刘彻,但凡想到后世的人夸赞刘彻,她比自己被夸都高兴。 刘彻!!! 不能说不心动。刘彻甚至可以说非常的心动。 从小刘挽对他这个当爹的都是敬之重之爱之。为此,刘挽会为刘彻诸多谋划,很多刘彻意识不到的问题,刘挽早早为刘彻筹谋解决,多好呢! 刘挽希望他可以包容很多,因为他原本包容不少了对吧。 为后世称颂肯定,刘彻怎么可能不心动。 「你的主意说来听听?」刘彻确实算是被刘挽忽悠得心旷神怡,问起刘挽的主意。 「广开言路,反正朝堂上的臣子都开始在指责我,不如让他们吵一吵,仔细说道说道,我手里的藏书楼和安容处是不是该交给朝廷接手。我们虽然早有定论,别人不知道。且让他们各抒己见,从中未必不能挑出有能之人。诸子百家之盛况,我们大汉纵然没有,未必不能促成另一个言论自由的盛况。顺便能向天下昭示,父皇甚是能容人。」刘挽抱住刘彻的胳膊,眨眼之间,小主意一个接一个。 刘彻张张嘴,拧起眉头提问:「如此一来,是不是得把天下人都请到长安?」 「不用,我们开个民报吧?把参与争论的人说的话全都记录下来,迅速送往各地,让他们都可以了解,同时在各地的县衙命人将各地的言论都送往长安,纵然时间间隔得有些长,不妨碍他们吵,也能让各地的人们都有参与感。」刘挽准备相当的多,吵架嘛,大可让他们吵,至于吵到何时能够完结,不急,不必急对吧。 得,刘彻没能忍住戳上一记刘挽的脑门,「你的脑子怎么长的?」 后世的经验总结,她是站在先人的肩膀上尽可能的利用,只为传播知识,也让更多的人参与其中,也把刘彻架起来!她不相信,能藉此机会得到好处的刘彻,能够捨得抛弃。只要人民日报在,有人在将来给刘彻提一个醒,刘据的悲剧,卫家的悲剧,未必不能有丝毫改变的可能。 「就这样长的呗。父皇觉得可行否?很多我们注意不到的事情,或许底下的人能够注意到,我们大可利用民报,让我们和百姓们联合在一起。反正,不能让中间的那群人完全把控天下。试想当初的吕太后,吕氏的结局,未必见得如今大汉的臣子他们不会效仿陈平和周勃。」刘挽相信,但凡站在吕家人的立场,刘盈那一脉,都会对陈平和周勃他们把吕家人赶尽杀绝,甚至把刘盈的子嗣全都杀光一事不能释怀。 刘彻嘛,他必也会警惕类似的事情发生。 臣子手中的权利太大,吕家的人过于无用,最终,皇位易主。 刘挽的曾祖父刘恆,汉文帝,那算是一个捡了漏的人,推举刘恆的人以为这是一个无根无据的人,最好掌控,不料刘恆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看似无害的帝王,从他们这些臣子决定拥立他为新帝开始,刘恆便步步为营,脱离陈平和周勃他们这些功臣的掌控,因为刘恆通过吕家的事明白,这些臣子的权力太大,如果不能从一开始占据下风,掌握主动权,他必将受制于人。 刘挽是佩服刘恆的,纵然陈平和周勃他们一开始是因为刘恆的温和无害才提议立刘恆为帝。而刘恆太清楚一但成为皇帝,他要坐稳皇帝之位,须得正名。当年,刘恆让陈平周勃他们出长安迎接他,便是要在天下人面前昭示,他是众人拥立的新任皇帝,他并非因为和谁人勾结才成为的大汉的皇帝,而是天下人共举之,所以,他不需要因为某个人的示好而对某个人好。甚至,他们既拥立他为大汉的新任皇帝,当守君臣之礼,万万不能企图凌驾于他之上,让他作为一个傀儡坐在皇帝的位子上。 听到吕家,刘彻冷笑道:「世族势大,至今影响更甚。你啊,怎么不是男儿呢。」 能够清楚大汉看不见的种种危险,刘挽提防着,甚至费尽心思的要瓦解,若刘挽是个男儿,试问刘彻何愁大汉天下后继无人。 「我作为女儿没能帮上父皇不成?父皇总提我怎么不是男儿?」刘挽不满的沖刘彻控诉,哪有像刘彻这样的。得尽便宜依然怨念她不是男孩? 女的怎么了?她不好! 刘彻被刘挽怼了,一想好像刘挽是男是女也并不没有耽误她做任何利于大汉,利于他这个老父亲的事儿。因此,是男是女,他不应该总拿来说。 「咳咳咳。」刘彻轻咳一声,果断的道:「是为父说错话,我们泰永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栋樑之才,为朕分忧,为大汉分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4页 对嘛,这才像话! 刘挽得到肯定,也不跟刘彻继续纠缠不休,提起民报的事,刘挽的意思这何尝不是一笔能挣钱的好买卖,端看懂不懂得运用。 很明显,刘挽懂得,赚钱,她别管干哪一回说挣钱的事都没有赚不到的,刘彻听清刘挽的谋划后,挥手道:「诸事由你照看,你只须去办即可,不必事事禀告。」 不想刘挽一听连忙道:「那不成,藏书楼和安容处的事给我一个教训,证明亏得我事事都养成习惯和父皇禀告,否则这般利于大汉,利于父皇的事,落到我一个人的头上,未必不会成为一把悬在我脖子上的刀。民报的性质算是两者间的综合,我一点都不想以后父皇想起我时咬牙切齿的道我一句居心叵测。」 实话实说的刘挽更让刘彻莫可奈何。 「我并非要怪父皇,这天底下算计父皇的人太多,父皇没有办法相信旁人,我又不想事后找补,倒不如一开始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父皇。事无不可对人言,比起事后想方设法让父皇相信我没有异心,我宁可从一开始让父皇知晓我的用心所在。」刘挽理解刘彻所处的位置,太多的人企图通过刘彻达到目的,为此,刘彻不相信任何人。帝王的疑心无可厚非,刘挽好在有私心的同时,并无不可对刘彻不能言的事儿,所以完全不打算骗人。 刘彻伸手抚过刘挽的头,「天底下要说最值得朕信任的人,你是一个,去病算一个。」 两个由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他们的心思从来不曾掩饰,算计,得失,从来也都以刘彻为重,刘彻相信他们。 刘挽笑笑道:「那是孩儿的荣幸?」 刘彻一指弹在刘挽的脑门上,十分不客气的道:「办你的事儿去。」 想了想又叮嘱道:「小心些。」 刘挽的情况,刘彻没有再一次碰见刘挽昏迷,但刘彻知道情况定然相当不好。刘挽做事再有分寸,忙起来也是不管不顾的。 「是。」刘挽扬起笑容依然如同从前那样的明媚。刘彻凝视刘挽,对刘挽并没有生出恐惧,一如既往,其实也在想,刘挽当真不怕吗? 不,刘挽怎么可能会不害怕,无非是怕来也没有用,刘挽干脆不怕而已。 只是刘挽刚从刘彻那儿出来,华柬送来一则消息道:「长公主,乐奴送进来的信。」 刘挽从华柬手中接过,迅速打开竹筒抽出信,仔细扫过信中的内容,刘挽一顿,「陈家,竟然不是馆陶姑祖母出手?」 是的,刘挽突然一顿。华柬连忙补上一句道:「长公主,馆陶大长公主送信进宫,请您得闲去一趟府上。」 第380章 书不能白读 得, 刘挽正为华奴送上来的消息震惊,结果馆陶大长公主在见刘挽? 刘挽捏紧信思索半响道:「走,去馆陶大长公主府上。」 华柬无二话,当即让人备马。 「备车。」刘挽补一句。 华柬反应过来, 很是懊恼, 他怎么总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刘挽迅速准备回城, 不料出上林苑时, 碰上一个人,一个让刘挽万万没有想到的人。 「长公主, 似乎是萧定萧郎君。」刘挽在马车内翻阅帐本和公文, 华柬、鹿竹、戈央骑马, 别的人见着无所谓, 见着萧定倒也还好,架不住萧定旁边有一位女子,而且两人举止很是亲密。 华柬断不敢视若不见,立刻禀明刘挽, 刘挽打开车窗, 确定不远处确实是萧定时,刘挽吩咐道:「去请他们过来一趟。」 刘挽并非一个恶意揣测旁人的人,萧定和刘嘉的婚事定下,要不是刘挽在中间没有定下婚事,卫子夫也该操办起刘嘉的婚事。 况且,刘挽既早早为刘嘉备起嫁妆, 也未尝没有要送刘嘉出嫁之心。 萧定这个人, 这些年观其行事为人, 藏书楼内不少的儒士都对他赞许有加, 刘挽虽与他接触不多, 也让人好生引导教育,毕竟唯有真本事才是一个人的底气,想刘嘉将来的日子好过,身边人不好太过煳涂,否则吃苦的将是刘嘉。 华柬得令立刻过去相请,萧定在见到华柬那一刻,脸色一变,待得知刘挽在不远处,恰好将方才的种种尽都收入眼底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华柬都看在眼中,并不多言,刘挽对亲人一向维护,刘嘉和萧定的婚事,当年算是刘挽一手促成的,萧定多年表现不错,并不代表一但萧定越过底线,刘挽和刘嘉会忍。 萧定是不想过去,但他更清楚的知道,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表哥。」和萧定一块的女郎慌张的唤一声,伸手想捉住萧定的衣袖,萧定第一时间避开,和女郎保持一定的距离。 「华公公请。」萧定知晓避不过,心中思索的是,他该如何解释才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华柬请他们先行,萧定将来是要娶刘嘉的人,在婚事没有生出任何的变故前,华柬牢记一点,客气,有礼。 萧定和那位女郎一前一后的走到刘挽的车马前。 「长公主。」萧定和女郎都福身见礼,女郎偷偷抬头瞄了刘挽一眼,无非想知道,名扬天下,世人皆知最得刘彻宠爱的刘挽究竟长的什么模样。 刘挽颔首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明明很是平静的语气,萧定待要解释,刘挽道:「藏书楼关了,有些消息你未必知道,碰上了我便与你说上一声,算是给你提前准备的时间。萧家家业再多,不及你自己有本事。当年我让你去藏书楼学习之意,你也想知道多年苦读有无用处,应试,最迟定会在明年三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5页 作为幼子是没有继承权的人,一味靠别人怎么可能靠得住,刘挽提点萧定,是让他准备准备,或许可以藉此机会出头。 闻此言,萧定浑身上下都透着激动,「当真?」 察举制啊,哪怕是先前的世袭传承,都很难轮得上萧定这样的人。 纵然家世不错,无奈大汉朝几十年下来,家世不错的人多了去,萧定但凡想出头,都得越过自家的兄长们才有可能。 然萧定并不是一个愿意为了权势和兄弟反目的人。 学得一身本事,读再多的书而无用武之地,对萧定而言是很大的打击。如果能够选择,萧定未必不会想成为长兄,至少他不必操心所谓的前程,不会因无法施展抱负而难过。不过,一切都会改变了对不对。 应试,自打听到这两个字开始,藏书楼内无数勤奋读书的人都振奋无比。 如此一来,他们不必再求得别人的肯定,无须得到别人的肯定才能出人头地。只须他们本事够,他们定能够在朝堂上崭露头角。 可是,因朝堂上的诸事纷扰,而且每一桩都跟刘挽有诸多的关系,让人也是十分的郁闷,与之而来,关系举才之大事,好像变得无足轻重,为此很多人都是有怨言的。 萧定作为刘嘉的未来夫婿,无数人企图通过萧定打听消息,最好能够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应试的法子到底是不是可以推行下去? 先前萧家不是没有通过刘嘉打听,但刘嘉给萧定的答案只一样,应试之法,刘挽既然提出,事情定然是要推行的。具体何时才有可能推行,那她不知道。但依刘挽的性子,凡事她要是不说不一定会做,她既提出来,无论如何都会尽可能做到。 那等于跟没说一样。 萧定是盼着刘嘉能够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结果并不能如愿,心里未尝没有不满,但刘嘉也说得很清楚,她是可以从刘挽那里给到他答案不假。然关系国策,如果刘挽不说,她不可能去问刘挽这个问题。 不错,刘嘉喜欢萧定的脸,每每见萧定时都很是欢喜,然萧定比谁都清楚,在刘嘉的心里,他是很重要,但绝不会是最重要的。 朝廷上的事,刘挽的事,能说的刘嘉从来不瞒萧定,不能说的,萧定再怎么去问都没有用,她绝口不提。 有时候萧定也想知道,刘嘉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好像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她望着他的眼神充满情谊和痴迷明明是那样的真切,一但涉及刘挽的事,刘嘉又好像变成另一个人。 没能从刘嘉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萧定是难过的,也让他有一种挫败感,他在刘嘉那里其实也未必见得有多重要是吧。 现下,萧定终于从刘挽嘴里得到应试的时间,明年的三月,如此说来,他们都得开始准备。 「好好准备。」刘挽颔首再一次给出答案。 萧定高兴的作一揖道:「谢长公主提点。」 刘挽偏过头带着几分期待道:「虽然嘉儿从来不提希望你如何,不过,我作为姐姐的,不仅希望你们将来能够琴瑟和谐,更希望你成为朝中栋樑。大汉的公主,不需要丈夫为她锦上添花,我只盼你能不负你多年的苦读。」 此番话,更叫萧定引以为是知己。 没有人苦读多年的书,竟然没有任何的图谋。 为权为名亦或者为财,都有各自的盘算。 「我还要回城,不多说了。」刘挽把人唤过来,只将应试的时间告诉萧定,并没有任何质疑他和眼前女郎的意思,叫那原本忐忑不安,以为刘挽是来寻她麻烦的女郎都暗松一口气。 「送长公主。」萧定得了一句准话,心中大石放下一半,立刻恭送之。 刘挽关上窗门,一行人既往城中去。 萧定此时的喜悦溢满,迫不及待的想寻人分享,原本在他身边的女郎该是他第一个最应该分享的人,萧定回过头同女郎目光相触时,萧定坚定道:「我并不煳涂,我也知道泰永长公主何意。你是表妹,只能是表妹。剩下的,不该你图,也不该你想。」 「表哥当真甘心吗?终此一生受人压迫?那令仪长公主纵然喜于表哥,所喜的不过是表哥的相貌。她如今能喜于表哥的相貌,来日未必不会看上旁的人。大汉的公主养面首,馆陶大长公主都那样的年纪了,并不避讳。」女郎一脸心疼的望向萧定,希望萧定能够清醒,纵然是当初刘嘉选的萧定,沖的只是萧定的脸,萧定该知道,不应该甘心。 「馆陶大长公主之夫已死。怎么,许男人养年轻的女人,不许女人养年轻的男人?」萧定一句不甚认同的话脱口而出,震惊了女郎。 女郎万万没有想到,在旁人眼中不守规矩,离经叛道的女人养男宠之举措,在萧定这儿,压根不算事儿。 「阴阳调和,天经地义,女子再嫁,男子再娶,皆符和人伦自然。你不耻于馆陶大长公主的行径,无非觉得董偃为了权势不惜以色侍人,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你再看看周围有多少老夫少妻,你所不耻的也并非一个馆陶大长公主而已。你怨的,恨的,或许更多是你自己。你没能成为那一个借势的人。我说得对吧?」萧定虽然年轻,并不代表他没有见过世面。 藏书楼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刚开始萧定未有所觉,这些年下来,他懂得了。 如果说早年的萧定算是被养得不错的世家公子,去了藏书楼后,萧定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人,听多各种和样的事儿,眼前这位表妹打的主意,他何尝不是心知肚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6页 一直被纠缠,萧定很是厌烦,无奈有时候纵然知晓道理,依然有人装傻充愣。 如果没有今天刘挽碰上,萧定未必会把话说得如此难听。然,萧定太清楚刘挽的份量,无论是在刘彻那儿,亦或者在刘嘉那儿。 刘挽见他们一道,只字不提旁事,谁也莫要觉得刘挽不在意,恰恰相反,刘挽对女郎的无视是对萧定的敲打,倘若再有下一次,刘嘉和萧定的婚事未必不会黄了。 第381章 不成功便成仁 刘挽用应试的时间敲打某个已经定婚的儿郎, 若是个聪明的,定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因此刘挽抛之脑后,不再多想。 抵达馆陶大长公主府上时,刘挽意外的发现来迎她的人竟然是一位女郎。 是的, 来迎刘挽的正是陈四娘。 「长公主。」陈四娘闻刘挽之名久矣, 只不过刘挽连跟卫家的表姐妹们也不怎么往来, 其他的所谓表姐妹们, 交集的机会太少,陈四娘曾远观过刘挽, 近看, 陈四娘是第一回, 难免紧张。 「陈四娘。」刘挽一语道破陈四娘的身份。 被点名身份的陈四娘并无半分意外, 同刘挽福身道:「是。」 刘挽板起脸道:「你倒敢来见我。」 陈四娘做的事,在多少人眼里等同于对刘挽的挑衅,但凡正常人遇上这种情况,第一时间都会想对这样的人动手。最好, 杀一儆百? 「非长公主所愿?」陈四娘岂能叫刘挽一句话吓着, 沉着的回应一句,刘挽不答反问:「你觉得皆是我所求?是为我谋划?」 陈四娘无法辨别刘挽的喜怒,不过,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是以,陈四娘镇定自若的答道:「竟然不是吗?」 哎哟,打着官腔的话, 谁都不肯先一步道明其中用意。 「长公主。」刘挽和陈四娘你来我往的想探对方的底, 相互谁都不肯暴露时, 一道轻和的声音传来, 董偃来了。 不约而同, 刘挽和陈四娘都收敛情绪。 董偃似若未觉她们的变化,笑语盈盈的相请道:「大长公主在内等候长公主多时。」 换而言之是请刘挽速速入内,算是给陈四娘解围。 陈四娘在刘挽面前,断不可能占据上风,她想打听消息,很难。 「有劳带路。」刘挽顺势相请,董偃即应下一声是,连忙给刘挽引路,陈四娘紧随其后。 刘挽从前入陈府时都是陈须和陈蟜来迎,突然变成陈四娘,刘挽岂不明白意味着什么。可是,馆陶大长公主当真想好了? 纵然馆陶大长公主打定主意,陈家上下能接受馆陶大长公主的决定? 啊,别人家的事是她该管的吗? 可是,陈四娘如今的作为,怕是由不得刘挽不管。 刘挽此番来意,一则因为馆陶大长公主相请,另一则因为陈四娘。 下一盘大棋的刘挽,断不可能将希望全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 世族官绅中从来不乏聪明人,刘挽的算计哪怕他们一时猜不到,不代表他们会一直无所觉察,走到某一步的刘挽,不可能会回头。不回头,有些事世族官绅敢动手,刘挽断不会给他们退缩的机会。 舆论的压力,比起他们这些人,刘挽更懂得如何才能利用到极致。 再说了,戏都唱了,接下来要怎么装作两方不同态度的人,不过是靠说话罢了,还能不知道怎么办? 陈四娘在其中的推手,不得不说算是让刘挽意外的存在,尤其当刘挽得知陈四娘作为一个出手的人,更觉惊喜。 是以,刘挽须得上门弄清楚馆陶大长公主的盘算。 「来了。」馆陶大长公主和刘挽之间,书信往来并不算太多,见面更少。 毕竟上了年纪,馆陶大长公主并不太喜欢进宫,哪怕进宫也不会去寻刘挽。这一年来刘彻居于上林苑内的时间越来越长,刘挽都跟着住进上林苑,回长安的次数数都数得过来,无事,馆陶大长公主也不会寻上刘挽。 刘挽作一揖,馆陶大长公主指向不远处的蒲团意示刘挽坐下,又对董偃道:「你先下去。」 董偃应下一声,并没有任何的不悦,更多像是习惯。 刘挽算不得喜欢董偃,也不想管馆陶大长公主对董偃是信任或者不信任,她同馆陶大长公主议事时,并没有让董偃参与的意思。有过一回试探,知晓刘挽态度的馆陶大长公主也不会再一次试探,该让董偃离开,用不着刘挽开口。 「藏书楼,你当真捨得交到陛下手中?」馆陶大长公主开门见山问起,安容处打从一开始刘挽挂的是朝廷的名,刘彻的名,馆陶大长公主根本不需要多嘴一问,独独一个藏书楼,观藏书楼的影响力,揽天下之才,刘挽要是将藏书楼握在手,将来天下人才将大都出于刘挽之手。 刘挽答道:「我当初建立藏书楼的初衷是为大汉育人才,为了让我父皇,大汉,从此不再受制于世族官绅。太学是有了,各地建立不少的书院不假,但远远不够。没有金钱的支撑,不给人们有初初学习的机会,不知要费多少年时间才有可能做到不缺人才。书,读的人越多,才越有意义。」 坦然而有远见的刘挽,在刘挽身侧的陈四娘不由多打量刘挽几眼。 馆陶大长公主道:「只是要交安容处和藏书楼而已?为此,你那贪墨的罪名都抛之不顾,任由天下人对你指指点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7页 「我又不靠名声混日子。」刘挽很是无所谓,她都有实权在手,何须在意别人怎么骂她参她,但凡刘彻不想对付她,刘挽照旧过她的日子,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你多年经营起来的好名声,不好让人毁了。」馆陶大长公主想起刘挽从几岁开始经营,在百姓那儿,刘挽是非常好的存在,心中有他们,更为他们处处着想,教他们手艺,让他们读书识字,更想方设法让他们立足于世。 馆陶大长公主听闻长安城内的百姓在得知刘挽竟然贪墨赈灾的粮草时,反应也并不是很好,很多人都在等刘挽出面证明她的清白。 「名声有利有弊,太多的人夸赞未必见得是好事,还是应该让人多骂我才好。」刘挽如是道来,陈四娘在心中默默补上一句,一个公主,懂得进退,既不会一味苛求名声,更不受人威胁。从来,刘挽都很清楚自身所求。 馆陶大长公主再问:「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出面澄清?」 刘挽无奈笑道:「朝廷拨出的所谓粮食和衣物草药几乎都是我出的,姑祖母觉得我有何必要管那无中生有的罪名?他们想闹由他们闹是。既是永远不可能成为攻击我的罪名,何畏之有?我父皇对咬着不放的人,心中更多的是厌烦。这对我有利。」 无中生有的罪名,一个个还敢咬着不放,不知他们哪里来的底气。 反正在刘彻那儿,钱和粮怎么来的,再没有比刘彻更清楚的,这样的情况下,越是有人要扣刘挽罪名,反而让刘彻心中越发不喜,不用刘挽解释,刘彻会把人登记在小本本上,将来真有一天刘挽再让人捉着把柄,刘彻定会想起此番的无中生有,对这群人说的话打上一个问号。 「四娘这一回没有帮倒忙吧?」言及于此,馆陶大长公主不可能忘记此番请刘挽过府的目的。陈四娘。 「你的两个表叔都是庸庸碌碌之辈,陈家,哪怕你再能帮我护,没有能够撑起门户的人,终究不是办法。四娘此番行事,你以为如何?」馆陶大长公主解释为何将陈四娘推出,末了不忘再问上一问,刘挽怎么看待陈四娘。 「三公九卿?封侯拜相?」刘挽不答反问,三公九卿之列,皆为世家之人,想当上不容易。但不知陈四娘有多大的野心。 馆陶大长公主笑盈盈的答道:「三公九卿,封侯拜相,世间男儿所求,不知将来女子有没有可能也像男儿一样,成为国之栋樑?」 没有想到馆陶大长公主会问得直白,刘挽与馆陶大长公主四目相对,馆陶大长公主眼中并无半点玩笑,刘挽道:「须得有拼搏必死之心。」 谁都知道男人压着女人,不让女人出头,原因很多,作为女人只须知道女人出头不易。 故,刘挽很清楚的点明,如果没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有些事最好别做。 「这么说你是知道?」馆陶大长公主被刘挽的郑重唬了一跳,不得不承认刘挽所言不虚,与之而来馆陶大长公主何尝不在考虑另一个问题,刘挽经营到此地步,她有过最坏的打算的? 刘挽反而疑惑的问:「有何猜不到的。大汉先前虽有女侯,无一女侯是有实在的功劳。从古至今,女子在男人的眼里都是玩物的存在,他们从未正视女子,更不愿意女子和他们站在平等的位置。女子的生死,如同蝼蚁。偏我现在想方设法让女子在朝堂立足,我一人,因我的身份特殊,他们纵然不满,不想容也不得不容。随我攻下河西,击退匈奴,因功封侯的女将们,她们的出身在他们看来很是低微,更是女子。如今,我那数千女兵必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苦无机会罢了,一但他们捉住机会,他们会毁掉这支女兵。」 理智之极的分析。馆陶大长公主道:「有你护着,他们有心无力。」 不料刘挽摇头道:「我不会护她们的。」 馆陶大长公主和陈四娘都怔住了,不料料到刘挽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震惊之余,刘挽的声音继续响起,「世间诸事,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第382章 应试 是的, 永远不会捨弃自己的人只有自己,靠别人,纵然刘挽开闢出一条路,希望可以有所成就, 然刘挽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靠山。 馆陶大长公主张张嘴, 不能说刘挽说得不对, 然而从刘挽嘴里听到这样的内容, 她很是震惊。本以为刘挽亲自带出来的兵,她会捏在手里, 不会让任何人夺去, 刘挽并无此意? 没错, 馆陶大长公主越发觉看不懂刘挽了。 说刘挽不爱钱, 不爱权吧,刘挽做生意做得比谁都勐,处处收拢人心,培养人才。 说她爱钱爱权, 无论她手里哪一桩生意, 她认为该由国家接管的都迅速的交到国家的手中,根本不用刘彻张口。 扪心自问,盐务、酒这两桩生意,若是都捏在手里,那是多大的利润。 底下被抢了盐和酒的生意,恨得刘挽咬牙切齿的人, 很是以为刘挽断不可能捨得, 结果刘挽偏捨得了! 交上去那会儿, 多少人在恨刘挽之余, 不是对她心存钦佩。 「话说得不错, 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真是正的可靠。我啊,将四娘给你听用如何?」馆陶大长公主认可之余,更不能忘记此番目的所在,陈四娘将来会是陈家的希望,既是希望,尤其不能浪费,跟在刘挽身边,甚好。 「比起跟在我的身边听用,她如今行事不错,不如继续。」刘挽能把人留下吗?如果她能活下来,未尝不可。她眼下的情况,她再急于将身边的人都清出去,无非是想给她们寻找新的靠山,助她们扎根。又怎么能再将陈四娘收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8页 「陈家的份量,姑祖母的份量,想对付我的人是如何也捨不得浪费,她既出了这个头,倒不如借一借势。」刘挽不收,何尝不是也要针对馆陶大长公主和陈四娘的意图给出她们方案。 馆陶大长公主凝视刘挽问:「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刘挽的目光落在陈四娘的身上,「既要借势,何不再借一波?有些事他们无法阻止,同样不会甘心认命。他们以为,我是罪魁祸首,把我解决了,一切将重回轨迹,却不知,真正要对付他们的人是我父皇。女子想真正立足,靠我无用,唯有靠我父皇,才有可能。可是,想要依靠我父皇的根本在于,救其所急,为其分忧,安定大汉。」 迎合君心,为大汉谋,为民而谋,此话倘若出自旁人的嘴里,馆陶大长公主定是嗤之以鼻。独独出自刘挽之口,馆陶大长公主一个从来不在乎天下,民生之人,亲眼见证刘挽如何为刘彻谋,为天下谋,为百姓谋,明白有时候这并非一句煽动人心的正义之言。 陈四娘仰望刘挽,越发肯定她要追随刘挽。 高高在上的皇帝到底有多少为民谋划之心,她感受不到。刘挽这个人,她的作为,陈四娘看在眼里,以之为榜样。 「长公主言,记下了吗?」馆陶大长公主感慨之余,也得问问孙女记住刘挽的叮嘱没有。陈四娘低头藏住内心的荡漾,声音低沉的答道:「记下了。」 刘挽像是看穿陈四娘一般的开口道:「皆是为民,亦为我们女子。放开手去做。迎合陛下,是为大汉,也为自己。莫要以直臣为榜样,更不要坚信所谓宁向直中取,莫向曲中求。真正的聪明人,立下目标,为这一目标,可以绞尽脑汁,诸多变通。只要不犯国法,不杀人害命,所有的办法都可以。」 对喽,要那么重的道德感干什么?一但和那些男人斗起来,极有可能会成为他们攻击的方向,并不是值得学习的。 在朝堂之上,不管要对付的是哪一类的人,都得有心计,也得会变通。所谓的敌人,是敌人亦或者是盟友,在于利益。 利益一致时,大家可以共同的合作,利益相悖里,该及时变换阵容自当及时。 陈四娘凝望着刘挽,不太确定的一点是,刘挽是在教她吗? 对啊,刘挽确实是在教她! 馆陶大长公主眼中闪过喜色,很好,很好。刘挽愿意指点陈四娘,证明陈四娘入了她的眼,这是好的开始。至于接下来陈四娘能不能捉住这个机会,陈家能不能捉住这个机会,得凭本事。 「安容处的事,姑祖母还想继续管吗?」该叮嘱的刘挽叮嘱一句,也得问出此番来的另一个目的所在。安容处的事馆陶大长公主还想继续插手吗? 馆陶大长公主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的问:「若是上交朝廷?」 「不会和现在有太多的关系。一应支出和收入都会有相关的明细,这一切其实不过是将安容处暗里归属于朝廷的关系捅到明面上罢了。他们这些人忘记当年我设安容处时跟父皇说过的话,与我何干?」打一开始,刘挽设立安容处的初衷是为大汉刷好感,让天下的人知道,大汉朝知道老百姓们难,给无家可归,困难的人一个可以让他们重新振作的机会,也会为他们寻得立足的根本。一应设备和条件经过刘挽多年来和无数人的摸索,已然成制。 再交到朝廷的手里,有人想抢走安容处,想要藉机收人心,他们没有这个机会。 「我毕竟年纪大了。」馆陶大长公主不是不想管事,管着事的馆陶大长公主谁都不敢轻视,馆陶大长公主太明白人心,也知道权利若是不用,会慢慢的被人遗忘。 「挂个名字无妨。」刘挽依然要扯馆陶大长公主的大皮,这才是刘挽的目的所在。 馆陶大长公主同刘挽再一次对视,岂不明白。 「既然你还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管事我是管不了,挂名有何不可?」馆陶大长公主盼刘挽能够越来越厉害,她越是厉害,跟在她身边的人会更有机会。 陈四娘毕竟才崭露头角,需要机会,也需要时间。 刘挽得到馆陶大长公主的亲口答应,应下一声好。同馆陶大长公主小聊了半响,刘挽才离开。 待她一走,董偃才进来,给馆陶大长公主倒了一杯水,问:「长公主答应了吗?」 馆陶大长公主并无瞒着董偃之意,摇头道:「并未提及。」 董偃一愣,视线落在陈四娘的身上,一会儿又移开了,他不解于馆陶大长公主先前盘算得好好的事,一见刘挽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军功,若非实打实的功劳,又有何用?」馆陶大长公主如此问起,道出她不开口的原因。馆陶大长公主回想刘挽说过的那一句要靠自身立足的话,不能否认。 「泰永身边的女兵,那是追随她多少年的人。卫青,霍去病,都帮她练过,河西之战,她能和霍去病一道深入敌后,一次又一次的攻破匈奴的大军,四娘上战场是有可能取得一定的军功,也不能忽略另一件事,她若是撑不住当如何?」馆陶大长公主道出她改主意的原因所在。 军功,眼下的大汉无一人不以驱逐匈奴为争功封爵的首要去处。可是军功也得实打实,孤军深入的刘挽带上陈四娘,陈四娘的身板摆在这儿,她可以? 显然,陈四娘早想通其中的关键,对馆陶大长公主的提议,当时的她并没有同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9页 馆陶大长公主想用最快的方式助陈四娘在朝堂上立足,上战场是最快的不假,但并不代表人人都能够。 一但立不下军功,反而把小命丢了,试问那是馆陶大长公主的初衷吗? 「那该如何是好?」军功是不可能了,别的办法呢?董偃都开始帮着馆陶大长公主发愁了。 馆陶大长公主的视线落在陈四娘的身上问:「你的计划呢?」 「应试。」陈四娘答之,馆陶大长公主一愣。 「泰永长公主当日向陛下提议开应试之法,以取天下之才。这些日子朝堂上因为泰永长公主之事,并没有过多的人关注,并不代表陛下不把此关乎国家之大事放在心上。故,可以准备了。」陈四娘确实早已经想好该用哪一种方式在朝堂上立足。 察举制,算是一种法子。 刘彻既能创察举制,为拢人才,刘挽想出更好的一个办法,能让刘彻得到更多的人才,甚至可以打破世族人才的垄断,给更多的寒门出头的机会,试问刘彻会不用? 朝堂上没有议论争执,并不代表事情推动不下去,更有可能是事情已经定下,如今怕是各方都在完善各种的条件,故而才会无声无息。 馆陶大长公主一怔,第一反应是,「如此之快?」 「长公主行事一向雷厉风行,诸事若非早已准备妥当,长公主未必会提出。」陈四娘提醒馆陶大长公主一句,别忘记这件事的推动者是谁。 陈四娘研究刘挽行事,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刘挽这个人,做人做事,若非准备齐全,断然不会轻易开这个口。正因如此,陈四娘笃定考试取才的法子,必是要落定实处。 馆陶大长公主回想还真是,但馆陶大长公主不得不问上一句,「你有几分把握?」 第383章 她要死了 不错, 纵然刘挽的建议刘彻听取,私底下也派臣子该安排的都安排起,很快将要推行,陈四娘想成为参加科举的人不是太大的问题, 但最后能不能成为被大汉所取的人才, 难道不是最关键的? 「试试。」陈四娘断不可能夸下海口, 试试呗。 「可惜藏书楼没有开。」陈四娘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遗憾, 诸子百家们在藏书楼的讲课,让世人受益匪浅, 陈四娘也是其中之一。 馆陶大长公主一听立刻道:「旁的事还罢了, 你想听课有何难, 我让泰永择几位名师到府上授课即可。」 对的, 别的事情或许刘挽会不愿意配合,选人才一事,刘挽作为首倡者,比任何人都更盼着女子能够在大汉的每一处绽放光芒, 证明她们女子绝不逊色于任何男人。 「谢祖母。」陈四娘真诚感谢。她去藏书楼借阅过不少的书, 上面有着各家的注释不假,也有不少人写下各处的心得,然并不代表陈四娘不需要名师教导。 陈家读书的风气是不多的。毕竟连陈须和陈蟜都不是喜欢读书的人。 陈四娘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她自学。 刘挽刚回到上林苑,既收到馆陶大长公主送来的信,请刘挽务必为陈家择几位名师授课。刘挽赞许道:「陈家这位四娘是个聪明人。」 能得刘挽夸赞的人不算太多, 华柬既问:「奴该如何?」 「去请花夫人择几位先生, 请他们往陈家授课, 告诉他们, 授课之人有男有女。若是不愿意去的, 不必勉强。」馆陶大长公主养男宠董偃的事,有不少人大为不耻,不想跟馆陶大长公主家扯上关系,刘挽有数。何况,馆陶大长公主求师,更多是为的陈四娘,刘挽若是不将话说清楚,等人到馆陶大长公主府上,真要是闹出事,最终收拾残局的依然得是刘挽。 故,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该提前说清楚的不妨提前。 华柬应下一声是,立刻去传话。 刘挽将馆陶大长公主送来的信点燃烧了,鹿竹在此时进来道:「长公主,凌杞夫人想见一见你。」 啊,今天都约好的吗?一个个都想见刘挽。 凌杞呢! 刘挽想着墨家道:「我去一趟墨家。」 在上林苑最在的好处莫过于刘挽不用跑得太远。诸子百家的人,刘挽想见方便得多。 刘挽说去便去,凌杞的院子一如当年,像是从来没有变过。连人,也没怎么变。 「长公主。」凌杞眉目依旧同刘挽打招唿,刘挽颔首回礼道:「夫人。」 随着诸事都步入正轨,刘挽见百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来信不少的。 「长公主请。」凌杞引刘挽入内,刘挽也不着急追问凌杞寻她来所为何事,直到随凌杞而入,见好几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有男有女,七八个人在刘挽步入的那一刻,视线齐齐落在刘挽的身上。 好在,他们打量他们的,刘挽神色如常,完全不受影响。 「这是墨家的几位长老,多年闭关修炼,不常外出,故不为外人所知。」凌杞解释一番眼前的这群人到底怎么回事。刘挽听到修炼二字,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秦始皇追求长生不老,被徐福忽悠的事儿。 还有,史书记载汉武帝也是追求长生不老一事的皇帝之一,至今为止刘彻并没有这样的情况,所以,谁把汉武帝忽悠住的? 阴阳家的人是最有可能的不假,但安夫人那样的态度,她都不信所谓的长生不老,更没少在刘挽的面前提起所谓的命数,定数一事。刘挽如今的情况安夫人相当的清楚,安夫人给刘挽的答案是不可改,自然,也不会一个劲的跟刘彻说,他们有办法能够让刘彻长生不老对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0页 所以,让刘彻迷上丹药,相信所谓长生不老的人会是谁? 刘挽脑子飞转,并不忘同并不相熟的一群老爷子和老太太见礼。 「是福泽深厚之像。她身上功德很大。」刘挽没有摆架子,能给一群老爷爷老奶奶见礼,让一群本来不算太高兴被墨家鉅子请来,要为一个皇家公主做事生出的不满稍稍减去一些。 待看清刘挽的面相,嗯,凌杞补充道:「安容处是长公主所设。不仅如此,长公主修渠引水,造福各地百姓。多年来更汇集各家人们,研究各类利于民生的工艺,皆为百姓而谋,百姓受益之数,不计其数。」 凌杞说起刘挽的事迹,语气虽然平静,也是有许多的感慨。没有人想到刘挽会做到这样的地步,哪怕一开始被忽悠到她手底下的墨家人们,也并没有想到,竟然有人真的可以做到这样地步。 到如今,将近十年的时间,刘挽一次一次的用行动向他们证明,他们认为的不可能,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去做。不巧的是,刘挽恰是一个愿意付之行动的人。 故,别说安夫人了,墨家的人得知刘挽竟然要英年早逝,也并不愿意。 「可惜,功太高,不为天地所能容。她要死了。」凌杞细数刘挽的功劳时,一群老爷爷和老奶奶听着,一道冷酷的声音响起,目光凌厉的盯着刘挽,透着轻蔑和不屑。 刘挽作为当事人,几年前听了安夫人的话,刘挽是怀疑人生的,她有好多的事情没做,一切并未安排妥当,怎么突然被告知,因为她为太汉做得太多,做得太好,将为天地所不能容,所以她要死了! 许久刘挽都没有接受这个结果,但是,刘挽知道,她不接受,她要跟天斗,她知道怎么跟他们斗? 与其想跟天斗,不如想想办法,该怎么样才能让她辛苦布下的局不会付之东流。 对,落实她安排的一切,不会让一切因为她的不存在而消失,才是顶顶重要的大事。 刘挽想得通透,纵然不是没有安排人去寻寻所谓懂天命的人,但,刘挽其实偶尔见过几个,也明白有些人不管把话说得再怎么好听,高人不好遇见。 因此刘挽其实一直都放平心态,如果能够有法子改所谓的命,再好不过,实在改不了,那她在活着的时候,能够多做一些事便多做一些。 嗯,墨家啊,刘挽不能说不寄以希望。 可是突然被凌杞请过来,更被墨家的所谓长老提醒,啊,她因为事情做得太多,人太好,老天容不下她,要她死了。 意思跟安夫人说的差不多,刘挽淡淡的应一声。 一群人其实都观察着刘挽,想的是,刘挽一个孩子被人提醒,很快她要死了,而且是因为她的功劳太大,不为天地所能容才死的。 正常人听到这样的内容都得怀疑人生吧? 结果怎么着,刘挽应下一声,没有然后了! 大眼瞪小眼半响,谁都在等着对方的发话,比如墨家的一群上了年纪的人们,他们想啊,一个大汉的公主,于国有功,结果被告知她正因为做了太多利国利民的事,才为天地所不能容,要把她收回去,是个人都得怀疑人生吧? 刘挽平静的反应,好像听见一句她吃得太饱,应该要控制,正常吗? 正不正常,反正刘挽是没有如他们所愿的有过多的不满与愤怒。 「安夫人早已将此事告知长公主。」凌杞作为一个中间人,太清楚自家长老和刘挽的性子,不得不出面解释解释。 「是她让你们把我们请出来的?只为了给她改命?」立刻有人不善的追问。 刘挽不吱声,凌杞连忙道:「并非长公主之意。阴阳家将此事告诉我们,我们都希望有办法能改一改长公主的命数,既非长公主所要求,我们也并未受到长公主的威胁。」 误会绝对不能误会,凌杞太清楚自家长辈们都是怎么样的人,生怕他们一言不合一个都拂袖而去,再要找着他们,太难! 为了稳妥起见,先一步把话说明白,莫要再折腾很重要。 只是,刘挽问:「夫人是想为我逆天改命?」 对喽,刘挽不得不问问清楚,凌杞把她请过来意欲何为,不把话说清楚不太好。 凌杞回头和刘挽对视,轻声的道:「长公主容我/日后再解释。」 换而言之是让刘挽配合配合。 刘挽挑挑眉问:「术业有专攻,阴阳家都做不到的事,你们墨家可以?」 是的,刘挽对墨家有没有这个能力表示怀疑,安夫人给刘挽的感觉,她是想救刘挽的不假,但逆天改命一事太难,难得让安夫人没有办法的只能让刘挽努力的减少存在感,别再惹得老天注意,或许如此一来,可能改变某些结局。 可惜,刘挽断不可能接受碌碌无为一生,活个几十年却一事无成,甚至任人摆布,最后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那是人能接受的事儿? 刘挽不接受。 倒不如把想做的事做完,要是马上死,那就死吧。反正谁都逃不过一死。 「谁告诉你我们墨家比不上阴阳家了?」刘挽的质疑引起人的不满,大声反问,横眉竖眼得恨不得吃了刘挽! 第384章 跪求 刘挽听完了丝毫不为所动, 淡淡的道:「我前面还有一句,术业有专攻。阴阳家所长为何?墨家所长为如何?难道都是假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1页 一提阴阳家,墨家个个都跟炸了毛似的。 刘挽知晓他们两家有旧仇,多年来没有细问, 是因为刘挽并非八卦的人, 不乐意打听别人家的事。 可是, 墨家和阴阳家, 他们两家联手,谁都不跟刘挽提及所谓改命的事儿, 刘挽岂能不自己想想办法弄清楚, 那是她的事儿! 刘挽一句话落下, 被炸了毛的不再是一个。 「术业有专攻, 阴阳家专攻逆天改命?他们要是有这本事,他们怎么改不了自己的命。你以为他们不想吗?他们是没有这个本事?懂得天文地理,阴阳五行八卦又如何,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若无大功者, 根本没有本事逆天改命。」又一个爆脾气的跳出来,犀利的向刘挽揭露不为人知的一桩事。 「何为大功者?我算吗?」刘挽捉住重点的同时,不忘指着自己问。 那位想都不想的答道:「功大得老天都容不下,恨不得马上收回去的人,当然算。」 「那我要是把我的功劳给出去,是不是也能改某个人的命?」刘挽继续问。 「除非那个人也是大功者。」 此话落下, 刘挽不吱声了, 眼神越发的幽深, 终于有人后知后觉的伸手捂住某个人的嘴。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刘挽的身上。 刘挽抬头直逼凌杞问:「安夫人除了论起我的命数, 还说了谁的?」 此时的刘挽身上的气场全开, 凌杞第一次迎对这样的刘挽,自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凌杞后退数步,刘挽非要问个清楚不可的继续追问:「望夫人如实相告。」 「冠军侯。」凌杞无奈的将霍去病道出。 这样的两个人,凌杞在得知时是诧异的,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偏偏是他们两个。 但一想刘挽的成就,霍去病的成就,不得不承认,世间难有出他们左右者。 他们过于强大,也太过能干。旁人穷尽几十年做不到的事,他们做到了!怎么可能不让上头的天忌惮。 刘挽虽然早有预料,得到肯定的答案依然让刘挽心惊。 凌杞在说出霍去病的名号时,刘挽不再步步紧逼,让她心下稍松一口气。 「你们如今是在做什么?」是的,刘挽既然问过阴阳家的安夫人,从安夫人的嘴里得到答案,逆天改命一事是不可能的,刘挽不必抱有任何的希望。 可这些日子安夫人和不少的人往来,包括墨家,怎么能不让刘挽企图弄清楚,安夫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不能说刘挽心中没有猜测,依常理而论,逆天改命一事并不是一桩小事。 自然,刘挽相信安夫人拒绝也并非当真不想,而是要达到此目的太难,在没有把握前,谁都不能夸下海口。 刘挽能够谅解安夫人的果断拒绝,也可以接受安夫人私底下聚集一些人,做一些他们或许都有可能想像不到的事。 如果不是到最后一刻,刘挽不会再寻安夫人要一个答案。 但,寻上她的意义便不同了。墨家,这些能一眼看透她的人,他们意欲何为? 答案,安夫人不愿意给刘挽的,凌杞或许愿意给到的。 「我们并不想让长公主死。」凌杞坦然承认,他们确实不想要刘挽死。 一但刘挽死去,天下局势必将再次大变,那并不是墨家人愿意看到的结局。 想方设法留住刘挽的命,是安夫人的意思,墨家上下其实也是同样的意思。 刘挽狭长的眼眸半眯起,「所以呢?」 「逆天改命。我们想要逆天改长公主的命。」凌杞给出答案,这一点并非不能对刘挽而言,毕竟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刘挽。 「如此说来,你们找到办法了?」安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没有办法,墨家告诉刘挽,他们在想办法。面前的这些老爷子和老太太们,他们的出现是证明他们想到办法了? 「你倒是想得美。要是人人都能逆天改命,你说当年秦始皇追求长生不老因何不能成功?」秦始皇是第一个想要逆天改命的人,一代君王,统御天下,谁会不知道他有许多未曾做完的事。多给秦始皇一点时间,大汉的天下有没有都是未知之事。「你觉得秦始皇无功吗?」 刘挽想都不想即答道:「过在当代,功在千秋。于六国而言是灭国之仇,于世代而言,他让天下人知道一统的重要。以后,大汉更会让一统刻入世人的骨子里。」 肯定秦始皇是必须的,千秋之功,谁都抹不去。 额,本以为刘挽一个小姑娘,汉承秦制,对秦始皇,多少人抹黑,刘挽为了自家的大汉,未必不会说出某些难听的话。 结果刘挽非常肯定秦始皇的功劳,并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辱骂秦始皇。 确实是一个有胸襟的人,绝不会为了达到自身的目的道旁人的不是。 一群人无声交换眼神。 刘挽只要一个答案,「那么诸位找到逆天改命的法子了吗?」 是的,刘挽只想知道,阴阳家和墨家,甚至更多的人一道出手,他们寻到逆天改命的办法了吗? 「在研究。曾经有人试验过的,失败了,我们在那失败的基础上找一找有没有批漏。」凌杞观一群长老都不想回应刘挽问出的犀利问题,不得不接过话。 刘挽双手交握道:「我只一个要求,你们想方设法改冠军侯的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2页 此话落下,凌杞想都不想的答道:「长公主,那不可能。」 饶是刘挽都没有想到凌杞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哪怕是安夫人也不会同意。」不仅如此,凌杞不忘补充一句,他们都不是为霍去病而聚集的,也断然不可能如刘挽所愿的做刘挽想让他们做的事。 刘挽没有作声,但是,刘挽竟然跪下了。 凌杞大惊失色,急忙要将刘挽扶起。刘挽却不为所动,铿锵有力的道:「我从未求过墨家,这一回,我求你们了。请诸位一定要改冠军侯的命数,无论让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 凌杞万万没有想到刘挽明知道她会死,甚至很快便到了极限,她在意的并不是她的命,而是霍去病的命。 「冠军侯还年轻,他不应该死。」刘挽一字一句,目光坚定的答来。 「方才墨家长老的话,我听清楚了,从前你们尝试过逆天改命,你们将失败的原因归于何得有大功之人方有可能成。我是,冠军侯亦是,这就有操作的可行性是不是?」刘挽何其聪明的人,从他们说的那些话里,刘挽捕捉到最有用的信息。 一干墨家长老本来在想,刘挽要是知道有办法逆天改命,第一时间定是要改她的命,毕竟她是活不长了。 万万没有想到,对,刘挽知晓她活不长,也从墨家长老的言语中读出相当重要的信息,逆天改命可行,但必须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大功者,改命的人须得有大功者,同样,还得有另一个同样有大功者铺垫配合才可成。 「长公主请起,此事,此事并我所长。」凌杞如何能受刘挽的大礼,刘挽那样的叩首,她吓得连忙避开,听完刘挽的话后,怨念的瞪了某个长老一眼,能不能管管嘴呢。 被瞪的爆脾气一时不敢反击,谁让他嘴快。 凌杞急忙扶起刘挽,刘挽捉住凌杞的手,「你们既请了长老出来,想必有了方案,否则断不会请人出面,该怎么做,不妨直说,我一定会配合。」 「那冠军侯是你的心上人?」墨家的长老中,有人没能忍住的追问。 刘挽一愣,半响后答道:「于国有功之人,我的亲人,不值得我以命相救?须得是我心之所爱?」 没有人想到刘挽会是这样的答案,倒不能说刘挽说得不对,只是观刘挽的年纪,为了一个男子跪下求情,更愿意舍她的功劳只为救那同样为天所不能容的大功者,难免让人不禁想歪。 刘挽道:「诸位?」 跪着不起的刘挽,要的是一个答案,她想知道她能否如愿。 「起来说话。你若是求人,该知道求人的态度。」跪着不起那不叫求人,那是压迫。大汉的长公主,于国有大功者,他们受得起她这一跪?确定不是要让他们折寿? 一听这话,刘挽当下麻利的起身,半分迟疑都没有。 墨家一群长老们又交换了一个眼神,怎么作为公主的刘挽,并没有半点公主该有的矜持,说跪能跪得干脆,唤她起身,刘挽也并没有半分的犹豫?这性子,很是让人喜欢。 是以,刘挽起身后,立刻感受到本来在挑她刺的人,此时打量她的眼神都透出温和。 她在不知不觉中又刷了一波好感? 不怪刘挽有此疑问。饶是凌杞也感受到长老们态度的变化,虽然有些想不明白,但这明显是一桩好事,她怎么可能不乐意? 「那位冠军侯,改日带上让我们见见。」刘挽既然识趣,又叫他们看顺眼了,刘挽所求的事倒不是不可为之。只是凌杞听到这话狐疑的瞥过说话的长老,说好的改的是刘挽的命数呢? 第385章 二择一? 可惜, 凌杞的眼神被自家的长老无视到底。 刘挽捉住的重点在于,墨家的长老算是松口答应了对吧? 「是。」刘挽又怎么可能不配合。 「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手相。」面相看了,手相也不能落下,对刘挽, 墨家的长老都充满好奇, 招唿刘挽上前, 无非要仔细瞧清楚。 刘挽岂有不配合的道理, 立刻上前将双手打开,一个个正襟危坐的人立刻凑过来端详刘挽的手相, 有人禁不住的感慨道:「以一己之力, 改了多少人的命。是功, 于天道而言又何尝不是过?如此不受天所控者, 怪不得不为上天所能容。」 刘挽?? 她改了多少人的命? 啊,等等,这样说也没有不对,因她之故, 确实让不少濒临死亡的人得到救赎, 那正是安容处存的意义对吧。 凌杞轻咳几声,提醒自家的长老别不把刘挽当不存在的讨论这种话题行吗? 「我看她极为坦然。你不怕死?」并非某些个长老不像样,属实刘挽的种种反应在他们看来,显然刘挽已经接受必死的结果。她有放不下的事不假,并不代表刘挽会不择手段的也要逆天改命。 刘挽听他们说起自己的命数时,并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 甚至在听见他们说有可能改命的时候, 第一反应是要改别人的命。由此可见, 刘挽并不在意知道为何自己会落得一个英年早逝的下场。 「怕啊。可是怕能不死吗?」刘挽怎么可能不怕, 又怎么可能会想死。无非是因为没有办法, 她无能改变必死的局面,除了坦然接受外,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安家的丫头是何时告诉你,你的命数的?」坦然的承认自己的害怕,刘挽这性子让人越发的喜欢,也更让他们好奇,刘挽怕的时候,她会如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3页 「三年前。」三年前,霍去病初上战场,十八岁的少年将军崭露头角,名扬天下。刘挽十二岁,在朔方城里等着霍去病随卫青出征,大获全胜。 刘挽记得那些点滴,毕竟,刚知道自己的死期,刘挽当时瘦了一圈,诸多的后路有条不紊的安排,让刘挽花费极大的人力精力,以至于回到长安后,个个见着刘挽的人都生怕刘挽出事。 凌杞是多年前认识的刘挽,许多年前和现在的刘挽,好像没有变过,依然心心念念的都是国事,民生,纵然知晓要死了,刘挽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你既知因功而为天所不能容,没有想过把一切都毁掉,或许能保全你的性命。」试探的一句话落在人们的耳朵里,一众人的视线都齐齐落在刘挽的身上,观刘挽的反应,安夫人定是告诉了刘挽,该如何避祸,刘挽瞧着不像能听进去的? 刘挽摇头道:「世人何错,有何资格为我一人的性命,让他们赴死?况且,我苦心经营得来的局面,虽有为我一人之私心,也并非全为我一人。安夫人曾劝我,如果我可以安居宫中一生,必能够长命百岁的。我,既不愿意庸碌一生而活,成为天下的罪人,非我所求。」 开哪门子的玩笑呢,为了让老天许她活下去,她得弄死很多人,把原本该死的都弄死,像样吗?况且,什么叫该死的人?什么叫不该死的人?那是由谁来定的?反正绝不可能是刘挽所定。她也没有这个心。 纵然墨家的人都知道,世间有善有恶,有为一己之私不惜杀人放火的,也有为天下而舍己者,但在生死面前,善者未必不会成恶。听清刘挽的话,让一群见过太多丑恶的人都不禁肃然起敬。 凌杞给了众人一记,对吧,唯有这样的人才值得他们费尽心思的要为她逆天改命的眼神。 确实,善者于生死之际是最在的考验,安夫人当初早早告诉刘挽她的死期,未必是存了好心,无非想知道,从前为善的刘挽,得知是她为天下,为大汉谋划得过多,才会落得一个早死的下场,刘挽难道会不为所动? 动,刘挽确实动了,反而加速推行更多利民之策。安夫人大抵是在那之后,才决定和墨家的人联手,目的只有一个。 「面相手相都看完了,请回吧。」墨家的长老们让凌杞把人请来的,看完又试探完,闲话少说。 刘挽被下逐客令倒没有异样,与他们作一揖,凌杞脸上都差点挂不住,连忙送刘挽出来,刘挽并不绕弯子的道:「客气的话大可不必。既然你们愿意告诉我逆天改命一事可成,我等着你们告诉我代价。」 谁都不会觉得想逆天改命既能改,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凌杞听着刘挽理智之极的一番话,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有时候,看得太过透彻,亦不知是福是祸。 「好。」凌杞除了应下一声好再无他法。 「明日我领表哥过来,烦劳你。」刘挽没有忘记另一件事,墨家的长老们无论到底有没有能力逆天改命,她都要把霍去病唤过来。 凌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刘挽同凌杞对视,肯定的道:「夫人放心,我虽希望你们可以做到,并非有意强人所难。」 不过是不到最后一刻,刘挽都不愿意放弃罢了。 「公主为人,这些年我们都有所了解。」凌杞知道刘挽的性子,并非那强人所难的人,否则也不会有一个个的人为刘挽诸多谋划。 刘挽和凌杞告辞,转身回屋,「诸位长老想出法子了?」 语气有些沖,引得几位长老不由指责道:「怎么的?」 「这位公主和从前长老们所见的公主都不一样。她是真正心存天下的人。若非如此,阴阳家那位的性子,她怎么会提议要帮她改命?」凌杞帮着刘挽说好话,提醒自家的长老们别把刘挽当成那些个不懂世间疾苦的皇室公主,刘挽是真正的心善之人。 「去把阴阳家的人请过来。」听到凌杞的话,这么几位长老也不跟小辈计较了,有些事凌杞并不明白,他们倒是清楚很。 人真正见过,他们有数了,自该好好的论道论道,接下来究竟该如何行事。 凌杞打量几位长老,不能确定的是,把安夫人请过来,那是要吵架亦或者商量事情? 「以我们几个人的能力,做不成事。他阴阳家的人也一样,能力不够,须得另想办法。你去请,他们会过来的。」既然第一个寻上他们墨家的是安夫人,想必这位安夫人一定知道他们这群老傢伙来了,才是最终能够改变结果的关键。 凌杞不至于信不过自家人,反正刘挽都请了,再把安夫人叫过来尽早把事情定下,未尝不可。 果不其然,安夫人确实来了,墨家的人不喜欢打哑谜,安夫人一到,既有问:「你想救的到底是哪一个?」 这个问题问得一旁的凌杞不受控制的抬头,无非想确定,这只能二选一? 对此,刘挽并不得知,既然要把霍去病领过去让墨家的人瞧瞧,刘挽提前让人给霍去病送信,随之霍去病便寻着刘挽来了。 刘挽的竹林,霍去病也挺喜欢的,偶尔霍去病会过来坐坐,但被刘挽赶过好几次。 「自打你这回回来,一次都没有请过我。」一照面霍去病控诉刘挽,刘挽正泡茶呢,闻霍去病的控诉,刘挽解释道:「表哥瞧我得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4页 「那也不会比以前更不得闲。你莫不是有事瞒我?」霍去病何许人也,通过刘挽变化,唯一能够解释的只有一个可能,刘挽偷摸瞒他事情。 刘挽面不改色的给霍去病倒上一杯茶道:「表哥在胡说什么?我有何事须得瞒你?」 霍去病侧过头道:「像是要把手里的事全都交出去,让别人接手,这是......」 有些场面霍去病从来没有见过,故而论起来也不太好说。 刘挽瞪了霍去病一眼道:「事情太多,我忙不过来,我不交出去,难道要把自己累死?」 这个解释说得过去,霍去病在意的是,「你最近避着我?」 这一点霍去病相当的确定,虽然他们渐渐长大,不再像从前在宫中读书时一般形影不离,然刘挽是不是避开他,霍去病能够感受得到,一看刘挽张嘴待要否认,霍去病威胁道:「你若再否认,我们去陛下那儿评评理。」 找刘彻评理,不至于对吧! 刘挽无奈的道:「我并非刻意,但我们都长大了,我又是独居一处,再没有半点避讳,外头的唾沫星子能把我们淹死。你我虽不在意,总被人念叨好烦。」 话音落下,霍去病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看得刘挽有些不自然的避开。 「泰永......」 「算了,表哥别多想,我也不多想,说说今晚吃什么,我饿了。今日回了城又往墨家处去,我折腾一天了。」刘挽同霍去病说起一天忙得跟陀螺似的,话不多说,吃饭为大。 霍去病既与刘挽相知,又哪里会不懂刘挽是不想他把那些话说出口。 霍去病极少拂刘挽之意,况且,有些话确实不适合现在说。 「吃鱼吗?池里的鱼是不是比上回大了。」霍去病顺势提起,凑过去不避讳的打起刘挽池里的鱼的主意。刘挽附和道:「好,我们吃烤鱼。」 第386章 不记得 彼此达成共识, 话不多说,准备准备做好吃的。 只是霍去病一个劲儿的喝酒,菜没吃多少,人倒是喝醉了。 喝醉的人, 捉着刘挽怎么都不肯撒手, 华柬和戈央急得不行, 偏刘挽轻声细语的哄起霍去病。好不容易才把人哄住, 就这样霍去病依然不肯撒手...... 霍去病的酒量不错,宿醉醒来的第一时间, 被戈央准备的醒酒丸一塞服下, 渐渐恢復正常。 「冠军侯记得昨夜发生的事吗?」戈央没能忍住问上一问, 霍去病一怔, 随后问:「我昨天喝多了都做了什么?」 戈央不知是该松一口气亦或者惋惜,立刻道:「冠军侯都不记得,我们怎么能知道。长公主命人备了早膳,冠军侯这就梳洗?」 「我梳洗后再过去。」霍去病神色如常的接话, 戈央应声退去, 霍去病转头望向床榻上的枕头,双枕并排,上面绣着的是并蒂莲花...... 「表哥。」等霍去病洗漱来到竹亭下,刘挽已然等候多时。远远刘挽笑唤一声,一如从前。霍去病袖下的手不由捏紧,随后走向刘挽, 在刘挽的对面坐下, 神色如常的问:「等久了吧?」 刘挽审视的目光落在霍去病的身上, 「表哥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吗?」 霍去病拧紧眉头, 困惑的问:「我昨晚怎么了?」 四目相对, 刘挽想从霍去病的眼中瞧出端倪,可惜无果。 「没什么!」刘挽如是回答,给霍去病夹了一个包子道:「表哥尝尝我刚网罗来的厨子,味道如何。」 霍去病应下一声,埋头吃包子,不忘随口问上一句,「好好的怎么去寻墨家?」 「墨家的好东西不少,表哥如今对他们不好奇了?」想他们年少时没少往墨家去,目的只有一个,从墨家那儿多掏出些好东西。 只不过这些年他们渐渐大了,不用再逼着墨家把他们压箱底的好东西弄出来。 霍去病追问:「何物?值得你我亲自走一趟。」 此话引得刘挽笑出声,「表哥,你我没见过的东西很多,不可自傲。」 话说得不错,霍去病瞥嘴道:「我信不过别人,总是信得过你的。」 嗯,换而言之,能让刘挽为之惊奇的才算好东西?要是没有这样的能力,算不得? 「这是你认为的,我可不认为。你知道走马灯吗?那既不是出自诸子百家之手,纯纯是一位娘子做出的。是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切忌坐井观天。」刘挽告诫霍去病一番。 霍去病自小在宫中长大,见过太多的东西,能入他的眼的不要太少。纵然如此,刘挽希望霍去病能够稍微谦虚点。 「我与舅舅是不同的。你啊,打住。」霍去病一语双关,刘挽无奈道:「罢了。」 霍去病的性子都是刘彻纵出来的,想要纠正很难。况且,霍去病并没有很严重的问题,无非是对人冷漠了些,不怎么把人放在眼里,并无大错! 「墨家又做出更锋利的刀和枪,我想此番我虽不会随你们出征,该备下的武器一样都不能省。故,请表哥一道瞧瞧。」刘挽一边吃早点,一边同霍去病说起请他非去墨家那儿一趟不可的原因。 应一声,霍去病无奈的道:「你才刚上战场,打了一仗便不想打了?」 刘挽无奈道:「我又不是以后都不上战场。只是此番诸事多,你领兵马出击,我在背后你还不乐意?之前谁总想拦我,不让我上战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5页 提起霍去病的态度,霍去病正色道:「我就是觉得你有事瞒我。」 比起昨日说出这句话时的不确定,霍去病在一个晚上后反而坚定了。 「我没有。」刘挽不知该如何才能打消霍去病心中的疑惑,无奈之极的否认。 霍去病背过身,显得有些生气的道:「罢了。我们去看兵器。」 没有生气的起身拂袖而去,算是好事了。 吃不吃饱的,再放一放。 「算了,你吃饱再说。我到外面等你。」霍去病显然真生气了,再生气也想起刘挽没吃饱。他不想影响刘挽的食慾,再逼刘挽下去,不确定刘挽还会怎么样的否认,无奈之下的霍去病唯有起身离开。 刘挽喊道:「那你不饿吗?」 「宿醉未醒,我不饿。」霍去病头都不回,迳自走出门,刘挽想再喊,眼下一黑,华柬和鹿竹急忙上前将刘挽扶住。刘挽好险让他们扶着才没有倒下,不得不乖乖坐下休息。 「长公主。」刘挽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有时候一瞬间支撑不住,眼下一黑,有时候直接昏迷不醒,用尽法子都不能解决,谁都慌,无奈戈央一回一回的想法子,终是无果。 刘挽万分庆幸霍去病离去,好半响缓过来才道:「去给表哥多送些解酒汤。」 华柬示意一旁的人去办,刘挽长长一嘆,她尽可能的避免和人往来,怕的正是不小心露馅。不能改命,她也得请人想想办法,莫让她一直持续类似的情况,否则真要瞒不住。 刘挽吐一口气,半响后才起身,霍去病停在门口,眼神沖门口看,待见刘挽出来,第一时间迎上前,又想起什么,脚又缩回去。 看在眼里的刘挽显得很是无奈,还是走向霍去病道:「表哥是真生我气了?」 霍去病努力的装不想看刘挽,偏视线总落在刘挽的身上,控诉的道:「谁让你有事瞒我?你若再说没有,我真生你气,再不见你了。」 威胁的话是霍去病对刘挽最后的抗议,刘挽无奈的道:「确实是有事瞒着你。只是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表哥容我一些时间想一想,想清楚再告诉你可成?」 瞒,再瞒下去霍去病真会翻脸,刘挽不好再否认,但这样说并不算骗霍去病对吧。 霍去病诧异的问:「很难启口的事?」 「是。所以表哥容我再想想。」刘挽真挚回应,让霍去病无法拒绝。 「那好。」霍去病终是答应下,保证绝不会再一次次的逼问刘挽。 刘挽笑了,「我们走吧。先去看兵器。」 把霍去病哄住属实不容易,赶紧把人弄到墨家那儿去。 霍去病不知刘挽打的主意是把他哄住,等今日墨家的人都瞧完霍去病,接下来霍去病纵然再怎么生气,刘挽觉得,要是能让霍去病别总来寻她,未必是坏事。 既然刘挽有所吩咐,凌杞一切安排妥当。 武器上的事,虽非凌杞负责,刘挽盯武器盯得比较严,带上霍去病一道看兵器是常有的事,霍去病的那把剑也是墨家的人所铸。 短弩做出,而且箭支能够放五支,何尝不是一大改进。霍去病听墨家的人说起兵器,完全没有刚刚和刘挽生气时的孩子气,而且针对战场上所用的武器,他指出问题所在,墨家的人针对问题给出解决的办法,你来我往谈得不亦乐乎。 凌杞领人在暗处观察霍去病,不过,霍去病纵然和人谈得热络,好几回视线落在凌杞他们的藏身处,引得墨家的人不禁感慨,「好敏锐的小子。」 「看清楚了吗?」凌杞追问一众长老,有人评价道:「大汉真真是有福。」 「此言不虚,可惜,福气快到头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论起,凌杞见他们纷纷出门,明白都看清霍去病的情况了,好吧,她也可以向刘挽交代了。 一墙之隔外,他们才走,霍去病走到墙前问:「后面有人?」 「有。」确实有人,完全不需要否认。 霍去病一听墨家人坦然承认,倒是没有再去看看的意思,应一声,继续说武器的事。既注意到刘挽并不在,但,他们关注点并不相同,霍去病并不当回事。 刘挽此时和凌杞他们在一块。 「你顾好你自己吧。」一照面,不用刘挽开口,已然有人给了刘挽答案。 「长老。你们不是说,有大功者舍一己之功有一线生机?」刘挽并没有放弃,眼中充满恳求,不料墨家一个个挥手道:「想要改他的命,怕是大汉江山不保,你确定你要救?」 此话落下,刘挽呆住了。 「他的份量你是知道的对不对?」见刘挽发怔,又有人道出另一个问题。 刘挽不否认,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杀戮无度,非天下之幸也。百姓多苦,必揭竿而起。大汉因何得江山,长公主该懂。」话到这个份上,依然不得不提点刘挽,望刘挽慎重。 「况且,以长公主的命换冠军侯的命,怕是更会引起天下动盪。陛下再加这位冠军侯,怕是我们都没有活路。恕我们不能助之。」 关键的问题不仅仅是天下要承受,他们一群人真要是用刘挽的命救霍去病,他们怕是都没有活路! 刘挽想解释,凌杞道:「长公主不必相劝。」 墨家长老纷纷离去,根本不给刘挽再开口的机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6页 凌杞继续劝道:「世间类长公主者不多。长公主了解陛下,也了解冠军侯,恕我们不能助之。」 强人之所难,自是不该,可是,可是,证明他们确实可以做得到,单单是因为他们权衡利弊后不能做而已!这样的结果,刘挽怎么可能接受。 第387章 民报 既知有一线生机, 刘挽剩下的时间开始和墨家的人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有一回刘挽没能撑住的眼看要昏倒,其中一位老妪给刘挽塞了一串珠子道:「给你戴着, 或许能够缓解你的症状。只是, 观你行事, 下一回一但你再昏倒, 也将是你命不久矣之时。你得有心理准备。」 啊,刘挽又不是现在才知道自己活不长, 三不五时昏倒这个事, 让刘挽相当的烦恼, 为此刘挽不得不搬出卫子夫的宫殿, 更不敢和霍去病像以前一样日常呆一块。没有任何预兆的昏倒,她是在刘彻那儿露了馅,又在卫青那儿露了馅。再不继续保持距离,刘挽谁都瞒不住。 得这样一串珠子, 知道有此奇效, 刘挽不确定真假,第一反应都是道谢,「谢夫人。」 老妪抚过刘挽的脸,感慨道:「多好一个孩子。」 眼中尽是惋惜。 刘挽不能说自个儿不好,她此时想的是,霍去病的事当真没有迴旋的余地。 「逆天改命之法, 多少年来能成功的不过寥寥无几, 身为王侯, 有此心者不计其数, 能摸到门道本就不易, 遑论成功。长公主与霍将军是有区别的,比起霍将军,如果能选,我们都会选长公主。」老妪语重心长的告诉刘挽,同时也必须指出,「长公主的劫数在前,霍将军在后,长公主是否想过,你想救霍将军的命,想,就可以吗?不瞒长公主,我墨家和阴阳家结仇,也因逆天改命而起。阴阳家的本事世所皆知,早年的阴阳家和墨家十分交好,那时我们墨家有一位年轻人,是我们墨家极重要的一位,得阴阳家答应,为此人逆天改命,不料最终失败,其中的原因,长公主既不通命理,大可不必细说,然多年以来,无论是墨家亦或者阴阳家,都对此事耿耿于怀。改命,想改一人之命,事成与不成,都会付出代价。性命的代价。」 提及代价时的态度,老妪道:「当日参与逆天改命之人,有半数失去性命,活下来的也在一/夜之间老去。长公主,以旁人的命换你的命,乃长公主所求?」 提及人命相换,刘挽所有的心思都歇下了,「多谢夫人相告。」 她有许多的不甘心不假,并不代表为她一条命,应该要让别人付出性命的代价。 生命是平等的,每个人只有一条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多谢夫人告知,先前的话,请夫人都当作没有听见。」如果舍她一人的性命能救霍去病,刘挽心甘情愿。可是,让别人舍他们的命一起救霍去病,她没有这个资格。 刘挽再一次向老妪道谢,恭敬告退。 老妪感慨无比的送走刘挽,「生在皇家,若是个个都类她,大汉有福。」 凌杞不得不提醒道:「怕是刘家没有这样的好福气。」 一个刘挽都让他们头痛无比,多来几个,是某个天能承受的? 「阴阳家那位准备得如何?」老妪把刘挽打发走,想刘挽方才的态度,不会再来追问能给霍去病逆天改命的法子。但他们聚在一块有他们非做不可的事。 「待准备妥当会通知我们。阴阳家的法子,有用吗?」凌杞不太相信安夫人,一个骗过他们的人,很难让人相信。 「须得看他们阴阳家所求为何。」老妪说得意味深长,凌杞??? 放弃逆天改命的法子,刘挽得到禀告,各地的民报已然准备妥当,闹腾许久,该再添上一把火了。 于是,长安的街道突然出现一种名为报纸的东西,上面不仅有美食美味,还有关乎朝堂上的大事。最显眼的位置莫过于藏书楼和安容处的一篇文章。 是的,当看到长安城内几乎人手一张的报纸,上头的文章印刷着这样的内容,无不让他们震撼无比。 哪个刘挽的仇人啊,竟然把骂刘挽的文章印出来,胆子也太大了。 随后,内容,文章的内容相当重要。 文章写得不错,大致的内容莫过于指出刘挽存在的问题,第一错是刘挽既然被人质疑贪墨,本该早早站出证明清白,刘挽并没有,任由事情发酵越来越严重,最后波及藏书楼和安容处。 由此该说起刘挽第二错了,安容处和藏书楼闹出事,刘挽第一时间须做的是处理安容处和藏书楼一再发生的事故。然而刘挽依然没有,任由事情闹大,刘挽意图为何,耐人寻味。 刘挽的第三错在于,不管是指控刘挽贪墨的人,亦或者是藏书楼和安容处闹事的人,都闹到刘挽的跟前了,刘挽依然并没有正面回应他们的错处,反而一怒之下关闭藏书楼和安容处,以令慕藏书楼而来的人无处安身,安容处那些有需要的人也无处容身。凡事做却不能有始有终,刘挽无错吗? 接下来无非给刘挽出主意,让刘挽如何解决各类问题。 文章引经据典,文笔相当的不错,但他的观点让人很难认同。 不过,作为刘挽的敌人,完全不管想法对不对,关注点只在于一点,骂刘挽的人是自己人,能把文章闹得人尽皆知,其本事非常的大。说来所谓的民报在哪儿呢?他们要是将对刘挽的不满之处写出去,是不是也有机会刊登?叫天下人都知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7页 一时间不少人开始打听民报所在,没让人多费心,一会儿的功夫都知道民报在哪儿了。正开的大门,显眼的字,如此的嚣张,让人闹不准,这幕后的人是谁? 民报刊登的第一份内容是针对刘挽的,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刘挽开的吧。虽然民报的操作有些新奇,再新奇,也不是只有刘挽一个人有脑子。兴许是别的人? 立刻有人去查,非要弄清楚民报背后的那一位到底是谁。 可惜,任他们怎么查都没有查出来。 不仅如此,他们还听说,各州内各大县都有民报! 嘶。没等人弄清楚民报到底是谁弄的,第二天民报又登文了,依然是骂刘挽的。指出刘挽错误的同时,更暗指刘挽不开的安容处和藏书楼,该交给朝廷,免得留在刘挽的手里暴殄天物。 哎哟,同道中人,多少人打的正是类似的主意,逼着刘挽上交。刘挽肯定捨不得把安容处和藏书楼上交,毕竟一个为刘挽收拢人心,一个为刘挽收拢人才,多好的地方,交给别人,岂不可惜? 要的是刘挽捨不得,她越捨不得,众人们想,明白安容处和藏书楼重要的刘彻,定会想收回去,最好能让他们父女起隔阂,往后刘彻都别再护着刘挽,可太好了! 如此一来,民报连续好几天都是指责刘挽的内容,陈明利害的请刘挽为大汉,为刘彻,应该将安容处和藏书楼都交给朝堂,往后由朝廷接管。 刘挽一句不开安容处,让不少无家可归的人再没有安身立命的地方。关闭藏书楼,令天下学子没有一个可以随便看书的地方,能是好事? 从前没有时,无人觉得应该有,可是有过了,让人们知道可以有,再关闭,很多人都觉得刘挽居心险恶,将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实在不是一个好人。 骂刘挽的人越来越多,原先是暗地里骂,民报登了骂刘挽的内容小半个月后竟然依然无事,一时间不禁有人想,莫不是民报是刘彻让开的? 想到这个可能,多少人振奋了? 他们想让刘挽和刘彻父女反目成仇,这是如愿以偿了? 立时间,无数人开始往民报投文章,几乎都是控诉刘挽罪行的,无非暗指刘挽目中无人,被人控诉都能放任不管,一切都是因为刘彻太宠刘挽,才把刘挽宠得无法无天。 事情是越闹越大,骂刘挽的声音越来越多,连卫子夫都有些坐不住了,不得不追问刘挽,民报究竟是不是刘彻在背后操控的。 刘挽赶紧让卫子夫安心,背后的人是刘彻不假,她更是直接操作的人。话说得是绕了点,卫子夫听得懂,震惊的望向刘挽,刘挽肯定的点头,「他们想挑拨我们父女的关系,不过是遂他们所愿罢了,不值一提。」 确定刘挽不是想吓死人不偿命? 卫子夫的眼神在无声的控诉刘挽此番操作太过吓人。 「下回再有同样的事,你能和我先说一声吗?」卫子夫不可能不怕。 「不能说,我要是说了,想从娘这儿的打听消息的人岂能如愿,娘的反应越真实,越让人觉得他们相当的聪明,全都猜对了,我和父皇因为利益起冲突了呢。」刘挽本是有意为之,万万不能提前告诉卫子夫,说了,戏可就不好唱下去了。 卫子夫吐一口气,不好再要求刘挽。 「闹的时间够久了,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卫子夫在刘挽赈灾之后听闻有人参刘挽贪墨赈灾银两,当时卫子夫没说让刘挽想办法赶紧解决,结果事情越闹越大,牵扯进来的事越来越多,一度让卫子夫都不得不怀疑刘挽是不是得罪的人太多,因而引同那些人在瞧见刘挽似是露出破绽后,如同见血的蚊子一般飞扑过来,企图藉机解决刘挽? 刘挽镇定自若,丝毫不以为然,卫子夫心里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第388章 你当真不懂? 刘挽听出卫子夫的担心, 肯定的道:「娘放心,快了。」 卫子夫依然不放心,然而不放心又能如何,她既帮不上忙, 也不可能阻止刘挽不作为, 毕竟, 在刘挽的身后还有一个刘彻。 「最近怎么不往竹林去了?」刘挽说话间又往卫子夫的身边靠去, 卫子夫握住刘挽的手,乐得刘挽跟她亲近。前几个月刘挽总往竹林去, 如今倒是不去? 刘挽很是心虚, 面上不露声色的道:「之前是有事要忙, 不得不往竹林去。忙完了还是想回来多陪陪娘。」 时日无多, 刘挽想尽所能的多陪陪卫子夫。 卫子夫岂不欢喜,「我还以为你长大了,想离得我们远远的。」 确实,卫子夫在刘挽搬去竹林的时候想, 莫不是刘挽长大了, 倒是不想跟他们当父母的太近,嫌她管得太多? 「我哪有。」刘挽靠在卫子夫的肩上否认的同时,想到卫子夫的生辰快到了,问:「娘今年想要什么样的生辰礼物?」 每一年,第一个问起卫子夫想要哪一样生辰礼物的都是刘挽,卫子夫摸摸刘挽的脸道:「娘不用礼物, 每一年我们泰永都能记得娘的生日, 娘已经很开心。」 哪怕是她的母亲, 随着卫子夫渐长, 也都慢慢的不记得她的生辰。独刘挽, 从她记事开始,每一年,刘挽都会记得提前询问卫子夫的生辰愿望,不管在不在长安,都会让人及时的将礼物送到。 不怪卫子夫纵然陪伴刘挽的时间最少,最喜欢的人却是刘挽。像刘挽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人不喜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8页 有心无心差距是很大的,卫子夫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能有一个人这样把她放在心上,事事都能想着她,为她好。 「娘没有想要的,让我给娘想一个新奇的吧。」卫子夫每一年的说辞都几乎一样,刘挽思索过后,果断决定给卫子夫准备。 「你如今烦忧之事何其多,我的生辰不用你操心。那一天你们都陪着我吃一顿饭够了。」卫子夫如是答来,刘挽抱住卫子夫的胳膊道:「娘想不想是一回事,我准不准备又是另一回事。」 卫子夫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刘挽的背道:「你开心怎么样都行。」 刘挽听在耳朵里,再一次抱紧卫子夫的胳膊,「开心,我只要娘高兴,我就高兴。闳儿渐长,也到读书的年纪了,我打算让他和据儿一道学习。与其让别人来教,倒不如我来。」 没错,刘挽所说的正是刘彻的二子刘闳。 「我听说你父皇有意封王,让他去封地了。」提起刘彻的儿子们,卫子夫忧心的只有未来,刘挽摇头道:「为何还要封王给封地,诸侯的苦头父皇尝过。把儿子放出去不放心,看不住,既如此,把人留在跟前不好吗?」 纵然谁都认可推恩令是天下第一阳谋。把一切的危险掐死在萌芽壮态难道不好? 刘挽的想法一向直接,能避的则避,别自个儿给自个儿挖坑啊! 卫子夫捏紧刘挽的手道:「这些事和你父皇说的时候不要太强势,做主的毕竟是你父皇。」 是的,卫子夫总担心刘挽吃亏,纵然刘彻再宠刘挽,如果刘挽失了分寸,刘彻未必不能直接了断的将刘挽抛之脑后。 「父皇毕竟还是讲理的,不讲理的事他要是敢做,我肯定会说。他所面临过的处境,好意思留给以后的继任者经歷?」刘彻才不会那么傻,外戚,世族,他们都应该分化,都应该想方设法的控制。 「娘放心,我自有主张,断然不会犯上直言。将心比心,父皇不会不听。」刘挽把三省六部的官制都给刘彻送上去了,如今礼部成,新的礼部,主揽天下人才一事,刘彻正在一点一点的推行官制的改革。 可是除了刘挽,没有一个人知道。 诚然刘彻是个雷厉风行的帝王,该如何不动声色的达到目的,刘彻很是有数的。 改官制,刘彻并非没有创造过新的官位,满朝的臣子在刘彻眼里都该是为他办事的人,如果有人不合适,做不到这一点,刘彻大可换一个。 礼部,科举,刘挽应试取才的法子提出来,让刘彻看到光明美好的未来,他又怎么可能捨得不听刘挽建议,从而让刘彻能够一点一点的瓦解世族的垄断,同时也能提拔更多真正可以为他所用的人。 是以,虽然有人觉得刘闳确实长大了不假,该封个王了!刘彻的犹豫,很显然是考虑到各诸侯王。 大汉自建朝以来,多少年因诸侯之乱而祸及苍生,好不容易在汉景帝那儿给了诸侯重创,从此以后诸侯再不能成为大汉最大的隐患,刘彻的推恩令再实施,等同于将诸侯几乎都架空,纵然如此,依然有不安分的诸侯。 这证明,人一但有地,有一定的权,得知他们能够登上皇帝位置,都捨不得放过。 刘据是刘彻唯二儿子之一,说句不好听的话,刘闳是比不上刘据的,这一点刘彻清楚着,纵然李美人肚子里怀上孩子,生下来是男是女尚未可知,这种情况下刘彻既不曾对刘据生出不满,也并不觉得刘据比谁不好,怎么可能不为刘据考虑。 「要一起教吗?」卫子夫没有想到刘挽会决定把刘闳拉过来一起教导,既为皇子,其实大可让刘彻请先生教导,怎么还让刘挽操心。 「为据儿谋划罢了。一个愿意帮助他的兄弟,和一个总想扯他后腿的兄弟还是有区别的,既如此,该教得教。反正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刘挽并不能够确定刘闳将来会不会如他们所愿的成为刘据的帮手。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不过如此。 卫子夫岂能不懂这样的道理,她担心的是刘挽。 「我有分寸。」刘挽安抚卫子夫的内心,让她只管把心放肚子里。 应下一声,卫子夫抚过刘挽的头道:「前几日我怎么听到有人说去病在你的竹林住了一个晚上?」 啊,刘挽怕是没有想到卫子夫会听说此事,第一反应解释道:「表哥喝醉了。我只好让他留下休息。」 「泰永,你这样聪明的人,当真不懂我们的意思?」卫子夫无奈,她并不认为刘挽完全不懂,不过是刘挽不想去想,也不想去管罢了! 刘挽无奈道:「娘,我很忙,没有精力想太多。我和表哥的事,我们会处理。成婚不是小事,不管对我或是表哥,都有比之更重要的事。」 此言落下,卫子夫不得不提醒道:「你们纵然成亲,并不妨碍你们做任何事。」 对喽,他们依然可以并肩作战,还能一起讨论国家大事,卫子夫不明白的是,刘挽和霍去病怎么都不想呢? 结果刘挽腾的一下坐起来道:「啊,我突然想到我有事情没做,娘,我先走了。」 解释不下去了,不走更待何时。 刘挽速度太快,压根不给卫子夫拦人的机会,卫子夫只见刘挽的背影,一会儿的功夫全然不见刘挽的身影。 能怎么办呢?刘挽明摆着不想提,她又不能把人按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9页 卫子夫长长一嘆,不难看出她的难过。 谁看刘挽和霍去病都觉得他们两个再般配不过,谁承想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长大了反而没有顺理成章的生出情愫,再顺理成章的成婚呢。 拖拖拖,刘挽都十六了。观刘挽行事,她是半点不急自己的婚事。 卫子夫急的啊。刘挽纵然再能干,卫子夫总是希望能有人为刘挽分担分担,霍去病,应该,可能,会给刘挽分担得了吧? 思及此,卫子夫反而皱起眉头,属实有些不太确定。毕竟霍去病那样的性子,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刘挽肩上扛着的事,连卫青都不敢轻易插手,直言独刘挽能为之,因为刘挽代表的是刘氏,代表的是刘彻。旁的人想要掺和,第一个不同意的人将是刘彻。因此,卫青提醒卫子夫,不要寄希望于有人能帮刘挽,霍去病也不成。 吐一口气,卫子夫脑门阵阵抽痛,不成,她不能想,再想下去,她得怀疑刘挽嫁人还没有意义了。毕竟刘挽如今一个人担的事挺多的,一但和霍去病成亲,想想陈家,想想卫少儿,再想想霍家,卫子夫突然不想刘挽成亲了。 不不不,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刘挽到了该成亲的年纪自该成亲,万万不能不嫁对吧。 刘挽不知道卫子夫深入一想刘挽的情况,突然有一种刘挽不成婚其实挺好的意思。她啊,迅速的跑了,跑回竹林给卫子夫备礼去。 只是刚坐下,华刻来了。 「长公主,陛下让您过去一趟呢。」华刻满脸的笑容,刘挽不禁问:「有何喜事?」 华刻赶紧告诉刘挽道:「桑侍中给陛下送上了一应相关的条文,陛下览后龙颜大悦,让奴赶紧来请长公主回去,一块高兴。」 桑弘羊负责的事都是刘挽和刘彻一道指定的,如今桑弘羊研究许久算是终于要有所成了吗? 刘挽想到民报上吵得越发热闹,各方牛鬼蛇神都出动了,刘挽让人只管写,文笔好的都给登出来,不必管他们骂的是不是刘挽,控诉的是不是刘彻,凡事先抑后扬,不急不急。 「好。」刘挽应下,「你稍等片刻,我把这幅图描出来。」 华刻绝不敢催促,目光落在刘挽面前,栩栩如生的人物画像跃然纸上,华刻不禁询问:「长公主这是?」 「备礼。我娘的生辰快到了。」刘挽笔下不停,答之。 第389章 没时间 华刻毕竟是追随刘彻多年, 也是看着刘挽长大的,此时刘挽描绘的一幅幅画,华刻越看越是觉得眼熟,不都是发生过的场面吗?刘挽竟然将他们都画出来? 惊嘆之余, 华刻是不敢打扰刘挽的。 好在刘挽手上的画画得差不多了的, 只剩一点收尾, 不一会儿的功夫既收了笔, 让一旁的华柬让人把画放好,她去刘彻处。 见到刘彻时。刘彻的心情非常的好, 桑弘羊也在下方等候, 见刘挽进来, 第一时间向刘挽行礼, 刘挽颔首走到刘彻的身边,刘彻笑眯眯的将手中的纸张递到刘挽的手里,「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十分信任刘挽。桑弘羊之前是震惊的,毕竟纵然听闻刘彻宠爱刘挽, 谁也都想不到刘彻竟然能和刘挽处处论及国事? 说句不好听的话, 怕是满朝的文武大臣中,都没有一个能如刘挽一般,既能为刘彻分忧,又能为大汉谋划。 刘挽接过仔细查阅,很快看完了。刘挽将纸折好道:「每逢大灾大难,各地皆有商人囤货以高价出售, 此举必须要立法严惩, 发国难财, 吃百姓的血, 让这样的人富下去, 还大汉之幸也。商人也得有爱国抚民之心,他们管不住自己的贪没有关系,大汉的律法帮他们管。虽然大汉不要商人爱国爱民,可是律法管的既是人的恶,普通人的恶要管,士绅的恶也要管,区区商人,也不能例外。」 刘彻既然都让刘挽悄悄的让人改律法,要是有需要补充的地方,趁此机会定下,往后谁都不敢再提半个不妥。 视线落在桑弘羊的身上,桑弘羊送上来的一应改革政策里,恰恰是少了对商人在国家大难时囤货出高价的作为没有相应的处理政策。 「长公主以为当如何惩处才是?」桑弘羊并非没有想到这一层,可是如何定罪也不得不考虑啊! 「处罚他们钱好了。他们想挣大钱,该让他们尝尝偷鸡不着蚀把米的下场。以他们获利三倍而罚之,并且公告天下,以令天下知,他们家不是好人。」罚钱远远不够,还得让他们社死,诚然他们犯下的罪行不是都能处以死刑,却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他们。 「再补上一句,倘若谁敢大发国难才,凡我大汉一朝,永不录用他们家的人为官。」刘挽补上一句,也是最严厉的处罚。「将兴科举,有一条规矩是商者不能参加,也不能入仕。既无家国天下者,这样的人教养出来的人能有家国天下。商者不能出仕不假,三代之后为农,还是有机会的,然而他们但凡敢发这个国难财,大汉会让他们家永无出头的机会。」 狠啊!桑弘羊心中感慨,但也不得不承认,刘挽的法子相当好,非常的有用,推行下去一定可以震慑天下的商人。 「有罚也得有奖,我还是那句话,既然律法约束的是人的恶,也该弘扬人的善。于国家危难之时,救民于水火者,大可破例,让他们家的人特批能够参加考试。这一条须得标註清楚,怎么样的功劳可以得到特赦,万万不能给了旁人钻空子的机会。」大方向刘挽觉得把控好既可,细节办事的人安排即可。否则刘挽不得累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0页 桑弘羊立刻应下一声是,刘挽继续对他的方案补充上一些,桑弘羊听在耳朵里那叫一个受益匪浅。也让桑弘羊在心中对刘挽生出更多的敬佩,刘挽懂得也太多了,律法和生财之道,感觉刘挽比他还深谙其道!他必须要跟刘挽多学着点,一定要多学着点。 亏得刘挽并不知道桑弘羊想法,否则定要跟桑弘羊好好的说道说道,她一个拼命挣钱多年的人,要是连桑弘羊一个理论家都比不上,她得被人笑死。 刘挽把该补充的补充完后,突然沖桑弘羊问:「民报你都看了吗?」 桑弘羊作为一个刚被刘彻提拔上来的人,怎么可能不关注外头的事,关注的同时,也在想,民报到底出自何人之手,有人怀疑是刘彻,但桑弘羊思来想去依然觉得只有可能是刘挽,刘彻这位皇帝最多是给刘挽当靠山。没事的刘挽上,有事的时候刘彻出。 被问起民报一事,第一时间桑弘羊既偷瞄了刘彻一眼,刘彻听刘挽补充听得十分的满意,此时半倚在靠枕上养神,察觉桑弘羊目光,眼眸半开,吓得桑弘羊连忙收回视线恭敬答道:「回长公主,都看过。」 「你觉得他们说得如何?想不想把你的想法写下来,公布出去,扬尔之名?」刘挽的声音充满蛊惑,人才嘛,不能是她发现的人才才适合她用,她爹发现的人才,该用得用。 这回桑弘羊傻眼了,想法写下来吗? 「父皇,桑侍中借我一用?不仅是桑侍中,和他一道写出这些政策的人都借我一用。」刘挽干脆的向刘彻借人,刘彻连问都不问刘挽为何借人,即颔首道:「既然合你用,你用既是。你们要听长公主的话。」 刘彻叮嘱的一句话,无非是让桑弘羊把他的命令带到,别一个个在刘挽的手里不听刘挽的话,生气的人会是刘彻。 「诺。」桑弘羊敢不听刘挽的话吗?在他面前的皇帝是威严的,刘挽何尝不是让他不得不服信的存在,谁能想到年轻如刘挽,所涉及的书籍之广,远胜于他呢。 反正桑弘羊在刘挽的跟前是生不出半点和刘挽对抗的心。 刘挽再向刘彻请示,「那我把他们领到隔壁商量,不打扰父皇休息?」 「你们先下去。」刘彻那句你们指的并不包括刘挽,桑弘羊和华刻都连忙退出去,刘彻在此时问:「朕怎么听说去病在你的竹园留宿了。」 啊,刘挽深恨她的失误,怎么能让霍去病喝了那么多的酒,又怎么能让霍去病在她的院里住下,招事,招事。 「表哥喝醉了,我总不能把表哥赶出去。」刘挽无奈的正色解释,请刘彻不要忽略最重要的一点,刘彻挑眉问:「你和去病从小一起长大,有些事......」 「父皇,我和表哥的事我们自己处理,您们都别插手行不?」刘挽头大无比,一个接一个的都开始坐不住了,怎么个坐不住呢。 「我的情况父皇又不是不清楚,我现在哪有这个心思。」刘挽不得不提醒刘彻别忘了她的命数,十八岁寿终,这会儿让刘挽谈情说爱,怎么可能。 刘彻一怔,他总是选择性的忘记这回事,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成真。 可是,刘彻想到一个个被他寻来的人都肯定的告诉他,改不了,改不了。 「泰永,倘若他们说对了,你和去病的命数都不能改,你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你可有遗憾?」刘彻不知如何说起,无论是刘挽亦或者是霍去病,都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他们两个从前很好,现在也很好,刘彻不禁的想,是不是他们其实可以更好。 刘彻相信他的判断,刘挽和霍去病之间,他们并非没有任何别样的情愫。 刘挽一怔,是啊,她从墨家那里已然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逆天改命需要付出的代价是远远不可估量,而且是未必能够成功的。刘挽不愿意背负别人的命活下去,也并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要求于人。 既如此,刘挽算是接受自己活不到十八岁的结果了,这样的情况下,是不是刘挽一心依然扑事业上,半点不念私情。 「父皇,剩下的时间,我要做的事太多。」可是,刘挽最终依然选择不去碰,她和霍去病现在的相处挺好的,纵然不管他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别样的情愫,不重要,霍去病有他的志向要去奋斗,刘挽也有她要必须要安排的后路。 刘彻眼中闪过复杂,「罢了罢了,随你们吧。」 刘挽听出那你们之中包含的另一个人,难不成刘彻跟霍去病谈过? 不关她的事,完全不关她的事,她管那许多为何?她巴不得谁也别提这些事,她难道还要主动去提吗?才不会呢! 刘挽立刻朝刘彻作一揖道:「父皇若无他事,孩儿先行一步。」 刘彻劝不动刘挽,况且,在知晓生死之事后,刘挽所有的布局都是为了大汉,为他这个父亲,他好意思拦下刘挽? 挥手让刘挽退去。 刘挽出门时才吐了一口气,不忘拍拍双颊,别想别想,想多了人会变得烦躁,她现在没有更多的时间想别的事儿。 刘挽寻着桑弘羊去,之后民报再一次热闹了,毕竟之前所有报上刊登的内容都是在指责刘挽的错,以及她继续捏着安容处和藏书楼威胁人,有损朝廷颜面,国家安定。上纲上线的听来,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刘挽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天下皆口诛笔伐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1页 这一回,刘挽让人刊登的是桑弘羊的文章,文中指出,如果说刘挽建安容处和藏书楼于国有罪,试问你们为何要求刘挽重开安容处和藏书楼,又为何要朝廷接管安容处和藏书楼? 安容处收容的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藏书楼对天下开放,让所有都有读书识字的可能。当是于国有功才对吧?怎么这样有功于社稷的事,突然成了罪? 第390章 新生 啊, 谁能说桑弘羊说得不对吗? 这一情况谁不清楚,无非是有人要让刘挽不痛快,变着法子的抹去刘挽的功劳,毕竟随着安容处不开, 藏书楼关闭, 无家可归的人无处可去, 哭天骂地的求人收留, 安容处外不少人聚集,等的正是安容处的重开, 偏好几个月过去了, 安容处愣是没有再开, 人命虽然没有闹出来, 毕竟新上任的京兆府尹算是一个办事的人,但在有心人的煽动下,不用怀疑,闹事的人并不在少数。 最后是藏书楼, 藏书楼内的文人学子毕竟是读过书, 有知识的人,他们比那些寻常的百姓更明白一个道理,藏书楼存在的意义能为他们争来锦绣前程,指责刘挽,以势压人,在刘挽那儿通通没有用, 反而向刘挽证明, 他们这些人里虽然有煳涂不懂事的, 何尝没有光风霁月之类的人。 有, 如今他们再想藏书楼重启, 须得明白,他们的敌人是谁。 要说事情闹到如今的地步,在背后推手的那一个人,打的是何盘算? 针对民报上指责刘挽的种种,很多人其实非常拿不准,到底该不该出面论及刘挽所为的影响,有了桑弘羊的出面,一群对刘挽佩服,感激刘挽,也懂得朝堂局势的人分别出面,无论歌颂肯定,同时也指出一群原先指责刘挽之类的人用心险恶。一时间长安城热闹非凡。不,何止是长安城,整个天下为藏书楼和安容处关闭之事都争执不休。 比起很多人想要争一个输赢,毕竟输的结果他们都将有所损失,操控一切的刘挽关注的分明是各地送上来的文章,刘挽但凡读到好的文章,不仅让刘彻一道阅之,也让刘据多读些,以开拓见识。 骂她的,夸她的,各方都陈述他们自身的观点,其目的是要说服天下人,以达到能够让更多的人站在他们那一边的目的。 争啊论啊,他们吵得热闹,刘挽瞧得高兴。 每日一早都让人及时将送往民报的文章拿来,她呢,挑着好文章读,至于要刊登谁的文章,有始有终,谁的文章写得好登谁的,各方的观点,有来有回的反驳才有意思。 刘嘉先前跟在刘挽的身边读了好几篇,眉头都快打成死结的问一旁神色如常的刘挽,「二姐,我要是看得不错,都是骂你的文章吧。」 结果刘挽颔首表示道:「我知道。骂我怎么了?我不能骂吗?他们指责我用心险恶其实不算错。打从一开始我立安容处,在各地兴建书楼,种种都是为了打击世族,也为收拢人心。他们不是不清楚我的用心,不过是从前并不认为我能够做好,不当回事罢了。如今藏书楼和安容处都成了规模,事事井井有条,他们感受到压迫,有心要借父皇的手解决我,他们很聪明对不对?」 额,确实相当的聪明,可是刘挽夸他们,读他们骂的文章不会心情不好? 观刘挽一边吃,一边让人读那些骂她的文章,全然不受要影响,刘嘉不得不问:「二姐,这些文章莫不是你让人写的?」 否则刘嘉想不出刘挽被人骂为何还能吃得下饭,全然不受影响? 明明她作为一个旁观者,骂的都是刘挽,每天一早用早点听着骂,她都心情郁闷! 「我缺骂我的人?我夺去多少人的好处,藏书楼培养各色人才,是要乱世族豪强的根本,他们一个个懂我的用心,若非拿我没办法,否则他们定在第一时间生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不用找人骂我,只须把他们藏在心头的话全都如实的刊登足矣。」刘挽摇摇头,第一篇文章是刘挽找人写的,后面这些用不着。有了第一个骂刘挽的人,早想骂刘挽的人必将一股脑的冲出来! 刘嘉指向刘挽的碗,「你吃得半点不少?」 刘挽筷子停在碗上道:「记住,天塌下来都得先吃饱了。这一点上舅舅和表哥都一样。你啊,多学着点。」 啊?这又是何说法? 没有作声的刘据无声询问。 「能够临危于前,不动于山,吃饭是最基本的补充体能的事,吃得少,何来的精力,又哪里来的气力。吃饱喝足脑子才能转得更快。」刘挽答来,刘据一愣,刘挽再问:「你饿着的时候能想到好主意?天塌下来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何尝不是一种强大。」 反正刘挽很是佩服卫青,从小到大,别管旁人怎么吵,卫青该干饭时依然干饭,刘挽感慨于卫青心理素质的强大,一直都以他为学习的目标。嗯,她算不得一无所成对吧! 刘据一愣,卫青,他们的舅舅。 和刘挽不同,刘挽跟卫青之间素来亲密无间,刘挽想学的本事,卫青都会教。刘据和卫青之间,因为各自的身份,无法像刘挽那样无所顾忌。刘据尚且年幼,不懂其中的道理,卫青作为一个聪明人,一向守规矩,教刘据,但不会与刘据来往甚密。刘彻这个人,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和外戚走得太近,那会让他有强烈的不安。 刘据是敬重卫青,不过,他并没有仔细的观察过卫青,一时无法确定刘挽所言是真是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2页 「皇后,皇后大喜,卫长公主诞下一位小郎君。」姐妹们细声的讨论事情时,卫子夫在一旁给这个夹菜,给那个补上一些好吃的,突然听到有人来报,卫长公主生了,生下一位小郎君。 卫子夫悬着的心终于得以放下,喜不自禁的道:「好,好事。立刻把我之前准备的礼物送到平阳侯府。」 宫人立刻应下一声,刘挽和刘嘉、刘据都激动的站起来,啊,他们都要长辈分了呢。 「姐姐如何?」刘挽赶紧追问,得到卫长公主身体安康的消息,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与之而来刘挽最关注的莫过于孩子身体康健吗? 「娘,我去看姐姐。」刘挽第一反应是要往平阳侯府上,亲眼看看她刚出生的小外甥。 刘嘉和刘据异口同声的道:「我们也要去。」 「去去去,你们都去。」卫子夫其实也想去的,无奈她这个身份啊,真要是往平阳侯府上去,多有不便,刘挽领刘嘉和刘据去便不一样,当妹妹弟弟的,关心姐姐,想要亲自去看看姐姐,天经地义。 刘挽说去即去,华柬手里捧着文章呢,不禁追问:「长公主。」 「我回来再看。」刘挽又不是不回来,等她回来再看也不急。 华柬不得不将文章都放好。 刘挽领上刘嘉和刘据,迅速往平阳侯府上去。 平阳长公主成了祖母,欢喜自是欢喜的,曹襄亦然。听说刘挽姐弟三人都来了,曹襄赶紧相迎,毕竟刘据是太子,太子为君! 「姐夫不必见外,我们一道来只为看我们的姐姐和刚出生的小外甥。」刘据出面,毕竟曹襄关注的重点是在他的身上,既为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刘据也渐渐适应人人都以他为中心的种种。 曹襄待要说话,刘挽道:「你和姐夫说话,咱们的小外甥刚出生,不宜见风,姐姐更须好好休息,你不好去见姐姐,我们去。」 啊?刘据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一起来的,结果诸事都没他的份? 不是啊,他一个都见不着? 「二姐,我看一眼不行吗?」刘据对新生命充满好奇,他都没能见过刚出生的孩子长的是何模样呢。 「陪姐夫聊聊。」刘嘉拍拍刘据的肩膀,不厚道跟着刘挽去卫长公主的院子。 刘据伸出的手,没有人回头,不得不放下。 「太子请。」曹襄何尝不在想,适合让刘据去看卫长公主吗?毕竟是产房,该避讳须得避讳,否则要是传扬出去,不定又得有多少人对刘据的作为说三道四。 好在,刘挽先一步把刘据拍老实,不用曹襄出面解释,甚好。 刘据很是郁闷,无奈刘挽的话他不敢不听,只能乖乖跟曹襄在一旁坐下。 「姑姑。」往卫长公主的院子去,平阳长公主正在让人安排一应东西,刘挽和刘嘉见礼,平阳长公主笑道:「我在想你们何时来。」 「姑姑,姐姐和小外甥呢?」刘嘉激动无比的想要看卫长公主和刚出生的婴儿。 平阳长公主指了里屋道:「刚睡下。」 一听他们刚睡下,刘嘉捂住嘴不确定的道:「会不会吵到他们了?」 「不至于。」刘挽很是确定,刘嘉有些一愣,不明所以。 「当初平阳侯府修缮,我特意让人把周围的墙砌厚些,声音传不出来。」隔音效果重要吗?必须重要,那是相当影响睡眠的。刘挽作为过来人,岂有不帮自家姐姐准备几手的道理。 刘嘉信得过刘挽,刘挽既说解释有所准备,她也不担心了。 「太子呢?」平阳长公主没看到刘据,岂能不问上一问。 「姐夫在前面和他说话。毕竟有所不便。」刘嘉答得,好奇的想知道小外甥到底长的是何模样。好在似是有所感应,门开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刘挽闻之而答,「声音宏亮,定是个康健的孩子。」 第391章 由此可见 是的, 刘挽对这个孩子最大的企盼莫过于他是一个康健的孩子。 三代近亲成婚,基因问题刘挽无法跟任何人解释,这个世道的人也不会听刘挽的解释。 当年刘挽阻止不了卫长公主和曹襄的婚事,此后也不可能阻止, 便只能希望卫长公主生下的孩子是个健康的。 「我盼着他将来能像你。」平阳长公主听着孩子的哭声, 面带笑容, 与之而来也道出心中的企盼。 刘挽一笑, 人人都希望像刘挽,可像刘挽好吗? 如果可以选择, 刘挽并不想过现在的日子, 也不想知道她的死期在即。可惜, 世人都是一般无二, 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只能争取在她活着的有限时间内,尽可能做到更多,更好! 醒来的孩子很快被人抱到平阳长公主的跟前, 刘嘉激动的上前想要抱过, 平阳长公主示意乳母将孩子交到刘嘉手中。 刘嘉小心翼翼的接过,哭过的孩子浑身上下都是红通通的,刘嘉没能忍住的嫌弃道:「好丑。」 哈哈哈,刘挽忍俊不禁,果然不愧是看脸的刘嘉,张口即扎心。 怀中的孩子似是感受到某位姨母的嫌弃, 刚安静下来的孩子又开始哇哇大哭, 吓得刘嘉连忙将孩子交还给乳母, 平阳长公主在一旁急得叮嘱道:「慢一些, 慢一些, 莫急,莫急。」 额,刘嘉怕是怕,动作很是轻柔,确定乳母抱过小外甥,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后,才松的手,同时轻拍小胸膛道:「他哭得好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3页 刘挽再一次忍俊不禁,「什么话。让你说他坏话了吗?」 刘嘉瞪圆眼睛那叫一个不满的道:「我说的是实话。」 「那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别以为小孩子没脾气。」刘挽回上一句,刘嘉一时无可反驳。 「长公主,许是小郎君饿了。」乳母哄了小半天依然没把孩子哄好,寻思莫不是饿了? 「好好照看。」平阳长公主想刘挽和刘嘉瞧上一眼也够了,让人把孩子抱下去,好生照看。 刘嘉感慨道:「太小了不好玩。」 平阳长公主无奈的接话道:「你把孩子当什么了?那是能玩的吗?」 刘嘉待要答来,刘挽抢道:「你要是想玩,赶紧嫁人生一个去,想怎么玩都随你。」 如此提议,刘嘉分外认真的思考半响反问:「行吗?」 「有何不可。」刘挽认同无比,下一刻刘嘉抱住刘挽的胳膊道:「二姐帮我。」 一时间刘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刘嘉不断沖刘挽眨眼再眨眼,刘挽终于意识到刘嘉的言外之意。平阳长公主笑出声道破:「嘉儿这是恨嫁了。」 不是,再恨也没有这样的,十四岁,刘嘉再怎么虚里算也不过才十四岁,急哪门子的嫁人? 刘嘉立刻抱住刘挽的胳膊道:「二姐你不懂。」 对的,没有错,刘挽确实不懂。 不过,刘嘉年纪小,不懂得其中的厉害,刘挽能不给她上上课?眼下不是时候,给她等着。目光落在外头戈央显得有些着急,一番手势刘挽明了。 「姐姐未醒?」刘挽主要是来看卫长公主的,小外甥都是其次,一旁伺候的人都摇摇头,懂得戈央之意的刘挽道:「姑姑,我去看姐姐一眼,不吵姐姐。」 谁还能拒绝,平阳长公主巴不得刘挽和卫长公主感情好,她们感情越好,得利的会是刚出生的孙儿,平阳长公主在这点上相当的识趣,绝不会做出损及儿孙们的事儿。 得平阳长公主发话,刘挽悄悄的去看了卫长公主一眼,刘嘉本来也要抢着去,刘挽怕她坏事,赶紧把人打发了去,安分点吧,不许胡闹。 刘嘉不敢不听,刘挽许她胡闹的时候随便她想怎么闹都行,刘挽发话不许的事,她得听话安安分分。 卫长公主显然累极了,刘挽叮嘱伺候卫长公主的人好生照料卫长公主,随后便领着刘嘉和刘据回上林苑去,刘据既没能见到卫长公主,也没能抱抱小外甥,明显的不太乐意。 可惜的是,刘挽无视之,反而考起刘据道:「你觉得咱们姐夫怎么样?」 「啊?」刘据张大嘴不太确定他有没有听错。 结果发现刘挽没有半点玩笑之意,真是在问他对曹襄的感官。 额,虽然不知道刘挽为何如此一问,刘据还是如实答道:「自然极好。」 「极好在哪里?」刘挽是那种随便得一个答案既让刘据应付过去的? 刘据想都不想的道:「若是不好,父皇怎么会把大姐许配给表哥。」 对喽,原本的曹襄是他们的表哥,能取到卫长公主。刘据认为曹襄定然不会有太多的问题。 不料刘挽闻言挑挑眉头,「你确定?」 随口待要答来的刘据突然住了嘴。 额,不对,当年刘彻是在卫长公主多少年纪定下这门亲事的? 哪怕曹襄年长卫长公主几岁,那时候的曹襄并未长成。 小时候的刘彻怎么定论曹襄很好的? 如今的刘据说起曹襄,认为曹襄很好,曹襄好在哪儿? 等等,刘挽现在提出的是两个问题对吧。 刘据反应过来,差点让自家的姐姐绕进去了,刘挽前后问出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对曹襄的感官。第二个问题,刘彻为何同意将卫长公主嫁给曹襄。 无论哪一个问题在刘据听来,都有一种自家的二姐在有意挑破问题的感觉。 刘嘉在一旁张嘴感慨了的问:「你不会到现在都不懂吧?」 哇,刘据感受到刘嘉的嫌弃。 平日被刘挽怎么嫌弃,刘据都能接受,被刘嘉嫌弃,万万不能接受。 「谁说我不懂!我不是不懂,我不过是在想应该怎么回答二姐更好。姐夫好与不好,在众多世家郎君中,世人提起姐夫多是称赞有加。」刘据赶紧找回面子,证明他绝对不是一个白学了多年的人。 不料刘嘉闻言轻蔑的道:「皇帝的外甥,大将军的继子,平阳侯的后人,怎么可能不受人夸赞肯定?若凭外面几个人的肯定便证明姐夫的本事,那大汉真成了一个笑话。」 刘据不能否认这一点,却指出道:「姐夫文武双全,是二姐肯定过的。否则当日姐夫娶不到大姐。别的人说的话作不得数,能入二姐的眼还能有错?」 好吧,刘据把刘挽当初在卫长公主出嫁时考验曹襄的事拎出来,以堵住刘嘉的嘴。果不其然,刘嘉无话可说了。 「至于当年父皇会同意大姐和表哥的婚事,因平阳姑姑之故,也因平阳侯府。万幸表哥被姑姑教养得很好。想必将随舅舅上战场的姐夫,将来一定能凭本事立足朝堂。」刘据从一开始被刘挽问得一个措手不及,慢慢反应过来的人有理有据的道来。刘嘉赞许道:「不错,有点样子了,不枉跟二姐学了这些日子。」 刘据算是突然被刘嘉肯定,有些不好意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4页 「还有呢?」不料刘挽要的并非是这样的一个答案而已,又一次问出问题。 还有? 刘据傻眼了。 没有想到刘挽目光落定在他的身上,无一不在告诉刘据,并非玩笑之问。 稍稍有些高兴的刘据,这回立刻正色的开始思考道:「因利而动,父皇待至亲如是?」 此言落下,刘嘉瞪大眼睛警惕的扫过四周,好在他们姐弟一行离得身后的人都挺远,刘据的话,出他之口,除了入她们姐弟之耳外,并无旁人。 「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不错。所以,知道你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了吗?」刘挽很欣慰的,毕竟刘据不煳涂,只要他不煳涂,不犯蠢,一切好说。 刘嘉稍稍一愣,不对啊,她怎么记得早些年刘挽一直对刘据耳提面命都是自家父皇对他的看重,刘挽让刘据一定要多跟自家父皇亲近,为何,为何突然都变了? 这个问题,刘据并没有问出来,心里早有答案。 年少时的孩童,最是天真无邪,不会有人怀疑一个孩子能有心机。 可是长大后的孩子,面对君父,便完全不一样了。 况且,他的父亲更是大汉的天子,这一位天子更非常人可比,这种情况下,他若是一直视刘彻为靠山,以为身为刘彻的儿子,刘彻定会千方百计的保护他,为他清扫一切的障碍,大概,他这个太子差不多要当到头了。 刘挽这些年纵然从来没有说过刘彻的半句不是,但刘挽何尝不是用行动在教导刘据,对待他们的父亲,他要敬要爱,同样也要有分寸。 在刘彻的心中,亲情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利益,唯有和他利益一致,刘彻才会永远站在他们那一边。 平阳长公主多年来的处境变化,刘据既作为旁观者,该看见,该明白的,他若是不明白,要怀疑人生的人也就成刘挽了。 毕竟,她都那样的教导刘据了,刘据竟然依然没有一点像样的样子,由不得刘挽不怀疑人生。 沉默了许久,刘嘉觉得眼下的气氛太诧异,不好不好,赶紧岔开话题问:「怎么不见舅舅。」 对喽,没有看见卫青呢。 刘挽道:「你们先回娘那儿,我另有事。」 刘挽着急得连等都不曾等卫长公主醒来,正是因为另有别的事,此时打发他们两个先回去,也正是要去处理此事。 第392章 以死相逼 刘嘉和刘据万万不敢阻拦刘挽, 乖乖的应下一声是,赶紧回宫。 此时的刘挽迅速赶往阴阳家的地盘,只因卫青在那儿。 不是卫青寻上的阴阳家,而是阴阳家的人寻上卫青。 刘挽抵达阴阳家的小楼时, 瑟夫人拦路道:「长公主请留步。」 不料刘挽一把将瑟夫人挥开道:「夫人想试试我敢不敢烧了阴阳家?」 瑟夫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有一天竟然会被刘挽威胁, 一个愣神的功夫刘挽已然越过她走向楼内。回过神的瑟夫人连忙冲到前头企图拦住刘挽, 不料鹿竹出手先一步将人拦下, 瑟夫人啊的一声,「你一个小辈也敢对我动手?」 鹿竹才不想跟她说话, 他们墨家和阴阳家之间有仇, 师傅当年叮嘱过她, 但凡碰上阴阳家的人敢动手, 打,别管出什么事都有她顶着。 多少年了,鹿竹跟在刘挽身边,刘挽对谁都礼遇有加, 愣让鹿竹每每对阴阳家的人没一个好脸色, 却苦于没有机会动手。 今天刘挽来的时候吩咐过了,但凡阴阳家的人敢拦她的去路,鹿竹敞开的打,有事她顶。 那简直不要太好。 毕竟日常拦着不让鹿竹动手的人都是刘挽,难得刘挽让她敞开的打,她怎么可能不打。 「你别碍事儿。」瑟夫人压根不想跟鹿竹打, 示意鹿竹赶紧让开, 可惜鹿竹完全不当回事, 现在不是瑟夫人想不想打, 是鹿竹要不要打。 开的啥玩笑, 刘挽嫌瑟夫人碍事才让鹿竹出的手,是憋着一股气儿的鹿竹断不可能错过。 瑟夫人一回一回的想冲到刘挽的跟前拦下刘挽,无奈鹿竹太难缠,她愣是没能拦住刘挽。 「阿庆。」瑟夫人急得唤一声,提醒某个人别再藏,赶紧出来,否则刘挽要进去了。 不料没等人站在刘挽的跟前,戈央往前撒了一堆白色的粉末,好的,那朝刘挽跳来的人立刻倒下,长得面如冠玉的男人掉地动弹不得。 戈央的视线落在刘挽身上,不确定的问:「长公主,不会把人摔出个好歹吧。」 刘挽直奔楼前不忘回一句,「又不是从空中掉下去,人到跟前你才放的药。」 啊,对! 戈央心下稍安,只要没把人弄出个好歹一切好说。 这时候又有人拦要前面,刘挽拿出火摺子道:「谁要敢拦我,不妨瞧瞧我敢不敢一把火把阴阳家烧了。我知道阴阳家建这处小楼不容易,要是我一把火烧了,短时间内你们再想建好不容易,所以,不要试我知不知道把火放在哪儿能快速点燃,还能让你们救不了。」 真以为刘挽多年来白混的,各家的地形位置,连同他们防御薄弱之处,亦或者如何能毁了他们,刘挽瞭然于胸。 她不想动手还罢了,她要想烧了阴阳家的小楼,任再多的人也来不及阻止她。 「长公主。」刘挽的本事阴阳家的人都不算太相信,毕竟没有真正交过手,被刘挽威胁,阴阳家冒出来的人满脑子只有一个念想,麻利的把刘挽解决,绝不能让刘挽生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5页 刘挽能不知道他们那点盘算,没有人看清刘挽的身影,刘挽人已然在一处缸前,并且推开上方的盖子,下一刻刘挽要将火引往里头丢,众人皆大惊失色,千钧一髮之时,卫青出现喊道:「泰永,快住手。」 正是为卫青而来的刘挽听见自家舅舅的声音,收回火摺子,并不曾错过在卫青之后的人,安夫人。 「舅舅为何来见安夫人?」刘挽脸色阴沉,问出此话时,目如利刃的扫过安夫人,饶是卫青都是第一回见这样的刘挽。谁人不惊。 「怎么,我不能来?」卫青神色如常问,刘挽沖卫青道:「能,怎么不能。舅舅说完事儿?」 卫青含煳的应着,刘挽道:「我思来想去,这小楼还是烧了的好。」 明晃晃的威胁,绝对的威胁! 「泰永。」卫青瞧得分明,刘挽动了此念,无可奈何之下的唤上刘挽一句,无非希望刘挽不要乱来。 「那舅舅告诉我,你所为何来?」刘挽出言威胁无非要从卫青嘴里知晓卫青为何而来。 卫青无奈的道:「不为什么。」 话音落下,刘挽的火折往缸内放,惊得卫青连忙喊道:「你别冲动,我告诉你。」 当舅舅的能不清楚自小养大的外甥是什么样儿?骨子里刘挽和霍去病是同类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而且都能豁出去,真要惹急他们,别怀疑他们能干得出什么事。 因此,卫青万万不敢再赌刘挽是不是在吓人。 「舅舅说,我听着。」刘挽是收回火摺子了不假,并不代表在她没有听到她想听的话前,她会乖乖的将火摺子交出去,亦或者离开眼下的位置。 卫青不得不好言相劝道:「有话我们进来说。」 刘挽嗤笑道:「舅舅要是愿意跟我好好说,何至于让我亮出火摺子?你们想瞒我什么难道舅舅以为我不知道?我并不想死,更想改一改命,不过所谓的代价我也明白了,用别人的命,别人的功来换我一条命,我并不觉得我一条命比谁更高尚,值得别人如此为我牺牲。其中也包括舅舅。」 聪明如刘挽,既然从墨家人那里得知逆天改命须得付出的代价,心下稍稍有数,突然听说阴阳家的人寻卫青,刘挽立刻明白阴阳家的盘算。 不成,无论阴阳家为的是谁,都不可以。! 谁听到刘挽的一番都不禁一顿,在如今的世道,世族豪强视人命如草芥,达官贵族更是不把人命当回事。从前,他们听过太多刘挽提出的尊重人,绝不许人轻易谋害人命,更不会亏待百姓的话。未必不会有人想,在生死关头,未必见得刘挽依然能坚定。 事实上,刘挽想要活,为了活着,她想过逆天改命,饶是直到这一刻刘挽其实依然没有放弃。 可是,刘挽可以做主自己的一条命,断不允许任何人打着她的名头做出让她不喜的事。比如,用别人的命换她的命,尤其是她舅舅的命。 「泰永。」卫青唤一声,焦急的道:「你听安夫人的安排。」 「夫人听好了。如果上天容不得我刘挽,要我刘挽早死,我活到这个时候也不算亏了。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别人的命,因那是我选择,我为自己承担后果,虽死无悔。如果夫人胆敢不顾我的意愿,用别人的命来换我的命,夫人,阴阳家会为之付出代价的。刘挽说得出做得到。」刘挽强势的向安夫人宣告。 卫青无奈的唤道:「泰永,你不可罔顾安夫人的好意。」 刘挽冷哼道:「好意,遂我所愿方能称之为好意。不顾我的意愿,一意孤行的所谓好意,敬谢不敏。舅舅倘若答应安夫人某些事,别怪我直接抹了脖子。您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 没错,刘挽知道卫青可以为她舍了性命。他要是敢不顾刘挽的意愿,一意孤行的为刘挽去送死,别怪刘挽直接敢死。 虽然以死威胁人是最下乘,也是最让刘挽不耻的行为不假,架不住眼下的卫青是企图救刘挽的命。毕竟,论功劳,卫青的功劳小吗? 于国有功者,卫青完全属于! 帝国双璧并非一句玩笑,而是实打实的存在。 刘挽板起一张脸,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决绝,无一不在告诉卫青,她说得出做得到。 「长公主大可放心,我不会。」关键时候安夫人开口,宽慰刘挽。 卫青转头同安夫人对视,安夫人平静的道:「大将军命不该绝。」 卫青拧紧眉头显得不满,那边的刘挽贊道:「夫人说得没有错,我舅舅是长命百岁的命。」 安夫人瞟过刘挽,有时候刘挽知道得像是比他们还要多。 「往后有事没事,希望夫人都不要寻我舅舅。」刘挽补上一句,很是满意安夫人那一句卫青的命不该绝,自家舅舅确实命不该绝。 「自然。」安夫人并没有任何的不满不适,反而顺从的答应。 卫青这样的人,从前多年安夫人与之没有往来,今日过后,也不会再有往来的。 「舅舅。」刘挽得到安夫人的回答很是满意,催促某位舅舅别想了,赶紧和她一起走,离开这儿。 卫青再一次望向安夫人,安夫人神色平静,并没有要跟卫青多言的意思,卫青能如何,只能沖安夫人抱拳,不得不领着都要跑到阴阳家放火的刘挽一道离去。 走远后的卫青没能忍住回头问刘挽,「为何我听阴阳家的人提及,你要用你这些年的功绩为你表哥谋夺一线生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6页 啊,方才一脸怒意跟卫青发火的刘挽闻此言,暗骂阴阳家的人都管不住他们的嘴,有他们那样到处乱说话的吗?简直是找事儿。 「你们有事儿瞒着我?」卫青听了一耳朵,本不怎么当回事,刘挽方才质问阴阳家的人时透露的意思,逆天改命一事没准真能行。条件再怎么苛刻,其实也并非全然不能成功。但是,怎么又跟霍去病扯上关系了?卫青不善的盯紧刘挽。 第393章 我找阴阳家算帐去 刘挽心里骂阴阳家的人不靠谱, 怎么能把事儿都露出去,想过他们要怎么收场吗? 「我们有什么事儿瞒着舅舅?」作为过来人的刘挽,要不是被卫青捉个正着,刘挽断不可能让卫青知道她的情况, 叫卫青为之忧愁, 更得四处为刘挽想办法。 霍去病的事, 阴阳家那儿不管怎么说, 反正刘挽又不认。 「舅舅等着,我回去问问他们怎么回事, 怎么跟表哥扯上关系了。」刘挽否认完后, 一脸的正色, 更是要赶紧回去找阴阳家问个清楚, 若他们说不清楚,刘挽断不可能放过他们的架式。 卫青毕竟不过听了一句,虽狐疑刘挽莫不是有事瞒他,结果刘挽一边说一边要回头。 方才刘挽对上阴阳家的人的态度, 都要放火把人的院子全都给烧了, 卫青怎么可能再让刘挽回去,万一是他不小心听错,就刘挽那副看阴阳家怎么都不顺眼的态度,没准刚刚没点的火,刘挽回去给点了! 故而,卫青赶紧道:「许是我听岔了, 没有的事儿。你莫回去。」 不由分说的上前拉住刘挽, 心里也免不得愁, 刘挽的事怎么办? 「不成, 舅舅能错了吗?他们又有事儿瞒着我, 给我等着,我一定弄个清楚。」刘挽虚张声势的非要去找阴阳家们论上一论不可的架式,全然将卫青心中的疑虑尽都打消。 霍去病和刘挽又不一样,霍去病日常都在卫青的眼皮底下,真要是跟刘挽一样的情况,他能没有发现?独刘挽毕竟是女郎,真要想避开他们,他们确实没有半点法子。 别再让刘挽寻上藉口回去找阴阳家的麻烦了,卫青语重心长的道:「你莫与阴阳家交恶。」 刘挽无所谓的道:「何为交恶,我不过是提醒他们不可越界。我的命我做主,想改我的命,我尽力了。他们为何想改我的命,我不怎么想管,我在意的是,他们要改我的命之前,须得徵求我的同意,我不点头,他们不许动。用别人的命来换我命的事,我不答应。生命算是世间仅剩的一点绝对公平,人的命都只有一条,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用任何的理由剥夺别人的性命,我们既厌恶这样的人,更不应该去成为这样的一个人。」 闻刘挽所言,卫青一个自小为奴,又为家人所弃的人听在耳朵里,心中亦是受到震撼的。生命这回事,不是人们不珍惜他们的命,而是他们所生存的世道,环境,没有一个人把他们的命当回事。 命如草芥,是多少年来卫青真真切切感受到的。 年幼时的卫青挣扎求生,长大之后的卫青纵然凭本事,因运气,一步一步得刘彻器重,成为大汉的大将军,卫青依然如履薄冰。 他非常清楚的明白一个道理,他所拥有的一切,包括他的性命,一但高高在上的皇帝想要,都可以随意的取去。在他之下的人,又有多少人费尽心思的要夺他的命,卫青活得很艰难。 可是,再艰难的卫青,对待刘挽,知晓刘挽的状态,他依然想帮刘挽。 安夫人同卫青说过的话,卫青忘不掉。不错,刘挽活着的价值远在他人之上,如果能够让刘挽活着,卫青可以豁出性命。可惜…… 心下一声长嘆,卫青所想的是,阴阳家的人千万别跟刘挽生气,只求他们能够继续的想法子,定要救刘挽啊! 「舅舅莫不是又想回去寻阴阳家,不如我们一道回去吧。正好我去问问他们,表哥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如今的他们越发的厉害了,好些事都瞒我,太可气。」刘挽一瞅卫青在那儿不吱声,不定又想起啥,赶紧开口,她要是不把卫青吓得以后见着阴阳家的人绕道走,她不是刘挽。 卫青听出刘挽语气中的不善,大有一副走走走,咱们甥舅一道找阴阳家算帐去的架式,卫青既不想惹怒阴阳家,更指望阴阳家接下来多想法子救刘挽的小命,怎么可能会允许刘挽再回阴阳家闹事。 「走了,赶紧走。阴阳家那儿不许去。」卫青无奈,只能沖刘挽下令,让她往后都给他安分的呆着,不许去寻阴阳家的麻烦,要是刘挽敢不听。 「我要是不听呢?」果然,刘挽小眉头一挑,无声的询问卫青,她要是不听卫青的话,卫青打算怎么办? 卫青瞪大眼珠,好些年刘挽没那么让他头痛了,以至于卫青觉得霍去病最让他头痛,实际上,乖巧又懂事的刘挽比起霍去病,不遑多让。 观卫青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刘挽何许人也,马上道:「这样好了,只要舅舅不再跟阴阳家往来,我不挑他们毛病,也不找他们麻烦了。反过来,要是舅舅总打一些歪主意,我是不能拿舅舅怎么样,对阴阳家,对我自己,我有的是法子。」 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头,刘挽虽然是在威胁,实则何尝不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有这个能力。 「我不去,我不去。安夫人既说了我帮不上,我还寻他们做什么?」卫青莫可奈何的同刘挽保证,他不会再寻安夫人,刘挽只管放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7页 「您不寻,不是有他们寻上您吗?这回若非他们寻上您,怎么可能有您过来一趟的事。」刘挽不得不提醒卫青,切不可忘记他为何会到此,是阴阳家寻上的他! 卫青能不懂刘挽的言外之意,瞅刘挽那不依不饶的态度,卫青莫可奈何的道:「行,我保证,不管他们为何寻我,我一定不会再来阴阳家处,肯定不会做你不许的事儿。」 不怪卫青配合,他想不配合,能不配合吗?刘挽的性子说一不二,狠起来像极刘彻。 卫青既清楚的知道刘彻的性子,也不敢赌刘挽要是真做了,到时候将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不说了不说了,反正安夫人算是把话说得十分清楚,他帮不上忙,往后卫青寻不上阴阳家?阴阳家的人会再寻卫青。 既如此,大方的向刘挽承诺,保证绝对不会再跟阴阳家的人扯上关系,并无不可。 「好。」刘挽要的正是卫青这句话,如愿以偿,很是高兴的点点头,然后,请卫青回家。毕竟,卫长公主生了个小郎君,卫青没见过呢。 不过,卫青临走前不得不问上一句,「你怎么知道阴阳家的人寻上我?」 刘挽答得理所当然的道:「舅舅莫不是以为我还小,多年的经营怎么说都不能白费吧。我又不是等闲人。」 阴阳家,上林苑这点地方,刘挽要是连他们寻上卫青都不知道,不等于是在说刘挽这些年都白活了? 这一点,卫青明白了,不过卫青提醒的道:「你啊,一向聪明懂事,因此,你得明白一个道理,世间上的事儿,过犹不及。你如今得陛下信任,陛下不曾疑心于你,但你也得防着将来。」 眼下的信任是信任,将来若是不信任,也可以是全然的不信任。 刘挽那样聪明的一个人,一定明白这个道理。 刘挽应下一声是,提醒卫青赶紧家去吧,一大早的出门,都天黑了,该回家了。 纵然再因国事,今天情况也是特殊对吧。 卫青莫可奈何的同刘挽告别,走着走着,视线依然落在阴阳家的位置上,发现刘挽站在原地不动,一脸不善的盯着卫青,卫青能怎么办,迅速的走了。再不敢多看一眼。 刘挽可算把卫青给忽悠走了,一个转头继续往阴阳家去。事情没完呢。她非弄清楚安夫人把卫青叫来,都说了多少事,重点更要弄清楚安夫人到底把卫青喊过来为何。 安夫人但见去而復返的刘挽,神色微微一滞。 「夫人大概觉得我是一个为了自己一条命,能够不顾所有的人是吧。」刘挽神色不善的开口,安夫人心下暗嘆道:「长公主放心,我虽有心用卫大将军一试,可惜,卫大将军并不合适。」 「我不明白,我观夫人并非那执意逆天改命的人,夫人一番筹谋所图为何?」刘挽满脸的困惑不解,不懂为何安夫人一开始告诉刘挽,逆天改命的事绝不可行,如今安夫人的一举一动却似乎都在打着逆天改命的主意,如何不让刘挽闹不明白。 安夫人挑眉道:「不过是想要试一试罢。」 听听那浑然不在意的语气,好像她要去试的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并非人命。 刘挽冷冷一笑道:「如果我告诉夫人,我不想让夫人试试呢?」 「哪怕我能够帮长公主救下冠军侯?」安夫人声音充满蛊惑的开口,诚然,刘挽不在意生死,然刘挽在意霍去病的生死。在此之前,安夫人拒绝刘挽的提议,并不愿意出手救霍去病的。眼下安夫人又变了。 刘挽审视的目光落在安夫人的身上,无一不透着警惕。命理之事,刘挽从来不信,也是觉得太玄,人的命要是谁都能随便改,命成了物件? 诚然刘挽从一出生便在奋力的想要改变命运,到如今也在为之奋斗,她拼搏的是通过一点点的小事改变大汉以后的结局,但连刘挽本身都不敢打包票一定能成。 第394章 折磨 安夫人眼下的态度似在说, 她可以试一试,让霍去病一个本该早逝的人活下来。 可是,先前安夫人并非这样的态度,别当刘挽不记得。安夫人一开始跟刘挽说清楚命数一回事的时候, 斩钉截铁的跟刘挽说, 她要是不信邪的试一试, 她和霍去病都得因为他们不肯安分而死。 刘挽不信, 不信的人尝到滋味,身体直接的变化叫刘挽恨不得立时死了算了。 呸!不成不成, 不能死, 眼下万万不能死, 她好些事没部署好, 不能死。刘挽正是本着如此的念头,苟到如今。 她从那一刻开始想,命的事,可以不信, 有些事到头了, 也得想想办法,如果能够改一改,也不是不可以。 刘挽试探的问过安夫人如果要改命须得付出何种代价,那会儿的安夫人同样果断的告诉刘挽,别做梦了,不可能, 命是定数, 没有任何改的可能。 诚然, 刘挽并非将希望全都寄托在安夫人一人之上, 毕竟天下的能人异士, 各有各的精通,断然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刘挽寻过的人,他们的说辞和安夫人差不多,刘挽又从墨家那里得知情况或许有转变,但那样的代价并非刘挽愿意的,因此刘挽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 人命都只有一条,如果可以,她不想死,然而用别人的命来换她活着,她没那个脸。 放弃一半的刘挽,依然将心思放在安排身后事上,偏安夫人第一个拒绝的刘挽,如今又来挑起刘挽的希望。她是捏住刘挽的心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8页 死,刘挽眼下的情况由不得她不相信自己会死的事。她更担心霍去病的结局一如史书,如果能够选择,刘挽要救霍去病,不为旁人,只因为那是霍去病。 「夫人先前说过的话,我并未忘记。你已经明确拒绝过我了。」刘挽在不能确定安夫人有何打算的情况下,警惕的审视安夫人,想从安夫人的神色中看透她的打算。 「此一时彼一时。各家的能人都是我请来的,能把他们请来,请他们一道想办法,或许有可能。只不过,长公主敢不敢跟我们一试。」安夫人并不觉得先前她的拒绝有何问题,坦然的向刘挽承认,各处来到长安的能人异士,几乎都是她的功劳,刘挽自己见过多少人,打听过命理之数多少回,安夫人不必问,但心里相当有数。 「长公主不想冠军侯死的对不对?」没有立刻得到刘挽的答案,安夫人继续将霍去病推出,拿刘挽的命说事儿,可能性太小,安夫人捏住刘挽的心理。 有些事,旁人未必参透,安夫人心知肚明。 刘挽道:「墨家的人分明说过他们不会帮我。」 对的,安夫人言外之意须得合众人之力。霍去病的情况,年少成名,于战场之上所向披靡不错,或许在不少人的眼里,霍去病的杀戮太重。毕竟一路奇袭而去,降亦未必不杀。匈奴,歼灭他们的有生力量,必须要连根拔起,卫青如是说,霍去病何尝不是这样做。 刘挽自上战场以来,有时候会心软,再心软,刘挽也知道卫青和霍去病做得对,如果没有他们对匈奴的又杀又掳,大汉不定是什么情况。 对此,那些人以为的杀戮太过,刘挽皆弃之不管。 她并不认为卫青和霍去病有错,那些看不惯的人,有本事让他们感化匈奴人,让他们永远都不要再进犯大汉,刘挽保证一定帮他们劝天下将士放下屠刀。 「我自有我的办法。但不知长公主要不要一试?」安夫人并不否认她需要墨家相助一事。不确定的答案,又让刘挽无法拒绝。 「长公主,你的日子不多。或许你会看不到冠军侯不在的那一日。」安夫人觉得不够,一句一句的落在刘挽的心间,无端让刘挽心下浮动。 「长公主若不在,冠军侯再一去,太子的靠山只剩下卫大将军一人,卫大将军,卫家,鼎盛太过,陛下吃过外戚的亏,他虽扶持起了卫家,断不会容忍卫家独大。冠军侯虽是卫大将军的外甥,他姓霍,而且冠军侯是陛下一手教养长大的,深得陛下喜爱,除了长公主能与冠军侯比及外,纵然太子亦不及。卫霍各领兵马在朝,何尝不是一种制衡,再有长公主在,陛下可以安心。然而一但长公主仙去,冠军侯英年早逝,一切怕是不会再如长公主所愿。卫大将军必受冷落,与之而来太子如何,卫后如何......」安夫人用最平静的语气分析朝堂,卫家的结局,卫子夫的结局,刘据的结局,完全是史书上所记载的那样。 「够了。」刘挽沉下脸打断,并不想听安夫人继续再说下去。 安夫人并没有因为刘挽的不想听而停下,反而再接再厉道:「长公主是最了解陛下的人,知陛下有雄才伟略,也知陛下的忌讳。长公主今日能为陛下谋划,因而得宠于陛下,长公主难道敢说将来不会有比长公主更懂陛下的人?取长公主而代之,成为陛下的新宠。依陛下的性子,爱欲其生,恨欲其死。一但太子为陛下所不能容,太子,皇后,能保全?长公主如今诸多的谋划,无非想给太子和皇后一条后路,以保证他们将来不至于落得一个悽惨的下场。可是,人活着能争,人若是死了,死人是护不住活人的。咱们的陛下,对亲生母亲都不曾留情,在他心中,没有任何人能重得过他的江山社稷。当有一日陛下老去,太子鼎盛时,想到太子将来会取他而代之,彼时的陛下怕是第一个容不得太子的人。到那个时候,陛下身边若有奸佞小人,太子能活?况且,容我提醒长公主一句。长公主这些年为陛下谋,得罪多少人,他们斗不过长公主,一但长公主不在,这些人将心中的怒火全都宣洩到太子头上......」 越说,安夫人越是期待的打量刘挽的脸色,似乎在等刘挽发火。她不信刘挽不怕。倘若不怕,刘挽何须诸多谋划。 别人或许不懂刘挽这一两年为何露出的底牌越来越多,安夫人心知肚明,无非是刘挽担心一但她不在,刘据和卫子夫,她的所有亲人们都不復存焉。 「夫人既然清楚我对我父皇的了解,更应该知道,我的布局也并非眼前的一切而已。况且,尽人事听天命,能为父母兄弟做的,我尽了力,倘若依然无法改变结局,我至少努力过,但求一个无愧于心。」诚然刘挽被安夫人说破心中的恐惧并不满,等安夫人都说完了,刘挽反而静下心。 不错,她是害怕,害怕的她在想方设法的改变,难道有问题? 诚然一切努力过后结果依然难逃悲剧,那又如何,至少她努力过了。 安夫人心下一嘆,有些人,安夫人拼尽全力想让眼前的刘挽能够稍稍动怒,或许能够冲动一气之下做出某些事情,也能让她不那样的惋惜,不会绞尽脑汁也要改一改某些事。 无奈刘挽会动怒,会因为安夫人做下的某些事而不满,可是,刘挽依然不会因此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有这样的一种人,让人见之生喜,令人捨不得她出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9页 「如果在您和冠军侯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人活下来,长公主,您会如何选?」安夫人终是没能忍住的问上一问。 逆天改命的法子,有人试过,有人失败,到如今的情况,安夫人都不敢打包票。 可是,大抵有一些事她猜到了。 「我以为夫人懂得的。」刘挽自问思绪够飞天的了,不承想遇上一个安夫人竟然更甚。 不过,不管安夫人想要怎么样的答案,刘挽都可以爽快的给到她。 安夫人阖上眼,显得有些无力。刘挽一个来寻安夫人放话的人,结果却被安夫人牵得鼻子耍得团团转,她还连一句准话都得不到。此时安夫人自行转过轮椅走了。 刘挽...... 安夫人究竟几个意思,她到底要做甚? 心里万马奔腾,刘挽好险没骂来,也知道哪怕她追上去也休想从安夫人的嘴里得到任何她想要的答案! 好气啊!安夫人一回又一回的给刘挽丢下惊天的消息,好像给了刘挽选择,实则根本没有。 答案呢,说好的答案呢?安夫人到底想干什么? 刘挽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的烦躁,但凡刘挽按之前的想法,大抵是死心了,因而大部分的心思都在准备后路上,然而现在呢?安夫人那意思是帮她救霍去病还是不帮她救? 此时的刘挽很想一把火把阴阳家的小楼给烧了! 哪有安夫人这样的,每回在刘挽决定安生过日子的时候,偏是她跑出来搅得天翻地覆。知道死期是能让刘挽为以后部局,给自家的母亲和弟弟准备后路,别将来被刘彻整死不假,可是一天天的数日子过,那也是很难受的好吧。 没有症状之前刘挽没把安夫人的话太放在心上,防的不过是一个万一。有症状之后,刘挽急的啊,生怕后路没准备好就噶了。 第395章 男人的伎俩 别怪刘挽有此想法, 事实也证明如她所料,说好的十八岁呢,安夫人道她做得越多,布局越大, 死得越快。真是去他的命! 刘挽骂骂咧咧的走了, 实在不想呆下去, 一气之下把阴阳家烧了。 「能忍。也是从心底里并不愿意让别人为她去死。」刘挽和安夫人说的一番话纵然背着人, 可安夫人寻刘挽要说的话,安夫人并非不曾道与别人。 刘挽怒气沖沖的来, 依然满脸怒意的走。 「方才若非卫大将军出现得及时, 我这处小楼是真要被她烧了。」安夫人点出关键所在, 刘挽的底线是别人, 对她自己的事情,她可以无限宽容。 「我懂你的意思了。」安夫人岔开话题,一旁的人不吃她这一套,长嘆一声后想到安夫人先前跟他们说过的话, 不得承认, 确实值得。 刘挽别管被安夫人折腾得心境如何,这点事,对刘彻要瞒,在卫子夫那儿更是半点端倪都不能露出。 回到卫子夫院里的刘挽,卫子夫正听刘嘉说起刚出生的小外甥长的丑,被卫子夫敲了一记脑门警告道:「你啊你, 从小到大一如既往的口无遮拦。那是你外甥, 有你一个当姨母的说外甥丑的?」 刘嘉是记吃不记打, 她一张嘴被卫长公主从小到大的嫌弃, 一再让她嘴管好, 可惜,刘嘉半句都听不进。挨了卫子夫的打,她依然我行我素的道:「本来就很丑,母后难道让我睁眼说瞎话。你们大人啊,最是听不得实话,只想听你们想听的。」 说罢朝卫子夫扮了一个鬼脸,转身要跑,刘挽正好站在她身后,立刻把人抱住问:「怎么了,突然那么大的火气。」 听到刘挽的话,刘嘉眼眶都红了,「我自回来,母后没有问过我为何心情不佳。二姐都不用看,只消听我一句话便知我心情不好。这就是差别。」 卫子夫正要生气,见刘嘉在说话的时候红了眼眶,全然是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再闻刘嘉的控诉,面上有些讪讪。 诚然,卫子夫承认,在几个孩子里,她对刘嘉的关注是最少的。 刘嘉既不像卫长公主一般是第一个孩子,又不像刘挽一样是最能干又懂事,更不似刘据是她未来的希望。对刘嘉,卫子夫更多是放任不管,反正刘挽和卫长公主能把人看好,她的精力毕竟也是有限,自然做不到事事关注刘嘉,难免也就造就刘嘉所说的种种。 「不哭。据儿,怎么回事?」刘挽哄拍刘嘉的背,让她先安静下来,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既然如此,大可不必哭,和刘嘉一道回来的还有一个刘据呢,刘据要是连这点事都不知道,刘挽该问问刘据,他这个弟弟怎么当的。 刘据压根没来得及反应,结果刘嘉和卫子夫你一言我一语,马上都要闹起别扭,不对啊,怎么突然变脸了呢? 正要开口劝下卫子夫,好让卫子夫知道,刘嘉受了委屈,心情不佳,并非是故意惹怒卫子夫的。没来得及开口,刘挽回来了,及时的抱住刘嘉,成功将刘嘉安抚好,刘据暗松一口气,被刘挽点名,马上道:「我和三姐回来的时候碰上了萧家那位,好几位女郎同他一道。」 额,具体的事情吧,刘据瞟了刘嘉一眼,是在无声询问刘嘉,接下来的事是他说,亦或者刘嘉自己说。 刘嘉一把抹了泪硬气的道:「萧定太可气了。我知道他如今才名在外,我也知道他有心出人头地,可是他跟一群女郎混在一起能让他出人头地吗?我出言提醒竟然还被他明里暗里的嘲讽我们尚未成亲,我管得太多。二姐,我管得多了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0页 其实刘嘉最气的分明是,她做的明明是她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怎么落在别人的眼里都成她的错。 她的未来夫婿,和一群女郎在一块,对,或许会有人说,又没有做出任何逾越之举,不过是凑在一块说说话罢了,当不得刘嘉如此郑重,显得刘嘉不能容人。 女子善妒,绝不是好名声。 刘嘉不懂,怎么叫善妒不是好名声,她欢喜一个人,难道不该想他的身边只有一个她吗? 和一群女郎一起有说有笑的,不错,萧定长得好看,能够吸引当年的刘嘉一见钟情,定为未来的夫婿,如今既没有长歪,而且十分的有文采,理所当然的也会让无数的女子为之趋之若鹜。可是,有人凑过去,难道萧定不知道和他们保持距离吗? 一听刘据的形容,刘嘉的反应,刘挽当即捉住重点道:「你最生气的并非萧定和一群女人在一块说说笑笑的事,而是所有人都在说,你纵然作为公主,如今未嫁于萧定,不能管他和多少女人说说笑笑,来日也不能管。」 刘嘉忙不迭的点头,不错不错,她正是为此而难受。哪里来的规矩,怎么他们能如此规定,明明,明明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在意是天经地义的事,为何在那些男人的眼里,一切都变了味,女人怎么就不能因为在意而将一个男人据为己有。 哪里来的道理,怎么来的这样一个道理?凭什么? 刘嘉气得不行,她并不认为自己的这些情绪有何错之处,也觉得更天经地义,偏偏包括女子在内,她们竟然都在笑话刘嘉,以为刘嘉如此实属不该。 哼,刘挽曾说过,女子不必为难女子。同为女子,承受着世间太多的恶意,她得天独厚为大汉的公主,要做的是把天下的女子拧成一股绳,而不是不断挑衅世间的女子,让她们成为敌人。刘嘉当时心中不悦,只将一切的过错都归在萧定的头上,并没有同任何人发火,可是回头刘嘉越想心里越气,越想越是不乐意,她为何要受这种气。 「二姐,我不高兴。」刘嘉大声的向刘挽宣告,好让刘挽知晓她此刻的心情十分不好。 萧定,刘挽上回碰到过萧定和一个女子在一块,当时的刘挽连问都不问萧定那个女子跟他为何会在那一处,因着男/女之间的事,刘挽作为局外人,本意不想管得太多,生怕适得其反,如今看来,有些人相当的不懂事。 「谁让你不高兴,你便让他不高兴即是。天下的男子千千万万,好看的男儿更是千千万万。萧定既不懂得洁身自好,不懂得为你守身如玉,他既喜欢被女子簇拥,随了他去。懂事的男人,他会敬自己的妻,也会敬未来的妻,断然不会让她被人攻击,更不会让她伤心。他既然不懂得爱护你,和这世间的男子一般,认为你该天经地义的包容他将来和无数的女人玩玩闹闹,大可弃之。你是大汉的公主,你不必委屈自己,你有资格要求你的夫婿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如果得不到,这个夫婿也并非非要不可。」刘嘉的种种心理,此时她所需要的是一种认可,发自内心的认可。 刘嘉的妒忌,她不愿意萧定被女子簇拥,她希望萧定能够和这些女子保持距离,她的所有想法都是正确的。刘挽肯定的给到刘嘉,让刘嘉的心情瞬间好了。 她知道,哪怕世间所有人都不懂她的心情,可是刘挽一定会懂得。 果然,刘挽是最懂她的人。 「二姐,二姐你说得对,太对了,句句在我的心坎上。我,我不觉得我有错,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对?」刘嘉靠在刘挽肩上,一副求安慰求开解的态度。 「因为这是男人的伎俩,因为男人作为得利者。要求女子对他们一心一意,不与旁的男人有任何过多的往来,自己却做不到,反而还一边跟女人说,啊,我和多少女人在一起有说有笑,我的妻是你,你不可以生气,更应该为我/操持家务,甚至为我打点好一切。从头到尾,男人都是得尽便宜的那一个,他们怎么可能希望有人脱离他的掌控呢?」刘挽顺起刘嘉的背,娓娓道来关键的问题所在,卫子夫听得脸色阵阵发青。刘挽说得很对,正因为说对了,越发让卫子夫脸色不好,因为卫子夫不能确定的是,刘挽懂得这些,是不是正因为懂得,才会一直没有开窍?甚至,卫子夫此时不禁在想,刘挽当真是不开窍吗? 此刻的卫子夫生出一种从来没有了解过刘挽的想法,刘挽从小到大,太懂得利益,也明了何事当为,何当不为。感情之事,难道刘挽不能控制?不能让别人看不出来? 「萧定也不过是众多企图控制我们的人之一?」刘嘉不愤不平的点,刘挽懂得,正因为懂得,更能告诉刘嘉,一切的根源所在。刘嘉自然而然的去想,萧定的举措代表的意义。 「或许是,但,嘉儿,人都有可能犯错,甚至在大环境下,他并不认为自身有错,所以,你可以给他一次机会,因为他是当初你选定的人。你给他一次机会,算是给你自己一个交代。接下来,告诉他你的不喜,让他知道你的不喜因何而起,如果他能接受,日后定会懂得和别的女子保持距离,若是他嗤之以鼻,你要为他委屈自己吗?」刘挽陈明利害,最终将决定权交到刘嘉手里。 第396章 哄哄我 刘嘉几乎没有思考的脱口而出道:「我不要, 我才不要委屈自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1页 她凭什么要委屈自己?明明刘挽费尽心思的让她自由自在的活着,她为何要罔顾刘挽的心意,让自己受尽委屈的活着? 「男人而已,我喜欢他是他的荣幸, 他如果因此要求我和其他的女人分享他, 我不乐意, 我还嫌噁心。」刘嘉目光灼灼的脱口而出, 卫子夫!!! 刘据!!! 不是,这是刘嘉该说的话吗?是她可以说的话吗? 不是吗? 刘挽反倒欣慰了, 不枉她多年潜移默化的影响刘嘉, 刘嘉并非愿意委屈自己的人, 以前不是, 以后也断然不会是。很好很好! 「你记住,我把你呵护长大,不是为了让你委屈自己的。你这一生可以为你自己肆意的活,独独不可以为了一个男人失去自我。」刘挽满意刘嘉的表现, 立刻肯定的给予刘嘉另一番告诫, 「我给你的底气,大汉给你的底气,但凡你不做出损及家国天下的事,父皇在你的身后,我在你的身后,绝不需要要你向任何男人低头。」 没错, 底气十足的刘嘉如果胆敢委屈自己, 刘挽第一个不答应。 「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刘嘉信得过刘挽, 很是以为接下来的事她得听刘挽的。 刘挽显得有些无奈, 男/女之间的事问她吗? 刘嘉似乎反应过来, 立刻改口道:「我约他见面,当面将话说清楚。我是断然不可能受委屈。他若喜欢被人簇拥,且随他去。成婚都能和离,我们不过才定亲而已。」 卫子夫脱口唤道:「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不料刘挽道:「正是因为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趁没成亲之前识得人心再好不过。」 刘据在一旁附和道:「观萧家郎君当时的态度,并无意避讳。」 无意避讳啥的,显然对刘据在那儿也不以为然。 「据儿觉得,你三姐不喜欢萧家的郎君和别的女子有过多往来,是你三姐不能容人吗?」刘挽突然话锋一转,提出问题的同时,目光停在刘据身上。 「那须得问问萧家郎君在不在意将来三姐和其他的男人过多往来。」刘据顺应刘挽的问题答来,言外之意叫刘挽听着笑了。 「将心比心,以己度人罢了。」刘据补充上一句,不得不说,刘挽的教导算是相对成功的,毕竟刘据在震惊过后,顺应刘挽的思绪一想,好吧,确实男人们那点私心,仔细论无非都是对女子们的压制,并不合理。大抵若是女子们提出质疑,他们会回上一句自来如此。 然,自来是自何处来? 刘据有时候都会在想,世间的所谓规矩,定下来的人,初衷为何? 如果大汉朝的律法,其中未必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尤其针对权贵们的种种特权,偏乱大汉的是他们。按刘挽一开始对他的教导,律法的意义为的是控制人之恶,人性之恶,权贵之恶,远胜于寻常人的恶,难道不更应该约束吗? 刘据自然而然的想起刘挽和刘彻提起的律法问题,尤其是在针对平阳长公主在河东平阳强占民田的事宜后,刘挽无一不在向刘彻昭示大汉存在的种种问题。律法无存,国之威严也将荡然无存。 对此,其实刘据这些日子何尝不是翻找书上的案例证明刘挽的正确。可惜,诚如刘挽所言,律法的起源,发展,至今其实何尝不是尚短,刘据也不禁反思,刘挽究竟是对是错。 「不错,你只须记住,将心比心。为君者,须以一颗爱己之心以爱民。不用怕得罪人,强大自身,成为一个他们无论怎样想办法都攻击不了的人,存爱民之心,方能爱你的民,护你的民。」刘挽很是欣慰,可以的呢,弟弟妹妹都十分的能干,只要她布局得妥当,他们将来定能一生顺意,平平安安。 刘据得到刘挽的肯定,和刘嘉的反应如出一辙,满脸的欢喜。 「还生气吗?」刘挽夸刘据是夸,不过并没有忘记心情郁闷的刘嘉,伸手轻轻拍拍刘嘉的背。刘嘉抱住刘挽的胳膊道:「还难受。二姐快哄哄我,像哄父皇一样的哄哄我。」 「你若继续口无遮拦,我真要将你的嘴缝起来了。」卫子夫气得都要恨不得冲上去把刘嘉的嘴缝了,刘嘉缩在刘挽的身后道:「怎么?二姐哄父皇的花样儿,谁不想像父皇,当着父皇的面我也敢说。二姐,我想吃好吃的,也想玩好玩的。」 被卫子夫吓唬住是不可能的,刘嘉有刘挽当靠山,从来不怕卫子夫。 纵然她没有得到父母最大的宠爱,可是她有刘挽,有这世上最好的姐姐,她很知足的。生气的时候生气,怨恨并没有多少。毕竟,他们最疼的刘挽何尝不是最疼她。 「说到好吃的,我让人弄出一些新菜色,让人去请了表哥一道试菜,你要一起?」刘挽并没有因为刘嘉的直接而生出不喜,正好她让人弄出新的菜色,也是她的习惯,美食千万,怎么能不亲自尝,她让人弄出来的菜系,不仅她可以吃,更能为她挣钱。 「玩呢?」刘挽迫切追问,她并不甘心于只吃好吃的,更要好玩的。 「父皇送来的舞伎舞跳得极好,今天姐姐喜得贵子,理当庆贺,娘,我们一乐如何?」刘挽想哄刘嘉,当谋划一番,不过须徵得卫子夫同意。 卫子夫能拒绝吗? 「你连你姐姐都拿出来了,我还能说不吗?」卫子夫如是回了一句,刘嘉兴奋的问:「姐姐,我们要怎么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2页 刘挽探头望天,烟雨朦胧,夏日之后的天,天青色是那样的美。 「等着。」刘挽沖刘嘉丢下这话,刘嘉捉住刘挽的胳膊道:「带上我,我要亲眼见证二姐怎么哄我开心。」 刘据马上举手补充道:「我也要看。」 论奇思妙想,少有人能及刘挽,故,不怪他迫不及待的要参与。 卫子夫能拦吗?他们姐弟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对刘据的教育,刘挽比谁都上心,该读书时刘挽会追着刘据读书,该玩时刘挽也会让刘据玩敞开的玩。 等霍去病来时,听说刘挽在小阁上布置了舞台,正让人跳舞呢。 舞伎是刘彻前些年送来的,养在甘泉宫中,日常虽说刘挽不在宫里,让她们表演的时候并不多,但刘挽没少让她们跳新舞给卫子夫看。 似是今日刘嘉的心情不佳,故刘挽才费心一番安排,既有美食,更有舞蹈表演。 霍去病听人说了一嘴,等走到后面的小楼,小雨浠浠而落,一阵软软的歌声由远而近的传来,楼台之上,一身渐变色青衣长袍的女子手执同样青色的的雨伞,伞上画上了雨景时的各种景象,有惊飞的燕,有被打压下的杨柳,还有点点涟漪,伞随着她们而动,像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美景展露在人前。 「二姐,这样的舞能刻下吗?」刘嘉观之意犹未尽,不确定的询问刘挽。 刘挽一怔,青色,天青色呢,青花瓷。那是何等高要求的工艺才有可能烧成,要是配上这样的舞,必然为世人所追逐。 「试试。」刘嘉的提议让刘挽如同醍醐灌顶,刘嘉立刻顺势道:「要是成了,二姐,算是给我的嫁妆?」 刘挽当然不会忘记她跟刘挽提过的,给她准备嫁妆的事儿,铺子随便刘嘉选。 「还不一定能弄出来。」刘挽赶紧解释,她不能坑刘嘉,「其他的铺子你都能选。姐姐出嫁的时候我也送了,等将来据儿成婚也会有他的一份,你放心大胆的挑。」 刘嘉最喜欢刘挽公平大方的语气,解释道:「二姐专门为我一句话让人去弄的,我就想要这个。钱啊铺子的,我又不缺。二姐明里暗里挂在我名下的不少。用不着我另外再挑。」 被刘挽富养大的刘嘉,对自身拥有的一切很满足,比起对各种奢侈的追求,她反而很是满足眼下所拥有的一切,并没有想要得到更多。 刘挽回头打量刘嘉半响,得到刘嘉肯定的笑容,重重点头道:「也罢。」 心里暗暗下定决心,青花瓷,定要想法子让人弄出来,弄成功! 「冠军侯。」霍去病走进来时,一旁的人纷纷见礼,刘挽和刘嘉闻声抬头,霍去病的视线无声落在刘嘉身上,不知怎么的,刘嘉不禁收回抱住刘挽的手,正襟危坐。 「表哥来得不算晚,剩下的舞一道欣赏。」刘挽并非没有察觉,只是他们各有各的相处方式,她要是插手管得太多,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霍去病同卫子夫和刘据见礼,刘据虽为太子,对霍去病何尝不是心存敬畏,不敢生受唤一声表哥,霍去病颔首回应刘挽道:「你要一舞?」 刘挽一愣,「从何说起?」 「此情此景,不好吗?」霍去病知晓刘挽的喜好,从舞台的布局到台上那些人跳舞的衣裳和伞,都证明刘挽的用心,而且从中更让霍去病看到刘挽的欢喜。 「二姐跳舞,跳一个。」刘嘉本来不太乐意的,她怎么让霍去病吓住了?结果听到霍去病的提议,刘嘉高兴无比,刘挽跳一个舞?她想看!顺便让她看看,某些人的心思。刘嘉的视线落在霍去病的身上,并不认为霍去病的提议纯属心血来潮。 第397章 表哥觉得好看吗? 刘挽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他们真行,想一出是一出。张口待要拒绝,刘嘉抱住刘挽的胳膊,深得刘挽真传的撒娇道:「我要看, 我就要看二姐跳舞。二姐跳一个。我知道二姐肯定会。」 没有由来的信任, 叫刘挽一时无法拒绝。 好在, 一旁的霍去病难得的给到刘嘉一记赞许的眼神, 刘嘉其实很想提醒霍去病,谁为的谁, 谁心里有数, 她需要霍去病的肯定? 不过, 小心思好多的表哥! 刘嘉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霍去病似有所觉,立时间神色既变得不善。 好不容易心里攒起某种气势的刘嘉,在霍去病一记眼神下,瞬间烟消云散, 快得让刘嘉都想不起, 方才她想了啥? 「二姐也会跳舞吗?」刘据听一耳朵,兴奋无比的追问,又透着期许。 整个大汉的风气,高兴时跳个舞,喝多时也跳个舞,自上而下都是载歌载舞的。刘据没有见过刘挽起舞, 分外好奇刘挽舞跳得怎么样。 「你觉得二姐有不会的?」刘嘉对刘挽的信任是盲目的, 在她记忆中, 不管哪一种本事, 都没有刘挽不会的, 刘挽非常的厉害!跳舞是难事? 刘挽汗颜无比,不得不提醒一句道:「我不是样样都会,样样都懂。」 「二姐说一个。」刘嘉闻言立刻表示愿意听刘挽说道说道,她是不会的啥。随后又觉得此事无关紧要,拉起刘挽推人道:「二姐,我要看你跳舞,你跳一个,跳一个嘛。说好的哄我,难道不应该如我所愿?」 不得不承认,刘嘉素来懂得顺竿子爬,反正刘挽本身又宠她,她要是不懂得顺势为之,未免太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3页 「我也想看。」刘据虽然疑惑刘挽会或者不会,但既然刘嘉认定刘挽是会的,他拭目以待。 霍去病虽不作声,眼神眉宇间,无一不在向刘挽表明他的期待。 连一直由着他们闹的卫子夫此时也笑笑道:「既是自家人一道玩玩闹闹的,你跳一个?」 这回刘挽完全无法拒绝,跳舞嘛,刘挽确实不算不会,日常不跳而已,都想看,跳呗。 刘挽打定主意,并不再迟疑,趁着还能动,该谋划谋划,该玩且放松的玩玩,谁知道她还会不会有下一世当人的机会。 从来都懂得珍惜生活的刘挽,换上那渐变色的天青衣,很快执伞而出。舞是跟先前舞伎们跳的舞差不多,迴旋,翻转,以伞掩面,刘挽的身体自小习武的,对很多人而言极难做到高难度动作,于她而言算不上难。烟雨朦胧,灯笼映照之下,那回眸抬首的人儿,如同神女一般圣洁。含笑之间,无一不摄人心魂。 卫子夫因相貌出众为刘彻所喜,能让刘挽见色起义的容貌,自是上乘,因而刘挽姐弟几个都容貌俊丽。 刘挽集合刘彻的长处,高挑的鼻樑,炯炯有神的双眼,未笑时自有威严,然低眸含笑的那一刻,宛如寒冷腊月里的一缕阳光,照入人的心间,令人暖意乍开,叫人恨不得紧紧的握在手里,再也不松开。 刘嘉欣赏之时,不忘偷瞄霍去病几眼,绝不会错过霍去病的任何神色,如痴如醉,浑身上下那似是被驱散所有寒意的温和,叫刘嘉观之心中生喜。 她就不信,她家二姐如此出色,自家表哥当真没有生出半分别样的情谊。 哼,不开窍时不懂不假,刘嘉相信当刘挽为霍去病吸取身上的毒血时,那一刻的霍去病绝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不懂。 听说不开窍的人开窍后便无师自通某些技能,霍去病观舞能想到刘挽,何尝不是心中生出企盼,毕竟,女为悦己者而舞,大抵有人也想知道,刘挽更多的一面。 所以,接下来霍去病还会如何?她且拭目以待。 刘嘉在打量霍去病时,卫子夫何尝不是也在打量霍去病。 有些心思,母女二人不说破只是不说破,实则一样。 这些年,霍去病看刘挽的眼神渐渐变得不同,不说破的卫子夫,既因刘挽不想,也因为霍去病曾发下的宏愿。 比起其他,卫子夫念及刘挽从小吃过的苦头,婚事上,如果刘挽当真不愿意提及,便不提。 若说前些年卫子夫还急,观刘挽半点不焦虑,每日欢欢喜喜的安排每一天,忙不完的事,高兴得亦不掩饰。卫子夫也渐渐想开,嫁人,无非要寻一个依靠罢了,世间的女子多苦,嫁人是第二次投胎,能改变女子的后半生,因而女子们费尽心思想要冲破生来套在她们身上的阶级障碍。 可这一切,刘挽都不需要。 刘挽既不依靠嫁人改变命运,她更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偶尔卫子夫会想,或许刘挽该喜欢上一个人,懂得情/爱的滋味,才算不虚此生。可是,喜欢一个人很好吗?尝过所谓的滋味又有多好呢? 每个人生来都不一样,不应该被人定义。卫子夫的人生由不得她做主,刘挽的人生能由刘挽完全说了算,不好吗? 想开后的卫子夫再不急了。旁人在她面前再谈论起刘挽的婚事怎么至今没有定下,或许有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指出刘挽和霍去病之间的事是不是成不了,毕竟霍去病既发出匈奴不灭,何以家为的心声,霍去病的心里未必有刘挽呢。 一个是亲女儿,一个是亲外甥,难为卫子夫不急。 想看卫子夫笑话的人存的都是何种心态,卫子夫在宫中沉浮多年,心中有数。 观卫家之势越大,霍去病取卫青而代之,成为刘彻最宠爱的臣子,不是没有人想挑起卫青和霍去病的争斗,毕竟卫家内部起了争斗,得利的永远是外边的人。 在卫青那儿不是没有人说霍去病的不是,毕竟霍去病的性子一向张扬外露,又是一个从来不肯吃亏的主儿,大胜而归后的霍去病既被封为冠军侯,霍去病接受所有人的夸赞,更毫不掩饰对于一些将领的轻视。 况且,霍去病在军中行事和卫青截然不同,卫青能与将士们同甘共苦,霍去病却不然。一个上战场带厨子的将军,他是第一个,刘挽算得上第二个。不过,霍去病对军中诸将的直言不讳,更免不得引起不少老将的不满,种种情况下,霍去病不如卫青在军中得人心,难免更有无数居心叵测的人企图让他们甥舅相斗,好让他们渔翁得利。 可惜,卫青不为所动。 如此一来难免有人将主意打到卫子夫的身上,毕竟霍去病和刘挽之间,谁都认为他们是天生的一对,早该定下的婚事,说来都因霍去病那一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而搁浅。当娘的乐意自家的女儿被人晾着拖着。 无奈这些将心比心的人如何也是没有想到,刘挽多年的肆意自在,她的欢喜,让卫子夫并不认为成婚与否再有从前她所认知中的重要。况且,懂得情/爱之苦后的卫子夫反而越发觉得,刘挽若能一生都不懂一个情字,最好不过。 而霍去病啊!他怕是渐渐的懂了,有时候卫子夫分明从霍去病的眉宇间看懂了他的无奈。他是懊恼刘挽的不懂的吧! 卫子夫思及多年前的闹心,很是以为霍去病能够有这样懊恼的时刻,非常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4页 「好看吗?」正经的舞,刘挽没有学过,大抵见多识广,初学的。 一舞毕,刘挽显得很是无奈的走过,伞在手中,不甚确定的询问。 刘嘉笑眯眯的上前,站在刘挽的身后,不等刘挽反应过来的将刘挽手中的伞挡在前面,然后给刘挽转过身,再然后,将伞缓缓拿起,刘挽莫名不矣,待伞慢慢的移开,刘挽的视线措不及防的和霍去病对上,那一刻,霍去病的眼中显露太多的情绪,却让刘挽深陷于其中。 「好看吗?去病表哥?」相顾无言时,刘嘉从刘挽的手里拿过伞,断不可能错过他们四目相对时的情绪,刘嘉掩口而笑,轻声相询。 被刘挽一问,刘挽和霍去病不约而同的别过头,霍去病郑重的称赞,「好看。」 嘶,言语中的真诚,落在人的耳中最动人心。 「就你最胡闹。」刘挽的耳根微微泛红,回头嗔怪刘嘉一句。不料刘嘉侧过头透着挑衅的问:「二姐和表哥都不懂?」 不懂才怪。 听刘挽论起男人时是怎样条条是道,断不可能不懂。 懂,并没有外露,有没有一种可能,刘挽藏得深? 刘嘉相信刘挽绝不是一个不懂情/爱的人,对霍去病的感情,她不好说,但可以确定,刘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怎么?」刘挽扬眉问,她为哄刘嘉费尽心思,刘嘉意欲何为? 「不怎么,不怎么。二姐开心就好。」刘嘉有了答案,并不打算强迫刘挽做任何事。 在刘嘉认识的人里,刘挽是最目标明确的人,正因如此,刘挽要什么不要什么,她会自行想办法争取。用不着刘嘉在一旁诸多掺和,更不需要她告诉刘挽该如何行事。 刘挽一顿,刘嘉的心思虽然不怎么在正事上,对人,对情,她有别于旁人的敏锐。正因如此,小小年纪才能对萧定一见钟情,定下婚事。嗯,这一点,算是完美遗传刘彻吗? 第398章 打架了 刘挽为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有些汗颜。 「谢谢二姐哄我高兴, 我现在很高兴了。不知道表哥高不高兴呢?」刘嘉确实不想为难刘挽,但是在为难霍去病的事情上,刘嘉相当的热衷。然而话音刚落下,霍去病一记眼刀子又甩过来, 十分不善, 吓得刘嘉又怂得缩回去道:「表哥又没有不高兴, 肯定高兴的, 肯定高兴。」 自说自话,也是没谁了。 刘挽轻笑出声, 「你至于怕吗?」 刘嘉在这点上完全不想跟刘挽讨论, 啥叫至于怕吗? 霍去病的威严, 那是自小到大日积夜累而成的, 刘嘉在他的跟前,全然生不出一丁点反抗的心思,刘挽难道不懂? 又菜又爱玩,说的正是刘嘉这样的人。 「表哥, 霍光能带过来和我一起读书吗?」刘据突然冒出一个恳求, 霍去病立刻问:「为何?」 刘挽同样好奇。 刘据解释道:「前几日我偶然碰到他,他很聪明。」 赞许霍光的太子殿下,并没有让霍去病为此而点头,刘挽侧过头问:「我回长安至今都不曾见过他。」 霍去病平静相询,「为何要见他?」 纵然他们是同父的兄弟,那又如何? 「你不知我为何将霍光带入长安?」霍去病与刘挽坦然相对, 在外人面前须得装, 他们相互用不着, 霍去病一句话, 刘挽定然明白何意。 刘挽不吱声, 刘据有些茫然,没能马上反应过来霍去病言外之意。 「比起霍光,陈谦虽长他几岁,是个心正的。」霍去病提议,刘挽的脑子立刻搜索陈谦的种种,刘据思及上回在甘泉宫,卫少儿当时有意踩刘挽抬高霍去病,正是这位出面制止卫少儿。作为陈掌的长子,陈谦表现是不错的。随后刘据又想到陈掌,陈掌这个人,和卫少儿在刘据眼里,他们夫妻很是相配。 听闻陈掌此生最大的宏愿是復祖上的爵位,正因如此,陈掌费心钻营,终于如愿以偿的陈掌,没有忘记大部分的功劳都在刘挽,对刘挽的话越发奉若神谕。正因如此,对卫少儿是又哄又要管,他没本事,并不希望儿子以后没本事,陈谦这个长子,陈掌寄以厚望,陈谦亦不復众人所望。 「心正?」刘挽不得不问,霍去病道:「有祖上之风。」 陈谦的祖上是谁,曲逆侯陈平。这一位智多近妖,甚至很是没有下限。陈谦,刘挽有所了解,很是以为那样的人算不上心正。结果霍去病补上一句的评价,刘挽一时更无可反驳。 「陈谦,毕竟繫于卫氏。卫家,够扎眼了。」卫子夫微拧眉头,好孩子是好孩子,偏又是卫家的亲眷,倘若刘据身边都是卫氏的人,落在刘彻眼里都成什么了? 霍去病理所当然的道:「既是有才之人,陛下不用,留与旁人用?我会带陈谦去见见陛下。我能为陛下所用,他有能力也会让陛下用他。」 听得出来霍去病对陈谦十分赞许,绝对是出乎刘挽的意料之外,毕竟,霍去病素来对陈掌并无多少的好感,每回提及陈掌,霍去病都是不愿意多谈的态度。陈家,霍去病自入宫后更是鲜少回去,连对卫少儿也是越来越生疏,偏对陈谦如此欣赏? 「难道在你眼中,我连识人之能,容人之量都没有?」霍去病没能忍住问刘挽,刘挽立刻解释道:「怎么可能?表哥是能人,更能识人。你手中的将领都是凭真本事立功得以封侯的主儿,但凡你要是没有识人之能,容人之量,焉能有他们出头的机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5页 霍去病不禁挺直身板,夸吧夸吧,多夸点。 刘嘉的笑声分外刺耳的传来,引得霍去病骤然一瞪,刘嘉马上跑向卫子夫道:「母后,舞看好了,咱们该吃饭了吧。雨越下越大了。」 此时的天都黑透了,饭食同样是刘嘉期待的一环,吃吃喝喝玩玩,一样都不能落下了。 「都饿了吧,吃饭去。」卫子夫招唿刘挽和霍去病都别只顾说话,先吃饭。 刘据心中有疑惑呢,「表哥认为陈谦比霍光好?」 「对你而言。」霍去病回应刘据的话,刘据显得有些不解,刘挽必须得想到将来的霍光为大汉的权臣,是他开启废立皇帝的先例,可惜,娶了一个蠢媳妇,害了全家。 歷史上的霍光,因霍去病的原因得宠于刘彻,在卫家遭受灭顶之灾时,史书上没有关于霍光出面帮卫家求情的说辞,更没有一丁点相关的记录证明霍光曾有心救一救卫家。 可是,后来成为权臣的霍光,又将刘据的孙子扶上了皇位。有人说霍光是念及刘据,念及卫家,甚至想起霍去病待他的种种好,毕竟若没有霍去病,他未必有资格离得大汉的权利中心那样近。或许更不可能成为大汉的权臣。 世人都说,卫子夫给刘彻带来了史上最丰厚的嫁妆,帝国双璧,卫青与霍去病自不必说,为大汉开疆闢土,为后世留下了无以伦比的财富。大汉的骨气,后世人的底气,是他们打出来的。从那以后,大汉与匈奴之间攻守易形。 巫蛊之祸令刘彻失去刘据这个继承人,濒临死境的刘彻不得不将年幼的汉昭帝刘弗陵託付给四位顾命大臣,其中一位正是霍光。 谁都不能否认,刘彻打了一朝,功虽在千秋,然大汉在他强势的出击下,何尝不是饱受磨难,轮台诏是刘彻意识到自身的错误,也明白未来的大汉究竟应该怎么样的发展,不可否认,刘彻驾崩时的大汉是汲汲可危的,刘彻的轮台诏起一定的安抚作用,可是但凡后面没有几个辅政大臣的能干,大汉,未必不能分崩离析。 续大汉之命的功臣,霍光是榜上有名。故而后世多少人羡慕刘彻。 不过,霍去病对霍光的态度,让刘挽越发想见一见从未见过的孩子。 而且,霍去病提及陈谦更适合刘据,刘挽没有插话,打的是私底下细问霍去病的意思。 刘据何尝不在想,为什么霍去病会说陈谦会更适合他呢? 答案一时半会是得不到的,这点事大家都各自私下沟通。 刘挽身体情况恢復后,日常都和卫子夫呆得多,连带着霍去病来看卫子夫的机会也都多了。 有些事大家看破不说破,吃饭啥的,他们又不是没有一起吃过饭,只不过卫长公主出嫁后,少了一个人。 「皇后,皇后,陈郎君把萧郎君打了。」又是一回吃饭时,卫子夫、刘挽、霍去病、刘嘉、刘据吃得正香,突然听到禀告,一群人听闻消息都一愣。 刘嘉反应过来追问:「哪个陈郎君打的哪个萧家郎君?」 前来禀告的内侍缩起脖子小声道:「陈谦郎君和萧定郎君。」 啊,刘嘉第一反应莫不是她听错了,怎么可能呢? 「为何动手?」刘挽更在想起因。毕竟最近这些日子萧定出现的次数稍微有些多。 内侍吞吞吐吐的没说出来,刘挽的视线落在华柬身上,华柬不曾迟疑,作揖退去打听,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回来了,「陈家四娘被请来与一众文人作赋,陈郎君亦在其中,原本大家作赋,并无争执,直到有人问起陈四娘子接下来是否打算就眼下民报的争论说道说道。」 华柬稍稍一顿,毕竟事情扯上刘挽,性质自然不同。 「不必顾忌,照实传话。」刘挽嘴角一弯,有点意思了呢。 华柬没办法,只能继续道:「有人挑衅的论及长公主唯恐天下不乱,近些年一桩桩闹出来的事,每一桩都与长公主有关,长公主该自省。」 此话落下,刘嘉冷哼一声道:「长脑子的吗?敢说这样的话。他们更该自省。毕竟自出生以来皆默默无闻,到底是他们没有能力,亦或者不够努力。」 要论毒舌,刘嘉有点意思的了。 乍听刘挽因为太能干,被一群无能之人说三道四,刘嘉火力全开。 华柬的表情有些难言,「陈谦郎君便这样说的那些人。」 陈谦,小刘挽两岁,和刘嘉同岁。大抵一样的年纪,有些想法是相通的。 「不错不错,敢这样说话的人,必须不错。」刘嘉是性情中人,这一点上,刘挽觉得她跟刘彻是越来越像了。 「之后呢?」刘挽莞尔,让华柬继续说下去,她啊,一边听故事,一边吃饭,再快活不过。 华柬一眼瞥过同样吃得很香的霍去病,算是习惯这一切。 「既有不同的意见,争论再所难免,你来我往各抒己见,吵得极是热闹。」上林苑随马球的兴起,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上林苑,渐渐不少文人都开始喜欢往上林苑来。 上林苑虽是皇家园林,这些年其实刘彻在渐渐对外放开。毕竟刘彻既有意笼络天下文人,多得人才,因而特意将一部分园林划出来,专门让各种世家公子和寒门士子聚集。 正所谓想要了解他们的心思,莫过于给他们机会,让他们畅所欲言。 反正在上林苑内的一切,都逃不过刘彻的控制,文人们的话刘彻要听,却也不必都尽听,其中的尺度,不足为外人道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6页 刘挽能在上林苑内碰见萧定不以为然,正因如此。 「直到萧定郎君出现。萧定郎君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和好几个女郎一道来的,并且萧定郎君身边的女郎更是出言不逊,道大汉朝的公主们,不过如此而已。话里话外,尤其论起长公主和冠军侯。」华柬越说声音越低,刘挽??又把霍去病扯上? 第399章 约好的一起打? 刘挽很是无语, 不过,这种时候的关注点得在别的,「萧定没有反应?」 「萧郎君被人激了几句,大意无非是萧郎君畏惧将来迎娶令仪长公主, 怕是纵然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宣之于口。」华柬听完头那叫一个头大, 一个两个的到底想怎么着?唯恐天下不乱? 先前本因萧定一些举措而生出不悦的刘嘉闻言冷哼一声, 刘挽无奈道:「你莫绕弯子, 速速将事情说完,事儿闹大了, 父皇定要出面。」 作为一个挑事的主儿, 刘挽从来不怕事。 管外头的人怎么说道, 刘挽只管自己乐不乐意, 痛不痛快。有人借着她的事儿挑事,来呗,斗上一斗。 话音刚落下,华刻已然到了。 华柬!!! 华刻完全当作没有看见华柬, 躬身向卫子夫等人见礼。 「小公主, 陛下请您过去一趟。」纵然刘挽并非一众公主中最小的那一个,架不住在刘彻跟前长大的独刘挽一个,众人都知道不管是华刻亦或者是偶尔刘彻称之为小公主的独刘挽一个。 刘挽应下一声,低头将碗里的饭吃完,正想放下筷子,霍去病提醒, 「刚做好的菜色不好吗?」 啊, 刘挽低头瞅了碗里的肉, 由衷的道:「有点甜。你觉得呢?」 「还好。」霍去病如是道, 刘挽一眼瞥过霍去病碗里的菜已经吃完, 试探道:「下回让人做个糖醋的,又甜又酸?」 糖这种东西是奢侈品,架不住刘挽一捣鼓,几个月前把糖弄出来了,倒不算太稀罕的东西了。之前的糖只能说是普通,刘挽并未发现霍去病有喜欢的意思,现在看来,霍去病很是喜欢呢。 「好。」霍去病乐意得很,刘挽想的更是,「糖果要吗?」 对刘挽一个不怎么喜欢吃糖的人来说,无非是因为有人提及糖的好处,她随口把制糖的法子一提,顺理成章做成,刘挽手下的生意,每出一样新奇的东西,自有人按照刘挽定下的模式给出方案,再定价推广,完全不需要刘挽多费心。 糖果这东西,刘挽作为一个不怎么喜欢吃的人,糖出来她更不管了,可霍去病似乎很喜欢。 霍去病的眼睛瞬间亮了。 得,不用霍去病开口,刘挽立刻懂了。 「我也要。」刘嘉在一旁酸熘熘的补上一句,霍去病道:「萧定这个人,陈谦打一顿远远不够,一会儿我帮你再教训他几顿?」 刘嘉本来因为萧定的事非常的不高兴,如今萧定又把刘挽扯进去,越发叫刘嘉不乐意得很。「表哥要是愿意,你随便教训,我保证绝对不拦着。」 「好了,你父皇唤你过去,快去吧。」卫子夫莫可奈何的催促刘挽,一个接一个闹出来的事相当的让人头痛。 头痛归头痛,卫子夫相信刘挽既然不以为然,想必不会有事儿。 霍去病起身道:「我也去。」 华刻在此时补上一句道:「冠军侯也得去,霍小公子也在其中。」 不约而同,一个个的视线落在华柬的身上,说半天一句重点都没有说到,过不过分? 华柬...... 「我也去。」刘嘉必须得去,她得去弄清楚,萧定意欲何为。 当年刘嘉见色起义,定下他们的婚事,并不代表萧定捏着他们的婚事,能够在外头胡作非为。 从前刘嘉觉得,她想要的她该得到,刘挽告诉她,并非所有想要的都要得到。在这个世上刘嘉喜欢眼下拥有权势地位,因此,不管她到底要得到哪一种东西,她必须要记住的第一件事是,不能损及大汉的一切。 好看的郎君世间多了去,大汉的长公主并不多。 大汉的利益是刘嘉不会去触及的,这是多年来刘挽帮她刻在骨子的意识。 自然,如果萧定觉得他们的婚事让他不适,甚至不想跟刘挽有任何的关系,那是相当的好,刘嘉会毫不犹豫的将人踢走。 刘据伸手,「我要去长见识。」 是的,长见识,他想知道如此的局面,其实说到底都是因为刘挽手里捏了太多的利,让无数的人为之趋之若鹜,当他们发现动不了刘挽,更没有办法让刘挽屈服于他们的时候,有人会想方设法的将刘挽拉下来。 「想去都去。路上把事情说清楚。」刘挽完全不在意一群人都要跟去的阵式有多大,刘彻不会不知道如今他们都在一块,有任何的事情定然都会在第一时间一块过去。 华柬被华刻瞪了一眼,事发至今,华柬竟然尚未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与刘挽? 怎么的,在刘挽的身边伺候,因着刘挽好说话,华柬越发不像样了? 华柬不敢和华刻对视,只与刘挽连忙将事情的经过说清楚。 萧定被人问对刘挽的感官,萧定是不愿意作声的,立刻有人指出萧定是要娶长公主的人,马上有人翻出当年刘嘉会看中萧定是因为萧定的容貌,谁能想到萧丞相的后人,在将来的这一天竟然也要以色侍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7页 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自己是作为一个以色侍人的事儿,萧定立刻道出刘挽所为诸事,实乃牝鸡司晨之举,他和刘嘉的婚事,没到最后一刻呢,急什么? 刘嘉当即炸了,什么叫不到最后一刻呢,急什么? 他的意思莫不是不想娶她? 哈? 华柬没有理会刘嘉的愤怒,麻利的将后续的事说完。 萧定全然是一副瞧不上刘挽和刘嘉的态度,陈谦如何能看得下去,出言讥讽道萧定若非长得一张不错的脸,断不可能入大汉长公主的眼。得了便宜卖乖,萧定话里话外都是不想娶刘嘉之意,应该萧定不会忘记,当年在定下婚事时,刘挽亲自出面询问过萧定,问过萧家。 当年他们愿意,如今却不愿意?大丈夫连何为一言九鼎都不懂,如今更将过错推到别人的头上,难道不是莫大的笑话? 比起旁人认为刘嘉配不上他萧定,难道不是萧定配不上刘嘉? 萧定被陈谦一怼,脸色铁青,再加上有人煽风点火,以为陈谦莫不是也想娶公主? 大汉的公主里,如今尚未定亲的独刘挽一个,可惜,怕是陈谦没有肖想的资格。 话,越说越难听,最后又绕到刘挽的头上,以为刘挽身为女子是越来越不像话,哪有像她一般不安分的女子,怕也正因如此,纵然是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霍去病才不想娶她的吧。不过,霍去病不想,反正陈谦和霍去病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若是陈谦愿意,不如求娶于刘挽,反正陈家也没有诸多的讲究。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指陈掌当年为了权势地位,不择手段的和卫少儿勾搭,全然丢弃他的身份。一个平阳侯府上的奴婢,陈掌竟然娶了当夫人,世族豪强们无一不唾弃陈掌的行为,连对陈谦亦诸多不满。 可是,用陈掌的话来说,他们祖上从来不是多有品质的人,对他们家的人,能够达到目的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所谓的手段,更在结果。 他们家得以復曲逆侯的位置,是陈掌一番经营所得,笑话陈掌,瞧不起陈掌的人,难道不更是在羡慕他们陈家? 是以,陈谦从来不会因为陈掌的作为,卫少儿的出身而引以为耻。 可当儿子的听见有人在他面前轻视他的父母,有点气性的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陈谦立刻上去揍人,值得一说的是,陈谦是真正精通君子六艺的人。比起好些个自以为家族甚好,很是觉得没有必要强身健体,灵活手脚的人,陈谦动手打人时,好几个人拉都没能拉住,甚至连萧定都被打了! 偏在这种时候,霍光也跟人打起来,因为有人说霍去病的不是,道霍去病为人张扬,目中无人,他是全然忘记自己是私生子了? 霍光必须不能否认霍去病的出身,但有人敢在他的的面前道霍去病的不是,他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揍,把人往死里揍。 刘挽不得不问,「他们各打了几个人?」 华刻在一旁答道:「有二三十号人闹到陛下的面前,让陛下为他们作主。」 哎哟,二三十号人啊,两人的武力值那么高? 一个同母异父,一个同父异母,真行! 刘挽颔首,霍去病反倒一点都不受影响,「要是连架都打不过,未免无用。」 对此,刘挽一点都不想评价,有些人既找不出有力的证据证明他们是对的,翻来覆去只一句纲常,自来如是,偏他们念个没完,何尝不是让人很厌烦。 刘挽不管他们怎么说,好处她得了,剩下的他们要如何,没有所谓。 「想不到陈谦有点意思,以前完全看不出来。」刘嘉关注的点和别人不一样,她正为陈谦一番操作赞许。 所以,萧定被打一事刘嘉完全不在意吗? 华柬瞄了刘嘉一眼,不太确定。又想刘挽一向宠刘嘉,要不是刘挽,刘嘉和萧定的婚事未必能定下。可现在的情况,萧定为何突然变了?分明以前挺好的孩子? 思绪万万千的华柬关注的点在于,刘嘉和萧定的婚事倘若黄了,怎么办? 第400章 兄长 在他思绪万千时, 一行人到了。 相对比较壮观的局面,二三十号人告状,打人的两人,陈谦和霍光都被罚跪在廊下, 屋里传来一阵说话声, 隐隐约约的, 走近后刘挽才听清有人道:「陛下, 确实应该要管管泰永长公主,倘若天下女子都如泰永长公主一般, 以后如何是好?」 哟, 相当的忧国忧民。 「朕倒是不知, 有何不好?天下女子都能卫国保家, 为民谋利,有何不妥?你们那点心思莫不是以为朕不懂?朕不与你们说破,你们捉住丁点小事不放,有意闹大。怎么, 你们想让朕怎么处置泰永?」刘彻这些日子显然没少听人说刘挽的不是, 都摆出忧国忧民的姿态,实则呢?大汉但凡少几个像他们一般的国之蛀虫,子民的日子都要好过得多。 「朕的用人之道从来没有变过。有才有能之人,朕一概用之。朕用得了旁人,朕的女儿朕用不得?」在用人的事情上,自刘彻提拔卫青开始, 再到刘彻立卫子夫为皇后, 多少人不满, 那又如何?刘彻受够处处听人安排的日子, 他到这一步, 他的人生由他来决定,他的天下,他要如何撑起,最不能听的正是此时在他的面前似乎处处要为他谋划,实则无一日不思如何费心从他的手中夺利以强大他们家族的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8页 听他们的话,怕是大汉将来不再姓刘,得随他们姓。 「陛下,自来没有女子领军的道理。」纵然刘彻把话挑破,他们必须不能承认他们有多少的私心。他们绝对的没有私心,只有为公之心。他们说话做事,都为大汉。 「那就由朕开启这个先例。泰永长公主能不能打仗,会不会打仗,你们如果听说战功依然觉得不够,朕不介意你们亲自随她一道上阵杀敌。想来让你们亲自上了战场,你们不会再觉得,她在战场上立下的功兴许都是大将或者朕安排的。」刘彻听多了风言风语,好些时候刘彻同样想不明白,怎么有人敢说出这样的话? 进击河西,多大的事,多少将士参与,那是能造得了假? 还他一个皇帝为了让女儿进入军中,不惜让人将刘挽的功劳放大,笑话,他一个皇帝但凡做出这样的事情,必为天下人所耻笑。 刘挽既为大汉的公主,旁人须得费心争来的荣华富贵她本唾手可得。刘挽缺什么?缺得须得上战场拿命去拼?而刘彻得配合女儿,让女儿在天下人那儿有面子? 刘挽足够有面子了,天下人对刘挽的推崇足够多,不需要刘彻另外给她锦上添花。 底下的人其实不是不清楚有些事根本不可能,架不住他们无法得利,他们对付不了刘挽,便只能挖空心思的无中生有,最好能够把刘挽拉下马。 现在一群人的目的都很明确,闹到如今的地步,多少人都将对刘挽的不满宣洩出来,趁此机会,赶紧把刘挽拍回去,让她安安分分在内宫当她的公主,外面的诸多事,万万不能再让刘挽碰。否则以后刘挽不定还得闹出多少的事。 而一切的关键在于刘彻。 其实一群人都想知道,刘彻不知道刘挽的声望在不断的增加吗?他不清楚继续放任刘挽发展下去,刘挽或许将来有一天会成为刘彻的眼中钉,肉中刺? 观刘彻行事,几乎一群人都觉得,很多事未必不能操作一番,只要能让刘彻对刘挽生出不满,怀疑,凡事都有可能解决。 此时的这些人那点心思,毫不掩饰的针对刘挽,刘彻控制不住的瞥过他们,眼中的寒意让一群人不住的发颤。 「陛下,臣等绝没有传过这样的话。」刘彻的眼神吓人得很,好像下一刻便要将他们生吃,谁都不会在此时此刻承认他们暗地里做的手脚。 反正不过是一些话罢了,想查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断不可能。 「长公主。」廊下的人里,一个陈谦十三四岁,相貌中上,算是卫家一堆人里最普通的人,而另一个和刘据差不多大的男孩,十来岁左右,剑眉星目,一身雅白的曲裾服,脸上有些黑青。他是除了霍去病外,只与刘据有过一面之缘,故而听到陈谦的话,立刻意识到向他们走来的人正是大汉最负盛名的泰永长公主。 刘挽他们一行人来到这儿有一小会儿了,可是方才陈谦没有喊出来,此时喊,里面是到了僵局,毕竟话头确实难查,刘彻想弄个清楚并不容易,可是放过他们,刘彻说不出这妥协的话,也会助长眼下这一群人的气焰。 想要解决刘彻陷入的难题,再没有比陈谦的出声打断更好的法子。 有意思。 刘挽眼中流露出赞许,她也确实是不该,广撒网找人什么的,倒是把身边人都给忽略了。陈谦这种人有眼力,而且听霍去病话里话外的意思,手段更是不缺。她怎么能把这样的人抛之脑后不用? 视线扫过陈谦,刘挽别管内心是如何的汹涌澎湃,面上不动声色。 霍去病反倒走过去,站在两人的面前,两人异口同声的道:「兄长。」 啊,十分生疏的兄长。 唤完之后的两人再一次不约而同的回头扫过对方,针锋相对! 兄长。那是你的兄长?分明是我的! 霍去病不管他们,只冷声的问:「打架打到陛下的面前,你们很有面子吧?」 啊?此话从何说起。他们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的好吧。明明是那些个人打不过又吵不过,因此才会告状,最最没有用的是那些人。 可惜,当着霍去病的面,他们一个字都不敢说。 「进来。」屋里传出刘彻的声音。 霍去病抬头一看,刘挽正在门口等着他们,完全没有打算进去。刘彻听到声音迟迟没有见到人,自然得出声把他们唤进来。 「陛下。」霍去病不曾迟疑,两个都是他弟,他哪怕想跑,也断不可能跑得了。这种情况,麻利的到刘彻的跟前,给刘彻出个主意吧。 是以,几人一道进屋,瞥过屋里说话的人。哦,都算熟悉,日常最喜欢挑刘挽刺的那群人,毕竟利益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被刘挽夺去太多,也是不能放任不管,刘挽若非一直很谨慎,叫他们拿不到半点的错,怕是早被他们坑惨了。 故而,对上刘挽,他们是恨得咬牙切齿,何尝不是在想,到底他们那么多人加在一起怎么对付不了刘挽这样一个人呢? 可是,他们要对付的当真只刘挽一个人而已吗? 明明刘挽身边汇聚了不少的人,他们这些人所代表的是另一个团体-寒门。 是的,家道中落,但从前也是书香门第出身,也有一些底蕴在的人。 针对眼下大汉阶级的固化,他们清楚的知道问题所在,可是他们努力的想要往上爬,却被上方的人死死的拦,拼尽全力不给他们机会。刘彻的察举制给他们机会了,同样,刘挽那里聚集的百家,何尝不是给了另一个让他们能够往上爬的机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9页 是以,有了出头的机会,针对世族想对付刘挽,有很多的人费尽心思的维护刘挽,绝不会让刘挽倒下。 所以,争论刘挽过与功的人,是类似的人,但受益的双方又有区别。 「父皇。」刘挽姐弟三人也得见礼,刘彻挑挑眉,显然没有想到刘嘉都来了。 转念一想萧定也在其中,刘彻略有不满,好在并没有发作出来。 「事因你而起,你处置。」刘彻把刘挽叫过来,是因为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闹,越发不像样了,叫刘彻心中稍有不满,也觉得差不多该收网了。 确实是时候了,刘挽应下一声是,且道:「那我把人都领走。」 刘彻把刘挽叫过来,确实想让刘挽把事情处理好,可是,把人领走?领哪儿去?外面天都快黑了。 「为了藏书楼和安容处闹得太久,要解决也该到藏书楼解决,正好,让人敲锣打鼓,天黑的这会儿,大家都得闲,正好让大汉的老百姓们都一道参与,好让他们知道,大汉的所有变化都与他们息息相关。」刘挽既然决定要解决事情,必须得有解决事情的态度,她一贯如此。 「陛下,我安排人巡城,以保证城内安宁。」霍去病补充一句,纵然在来前并不知道刘挽的打算,并不妨碍他和刘挽配合。 单在殿内刚刚提醒刘彻该把刘挽弄回宫中好生圈起来的人,他们没一个是好东西,刘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群人未必不会狗急跳墙的做出某些事。刘挽在前面只管放心的闹腾,霍去病须得将后方给刘挽守好。 刘彻能如何?刘挽和霍去病配合办的事,有他们办不好的? 「去吧。」刘彻心中的郁郁随之烟消云散,大手一挥让刘挽和霍去病只管撒欢的闹。 刘据和刘嘉对视一眼,随后望向刘挽和霍去病,两人默契的转过头,几乎如出一辙的动作,淡淡的瞥过一旁方才告刘挽状,让刘彻管好刘挽的人们。 两人眼神瞥过之时,告状不成,眼下要被刘挽出手攻击的人们都不由皮下一紧,随后又反应过来。哼,刘挽没有快刀斩乱麻,给他们机会准备,休想占得便宜! 第401章 遂你们所愿 在一群人眼里, 刘挽属于攻他们之不备,占尽先机的主儿,因而才能在他们不防备的时候夺去他们的利益。给他们时间准备,他们自认为不管刘挽想出怎么样的招式, 他们都能够对付刘挽, 断不会一直叫刘挽捏紧他们的七寸, 让他们只能将吃进肚子里的好处吐出来。 有了刘彻的点头, 本来早想和刘挽正面对上的人,却一直没有对上的都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外面吵得如火如荼, 都只有一个目的, 把刘挽逼出来!千方百计的逼迫, 他们只想要刘挽给句准话。结果要是能把藏书楼弄到手再好不过。 藏书楼, 各州一处,几乎和长安的大同小异。藏书破万卷。有幸进过藏书楼的人不得不承认,刘挽够大方,不仅将各家所得的书全都印刷出来, 连同宫中藏书都放出来了。 须知宫中许多藏书是不对外开放的, 好些人终其一生都盼望能够进去借阅一番。 连各家世族都求而不得的书,如今被刘挽摆出来,摆在那儿,供应天下人随便借阅。 当时听闻如此巨大的落差,非常的让世族们无法接受。更让他们受不了的是,刘挽藏书楼建好以后, 竟然让各家给人授课, 如果教的是基本的手艺他们不管, 反正他们都不是那动手的人! 可是, 刚开始是手艺, 渐渐的刘挽开始教人读书识字,全然是要为大汉育天下之才,以供大汉用人的姿态。 世族最大的底气在于他们的人,在于他们家的读书人最多。 一但底下读书识字的人多了,他们各家的人还是珍贵的?还能世禄世卿吗? 明白刘挽的行为是在坏他们家的荣华,谁能不挖空心思的对付刘挽。 可是,这些人一开始全然不把刘挽当回事,刘挽建成藏书楼那会儿,在她手底下的人已然不少,而且刘挽对底下的人要求严格,人可以蠢一点,再蠢一点,重点在于须得是志同道合的。 志同道合,为了共同的利益,断然不会成为世族的突破口。况且,刘挽不管生意做得有多大,规矩立下更是严守。瞧平阳长公主不管再闹腾,刘挽愣是没有让她越过线。如今刘彻下令让平阳长公主将安容处所有相关的权利交回来后,不管谁,刘挽一律只须按她的规矩行事,无须看在谁的面上。那,各方再想挑刘挽的毛病更不可能。 君不见他们盯了刘挽这些年,独在刘挽帮助朝廷赈灾一事上有了出手的机会? 所谓贪墨之事,一直没有出面澄清的刘挽,他们也都在死揪此事,只要刘挽和朝廷没有对外公布,他们既可以藉此机会让刘挽饱受非议。乱人心,把底下不明内情的人带偏,再让他们出面对付刘挽,最好让刘挽失人心,恰是他们的目的所在。 只是,他们一直都疑惑,刘挽为何明明没有贪墨,偏没有出面澄清。张汤那儿明明上回都查得一清二楚,无一例外的把一群闹事的人扣下,却依然没有出面昭示天下,刘挽并没有贪墨。 嘶,刘挽能不知道她不吭声的后果? 哪怕是从前对她诸多推崇的人,怕是都有可能陆续因为刘挽身上的这点污点而开始怀疑质疑她,刘挽要的是这样的结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0页 倒不是没有人想到其中的可能,但又觉得刘挽不至于吧。站在他们的立场,他们本是为利而动,更为了利益挖空心思的人,让他们怎么去相信,会有人无私到极致,全然不在乎自身的得失? 「诸位,请吧。」刘挽出言相邀,闹到如今的地步,打架这点小事,他们都敢闹到刘彻的跟前,无声企图借刘彻向刘挽施压,逼刘挽出面。刘挽遂他们所愿,还不麻利点? 哪怕被刘挽瞧破意图,一群人并不觉得他们那点心思不可对人言。刘挽要解决,好啊,且拭目以待。 「陛下,臣等告退。」事至于此,既要正面交锋,刘挽无畏,他们没有一个会露出胆怯,要争要打,来吧,只管出招。 刘挽等人进屋一小会儿又出来,跪在外面的陈谦和霍光自不会错过随刘挽他们一行出来的还有方才进屋告他们状的人。 嗯,事情那么快的解决了? 真要是能迅速的解决,何至于闹到刘彻跟前。 本身不管是陈谦打人,亦或者是霍光打人,一个人打的人多,群起对一个都打不过,此事闹出去,被笑话的谁自不必说。偏他们各家的长辈不依不饶,不管面子不面子,眼下他们满心只有一个想法,必须要藉此机会追溯源头,打架的起因在刘挽,若非他们各自对刘挽有所不满,怎么可能争论。 既有争论,有一点却很清楚,动手打人的那一个必须有错的。这种情况下找谁都没有用,须得顺势把刘挽拉出来。刘挽避得太久,哪怕他们骂尽最难听的话,至今未止刘挽都没有半分要出面的意思。 不,不行,趁大好的局势,对刘挽不满的人如今都在愤怒中,必须得顺势将刘挽解决!纵然挑拨不成刘挽和刘彻的关系,也须得想法子将藏书楼和安容处弄过来。 观平阳长公主多年的行事,不少人都受到启发,况且,据说刘挽那三千女兵都是从这些无家可归的人里挑出来的。 无家可归,无人可依,这样的一群人,最容易为人所用。 刘挽手里捏了人,这些人让他们感受到不安,必须要各个击破。 「你们打人的事,既因我而起,眼下关于我的争议,最大的莫过于藏书楼和安容处。很多人费心逼我出面,所以,揪着一点小事无限放大,打架的事闹到君前,引得我父皇不高兴,我啊,真不得不出面解决事情。」刘挽走出来,沖廊下的陈谦和霍光也罢,亦或者是站在不远处的被打和看戏的人都好,毫不掩饰的告诉他们,她确实因为他们的逼迫不得不出面。 只是,坦然的承认自己受制于人,不得不出面的刘挽,确定没问题? 陈谦低下头向刘挽请罪道:「小人让长公主为难了。」 刘挽无所谓的道:「不妨事,没有你的事,也会有别的事。闹了好几个月,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够了。」 不知怎么的,听到刘挽一句够了,无端叫人生出不安。 怎么叫够了?怎么是该知道的都知道,够了? 难道刘挽一直拖着事情不解决,引得天下因她而争议不休,只为让天下人都知道她的事?知道她贪墨?知道她因为有人对她的不满,在藏书楼和安容处闹事,因此她把藏书楼和安容处关了? 可是,这是为什么? 是的,无数人的心里都闪过共同的疑惑,为何刘挽要闹得人尽皆知? 人尽皆知此事,于刘挽有何好处? 「走吧,都一道往藏书楼去。天虽然黑了,反正不过是说清楚一些事而已,又不用看清人脸,是以,趁早解决,遂诸位所愿吧。」刘挽没有一丁点被人架起的不适感,话说完抬脚即走,刘嘉小步跟上道:「我也要去。」 刘据落后几步也连忙的道:「我也要去。」 「去去去,想去都跟着一块去。我还能不带你们去吗?」刘挽小声回一句,且让他们都麻利的跟上,不用担心她不带人。 好呢好呢,刘嘉一脸的兴奋,倒让刘据不太懂了。 「三姐为何兴奋?」刘据心中不解,必须问出口,有何值得兴奋的地方吗?明明刘挽眼下在受人刁难对吧,怎么刘嘉不担心,反而很是兴奋? 刘挽意味深长的道:「一群以为借父皇的势,逼二姐的人,岂不知他们的所有盘算都在二姐的预料之中。人啊,以为自己占尽好处,算计人心,不到最后,谁算计的谁,未必。」 此话,十分的引人深思。刘据一直在研究刘挽最近的举措,何尝不是在想,刘挽意欲何为呢?明明刘挽并不算一个特别喜欢被人针对的人。尤其刘挽的事情很多,多得都完全不想多理会朝堂上那群总想挑她毛病,恨不得把她压在宫里,一辈子不出头的人。 况且,所谓的民报骂刘挽的人不计其数,后来哪怕有人帮刘挽说好话,你来我往的分说刘挽做下的事,何尝不是有说刘挽好,也有骂刘挽的。 因此,刘据的思绪复杂万千,毕竟民报上的很多说法并没有错,站的角度不同而已。 可是,刘据很坚定一点,刘挽无论做什么事,都以大汉为重!自然,也会无视很多人的利益,当她触及太多人的利益时,难免成为别人攻击的对象,与之而来才会有许许多多的人骂刘挽,企图用舆论让刘挽不得不退居幕后。 刘挽不出面,不反驳,由他们骂,由他们推崇,好像他们为之争论的从来不是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1页 如今,刘挽出面,刘据在想,刘挽会怎么迎对天下人对她的指摘呢? 答案,即将揭晓。 有刘彻的点头,刘挽一声令下,整个长安城在这入夜时分,灯火通明,锣鼓声天。 「长公主在藏书楼前召集众人,但有不求甚解者,皆可前往。长公主必解众人之惑。趁此机会,长公主还会昭示天下,藏书楼和安容处是否重启。」随着一声声叫唤,长安城内的人们知晓了所谓何事,震惊之余都连忙赶往藏书楼前。 第402章 顺势 既然刘挽建藏书楼本意是为大汉培养人才, 藏书楼外的地盘足够的大,纵然满京城的人都汇集于此,也能容得下。 刘嘉第一回见到那么多的人,很是惊嘆的问:「有那么多人?」 「因藏书楼和安容处关闭, 几个月下来, 怕是天下各地的人都往长安赶, 尤其是在民报开始发布内容后, 越来越多的人往长安来,只为了及时阅读民报的内容, 甚至可以及时将他们的想法交到民报手里。民报刊登的并非只有一篇文章, 更有类似的观点在附在下方, 以供大家参考。」民报一出来, 刘挽每日必看,刘据也一道多听多看,不得不说,这可比看书要有意思得多。 刘挽就民报上每天的内容, 更让宫中的五经博士们为刘据讲, 文章所写的内容引用的都是哪一本名着,从而让刘据更好的吸收。 针对五经博士们夹带私货的给刘据讲解,刘挽也不在意,让刘据自行思考,然后写下一篇观后感和听后感即可。 刘据脑子不得不动,各家的知识不断的往他的脑子塞, 他需要做到的是融汇贯通, 刘挽让他写的观后感和听后感, 意义也在于此。 不过, 刘据刚开始写得吃力, 也更让他意识到他读的书依然太少,少得都不足够他写出一篇好的观后感。 与之而来,刘挽也提醒刘据,瞧瞧大汉朝的能人之士何其多,想跟这样一群人斗,试问刘据不努力的变强,如何能够做到御下有道? 为君者,不懂得臣下的心思,随便被臣下所煳弄,这江山天下以后是谁的了? 刘据既为太子,便是将来的大汉皇帝,虽然刘据认为有些事情是顺理成章的,但大汉并非没有被废的太子。 刘彻并非一开始即是他们的祖父汉景帝的太子,而最后汉景帝废太子而立刘彻,算是开启大汉第一个废太子的先例。有了先例在,刘据因母而贵,得立为太子,依刘彻的性子,未必见得将来刘据没有能力担起大汉的天下,他依然会是大汉的太子。 是以,刘据不敢松懈,读书识字,刘挽交给他的功课,他是坚定不移的执行。故,对外面的情况,纵然没有人跟他仔细的道来,他亦有数。 刘嘉眼中流露出赞许,可以啊,有点样子了! 「二姐,什么时候开始?」自入藏书楼后,刘挽坐在那儿随手翻起一旁的新书,刘嘉没能忍住的追问。 刘挽翻了一页纸道:「急什么?夜还长着。」 这话听起来有点怪。 「长公主,萧定郎君求见。」刘挽不急,自有人急,尤其算得上是闹事的正主儿之一。 一听萧定的名字,刘嘉想都不想的回道:「不见,让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刘嘉本身对萧定便生出怨气,以为萧定是越来越不像样,他和别的女子来往甚密的事刘嘉都赖得理他了,他倒好,把刘挽扯出来,和别人联手逼得刘挽不得不出面平事儿? 哼,事情无法收场,现在知道急,来向刘挽求救? 不见。 「他要见的是我还是令仪长公主。」刘嘉拒绝果断,刘挽倒是不慌不忙的问上一问。 华柬小声道:「是长公主您。」 刘嘉气唿唿的道:「他以为他是谁,他想见二姐就能见。」 刘据闻言无奈的唤道:「三姐,别闹。」 引得刘嘉瞪大眼睛,「谁胡闹了,我哪里胡闹?告诉你,他怎么对我都成,敢对二姐不敬,凭他也配。」 「嘉儿。」刘挽观刘嘉一副恨不得生吞萧定的态度,不得不出言唤一声。 不想刘嘉分外认真的道:「我从前虽然不太看得上陈谦,可是今天的事情,陈谦为二姐说话,更能为了他的父母打人,我欣赏他这样的做法。对比萧定,他认为他有资格出现在这儿?陈谦该把他往死里打。」 听听刘嘉那凶神恶煞的语气,刘挽坚信但凡萧定敢出现,刘嘉一定会在第一时把人打了。 刘挽不得不提醒刘嘉道:「你真只看中萧定的脸?」 此问落下,不料刘嘉天经地义的道:「不图他那张脸图他什么?图他给我荣华富贵,亦或者指望他为我夺来权势地位?我不缺。」 作为大汉的公主,刘嘉权势地位财富都不缺,确实只随心而已。 刘挽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反驳刘嘉的话。 教训人大可不必,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而刘挽对刘嘉的要求从来都是让她随心.大局上不会犯煳涂,小事上,尤其在对男人的事情上,刘挽并不诸多要求,更不会要求刘嘉该怎么样对待男人。 可是,不知是不是刘挽的错觉,此刻刘嘉对萧定的态度,有一种刘彻给她的感觉! 不不不。刘嘉应该不会像刘彻吧。 刘挽连忙否认。 「所以,他是来见我,不是来见你。」刘挽指了萧定来这一趟,要见的是刘挽,并不是刘嘉,这就证明,在萧定的心里,他很是清楚某些事情,尤其是针对刘嘉的心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2页 刘嘉一怔,刘据连忙道:「三姐,我们跟二姐过来是看二姐处事,不该对二姐做的事指手画脚。见与不见萧家的郎君,由二姐决定,你......」 还是乖乖别说话吧。 未尽之言,意思其实大家都明白,正因为明白,刘嘉回头又瞪了刘据,可惜刘据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嘉儿。我要见萧定自有非见他不可的理由。你若是不想见,避开就是。」刘挽并没有责怪之意,轻声细语的劝说刘嘉,她若是不想见萧定可以避一避,但不能拦刘挽。 「我为何要避,他敢来我有什么不敢见他的。」刘嘉暂时不想见萧定,在宫里的时候,刘嘉连半分视线都没有落在萧定的身上,如今他敢上门。哼,他只管来,刘嘉也想亲口问问他,他是何意。 刘嘉立刻走到刘挽身边,沖华柬道:「去,让他滚进来。」 「嘉儿,莫失了礼数,别让旁人觉得大汉的公主竟然是一个没有规矩的人。」刘挽提醒刘嘉的态度不对,在自家人那儿,刘挽并不过多约束刘嘉,对外,刘嘉代表的不仅仅是自身,她要记得最基本的礼数。 萧定是萧何丞相之后,开国的功臣,又是刘嘉定婚的夫婿,她不该出言相辱于萧定,因为那同样是在侮辱她自己。 刘嘉被训,不敢不听,虽然心里依然不痛快,面上总是缓和了些。 刘挽示意华柬去把人请来,华柬不敢怠慢。很快萧定便被请了进来,此时萧定的脸上,双眼被人打了两个拳头,乍一看,刘嘉顿住,随后别过头闷笑不已。 谁这么坏心眼,专朝人的眼睛打的? 「拜见太子,两位长公主。」萧定虽然被打得不轻,眼睛都黑青了,但神情自若又十分恭顺的朝刘挽作一揖。 刘挽嘴角一抿,忍住笑意的抬手道:「我以为你不会想来见我。」 萧定起身后道:「事至于此,够了。」 ???闷笑中的刘嘉闻言一愣,她怎么听出别的意思,有些事莫不是有意为之? 刘嘉连忙甩掉刚萌生的念头,一眼望向刘挽,萧定的话她不信,刘挽说的才可信。 「这算是证明你懂本宫的意图?」刘挽并不意外,平静相询。 萧定低头不卑不亢的答道:「不敢,只是想略表心意。没有在下,想必也会有别人。不过,因在下与令仪长公主的婚事,会有不少人认为在下的反应更能落长公主的脸,陛下的脸,皇家的脸。」 言尽于此,萧定表明他懂得很多人的心思,不过,他并不愿意配合。 刘挽轻笑道:「你更想证明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你站在我这一边。」 「长公主所为,顺应时势,一群顽固世族,图的是一己之私,岂可与日月争辉。」萧定拍刘挽的马屁那叫一个顺熘。 「你家知道你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吗?」刘挽有此一问,萧定作为萧家人,刘挽说的这句话虽然是他第一次听见,其中的典故他岂能不知。既知,立刻同刘挽躬身道:「长公主那日对在下说过的话,在下记在心上。应试之制,在下愿意一试。如果我们这些出身世族的人若是连寒门之士都比不上,只能证明我们的无能。无能之人身居高位,天下之祸。」 不得不说,萧定提及应试之制,明显懂得刘挽一步一步的布局,安排的到底是什么。 为天下而谋,世族越发的壮大,对世间而言并非好事,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刘挽总是要试一试。能让大汉得利一分都是好事。 刘挽问:「你与陈谦相熟?」 「算是神交久矣。」萧定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回答。 同为世家,又都是开国的功臣之后,居于长安,竟然神交久矣而已? 刘挽挑眉无声相询,萧定立刻道:「陈家郎君是极聪慧的人,陈家因曲逆侯之故,名声不太好,因而陈家郎君亦为世族中人所不耻。我们偶然相识,虽有深交,明面上并无往来。」 明面上没有的往来,私底下有不少,确实算是神交久矣。 「今日之事是你们早商量好的?」刘挽再问。 「算不上商量好,偶然遇见,很是以为该顺势为之。」萧定答来,刘嘉终于确定,敢情都在演戏呢?一切都是假的? 第403章 身不由己 顺势而为, 用得真是妙,刘挽闻言同刘据对视道:「看看,这就是所谓的身不由己。当你站在一定高度,纵然你想止步不前, 在你身后的人, 因为种种的利益, 都会不断的推着你往前走。」 萧定一顿, 如何也想不到刘挽会顺势教刘据这样的一个道理。 可刘挽说错了吗? 「局已开,所有人都上了赌桌, 再想下桌不可能。所以, 如果不想输, 你只能继续往前, 想方设法的赢。」刘挽叮嘱刘据,刘据板起脸十分严肃。 他明白刘挽所言并非危言耸听,而是再残酷不过的事实。 哪怕是刘彻这个皇帝都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换成谁都一样。 萧定一句都不敢插嘴, 刘嘉在一旁不得不问上一句, 「你是在告诉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配合我二姐?」 被逼问中的萧定呆滞半响,小声的开口道:「是。」 不料刘嘉闻言一声冷哼,「我二姐不知道你们的打算,你依然打着为我二姐的名号,你们当我们是傻子?」 啊?刘据听完刘挽的话后, 以为刘挽说透了一个事实, 真要因此而责骂于人, 都不可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3页 刘挽和刘据都无奈而不得不接受的一件事实, 不好意思, 在刘嘉那儿,他们无论打的什么旗号,她所关注的重点在于,他们在刘挽的眼皮子底下,逼着刘挽前往,根本没有徵询过刘挽的同意。听他们的语气,他们极是引以为傲。 「长公主,此事并非我等挑起,泰永长公主至此只能进,不能退。」萧定急忙解释,不承想刘嘉一个箭步上前直逼萧定,把萧定吓得后退一步,刘嘉质问:「纵有千般理由,不能否认的事实更是,你们费尽心思算计我二姐,你们图的是名也是利。怎么,敢做不敢认吗?」 萧定求救的目光落在刘挽身上,盼望刘挽出面管管刘嘉。 可是,纵然有些事刘挽知晓他们各自的图谋,明白像他们这样的图谋无可避免,并不代表刘挽喜欢,不过是无法阻止,便只能接受罢了。 刘嘉骂出刘挽不会骂的话,刘挽怎么可能阻止。 还得是刘据询问:「二姐,接下来怎么办?」 萧定瞬间反应过来的急切同刘嘉道:「长公主,接下来的事情关系重大,望长公主慎重。」 刘挽不管刘嘉怎么跟萧定算帐,萧定必须要自救,刘嘉不愿意讲理,萧定能怎么办? 只能赶紧提醒刘嘉如今的情况很是危急,别闹,千万别闹。想想接下来的事情如何应对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你们想跟我二姐动心思,凭你们那点本事,绝不可能斗得我二姐。怎么?想向我二姐表功呢?想让我二姐夸你不成?」刘嘉相信坐在这里的刘挽定然早想好接下来如何行事,用不着萧定他来这儿表忠心。 说句不好听的话,要是没有他们一群人在中间撺掇,未必见得刘挽得立刻处理一些事。 萧定...... 虽然想要否认,可是不敢。他想出头,更想延续家族的荣光,一切的前提都跟刘挽有些关系。可是呢,这点的小心思萧家又不太敢在刘嘉跟前承认。 「陈谦呢?」刘挽不理会萧定的困境,反而想知道陈谦呢? 「在外头候着。」萧定进来的时候看见陈谦了,连忙的抢答。 「你猜为何你来了,他却没有来?」刘挽含笑而问。 萧定一愣,刘挽道:「大抵这是你跟他之间最大的差别。」 所谓的差别大抵是萧定都想要,而陈谦的目标明确,他只要一样。 名利,权势,往上爬的通道,陈谦必须要崭露头角,一鸣惊人。 「长公主,陈郎君上了高台,如今正在高台之上同人争论。他斥责一群郎君鼠目寸光,得利于长公主,却不懂得珍惜,反而站在高处指责长公主。」不出刘挽所料,这会儿花禄显得有些着急行来,将外面的情况告诉刘挽。萧定稍稍一顿,刘挽并不意外。 「有些路既然走了,断然不能再回头看,无端拖住你的进程罢了。陈家,陈掌,他怕是也没有想到他的儿子会做到这样的地步吧?」刘挽想起陈掌,一个为了地位费心经营,不择手段的人,没有想到养出一个儿子纵然年轻,有几分陈家人的风范。 「你们和馆陶大长公主府上也有往来?」刘挽问起,那不是想起另一个人了吗?陈四娘。 一个个冒出头来的人,为自身而争取,在这样看似群魔乱舞的大环境下,实则他们各自都有何盘算,谁都不敢说。 刘挽比较好奇的是,他们之间沟通过吗?决定一起行动的? 「并无往来。」萧家听到刘挽问起馆陶大长公主明显一愣,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突然意识到他们不仅有各自的盘算,或许,最大得利的人远远不是刘挽本身。 刘挽笑了,「你有你的盘算,我有我的盘算,今天註定是热闹非凡的一天。既然陈谦先出面,也罢,我们去听一听。」 说起,刘挽便站起身往外走,萧定微抿唇,刘嘉在此时跟上刘挽,不禁小声询问:「这是二姐想要的结局吗?」 「别担心,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刘挽明了刘嘉的担心,宽慰她只管放心,一切并不算脱离她的掌控。「你莫不是以为,能打起来只因为他们想闹?我的人在其中没少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事情须得闹得足够大,大得无人能够遮拦得住才是顶顶的好。」 刘嘉不解的问:「为何?」 「为开民智。」刘挽如是答,刘嘉更不懂了,「为何要开民智?越蠢的人不是越好管理吗?说什么他们听什么?」 刘挽正色而答道:「可是凡事有利有弊,我们能够让他们说什么信什么,别人也可以。与其让他们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把刀,不如我们选择性让他们听什么信什么。」 ??刘嘉有些不太懂,「还能这样的吗?」 「为何不能?你以为我们如今所读的书,那些内容都是原原本本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董仲舒所提的儒家思想,并非照本宣科,也并非和孔孟原本的观念一样。董仲舒可以做到的事,大汉朝廷有心去做,自然也是可以做得到的。」刘挽肯定的告诉刘嘉,刘嘉依然不算太懂,刘据反而听得有所悟的道:「这就是为什么二姐不许五经博士用他们的注释教我的原因?」 教科书重要吗?必须的重要。偏偏到现在为止,很多人其实是没有意识到的。 不过,长安城立起了经碑,而经碑上所刻的内容,刘挽非常体贴的在各地的藏书楼内都收录了。那上面的内容已然是通过刘彻让人筛选过的。而刘挽在让人授课讲学时,何尝不是也让人准备了书,讲经的内容,有一些可以各抒己见,但是有一些内核谁都不许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4页 忠君爱国,卫国安民,这一点能够让大汉得到平静,相比于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自然不会有人否认刘挽这一规矩。 而此时,刘据听懂了,联想到自身时,突然觉得刘挽布局很久了,不仅是如今在收穫,将来也会有所收穫。那,这一切刘彻是知道的吗? 是的,刘据问出来了,「父皇知道二姐做的这一切吗?」 刘挽道:「自然。」 答得那叫一个天经地义,听得在他们身后的萧定心下一紧。 如果刘挽所做的一切刘彻都是知道的,那证明刘挽促成的结局,同样会是刘彻想要的对吗? 萧定先前未必没有这样的猜测,真正从刘挽那儿得到这个结论,难免让萧定振奋! 此时他们已然走出来,尚未长成的陈谦此时正在喝斥站在他面前,对他流露出不屑的两个青年。 「你们若真有骨气,当再不踏足藏书楼一步才是。莫要忘了,当初传出泰永长公主贪墨之事时,你们很是大受打击,当时你们怎么说的长公主?在旁人攻击长公主时?你们又是怎么非议长公主的?」陈谦今天显然是打算释放到底,别管对谁,敢来跟他吵,要跟他端的人,放马过来,且观他如何舌战群儒。 「我们不过是痛心而已。长公主这些年为大汉,为百姓诸多筹谋,不曾想最后竟也不顾百姓生死。百姓受灾,朝廷是信任长公主才派长公主安排人运粮前往救济百姓,可长公主竟然贪墨赈灾款,我们痛心,我们希望长公主出面给我们一个交代,不该吗?」被陈谦骂的人,完全不打算反省自身,反而声声质问,他并不认为他们质疑刘挽,道刘挽的不是有错。 陈谦道:「知道藏书楼一年所费钱财几何吗?」 被陈谦一问,两人都一僵,随后异口同声的道:「我们如何得知。」 「既不知,更不应该非议。亦或者,你们该问问你们自己,每月所用几钱,自该知晓,长公主能在天下各地建起藏书楼,以供天下人阅书,断不可能贪那点赈灾款。类尔等听风即是雨之辈,尽都是蠢钝如猪才会提出让长公主自证清白。毕竟,但凡长公主只要不建一处藏书楼,留下的钱财远胜于此番的赈灾拨款。」陈谦甚是不客气,刘嘉震嘆无比的问:「二姐,这是陈谦?」 【作者有话说】 抱歉放错章节了,迅速改正 第404章 长长脑子吧你们 别问, 问,刘挽都答不上来。 刘嘉继续和刘挽咬耳朵道:「姨娘好生厉害。」 夸的必须是卫少儿。 但,确定是夸? 不管是霍去病,亦或者是陈谦, 他们能长得如此的优秀, 和卫少儿真没有多少关系。 「你, 你岂能出言相辱。」陈谦骂他们蠢钝如猪, 叫他们大受打击。 「为何不能?枉你们也是读书人,读书为明事理, 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书都白读了?」陈谦毫不掩饰对他们的轻蔑, 毕竟陈谦说得并没有错, 但凡他们只要动一动脑,都不会觉得刘挽能贪那点赈灾款。 一个钱多得都能在大汉每州建起藏书楼,从始至终都没有让朝廷出过半毛钱的人,去贪所谓的赈灾款, 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底下了解事情真相的人们, 纵然被说破根本所在,想让他们承认是他们栽赃嫁祸才传出来的风言风语,万万不可能。 况且,事情过去那么长的时候,有些事想查都根本不可能查得出来,谁知道他们干了些什么?死不承认就是了, 谁能奈何他们。 这世间上的人, 大抵是越不要脸的人越能过得很好。 「陈谦, 枉你也是名门之后, 竟然口无遮拦, 出言辱骂于人。你未必也太狂妄了。」不行,再让陈谦继续骂下去,怕是他们一切盘算都要尽毁。骂,不就是骂吗?谁还不会骂,陈谦以为自己多了不起?要不要把陈家的老底掀一掀? 「我并非狂妄,只是长了脑子没放着不用而已。诸公也不必费心的考虑如何跟我争论,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今夜是泰永长公主请诸位来的,我看不过去说几句,万不能喧宾夺主。」丢下这话,陈谦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挽乐了,「这陈谦,有些意思。」 能让刘挽夸一句有意思,属实不容易。 随后,刘挽走出去,刘据更想说的是,这世上要说有意思的人,刘挽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 陈谦,确实是意外之喜,连刘挽先前都没有意识到。 而随着刘挽走出去,本来企图拦下陈谦的人,被提醒刘挽来了,此时的藏书楼侧边的高台,先前是刘挽专门设来让各家的人教百姓们手艺,位置够高,也是相当的大,方才陈谦正是站在上方跟人叫嚣的,下方的人想要爬上来,硬是被拉住了。 刘挽缓缓走来,一身淡紫色的曲裾服,长发半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不经意的瞥过人时,不怒而威,也让想找上陈谦的人不得不把那已经爬上台的腿放下,乖乖退到一旁。 灯火通明之下,一片糟杂,周围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其中有多少来看热闹的,不得而知,但随着刘挽走出来,渐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说话的人也越来越少,最后竟然只能听见柴火燃烧的声音。 出奇的安静,让人都能听见他们各自的唿吸心跳,有人想要也面,想证明他才不怕刘挽,刘挽用不着不发一言的吓唬人,他们不怕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5页 可是,刘挽似乎有所察觉,一眼扫过,硬生生把有些人刚提起的勇气,瞬间击溃。 「能来这么多人,我很高兴。」安静下来之后,刘挽的声音清脆宏亮,让人清晰的听进耳朵里,刘挽想了想,让人拿出个喇叭。 怎么说刘挽都是有所准备才开始这一局,万万是不能让她想告诉天下人的话,却没能让该听见的人听见。 刘挽让人做的喇叭,扩音的效果,一试便可知。 「不过,等了我许久,盼我早该出面的人们,不知,你们是否为我的出面而高兴。」刘挽声音再次响起,隔得老远,原本真来凑热闹,想瞧瞧到底怎么回的人们,听见声音都觉得惊奇,能听见话,更有利于他们看热闹了,必须得留下。 「这些日子事情闹得挺大的,骂我的人不少吧?」刘挽无所谓的开口,确实没少在心里暗骂刘挽的人听见这话,更恨得刘挽咬牙切齿,但凡刘挽是无意夺他们的利,让他们不好过也就罢了,偏刘挽分明是有意为之,既是有意为之,如何不让人更恨。 「安容处,藏书楼,你们觉得我建起的十数座藏书楼,我要是一把火烧了,会如何?」刘挽突然的转过头,显得有些好奇的问出这个问题。 不约而同,一群人都着急的阻止道:「不能烧,不能烧,万万烧不得。」 「为何烧不得?」刘挽勐然回头,质问阻止她的这些人,请他们解释解释 ,为何烧不得? 「我记得不错,当初藏书楼刚建成时,有不少人摸黑进来,企图烧毁藏书楼?怎么,你们烧得,我烧不得?容我提醒你们,藏书楼是我建的。里面的钱和书,每一样都是我出的。你们凭什么认为,你们可以对我指手画脚?」刘挽凌厉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让人意识到,在他们面前的刘挽,并非一个可以任由他们拿捏的人。 「长公主当初为何建藏书楼?」和刘挽来硬,很明显,刘挽不吃硬的,甚至在他们企图对刘挽用硬的时候,刘挽会用更强硬的态度对待他们。说句不好听的话,藏书楼刘挽但凡放一把火烧了,谁能阻止得了? 烧了藏书楼,那不是眼下一群步步紧逼,处处要给刘挽设套的人要达到的目的。 他们想要得到藏书楼,他们要把刘挽建起来的藏书楼收入囊中。 藏书楼的好处,不言而喻,没有人再需要去证明。 育天下人才,纵然如今的效果并不显,长久之后,天下的读书人必将不缺。这也意味着天下的人才也不会再缺。 自然,毁掉藏书楼的人将会是罪人。 「问得好。我以为你们所有人都不会在意,我为何要建藏书楼。你们只在意,藏书楼是不是还会继续对外开放,还会依然有人教你们读书识字,教你们手工艺。」刘挽看似说的是阻止她关闭藏书楼的人,实则何尝不是已然回答了这一个问题。为何,她当初要建藏书楼。 无数人都听懂了。 正因为听懂,有人不禁羞愧的低下头。 他们因为藏书楼而得利了吗? 得利了! 他们希望藏书楼继续再开下去吗? 希望! 他们甚至盼刘挽可以把藏书楼建得更多,让天下更多的人能够读到书。 可是,这样的他们,是极少数的一部分。 「兴建藏书楼,甚至我在各州建起类似的藏书楼,所费的人力物力,有人想过吗?你们觉得,我是吃饱了没事儿干,有钱没地儿花,因此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告诉你们,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很明确,大汉朝啊,皇室宗亲,不能离得百姓太远,尤其不能离得被人架起。世族传承,典籍皆在世族的手中,普通的人连字都不识几个,想让他们治国平天下,怎么可能。世禄世卿之制,为何?不正是因为你们世世代代都曾读过书,识得字,比起连字都认不得几个的人,你们理当治国安天下,自然而然,荣华富贵都是你们的。」刘挽语辞犀利的指出问题的根本所在,让一众世族们听得汗淋如雨。他们先前之所以费尽心思的阻止刘挽开设藏书楼,正是因为他们懂得刘挽的盘算。 「纸是好东西,有了纸,更利于知识的传播,做出纸的人,比起你们倚仗自己读过几本书,多识得几个字,目空一切,是不是更值得赞许?这是功在千秋者,莫要说出贬低你们自身的话。毕竟,你们都识得字,竹简和纸相较之下,哪个更便于携带,你们有数。可是,直到今日,我依然能够从你们的神态间察觉到,你们对能工巧匠们的不屑,你们以为那是奇巧淫技,你们不耻之。可你们所读的圣贤之书里,你们所奉信的各家之道中,哪一个教的你们吃着别人做的,用着别人制的,穿着别人做的,一个个竟然敢看不起别人?」刘挽骂起人比陈谦更狠,谁听在耳朵里不想反驳,指向刘挽提醒道:「请长公主慎言。」 刘挽转头冷洌的质问:「不服?好啊,不妨来试试,给你一块田,你种得好?」 那必须不是谁都敢打包票,都敢肯定的说他可以。 「我等学的是治国平天下的道理,与他们各司其职,非能一併而论。」认输是不能认输的,换一个方式来答,本身就是各司其职。 不料刘挽闻之竟然拍掌叫好道:「说得好,说得真好,各司其职。你们治国平天下,他们耕种收穫,本是各司其职,谁又该被你们轻视,自认为高他们一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6页 平等是不可能平等的,刘挽很清楚这一点。 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纪喊着平等,从来没有真正的平等。 可是,刘挽想要告诉他们的是,他们没有那个资格广而告之,认定擅长动手的这些人,他们于国无功。 「再说说你们的治国平天下?何为治国?何为平天下?边境未宁,匈奴进犯,你们都做了什么?」刘挽再一问,马上有人要答,刘挽抢先一步道:「你们确实做了,请以公主和亲,以平匈奴单于之怒,再进献珠宝丝绸,以满足匈奴单于的要求,求一时之宁。」 第405章 你们想代表天下人? 没有人会听不出刘挽言语中的嘲讽。 大汉前期的种种做法, 舍一人而利于国,那是不得不为之。可是直到现在,纵然大汉一回又一回的赢了匈奴,依然有人提出要用和亲以达到安定边境的目的。 可是, 那能换来安宁? 「早些年边境宁与不宁, 大抵对尔等而言, 只要匈奴人没有攻入长安, 都算是安宁的。掩耳盗铃莫过于此了吧。尔等的良心不会痛?竟然还敢在这大言不惭的说你们能治国平天下?连何为国都不懂,谈何治国平天下?无能如尔等, 最可笑的是看不起凭双手改变整个大汉, 推动大汉发展的人。」刘挽每每想起一个个不懂动手, 只长了一张嘴乱喷的人便气不打一处的, 恨不得把他们全都干掉。 有些话其实谁都有数。如今大汉朝的官,都是一群因为祖上有功,几百年,最差也是经过几十年发展壮大的一批人。他们自恃握着最好的资源, 只想躺在祖宗的功劳薄上享受。为了避免被人夺去身份地位, 他们牢牢的控制上升的机会。同时也在控制培养人才。但凡只要底下没有可用之才,尤其是没有读过书,也不识得字的人,便不可能成为国之栋樑。如此一来,哪怕他们各家的人表现得再无用,不想朝廷无人当官, 当皇帝的无论是谁都得包容他们, 纵然对他们再不满, 也没办法把他们全都干掉。 「喊出各司其职的你们, 上不能为君分忧, 下不能解民之难。你们觉得你们配说出各司其职这句话?哪里来的脸?」刘挽再一次的质问,「但凡真正有能力的人,都不会出现在此处,更不会像你们一般倒打一耙。他们既知君之难,也懂民之艰,自是清楚藏书楼的存在,安容处的存在,对大汉的意义。」 骂人,无用之人骂起来用不着跟他们客气,刘挽也会肯定那些干实事的人。 「世禄世卿,我一个公主,不参与朝政,不过是做些生意,惠与民罢了,听你们的意思,你们还想管我?」刘挽论起不参与朝政这句话,引得无数人侧目,说不参与朝政的刘挽,除了没有光明正大的上朝外,朝中大事,有几样跟她没关系? 不管她,不管她,要是继续放任刘挽下去,怕是世间再难有他们的一席容身之地。 「长公主所为皆关系大汉安定,非我等有意逾越,实乃不得不为。」论起理由,一个个等的正是这重头戏,盼的正是刘挽言归正传。 刘挽标榜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大汉,和他们存在最根本的差距吗? 行,刚刚他们被骂得一句嘴都不敢回,现在,他们要用刘挽说过的话,狠狠的怼上她一怼,看她刘挽以后还敢不敢如此的狂妄。 「不得不为,好一句不得不为。你们既是有备而来,不妨说清楚你们的打算。藏书楼,安容处,我要是不开你们待要如何?我要是再开,你们又待如何?」刘挽眼神平静,似是全然不曾察觉底下这群人的心思,反而将事情的决定权交到一群明摆着图谋不轨的人手里。 可是,没有人觉得刘挽会是一个听话的人,更不会有人觉得,刘挽同他们说愿意听听他们的意见,便代表刘挽会付之行动。 听和动可是两回事儿。 「旁的还罢了,藏书楼一定要开。」不得不说,刘挽永远都小瞧了有些人的下限,不知道的听到有人说出这话,定是以为藏书楼是他们建成的。 刘嘉第一个要冲出去,好在刘据眼明手快的将人拉住。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怪不得二姐说,但凡要脸的人都不可能有作为,我算是长见识了。」刘嘉被刘据拉住,也并不代表她能安分了,气鼓鼓的要往前面冲去,她要把那些人的嘴给撕了。 「三姐,三姐,别冲动。有二姐在,二姐能对付他们,你相信二姐。」刘据汗淋如雨,回头瞥见一旁的萧定,萧定的表情也是十分精彩,刘据不得不提醒自家三姐一句,「萧郎君还在。」 刘嘉丝毫不以为然的道:「还在怎么了?他做的那点事,在二姐那儿不算一回事,在我这儿过不去。我就这个样儿,我也没有要他非喜欢不可。反正我们的婚事我也得想想。」 看脸的人,一开始沖萧定的一张脸,刘嘉决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可以忍一忍。但是刘嘉慢慢的觉得,她忍个屁,她为什么要忍? 像刘挽说的那样,她作为大汉的公主,但凡只要她不做出损及于家国天下的事,她对谁都不需要忍。 旁人给刘嘉的底气,刘嘉得打个问号。刘挽既然放出话,证明凡事有她在,刘嘉敞开的玩,敞开的闹,不用怕。 萧定面上一青的唤道:「长公主。」 刘嘉昂起下巴不满的道:「怎么,你想解释先前你对我的不理不睬,任人对我明嘲暗讽,一切都是为了大局着想?萧定,你今日能为大局,为你的前程弃了我,来日难道你不会为了前程,为了你的大局弃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7页 这一刻,萧定能说得出一个不字吗? 他既然决定走到这一步,断不可能轻易的放弃,将来更不会。 「我二姐瞧得分明,他说你是既想,又都要,一点都没有错。但是在我这里,你的做法我是不认同的。」刘嘉才不怕,她一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所图为何。她为萧定的脸而图谋一番,可是再好看的脸,随着刘嘉在萧定的决择中也看清楚自己所求。 她这一辈子直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得到完完全全的关注,她这个人没有多大的野心,只希望将来能够得到一个事事把她放在第一位的人。 如果说先前的刘嘉无法确定,现在的刘嘉明白了。 刘挽看破萧定的心思,方才说出那一句点评萧定的话,于刘嘉何尝不是醍醐灌顶,让她瞬间清楚的知道自己所求。 刘据??? 他听到了什么? 他现在不得不考虑,今天他的所有所见所闻,他回去之后要是卫子夫问起,他是如实答还是不答呢? 要知道和萧定的婚事,当年是刘嘉和刘挽申请,刘挽出面才把婚事定下来的。他记得卫子夫提及过,也让刘嘉有些定性,不能乱来。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刘嘉还是生出别的心思,这可如何是好? 刘挽的婚事,先前卫子夫是着急万分的,如今倒是不着急了,可一但知道刘嘉的婚事有变,接下来卫子夫能不急吗? 嘤嘤嘤,刘据突然觉得,他不该留在这儿的,这里太可怕了。他怎么能留在这里呢? 「安容处你们是觉得可要可不要是吗?」刘据的心情,刘挽是断然顾不上的。她这会儿继续询问面对的人,想知道他们那点小心思还有多少。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继续吧,不用藏着掖着。 这个,这个,虽然他们是觉得可存可不存,让他们怎么说? 刘挽观之意味深长的道:「难为你们也有难以启齿的时候,可见你们的脸皮也没厚到一定程度。同意的有多少人,让我看看。」 听见刘挽的询问,其实不少人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然而事情闹到这样的地步,不开口,一直再拖下去,藏书楼在这儿,他们想抢又不敢来硬的,只能以势压人。毕竟,真要动起手,大汉的军队握在谁的手里?卫青,霍去病,刘挽,就他们三个加在一起,有谁能与之争锋? 刘彻自不必说,直到现在为止是一直都站在刘挽那一边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一直闹,闹得刘彻头痛,刘彻都不会催促刘挽动这个手。 能把刘挽逼出来太不容易了,谁都不捨得放过眼下的机会,别管面子不面子,说的话难听不难听,今天非要有个结果不可。 面面相觑的人们,纵然他们那点用心很是让人难以启齿,依然让他们不得不张这个嘴。 把藏书楼抢回来,绝对仅仅是开始而已。要是再抢不赢,他们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对付刘挽了。 「诸位这么点人想代表全天下的人,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是以,不必再议?」刘挽何许人也,她布局这么久,把天下那么多的人都聚集到长安城来,为的正是给世族一些错觉,让世族觉得,世族可以藉助舆论对付刘挽,如今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刘挽岂能容他们不张口,不表态。 倘若他们不说清楚,不好意思,刘挽走了,也乐得不跟他们说个清楚对吧。 「长公主。」走,不能让刘挽走,刘挽躲在背后,他们费尽心思,能骂的不能骂的都算骂过刘挽了,依然没有办法让刘挽出面,今天他们借势闹到刘彻那儿,借刘彻的手逼出刘挽。再有下一次,刘彻会再如他们所愿? 真以为大汉的皇帝,上方这位霸道强势的君王是他们能随便左右的? 恰恰相反,对上刘彻他们不得不客气,更怕不小心惹怒这位皇帝,给他们扣上一个罪名,抄他们的家!灭他们的族! 张汤这些年整治的人,不会有人觉得那纯纯是张汤的意思吧。 张汤不过是刘彻用得相对比较顺手的一把刀而已。他们的势力对大汉是怎么样的存在,何尝不是他们的底气,眼下也是他们须得深思的一件事。 第406章 敌友不分 有自知之明的人, 日常纵然不是不想控制整个大汉,让他们这些世族凌驾于皇帝之上,但他们同样很清楚一点,有些事大家可以心照不宣, 但凡要是过了界, 让某位皇帝无法再容忍时, 便是他们死到临头的时候。 「怎么?你们方才不愿意表态, 我解不解决问题,同你们有何干系?」以子之矛, 攻子之盾, 刘挽一向喜欢布局, 让人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长公主如此挟藏书楼而令天下人奔于长安, 到底意欲何为?」不成,都明白刘挽有所图谋,万万不能顺刘挽答话,须得化主动为被动。 万万没有想到, 刘挽一听十分不客气的道:「与尔等何干?藏书楼既是我花钱建的, 书是我让人印的,人也是我请来上课的。我要如何处置,轮得到你们在这儿说三道四?岂不是笑话?你家建个楼子,请个什么人去你家,我管了吗?」 刘挽这番话说得十分不客气,但也是在理的。藏书楼算不算是刘挽的私产? 必须得算啊。怎么能不算呢? 一群理直气壮的人在这一刻真是被羞红了脸。 「长公主此言差矣, 长公主的藏书楼有别于旁人的小楼, 这一点长公主心知肚明。」不行。依然不能让刘挽牵着鼻子走, 建一座小楼和刘挽的藏书楼性质完全不一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8页 刘挽哦的一声挑眉问:「那又如何?」 对啊, 纵然都清楚藏书楼和任何一个人建的小楼都不一样, 那又怎么样呢? 「因为不同,所以你们想从我手里夺走,我得乖乖的奉上?你们确定?我是会有样学样的。若要硬抢,你们未必抢得过我的。」刘挽依然不慌不忙的放狠话,请眼前的这些人在说话的时候小心点,千万别落人口舌的让她捉住把柄。但凡都可以硬抢,相信刘挽,她绝对是能比任何人能抢。 嘶,这个威胁,没有人敢不当回事。 想刘挽自做生意以来,最赚钱的生意都由刘挽做了,要不是刘挽并不算太倚仗权势。反而更多的选择以正规的手段和他们争,怕是他们手中的产业还得继续的缩水。 抢,不能抢,绝对不能开这个先例,否则他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我等并非此意。」没办法,不认输都不成,赶紧的向刘挽低个头。底线不能越过,否则这个世道必要被刘挽弄得天下大乱。 刘挽长长的一嘆道:「真是可惜了。」 多少人听得嘴角阵阵抽搐,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刘挽摊手道:「对尔等,我算是以礼相待吧,虽然在你们的眼里,我的所有行为都是在跟你们抢。生意生意你们做不过我,谁让我手里有人,恰好又是一直以来你们最看不起的那一类只会奇淫巧技的人。纵然你们懂得这些人的价值,在你们的心里,他们依然无法得到你们的尊重,叫你们正眼相看。以至于哪怕在你们手里的有用之才,因为不得你们的重用,慢慢的都到我的手里。这样一来,你们又觉得我在跟你们抢人了对吧。」 没错! 无数人在心里回答刘挽的问题。 「身为大汉的公主,长公主实不该与民争利。」有人语重心长的回上一句,想把刘挽框起,用的更是大义。 刘挽嗤之以鼻的道:「不该与民争利,说得好。我争的是民之利?究竟是谁在夺民之利,要不我们先好好的论道论道这一条,再让你们考虑清楚接下来该怎么的跟我说话?」 心知肚明各自的事,非要把话挑明的说是吗? 扯出大义的旗,他们也配? 刘挽冷眼扫过一群都抬不起头,不敢再和刘挽对视的人。 「和我说大义,你们最没有资格,所以,如果你们明明想当土匪,偏要跟我装清高,咱们大可不必再谈下去。反正藏书楼也好,安容处也罢,我开了这些年,也算不枉来大汉一遭。剩下的,是他们逼得我把安容处关了,有任何的后果,都由他们来承担。我,不需要有负担。」刘挽所指的他们,便是在藏书楼和安容处闹事的人。若非他们这些人太不像样,何至于逼得刘挽把这两处关了? 「长公主,长公主,是我等错了,是我等错了。请长公主原谅我们这一回,切莫断了我们读书识字的路。」刘挽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可能原谅某一些人,这种时候怎么办?谁犯的错谁出来认错,当着刘挽和天下人的面道歉。 乌压压跪下的一群人,他们低下了头,向刘挽赔罪,一声的我等错了,请刘挽原谅,落在刘挽眼中,刘挽只问:「你们是在胁迫我?当着那么多的人跪下,你们认错,希望我原谅你们,我就该原谅你们是吗?」 啊?没有人想到,刘挽又是这样的态度。 胁迫,他们未必没有这个心,然而刘挽怎么可以说出来,而且说得如此坦荡。 「以势压人,你们书读得很是不错。可是你们觉得,我会轻易被你们威胁?我这个人,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我愿意开藏书楼的初衷是为了让天下那些不识字,不懂得读书为何物的人信有书可读,有字可识,如此一片心,对得起我作为大汉的公主,也对得起天下黎民。可是,你们得了便宜竟然得寸进尺。是谁给你们的错觉,让你们认为,你们有资格要求我?尤其是在你们本身都没有能力管好你们自己的情况下对我诸多要求?莫说我没有贪墨,纵然我贪墨了,那与藏书楼有何干系,你们竟然敢纵火烧藏书楼?怎么,用藏书楼来威胁我的你们,意欲何为?你们想向谁证明你们有用?亦或者想表现你们的刚正不阿?纵然受我的恩情,因我而得利,可是你们依然没有一丁点忘记国家之利,百姓之苦?」刘挽压根不受威胁,一群以为威胁就能成功的人,那是痴人说梦。 大义二字,从来都在刘挽这一边,而不在他们那儿。 倒是他们一个两个的,完全没有一丁点该有的姿态,书不好好读,闹腾倒是很积极。希望有更多人看到他们?看到他们没有脑子? 想求的是一个怎么样的前程?连脑子都不带,能有多少的前程? 一群确实想通过出头表现,并非没有想过盼一个锦绣前程的人们,迎对刘挽的质问,当问他们对刘挽的种种态度都证明什么时,他们都不敢吭声。这其中有一些不乏或许仅仅是被人挑动,随这一群居心叵测的人一起闹腾的人存在。此刻被刘挽说破,终于反应过来。 刘挽骂他们不带脑子,他们确实是不怎么带脑子,否则怎么会被人一挑即动,做出这样的蠢事儿? 「不乐意我有钱有势,捏住你们的命脉?看看你们身边和你们一起的人,他们难道没有捏住你们的命脉,让你们不得不听从于他们?你们以为他们为何挑动你们和我斗?你们不过是他们的棋子,是他们可以随意利用完就扔掉的人。你们的前程,你们的未来,在利用完你们如果能够解决我之后,接下来他们要解决的是你们。可嘆你们竟然会和他们一起对付我。你们以为,我为何会成为他们的敌人?因为我建起的藏书楼,让他们生出危机感。世禄世卿,为何能世禄世卿?因为你们没有机会读书识字,你们更不懂得治国之道。甚至你们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可是,藏书楼建起以后,你们有了读书识字的机会,纵然你们的起点和他们截然不同,但谁都清楚,伴随造纸术的出现,书不再是只有他们才能拥有的存在。朝堂上的位置只有那么多,他们本身内部相争已然不少,再加上你们,他们没有办法不急。要解决你们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你们变强,还有你们往上的路全都堵了。偏你们觉得,啊,我建起的藏书楼,我说关就关,太过任性肆意,叫你们不喜之极。你们不甘心,你们一定要改变这个局势。你们再猜,为何想阻止你们读书识字的他们,这一次会如此的配合你们?」刘挽明明用最平静的语气将各方的心思道破,无端让人不寒而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9页 「纵然你们不想承认,大汉朝里的规矩是他们定下的,他们观藏书楼内的藏书之丰,比你们更懂其中的价值。他们原本不希望藏书楼的存在,明了不可能阻止我做任何事后,他们的目标是将藏书楼据为己有,由他们来控制。将来,藏书楼是他们的,而你们所有人,都不会再有机会踏足藏书楼一步。所以,你们对付的不是我,你们是在绝你们自己的前进之路。知道这个结局,高兴吗你们?」 刘挽缓缓走到台下,蹲下问跪在地上的人们,一群人早已傻了眼,他们完全想像不到,其中竟然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更不会懂,明明他们是想让刘挽再开藏书楼,为何最终会变成这般结局? 一群世族们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刘挽会将他们的心思完全披露,他们一时间闹不懂,刘挽究竟要如何,她图的到底是什么? 第407章 生死难料 陈谦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同时,也将视线落在周围的人身上,尤其不能忽略其中他所熟悉的一些人。这些人并不参与闹事,而且这些日子更没有放弃学习。 纵然刘挽将藏书楼关了, 有心学习的人不难寻到学习的法子, 端在于有心无心罢了。 刘挽所指出的情况, 他们并不需要刘挽提醒而早已洞悉, 自然,他们很确定一点, 刘挽是真正为他们着想的人, 藏书楼关闭, 绝不会是永久的, 大抵刘挽在为大汉,也为无数没有意识,根本不会思考的人们筹谋。 真正的聪明人,他们对刘挽心存感激, 更不会觉得一个能为他们谋划的人, 会突然的停下,他们需要做的不是闹,而是静,静下心多听多看。 此刻的陈谦同样在想,刘挽连世族们的皮都扒下来了,所图为何? 「长公主, 我等当真不知, 当真不知啊!」听得汗淋如雨的人们, 不得不向刘挽言明,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堵自己的前进之路, 毕竟他们比任何人都要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好前程,以此改变自己和后人的命运。 刘挽道:「那如今的你们知道了。不如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们闹的?」 当日闹到上林苑,刘挽让张汤把那部分的人押下,但叮嘱过张汤,不得以严刑逼供。这些人似是懂得刘挽行事的风格,亦知张汤敢用酷刑是因为刘彻的命令,刘挽但凡叮嘱,张汤断不敢暗中下狠手。 其实对此,张汤也曾向刘挽建议,既要查清楚幕后的指使者,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严刑逼供,针对一群闹事的人,张汤毫不掩饰对他们的厌恶,巴不得将他们整治服帖。 无奈这件事情做主的人是刘挽,刘挽既然是挑事的那一个人,何事当为,何事不当为,必须得听刘挽的。 最终,张汤在刘挽明令禁止不许他动刑,也不许吓唬人的情况下,只能把人关了几天,不得不乖乖的将人放了。 张汤必须是不服气的,很是认为刘挽没有藉机将这群人解决,无疑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他是苦口婆心的相劝刘挽,希望刘挽把人交给他来处理,只须刘挽一句话,接下来的事都交给他,他保证一定能让这些人松口,说出他们幕后的指使者。 可惜,刘挽完全不为所动,并且警告张汤,他若是敢背地里动任何手脚,她第一个饶不了张汤。 爬到今天的位置,张汤怎么可能连点眼力都没有。在刘彻这儿,刘挽定下的事,刘彻都会听话照做,尤其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一个人,他们要对付刘挽,刘挽不想对他们动手,尤其不愿意用严刑逼供的方式,落在刘彻的眼里,刘彻断不可能听张汤几句话而拂刘挽之意。 最终,被关入廷尉府的人被放出来,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四处活动,忙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今日,刘挽再一次问出多月前她好奇的问题,等待在她面前的这群人的回答。 「想清楚了,今日闹到这般的地步,他们解决不了我,你们倘若继续瞒,他们的心思被我道破,定然不会再认为你们可欺可哄。不想你们将来成为对付他们的利刃,他们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要你们的命。是以,你们但凡不想死,最好把握今天的机会,因为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刘挽不想吓唬他们,但不吓唬不成。 在此刻有多少人想动,生怕眼前的这群人真要把幕后的人卖了。 突然数道暗器朝那群学子射来,只见几道身影闪过,没有人看清怎么回事,几个着粗布麻衣的人站定在这些学子的面前,手里捏着好几个暗箭,同时一阵躁动起。 「着火了,着火了。」一声声的叫唤,把原本不安的人心更是搅得天翻地覆,可是,无数的大汉将士突然将四周围起,霍去病骑马而来道:「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得四下走动。把刚刚喊着火的人绑了。」 得令的将士马上往前沖,人群的人连忙叫喊道:「我做错了什么,你们要把我捉起来。我喊着火犯了哪条大汉的律法,你们凭什么捉我。」 「我捉你了吗?我不过是请你莫在此处扰乱人心。堵上他的嘴,带走。」霍去病是要捉人吗?不,他是为了维护治安,既然他跟刘彻保证过,一定会让今夜的长安城无忧,说得出他做得到。 刘挽与霍去病对视,一个在台上,一个在马上,相视的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懂得彼此的打算。 「闹事,都到这一步了,你们莫不是以为你们的那点伎俩能瞒得过谁?想要杀人灭口,当真以为我刘挽是傻子,能容得你们算计?」刘挽向所有人昭示的同时,视线再一次落在被突然的暗箭吓得魂不附体的人身上。「你们若是不说,你们的生死我不再管。」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0页 「长公主,人命关天的大事,长公主不能不管。他们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杀人,他们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不成,他们不想死,谁都是捨不得死的,尤其是死在他们认为可以为他们带来锦绣前程的人手里。 这个时候他们满心只有刘挽,也清楚的知道,能救他们的只有刘挽。 「人命大如天不假,我给过你们机会,一回一回的提醒过你们,不要试图挑衅,我已经将利害说清楚,你们依然不张口,既然你们不愿意错我的手帮你们解决后患,又怎么能怪别人解决你们这些后患。」刘挽冷声的提醒,他们各自的选择,刘挽有什么办法帮到他们?要死只管死去,又不是刘挽杀的他们,如何能怪刘挽见死不救? 其实这样的时刻,未必不会有人觉得太巧,当众杀人的事实在太显眼,正常人都不会做。然而现在是正常的时候吗?一但有人把幕后者供出来,企图谋害大汉的公主,诬陷公主的罪名,他们不能不正视。 「长公主,长公主,但求长公主庇护,我们,我们什么都说。我们愿意一五一十的告诉长公主,到底是谁让我们在藏书楼闹事,甚至这些日子他们在背地里到底都有何计划,我们都可以告诉长公主。」有那拿不准的人,也有识时务的人。 死,他们是断然不可能想的,不想死就不得不自救。如何自救? 立刻将身后的人解决,或许能够做到自救。 「是,长公主,长公主我们说,我们一定一五一十的告诉长公主。」有了第一个开口的人,为了自己的小命,也为了表明他们其实是受人蛊惑,并非有意闹事,此时他们连忙补充的表示,他们完全可以如实相告,但求刘挽给他们一个机会,千万不要放弃他们。 「张廷尉。人我交给你了,若是他们依然不配合,把他们赶出去就是。」刘挽满意于这个结果,怎么说他们都已经见识过指使他们这些人的狠辣,一言不合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都能要人的性命,但凡没有刘挽保护他们,这些人必死无疑。 「长公主放心。」没有人注意到张汤到底何时来的,刘挽一唤,这么一个人立刻出现。一身的藏青曲裾长袍,于灯光之下分外的不起眼,可是多少人但见张汤这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自然是想起死在张汤手里的那些人。 那都有什么人? 又有着多少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张汤的命。 「查案问人的事,自有廷尉府来解决。现在,确定你们不说清楚你们的诉求?你们若是不说,我要走了。」刘挽不慌的,尤其对于所谓的行刺事件,刘挽并不认为有哪里值得意外的。 可是,盼她出面的人们,他们是要考虑清楚了,到底要不要把他们的目的说出来,说不清楚的后果是刘挽会无视他们到底,这就走了。 想来,不会再有下一次。 「长公主难道认为藏书楼应该握在您一人手里?」终是有人按捺不住。藏书楼,都到这一步,被刘挽撕破他们的那层皮,再装样子也是大可不必。既然如此,好,什么话都不用说,必须在第一时间将他们的想法道出来。 「为何不能?藏书楼是我所建,我的心血,我的财富都在这儿,这样的地方不由我来决定,由谁?你们?」刘挽最后的两问,那是相当的扎心,很是期待于在她面前开口的这一位老者给个解释,她出钱出力建成的藏书楼,为何不能由她一人掌控? 「此事关乎国本,身为大汉的公主,当以身作则。」其实这样的理由听起来十分的大义,但说服力很少。 刘挽轻笑一声,显得十分无奈道:「我是大汉的公主,你们是大汉的子民,你们如果认为我身为大汉的公主当以身作则,为了国家安宁,当舍小我。那么你们?你们是臣,为臣者不该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百姓供养于尔等,你们不该为百姓谋划,让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好?」 讲道理,尤其是大道理,刘挽从来不比谁差。重点更在于,刘挽不仅是会讲,更是那一个做到的人。 第408章 以身作则 刘挽极善辞令, 他们并非不清楚。早有所料的人于此时朝刘挽作一揖道:「我等自嘆不如长公主识大体,更不如长公主心繫大汉。然,为大汉百姓,但请长公主一定要将藏书楼归于朝廷。毕竟, 盐铁归于官营, 皆因那关系国之根本, 既如此, 藏书楼也当一视同仁才是。」 提起盐铁一事,刘挽不得不说, 哎哟, 她早等着有人说出这句话, 不枉她一等。很好! 「是我记错了吗?盐铁官营一事依然争议不休, 众卿并不认可。」刘挽又不是不了解情况的人,能随便让人忽悠住?明明一切都在商议之中,他们不是依然不愿意遵守吗?哪怕盐利都叫刘挽握在手里,但那铁, 多少人从中得利。 既是得利, 依然挣扎的不愿意让朝廷全部握在手中。 家里有矿,多好的一件事,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 结果本来他们自家的东西,因为刘彻的一声令下,道所谓关乎国本,立刻要归于国家所管。 对, 朝廷也要安排人採矿, 也会分配到不同人的手里。但是自己有和从别人手里拿, 那是完全的两回事。没有人喜欢受制于人, 要不然他们为何如此的抗拒被朝廷收了盐和铁的生意?其利之丰自不必说, 何尝不是断了他们的臂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1页 没有人不清楚盐和铁的重要性,正因如此,每每匈奴进犯边境,抢得最多的从来都是盐和铁。 盐是生活的必须品,铁是制作武器的原料。 从来这两样东西都是各家权势的标配,握着他们,家财万贯,更不需要任何人的脸色。可是,被刘挽改进的制盐之法让他们失去了最大的经济来源,铁的生意再被朝廷收回,更如同拔了他们的牙,如何不让他们恨得咬牙切齿。偏又莫可奈何,谁让刘彻已然强势表态。 他们痛,在他们的认知里,也应该让刘挽痛上一痛。 藏书楼,不管怎么样,绝不能再让刘挽握在手里。 「盐铁归于官营,因关乎民生,长公主若不以身作则,我等不服。」不错,他们不服,没有道理刘彻对待他们用的是强势的手段,到刘挽这儿,刘彻竟然不管。 由不得刘彻管与不管,他们必须想法子让刘挽将藏书楼交出来。 「以身作则。这四个字在我听来是最有意思的。我但问诸位一句话,关乎国民根本之事,是不是诸位都觉得归于朝廷掌控,如此才算合理?」刘挽目光灼灼,闪烁精光,可惜,黑暗之中,背光的刘挽,没有人得以窥探她此刻的表情。 根本没有人洞察刘挽言语中的陷阱,他们关注的莫过于,他们是断不可能从刘挽手中夺过藏书楼了不假,可是同样也不能让刘挽一直握在手里。 藏书楼内培养出来的那些个人啊,无不让各家观之越发的心惊。 纵然刘挽喊出的哭喊是为大汉培养人才,将心比心,他们手里捏了无数的人,难道在他们的心里,他们会不利用这些人才得到权势地位?金银财宝? 诚然刘挽手中的财富权势都不缺,但没有人会满足于自身所拥有的一切的对吧。有了权势地位,他们会想得到更多,慾壑难填并非一句空话,而是最真实的体现。 刘挽眼下已然不好对付,有刘彻在她的背后当靠山,她是有钱又有人,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够动刘挽半分。 世族眼看刘挽推举的人占据在朝堂上越来越多的位置,再有一个藏书楼在她的身后,长此以往下去,试问刘挽之势将会是何其的大。 不,不能再让刘挽继续壮大,否则他们根本不可能再有机会对付刘挽。或许他们会损失越来越多。 藏书楼,如果他们能够抢到手最好不过,如果抢不到,也断然不能再捏在刘挽的手里,否则他们定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错,既然朝廷以关乎国民之根本此为由,收回盐铁的权利,以朝廷经营。藏书楼虽非营利之所,育天下人才,更是关系重大,岂能例外。长公主不会关乎切身之利便捨不得吧?那,长公主不该指责天下所有暗藏私心的人。」没错,因为刘挽一直标榜的都是为民谋福者,正因如此,刘挽方才将多少世族的脸皮撕都下来了,他们谁都不敢吱声,谁让他们确实没有刘挽的大义呢? 可是,刘挽别把话说得好听,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反而不作为,那么刘挽再没有资格对他们说三道四。 刘挽挑眉提醒,「世间之利,焉能有及盐利者?」 开的哪门子的玩笑,盐利如今在谁人的手里,提议将盐利交上去的事,从一开始就是刘挽在推动,纵然第一个上表署名的不是刘挽,但凡不是刘挽点头,同各州县的合作者谈好,断然不可能有盐利上交,天下竟然没有发生任何动盪的事。 此时刘挽提出来,无数人想得更多的必须是,刘彻这些年不管军需亦或修建宫殿,甚至是皇陵,用的都是盐利,那其中到底有多少钱进刘挽的手里,怕是未知之数。 可是,藏书楼是实实在在育人才而为后世谋。 试问,等将来满朝大半的臣子都是刘挽的藏书楼培养出来的,到那个时候,将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局? 不,刘挽做事,他们没有占过便宜,这虽然有刘彻在她的身后谋划不假,何尝不是因为刘挽本身的能力出众。再让刘挽得到更多的人才,更让这些人记刘挽的恩,刘挽会成为他们的噩梦。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以,这些人商量之后有了一个方案,没有办法将藏书楼夺过来,也断然不能再让刘挽继续的掌控。朝廷出面,这件事对刘彻何尝不是有利,既然有利,刘彻也一定会同意,刘挽她敢不同意吗?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好。诸位都是言而有信之人。诸位说的,凡关乎国本诸事,皆当以国营,纵然我的藏书楼非因利而动也是一样的。谁让这一个地方能育天下人才呢?笼络人心,长此以往,天下人才都是出自藏书楼,诸位何以安?」刘挽笑言之,将他们的用心尽都道来。 「你们得不到,也断然不能让我得到,纵然那是我一手创造的。可是,谁让我是大汉的公主,谁让我一直以天下为重。如今也当如此。」刘挽继续说出他们藏在心里不敢道出的话。刘嘉在一旁狠狠的唾弃道:「一个两个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刘据已然不想再开口,翻来覆去说同样的话,很是没有意思。 「长公主捨不得?可长公主分明将藏书楼关了?若毁之未免暴殄天物,何不交给朝廷,以令朝廷可以造福万民。」刘挽没有一口气应下,而是叫人辨别不清她喜怒的问出一番话。有一点尤其得说明了,刘挽已然生出把藏书楼关了的心思,既如此,何不给到朝廷,造福万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2页 「啊,我不能关吗?因为我关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上交朝廷,朝廷在诸公眼里竟然成了捡破烂的?」刘挽诧异无比的又问一句,多少人恨不得把刘挽的嘴堵了。大汉朝廷成了捡破烂的,说的什么话? 「长公主慎言。长公主顾左右而言他,难道是捨不得。」刘挽的话听得太让人扎心,都不想再听,现如今他们只要问一句准话,刘挽到底答不答应上交藏书楼? 刘挽目光灼灼的道:「诸公让我上交藏书楼的理由是关乎民生之事都应该归于朝廷掌控,纵然是无营利之事也当如此?」 此言并没有说错,一群只想赶紧把事情定下,马上道:「正是此意。长公主若是捨不得大可承认,也请朝廷下令将盐铁还于民。」 「你们是民?」刘挽冷笑的问,谁是民?他们也配称之为民?他们是官。 这个字眼大可不必和刘挽再抠下去,一群人都是同样的心思。 「长公主愿意将藏书楼上交朝廷?以后由朝廷接手吗?」眼下再争论并没有任何的意义,他们要的是一个答案,一句准话,刘挽只需要如实回答他们即是。 「有何不可?」在他们以为刘挽会继续论道其他时,不料刘挽肯定的告诉他们,不用操心,她很是捨得,很是愿意将藏书楼上交。 一群原以为刘挽定是捨不得,必然是要千方百计的护住藏书楼的刘挽,却一口干脆的答应下此事,没有任何的不舍。 咦,不对啊,刘挽难道不懂藏书楼的价值? 笑话,刘挽能创立藏书楼,岂能不知藏书楼的价值,藏书楼有如今的影响力,全都是刘挽的功劳,谁也休想抹得去。 可是,刘挽怎么会答应呢?明明方才刘挽都不愿意的。 「关乎民生大事,归于朝廷掌控,我认为诸公言之有理。既然诸公如此的约束于我,我更应该做好。便就此定下。我即上表将藏书楼尽都归于国营,诸位可以想想,该怎么管好每一处的藏书楼。」刘挽如此的爽快,让一群挽起袖子打算和刘挽狠干一场的人都愣住了。 怎么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刘挽难道不应该捨不得吗? 观刘挽一脸的兴奋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他们中计了? 「言即出,行必果。天下人见证的事,你我都不能反悔。」刘挽侧过头满眼都是笑意的再开口。 这一刻,他们确定了...... 第409章 筹谋已久 可是, 怎么一回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百思不得其解的众人定定的望向刘挽,脑子同样也在飞转中。 刘挽究竟要算计他们什么? 从一开始就是计?刘挽算计他们的内容是让他们道出刘挽一直认同,却是他们都不想接受的话。 关乎民生诸事,当归于国营。 嘶!刘挽是想干什么?是要将天下关乎大汉国本的东西全都要收到朝廷手中吗? 不是, 他们更想知道的是, 刘彻难道同意此事? 额, 有一说一, 刘彻不同意的理由是什么? 诸事不必刘彻费心,刘挽在给一群老谋深算又对大汉影响极大的人下套, 最终的结果, 坏的无非是刘挽有所损失, 好的却是大汉将可以进一步的控制世族们手中的权和利。 从刘挽着重点出他们既然以此为由, 让刘挽必须将藏书楼上交,刘挽定不可能就此罢休。 「诸公大义,属实是我等小辈望尘莫及。也是我思虑不周,竟然不知当以身作则。诸公提醒得对, 凡关乎民生之根本, 稍有不慎大汉都要为之覆灭,既然诸公都认为应该归属于官营,不如你我一道上书朝廷,定制成文。旁的都可以放一放,于国难之际,胆敢抬高物价, 大发国难财者, 该定下责罚的标准。想必如此一来, 定能扼制有人趁机剥削百姓。去岁的大灾, 我初初见识, 亦为之惊嘆不矣。很是以为该立下规矩。所谓的规矩,再没有比律法更合适的对吧?」刘挽在他们既想阻止,也自知无法阻止的视线中,终于给出他们答案。 那一刻,纵然不想承认他们算计不过刘挽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不行。 刘挽算是舍己为天下吗? 以身入局,引天下群起攻之。让无数人一道思考,一起说出,刘挽拥藏书楼而自恃!在刘挽一次一次的为难一群世族里,叫他们无法忍受,最终世族们决定不计一切代价,他们定要让刘挽脱层皮! 任是谁能想得到呢。刘挽连自己的损失从来都算计上了。 她用自己的那点损失,只为了让各家从今往后都不得不遵守利于大汉而有损于世族们本身的规矩。 律法,律法。 纵然世族都不算将律法放在眼里,可是并不代表全天下的人都不把律法放在眼里。 有些各自都心知肚明的事,碰上无能的皇帝他们可以随意行事,刘彻如此的帝王,他们敢? 刘彻是不能容忍他们无限的壮大,损及大汉的江山的。 因此这一对父女一拍即合,刘挽在前面使劲的捣腾,闹啊搅和啊,随便的弄,这样的情况下怎么样?世族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对付刘挽那儿,一心想把刘彻拉到他们那一边,他们以为可以左右刘彻,断没有想到,从始至终刘挽和刘彻是完完全全的是一伙的。 此时的上林苑内,刘彻站在高台处,眺望长安城内的方向,灯火通明的长安让他的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这种时候,刘彻道:「去请皇后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3页 今天对大汉来说会是极其重要的一天,刘彻想与人分享,第一个想到的人正是卫子夫。 「长公主所言甚是,关乎民生国本之事,自该立下规矩,所有人都要遵守。」终于是等到这一刻了吗?聪明得懂得刘挽断不可能无缘无故整出一系列事情的人,听清刘挽的话后,都差点要笑出声来。 贪墨,有人是不曾贪墨不假,可是有人做下的事情比贪墨更可恶,也更令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凡从灾区中过来的人都知道,一但遇上大灾之时,必有人囤粮囤药,以抬高物价,大赚一笔。更有甚者会藉此机会大肆压价购买田地,以达到能够让他们大赚特赚的目的。 如此行径,多少人恨不得食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可是苦过来的百姓在心里何尝不是绝望。 本来受灾已然万分艰难,结果还有人不断的想吸他们的血,要他们的命,试问百姓不希望有人出现管上一管吗? 他们希望,然而他们的心愿并不代表可以如愿以偿。 有太多的人并没有意识到商人的行为该受到约束。 而大汉朝所谓的商人们,他们背后靠的何尝不是朝中的达官贵族? 正因为有朝廷官员为他们撑腰,他们才敢肆意行事。 而现在,刘挽要做的是利用她的资源,逼得这些恨不得将她手中的权利全都夺去的人,吐出刘挽最想听见的话。当他们说出来时,正是刘挽要藉机定下规矩的时候。 「谢过诸公。」一个刘挽给他们戴高帽也就算了,谁能想到肯定完刘挽之后,人群不少身着儒衫的青年们都朝方才和刘挽争论十分激烈的世族们作一揖,谢他们。 「谢过诸公。」有了一个作揖的人,其他人还会远吗? 显然是不远的,一个个懂事的都纷纷作揖,证明在他们心中,他们十分感激提议让刘挽将藏书楼交出,同时也定下以后关乎民生国本之事都归朝廷经营的事儿。 要说扎心,能有比现在更扎心的吗? 可是,输给刘挽并不算是冤。 一个人能捨弃藏书楼这样一个为天下培养人才的地方,不在乎她自身的得失,刘挽这个人,太了不起了。 「长公主好手段。」纵然输给刘挽,他们认为不冤,可是他们依然不想让刘挽不痛快。 「和诸位一比,我这点手段何值一提?诸位过誉了。没能让我死,想是诸位都很是遗憾的。」刘挽相信,今天过后,恨不得她死的人会更多。不过,不用他们咒了。 「诸位想想后果,毕竟长公主一言不合能关了藏书楼,虽然有诸多算计在内,以尔等之智,难道不怕将来落在长公主的圈套,死无葬身之地?」让刘挽痛快是不可能的,指向一旁方才张汤带走人的方向,有人必须提醒道:「诸位应该没有忘记被张汤带下去的人,难道没有一丁点的危机感?这些人纵然是旁人的棋子,何尝不算是被长公主所抛弃的人?」 那样一群人跪在那儿求刘挽原谅,刘挽并没有原谅,差点被人暗杀,命悬一线。如今被带下去,生与死...... 「难道没有人在意他们是否还会活着吗?」又有人问。 此番话,其实不过是和刘挽争输了的人,他们须得往信服刘挽的人心上扎下一根刺,他们不相信刘挽和这些人的利益能够永远一致。待有一日他们的利益不再一致时,今天点出这一点的话,必会在他们的脑中浮现。 「他们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不过,这位齐公提醒得很对,你们往后不要相信任何人,无论是对外标榜如何为国谋划的人,你们要分析,不能因为他以前的作为,便认定以后的这个人也一定会为国而谋。」可是,刘挽怕? 她压根不觉得天下的人都对她的行为打上一个问号,永远都仔细的思考是不是真正的利于大汉是件坏事。 「世人多变,没有人敢保证一辈子都会正直,也没有人敢说他会永远都将国家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我们既有为国为民之心,思如何为国,同样也须秉持一颗怀疑的心,多思多想,究竟有些事做得对不对。该不该反对?纵然是高高在上,英明睿智的皇帝,他也未必不会有可能一时想岔,故,天下需要谏臣。敢言,敢指出皇帝之错的谏臣。」刘挽顺势指出,她很希望全天下的人都一道盯紧刘彻,最好盯紧了他,该阻止刘彻的时候要阻止。 「文臣死谏,武将战死,我希望将来的大汉能够开创如此局面。」刘挽有心之嚮往的一幕,此时娓娓道来,言辞诚恳,不忘朝一众人作一揖道:「愿你我共勉,为大汉而奋斗。」 文臣死谏,武将战死,是啊,那应该是最大的荣耀吧。 「愿与长公主共勉之。」无数人被刘挽说得心血澎湃,纷纷朝刘挽作一揖,以为以后的他们一定可以和刘挽一起努力!彼时的大汉一定会比现在更好。 「今夜,我们一道商议律法之事?随后上表朝廷以通过?」刘挽面带笑容,认为择日不如撞日,反正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拖是不可能让他们拖的,唯一的办法是迅速的解决问题。 未必没有人觉得拖上一拖,定能不给刘挽机会,让她把某些事情定下的人,在这一刻瞪大眼睛盯向刘挽,不可置信? 连夜将律法拟出来吗? 「长公主何必着急?」马上有人回上一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4页 刘挽轻轻一笑道:「算不得急,修改大汉律法一事并非始于今日。不过是我想顺诸公大义,大家一起合力将该定下的规矩定下,以后都不怕生出变故。明日只要送上朝,请我父皇过目,便可推行。」 好想骂粗话啊! 敢情刘挽不是今天才有所准备,而是早有准备,一直是等一个时机,顺势的将之前命人修好的律法搬出来。 所以,刘挽究竟算计他们多少? 只限于此而已? 是的,此时的不少人已然草木皆兵,他们不敢保证刘挽有没有别的准备,叫他们根本想不到。好想问,刘家是祖上冒青烟了吗? 第410章 陛下心存子民 亏得刘挽不知他们心中所想, 否则定要回他们一句,如今大汉天下是他们刘家的,本是他们刘家祖上冒青烟才有的不是吗? 「请诸位畅所欲言,以为大汉哪些事该定下律法约束。」刘挽摊手相请, 要是不吱声, 一会儿别说他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哦? 明明刘挽向来都很民主的, 要是被他们扣上一顶不民主帽子, 那岂不得让刘挽变得跟他们一样了?与他们为伍,别说, 刘挽很是不乐意。 没有人愿意给刘挽一个好脸色, 纵然刘挽是一副她很尊重人, 很是愿意和诸位好好聊的态度, 刚被刘挽算计成功的人,都不可能对她和颜悦色。大抵没有立刻冲上去杀了刘挽,已然是他们衡量利弊之后,最终决定不动手的结果。 「今夜的长安热闹, 我们共议律法, 所有人都参与,以令天下知,大汉律法为大汉天下齐心之大成。」刘挽何许人也,至于此,把众多的百姓请过来,让他们一道参与, 并非让他们看而已。 于此时, 马上有人喊道:「长公主, 我们这些人被人欺负根本没有人管, 我们受了委屈也不知从何说起, 这律法怎么立,同我们也并无关系。」 或许这其中很多的普通民众,他们没有读过书,也不识得几个字,在他们的心里,并不代表他们不委屈,不说,无法是因为没有办法得到他们想要的公道,他们所追求的公平,既知不可能得到,他们只能放弃,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忍下这份苦。 现在刘挽站出来,清楚的告诉他们,并非他们受的所有委屈都求告无门,他们想知道的是,朝廷针对如今大汉的情况,要为他们这些在最底层,遭受无尽的折磨和剥削的人争取怎样的利益? 「诸位都听见了吗?律法存在的意义是为抑制人之恶,可是恶人为祸,受害人却求告无门,这算不算是律法存在的缺陷?」刘挽甚喜之,能够有人提出问题所在,她在第一时间迫不及待的补充上问题所在,希望能够引起更多人的关注,重点在于想出解决的办法。 刘挽没有解决的方法吗? 自然是有的。 纵观华夏上下五千年的歷史,在律法这一点上,一直都在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发展。法,不是一成不变的,法,是靠人去推动。 百姓的声音,从前的人无视之,哪怕有人提出百姓的需求,有多少人当回事? 纵然是如今的大汉,经过秦亡汉兴,至于此,对百姓的层层剥削,都是让百姓作为工具。他们的性命,他们所遭受的伤害,上层社会的人们,视若无睹。 刘挽顺应人们的诉求,让众人想想应该要用怎么样的方法改变问题,马上有人想站出来说,这些刁民,他们永远都不懂得满足,永远都在闹事,凭什么刘挽要顺着他们改变律法? 好在有人拦住他,没有让某个人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但是,并没有关系,另一种方式,也能让刘挽停止今天晚上的闹剧。 「长公主,律法之事,更应该上禀于陛下后,由众卿共议,长公主如此儿戏,实在不妥。」没错,确定律法的更改,不应该让一群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人参与进来,那难道不是对他们莫大的折辱吗? 对刘挽,他们好言相劝,盼刘挽差不多就行。 不料刘挽突然从袖中拿出一份诏令,「大汉皇帝诏,与天下共议法度,再以上书定论。」 开哪门子的玩笑,作为一个步步为营的人,刘挽能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能够保证事情顺利的推行?在她面前的这些人,以剥削,压迫百姓为毕生所愿,他们是不会愿意接受百姓的醒悟,接受百姓开始懂得思考,开始去怀疑身边的一切,看清那一切到底该不该,要不要? 然而刘挽就是要调动民性。 世族的势力太大了,一手遮天都不为过,如果不想办法抑制他们的发展,长此以往,定是要出大事的。 这种情况下,刘挽必须想方设法让刘氏不至于被世族架空。 不错,有一个最好的根治世族的办法莫过于把他们杀光。 歷史上的汉武帝利用酷吏,为了国库,为了满足前线的军费,对天下豪强那是何等的残忍,何等的狠辣。 现在,钱的事刘挽解决,同样也在不断的打压世族,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继续发展壮大,甚至他们的利益在不断的被刘挽夺取。对此,自然是引得无数人不满,他们想改变,然而却又无法和刘挽抗衡,毕竟在绝对的实力之前,他们是不可能是刘挽的对手。大汉的军队如今被刘彻牢牢的控制在手中,刘挽背靠刘彻,这一点,不管他们想不想都必须承认,来个硬碰硬,他们会死得更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5页 无可奈何之下的他们,唯一能想到的莫过于想方设法以阴谋诡计来坑刘挽。 谁承想,他们的所有算计,所有的意图,都在刘挽的预料之中。饶是到了现在,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他们会做出的任何反应,都在刘挽的设想之中。 好气啊! 一干世族一眼瞧见刘挽手里的诏书,气得都怀疑人生了。 毕竟,换成谁想做的事,都没做出来呢,对方完全准备好了应对,你能不气? 一回两回你能说是偶然,三回四回五回,那还能是偶然吗? 只能承认他们确实不如刘挽!被刘挽算计得明明白白! 「诸位所求,大可畅所欲言。我大汉为何能得天下,高祖当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能在无数强盛的诸侯中脱颖而出,成为最后的胜利者,皆因我们的高祖爱民。入关中后,高祖与父老乡亲们约法三章,皆与民生相关。至于此,天下民心归附。而今,天下是大汉的天下,大汉的皇帝,从来没有忘记过父老乡亲们。只是外忧内患,朝廷顾不上,便只能一步一步的安排。至于今日,以藏书楼、安容处为始,世人皆知这藏书楼是我所建,安容处是我出钱出力收容于人,却不知,这一切都是我奉大汉皇帝之令而行事。陛下知百姓多艰,也明百姓向上之心,故,命我多方安排,只为让所有人都能读书识字,也能让人们在最难的时候,大汉能够撑起你们,不至于让诸位宛如无根的落叶一般,只能被淹没。」刘挽的言语之间都是对百姓的怜悯,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刘彻正名。让大汉的百姓知道,大汉的帝王并非高高在上,不懂他们的苦。恰恰相反,皇帝懂得,甚至在用他的方式为他的子民谋划。 对很多人来说,藏书楼,安容处,他们挂的都是刘挽的名字,很多人感激的是刘挽,可是如今的刘挽清楚的告诉他们,这些事情虽然是她在做,但一切都是得令于刘彻,一切都是刘彻的意思。 真,如果刚刚有人觉得,刘挽布的局太大,相当让他们意外无比,可同样也在想,刘挽费心费力做下这一切图的到底是什么?她能得到什么? 这个问题,到如今得到了解答。刘挽竟然是在为刘彻收拢人心吗? 与之而来也产生另一个让他们无法忽视的问题,刘挽将所有的功劳都推给刘彻,她图什么? 她不要这些功劳吗? 她图的不是人心吗? 既然是人心,为何要将呕心沥血经营的局面,全都归到刘彻的头上。 别以为刘挽说啥他们都信,恰恰相反,他们并不认为藏书楼和安容处一开始的设立当真是刘彻的想法。相反,他们认为只能是刘挽的。想当初藏书楼和安容处刚建成,不是没有人想过要阻止,可他们阻止不成功的原因在于一切的钱都是刘挽出的。 朝廷没有钱,谁也休想管刘挽要建起什么东西,这是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 当他们意识到藏书楼和安容要处的意义后,他们再想阻止,更不可能。否则怎么会到如今的地步。 刘挽啊,她怎么能把自己苦心经营多年,费钱费力的事,全都归到刘彻的头上呢。难道在她的心里,这一切不重要吗? 「谢大汉陛下。」比起他们的难以置信,实则这个时候的百姓们,都不禁的发出一声感慨,谢过他们的大汉皇帝。 刘挽道:「君父君父,你们是大汉的子民。大汉的皇帝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们,是以,你们只管畅所欲言。你们受的委屈都可以说出来,陛下有诏,天下律法,当思为民而变,也该为民谋福。」 嘶,真是气死个人啊,刘挽怎么能够把事情安排到这样的地步呢? 刘彻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能得到一个女儿为他如此精心的谋划。 赚钱不说,处处为刘彻收拢人心,一回一回的向天下人昭示,他这个大汉的皇帝非常的把他们当回事。 人,都是一样的心理,都希望自己能够得到一定的尊重。可是,很多时候他们从来都得不到想要的一切。 自然,当他们知晓,他们认为高不可攀的帝王实则一直都在为他们谋划时,他们的内心不可能不激昂。莫要忘了,如今这里甚多的是刘挽数月造势吸引过来的天下士子! 第411章 后路 这些人, 他们读过书,识得字,有一定的思考能力,他们对朝廷有一些不满, 对世道也有属于他们独道的见解。对刘彻这个皇帝, 他们是不了解的不假, 现在刘挽正是在让他们有所了解, 让他们知道,高高在上的君王, 心里有他们, 也希望能和他们一起努力, 让天下大治。 夜, 还很长,一切也都是只是刚开始。 华刻将长安城内的情况上禀于刘彻,刘彻是喜上眉梢,卫子夫被请来, 也是在宫里坐不住, 毕竟刘挽是领着刘嘉和刘据一道去的,他们但凡有个差池,卫子夫这辈子别活了。 听完华刻的禀告,卫子夫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她是该喜亦或者忧呢? 刘彻感慨道:「我们泰永事事周全,大汉之幸也。万幸。」 于刘彻看来, 刘挽没有哪里是不好的, 纵然很多的人认为刘挽策无遗算, 让太多的人损失惨重, 但是得利的人是刘彻, 是刘彻呢。 作为一个既得利益者,没有一个人会不喜欢这样一个竭尽所有为他谋划的人。 卫子夫能明白刘彻的欢喜,但她依然无法不为刘挽忧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6页 如今的刘挽事事为刘彻谋划,刘彻自然觉得刘挽千好万好。但谁敢保证将来的刘挽会一如既往的为刘彻谋划?恰好能让刘彻开心?一但刘挽做不到这一点时,她得罪诸多的人,群起而攻之时,刘挽该怎么办? 卫子夫不可能从刘彻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随刘挽策动天下人一道议法,针对如今大汉律法所存在的问题,他们给出应对的法子,比如百姓求告无门一事,刘挽完全照搬后世的法子,在每州州县设立鸣冤鼓,同时不忘让刘彻顺势立一个登闻鼓。天下事,若官官相护,无人为百姓主持公道,百姓可入京击登闻鼓,皇帝亲自出面,必还百姓一个公道。 昨天晚上的突发事件,打得人措手不及,刘挽早都有算计,也有准备,当听闻那些针对世族的各种律法,提高百姓的地位的相关决定时,无数人都终于反应过来了,刘挽早早把藏书楼内的各大家聚集,打的是修史的名号,实则在修法。 那么一想更让他们气闷无比,毕竟谁承想刘挽要修的不仅仅是史,修史这个事,其实有当一回事的人,也有很多没当一回事的人。反正集聚在藏书楼的人被刘挽利用彻底。 等翻阅完齐全的律法条文时,世族们没有一个不再一次在心中痛骂刘挽,一个人,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这么算计人呢?她到底是布了一个多大的局? 这个问题怕是到如今连刘挽自己都说不清楚,她只知道一点,能多为大汉谋划必须得谋,种子种下去后,不怕不能长成森天大树。 击鼓鸣冤一事定下,刘挽更是建议往各州各县推广,陈明其之本意,以令天下知。 都到这个地步了,再使坏已然没有任何的意义,比起关注百姓们会怎么来告他们,世族最关注的莫过于削减他们的特权,这一点上,朝廷为之吵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与之而来刘挽又将安排好的科举流程弄出来。 考试嘛,大汉是第一回,先查清三代,有人作保,针对各地的人,乡试,省试,那就可以入长安参加殿试。别管哪一回考,路上有人护送,一应吃住,都由朝廷负责,以令天下知朝廷对这一次考试的重视。 世族们...... 他们很想问,刘挽是不是故意的,一茬接一茬,打得他们措手不及。真是恨不得把刘挽吊起来打! 再不然也要问一问刘挽,有她这样的人吗? 她考虑过世族的生死吗? 刘挽亏得不知道他们所想,否则定要回上他们一句,他们考虑过百姓的生死吗? 并没有! 况且,刘挽并不认为她做的这一切是不管他们这些人的生死了。 分明是他们拥有得太多,依然不知足,在不断的压榨百姓的生存空间,她要是不帮百姓们,只会让大汉动盪。 科举应试,与察举制结合,再一次浩浩荡荡的在大汉推行。 那些原本涌往长安为了民报而争论不休的人,也算是没有白来。科举,大汉朝的第一场科举考试,他们必须要参加,也一定要考好。 想他们之中有多少有才有能之人,因为没有人举荐,只能居于底层。 他们空有一腔抱国之心,却报国无门,他们其中多少人为之觉得憋屈,郁闷,偏他们又都没有办法。 现在,现在不一样了,不用任何人的举荐,只要他们有文才,有本事,他们就能够有办法站在皇帝的面前,施展所长。 想想便令人振奋是吧!无数的学子都摩拳擦掌,都明白他们断然不能错过此等良机。 长安城聚集越来越多的人,他们期待更美好的未来。 卫子夫因刘挽的事而忧虑,没有办法和霍去病商量,只能把卫青唤进宫。 如今朝廷之上不仅是刘挽搅得风起云涌,纵然是针对匈奴,刘彻何尝不是准备再一次出击。 只攻下河西是远远不够的,匈奴的主力依然在,而且匈奴的单于并没有成为大汉的阶下囚,放任他们在外头,早晚有一天匈奴定会捲土重来。 打到今天的刘彻,手下能将无数,让他放弃对匈奴的进击是断然不可能的,因此,刘彻要一股作气,再接再厉,已然决定再次发动对匈奴的进攻,这一次,卫青和霍去病都将要出击。 这倒是让武将们奇怪了,刘挽此番不出战吗? 答案,他们得不到,对大多数的人来说,很是以为刘挽不出击并不算是一桩坏事,挺好! 因此,刘挽参与商量仗要怎么打,独没有关于她随谁出战的定论。但刘挽手底下的五位女侯,却也跟一众将士同时商量行军路线,并都不怯场的各抒己见,免不得让不少打了多年的仗,却没能封侯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是,实打实的战功在那儿,并非是刘彻私心提拔,不是滋味也得服。 卫青是刚忙完出即被卫子夫相请,其实,如果可以,卫青并不怎么愿意往内宫去,他一向谨慎,卫家的权势随刘据被封为太子,已然是达到了顶峰,倘若他不懂得守规矩,只会为他们卫家带来灾难。 自然,卫子夫倘若无事,是不会寻上卫青的,因而卫青也明白,他非去见卫子夫不可。 一见面,卫子夫屏退左右,心急的走到卫青的跟前,不确定的问:「泰永这般行事,以后能够收场吗?」 卫青思及安夫人和他说过的话,自明白刘挽的打算,她那样的行事,完全是不打算给自己留有后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7页 但这样的话卫青怎么可能告诉卫子夫。 刘挽到现在都瞒得严严实实,没让卫子夫察觉一二,饶是卫青一直认真的观察刘挽,都没能发现刘挽再有异样,一度让卫青怀疑,先前莫不是他的错觉,压根没有发生那样的事。 「姐姐放心,泰永聪慧,又有陛下作为后盾,不会有事的。」卫青不可能和卫子夫提及某些事,只能含煳而答。 不料卫子夫闻言急切捉住卫青的手道:「你我姐弟何必再说那些客套的话。眼下陛下觉得泰永处处为陛下谋划,为大汉谋划,自然不会对泰永如何,将来呢?谁敢保证将来的泰永能一直懂陛下的心思,事事周全能为陛下?到了那一刻,今日泰永得罪许多的人,将会如何?」 有刘彻护着,刘挽能够对付天下的所有人,一但她失去刘彻庇护呢? 卫青与卫子夫对视道:「姐姐能想到的,泰永又怎么会想不到。藏书楼也好,安容处也罢,纵然泰永如今将功劳都归于陛下,世人都知道,真正撑起藏书楼和安容处的是谁。将功劳归于陛下,避免的是陛下的忌惮,纵然泰永是女子,功高盖主,依然不妥。」 说到这里,卫青更压低声音道:「可是,因藏书楼和安容处受益的人,他们明面上感激的是陛下,实际上感激的是不是泰永,我们未可知。将来,总有他们明白的一天。彼时,泰永对天下人释放的善意,终将会让泰永受益。以泰永的聪明,于危难之时,只要有人拉她一把,她自有办法让陛下相信她。」 卫青其实觉得刘挽眼下大张旗鼓做的这些事,何尝不是在为卫家,为刘据而准备。 倘若安夫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刘挽今日为刘彻做下的种种,往后还能有人能像刘挽一般为刘彻吗? 自然,刘彻会不会念在刘挽的份上,待卫家,待刘据更好一些? 卫青想到这个可能,对刘挽越发心疼。一个孩子为了父母兄弟,算计到刘挽这样的份上,谁能及得上? 每每想到这样好的一个孩子,却被丢下那样的噩耗,卫青恨不得以身代之。 「会吗?」卫子夫不确定,纵然卫青的意思是要相信刘挽,相信敢如此作为的刘挽定然早有准备,可是卫子夫怎么都放不下心。 「最近我心里总是慌慌的,好像要出什么大事?」卫子夫捂住心口,道出最近的心绪不宁。她也不想疑心太重,可她何尝不是没有办法。莫名的心慌叫卫子夫心乱如麻,偏这样没有由来,让她想解决都无从下手。 第412章 未必不知 卫青能如何? 所谓的母女连心莫过于此, 纵然刘挽再怎么费尽心思瞒,卫子夫依然有所觉。 「泰永莫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在卫青没有想好该怎么解释时,下一刻,卫子夫丢出这句让卫青心头直跳的话。 「泰永有何事瞒姐姐?」卫青强自镇定, 面上没有露出半分的异样, 反问卫子夫。 卫子夫打量卫青一眼, 显得有些不确定, 「你没有发现?」 卫青摇头,必须坚定的摇头道:「此番出击匈奴, 陛下决定不让泰永去, 除此之外, 也没有其他值得姐姐担心的事。藏书楼也好, 安容处也罢,科举开考都好,事成定局,这些事都是利于大汉, 利于陛下的, 断然不会对泰永不利。日后的事,姐姐怕是操心不过来。」 没错,卫青此时能做的是忽悠,可劲的忽悠,有些事他知道都控制不住的担心,让卫子夫知道, 怕是卫子夫得愁死。 「想是我多心了。你说得对, 外面的事, 我纵然再急也是无用, 陛下打定主意非我所能左右。泰永自幼聪慧, 断不会为自己留下后患。」相信刘挽,卫子夫还是相信的,从小到大,刘挽做事一向有分寸,讨刘彻欢喜也好,或者别的事情都罢了,刘挽根本不需要旁人操心。以后,想必刘挽会更加周全,断不可能做出伤害自己,伤害别人的事儿。 卫青好不容易哄好卫子夫,迅速的出宫。恰好碰上等在外头的刘挽,一见面,刘挽即朝卫青作一揖道:「辛苦舅舅了。」 显然刘挽知晓卫子夫把卫青请来的原因。 「你啊。」卫青不想愁,但不得不愁,刘挽的情况让人不知如何下手,认命,卫青倘若是个认命的人,也断然不会有今日。 作为一个私生子,他回过郑家,最后又跑回平阳侯府,成为骑奴。在幼年的时光里,卫青聪慧好学,倘若不是他习得一身的好武艺,能入刘彻的眼?能让刘彻用心教导,长成一代名将? 卫青相信他可以凭本事立足于这世间,也明白人不能认命,一但认了命,一切都将定格。 可是,刘挽的情况太特殊,卫青从来没有遇到过。碰上后,卫青所不能确定的是,会不会真如阴阳家所预料的那样?最让卫青不得不正视的是,刘挽出现他们所说的情况,而且似乎越来越严重。 「舅舅别愁,千万别愁,我现在挺好。」刘挽很是嚣张的向卫青炫耀,请卫青别对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她很是不乐意见。 卫青的视线落在刘挽戴着的手串上,「我记得这手串先前的颜色和现在不一样。」 嘶,真是碰上了聪明人,想瞒都瞒不住。 刘挽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没有的事,舅舅浑说什么?」 「你若不能跟我说实话,信不信我告诉你娘去?」卫青也是有杀手锏的,一句话丢出,刘挽瞪圆了眼,卫青当机立断准备转身回去,刘挽连忙阻止道:「是是是,什么都瞒不过舅舅,舅舅目光如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8页 卫青能高兴得到这样的答案吗?他是一点都不高兴。 如果可以,卫青比谁都希望自己犯错了。一切其实并不像他猜测的那样。刘挽是在真正的好转,而并非藉助旁人的力量。 刘挽朝卫青道:「舅舅别太当回事,不到最后一刻,或许一切都有可能改变。您千万别处处想为我好,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我可是说到做到的。您要是敢越界,我也敢把整个阴阳家的人灭了。到那个时候,谁也拦不住我。」 这句话卫青相信刘挽说得出做得到,故而卫青不得不道:「本以为你性子好,却也要以别人的性命要挟我不成?」 「我性子挺好的啊!不好吗?父皇和表哥不讲理的时候都是我安抚他们,不让他们过分了。但是,关系我的事,还是要以命换命的事,舅舅在做这些事之前难道不应该问我愿意或者不愿意吗?您让我背负您的命活着,后半辈子我得有多痛苦?」刘挽不得不提醒卫青一句,她不愿意的原因,无非是不想背负别人的性命。那样的活下去,一辈子是有多痛苦。 「换成是舅舅难道愿意吗?」刘挽将心比心的希望卫青问问自己,难道他会愿意。 卫青长长一嘆,他自然也是不愿意的,是以他非常理解刘挽的心情,可是卫青希望...... 「舅舅切莫再说,在我娘那儿要瞒着,表哥那儿也要瞒着。」刘挽打断卫青的所有思绪,请他什么都不要再想了。 「你莫不是以为你表哥无所觉?」卫青能够理解刘挽瞒卫子夫的原因,提及霍去病,霍去病何等聪明的人,难道他会一无所知? 刘挽能在霍去病的面前装,难道以为霍去病不会在刘挽的面前装? 不,恰恰相反,两个都算是擅长伪装的人,真要是想瞒过彼此,一个不提,一个不问,更多不过是默契而已。 「表哥知道了?」刘挽问出心中疑惑,以为卫青肯定是在骗她。 卫青一句话都不想解释,「你当他不知吧。」 刘挽!! 怎么能当呢? 必须的不能当的好吧。 刘挽赶紧的上前捉住卫青的胳膊道:「舅舅,给句准话,表哥到底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一直都在努力迴避霍去病,认为他们之间只要接触不多,刘挽肯定不会露馅,思来想去,总想不起她是怎么露的馅。刘挽因而追问卫青,到底怎么回事。 卫青轻飘飘的瞥过刘挽一眼问:「你跟我说说,你对去病究竟是怎样的心思。」 啊,刘挽完全呆住了,卫青在这种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 卫青长长一嘆道:「你们两个无论是品行,相貌都是一等一,又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相知相伴,默契十足,你们若是彼此有意,何不说破?」 刘挽不吭声,和一直以来的巧言令色相比,这样的沉默反而让卫青更懂得刘挽的郑重。 「你们这些孩子里,属你和去病同我最亲近,我一直盼你们能在一起,我想你们将来必能琴瑟合鸣,恩爱不疑。泰永,你想留下遗憾吗?」卫青不禁说出心中的期望,也想知道刘挽到底是怎么想的。 刘挽在这会儿再不想张口,也是不得应张这个口道:「舅舅,我的时间不算太多。我要忙的事情很多,最没有时间想的正是儿女私情。表哥,他很好,我从来不认为他有什么不好。可是,他是表哥。」 三代近亲,这个时代的人认为亲上加亲再好不过,知近亲结合之害的刘挽,怎么可能全无芥蒂的接受? 「泰永,人心不可控,随心而为,顾忌太多,你不怕得不偿失吗?」卫青莫可奈何。刘挽和霍去病之间的相处,年少时是两小无猜,待渐渐长大,刘挽初初还罢了,但这一两年来,谁都看得出来刘挽对霍去病的生疏,有意无意的和霍去病保持距离,其中的原因,他们渐渐的大了是一个原因,刘挽心里有诸多的心思何尝不是另一个原因。 卫青看懂刘挽的克制,明了刘挽有所顾虑,但卫青如何也不明白刘挽为何而克制?为何要克制? 明明刘挽和霍去病从小一起长大,刘挽亲近霍去病,比任何人都要喜欢霍去病。 喜欢上霍去病不好吗? 霍去病是一个不值得刘挽喜欢的人吗? 观霍去病从小对刘挽的态度,刘挽但凡想要天上的星星,霍去病都一定会千方百计的为刘挽摘下来,这世间会有比霍去病待刘挽更好的人吗? 不会再有的。 卫青看着他们一起长大,了解他们的禀性,也明白在霍去病眼里心里,独刘挽一个人。 年少时他们不懂男/女之情时,霍去病待刘挽好,在霍去病开了窍,只会待刘挽更好。 「舅舅。」刘挽唤一声,却是低下头不肯再吱声,她心里的纠结没法跟人说,说不透啊。说得再多,并不代表能够让人认可。她管住自己的心,算是她唯一能做的。 哪怕未必管得住。 「罢了,你自小有分寸,此事,我不与你多论,你看着办。」卫青也不可能强按刘挽点头答应某些事。况且,眼下刘挽最关键的事莫过于她的命,如何能保全刘挽的小命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卫青又开始愁了,阴阳家的那些人到底是行或者不行?明明说有法子,结果卫青去了,他们又说卫青不合适,到底阴阳家的标准是什么?该不会他们都是骗子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9页 不怪卫青这样想,有同样想法的并非卫青一个,如霍去病。 「冠军侯姗姗来迟,我等有失远迎。」是的,阴阳家迎来了一位新客人,一个从来没有踏足过他们小楼的人,霍去病。 霍去病审视的目光落在水夫人身上,让水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 「比起你们,其实我更应该去寻墨家对吧。」霍去病人是站在这儿也不假,并不代表他愿意乖乖配合阴阳家,此时,霍去病说话即转身,无一不透露出对阴阳家的不信任。 水夫人嘴角抽抽,墨家,真是一如即往的讨厌。 第413章 你们说的改不了 在水夫人嫌弃墨家的时候, 墨家的人何尝不在嫌弃他们。 霍去病说掉头,真掉头去了墨家,把水夫人气得够呛,转头将情况告诉安夫人, 安夫人啊, 并不以为然的道:「冠军侯的为人你才知晓?」 天下谁人不知霍去病孤傲? 「像他这样的聪明人, 他来已经证明他信了一半。」安夫人不慌不忙的回答, 内容叫水夫人听在耳朵里,没能忍住出言相询, 「长公主到现在依然不相信吗?」 安夫人抬眸与水夫人对视, 公正公平的问:「信又如何?信了, 便该一心扑在所谓的逆天改命上?若是这样的人, 值得你我费心?」 水夫人不作声了,真要是一心只在意自己生死的主儿,这样的一个人,值得他们费心为之逆天改命?那他们阴阳家怕是成为世上最大的笑话了。 「长公主这样的人, 她不管别人怎么定义她的命运, 认为未来的路要她怎么的走,她的人生,她的未来是由她说了算的。别人怎么想,别人要怎么做,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她会做她认为对的事, 并坚定的执行到底。藏书楼, 安容处, 建药场, 教人刺绣, 教人手艺,这些事全都落到实处。再加上所谓的考试制度,改律法,推行击鼓鸣冤,你认为我们之中有多少人在她的年纪能做成这么多的事?」安夫人对刘挽何尝不是佩服的,刘挽不过才十六岁,十六岁的年纪呢,刘挽做了有些人穷尽一生都没有做到的事,何其厉害。 水夫人不得不轻声的道:「细细想想长公主确实挺忙的。」 安夫人瞥过水夫人,透出几分不认同。 「何止是忙,格局非你我可比。她是真正的心繫百姓,一心为百姓谋福之人,这样的人若是让她活下去,长命百岁,会是怎么样的结果?」安夫人说到这里,眼中闪烁坚定和期待,她相信如果给刘挽机会,刘挽一定会尽心尽力为大汉谋划,一定会让更多百姓过上好日子。 水夫人长长一嘆道:「您不是说未必能成?」 安夫人的目光闪烁着精光,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道:「事到如今,我们只有三成的把握,只这三成,也该一试,万一要是成了呢?」 是的,在安夫人的心里,逆天改命的事一般他们是不愿意为之的,可是像刘挽这样的人,她知晓,一但让刘挽活下来,大汉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利于后世的事,他们难道知而不为吗? 舍一己之性命,救无数黎民,安夫人纵然知于天命,从前没有过这样逆天而为,与天相争的念头,但如今却是有的。 水夫人立刻明白安夫人意欲何为,唤一声夫人,安夫人扬手道:「我们这样的人,各有各的道,你不应该阻止我的追求。」 阴阳家既是与天地自然相处,在他们的心里,自有他们的追求,也有属于他们的道。 或许对于很多人来说,因为他们观星望月,贴近自然,似乎好像于国于民并没有多少的利处,事实上呢? 想天文历法于世间的益处,春耕秋种,难道这一个功绩因为影响大,但却没有外显,而应该让人忽视吗? 在安夫人他们的心里,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在做的事不重要,而且也并不觉得他们的追求不应该。 相反,他们一直都在坚持追求自己的道。显然如今的安夫人寻到属于自己的道了。 那么,无论水夫人是怎么样的不舍,又或者怎么样的不认同,都不应该阻止安夫人。 「是。」水夫人心下长嘆,面上却是半点不显。 「我们去墨家。」安夫人在等霍去病的到来,没想到霍去病一走了之,安夫人无奈,只能让水夫人送她到墨家那儿去。 墨家这里,虽然霍去病和他们打的交道从来不少,和刘挽比起来,墨家的人在面对霍去病的时候显得很是拘束,纵然此时的霍去病并没有动怒,但他人在那儿,张口问上一句泰永如何? 嗯,没什么人问起过刘挽的情况,他们除了回答过刘彻外,再也不需要面对任何人的询问,突然被问到,属实让他们不知该不该说。 刘挽的态度他们都懂,明显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况且,命数的事太玄,一但真说多了,没准很多事情都要改变,他们都得慎言。 「冠军侯问得我们不太明白?长公主有何不妥?」墨家鉅子装煳涂的本事确实算不上高明,至少自家人都毫不掩饰的瞥过他,很是嫌弃。 霍去病一听脸色立沉,「你们以为我不敢动墨家吗?我知道你们墨家高手如云,但你们不要忘了大汉的兵马在我手里,我能够调动几十万的大军。你们再能以一敌百,敌不过千,更敌不过万。」 嘶,真的是让人不怎么喜欢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0页 可是,刘挽很少跟他们说狠话,但刘挽会用实际的行动向他们证明自己是对的。霍去病放狠话,那完全是跟刘彻一样的风格,由不得墨家的人不重视,不得不客气的同霍去病解释道:「冠军侯,命数一事,我们亦无可奈何。」 此话落下,霍去病的脸色更不好了。 可是,霍去病必须也得跟他们说清楚一点,「知命数而不能改命数,你们如此无用。」 这话骂得墨家鉅子很是无辜,他们各有所长,这一点该骂的是阴阳家的人! 「知而不能改,冠军侯大概是忘了我之前提醒冠军侯的话。物极必板的道理,冠军侯果真不懂?」安夫人来得不能说不及时,但接话的内容明显是让霍去病十分不满的。 不高兴的霍去病马上问:「听闻墨家与阴阳家有旧怨,如今看来都是风言风语,否则怎么阴阳家的人能在墨家登堂入室,宛入无人之境?」 嘶,墨家的人或者阴阳家的人,在这一刻脸色都变了。 没有人会喜欢自家的地方被人随便的进入,那真是他们没有人了吗? 「听闻冠军前来,多有冒犯诸位,我向诸位赔罪。」安夫人也是个妙人,论起能屈能伸,绝对的可以。 是她失了规矩在先,怪不得霍去病要挑他的刺。 只是对霍去病啊,安夫人道:「冠军侯可知,长公主也问过冠军侯的命数,而且一直在追问我如何能为冠军侯改命。」 不就是扎心而已,有些事大家都完全可以操作,不就是怎么让人痛,对霍去病,安夫人自有她的打算,对他,更要直接干脆。 「我当初告诉过你,这些事不能让旁人知道,你是当我说的话是耳旁风?当真要让你们阴阳家从此都不復存在,你们才把别人的话当回事吗?」霍去病怒气沖沖的质问,「我的命用不着你们为我谋划,生与死,我都不在意。你们若敢乱来,我定不饶你们。」 放狠话,一个个都有本事也有能力,谁还能不会放狠话。 「冠军侯为何而来?难道不是因为你也想知道如何才能改长公主的命。冠军侯既然不信的,为何要问?既然又问了,怎么能不想知道,有什么样的办法能改你和泰永长公主的命?」安夫人提醒霍去病,放狠话威胁人大可不必,他们相互之间算是有一致的目的,为了这样的一个目标,费些心是应该的。 可是,他们应该好好说话,若是再一味的放狠话,怕是都不用聊了。 「你们不是改不了?」霍去病才不会叫人骗了,明明之前他们说过的,他们没有其他的办法,唯一有可能让霍去病和刘挽长命百岁,只能是他们安分守己,什么都不要再为大汉做。 这样过的日子有意思吗? 霍去病不愿意,显然刘挽也不愿意。 人活一生,死有轻如鸿毛,重如泰山,刘挽曾说过这样的一句,霍去病认同无比。 为大汉而战,此生能灭匈奴,能安天下,让他们怎么死都可以。 相反,好好的活着,像一个废人一样的无所作为,他们宁可死了! 不得不说,有些事情刘挽和霍去病的想法是一致的,让他们安分,他们断不可能。 可是,如果有办法改一改他们的命,让他们能够活得更长,更能有所作为,他们也会比谁都要乐意。 安夫人无奈的道:「事难两全。」 「所以,你们绕来绕去说了老半天的话,你们究竟要跟我说什么?不断的告诉我,泰永来寻你们逆天改命,你们的回答依然是没有办法,你们没有这样本事?那你们一次一次的提及此事又是何意?」霍去病对眼前的一个个人是不满的,正因为不满,话说得越发不客气。 墨家鉅子在此时补充的道:「请冠军侯息怒,安夫人在尝试,在不断的寻找办法,或许有可能做到。」 霍去病闻听此言脸色才稍稍好一些,「结果呢?」 「冠军侯和长公主之间只能留一个。」安夫人将这些年以来费尽心思寻到的答案告诉霍去病。别说霍去病,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诧异的。 下一刻,霍去病答道:「保泰永。」 【作者有话说】 加更来了~ 第414章 心照不宣 震惊过后不过一息的时间, 霍去病做下决定,毫不犹豫的选择刘挽。令安夫人对霍去病也是另眼相看。 人啊,谁的命不是只有一条。失去了再没有。甚至谁也不敢保证有没有下辈子。 如今霍去病在刘挽和他之间选定刘挽,霍去病并没有任何的不情愿。 「此事, 出你之口, 入我们这些人的耳, 不管是陛下亦或者是泰永, 不能让他们知道。」霍去病叮嘱一声,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 不许他们将消息传扬出去, 否则他定是第一个饶不了他们。 然而安夫人道:「长公主未与冠军侯透露半句, 冠军侯从何而知?陛下那里更不可能瞒得住。咱们的那位陛下并非非常人, 想瞒他,冠军侯以为只有你会威胁?」 要说威胁得最狠的人非是刘彻无疑,他要是对人有所要求,做不到的, 刘彻能更快得利落的要他们的命。 霍去病总不能说刘彻是好脾气的吧, 那是对他们这些人好脾气而已,真惹刘彻生气,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冠军侯不该问,为何要在你和长公主之间二选一吗?」安夫人其实很好奇,为何霍去病不问,不问为何所谓的逆天改命只能二选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1页 「天底下没有白得的便宜, 这一点我有数。纵然我想细问, 你们能告诉我?」霍去病又不傻, 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很多事根本说不清道不明。在他面前的安夫人也并不会给他机会, 让他能问清楚。 但凡阴阳家的人有那么好配合, 霍去病和刘挽也不至于没办法从他们嘴里得到肯定答案。现在的情况,已然算是不错。 「须得冠军侯愿意,有些事才能推行。而且,我需要冠军侯的配合。」安夫人试过太多的办法,没能如愿以偿何尝不让安夫人惋惜。但,安夫人又想起很多事,比如刘挽刚出生时她为刘挽批过的命。 刘彻当初并不当回事,但这些年下来,由不得刘彻不当回事。 只是不知刘彻还记不记得最后的那一句? 此时面对霍去病,安夫人也是突然才想起,原本有些事果然是註定的吗? 吐口气,安夫人不让情绪过于外露的望向霍去病道:「二择其一,相对而言,或许那是最好的办法。」 霍去病并不愿意去细问,只道:「该如何只需要你们开口,我会尽力配合。不过,我明年将要出征,在此期间我不希望泰永出任何岔子。」 是的,如果刘挽出事,一切都不可能推行,霍去病需要得到一句保证。 「冠军侯可以放心,眼下长公主很好。想必冠军侯不会毫无察觉。」倘若真是无所察觉,霍去病也不至于出现在这儿。 「我要的是一句准话。」刘挽瞒了霍去病那么大的事,明摆着是不愿意让霍去病知晓半点,这样的情况下,霍去病怎么可能确定得了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 唯一能做的是到阴阳家这里,弄清楚他们一个个的盘算,以确定刘挽是否安好。 「冠军侯不是不相信我们吗?」水夫人嘴欠的补上一句,霍去病坦然相告道:「不错,我现在依然并不相信你们。而我希望你们可信。」 站在霍去病的角度,所谓的神也好,鬼也好,命也罢,他都不相信。 生死是自然之数,他但求活着的时候做自己想做的事。 将来,何必想得太长远。 额,不能说霍去病说得不对。况且,信该如何,不信又该如何,有特定的答案?既然没有这样的答案,何以多言。 刘挽和霍去病两个相互揣着明白装煳涂的人,各自盘算,再碰面一切如常,似是谁也不知道对方的事。 但实际上呢,霍去病去寻墨家的事刘挽心知肚明,不问,一如霍去病也从来不问刘挽,他们各做各的,且看谁能做成。 大汉将要准备发兵漠北,刘彻是恨不得把霍去病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刘挽得闲时免不了也得被拉上一道出谋划策。 刘彻指向舆图的位置,大抵进军的方向定下,剩下的也就是兵马调配的事,背剪双手与霍去病走去,「这一战,朕要你们全歼匈奴的主力,朕要匈奴灭亡,所以,去病,朕决定让你优先择最好的兵和马,你主动出击,击杀匈奴的主力。」 刘挽一听不太乐意的补充道:「父皇,太偏心了吧。您让表哥优先挑兵,那不是等于将大汉最好的兵马全都交给表哥。如此一来剩下的都是老弱残兵,你让舅舅怎么打?匈奴左贤王的兵马一样强悍。」 准确的来说,匈奴兵马都强悍,正是因为他们的强悍,才会压了大汉几十年,直到现在经过大汉十数年的大战,才叫大汉扬眉吐气。 刘彻刚要开口,刘挽已然立刻道:「况且,就我们得知的消息,怎么能够确定表哥出漠北遇上的一定会是匈奴单于的主力?又怎么能保证舅舅遇上的不会是匈奴单于的主力。」 听到这儿的刘彻瞅着刘挽半响没有作声,霍去病道:「你觉得我和舅舅谁打仗更厉害?」 刘挽闻言瞪大眼睛,无声的控诉霍去病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简直是太过分了,挑事? 「舅舅比我厉害。」霍去病哭笑不得,他是挑事儿的人吗? 明摆着并不是。 刘挽啊?视线落在刘彻的身上,刘彻一脸不满的问:「看看这一脸不满的语气,不知道的怕是以为谁欺负你舅舅吧。大汉的兵马就那么多,兵强马壮的该给谁才对?你舅舅毕竟打了这些年的仗,正所谓老臣谋国,他是大将军,他得托底,托大汉的底。你舅舅是不管怎么样的人在他手里,他都能用。你表哥有这样的本事,朕都不必操心了。」 这个,这个,那必须的。 刘挽求救的望向霍去病,霍去病无奈的道:「陛下,谁让您上回没让舅舅出战。」 刘彻指向霍去病,那眼神中的嫌弃毫不掩饰。 「你们两个。你们是朕最喜欢的人,你们也得站在朕的立场为朕想想,大汉不能只有一个卫青大将军。这一回你出征,一定要打得漂亮。待你回来,成为和卫青分庭抗衡的那个人,朕可以稍稍的松一口气。」刘彻怪是怪霍去病不假,不过也能理解他们两个的那点心思。但他对霍去病和刘挽都寄以厚望,是以,但凡想到阴阳家说的可能,刘彻的心瞬间沉了下去,绝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那头,刘挽和霍去病对视一眼,额,刘挽轻声的道:「舅舅的为人父皇又不是不知道。」 这话说到这个份上,刘彻也不得不提了,「不错,你舅舅是个知进退的人,但你也明白,有时候人到了一定的位置,有太多身不由己。不让你舅舅大权在握,难道不是朕对他的爱护?他是朕的大将军,朕更希望他能成为朕最得力的助手,为朕守卫大汉,也为你们守好大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2页 难得听到刘彻抠心挖胆的一番话,刘挽想,这样一个帝王怪不得能得那么多的良才,他既有识才之能,也能将人用到极致。 想到后世人论及在刘彻手里的能臣干将少有能够善终的,咱们得说句良心话,论眼下大汉这些当官的情况,个个都想借势谋私,杀他们不是天经地义的? 说刘彻容不下卫青,怕卫青功高盖主,但凡任何情况不得讲究个平衡,卫青的功劳确实足够的大了,再加上卫青也算是封无可封。刘彻不想弄死卫青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扶起另一个人来,让人意识到卫青有对手。 皇帝要平衡,朝堂上一个的臣子们,他们何尝不是也在追求所谓的平衡,只不过是他们会藏着,不会太明确的说出来。 君臣相斗这点事,谁在心里没点数? 刘彻冷落卫青,何尝不是因为对卫青的看重。 一个懂进退,又对他忠心耿耿的大将军,他在,是刘彻的一颗定心丸。 「我自然是相信陛下定会处处为舅舅谋划的。」霍去病从来没有怀疑过刘彻心里念及卫青,为卫青准备。 嘴角含笑的霍去病像一个孩子似的张口再问,「陛下第一回科举初启,不知打算让谁来主理此事?」 霍去病是第一回问起与战事无关的内容,刘彻并未疑心,只挑挑眉的道:「怎么你也关心这事了?」 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这种事情最关心的人是刘挽,刘挽没有张这个口,瞧,竟是霍去病先张口。刘彻道:「你一向不是不爱管这些事?」 「陈谦问我他能不能参加科举,毕竟他是曲逆侯的世子,本已是曲逆侯世子,原本不应该参加是不是?」霍去病似是随口一问,受託于人。 不想刘彻道:「谁说不应该了?他想参加就让他参加。科举既为取天下之才,展露的是他们的真本事,并不是旁人的看法。曲逆侯的世子都愿意通过科举证明自己,不好吗?」 「自然极好。」刘挽和霍去病异口同声而答,刘彻的心情越发的愉悦,「让他来参。」 霍去病应下一声是,还是没有忘记刚刚的问题,「陛下如此重视,这样的大事若再不早些定下由谁来接管,怕是要引起不少的议论。人心不安难免给人可乘之机。」 刘彻立刻问:「你莫不是有什么人选?」 「陛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作者有话说】 不欠帐开心~ 第415章 也该哄哄我 霍去病说完话后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 目不转睛的瞅着刘挽,刘挽也被唬了一跳。 「表哥你在说笑吗?」刘挽提出科举制,那不能说没有想过让谁来主持大汉的第一场科举考试,她得盯紧了, 万万不能让人趁机把好事弄成坏事。 但是, 让刘挽去主持这样的考试, 怎么可能呢? 「陛下, 泰永是文才不够,亦或者是德行不配, 又或是地位不够?」然而霍去病似是全然不觉刘挽的震惊, 反而提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这样一个人选, 既要有学识, 为人须得正派,更不能是世族中的人,还得有威望压得住他们。陛下迟迟不决此事,不正是因为遍寻不到这样的人?泰永不合适吗?科举是泰永提出来的, 藏书楼是泰永所建, 民报是泰永所办,有些事虽然我们自知,对外,说起泰永的为人,纵然恨得泰永咬牙切齿的人也挑不出半点泰永的错。」霍去病没有一丁点的玩笑之意,而是真心实意, 发自内心的认为刘挽足以胜任。 刘彻能说霍去病说得不对吗? 太对了, 尤其是那一句绝不会成为别人的人, 让人利用科举以达到挟带私货的目的。 是以, 刘彻陷入沉思, 刘挽连忙同霍去病嗔怪道:「表哥别闹。」 「怎么是闹呢?此事关系重大,你难道想将大好的局面白白的送给别人?若不能选拔出真正的有用之才,那才是大汉的损失。你既思为陛下分忧,岂能半途而废。」霍去病板起脸教训刘挽,很是以为刘挽在这件事情上做得十分不好,怎么能够半途而废? 刘挽被噎住了,很是无奈的道:「表哥,我怎么半途而废了?」 「提出科举制却不实际操作,让人好好的跟你学成,怎么不是半途而废?」霍去病板起一张脸严肃的控诉刘挽,竟然让刘挽无可反驳。 刘彻捉住了重点,「科举考试如何操作完善,你都有数?」 没等刘挽答来,霍去病十分肯定的告诉刘彻道:「有。」 这回叫刘彻乐了,「你倒是知道?」 「我自然知道。泰永做事,绝不可能没有准备。这个局她布了多少年。」霍去病是基于对刘挽的了解,以为刘挽绝不可能只想到开始,没有想过经过,更想不到后续种种发展。 刘彻一想也对,刘挽自提出科举一事后,交上的内容是科举的流程,对,那里面写好了所谓的乡试,会试,殿试不假,也着重写明,暂时的大汉第一回科举,为增加声势,一股作气把各地认为能考的人都弄进京来,让他们考,放开的考。别管人考得好与不好,重点难道不是数量得多? 如此才能让世族们生出危机感。再不考,等朝堂上的位置都满了,绝无他们的容身之地。 可是,细节上的事,比如这考试该怎么考才对,怎么样的来考才是让大汉取到真正的人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3页 「陛下,亲自做和吩咐人去做本是两回事。泰永既然此番不上战场,正好让她留下来准备科举事宜,绝对不能让泰永得闲。」霍去病这句话再一次引得刘挽侧目,什么叫绝不能让她得闲,霍去病是周扒皮吗?这么对人的? 刘彻捏紧了手,显然在考虑霍去病建议的可行性。 「陛下用人素来只用于才,既如此,把泰永推出去不是更能向天下人验证这一点?」霍去病像是刘彻肚里的蛔虫,句句说在刘彻的心坎上,无一处不让刘彻觉得,这件事确实除了刘挽之外,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敢不敢?」刘彻一个回头,干脆利落的用起激将法。 刘挽没能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怎么叫敢不敢呢,天底下有她刘挽不敢做的事? 显然是没有的。 「父皇倘若交由我负责,说好的,我绝不接受任何人的指手画脚,科举事宜,只能是所有人配合我。」刘挽不得不有言在先,让她办事就不要指望让她束手束脚。 刘彻一愣,霍去病在那儿偷笑,逗得刘彻没忍住的往他身上拍一巴,「你笑什么?」 「我笑泰永,这像不像陛下?」霍去病一说到这儿,刘彻转头嫌弃的道:「像吗?」 刘挽昂起下巴质问:「怎么不像了?谁也没有我像父皇。」 瞧她那傲骄的小表情,刘彻再也忍俊不禁了。 「你们两个啊,朕盼你们将来能够长长久久的伴朕左右。」刘彻开心之余,心里的忧愁也没办法不论。 刘挽侧过头一脸嫌弃的道:「我可不想,都说远香近臭,如今父皇瞧我们两个顺眼,自然万般都是好的,将来可不一定。」 霍去病反而道:「来再多的人,陛下也断然寻不到比我们两个更聪明的人,放心。」 嘶,听霍去病那自傲的语气,把刘彻都逗乐了。 「天下的人再多,聪明的终是少数,陛下不会不清楚,比得过我们的不会像我们对陛下忠心,忠心的人未必有我们聪明。放心,陛下一定会永远都捨不得我们。」霍去病那叫一个自信,提醒刘挽只管的放心,他们两个无可取代。 刘彻真没办法说霍去病说得不对,在刘彻亲手教导出来的人里,霍去病和刘挽从来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过,刘彻能助长刘挽和霍去病的气焰吗? 「那可不一定。」刘彻负手往前走,霍去病在他身后十分肯定的道:「一定。」 刘挽在一旁附和的道:「对,一定。」 可惜,刘彻没有回应他们,果断的转移话题道:「一直听说你在捣鼓怎么为你娘庆贺生辰,到现在依然在捣鼓,为父的生辰时你怎么不想想多送朕几分大礼?」 对此,刘挽不服了。 「我给父皇时时刻刻准备的礼差了吗?再说了,要不是父皇连着几年连提都不提一句我娘的生辰,我需要越俎代庖哄我娘?父皇有了新人忘旧人,不肯为我娘费心,我当女儿的人绝不像父皇。有娘的孩子像个宝,我得多哄哄我娘,让我娘高兴,长命百岁,我才不会成为没娘的孩子。」刘挽戳穿某个当丈夫的人把卫子夫的生辰忘得一干二净,倒好意思指责刘挽为卫子夫费心? 刘彻!!! 不行,一提起这个话题,刘彻在王娡的跟前都从来不会为此不适,跟刘挽一提是怎么提怎么的不舒服,总有一种自己做错事的感觉。完全不应该。 可刘彻能怎么办? 刘挽早年说得够清楚的,刘彻宠谁她才懒得管,只要这些人不犯到刘挽的手里,一切都好说。这么多年,这一条规矩几乎人人都记得牢牢的,有不长眼以为没有关系的人,自然有人给他们举举例子。 这会儿刘彻被刘挽一通指责,刘彻道:「宫里的人不费心,你娘又不想张扬,怎么能怪朕。」 一听这话,刘挽挑眉,一脸的不认同,「父皇何必装傻?」 宫里的人费不费心还不是审时度势,说得太清楚,才真正是伤人。 「我又不怪父皇,父皇的心只有那么一点大,又不是天生该把谁放在心里,您不想为谁费心,您也没有错。我娘,我自己哄。就好像我会竭尽所能的哄父皇。」刘挽表明态度,她没有半点怪刘彻之意,但刘彻也别太过分。从小到大刘挽为刘彻费心的事从来不少,别刘彻在这会儿吃醋,霸道到不许刘挽对谁费心,那就相当过分,万万不能。 刘彻觉得刘挽在这一点上的态度不错,重重点头道:「很是不错。」 霍去病在一旁酸熘熘的道:「你哄过陛下,哄过姨母,怎么不说哄一哄我?」 ??刘挽没想到好不容易把刘彻安抚住,结果下一刻霍去病又冒出来! 哄,哄霍去病啊? 刘挽一愣,以肉眼可见霍去病拧起眉头,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开心,不乐意。 天可怜见的,刘挽瞅着霍去病可怜兮兮,一副被人抛弃的眼神,赶紧的道:「哄,我哄,要怎么哄呢?到了表哥生辰,我也给表哥准备好几样独一无二的礼物?」 礼物当然是好的,不过霍去病最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礼物? 霍去病的视线从刘挽的身上划过,刘挽以为霍去病不满意,立刻不确定的问:「表哥有想要的自己提。」 这话落下,霍去病的眼睛瞬间亮了。好啊好啊,那简直太好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4页 「这是什么话?礼物得你想出来的才算,让别人提要求,不妥。」刘彻说话时突然把刘挽往后一拉,人站在霍去病的面前,四目相对,属于男人之间的默契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刘挽毫无所觉的偏过头望向霍去病,霍去病无声的转移视线,和刘挽对视,刘挽道:「那我想想给表哥送什么样的礼物,哄哄表哥?」 刘彻待要开口,霍去病已然抢先一步越过刘彻到了刘挽的跟前道:「好啊,我们这点小事就不打扰陛下了。姨母的生辰,我也想哄姨母,咱们去商量?」 「好啊。」刘挽很是以为霍去病有这份心,卫子夫要是知道一定会很开心。 「父皇,我和表哥先走。」刘挽觉得正事都聊完了,她要忙私事去。刘彻意味深长的瞥过霍去病一眼,对刘挽心里有些发愁,多聪明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全然无所觉呢? 第416章 当仁不让 刘彻如今瞧见霍去病的心情, 那是难言的复杂,毕竟是最喜欢的孩子之一,偏如今这样一个孩子在这儿和他动起心眼,为的又是他的女儿。 但凡这要是换了另一个小娘子, 刘彻一准会给霍去病出主意, 告诉霍去病该用哪一种方式哄小娘子, 让小娘子对他死心塌地的。 可换成他的女儿, 刘彻明显不太乐意了。 他最疼爱的女儿,大汉的公主, 怎么能轻易的被人哄走了呢?哪怕是他同样疼爱喜欢, 也一定认为是他未来女婿不二人选的人。 「陛下?」霍去病很能理解刘彻的心情, 只是呢, 霍去病朝刘彻作一揖,他又不会把刘挽拐走,刘彻怎么能不开心呢? 明明一切都是那样顺理成章的事儿。刘彻怎么能拦着呢? 不得不说,霍去病低下身子的姿态, 刘彻见之心情愉悦。 对嘛, 该是这样的态度才有可能娶到他的宝贝女儿。 「去吧。」刘彻这个人,就是希望别人哄着他,越是哄越好。 霍去病低下这个头,表露他的态度,更是对刘彻的诚恳请求,刘彻是很难拒绝的。 刘挽总觉得刘彻和霍去病之间有些不对, 不过又瞧不过什么异样。毕竟他们一直都在跟前, 眼神的交流也没有不正常。 「父皇和表哥?」刘挽虽然是劝了自己, 但不管怎么看都依然觉得不对, 因此顺嘴的一问, 霍去病一把将刘挽转过去道:「我和陛下怎么了?我们要是再不走,陛下又要吃姨母的醋了,到时候莫怪他不放我们走。」 刘挽一听很是以为刘彻做得出这样的事,麻利的一边跑一边道:「表哥言之有理,我们赶紧走,别给父皇反悔的机会。」 刘彻听见了,更听见前面霍去病的那一句,马上大喊道:「你们站住。」 站住是不可能站住的,两人加快脚步的跑,一会儿的功夫没了身影。 刘彻无奈的摇头,也不是真要寻他们麻烦,只是这会儿的刘彻不得不提起心,刘挽十八岁的生辰并没有太远,阴阳家那里的情况刘彻纵然一直让人盯着,也在不时的逼问,他总觉得他们不对。 不成,还得亲自去一趟,问上一问。 比起刘彻关注的是刘挽和霍去病的命,在刘彻下令由刘挽主持科举考试后,整个朝堂都炸了。没办法,不炸都是不可能的事。刘彻是想怎么着?哪怕确实刘挽很好用,再好用也没有这样用的。让一个小娘子主持一个国家的选才之法,像样吗? 有反对的人,也不缺认同的人。 比起让别的人来主持所谓的科举考试,其实刘挽这个提出科举考试的人是更让无数人信服的。因此,有反对的,也有认同的。 论起刘挽的身份,刘挽是大汉长公主,其功天下皆知,其德亦为天下知。这样的人要是都没有资格主持科举考试。来,都说说,他们认为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主持科举考试?满天下的人里,有多少是能比得上刘挽的? 这话别说,一瞬间把无数反对的人的嘴都给堵上了。 刘挽这个人,她是真正相对公平的人,正因如此,才会让无数人对她恨得咬牙切齿,也不得不对她心生佩服。 但凡他们能揪到刘挽一丁点不妥的把柄,早把刘挽拉下马了。 是以,在无数人反对刘彻让刘挽作为主持大汉朝第一次科举考试的人,终是因为拿不出强而有力的反对意见,只能将心中的不满咽下,暗里盘算的是,他们可不可以用别的方式叫刘挽监不了考? 有人提醒很难,刘挽本身武艺高强,身边得力的人不在少数,再加上刘彻又不是傻子,想对付刘挽,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他们先丢了小命。 刘挽上过战场回来之后,但凡见过刘挽的人,都不得不对刘挽身上的杀意生出畏惧,不敢与之争锋。 况且,刘彻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所有人的盘算,也不会不对他们设防,这种情况下对刘挽出手,绝不是明智之举。 其实论起来他们各家读过书的人不在少数。比起他们各家从前世禄世卿,但能传承的无非是长子,科举取才的法子听起来好像对他们不利,实则也不算是完全的不利吧。各家的人,真正有才的人完全可以通过科举考试进入朝堂...... 不用说,说出真话的人很快被人骂了下去。 对,没错,他们确实是可以让自家的人都参加科举,但是这样一来不就等同于认同刘挽想出的法子,也觉得刘彻推行的政策没有问题?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5页 反对的人观一个个骂得刘挽相当的高兴,好像他提出的顺势而为却成了世族的叛徒,突然意识到,怪不得刘挽要想办法多揽人才,若是大汉朝是这样的人,大汉朝不出事才怪! 他被骂,被驱赶,挺好的! 以后这种聚集傻子的地方他还是少来。 察举制被人玩得明明白白,世族想方设法的要把自家的人推出去,反正他们之间,今天你举荐我,明天我荐举你,相互之间的举荐,到最后满朝当官的都是自己人。 不是没有人在背地里笑话刘彻,认为刘彻想出这样一个取才的法子,初心是好的,可惜到了下头如何能由得了刘彻? 人才,观其德,观其行。天下能让人看到德行的,只能是上面的人想看到的。 反正刘彻只有一个人,凭他再如何蹦跶,很多事他是做不了的。 底下的人都在高兴刘彻奈何不得他们时,刘挽的科举制提出来了。 很明显无数人都明白这一招不好拆了,所以才会空前的反对。 但是,他们能看到对他们的害处,刘彻自然也是能够看清其中的益处。他们谁想阻止都不可能。因此,别想了,趁一群脑子不正常的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们顺势而为。有本事的人根本不担心朝廷怎么样变,他们只记住一点,他们可以凭本事在朝堂立足,无论朝堂推出怎么样的政策,于他们无伤大雅。 本来已然够愁的卫子夫听闻刘彻又让刘挽主持监考事宜,那简直是要疯了! 可是卫子夫没有办法拒绝,也不可能让刘挽拒绝。 心中焦急的卫子夫没有办法,寻卫青那儿,卫青怕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终是刘嘉同卫子夫道:「母后不用急,科举是为朝廷选拔人才,二姐的威望、德行摆在那儿,确实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因此才会被父皇钦点委以重用。天下人信服,二姐定会让这场科举成为大汉的榜样,择天下之才为朝廷所用的榜样。您别总想二姐管的事太多,让您心里慌。明面上您知道二姐管的事怕是不及二姐管的事的冰山一角,您再急下去,急出个好歹,二姐不得为您操心?」 说到这儿,刘嘉无奈的道:「我们帮不上二姐的忙,不给二姐添乱总行的对吧?」 卫子夫一眼瞥过刘嘉,刘嘉注意到卫子夫眼神中的诧异,不得不反驳道:「难道在母后的心里我只会吃吃喝喝玩玩?或者见色起义的为难二姐,让二姐为我谋划而已?」 「只是诧异在不知不觉中你也长大了。」卫子夫是真的没有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她都成了外祖母,刘嘉,刘据,变化大得都让她始料未及。 有时候卫子夫都不自然的打量自己,她是不是老了,老得都没能再得那一位仔细看她一眼。 「母后怎么那么说呢,人都会长大。二姐自小老成,让您觉得她好像从来没有变过。我没有二姐的聪明不假,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二姐有二姐的难处,母后也有您的难处,我算是幸运的,我受的风雨和委屈,有二姐为我挡下。」刘嘉说到这里脸上都是笑意,能得刘挽这样一个姐姐极是好。 「我怎么听说你和萧家那位郎君最近闹得不是很愉快。」一说到刘挽为刘嘉挡下所有的风雨,立时间卫子夫想起另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刘挽和萧定的事。 一提及萧家,刘嘉瞬间沉下脸的道:「母后您别管,我有数。萧定以为我是好哄的。哼,我定要让他知道,我这个人心眼小得很。我喜欢他的时候,他自然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可我如今生他的气,可以不再喜欢他,他在我这儿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言尽于此,刘嘉不忘补充道:「自小二姐跟我说过的,只要不做损及大汉的事,我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他不能把我摆在最重要的位置,我可以不要他。」 卫子夫!! 「你将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了?」半响缓过来的卫子夫提出疑问,不料刘嘉理直气壮的道:「我是大汉的公主,自然视大汉为重。」 「他以自己的前程,家族为重,并无错。」卫子夫尝试劝说刘嘉不可太不讲理。 「我没有说他错啊,我只是因此而不喜欢他而已。」刘嘉并没有说过萧定有错,但是刘嘉觉得她决定不再去喜欢萧定也没有什么问题。卫子夫傻眼,最终不得不问出一句,「那你现在喜欢谁了?」 本以为不一定能得到答案,偏刘嘉给了,「陈谦啊!」 第417章 人心 「喷!」别说卫子夫为之而震惊, 哪怕是刘挽从卫子夫的口中得到这样一个消息,刚入口的茶都给喷出来了! 「陈谦?是姨母家的陈谦?」刘挽万万没有想到刘嘉突然对陈谦动了心思,满目不可置信。 卫子夫何尝不愁得很,「嘉儿亲口承认, 绝不会假。」 那一天针对萧定干的事儿, 刘挽料到刘嘉会生出不满。 可这少男少女的事, 刘挽本不是一个多懂得的人, 很是以为刘嘉比她会处理,因此刘挽并不多问。反正有需要刘挽帮忙的时候刘嘉定会开口。 结果她听到了什么? 卫子夫能跟刘挽提起此事, 何尝不是在向刘挽求救。 「是啊, 正是陈谦。陈家, 不说谦儿这个孩子不好, 但你姨母那样的性子......」卫子夫是不怎么愿意说人坏话的,可是卫少儿的问题卫子夫比谁都要清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6页 正因如此,卫子夫越发愁了。 刘挽!!! 卫子夫是想到多远的事儿了? 可是,刘嘉是这个意思了? 刘挽扬手打断卫子夫再想下去道:「娘, 我觉得这件事有待考究。我并不认为嘉儿有这个意思。况且, 陈谦长得不如萧定。」 对一个看脸的人来说,让刘嘉选一个不算顶顶好看的人,确定能? 「陈谦只是算不得出众,长得并不差。」卫子夫瞪了刘挽一眼,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刘挽竟然也论起相貌一事。 只能说,陈谦算是相貌中等, 无奈在一群相貌出众的人眼里, 那真算不得好看。 刘嘉喜欢美男, 当年对萧定一见倾心, 缠刘挽一定要把这样的人定为她的夫婿, 如今刘嘉没有向刘挽提及此事,证明刘嘉没有这个意思。她要跟卫子夫讨论的是这样的一件事,并非是陈谦长得好看不好看。 「娘,嘉儿没有提及换夫婿的事,在此之前,您别乱想,也别乱急。或许一切只是您的猜想,未必见得事情像您所担心的发展。」刘挽出言劝说卫子夫,很是以为可能一切都是卫子夫想多了。 卫子夫显得急促的上前,苦口婆心的叮嘱道:「你别太宠嘉儿,看你把她宠成什么样子了。和萧家的婚事既已定下,便是定局。萧家是大汉丞相之后,你如今折腾出许多的事,早已引起无数人的不满,莫要再给嘉儿底气,为人徒增麻烦。这桩婚事不能变。」 这事儿诚然有卫子夫的考量,但同样也不得不说,她也是觉得萧定行事不算大错。 男人有野心,能为自己经营谋划,那并不是错。 刘嘉觉得萧定不看重她,可以为了达到目的委屈了她,因而不想忍,卫子夫既问了刘嘉,刘嘉本身并没有将萧定视为最重要的那个人,怎么能如此苛求于人。 然而刘嘉完全不打算讲理,别管卫子夫怎么的来说,她反正不听。 卫子夫属实没办法,只能想办法把刘嘉的后路给堵住上。对,刘嘉的后路正是刘挽。卫子夫得先拦下刘挽,绝不许刘挽给刘嘉撑腰。 刘挽此时的心情相当的复杂。卫子夫有她的想法,但关系刘嘉一辈子的事,难道不应该听刘嘉的意见? 可是,如果刘嘉现在喜欢的人成陈谦,这件事刘挽必须反对。 一个卫长公主够让她闹心的了,再出一个刘嘉,又是三代近亲,她日子过不过了? 「娘,许是您多心了,嘉儿一向喜欢好看的郎君,陈谦不会的。」刘挽内心不管有多少的想法,明面上一句都不敢提,她还得努力的宽慰卫子夫。 「你记住,无论嘉儿有多大的主意,这件事不能随她。」卫子夫只要刘挽保证不会出手,剩下的事她不担心了。 刘挽没有立刻答应,卫子夫不错眼的盯紧刘挽,明摆着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绝不罢休。 「好好好,我不听嘉儿的,保证不听。」刘挽受到的震惊不亚于卫子夫,她也得缓一缓。况且,刘嘉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但凡真有心,早出手了。 一眼瞥过卫子夫一脸不忧愁,偏又莫可奈何的表情,刘挽连忙宽慰道:「嘉儿不小了,她懂事听话得很,娘不必太过担心。」 闻此言,卫子夫显得有些震惊的望向刘挽,「嘉儿听话?」 怎么能说不听话呢? 卫子夫收穫刘挽那十分肯定的表情,知晓刘挽并非在说笑,一口气是半天上不来下不去。 「你但凡少宠她一些,她也不至于......」卫子夫嗔怪起刘挽,刘挽连忙抱住卫子夫的胳膊道:「娘和父皇的心力都放在别的事情上,难免忽略嘉儿,要是连我也不管嘉儿,那嘉儿可怎么办。娘莫说嘉儿的不是,我宠嘉儿,也定能让她好好的,您只管放心。」 一提及他们当父母的顾不上女儿,只能刘挽照顾,卫子夫岂不理亏。 「也罢,确实是我们照顾不周,又怎么能怪你宠她护她。」卫子夫愁是真愁,但也明白,刘挽把刘嘉引导得极好,若非有刘挽在其中,刘嘉会不会比现在更肆意,更张扬无法,卫子夫是万万不敢保证的。 刘挽本意是不想多管刘嘉的,刘嘉到了这个年纪,心之所向,一生所求,未必她不懂。 萧定这个人,怎么说呢? 确实是有本事,但这野心也是不小。 连刘嘉都能利用上的人,可见他的目标之坚定。 朝廷得到这样的人才,自然是莫大的荣幸。嫁给这样的男人嘛,不知是福是祸了。 果然,人在小的时候所窥见的所有模样,都有可能在长大之后完全变了一个样,所以这种时候所不能做的是什么? 定亲不能太早。 刘挽这会儿都在反思,当年是不是不应该过早的将这门亲事定下,以至于让刘嘉陷入婚事的束缚中,想挣扎都难以挣扎开来。 比起刘挽在自我反省当年听刘嘉的话,过早把这门亲事定下,听闻刘挽主持科举一事,无数人蠢蠢欲动。 陈家里头,馆陶大长公主听闻陈四娘的打算,当下一愣,「你确定?」 「原本祖母有心让我入军中,以战功立足,大汉既然有了以军功而立的女侯,将来未必不会再有其他的人。长公主当初是拒绝此事的,怕是那时候的长公主已经生出在大汉推广科举之心。因此长公主才让我们不必着急,等待机会。大汉的第一次科举考试,自打长公主提议以来,陛下一直没有对外宣布,最大的原因莫过于陛下寻不到一个能让他放心将科举事宜交出去,相信能办好的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7页 说到这里,陈四娘一顿,「若长公主是男子,此事既有长公主提议,必是不二的人选。先前陛下有所犹豫,证明在陛下的心里,陛下是知晓天下人的非议。纵然陛下不是一个受人诸多约束,也并不畏于人言的人也须顾忌一二。我不知陛下为何会突然决定让长公主主持科举考试,但这对大汉,对长公主而言都是莫大的好事。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何尝不是女子所能得到的一个极好的机会。」 抬眼望向馆陶大长公主,陈四娘不确定要不要继续再说下去。 「你把你的想法全说出来,不必顾虑。」馆陶大长公主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同时,何尝不是觉得,在不知不觉中,没有想到陈家竟然出了一个陈四娘。果然得多听刘挽的建议,男人不行,那就该让女人上。重点在于这样的一个人能担得起一家,能让一家继续的辉煌下去。 陈四娘道:「藏书楼和安容处一事,不能说无人察觉长公主的盘算,只不过那些人都觉得,长公主未必捨得。直到现在为止,他们依然不懂长公主,不懂得一个心怀家国的人,能为国家舍到何种的地步。」 馆陶大长公主重重点头,「你们怕是永远都无法想像,咱们这位泰永长公主为陛下,为大汉已经做到了何种的境地。钱,功劳,人,能为大汉谋划的,她早有准备。这一点上,后来者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做得到。咱们陛下这辈子怕是也绝没有想到,有一天能得到这样的一个女儿。往后,不会有任何人能越过泰永去。包括太子。」 「正因如此,陛下不可能不思为泰永长公主留后路。」陈四娘分析上位者的心理。 不料馆陶大长公主却笑了笑道:「你以为陛下为何明知泰永作为提出科举考试的人,以泰永的威望和人品,由她来主持科举考试,纵然有无数的人非议,可是他们都反对不了,却没有从一开始定下。我们的陛下也不确定让泰永参与得越来越多,将来是不是他能护得了泰永。但这一份忧心,比之天下又要轻得多。」 听闻此言,陈四娘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刘挽为刘彻做了那么多,到最后刘彻依然要以天下江山为重?而不会多顾念刘挽几分吗? 这一刻的陈四娘突然感受到一阵透心的寒意,不知是为刘挽,亦或者是想到自己。 馆陶大长公主像是看透陈四娘此时的想法了,轻声道:「为帝王者,本该以天下为重,咱们的陛下懂得这一点,从始至终泰永也懂得一点。所以,泰永做事,你没有发现她其实没有为自己留过后路?」 第418章 皆动 陈四娘失态的抬头和馆陶大长公主对视, 她想问的是,刘挽怎么能不为自己留下后路呢? 为人做事,不管做到哪样的境地,也不能不管自己的死活。 身为大汉的公主, 刘挽其实本来可以一世荣华, 一生无忧的。 偏刘挽选择了一条充满荆棘的大道, 一路为大汉斩尽荆棘, 一步一步的为大汉而谋划,只为让大汉越来越好。 可是, 刘挽怎么能不为自己想一想呢? 生荣死哀, 人怎么能不管自己的身后之事呢? 馆陶大长公主接收到陈四娘心中的诧异, 目光变得幽深而充满迷茫的道:「莫说你想不明白, 我也一样想不明白。她还很年轻,明明有更美好的未来,为何却像是准备后事一般,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全部披露, 也让人看得分明。有些事, 明明悄悄的做,效果会更加好。」 是的,馆陶大长公主不解的地方多着呢,恨不得刘挽赶紧出现给她一个解释。 可是,刘挽是不可能告诉她答案的。 很多年以前馆陶大长公主已然看不透刘挽。 陈四娘从一开始的不确定,到渐渐的坚定, 「祖母, 无论如何, 得利的是大汉, 是天下人, 更是我们女子。祖母,我想说服各家有才学有志气的女子一道参加科举。正好如今科举初兴,很多人根本不会想到我们女子生出此念。既然陛下敢封女侯,可见在陛下的心中,江山天下最重。世族势大,渐渐失控,陛下不可能不想办法对付他们。世族,如果能够把握住机会,未必不能继续家族兴旺,反之......」 剩下的话不必说透,以馆陶大长公主的聪明和见识一定明白。 果不其然,馆陶大长公主闻言笑了,笑得分外的愉悦,一度让陈四娘有些不确定,她这样的算计在馆陶大长公主听来,是认可还是可笑? 「很好。我们啊,就得懂得顺应陛下的心思,再尽可能的为我们自己寻得有利的位置。」下一刻,馆陶大长公主对陈四娘的一番操作表示肯定,很好对吧,怎么能会不好呢?她们女子这些年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怕是没有几个男人能懂得。 女子若是能在朝堂之上争得一席之地,证明给天下的男人看,女子并非只能在家相夫教子。纵然这一切明明是男人对她们的要求,也是男人将她们困在了那里,男人分明清楚女子并非无能之人,依然想把女子团住,无非是层层压迫罢了。 如今,有人种下一颗种子,会有无数睿智的女子懂得利用大好的机会,一步一步的为天下的女子而谋,让她们可以在这世上牢牢的扎根,从此,不管男人们愿意或不愿意,她们都可以在大汉的朝堂上立足,成为左右天下时势的人。 馆陶大长公主觉得,如果她能再年轻个二十岁,她都会跟陈四娘一样,拼尽全力的追随在刘挽的身后,为她的一番事业做出贡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8页 可惜,馆陶大长公主举起她那双手,纵然比起同龄人是要光洁亮丽得多,依然早已尽显老态。 人,不能不服老。 「你啊,好好的跟着泰永干,比起我们的那位陛下,她更通人性,也会给人留有后路。」馆陶大长公主承认自己年华已然老去的同时,更希望在她面前的陈四娘能够拼尽所有的往上走,追随刘挽的脚步,或许可以得到她所想要的身份地位! 「也该给你取个大名了。」馆陶大长公主一番肯定让陈四娘放手去干,不忘另一件很重要的事。寻常女子是不会取大名的,纵然是平阳长公主她们姐妹几个也不过是有封号而已。 可是,陈四娘要走的那一条路,该从名字开始。 提及名字,陈四娘和馆陶大长公主再一次对视,陈四娘立刻明白了,「欲请泰永长公主赐名。」 于陈四娘来说,刘挽存在的意义不比她的生身父母少。 女子的意义,在刘挽之前,她们作为女子从来没有想过女子也可以上战场,像刘挽一样成为一个有利于家国,改变整个大汉的人。 诚然大汉是有太后临朝称制,那是作为太后的存在,是极度稀奇的存在。大汉的公主,在刘挽之前要么是作为和亲的存在,要么是藉助皇帝的宠爱,肆意干政,甚至得到荣华富贵而已,却是于国无功的。如馆陶大长公主,如平阳长公主。 太后临朝称制后也封如女侯,如当年的高后吕雉,她便将自己的妹妹吕嬃封为女侯。但是,和大汉的所有女侯所不同的是,她们或许靠的丈夫,儿子,甚至是亲眷,在刘挽之后,大汉的女侯是凭战功而立,是货真假实与世间诸侯并肩而立的存在。 这样的意义,相当于告诉全天下,女子也可以靠自己改变命运,并非只能依靠家族。 陈四娘为之而震撼,更明白大汉的贵女中如她一般受到冲击的不在少数。刘挽向她们证明,女子有另一条路可选,纵然这条路会千难万难,可是她们有了选择的权利啊! 一条崭新的道路在向她们招手,能让无数的女子获得新生。陈四娘对刘挽心存感激,听馆陶大长公主所言,陈四娘立刻懂了馆陶大长公主的意思,那也是她心之所愿,她希望可以让刘挽赐她一个名字。 馆陶大长公主的想法相当直接,刘挽会记得一个由她赐名的女子的,加深刘挽对陈四娘的印象,于陈四娘百利而无一害,对陈家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很好。」陈四娘懂得利用所有,那再好不过。 而平阳长公主府内,一个女奴跪在平阳长公主的面前,与平阳长公主恳请道:「长公主,奴婢家道中落,幼时也是饱读经学之人,望请长公主给奴一个机会,让奴可以参加科举考试。」 平阳长公主听清这话时人都傻眼了。 她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参加科举考试? 「大汉开科举,并没有规定只能男子参加,而是诏令天下有才有学之士,但有为国效力之心,都可以参加。长公主府上不缺女奴,缺的是能为长公主真正办实事的人。如今长公主代掌盐务,虽有权势,但比之泰永长公主差之远矣。想必随泰永长公主主持此番科举考试,所有参加科举考试的人,经过选拔必为朝廷命官,这些人都将是朝廷股肱之臣,来日他们一但都在朝堂扎根,泰永长公主的影响力会比如今更大。长公主难道不思有所作为?而要受制于人吗?」女子伏身在地,哪怕小身板在颤抖,依然将这番话说出,只为了说服平阳长公主助她一臂之力。 平阳长公主很是诧异,她没有想过刘彻会将科举考试主持权交给刘挽,听说之后她受到的震撼不亚于任何人。而现在这一位女奴的请求更让平阳长公主震惊。 女子参加科举,怎么可能? 然而能说她说得不对吗? 「本宫记得你叫韩琴。」平阳长公主必须是为韩琴所言而心动,迅速将此女的名字对上。 「正是奴婢。」韩琴依然伏身在地,不敢有任何的举动,可是,韩琴再次恳请道:「奴若能参加科举考试,必向世人证明,平阳长公主府上出来的人,绝不亚于任何人,包括泰永长公主。」 韩琴非常清楚的知道平阳长公主最过不去的坎是什么,句句说到平阳长公主的心间上,让平阳长公主不得不再一次正视眼前的女孩。 不错,要说平阳长公主不想跟刘挽争一口气定是骗人的。 从前的时候,平阳长公主是羡慕馆陶大长公主的。 羡慕馆陶大长公主从出生既得到无数的关注,无论是父亲或者弟弟都对她宠爱有加,赋予她无上的权利和地位。无时无刻,平阳长公主不想成为这样的一个人。 在窦猗房去后,平阳长公主以为自己可以取馆陶大长公主而代之,成为大汉最有权势的公主。 对,一开始她是做到了。 随着送入宫中的美人得宠,甚至是卫青的出色,她得到越来越多的赏赐,风光无二。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被刘挽夺去光彩的? 大抵是从刘挽让墨家的人改进位盐之法,对大汉产生巨大的影响力开始的吧。 从那以后,刘挽越来越出彩,以至于世人提起大汉的长公主,第一个想到的人都是刘挽! 平阳长公主心里攒了一口气,然她也不得不服,她确实没有刘挽的能力。但平阳长公主也希望世人能多记着她一些,而并非只记得刘挽才是大汉的公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9页 韩琴的话将平阳长公主藏在心底的那份野望道破,在那一瞬间并没有让平阳长公主生出一丁点的不满,甚至,平阳长公主是为之心动的呢。 「你倒是好大的口气!」平阳长公主如是道来。心动归心动,她怎么能保证在她面前毛遂自荐的韩琴确实有这样的本事。 「长公主府内人才济济,长公主若是信不过奴,大可一试。」本事,说得天花乱坠都是没有用的,不妨考一考,是真是假自可知。 平阳长公主的身体微微后倾,不难看出她的意动。 「无妨,那就一试,让我看看你值不值得。」平阳长公主松这个口的时候,韩琴激动的不由捏紧了手,她明白,她想要改变命运,须得捉住这一刻。 平阳长公主回头吩咐道:「来人。」 第419章 我想让她参加科举 很多事情的转变其实是无人察觉的。 有时候种子播下来, 悄悄的就会生根发芽。 刘挽万万没有想到,馆陶大长公主会亲领陈四娘进宫,而且是当着刘彻的面,请刘挽赐名。 别说刘挽, 纵然是刘彻都愣了。 「陛下日理万机, 取名这等小事, 我纵然再看重这个孩子, 也是不敢烦劳陛下的。不过,她对泰永十分推崇, 以泰永为榜样, 既如此, 便让泰永赐她一个名字。」馆陶大长公主奉承一番刘彻, 证明并非她没把刘彻放在心上,而是这样的小事,烦劳刘彻,刘彻怕是不会答应。 又论及陈四娘对刘挽的推崇, 显然是在心底里分外的认可刘挽, 故而这个名字她希望是刘挽所取。 刘挽的视线落在刘彻身上。 「你的事你自己做主。」馆陶大长公主给了刘彻台阶下,刘彻很是清楚的知道馆陶大长公主的心思,不由多打量陈四娘几眼。陈家的表哥刘彻是了解的,并不算成器,但能让馆陶大长公主越过儿子培养孙女,此女定有过人之处。 一眼扫过刘挽, 似在无声的询问, 莫不是有什么其他他所不知道的事儿? 刘挽能当众说吗? 刘彻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故而朝后一靠, 那意思十分明白, 他只长了耳朵听,不管诸事。 比起刘彻无意多问陈四娘的事,陈四娘的一番操作,刘挽可是清楚得很的。 正因如此,闻馆陶大长公主让她给陈四娘取名,陈四娘比她要年长几岁呢。 「你不必拘紧。你是大汉的长公主,其功当朝能及你者不多,你有资格为任何人取名。她纵然年长于你,无功于社稷黎民,能得你赐名,是她莫大的福分。」馆陶大长公主岂不知刘挽的踟蹰,肯定的告诉刘挽,她大可不必在意她们之间年纪的大小,尊者赐讳,能得刘挽赐名是眼前的陈四娘的荣幸。 刘挽好想捂脸,她这个年纪要给人取名了吗?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请长公主赐名。」陈四娘一脸恭敬的朝刘挽跪下,行以大礼,诚挚的希望刘挽能够同意。 刘挽好想捂脸啊! 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一瞬间让刘挽有一种自己地位相当高的感觉。 额,她的地位真说起来那是绝对不低的对吧。怎么说她都是大汉的公主,长公主呢,怎么可能位置低。大抵虽然在大汉朝活了十几年,刘挽依然受上辈子的影响,认为她其实不过是一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应该尽所能的做一番成就,帮到更多的人。 刘挽不禁动了动小身板,终是道:「便取一个顺字吧。顺者,理也。顺应时势,顺乎人心,也愿你此生事事顺遂。」 顺这个字既有教导之意,也有美好的祝愿。馆陶大长公主第一个认同无比的道:「上佳。」 刘彻亦在一旁颔首,很是以为这个名字取得非常的好。 陈四娘,不,陈顺立刻伏身道:「谢长公主。」 「既然取了大名,还有字呢。」馆陶大长公主觉得一事不烦二主,请刘挽顺便把陈顺的字也给取了吧。 刘挽张口道:「便取字子节吧。节者,气节也。顺时顺势,亦不可失了气节。」 「好。」刘彻赞许一声,在一旁补充的道:「但凡你若能人如其字,此生必能成为一个不逊于大汉公主的存在。」 此话谁人听得心下不是一惊。好在,馆陶大长公主很快缓过来,面带笑容的道:「能为陛下效犬马之力,甚幸也。她往后要学的地方多着。」 刘彻何许人也,用不着馆陶大长公主说得更仔细,他知晓馆陶大长公主的打算。但这点面子刘彻是十分愿意给到馆陶大长公主的。 「陛下觉得,她参加科举如何?」馆陶大长公主冒出这句话。刘彻??? 是的,刘彻好些年没有失态,但在这一刻,刘彻失态了。 不是,女子参加科举吗? 等等,刘彻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他让刘挽主持科举一事,对天下人意味着什么?在他之前关注的种种问题里面,何尝不是还有其他的? 比如眼下馆陶大长公主问出的问题。是不是在天下人看来,科举考试不仅是男人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女人也可以? 「陛下想用人,既然能在战场上用,难道不能在朝堂上用?既有女侯,将来出来一个女相,于世人而言,大汉不仅有古往今来的第一个女皇,太后临朝称制,也会有第一个女相,一个能够造福天下,为陛下所用的女相,还有女官。青史之上,世人难道不会赞许陛下的容人之量,用人之魄力?」馆陶大长公主似是完全无所觉的张口,娓娓的道来这样的影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0页 刘挽在一旁瑟瑟发抖,这个,用不着那么干脆的说出来吧。 而刘彻此时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刘挽立刻摊手解释道:「我那点心思是从来不瞒父皇的。再说了,女侯都有了,只要天下之才为父皇所用,父皇管他们是男是女?」 管才怪好吧。 可是,刘彻死死盯紧了刘挽,他这会儿只管刘挽,馆陶大长公主说的话,他不管。 然而馆陶大长公主却在此时毫不掩饰诧异的问:「陛下是怕底下的人闹翻了天?如今这些人不已经在私底下寻思如何将大汉架空,将陛下架空?」 嘶! 陈顺真是觉得自家的祖母相当的勇,敢这样直接的当刘彻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这是一个很现实的事情。 这些年大抵刘彻在刘挽的帮助下,刘彻把那些世族压得死死的,以至于让刘彻忘了,底下的那些世族狠起来是完全不管大汉死活。天下大乱,正合他们的意呢,能让他们混水摸鱼得到更多。 刘彻眼下所做的一切,初衷为何,总不会刘彻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馆陶大长公主扎心的问起,目的也很明确,一定让刘彻接受科举会有女子参加的事实。 得到刘彻的支持,某些事才能操办起来。 刘彻的视线依然落在刘挽身上,刘挽必须得道:「有些事我只开头,以后怎么发展,父皇不能全赖我头上。我也承认,我觉得世间的女子从来不比男儿差,给女子机会,就像父皇给我机会一样,她们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能说刘挽说得不在理吗? 当年的刘彻对刘挽是怎么样的一种心理?既是欣慰于刘挽的聪明,更因为他想向世人证明,他可以教养出更多的人才,每一个都能为大汉所用。 男人,女人,刘彻当真的在意吗? 其实真不是太在意。 只是突然被馆陶大长公主提醒,让刘彻在一瞬间意识到,不对呢,他把这件极其重要的事忘记了。刘挽嘛,她是没有专门挑起这个事,但女侯的出现,不得不说,在一定的程度上何尝不是影响天下的每一个人,尤其是世间的女子。 科举,科举。他是破世族垄断而听从刘挽建议特意创新的选才之法,能让更多的能人为大汉所用,难道不是一桩好事吗? 男人和女人相争,女人为了在这世间立足,在朝堂上立足,纵然她们多出自世族,但她们想不被赶出朝廷,唯一能依附的人只有刘彻,难道这样的人会不好用吗? 一瞬间,刘彻想开了。 人嘛,好用就好,管他们是男是女,全然不重要。 「想参加科举可以,须得你们说服人。」刘彻觉得,他作为一个皇帝,不宜过多参诸事,只须坐山观虎斗就好。 反正,不管怎么样,一定得各方斗得不可开交,才有刘彻平衡的机会。 馆陶大长公主并不意外刘彻的转变。作为一个皇帝,刘彻永远都会选择对大汉最有利的局面,这样其实挺好,以后,端看女子能不能想方设法为刘彻分忧。 能,刘彻定会不吝啬于扶持,如对刘挽。 若是不能,莫怪刘彻将他们捨弃。 然后,没有然后了。 要说女子也可以参加科举考试一事为何而闹出来的呢,考试必须得报名,报名嘛,刚开始没怎么让人在意,直到有女子出现,上报其名要求人记下她的名字,她也要参加科举。 一瞬间,负责此事的人必须得炸了! 女子参加科举,谁许女子参加科举的? 别逗了好吧,女子怎么能参加科举呢? 大汉哪一条律法,陛下下达的开科举的诏书里,有写了不许女子参加科举吗? 完全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女子不能参加? 不给登记,莫不是当我家里没有人? 这样一个时代,能读书识字的女子都是非富即贵,没有谁能想到女子会有心参加科举,各家养出女儿的人家们也断然想不到。 故而,当这件事一闹出来,有人还看笑话,最后却发现,不好了,想参加科举的小娘子不在少数,甚至有一些都已经出嫁的也生出了这个心,很是以为家中的丈夫不成器,儿子也就那样,果断的决定参加科举考试,为自己挣一个光明未来很是可行。 一时间,长安城先炸了。 天子脚下,集聚的都是大汉朝最有权势地位的人,也恰是这样的一群人里,不乏有见识,有真能耐的女人。然后,各家都分外热闹了。 怎么个热闹法呢。 第420章 我听到你们的恐惧 年纪小一些的娘子们, 不得不受家中的约束,那些上了年纪的娘子们呢,有儿有孙又有见识,难道她们不能出来? 比起受制于人的小娘子们, 这样一部分有儿有孙的人, 才是最难对付的。 男人们利用父权要求年轻的小娘子们必须要听他们的话, 而这些作为母亲, 祖母的人,她们用的是孝道。 如今的大汉朝对女子的要求和约束远不及后世那几乎变/态的地步。况且, 君以忠孝治天下, 这是刘彻在罢黜百家, 独尊儒术之后一直大力宣扬, 希望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事。纵然不是所有人都信了这样的要求,大部分人明面上对于人之常情的孝,默认的都是要做到的,否则定为世人所唾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1页 况且, 相比于那些个小娘子, 这样一些成为母亲,祖母的人,其实她们并不老。 谁让大汉朝普遍早婚的呢,女子十三四岁便出嫁,在一两年里生子,再过个十五六年, 又成为了祖母, 因此, 这样的一部分人啊, 她们恰是在精力最好, 也是相对而言有足够阅歷的时候。 当这样的一部分人出面,男人们用着他们以为的道德约束她们,不好意思,她们压根不吃这一套。 谁要是不服气,来吧,大家一道来论一论,瞧谁能说服谁。 但凡要是想要不讲理,各大家的女子,她们能出面的,要么是丈夫死了的,要么也是儿子无用的。能生出凭本事闯出属于自己的新天地的想法,纯纯是属于经过一番拼搏,拿下家业,有人有钱,完全可以控制整个家族的女子,她们,绝不比任何人差。 而且,莫要忽略一个最重要的事实,馆陶大长公主竟然在刘彻的面前说破要让陈顺参加科举一事,她怎么可能会不为陈顺一番筹谋。 馆陶大长公主的年纪摆在那儿,整个长安,乃至整个天下,有能力有本事的女子馆陶大长公主都一清二楚,联合这些女子,馆陶大长公主做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有了馆陶大长公主作为靠山的人们,她们守大汉的律法,在对付男人阻拦一事上,不好意思,他们还真是别想拦得住。 最后,事情真没办法处理了,不得不上报刘彻,希望刘彻赶紧定夺。朝堂之上毕竟是男人的地盘,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要把下方没有办法收场的事解决。 是以,一闹到明面上,朝堂上的官员很坚定的表明态度,他们绝不认为女子可以出面参加科举,这件事情闹得如此之大,皆因大汉律法没有明确的规定,既然如此,请刘彻下诏将此事明文规定,也好绝了天下那些不安分的女子的心。 刘彻怎么会不知道如果真想拦住无数的女子出头,确实可以用这样明文公告天下的方式,以令天下知。 但是,如果这条诏令刘彻下发后,将会产生怎么样的后果? 别的不用说,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人将是刘挽。 底下的那些臣子们,他们有多少人对刘挽虎视眈眈,恨不得把刘挽赶回内宫。这些年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这个机会,也没有这个能力,因此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得不缩在角落里找机会对付刘挽。 有些事,如同刘挽在藏书楼时说过的一番话,开了局,往后诸多事已然是身不由己,刘挽是如此,刘彻亦是如此。 事情的发展纵然算不上顶顶的好,但也不能算是极其的坏。 刘彻确实觉得馆陶大长公主的一些建议是极好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让刘彻选择亲自出手断刘挽这条臂膀,那是断不可能的事。 可是,这样的话又不是刘彻能讲出来的。 上禀朝廷,希望刘彻赶紧做主的人,他们都认为第一个出面帮女子们说话的人会是刘挽,万万没有想到会是霍去病。 「我怎么从你们的话里听出了恐惧?对这些女子的恐惧?」霍去病作为刘彻最喜欢的人之一,纵然平日不太管事,肆意张扬,但是偶尔点评一些事情也是相当的犀利的。 恐惧这两个字直接将一个个自恃清高的人们的脸皮都撕下来了。 霍去病见他们想要辩解,已然先一步道:「莫说那些老调重弹的话,大汉开拓创新,这一切绝不会以诸位的意志为转移,能够追随陛下的脚步一道走下去,高官厚禄,荣华富贵都不会缺。不能,也莫要怪旁人取你们而代之。自来的道理都是能者上,庸者下。你们难道还要我教你们这个道理?」 是的,霍去病用最无辜的眼神瞥过一个个的官员们,似乎对他们十分的失望,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会害怕一群女人。 「诸位也不必说我不懂其中厉害的道理,大汉有女兵,也有女侯。在战场之上,我只问兵马是否强悍,他们能否出击匈奴,将对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并不在意这些兵是男是女。你们也是有儿有女的人。自家的孩子只要能干的,能够撑得起整个家族,让你们家荣华享尽,不至于落后于人,你们为何而纠结?」霍去病很是疑惑于一个个的脑子。儿子要是不争气大可让女儿上。重点难道不在于荣华富贵,在于他们的家族是否有人能够撑得起来? 那个,不能说霍去病说得没有道理。 可是。 「冠军侯可知,世间的女子若有了出头的机会,她们都会不安于室。」有那狭隘的人道出心中最深的忧虑,希望这一点能够引起霍去病的注意。 「何所谓不安于室。你将天下女子当成什么?你的所有物?亦或者是一个能够由你随意摆弄的人?你是如此的看待你的妻女?」霍去病怕是也没有想到会从朝中大臣的口中听到这样的一句话,诧异的打量提出这个问题的人。 这一刻,不少人看向那么一位的眼神不一样了。 谁家的妻女是可以随意摆弄的。 妻者,齐也,那是他们荣辱与共的人,在他们的意识里,妻女被辱是人生最大的耻辱,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一位立刻意识到他的话中有歧义,连忙的解释。 「既不是。你为何要约束于世间的女子?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个道理还需要我告诉你们?」霍去病继续丢出问题所在,请他们不要忘记自己学过的所有知识,既然他们不曾轻看自己的妻女,希望也不要去轻视旁人的妻女,否则他们算是说一套做一套,非君子所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2页 被霍去病一堵,毕竟霍去病是以过来人的身份提出他的想法,因此在这一刻才会让人无可反驳。 他们承认自己不如霍去病吗? 连那么一点的容人之量都没有? 这个问题,显然是让很多人都不得不住嘴了。 再讨论下去,怕是霍去病先怀疑起他们的人品。 大汉朝内想坐稳官位,人品是非常重要的,稍有不慎后果相当的严重,既如此,须得慎言。 「还有别的话?」刘彻不需要出面,一个霍去病即将他们所有人都问住,刘彻很是满意。在有些事情上霍去病以前一直不开口,但他的态度一向也都明确。无论是男是女,他认的是对方的本事,只要是有本事的人,不管是男是女,他都心服口服。 可是,如果那样一个人没有本事,不好意思,霍去病是连看都不想看上那位一眼。 他这样的性子是刘彻养出来的,刘彻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更不会认为有何不可。 一群人都被霍去病堵住了退路,都要上升到人品。辱于自家妻女的事他们其实也做不出来。承认自己不如他们,那他们就更没有办法做到了。 这种情况下怎么样呢?都不得不乖乖的退下去,想别的法子。 刘挽后知后觉的听说是霍去病把一些问题解决,那是乐得在霍去病的面前深深的作一揖道:「谢表哥为天下女子仗义执言。」 霍去病不以为然的道:「我不过是说了一个再真实不过的事。你要如此客套,往后是要我一个字都不说了吗?况且,陛下是有心的,只不过不乐意被人闹腾不休。你出面定是要与他们争论,既如此,还是我来。我反正从来不觉得女子不如男。」 在霍去病面前的刘挽何其出色,世间有比刘挽更厉害能干的男儿吗? 所以,世间的男人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女子呢? 大家都是人,凭本事而立足,各显身手。从来都是能者上,庸者下。 让那些庸庸碌碌的人身居于高位,食君之禄而不能为君分忧,才是最让人不耻的。 霍去病对待一群只会坐而论道,终日只想占便宜而不想有所作为的人,那更是连多看一眼都嫌脏的。 因此,对刘挽提出的种种任人唯才的做法,霍去病是一千个一万个支持。 自该凭本事在朝廷立足,才能大浪淘沙,为大汉留下真正人才。 「表哥骂一句顶我骂他们十句。」刘挽不得不承认,霍去病干得漂亮。 第421章 目光短浅 闻此言, 霍去病纵然一开始不过是说出心理话,并非为了刘挽的感谢,观刘挽如此真切感激于他,霍去病耳朵动了动, 心思浮动的问:「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刘挽全然无所觉的道:「表哥想要我怎么谢你, 我就怎么谢你。」 要的正是刘挽这句话! 「你给姨母准备了不少礼物, 什么时候也给我备上一份?」霍去病马上顺势提出, 刘挽明显一愣的道:「表哥想要什么只管说。」 「我想让你给我画一副画。」霍去病不带一丝犹豫的道出目的所在,刘挽张了张嘴, 霍去病道:「作为交换, 我也给你画一副画。」 嗯, 刘挽是这个意思吗? 她完全不是要交换的好吧。 而霍去病一副不太开心的问:「不可以吗?」 话说着抬头显得十分可怜的望向刘挽, 好像刘挽把他抛弃了。 「可以可以。」刘挽哪里能再说得出一个不字,不就是一副画吗?霍去病还从来没有主动跟她要过什么东西,这种情况下,不管霍去病要什么, 刘挽都不可能拒绝得了。 「那一言为定。」霍去病目的达到, 哪里还有刚刚那一丁点可怜的样儿,满脸喜色的向刘挽讨要一句准话。不能出尔反尔的啊。 刘挽意识到上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霍去病开了这个口,刘挽是不可能拒绝的。她方才的迟疑是在想,霍去病怎么好好的想要一副画呢? 但别说是一副画了, 霍去病今天帮忙堵上那些男人的嘴, 纵然让刘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霍去病, 刘挽都不会拒绝。 霍去病心情上佳, 只是这份好心情并不能持续很久。 卫少儿寻机会堵上霍去病问:「不是早跟你说了吗?你要尽早将你的婚事定下。拖, 拖,再拖下去,你不怕陛下将泰永许配给别人吗?哪怕你不在意,那你想想办法,让谦儿娶了嘉儿吧。」 霍去病这些年和卫少儿的往来越来越少,既因为霍去病并不愿意回到陈家的缘故,也有卫少儿的缘故。 每一回回到陈家,卫少儿更多的提及陈家,希望霍去病想方设法多帮着陈家,最好能够让陈掌如愿以偿。 诚然一开始陈掌未必没有这个意思,但渐渐的陈掌也明白一个道理,霍去病不是一个喜欢别人不劳而获的人。况且随着陈掌和刘挽合作,陈掌不再要求卫少儿在霍去病的面前多说陈家的事,反而更多的选择踏实办事的方式,以达到目的。 偏那个时候的卫少儿已然养成习惯,只要一见霍去病必提陈家,以前提的是陈掌,现在变成陈谦。 婚事,别的人都不敢在霍去病的面前多提霍去病的婚事,既因他们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也是因为他们明白自己说不动霍去病。 独一个卫少儿,她这些年大抵是闲得太过,加上每每听到别人夸刘挽,道刘挽是怎么样的生财有道。还有刘彻这些年的心思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有意要将刘挽许配给霍去病,要不是霍去病当初那一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霍去病早成了皇帝的女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3页 这样的身份地位,又得皇帝的宠爱,霍去病一生荣华富贵都不愁了。 卫少儿也觉得霍去病能娶刘挽进门那是真好。 想想卫子夫的首饰衣物,都是长安城里独一无二的存,谁都没有类似的。要是刘挽嫁给霍去病,一定也会这样的为她付出心血。 卫少儿是羡慕卫子夫的,羡慕卫子夫得了刘挽这样一个好女儿,处处的贴心,事事都为卫子夫谋划。可惜,卫少儿只生了两个儿子,偏偏两个儿子还都是不跟她亲近的。霍去病早些年还好一些,自打进了宫后,那是真的连看都不肯多看她一眼。 怎么,有本事了,看不上她这个母亲了? 每每卫少儿思及此,心情都非常的不好。 「母亲若是有心,不如亲自到陛下的面前提?」霍去病板起一张脸,对待卫少儿显得十分的生疏,哪里有一丁点亲近之意。 卫少儿早已习惯。对霍去病,当初的卫少儿未必不会想,生下霍去病后,或许她可以藉机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呢,姓霍的那一个提起裤子一走了之,再也不见踪影。 这让卫少儿对霍去病生出了怨恨。认为霍去病没有用。 尤其这一切在她遇上陈掌之后,她越发不喜欢霍去病了。 可是,她再不喜欢,霍去病入了皇帝的眼,从那以后,一步一步,霍去病凭自己的本事在战场立功,成为名动天下的冠军侯。 有时候卫少儿在想,这是她生的儿子吗?她竟然可以生出一个这样聪明的儿子吗?让她很是觉得不可思议。 世人都在称赞霍去病,都觉得霍去病是一个传奇的存在。 要知道大汉被匈奴欺压几十年,自卫青开始,大汉取得了一回一回的捷报,霍去病的打法更让世人惊奇无比。舅甥二人让世人看到了,原来匈奴也不是那样的不可战胜,只要他们愿意,他们也可以长驱直入,直捣匈奴的老巢。 卫青和霍去病都是传说一样存在的人,每每见之,卫少儿听多了别人对他们的夸赞,虽然为此而引以为荣,但更多时候其实并不太明白,他们真那么的厉害吗? 所以,在卫少儿的心里,卫青是弟弟,霍去病是儿子,他们在外面不管有多风光,多么为人所称颂,在她这儿,她可以向他们提出要求,他们应该都满足她。 此时,卫少儿对霍去病的诉求只有一个,赶紧把刘挽娶回来。她也想像卫子夫一样,有一个人愿意为她全心全意的着想。 可是,霍去病提及刘彻,卫少儿敢吗? 在刘彻的面前,卫少儿连气都不敢大喘,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刘彻。 「你为什么要说出匈奴不灭,何以家为的话。要不是有你这句话,你早把泰永娶回来了。」卫少儿责怪起霍去病。 霍去病早已习惯卫少儿的目光短浅,并不想与卫少儿争执,仅仅是平静的凝视卫少儿道:「因那是我一生所愿。匈奴犯我大汉,令我大汉百姓受尽侮辱,民不聊生。身为大汉的男人,当卫国保家,不灭匈奴,国将不宁,谈何成家?」 从来霍去病都不觉得自己当初发下的宏愿有什么问题,他这一生希望能够为大汉灭了匈奴,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虽死亦无憾。 刘彻也好,卫青也罢,甚至是刘挽,他们都为霍去病的志愿而以为甚好,他们从来都支持霍去病,并不认为霍去病要因为这句话而生出任何的愧疚,不该。 以国家为重,这样的一种志愿,你可以做不到,却独独不应该认为对方不该拥有这样的志向。 此时的霍去病转过身道:「不管是泰永也罢,令仪也好,我劝母亲别轻举妄动,陈家的大好局势,如果母亲想要葬送在你的手里,我也未必不能如母亲所愿。只要母亲的一句话。」 这句话,引得卫少儿瞪大了眼睛,「你在威胁我。」 霍去病冷洌的提醒道:「不错,我是在威胁母亲。不信的话母亲只管试试我能不能做到。」 威胁,如果能够让卫少儿安分些,霍去病完全不在意。 卫少儿勃然大怒的道:「我是你的母亲。」 不料霍去病听到这句话后道:「母亲以为您若不是我的母亲,您能这样跟我说话?我奉劝母亲一句,年幼时是舅舅和姨母照顾我,后来是陛下教我,泰永伴我,在我的心中,他们是最最重要的人。母亲最好不要尝试利用他们威胁我,那只会让我极其不满。我也不知道我会为他们做出什么样的事。」 是的,霍去病记得种种,比如当初卫少儿对他的怨恨,以及那些人的冷漠。 他的人生,早些年因为卫子夫和卫青而不至于灰暗无光,后来他的人生是因为刘彻和刘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是十分幸运的。幸运的知道该用哪一种方式才能回报他们。 卫少儿抬眼和霍去病四目相对,自然不会错过霍去病眼中的冷意。 霍去病这个儿子,卫少儿从来都觉得她和自己不亲近,霍去病对卫青和卫子夫从来都比她要好,这也是让卫少儿妒忌的一点。 可有的人啊,她永远不会觉得那是自己的错,反而将一切的过错归到别人的头上。 「你,你不怕世人道你不孝吗?」卫少儿威胁霍去病,不料霍去病冷笑道:「世人谁人不贊我孝顺,素未谋面的父亲,我为他置家宅田地,甚至将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带入长安,请人教他读书识字。不孝?母亲,您想清楚了,您觉得您说的话,天下有几人信?或者,您想让陛下出手教教您?亦或者让陈掌和陈谦怨恨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4页 对卫少儿,霍去病不愿意多废话,干脆利落的捏隹她的七寸,自然能让她乖乖听话,再也不敢乱来的。 「霍去病。」卫少儿瞪大眼睛,意识到霍去病对姓霍的人那样的好,为的竟然是名声时,她是受到极大的震撼,随后反应过来,在她眼前的霍去病,再不是当年向她扑来,希望她能多看他一眼的孩童。 第422章 要我死只要一句话 人是会长大的, 长大后的霍去病,非常懂得这个世界的规律,因此他一点一点的为自己布局,纵然是他的父母, 不好意思, 他们不动也就罢了, 但凡他们敢动, 有一丁点的异样,他都会把他们拍老实。 他的人生, 不接受任何人的指手画脚。 卫少儿意识到霍去病不好对付, 刚想开口, 此时的陈谦急急忙忙走来, 「兄长。」 这一唤,霍去病一眼瞥过,陈谦二话不说的将卫少儿拉开道:「兄长放心,往后我们绝不会再让母亲出现在兄长的面前, 胡言乱语。」 如此一番话, 引得卫少儿不客气的拍了他的后背一巴,「谁胡言乱语?谁胡言乱语?」 陈谦是吃疼的,再疼,陈谦也不得不朝霍去病赔罪道:「兄长放心,我们一定看好母亲,断不会让母亲在外面说不该说的话。」 此话落在卫少儿的耳朵里, 气得卫少儿又往陈谦的身上多抽几巴。 「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些什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陈家。你竟然帮着外人一起对付我, 我真是白养了你这只白眼狼, 还有你。」卫少儿气不打一处来, 连续的打在陈谦的身上,那叫一个恨得咬牙切齿的。 末了余光没有忘记落在霍去病的身上,她是觉得一切的根源都在霍去病,都是霍去病把陈谦带坏了。 「母亲别忘了父亲的话。您若是惹怒了兄长,想想泰永长公主,当日的郑家怎么样落得一个阖家被灭的下场的。您莫要以为咱们泰永长公主是多和善的人,再和善,一但涉及长公主的底线,长公主对谁都不会手下留情的。」陈谦被打,那是莫可奈何。眼前的卫少儿多少心思放在陈谦的身上,陈谦心里有数,既然有数,他只挨着打,不得不把已经发生的事用来提醒卫少儿,不要想不开的总要挑衅刘挽。 卫少儿再一次瞪了眼睛,「她还无法无天了?」 到底是谁无法无天呢? 「不想让她给你们陈家惹祸,自该让人看紧了她。」霍去病是不想多管卫少儿的事儿的,但眼下的卫少儿做下的事,他是横看竖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这种情况下如何呢?让该费心的人来多费心。 比如陈掌,比如眼前的陈谦。 他们都是卫少儿发疯的既得利益者,也当尝一尝受到反噬的滋味。 霍去病是十分干脆的人,待他好的人,他会倾尽所有相报,不管那个人和他有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待他不好的人,不好意思,纵然是父母,他也不会无时无刻的记下此事,以为应该天经地义的为他们谋划。 眼前的卫少儿如此,那一位父亲亦如是。 在霍去病看来,不管是卫少儿亦或者是那一位父亲,他们都将他捨弃,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待他有多好,更不曾愿意为他们费心,因此,他同样也不需要为他们付出诸多。 「兄长放心。我们会的。」陈谦连忙保证,回头沖卫少儿道:「母亲若是再乱来,信不信儿子一头撞死在这儿。既然母亲不想让我活,也不想让陈家活,我定如母亲所愿。」 啊,霍去病告诫陈谦,无非希望陈谦能把卫少儿看住,毕竟卫少儿要是闹事,最后收拾残局的定然是陈家的人。万万没有想到陈谦竟然会以死相逼。 霍去病见过了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寻死觅活,第一回长见识碰到一个郎君做这样的事,震惊是震惊,随后对陈谦是更多的欣赏。 那是他们的母亲,如果可以,没有人想对自己的母亲动心眼,也不会不想跟她亲近,架不住卫少儿煳涂,甚至因为越来越多的人捧着,越来越蠢。有时候霍去病都在想,卫家能养出他家卫青舅舅和卫子夫姨母这样的聪明人,怎么能有他母亲这样的蠢货呢? 可是没有办法,卫少儿就是一个拎不清的人,长了一副好的相貌,她不懂得利用,反而一次又一次的被男人哄得团团转,亦是无奈之极。 好在,陈掌是个有野心的人不假,但是有刘挽和霍去病在,不管他有多少的野心,他都得一辈子的待卫少儿好,否则第一个饶不了他的人会是刘挽。 这点认知,很多年以前陈掌已经有,所以大家相互其实都不会太管他们的事。独这一回卫少儿过了界,霍去病显然先不乐意。 乐意,尤其是因为事情更是涉及到刘挽。真要是由卫少儿胡闹下去,惹怒的人将是刘挽 陈谦到这个地步,已然十分确定一件事,在他面前的霍去病不是好相与的,明刀明枪的来,因为他不需要顾忌太多,一切只需要按他的心意行事,自水到渠成。而刘挽这样的人,走一步是算到了十步开外。陈谦自问比之不及,更不敢与之样的人争锋。每每在刘挽那儿,陈谦都摆正姿态,断然是不敢对刘挽有一丁点的不敬。 陈掌那儿也是一样的。 可是,他们和卫少儿是三令五申,别得罪刘挽,别去惹霍去病。他们也不明白,他们说了那么多,为什么卫少儿一句都听不进去,她是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5页 开玩笑,就她的那个脑子,但凡她不是有卫青这个弟弟,卫子夫这个皇后妹妹,怕是在长安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陈谦年少时觉得自家的母亲其实只是煳涂些,只要听话,一切好说。 谁能想到随着年纪渐长,卫少儿不再仅是煳涂,她开始不听话了啊! 这是万万不能的。 「你,你怎么能以死相逼?」卫少儿何尝不是震惊无比,陈谦怎么可以在她的面前以死相逼呢? 明明他很清楚的知道,她很在意他的性命,也在意他的前程,她现在做的一切难道不是在为陈家,也为陈谦而谋划吗? 「母亲相信我,我说得出做得到。倘若将来让我知道母亲做出的事不合时宜,我会立刻死在母亲的面前,绝不迟疑。」陈谦显然也是拿了卫少儿半点法子都没有,他的一条命反正是卫少儿给的,既然卫少儿想要了他的命,行吧,他干脆利落的去死一死。 卫少儿眼见陈谦说话的时候已然沖了出去,吓得本能的伸气拉住陈谦,「不,不,你别冲动,我,我都听你们的话,我都听你们的话,再也不乱来。你也别乱来。」 是的,陈谦那是说得出做得到,但凡要不是卫少儿拉快一些,他真往一旁的柱子上冲过去,把小命交代在这儿了。 卫少儿吓得腿都在发软,脸色也是惨白无血,赶紧的向陈谦保证,她一定不会再乱来,陈谦也千万别乱来。 陈谦不太相信的问:「母亲想好了?当真不会乱来吗?」 板起脸的陈谦似在无声的告诉卫少儿,她若是骗他,他马上去撞柱死上一死。 卫少儿能想要陈谦出事吗?连连摆手保证道:「我不乱来,我真的不会乱来。」 好,陈谦顺势道:「以后母亲不可再寻兄长。」 这个事落在霍去病的耳朵里,他是相当乐意的。谁让卫少儿每回寻霍去病都算不得好事,既然如此,不寻最好。 卫少儿瞪大眼睛想要抗议,不料陈谦又要往前冲去,卫少儿能怎么办,赶紧又把陈谦拉住,连忙答应道:「好,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很好,陈谦很是满意。同时叮嘱道:「往后在外面不许提兄长和泰永长公主的事。我们陈家受长公主之恩,但凡长公主想,随时能让陈家覆灭。」 因此,在卫少儿没有引起刘挽的注意之前,陈谦必须把卫少儿拍老实,断然不能让卫少儿把事情闹到刘挽那儿! 想想郑家,他们的那点盘算不正是要利用和卫家的关系以达到能够得到荣华富贵名利的目的,结果怎么着? 刚露出这点意思,立刻已然让刘挽算计上,甚至借他们的势,整个河东那是血流成河。 前车之鑑,卫少儿或许并不放在心上,陈谦作为一个聪明人,必须牢记在心,断然不能触及刘挽的底线,把他们自家坑死。 「你,你觉得她能不顾念我们之间的亲情半点吗?」卫少儿被陈谦吓得心惊肉跳,依然觉得刘挽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可怕,毕竟那可是她的亲亲外甥女。刘挽对付别人能狠,对自家可不会那么狠。 「陈家与长公主有何干系?只要保全母亲的性命,陈家的生死根本不值一提。」陈谦很冷酷的告诉卫少儿。没错,卫少儿作为刘挽的姨母,看在卫子夫的份上,刘挽是不会动卫少儿不假,但是陈家的人跟刘挽没有任何关系。 惹怒刘挽,刘挽不会对卫少儿怎么样,却能毫不犹豫的要陈家人的命,卫少儿以为都是吓唬她的? 若如此,大可以一试。只要卫少儿不会后悔。 卫少儿一惊。是啊,她以为刘挽不会对她怎么样,这没错,但陈家,刘挽压根不会在意。 霍去病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前的陈谦,不错! 真是越来越叫霍去病刮目相看了呢。 往后,陈谦保留这份狠劲。有这份聪明,陈家定能如陈掌所愿的再一次崛起。 第423章 完善 陈谦好不容易把卫少儿按下, 立刻让人送卫少儿回去。 卫少儿被陈谦一吓,才意识到她所在意的一切,在别人的眼里其实不值一提。 陈谦让她离开,她不敢再有任何的挣扎, 老老实实的离开。 而陈谦立刻郑重与霍去病赔礼, 「请兄长原谅。」 霍去病的视线落在陈谦的身上, 只问一句道:「想娶令仪长公主?」 陈谦如何也没有想到霍去病问得如此直接, 微愣之后道:「虽倾慕于长公主,长公主并不喜于我。陛下也断不可能将令仪长公主嫁与我。」 理由, 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必道破。 霍去病真是随口一问罢了, 万万没有想到陈谦竟然真对刘嘉动了心思, 刘嘉啊!霍去病对她最大的感官是闹腾,一个极其闹腾的小娘子,从小到大,仗着刘挽宠她, 那是肆意妄为, 霍去病是不喜欢闹腾的人,尤其是蠢的孩子。 刘嘉算不得聪明,又偏爱闹腾,最让霍去病最介怀的莫过于她总是费尽心思抢夺刘挽的注意力,一度让霍去病很是不喜。 偏这种不喜霍去病还没有办法显露。 大抵上,霍去病对刘嘉有所了解, 一个少时对萧家一眼看中, 不管不顾非让刘挽帮忙将萧定定为夫婿的人, 长大了, 应该可能稍稍变聪明一些, 知晓萧定有一副好的皮囊,并不代表他一定是一个好归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6页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个人不会是陈谦。 陈谦的相貌,中规中矩,不可能得到刘嘉的关注。大抵如今的刘嘉未必不会是想拿陈谦对付萧家。霍去病能猜透刘嘉的心思,想必在他面前的陈谦,以他的聪明,不可能全然无所觉。 「你知道便该懂得分寸,毕竟倘若出事,未必见得暗恨陈家的人不会顺势为之,以令你陈氏覆灭。陈氏至此不易,你要担起陈氏,该防须得防,不该做的别做。」霍去病叮嘱一声,算是对陈谦的善意告诫,至于陈谦是听进去了亦或者听不进去,他管不了许多。 霍去病算是把想说的话说完,转过身准备走人,陈谦往前迈一步道:「请兄长放心,我和父亲会照看好母亲,绝不会再让母亲令兄长困扰。然,我也想告诉兄长一声。成家立业并无冲突。泰永长公主这样的女子,值得世间的男儿为她倾尽所有。」 这话,霍去病闻言转过了头,嘴角因为陈谦对刘挽的肯定,难得勾勒出一抹弧度。 「大人的事还轮不到你管,你只须办好你自己的事。」霍去病高兴是高兴,不过,对陈谦劝他的话,他自有主张。有些事他们心里有数,与旁人说大可不必。 陈谦不懂其中的道理,霍去病也不会与之细说。 「兄长不该让长公主如此受人非议。纵然长公主从来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待她,却不是兄长该无视的。」陈谦指出霍去病在对待刘挽的事情上的不当之处,希望霍去病能够正视。 霍去病没有否认,可是并不意味着他需要告诉陈谦他的所有盘算。 「既然想出头,科举会是最好的机会,聪明一些。你要懂得这个天下是谁人的天下,莫同那些人同流合污,也别像他们一样,费尽心思的和陛下作对。做到这些,你定能平步青云。」前程,谁能不图?陈谦比陈掌聪明,想必未来的路要怎么走,陈谦比陈掌要清楚得多。 正因如此,霍去病不吝啬给陈谦指出一条道,一条可以让陈谦前程似锦的大道。 陈谦不禁抬起头凝望霍去病,霍去病的面容依然冷峻,或许有人会注意到,霍去病和刘挽在某一些时候极其相像,冷漠而清醒的做他们认为正确的事,偶尔出言提醒提醒身边的人,也并不在意那个人是否的听进去。 科举一事,伴随无数男性的清醒,女性们为自身争取利益的理智谋划,最终没有人能再揪着女子身为女子该不该再参加科举不放。 既有那再说三道四的人,反正民报在那儿,刘挽之所以想要开启民报,为的是让人畅所欲言,虽然这所谓的畅,也并非没有约束,有道女子参加科举之弊端的人,也并不缺压根不把这样的事当回事的人。 像霍去病一样尊重女性,从来不轻视女性的人,并不缺。 作为一个一心只想种子,让他们自由的发展慢慢长成一颗参天大树,从此无人能再动摇这一切的刘挽,心知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解决掉所有的问题,她必须要学会放手,让他们各自去争斗。 人会在争斗的过程中慢慢的成长,会越来越强大,也会越发的明确自己要走的路。 种子很关键,但播下了种子,她可以加些肥料,也可以为他们打气,但她不能事事再揽在身上。 刘挽注意到手鍊上的变化,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链子越来越红了。 越发鲜艷的颜色,就像是最后将要爆发的行星,夺目令人不敢直视。 既然刘彻将科举事宜交给刘挽来办,刘挽须得将此事办好,第一场科举,纵然天下的读书人如今大部分要么是家族繁盛,深有根基之人,要么是家道中落,努力想要恢復家族的荣光,为此不懈努力的人。 无论是哪一样的人,刘挽都想尽所能的将这些人收为国用。 因此,先得定下科举考试的内容吧。 经书自不必说,得考。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那不行吧。也得考。 经义珠算,这也得考吧。 等等等等,刘挽将一样一样须得让人参加必须要考的内容全都罗列出,一样一样的针对人们提出的异议给予反驳,有理有据,这下让一群本来担心刘挽未必真懂得太多的人都暗松一口气。 但凡只要刘挽心里有数,知晓国家需要什么样的人才,一切都好说。 先前刘彻已然悄悄的设下礼部,按刘挽给刘彻准备的三省六部的官制,礼部日常负责的内容之一,最让天下瞩目的莫不过是科举一事。 选拔人才是一国重中之重的大事。 想刘彻为了解决人才问题,早年以察举制,其目的不过是为了把民间各种各样有才之人网罗过来,为大汉所用。 初期确实为刘彻得来了不少的人才,如公孙弘,如主父偃,这些都是通过察举送到刘彻面前来的人。 而这些人用起来,刘彻很是以为顺手。 但是,伴随时间的流逝,相对有用的策略也慢慢的显露出问题所在,比如他们举荐的人,开始向有身份也有地位的人聚拢。 这一点,刘彻刚开始是没有发现的,指出来的人是刘挽。 刘彻突然惊出一身的冷汗,瞬间才反应过来,他认为不错的办法,不代表底下的人不会找到空子,找出一个对世族最有利的法子,再一次将他这个大汉的皇帝架空。 察举制是有弊端的,但那个时候的刘彻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解决问题,只能试用着,何尝不是希望将来有一天有一个人能为他想出一个更好的法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7页 别的人是指望不上,没有想到最终得是刘挽。 科举,科举,刘彻虽然将事情交给刘挽全权负责,也向刘挽提出他的要求,他要选的是人才,察举制的教训,刘挽必须要记牢,万万不能再让人钻了空子。 刘挽记住的啊! 针对科举制度,要知道她可是有几千年探索得出来相对完善的一个方针呢,想钻空子,这才刚开始,那些人怕是没有这样的本事。 刘挽迅速的将科举的一系列内容,以及如何考试一一给刘彻写下来。 煳名制让刘彻在看清一切内容时眼睛一亮。 刘挽嘴角弯弯的问:「父皇以为,如此取才,是否能做到相对的公平公正。」 不知其名,端看文章的优劣,也是杜绝了任何人企图动手脚的可能,自然能够做到相对的公平公正。 「另外,所有参加监考的人员,必须与考生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否则这样一场考试的结果将要作废。」规矩一开始立好,人之常情的安排下来,想必不会有人能挑得出刺。刘挽作为一个参加应试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懂考试中的那些弯弯道道。 刘彻听刘挽根本都不用过脑的道来一系列的规矩,最终再也忍不住愉悦的笑出声。 「我的儿啊,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刘彻不得不惊嘆,刘挽被夸得十分的汗颜,她其实完全没有动脑,那不过是后世经过一两千年的科举制度进步,一点一点的将发生的问题总结,并且有了相对解决的办法。她,完全是将几千年的精华一步到位的总结了而已,被夸得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其实也没有啊。」刘挽不得不推辞一番,想解释也没法儿解释,只能道:「只是好像有什么人告诉我,应该要用这样的办法。」 此话落下,刘彻嘴角一僵,得天独厚,并非一句空话。同时也让刘彻郁闷无比。 上苍既然将刘挽赐下,让他大汉得到这样的一个能人,为何却要收回去。若非上天厚待,刘挽怎么可能会是现在的样子? 第424章 太子的目标 一时间, 刘彻不禁对上天生出怨恨。 是啊,既然老天给大汗赐下刘挽这样优秀的人,怎么可以突然的收回去!明明大汉依然的需要她。 不,他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把刘挽留下来。 对, 不仅是刘挽, 还有霍去病。 他们两个人, 有他们在, 刘彻可以心安。大汉定能安定。 刘挽既然能先一步的将后世经过数千年的总结经验用上来,给科举每一处都定下规矩, 有人提出反对的意见, 无非又是一番争执, 反正一回生两回熟, 刘挽也不怎么在意的将理由说出,争取将人说服了。 这样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因她是女子的身份,纵然她生财有道,纵然她建城有功, 也在战场之上立下赫赫战功, 但取才和打仗建城总是有不同之处的,人人都在用审视的目光看待刘挽。好在,刘挽底气足,真以为她只会打仗不会计谋不成。 须知多年以来,再忙的刘挽也从来没有放松过学业,诸子百家的着作, 得闲刘挽都会手不释卷, 否则怎么引经据典的反驳一众人? 但凡少读两本书, 说不过这些人, 都极有可能会让这些人看不起! 作为女子的刘挽因为操作的事情太多, 在本质上已经让无数的男人将她视为敌人,这样的情况下,刘挽须得自身的本事过硬,才能让他们心服。 刘据如果说先前并不相信有人可以那样的勤奋,跟在刘挽的身边日子越长,刘据才深刻的体会到,其实别说以勤补拙了,纵然聪明如刘挽,也从来没有自恃聪明的认为自己不需要学习,或者读的书已然足够多,以后应该不需要再读了吧。 恰恰相反,从始至终,刘挽的态度一直都是要多读点书,再多读点,千万千万不能让人忽悠了,也不能因为书读得少被人看不起。 说不出文章的典故,不解其意,在刘挽看来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为此,刘挽对自己的要求是越来越严格,越发不能松懈。 纵然刘挽忙得再不可开交,也会花上小半个时辰看看书,在她看书的时间里,不许任何人打扰。 刘据终于意识到,为何刘彻会这般的喜欢刘挽。 聪明人从来不少,可是聪明又勤奋,甚至从不认为自己足够强大,不需要再增进知识的人更少。 刘挽恰恰是这样一个万中无一的存在。 刘据未必不想像刘挽一样,可是,真的很难。 人都有惰性,也正是因为这一份惰性,令无数人的人生拉开了差距。 好在,刘据虽然没有办法像刘挽一样处处的对自己要求严厉,一刻都不能松懈,早年刘挽已然让刘据努力的养成好习惯,算是小有所成。虽然比不上刘挽,认真来说,刘据的那点习惯也不算太差。读书识字之时,哪些事要做,哪些事不该做,刘据执行得相当不错。 正因如此,刘据对刘挽的敬佩随着对刘挽勤奋直观,越来越深。 刘据别的话是没有办法和别人说的,但可以和卫子夫说。 比如刘挽是怎么样做到数十年如一日的每日读书。 卫子夫是这样答来的,「你二姐自小就懂得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为了她的目标,她可以付出所有。据儿想好了以后要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8页 刘据被问得一愣,他是大汉的太子,他要走的路早在他成为大汉的太子时不是已经被人指明了吗,为何卫子夫还要这样问。 「你去病表哥和你二姐一样,从小竖立的目标都是灭匈奴,安天下。匈奴,多年屡屡犯我边境,以令大汉百姓受尽屈辱,大汉朝也为此颜面尽失。他们两个从小就在你父皇的面前说过,将来他们一定要为大汉解决这样的心腹大患。匈奴强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打了一场振奋人心的仗的人是你的舅舅,在那之后,你舅舅屡次对抗匈奴,哪一次不得得胜而归?你表哥和二姐是以你舅舅为目标的,他们也想成为像你舅舅一般,能够为大汉开疆展土,卫大汉边境安宁的那样一个人。你呢?不要想你已经是大汉的太子,你便以之为目标,你须得想清楚你要走的路,你才能走下去,而不至于生出迷茫。」卫子夫认真的告诉刘据,他并不需要因为他是太子,所以认为他这一生只需要努力的当好这个太子足以。 太子,一个太子到底应该是怎么样,并没有肯定的答案。这样笼统的想法,并不能支撑刘据将来要走的路,这也是为何卫子夫要刘据想清楚的原因。 想明白之后,或许就能跟刘挽一样,朝目标不断的前进,从此,再不会迷茫,不会因为遇上任何的困难而停下脚步。 对刘据,卫子夫其实和对其他的女儿一样,更多希望他能平安健康开心的活下来。 可是,作为大汉的太子,他不可能只追求平安健康。 刘彻在刘挽一而再,再而三的直指问题所在,纵然确实不再指责刘据软弱,没有一点像刘挽的样儿,但卫子夫能够感受到刘彻的失望。 刘挽是如此的出色,刘据如今已经八岁了,八岁的年纪,刘挽已然生财有道,将诸子百家收入麾下,为她所用。 可是现在的刘据连目标都没有明确。 刘彻不可能对太子没有期许,所以无论他提多少在别人听来高的要求,一但想到这个人将来要承继的是江山天下,所要担起的是黎民的生计,都将不再觉得高。 卫子夫有时候也在想,如果刘据不是儿子,是不是会好一些,至少不需要承担得太多。 可是,如果刘据不是儿子,那么卫家,甚至是刘挽,将来该怎么样收场,卫子夫又怎么可能会不担心? 儿子,刘彻需要一个儿子,卫子夫和卫家都需要一个儿子。 卫子夫是不想给刘据太大的压力,但他身处在这个位置上,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不是有刘挽在前面给刘据顶着,刘据所要承受的会更多。 刘彻对刘据只是不满,不满于刘据没有刘挽的聪明,没有刘挽的周到,更没有刘挽对大局的把控。但刘据年纪尚小,一切都可以学习。 关键在于,刘据会不会愿意学。 卫子夫有时候想到刘据所面临的种种压力,也会不禁的想,若是换成她,她可以做得比刘据更好吗? 答案是否定的。 卫子夫懂得刘据的不容易,但卫子夫也希望刘据能够想清楚将来要走的路。 太子,自来被废的太子是断然没有好下场的。 最好的例子莫过于刘彻的兄长,那一位太子刘荣。 如今的刘彻膝下并非只有一个儿子刘据,以后刘据的兄弟或许还会越来越多。卫家的权势至今已然达到顶峰,刘挽的权势也达到了顶峰,这一切都需要一个人来兜底。刘据是最好的那一个人选。所以他们都对刘据寄以厚望,希望刘据可以成为像刘挽一样得到刘彻万千宠爱的太子。 可是,太子和公主总是不一样的。 太子和公主在皇帝心中的位置也註定会不一样。 刘彻如今还年轻,所有的事情刘彻或许都不会太过介怀,但他们也不得不提防以后。至少刘挽一直都在提防将来。 势不可过大,权不可过于集中,从来都是刘挽的态度。 刘据需要变强大,可他也必须要把握之中的分寸。 卫子夫有很多的话想叮嘱刘据,可是想到刘据已然承受得足够多,她要是再继续给刘据施加压力,卫子夫更担心刘据无法承受。 但,让刘据想清楚他的目标,有利于刘据接下来有动力。 「母后,我也想像二姐一样,能够为民谋福,能够让大汉越来越好。」刘据被卫子夫问得沉默了半响,最后目光坚定的告诉卫子夫,他也是有目标的,这样的一个目标,可以让他更坚定的向刘挽学习。 卫子夫是欣慰的。 被架上太子之位,和真正忧心于家国,希望能够做出利于家国天下之事,那是两种性质。刘据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太子而觉得他应该去做一件事,而是发自内心的认可,他想和刘挽一样,他要成为像刘挽一样为民谋福,为国谋利的人。如此,卫子夫也不需要担心刘据是被人架上去的。 「可是,我没有二姐那样能干,我纵然有心,亦无从下手。」刘据说到这儿显得十分的羞愧,他不是不想像刘挽,而是他自问不及刘挽。 「你二姐说,你如今还小,你最需要做的事是让你自己变得强大。读书识字练武,这一切都是可以让你强大的办法。不懂得如何下手,多听多看。从细节处入手。百姓们的事,无非是衣食住行。」卫子夫自有她的见解,温声细语的道出这番话,无形中何尝不是安抚了刘据不安的内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9页 从细微处入手,万丈高楼也要从平地起,只要将细节做好,何畏之有。 刘据重重点头。 「你不需要像你二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和短处。你父皇不管怎样看待你们,你都只需做好你自己。」卫子夫伸手抚过刘据的头,她并不认为刘据有什么不好的。 第425章 生辰礼 刘据确实被安慰到了。 虽然这些年刘挽也同样告诉过刘据类似的话, 但刘挽是被夸贊肯定的那个人,他心里何尝不在想,其实刘挽根本不懂他。 但,卫子夫这样说让他觉得, 是啊, 他其实不需要事事以刘挽为榜样对不对? 他只要做好他自己, 他也是成功的。 科举事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而宫中也迎来一桩喜事,卫子夫的生辰。 因卫子夫的出身, 很多人纵然面对成为皇后的卫子夫, 眼里都是轻视, 并不怎么把卫子夫放在眼里。 但卫子夫是个极有韧性的人, 为人谦卑,并不会因为别人对她的轻视而浮躁,更不会为此而生出种种的不安。多年的经营下来,无论是谁都要承认一点, 卫子夫这个皇后当得不错, 既不争宠,也能担起皇后的责任,教养子女,令内外命妇都渐渐的从一开始的不认同,到如今渐渐的接受,认可。 这其中固然有卫子夫的努力, 也因为刘彻, 刘挽, 卫青, 霍去病, 他们都在无形中为卫子夫撑腰,令卫子夫可以面对任何人都不必退缩。 整个大汉,除了一个馆陶大长公主或许有可能因为种种的原因会为难卫子夫外,其他的人不管心里对卫子夫有多少的轻视,都不敢流露出半分。 宫里的人,其实大家都相对清楚,刘彻是个喜好美人的皇帝不假,可当初刘彻宠着的美人因算计刘挽的缘故,最终被打入永巷,自那以后,宫里是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再得宠的美人都不要犯到刘挽的手里。不想犯到刘挽手里,最好不要得罪皇后。刘挽一向对刘彻和卫子夫至孝,最不能容人欺辱于他们。 而刘彻得刘挽诸多相助,对刘挽唯一的一点要求,根本不会拒绝。 是以,得宠后的宫中各色美人,她们都牢记一点,不要仗着刘彻对她们的宠爱不把皇后放在眼里,她们再得宠于君前,有一点她们永远也比不上刘挽-对刘彻,对整个大汉的价值。 不过,明面上谁都不会不长眼的开罪卫子夫,私底下,背地里,无声无息的怠慢,无视,这些是无法避免的。 刘彻的宠爱让宫中的人风向转得那叫一个飞快,刘挽不在宫里这些年,刘彻是极少关注卫子夫的事情的。 生辰,卫子夫无意操办,既不想兴师动众,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更不想藉机争得更多人的关注。因此卫子夫好些年都没有好好的办过她的生辰礼了。 这一回,其实刘挽也没有想过要办。但她花了心思准备,刘彻断不可能当不知道,刘彻一知道,底下人必须得会办事。这就准备给卫子夫大肆操办一番。 可惜,纵然刘彻也有这个心,刘挽却阻止了。 「我给娘准备生辰宴是为让我娘高兴,又不是让别人来辛苦我娘的。身为中宫皇后,但凡宫中设宴,哪一回她不得早早操办起。我才不要为了我这点私心,让娘在生辰那一日还得诸多费心。让人给我娘贺寿大可不必,我娘也不乐意这些场面上的事。您别让人动就算是帮我了。」刘挽一番劝谏下来,得,自不必说,刘彻再不提让人进宫给卫子夫贺寿,也不提所谓的大肆操办。 宫人们再想见风使舵的表现,不好意思,不成。刘挽一律告诫于人,她要他们做的事自会吩咐下去,不需要他们动时他们最好安安分分。 倒有些宫人觉得刘挽未免太不客气,还是有些老人提醒,当年卫子夫刚成为皇后,执掌宫务那会儿,宫中的宫规其实是刘挽制定的,如今依然沿用。刘挽说一不二的性子,在宫中呆久的人都懂,断不会犯到刘挽的头上。提醒自作聪明的人们也都安分一些,别犯蠢,更不要企图挑战刘挽的耐性。 得罪刘挽,对,刘挽是不会置人于死地,但他们的陛下是会的。 有了这样的一番告诫,别管服或者不服刘挽的人,都按捺下心思。 刘挽呢,按自己的思路给卫子夫准备,刘嘉和刘据想参与,可惜,刘挽把他们赶跑。他们想送礼自准备去,别打她的主意。 万事具备,刘挽一大早既把卫子夫从甘泉宫请到上林苑,刘挽备下的礼都在上林苑,而且是在上林苑卫子夫的宫殿之中。 刘彻都没能先一步进去查看刘挽到底送了卫子夫什么样的礼物,听说刘挽一大早将卫子夫请到上林苑,下朝后的刘彻当即要往上林苑去,他非要看看,刘挽准备几个月的礼都是些什么礼。 此时的上林苑内,刘挽还给卫子夫蒙上了黑纱,扶着卫子夫往宫殿内走,更叮嘱道:「娘不可以偷看。」 「你啊,准备了几个月,到底是何等礼物,值得你如此的费心,还弄得神神秘秘的?」卫子夫嘴角勾勒着一抹弧度,不可否认她很高兴刘挽为她的费心。没有一个人会不喜欢有人为她付出心思。 「一会儿娘会知道的。」刘挽依然不肯掀开谜底,含笑的回答。 卫子夫无奈的道:「好,我等着。」 由刘挽扶着,卫子夫不担心刘挽会让她受伤。放心大胆的在刘挽的引导下往前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0页 「好了。」终于走入院内,刘挽一眼扫过满屋的布置,终于是松口,赶紧的将卫子夫眼睛上的黑纱取下,卫子夫刚开始有些不适应,连忙用手挡光,待适应之后看清周围。 走马灯,新兴的走马灯,如今卫子夫眼前放着一盏盏的走马灯,和人一样的高度,大白天的自然不可能点灯,然上面那一副副栩栩如生的画,最是让卫子夫惊嘆。 只因那上面所画的是卫子夫,或站或坐,或欣赏风景,或低眉思索,亦或者是小憩的各色画像,满院子都是! 卫子夫惊嘆的捂住嘴,怎么也想不到有生之年会有机会得人如此用心的将她绘制出来。 「画得还像吗?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给娘准备的,娘还喜欢吗?」刘挽一脸讨夸奖的问卫子夫,不曾想竟然触及卫子夫含泪的双眼。 「娘怎么了?我这份礼送得不好?」刘挽都快傻眼了,卫子夫哭了,竟然哭了。她送礼是为讨卫子夫高兴的,竟然送错了吗? 怎么会送错呢? 刘挽在自我反省的同时,也觉得她这份礼怎么说也不应该送错才是。 「好,怎么会不好。」刘挽紧张得都手足无措了,卫子夫终于是笑了,「娘是喜极而泣。」 她这一生得到的最大的庇护,最多的真心,都来源于刘挽。 她的女儿,本该在她的庇护下成长,却为卫子夫撑起一片天,更让卫子夫感受到何所谓珍惜。让卫子夫知道,在这个世上,她值得任何人的爱护。 「还好还好。」刘挽可算松一口气,终于是得到肯定的答案了,不是不喜欢就好。 「娘快进来看,这里都是娘一个人的画像,屋里有我们几个一起的。」刘挽确定卫子夫喜欢,连忙招唿卫子夫进去,往屋里仔细欣赏其他的画。 刘挽确实是用了心的,走马灯是大汉刚兴不久的,刘挽在那样的基础上让人进行改良,纸和纱,都能让刘挽画出各种各样的景和人,并且不会轻易脱色。 卫子夫一副一副的欣赏下来,自不会错过这一盏盏的灯都在不断的转动,呈现的是她截然不同的一面。 「咦。」初见画上的景象,卫子夫以为只是她一个人的画像而已,结果发现灯在转的时候,她的神态竟然也是栩栩如生。 为之惊奇的卫子夫寻刘挽讨要一个答案。 「这跟双面绣是相近的原理,我在画画的时候弄了一点小心机,能让画上的娘也会变化,像我们的像,瞧,会动的哟。」刘挽将卫子夫拉进去,到屋里,只为让卫子夫能够直观的感受画上的不同变化,这一切都是刘挽用心所为。 此时的刘挽将卫子夫拉到屋里那一副比她们高,比她们两个加起来都要大的走马灯前,开始转动,一副关于他们姐弟一道戏水的图便活灵活现了。 「太神奇了。」不怪卫子夫惊嘆,她知世间能人无数,但绝想不到有生之年她可以见到如此神奇的画。画上的人竟然像活人一般动了,太不可思议了。 等到了晚上,灯再一开,又将会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这一点算什么?好戏才开场呢。 卫子夫被刘挽说得都有些期待了。到了夜里,这些灯,这些画,又将会向她展现怎么样的一副景象? 「姨母。」此时传来一阵声音,正是霍去病。 卫子夫闻声回头,不曾错过霍去病手里拿着的东西,「你也给我备了礼?」 「今日是姨母的生辰,区区薄礼,比不得泰永用心准备的,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祝愿姨母长乐安康。」如今的卫子夫什么都不缺,只须长乐安康足以。 卫子夫脸上都是笑容的道:「好。」 视线在刘挽和霍去病的脸上来回的转动,卫子夫不明白的是,他们两个是如此的相配,怎么就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呢?她现在只盼他们两个都能好好的!赶紧在一块。 第426章 炫耀 刘挽才不管卫子夫心里想的什么, 催促道:「娘,您不该接表哥的礼吗?」 对啊,霍去病礼都伸出老半天了,卫子夫贊好却不伸手, 何意? 这句话瞬间提醒卫子夫, 卫子夫连忙接过道:「我是一见你们便高兴, 都忘了。」 霍去病送给卫子夫的是巴掌般大小的盒子, 刘挽好奇询问:「何物?」 「一块暖玉,有冬暖夏冷之功。姨母畏冷。」霍去病如是解释, 刘挽挑挑眉, 卫子夫打开一看, 是一块如山形状之玉, 显然是寿山了。 霍去病不太好意思的道:「是我亲手所雕,虽比不上大师之作,总是我的一点心意。」 一听是霍去病亲自所雕,卫子夫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你们都有心。」 再没有比他们亲自为她动手准备更珍贵的礼物了。 霍去病得了肯定, 脸上也浮现笑意。 「咦,不对啊,表哥不用上朝吗?」刘挽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种时候霍去病该去上朝才是,他怎么能出现在这儿呢? 是的,卫子夫也想起这回事了。 霍去病干咳一声, 并没有立刻作答, 他不答难道以为就没有人说了? 「还能如何, 早早与朕告退了。」外头传来刘彻的声音, 刘彻的视线落在满院子的走马灯上, 开始酸了。 诚然刘挽送他的礼从来不少,但是这样用心的礼,从前的时候他的那些礼能比得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1页 刘挽何许人也,刘彻一张嘴刘挽立刻意识到刘彻之意,半眯起眼睛道:「父皇莫要太过分了。这些年我给父皇用心备下的礼从来不少。」 正是呢,刘挽送给刘彻的东西,刘彻确定都决定无视到底?是不是太过分了? 刘彻干咳一声,卫子夫和霍去病都齐齐与刘彻见礼。 「今日是你的生辰,朕也备了些礼。」刘彻为了避免被刘挽继续追问下去,直接干脆的转移话题,反正他也确实都备了些礼,好与不好暂且不说,他有这个心对吧。 当然,这礼也断然不可能差。 华刻在身后已然命人将礼物全都送上。 「谢陛下。」卫子夫是真诚的感激,刘彻待他们卫家,待她一直都是恩重如山,多少年她与卫家都感激涕零,从来不曾因为刘彻对别的人有所宠爱而生出怨怼。 帝王之心,从来不是专属于他们哪一个人的。 当他们通过刘彻的喜好从而平步青云时,他们也会有所准备,有别的人也会得到这样的机会。 人的立身之根本在于自身。藉助外力只能是一时。卫家,得到了最好的机会,从今往后,卫家所需要做的是把握住刘彻给予的机会,一点一点立住。 卫家至此是立住了。 卫子夫也是立住了。 刘彻走过去,仔细打量起满院子的画,不得不赞许的道:「怪不得你早几个月就开始准备,如此大礼,若不是用心,怎么可能备得好。」 「那是自然。虽说画只是我画的,如何让他们装裱,如何让他们别把我的画给毁了,都得盯住了,切不可出了差错。」刘挽费心并不介意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母亲,生养了她一场,为她费再多的心思不都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句话落下,卫子夫脸上的笑意是藏都藏不住。 刘彻感慨无比的走到其中一副画前,那是他们姐弟四人和刘彻、卫子夫在一起用膳的场景,席间融洽,刘彻突然想,有多少日子他没有陪卫子夫他们一道用膳了? 想到这个问题,刘彻不由干咳一声,好在他的那点想法也无人知晓,故,他的尴尬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对吧。 「朕本意是让所有人入上林苑为你贺寿,泰永觉得让人入宫累的只能是你,那我们便一家子在一起,安安生生的吃一顿饭吧。想必泰永备下的礼也不会仅此而。」刘彻坚信像刘挽这样的人,不出手则矣,既然出手绝不会只送这样的一点礼而已。 刘挽理所当然的道:「那是自然,一切刚开始而已。」 话说到这里,刘挽转头问卫子夫道:「娘是想先歇歇,还是继续看其他的礼物。」 卫子夫握住刘挽的手道:「不急,不急。等你姐姐和嘉儿据儿到了再说。」 心里念着其他人的卫子夫,在他们没有到跟前,怕是静不下心思享受刘挽送给她的礼。 「朕让卫青他们也进宫了。」刘彻补上一句,所谓他们,绝不可能只有一个卫青,定是整个卫家的人都会来。 「陛下,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卫子夫其实是不太愿意的,她的生辰,能够让刘彻和几个孩子们陪在身边,同她好好的说说话,已然足够。 刘彻挥手道:「人多热闹。」 这话并非在与卫子夫商量,而是定下了。 刘彻一直都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但凡不是刘挽先前已然拦下,不愿意让朝中大臣入宫为卫子夫贺寿,怕是今日会更加的热闹。 像刘彻从来都不觉得麻烦宫人有何不可,也不在意底下的人为之要付出多少的心血,他只图痛快,只要看到他想看到的一切。 刘挽倒是相当的清楚卫子夫的想法,知晓自家的母亲一点都不喜欢和那些人一道过她的生辰,纵然那些人都说着各种各样的好话,实则并无几人真心为她祝福。既如此,何必在意这些场面上的事儿。 但是,现在刘彻开了这个口,卫家的人怕是一个都落不下了。 只是,卫家的情况啊,如果可以,其实卫子夫也并不怎么想让其他人入宫。 但这点心思,卫子夫可以藏在心里,断然不会宣之于口的。 最终,既然刘彻都已经下了令,卫子夫不好再拦。 下响时,陆续的人都到了上林苑。卫青都来了,平阳长公主又怎么可能会不来。 既然平阳长公主来了,南宫长公主,隆虑长公主,也都来了。 卫家的人倒是一个不缺,卫少儿身边依然跟着陈谦,待见到满院子摆放的各色走马灯,上面更是画上了卫子夫的各种画像,卫少儿不禁询问:「这是出自何人之手,好一手丹青,画得皇后栩栩如生。」 「是泰永长公主所绘。」一旁的宫人如是答来,落在卫少儿的耳朵里,叫卫少儿更是酸了。视线不由落在陈谦的身上。 果然,生儿子不如生女儿,瞧刘挽对卫子夫如何的用心,她的儿子整日追着她叮嘱,这个事不能做,那样的话不能说。不知道的怕是以为这是她老子呢。 陈谦似若未觉卫少儿的视线,不知足的人,哪怕是得到像刘挽这样的女儿,也能在鸡蛋里挑出石头,以为不妥。 早已练出无视卫少儿不合理要求的陈谦,只当了自己完全没有听见任何的话。 卫少儿控诉无果,观卫子夫被人簇拥在一旁,有心上前说几句酸话,陈谦先一步道:「在皇后面前,母亲最好只说喜庆的话。否则来日只怕母亲不可能再入宫。我们会向陛下和皇后告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2页 有言在先,陈谦请卫少儿自觉的将难听的话咽回去,一个字都莫要提,否则别怪陈谦这就与卫少儿告辞回去。 纵然是家丑不可外扬。但陈家的事瞒不过刘挽,也瞒不过刘彻。等闲事是入不了刘彻之眼不假,架不住有一个刘挽。 陈谦多年的观察得出一点总结,刘挽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尤其在保护卫子夫的事情上,刘挽不愿意有人让卫子夫不痛快。谁要是敢让卫子夫不痛快,刘挽能让那一家子的人不痛快。 卫少儿这些年是因为卫子夫包容,不断说她的好话,才会避免其他的事情发生,如果一但卫少儿敢在今日这般刘挽精心准备的场面上说出一些不合听的话,卫子夫未必会再顾念所谓的姐妹情分。 一退再退的卫子夫,是她性子好,是她顾念姐妹的情分。 可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能一味只让一个人退让,而对方连一丁点该有的敬重都不曾。若如此,莫怪另一个忍让的人忍够了,最终爆发。 「你......」卫少儿自是生气的,处处被儿子管,换谁能不生气。 无奈陈谦板起一张脸,似在无声的告诉卫少儿,他并非是玩笑话,而是真真切切有此打算。 知晓陈谦说得出做得到的卫少儿,纵然心中依然有所不满,终是没敢上前。她今天进宫就是来凑数的! 「我们倒是不知道泰永竟然画得一手好画。」刘挽的一番操作,那是真正用了心的。刘挽的画,勾勒得卫子夫栩栩如生,最让人不得不称赞的莫过于她所绘制的画里所藏的情感。 真情切意,何其的难得。 南宫长公主从来很少羡慕别人的,独独刘挽对卫子夫的好,都是有儿有女,他们各自都是怎么当人儿女的,再对比刘挽,便会知道,刘挽这样的女儿有多难得。 「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刘挽谦虚的低下头。她本意是给卫子夫自己观看的,就因为刘彻那好热闹的性子,闹得人人都来看上一眼。这可是她专门给卫子夫备的寿礼,她是想让卫子夫收藏着的,无意对人展览的好不?结果现在…… 第427章 世界很大 刘挽内心是不认同眼下的情形的, 无奈刘彻发了话,刘挽不能落刘彻的脸,不愿意,不喜欢, 终是只能忍下。 平阳长公主无奈的问:「你近些日子忙的事不少, 竟然还有空作画?」 这一点, 刘挽无所谓的道:「事虽然多, 忙的人并不是我。」 想对付刘挽的人挖空心思要找刘挽的把柄,企图藉机对付刘挽。刘挽作为引发事情的那一个人, 实则一直算不上忙。 布局多年, 刘挽手里是有人的, 一声吩咐下去, 各司其职。刘挽算是终于可以好好的歇歇,不至于再为各种各样的事操心费力。 一干人谁想起这些日子长安被搅得天翻地覆,再听刘挽的语气不得不静默。 换句话来说,外面的人想方设法对付刘挽, 将刘挽推入风浪尖口, 刘挽面对各方的攻击,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静下心给卫子夫作画。这样的心理得有多强大? 平阳长公主的视线不由落在卫青的身上,在这一点上,有时候平阳长公主觉得,卫青也有这样的沉着稳重。 能够在风雨之间岿然不动的人,才是能够成大事的人。刘挽啊, 怪不得刘彻喜欢, 一回一回的怨念刘挽不是儿郎。 「接下来你是怎么打算?」平阳长公主想寻刘挽一回也不容易。况且, 专门寻刘挽问起一些事更不容易。主要是平阳长公主始终落不下这个脸。 「听闻姐姐府上有一位女郎也想参加科举。」有些事, 平阳长公主无心藏着掖着, 然开口询问这句话的人是刘彻,在一定程度上何尝不代表其他的意义。 平阳长公主心下突突直跳,面上不动声色的答道:「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郎而已。听闻姑姑府上的也有女郎准备参加科举,我想不妨也让她去试试。」 用的是尝试的语气,落在一众人的耳朵里,刘彻颔首道:「世人皆道平阳侯府人才辈出,朕希望能再得几个不世之才。不求能如卫青,皇后,有他们一半即可。」 这话落在平阳长公主的耳朵里,何尝不是对平阳长公主的绝对肯定。 平阳长公主心下稍安,面上依然挂起笑容道:「陛下所言甚是。」 刘彻对平阳长公主府上的事如此了解,证明刘彻一直都在关注平阳长公主府上。 可是,平阳长公主所不能确定的是,到底是刘彻关注平阳长公主府上,还是刘挽? 亦或者,刘彻所关注的是她这个姐姐,还是卫青? 心中闪过无数的疑惑,平阳长公主吐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此时传来一阵悦耳的曲调,刘嘉在一旁兴奋无比的喊道:「二姐和表哥。表哥弹琴,二姐抱的是何种乐器,我怎么从来没有想见?」 一会儿的功夫,刘挽趁平阳长公主和刘彻说话的功夫,和霍去病悄然走了。 他们的礼没送完呢。 没错,两人有意为卫子夫合奏一曲。 乐器呢,此时霍去病弹的是琴,大家都认得,独独刘挽怀里抱着的乐器刘嘉并未见过,颇为惊奇。还是卫青在一旁解释道:「似是琵琶。从西域传入的。」 西域传入的乐器,并未在大汉推广,很多人都不一定知道。然刘挽在朔方城呆过,又去过河西,更在河西呆了好几个月,识得长安内旁人未必见过的乐器,会弹都不奇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3页 隆虑长公主不禁问:「还有泰永不会的东西吗?」 刘彻笑道:「她啊,读书时分外认真,玩起来的时候也疯。对乐器,他们两个一般无二,都是一点即通。不过这琵琶的声音听来很是清脆,有别于其他的乐器,有些意思。」 有些人是得天独厚,不仅能文能武,很多时候学东西何尝不是一点即通。 在刘彻的眼里,刘挽和霍去病是没有一处不好。 此时闻他们弹奏,古琴的声音有些轻,琵琶声清脆,然两人的乐器声结合在一起,如闻春之花开,夏之在蝉鸣,秋之丰收,冬之雪藏。又似在长安见世间之繁华,于东海之上,观海之汹涌,又或者是在沙漠上,草原里,感受土地的广阔,一望无际,方知自身之渺小。 「好。」一曲能有让人感受到春夏秋冬的变化,能知地域的特色,谁能不贊一声好。 霍去病缓缓起身道:「泰永说,姨母只见过长安的繁华,不知外面的世界,故谱以此曲,希望可以让姨母感受到她曾见过的世界。」 刘挽怀里依然抱着琵琶,闻霍去病所言,嗔怪道:「表哥不要总抢我的词。」 卫子夫怎么可能会不懂刘挽的用心呢。 刘挽的世界很大,她见过无数风景,也感受过太多不同的人情风土。 卫子夫的世界很小,小得只有一个汉宫或者是上林苑,只有卫家,刘彻和刘挽她们姐弟。刘挽在尽所能的想让卫子夫了解外面的世界,想让卫子夫知道,天地之宽广,人在其中的渺小。是以,对很多的事,与其内耗,不如放开。 在卫子夫的世界里,刘彻是改变她命运的人,是她的夫,是她的君。 没有刘彻,断不会有卫子夫的今天。而曾经,刘彻将卫子夫捧在手心,那时候的卫子夫纵然知晓刘彻宠她是宠,但他更爱他的江山。到如今,卫子夫不再得宠,这样的转变,很多人都有可能过不去这个坎。 好在,卫子夫过去了。 既因她太清楚自己无法左右刘彻,何尝不是因为她很明白,刘彻因她的美丽而宠幸于她,也将会因为她的年华逝去而去喜欢更美丽的女人。 她不是第一个被刘彻所弃的人,终也不会成为最后一个。 这些年卫子夫教养儿女,管理宫务,刘彻是相信她的。宫中上下,因为刘彻和刘挽的缘故,纵然风向有所偏向,无人敢冒犯于卫子夫。总体而言,卫子夫的日子过得不错。但凡没了一颗争宠之心,卫子夫以后也只会越来越好。 只是在夜深人静之时,卫子夫未必不会感到寂寥。 刘挽是明白卫子夫的那一个人。 山川河流,无数风景是卫子夫没有见过的,以前刘挽会给卫子夫网罗各种地志和故事送入长安,让卫子夫纵然被困于长安,小小宫殿之内,没有办法出去亲眼看到外面的世界,但是可以通过别人的文字,对各地有所了解。 而今,更以一曲谱出,只为卫子夫更真切的感受到四季之时,各山川不同的风景。 身临其境,刘挽和霍去病以一曲做到了。 「你们谱的曲?」霍去病的话让刘彻第一时间捉住重点。 霍去病笑笑道:「我不过是搭把手,还是泰永有心。」 无人不羡慕。 多年以来他们都很清楚的知道,刘挽对卫子夫相当的用心。一应吃穿用,刘挽都会让人特意为卫子夫准备。不管刘彻心里有没有卫子夫这个皇后,反正刘挽手里捏尽天下各色的好东西,旁人或许还要权衡有没有这个能力让天下的人将好东西全都堆送过来,刘挽完全没有这份顾虑。 是以,每每卫子夫的穿着或者是首饰,都一直成为长安贵妇们要追逐的目标。 没办法,谁让刘挽的审美和主意过于新奇。 偏卫子夫的一应衣服和首饰,刘挽做出来的都是独一无二的,更不会对外出售。纵然是平阳长公主她们几个姐妹,也只有她们的独一份。但,母亲和姑姑,刘挽可以十天半个月给卫子夫送来一套新首饰和衣物,对平阳长公主她们,大抵也只能是偶尔逢年过节的时候送上一套,差距自然是有的。 刘彻酸熘熘的问:「何时也给朕谱上一曲?」 「待表哥和舅舅此番出击,灭匈奴之后,我要是能亲眼看看,一定给父皇准备。」刘挽面带笑容的接过话,也让刘彻想起另一回事。 刘挽眼下的情况算不上太好,命数一事尚未解决。 卫青显然也思及于此 ,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不过是刘彻亦或者卫青都稍稍变了脸,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怎么可能全然无所察觉。狐疑的瞥过刘彻和卫青。 「那敢情好。我一定灭了匈奴,让你可以畅行各地,再让你能为陛下谱上一曲。」霍去病如是道来,心之嚮往,也并不认为解决匈奴之事会很难。 他的这份自信和自傲,引得无数人都不禁的笑了。也忽略方才刘彻和卫青的那丁点异样。 「朕就喜欢你这份傲气。」刘彻的心情瞬间好了。 傲气啊,霍去病从来都是如此自傲。以后也一定会如此。 「那朕就等你们此番出战大胜而归。」霍去病和卫青等过年之后将出征,这一回,他们大汉将集调几十万的大军,一股作气深入漠北,其目的在于真正的歼灭匈奴。 匈奴,多少年来作为大汉的劲敌,抢掠边境,犯我大汉百姓,以令民生多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4页 灭匈奴,终将让大汉扬威,以令天下知大汉不可犯。 刘彻从小便一心要灭匈奴,因咽不下这口气,也并不认为大汉应该受制于匈奴。 事关匈奴,卫青和霍去病一道应下一声是。 礼物到这儿没完呢。待到入夜时,走马灯里机关启动,本来就似是在动的画像,开始一层层的展现各式各样的画儿。有卫子夫在和他们姐弟低声说话的,也有卫子夫领他们一道赏景的。 卫长公主调笑道:「母后以后的生辰都要让泰永如此用心规划,一年都不许落。」 第428章 激进? 卫子夫眼里尽是欢喜, 闻卫长公主所言道:「你们尽想偷奸耍滑。」 此话落下,卫长公主已然笑了。 「谁让泰永鬼主意多,我们自嘆不如。」卫长公主既为人母,比之从前多了几分柔和。此时的曹襄也正抱着刘彻几个月大的外孙在刘彻的眼前, 刘彻很是欢喜, 他也是当外祖父的人了。 「我的主意是我的主意, 姐姐的心意是姐姐的心意, 哪能将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刘挽接过话,如何也不能抢了其他姐妹们尽心的机会。 「再说, 娘从来不觉得我的礼物是最好的。」刘挽岂能不懂卫子夫。在她的心里, 孩子们的心意是无价的, 无论是刘挽的, 亦或者是其他人。不管是哪一个孩子送给卫子夫的礼物,卫子夫从来都收藏着,三不五时的拿出来看上一眼。 卫子夫眼中尽是笑意的肯定道:「你们平平安安便是我最好的礼物。」 这句话落在刘挽的耳朵里啊,刘挽靠了过去, 郑重的道:「会的。」 原本卫子夫不过是随口一说, 作为一个母亲,最盼望的莫过于孩子的安好。 像现在这样,能够在她目之所及的地方,知道他们都好。 刘挽没有再接过话,此时的空中绽放一束美丽的烟花,竟然和星空融为一体, 如同那满天的星辰一般, 光彩夺目。 不得不说, 纵然同样是烟花, 刘挽送给每一个人的礼物都不一样。 她给刘彻送的是万里河山, 给卫子夫送的是星河灿烂。 隆虑长公主实在忍不住感慨道:「都是养孩子,怎么差别如此大。」 那羡慕的目光藏都藏不住。 引得一旁的平阳长公主道:「满天下的人都在想这个的问题。」 说话时视线落在刘彻的身上。不可否认一点,刘挽越是出色,刘彻对刘据的期望越高,当明白刘据永远都不可能像刘挽的时候失望才会越大。 刘据现在在同龄人里算不错,但只要和刘挽一比,刘彻只会越来越怨念刘挽为何不是男儿。 「二姐,上回你只见过霍光一面,随后匆匆离去。霍光对二姐慕名久矣,无奈表哥一直不肯带他见一见二姐。」此时刘据领了一个同他年纪相仿的孩童走来,此子长得算是清秀,一身藏青色的曲裾长袍,被刘据带过来时,少年立刻跪下道:「参见陛下,皇后,长公主。」 想霍光自被霍去病带入汉宫以来,霍去病虽然让人教他读书识字,从来没有带他出入宫廷。如刘挽一般会问上一问,刘彻那儿,也曾问过,但刘彻最看重的是霍去病,一些细节上的事,霍去病既然是无意为之,刘彻是不会管别人的头上的。 同父异母之子又如何,陈谦难道不是霍去病同母异父的兄弟? 观刘彻对陈谦的态度便可知,他们的皇帝陛下完全不把霍去病之外的人当回事。 大抵在这一点上,刘挽也是一样的。 尤其在霍去病并不掩饰将霍光带入宫中那点小心思。 她在这个位置,和霍去病的关系,霍去病所在意的,刘挽会重视,反之,霍去病认为她不需要去在意的,刘挽也会不管。 刘挽手里的事情太多,一个既不让霍去病放在心上的孩童,刘挽又怎么可能会去过多的关注。权臣霍光还能不能成为权臣还是未知之数。 不过,霍光能让刘据一再提及,由此可见霍去病有点意思。 刘挽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视线落在霍去病的身上,霍去病道:「太子觉得霍光不错?」 有些明知故问了呢。先前刘据提出过想让霍光随在左右,同他一起读书。 当时的霍去病是觉得比起霍光,必须是陈谦相对更好。 此时在霍光的面前再一次问及,刘挽没有插话,只管旁观之。 刘据又不蠢,怎么可能会不懂霍去病的用意。 「书读得不错。我偶然听他背半本《孟子》。上回他能......」能什么的,发生不久的事,大家不至于都忘得一干二净,刘据适时而止,无非不想让人觉得他也是好战之人。 「打一架而已,你不会打架?」万万没有想到,一旁的刘嘉马上问出这句话,刘据!!! 坑他吗姐?亲姐? 霍去病的视线落在刘据的身上,相当扎心的陈述另一个事实,「陛下也不会。」 咦?刘彻万万没有想到火竟然会烧到自己的头上,而且,刘挽在那儿笑什么? 敢笑刘彻的人除了刘挽也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 刘彻轻咳一声,似在无声的询问,怎么的? 「不会打架没事。他打得也不怎么样,和陈谦一比差远了。值得你为此另眼相待?」刘彻的事刘嘉是万万不敢多嘴的,论起霍光,刘嘉又不是没有去看过那天架打得怎么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5页 打架是打了,陈谦为此也算露了脸,那些挨打的人家都借题发挥找刘挽麻烦,最后没有一个再提起那些被陈谦和霍光打过的人。刘挽提出的改律法,定下科举将开的事,哪一桩不比这点小事更值得他们关注? 所以,被打的人只能说白挨了一顿打,明明刚开始他们得了家长夸赞,道他们把事情办得非常好。后续他们想让家里人好好的治一治陈谦和霍光,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们。 无奈他们那点本事,如果他们能对付陈谦,何至于被陈谦和霍光打。 没有家里人出面帮他们安排好,他们再去和陈谦对上,简直是找打或者找骂,他们会那么傻吗? 况且,这些日子刘嘉和陈谦没少往来。 比起刘挽声名在外的厉害,都知道刘嘉极得刘挽庇护。不仅是刘嘉,刘嘉护短是出了名的。私下不少人觉得,嗯,他们家一个个威风八面的人都斗不过刘挽,他们别找死的去碰刘挽的底线,否则极有可能把自己坑死。 想他们各家的人不正是被刘挽坑得不轻,现下都没有反击的法子? 陈谦作为一个被突然拉进来对比的人,第一时间关注的是卫少儿的蠢蠢欲动。他亲爱的母亲一见霍光神色便不太对,可陈谦凝望卫少儿,似在无声的询问,怎么,卫少儿想让他或者陈家颜面尽失吗? 在这里的人中,霍去病作为陈谦和霍光之间的纽带,霍去病不曾将人带到君前,证明在霍去病的心里,霍光这个人...... 刘据将人带来,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陈谦的注意力更多放在霍光的身上。 「你不该在今天将霍光带来。」刘嘉点评完陈谦和霍光之间的差距后,如实而评价。 「为何不呢?他既然想今天来,我就如他所愿了。」不仅是就刘嘉认为刘据此举有所不妥,其他人包括刘彻在内都觉得刘据此举不合适,但刘据这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对刘据另眼相看了。 没有刘据这句话,人人都觉得霍光能让刘据无视今日能在这上林苑内出现的都是卫刘两家最亲的人,外臣都不能参与,刘据考虑过卫少儿的心情,陈家人的心情吗?突兀的将霍光这样一个身份尴尬给带过来,他考虑过会让今日的喜庆气氛一扫而空吗? 可是,刘据分明知晓霍光的意图,知道霍光有心露脸。 不错,这确实算得上一个机会,但后果,未必尽如霍光的意。 「怎么?」刘彻本来兴趣缺缺,方才还被霍去病提了一句,他也不会打架,叫刘彻的心情算不好。心情不好的皇帝突然意识到不对啊,他小看刘据了。为此,刘彻问一句。 刘据面容平静的道:「二姐说,身处于一定的位置,纵然想停下,在身后各有所图的人都会推着我们往前走。霍光,他太冒进了。他并未意识到,他得去病表哥带到长安,能得名师教导何其有幸。他以为去病表哥不肯将他带到君前,不肯让他在父皇面前露脸,是害怕他夺去属于表哥的光芒。他以为能让父皇记住他,也能让我们记住他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想如他所愿,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损人而利己者,或许在最后也会损于己。」 伏身在地的霍光在刘据的话音落下那一刻,突然的惊醒。 他,他怎么会觉得刘据是个敦厚的人,便以为刘据不懂阴谋诡计呢? 哪怕他不懂,想想他是谁教出来的? 刘挽啊!这位公主将天下世族耍得团团转,她把刘据带在身边,言传身教,完全是将一个个的人心全都曝露在刘据的面前,好让刘据明白,他身处于这样的位置,须得提防,须得再三小心,切不可不懂人心而利于旁人。 刘彻的眼中流露出满意。 「你得利了?」刘挽作为一个教导的人,她想问清楚刘据,他在纵容霍光的行径时,他难道得到了好处?霍光想损他人而利己,刘据并没有得利。 「想来以后他会明白,我虽不喜于多言,也并非不懂阴谋诡计。想藉助我的力,他更应该想想如何才能真正的利于我。」刘据觉得这样不错,「他是有才的,只是过于激进。」 最后算是对霍光的评价,同时刘据不忘补上一句道:「御人之道,二姐教了我,我该学以致用,好与坏,但请父皇和二姐点评。」 第429章 坏人好事 哎哟, 刘彻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不过只一会儿而已,刘据想要点评,刘彻昂起下巴问:「你教的人, 你先说。」 刘挽侧过头瞥过霍光道:「贪功上位者, 你想用来打磨你的心性, 御人之道, 很是不错。不过,你怎么能保证他不会对你心生怨恨?留下这样一个对你生恨的人在身边, 等于在你的头上悬了一把刀, 你当真想好了?」 被问的刘据在此时朝霍去病问:「表哥怎么说?」 徵询的是霍去病的态度, 同父异母的弟弟, 又是霍去病带进长安来的。霍去病不把人直接带到君前,也没有让人和刘挽接触,已然说明霍去病一定的态度不假,但远远是不够的。 刘挽问的是霍光一但有意不轨当如何处置, 霍去病的态度也决定往后刘据对霍光的态度。 「若敢图谋不轨者, 岂能留之。他若生出此心,为陛下,为大汉,当诛之。」霍去病铿锵有力的丢下这番话,表明态度。刘据对大汉对刘彻都极其重要,想对刘据不利的人, 霍去病绝不可能庇护。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6页 「好。」刘彻又是一番肯定的赞赏。 刘据的心也立刻定了下来, 霍光此时已然抖成了筛子, 他如何能想到他的所有心思都瞒不过刘据, 更难以相信, 在霍去病的心里,再没有人比刘彻更重要。胆敢对刘彻不利的人,第一个为刘彻拔刀的人一定会是霍去病。 「父皇只夸表哥?据儿难道做得不好吗?」刘挽无时无刻不忘提醒刘彻,别吝啬对刘据的夸赞好吗?刘据今天一番操作挺好的。刘据都说希望得到刘彻的点评了,刘彻别落下。 不用说,又被刘彻瞪了。 「你见过谁家的父亲总夸儿子的吗?」刘彻不禁反问。 刘挽嫌弃无比的道:「严父慈母。狗屁不通。」 「不用陛下夸,陛下方才笑了,就像当年得知你让人改进位盐之法时那样的笑了。」霍去病赶紧在一旁补充,好让刘挽知道,刘彻别管夸不夸刘据,他在心里对刘据满意无比,刘挽放心。 刘挽瞟过刘彻道:「真别扭。高兴不说,不高兴也不说。父皇不怕忍出个好歹。」 「先管管你自己。」刘彻被刘挽嫌弃得没能忍住回了一句,同时也对上霍去病,「你放才是怎么说朕的?朕不会打架?」 霍去病!!! 这句话都过去多久了,刘彻还能记住,可见是何等的耿耿于怀。 「陛下英明睿智,需要的并非武力,而是英明果断。不会打架而已,自有会打架的人为陛下打,太子该向陛下学习。」霍去病能是让刘彻不高兴的人?别逗了,他无非是要想用刘彻这个例子,提醒刘据,打架这种事情不需要被人戳一下便耿耿于怀。他最需要学的是如何治理这个国家,怎么把人安定好。 方才显得有些不悦的刘彻在此重重点头道:「不错。你啊,多跟你二姐学学。你二姐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她只管做她认为对的事。」 得,又捧刘挽了吧。 刘据作一揖应下,很是认同无比。 谁能说不对? 刘挽在用人之道上,观她的生意做大了,并没有任何乱子,纵然有不少人想对付她,终是没有揪到她的错处,可见刘挽有多会用人。 「至于你。切忌心急。」刘彻算是对今天霍光做下的事划上一个句号,挥手道:「退下吧。」 霍光如蒙大赦,连忙道:「光,告退。」 后世大名鼎鼎的权臣霍光,终是过于稚嫩了些,他怎么会觉得,霍去病不想带他在君前露脸的情况下,他和刘据有所往来,便能顺利的在刘彻的面前露脸? 如果说他想靠霍去病,却没有通过霍去病达到在君前露脸的目的,他这样贸然的越过霍去病,难道不是在告诉刘彻,他小心思太多? 喜欢霍去病的刘彻,会因为霍去病的缘故爱屋及乌,反之,也不会喜于有人那样精于算计霍去病,更是这样一个企图将霍去病踩在脚下的人。 霍光,野心不小。 「表哥挡了人的路了。」刘挽打趣一句,不料霍去病不屑的道:「且观他的本事。」 倘若真有本事,霍光已经进入长安,但凡他努力一番,定能如愿以偿。 想怪霍去病没有给他引荐,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霍去病为何要给他引荐? 霍去病虽然不跟霍光住在一起,早年他都拒绝刘彻赐下的府邸,如今也不会讨要,只另处给霍光买了一处宅子,日常霍去病和从前一样,要么住在宫里,要么住在军中,但霍光的情况他是相对清楚的。不会有人觉得他把人带进长安后买了一处宅子,让人照顾霍光,更请人教霍光读书,便不管霍光如何吧。 将霍光带入长安的霍去病,未必不怕霍家会和郑家一般,将来拖他后腿,同时也想知道,这一个小子在以后能不能够成才。 只是,今日过后,怕是霍光得病上一些日子了吧。 霍去病并不怎么在意,小心思不算太坏的事,端看以后这点小心思会不会用在正道上。 除了霍光的突然出现稍稍让气氛一凝,伴随刘据显露出的心计,刘彻心情好,卫子夫也十分庆幸刘据能够长得这般的好。 夜既深,都纷纷散去。 霍去病同刘挽站定,给了刘挽一个画轴,刘挽一愣,霍去病道:「我都画好了,你没有画好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刘挽听懂了。 「我画好了,只是画了好几副,不确定该送表哥哪一副。」刘挽伸手接过,待要打开,刘嘉突然冒出抱住刘挽,吓得刘挽急忙要将人甩出去,好在霍去病反应快,按下刘挽的肩膀,才让刘嘉免于一劫。 刘嘉都被刘挽准备甩出了,惊得她心都要跳出来,多亏霍去病反应快,才没让她吃这皮肉之苦,心有余悸的刘嘉赶紧拍拍胸膛。 对面的霍去病声音冰冷的提醒道:「再有下一次,我绝不救你。」 出入过战场的人,对背捂的反应最敏锐,身体会做出最直接的反应,根本不会给别人反击的机会。刘嘉纯纯是找死。 刘嘉面上讪讪的道:「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 刘挽此时也反应过来,见刘嘉的样子,没能忍住的道:「我告诫过你,不要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我会伤了你,怎么总不听呢?」 「我记下了,我真记下了,保证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二姐不赶紧看看表哥送了你什么礼吗?」刘嘉纯纯是好奇好吧。她正是因为注意到霍去病拦下刘挽,因而才会跑来想看看霍去病为刘挽到底准备何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7页 今天是卫子夫的生辰,霍去病送给卫子夫的礼也是有心。此时背着大家给刘挽送的东西,刘嘉好奇无比。 霍去病拧紧眉头,他给刘挽送的礼是刘挽的,并不意味他想让别人一道看,尤其这个人是刘嘉。 「你也知道这是表哥送我的礼物。既是为我准备的。你怎么会觉得我愿意让你?」霍去病准备开口警告刘嘉前,刘挽先一步将礼物护在怀里,完全没有要打开给刘嘉一道观赏的意思。 霍去病闻言嘴角弯弯,他知道刘挽从来都是最懂他的人。 刘嘉瞪大眼睛想控诉,刘挽坚定的道:「旁人的礼能给你看,表哥不乐意的事,我不能因为你想便答应你。你啊,回去吧。」 在刘挽的心里,刘嘉和霍去病同样的重要。正因为重要,刘挽才不愿意让他们起争执。 送礼的霍去病并不希望他的礼物被刘挽没看之前被旁人看了,刘嘉再想打听,至少现在这个时候不成。 刘嘉撇撇嘴,终是心不甘情愿的应下一声,走了。 眼睛落在刘挽手里的画卷上,望眼欲穿。 可惜刘挽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儿,绝不会因为刘嘉的意愿改变。 霍去病满意的笑了,没有忘记刘挽方才的话道:「你既然都画了,那都送我吧。」 刘挽一怔,「都送?」 「对,都送。」霍去病相当肯定的回答,刘挽显得有些迟疑,霍去病道:「你画的是我,都送我有何不可?你还捨不得吗?」 问得刘挽心下一跳,连忙矢口否认道:「我不是。」 霍去病一听马上顺竿子爬道:「既然不是,走,带我拿画去。」 不由分说的上前拉起刘挽,让刘挽跟他一道去,别迟疑。 刘挽手里拿了霍去病送的画卷,这时候要说不给霍去病,想想霍去病帮了她多大一个忙,她如今更是占尽便宜,好意思拒绝吗? 不好意思的刘挽只能领霍去病往竹屋去。刘彻今夜留宿,方才坐久了,想走走,便邀卫子夫随他一道走走。 走着走着,一眼瞧见刘挽和霍去病往竹林的方向,立刻喊道:「明日还要早朝,你是不打算睡了吗?」 问的是霍去病,霍去病和刘挽闻声停下道:「陛下,父皇。姨母,娘。」 刘彻一眼注意到刘挽手里的画卷,「哪里来的?」 额!刘挽不得不老实答道:「表哥给的。」 刘彻半眯起眼睛危险的望向霍去病,「今日是皇后的生辰,不是泰永的吧。」 第430章 病了 谁听不出刘彻的言外之意, 霍去病道:「难道姨母的生辰我就不能给泰永送礼?」 噎得刘彻无可反驳,没有这样的说法。 「画了什么?」刘彻决定放弃争论这个问题,他只想知道刘挽手里拿的是什么。 刘挽直接将画别在身后道:「父皇,这是表哥送我的礼, 我还没看呢?」 瞧这捨不得让人看的样儿, 刘彻只道:「朕问的你表哥。」 霍去病意味深长的问:「臣能不答吗?」 一个两个都管这么多是为啥呢?他送刘挽礼不行吗? 哎啊, 有秘密了? 正因如此, 刘彻更好奇了,伸手道:「让朕瞧瞧。」 不想刘挽一听马上道:「不给。父皇不能强人所难。我们没听见, 没听见。」 丢下这话, 刘挽拉起霍去病撒腿即跑, 霍去病反应快, 回头补一句道:「陛下姨母,我们告退。」 刘彻??跑得如此干脆的刘挽,出乎刘彻的意料之外,还是卫子夫叮嘱道:「跑慢些, 夜里黑, 小心摔了。」 「知道了。」刘挽的声音传来,刘彻郁闷了,「这是女大不中留。」 卫子夫无奈道:「我倒是盼着是。」 可刘挽对霍去病的态度,多年如此,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叫卫子夫都拿不准刘挽到底是懂亦或者不懂。 刘彻一顿, 随后道:「咱们泰永不愁嫁。」 多少人旁敲侧击的跟刘彻打听, 刘挽的婚事能不能考虑他们家。 一家有女百家求, 不会没有人清楚刘挽的价值。可也正因为如此, 刘彻认为霍去病是最配得上刘挽的那个人。不仅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青梅竹马,更是因为霍家无势。 得刘挽之助力的人,必将满门荣耀。如今世族之势大,叫刘彻很是头痛,把刘挽变成别人的助力,刘彻是疯了才会这么做吧。 比起旁人错综复杂的家势,霍去病最简单。尤其是得知霍去病对霍家人的态度后,刘彻更加的满意。 只是霍去病和刘挽两个人,刘彻何尝不是十分的无奈,再加上刘挽现在的情况又特殊,刘彻更担心的是霍去病会不会被他们说中? 想到这里,刘彻不由自主的再一次捏紧了手。 阴阳家的人说了,他们找到了法子,但需要寻一个机会,一个最合适的机会。 「陛下怎么了?」卫子夫敏锐的感受到刘彻的情绪变化,在某一刻她竟然从刘彻的身上感受到一份恐惧。 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能够让刘彻恐惧的存在? 诸侯国如今都再没有和刘彻一战的能力,匈奴再强大,也在卫青、霍去病、刘挽的带领下,一次又一次的给予重击,再也不像从前须得大汉求和保境太平。大汉怎么可以会再有让刘彻恐惧的一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8页 「无事。罢了,随他们闹吧。」刘彻收敛情绪,也决定不打听刘挽和霍去病之间的事。他们都有分寸,何必过问诸多,让他们不高兴? 刘彻转头同卫子夫道:「我们回去吧。」 卫子夫是不可能直问刘彻为何而生出畏惧,她唯一能做的是陪伴在刘彻的身边,在刘彻想说的时候安静的听。 刘挽拉起霍去病一跑,直到完全看不到卫子夫的宫殿才停下。 「陛下不会再派人把我们喊回去了,你歇歇。」霍去病分析眼下的情况,但凡刘彻真要不依不饶,一准派人跟上了。现在都没有见人追上,刘彻定是放弃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霍去病和刘挽对视一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放松。 「不成,我得赶紧看。我都没看的画,先让别人看了。」刘挽好不容易匀了唿吸,立刻要打开画卷看。 「天黑了。不会再有人了,我们到竹屋再看。」霍去病按下,从刘挽手里拿过画卷,直接放进袖中,竟然刚刚好? 刘挽好奇询问:「表哥藏了一晚上?」 霍去病颔首道:「自然。」 不藏着,霍去病断然不可能将能刘挽和礼交到旁人手中。宫里人来人往,谁能保证不会有人动手脚?刘挽得罪的人太多,因而霍去病都得小心再三。 刘挽不禁笑了,「表哥有心。」 月光之下,河畔之侧,轻风拂过,此时的刘挽和霍去病近在咫尺,刘挽说出这句有心时,嘴角的笑意加深,满眼里都是在她面前的霍去病。同样,霍去病的眼里也只有一个刘挽。 「长公主。」这时候传来一阵叫唤,让刘挽和霍去病同时回过神,只不过霍去病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恼怒,今晚不长眼的人怎么那么多? 可怜的华柬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还是只能硬着脖子道:「时辰不早了,皇后让人传话让长公主早些休息,莫要太累了。」 刘挽笑了,往后退了几步道:「知道了。表哥,咱们改日再看画?」 方才的气氛让刘挽在此时只想离霍去病远一些,再远一些。 霍去病似是洞察刘挽心思道:「好,明日我得闲再来寻你。你的画我也拿走。」 啊,刘挽瞪圆了眼睛,都到手的画了,竟然叫霍去病拿了回去,失策。 霍去病轻笑一声,与刘挽轻声道:「好了,回去吧,早些休息。」 刘挽自己说出口的话,总不能想改口就能改口。 于此时,刘挽只能同霍去病挥手道:「好,表哥也早些回去。你怕是回去还有得累。」 这话中的若有所指,必须是霍光。 不想霍去病道:「我不打算现在去见他。」 同刘挽再一次对视,霍去病显得冷酷的道:「他并没有特别重要。」 这才是重点所在。一个并不特别重要的人,他的出现与否,并不会影响霍去病先前的准备。 刘挽嫌弃的吐槽道:「真冷血。」 不料霍去病并不觉得这样冷血的自己有何不可,理所当然的道:「对我而言,所谓的血脉并不重要。血脉对于我的母亲而言,并不能成为她将我护在身后的理由。而陛下,他与我并无血脉之情,但陛下对我的好,无人能及。这又该从何解释?陛下有令,我但无不从,为了他们费尽心力,他们并不配对吧。」 一个只是让他的母亲怀上他的男人,算是他的父亲又如何。那个男人对霍去病而言连刘彻的皮毛都比不上。自然也不会值得他倾尽所有去对待。 况且,霍光与他更是隔了一层。 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对霍去病而言同陈谦没有过多的区别。霍去病待陈谦是有多好吗?不远不近的相处着,相互都不会麻烦对方,算得上熟悉的陌生人而已。霍光,亦如此。 刘挽能说什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霍去病冷血,这也能叫冷血吗?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更多在于相处,他们都不是那种认定血脉的人,正因如此,他们相互之间也断然不会做出因为血脉的事而对人无限包容的事来。 观霍去病对刘嘉和刘据他们的态度便可知,想得到霍去病的认可并不容易。 「困了。表哥早些回去休息吧。」刘挽并不觉得霍去病这样的态度有什么不好。年少的霍去病若非卫青和卫子夫护着,未必能平安长大到入刘彻眼的时候,故,刘挽知晓霍去病并非无情之人,剩下的,霍去病怎么开心怎么做,她为何要管诸多? 「明日。」霍去病亮出手中的画卷提醒刘挽。 「表哥先给我也成。」刘挽呶呶嘴接话,霍去病笑道:「我怕你得了画卷把我的忘了。」 咦!刘挽嫌弃无比,突然打起哈欠来,霍去病便不再多言道:「好了,快些回去睡吧,你困了。」 确实是困了的刘挽重重点头,「表哥也早些睡。」 霍去病应一声,目送刘挽走远,他才转身离开,往军营的方向去。 只是他才刚回军营,立刻有人来了,「将军,霍小公子病了,发起了热。」 不出霍去病所料呢。 可是霍去病只吩咐道:「派人请最好的太医去,莫让他出了事。」 这话,一旁的人听了一愣,也明白霍去病的言外之意,请太医过去瞧瞧霍光,霍去病是不打算回去见霍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9页 前来禀告的人一愣,但也清楚霍去病说一不二的态度,立刻应下一声是的退了出去。 等他一走,又有人来禀告了,于霍去病的耳边一阵耳语,霍去病一顿,最后赞许道:「够狠,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此话落在旁人的耳朵里,像是赞许对吧,实际上呢? 霍去病吩咐道:「看好他,有任何异样及时来禀。既然太子想用他磨砺自身,他也想往上,且如他所愿,以后让他往太子身边去。太子愿意留下他,他可以留下,太子认为他留不得,或许该送他回霍家了。」 一番叮嘱的意思,谁能听不出来那说的人分明正是霍光。 一旁负责叮人的听完霍去病的话后,突然觉得某一位小公子有些可怜。 不料霍去病道:「路是他选的。他以为我将他带入长安,理所当然的就应该对他好?为他铺出一条光明大道?未来的路该自己走出来,靠别人得来的荣华富贵终是靠不住。我当年如此过来的,怎么,难道他不该如此?」 说到这里,霍去病道:「连泰永自幼得宠于陛下,也从来不敢松懈,更不曾倚仗于陛下,而是凭自己闯出一番天地。他有何资格要求我为他铺一条光明大道?」 第431章 靠自己 以霍去病当年的情况, 卫子夫得宠于刘彻,卫青也是成为名震天下的大将军,卫家崛已然起了,他完全可以像别人一样, 踩在卫子夫和卫青的努力之上, 安享荣华富贵。 但霍去病并没有。 他自小跟在卫青的身边, 受到卫青的影响极大, 他懂得国家尚未安宁,他知道大汉边境不安, 卫青有平定匈奴之志, 也想卫国保家, 霍去病认同无比。当他们都有这个机会时, 无论是卫青亦或者是霍去病,都会选择朝同样的目标前进,绝不会后退。 如今,霍光有野心, 可以的, 霍去病绝不会阻拦霍光往上爬。但是霍光该有所准备,这一条路想再往前达成,须得他有一定的本事,如果他没有足够的能力,又想站在顶峰,他该有觉悟, 自己将会落得一个怎么样的下场。 额, 一旁纵然在心里未必不会觉得霍去病有些太狠的人, 听完霍去病的话后, 终是默默的把嘴闭上了。 是啊, 靠任何人都不如靠自己,霍去病能有今天的地位,能在军中扎稳脚步,是他靠实打实的军功争下来的。为此霍去病在刘彻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刘彻每每见霍去病都是越发的满意。所有的一切和霍去病多年的努力是脱不了干系的。 霍光已然得了便宜,若不是有霍去病,霍光或许这一生都未必能够踏足长安,自然也不会有机会靠近皇室。 这些便利是霍去病给的,接下来霍光要如何利用这些便利,成就自己的野心,须得他自己把握。霍去病并没有任何理由帮得太多。 「是。」被霍去病一番提醒意识到如今霍光所处的位置已然远胜于无数人的人,立刻应下退下去,马上去安排霍光的事。 霍去病等人都走远了,沉思了半响,慢慢的拿出画卷,轻缓打开。画中所画的正是刘挽,一身铠甲持银枪于手,驰骋于战场之上的刘挽。 他见过刘挽无数的面孔,但依然会觉得,这样的刘挽是最英姿勃发,最叫人挪不开眼。 「也不知道你画的是怎么样的我。」霍去病喃语一句,显得对刘挽所画的他很是期待。 好在,这份期待没有让霍去病久等。第二日早朝后,刘挽在刘彻那儿提起科举的试卷。 额,大汉朝要开科举了呢,刘挽提起的,底下的人们都错愕得不知如何插手,纵然在此之前刘挽已然提议让刘彻下令众臣拿出个章程。 可是,让他们动脑想出的都是损及他们的事儿,这些人能干才怪。 三催四请依然没有章程,一度让刘彻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刘挽认为刘彻该早习惯了才是,这些人又不是第一天这般模样,怎么先前的时候刘彻能接受,如今反倒不成了。 刘彻一听刘挽说起风凉话,那心情绝对是算不上好的。 大汉的种种问题刘彻若非清楚,也不会早些年开始推行察举制,可惜,这样的办法在这些年里也被人渗透,刘彻再一次被人架空。 刘挽提出的科举制,刘彻瞬间意识到其中的好处,但同时也向刘挽指出问题所在,世族底蕴毕竟摆在那儿,他们可不是好相与的存在。 刘挽不可能不明白一个道理,想让这些人老实不可能。而要说天下间读书最多的人也都是在世族。科举一开,最终得利最大的人依然是科举。要是不想继续由世族把控,须得让更多的人读书,让他们可以离得大汉朝的中央近一些,再近一些。 是以,刘挽提醒刘彻,藏书楼重要吧? 早些年刘挽推行的时候便是为现在而准备,那时候的刘彻何尝不是想到这个可能,只是刘彻怕是如何也料想不到,真会有用上的一天。 世族传承多年,久经战乱能存活下来的,都是厉害的。 刘彻被他们压得烦闷,不愿意受制于人的帝王,必须得千方百计的考虑如何削减他们的势力及影响力。 刘彻任用张汤,再让刘挽用商道不断的夺去他们的利益,确实能够达到一定的好处,而且局势显然是越来越好的。这样的情况下,再推行科举,刘彻只对刘挽提出一个要求,尽可能的让世族的人别太得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0页 听起来有些可怜对吧。 当皇帝的竟然只求在推行政策的时候别让敌人得利太多,由此也可以看出,大汉的天下都已经落到何种的境地了。 刘挽知晓刘彻的不易,提醒刘彻别忘了官员考核一事。 诚然各家都是世禄世卿不假,但为官不为,更无法给刘彻这个皇帝分忧,难道刘彻不应该把这些人换下来? 世族虽然都有野心,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各自的私心,更没有所谓的竞争。 此消彼长的道理大家都明白,也正是因为明白,刘彻完全可以利用。 世族确实是抱团的不假,挑起他们相争,为了各种各样的位置,有什么不能的? 况且,考核之制,那是让真正有本事的人有出头的机会,谁还能不服不成? 刘彻当时在听完刘挽的建议之后,尤其是听清刘挽说到细节处,哎哟,那叫一个高兴,大夸特夸刘挽主意,末了针对不干事儿的人,撤。换! 刚开始还有人不太服气,等意识到刘彻来真的,空出去的位子已然叫人补上,他们再想表现。哟,等着吧。 杀鸡儆猴的效果必须是显着的。一时之间再也没有人身在其位,不谋其政。 刘挽此时将所及的科举制度的章程送到刘彻的跟前,底下的人们心情都是非常复杂的,好想从刘挽的手里把东西抢过来! 可惜,他们不敢。 况且,只要刘挽在,他们纵然是抢走了眼下这一份,难道刘挽写不出另一份? 「让他们都一道看看。」刘彻接过的同时,提醒刘挽别藏着掖着,给上人手一份,迅速的看完,一道商量才好。 随刘彻话音落下,好的,立刻有人将印刷好的章程全都奉上,人手一份,全都一模一样。一个个的官员表情越发的复杂了! 好难过!好无力!能不能来个人把刘挽收了? 心里默默低吼的人不在少数,刘挽像是完全看不见他们那如同便秘一般的表情,只管直接开口道:「既是大汉第一次科举,准备了一年,应该诸位不会让陛下失望的吧。」 听听刘挽的话,应该不会让刘彻失望的意思是什么? 为什么他们这些人全都被刘挽牵着鼻子走? 「陛下让长公主负责科举事宜,显然是相信长公主,我等自问不才,怕是无法为长公主分忧。」不成,必须反击,绝对不能继续由刘挽说什么是什么。 这种情况下,就得将责任划好。 刘挽是主事儿的人,别想用刘彻来压他们,他们不吃这一套。 要做事,刘挽可以去干,他们拦不住。想让他们做事,不好意思,他们自问没有这个能力。 「哦。难得你们承认不才。那无才之人当如何?」刘挽一点都不意外面对各种各样的刁难,毕竟要不是他们自己说自己无能,刘挽但凡想动手都有一定的难度。问出此话的刘挽视线落在某位丞相李蔡的身上。李蔡!! 一个个是蠢!他们难道不知道刘挽最盼他们犯错? 尤其是在科举将开的节骨眼上出错,妥妥是给刘挽的人让位,让刘挽可以藉机把自己的人提拔上来,并且通过科举事宜站稳脚跟。 刘挽得不到回应,刘彻那儿明显对此时的情况也同样是不满。 因而刘彻的目光已然落在李蔡的头上,似在无声的询问,莫不是李蔡觉得他这个丞相不当也罢了? 李蔡连忙道:「为官不为,当以罢黜。」 他们觉得自己的官当到头,不想干了,不好意思,李蔡完全没有这个打算。 好不容易才混上丞相的位子,他想大展拳脚,光宗耀祖呢,你们想死,别把他拖上! 李蔡毫不犹豫的把人全给卖了。 并未注意到刘挽和刘彻在听到他这句话时,不约而同的交换眼神。 世族,他们虽然团结,但也为各自谋划,压一波人提一波人,纵然都知道那是计,世族们也无法控制。人心,从来都是自私的,利用人的私心,未必不能扩大刘彻一方各自优势。 刘挽这些年手里并非没有合作的世族,日常或许没有什么碰面的机会,但如果说刘挽能为他们铺一条光明大道,没有谁会捨得放弃。 「所以,最后给你们一个机会。」刘挽得了李蔡的话,也不想跟他们再多废话,干脆利落的询问,一个个是不是决定争一口气,官当不当都无所谓? 「陛下。」自打李蔡开口,一旁的人都快控制不住要冲上来狠狠的咬上李蔡一口,刘挽再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落下,刘彻那儿并未出言喝斥,可见他也是认同刘挽的做法的。 那不成,罢黜他们的话须得从刘彻嘴里说出才能作数。 刘彻冷冷一笑的问:「怎么,朕会帮你们?亦或者在你们的心里,任由你们摆架子装清高,不把朕放在眼里,朕须得受你们的气才对?」 开的哪门子玩笑,刘彻本来就不是那受气的人,如今刘挽想出办法帮他对付世族,他是疯了才会帮他们对付刘挽。 第432章 物理消灭 一群人被刘彻直白的点破某些事, 脸上阵阵发青。 刘彻平日里跟他们之间虽然各有各的不满,却总要维持面上的和睦,彼此都不会把话说得太难听。偏这一回刘彻一改常态,戳穿他们的那点龌龊的心思不说, 更想问问他们, 是不是拿了刘彻当成傻子?以为刘彻日常表现得太好欺负, 他们竟然企图在刘彻的头上作威作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1页 嘶, 刘彻是好欺负的主儿? 「科举一事你们配不配合?」刘挽得刘彻撑腰,好的呢, 更不用绕弯子, 干脆利落的问, 他们几个是要听刘挽的呢?还是不听? 李蔡欣赏一个个猪肝脸, 半点没有要出面为他们求情的意思。 都到这个地步,傻子都明白刘挽刘彻是一路的,甚至刘彻利用刘挽达到的目的或许远比刘彻本身预想的都要好。他们不是不想对付刘挽,而是他们无法忽略的一个事实是, 他们不是刘挽的对手。 正因为不是对手, 才让他们一直居于下风,有心作为,无奈却没有一丁点成功反击刘挽的可能,这一点何尝不让他们郁闷无比,但最终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 「来人。」刘挽等不到想要的答案,并不打算继续等下去。确实, 这个世道世族为主不假, 因为他们拥有这个世间最顶尖也是最多的人才, 可是, 别以为刘挽近十年的经营一无所获。寒门之士, 那些家道中落的人们,他们无时无刻不思如何再復祖上的荣光,可是他们的上升之路被世族牢牢的把控,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出头。直到刘挽提出的科举制度,打破层层框架,让他们有了机会可以凭本事走向长安,走进大汉的中央。 眼下越多的人要跟刘挽或者刘彻作对,在这些寒门庶士的眼里最好不过,世族们一但闹腾得过了被刘彻出手清理,也就意味着寒门庶士们将得到更多的机会。 世间诸事,都躲不过利益,能够得到更多的利益,也会让更多的人削尖脑袋的往里挤。 刘彻的身边,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吸纳不少人才。无数的人都在等各方的人出乱子,如此他们便可以顺势而上。 「长公主,我等只是不知接下来该如何配合长公主,故有方才的一问罢了。长公主放心,长公主交代的事我们一定办好。」眼看刘挽不退不让,明摆着如果他们一个个敢不配合,她就敢把他们全都罢黜,重点在于刘彻的默许。 一个公主啊,大汉的公主纵然一直以来都是权势滔天的存在,有谁像刘挽这样,一言不合能罢黜官员的? 像馆陶大长公主,平阳长公主那样,不过是仗势嚣张一些,也都影响了皇帝一些罢了,都让人不得不接受。轮到刘挽这样,多少人想骂娘,想说把刘挽放出来的刘彻,是想再造一个世间独一无二的公主吗? 无人敢问刘彻,他们要是问出口,刘彻想来也是不介意肯定的告诉他们,不错,他有这个心。是以,他们待要如何? 「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是不吩咐你们的事,你们不打算做?」刘挽何许人也,能随便被人算计?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在跟刘挽说,他们没有脑子,他们只会听命行事。 没有脑子的人啊!还能留吗? 刘挽嘴角尽是冷意的问:「难道你们存在的意义不是解决问题,而是看我去解决问题?我要你们来看热闹的?」 额,谁能乐意被人看热闹? 「我知道你们不差朝廷的那点俸禄,毕竟你们各家的家底都比大汉的国库有钱,啊,在盐务收回之前有钱。可是,你们得到你们想要的权势,你们想在朝堂上耍这个威风,那是不是你们得到这点满足的时候,也应该让满足你们的大汉朝廷得利?互惠互利的生存之道,难不成还要我教你们?朝堂上的事尽让你们占尽便宜,大汉吃亏,到最后你们都凌驾于大汉之上,你们必然乐意,问过大汉皇帝愿意吗?」刘挽很平静的询问人,和人讲理,在理而不在于声高。 「君与臣,我父皇自问没有对你们多苛责,倒是你们一个个恨不得把大汉掏空,最好能由你们来掌控到底谁当这个皇帝,实施哪些政策,从而让你们越发的得利,皇帝或许都能由你们来当了,你们才会最高兴对吧。」刘挽道破他们的那点小心思,吓得一干人无二话的后退,赶紧向刘彻表忠心道:「陛下,臣等绝无此心。」 刘彻不发一言,这种时候刘挽既然掌控全场,他只需要听着,看着,足够了。 「那你们说说,科举之度当真那么不好?是不是如果朝廷执意推行,你们会考虑换一个皇帝?」刘挽才不管他们怎么说,她感觉眼前这些人都极是不善,很有心换一个皇帝呢。毕竟刘彻太过强势,也是顶顶的聪明,他们属实不是对手,一旦能够有机会对刘彻下手,未必见得他们不敢。 「陛下,臣等万万不敢。」一听刘挽越说越严重,吓得一群人不得不跪下,扯了声音向刘彻表明,他们真没有这个心,真的没有。 刘挽冷冷的一笑道:「没有是最好。要是有啊,我挺盼你们动手。毕竟,兵乱之始,百姓虽然也会受苦,但可以名正言顺的杀上一波你们这些人,挺好。」 !!!没有人想到刘挽竟然会当他们的面承认对他们的杀心。 杀一波! 一波是多少? 要杀上多少人呢? 这个问题从脑子划过,惊得他们心都要跳出来。 几乎在那一刻,一群人才意识到,在他们视刘挽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时候,何尝刘挽不把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相比于刘挽有能力解决掉他们,他们是生不出心对刘挽下杀手的。因为他们再清楚不过,先前有心要杀刘挽的人,都已然为之付出代价,再有人敢乱来,须得想想会不会被刘挽捉住机会连根拔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2页 而现在,他们万分确定一点,刘挽很想把他们连根拔起的。这简直比刘彻还要可怕。刘彻至少从来没有在他们的面前透露出一丁点这样的心思。 一瞬间,几乎所有人望向刘挽的眼神都变了。 因为他们很真切的感受到,刘挽那纯粹无比的杀意,以及那隐忍。 不是,有没有人告诉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刘挽怎么会有杀他们的心? 没办法,虽然这些年他们和刘挽互之间看不顺眼的事多了去,那都只是在暗地里斗,刘挽这个人从来不刻意的为难他们,当然也是因为刘挽从来都是占据上风的那一个人。以至于他们都觉得,刘挽都把他们牢牢压得死死的,不会像刘彻一样想杀他们吧。 事实上呢? 刘挽此时显露出来的杀意非常的纯粹而且浓烈。比之刘彻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是,他们怎么了?什么时候他们惹了刘挽而不自知? 无数个为什么从这些感受到刘挽杀意的人脑子闪过,不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刘挽突然生出如此强烈的杀意。 别说他们,饶是刘彻何尝不是一脸的莫名。 在刘彻的记忆中,刘挽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甚至算得上心慈手软,正因如此,才让刘彻很是担心刘挽上了战场会不会不敢杀人。 好在,霍去病亲自手把手的教得刘挽非常的好,刘挽没有心慈手软,在战场上尽显果断。这何尝不让刘彻暗松一口气。 但是,这一刻刘挽在说出想杀掉眼前的这些世族时,刘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刘挽浓烈的杀意,第一次刘挽这样显露出她的杀心,刘彻都有些纳闷了。 刘挽之所以会对这群人动了杀心,何尝不是因为这样的一群人把控天下,他们让普通人没有了生存下去的机会,如今更在不断一点一点的压榨普通人,也企图架空上位的皇帝们。想世族这个词的影响力是怎么在中国歷史上渐渐减弱的? 大抵是在黄巢之后吧,黄巢几乎屠尽世族。 也是在那之后,世族们的影响力才开始削减。 所以,从肉/体上将人消灭是最好的办法。大汉朝,已然陷入一定的怪圈里,如果给刘挽更长的时间,刘挽有办法徐徐而图。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刘挽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知晓之后世族们的作为,当刘彻到晚年时,没有更多的精力掌控世族,这些人蛰伏的人开始动了,千方百计的要挑起皇室动/乱,歷史上的所谓巫蛊之事,要说其中没有世族的推手,鬼都不信。 是以在这一刻,刘挽是真的想把这样的一群人杀了,杀光! 她的念头如同那干柴遇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在刘挽之下的世族们都感受到刘挽的杀意,控制不住的颤抖。不是,谁来告诉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刘挽怎么会对他们生出杀意?他们,他们没有做出什么不对的事吧!不过是几句不肯配合刘挽的话罢了,又不是第一回,怎么刘挽不动怒却又生出杀人之心。 别啊,别啊!他们,他们最多绝不再乱来,也保证一定会配合刘挽把事情办好? 第433章 挑明 是的, 不要怀疑他们的求生意志。正因为不想死,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跪下道:「方才是臣等冒犯长公主,望请长公主恕罪。长公主但有吩咐,臣等不敢不从。」 连声的一番告罪, 叫刘彻听在耳朵里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瞧瞧吧, 瞧瞧吧, 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 刘挽听清他们的话, 毫不掩饰她的遗憾道:「可惜了。」 本来已然伏身在地的人们听到这话,控制不住的再一次抖了抖, 非常庆幸他们的识趣。 「我很期待你们表现。从前我是不喜欢杀人的, 但现在, 我不介意把你们全都杀了, 只为大汉清除障碍。你们的存在是障碍吗?」刘挽惋惜之余,不忘提醒他们千万别忘记她的意图,她都生出杀人之心了,杀多少, 完全取决于最后到底会有多少人不配合。 「不, 自然不是。」此时此刻的刘挽比起刘彻来都要可怕,正因如此,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一群人急忙的表态,只怕一不小心在刘挽那儿落得一个作为障碍的标记,那他们真是要离死不远了。 谁都明白一个道理, 得罪一个非要置他们于死地的人, 本是一件可怕的事, 尤其刘挽有钱有势, 她还有兵! 真要是把这样一个人惹毛了, 刘挽动手,她会在意后果?她会害怕因此引发的动盪吗? 说实在话,一但刘挽真要出手,那一刻的刘挽敢把反抗她的世族全都杀个精光,绝不怕任何后果。 他们算是刘挽的眼中钉,肉中刺吧。 将心比心,杀眼中钉,肉中刺,会有人觉得捨不得吗? 是以,他们万分肯定,刘挽要杀他们的心,在他们的不安分之下,只会越来越纯粹。 「长公主放心,我们马上安排下去,定会保证此番科举的成功。」障碍是不可能作为障碍存在的,他们所需要考虑的何尝不是,他们要怎么样才能打消刘挽挑他们毛病,藉机杀他们的心思。 对,科举,科举。 刘挽已然想出对付他们的办法了对吧。 科举取士,寒门也有出头的机会,这样的情况下,刘挽该提拔人和他们对抗,而不是直接出手将他们斩草除根。把他们全都杀了,恐引起无数人的恐慌,这对大汉而言也未必见得是一桩好事。刘挽,刘挽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3页 刘挽不紧不慢的问:「这么说你们现在不需要我告诉你们,该如何安排科举诸事?」 对上他们如此识趣,刘挽显得很是遗憾,既然要跟刘挽叫板,不应该继续保持下去吗?怎么能突然变脸了呢? 她盼他们能够继续强势,如此一来刘挽也不至于会觉得他们不该死! 嘶!都接收到刘挽的遗憾了。 有门,有门! 谁也别再想不开的把眼前这位煞神开罪了,好好的配合刘挽。别再闹,别把他们各自逼上绝路,行的对吧? 「长公主放心,臣等一定安排妥当。陛下和长公主若没有别的事,臣等先行告退。」跑,麻利的跑,绝不能在刘挽想杀他们之心强烈的时候在刘挽的面前蹦跶,容易一不小心说错话刺激刘挽,万一要是刘挽真要动气,敢问他们如今的这些人里,有几个能够跑得了的? 显然,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信心。 既如此,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势不妙理当避之,把一个已经亮出刀,这就要砍人的主儿再逼一逼,难道他们是疯?亦或者是活得不耐烦了? 退,赶紧的避,有多远避得有多远,绝对不能再呆下去,他们怕死。 刘彻!! 现在的刘挽在他们的眼里那么的可怕? 也对,谁还能不怕死不成? 既然怕死,怨不得他们避之,而且表明配合。 哼,一个个也是欺软怕硬的主儿。 刘挽不吱声,让他们是过来商量事的,刚开始他们摆出一副完全不想商量的态度,现下他们又是一副陛下,长公主,你们都不需要操心,我们一定会把事情安排妥当的架式。 事情的决定权在刘彻那儿,刘挽是不介意给亲爹搭把手,杀气外泄,毫不避讳的让世族们知道,她对他们的容忍度已然到了极致,如果他们再不懂得收势,再要步步紧逼,莫怪她不客气。 但是,她是不会越俎代庖让人退下去的。 刘彻道:「既然有心,朕拭目以待。」 提拔起这些人的刘彻是要他们为他分忧的,但这些年来这些人里有多少真正为他分忧未可知。现在他们话说得再好听,刘彻的态度一直都是一样的,再看看。 不过,他们想退下去而已,让他们退就是。 得刘彻开口,一个个连忙迫不及待地告退,连同李蔡也想走,不料刘彻唤道:「丞相留下。」 李蔡敢不听吗? 收穫一群人幸灾乐祸的眼神,李蔡不得不回身立在刘彻和刘挽的跟前唤一声陛下。 刘彻应一声,不慌不忙的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你清楚。你是丞相,当思为朕分忧。科举之事关系重大,原本是想让你助泰永一臂之力,一想你的境地,罢了。可是,明面上不能搭手,私底下还是要的。」 这话,李蔡能信吗? 刘彻那一句他的境地,他是何境地?别开玩笑了。 「陛下但有吩咐,臣绝无不从。」李蔡连忙表忠心,观刘挽方才的态度,未必见得刘挽不会对他下狠手。因此,识时务,必须要识时务。尤其现在的情况何尝不是刘彻在询问他的情况,以确定某一个当丞相的人,心里是否有大汉的江山,有刘彻这个皇帝。 一但连刘彻都觉得李蔡不可信,李蔡的下场可想而知。 日常世族们之所以胆敢无法无天,归其根本无非是因为这样的一群人觉得上面的皇帝有所顾忌。然而方才刘挽显露出来的态度,全然是无所顾忌,任意妄为的架式。这种情况下,旁人都能识时务的表示他们一定会跟刘挽配合,断然不会生出与刘挽为敌的心思,李蔡岂能不懂。 刘彻沖刘挽道:「你说。」 对呢,事情既是刘挽挑起,剩下的事情交由刘挽制定,要李蔡做什么,不需要李蔡做什么,全都由刘挽决定。 「先前制定下的官员考核制度,丞相应该不会忘了吧?」刘挽接过话问起这样一句好似跟科举一事完全不相干的事,李蔡却抖了抖。 先前刘挽忙于让人对付她的时候,着重关注的从来都是科举事宜。现在呢,科举一事定下之后,刘挽又开始提及官员考核一事。 不会有人觉得这两件事毫不相关。 也不会有人觉得,刘挽当时拿一头放一头,完全是因为她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恰恰相反,刘挽太懂得人心,知晓人在哪一种情况下优先关注的内容,她呢,顺应人的心理,将某些事情适时的放一放,以达到先做成一件事,再用另一件事牵制于人的目的。 科举事宜,因刘挽有心要闹大,闹得人尽皆知,纵然朝堂之上很多人为了自身的利益不肯同意推行此事,没有关系,刘挽相信这群懂得利用无数读书人的世族,必也会明白,世族一但引得天下人群起攻之,世族没有一个人的日子好过。 科举先前的推行是重中之重,刘挽以己入局,引天下人先攻于她,为的是扩大影响,如今科举事宜已然闹得人尽皆知,也将要开启,如今刘挽所关注的是,官员的作为。 官员考核为何而制度的,正是为了管官。 一个个当官的占着茅坑不拉屎,一度是让刘彻相当不满的,恨不得把这群人全都换了。 无奈大汉朝当官的都几乎是同样的德性,换了一个,下一个可能依然是这般模样,换来又有何意义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4页 官员考核的出现对天下的官员来说都是一种鞭策,让他们牢记,他们这个官并非当上之后就能一劳永逸的。 当官,如果他们当不好这个官,上不能为君分忧,下不能为民解难,不好意思。他们这个官当到头了。 「官员考核,先前规矩是定下了,放着放着,是不是李丞相也忘了?」刘挽突然的一问,问得李蔡心肝再一次忍不住的颤动,连忙矢口否认道:「臣不敢。」 「既然李丞相记得,正好,就用这一回的科举让天下的官知道,他们的官到底应该怎么当才合格。规矩定下,理当执行,不好形同虚设对吧。」刘挽依然面带笑容的问,只为了让李蔡意识到一点,规矩已定,刘挽别的要求也没有,只要他们都乖乖的遵守。拿规矩不当回事,那她是一定会因此不高兴的。 李蔡属实没能忍住的抬头望向刘挽,「规矩既已定下,也无须长公主亲自示范。」 「你确定?」刘挽为何要让李蔡旁观,其目的莫过于让李蔡看清标准,以后照这样的标准执行。李蔡推诿的原因,说到底无非依然是不愿意遵守。 两人所指,各自明了,谁也不想后退一步,可是,如今占据上风的人是谁?难道不是刘挽吗? 刘挽又道:「我虽然不想动粗,但如果只有动粗才能解决问题,我不介意。」 第434章 你是有福的 明明白白的威胁, 是刘挽在向李蔡昭示,她没有多少耐性跟他扯皮,她之前的提议,不管是哪一样, 她一时顾不上, 并不代表她会一直顾不上。 当她再提出来推行的时候, 也就是她打定主意非做不可的时候。 不要试图和她讲任何所谓的道理, 他们的那些道理都是老调重弹,没有任何的新意, 刘挽一点都不愿意接受。况且, 最重要的一点是, 她既然提出, 证明此事非做不可,身为丞相,他该想的是如何将事情落实,办好, 而不是在想方设法的求情。 诚然那也有可能损及的是李蔡本身的利益, 作为一个丞相,该有一点觉悟是以国家为重,而不是自己。 刘挽既然都已经生出一个说不好,她完全要动手以绝对的物理方式解决他们的心思,这种情况下,李蔡该懂得, 闹得不好刘挽绝对会干。 李蔡确实在这一刻明白了, 他要是敢不配合, 瞧着吧, 刘挽断然不可能放过他。 一眼瞥过刘彻, 李蔡的意思何尝不是希望刘彻出面管上一管。 他的女儿,如此的威胁朝堂的重臣,刘彻认为不应该管上一管吗? 「陛下。」可惜,刘彻巴不得有人能出面治治这些世族,毕竟这些年刘彻没少想主意对付他们,若非没有绝对的法子管住他们,何至于刘彻为难。 如今刘挽出面,为刘彻避开了多少的非议,他只要不吱声,刘挽能把人收拾得服服帖帖,试问这种情况下,换谁站在刘彻的立场会出面阻止刘挽?莫不是李蔡也当刘彻傻了? 刘彻平静无波的回视李蔡,似在无声的询问,李蔡是认为他这个当爹的会不支持女儿为他的江山谋划吗?须知在刘挽这儿,刘挽才是真正为刘彻着想的那个人。 李蔡一咽,他的所有办法显然都行不通。 「丞相不愿意?」刘挽等了半天,李蔡依然无法做下决定,刘挽料到的,故而李蔡大可试上一试,刘挽有没有后招。 观刘挽胸有成竹的样子,李蔡要是再不敢出声,有些事就不赶趟了。 「臣一定办好。」刘挽强势得丝毫不比刘彻逊色,骨子里还真是父女对吧,李蔡没有办法,不得不低下这个头,向刘挽保证,他一定会把某些事情办好。 刘挽要的正是这个答案,「好,那我们等丞相的好消息。」 嘶,赶鸭子上架不说,还等人的好消息,刘挽是不把人气死不罢休吗? 这一刻的李蔡脸已然胀红,好想让刘彻出面管管刘挽,可惜话到嘴边收了回去。 管,刘彻是断不可能管刘挽的,还是别打这个主意了吧。 「臣告退。」李蔡不想再继续呆下去,果断的朝刘彻作一揖,告退。 刘彻怎么也不会再留人了,走吧走吧,他绝对不拦。 李蔡一退出去,刘挽沖里头喊道:「出来吧。」 随她的话音落下,刘据从里头出来。 作为太子,刘挽竟然先前事事把刘据带在身边,这一回却难得的没有把人带上,自然是有她的原因。 刘据一出来,第一时间沖刘彻作一揖,刘彻问:「现在知道你二姐因何不让你出面了?」 刘据神色凝重的道:「科举一事,官员考核之事,都是得罪人的事。世族势大,二姐能压他们一时,我若出面,将来我压不住他们,他们第一个要对付的将是我。」 这话说得通透。 刘彻颔首道:「不错。所以你得有本事,如果你的本事不够,你的下场只有一个,被他们所左右,为他们所杀。你二姐为我们大汉挡尽风雨,她为大汉谋,为此不惜得罪天下人,在这一点上,你和朕,都是最大的得利者,而这一切,并非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你得尽了好处,别被人教得如同他们一般。」 他们指的是谁,无非是傻子,忘恩负义之辈罢了。 刘据立刻应下一声是,保证他绝对不会。 「接下来,科举将开,这考题得费些心。」刘挽听刘彻教完刘据,立刻提醒他们不要忘记最重要的事,考题。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5页 既然是要考,考的内容很重要。他们想要取什么样的人才,理当用什么样的题。 「你那里的人都出了什么的题?」刘彻知晓刘挽不是那做事没有准备的人,断然不可能等到这一刻提起考题才会真的开始讨论考题。 「有一些准备。只是不知父皇有何要求。」刘挽可以准备,做决定的人是刘彻,最后必须是要听刘彻的。 刘彻半倚在榻上道:「你说来听听。」 和刘挽说话,刘彻一贯多听,谁让刘挽的主意多,反应快。 「既然要人才,治理家国天下,须知百姓之不易。」刘挽觉得,现在的官员们心里眼里都没有百姓,视百姓为蝼蚁,她可不希望提拔起来的所谓寒门之士,他们的心里同样也没有百姓。 这简直是打脸。 如果这样的一群人依然和现在的官没有区别,试问他们一番折腾所为之何? 刘彻挑眉问:「君呢?」 啊,对,刘挽关注的是民,可是作为皇帝关注的第一点何尝不是他这个皇帝的利益。 「忠君爱民,最基本的。」刘挽答得理所当然,不管心里是不是认可这样的事情,明面上对刘彻必须是表现出这一点。 刘彻一眼瞥过刘挽,像是洞察刘挽那一点小心思。 刘挽挺直身板,似在无声的回应刘彻无声的询问。 「但凡只要你能有让人明面上认可朕这个皇帝,私下他们到底怎么想,也并不重要。」刘彻显然并不打算鸡蛋里挑石头,但凡明面上过得去,他也不会在意底下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忠心。刘挽的那点小心思,他更不会在意。 「学学父皇的气度。」刘挽第一时间沖旁边的刘据叮嘱一句,好让他有点眼力劲,千万千万不要学了那些钻牛角尖的人,硬生生把自己困死。 刘据...... 别以为他不懂刘挽在拿他出来挡箭。 不过,刘彻的眼神一扫过,刘据重重点头道:「父皇身上值得我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拍马屁而已,再不会,被刘挽耳提面命,耳濡目染,必须也都会了。 果不其然,刘彻脸上流露出欣慰。有点长进对吧。 「你是极有福气的。」刘彻欣慰之余,也觉得刘据的运道相当的好。 瞧刘挽处处为他谋划,连不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不给人秋后寻他算帐的事都想到了,可见在刘挽的心里是怎么护刘据的。 刘据很是以为然。 刘挽为大汉谋划,为刘彻谋划,何尝不是也处处为他谋划。他在里面听见世族们对刘挽畏惧以及那藏在一阵暗涌之下的怨恨。若非刘挽足够强大,是不可能死死的将世族压制住,令世族只能避之锋芒的配合。 出面将世族压下的刘挽,必然是要成为世族的眼中钉,肉中刺的。而且,终此一生,只要世族们有一丁点可能杀刘挽,他们都会挖空心思的做到。 刘据其实很想问上一问刘挽,她想过后果吗? 她知道稍有不慎,她所面对的将是何等的局面吗? 刘据相信,刘挽一定是清楚的。知而为之,刘据配合刘挽的勇气,也敬佩她的一番筹谋。 「别想太多。我只愿开一个好局,将来不管怎么样,再也不必让大汉,让父皇受制于人。有些口子只要撕开,有人想再堵上,必将会被吞噬。借势,我们须得做到借势。」刘挽懂得刘据眼中的担忧,可刘挽压根不放在心上。 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人固有一死,死得悄无声息亦或者轰轰烈烈,在于各人的选择。 于刘挽而言,她诸多的谋划至今,叫她不再作为,断不可能。 种子种下,以后盼大汉能多得一些足以对付世族们的人,有他们在,将来也未必不能庇护刘据。巫蛊之祸,但凡在关键时候有人拉上刘据一把,刘挽都坚信刘据不会是歷史上记载的结局。 是以,刘挽必须得准备。势必要做好。 「科举之事,这回你可以不参与,但你得通其道。为天下择才,你须得有这份气魄,不拘一格用人才,方能保证天下的人才都为我大汉所用。你只要心存公正,饶是父皇想挑你毛病也挑得出来。」刘挽够直言不讳的,听在刘据的耳朵里,叫他汗淋如雨。 刘彻半眯眼睛道:「朕听你的意思你是在防朕。」 不料刘挽摊手道:「父皇能预料将来的事吗?所谓的防,我防的何止是父皇,而是满天下的所有人。公平公正得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难道不是最好的?」 确实相当的好!刘彻无可反驳。 毕竟如果刘挽单纯防他一个人,刘彻确实可以挑毛病,架不住刘挽此时已然坦然的承认,她防的并非只有刘彻一个人,而是天下人。 行事有度,不偏不倚。没有任何人挑得出毛病,一个人做到这个份上,刘彻能不服? 刘彻不得不问,「考题呢?」 说着说着又扯远了,刘挽让人准备的考题呢? 刘挽赶紧从袖上掏出一捲纸道:「在这儿,在这儿。」 第435章 太子做个题吧 刘彻从刘挽的手中接过, 迅速的翻阅,随后又递到刘据的手中。 刘据接过查看起来,主要也是想知道刘挽让人出的题都是怎么样的,然后在心里默默的做起来。 「做一做?」没想到刘据正在心里做题, 刘挽已然给刘据出主意, 刘据??试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6页 话音刚落下, 刘彻的视线已然落在刘据的身上, 刘据!!! 「二姐,我的学识还不够, 知识面也不够广。」刘据坦然的承认自己差得远了。 「没事儿, 做着来玩, 好让我看看你哪一方面的知识薄弱, 我再对症下药。」刘挽方才或许只是随口的一问,此时却像是打定了主意。刘据!!! 「去把桑弘羊叫来。」一听刘挽的话,刘彻马上有了另一个主意。他这周围的年轻人不少,不妨让他们都来试试刘挽的题, 以达到测试考题是否合适的目的。 华刻不敢怠慢, 马上去把人请过来。 刘挽指了一旁的案几,「试试。」 完全没有拒绝机会的刘据应下一声是,立刻自去准备笔墨开写。 刘彻翻看之后问:「找几个人做过的?」 「也没有几个。不过他们考得都不错。」刘挽确实找人试过题,出题和作题的必须不是同一批人,刘挽大概也明白了,这个时代的人们为何只有世族出头的机会, 实在是起点不一样, 见识不一样, 知识的存储量也差得太多了。 世族的人, 他们所有的精力大多都在读书上, 若是有心读书的人效果怕是会更好。 反过来等闲人家的人,既要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又要花心思去读书,精力被分散的情况下,除非是那绝顶聪明的人,否则怎么可能拼得过世族的人。 所以,刘挽明白,将对付世族的希望寄托在最底层的人们身上是不可能的,那就把那些想取世族而代之的人扶起来,让他们斗,唯有各方平衡,才能让大汉朝不必过多的受制于人。 刘挽长长一嘆,时间太短了,如果不是那么短的时间,刘挽完全可以一步一步的操作,安排得更妥当。 如今,计划书可以留下来,将来,但凡有人愿意推动一二也都可以。 可是,这个人得是谁呢? 刘据是不可以的。 一个太子,手里只要没有兵权,他得罪太多的人,必不为人所能容,那只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如同现在刘挽所面临的处境。 再加上等到刘据长大,那会儿的刘彻也上了年纪,必然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无所畏惧。那种情况下,刘据上要面对刘彻的猜忌,下要面对各方想置他于死地,那不比歷史上的刘据更难吗?坑弟的事刘挽是不可能做的。 但是,不坑弟,她要把这件事交由谁来推动? 而且还得保证这人不会耍着她来玩,将她的部署毁了? 刘挽吐一口气,心里发愁是真愁,恨不得自己会捏人,捏出一个最适合她用的人。 「陛下,太子,长公主。」桑弘羊此时进来,一声叫唤让刘挽回过神,刘挽审视的视线落在桑弘羊的身上,桑弘羊...... 有一种被人盯上的不安感。 刘挽审视了桑弘羊半响,最终摇头。 不成。这位会搞钱,这样的人让他搞教育,布大局,他撑不起。 术业有专攻,她得另外再寻一个人。 然而好难! 刘挽怨念无比。 心里想的何尝不是,她该怎么样才能寻到这样一个人。 脑子一个个闪过不同的人,刘挽突然站起来! 她那样突然的起身,连刘彻都吓着了,以为出什么大事,敛神询问:「怎么了?」 啊,一个激动刘挽情绪外露,瞧把亲爹吓住的,赶紧挥手道:「没事没事,父皇。我是想到了某些事,没什么,父皇不必放在心上。」 刘彻不曾错过刘挽亮闪闪的双眸,有多久刘彻没有见过这样的刘挽了? 有些日子了呢! 是以,刘挽又想到什么好主意? 刘彻作为一个得利者,因为刘挽的缘故一回一回的占尽好处,心里是相当欢喜的。正因如此,想到这一切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也让刘彻恼怒无比。 「父皇,我出趟宫。」刘挽想到的人,让她迫不及待的出门想去确定。 刘彻知刘挽的性子,想到好主意的刘挽定是在第一时间付行动的人。眼下大方向的事刘挽已然道明,现在刘彻要等人做完试题后再确定该用哪一套试题,刘挽呆在这儿不过是一道等着。她既有事儿要出宫,刘彻大方挥手。 刘挽福身,这就麻利的走人。刘据的眼神透着羡慕,他也想像自家二姐一般。 「你须知道一点,你二姐在你的年纪已然跟你舅舅前往朔方城。之后数年的时间将朔方城治理得井井有条。你二姐比你聪明,更比你勤奋。」刘彻立刻懂了某个当儿子的想法,不客气的提醒他,别羡慕了,在羡慕刘挽之前,他该做的是比刘挽更勤奋,更努力。 论脑子他不如刘挽,要是连勤奋都不如刘挽,刘据算是废了吧。 刘据用刘彻说吗?作为一个被刘挽领在身边的人,他比谁都要清楚刘挽每日的安排。读书习字,再忙刘挽也从来没有松懈过。有时候刘据都想问问刘挽,她十数年如一日,不曾生出半点的疲惫吗? 可是刘据又想到,论起玩,刘挽也极是精通的。 弹琴吹笛,听曲赏舞,打马球,赛马,投壶,刘挽无一不精。 明明大家的时间都是一样的,可刘据觉得每日读书吸收知识的时间都不够。 独刘挽怎么能把每一样的东西都做得那么的好,叫他们望尘莫及? 好了好了,别再想了,再想下去,刘据得怀疑是不是刘彻和卫子夫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刘挽,才会让他追赶不上刘挽半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7页 啊,这题该怎么答呢? 刘据不敢再多想,埋头读题,满眼满脑都题,他该怎么样作答才对。 刘彻不过是在敲打刘据而已,刘据收了心,刘彻完全没有在外人面前教训刘据的意思,况且,桑弘羊正等刘彻的吩咐。 「这里有几道题,你做来试试。」刘彻招唿人赶紧上来,什么话都不用说,先把题做了。 桑弘羊一开始被刘挽的眼神吓了一跳,刘挽更把刘彻都吓住了。桑弘羊越发心里发毛。他是闹不清楚刘挽究竟在盘算什么,可他也没有问的资格。此刻刘彻让他做题,科举二字传得天下沸沸扬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刘挽作为负责科举的人,所谓的题目,桑弘羊马上想到其中的关键,刘彻是在试试这些题目的难易。可是,桑弘羊不得不正视的是,他作为用来试验考题难易的人,何尝不是被考的那一个,但凡桑弘羊答得不好,下场...... 桑弘羊断然不敢不将这些题目当回事,恭敬的接过所谓的题目,粗略扫了几眼,最终不得不承认,这里面的题目涉及之广,真能难住不少的人! 刘挽不管此刻的桑弘羊有多纠结,她想到一个人,观之表现,那样一个人未必不能担起某些事。所以,先来个初步的试探。 「泰永。」刘挽火急火燎的准备出门,结果迎面碰见霍去病和卫青行来。霍去病唤一声,刘挽沖他挥手道:「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竟然连卫青都来不及招唿,说走即走! 霍去病一愣,哪怕是卫青也始料未及。 「什么事那么急?」霍去病随口一问,并没有人能给霍去病答案,卫青并没有要细究的意思,倒是提醒霍去病道:「方才众臣从宣室出来没有一个有好脸色,连李丞相在内。」 霍去病不以为然的道:「科举之事推行,陛下又将事情交给泰永来办,眼看无法阻止,与泰永屡次斗智斗勇,他们是屡战屡败,科举一开,于国之利,于他们之弊,舅舅知,他们能不知?既知,他们能有好脸色才怪。舅舅莫太在意。」 反正,霍去病觉得,这些世族是瞧不上他们这些仗卫子夫得宠出头的外戚的,他们看不上他们,以为霍去病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吗? 相互既然看不顺眼,也不必装模作样。 「你啊。」卫青有心让霍去病谦卑一些,可惜,刘彻在上头纵容,霍去病有刘彻撑腰,压根不认为他需要改变对世族们的态度。对待所有人,霍去病的态度都是一样的,能入他眼的,他待人客气有礼,看不上他,他也瞧不上的人,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可是,这样的处事风格对霍去病的将来并不是一桩好事。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谁也不敢保证刘彻会一辈子宠爱霍去病,当有一天霍去病失宠,群起而攻之,霍去病该如何是好。 「舅舅有舅舅的活法,我也有我的。将来的事,想那么多干什么。如同出击匈奴,见一个杀一个就是,未来怎么把匈奴灭了,会有那样的一天的。」霍去病浑然不打算改变他的态度,很是以为卫青也大可不必操心太过。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才是顶顶重要的。 卫青不吱声,他但凡能劝动霍去病何至于等到今日,他现在最操心的是刘挽! 第436章 为何选我 刘挽作为一个跑得没影的人, 此时在藏书楼,而且一来既问:「陈谦何在。」 虽说刘挽的名声大,可是真正熟悉刘挽的人并不多。 可是知道陈谦的却不在少数。 但是,不知刘挽, 单刘挽的相貌风度, 她自出现在藏书楼, 已然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而且最近陈谦和刘嘉往来甚密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如今又来一个相貌出众的女郎寻陈谦,立刻引得无数人窃窃私语。 花禄听到动静, 缓缓从内走出, 一眼落在刘挽的身上, 第一时间唤道:「长公主。」 闻花禄的称唿, 本来在那儿起闹,以为陈谦很是好本事,竟然能够四处勾搭女郎的人们立刻正色以待。不是很确定这是哪一位长公主。 「泰永长公主。」花禄知他们的想法,立刻郑重介绍, 一群浮想过多的人哪里还有方才的半点轻浮。 「长公主。」无数人为自己方才闪过的乱七八糟的想法而恨不得抽上自己几个耳光, 他们到底都在想什么呢?他们是疯了吗?竟然这样的误会他们的长公主。 不怪他们认不得刘挽。那夜太黑,纵然再多的灯火点明,也并不代表能够将人照得清楚,更何况大多数人离得远,根本没有办法瞧清刘挽,隐隐见个轮廓, 让他们怎么认人。 甚至, 刘挽来了, 竟然没有任何的通传! 刘挽来藏书楼的次数是极少, 以至于纵然是花禄都没有想到。 是以, 刘挽迎对众人的打量只颔首,「让陈谦来一趟,我有事寻他。」 刘挽神色虽然平静,语气也十分的平和,但能让刘挽亲自来寻人的事,谁会认为那是一桩小事。陈谦,他可真是出尽风头了。有多少人盼能入刘挽之眼呢。 「陈谦,长公主寻你。」此时藏书楼内,早有人将消息与陈谦传来,陈谦一愣,听闻长公主第一时间想到是刘嘉,故而与对面的萧定对视一眼,两人都明显想不到。 「傻站在那儿干嘛,还不快去。」一旁有人着急的催促,提醒陈谦别在那儿发愣,赶紧的去吧,别让他们的长公主久等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8页 陈谦在藏书楼的四层,看的书吧有些杂,有道家的书,还有兵法。 被催促,陈谦既起身,萧定跟着道:「我跟你一起去。」 陈谦并没有拒绝。两人一道下楼,得知寻陈谦的人是刘挽时,萧定一顿,而刘挽对他们一道出现,并没有给萧定多余的眼神,只与陈谦道:「随我来。」 他们以为来的是刘嘉都不敢不听话来见,更何况此时在他们面前的是刘挽。 萧定那待要见礼的动作一僵,刘挽却已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显得有些匆忙,无人敢询问刘挽寻陈谦何事。陈谦明显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花禄提醒唤道:「陈郎君。」 不管刘挽是为了什么寻上陈谦,这种时候的陈谦都应该在第一时间跟上刘挽。 陈谦被唤得回过神,连忙跟上。 藏书楼虽以楼为名,兴建之时一应的设计地形图都由刘挽过目,哪里适合说话,不用担心有人偷听,刘挽自有数。 湖水之上,小楼之中,刘挽随坐在已经有人备好的蒲团上,同时让陈谦也坐下,不必过于拘束。一旁自有华柬奉茶上来,随后不用刘挽吩咐的乖觉退了出去。 陈谦有些闹不明白刘挽何意,刘挽也不绕弯子的道:「你觉得科举推行能如我所愿吗?」 刚跽坐下的陈谦!! 他能知道刘挽所愿吗? 「明人不说暗话,你若是在我面前装傻,我会不高兴的。」刘挽端起茶呷了一口,直白的提醒陈谦,闹心眼的事,少来。否则一但惹了刘挽极其不喜,陈谦不会以为自己能全须全尾吧? 陈谦明白刘挽来此寻他为何了,也将心中的疑惑道出,「谦不明白。」 是的,陈谦不明白,刘挽图谋太大,那不可能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事,刘挽为何显得着急? 「看出来了。」刘挽相信看出她着急的人绝对不少,只是这些人都和陈谦一样,不明白刘挽到底为何如此的着急。怎么想刘挽都不应该急不是吗? 刘挽道:「你将来想站在什么样的位置?」 额,陈谦不得不承认,刘挽转移话题的速度,让他的脑子有些不太跟得上。 不过,陈谦还是顺刘挽的问题而答道:「谦和天下所有人都一样,位极人臣,一国宰辅。」 是的,当官的没有一个不想当丞相,可惜丞相的位置只有一个。 「那你觉得,如今的宰相需要做的是什么?如果换成你,你会怎么做。」有野心自然是一桩好事,刘挽相当的乐意陈谦有野心,因为野心会成为一个人前进的动力,为此,这样一个人会斩尽荆棘。 陈谦一愣,刘挽问出这样的问题,一度让他有一种刘挽会将他扶上宰相之位的感觉。可是,陈谦才多少岁?哪怕陈谦在刘挽一系列的计划中表现不俗,刘挽怎么能确定,他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宰相? 等等,什么叫合格的宰相? 刘挽现在问的正是他,他觉得大汉,刘彻,亦或者是刘挽需要一个怎么样的丞相? 陈谦的心不禁躁动,他可以吗?或者在刘挽的眼里,他是可以的? 想到这一点,陈谦非常的激动,再没有比得到刘挽的认可更比陈谦高兴的事。 「嗯?」可是,他高兴得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刘挽认可他了吗? 明明刘挽在等着他的答案,希望能从他给的答案里确定他可不可以。 陈谦正色道:「世族之患,可以亡国。」 刘挽的眼中流露出赞许,不错,能懂得这个道理,陈谦有意思。 「你也是世族。」刘挽提醒,纵然陈家之前失去了爵位,但严格意义上来说,陈家算是世族,只不过势力不够,也是因为陈掌的本事不够。 世族也是要靠本事的,否则又怎么会有家道中落这回事。 此时的陈谦被提及世族两字,长长一嘆道:「我陈氏不可比于他族。」 「听你的语气,你羡慕他们,想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世族?」刘挽纵然心里有计较,并不代表她会先一步道破,在她面前的陈谦,足够聪明不假,但只有聪明是远远不够的。须得有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 「不羡慕是不可能的,但,陈家败过了,谦更清楚世族对我父亲的方式极其不认同,他们不会再接纳陈家。」陈谦说到这儿,稍稍一顿。刘挽忍不住的问:「你需要他们接纳?」 陈谦眉宇间尽是冷意的道:「不需要。」 是的,不需要。他们容得下陈家也好,容不下陈家也罢,他终会带领陈家走向更高的位置。 很好,不会因为不为世族所能容,而努力想要得到世族的认可,反而十分坚定的认为,陈家不需要这些人的认可,那很好! 刘挽道:「那你以后想怎么做?」 陈谦闹不明白刘挽为何问出这样的问题,但还是如实的答道:「长公主为谦指了一条明路。」 此话落下刘挽笑了,「家道中落,为世族所耻的并非只有你一个陈家而已。」 「确实如此。」陈谦认可无比,也知道刘挽懂得他的言外之意,是以坦然的承认。 「你这点盘算与我不谋而合,我有一个更好的法子,你要不要听一听,再考虑一步一步的推行,将来叫世人再不敢轻视于你?」刘挽的声音中透着蛊惑,吸引陈谦,叫他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想要张口应下,理智却在最后让陈谦停下了,脱口而出的是询问:「谦不明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9页 是的,陈谦心有疑惑,纵然刘挽是在说的对他有利的计划,可是刘挽为何要为他,为陈家而筹谋?若说他们之间的情分,远远是达不到这一点的。 「因为你有用。成为我的棋子,也能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同样也能让你功成名就,愿意吗?」陈谦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并没有因为刘挽道出对他有利的一切,他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下,很好对吧。 这个世间纵然是有善意,突然为你图谋如此之大,不是蠢货都会在第一时间考虑,对方如此为他们筹谋,对方究竟想得到什么? 当寻到这个答案时,确定那样付出的代价是他们所能承受的,才该是下一刻他们达成共识的时候。 陈谦有野心,但他不会受野心的驱动,不会认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这样的陈谦,叫刘挽出乎意料。但不可否认,刘挽很是满意这样的陈谦。 此时的陈谦不出刘挽所料的问:「谦需要付出的代价呢?」 「与世族为敌,为天下和你一般争一个出头的人们而谋,代价是极有可能万劫不復。」刘挽并不打算哄骗于人,既然是合作,各取所需,各有所得,那不是挺好的吗?刘挽摊开了讲清楚,无非是让陈谦有所决择,做出取捨罢了。 陈谦再一次失态的抬头,刘挽对他的信任让他感受到了千斤的重担。 如今刘挽在谋划的不正是这样的事吗?突然被刘挽所信任,刘挽要将事情交到他的手里,如何不让陈谦在意外的同时,也觉得极其的不可思议。最终,陈谦不得不问:「长公主认为谦可以做到吗?」 第437章 你套我话 不怪陈谦不自信, 他毕竟年轻,纵然有过一番作为,并不代表以后的他也会依然的有所作为。可是,刘挽跟他说白了, 那证明在刘挽的心里, 他是可信的, 刘挽愿意一试。 刘挽在陈谦的心里, 是他这一生所追求却无法达到的高度。能够得到这样一个人的信任,于陈谦而言是莫大的荣幸。追随这样的一个人, 一道为天下谋, 未尝不是陈谦在心中暗暗已经下定的决心。 可是, 陈谦一直以为, 想和刘挽并肩作战,他怕是要再费上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的时间。突然之间, 刘挽跟他说, 她要做的一切,陈谦能够帮得上她! 陈谦是惊喜无比的,好在最后的理智依然占据脑子,让他没有一口气答应下,而是尽可能的问清楚,问仔细了。 这一刻, 刘挽告诉陈谦答案, 也在等待陈谦的答案, 陈谦要试一试吗? 陈谦在确定刘挽并非要将他推出去, 让他去闯, 甚至有可能让他去死的时候,没有丁点犹豫的答应下道:「谦愿意一试。」 不过是失败了万劫不復罢了,谁还不是一死呢? 陈家,不要忘记最重要的一点,太子的亲眷,如此刘据在未来有任何的事,陈家断不可能逃得了。凭这一点,陈谦断不可能坐以待毙,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对太子甚至是卫家动手。 一眼瞥过刘挽,想必聪明如刘挽,他们的泰永长公主,也不可能不知道,世间的事相当的残酷,如今再宠爱刘挽的刘彻,未必见得在将来不会弃了刘挽。 刘挽这样一个人,不会在意将来的刘彻如何待她吗?陈谦有些不是很确定刘挽到底有没有给自己留有后路,也给太子留下后路。 但,刘挽是有决心的,纵然万千人阻挡,她想做的事,她会依然的一往无前。 这种大无畏的精神,何尝不是让陈谦所崇拜的。 而今,刘挽何尝不是在询问他,他是否有这份决心。 得名,得利,最后更有可能达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试问陈谦为何不一试? 陈谦答应下的时候,神色凝重,无声的向刘挽昭示,他并非戏言。 「这条路会很难。比你父亲当年一心要復你祖上的爵位,经营十数年才可成会更难。尤其你父亲能够做得到,你终此一生也未必见得可以做到。」刘挽作为一个过来人,见证了太多的不容易,更明白这桩事的难度。 刘挽知晓千难万难,但她依然想拼尽全力去做好此事,她知道会不成,却依然没有任何后退的意思。 把事情交给陈谦去做,种种艰难,甚至是没有结局,都是极有可能的,刘挽不过是将话说得更清楚一些,给陈谦做好准备。 陈谦道:「击溃匈奴,大汉用了七十多年。长公主是想种下一颗种子,再让无数的有志之士推动发展。我可以是其中的一个,而我不一定能够看到结局。长公主放心,谦明白这个道理,是以谦懂,终此一生或许都会无果,但谦依然愿意。」 像陈谦既然早先已然动手,证明他是考虑过后果的,无论是怎么样的后果,在陈谦那儿,不会比他先前所预料更差。所以,何畏之有呢。 陈谦坦然的接受刘挽为他指向的一条路,那也是他已然初初有想法,但未必会尽快实施的一条路。而如今有了刘挽,陈谦以为,他或许可以加快一些脚步。 至今为止,刘挽布下的局,看似已然明了,实则不然。 陈谦是想离刘挽近一些,更近一些,好从中探明刘挽到底都有什么计划。 刘挽满意的点头道:「好,改日我让人送你几本书。这条路,种子我已经种下,将来长成什么样,得看有多少人施肥,施的又是什么样的肥。我能说的是,以一颗公心,有大爱,你会走得更长远。你父亲最大的优点在于识时务,我也希望你能够识时务。」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0页 识时务三个字,要是陈谦记得不错的话,以前在众人那儿算不得一个好词吧。可是从刘挽嘴里说出来,他怎么觉得识时务挺好的呢? 陈谦嘴角一僵,意识到他何尝不是在暗中腹诽自家的父亲。 「长公主。」此时,华柬走进来,刘挽抬眼望去,华柬立刻答道:「令仪长公主来了。」 刘挽明显一愣,不解的问:「她怎么来了?」 这个问题问得陈谦面上一僵,华柬一眼瞟过陈谦,最近的风言风语是相当的多,刘挽当真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更不曾放在心上? 刘挽还真没有。 「嘉儿来了,我们聊得也差不多了,改日,书送到,好好看。」刘挽达到目的,心情上佳,因而起身都没有一丝的犹豫。陈谦应下一声是,也跟着起身。 只是陈谦不由多看了刘挽几眼,外头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刘挽竟然全然不在乎? 「怎么?」一个两个的眼神好生古怪,因而刘挽不确定的问上一句,想知道他们都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个的都变得奇怪。 陈谦敢说吗?他的那点心思,他是断然不敢让刘挽知道半点的。 「长公主请。」陈谦退之,明摆着不想说。刘挽又不是那强求的人,颔首往外走。 刘嘉显得神色匆匆而来,因被拦在外头,刘嘉更着急了。 见刘挽和陈谦一前一后的走出,刘嘉第一时间迎上去沖刘挽道:「二姐,一切都是我的问题,与陈谦没有关系,你别找他麻烦。」 得,饶是刘挽先前无所察觉,听完刘嘉这话,刘挽可能不懂吗? 「哦,你的问题?你既然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我洗耳恭听。」刘挽纵然闹不清楚情况,刘嘉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解释,瞧那情况是为了陈谦。刘挽一顿,但不妨碍刘挽诈人。 陈谦意识到刘挽的意图,拼了命的想沖刘嘉使眼色,可惜,刘嘉此时的注意力完全在刘挽的身上,压根注意不到刘挽身后的陈谦。 「我是跟萧定生气,我觉得陈谦比萧家有本事,那我就常跟陈谦往来,顺便气一气萧定。可是我和陈谦之间清清白白,但外面的话传得很是难听。」刘嘉眼中闪过恼怒,很是以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自问清白,偏外头的人一个个都要传得难听,那些话越是传得难听,刘嘉反而更不愿意受到约束,她就是想干什么干什么,谁也别想拦。 刘挽何许人也,闻弦而知雅意,回头扫过陈谦一眼,陈谦恭顺的低下头,「长公主恕罪。」 「我恕哪门子的罪,我只怕嘉儿坏了你的名声。」刘嘉是丝毫不在意所谓的名声的,陈谦怕是深受其害。刘挽能怪罪陈谦吗? 「所谓名声,不过是别人的道听途说罢了。谦并未放在心上。况且,陈家的名声从来不好,现在和从前一比,不值一提。」陈谦又不是在意那些虚名的人,正因如此,陈谦才会放手去干事,做的都是他认为对,应该做的事。 刘挽赞许的道:「名声这东西,有利有弊,不受其名所累,你很好。」 此时的刘嘉突然意识到,刘挽来寻陈谦压根不是她想的那回事儿。 张大了嘴,刘嘉控诉的道:「二姐,你套我话。」 「我套你话了?」刘挽反问,她套话了吗?分明是刘嘉自个儿一碰面一股脑的全倒了,刘挽都没来得及问刘嘉。 大嘴巴的刘嘉!!! 「早告诫你了,须沉得住气。」但凡刘嘉沉得住气,何至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底牌给掀了! 「我才不管。」刘嘉虽然知道自己太急,急得自己把自己卖了,依然没有打算改正。 刘挽为刘嘉整理额前的髮丝,头髮都乱了,可见刘嘉来得有多急。 「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高兴就好。但是,咱们不能玩弄人心。哪怕你是大汉的公主,我给你的权利并非让你肆无忌惮的戏弄人心。」刘挽告诫刘嘉该注意分寸,有些事情是不可以过界的,如果刘嘉过了界,第一个容不得的将是刘挽。 「我知道了。」刘嘉是有些心虚的,戏弄人心她应该还算不上吧。顶多是想刺激刺激一些人,让某一个人意识到她的好。 可惜啊,刘嘉眼中闪过恼怒,很是以为不应该是那样的结果。 「你啊,早已落了下风。」刘挽一语道破刘嘉的处境,刘嘉没能忍住的道:「二姐又不懂。」 这话说得刘挽哭笑不得,「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刘嘉顺口既答道:「那你和表哥怎么......」 这句话别说刘挽了,饶是陈谦也不禁的抬头。 谁不关注刘挽和霍去病之间的关系。他们从小感情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原本该如何?自然是理所当然的珠连璧合,无奈两个人开窍晚。硬生生把事情拖到现在。 眼下谁都清楚霍去病懂了,无奈刘挽对霍去病的态度一如既往,令人实在闹不明白,刘挽到底是懂还是不懂? 此时刘嘉随口问来,陈谦耳朵都竖起来了,不料刘挽浑不以为然的问:「我和表哥怎么了?我们不好吗?」 第438章 你高兴被人喜欢吗? 那倒不是不好, 可是,可是,要怎么解释才好呢? 刘嘉有心要跟刘挽论道论道,不料刘挽已经截住话道:「好了, 我要办的事办完了, 这就回宫。你回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1页 完全是不想再跟刘嘉论道下去的意思, 刘嘉能如何, 乖乖的听话道:「我当然跟二姐一道回去,我本来就是为了二姐而来的。」 刘挽无二话, 立刻要走, 只是刘挽领着刘嘉准备走, 突然被人堵上。 堵上刘挽的是一位相貌方正, 满面通红的郎君,瞧着十七八岁的年纪,站定在刘挽面前时,紧张的四处张望, 最终又选择与刘挽对视, 触及刘挽的目光,又迅速的低下头。 刘挽??? 「有事?」刘挽虽觉得莫名,不过一个小郎君又没有做出不妥的举动,刘挽不至于对人不客气。但这样站在刘挽面前不说话,也是让刘挽有些压力的。 小郎君又偷偷的抬头瞅了刘挽一眼,刘挽!!! 刘嘉倒是聪明得很, 当下明白眼前这位郎君的用意, 马上道:「既然来了, 不说话就走, 你不遗憾?遇上我二姐不算一件容易的事。」 小郎君被道破心思, 脸更红了,刘挽?? 听刘嘉话中的意思,是怎么的?她是要被告白了吗? 啊?刘挽错愕不矣,对面的小郎君似是鼓起所有勇气,郑重的沖刘挽作一揖道:「齐岸慕长公主久矣。此赋,表我心意,望请长公主收下。」 说话的郎君将写好赋的白纱与刘挽递上,却是连头都不敢抬,多看刘挽一眼。 刘挽都惊愕不矣,听清郎君的话时,刘挽终于回过神,刘嘉在一旁待要欢喜的抢过那位齐岸郎君的赋,刘挽拦下,刘嘉不解,刘挽并没有解释,而是双手自齐岸的手中接过那代表他心意的赋,面带笑容而真挚的道:「多谢你的心意。」 啊,谁也没有想到刘挽会接过,更没有想到刘挽会道谢。 齐岸的紧张随刘挽轻柔的话音落下渐渐的得以稍缓。 「年少的爱慕是最真挚,赋未读,无论好坏,都是你的一番心意,我收下,谢你。但,我对郎君无意。」刘挽接过的同时也表明她没有那样一个心思。尊重,但无法回应。 齐岸虽然被拒绝,说不难过定是骗人的。可是,刘挽这样的人,他难道一开始想向刘挽表明心意时,想过会得到刘挽的回应吗? 至少,刘挽并没有将他的心意弃之如敝屐。而是很认真的告诉他,她是感谢他的喜欢的,但她对他无意,所以没有办法回应。 这样被拒绝,齐岸感受到的是刘挽的真切,虽然被拒绝很难过,但得到了尊重。刘挽这位长公主和传说中的并不一样。 齐岸郑重沖刘挽作一揖,「多谢长公主。」 这道谢的话听在刘嘉的耳朵里,没能忍住的道:「我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被拒绝后跟拒绝他的那个人道歉的。」 齐岸...... 刘挽将白纱收入袖中,「愿郎君将来得遇良缘,夫妻恩爱,永不相离。」 这样的祝福,谁能不喜欢,齐岸再一次同刘挽道谢。 刘嘉算是长见识了,等她们从齐岸身边离开,刘嘉想抢过齐岸的赋看上一看,刘挽按下刘嘉的动作道:「旁人的一片真心,不是我们可以拿来调笑的。」 「我没有要调笑,我只是想看看。」刘嘉急忙解释,刘挽依然不肯。刘嘉瞪大眼睛抗议,刘挽正色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真心,刘嘉未必见得认为齐岸是真心。或者可以说,她不相信所谓的真心。男人的真心,刘嘉不屑之极。 刘挽无法让刘嘉改变,但她也不会让刘嘉借她践踏别人的真心。 「不看就不看呗。」刘嘉明了,她们姐妹对一些事的态度并不一致,刘挽不想改变她,她也不应该总想影响刘挽。 不过,这个事她一定要让别人知道,她倒要看看一向风轻云淡的霍去病到底还能不能坐得住。 哼,刘挽是她们姐妹中相貌最出色的人,单她的容貌,多少儿郎对她一见倾心,但凡不是刘挽的心思完全不在儿女之情上,不知会有多少人因她婚事没有定下而急于向她表明心意。 霍去病表哥,对,霍去病是出色,可他再出色,在刘嘉眼里都没意思。有心却不说破,怎么?真要一拖再拖? 刘嘉日常都在想,什么时候能有一个郎君出面向刘挽表明爱慕。终于是让她等到了!刘嘉期待无比接下来的事。 怀揣别样盘算的刘嘉乐呵的跟刘挽回宫,得知刘彻忙完了正事,领霍去病和卫青都往甘泉宫去了,刘挽还能哪儿,只能和刘嘉一道回甘泉宫。 刘嘉一进门与刘彻卫子夫和卫青见礼后,马上大声的宣告,「方才有人向二姐表露爱慕之心,还给二姐写了一首赋。」 话音落下,一群人齐刷刷的目光落在刘挽的身上。刘挽正准备入坐在卫子夫之侧,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平静无比的答道:「是有这回事。」 刘彻不留痕迹的瞥过霍去病,霍去病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任何表情,不过拳头紧了松,松了紧,可见霍去病的真实心态。 好!刘彻的心思和刘嘉是一样的,唯恐天下不乱的问:「叫什么名字?长得如何?」 一听这话可算知道刘嘉那看脸的毛病从哪里来的。 「齐岸。长得颇是俊美。是个腼腆的郎君。」刘挽非常认真的回答。 霍去病的声音冒出道:「泰永观察得很是仔细。」 谁听不出那里头的醋味? 刘挽应一声道:「嗯。我虽不喜欢他,少年一片真心,真心难求,我感谢他对我的欢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2页 这样的答案无论是谁都是没有想到的。 真心难求,谁说不是呢? 一个人的欢喜,你可以不欢喜那个人,但不该轻视,更不应该认为天经地义。 刘挽感谢齐岸对她的欢喜,却也仅此而已。 「你听到郎君对你的欢喜,你心里高兴吗?」刘彻也算是被刘挽上了一堂课,但这样轻易的放下,不成,正好顺势提上一提,好让某个人急急。 刘挽侧过头想了想道:「高兴啊。有人喜欢我,我怎么会不高兴,可我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谁?」刘彻立刻顺口问,所有人都屏住唿吸的等着刘挽的答案,可惜,刘挽昂头道:「我忙得很,没空喜欢谁。」 没空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理由,一度让刘彻无可反驳。 「题都做得怎么样了?」刘挽没有忘记刘彻自己说过的,他让人试考题,她这一来一回也是小一个时辰,应该题做得差不多了吧。视线第一时间落在刘据的身上,刘据缩缩脖子,显得很是气弱。 「你啊,还得多用心。」刘彻一听考题,绝不可能错过刘挽的视线,幽幽的张口,刘据...... 刘挽倒是浑然不在意的道:「我看看。」 题,刘彻都来甘泉宫了,怎么可能不带,华刻赶紧从一旁将题给刘挽递过来。 刘挽迅速翻看,上面已然有刘彻的硃批在,圈啊点的,刘彻压根没有解释,那大大划掉的痕迹,无一不在昭示刘彻的不满。 「桑弘羊的卷子呢?」刘挽不紧不慢的看完,末了问上一句。 这回刘彻脸色微微一僵,华刻询问地瞥过刘彻,刘彻道:「拿给她看。」 刘挽微不可察的挑挑眉,听这话中的意思,原本是不打算让她看? 想到这个可能,刘挽大概猜到桑弘羊卷子的情况了。 然后,刘挽迅速的阅览完毕,将刘据和桑弘羊的卷子放在桌上,问:「我得多用心?」 刘据?他能听不出这言外之意? 啊,对,他刚刚怎么想不到要看看桑弘羊的卷子呢? 不不不,他没有这个权利,刘彻并没有打算给他那么大的权利。 「一个是大汉的储君,一个是大汉的臣子,岂能相提并论。」刘彻必须要找回场子,万万不能让刘挽牵他的鼻子走。 刘挽淡淡的道:「那倒是。只不过一个还不满十岁。桑弘羊三十几了?」 扎心了啊!位置不同,要求不同不假,可是年龄差难道应该忽略到底? 到底是谁过分? 一个奋斗三十几年的人考得不如刘据一个学了不到十年的人好,刘彻也好意思让刘挽多费点心? 「你看看他在卷子上答的问题,以仁教化万民。这种话是该出自他之口?」刘彻绝不能认输,他觉得他对刘据有再高的要求都是对的,都没有任何的问题。以仁教化,哼,满天下会有人把他们当回事才怪。 刘挽点点头认同无比的道:「对对对,这样的话只能出自父皇之口。」 满满的嘲讽之意,刘挽不确定的问:「要不以后让据儿别装,每天亮刀跟世族们喊话,他们要是谁敢不守规矩,弄死他们?」 刘彻瞪大眼睛,刘挽完全不带怕的道:「父皇别忽略他在后面写下的,以仁教化万民,律法礼数,互补互助。本该如此不是吗?有何不可?」 不用说,刘彻再一次瞪了刘挽,刘挽很是无奈的道:「父皇想怎么的?施以仁政教化万民,说不通再动手,先礼后兵不对?」 第439章 人性之恶 本来一群人都因为刘彻显露出的不满着急, 偏刘挽完全不当回事,反而一回一回的刺激刘彻,那满满的嘲讽,除了一个霍去病, 都恨不得他们什么都没有听见。 刘挽再继续要细说, 刘据既想竖起耳朵听个仔细, 又害怕听得过于清楚。 「你这张嘴啊, 朕盼将来有人能治你。」刘彻莫可奈何,于理于情, 刘挽并没有说错半个字, 他再死鸭子嘴硬, 显得半点风度都没有。 不过, 刘彻指向刘挽,很是以为得有个人治得住她才是。 可是呢,怎么可能! 刘挽沖刘彻扮了一个鬼脸,「父皇的坏心眼太多。」 引得刘彻笑了, 「朕的坏心眼多?那谁没坏心眼?」 这话问完后的视线落在霍去病的身上, 霍去病坦率的承认道:「陛下不必问,臣自问坏心眼从来不少。」 倒是先一步把自己的后路都给断了。 刘彻能如何,霍去病都承认得分外的坦率了不是吗? 这时候刘嘉余光瞥到刘挽袖中的白纱,小声的开口道:「二姐,你把那首赋拿出来让我们都看看吧。我想知道齐岸的赋写得怎么样。」 刘挽无奈的道:「嘉儿,我希望你能明白真心难求的道理。你可以不喜欢, 不认同, 但你要懂得尊重。一个人的心意不应该遭受践踏, 你或者我, 都没有这个资格笑话一个人的真心, 也不该拿来炫耀。那一个人表露心意,只是想让我知道而已。我收下他的赋,因他的真心,但那并不是我想留下炫耀的资本。我希望你也不要像看笑话一样的旁观这样一件事。」 此话落下,刘挽显得很是郑重,刘嘉知晓刘挽什么时候说的话是认真的,不容置喙的,也明白刘挽有些道理说与她听,要的是她守住最后的底线,刘挽是相对了解的,刘嘉的底线,怕是能跟上边的刘彻这位皇帝相差无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3页 人心啊,他们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也并不认为人心可贵。 刘挽都懂,日常并不与刘嘉说教诸多,但涉及刘挽的态度,刘挽表明。 「嗯,我不看,不看了。」真心所写的赋,她也想看上一眼。大汉朝相对有名的才子司马相如写的赋,他与他那妻子卓文君的故事,刘嘉也是有所耳闻的的。 利用才华勾了一个女郎跑了,最后有了权势地位即有意休妻,若非卓文君聪明机智,以诗挽人心,再加上政治的因素。有才的司马相如,只适合于作为一个才子活着,朝堂上的争斗,世族大家并不能容于寒门之士,想在朝堂立足,何其难。 最终,司马相如回到卓文君的身边,刘嘉观司马相如在情深之时写给卓文君的诗,有时候也会觉得那是莫大的讽刺。 情深时不假,可是情去时那一份欲逃离的心,更不曾有假。 真心,不过是一时的头脑发昏说出口的话。 旁人都可以不论,单她们的父亲刘彻,想当年刘彻是怎么样的宠爱他们的母后卫子夫,可如今呢?若不是刘挽,怕是刘彻都想不起卫子夫的生辰。 人心,这就是人心吗? 刘嘉嗤之以鼻,故而也压根不在意别人所谓的真心。 但,刘挽跟她不一样。 刘彻做下的事儿,刘挽都看在眼里,也知晓人的薄情,但刘挽认为,一时的真心也是真心,最后的改变,那是以后的事,至少那一刻的真诚,依然值得尊重。 刘嘉不认可,但又觉得这和刘挽一贯的行事风格一致,她吧,既没有想过变成刘挽那样的人,自然也不可能认为她有能力改变刘挽。 可是,刘嘉也愁了,他们都觉得刘挽不开窍,不懂得所谓的情/爱之事。但事实上呢? 刘挽像是那不懂的人吗?根本不是的好吧! 那,刘挽对霍去病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的? 此一时,此一刻,刘嘉的视线又不禁落在霍去病的身上了,都怪自家的表哥! 霍去病突然被刘嘉一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意识到刘嘉无缘无故的瞪他这一眼,霍去病半眯起眼睛扫过,胆儿肥是吧,竟然敢瞪他了? 然后,刘嘉怂了! 不行啊,斗不过斗不过!霍去病的威严日盛,她不敢! 刘挽不管刘嘉满脑子的想法,也顾不她和霍去病的眉眼官司,此时正跟刘据说起他所答题目的内容。 「父皇对你虽然苛责了些,却也是对你寄以厚望。纵然你比不得比你年长的桑弘羊,但你也不值得骄傲,要知道你学的知识都是我手把手教的。藏书楼大半的书我都看完了,藏书楼遍布各州的那些先生的课我都听过,我为你总结出来的是适合教你如何作为皇子,太子该学的本事。太子既要有一颗仁爱之心,爱民爱江山,也要懂得人心叵测,想让人听你的话,做你吩咐下去的事,不能只因为你是太子,更需要你的能力。你得有让他们信服畏惧的本事,才是他们不得不从听你的安排,为你所用的根本所在。是以,以仁爱之心说教,能听你的话的人都是心存善念之人。反之,你在朝堂之下面对的大部分的人,他们心中并没有多少的善念,尤其是对你这个太子,更不可能有多少的善意。 「是以,你啊,多看看法家的书,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满朝的文武大臣。如果你依然不能意识到这一点,去多读读咱们的曾祖父是如何成为大汉皇帝一段前后的故事。什么时候你读得懂了,你也就会明白该怎么样去面对满朝的大臣,又该怎么样的防备他们,任用他们。」 如果可以,刘挽也并不想教刘据人性之恶,可这世上,尤其是官场上,人从来都是这样的恶。 也正是因为如此,想在朝堂立足,想当好一个太子,刘据必须要有心理准备,他须得以人性最大的恶去面对这些臣子,可以将他们想到最坏处,从而用相对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一但发现这群人不接受,没什么好说的,物理毁灭吧。 刘据脸色阵阵发白。 这世间人性最恶吗? 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满朝的文武大臣? 「为君者,可以说仁爱,施仁政,那是对待万民之法。但对朝堂上的官员,你的臣子,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他们的私心私慾并不会在意底层的百姓日子过得好不好。他们从来放在心上的都是自己的利益,是他们该怎么样得到更多的田地,更多的封赏,家族得以绵延,富贵可以传承。或许有人有一颗心怀天下的人,但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你啊,与其寄希望于他们可以变得很好,能够将百姓放在心上,不如自己足够强大,无论底下的人是何心思,只要他们执行你为百姓谋,为大汉谋之策,这才是你最大的成功。」刘挽继续的教导,只为让刘据意识到,人性之恶,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那样的去揣测人心,但没有办法,这个世间的人从来都是如此,由不得他们不接受。 刘据没能忍住的道:「如推行科举。」 有现成的例子在,刘据怎么可能会不懂呢? 正因为懂得,刘据才会不禁深思,刘挽这步棋子是部署多少年才能够做到眼下的地步。试问,他可以吗? 「谋大事者,万不能一步登天。落实到每一处,走好每一步,放心,将来我们据儿一定不会逊色。有不懂的吗?找父皇。当爹的作用莫过于在你无法收场的时候帮你收场。要不然,我们要爹来何用。」刘挽说得风轻云淡,谁人听了嘴角不抽抽,连同刘彻在内也忍不住的道:「你如今是拿着朕来涮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4页 刘挽赶紧解释道:「那不能。可是我们毕竟是个孩子嘛,总有思虑不周的地方,父皇难道连给我们填补空缺都不乐意?凡事总得先去做,但凡连去试试的态度都没有,在父皇眼里又成了什么?没点胆色?」 可以说,刘挽了解刘彻,知晓在刘彻的心里,他要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样一个人说的一句废话听在他的耳中都是天籁,反之,他要是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怕是连唿吸都是错的。 是以,刘挽得给刘据争取争取,免得他将来讨了刘彻的嫌不懂得怎么收场。 「你啊,别太端了。我都跟你说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多学学咱们祖宗那不要脸的特质,尤其是对父皇,受了委屈你什么也都不用说,父皇要是误会你了,你也别管,抱住父皇的大/腿哭,把你受的委屈,被人欺负得连话都没法儿跟父皇说的种种处境全都告诉父皇。跟父皇哭,跟父皇耍无赖,相信我,父皇会更高兴。」刘挽想到歷史上关于刘据的结局,连刘彻都见不到的局面,嗯,难道没有可以破解的法子? 有的。 刘挽刚刚那个法子不好吗? 虽然或许可能会让端正惯了的人接受不了,但结果一定是好的。 难道刘彻身边真能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哪怕是连外面太子都快被哭死也传不到刘彻的耳朵里? 那,刘挽是绝不相信有人能做到这种地步的。 刘据下巴都要掉了,「抱住父皇哭吗?」 第440章 海阔天高 刘挽重重点头道:「对啊。哭啊。你觉得丢脸了?喜怒哀乐, 人之常情。开心时笑,生气时怒髮冲冠,伤心时哭。人刚来到这个世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哭。怎么,你不能哭?」 刚出生都能做的事, 为什么长大了反而不能做呢? 是的, 对此刘挽很是疑惑。 对刘彻来说, 刘挽教导刘据的内容, 额,倒不失为一种法子, 要是真有那样的一天, 刘彻未必见得不会想看到那样的一面。 「但是, 你也得懂得另一个道理。过犹不及。这人的眼泪要是哭得多了也会不值钱。」刘挽还得继续补上一句, 动不动的哭是不可取的,须得是刘据把握分寸,在最关键的时候哭,那才显得最是可贵。 这回, 以肉眼可见, 刘据大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刘挽并非让他天天的去哭,动不动的哭。 偶尔而已,也是因为在很多事情上没有办法改变,又不能动粗的情况下,这必须是刘据所能接受的结果。 「你啊。」刘彻不得不说, 刘挽对刘据的教导属实太细緻了。 但凡当年刘彻要是有个人能这样的教他, 相信刘彻, 他早年会容易得多。 不过, 有这样的一个女儿也不错, 他不好教儿子的一些东西,刘挽教得好,很好。 此是的卫青和卫子夫作为旁听者,他们一向都是习惯去倾听的人,再一次陷入静默,但细细一想刘挽所教刘据的种种,突然又觉得,啊,刘挽真是把刘彻看透了。 如今的刘彻是年富力强,自然不会在意刘据有多能干。可是将来呢? 未来的事谁也不敢保证,谁也不知道最终会成什么样子。刘据确实为人端正,因为所有人都跟刘据说,他是太子,该有太子的气度,哪怕是一言一行都被人严格教导。 大哭大闹这种事,谁都认为那是泼妇的行径,自然不会有人教刘据做这种事。 然而有时候想成大事,就得像刘挽说的那样不要脸! 规矩都是人定的,为人做事,因时因势而变,这才是最好的生存之法。 卫青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边,也不会错过一旁在消化中的刘据。 应该,可能,刘据能吸收吧? 刘挽的时间已然不多!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卫青立刻不痛快了。 刘挽这样的人,为什么为上天所不能容?但凡她要是在,断然不可能需要刘据将来去迎对种种的风险。 无论面临何种局面,刘挽都会有能力去解决刘彻的猜忌,甚至都能够保证刘据可以慢慢的长成。 所以,阴阳家的人当真是没有任何办法吗? 卫青心下烦躁不矣,面上还不能显露。 「对待君父,敬之爱之,对臣子,信之防之御之。太子不好当,以后你的日子怕是会越来越不好过。」刘挽无奈的提醒刘据,作为夹心饼干的太子呢,稍有不慎极有可能会被上下夹击而死。 刘据得学着去处理这些关系,而且要尽可能的处理好,否则瞧着吧,刘据的结局会很惨的。 啊,歷史上的刘据不正是因为没有处理好种种的关系,最终才会落得那样的境地? 「咳咳咳,你是在暗示朕吗?」刘彻何许人也,瞬间明白刘挽教刘据最重要的一点何尝不是他这个父皇的心思难猜,刘据该记着点。 刘挽敢当着刘彻的面说,怎么可能会害怕他呢? 这一刻,刘挽重重的点头道:「对,我就是在说父皇。这不是暗指,这是明指。」 坦率直言到半点都不避讳,刘彻能说什么。 「你二姐教你的一切,你都要记下。」刘彻能给刘据的独这一句而已。毕竟他自己怎么样他未必没有数,刘据,如果有刘挽的机灵,有刘挽的变通,倒不怕他将来跟谁对上能吃得了亏。 「我想问父皇一句话。」刘挽突然侧过头一脸好奇的瞅向刘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5页 刘彻对上刘挽,想到最近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事情,得利的是大汉,也是他,心情上佳的皇帝陛下大手一挥,相当豁达的道:「问。」 「在父皇的心里,是青出于蓝更好,还是一生迫于您的威严,不敢跟您对抗的孩子更好?」刘挽确实很好奇这个答案,在刘彻的心里,究竟是儿子比他厉害值得他欢喜,亦或是一辈子乖乖巧巧,不敢和他反抗的儿子值得他放在心上? 刘彻一愣,思虑中时,目光变得幽深道:「如果他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让朕败于他手,朕甚喜。」 果然!不管是谁都会希望自己的儿子比他更厉害。所以,但凡歷史上的刘据要真顺利登位,怕是刘彻生气之后更多是欢喜的。 「听见了吧。父皇要的是你有本事。你要是能把天掀了,父皇都会给你拍掌叫好。可是,你想把天给掀了,那么也要承担起掀不翻天被砸死的后果。」刘挽倒不是吓唬人,被逼入绝境的人,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但与之而来也必须要承担一定的后果。 成王败寇的道理大家都懂得的,但也正是因为懂得,得有这份准备,倘若不是下定决心去做某件事,没有那份鱼死网破的决心,不如等死吧。 卫青越听越是汗淋如雨,刘挽到底是在帮刘据还是坑刘据? 刘彻不禁问:「按你的意思,你将来想掀天?」 哈!没错,比起刘据,有能力翻天的人必须是刘挽才对。 「天下之大,我想掀我也用不着在大汉掀。比起掀老子的天,不如开创新一片天。开国之君吶,多大的诱/惑。」刘挽觉得,她要是能活下来,未必将来不能试一试去创一个国,建立她的国度。 当然,前提是刘彻容不下她。 「不成。」刘挽的主意一出来,谁都坐不住。刘彻、卫子夫、霍去病、刘嘉都异口同声喊出。 开的哪门子的玩笑,那怎么可以。 别怀疑,刘挽绝对能跑出去,头都不带回的。刘彻用刘挽用得多顺手,叫他突然没了刘挽,不成,万万不成。 卫子夫怎么可能捨得刘挽离得远,那些年刘挽在外她都担心坏了。 霍去病板起一张脸,没有理由,反正不成。 刘嘉直接上手将刘挽的手抱住,严肃的道:「二姐趁早死了这份心,我绝不答应。」 说得好像刘嘉不答应刘挽跑不掉似的。 事实上呢? 刘挽但凡想跑,真没有人能留得住刘挽。 「父母兄弟都在这儿,要不是莫可奈何,我肯定不会往外头去。虽然自己打下一个天下也不错,那没有我熟悉的一切,我也不喜欢。但如果将来父皇觉得我功劳太大,让父皇不安心,与其被困在大汉,如韩信那样活着,我肯定是要跑的。」刘挽是那种愿意委屈自己,让自己憋屈的人吗?必须得不是。 人活一生,必须得快活,刘挽绝不接受被困。真到那一天,她一定有多快跑多快。 刘彻!!又把事情往他头上扣了是吧。 刘挽瞟了刘彻一眼,难道她说错了? 卫青受到极大的震撼,在刘挽的心里,她竟然不在意将来会不会被刘彻所忌惮吗? 一但刘彻流露出这样的意思,刘挽会在第一时间一走了之? 「外面世界很大,大汉是不小,匈奴之地,漠南,河西,还有漠北,漠北之外呢?哎哟,反正要是哪天我不痛快,我肯定要跑。」刘挽笑眯眯的道来,刘嘉马上道:「二姐,带上我!」 刘据其实也很想说上这一句,然观卫子夫的神色,终是将这句话咽了下去。他们要是都跑了,卫子夫怎么办? 「趁早打消你的念头。」刘彻斩钉截铁的制止刘挽,提醒刘挽别乱来,这样事情是想都别想的好吧。说到这儿,刘彻的视线落在霍去病的身上,「你没什么话说?」 「待灭了匈奴,大汉安宁,泰永想去哪儿我陪泰永去哪儿。」刘挽的前提是刘彻不能再容于他们。因此他们不想被困于一寸之地,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走,一走了之。这能说主意不好吗?真到了那样的地步,走了对大家都好。 大汉强盛了,他们也该功成身退。但不知他们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霍去病想,刘挽能想得如此开,那很好的对吧。只要刘挽不受制于任何人,永远都能寻得一条她愿意走的光明大道,霍去病断没有阻止的道理。 「还是表哥最好。」刘挽最高兴的莫过于听见霍去病这一句了。 「大汉需要我们时,我们为大汉抛头颅洒热血,当大汉不需要我们,而我们已然成为父皇心中须得拔除的心腹大患时,我们就得退一步。这也是为了大汉,为了我们一起努力想要捍卫的国家。」霍去病补充这样一番话,神色坚定而无怨无悔。 刘挽没有想到霍去病竟然会附和,亲耳听到霍去病在天下安定之后不介意和她一起离开,脸上的笑容加深了。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成为危及大汉安宁,或者令刘彻忌惮的存在。 他们自小的志向一直都是卫国安天下。 荡平匈奴是因为匈奴多年为患。在外患解决后,他们因而成了大汉的内患,非他们所愿。 刘彻不禁反问:「朕说了什么?值得你们现在这样着急?」 第441章 彼此 刘挽十分直接的道:「趁我们现在都在, 把丑话说在前头,也是避免将来我们真成了父皇的眼中钉,肉中刺。至少我们初心非如此。」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6页 霍去病继续接话道:「荡平匈奴,卫大汉, 做好了, 不负陛下, 也不负于舅舅。为陛下所忌惮, 非我等所愿。这一点我和泰永想到一处。陛下让我们去死,我们都不会犹豫。为陛下所忌惮, 生不如死。我原想若是将来真到了那一天当如何, 今日泰永一说, 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为乱大汉非我等之志, 被困于方寸之间,亦生不如死。」 一死,一死而已啊。 听霍去病所言,怎么能不让他们震惊的呢?但对刘彻来说, 他是欣慰的, 他所教出来的霍去病和刘挽都忠于大汉,纵然说到最坏的局面,他们最终所想的无非是跑得远远的,也是为了不引起大汉的动盪而选择远走,他不该为此而骄傲吗? 无论是走是留,他们所考虑的一直都是大汉。试问满朝的臣子中, 谁能比得上他们两个。 「你们两个是朕的左膀右臂, 朕岂能舍你们不用?」刘彻对刘挽和霍去病的满意, 瞎子都看得出来, 让刘彻这会儿忌惮刘挽和霍去病, 断不可能。将来,应该也不可能。 刘彻觉得他不至于煳涂。尤其两人都一向懂得分寸,从不越界,很难让人不喜欢。 霍去病立刻道:「能为陛下所用,臣之幸也。」 瞧瞧霍去病脸变得,好嘛,当谁不记得方才他都说了啥呢。 不过,霍去病一抬手作揖,刘彻既注意到他袖中似乎带了东西。 「你那袖中藏了什么?」刘彻立刻询问,霍去病一顿,刘挽倒是想起了。 画,她的画像! 要被发现了? 「陛下,这是臣送给泰永的礼物。」霍去病答得坦然,刘嘉没能忍住的问:「二姐,昨天表哥刚给你送了礼物,现在又送?」 刘挽能告诉刘嘉,现在霍去病怀里的礼物是昨夜的那一份? 「给朕瞧瞧。」刘彻一听马上来了兴趣,霍去病自然不肯。 他送给刘挽的礼物,刘挽都没看,一个两个想先看,过不过分? 「怎么?朕看不得。」刘彻能看不出来霍去病不想给,那他还偏要看不可了。 「陛下,泰永都没见过呢。您怎么能抢了先看。」霍去病别过身子,说什么都不答应,刘挽也连忙上前道:「就是,我都没看过的礼物,父皇怎么能先人一步看了?这是何道理 ?」 刘彻笑笑道:「你们在跟朕讲道理。」 作为一个皇帝,刘彻又不是没有不讲道理的时候,既然如此,该不讲的道理就应该不讲。 「那我们也不讲理了。」刘挽一向学习能力强,刘彻要来抢,莫怪他们先走一步! 刘挽马上在第一时间转头要跑,刘彻早有防备的道:「你要是跑,朕会让人把你竹楼里的东西全都搬走。你猜朕知不知道你竹楼里都有什么?」 就这么一番话,立时让刘挽停下。恶狠狠的转过头瞪了刘彻一眼。霍去病何许人也,竹楼呢,他记得昨天刘挽说过的话,不确定要送霍去病哪副画,不会都是...... 「我的画?」霍去病压低声音的问,刘挽瞪大眼睛,她这反应无一不向霍去病证明他猜对了,故而霍去病道:「抢在陛下之前,我全都拿走?」 在刘彻和霍去病之间权衡,刘挽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好。」 话音落下,刘挽和霍去病撒腿往外跑去。刘彻??? 他不是把刘挽唬住了吗?一会儿的功夫又跑了? 卫子夫也好奇了,能让刘挽停下脚步的东西极少。因而卫子夫问:「陛下,泰永在竹楼都藏了什么?」 刘彻突然咬牙切齿的道;「平白便宜了那小子。」 ???不明内情的一众人满脑子的问号,偏刘彻也无意多说,卫子夫也不好细问。刘彻不说自有他不说的道理,何必非要问个明白。 倒是刘挽和霍去病一道往刘挽的竹林中去,半刻不曾停留。 可是到了竹楼时,刘挽的书房前,刘挽又停下了,而且直接挡在门口,霍去病? 「我进去挑好再给表哥拿出来。」刘挽一路上到底闪过多少的念头,怕是都说不清楚。可是,真让霍去病进去,不成,万万不成。 「陛下都知道的。」霍去病努力争取。 「知道他也没看过。总之你等着,不许进。你要是敢进,我不送了。」礼是霍去病讨的,刘挽别管准备了多少,怎么送是她的事,霍去病但凡不配合,她不送了。 这个威胁必须是有用。 霍去病连忙道:「我在这儿等,绝不进屋。」 说出这话的霍去病,并没有要将手中的画递给刘挽的意思,刘挽此时也没有顾上这一层。迅速的进屋关上门,连让霍去病瞄一眼的机会都不给,相当的果断。 霍去病...... 其实看不看有什么关系,他已经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凭这一点足够了。 不过,霍去病捏着手中的画,何尝不是在想,到底刘挽会把他画成什么样子? 同时,霍去病也不禁的担心,他画出来的刘挽是否能让刘挽满意呢? 无论的念头闪过,无端让霍去病有些紧张,紧张之下,霍去病来回的走,走啊走! 目光落在刘挽进去的门上,既盼刘挽快些出来,又怕刘挽出来太快。 但终究刘挽出来了,只是素来爽利的刘挽此时拿着画显得有些不是很自在的道:「画得不算太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7页 霍去病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伸手待要接过,手里又拿着给刘挽的画,那一只空着的手还在不知觉中渗出了汗,霍去病收回手,往衣服上擦了擦,还是显得踟蹰不敢接过。刘挽都看不下去了,直接塞到霍去病的怀里道:「表哥迎战千军万马都不怕,还怕我这点小礼?」 手里捏了两副画的霍去病抬眼和刘挽对视,诚挚的问:「你不知?」 短短的三个字,饱含太多的情绪,刘挽亦郑重答道:「我怎么会不知。」 霍去病一惊,喉咙一紧,不自觉的问:「你懂得?」 刘挽一顿,「我怎么会不懂?」 是啊,那样珍惜旁人真心的刘挽,又怎么可能会感受不到。 霍去病张了张嘴,有些话原本是要脱口而出的,最终又咽了回去。 刘挽纵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本意也并非是要说破的。她的情况,她不清楚吗?这种时候将话挑明了,有什么意义? 「让我看看表哥把我画成什么样了。」气氛到这儿,两人都几乎是一样的心理,避之不谈。 既如此,都合对方的意,刘挽从霍去病的手里拿过霍去病要送她的画,连忙打开。 霍去病也恢復了镇定的拿起刘挽刚给他的画,小心翼翼的将画展开。不看还罢了,一看,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没办法,他们想到一处了,连给对方画的画都几乎一致。 那是他们纵马于河西时,身着一身铠甲时的模样,刘挽所画的霍去病,于沙漠的金山上,纵横于天地间,意气风发,英姿勃发,如同这星海中最耀眼的那颗星。 而刘挽在霍去病的眼里,一身银甲,锐不可当,于万人之中,永远都是最夺目的那一个。太阳缓缓而起,于黑暗之中,刘挽走来,带给人光明。 各自拿到属于自己的画像,都看怔了。 最后还是霍去病好奇的询问:「你还画了我什么样子的?」 那意思很是想进屋看。 刘挽惊醒的将画收好,努力阻止道:「不行。说了不行就不行。」 霍去病很是遗憾的瞅了刘挽道:「画的既然是我,怎么不能让我看一看呢?我只想知道在泰永的心中我是何模样。」 刘挽能被他忽悠了? 「就这个样子,英姿飒爽,威风八面,所向披靡。」刘挽一连的夸赞和肯定,并不认为刘彻还需要去看别的画。 况且,她才要。 「一副画想换我几副?表哥太贪心了吧。」刘挽指出霍去病别忘了他只画了一副画而已,竟然想用一副换几副? 「那是不是说,我能画几副送你,你也会画几副送我?」霍去病何许人也,他必须得想方设法的达到目的。 此话落下,见刘挽待要反驳,霍去病已然将画收起,直接拍定道:「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回去画。」 完全不给刘挽反悔的机会,刘挽...... 她是这个意思吗?她是这个意思吗? 根本不是的好吧。 然而霍去病丢下这话,人已经走远了,刘挽能把人喊回来? 无奈放弃,刘挽低头仔细的端详霍去病画的她。 像是极像的,霍去病一向聪明,只不过先前教他们画画的人总说,霍去病笔下无情,可现在刘挽捏在手里的画,却并非全然无情。刘挽观之,并没有因此而生出欢喜。 伸出手抚过画,刘挽眼中透露出太多复杂的情绪,华柬突然急急行来道:「长公主,有人告发参加科举的人中有冒名顶替者。而且人数不在少数。」 这是好消息吗?必须不是。果然,刘挽绝对不能心情好,她那心情一好,立刻要出事儿。 第442章 找出问题解决问题 迅速将画卷好, 刘挽亲自放置妥当,立刻迅速赶往刘彻那儿去。 得到消息的刘彻定是在第一时间回去处理,刘据没有选择的跟刘彻一道回的,刘挽虽然慢了一些, 也并没有慢多少。 「陛下先前启用察举之制, 观人之品德, 多年的行事, 自然没有出现差错。科举之事,观其才而不察其品, 如此取来的人, 当真是人才?」刘挽才进屋, 立刻听到有人滔滔不绝的揪住此事不放, 那架式还想把科举搅黄? 刘据的声音传来道:「察举之官,也并非都是好官。这难道不算问题?科举之事,虽有漏洞,补上即是, 岂能因几人之错, 而将所有人都归于一类。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的话,第一个要问罪的当是帮他们作假的官。」 此话落下,刘挽乐了,刘据捉住重点了呢!很是不错。 别说刘挽在赞许刘据的不错,纵然是刘彻听着何尝不觉得,可以啊, 刘据懂得有理有据的反驳了, 可见这些年没有白学。 只是作为朝臣们怕是怎么也没有想到, 反驳他们的人会是一向温和无害的太子刘据。 而且如此的有理有据, 衬托出的何尝不是他们的无理取闹。 「纵然是大汉推行多年之策, 都不敢道政策无错,更何况是刚刚开启的新制度,有问题尔等须考虑的是如何解决问题,而不是带人质问。」刘据把人喊住的同时,立刻将另一个观点抛出。 见得多了,刘据才渐渐的意识到,皇帝相当的不好当。 大汉的皇帝尤其的不好当。 科举的推行,其目的是为大汉,为天下百姓揽人才,以抚民,以定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8页 但对世禄世卿的人们来说,科举之制一但推行,是要坏他们的好事,砸他们的饭碗,因而他们没有任何的犹豫,第一时间考虑的是如何阻止科举的推行,又该怎么样想方设法将定下来的事毁了。 于他们而言,天下不重要,朝廷安宁与否也算不上重要。 比起他们自己是否得利,将来的日子能不能过得更好,不过是换一个皇帝当,无非是杀一杀那些不懂事的百姓。杀便杀了吧,不需要为此有所迟疑。 人命如草芥,并非一句形容词,而是打从心底里,他们世族就不把普通人的命当回事,在他们看来,普通人存在的意义是可以任由他们剥削,任由他们欺压。很多事情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不想去做,便要压着普通人做,最简单却也最重要的莫过于负责他们的吃喝穿衣。 有时候刘据也觉得可笑,这些世族一边看不起最普通的人,口口声声道普通人卑贱,却又吃着他们做,穿着他们织的,住着他们盖的。 刘据受到刘挽的影响是很大的,他从小被刘挽带着往外跑,见过太多人的辛酸不易,也明了有这样的一群人,终此一生都在为一日的三餐而努力,所求的无非是吃饱穿暖,有一处容身之地。 生来已然得到这一切的刘据,曾经不明白为什么大家的追求会如此不相同。后来他明白了,因为太多的人终此一生都是吃不饱,穿不暖。 于刘挽而言,她坐在那样的位置上,得天独厚,因而她想尽所能的让百姓们吃得饱,穿得暖,能够满足最基本的人生追求。 百姓们其实一直想要的都很少的对吧,他们只要吃饱穿暖。 可是,纵然如此简单的追求,依然不为世人所能容。 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欺压于人不说,甚至不惜断他们的活路。 如今,科举之制推行,世族为何不愿意,无非是不希望下面的普通人有机会往上,有机会和他们争权争利。 在这些世族的心里,权势地位是他们的,底下的那些普通人没有这个资格和他们世族抢。 这个世道,不该由世族们说了算!至少在要刘彻和刘挽看来是如此的。如今的刘据,渐渐的也懂得了这个道理。不能什么都由他们说了算,这些人,他们并不配。 嘶,刘据想通其中的关键同时,提出问题,企图藉机把科举之事搅黄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视线落在刘据的身上,似在无声询问,这些道理是刘据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早早有人教的? 没有在第一时间见到刘挽,他们还在想,莫不是刘挽决定不来了? 随后他们连忙在心中否定,刘挽是断然不可能不来的。 科举都是刘挽提出来的,其目的所在,各自心知肚明。 如果能够轻易打消刘挽的这个念头,刘挽也不会推行至今,眼看马上就要准备开始考试了。他们现在闹事,无非是不想事情顺利的进行。毕竟,朝堂上的不少人都在不断的提醒他们,不要再乱来,刘挽这一回是打定主意,谁要是敢坏她的事,她能毫不犹豫的要了他们这些人的命。 不信邪的大可试试。 瞧,有人试了! 「长公主。」刘挽本来是想多听一会儿,最好能够听到刘据的看法,结果被华刻捧着相关的公文走进来唤一声,刘挽不得不往里去。 屋里正想刘挽断不可能不来的人,真正见到刘挽踏入,脸色是十分的不好。 刘挽,刘挽,真的是让人瞧上一眼便觉得火气往上涨。 没有像刘挽这样闹腾的女人的,她怎么可能这样的不安分? 不仅是开了科举,更是让天下的女子都可以参加了科举。 反对的人一直都在反对不假,无奈被打的人也不在少数。 以至于到如今,如开科举之制一般,无论有多少人在心里怎么的不认同,依然没有任何的办法阻止。 总之一句话,他们唱他们的反调,事情是绝对要继续推行下去的。 因而无可奈何之下的人们想到的法子是闹事,证明科举之制是不可行的政策! 刘挽走来,第一时间朝刘彻行礼,刘据也起身向刘挽见礼,刘挽坦然受之。落在这些人的眼里,太子是谁?那是国之储君。没错,刘挽是长公主不假,并不代表她可以受下太子的礼。有没有人教教刘挽? 想归想的人们,第一时间将视线落在刘彻的身上,刘彻自打进来后是一直不发一言,好像不管他们怎么吵都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听见刘挽的声音,对刘挽的见礼,刘彻应一声又不作声了,以至于底下的臣子们都不明白了,刘彻几个意思?事情关系重大,他怎么能不吱声? 「父皇,既然发现有冒名顶替者,自当严查到底。不过,听诸公的意思很是以为这样的事情不该容之,我觉得比起这样冒名顶替的事,大汉朝中的官员若为国之蚊虫,对大汉的伤害更多。考核官员一事该开始。」刘挽何许人也,当初她抛出来的话是不是一个个选择性来听? 诚然那也是刘挽的计策不假,相互制约,相互让他们各不兼顾,但他们那脑子让刘挽不禁的开始怀疑,这些人在朝堂上当官,到底有何意义? 真要是于国无利者,该解决必须要解决,绝对不能留。 刘挽一提出官员考核的事,无数人惊醒了! 考核,对啊,这个事他们都知道的不假,可是,那不是没有推行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9页 刘挽几个意思?他们分明在说的是科举的事,怎么能扯上官员的考核了呢? 一个个装的哪门子的傻呢? 难道在他们心里,他们能让别人不痛快,就不许别人也让他们不痛快了? 笑话! 刘挽从来和他们斗都是不占下风的,他们会有的反击,刘挽早有预料,否则怎么可能一开始提出应试之法,刘挽随之也提出了所谓的官员考核。 本来两者之间就有联繫,刘挽要的是用政策各方牵制。 眼下,刘挽不过是在他们想毁了科举之制的时候,也不介意把他们从上而下的毁了。 「你属意何人?」刘彻半点都不慌,刘挽早早已然安排好的一切,刘彻一个既不需要费脑,只要等待便能看到结果的人,何以着急? 一时间,随刘彻的问题落下,刘挽答道:「以张廷尉为主如何?」 一提起张汤的名字,没有人能够松口气,甚至他们更多是咬牙切齿。 不是,刘挽怎么可以动不动把张汤这样的人放出来,她考虑过底下的人们对张汤所存的畏惧吗? 酷吏,张汤是酷吏,凡过张汤手里的人,能活着出来的少之又少,刘挽难道不知道?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但是,关于规章制度的事,须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办。 相应考核标准刘彻早让人定下,至今没有推行,无非是在等。 既然有人不想让刘挽安安生生的主持科举。 行啊,那大家一块的不安生好了。 刘据虽然早知道刘挽是步步为营,官员考核这个事为的是刘挽可以顺利的推行科举而伴随而来的,但亲耳听见这一切,见证一旁的官员们从一开始的兴奋,眼睛放光,到涨红的脸,憋屈无比的模样,何尝不让刘据见证了另一个全新的世界。 额,虽然不是很想承认,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在受人逼迫无法反击,和叫对方无法反击又莫可奈何相比,捂者必须更畅快! 刘挽的目光落在刘彻的身上,断不可能错过刘彻的嘴角勾勒的那抹弧度。 第443章 论该怎么对付不讲理的人 对大汉有利的事, 不必心存怀疑,刘彻是一定会去做的。 「依你所见。拟诏。」刘彻不加思索的答应下,提醒一旁的人该拟诏的赶紧拟。 刘挽作一揖表示对亲爹的感激,同时也跟刘彻提议道:「至于冒名顶替者。从头查起, 凡参与此事者, 一个都不能留。且立下规矩, 凡有冒名顶替或者助他人顶替者, 着其三代之内不得参加科举考试。如此品行不端之人,依诸位所见, 察举之制罚他们多少年?」 作为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刘挽可不是那一类只会喊上一喊, 未必见得会落实的人, 而且不要忘记最重要的一点,刘挽是一个擅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人。 不都觉得品德相当重要吗? 好说,顺品德这两个字查下去吧。查得越清楚越好。 这世上, 最应该害怕的是品德不端的人, 刘挽要的从来都是有才有德之人,只不过有时候不得不择其一,比起品德,用人才不拘小节,也是为对付这些不正经的人。 被刘挽问个正着的人,一时间面面相觑。世族本来觉得闹出这样的丑闻, 刘挽对科举之制的态度必也要生疑, 他们也可借题发挥, 最好能让刘挽亲自出面把这样一件事搅了。结果怎么着。刘挽藉机要启动官员的考核制度了! 最重要的是, 刘彻同意了。刘彻他同意了! 刘彻:给朕一个朕应该不同意的理由。 此时的世族们在想, 要是他们出去之后告诉所有人,因为他们的缘故,官员考核制度启动,而且是由张汤出面,他们会落得一个怎么样的下场? 「诸公?方才侃侃而谈,怎么我问到关键的问题尔等都不答了?尔等要是不答,我给父皇提建议的时候,别道我不让尔等张口。」刘挽既然提问,那是非要一个答案不可,绝不接受他们含煳。 这种情况下,早已经开始忧心他们出门会不会被人打上一顿的人们,完全不想再理会刘挽,一致都觉得刘挽这样的人太坏,相当的坏,早早的挖好陷阱等着他们跳下去,压根不给他们反对的机会。 刘挽并不认为这是有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她的这点算计,瞒得过别人,瞒不过真正的聪明人。有时候刘挽也在想,那些不动手的人未必见得是接受这些变化,他们更多是因为明白此时改不了,故而蛰伏以待之。 这样的一群人才是真正难对付的人,也是让刘挽不敢有点的掉以轻心。 如果刘挽有时间,她大可以和他们慢慢的斗,比的不过是耐性而已,看谁熬得过谁。 况且,大好的局面,一但这些人错过机会,他们再想逆转也断不可能。 刘挽唿一口气,真是极其的不甘心啊! 但凡再给她十年的时间,她都有信心把科举的根子扎实,不会再给世族们任何可能推翻。 只是啊...... 此时的刘挽也是管不了其他,眼下她得让这群人尝尝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朕也在等着。」刘挽一顶大帽子扣下,扣得想借题发挥的人脑袋都懵了,刘彻最喜欢的正是这样的局面,开口催促的同时,视线落在一群兴沖沖跑来,似乎要刘彻做个主,管管刘挽的架式。刘彻相信刘挽,相信无论发生多少的突发事件,刘挽都可以应付。丝毫不慌等待刘挽听到消息赶来。事情确实如他所预料的一般,现在,是他可以欣赏世族这些人变脸为难的时候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0页 「德行自然重要。」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刘挽道:「所以,德行有亏之人,普通人是三代之内不能参加科举,察举以出仕,当官的德行有损,翻上一翻怎么样?」 是的,刘挽认为对于世族这些独天独厚的人来说,他们能站在道德的最高点要求约束别人,到他们头上,如果说先前没有人提醒过他们,他们做任何事都应该付出代价,那么刘挽会从现在开始这样的要求他们。 「焉能如此?」刘挽的提议他们当然不能接受。正因为无法接受,更让他们显得十分愤怒的质问于刘挽。刘挽岂能如此? 「为何不能?」刘挽质问之,「德行,你们口口声声对别人要求德行,在你们这儿,任何责任和条件都等于没有?凡有为,必要承担后果。方才你们告状的时候打的什么盘算,你们不说,无人明白吗?不说破,是给你们留脸,如果你们连我给你们留脸你们都不想要,我并不介意把你们的脸皮全都撕下来。对了,李丞相没有告诉你们,我其实很想将你们连根拔起?」 连根拔起这样的话,没有一个人能听着不受任何的影响,甚至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 刘挽缓缓的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到一群臣子的面前,明明动作缓慢,甚至刘挽的神色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没有变化,仅凭刘挽此时的神态,已然足以让他们生出畏惧。 不自觉中,他们竟然在后退。 刘彻和刘据看到这一幕都不自觉挑了挑眉头,若是有人见着,必要感慨一声,果然不愧是父子! 可惜,没有人看见。 但两人都静等着。 「我不是很喜欢动粗,可是我也想告诉你们一点,我这个喜欢先礼后兵,也乐意和你们斗智斗勇不错,但是并不否认一点,我对你们并没有多少的耐性。尤其现在的你们让我厌恶无比,因为你们没有底线,不仅没有底线,更得寸进尺,因此每每看到你们都厌恶得让我不禁考虑,或许我也不该对你们太过客气,否则你们怎么敢在我们的面前,对我指手画脚?还敢趾高气昂?」对啊,刘挽觉得自己属实相当对他们客气,才会让他们一回一回的觉得自己可以站在别人的头上,对人吆五喝六。 「想对付你们最好的办法是把你们全都杀光。你们猜,我敢不敢?」刘挽冷酷的询问,惊得一群人都面露惊恐。 敢不敢的何必多问,真到了只有这样做的地步,便只有一个法子了不是吗? 刘挽此时对他们显露出来的厌恶是货真价实的,自然他们也不得不考虑另一个问题,或许,刘挽真能狠得下这个心把他们全都杀了。 但凡到了那样的地步,他们确定是刘挽的对手? 尤其这件事最后得利的人是刘彻。一但刘彻点了这个头,刘挽定会担起一切的后果。然后,不用想,刘挽既动了杀心,只会做得更绝。 「长公主说笑了,我们并没有反对长公主提议的意思。」真要来硬的,他们没有一个会是对手,这种情况下傻子都知道应该怎么办。 是以,赶紧说软话,表明态度。 刘挽的气场在那一刻随着他们的话音落下变了。 「看来你们想讲道理。」刘挽得出一个结论的问。 「自然,自然。」连声的附和,只为了让刘挽可以重新的跟他们讲理。 不讲理的代价他们承担不起。 「那你们说,为官者德行不当,当如何?」刘挽说了半天并非要听他们客气的几句话,而是跟他们确定态度。 此时此刻,和身家性命相比,他们心里的真实想法重要吗? 「长公主所言,我等深以为然。」不重要的情况下,就得低下他们的头,向刘挽证明,他们并没有要跟刘挽完全撕破脸的意思,请刘挽不要在心里将他们视为最大的敌人,将他们赶尽杀绝。 刘挽满意了,转过头与刘彻作一揖,她可以吓唬人,让人不敢提出一个不字,剩下还得是刘彻来。 「查查冒名顶替该定谁?」刘彻并没有忘记事起之因,张汤都出面管起官员的考核了,查案的事情不好全都丢给张汤,还得另选一人。 「主父偃如何?」刘挽提议,刘彻挑起眉头道:「让他去查,报到你这儿没问题再说。」 嘶,多少人倒抽一口冷气,不是,刘彻几个意思,考虑过他们这些人的感受吗?他是把刘挽当成什么了?怎么什么事都交给刘挽去做? 刘挽侧过头道:「不必了吧。」 「让你审你就审。」刘彻拍定此事,不听刘挽的。 刘挽无可奈何,行吧,不就是审查案子而已,主父偃不会那么不可靠的对吧。 刘彻决定的事,反正现在闹出有人冒名顶替,他们想顺势把科举搅黄都不可能,别的事,管得了吗他们? 此时此刻一群兴沖冲进来的人都灰熘熘的跑了,在外面等消息的人,原以为此事必将能成,没想到兴奋等待的人们最后都没声没息了! 不管是谁在闹出有人冒名顶替的事后都竖起耳朵等了消息,本以为又得是满城风雨,结果出人意表。 对,没错,确实是有人闹到刘彻的面前,但是刘挽出面把人拍老实了。 怎么拍老实的? 刘挽厌恶他们这些人拼命找茬,所以向刘彻建议,立刻推行官员考核制度,不仅如此,更是当众放话,他们一个倘若都不想讲道理,她会奉陪到底。不过是杀一杀人而已,她可以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1页 第444章 心生畏惧 有人胆敢质疑刘挽不会吗? 刘挽几岁开始杀人的? 细究一番, 该是改进位盐之法后因为触及太多人的利益,有人行刺刘挽,随后被刘彻下令彻查,所有人一网打尽, 当时就是刘挽监的斩。 后来更不用说了, 朔方城里作乱的人, 卫青当时负责在城外袭击的匈奴人, 而刘挽坐镇朔方城内,那是杀得血流成河。 更别说刘挽在河西一战中杀了多少人。 不会有人觉得刘挽不敢杀人。 尤其他们自己做下的桩桩事, 换成他们, 他们也会容不下那样的人。毕竟, 他们也想杀刘挽, 不过是因为杀不了罢了。 可是,刘挽不能杀他们吗? 更贴切的说,刘彻杀不了他们吗? 站在刘彻的角度,试问如果刘挽出面当一个出头鸟, 将他们屠戮殆尽, 再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刘挽的头上,刘彻会不乐意吗? 现在是刘挽主动提出来的,手握兵马的刘挽到底能让大汉多少的兵马为她所用,其实没有人敢确定。毕竟手握大军的一个是卫青,另一个是霍去病,这么两个人都是最宠刘挽的人。尤其刘挽在河西一战中的表现, 单凭她手里知道的三千兵马立下多少战功?谁不知道那是精兵? 既是精兵, 待要出手, 世族手里的人如何对抗? 硬来的话吃亏的绝对是世族! 本着绝对不能轻易找死的原则, 况且世族也清楚的知道, 他们要把事情无限的扩大影响,属实是有些无理。刘挽既然表明一旦他们无理,她会有样学样,他们可以调整,努力的讲理! 总而言之一句话,绝对不能够让刘挽捉住他们的把柄动粗。 斗刀枪属实有些不好斗。真到那一步,简直是要你死我活的结局,倒也不必是吧。 在刘挽明显被他们闹得是相当不痛快的情况下,该要后退一步就得后退一步,避之锋芒,想想怎么把张汤出面弄考核的事情煳弄过去,那也是重中之重。 馆陶大长公主听闻之后,不禁感慨道:「我原以为泰永自小稳得住,不会用威胁的一招。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她很聪明的知道到底该用哪一种办法对付世族。」 陈四娘接话道:「世族的本性,长公主瞧得分明。」 平阳长公主府上,正好此事同时落入平阳长公主和卫青的耳朵里,平阳长公主不禁问:「你觉得泰永真会大开杀戒吗?」 卫青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会。」 这个字没有任何的犹豫。 平阳长公主有些意外,这行事不像刘挽的风格。 卫青并没有解释,刘挽自知时间不多,她必须用绝对强势的手段震慑于世族,必须不能让他们坏了科举取才的大事。如果世族现在敢借有人冒名顶替一事大闹特闹,连官员考核一事都不能让他们收手,刘挽绝对不介意大开杀戒。 想找这些人可杀的理由太容易了。不过是因为天下之才多出于世族之手,皇权和世族相争相斗多年不假,但大家一直维持表面的平和,基本上没事都不会撕破脸。 自然,世族都很清楚的知道,真要是动起刀剑,他们未必是朝堂的对手。是以,在他们没有必胜的把握之前,谁都要维持表面的和平,只有在他们认为自己能够斗得赢上头的皇帝,才是他们动手的时候。 但是如今刘挽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一群人太闹心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世族要是企图让大汉永远叫他们掌控,更意图让大汉变成他们的天下,刘挽不介意当一个恶人,为刘家,为大汉的天下杀上他们一杀。 世族不懂这个道理吗? 他们想要权利,地位,可是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从百姓中,从高高在上的皇帝那儿得来的。 他们不满足,一步步的逼近,他们觉得自己可以得到更多。但他们很清楚,他们威胁到了皇权,也威胁到了皇帝。 可是刘彻并没有开这个口,也是因为没有想好该怎么出手。 好,刘彻是不吱声,刘挽吱声了。 科举之制的开启,是为了扶持寒门与世族相争相斗,以达到朝局的平衡,让江山握在刘家人的手里,依然是大汉的江山。 世族们不同意,还敢倒打一耙,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刘挽要是容忍下他们,大汉的江山用不了多久必将改姓。这种情况下,刘挽大开杀戒不应该吗? 门儿清的世族会突然安静,因为他们知道,危及于大汉江山,刘挽出这个头,在刘挽身后的刘彻只会举双手双脚的贊成,绝不可能阻止。 「你也支持的?」平阳长公主观卫青的脸色很是凝重,不禁将心头的疑惑问出。原以为卫青未必会回应,不料卫青道:「大汉的天下容不得他们无视君上。」 此言不虚。 平阳长公主侧头道:「总觉得近些年泰永太急,莫不是有什么事?」 敏锐从来都是平阳长公主能到现在依然安然无恙的原因之一。 卫青心头一紧,面上不显的道:「有什么事?」 好奇的询问,一脸的莫名。 叫平阳长公主听在耳朵里,也觉得这种事情卫青怎么可能会知道。 「科举一开,由泰永而始,寒门庶士,但能入朝为官者,将来都一定会对泰永感激涕零。」平阳长公主感慨于此事一但推行,那对刘挽而言将能得到多大的权利。满朝寒门皆因刘挽之故得以崭露头角,又将视刘挽为他们恩人,刘挽得了这么多的人心,将来无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2页 卫青凝视平阳长公主道:「盐务在手,长公主依然觉得不够吗?」 此话落下,引得平阳长公主不禁回过头问:「你如今是大将军,你觉得够了吗?」 不料卫青想都不想的答道:「够了。」 一句够了,让平阳长公主好些话说不出口。 卫青道:「长公主在羡慕泰永时,可曾忆起泰永所受的非议,又承受了多少的明刀暗箭?」 这一些大抵平阳长公主都是视而不见的吧。 平阳长公主脸色有些不好,卫青长长一嘆道:「有时候我也希望泰永可以不必谋划太多。纵然不会有太大的权利,至少不用面对太多的刀光剑影。」 自刘挽扬名以来,人人只看到刘挽的风光,谁会问刘挽背后的付出与辛酸呢?连平阳长公主都如此,何况别人? 如果可以,卫青很希望刘挽像卫长公主或者刘嘉那样,当一个公主。 「泰永如今过的是她自己想过的人生,你们大可不必想当然。」平阳长公主这一点上很是以为刘挽一路走下来,她并不需要任何人为她心疼,她要走的路,她走来,不管有多少荆棘多少刀光剑影,她乐意。 平阳长公主感慨的那一句,是羡慕不假,何尝不明白,她没有刘挽的本事。 至于被派去查冒名顶替一事的主父偃呢,拿到一应的证据,无二话,查呗。 然而查啊查,刘挽那儿收到消息,主父偃受贿,而且受的是参与操作冒名一事的官员的贿,此番何意,不必再细说,都懂的。 刘挽明显一愣,随后却是放任不管的意思。 但是,刘挽让人盯紧,不管是主父偃受贿,谁人行贿,全把证据给她捏紧了,大汉朝,倘若当真无法无天到无视大汉天子,也无视百姓,她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而主父偃行贿一事,刘挽这儿收到消息,她转头禀于刘彻,刘彻只问:「你意何为?」 「让他收。我一点都不介意杀鸡儆猴。」刘挽的态度当着刘彻的面那是完全没有半点掩饰的意思,明明白白的告诉刘彻,她不打算管,她只会让人捏住证据,方便她秋后算帐。 到那个时候就不仅仅是一个主父偃而已了。正好,她都放了话想杀人,不杀上一杀,怕是依然不足以震慑。 刘彻笑了,想他当年最怕的刘挽心善,因而一直想方设法的对刘挽训练,难得听到刘挽说出杀鸡儆猴这句话,如何不让刘彻高兴。 「依你所言。」刘彻高兴之余,其实心里何尝不是有数得很,明了刘挽为何如此的行事。说到底无非是为了大汉,为了刘彻。 「你不必操之过急。」刘彻叮嘱刘挽一句,只为了让刘挽安安心,不要太慌。 刘挽的目光变得幽深的道:「我不想操之过急,我只怕来不及。」 这一句瞬间让刘彻陷入沉默,来不及的意义之重,刘彻岂不明白。 「不会来不及的。朕已经网罗天下人,一定会让他们为你逆天改命。」刘彻最终只能化作这句话宽慰刘挽。 刘挽不禁问:「那表哥的命呢?」 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霍去病。 「朕会让他们都改。」刘彻斩钉截铁的开口,叫刘挽听在耳朵真要以为改命的事像喝水一样容易。但刘挽问过太多的人,也从他们的嘴里得到了太多肯定的答案。 但是,刘彻这样的坚定,刘挽有必要泼刘彻的冷水吗? 大可不必的。 「我等着。」刘挽沖刘彻扬起笑容,表露出期待,末了,该干嘛干嘛去。 刘彻当着刘挽的面满脸的笑容,待刘挽一走,气得将满桌子的东西都挥倒在地,一旁的人齐齐的跪下,不敢动弹。 第445章 朕还能信谁 不错, 当着刘挽的面刘彻说得分外坚定,可是所有人都很清楚一点,天命之事他们莫可奈何的,阴阳家的人已经汇集了多少人, 刘彻明里暗里问询过他们多少回, 又被否定了多少回, 刘彻有数。 「你派个人去阴阳家那里盯着, 盯紧了。朕不接受他们说的不能。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也要给朕想出办法。」刘彻发了好大的火,末了沖一旁的华刻吩咐, 让他派个人去阴阳家那里盯着, 一定要盯紧了。他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华刻不敢怠慢, 连忙的应下。 而主父偃那边的事, 似乎在静静的发酵,实则都在各方的掌控之中。 不甘心的人是没有办法和刘挽硬碰硬,也不敢和刘挽身后的刘彻来硬的不假,并不代表这些人在平静的接受结局。 恰恰相反, 他们都在找机会, 各方的人,不到最后一刻怎么能确定那是不是自己人?就算是对方的人,也并不代表不能拉拢不是吗? 主父偃当年提出的推恩令,多少诸侯因此而失去所有。 对世族而言,须得考虑的一个问题更是,他们该用哪一种方式把敌人变成自己人。 主父偃这个人, 他有能力也有本事不假, 但有一点各家也都了解, 他贪! 贪念一生, 有多少人懂得该用哪一种方式来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呢? 刘挽接到主父偃的送上来的结果时, 粗略扫过后,问:「主父中大夫可还记得当年穷困潦倒时的心境?」 主父偃怎么也没有料到刘挽会向他提出这样的问题,原本满脸笑容的人不禁抬头打量刘挽半响。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主父偃算是看着刘挽长大的,自知刘挽是怎么样一步一步的有今天这样的影响力和地位,更明了这一位的能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3页 科举事宜的重要性,主父偃也不可能不清楚,他要是不清楚,大概是他在装煳涂罢了。 被刘挽突然问起他当年的心境,一时间主父偃没有回答,同时心中的警钟大响。他在想,莫不是从一开始刘挽便对他生了疑,否则怎么可能会问及往事? 须知他这些年算是颇得刘彻的信任和宠爱,是以从一介无家可归,无人愿意收容的人一跃成为大汉的新贵,也得以有幸参与朝中大事,成为朝中重臣。 不过,盐务事宜之后,主父偃因对刘挽推行的制衡世族的法子极是不认同,故而被刘挽送回长安,这件事对主父偃最大的影响莫过于他错失了盐务这些事的参与权利。 当然,这是让主父偃很是惋惜无比,尤其是在得知盐归于官营之后,如今更由平阳长公主来执掌。 因此事,平阳长公主门庭若市,无数宾客前往平阳长公主府上,所求的无非是分得一点点的盐利。 主父偃因被刘挽赶回长安之故,此后再也没有机会接触盐务,因此事也有不少人笑话主父偃。大好的局面,生生叫主父偃自己给毁了,主父偃悔得肠都青了吧。 这些年,主父偃依然跟在刘彻的身边,为刘彻所重用,不得不说,在这期间主父偃何尝不担心,会不会有一天,刘挽在刘彻的耳边说上他的几句不是,让他从此失去一切?那会儿在东海时,他分明能够感受到刘挽对他的不喜。 好在,刘挽并不是容不得人的人。 大家政见不同而已,倒也不必因此而容不下人。 主父偃很是庆幸刘挽是一个能容人的人,因而这些年的行事也越发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又惹到刘挽,从而为自己带来更大的灾祸。 好在,主父偃本着小心的原则,这些年确实过得不错。 此番开科举,主父偃不得不说,比起寻人推荐,成为朝廷重臣,参加科举,凭本事考出来,那是给了普通无数人的希望。 然而一切至此,该怎么说呢? 主父偃本身也想给世间和他从前一般,没有出路,也没有机会的人们寻来一个机会,好让他们都可以改变命运。 有人冒名顶替一事出来,主父偃是愤怒的,愤怒于有人竟然胆敢如此的胆大妄为,全然不将大汉的律法放在眼里,也不将大汉的皇帝放在眼里了吗? 主父偃前往查看,才知道依刘挽提出的科举制度,参加科举的人们,虽然因为大汉第一次推行的政策,破例没有弄个三年一考,而是在短短的时间内,让人迅速一层一层的往上考。 一应的科举章程朝中大臣们早已议出来,刘挽也很是认同他们那些章程,该加的刘挽早已加进去,该减的刘挽早已减出来。为何一直没有推行落实。那是因为私底下早有人开始考了,乡试,府试,殿试,一层一层的上来,一层一层的考,已然涮下不少的人。 如今闹出冒名顶替的事,皆因有几位通过乡试的人被人取而代之。 取代这些寒门庶士的人,恰好是当地的世绅豪强。 事情一闹大,完全不可能藏得住,主父偃派去查查此事,世族豪强想法子补救,毕竟真要是查实了,他们一家子谁都逃不掉,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法子莫过于藉助上位者帮他们掩盖。 主父偃,大抵也是疯了,既知此事刘挽和刘彻都十分关注,而且刘彻特意下令,叫主父偃查明事情的时候上报刘挽。 可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主父偃终是忘记了本心,忘记科举事宜于世间的意义。 「臣不解殿下何意?」主父偃无论在心中如何的着急,如何的思虑该怎么样的应对,唯一他们可以做的都是死不承认,无把刘挽稳住,接下来想方设法打听刘挽何意。 刘挽朝一旁伸手,华柬已然上前将一个本子递上,刘挽朝主父偃递过去道:「主父中大夫看上一眼。」 主父偃的心惊得都要跳出来,却不敢不上前接过,待看清上面的内容,主父偃面如死灰,同时,主父偃也跪下道:「长公主。」 「有些话当年我问过主父中大夫,如今也是想再问上一问。你想要出人头地所求的只是荣华富贵吗?陛下待你如何宠幸,你有高楼大宅,也有奴僕成群。是以,你仗着陛下对你的信任,做的尽是毁我大汉江山,令我大汉不得安宁的事儿?」刘挽是可惜的,可惜于主父偃毁于一个贪字,可惜他全然忘记自己的初心。 主父偃手里捧的是证据,各主贿赂于他的供词以及钱财所在。也就是让主父偃完全没有解释的机会。 刘挽挥挥手道:「我无意听你解释。你辜负了我的信任,也辜负了陛下对你的信任。」 华柬立刻识趣的上前道:「中大夫,请。」 是的,请吧。 在主父偃没有将这些分明经过他和那些冒名顶替合计修改过的证据交到刘挽的手里前,其实刘挽依然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希望他能够在最后的关头承认自己的犯下的错,或者,这一切可以是一个计,一个能够让他对付世族,也给世间的人一个公道的机会。 可惜,最终主父偃让刘挽失望了。 「殿下。」主父偃大惊失色,刘挽无奈的挥手,并不想再听到他说多一个字。 主父偃这边出了状况,刘挽得到结果后,也得在第一时间送到刘彻的跟前。 刘彻在看清刘挽在主父偃之后查到的相关事宜,包括主父偃受贿几何时,不悦之极的道:「你说朕还能信谁?你举荐主父偃,无非觉得此人聪明,又是寒门出身,定知世人之苦,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想要让他这样一个人去查清此事,最好能够把藏在幕后的人揪出来。结果他倒是成了别人的帮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4页 「是以,考核制度重要,状告的制度也得完善。此番我们能迅速的知道有人被冒名顶替一事,既因有人推波助澜,何尝不是因为鸣冤之鼓。父皇,我们该下狠手治一治他们了。」这个他们自不必说,所指的只能是世族们。 这些人纵然被刘挽牵制,并不代表他们安分了。 恰恰相反,他们对大汉朝推行的种种政策很是不满,既然生出不满之心,世族必要将这天下搅得天翻地覆,谁都不得安宁。 刘挽长长的一嘆,知有些事任重而道远。 「章程呢?」刘彻意识到问题所在,又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底下的世族们,他们相互联姻,利益结合,更是相互配合,一回一回的将刘彻这个皇帝弱化,他们最终的目的是要掌控整个大汉,最好,满天下由他们说了算。 刘挽通过主父偃的事情很清晰的再一次体会到,并非所有苦过来的人都能明白在深渊中挣扎出一条路的人有多难。也并不会所有苦过来的人都愿意守护同样受苦受难的人。是以,他们要拿出个章程,防的是这世间的所有恶人。 「主父偃如何处置?」刘挽沖刘彻作一揖回应,一定会尽快的送上章程,同时,也不得不问上一问主父偃该如何处置? 「斩。」刘彻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的吐露这个字,刘挽也是这个意思。 主父偃他敢收受别人的贿赂,敢把大汉刚刚推行的科举搅得面目全非,为正法典,也为表明大汉的态度,当斩之。 第446章 斗不过 主父偃的事, 其实有不少人在看刘彻和朝廷的笑话,毕竟世族之间有些消息都是相通的,况且,在不少人的眼里, 把刘彻的人变成他们的, 何尝不是一种成功呢? 只是, 待刘彻下诏, 明明白白的昭告天下,主父偃有负圣恩, 更意乱科举之制, 为正法典, 也为让天下知, 科举的公正公平,斩主父偃及相关行贿,以及操作冒名顶替之辈。 同时,一应相关的官员因为监督不力, 竟然闹出冒名顶替考试这样的恶性事件, 无一人能够逃过,皆被夺其官位。 这样的惩罚,谁人看在眼里不得不承认,真是痛快呢。 大汉朝推行科举的初心是为了显示一定的公平性。既然如此,就该让天下的人都知道这回事,唯有如此, 也才能杀一儆百。 与之而来还有一条公告。针对刘挽当日提出的状告之策, 于各州县内设鸣冤鼓, 不仅如此, 但凡若是遇上官员不作为, 或者有人胆敢阻拦百姓告官者,可入长安城内,刘彻已然在汉宫城前设下登闻鼓。 登闻,登高而令天下闻,刘彻显然是下定决心不会轻易放过胆敢乱大汉者。 由此也让无数人恼那惹事的人。 都知道刘挽不好惹,知道不好惹,一个个尽去惹她干嘛? 刘挽都已经放出话,谁要是敢让大汉不好过,她就一定会让对方不好过,偏一个个觉得他们聪明,他们能拿捏住刘挽。怎么样了现在?踢到铁板了吧,尝到苦头了吧。把事情闹得越来越大,越发的不可收拾,现在好了,本来刘挽提出没有落实的事儿,全都一样一样落实了。 李蔡这个丞相忙得脚底都冒烟了! 因上回他们一个个拖延不肯议事拿章程的事儿,被刘挽提议贬官,现如今刘挽都放了话,但凡他们要是不想大汉好,不乐意当大汉的官,别怪她手下无情,把他们全都干掉! 那,纵然相当的不情愿被刘挽套上枷锁,最终也不得不配合。毕竟,谁也不敢保证刘挽有没有后招,万一要是有,他们怎么办? 不得不承认的一点事实是,他们真没办法和刘挽来硬的。先前刘挽从来没有表现出这样的一个态度,他们觉得刘挽是个讲理的人,相对于讲理的人,一来二去的他们难免有些失了分寸,然后他们就迎来了刘挽一记重击。 没有人敢试刘挽会不会敢动手,毕竟,那可是要命的事,闹不好一家子绝户。 而且,因为这层顾忌,针对刘挽一次又一次的提出新的政策,刘彻落实的新政,他们都不敢吱声,生怕不小心说错了话惹怒刘彻,刘彻可跟刘挽不一样,刘挽放个狠话而已,一但刘彻动了某个念头,呵呵...... 是以,各州县都开始落实击鼓鸣冤的事儿了。 刘挽尤其让人专门去落实,怎么说她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既有心广开言论的人,也得有相应的监督的存在。诸子百家,其实刘挽这些年提拔的人不在少数,刘挽闷不吱声,也没有人知道那些人跟她有关系没关系。可是,刘彻那儿是相当的有数。 「人既然有用,更应该安排。你辛苦把人教出来,难道要放置他们生灰?」刘彻有时候的态度也是让刘挽不知如何评价才好的。 毕竟这生怕刘挽捨不得用人的样子,刘挽感慨万千。 真,刘彻这个性子,你要是在他心上,定然是这世间最好的人。 刘挽为难的将人员名单给刘彻递上去,认真无比的道:「早年我建议过父皇,权利应该分散,不宜集中。御史负责参人吧。监察的事交由别的人来负责。」 这话刘彻不是第一回听,也算见识过刘挽这番建议的好处。 这个时候刘彻想到了三省六部,三司。 「趁现在他们这些人都对你心存畏惧,按你说的办。」刘彻如此的回答,「细节处该如何落实,你的目的须达到。只要能达到你的目的,朕不会管你用的办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5页 明晃晃的放权,叫刘挽听得心惊不矣,颤声的答道:「我会遵纪守法。」 此话听得刘彻笑了! 遵纪守法这四个字对多少人是不存在的,尤其是姓刘的皇氏中人。 独独一个刘挽,多少年了,刘彻从来没有见过刘挽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她似乎并不认为自己作为大汉的公主,生而得到一些特权,自该挥霍。 「你可以不必对自己要求如此的苛刻。」是的,刘彻是真希望刘挽可以松一松,饶是刘彻过来了这些年,也曾有紧绷的时候,他能明白一直紧绷的状态有多累。 现在,刘彻认为刘挽可以适时的放松放松。 「我不敢。」但,刘挽敢吗? 她只怕自己万一真的活不过十八岁,她没能为卫家,为刘据,为刘彻,为大汉将一切的筹谋落实,她这些年岂不是都白忙活了? 不成,刘挽断不能让自己多年的心血全都白费。 不就是累了一点吗?只要将种子种下,不管她是生是死,一些事都将会影响后续,将来也可以作为卫家和刘据的保命符。 刘彻一听这话心情就不太好了。 他能不知道刘挽为何如此的着急吗? 刘挽怕那一个万一,纵然刘挽从来不在刘彻的面前显露过一丝半点的畏惧,但刘挽防的正是那一个万一。 「倘若真的无法避免,我只求父皇将来能够顾念我几分,让娘和据儿,姐姐和嘉儿,舅舅他们平安终老。」这句话是刘挽第一次说出口,刘彻稍稍一顿后毫不避讳的问起刘挽,「为父如今对你的承诺有用吗?」 一句话说到了重点,倘若刘彻的承诺是有用的,刘挽何至如此的努力,费尽心思? 「想护住他们,泰永,你得活着。」刘彻补上一句。这一刻,刘彻希望刘挽活下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要活下来。 刘挽一顿,她很清晰的感受到刘彻希望她活下来的真切,这么一想,证明刘挽多年的努力也并没有白费是吧。 「考题我让人又写了几份,请父皇过目。」刘挽觉得自己所追求的真不算多。而此刻的她,已经过了追寻阴阳家想方设法改命的那一刻。用不知多少人的命,改她或者霍去病的命,刘挽自问没有这个资格。 人命都只有一条,大抵是这世间唯一的公平,刘挽自问担不起别人的命,也没有那样残酷的逼迫别人舍己为她,或者为霍去病。 既如此,放手去办吧,把一切她能安排好的事情都安排好。 科举一事牵扯出来的事情越来越多,因而为了避免学子们准备不周,也为科举制度能够得到调整,保证科举的公平公正性,顺势,科举的时间定到明年开春之后,六月。 本来因为科举的时间有些紧,不少人都暗暗衡量他们来不来得及,听说时间改到明年的六月,不约而同都松一口气,这下不怕来不及。 最上方收到消息的官员们,想到他们为了阻止科举的开启,一回一回的暗中操作,当时他们之中急于出手的原因,正是因为科举推行在即。 结果现在是怎么着? 刘挽因为他们闹的事太多,以至于认为有必要放一放,让大家都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确定,刘挽不是一开始又在算计他们? 所谓给参加科举的人们足够的时间准备,之前怎么没考虑到这一层? 刘挽:大家都是第一回操作,没有及时的考虑到这一点,有问题? 嘶!多少人在心里暗暗骂刘挽? 恨不得把刘挽吊起来打? 他们每一个人都确定一点,思虑周全的刘挽,可以忘记很多的事情,绝不可能意识不到时间紧的问题。 一开始刘挽定下那么紧的时间,本意是为了给他们这些人下套,下套知道吗? 意识到这一点,没有人能够开心。偏在和刘挽一系列的斗智斗勇中,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意识到非常重要的一点,刘挽不好对付,非常的不好对付! 在刘挽已经摆明架式,定要跟他们斗上一斗的情况下,恕他们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真要跟刘挽再交上手,他们有多少胜算? 须知和刘挽斗,败了的人,观主父偃,斩之! 贿赂主父偃的人,斩之!而且一应家产充公。 甚至拔出萝蔔带出泥,谁也别忽略很重要的一点,官员考核,以及击鼓鸣冤一事。 朝堂双管齐下的结果是怎么样? 是各家都得把自己收拾干净,收拾妥当,以确不会被张汤或者其他的人捉到把柄,把自己一家子都给坑了! 如此自顾不暇的情况下,科举的事情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了,与之而来,也迎来了新的一年,元狩四年,刘彻三十八岁,霍去病二十二岁,刘挽十七岁。 针对匈奴遁于漠北苦寒之地,却依然不死心,无时无刻不思反击之事,刘彻早已坚定,必灭匈奴,以断其根,令其再也不能犯大汉的边境。故,以霍去病和卫青二人率兵而出,以灭匈奴。战事准备了一年多,粮草军械皆已准备齐全,大战一触即发...... 第447章 太牢之礼 所谓漠北, 即沙漠以北。 匈奴退居于此,以为汉军断然不敢深入,更不敢深入留下。但这些地方匈奴十分熟悉。故匈奴单于很是以为,能够将汉军主力诱于此处, 将汉军主力全歼, 如此一来, 匈奴便可以夺回曾经属于他们的所有土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6页 匈奴单于这样的盘算, 不巧,刘彻也正有此意。 与匈奴打了十几年, 大汉开疆闢土不假, 但在刘彻看来远远的不够, 匈奴主力依然还在, 匈奴单于依然还活着。 匈奴想诱汉军深入而击,好,刘彻便要将计就计,这一次, 举大汉的所有兵力深入敌后, 好让匈奴知晓,大汉无畏。 刘彻下令集中了精锐骑兵十万人,分别由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统率。另以步兵几十万,马匹十余万配合骑兵主力的行动。卫青、霍去病受命后,各率精骑五万分别出定襄和代郡,沿东西两路北进, 决心在漠北与匈奴进行会战。 霍去病与卫青兵出的同时, 长安城内的第一场科举也开启。 战场之上, 大汉的将士须得明刀明枪的打, 在长安之内, 刘挽也有属于自己的战场,这里没有明刀明枪,却可以杀人不见血。 第一场科举的开启,为表慎重,也为向天下人昭示大汉的重视,以及对大汉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种种思想的传播及肯定。尊孔孟之道。开考之前,刘挽率领此次的主考官们在众目睽睽之下,祭孔孟,以太牢之礼而祭之,以表对孔孟的尊重。 但是吧,应该要怎么说呢,他们每一个人对于眼前的情况都无法忽略一个事实,祭孔孟的领头人是刘挽,刘挽是女的,女的呢! 但凡这个事情只要是换成别的人,不,是换成男人,无数人都会为之振奋。 哪怕刘挽的礼数周全,端庄肃穆,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只因为她是个女的,女的,无数人都觉得眼前的一幕幕让他们无法直视。 可是,不管他们心里有多少的不服气,他们很清楚一件事,如果他们敢在这种时候落刘挽的脸,让刘挽不痛快,瞧好了,刘挽会让他们全都死光光。 张汤已经出手,有多少人出事他们不是没有数,何况还有击鼓鸣冤的事情在不断的发酵,越来越多的人被牵扯进去,抄家充公,流放三千里这样的事,他们都听到不少,也明了,刘挽是在杀鸡儆猴。 因此,别管他们有多么不能接受刘挽一个女子以太牢之礼祭奠天地神灵及孔孟,只能默默的认下,思量什么时候再反击。 随后,刘挽将考卷送往考场,值得一说的是,大汉的第一场科举考试的考场就在藏书楼。 藏书楼很大,有的人连藏书楼的三分之一都没能踏足,更别说仔细查看过。 为了迎接这一回的科举考试,刘挽将藏书楼全面开放。 考试嘛,那必须不能狠得过头。 试只考三天,考试的地方和安排学子们住宿的地方全都放开。 考试的地方,大家都在一处不假,每一个进入考场的人,每一回都需要查验身上是否带有文字,以防作弊。 这当然一开始是让不少人不满的,直到查出他们之中还真有人弄了小抄! 好的,在那一刻,没有人觉得刘挽特意让人翻查一应考生所带的衣物有什么问题。都是为了保证大家在相对公平公正的环境考试而已。 考试的时间早早公告,三天,一块六场,考的内容吧,治国之道,天文地理,算是应有尽有。总的来说,三天的时间对很多人都挺难熬,但凡事都有第一次,慢慢的适应即可。 刘挽三日都在藏书楼内呆着,不忘让人及时将前线的情况上报。 夏日的天空,群星璀璨,刘挽站在廊下看得入了神,一旁有人缓缓靠近,华柬已然先一步拦下,阻止有人再继续靠近。 「我,我只是想看看长公主。」前来的青年被拦下显得更紧张,正是先前给刘挽送了一首表白赋的那位齐岸,着急解释的齐岸,更想离得刘挽近一些。 不过,华柬道:「长公主并无意见郎君。」 此言不虚,虽然在此刻的刘挽凝望星辰,谁也不敢说刘挽是无所事事。 青年很是遗憾,最终还是选择离去。 但那一步三回头的态度,可见他的不舍。 这样的插曲华柬都不会上禀刘挽。 三日考试结束,又是封锁整个藏书楼的内院,一群人开始有条不紊的改卷,很快结果出来,刘挽迅速连同文章一道送到刘彻面前。 「有多少可用之人?」刘彻要一个大概的数字,一旁的李蔡很想问,刘彻就那么确定刘挽选出来的人一定会符合刘彻的要求,必是可用之人?竟然只问有多少可用之人,而不是哪些人召来让刘彻看看。 「六十七人。」刘挽让人将一应文章呈上。自都瞧见了,所有的卷子都煳了名,上面只能看到每个人的文章,并不能看到人的名字。 文章的好坏,呈现的是一个人至此为止所学的知识,见识,以及表达能力。刘挽跟一群人批卷,文章的好与坏,他们的批语都在上面,如今交到刘彻的手里,请刘彻一览。 「丞相也一道看看。」刘彻发出邀请,让李蔡也上来仔细看看,有问题及时提出。 李蔡心里正在犯嘀咕,很是以为刘彻对刘挽的信任太过,怎么着也该看看文章后再说吧。 没想到刘彻料到会有人对刘挽表示质疑,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直接了断的把卷子拿出来,请他们一个个的看,瞧瞧刘挽认为可用之人到底可不可用。 李蔡应下一声是,乖乖的上前,自然注意到刘挽给每一张卷子都用了煳名的法子,以保证他们没有一个人的名字显露出来,所有主考的人,每一个都可以确定和参与科举考试的人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7页 刘挽当时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不少人心里也是不得不服了刘挽。 怎么能有刘挽这样的人呢? 得两千年的精华要是都不懂得用,她该反思反思她脑子是不是不成。 刘挽面带笑容的给李蔡让了一个位子后,到一旁坐下喝茶吃起点心,刘彻余光瞥到刘挽吃了不少,顺嘴即问:「未曾用膳?」 「刚改完卷子,没来得及。」刘挽如是答,她吃得快,但吃相併不难看,可见优雅。在仪态上,刘挽是多年的耳濡目染下来,谁也休想挑出半点的仪态上的问题。 「给长公主备几样她爱吃的。」刘彻立刻吩咐人去给刘挽准备,刘挽笑谢道:「谢父皇。」 李蔡默默不作声,刘彻宠刘挽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的事,再说了,换成谁家要是能得刘挽这样的一个孩子,既为家里争权争利,又为家里生财有道,都不可能不把这样的孩子捧在手心。 只是,李蔡和刘彻各自阅览文章,华刻将做好的饭菜端上,宫中的吃食,不得不承认,因为刘挽的缘故,拔高了不只一星半点。 而李蔡虽然很努力克制,阵阵饭香味飘鼻而来,很难让人无视,更何况,刘挽吃饭那叫一个香,尤其让人食慾大开。 刘彻原本在那儿认真阅卷,最终也都放下卷子道:「朕也有些饿了,让人给朕备一份。」 说到这里,刘彻的视线落在李蔡的身上,不确定的问:「丞相也一道?」 李蔡怎么可能会拒绝? 「谢陛下。」 是以,卷子先放一放,吃饱饭再说。 李蔡自问并不算一个极重口腹之慾的人,但宫中的吃食,不知道是何缘故,总让人觉得分外的好吃。尤其一道吃饭的人里有刘挽,有卫青时,更让人觉得,他们吃的是这世上最好吃的食物。 刘挽很是有规矩,有外人在,食不言寝不语。吃完后的刘挽也在那儿静静的等待刘彻和李蔡吃好。好在没让刘挽待久,毕竟刘彻会动了吃饭的心思全因为刘挽。 因而刘挽一放筷子,刘彻也让人迅速的撤下了。 「丞相也瞧了不少文章了,以为如何?」刘彻一边擦嘴一边似是随意的问起。 李蔡吃饱喝足,心情显得也极是愉悦,听清刘彻所问而答道:「臣以为长公主所取之才,确实都是货真价实。具体能不能任官,不如陛下见过之后再决定。」 察举上来的人都要刘彻过目之后再任官,科举之制不会不用吧? 想刘挽一开始提出察举制的意图,是要这些人成为忠于大汉朝,忠于大汉皇帝的人。 是以,李蔡不过是将先前都已经挑明的事儿,重复的提上。 「依丞相所言。你安排吧。」刘彻当即要将事情交给刘挽去办,刘挽起身道:「虽然我能定下,还请父皇先仔细看完文章后再说,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谨慎如刘挽,断不会给任何人以任何的机会捉住她的把柄。 反正不差这一点的时间。 刘彻岂不懂刘挽何意,李蔡不留痕迹的瞥过刘挽一眼,不得不说,刘挽难对付。 「陛下,恭喜陛下,李美人诞下一位皇子。」恰在此时,传来一阵道喜的声音,刘挽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起身道:「恭喜父皇。」 刘彻正要高兴,刘挽手腕上手串突然断落,洒了一地,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刘挽一头栽下...... 第448章 不能容 突然的变故叫刘彻原本愉悦的心情一扫而空, 饶是李蔡也愣住了,不明白眼下到底怎么回事。而刘彻已然第一时间冲过去,毫不犹豫的将刘挽抱起唤道:「传太医。不,让阴阳家的人立刻进宫。」 嘶, 传太医不是那么难以让人理解, 但刘彻那一句让阴阳家的人立刻进宫, 李蔡在一瞬间意识到某些问题。 不会那么的巧吧! 「李丞相。」刘彻抱起刘挽往隔间去, 完全将李蔡抛之脑后。华刻同样也着急,再急, 也不能不把李蔡稳住。 李蔡的视线落在刘挽所戴的手串上, 在那一刻, 李蔡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可能。 「长公主如何?」心里怎么想不重要, 该怎么表现才是最最关键的。 华刻道:「长公主之事,请丞相三缄其口。」 刘彻一直让人管住嘴,到李蔡这儿,华刻以为刘彻也不会希望李蔡说出去。虽然这个可能极其小。 「明白。科举考试刚结束, 长公主倘若出事, 人心难安。」李蔡懂得其中的厉害,娓娓道来,华刻所不能确定的是,果真这一切李蔡会听? 不确定是不确定,华刻送走李蔡,转头立刻赶往侧殿。 戈央已然在那儿为刘挽号脉, 额头渗出一层层的汗珠, 脉象所现, 何尝不让戈央震惊。 「昨日我明明为长公主号了脉, 长公主一切安好, 为什么,为什么只隔了一日,脉象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戈央是大惊失色的,反覆查看刘挽脉象,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结论,才会让她震惊。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怎么能是这样的结果呢? 戈央满目的不可置信,此时其他宫中的太医都已经陆续赶来,刘彻早有命令,让他们每日给刘挽号脉,在昨天之前,一切都是很好的,每个人给到刘彻的都是肯定无比的好消息,然而伴随戈央的话音落下,每一个人在号完刘挽的脉后,都觉得不可思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8页 说出的是和戈央同样的话。 华刻此时已然捧着刘挽掉落在地的手串进来,「陛下。」 一声的轻唤是为了让刘彻得以回过神,仔细的看上一眼,也该想想清楚,接下来他要如何的处置。 刘彻并非没有注意到刘挽的手腕多了一串链子。从小到大,刘挽为了方便习武做事,都不喜欢各种各样的首饰,这样的链子是第一回,却也是刘挽戴得最久。 但刘彻并没有细问,自不会知道一串手鍊竟然会有这么重要。 华刻并没有错过刘挽倒下前,恰是这串手鍊断落。 也正因为如此,华刻才会在第一时间将这样的串子捡起。 「阴阳家的人来了吗?」刘彻在此时完全没有一丁点仔细翻看这串珠子的意思,他须得在第一时间寻来阴阳家的人问个清楚,他要知道,他们到底又背着他做了些什么? 这样一群人,他们都有本事,可是他们都不老实,该说的不该说的话,他们像是全然没有分寸,也毫不在意要怎么样去做他交代的事。 吐一口气,刘彻望着太医们在那儿商量,一个个都是愁眉苦脸,莫可奈何,完全无从下手的样儿,更让刘彻的心情越发的不好。 「朕只想知道泰永何时能够醒来?」刘彻忍了忍,最终实在忍不住的追问,只为了要一个答案! 可是,饶是只是一个答案,也不是谁都能给得了。 「陛下,长公主此时的情况和上一次并无区别。」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告诉刘彻,别问,问他们也答不上来。他们是太医,治得了病却医不了命。 刘挽此时的情况明显是什么?是生机被夺,试问有谁像刘挽这样的,一天的时间脉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正常的吗? 如果是中毒或许也算正常。但他们所有人都可以确定一点,刘挽不是中毒,从来不是。 刘彻气得一挥袖将一旁的宫灯打落在地道:「朕要你们何用。」 太医知道刘彻是在迁怒,但他们确实没有这个办法,无论刘彻再怎么生气,他们没有能力改变的事情,也断然不可能哄骗刘彻。 刘彻不断的吸气吐气,来回的跺步,他如今既恼又急,还有几分怕。 没有直观的看到刘挽倒下前,刘彻会想,阴阳家的那些人,他们说的未必是对的,刘挽到现在都活得好好的,安然无恙,以后也一定可以继续的好下去,绝对不会发生英年早逝的事情。 可是,在刘挽倒下的那一刻,刘彻又想起安夫人他们说过的那些话。 对,没有错,刘挽之前是没有再出现突然昏迷不醒的情况不假,那是有人帮了刘挽一把。但现在,这样的情况将会不復存在,刘彻将会亲眼见证刘挽如何长睡不醒。 刘彻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是觉得,有人怎么那么可恶呢?他们明明什么都知道,却眼睁睁放任刘挽走向他们预想的最终结局。这些人,这些人何其的可恶。与之而来,刘彻也生出杀意,如果这些人救不了刘挽,他们也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对吧。 华刻在一旁,清晰的感受到刘彻的杀意,也明白刘彻为何会生出这样浓烈的杀意,此时的内心只能在不断祈祷,刘挽一定得吉人天相,千万千万不要出事,千万千万不要出事啊! 可是,刘挽并没有在华刻的祈祷下醒来,饶是安夫人被请入宫中,瞧完刘挽之后离开宫廷时,刘挽依然还没有醒。 如果刘挽只是昏迷一两个时辰,刘彻能瞒得住,刘挽一睡却是连着数日未醒,最重要的一点是,科举的结果天下皆翘首以盼,无数人关注刘挽的动向,刘挽一直没有再出现,怎么可能不引起人们的注意? 而在此时,前线传来战报,卫青大军遭遇匈奴单于主力! 此番出征,刘彻将大汉所有的精兵强将全都给到霍去病,为的正是让霍去病率领大军深入漠北,一定要想方设法的灭匈奴单于主力,杀匈奴单于。 刘彻不是没有想过,将所有的精兵强将都给到霍去病,一但卫青遭遇匈奴单于的主力,卫青将会十分的被动。可是,这一仗必须得打,剩下的,也只能是卫青在面临变故时把控全局。 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刘彻的心里不是不急,更何况如今刘挽昏迷不醒,安夫人进宫见了刘彻后更是直接道破,或许刘挽极有可能会就此长眠,刘彻该有心里准备! 刘彻怎么能够做好这样的准备,一次又一次的要求安夫人,人,他们必须得救,一但刘挽活不下来,阴阳家的人没有一个能活! 安夫人对于这样的威胁,这些年早听多了,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刘彻倘若要杀,只管杀吧。逆天改命之事,根本不可能以他们的意志力所能改。 最终,刘彻没有动安夫人,只问起安夫人,她愿本不是说,刘挽会在十八岁英年早逝,为何才十七岁的刘挽倒下了? 安夫人提醒刘彻,这些年刘挽做的事影响太大了,她既道刘挽上天所不能容,这句话的意思刘彻不该不懂。 刘挽越是无所顾忌的做得越多,对大汉越有利,对后世越有利,只会加速刘挽的死去。 如此结果,刘彻一时不知如何评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叮嘱安夫人,想方设法救刘挽吧。 如今,阴阳家是刘彻唯一的希望了。 「陛下。」刘挽的情况随着她的不出现,外面的流言蜚语不断,同样在宫中,卫子夫何尝不是在第一时间闻讯赶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9页 刘彻在见卫子夫的那一刻,脸色依然不好的道:「你怎么来了?」 「泰永如何?」卫子夫急切的追问。 刘彻能拦下卫子夫?能不让卫子夫去见刘挽吗? 卫子夫越过刘彻进入殿内,一眼便看见刘挽躺在榻上昏迷不清。卫子夫一个箭步上前,捉住刘挽的手唤道:「泰永。」 连声的唿唤并没有得到刘挽的回应,卫子夫再也控制不住的回头望向刘彻,焦急的追问:「陛下,泰永这是怎么了?」 刘彻知晓刘挽将事情瞒得严严实实,她那样忙得不可开交,日常原本和卫子夫在一起的时间就不及刘彻,何况是里里外外的事尤其的多,根本不给卫子夫机会多瞧刘挽几眼,她怎么可能被卫子夫察觉她的异常。 此时的刘彻被卫子夫问及,他亦不知如何答来。 「陛下?」卫子夫心急如焚,观刘彻为难的模样,越发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彻无奈的道:「此事说来话长,朕会想法子的。」 这话卫子夫相信,可是刘挽如今的情况让卫子夫不问个清楚,怎么可能。 然而刘彻完全不想提及,尤其前线的战报一条一条的传来,都算不上好消息。 刘彻已经许久没有体会到所谓失控的感觉,但如今每一桩事都出乎刘彻的意料,叫刘彻心焦不矣。 「太子呢?」刘彻有了压力,转头想起刘据,想到刘挽在刘据的年纪早已为他分忧。眼下内忧外患,刘据何在? 刘彻问及刘据,也让卫子夫握住刘挽的手不由一紧...... 第449章 大汉的寿命 被刘彻问及的刘据, 谁也不清楚他身在何处,又都在干什么。 此时此刻,刘彻得不到回应即发话道:「去,把太子给朕叫过来。」 卫子夫的眼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 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 如今刘挽还在啊, 刘据在刘彻那儿已然做是错, 不做也是错。将来,将来...... 「陛下, 太子, 太子去了上林苑, 似是闯入阴阳家中。」在卫子夫心中生出无数复杂的念头时, 一旁有人跑进禀告,神色间显得有些慌乱,刘彻想问他去阴阳家为之何也。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 一些念头闪过, 让刘彻在一瞬间将心中的许多的不满都压下。 「待他从上林苑回来让他立刻来见朕。」刘彻一声令下, 那头不管是谁听了都应下一声是。刘彻在想的是,刘据去这一趟是有用亦或者没有用。 这个问题,刘据作为大汉朝的太子,虽然为太子,可他年纪尚小,加之有刘挽自小聪慧, 又是能谋善断的前例在, 几乎并不在人前显露。 但阴阳家的人对刘据相对算是客气的, 怎么说不看僧面也是要看看佛面的。刘挽这个人, 她做下的事, 她要护的人,正常只要不是她的敌人都会愿意给她几分薄面。 况且,大汉的太子,这样一个身份地位的人,不想跟刘据结仇,也会以礼相待之。 阴阳家的人平日和刘据是没有任何往来的,相互你我之间都是清楚对方的存在,偏偏连碰面的机会都是很少。 因此这会儿刘据前来,阴阳家的人里第一个出面的是水夫人,刘据也不绕弯子道:「请见安夫人。请夫人代为通传一声。」 水夫人同刘据作一揖道:「太子该知道,我们夫人极少见外客,请太子回宫吧。」 刘据且道:「大汉的太子这个身份,可以交换到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一旁的水夫人一愣,水夫人将疑惑问出道:「妾不解太子何意?」 「我二姐泰永长公主的情况到底有何内情,我也未必没有猜测。」刘据如是答来,水夫人对这样的情况啊,不是第一回遇上,也知晓不会是最后一回,因而神色淡然的道:「太子无论猜到多少,有些事纵然是陛下都无力改变,更何况是太子。」 没有想到刘据听完这话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往前走到水夫人的面前,水夫人面上流露出惊讶,但刘据突然与之一阵耳语,不难看出水夫人从一开始的后退,到最后停下脚步仔细倾听的态度转变。 刘据说完了想说的话,随后目光落在水夫人身上,「能否请夫人代为通传?」 再一次重申他一来的要求,无一不在向水夫人宣告,客气的话大可不必要说,他能够来到这里,该懂的事他都懂得。只是他要见的人没有见到,很多话他也是未必完全说破的! 水夫人显得很是诧异的望向刘彻,没有料到刘据会给她以意外之喜。 但既然已然懂得刘据是有备而来,水夫人也不敢轻视于刘据,此时立刻与刘据恭敬道:「请太子稍候。」 刘据应下一声是,并不意外水夫人此番的态度转变。 水夫人进去通传,安夫人正领着一大群人在那儿捉耳挠腮的想法了,一个个头髮凌乱,一边拿着纸笔算算算,一边烦躁无比的捉头质问:「不对,怎么又是不对,怎么能够不对的呢?」 对于一屋子不修边幅的人,水夫人早已见怪不怪的走到安夫人的面前,将刘据到来的事禀告,并将刘据在耳边说起的话一一的传达。 安夫人从一开始的全然不在意,到最后面露诧异,「他竟然这样说?」 「是。夫人,见吗?」水夫人询问,安夫人转动轮椅掷地有声道:「见。」 刘据是生平第一回迈入了阴阳家,一个让他久闻其名的阴阳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0页 难得的是,安夫人也让刘据上了顶楼,得以让刘据见到满天的星辰,可是刘据突然意识到,不对啊,现在分明是白日,屋顶上怎么会有星空的呢? 这个问题随着安夫人的声音响起消散了。 「太子认为你眼前所见的景象是真是假?」安夫人自己转动了轮椅行来,并不费力,可是周围的一切环境让刘据不禁反思,莫不是他看错了,外面并不是白天,而是如同眼前的一切一样,已然是白天? 这个念头一起,下一刻,原本的星空消失了,朗朗干坤再现,好像方才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罢了,这样的把戏我们是不敢在长公主面前显露的。」安夫人并不避讳提及刘挽时显露出的慎重,以及对刘挽的佩服。 刘挽无论文武都值得人敬佩,生来已然得尽世间荣华的人,少有像刘挽一样勤奋。更何况,刘挽有着很多人所没有的仁爱之心,这何尝不是无数人愿意为刘挽前扑后继的原因。 诸子百家,但凡换成另一个人都不可能将他们聚拢,更不可能让他们发挥他们所长。 无论世人如何的看待刘挽,有多少世族恨不得将刘挽除之而后快,在诸子百家这些人的心里,他们是感激刘挽的。 感激于因为刘挽,得以让他们发挥他们的长处,以令他们叫世人知,他们于国有功,于民有利。奇技淫巧,那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 刘挽让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一个手工业的王国,纵然再瞧不上他们的人,如今也不得不承认一点,他们的价值从前没有体现出来,完全是因为没有人会用。而刘挽,恰好是将他们各自的长处都发挥到极致的人! 诸子百家的人,他们平日埋头苦干,极少说那些好听的话,可诸子百家里,谁在心里头不感谢刘挽? 倘若不是刘挽,他们或许如今还在外头无处容身,为世人所唾弃,以为他们不过都是些异想天开的疯子。不会有人懂得他们的价值,肯定他们的奇思妙想。更不会有人明白,像他们这样的人,能为国家和人民创造出多么大的价值。 是以,愿意为刘挽豁出命的人从来不在少数。只不过,刘挽不开这个口,而诸子百家的人里,也懂得少和刘挽往来,那才是对刘挽最大的感谢。 安夫人肯定刘挽,刘据重重点头,很是以为自家的姐姐从来都是不差的。值得世人的尊重。对上安夫人,刘据道:「依夫人所见,大汉还有多少年的江山可承?」 嘶,饶是安夫人并非全然没有心理准备,从刘据的嘴里听到这些话,依然不得不为之震惊。 这是一国的太子,而且是在大汉蒸蒸日上的情况下会问出的问题吗? 「怎么?夫人没能算到?」刘据问出之后并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何不妥之处,只好奇的想从安夫人这儿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安夫人收回眼中的惊讶,「依太子所见呢?」 「我不会天文地理,也不会命理之数,但我知道,大汉虽然开疆闢土,似是蒸蒸日上,实则暗流涌动,稍有不慎必将覆灭。若非有能之君,不过百年光景而已。」刘据丢出的内容,何尝不再次让人震惊不矣。 不过百年的光景,须知大汉建朝至今也不到百年的光景。 「太子这番话不怕传到陛下的耳中吗?」安夫人震惊过后,倒是乐意和刘据聊聊。不过,刘据敢将这样的一番话宣之于口,何尝不让安夫人意外。 刘据笑笑道:「何畏之有呢?」 安夫人审视的目光落在刘据的脸上,不能否认,刘据更像卫家人,像卫子夫,像卫青,温和内敛,不似刘彻,刘挽,流光溢彩,耀眼夺目,叫人一眼便为之而惊艷。 可是,这样的人,静静的看,静静的思虑,静静的谋划,未必见得逊色于夺目之人。 此刻,安夫人重重的点点头道:「太子无畏,颇有几分风骨。」 刘据昂头挺胸问:「夫人会救我二姐的对吗?」 「若须得太子的命以救泰永长公主,太子愿意吗?」安夫人问之,刘据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答道:「我之幸也。」 再一次的让安夫人意外无比啊! 此时的刘据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或许并不清楚什么是死亡。 「太子,人命只有一条。」安夫人觉得自己应该要解释清楚才对,毕竟是一条人命,人命只有一条,死了便再也不会有。 「我知道。夫人不必拿我当成不懂事的孩子。于大汉而言,我二姐的价值远胜于我。用我一条命能换二姐的命,我之幸也。」刘据发自肺腑之言,叫安夫人眼中流露出赞许。不错不错,刘挽将刘据教得属实是很不错呢。 此刻,刘据已然再一次的开口问:「但问夫人会救我二姐吗?」 安夫人长长一嘆道:「逆天改命之法,非必能成也。我们会尽力。」 这个答案叫刘据甚喜之的道:「多谢夫人。」 岂能不谢呢? 刘据此番前来所求的正是这句话,能够真正的得到,他感激不尽。然而安夫人道:「太子方才既然说了愿意为长公主捨命,当不假吧?」 第450章 迁怒 言及于此, 安夫人灼灼的目光落在刘据身上。 刘据依然没有犹豫的道:「以我一命相抵若能换我二姐平安,夫人只管取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1页 安夫人道:「若以大汉江山相换呢?」 这个问题总算是成功问住刘据了,但刘据呆滞半响后答道:「大汉江山并不在我手中。夫人该问的人并不是我。」 非常的有自知之明,大汉的江山在刘彻那儿呢, 要不要换岂是他一个太子答应就成的。 不料安夫人道:「换的若是以后的呢?」 以后的。何所谓以后的? 刘据顿了半响后又问:「夫人怎么知道, 将来大汉江山必将是我的?」 太子之位代表的意义, 刘据早已不是那不谙世事的孩童。这么多年, 刘挽不断重复的告诉刘据,当一个太子没什么了不起的, 别听外人道一句所谓的太子必是将来的继承者就能高枕无忧。皇位都有可能被人抢了去, 何况是太子之位? 如今的刘彻算不得对刘据满意, 这一点刘据相当的清楚, 既如此,刘据又是何来的底气认为将来他必能继承大统,成为大汉的天子? 人贵自知,也正是因为这份自知, 让刘据站在安夫人的面前, 迎对安夫人的种种问题,这些个听起来很像是在告诉他,将来天下局势的话,却并不能够让刘据相信。 安夫人眼中流露出满意,与刘据也算说些实话道:「长公主的情况陛下知,长公主亦自知, 太子能来这一趟, 能说这样的一番话, 想必不管是谁听到这样的内容一定都会很高兴, 都会觉得太子甚好。太子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太子请回。」 在刘挽教导下长大的刘据,怎么可能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呢? 恰恰相反,刘据知晓该如何为自己争取,也明白应该用哪一种方式才可以既能帮到刘挽,也能帮到自己。 刘挽是断然不会在意刘据怎么样的利用她的。 安夫人注意到刘据在被她说破种种的算计时,神色依然如常,并没有任何的恐惧,也并没有任何的不安。 不错,真是不错。纵然心思被人道破,也没有害怕的刘据,在安夫人那儿得到一个极高的评价。也正是因为如此,安夫人提醒道:「长公主暂时不会有事,再继续任由某些事情发展却未必了。」 刘据立刻顺势问出,「比如何事?」 「科举选拔。」安夫人道明,引得刘据一顿,追问:「我二姐知道吗?」 点点头,安夫人无意多言,刘据已然不知该如何评价刘挽。 刘挽是明知道做的许多事会让她自己走向绝境,依然选择走这条路,那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心境? 最后,刘据道:「夫人曾说可以用我的命换我二姐的命,我在等夫人动手。」 安夫人十分干脆的道:「太子方才已然回答了我,你既不是大汉的天子,更没有手握大汉的江山,你对泰永长公主而言并无助益。」 一个无功也无过的太子,纵然被教养得不错,足够的聪明,但又怎么样呢?压根完全没有利用的价值。 这一刻,刘据突然意识到,他还真不是一般的没有用! 「太子请。」安夫人送客,毕竟刘据此来的目的已然达到,安夫人见刘据的目的也达到了,该送客了。安夫人还有好些事要去忙,并不得闲在刘据这儿多说话。 刘据转过头询问安夫人道:「大汉的江山会因为我二姐而改变吗?」 这句话或许正是刘据所急于前来一定要得到的结果。 「太子不该问我,而应该问你自己。你认为泰永长公主有这个能力吗?」安夫人并没有回答刘据,反而引导刘据自己去想,去思考这一些事到底是否可行。 刘据本来想再细问,安夫人已然离去。 刘挽现在所做的一切,在世人看来等同于改天换地,如果这样都无法改变大汉的命运,是不是应该说,那是大汉该亡? 是以,刘据反应过来,有些问题他确实问错了人,他该问的是自己,他认为如今的大汉朝,是否是有所改变。他认为大汉百年之后必将灭亡的原因,是不是刘挽在努力的改变中? 答案都是肯定的。 而后,刘据回了宫,得知刘彻唤他过去,宣室的侧殿里,刘挽躺在榻上,卫子夫守在一旁,连刘嘉都在那儿,刘彻忧心的不只是刘挽,还有前线的战事。 一见刘据,刘彻的语气极是不善的问:「你还有闲心出宫?」 迎面的质问并没有让刘据生出不满甚至恐惧,刘据作一揖,礼数周全的答道:「前线战事虽有变化,然不管是大将军亦或者是骠骑将军,他们必能灭匈奴,凯旋而归。二姐的情况儿子只是想知道,有些事能不能改。父皇不愿意告诉儿臣,儿臣只能亲自前往阴阳家追问一个答案。」 刘据不亢不卑,并不认为刘彻生气,他就应该客客气气的,或许连大喘气都不敢。 他人虽然不在宫里,但该知道的事情刘据都知道,能有闲心出宫的刘据,一则是认为前线虽然有些消息脱离刘彻的掌控,但这一切无伤大雅,遇上匈奴主力的人是卫青又如何,卫青手下领的都是大汉的老弱残兵又如何。刘彻早料到最坏的结果,也知道一但事情到了这一步,真正能够扭转干坤的人依然得是卫青。 既如此,刘据可以放下心中的焦急,眼下唯一可以是刘据能弄清楚的事,独一样而已,那就是刘挽的事。 刘彻绝对早就已经知道刘挽的真实情况,刘挽不说是不想让卫子夫担心,也不想让他们这些亲人担心。但饶是如今已然暴露,也未必见得刘彻会一五一十的相告。刘据注意过阴阳家的情况,自知阴阳家这些年汇集太多各色的人,有些答案从刘彻那儿得不到,从阴阳家处或许可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2页 阴阳家的那位安夫人,纵然没有完全说透,但刘据算是从她的话里了解了一个要点,刘挽做得太好,为大汉做得太多,故为天地所不能容,才会有如今的结果。 这样的话听起来跟假的一样是吧,但刘据相信是真的,货真价实的。 刘彻听完刘据的话脸色稍缓,视线落在一旁的卫子夫和刘嘉身上,「你二姐待你一向用心,朕在想,要是朕多骂你几句,她会不会醒。」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解释为何要挑刘据的刺,完全是要藉机刺激刘挽,好让刘挽能够醒过来,别给闹出事情。 刘据...... 「二姐再疼我,大汉的江山最重,二姐素来以江山为重,况且,前线的战事不如告诉二姐?父皇都为之着急,想来二姐一定也着急的。」刘据出个主意,以为完全可以这样刺激刘挽,而不是让他成为刘彻用来刺激刘挽的工具人。 毕竟,被人骂和被人怀疑这个事,对刘据而言是极大的冲击,叫刘据心里七上八下的。 刘彻听完刘据的话,认真的想了想道:「倒是不失一个好法子。卫青遭遇匈奴主力,去病此番一去,又是没有消息。」 霍去病的打法一贯如此,从来没有所谓的消息传来,等有消息的时候,也就是他领兵马大胜而归的时候。 而这一次大汉深入漠北之地,情况远比从前的每一战都要兇险。 刘挽现在都躺了一天不动了,不管刘彻怎么让太医,让阴阳家的人想办法,没有一个人有办法,如何不让刘彻着急。 「陛下,科举之事毕竟成绩公布在即,李丞相前来询问,是不是按长公主之前定下的结果对外公布?」华刻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来寻刘彻,可是没有办法,不寻都不成。事情都堆在一块了,还都是刘挽接手的。外头的那些人,多少等的正是这一天,就希望能够藉助刘挽倒下的这会儿功夫,先一步把刘挽解决。 刘彻怒而道:「让他们等着,这些年他们都等得起,怎么,如今他们等不起?让李蔡告诉所有人,叫他们安分一些,倘若他们不安分,泰永只是威胁他们而已,朕绝对敢真正的出手,要他们所有人的命。在他们为泰永倒下庆祝的时候,他们更应该记住一点,如果泰永当真有什么差池,朕不介意让他们都给泰永陪葬。」 是的,一个个巴不得刘挽死的态度,刘彻绝不喜欢看到。尤其刘彻如此忧心的还有前线战事。此时是人兴风作浪的大好机会不假,但也请相信刘彻,他当了这些年的皇帝也不是白当的,谁要是胆敢在这种情况闹头,瞧着好了,刘彻丝毫不介意让他们都去死! 华刻听出刘彻语气中浓烈的杀意,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停留的连忙退下去,赶紧传话。 刘嘉此时在刘挽的耳边道:「二姐,内忧外患,你得起来和父皇一起对付那些人,绝对不能让那些人觉得他们联手就可以对付得了你和父皇,否则将来我们没有一个能逃得掉。」 刘彻没有吱声,刘据缓缓的走过去,在刘挽的耳边低语道:「安夫人说,唯有二姐可以改变大汉的结局。二姐努力至此,要就此放弃吗?」 第451章 坑儿子的刘彻 纵然刘据的声音很轻, 不过离得刘据近的卫子夫和刘嘉都听见了,刘彻纵然没有听清楚,也同刘据道:「你这个太子威严不够,面上太软, 没有你二姐护着, 将来你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没有人听到这样的一句话能没有任何的波动。 卫子夫和刘嘉都在第一时间望向榻上的刘挽, 刘据并没有因此而生出不安, 也并没有因此向刘彻解释。 「安夫人放才问我,若以我的性命换二姐的性命, 我愿意与否。」刘据轻轻说起, 内容并不能够让人松口气。 相反, 卫子夫唤一声道:「据儿。」 为何要用命换命。刘挽和刘据都是她的孩子, 无论哪一个人受到伤害,都不是卫子夫所愿意见到的。正因如此,听到一句换命的话,卫子夫如何能够置若罔闻。 「安夫人说我没有资格。」刘据如是回答, 答案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刘彻倒是并不意外, 刘嘉在此时显得急切的追问:「那要怎么样的人才有资格?」 刘据的视线落在刘彻的身上,旁人或许并不清楚,想来刘彻是清楚无比的。 一时间,满屋子的人视线都落在刘彻的身上,刘彻没有要满足他们好奇心的意思,反而问刘据道:「除此之外你们还说起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刘据并没有隐瞒之意的回答道:「安夫人提及, 能改变大汉的只有二姐。」 此话不用安夫人说, 刘彻切身体会到了,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句话的真假呢? 知道, 刘彻眼中尽是冷意的问:「他们明知如此却依然无所作为。」 语气中的嫌弃毫不掩饰。 刘据也不是不清楚, 自家的父皇并非一个讲理的人,听到刘彻的嫌弃,刘据突然明白为何刘挽分外的讨喜了。 没有人会不喜欢讲理又懂得尊重人的那位,刘挽恰好都占了。 此时,此刻,刘彻更是咬牙切齿的道:「给了他们那么多时间,他们想要的一切朕都给了他们,可他们依然办不好事,否则你姐姐怎么可能昏迷不醒。」 在刘彻这儿,他是认定只要阴阳家的人向他提要求,他满足于他们,这些人就应该尽所能的配合刘彻达到刘彻所要的目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3页 刘彻的目的是什么? 是让刘挽平安活下来! 结果他们没能做好不说,现在刘挽都昏迷不醒了,不会有人觉得刘彻不会怪到阴阳家的头上吧。 在刘彻此时所表露出来的意思都是,他们没有想方设法的把刘挽救回来,就是他们的无能,极其的无能! 刘据很是想提醒刘彻一句,逆天改命的事倘若能够轻易达成,秦始皇一直追求的长生不老之术岂不也是可成的。 真要是这样,刘彻接下来的追求会是什么? 刘据甩掉脑子一闪而过乱七八糟的想法,无一不在考虑另一个问题,要怎么样才能让刘挽醒过来? 刘据也是十分忧愁。纵然安夫人是说了,刘挽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危,但刘挽这样一直躺着,谁能不害怕她一睡不醒。 「前面科举的事你二姐办得差不多了,眼下你二姐昏迷的事绝不可能瞒得住,科举的事宜接下来交由你去办。」刘彻没有忘记方才李蔡求见,李蔡代表的是何人,都懂得,正是因为都懂得,才让刘彻明白,他须得找人出手,必须要让他们知道,天底下可用的人不计其数,并不限于刘挽。 刘据没有想到突然会被刘彻委以重任,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你二姐该教你的道理想必都已经教了,比起坐而论道,你该去实践运用。朝堂上的这些人,此时他们的所有心思几乎都放在你二姐的身上,这对你而言是一个机会,只要你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你可以占据所有的主动权。」刘彻给刘据分析,提醒刘据要懂得把握机会,绝对不能错失良机。 良机但凡一失,主动权握在别人的手里,一切也都由不得刘据。 刘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道:「据儿刚出手就让他去对付朝堂上那些老谋深算的老臣?」 刘彻淡淡的道:「是敌人还是朋友,端看你怎么用。你知道怎么用吗?」 刘据明白,刘彻能下定这个决心并不容易,如果他果断的拒绝,他该有心理准备,他将会为刘彻越发的不喜。 而且,朝堂上的这些朝臣,刘据听得太多,见得太多,素来没有和他们交过手没错,但刘据对他们也算不上是一无所知。 正因如此,刘据作一揖应下道:「诺。」 一个诺,平静而有力,没有半点对前景的不确定。 刘彻稍稍满意刘据此时的态度。不,应该说得知刘据前往阴阳家时,刘彻才意识到,刘据纵然看起来很安静本分,但他心里有数,何事当为,何事不当为,他很清楚的懂得某些道理。 不过,是不是真能对刘挽所教的融汇贯通,须得试试才知道。 刘彻又问:「知道该干什么?」 「科举的结果出来了吧?」刘据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询问,他所知的是,在刘挽那儿应该事已然划上一个句号,在刘彻这儿,刘彻到底是接受亦或者是不接受,说不准。 刘彻道:「能得你二姐认同的文章不多,或许你可以领人重新阅卷。」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调调呢? 「朝令夕改,大汉朝堂威严何存?我从来没有管过事,却对二姐领一众朝臣和大儒批阅的文章提出质疑?我有何资格?」刘据不慌不忙的道破刘彻给出这个主意所包含的恶意。 刘嘉瞪大眼睛,如何也是没有想到刘彻想出的主意竟然是要坑刘据? 不是,一个当爹的坑儿子,像样吗?尤其是在眼下这样的情况下。 可惜,刘彻半点没有被刘据说破的不好意思,反而道:「看来你不傻。」 傻,刘据是不傻的,但他不得不思考的另一个问题是,他应该要用哪一种方式以确保某些事情不会脱离原本的轨道。 对于刘挽的各种主意,刘据接收了不少,他所无法确定的是,到底哪一种才会对大汉好,也能对刘挽好? 很明显,刘彻就是要试试刘据,瞧他懂不懂得取捨之下,应该如何。 「去吧。你二姐在你这样的年纪已然为朕分忧无数,你也该去歷练成长。」刘彻坑儿子那是真没有半点留情的样儿,没有任何的交代,立刻的要把刘据推出去。 刘据也并没有害怕,刘彻让他出面,给他机会,他该懂得珍惜,他不能一辈子躲在刘挽的身后。尤其是现在的处境。 刘挽接手,即让人将刘挽之前已经让人阅过的卷拿来,仔细的阅览,尤其不能错过卷子旁边用另外的纸所写的批註。 取一篇文章的原因,称赞这篇文章的原因,这一切都是刘挽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而让人专门写下的批註。 刘据迅速阅览后,不得不承认一点,自家姐姐未雨绸缪的本事,足够他学上一辈子。 不是所有人都懂得预防的,科举一开,无数人对科举制度产生怀疑,无数人在背地里想办法该怎么样的把这一制度毁了,最好能引起天下人的愤怒,由此而中断。 可惜,他们盘算太好,终是比不过刘挽,刘挽想得比他们还要长,筹谋得比他们还要细。他们要是真想来硬的,大可来好了,正好给刘挽机会把他们全都连根拔起。 此时,刘据看完了卷子之后,前去刘彻那儿讨准话,「按二姐先前的意思,会试之后是殿试,不知父皇打算如何召开?」 刘彻顿了顿道:「那些人都没问题?」 「以文章而论,都是可用之才。」刘据也是懂得说话的,纵然面对的是刘彻,也不留把柄。刘彻淡淡的瞥过刘据一眼,叫人看不清他的喜怒,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刘据并没有因为刘彻的一个眼神而生出退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4页 怎么说呢,刘彻是不太喜欢刘据温吞的性子的,正因如此,每每都觉得刘据不像他。此时的刘据更不像刘彻了,但也让刘彻意识到刘据像的谁了。像的卫青,也像卫子夫。 润物无声,厚德载物,在这一刻刘彻的脑子竟然闪过这些念头。何尝不让刘彻很是震惊。像刘彻,当爹的没有不希望儿子能够像他的,但所有人都明白,真要是像极了他的儿子,未必见得很好。 刘彻早年一回一回的嫌弃刘据不像自己,但有时候刘彻很清楚知道一点,大汉如果再出一个像他一样的皇帝,对大汉可不一定是好事。 「既是可用,那就用吧。殿试暂时不开。」刘彻既然没有办法坑到儿子,行吧,他不坑了,他换一个方式,他倒要看看刘据又当如何应对。 刘据立刻道:「儿臣以为父皇应该继续召开殿试,以令天下知,纵然边境战事不休,或许有许多的风言风语,但对大汉而言,都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大汉要选才,也须得选才,尤其在二姐昏迷不醒的时候,父皇更应该表现得风轻云淡,以令他们捉摸不透。」 第452章 震慑力有多大? 为什么要人捉摸不透, 其中的原由刘彻和刘据都有数。 天底下盼刘挽死的人多吗? 非常的多。 知晓刘挽出了事儿,无数人在那儿打听消息,想知道刘挽到底怎么回事。 刘挽这一天没有出头,太医一个接一个的往宫里跑, 一个又一个的人神色匆匆离开。 对, 他们是的打听不到未央宫的消息不假, 只要见不着刘挽, 这些人怕是心里不定怎么高兴,怎么盼刘挽出事。 「继续。」刘彻愿意听一听刘据的话, 想知道在刘据那儿, 如何看待眼下的局面, 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才能妥当。 「二姐先前曾跟他们放过话, 如果他们之中的哪一个胆敢乱来要,胆敢不择手段的乱了科举,二姐并不介意用非正常的方式一样一样的还给他们。是以满天下的人都生出畏惧,不敢轻举妄动。因此, 纵然外面议论纷纷, 其实他们更害怕的是这些消息是假的,或许是二姐在筹谋算计他们。」刘据这句话一出来,刘彻瞬间望向刘据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不错不错,人心方面刘据也是有数的,正因如此,此时的刘据道出的这些话, 无一不证明了刘据是动过脑子后才说的, 并非张口既来。 「畏惧能让人不敢妄动, 无论他们畏惧的是父皇, 亦或者是藉助父皇之势的二姐。只要他们生畏, 父皇便可以藉机达到目的。父皇所要的也只是结果,朝局安定,以及科举的结果顺利的出来,不会再生别的变故。」刘据同样也分析出刘彻的诸多盘算,以道明他其实对刘彻的种种心理,种种谋算都非常的有数。不说,仅仅是因为先前不需要他张这个口。 刘彻再望刘据的眼神越发不一样了。 好,真是好! 他觉得刘据不像自己,对一个不像自己的儿子,刘彻是各种的挑刺,以平息心中的不满。但是,就像刘挽曾直言不讳说过的话,像不像的有什么关系,重点在于刘据在最后到底能不能安定天下,让大汉走向更繁盛的道路。 想做到这一点,最起码得懂得人心,君王之心,朝臣之心,民众之心。 只有当刘据都了解这一切,他就会知道该怎么样利用各方的人心,达到自己的目的。 人心,在这一点上刘挽学得非常的好,也做得相当的漂亮。 正因如此,才会让刘彻对之赞不绝口,对她喜爱之极。 而刘据,在刘挽的对比下,年少时显得懦弱,渐长时过于安静,既没有聪慧外露得远胜于刘挽,也没有像刘挽一样自小筹谋,能为刘彻分忧。 不要怪刘彻偏心,这样的事情不管是换成谁来,都不可能喜于刘据而不喜刘挽。 再说了,刘彻纵然是不怎么满意于刘据,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在刘挽的对比之下而已? 对第一个儿子,刘彻寄以希望,刘据的出生让刘彻终于放下心中一直压着的大石,他终于真正的后继有人。 天下诸侯虎视眈眈,那些年里,看着刘彻没有一个儿子,他们无一不盼刘彻生不出儿子,当时刘彻面对多少人的质疑,又被多少人怀疑没有本事。 一个男人生不出儿子,那是莫大的耻辱,更别说刘彻是皇帝,大汉的皇帝啊! 江山传承要是在他的手里断送,他如何对得起刘家的列祖列宗? 正因如此,刘彻承受的相当多。而当刘据出生时,刘彻喜不自胜,他抱着刘据的时候心中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 江山传承有望,大汉不会后继无人,他焉能不喜欢这样一个的儿子。 喜欢,也寄以厚望。 像刘挽曾经在刘据年少时说过,刘彻将刘据的性命看得比他自己都要重。因为刘据代表的是传承,是大汉的未来,刘彻是断不可能让刘据生出半点的意外的。 爱时是爱,宠的时候也是真宠。但恰好也正是因为刘据背负的是大汉的江山,刘彻才会对这个孩子要求越来越高,很是以为他其实可以做得更好,比刘挽更好。 可惜,结果并不尽如刘彻之意。 和刘挽一比,世间有多少人不会逊色。 在刘彻的眼里,刘挽是长得这样的好,他也希望刘据能长得比刘挽更好。寄以太多的希望,结果在不尽如刘彻之意时,刘彻才会总挑刘据的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5页 不过,因为刘挽在,刘挽既然懂得刘彻的心,知道刘彻是在因为对刘据寄以厚望,才会一次又一次的给刘据施压,希望刘据能够做得更好,自然,刘挽会稍稍的将刘彻的希望不断的降低下来,比如最简单的一样,刘彻别总说刘据不像他。 像他怎么了?像不像他真的就那么的重要,最重要的分明是作为一个太子,一个储君,懂不懂得如何治理天下?懂不懂得如何掌控人心,利用人心?心里有没有百姓,有没有以大汉为重? 只要刘据能够做到这一些,将来这天下交给他,错不了。 如今,刘彻算是在收穫了。 毕竟现在刘据确实已经在刘挽的基础上,一步一步的做出最有利于大汉的选择,这一切,在这一刻,让刘彻感受到了! 刘彻的眼神,刘据怎么可能毫无所觉,他在心里暗暗吐了一口气。 这些年,无数人拿他和刘挽比,不断的提醒他,刘挽在他这个岁数都做成了多少事,怎么得到刘彻的夸赞。 刘据不能说心里不急。可是刘挽也非常清楚的告诉他,急是没有任何用的,比,这个世间只要还有人在,就不可能不比。 随他们比了去吧,不用害怕。 刘据不用像刘挽,也不必非要像刘彻不可。 相反,刘据要走出属于自己的路,证明自己不需要像刘彻,也不需要像刘挽,他能找出一条最合适自己的路,走下去,走好了,也可以为大汉而谋。 暂时无论外人说些什么,刘据的首要目标是学习,学着如何的强大自己。 唯有真本事在身,才能在将来不管面对多少的问题,又将面对多少的质疑,他都可以稳稳的立住。 不用刘据出头的时候,刘彻或许只会对刘据有一个想法,这么一个儿子也不知道被刘挽教成什么样了。 随后,怎么样?当需要刘据出面处理某些事情的时候,就是刘彻开始验收成果的时候。 刘据啊,当时也曾问过刘挽会是什么时候? 刘挽给刘据的答案是,随时都有可能。所以,刘据不用去想为什么他没有出头的机会,只要在需要刘据出头的时候,刘据可以将一切做好,做到极致,那么就是他得到刘彻认可的时候。刘据一直悬起的心,终于也是在这一刻落下。 「殿试的日子已经定好了。」在这时候,刘彻的声音响起,也让刘据明白,原来方才刘彻的一问完全是对他的试探,从始至终,刘彻根本没有打算不开殿试,可是如果刘据不是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一但附和,刘彻必然是对刘据失望无比的。 这一个想法划过脑海,刘据立时惊出一身的冷汗,在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在他面前的父皇是有多么的让人无法捉摸,又是怎么样的让人畏惧。 人心,刘彻在利用人心,他想看到的何止是外头的那些臣子而已,其中何尝不是也包括刘据。 于危急之时,更有利于刘彻将人心看透,也会让刘彻明白,他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另外,放出风去,让人觉得你二姐另有筹谋,朕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敢动。」刘据说得没有错,底下的人对刘挽的畏惧,因刘挽的聪明,也因刘挽的强势。而且因为一系列的事情,让他们都对刘挽的聪慧,甚至是步步为营而不由自主的多想。 诚然,刘挽没有出现,加上宫中的异样,世族会欣喜,可是一但有别样的声音传来,相信都会不由自主的多想,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会不会刘挽又要盘算别的招对付他们?如果真是,那他们该怎么办? 本来想顺势闹一闹,最好能把科举的事真给搅黄了,如果是刘挽布的局,世族敢动吗? 事实证明,刘挽的震慑力还是有的,至少殿试照常开启,而且在殿试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人胆敢挑刺。 刘据是又长了见识了,原来畏惧真的能让他们不敢妄动,纵然只是一些不确定的事,因刘挽的聪明,能力,也足够让他们望而生畏,绝对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殿试顺利的举行,期间刘据代替刘挽该做的事,立于刘彻之下,将一应事情办得井井有条。 有人注意到这一点,随后又有些不确定了,刘挽是要将科举的功劳举手相让于刘据吗? 嘶,这么大的功劳啊,揽的可是天下无数庶士的心。将来这些人在朝堂之上立了足,他们必将对那样一个为他们铺好锦绣前程的人感激无比,这一切刘挽都不在乎吗? 可惜,他们的答案得不到任何的回应。而殿试之上,刘彻收穫刘挽一系列的操作流程,状元,榜眼,探花,这些都有。可惜,刘彻并不认为这些人的文章见识,有资格成为大汉的第一个状元。 用刘彻的话来说,「朕等一个不世之才,朕会钦点他为大汉的第一个状元,也将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个状元。」 第453章 想想你自己 这样一个状元的含金量高吗? 那是非常的高! 古往今来啊, 科举一开,此事必传于后世,而这第一个状元,也将随之载入史册。谁不想成为史书上另开一篇的那个人? 想, 不过是因为不能而不得不舍而已。 刘彻也是个坏心眼的, 他求贤若渴, 世人皆知。 可是呢, 他也想让世人知道,他所求的是真正的人才, 一个有足够的见解, 也能急大汉所急, 更能为大汉解决问题的人才。得不到, 他连状元他都不点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6页 这个事还真没办法让人挑毛病。 宁缺勿滥不对吗? 一个皇帝有一定的追求有问题吗? 完全没有问题。 没有状元的结局,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但也并不代表刘彻在这一回的科举之中一无所得,至少在殿试之后刘彻得到的是五十九个可用之才, 而这里竟然有半数是女郎! 是的, 女郎。 如果说科举考试让他们愤怒,女人参加科举这个事尤其让他们都无法接受,他们不明白的是,女人怎么可以参加科举呢? 无奈出头的人都被自家的母亲打得那叫一个抱头鼠窜。 到最后,再没有人敢吱声了,无一不得不看在自家母亲和妻子的面子上, 不敢和任何人表露出不同意。 不巧的是, 如今在朝堂之上被取的女进士, 有不少都是上了年纪, 成家立业, 儿孙满堂的人。 换句话来说,她们既不需要看丈夫的脸色,本身也有足够的阅歷,完全可以全身心的拼搏事业,而她们所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机会,何其难得,在先前的朝代中,允许女子出仕为官的有吗? 是以,当科举之制开启的时候,以为有空子可以钻的女子们,毫不犹豫的选择加入,而且不给任何人机会阻拦。 儿子想拦,他们知道孝字怎么写吗? 十月怀胎生下他们的母亲,不过是想一展所学,也算为国分忧而已,他们难道就容不得?想想她们多年对儿子的教导,说出不合适的人,知晓一个母亲的不容易吗?他们是想逼当母亲的人去死? 这样的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敢担,谁敢? 反正如今站在朝堂之上的女子们,无一人敢拦她们。 那么其中略显得年轻的女郎们就特别的显眼了。 五十九人为进士,三十人为男子,女子二十九人,其中年长老成,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又占了二十人,剩下的九人,年轻貌美的不在少数,她们和一旁的年轻儿郎们一比,年轻的儿郎们怎么那么少呢?突然让人觉得,这世间的女子当真那样的厉害吗? 刘彻其实对这样的结果也很是意外。毕竟此番取为进士相貌出众的女子不在少数,刘彻在一瞬间突然觉得,额,这真是出人意料。 比起其他的年轻女郎,陈顺陈四娘在其中算是不上不下,但架不住她有一个祖母是馆陶大长公主。她这样参加科举,竟然还能参加殿试,更没被涮下来,尤其的让人不得不意识到,陈家难道是要开始起来了吗? 不过,陈家当真没有人了吗,竟然让一个女人出这个头。 不不不,等等,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馆陶大长公主是觉得自己差不多了,因此要提拔起一个可用的人,撑起陈家的门户吗? 可是陈家当真没有一个男的能顶事儿吗?推一个女人出来?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更是,陈顺,陈四娘,她竟然还真成了。 额,随着科举取得进士之名的人数定下,陈家上下都为之庆贺,一度让人不禁的怀疑,陈家到底是一群什么人,谁家像他们一样,一个女人考中进士都能为之高兴的? 陈家不管,毕竟,刘挽也醒来了,只是刘挽的状态相对并不怎么好。听闻结果后,刘挽第一时间对刘彻赞许道:「父皇了不起,海纳百川,用人唯才,当世第一个人也。」 刘彻对刘挽一醒来打听外面的情况,见面即对他这个当爹的赞许有加,属实不知如何接话的好。 有像刘挽这样的吗?她当真不知自己一倒下意味着什么? 「你倒是还有心情笑。」刘彻气不打一处来? 「不然呢?父皇在努力,我也在努力,我想活,无奈天不让我活。我呢,并不想和天这样虚无飘渺又捉不住的东西斗,太浪费时间。有这功夫,多做一些实际的事,为天下多谋福,难道不是更好吗?」刘挽非常的坦然,为了活着,刘挽并非没有作过努力。 然而世间的事,大家都非常的清楚,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得到回报,也不是所有的筹谋都能如愿以偿。 刘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也在不断的谋划,如果依然难逃一死,刘挽亦无畏。 「虚度数十年的光景是活,光芒万丈的活了十几年也是活。我这十几年的时间,如果能做到别人穷尽一生都做不到的事,父皇,我为此而骄傲,虽死亦引以为荣。」刘挽骄傲的向刘彻宣告,一字一句的向刘彻表露,到如今的局面,有刘挽选择的结果,她既然选了,她并不会为此而后悔,也希望旁人莫要因此而为她惋惜,她其实并不需要这样的惋惜。 刘彻无言以对,在他面前的刘挽,他亲自抚养教导长大的孩子,聪明,通透得不像是一个孩子,有时候对于生于死的勘破,叫刘彻自嘆不如。然而刘彻是捨不得刘挽出事,这就是刘彻一直耿耿于怀,无法释怀的存在。 「好好休息。」刘彻没有办法认同刘挽,却也无法劝说刘挽,唯一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叮嘱刘挽好好的休息。 刘挽应下一声,看出了刘彻的落荒而逃。 至于此,阴阳家的人早已经来过了,刘挽的情况刘彻必然已是心知肚明,该如何,不该如何,都非常的有数。 刘挽不想引起刘彻更多的奢求,她所不愿意的事,并不代表刘彻放在心上,尤其是人命。 「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比起刘彻,最让刘挽必须要去应对的人必须得是卫子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7页 刘彻一走,卫子夫立刻出面,张口既是质问,刘挽能说吗? 想必刘彻也并没有把话说清楚与卫子夫听,那落到刘挽的头上,刘挽也必须得是同样的态度。不说不说,不该说的绝对不说。 是以,刘挽迎面同卫子夫一问,「啊,娘,我怎么了?」 这样的语气配合一脸的疑惑,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刘挽当真一无所觉。 可是,卫子夫是好忽悠的吗? 「你到现在还想瞒我是吗?」卫子夫再一次质问,刘挽无奈的道:「细节上的事,娘,不是我要瞒你,而是我也确实并不怎么清楚。」 这是真话,细节上的事谁跟刘挽说清楚了? 阴阳家的人没说,墨家的人也没有说,一个个都是说一半让刘挽猜一半,那能怪刘挽吗? 如今面对卫子夫,刘挽答得无奈,将真实的情况道破,也是希望卫子夫能够坦然一些的接受某一个结果。 「前线的战事如何?」刘挽睁眼既知自己一睡就好几天,科举的事有人禀告于她了,可是前线的事是谁都能打听得到的吗?刘彻那样落荒而走,刘挽压根没有问个仔细的机会,可把刘挽急坏了。漠北之战啊,史书对于胜利总是轻描淡写而过,可是深入漠北,大漠之地,没有一场胜利是容易的。 刘挽须得确定,此战的结果如何。 「我听你父皇提及,你舅舅遇上的是匈奴的主力。此战,须得你舅舅力挽狂澜。」卫子夫忧心的又何止是刘挽,还有一个卫青呢。 卫青的处境十分严峻,大汉最精锐的部队都在霍去病那儿,卫青手里虽然得到的是和霍去病同样的兵马人数,但谁都清楚的知道一点,卫青带的都是老弱残兵,以这样兵马遭遇匈奴单于的主力,若没有本事,必将覆灭。 「我舅舅会的。」刘挽坚定的相信,卫青一定可以做到这一点,而且能够大胜而归。 「表哥呢?」纵然知道霍去病一出去,怕是不会有任何的消息传来,真有消息的时候,也是他大胜而归的时候,刘挽依然得问上一问。 卫子夫坐在刘挽的身边道:「并无消息。去病行军打仗的风格你和他一道上过战场,该明白的。」 刘挽重重的点头道:「明白,明白,怎么会不明白。明白也难免担心。」 卫子夫见刘挽的视线望向窗外。科举的事情得以圆满结束,接下来,大汉取才之法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刘挽算是得到了初步的胜利,也为无数人赢得这样的胜利,可是将来,以后,谁又敢保证? 「这种时候你能不能想想自己?」卫子夫见刘挽又陷入沉思,终是忍不住的脱口而出,让刘挽不要再想别的事,想想她自己吧。 刘挽伸手捉住卫子夫的手,「为天下而谋,何尝不是为了娘,为了据儿,为了舅舅而谋。娘,我如果活着,我会护住你们,可是将来有一日我不在了,依父皇的性子......」 一些话点到为止,叫卫子夫听得泪流满面。 第454章 二姐害怕吗? 没有人能够坦然的接受自己将死的结局, 但在卫子夫面前的刘挽却已经完全接受了。并且,她还要为活着的人谋划,她要一步一步的为家人安排好在她死去之后,这个世道的诸多变化, 也会尽可能的为亲人准备后路。 「你不会有事的。你还那么年轻, 你怎么可能会出事呢?泰永, 我们能想办法, 你父皇也会想办法的对不对?」卫子夫紧紧的握住刘挽的手,希望能够从刘挽的嘴里得到一句肯定的答案。并非所有的事情都一成不变的, 也不是所谓的命数都不可改的。 只要他们不放弃, 只要他们都去想办法, 阴阳家, 墨家,诸子百家们不都在这儿吗?请他们一道努力,或许一切都可以改变。 「娘放心,我没有放弃呢, 父皇也没有。正所谓须得万分提防, 我不过是防个万一罢了。如果不会,一切最好不过。」刘挽也顺卫子夫的话,一句一句的说出卫子夫最想听见的那句话,只为了让卫子夫可以稍稍的不那么紧张,害怕。 「父皇的偏殿住得不太舒服,我们收拾收拾回甘泉宫吧。」刘挽是不太想住在未央宫的, 刘彻这里并非只有朝中大臣往来, 还有别的人呢, 刘挽不愿意看了闹心。 况且, 回了甘泉宫绝对是要比在未央宫好的, 至少刘挽会住得比现在舒心。 「好,我们回甘泉宫。我们这就回去。」此时的卫子夫巴不得将刘挽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生怕错看了一眼。刘挽要回甘泉宫,卫子夫最是高兴。 刘挽这边收拾东西,也有人报到刘彻那儿,刘彻自然清楚刘挽所思,留在未央宫,刘彻并不能时时照看刘挽,宫人伺候得再好,也不会有卫子夫对刘挽的用心,刘挽要回甘泉宫,刘彻怎么也不可能拦下。 等刘挽一回到甘泉宫,刘嘉已然在宫门前翘首以盼,见刘挽和卫子夫一道回来,立刻迎了上去,「二姐。」 「娘也不问。」刘挽无可奈何的纠正一番刘嘉,刘嘉却突然将她抱住,哑了声音的开口道:「二姐不要出事,我不要二姐出事。」 刘挽是这世间最庇护也最疼爱她的人,刘嘉不希望刘挽出任何的事, 「好,我知道的。」刘挽那个时候听到自己活不过十八岁的话,何尝不心急。可是再急她也清楚的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因为恐惧,害怕而有所改变。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8页 她不想死,世间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想活得更长一点的? 生死有命。刘挽很坦然的接受这一天的到来。只不过她想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尽可能的让这个世间的很多人都能够得利,让这个世间能够更好。从而也为卫家,刘据争得一丝生机。 她不能确定到底在最后有没有用,但她尽她所能。 刘嘉哭得像个泪人,卫子夫何尝不难受,再难受卫子夫也并没有在刘挽的面前显露太多。此时观刘嘉抱住刘挽哭个不停,卫子夫没能忍住的叮嘱一句道:「嘉儿,现在最难受的并不是你,你倒是让你二姐哄你。」 对喽,这个事情刘嘉觉得自己做得对吗? 刘嘉似乎也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刘挽道:「二姐肯定不会有事。要是像二姐这样的人都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这个天还有什么用?」 是的,刘嘉随口一句都是对上天的质疑,引得卫子夫不禁的喝斥道:「你是什么话都敢说。」 「我哪里说得不对。二姐这样的人都不为世间所容,老天都想收回去,无非是天要亡这世道,也是天要亡......」在刘嘉待要说出那最后一个字时,刘挽第一时间伸手捂住刘嘉的嘴。真是不怕给自己惹事儿吗? 有些事情大家纵然各自都心知肚明,不能说破的话就是不能说破。 刘挽无奈的长长一嘆,刘嘉也意识到有些话是绝对不能说的。 「你啊。」卫子夫何尝不明白刘嘉那欲脱口而出的是什么话。知道,也庆幸于刘挽反应足够快,没有让刘嘉将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否则真要是有人将话传到刘彻那儿,如今刘彻或许不会为此动怒,可谁敢保证刘彻不会放在心上,在将来的一天,让刘嘉为之付出代价。 不会有人觉得刘彻是一个多好的父亲吧。他会顾念所谓的亲情。 在刘彻那儿,如果一个人不能为他所用,不懂得为他分忧,这样的一些人不要也罢。说出天要亡汉的话,刘嘉在刘彻那儿的印象必然是要大打折扣的。 刘嘉乖乖的把嘴闭上,多一个字都不敢再吭。刘挽转移话题的问:「这些天据儿接手科举的事办得如何?」 是的,得闲了,刘挽也算是终于有时间仔细的问问,刘据在这些日子里接过科举事宜办得如何。 卫子夫的脸上露出了欣慰,「你把据儿教得很好。」 絮絮叨叨的说起这几天刘据是怎么办事。恰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卫子夫不得不由衷的肯定,刘挽真的把刘据教得非常好。 比起卫子夫说道起刘据的操作,刘挽更关注的是外面的很多消息,比如刘挽这几日一直没有出现,有人得到消息说是刘挽出事了,可是呢,按理在得知刘挽出事的消息,都应该有所行动的人,奇怪的是,他们竟然都相当的老实。 得知刘挽消失的事是刘彻和刘据有意放出去,而且闹得人尽皆知的时候,刘挽笑了。 确实,刘据学得很不错,作为一个正常的孩子,刘据已经懂得利用人心,也藉助刘挽的震慑力,以达到让科举在刘挽出事之后,没有再生出任何的变动,圆圆满满的结束,实在是一件非常值得人们赞许肯定的事儿。 想来刘彻见到这样的刘据,心里也一定会很高兴,很欣慰。 好在,没一会儿刘据回来了。 第一时间来寻刘挽。 「二姐。」刘据捋起长袍,迅速的走到刘挽的跟前,上下打量刘挽一圈,以确定刘挽是不是真的完好无损。 「放心,我好着呢。」刘挽宽慰起刘据,刘据只能说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要说完全的放下心,怎么可能呢。 「我去见过阴阳家的安夫人了。」刘据丢出这样的一句话,刘挽并不意外的问:「你从安夫人那儿套出什么有用的话?」 刘据...... 真,想从刘挽那儿套出话果然是一件相当难的事。 「二姐从安夫人那儿套出了什么话吗?」刘据不得不反问上一句,请刘挽稍稍的考虑一下,刘挽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竟然寄希望于刘据做到,是不是该论论是谁异想天开? 刘挽摊手道:「问一问而已。」 是的啊,问上一问,无伤大雅。 万一要是刘据运气好呢? 刘据能说刘挽想得不对? 长长的一嘆后,刘据不得不问:「二姐害怕吗?」 刘据是除了刘彻外问她是否会害怕的人。 「会啊。为什么我不会?」刘挽答得理所当然,至此也不妨继续的教导刘据道:「据儿,畏惧会让人生出敬畏,会让你知道,原来人活一世何其的难。所以,活着的时候,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玩的玩。永远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和不甘。」 是的,刘挽觉得她这一辈子是相当值得的,她在大汉朝活得光芒万丈,她尽所能的让自己随心去活。虽然或许在别人的眼里,她这一生都在为大汉谋,为刘彻谋,也为卫家,为刘据的将来而谋,但不可否认的一点事实是,她一直都在为自己谋。 她可以接受刚出生的自己需要倚仗刘彻的宠爱活着,但她绝不希望自己的一生,此后的大半辈子都必须要倚仗刘彻的宠爱。 可惜,她的经营没能让她等到她收穫的时候。 不过,现在也不差吧。 整个大汉朝,有人敢直接和她叫板吗? 所以,刘挽觉得她这一辈子足够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9页 正是因为如此,刘挽此时和刘据说出心中的恐惧时,并没有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什么不好,也不觉得她该在刘据的面前装得有多通透。 刘据是意外的,又觉得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他所知道的刘挽从来都是如此,既聪明,何尝不是十分接地气,而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如同神一样的存在。 「你二姐不过也是一个俗人而已。有人的七情六慾。我如此,父皇如此,你也如此。所以,不用把自己包装得多高贵,一个立足于地,能够把根扎进去的人,才是真正能够立于不败之地的人。你将来也不要让人把你捧高了。高处不胜寒。站得太高,摔下来会丢了性命的。」刘挽不得不叮嘱刘据,不可以随便被人煳弄,但凡企图将他高高举起的人,都是另有所图的人。 刘据眼眶微微泛红,在最后,在最后的最后,刘挽依然最担心的还是他,生怕他吃了苦,受了罪。 「二姐放心,我都记下了。」刘据郑重的向刘挽保证,她对他的教导,终此一生,他会永远的牢记。 刘挽露出笑容道:「我啊,还给你准备了几分厚礼。」 第455章 未雨绸缪 刘据一愣, 有心想问刘挽给他备是什么礼,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礼在于送礼的人,刘挽不管给他备了什么,他该懂得作为一个收礼的人需要遵守的规律, 收礼少问。 「父皇提及这一次所取的进士都怎么用吗?」刘挽在这种时候提出另一个问题。 刘据收回思绪, 也知道刘挽无意在此时同刘据论及她到底都给刘据备了什么样的礼。 提及正事儿, 刘据问:「二姐的意思是?」 刘挽意味深长的提醒刘据道:「坐而论道不可取也。」 刘据一顿, 刘挽突然道:「眼下大汉的太守,军政大权集于一人之手, 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此问落下, 更让刘据傻眼, 刘挽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刘据的反应再问, 「集权意味着什么,你不懂?」 刘据不至于不懂,可是刘据也不得不提醒道:「倘若分权,必引起世族注意。」 「不错, 是会引起他们注意, 难道因为害怕引起他们的注意,便任由他们发展壮大,来日成为大汉的祸起之源?」刘挽语气平静的陈明利害,同时也点明道:「你这些年学到的知识,我知道你能融汇贯通,我也知道你懂得大汉所处的境地。如果可以, 我想为你铺平这条路, 可是我的时间不够。而你, 须得记住一个道理, 军权在手, 才能让你左右朝局。为君者不可不知军事。你,不能让人把刀悬在你的脖子上,更不能把你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里,盼那一个人仁慈的放过你。这个人,也包括我们的父皇。」 很残酷的一个现实,刘挽从来没有避讳的在刘据的面前提及过,以后,更希望刘据可以牢记。 这一刻的刘据的脸色越发不好,再不好,他也明白这个世上除了刘挽,再也不会有人如此残酷的戳破现实,让他认清这一切。 「君父君父,君在前,父在后。咱们的父皇够狠,心更够硬,所以永远记住,他在是我们的父亲前,他更是大汉的皇帝。任何胆敢危及大汉江山,危及他对大汉掌控的人,都会为他所不能容。你要自保,可你也要保证你不会越线。朝堂上的事,此战过后,绝不能让卫家的任何人出头,记住,是所有的亲眷。」刘挽都这个情况了,她也不知道她再倒下还能不能醒来,是以,刘挽必须要将这些话告诉刘据。 「这不可能。」刘据立刻在第一时间否认。 「没有什么不可能。卫家至此,皇后,大将军,太子,已经到了权力顶峰,再让卫家的人在朝堂上占据显眼的位置,只会提醒父皇需要不断的压制卫家,同时也会压制你。据儿。比起亲眷,你要记住,科举一开,你须端正态度。你选人才是为国家而选,非为一己之私。至公者,天下必服之。怀揣一颗公心,你会得到真正的人才,于危难之时,才会有人救你。卫家的这些亲眷里,除了舅舅,独一个陈谦可用。他,将来你若能用好,必可以为你力挽狂澜。但据儿,你不能与他有过多的往来。」刘挽告诫刘据一定要记住分寸,永远都不可以过界。 刘据的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他怎么可能听不出刘挽是在交代后事。 有很多事情刘据无法预料到,但刘挽可以。正因为可以,刘挽不得不叮嘱刘据一定要小心,小心再三。 「二姐对父皇?」刘挽从小到大和刘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情况。现在的刘据听着刘挽的话,却有一种刘挽对刘彻表现出的坦然,信任都是假的感觉。 「你与我不同。我对父皇称得上是无所求。正是因为无所求,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在这样的过程中,我会为大汉谋划,也会为父皇谋划,父皇到现在为止都是既得利益者,自然不会对我有所约束。可是,那并不代表将来我与父皇之间就不会产生隔阂。我也不敢说将来和父皇之间的感情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我能接受任何的转变。可是据儿,你能吗?」刘挽分明是想给刘据打好预防针,好让他知道,将来无论刘彻对他是怎么样的刁难,都是理所当然的。那样的情况下,刘据须得调整心态,为自己未雨绸缪,争取别让自己成为一个失败者。 败在刘彻的手里虽然不可耻,必将要付出性命的代价,刘据该做好准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0页 刘据一听也对,至今未止刘挽的所有谋划都是对刘彻有利的,正因如此,刘挽不需要对刘彻有所防备。这样的情况下,刘彻对刘挽的宠爱是真,刘挽对刘彻的敬重和爱护也并不假。 可是,这一切并非一成不变的。 刘挽现在告诉刘据一切的意图为何? 是让刘据明白,纵然得尽刘彻宠爱,最能为刘彻分忧的刘挽,都不敢保证在将来不会成为刘彻所不喜的那个人,或许更有可能成为眼中钉,肉中刺。由此刘据要坦然面对任何的结果,并且,也要早早的为自己准备。 自保这一点做起来,不必太过大张旗鼓,有分寸,懂得操作足以。 刘据不由捏紧了手,被刘挽一说,他不可能不害怕! 而且连刘挽自己都承认,她都不敢保证将来不会成为刘彻所容不下的人,何况刘据。 刘据半响没有说话,刘挽朝刘据招招手,让刘据走过来。 刘据很是听话的走过去,刘挽抚过刘据的头,「别怕。二姐在竭尽全力的为你布局,无论如何,你只要愿意活下去,你一定可以活下去。」 这句话的份量刘据岂不懂。 懂得的同时,刘据却不禁问:「二姐希望我怎么样活着?」 问出这个问题的刘据,让刘挽一时不知该如何的回答才好。但,半响后刘挽轻轻的道:「不需要只作为大汉的太子,可以自由的去看世间的风景,见过你只在书上看到的海,以及我们刚刚拿下的河西,沙漠,戈壁,这些,都可以是你坚强活下来的理由。太子这个位子是别人赋予于你的,但你不是太子,并不代表你不再是一个人。我想让你这样的活着。你愿意吗?」 是的,在最后,刘挽徵询刘据的同意。 刘据没有立刻的回答,「我不知道。」 此时的心境,怎么能代表得了未来的他。 刘据也不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会不会能够接受刘挽这样安排的让他活下去。 「没有关系,你有选择的权利。只要你愿意活,二姐一定会让你活。」这是刘挽对刘据的承诺,于刘据听来,不知道刘挽该是怎么样才能为他争到的一个承诺。 「二姐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为我费心。」刘据眼眶泛红,刘挽到如今依然在为他打算,防的是将来有一天她不在时,他们被人欺负,甚至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 这一切,不是刘挽的责任,刘挽并不欠他们任何一个人的。 「我尽我所能,将来的事,最后的决定权在你。多年以后,未必见得诸事能够如我所愿。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感激。」人死如灯灭,谁敢保证数十年后的刘挽如今为刘据所安排的到底能不能成功。 如果可以,自然一切都好。刘据也要做好或许刘挽所做的一切都会无用的准备。 「我明白。」刘据懂,可是刘挽这一份心意他不该感激吗? 他的父亲,纵然让他成为大汉的太子,诚然刘彻对他寄以厚望,但从小到大,手把手教他,将所有的事情都与刘据讲清楚,为他诸多谋划的人是刘挽。刘挽比他的父母都对他尽心。纵然到了现在,刘挽随时都有可能没命,刘挽依然在教他! 刘据的感激,刘挽懂,却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如同她对刘彻,在她力所能及的时候,她会尽可能的帮刘彻做得更多,但是,未来他们到底念及她几分,人心是这世上最不可测的存在,刘挽完全不打算享受他们如今的感激,认为这份认可和感激永远不会变。 做自己该做的事,结局也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随后,刘彻开始授官,将这些新进士们全都派到地方为官,治理一县。 刘据便注意到刘彻现在推行的种种政策,都和刘挽之前跟他通气的一模一样,军政分开,从县令而始。新的县令,管一县政务,差事办得好,三年一考核,也将得以提拔。 咦,三年一考核。 不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但是他们同样也不可能忘记另一回事,考核,官员的考核,这以后莫不是都让张汤这个廷尉来负责考核官员们的吧? 问题一丢出来,刘彻顺势丢出一个部门,吏部,掌官员考核。 嘶! 有人终于意识到了,礼部,管科举之事,吏部,管官员考核。 刘彻是要弄出新的部门来,以达到这些挑入新部门的人员都是完全由刘彻可以调动的目的,这,这是觉得他们老臣相当不可用了吗? 想法闪过,问,他们是不敢在刘彻的跟前问的。怎么说他们可用不可用,别人说再多并没有意义,他们自个儿不清楚? 拿娇的他们,最大的希望莫过于凌驾于帝王之上,让皇帝奈何不得他们!对付他们的心境,刘彻想法子应对有何不对?相互间的博弈,端看谁更技高一筹罢了。 第456章 令人生畏的刘挽 这点事儿可以在心里想, 说出来他们又不是脑子有坑,怎么可能。 但刘彻这样创建新的部门,负责的偏又是他们各自不认同,还一心要毁掉的事, 其实这也算是在提醒他们, 他们不想干的事, 皇帝不勉强, 最好他们都乖一点。 可是,官员考核这个事的权利大吗? 相当的大! 把这样关键的部门交给一群他们都不熟悉的人, 合适吗? 不合适。那得说道说道了, 比如是不是可以安排一些人参与此事, 甚至有可能把这件事抢过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1页 对了, 官员考核的标准之前他们都参加讨论定下的,如今定下吏部专门负责官员考核的事,是不是也应该要试试那些年轻人能不能把事情办好? 试探的询问一交上去,不好意思, 刘彻给出肯定的答案, 不能。 吏部人员也好,礼部的人员也罢,都是刘挽所选。之前作为都不认同科举和官员考核的事的人,把这些人提拔上来主持考核一事,是觉得让他们在暗地里动手脚不够,要把人弄到明面上来让刘彻继续的不痛快? 话说得过于直白, 而且, 刘挽恰好在这时候从宣室的书架中走出, 背光的刘挽叫人看不清她的脸, 只注意到刘挽的视线落在他们的身上, 没有丁点要移开的意思。而且,他们分明能够感受到刘挽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善。就像在无声的警告眼前的这些人,他们要是敢抗议,下一刻莫怪刘挽手下无情。 「听你们的意思,你们是觉得没有从你们之中选出任职礼部和吏部的官员,你们不太满意,所以你们对此怀疑?」刘挽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人也缓缓的走出来。她所走的每一步啊,都像是落在人的心尖上,踩得人的心一颤一颤,控制不出害怕。 「长公主说的哪里话,臣等并非此意。」不成,不成,没办法和刘挽对上,否认,第一时间的否认,他们绝不敢与之争锋。 刘挽淡淡的应一声,「说来殿试我不在的那几天,你们怎么没有动作呢?很是叫我惋惜呢?现在你们是在提醒我,或许我还有机会?」 靠!多少人心里骂脏话了!他们,他们谁有这个意思了?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长公主为陛下选拔人才,我等理当助之,怎么会有所谓的动作。」没错,死也不能承认他们有任何的盘算,他们完全没有。刘挽别想诬陷他们。 刘挽嘴角一弯,「如此甚好。其实我也想试试看,对你们我到底下不下得了手。毕竟我也是第一回。」 多少人听到这句话的脸都僵了。 拿他们身家性命来试刘挽下不下得了手,疯了吧他们。 但凡不疯的,都不可能如刘挽所愿。 刘彻乐了,有时候刘彻也觉得刘挽吓人吓得相当有效果,他作为一个皇帝,不好像刘挽这样的直白,容易让人觉得大汉没有王法。诚然在这一点上,这些人心知肚明,王法对普通人或许有用,对他们这群世族形同虚设。但是,他们却要求皇帝守法,也要求百姓守法,独独对他们自己完全没有要求。 「长公主说笑了,说笑了。」一回回的被刘挽威胁,谁能没有想法。 「说笑?不,我并没有在说笑,我是真想试试的。你要试试吗?」刘挽非常真诚的向他们问出这句话。 一个个好不容易才挤出笑容的人,真是要疯了。 不是,刘彻到底管不管刘挽的? 刘彻怎么可能会管呢?很多刘彻想做而不好做,做不到的事,其实刘挽都帮刘彻做了,刘彻没有敲锣打鼓的昭示天下他对刘挽的支持,那完全是为了给眼前的这群人留脸。 「还有别的事吗?」刘挽观没有一个人敢再接她的话,很好,本着别多看这些讨厌的人的原则,刘挽走到刘彻的跟前。 一群人属实拿刘挽半点法子都没有,那怎么办?果断的走人!刘挽这一问分明是在下逐客令。 「陛下若无事,臣等告退?」他们不敢再跟刘挽开口,那也万万不能直接将话挑明,须得徵得刘彻的同意,确定刘彻是不是已然没有事情,才是他们可以离开的时候。 「退下吧。」不错,刘挽得多出来吓吓他们,否则这群人都选择性的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心上,那可怎么行! 刘彻扬眉瞥过一个个的臣子,满意于他们终于想起他这个皇帝了。 「臣等告退。」一个个作揖退出去,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结果发现刘挽依然在不错眼的盯着他们,注意到他们视线的那一刻,刘挽半眯起眼睛,无一不透着危险,吓得一个个人勐缩脖子,急忙收回眼神。 不是,最近这些日子怎么回事,刘挽为何如此的可怕? 可怕的刘挽一度让人不敢直视,更生不出和她对抗的心思。 蛮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刘挽现在明摆着不管不顾,谁要是再和刘挽挑衅,鸡蛋里挑石头,刘挽绝对会第一时间把他们给灭了。而且是从根本上消灭他们。 这一点意识对他们而言非常的重要,重要到他们如今没有一个敢生出反抗的心。 等他们一走,刘彻问:「你怎么知道陈家会愿意把陈谦和陈顺放出去?」 「因为无论是馆陶姑祖母亦或者是陈掌,他们都聪明,聪明的知道,我谋划一切对大汉意味着什么,不懂得顺势而为的人,他们必将被人抛弃。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他们有一定的资本,但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费这个心。」刘挽相信以她和馆陶大长公主、陈掌多年的合作,他们一定非常清楚的知道,刘挽做事绝不在眼前,一步一步的落实,顺她的布局而为,必将能让他们得到想要的一切。 「三年县令,知民之苦,三年,可以大浪淘沙,也让这些离百姓遥远,不知民生多苦的人们想想该怎么样救济百姓,为民为忧。心中无民,何以有君。这一波能够筛选出一部分大汉真正需要的人。再加上一应的官员考核,以后大汉的官员都必然装也要装出一个像样的样子。」刘挽道出她一番部署将为大汉谋来了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2页 刘彻握住了拳头,「现如今这些事都已经开好了头,你不必再诸多忧心,好好的养身子。」 这话听在刘挽的耳朵里,她很是想回一句,她这个身体怎么养也是不可能养好,何必说养这句话。最终,刘挽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一句句关切的话里,刘挽听出来的何尝不是刘彻对她的忧心。 「是。」刘挽应下一声,刘彻上前拍拍刘挽的肩,从一旁拿出一张锦帛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前线的战报刚刚送来,大捷。你舅舅大败匈奴单于主力,虽然未能擒服单于,但一举歼俘匈奴军一万九千人,挺进到寘颜山的赵信城,尽烧其城和匈奴积粟而还。还有你表哥,出代郡和右北平,北进千余公里,渡过大漠,与匈奴左贤王部接战,尽歼其精锐,俘获屯头王、韩王以下七万余人。左贤王及其将领弃军逃逸,他乘胜追杀,直抵狼居胥山。他也真是狂妄,也让朕觉得畅快无比。知道他都干了什么吗?他在狼居胥山举行了祭天封礼,在姑衍山举行了祭地禅礼。这些年,匈奴对大汉屡屡进犯,连我大汉的太后都不得不避之锋芒,以柔化之,更只能送去美人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只为求得匈奴兵锋稍缓。如今,他在匈奴的神山祭天祭地,是向天地昭示,从今往后,那都是我大汉的国土所在,匈奴,休想再与我大汉争锋!」 刘彻明显对霍去病的一番操作十分满意,全然没有半点的不喜,刘挽啊的张大嘴。 封狼居胥,武将的最高荣耀是由霍去病所创造的,听到刘彻亲口说出霍去病的操作,刘挽急忙从刘彻的手中接过战报,迅速的扫过上面的内容。自然不会错过在后面关于此一战中大汉的折损。 十分之三,那可也是不小的损失。 但,今日的刘挽早已不是曾经的刘挽,过在当代,功在千秋,河西一带,东北之地,都是华夏相当重要的土地,不收入大汉的版图,只会带来永无止尽的杀戮。 「你表哥如今兵锋未止,你舅舅那儿已然结束。」刘彻得了这个好消息,方才一直压抑着,毕竟这样的大喜事刘彻第一个想要与之分享的人是刘挽。那些个臣子,他们未必真喜。 刘挽想了想道:「表哥那儿也差不多了。」 「可惜让匈奴单于跑了。」刘彻为之遗憾,怎么能叫这小子跑了呢。 「不灭匈奴单于,算不上亡匈奴。」刘挽一语道破刘彻的遗憾之处,刘彻附和的道:「然也。」 刘挽并不想告诉刘彻,这一点大汉确实没能亡于匈奴,有些事,也是註定的。 「此战已然是大胜,父皇该高兴,而不是吹毛求疵。」刘挽甩掉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提醒刘彻别在那儿忍了,该高兴的时候高兴的笑笑。 刘彻是想高兴的,可是一想到刘挽,刘彻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你不知道为父为何没有喜形于色?」刘彻但问之,刘挽心下很是无奈,却也只能与刘彻告罪道:「是孩儿让父皇忧心了。」 第457章 来日望救之 刘彻挂念刘挽的情况, 又岂是真的怪罪于刘挽? 「前线战事已定,朕如今最盼的是你康健,泰永,你不能放弃。」刘彻再一次的叮嘱刘挽, 他清楚的知道刘挽到如今这样的情况, 该努力的她都已经努力, 或许已然放弃, 刘彻希望刘挽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 「是。」刘彻无论到底有多少慈父之心, 他在这一刻盼望于刘挽的平安, 要求不放弃, 这份心是真的, 得这样一份真心,刘挽难道还要吹毛求疵吗?刘挽从来不是一个为难自己的人。 从刘彻的宣室走出,知晓卫青和霍去病的胜利,刘挽怎么可能会不高兴, 又想起刚刚忘记说起战死将士的事, 刘挽去而復返,没想到却听到华刻在与刘彻汇报导:「陛下,近些日子阴阳家的人一直在想方设法,几次也都提及,想救长公主是有法子,但那要付出的代价将是巨大的, 也是长公主所不愿意接受的。」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那都应该。不要跟朕说泰永接不接受, 她仁慈善良, 不忍真正的下死手, 对朕而言,除了江山天下,再没有比泰永的命更重要。不仅是泰永,还有冠军侯。告诉他们,但凡泰永和冠军侯有半点差池,朕一定让他们阴阳家不復存焉。」刘彻不容置喙的下令,落在刘挽的耳中,刘挽往前迈了一步,最终又缩了回来,她要怎么样去指责刘彻?明明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纵然或许刘彻的手段太过强势,也太过不讲理,她要去指责刘彻吗?她又能改变刘彻的想法吗? 诚如刘挽自己本身一样,她打定主意的事,谁也无法让她改主意,刘彻比刘挽更坚定,更是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抚恤战死将士一事得做,而且,最好让刘据来做。 刘挽吐一口气,最终转过身离开,也开始在思虑她如今心心念念的诸多事。 想好之后,刘挽既回去给刘据叮嘱一句,刘据听完之后一顿问:「如今大汉的抚恤之法二姐是觉得不太妥当吗?」 「是。」刘挽想了想,将自己早些年写下来的一些东西递到刘据的手里,「你看看或许对你有所帮助。另外你自己想一想,如何才能对大汉最有利,也对得起为我大汉浴血奋战而死的将士。功成之后,不可忘本。别人忘得,你是得利者,你不能忘。」 刘据无二话的接过,恭敬的查看,不看还罢了,一看,刘据又一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3页 他若是没有看错,上面的纸张已然泛白,而且虽然是刘挽的字迹,分明可以看出字中的生硬,而且字体也并不好看,但完全可以看得出刘挽的风骨,这绝对是刘挽的字迹。 「二姐早年已然想到这一层?」刘据很是想问刘挽写这些东西的时候是几岁,一想刘挽练兵的时候也不过是六七岁,有些话他就多余了问,只好换一个方式。 刘挽重重的点头道:「行军打仗,将士为我大汉而战,我为大汉将士孝其父母,抚其妻儿,这该定下。早些年大汉穷,穷得都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如今大汉有钱,这些当年没有给到大汉将士的一切,该补回去。」 此言,令刘据又一次自嘆不如。 同样都是孩子,他当孩子的时候处处要刘挽护着,处处要刘挽指点,刘挽呢?早已察觉大汉制度存在的漏洞,哪些需要补充的地方她都有了一定的章程。刘挽心心繫于百姓,样样都为百姓着想。 不得不承认,他完全不可能比得上刘挽,又怎么能怪刘彻心里认定刘挽的好,宠爱于刘挽远在他们姐弟之上?刘挽值得! 刘挽不管刘据心里想什么,该给的东西给完了,刘挽即道:「你自己看,有不懂的问我。」 一说准备走人,引得刘据不禁追问:「二姐是要往哪儿去?」 「我去一趟墨家。」刘挽要出宫,刘据着急的道:「二姐别了吧,你最近的状态并不算好,你这样出宫,万一出事......」 「我要出事在哪儿都会出事,不出事在哪儿也不会出事。行了,看你的书。」刘挽斩钉截铁的提醒刘据一个事实,她会不会出事跟她在哪儿一点关系都没有,刘据别操这个心了。 「那二姐坐车去,别骑马了。」刘据叮嘱一句,刘挽应一声,刘据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河西一战后,刘挽自河西归来时乘的就是马车,当时谁听说都愣了一下,尤其刘嘉还随口说了一嘴,道刘挽一向喜欢速战速决,怎么突然坐马车回来了。 可是这样的问题谁也没有当刘挽的面问出,实在是没有人想到这样转变的刘挽会代表别含义。 如今刘据随口叮嘱之后才发现,在那个时候刘挽已然有症状了吗? 一想到这几年,刘挽瞒住了无数的人,如果不是她那样的倒下,昏迷数日不醒,或许还会继续瞒住所有人。 一个人默默的承受自己随时可能死去的消息,在人前没有流露出半点。刘据再一次捏紧了手,对刘挽生出更多的敬佩,同时也不禁在反思自己,他到底能不能做到刘挽这个份上?能不能成为像刘挽一样强大的人。 刘挽的情况,不必她张口,她人一到墨家,知道的都知道。 不过,刘挽一见墨家鉅子既与墨家鉅子行以大礼,并郑重的拜託道:「有一事请墨家助我一臂之力。」 那么多年,刘挽很少向墨家鉅子提出要求,墨家鉅子望着眼前的刘挽,也同刘挽郑重作一揖道:「长公主但有吩咐,在下一定倾墨家之力帮长公主办到。」 能让刘挽请助之的事,墨家鉅子明白此事的重要性,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向刘挽郑重的承诺,刘挽开了这个口,此事无论如何他都会和墨家的所有人一道做成。 「倘若来日君王不能容于太子,万望墨家救我母亲和弟弟一家。」刘挽说出这句话时,再一次和墨家作一揖道:「只要救他们性命,太子之位也好,皇后之位也罢,都无关紧要,我只要他们活着。」 是的,活着,一如刘挽跟刘据说过,她很是希望刘据能够活下来,永远的活下来。 墨家鉅子原本有些迟疑,依如今墨家在朝堂之上的影响,救太子一事,也得弄清楚了是怎么样的救法才能想想能不能救。 听完刘挽的话后,好,这件事他们一定会做到。 只是要保太子和皇后的性命罢了,他们做得到。 「长公主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到。」墨家鉅子郑重的承诺,请刘挽大可放心,此事刘挽算不得强人所难,他们会因为刘挽,因为这句承诺,都做到。 「纵然我来日不在,谁为墨家鉅子,都一定会做成此事。」墨家鉅子不忘补上一句。刘挽再一次郑重的表示感谢。 墨家鉅子于此时也很想问问刘挽,难道刘挽已经接受了自己早被安夫人说破的结局吗? 然而话到嘴边,墨家鉅子终是没有问出。 何必问呢? 刘挽已然是在交代后事了不是吗? 若非她已然放弃改命的可能,又怎么会和他交代后事? 但凡刘挽活着,她必能护住太子刘据,也能护住卫后,甚至整个卫家。 唯有刘挽不在,卫家她没有办法管,只能请墨家出面,保全刘据和卫子夫。 刘挽素来是干脆直接的,事情说完,刘挽便准备离去,去的正是阴阳家的小楼。 墨家人里,有不少担心刘挽来此要求他们一定想办法逆天改命,万万没有想到刘挽却是绝口不提。 以至于刘挽一走,一个个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风华正茂,有许多未成之事,她知晓自己要死,也知道我们未必没有办法救她,她竟然绝口不提。还真是让人一回一回的意外。真不像老刘家的种。」这话道来,引得不少人附和。 老刘家的人,皇帝当得不错,但薄情寡义也是出了名的,谁都不太乐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尤其眼前这群几乎都成精的老头老太太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4页 然而现在的刘挽在他们眼里,绝对是例外的存在。 为了活命,多少人费尽心思,尤其刘挽还这般的年轻,她又是如此的能干。刘彻为了她活下来,那是什么话都说了。但刘挽从始至终在阴阳家那儿的态度,包括对上他们墨家,她想逆天改命不假,但她绝不会不拿别人的命当回事。本着让所有人都去死,也要活下去的念头。 与之相比,刘彻并不在意旁人的性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如今论及刘挽,一个个都觉得,刘家难得出了这样一个人,简直是神奇。 「但凡她不是这样的人,谁乐意帮她改命?」关键时候还得有人补刀。必须点明他们一个个聚集在这儿的目的是不是都给忘了。 「那冠军侯?」墨家鉅子针对刘挽的申诉还是放在心上的,刘挽第一个想救的人是冠军侯霍去病。 「你来?」一旁的墨家长老们一听墨家鉅子的话,完全没有一丁点把人当成鉅子,须得对人客气态度,直接了当的表示他们可以让他来。 可怜的墨家鉅子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只是冠军侯的事办不好,怕是长公主将来......」 第458章 不留 话音落下, 收穫一群人鄙夷的眼神。 「你以为挑白菜呢?」立刻有人毫不留情的回了一句,而且已然有人出手扣在墨家鉅子的头上。可怜墨家鉅子一大把年纪都免不了挨打,他还不敢坑声,只能不断的吸气吐气, 更不忘提醒一句, 「怕是最后也难善了。」 不料一群人听闻都面色凝重, 有人道:「彼时轮不到我们管了。」 刘挽此时已然在阴阳家那儿。 不过, 一眼便看到一个特别的人,一个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对吧。刘挽正常见过的人都能记得住, 更何况这样一个曾在刘彻那儿不留痕迹想坑刘挽的人。而且, 这样一个人此时一脸的颐指气使的沖阴阳家的人道:「陛下的诏令, 诸位难道都要置若罔闻?」 半眯起眼睛, 刘挽几乎没有一丁点犹豫的往前走,上脚往那人身上一踹。 「放肆。」被刘挽踹倒在地的人大喝一声,神色间皆是不满,然而在回头看到刘挽时, 瞬间变了脸, 低眉垂目的跪下道:「长公主。」 刘挽转头问华柬道:「这个人怎么会被我父皇派来阴阳家?」 华柬低下头不敢作答,刘彻用人,怎么用人,是他们能吱声的吗? 行,刘挽懂了。突然抽出鹿竹抱在怀里的剑,直接架在眼前这个人的脖子上, 「诸子百家的份量没有人告诉过你?于国有功之人, 你竟然敢对他们颐指气使?谁给你的胆子?」 「长公主, 长公主, 奴只是奉命行事。」剑已然在上, 眼前的人颤声的回应刘挽,希望刘挽能够手下留情。 刘挽冷哼一声的提醒问:「你是不是忘了很重要的一点,陛下让你干的事是为了我。我要杀你,谁能救你?狗仗人势的东西,我还真是想杀了你。」 这一位是江充!江充。刘挽想起这回事,巫蛊之祸何尝不是这一位挑起的,他不冒头,刘挽都把这么一个人忘记了。 可是,他冒头了。 因此,刘挽的视线落在江充的身上,剑离得江充越来越近,江充吓得一个激灵,连声求饶道:「长公主,长公主饶命。长公主。」 声声哀求,并不能让刘挽忽略江充存在的危险。 纵然如今的天子宠臣是华刻,但是谁敢保证一个懂得刘彻心思的人将来不能取华刻而代之? 危险啊,一个让刘据不得不反抗,让卫家不得不死的存在,不杀,刘挽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诸多布局。 「长公主。」江充不蠢,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刘挽浑身上下散发的杀意,又怎么可能会不懂如今的他生死在刘挽的一念之间,而刘挽此时杀他之心相当的强烈。 刘挽的剑一侧,眼看江充便要命丧黄泉,刘挽突然倒地不起。伴随她落地还有剑的声音。 死里逃生的江充既庆幸也害怕,怔怔的望着刘挽,一时不敢动。 「长公主。」众人谁能不惊,第一时间上前扶起刘挽,里面阴阳家的人都纷纷出面,「快抱长公主进屋。」 鹿竹那是连剑都顾不上,直接将刘挽抱起进屋。 见此,江充多一刻都不敢逗留,连滚带爬的跑了! 屋里的一群人围着刘挽,但无一人动手,毕竟,都知晓刘挽是怎么回事,动手也是毫无意义。 「干看着?」虽然都清楚动手没有意义,但这种时候的他们还是不得不问上相顾无言的同门一句。 「你有法子你上。」对喽,他们没有动手是因为他们不想吗? 不,分明是他们很清楚的知道他们没有办法解决。 华柬于此时询问:「夫人能否让长公主醒来?」 安夫人毫不犹豫的答道:「我若有法子,何需长公主在宣室躺几日?」 办法是没有的,安夫人道:「速与陛下送信。谁也不知道长公主何时能醒。不过,倒是不妨让她在这里呆些日子。」 这话,华柬不敢细问,但刘挽倒在阴阳家小楼这个事情,华柬定是要在第一时间禀告刘彻。 江充也不敢怠慢,逃出来的他,连忙跑回宫,此时跪在未央宫的宣室前,他的脖子上还挂着血。 华刻在看到他的第一时间露出了诧异,「你是怎么回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5页 江充颤声道:「长公主去了阴阳家的小楼,我,我......」 有些事江充做得,他却万万不敢说的。 「你和长公主碰上了?脖子上的血是长公主动的手?」华刻毕竟是了解刘挽的人,江充一张嘴提及刘挽,他是立刻想到其中的关键。有些事或许别人记不得,在刘挽那儿,怕是忘不掉。 尤其刘挽从小到大满宫里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在刘彻的面前坑她,江充却是第一个。 大抵连刘彻都把江充给忘记了,才有江充出头的机会,华刻当时在第一时间错过提醒的机会,后来也不好张这个口。 然,华刻何尝不忧心,倘若刘挽碰上江充会如何? 华刻想过无数的可能,但绝想不到刘挽会在阴阳家和江充碰上。 「是。」江充忙不迭的点头,华刻再看江充的眼神已然在看一个死人。 说来刘挽有想杀一个人的时候? 有的。 比如先前刘挽在威胁世族们,提醒他们倘若胆敢乱来,她会立刻开杀戒,那时候的刘挽是发自真心的想要杀人。 除非之外该是对眼前的江充。 世族,为了大汉的大局,刘挽杀不得。然而到了江充头上,一个刘挽想杀的人,在刘彻那儿算什么? 「陛下。」华柬回来得也快,就华刻问江充这会儿功夫,他这一声叫唤,引得华刻一眼瞥过,华柬立刻道:「长公主昏倒了。」 此话落下,华刻当即变了脸,更是注意到华柬扫过江充的举动,第一时间华刻即问:「长公主昏倒的事你知道?」 江充面如死灰,华刻已然变脸,「你该死。」 这么大的事他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禀告! 华刻急忙转过身,这便要去禀告刘彻,不料一回头正好看到刘彻,华刻第一时间躬下身子沖刘彻见礼,「陛下。」 「朕方才听见你说长公主昏倒了?」刘彻是听到动静走出来的,也听见了华刻他们的一些交谈,此时问及,刘彻目不转睛的盯着华柬。 「是。长公主在阴阳家的小楼昏倒。安夫人建议长公主暂居阴阳家,奴连忙回来禀告。」华柬说到这儿,第一时间扫过江充,江充如今已抖成了筛子。 刘彻捏紧了拳头,不难看出他的不悦。 可是他们也得讨一句准话,到底让不让刘挽在阴阳家那儿住。 「依安夫人的安排。长公主醒来一定要第一时间禀告。」刘彻下令,华柬应下。并且躬身退去,多一刻都不敢逗留。 刘彻心情不佳,谁都瞧得分明,江充想开口说话,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方才既然说了有人该死,自当处置了。泰永想杀的人,不该活。」刘彻冷酷的下达命令。 「陛下,陛下,奴真的不知如何冒犯的长公主,陛下。」江充听到这句话,如何能再坐得住,哭泣的往前跑,急于抱住刘彻的腿,想以此徵得刘彻的宽恕,莫要取他的性命。 刘彻一个眼神扫过,已然有人拦在前面,将江充拦下,根本不给江充靠近刘彻的机会。 江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唤道:「陛下,奴冤枉,奴冤枉啊。」 可惜刘彻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到他,头也不回的往殿内走去。 「陛下。」江充绝望的望着刘彻的背影,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要这样的死去。 华刻在此时走过去道:「你也别白费心思了。这些年长公主从来没有说过要杀哪一个奴婢,宦官,你是第一个。你喊冤,你道陛下是信你还是信长公主?长公主要杀你,必有非杀你不可的理由,或许长公主动手会有所迟疑,然在陛下这儿,你一条命算什么?能让长公主动了杀心的你,在陛下那儿必是一个最需要解决的存在。」 此话落下,江充岂还会不明白,他根本不可能再活。 可是到现在为止江充都不明白,刘挽为何非杀他不可?只因他当年那样一拦吗? 「华公公,华公公,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吧。」江充知道,到如今只有华刻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 「你怎么觉得,泰永长公主想杀你,我会救你?」可是,江充拉住华刻的衣袖不断的哀求,华刻却也丢出了这句话。 江充满目不可置信的望向华刻,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从华刻的嘴里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张了张嘴,江充总也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 「你当真不懂?」华刻怜悯的瞥过江充,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道:「对,在你的心里,你怕是压根不在乎长公主对我们的那点点仁慈,或许在心里还会想,长公主是个极伪善的人。你是谁的人,你不知道?你图的到底是什么,你当没有人清楚?」 最后那一句话引得江充半天说不上话,怔怔的望向华刻,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恐惧。 「当年一出手你便失败了,沦为弃子,这些年你竟然还没有死心,亦或者他们给你的好处太多,多得让你觉得,你或许也能搅动风云,更有可能将高高上的泰永长公主拉下马?」 第459章 论迹不论心 华刻一向对宫中诸事相当有数, 极少开口,此时张这个口,因为华刻觉得眼前的江充愚蠢无比。 江充瞪大了眼睛,华刻道:「你啊, 终是不明白, 你的那点上不了台面的小心思, 实则谁都清楚, 不说不过是觉得不是跟你计较的时候。自然,当陛下和长公主要计较时, 你必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6页 所以, 从一开始他们已然非常清楚的知道他的意图所在。知道, 反而放任他四处乱窜?他以为他很懂得上位者如刘彻的心思, 实则刘彻是在看他的笑话,未尝没有让他也变成笑话? 如果说江充先前觉得自己未必一定要死,此时,此刻, 江充知晓, 他不可能活了。 刘挽翻身惊醒时,并没有忘记在昏倒前的自己想做的事,纵然在全然陌生的环境下醒来,刘挽问出的第一句话是,「江充人呢?」 她问,自有人答。 「陛下已经将他杀了。」 刘挽听见这个回答, 稍稍一愣, 随后回了一句知道了。 一个她想杀的人, 但凡她有一口气在, 她定要杀掉。 江充, 一介小人罢了,既有作乱之心,她断不能让这样一个小人将来有机会伤及刘据和卫子夫。 握紧拳头,刘挽坐起,正好安夫人进来,一旁回答她问题的人刘挽也才注意到,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十六七岁的年纪,与刘挽年纪相仿。 「长公主到现在依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吗?」安夫人也甚是执着。至于此依然想问上刘挽一问,她是不是依然认为死便死了罢。 刘挽整理了衣裳坐正,与安夫人面对面,同时也纠正起安夫人的一番话道:「容我提醒夫人一句,一直以来我并非不在意我的生死。我想活,以前想活,现在依然想活。我没能活成的原因,并非因为我不想,而是夫人告诉我的,是上天所不能容。况且,我没有请夫人想法子逆天改命吗?也是夫人告诉的我,逆天改命的法子不是谁想就能做成,否则也算不上所谓的逆天改命了对吧。」 安夫人...... 刘挽的一张嘴,有时候确实恨不得缝起来。 哪怕明知道安夫人是有想法让她活下来的,可是刘挽在安夫人的面前从来没有示过弱,也从来不会因为安夫人的警告认为,哦,原来她可以换另一种方式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生死之事,刘挽确实一点都不想死,但并不意味着因为不想死,刘挽须得费尽心思,用尽手段的请求于人,对人摇尾乞怜。 真要是愿意那样的活着,刘挽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况且,安夫人打的什么主意,刘挽从来无法确定,她是断然不可能让自己为安夫人所掌控! 安夫人打量刘挽半天,不得不感慨的道:「生死之事都无法让长公主为之迟疑,实在让我不知该如何评价长公主。」 刘挽笑了,笑得愉悦无比的道:「夫人不必评价于我,我也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评价。我这个人活了这辈子,做完想做的事,以后别人怎么看待我,我并不在乎。而且,不瞒夫人,我都想好了,我要是死了,避免后来被人挖坟,我准备请我父皇一把火把我烧了,然后挑个风景怡人的好去处,将我的骨灰那么一洒,谁也别想在我死后祸害我。」 自认为得罪不少人的刘挽,很是以为为了死后的安生,她一定要为自己死后谋划一二。 将来被人掘坟的帝王将相可不少。 额,虽然这个事大规模掀起是因为曹操的缘故,但是吧,也不代表现在没有。 刘挽损及太多世族们的利益,要说他们没有一丁点在刘挽死后找刘挽算帐的意思,刘挽都不信。 为了避免死后也不得安生,不如按她说的那样,一把火烧了,然后呢怎么样?一扬。完事儿,谁也没有机会对她的尸体动手了! 刘挽说得过于潇洒,谁听了不震撼无比。 不是,挫骨扬灰啊,这是极刑,那是要结仇的前奏,刘挽竟然说想向刘彻申请,刘挽疯了吧? 可是,观刘挽的神色,哪有一点玩笑之意。眉宇之间更是透着喜色,无一不在告诉她们,刘挽真是这样想的。原因嘛,如刘挽所言,她是一点都不想给人机会打搅她。 「陛下断不可能答应。」安夫人十分肯定的回应,这个事情换成谁都不会答应刘挽的。 刘挽一听瞬间郁闷了,「不答应真难受。」 安夫人......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对啊,她是要跟刘挽说死后的事儿吗?她分明是想知道刘挽如今已然一回一回的感受到自己离死亡的距离是那样的近,依然还是不为自己曾经的决定而后悔,也没有因为害怕而决定改一种活法吗? 很显然刘挽都没有。 一个连自己死后都想一把火把自个烧了,再把骨灰给扬了的人,她会在意自己将要怎么死去? 分明刘挽一丁点都不觉得自己需要换一个方式来活。 安夫人也算是长见识了。 从来没有人不怕死。可是刘挽是一边说着怕死的话,一边做着让自己极有可能早早死去的事儿。说出去怕是没有人愿意相信,真的会有人像刘挽一样,明知道她做得越多,做得越好,自己会死得越快,她却没有一丁点的迟疑的。 一回一回,安夫人纯纯是想确定刘挽是否反悔,是不是要改改主意。 结果怎么着,不好意思,刘挽一回都没有过这样的念头,何尝不是让安夫人郁闷的同时,也不禁生佩服之心。 不是没有人早早得知自己的死期,但几乎没有像刘挽一样,知道自己为何会落得英年早逝的下场,却没有一丁点要为之而改变的意思,反而更坚定的继续走下去,做她认为对大汉,对百姓有利的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7页 其实针对刘挽这个人,很多人都觉得,刘挽所做的一切更多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太子刘据。 但,谁能否认刘挽所做的一切于大汉之利,于大汉百姓之利。 百姓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只要看他们脸上的笑容便知道了。 阴阳家中,家道中落的人不少,也曾深入百姓之中,知百姓之苦,自然也是知道,这些年下来,随刘挽大行商道,又通过各种工具的推广,大力的抑制世族的发展,老百姓们的日子比之从前要好得多。 一年两季的水稻,让多少百姓得以果腹。刘挽一向关注民生,给百姓们准备的衣物从来都是价格最便宜,却也是最耐穿的。 刘挽对世族和对百姓的态度,那是天渊之别。 对世族,刘挽极致的打压,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对百姓,刘挽是大力的扶持,竭尽所能的让老百姓们出头,让他们的日子越过越好。 以民为本,这句话喊出来的人不少,真正做到的人太少。 上位者们渐渐都忘记了,诸子百家他们所着的书,教的其实是上位者,是士大夫们如何治理天下,如何治理百姓。 有多少人已然觉得,他们读的那些书,是为了让他们可以高高在上的凌驾于百姓之上,从而教导百姓? 民当以教化不假,但诸子百家们的书,他们是写给士大夫们的,为的是让士大夫明白,到底该用哪一种方式去做好他们份内的事。 可惜,读过这些书的人并不少,能够做到的人,凤毛麟角。不巧,有生之年,安夫人算是极其有幸,见到了刘挽这样的一个人。 不可否认的一点,安夫人对刘挽心存佩服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为自己获取利益的时候,时时将百姓们放在心上。 而刘挽恰好是其中一个,尤其做得极好的一个。 对于有人评价刘挽为的是自己,毕竟不能否认的一点是,刘挽在做好这些事情后,她的声望越高,威望越大,权利也越来越大。 安夫人提醒那反驳的人,比之刘挽权大,为一己而谋的人没有吗?他们这些人所需要看到的一点是,刘挽做的确实都是利于大汉,让百姓得利的事。只要确认这一点,不管刘挽有多少的私心,得到多少的权利,已然不重要。 此言,把对刘挽有所偏见的人们的嘴全都给堵上了。 权利这东西,没有在刘挽的手里,也会在别人的手里,那样的一些人和刘挽最大的区别在于,刘挽得到这些权利,会做下于民更有利的事,是那些人可以比的吗? 所以,有一句话说得好,论迹不论心。 不管一个人的初衷是什么,结结实实得得利的人在那儿,请所有人都不要无视,也不要再说刘挽有多大的野心,因而生出多少的计策。 如今这天下,权大势大的人里,急民之所急,为天下百姓而谋的人里,刘挽称第二,没有一个人敢称第一。 「夫人每回见我总问同样的问题,不累吗?」安夫人许久没有出声,刘挽一边穿鞋,一边好奇的问起,那位女郎见之要上前帮刘挽穿上,刘挽拒绝了。 穿鞋这种事儿,她又不是动不了,大可不必劳烦她人。 女郎倒也不强求,自然而然的后退,由刘挽自行解决。 而安夫人此时道:「那我们说点不一样的。比如,如何让长公主活下来。」 第460章 交换 安夫人这句话自然让刘挽有所迟疑。 不过, 刘挽提醒道:「我记得先前你们的人告诉过我,逆天改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那样的代价不仅仅是我,还有别人。尤其是人命。」 此话, 刘挽一直记得, 她之所以不再找人想方设法的改自己的命, 正是因为他们很清楚的告诉刘挽, 想逆天改命必须要付出的代价,远远不仅于功劳, 还有牺牲。 「用别人的命来换我的一条命。夫人, 非我所愿。如果你们想到的法子仅此一个, 大可不必再提。」刘挽斩钉截铁的拒绝。同时也解释道:「我想活, 可是我纵然想活,并不代表我愿意让别人为我去死。」 「长公主,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安夫人冷静的提醒刘挽,请她不必如此的抗拒。 「何所谓心甘情愿?刀没有架在他们脖子上都算是心甘情愿对吗?」刘挽犀利的反问, 叫安夫人一时间无可反驳。 刘挽指向安夫人道:「逼人害命, 纵然有一千种一万种理由,害人就是害人。夫人难道以为我愿意接受别人捨命救我?我这条命,父母所赐,得他们抚养成长,终此一生,无不思回报。旁人舍了性命救我, 我该怎么还?我又怎么能还得起?夫人, 承担太多, 非我所愿。」 一向明确自己所求, 也知道自己要走的路的刘挽, 不希望因为别人背负太多,她还不起! 安夫人凝望着刘挽,心情的复杂根本说不出来。 「世人如何看待我的命,等闲人的命我不知。我只知道,我的命只有一条,旁人的命也只有一条。我没有任何资格要求旁人为我捨弃生命,更没有任何的理由让别人为我付出性命。这个世间充斥了太多的不公平,上天或许能给每一个人的公平大抵也只有这一条的命而已。我纵然是大汉的公主,并不意味着因为我是大汉的公主,我就可以轻视人命,认定世间的人都该为我付出。也请夫人不要把我变成那样的一个人。我担不起的同时,也不想成为那样一个面目可憎的人。」刘挽诚挚的恳请,只盼眼前的安夫人可以不要让她变成一个她看不上,也不想成为的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8页 为了活下去,太多的人昧良心,不择手段。活了这些年,见过太多的人,安夫人并没有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这样尊重每一个生命的话,从而也让安夫人再一次明确一点。刘挽值得他们救,值得他们不计一切代价的去救。 「然,不求逆天改命,但求夫人想想办法,让我表哥多活几年。」刘挽终是没能舍下,诚恳提出,低下头。 每一回刘挽请求的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为了霍去病。 「在长公主心里,冠军侯的意义是什么?」安夫人终是问出这个藏在很多人的心里,却一直没有问出来的问题。 刘挽不答反问:「在夫人的心中,我的意义又是什么?」 她为何又让安夫人愿意费心,不计一切? 安夫人笑了,「世间诸事,也并非除了男/女之间的那点私情再无值得人捨命相救之情,是我煳涂了。」 刘挽没有再纠结于此,她想做什么,她有数。 「夫人并没有回答我。」刘挽要的答案,非要得到不可。 「请恕我无能为力。」安夫人终是给了刘挽一个肯定的答案,刘挽长长的一嘆,终是不得不接受这个结局。 一旁的女郎并没有错过,刘挽对自己的命数已定,和在得知霍去病的结局时,全然不同的态度。竟然真的有人不怎么把自己性命当回事吗? 再一次被安夫人果断的拒绝,此时的刘挽才注意到,她在阴阳家小楼的最高层,此时天已经黑了,呈现在刘挽头上的是真正的星空,璀璨耀眼,神秘莫测的星空。 站在星空之下,刘挽仰望着,嘴角不自觉的勾勒出一抹笑容。 她情绪上的变化,安夫人和一旁的女郎都感受得到。安夫人转动轮椅的走到刘挽的身侧,道:「长公主其实是适合我们阴阳家的。」 对此,刘挽垂下眼眸答了一句道:「感应天道万物,能懂得规律,不能救人,无法救国。夫人知道我所求,也知道阴阳家帮不了我。我啊,喜欢你们阴阳家,却无法像你们一样。」 安夫人笑了,「听长公主道来,不知道的怕是以为我们阴阳家只会研究天地万物,不懂人间烟火。」 刘挽摇头道:「论治国安民,你们有这样的本事,可是你们不愿意不是吗?」 对喽,重点在于他们不愿意。 既然他们不愿意,怎么能怪刘挽没有办法和他们一起论道。 安夫人一时语塞,最终还是道:「陛下这样的皇帝,伴君如伴虎。」 此言,刘挽极为认同。 但刘挽道:「以身谋国,在于愿意与否。依阴阳家诸位的本事,也未必见得不能让我父皇愿意用之。」 「倘若将来天下大乱,我们入局未尝不可。如今这天下有长公主在,就用不着我们了。」安夫人依然不断的肯定刘挽,落在刘挽的耳朵里,叫刘挽笑了,「承蒙夫人看得起,只是将来这天下如何,由不得我了。」 坦然接受结局的刘挽,也提醒安夫人,以后这个天下怎么样,她要是死了,同她再没有关系。 安夫人没有再多说,只提醒刘挽道:「长公主在此小住或许对长公主有益。」 「与世隔绝能让我活得久一些?」刘挽但问之,分外的坦率。 「是。」安夫人如刘挽所愿的回答,内容刘挽听在耳朵里,也极是干脆的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怕是留不住的。」 越是时间紧,刘挽更得加速推动某些事情的发展,留在阴阳家,那可以让她舒服一些不错,但她呆不住。 「先前墨家那位送我的手串功效极好,如果夫人能给我一串,以保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动不动的倒下,我感激不尽。」刘挽没有忘记为自己争取争取,怎么说她也希望能够迅速的处理好她的事,三不五时的倒下,很碍事的啊! 安夫人...... 她就知道,刘挽绝对不可能来到她这儿,啥也不干。 听听,刘挽可不就开口了。 没有立刻得到安夫人的回答,刘挽终于捨得从星空中收回视线,落在安夫人的身上,侧头不确定的问:「墨家能做到的事,阴阳家不成?」 眼神中透露出的怀疑像是在说,各家各有所长,虽然有那全才都懂也都会,但怎么说最专业的那点也得做好吧。要是让别人家做得比他们好,说出去丢脸的得是谁? 明显的,刘挽已然在无声告诉安夫人,这个事儿她一定会说出去的,但凡安夫人拿不出比墨家做得更好的东西来,她一定会广而告之。 如此无赖的态度,引得一旁的女郎嘴角抽抽。大汉的长公主这个样子的? 安夫人在刘挽的目光威胁下,不得不掏出一只镯子,刘挽自然的伸手想过去,不料安夫人却缩了回去,刘挽以眼神询问安夫人何意。 安夫人挑挑眉头道:「烦请长公主给我几滴血。」 话音落下,刘挽已然收回手道:「我既无意再逆天改命,夫人要我的血何用?」 「长公主害怕?」安夫人问出,刘挽没有任何迟疑的答道:「确实。」 女郎不由抬眼多打量刘挽许久,发现刘挽神情自若,完全不觉得自己拒绝和怀疑安夫人有什么问题。 「长公主以为,长公主不想,我们纵然得了长公主的几滴血又有用?」 安夫人不得不出言解释。 「既无用,夫人为何讨要?」刘挽是别人说什么她信什么的主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9页 别逗了,恰恰相反,她对眼前的安夫人提防得很。 她的直觉告诉她,无论是眼前的安夫人也好,亦或者是阴阳家的其他人也罢,他们都有别的盘算。那一切都和她有关系! 卫青当年被他们请过来的原因,真以为刘挽不懂? 以功劳交换,他们觉得卫青不行,他们接下来想请来配合的人是霍去病!那是刘挽能接受的? 「夫人,上回如果你们把我舅舅请来我告诫你们的话,你记不住,我可以给你重复一次。」刘挽半眯起眼睛透着危险的警告安夫人,视线一点一点的从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划过,「我不喜欢不讲理,也不喜欢用绝对强势的手段逼迫于人。但如果你们非要试试看我能不能不讲理,最后我到底能做出多少没有底线的事,我不介意示范。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想怎么活,由我来定,而不是你们。」 安夫人低头一笑道:「当然。」 「既然夫人是有条件的,我无法配合,那就告辞了。」刘挽丢下这句话,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夫人那伸出去的手镯都没能让刘挽有所停留。 女郎在刘挽走后,没能忍住的问:「明明长公主是有所求的,而且我们也可以给到长公主想要的一切,为何长公主依然拒绝?」 安夫人感慨道:「因为长公主非常清楚一个道理,欲取之,必先予之。她不像有的人,只想得到,没有想过付出。无/耻之极。」 第461章 难封 世间无/耻之极的人不计其数, 刘挽却有属于她的标准。 她知道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有来有回的。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提出要求时,也会考虑,别人满足她时,她须得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这一回, 刘挽有所求, 安夫人也将条件提出, 刘挽不愿意, 两人之间的交易无法达成,刘挽自然也不会再同安夫人讨要她想要东西。 「可是夫人是真为长公主好的。」女郎轻声的道出这一句。安夫人笑笑的道:「急于人之所急, 遂如人愿才是真正的好。我们这些人打的各种各样的名号, 实则更多是为了我们自己。在这一点上, 我们才是真正自私的人。」 女郎张了张嘴, 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 「来人。」安夫人也无意再多说,一声令下,自有人走入,「夫人。」 「给墨家的人送去, 就说让他们代为转交给长公主。可保长公主近日无忧。但用了它, 长公主再倒下就是长公主的死期。」安夫人说到这句话时,是不掩饰的无奈。 「那我们不救长公主了吗?」女郎第一时间追问。语气中的迫切,让安夫人不由多看了女郎一眼,「怎么?」 女郎挺直腰板的道:「夫人分明说过一定要救长公主。」 安夫人冷声的道:「想和做是一回事?」 一个人心里想的事儿不要太多。能不能做得成,就不一定了。 女郎小声的问:「那你还要把我安排到长公主这边。」 安夫人瞪了女郎一眼道:「你现在不在她面前露头,将来你想见她都没有机会。」 此话引得女郎侧目, 「方才长公主分明说过, 她不接受以命换命。」 转起轮椅, 安夫人道:「陛下是不会管所谓的人命的, 我们也不在乎。」 这样的内容让女郎大受震撼, 她想控诉安夫人这样是不对的,安夫人似有所觉的转头,直视女郎的提醒道:「不用你来告诉我们,我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日后你自朝目的奋进。但记住,我们如今也不过是在做我们认为应该做的事,你,还没有资格对我们做的事指手画脚。」 「徒儿不敢。」女郎连忙低下头解释,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对安夫人他们做的事评价,只是对于他们做的一些事,她心里也并非没有想法,也更希望安夫人不要忘记另一个人。比如刘挽。 一但刘挽不接受时,安夫人想过后果吗? 方才那位公主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她是感受真切,一但惹怒这位公主,后果当真是他们阴阳家承担得起的吗? 「对我们这些人来说,能够逆天改命是我们这一生最大的成就。没有一个人不想证明,我们并非没有这个能力,只是并非每个人都有这个机会,更不会每个人都能遇上像我们这样不计一切愿意付出的人。你啊,将来总会明白的。」安夫人严厉虽严厉,并不希望女郎管得太多。说到他们一生最希望做成的事情时,安夫人的神色间充满了嚮往和疯狂。末了不忘补上一句道:「我总要向墨家的人证明,我们并非改不了命。」 不蒸馒头也是要争一口气的,毕竟对阴阳家来说,当年的失败,为此和墨家的人结仇,真以为他们阴阳家心里就没有攒着一口气。阴阳家没有在想方设法证明自身? 想,只是一直苦寻无果。 如今他们再一次聚集,一样要为了一个人逆天改命,成与不成,很快将能见分晓了! 女郎望着安夫人走远的身影,其实她依然有些事情没有想清楚,比如,一但承受这一切的人是像刘挽一般有良心的人,她当真可以在最后保持住本心吗? 刘挽醒来后直接回宫,华刻是立刻前去禀告刘彻,刘彻拧紧了眉头,「朕算是体会到主意大的人多让人头痛了。阴阳家的那些人,平日劝说朕的时候不是挺有一套的吗?既然知道让泰永留在小楼对泰永好,怎么就一点都劝不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0页 言语间的嫌弃毫不掩饰。 华刻不得不提醒刘彻一句道:「小公主心里记挂陛下,记挂大汉,如何能安静的呆在小楼之内。」 成功把刘彻安抚住了。 刘彻长长一嘆道:「罢了,随她吧。她想干什么干什么。再挑一个人过去,别再像这回一样不懂规矩。」 这话落在华刻的耳朵里,叫华刻更深刻的体会到一个道理,里里外外的事,只有刘彻想不想知道的,没有刘彻所不知道的事。 华刻躬身应下一声是,当初他本无意让江充走一趟阴阳家,但是刘彻所指的人,华刻才不得不派人过去阴阳家。 刘挽回宫,连忙让人将前线的战报与她送来。 饮马瀚海,封狼居胥,武将的最高成就是霍去病所创造的,依然没有回军的霍去病,定会继续往前去。 只是,他们一路轻装简行,身上所带的干粮并不多,打到哪儿吃到哪儿,人的身体能够暂时的绷紧了,但绝对不能一直绷着,差不多霍去病该回来了吧。 「长公主,李广将军死了。」刘挽满脑子想霍去病会不会就此回军时,华柬突然来报,立刻将前线刚刚传来的消息送到刘挽的手里,刘挽?? 华柬赶紧补充道:「大将军授其为前军将军,可是李将军中途迷路,未能参战,故愤而自杀。」 刘挽听到这儿忍了又忍,本着死者为大的原则,终是没有做出任何不妥的举动,也没有说出不合适的话。 可是,李广难封,不是刘彻不给他李广机会,那么多的人得以出击匈奴立下大功封侯,偏他李广从前守城的时候不错,每每一出去打匈奴,一回一回的迷路,一回一回的没能和匈奴打出个像样的战功。能怪刘彻不给他封侯吗? 但凡对战匈奴,打得像样的人,刘彻都给了侯。一次又一次的失期,李广心里很明白,这要是回了朝堂,想想张骞是怎么样千辛万苦的成为的博望侯,却也因为失期行军不及时而失了侯位。贻误军机实为大罪,李广此番但凡不是自尽,回来也断然讨不了好。这种情况下,自尽,可以说算得上是李广为保存自己多年的名声,也为李家做出的相对明智的选择。 可是,刘挽对李广最多也只是敬之几分,都是在战场上靠本事说话的人,没有办法打赢匈奴,一回一回的失道,先前所谓的战功,也不过成了过往,和如今一回回的与匈奴交战失利一比,显得不值一提。 刘挽表示知晓了此事,剩下的再没有其他。 很快霍去病那边送来消息,追击匈奴至于北海的霍去病回来了,而且针对西域的情况,霍去病更是上书一番,请以西域各国一道制衡匈奴,用最简单的一句话来说就是改变西域的格局,让西域各国相互制衡,从而让匈奴无法藉助西域各国再一次发展壮大,捲土重来。 是以,霍去病建议将东北一带的乌桓徙居于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塞外,为汉侦察匈奴动静。并且要求其部落大众每年朝见。刘挽顺势补充,置护乌桓校尉,使乌桓不得与匈奴交通。 不得不说,刘挽和霍去病一向能够想到一处,在他们的心里,仗打完了远远是不够的,须得后续前线安定,不能给匈奴捲土重来的机会,以卫我大汉,才是顶顶重要的大事。 不仅如此,刘挽针对如今大汉新攻下的城池,做出相应的战略部署,用刘挽的话来说,打下了城池如果没有办法守住,这仗相当于白打。 李蔡这个丞相是第一个看见刘挽一番战略部署图的人,看完之后的李蔡觉得,不服都不行,刘挽想得太周全了。 不仅如此,刘挽尤其提出须得安抚于民。 大汉与匈奴有区别吗? 那区别是大了去了。 在刘挽这儿,这样的区别应该要无限的放大,毕竟扬我之善,以令天下知匈奴之恶,自然能够收拢人心,让曾经的匈奴人都成为大汉的人,对大汉死心塌地。 刘挽在做这些事上相当的得心应手,毕竟河西太平可都多亏了刘挽一系列操作。 因此,刘挽将河西那套直接照搬,请刘彻过目定夺。 河西安定,这几年是半点乱子都没有出,刘彻眼既不瞎,耳也不聋,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等刘挽一套的流程拿出来,刘彻只问:「人员呢?」 这个问题问得刘挽道:「我是想对一个人委以重任。」 此话落下,刘彻露出笑容,毕竟刘挽虽然多年来举荐人才,也发掘人才,要说对一个人委以重任,第一回。 「何人?」刘彻问。 「陈谦。」刘挽将这个名字一道出,刘彻显得有些愣了,毕竟刘彻并没有忘记当年的刘挽是非常的看不上陈掌的,要不是刘彻力推,陈掌都没机会入刘挽的眼。但谁能想到刘挽如今竟然要用陈谦。 「虽然我对陈谦很认可。如果父皇觉得可以,不如将这一回科举所得的女进士们都放到河西,西域去。」刘挽再补上一句,谁听了不傻眼了。西北多苦,刘挽不知道,她竟然请将所有的女进士放到西北,疯了吧? 第462章 赐予免死 疯, 刘挽是不可能疯的,在她眼前的这些人全都疯了,她都不可能疯。 西北之地,大汉刚打下的城池。 刚打下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些地方未经教化, 重点在于没有一群根深蒂固的顽固派阻止女子出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1页 一但将西北经营得好, 用绝对的实力昭示于天下人, 女子从来不比男人差, 那么就会有很多的女子有了机会继续出头。 机会,不要觉得十分的容易, 恰恰相反, 良机难求! 她为天下女子创造了一个机会, 现在端看她们能不能把握得住。 刘彻显然也是没有想到, 错愕的望向刘挽,「你们女子......」 「女子怎么了?既然她们参加科举,当知从那一刻开始,她们的职责所在当为急大汉所急, 为大汉分忧, 为陛下分忧。若是没有这份认知,总觉得她们身为女子,应该得到更多人的退让,趁早家去。省得出来有和男人平起平坐之心,却依然想倚仗女子的身份让人一回一回的退让,丢尽女子的脸。」刘挽说到这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额, 刘彻那心里的坎也没过去吧, 如何能想到刘挽都懂他们的心理。 而且观刘挽的态度, 完全是一副哪一个女子想在外面彰显因她生而为女, 她柔软不能自理的架式, 趁早别出来丢人现眼。 这话刘彻听得相当的满意,对啊,既然有出来当官之心,当有斩尽荆棘之心,别想着跟在家里一样,处处得让人让着你,宠着你。有这个心的人,必然是不适合出来当官的,趁早该干嘛干嘛去,别留在这儿坑人。 「既是为官,如同科举一般,不问性别,只问本事。父皇要的是能用的臣子,并不是需要您处处考虑是否合适与不合适的臣子。优胜劣汰,自来的规矩,她们也要遵守这个规矩。」刘挽依然觉得不够,补上。 刘彻听得连连点头,不错,该是这样的道理。 他的臣子,他用来只求一个顺手,是男是女不重要,他只要考虑这个臣子合不合适他的用。 「孩儿希望父皇可以一直牢记此时的心境,牢记对您而言,您要的是怎么样的臣子。如同您在用孩儿时,您所思所想的并非孩儿是皇子亦或者皇女,您在意的是孩儿能否为您解忧,孩儿做下的事是否对大汉有利。将来,这些官,她们能否立足于这世间,立足于大汉的朝堂,只在于她们是否有用。请父皇忘记所有人的性别。」刘挽字字铿锵有力,希望能够刻进刘彻的脑子里,在将来的某一天,为这世间的女子争得一息的机会。 「好。」刘彻一直要做的正是这样的一个帝王,方才不过是一时想岔罢了,刘挽说得在理,他更没有可能不听。 刘挽与刘彻行以一礼,「天下人都会感激父皇的用人唯才的。」 一语双关的话,也没有任何的不对。 刘彻笑得愉悦的道:「感激朕吗?朕也希望他们能是真正感激于朕。」 「会的。」刘挽相信,在这一点上寒门得到了上升的机会,定会对刘彻感激涕零。 于刘彻来说,刘彻走到刘挽的跟前道:「朕如今最希望得到的,泰永知道?」 同样是一语双关的话,刘挽怎么可能会不懂。 「知道。」 坚定没有丝毫迟疑的回应,无一不在证明在刘挽的心里,她明白刘彻的心思。 「泰永,你辛苦了,回去歇着吧。有你的这些章程,他们若是依然不知该如何行事,也不必再留他们。」刘彻显然对刘挽早有准备必须满意的,「你舅舅和去病也快回来了。」 刘挽提一句嘴道:「父皇别欺负舅舅老实。」 收穫刘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换成是你,依卫青眼下的功劳,怎么封?」 是的,卫青已然是大将军,执掌三军兵马的大将军,早年得以封为长平侯,连带卫青的三个儿子都得以封侯,纵然当年的卫青推辞了,侯位依然落在他们家的头上。 再后来,刘彻让卫青娶平阳长公主的原因,无非是对卫青的施恩。直至今日的卫青,还能如何封?封王吗? 自刘邦当年斩白马而盟后,曾与天下相约,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 「功不能再往上,却也不可寒了天下人的心。丹书铁券之作用,父皇其实未必不能加上一点,以表父皇对功劳的看重,也让天下人知道,父皇从不薄待于有功之臣。」刘挽这样的人,谋而后动,一步一步,反正只要能够用,为何不为之。 不错,丹书铁券始创于刘邦不假,可是现在的丹书铁券只作为奖励,实际的意义并不大。 但是,意义不都是人给的吗?端在于谁要赋予这个东西何种意义。 「又有主意了?亦或者是捨不得你舅舅吃亏?」刘彻挑起眉头,他能不知道刘挽对卫青的偏心?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给到卫青。 刘挽道:「我给父皇出主意,父皇得好处,舅舅也能得好处,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再说了,父皇欺负舅舅,我在都不帮,舅舅才是真正的可怜。」 可怜这个词一出来,刘彻拧起眉头,刘挽立刻补充道:「父皇不必告诉我您的所有盘算,我不是不懂。只是父皇的性子我也有数。您待一个人好的时候,天上的星星都能给人摘下来,一但您有心冷一个人,您能连个眼神都不给。例子用不着我给您举了。我跟父皇不是一样的人,做不到父皇的果决,请父皇莫强求。舅舅对父皇忠心耿耿,其才其能,但凡舅舅能继续为父皇所用,父皇当真捨不得用?」 能打的将军并不多,卫青和霍去病都是当世难得一见的将才。刘彻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如果可以,他会继续的把人用下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2页 但是,功高盖主这四个字,叫刘彻不得不防,也不得不重视。 大汉不能只有一个能打的卫青。 所以,当霍去病崭露头角后,刘彻迅速的提拔霍去病,甚至不惜压制卫青,只为了让霍去病的功劳得以和卫青平齐。 现在,霍去病之功其实比之卫青还是差了一点。毕竟论起卫青的战功,他之于霍去病对大汉的意义,是向大汉宣告,匈奴绝不是不可战胜的存在。这一点,霍去病打得再勐,饮马瀚海,封狼居胥,西规大河,列郡祁连,但有些意义依然无法取代。 而且此番漠北之战,须知卫青此番正面对抗的是匈奴的主力,虽然没能捉住匈奴的大单于,却也是重创匈奴。况且,在这一战中,卫青是领老弱残兵而战,能够打成这样,刘彻从心底里是非常满意的。但不能宣之于口。 好在,霍去病也并不逊色,眼看大汉的版图在不断的扩张,刘彻由衷生出前所未有的骄傲,很是以为以后的大汉一定会越来越强盛。 「你就说说你的主意。」刘彻一直都在想,此战过后该怎么对卫青才好,现在刘挽算是给出一定的答案了吗? 「丹书铁券,免死金牌。」刘挽相信,只听字面上的意思,刘彻定然已经明了。 「功高不可再封,那就赐他们免死的特权。这一点,和早些年父皇有心以钱赎罪算是异曲同功,但这免死的特权给出去,何尝不是昭示父皇对舅舅的看重。以后父皇再要谋划某些事,也容易得多。」免死金牌的意义不可能没有人懂,刘彻听完刘挽的建议那是脑子飞转,无非在考虑此事的可行性。 不得不说,可行性是相当的高。 「我们几个都是父皇教出来的,我也知道父皇未必不想再多教出几个能打的将军,大汉纵然想要守住这么大的天下,也不能只将希望寄托在一人之上。我和表哥的情况父皇有数。父皇怕将来舅舅一家独大,有意压制舅舅我也清楚。但,舅舅无错。他能干,他能卫大汉更无错。将来这天下,如果我们真不在,有舅舅在,舅舅一直和父皇同心,那对父皇也会是一种欣慰。用人,如何用,父皇比我更懂。我能告诉父皇的独独只有一样,舅舅是这世间极好的男儿,他对您的忠心,无人可比。」歷史上的那个卫青,在霍去病去世之后,再没有上过战场,余下十数年,在大将军府上闭门不出,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们曾经的侯位接二连三的被刘彻夺去。 那还罢了,本不是卫青认为儿子该得到的地位,卫青未必真当一回事。但对于一个将军来说,不能再上战场和是一辈子最大的惩罚! 刘挽都不敢想像在其后的十余年里,卫青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刘彻对卫家有天高地厚之恩不假,但卫家在最后三族尽灭,差一点刘据都绝后了。由此可见,刘彻狠起来那真是毫不留情。 免死金牌,刘挽其实也不确定弄出个免死金牌最后到底有用没用,但不管有或者没有,这个事她也得促成,万一有用呢? 刘彻不可否认刘挽那一句卫青对他的忠心,可是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他亲自扶持起来的人,成就一番功业,也为大汉开疆闢土,不可否认刘彻为之欢喜,但刘彻在卫青越来越多的战功,越来越得人心之下隐隐的生出不安,不安的皇帝想到的第一个方式是压制,不顾一切的压制。 第463章 管管我 卫青之功太高了, 刘彻和刘挽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刘彻在听清刘挽的话主意时,不禁的想, 或许卫青还可以继续用。 诚然刘彻对卫青的功劳生出忌惮, 同时也不得不承认, 卫青过于好用。好用得让刘彻实在捨不得。 但凡霍去病和刘挽两个能够安然无恙, 刘彻都不需要考虑压制卫青的事。 他们在,自能与卫青平分秋色, 屹立于朝堂之上, 无须刘彻费心去担心朝堂上无将可制衡卫青。 「免死金牌的事朕有数了, 你回去吧。」刘彻听进刘挽的话, 但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此事,而是以为有些事可以放一放。 刘挽出主意,也只是出主意而已,她为卫青争得一个将来能得用的机会, 也是为卫家争得一个或许可以活下去的机会, 成与不成,尽力而已。 福福身,刘挽听话退去。 只是才出未央宫的门,走到廊下,刘挽有些喘不上气,扶柱而坐下。 「长公主。」刘挽的异样怎么可能不引起人的注意, 戈央和鹿竹都在第一时间上前关怀的追问。 刘挽吐了一口气 , 抬起手道:「力气好像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才走几步的路都开始喘, 可真是柔弱不能自理了。」 说到这里刘挽自嘲的笑了, 如何能想到她竟然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长公主该多休息。」戈央忍住那要落下的泪, 叮嘱一声。 「放心,将来有的是休息的机会。只是你们的后路我也得为你们想想。」刘挽为太多的人安排了,他们几个跟在她身边的,她也应该要为他们安排。 不管是戈央和鹿竹都唤了一声长公主。 刘挽拍拍她们的手,视线落在华柬身上,「比起她们,你的路你想好了吗?」 华柬抿住了唇道:「长公主不必为奴忧心,奴伺候长公主到最后,将来奴的路,奴自己安排。」 为自己寻后路,那是得有多急。华柬不相信当真没有办法救刘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3页 「说得对。我们的路我们自己安排,不劳长公主费心。您但凡念及我们便努力活下去,不到最后一刻别放弃。」鹿竹握紧小拳头道:「我们墨家的人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说出放弃的话。长公主最好也这样。」 还真是难得的被教训了。 刘挽笑了,「也罢,有需要我的地方你们开口。我们相伴多年,你们为我尽心尽力,没能跟你们一起走到最后,我也想为你们多准备一番。」 眼看他们待要开口拒绝,刘挽道:「这是我对你们的一番心意,你们可以拒绝,我的心意我总要准备。」 话说到这个份上,谁还能怎么样。 刘挽真心要为他们准备,这一点他们都清楚。 「长公主。」刘挽稍坐休息,听到一唤,不远处刘嘉站在那儿,突然没有动,在她身后的人不解唤一声,刘嘉的视线落在刘挽坐在栏下的动作,愤而转过身怒斥道:「唤什么唤?」 如此迁怒的作派,吓得跟在她身后的宫女们纷纷跪下请罪。 刘挽寻声望去,显得有些无奈的唤道:「嘉儿。」 刘嘉岂不知刘挽并不想见她发怒,也并不愿意她这样的迁怒。 「退下。」刘嘉心里又气又急,偏又莫可奈何。 一干宫人不敢怠慢,急忙的退下去。 不料在这时候未央宫前传来一阵哭声,「陛下,陛下,三皇子绝不是灾星,请陛下明鑑。」 ??刘挽听得何尝不是一愣,灾星? 视线第一时间落在刘嘉的身上,要说宫中的消息,刘嘉绝对是灵通的,刘挽倒也不至于说手下的人一无所知,但很多细节上的事儿,未必有人敢和刘挽细说,因而刘挽才会将注意力第一时间放在刘嘉的身上,等着刘嘉的解答。 刘嘉接收到刘挽的眼神,想刘挽纵然是醒来之后也一直忙得不可开交,却也正是因为如此,刘嘉心疼无比的同时,也对某些人不懂事的非要闹腾让刘挽不得安宁,生出了浓浓的厌恶。 「三皇子出生,二姐倒下,至于谁跟父皇说了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父皇并没有去看过三弟。宫中慢慢传出三皇子是灾星的事,非我们的手笔,至于谁传的,我懒得管。」刘嘉掐头去尾的说重点,但这对刘挽已足够了! 不是,这事竟然又跟她扯上关系? 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刘挽道:「我昏倒的事和三皇子出生没什么必然的联繫吧。」 真要是有命数这回事,刘挽是被安夫人早已算出来的了,哪里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能管。 刘嘉浑不在意的道:「二姐清楚,父皇生气的时候从来不讲理。」 对喽,刘嘉这分明已然告诉刘挽重点,比如刘彻对刘挽倒下的事,对,他未必不知道和那刚出生的孩子没有太多的关系,那是重点吗? 分明刘彻是在怨恨自己明明要救刘挽,可却无能为力。 为此,刘彻恨着,怨着,无法对别人,那只能对刚出生的某个孩子。 刘挽...... 她是在无意识中又坑了人吗? 心下一嘆,刘挽起身,那架式是要往未央宫去,这事她得过去说道清楚,别让刚出生的孩子来承受一些不该由他来承受的怨恨。 刘嘉第一时间将刘挽捉住道:「二姐,干什么呢二姐?」 「祸及于无辜,不该如此。」刘挽解释,刘嘉已然不由分说的道:「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一切都是父皇自己的想法,你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别人的事终是别人的事。父皇那边的人,喜与不喜,他一向不理会别人怎么想怎么看。比起管管别人,你不如多管管我。」 说到这里,刘嘉眼泪再也止不住的落下了,「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要是不在了,我怎么办?以后谁来护我,谁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哄我?二姐,我害怕。我不想要你死。要不然,要不然你带我一起走吧。我陪你一起。」 刘嘉越想越是觉得可以的,她完全可以陪刘挽一起走。 反正这个世上除了刘挽,没有一个人会在意她的死活。她跟刘挽一起走,不管是世间或者黄泉,都有刘挽护着她,她还是有人疼的。 「嘉儿。」刘挽大惊失色,如何能料到刘嘉生出这样的念头,立刻唤一声,提醒刘嘉不许胡说,也不许生出这样不该有的念头。 刘嘉扶住刘挽道:「二姐,我是认真的,我是认真的。」 此时的刘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疯狂的气息,眼冒绿光的道:「你要是不在,想想父皇,想想我们以后面临的种种问题,二姐,我们斗不过父皇的。将来既然都是要死,不如趁现在,趁现在你还在,我陪着你一起。不至于将来都没有办法靠近你。」 刘挽吓得不轻,连忙将刘嘉抱住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你别吓你自己。别怕。你要相信二姐,二姐会给你们准备好的,不论将来发生多少事,我都一定可以让你们安然无恙。我在或者不在都一样。」 可是,刘嘉又不傻,怎么可能让刘挽一句话哄住了。 「都这个时候了二姐还想哄我。我能不明白一个道理吗?死人是护不住活人的。尤其是像我们父皇这样的人。他的眼里从来不容沙子。那么多的人想要争权夺利,父皇能把他们压得住,并不代表据儿他有这个本事。一但有人利用父皇对据儿动手时,据儿面对双面的夹击,他根本没有办法处理。」刘嘉是一语道破关键所在,也希望刘挽可以重视这一点,明了将来的刘据所迎对的敌人是何其的强大,那不是刘据可以面对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4页 「那你就帮他。」刘挽握紧刘嘉的手,让她既能镇定下来,也能感受到属于她自己的力量。 「我们的嘉儿很聪明的。你懂得父皇,也明白时势,因时因势而为之,我们嘉儿也是可以的。所以,嘉儿,不怕。你只要在关键的时候拉上据儿一把,你一定可以成功的自救,也能救我们卫氏。」刘挽的声音依然的轻柔,一下下的安抚刘嘉,让刘嘉明白,她其实有这个能力。 可是刘嘉却拒绝道:「我不要。我不要。」 摇头的刘嘉目光灼灼的望向刘挽,字字清晰的沖刘挽道:「明明二姐自己说过的,我可以自由自在的去过我想过的日子。说过的话要算数。我不想像二姐一样处处谋划,我也不愿意跟人斗心眼,那样太累了。我只想依偎在二姐的身边,让二姐为我遮挡风雨。当二姐需要我的时候,二姐告诉我该做什么,我再去做。我不要猜度他们所有人的心思,我也不要去和父皇斗,我斗不过父皇。」 非常的有自知之明的刘嘉,完全不为刘挽的劝说而动,满脑子所想的独一个想法,她要刘挽活着,唯有刘挽活着,她才有人疼。 说她现实也好,说她不懂事也罢,刘嘉这一辈子能得刘挽相护,她永远都不可能捨得了,也断然不可能接受刘挽不在的结局。 「我们去找阴阳家的人。无论他们说要我们付出多少的代价,我们都要让他们救二姐。如果他们做不到,杀了他们!把他们全都杀了!」 第464章 少管闲事 如果先前的刘挽只是觉得自己定然是累煳涂了, 产生了错觉,刘嘉怎么会像刘彻呢? 可刘嘉根本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的杀光他们的话,让刘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刘嘉那对生命的轻视与刘彻的如出一辙。 刘挽突然开始反省,难道是她的教育有问题, 明明她在刘嘉身上费的心思并不少, 可是怎么会把刘嘉教得像刘彻了呢? 「嘉儿。」刘挽反省的同时, 也出声唤上刘嘉。 刘嘉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而是认真无比的道:「对,我们就要这样做, 我这就去。我非要让阴阳家的人逆天改命不可。」 说走刘嘉即要去, 刘挽冷声的提醒道:「那我也告诉你, 你要是敢去做这样的事, 以后你都不必再来见我。」 刘嘉不想让她死的心意刘挽领受,可是那并不是刘嘉可以用来肆意妄为的理由。 人命,没有谁的命不是命。 刘嘉像不像刘彻不重要,重点在于刘挽不能让刘嘉成为那样一个人。 从来刘挽都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此刻刘挽既然对刘嘉放话, 刘嘉自问敢赌刘挽在将来会不会永远都不见她吗? 「二姐。」刘嘉唤一声, 她希望刘挽不要执着于如何的活下去,只要能够活下去不就好了吗? 刘挽没有作声,目不转睛的凝视刘嘉,无声的告诉刘嘉,不要怀疑刘挽是不是在吓唬她而已。 刘嘉愤怒的踢向一旁的柱子,痛得她抱腿单跳, 这一幕让刘挽忍俊不禁, 有心站起过去扶一扶刘嘉, 才起身又是一阵无力, 刘挽只能坐下道:「你自己照顾自己, 我如今......」 再细緻的事刘挽并不想让刘嘉知道,然而刘嘉怎么会不懂。 再痛的腿也比不上对刘挽的关心,刘嘉跳过去道:「二姐别动,你好好歇着。」 刘挽将刘嘉拉坐在一旁,「最近别让我/操心可好?我的精力有些不济,顾不上太多。你这样无非让我更担心。」 「我是什么样子都是二姐纵出来的,二姐最清楚不过。我,我才不管那许多,二姐如果真不在,我就算现在不杀他们,将来我也一定会杀了他们。」刘嘉此时全然不讲理的模样,叫刘挽越发的无奈。 握住刘嘉的小拳头,刘挽道:「嘉儿。」 「你只顾别人的性命,你自己的性命你真不在意?哪怕你不在意,我也在意的啊!」刘嘉一边抽泣一边控诉刘挽。 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刘挽会死全都是她自己作的! 额,好像也算是她自己给作的。 刘挽甩掉一闪而过的念头,必须要表明的一个观点是,「我怎么会不在意我的命?我又不想死,不过是没办法。上天要我死,我没办法活而已。你别把我当成一个圣人。正因为我不是,才不想背负太多。」 说到这里,刘挽意示刘嘉扶她起来,刘嘉抹泪也得听话照做,只是刘挽要过去的方向,刘嘉一脸的不同意。 「稚子无辜,背负灾祸之名而生,他将来会生不如死。」刘挽出言,刘嘉拧紧了眉头越发的不乐意,毕竟她现在心里只记挂刘挽的事,别人的事,她才懒得管。 刘挽凝视刘嘉道:「我能为万千百姓而谋,可以费尽心思去让后世的人过得更好,难道我连对一个稚子都没有半点爱护之心吗?」 或许对于很多人来说,所谓的三皇子将来也会成为刘据的敌人。然而在此刻,那个孩子自出生以来遭受的最大恶意何尝不是来源于她。于刘挽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对一个孩子却是活命的根本。 这个天下,这个汉宫,会无限的放大人们的恶意。 你永远无法想像,上位者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对他们而言是何等的灭顶之灾。 刘挽并非是圣人,但她也会约束自己不会成为一个恶人。肆意的利用她所得到的权势地位去对付一个明知道无辜的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5页 刘嘉无话可说,况且她很清楚的知道,刘挽下定决心去做的事,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拦得住。 没有刘嘉扶,刘挽也会让别的人去扶她的。 最终,刘嘉不得不乖乖的扶刘挽走向未央宫。 华刻此时一脸的为难相劝道:「还请美人快些回宫吧,陛下心中多有不郁,你再跪吵只会引起陛下更多的不满。」 「公公,公公,求你向陛下进言一番,我儿绝不是灾星。这灾星之说从何而起?他才刚出生,并没有天降异象,也没有大灾大难,因何便得了灾星之名。我只求陛下明查。」这一位李美人,正是当年平阳长公主送进宫的那一位。 这位也是不容易,当年一舞出师不利,被刘挽一搅和,在刘彻那儿印象差到极致。但因她的相貌出众,刘彻宠是宠,却并没有放纵之意。 可是进宫的女人没有不求荣华,不奢望成为另一个卫子夫的。不过,首要须得做的事莫过于生下皇子。刘彻膝下三女二子,刘彻比谁都盼能多得几个皇子。 因而刘挽自河西之战回宫后,这位美人两年连着生了两胎,去岁生的是女孩,名字似乎都没有取。由此可见刘彻的态度。这位美人也顾不上身体尚未好转,又怀上了一胎。如愿以偿生下一位皇子。本该欢喜的时候,如何能够想到碰上刘挽昏倒的事。 再得一子而欢喜的刘彻,在刘挽倒下之际,心中所思的更是大汉和他为此遭受的损失。 纵然刘挽昏倒的事刘彻捂得严实,不让外人知晓内情,可刚出生的三皇子都没能得到刘彻的探望,于宫中上下而言是怎么样意义。 有些话不知怎么的传出来,三人成虎之说谁都明白。 李美人如今正是为了儿子的将来不顾一切的来到未央宫,无论如何她也要见一见刘彻。 「此话从何说起,怎么有人传出这等荒谬之论。」华刻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外头都是怎么传话 ,在李美人的面前,多余的话大可不必细论,只肯定一点,那都是荒谬之论。 「求公公传话,让我见一见陛下。」一听华刻的言外之意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李美人急忙的捉住华刻的衣袖,希望华刻进去通传一声,好让她见一见刘彻。 「李美人,陛下忙于国事,并不得闲。」华刻好言相劝,若非刘彻不想见人,何需华刻出来将人打发。 刘彻如今为刘挽的事情烦心不矣,纵然刚听闻自己又得了一个儿子时是高兴的,在刘挽倒下的那一刻,刘彻挂心的只会是刘挽。 儿子多与少,都比不上一个刘挽,刘挽为他做了多少,为大汉做了多少,纵然是现在刘彻所有的儿女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刘挽的皮毛。 刘彻是一个多喜欢孩子的人吗? 那么多的儿女中,只有一个乖巧懂事又聪明的刘挽得以在他的身边长大。饶是第一个儿子刘据,刘彻有怎么费心了吗? 看上几眼会看,让他用心养儿子,刘彻从来没有这个心。 想想当年刘嘉出生时刘彻的反应,纵然喜于自己有了第三个女儿,也不过是那一刻的欢喜罢了,多余的绝不会有。 尤其眼下的刘彻烦心着呢,对李美人如此不识趣的行为,怕是已然生出更多的不悦。 「求公公通传一声,切莫让外面的人落实了三皇子灾星之名。」李美人如何也不肯放弃,唯一的机会只在眼前,错过了,她的儿子这辈子怕是要毁了。她怎么可以放弃。 「华公公。」刘嘉扶刘挽走近了,唤一声,华刻抬首见刘挽和刘嘉,「两位长公主。长公主不是回甘泉宫了吗?」 问的人是谁,都清楚。刘挽应一声,「方才有些累,歇了歇。正好听见李美人的话。」 华刻抬眸与刘挽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长公主,陛下自有分寸。」华刻提一句。刘挽颔首,「我去见父皇。」 她要去见刘彻,华刻断不可能拦的。 刘挽本来想让刘挽留下,但这浑身上下没有力气,终是同刘嘉道:「嘉儿跟我一道进去。」 华刻即察觉刘挽的情况不太对,而一旁的李美人见到刘挽时是吓了一跳,可随后一想刘挽何尝不是她的救命稻草,心急的往前爬去道:「长公主,求长公主救一救三皇子,若三皇子被扣下灾星之名,他这一生怕是都毁了。长公主,长公主。纵然当年是我有眼无珠,得罪长公主,请长公主看在三皇子与长公主血脉相连的份上,为三皇子正一正名吧。」 刘嘉忍了又忍终是没能忍住的道:「血脉相连,说得正好。你是在怪罪父皇不出面吗?」 本来因为刘挽的叮嘱,刘嘉从来不跟宫中的妃嫔有过多的往来,反正刘挽说得对,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各有各的心思,她们作为刘彻的女儿,不参与宫里的破事,对她们而言是一桩好事。 因此,刘嘉素来不管宫中妃嫔的事儿,反正卫子夫也能治她们。只要她们不越界,卫子夫都懒得多看她们一眼。真要是过了界,自有刘挽出手,刘嘉只要安安静静不给刘挽惹事既可。 现在的情况是有人生了歪心思,怎么,想把刘挽推出去挡事儿? 第465章 请父皇三思 说句不好听的话, 李美人是怎么敢生出这种念头的? 刘嘉待要出面问上一问,刘挽在此时瞥过李美人一眼,以指点唇,李美人待要再张口, 这一刻却不敢再吱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6页 话都不用说, 只一个动作即将人唬住, 刘嘉表示需要跟姐姐学着点。 然这样的威严, 怎么可能是想学就学得了的。 「回去吧。你还在月子里,伤了身体吃亏的是你。」刘挽冷声提醒一句, 李美人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她一直觉得, 如果不是刘挽, 她一定会成为刘彻最宠爱的女人。可是, 在她最难的时候,想起她还在坐月子,需要好生休养的人竟然是刘挽。 「回吧。」刘挽再发话,人已经迈入未央宫的, 李美人求道:「请长公主为三皇子美言几句。」 刘挽没有回头, 刘嘉在走入殿内后忍不住出声询问:「二姐分明为求情而来,为何不说?」 刘挽给的答案是,「为何要说?让她觉得是因为她的恳求我才答应?」 刘嘉不太能理解刘挽的意思,刘挽道:「做事,求一个问无心愧罢了。我求情,因为我认为自己该求情, 并非为了得到她的感激。懂了吗?」 其实刘嘉依然是不太懂的, 可是刘挽一副你不会依然还不懂的表情, 叫刘嘉立刻挺直身板的道:「懂的。」 刘挽能不了解刘嘉, 所谓的懂了, 哪里是真懂呢? 「父皇。」好在,一会儿的功夫刘挽在刘嘉的扶持下走到宣室内,对于案前批阅奏章的刘彻,刘挽出言唤一声,刘嘉亦恭敬见礼。 听到刘挽的声音,刘彻即问:「怎么去而復返?」 「刚刚在外面歇了会儿,正好听见。」刘挽简略带过,刘彻的视线落在刘嘉的身上,刘嘉板起脸道:「二姐没力气了。」 刘彻闻之目眦欲裂,「竟然如此严重了吗?」 刘挽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一回生两回熟半点不假。先前的时候刘挽极其不习惯,但到如今刘挽觉得都不算事儿,至少能喘气儿呢。 「三皇子,我们三弟的事儿。」刘挽也不绕弯子,为何而来,必须道明。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刘彻心情不好,对刘挽提及刚出生不久的儿子的事,完全没有打算放在心上。 这种情况下,刘挽能如何。 「是有人批了三弟的命,道他是大汉的灾星吗?」旁人未必敢在刘彻跟前问出这话,独刘挽毫不避讳。 「不怕父皇笑话,天文地理,我也算精通,要不我给三弟算上一算?」刘挽玩笑的询问,刘彻瞪了刘挽一眼,知晓刘挽定是清楚的知道其中的内情,才会特意回来的。 刘挽被瞪也不在意,有理有据的道:「稚子无辜,那可是父皇的儿子。您要是不把他当回事,满宫的人都会踩上他一脚,将来他若有闪失,心疼的还得是父皇。父皇切不可做出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 这是好言相劝,刘挽相信刘彻能听进去的。 「纵然孩儿清楚,孩儿在您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但并不代表父皇不在乎血脉之情。孩儿只是希望父皇无论做下何种决定,想一想后果。人命是最不能挽回的。来日若是父皇有悔过之心,我只怕不能而已。」刘挽好言相劝,盼刘彻想清楚了。 如今的他在一气之下无中生有的将灾星之名扣在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头上,现如今一切安好,刘彻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一但这个孩子因此而没有了呢? 儿子,那可是刘彻盼望能多得几个的儿子。 刘氏的江山须得传承下去,儿子在刘彻那儿是相当重要的。 纵然那不是长子,也不是嫡子,并不代表刘彻已然完全不在乎。 刘嘉本来不太乐意刘挽为那一个毛头小子去而復返,但听到这里时,刘嘉才意识到,刘挽是在为那个孩子求情吗?分明为防止他们一家子被捲入无妄之灾。 人好好的活着,不会有人把事情扣到卫子夫和刘挽她们的头上,一旦这样一个孩子因为刘挽的缘故出事了,难道不会有人趁机做手脚? 刘彻相信一个人的时候是全然的相信。 一旦刘彻不相信一个人,一丁点的怀疑都会被刘彻无限的放大。 有时候细节决定成败,刘挽不过是先一步把刘彻可能会扣到别人头上的罪名杜绝了。 刘彻一顿,显然也想到这个可能。 「我的事父皇是清楚的,哪里和一个孩子扯上关系。父皇心里难过,挂念我,我都清楚。我也希望父皇可以对人公平一些。三弟刚出生,他没有错,也没有那个能力对我造成影响。真要说来,他该是在父皇的期待下出生,却因我的缘故,怕是要被父皇嫌弃了。倒不如说是我祸害了他。」刘挽玩笑的一番话,叫刘彻斥道:「他还没有这个本事。」 「请父皇公平一些。切不可令亲者痛,仇者快。三弟的事还请父皇早早出面,否则再放任下去,未必见得不会有人煽风点火的生事。」刘挽必须得提醒刘彻,别不当回事,外头想找他们刘家麻烦的人不在少数,给别人可乘之机,最终吃亏的是自家人。 刘彻似是听进去了,「朕有数,你回去吧。照顾好你姐姐。」 显然想起刘嘉方才的话,刘挽是没劲儿了。 刘彻不愿意接受刘挽竟然如此的举步维艰,但也是莫可奈何,阴阳家的那些人,一个个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研究,想办法,到现在也没有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也是让刘彻烦恼不矣。 「是。」刘挽和刘嘉齐齐应下一声是,刘嘉照旧扶起刘挽离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7页 等走远了,刘嘉才问:「二姐其实防的人一直都是父皇。」 「是。」刘挽坦率承认,她确实一直最担心的都是刘彻,因为只有刘彻是最有可能要他们性命,毁了他们的人。 「你要记住,咱们的父皇是一个极致的人,爱欲其生,恨欲其死。我们在得意的时候不可太过张扬,与人留一线,也是与我们自己留有一线。今天的事我没有碰到还罢了,但凡我遇上了不回去劝说一番,来日倘若我们的这位三弟有任何差池,你猜失去了一个儿子的父皇会觉得是他的错?是他默认儿子是灾星的事,从而让满宫的人冷落这个儿子,让他为此失去一个儿子吗?不会的。到那个时候,一切的过错只能是别人的。或许是我的,也或许是娘的。」刘挽不想把刘彻想得那么坏,可事实上的刘彻从来都是一个擅长将过错推到别人头上的人。 刘嘉一顿,刘挽教导刘嘉道:「一善可为我们避免大麻烦,不好吗?」 「好。」刘嘉由衷承认,不得不说刘挽对刘彻是真了解,了解得丝毫不需要考虑如何行事,她已然先一步将事情都妥善解决。 「以后要记住,事情做与不做,不看于我们有没有好处,而是要看对我们有没有坏处。」刘挽知道,好处是谁都看得见的,可那坏处却不见得谁都看得见。 刘嘉捏紧刘挽的手道:「我可不可以不学。」 话中带着乞求,那何尝不是对刘挽的依赖。 「如果可以,二姐也想护你们一辈子。」刘挽是真想。在此之前她是这样做的。 刘嘉泪如雨下,刘挽叮嘱道:「莫哭了,若是回去叫娘见着了,她怕是哭得更伤心。」 卫子夫在刘挽面前绝口不提刘挽命数一事,谁又不清楚的知道,他们都想改变,只是无力改变而已。 在最后,都不想让刘挽见到他们伤心难过的样子。 刘挽本已经为了许多事操碎了心,她们要是在刘挽的面前愁眉苦脸,无端叫刘挽越发难受罢了,于事无补。 刘嘉连忙听话的抹干眼泪,与刘挽对视时,并没有错过刘挽目光清明,没有半点的泪痕,也让刘嘉想起,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见过刘挽哭泣时的样子。 不仅是哭泣,甚至是动怒时都没有。 不不不,有过一回的。那一回是因为一个妃嫔,叫什么来着?刘挽当时为何而哭的?啊,对,是因为刘彻才哭的。 刘嘉的脑子飞转,此时听到卫子夫的声音传来,「让你接人,怎么接得那么慢?」 是的,刘嘉奉卫子夫的命去接的刘挽,结果这一去小半天。刘嘉被问得回过神,注意到她们姐妹都回到甘泉宫了。 「正好碰到一件事。」刘嘉觉得很是有必要跟卫子夫说说刘挽顺手解决的一件后患。 卫子夫意味深长的道:「方才宫中传出消息,三皇子生,陛下甚喜,赐名为旦。」 啊,刘彻好快的动作。 刘嘉稍惊,一想她们一路的缓行,也不奇怪消息都传遍了。 重重的点点头,刘挽道:「旦字很好。」 卫子夫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你啊,少操心。」 刘挽一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不为旁人,为我自己。」 为了别将来成为别人撒气的那个人,刘挽只能绝后患。 刘嘉在那儿哼哼唧唧,卫子夫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背道:「你啊,多跟你二姐学着点。别整日只看人的一张脸。」 第466章 长公主切莫放弃 说到这儿卫子夫也很是怨念, 刘嘉一点都不像她生的。既没有卫长公主的懂事识礼,也没有刘挽的聪慧能干,全然是一副混世魔王的架式。 最最重要的是,刘挽完全不认为刘嘉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用刘挽的话来说, 作为大汉的公主, 只要不把天掀了, 随便刘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 这句话刘嘉听进去了。所以当年刘嘉闹着要嫁萧定,这桩婚事卫子夫当年其实也在犹豫, 但最终还是定下了, 谁让当时刘彻都同意了, 刘嘉的婚事刘挽认为可行就定。 卫子夫莫可奈何。 好在这些年萧定的表现算是不错。先前闹的事, 卫子夫都听说了,不过都是一些手段而已。架不住刘嘉不乐意。 近些日子刘嘉一个未出嫁的长公主终日和各种世家子弟往来,邀他们打马球,赏花作赋, 一度让卫子夫都想把人拉回来教训上一顿。偏刘挽并不以为有何不可。 良辰美景, 本就是应该要玩耍的年纪,多听多看有何不好的。 先前萧家与众多女郎往来时,无人指责于萧定,到了刘嘉这儿,谁敢说。萧定敢吗? 其身不正,何以服人?凭一句自来的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 规矩也是人能破的, 萧定不服, 萧家不服, 只管与他们刘氏分说。 萧家和刘氏的婚事, 当年定下时都是双方自愿,如今若是相互之间有了别的想法,倒也不妨解除婚约。 得,刘挽将这句话丢出去,份量是极大的。 卫子夫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要把事情闹得那么大吗? 刘挽回得更直接。当年定下这桩婚事是因为刘嘉想,如今要不要作罢这门亲事,也在于刘嘉想与不想。卫子夫也不必着急,且让刘嘉自己想清楚。她会想清楚的。 对此,卫子夫能怎么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8页 之后刘挽出事,这些日子卫子夫不管心里再怎么着急,当刘挽的面也断不敢再提此事,她只盼刘挽平安。只要刘挽平安,刘嘉闹的那点事都不算事儿。也是至此卫子夫才明白,除了活着,再没有比活着更大的事儿了。 「据儿呢?」刘嘉感受到卫子夫打量自己那眼神吧,透着一股子怨念,果断的转移话题。小半天不见刘据了,他忙什么去了? 「你二姐给了他一本书,叮嘱他反覆看,如今是手不释卷,每日琢磨,我倒是有心看上几眼,他都不答应。」卫子夫并不想让刘挽太过操心,很多事能够自行解决的卫子夫都不会让人传到刘挽那儿。如李美人的事,如那一位刚出生的三皇子的事。 卫子夫未必不懂谣言的后果,若是无事还罢了,但凡以后真要闹出些什么事,首当其冲背负责任的必是卫子夫。 故,不管别人怎么说,卫子夫一次又一次的喝斥人不得传话,而且也命人一定要照顾好三皇子,绝不能让孩子出了半点差池。 这些日子,外面传得热闹,孩子被照顾得很好,乳母及一应的吃穿用度,卫子夫作为一个厚道的人,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 只是,刘彻一直没有去见刚出生的孩子,难免引起李美人的怀疑,有些话也就瞒不住了。李美人拼了半条命生下的孩子,如何能够接受这样一个孩子竟然成为灾星,这才冲到未央宫,希望能够得到刘彻的一个眼神,好让她能够为自己,也为孩子争一个未来。 刘彻什么样的反应,卫子夫大抵能猜得到。 为刘挽的事而烦心的刘彻,现如今最不乐意听见别人的吵闹。 但是,刘挽出面劝刘彻的话,卫子夫纵然不曾耳闻,也是能够猜得到。 聪明如刘挽不会不清楚刘彻的人,也不会不知道卫家看似位高,实则第一个人都如履薄冰,能不结仇,能为自己少埋一个雷,都是好事。 「很好。」刘挽赞许一声,以为刘据勤奋那是好事。 「先前在科举一事上据儿做得很好。那些先生都对他赞许有加。以后不仅要让他多读书,更得让他多办事。事儿办得多了,熟能生巧。」刘挽也得宽慰一番卫子夫的心,好让卫子夫知道,刘据并非一个不长进的孩子。恰恰相反,他懂事听话,也能懂得别人教他的好与坏。 卫子夫伸出手扶过刘挽道:「好,我不担心他,我只担心你。」 此时的刘挽让刘嘉扶着走,难道以为卫子夫看不出来吗? 看破不说破,也适时的搭把手罢了。 「你姐姐忙着照顾你那调皮的外甥,不得空回来见你。不过像是也听说了一些话。」卫子夫与刘嘉扶刘挽进去坐下后,提及卫长公主。 刘挽道:「莫让姐姐也知晓,听说了也只是闹心一些,不至于像娘和嘉儿一样寝食难安。瞒着挺好。」 观卫子夫和刘嘉的反应,她们如今心心念念的都是刘挽命不久矣的事儿,每一日过成了何种模样,刘挽都看在眼里,自知有很多的事能瞒人就瞒人。 「我还有些事没有做,倘若此时外头的人都知道我身体的情况,对我不利。」刘挽尤其叮嘱一声。她有很多的事尚未做好,她身体的情况必须要封锁消息,不能让传扬出去。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风险。 卫子夫眼眶微微泛红的道:「都到这个时候了......」 后面的话卫子夫实在是说不出口。 刘挽接过话头道:「正是因为都到这个时候,我得多做准备。我能为你们多备几条后路。」 要是刘挽孑然一身,刘挽才不费这个劲。 可是,歷史上关于卫家的结局,刘据的结局,何其惨烈。她不能不防。 她这一生自成为刘挽以来,无时无刻不思如何避免将来的结局。 她是为一己活而开始的,只是慢慢的,家与国,不知不觉中也融入了骨子里,让她一併的谋划,只为了让这个后世称赞的王朝,这样一个时代的百姓,都能更好。 卫子夫能再说什么? 刘挽穷尽心力为的都是他们,是他们啊! 「长公主。」这时候,鹿竹捧上一个盒子,刘挽无声的回头询问,鹿竹道:「跟上次的手鍊是一样的效果。」 刘挽一听眼睛亮了,示意鹿竹打开盒子,待见里面一只白色辨别不出材质的手镯时,刘挽不得不问上一句,「墨家自制的?」 「对啊,之前阴阳家有送一个过去,说是让我们转交,我们的长老哪里乐意收他们备下的礼,只道既然先前能给长公主备下,如今也能。不过,长公主须慎重,再一次失效时......」本来鹿竹说得挺高兴的,可是到了这个内容,鹿竹便高兴不起来。 多年相伴,刘挽待鹿竹很好,也教了鹿竹很多东西。 鹿竹得说,跟在刘挽身边她最自在的。纵然是在墨家,在她师傅的跟前,她也绝不可能有如今这样自在逍遥的日子。 刘挽这个人,鹿竹是佩服无比的,也觉得这样的人若是不在,必是天下人的损失。她心里何尝不是捨不得。 「知道了。」刘挽伸手拿出镯子,直接戴在手上,沖鹿竹道:「帮我同你们家长老道一声谢。」 鹿竹不以为然的道:「长公主大可不必如此客气,你对我们墨家怎么样,我们墨家上下虽然从来不说,心里有数,该是我们谢过长公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9页 这话,刘挽只是轻轻一笑,「我不过是不忍你们一身的本事就此埋没,当不得你们夸赞,将来你们一定可以为国多谋利。」 对墨家,不,是对诸子百家,刘挽一直相信如果让他们的手艺传承下去,华夏一定会更好。科技的发展推动生活,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尤其是上位者的推广,那是华夏最大的损失。 别人做不到的事儿刘挽做到,刘挽该为之而骄傲对吧。 刘彻作为一个尝到甜头的帝王,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一定会比现在更倚重诸子百家,而不会由一家独大。 科技这两个字,刘挽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在刘彻得到巨大利益的同时,刻入刘彻的脑子里,为的是将来不管发生任何事,这些人都可以成为国之栋樑,也要成为国之栋樑。 「我师傅说,这世间懂得我们作用的人没有想过让我们壮大,看到我们壮大的人只以为我们是祸害,独一个长公主,让我们既不必有违墨家的规矩,又不会为世人所不能容。甚至,我们超越了先祖,成为真正救济于民的墨家。墨家上下,对长公主感激涕零。」鹿竹不是多会说话的人,墨家人称赞刘挽,肯定刘挽的话,她却都记下了,而且牢牢的记着。为的就是在这一刻,告诉刘挽他们墨家对她的感激。 刘挽一愣,抬头同鹿竹对视,鹿竹郑重的道:「请长公主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放弃。」 卫子夫何尝不同样想说这话,不到最后的一刻,刘挽都不应该放弃。 「是啊泰永,不到最后一刻,你都不能够放弃。我不阻止你为我们准备后路,防那一个万一,可是你也不能先一步的放弃。上天未必见得真的会把你夺去。」卫子夫每一时每一刻都这样的盼望,紧紧的握住刘挽的手,「我的泰永这样好,上天不会那样狠心的。」 第467章 日月所照 当母亲的没有一个人能够接受白髮人送黑髮人。 刘挽如此的年轻, 她才十七岁。她是这样的好,这样的懂事,卫子夫一想到她承受的一切,便心如刀割。 卫子夫压抑住内心的怨恨和激动, 只为了不让刘挽承受太多。墨家送来的东西的用处, 刘挽戴上了, 卫子夫并不细问, 刘挽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从来卫子夫都万分的确定。 刘挽确实很感激墨家, 感谢他们在最后依然为她保留了尊严, 让她不必终日躺在榻间, 走两步喘三口气的过着那样的日子。 体力好了, 刘挽也开始加速的推行某些事。 比如新取的进士们,先前察举取士,凡所取之士,刘彻都设宴以款待, 表露对天下学子的看重, 怎么第一回科举取得的进士,将以授官在即,刘彻也不说设个宴,以示对他们的看重? 刘彻知刘挽有所图,刘挽也坦然承认,「好不容易挑出来的人, 得让他们变成父皇的人, 父皇不想?」 怎么可能不想! 「想, 父皇交给我, 您不方便说的话, 我不必顾忌。不仅如此,我还得让那些真正心怀天下的人,也成为父皇的左膀右臂。」哪怕世族有不少为一己而谋划的人,但也并不缺少真正心怀苍生,有救济天下之心的人。让这些人为大汉所用,为刘彻所用,难道不好? 「那便交给你。」刘彻信得过刘挽,诚然刘挽有私心,但她更有一份公心,为天下谋的公心。这份公心能让大汉得利,也能让刘彻得利,刘彻怎么可能斤斤计较的容不下刘挽的一点私心? 是以,很快长安传出消息,科举初开,取人才以为栋樑,刘彻将在上林苑设下琼林苑,以表得人才之喜,也向天下人昭示,大汉皇帝重人才,爱惜人才。 这事儿,不算第一回,毕竟先前刘彻开察举制,得各地举察人才入长安后也大摆宴席。世族们觉得那相当于是对他们的炫耀,在提醒他们别以为他们能牢牢掌控整个大汉,他刘彻,必想方设法同他们抗衡。 这些年,慢慢察举的人都成了什么人? 以前还能有像公孙弘,主父偃之类的寒门之士。 如今呢?都是出自世族。 以至于刘彻反而不太乐意在察举人才后大设宴席,但世族们是非常的乐意的,很是以为和皇帝的叫板,能够占尽上风的他们非常的了不起,他们难道不应该为此而欢喜? 刘彻得意的时候向他们炫耀,他们也乐得在占据上风的时候瞧瞧刘彻难看的脸色,只为了让刘彻明白一个道理,一时得意莫过于得意,不到最后说不准谁胜谁负。 如今算怎么回事呢? 好些年刘彻没有这般兴致勃勃的设宴了。况且因为察举制操作中世族渐渐占据上风,纵然今日科举兴,世族也并不认为将来他们会没办法占据上风。虽然刘挽连煳名制,避嫌之类的规矩都定下了,那也架不住世族不肯认输,总觉得将来他们一定可以像在察举制中一样,慢慢的找出最利于他们的法子。从而也觉得刘彻吃过一回的亏,总应该学乖些,不会再轻易的向他们炫耀了吧。 结果怎么着?这场宴席摆得比之当年刘彻初尝察举制的好处时更大? 世族们很是以为,刘彻是记吃不记打,心里也是暗暗下定决心,给他们等着,早晚有一天他们一准让刘彻再一次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怨念再深也没有用,暂时占据上风的是刘彻。 此次宴会,因前线告捷,科举所取之士也不在少数,是以满京城内的文人学子,略有家世,甚至是富甲一方的人,都可以入内。如此一来,上林苑自是人满为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0页 这一回朝廷所取的科举之士,虽未正式授官,可是谁都知道,他们必将为官。 不过,触及进士中的女子们时,有多少人控制不住的嘴角抽抽? 「太子,长公主。」进士们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不假,伴随一阵阵见礼的声音传来,皆着一身墨色曲裾长袍,长发束起的刘挽和刘据并肩行来,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刘挽自不必说,她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个人敢不把刘挽放在眼里。 至于刘据。作为一朝太子,大将军的舅舅,能干的姐姐为他保驾护航,此时的刘据地位稳固。且在殿试中,刘据的表现算得上可圈可点。 姐弟二人并肩行来,刘据尚显稚气,刘挽不怒而威,但凡见过刘彻的人们都不可否认一点,刘挽绝对是最像刘彻的那个人。 「长公主。」新任进士,他们之中有多少人是因为刘挽的缘故才有机会站在这儿,成为进士,即将做官,其中的女子们尤其的激动。 刘挽和刘据皆抬手,刘据道:「二姐说要见一见大汉的第一批进士,孤也想一窥诸位的风采。」 当太子的刘据,话说得尤其的漂亮。 一群人无论对他这个太子有何想法,明面都是客客气气,得刘据的赞许,他们都颔首示意。 刘挽的视线在一众人身上扫过,与对刘据的客气相比,所有人在触及刘挽的目光时,都不由自主的躬下身子。 「你们既将任官,不知你们有何想法?」刘挽并非那喜欢绕弯子的人,今日也是一如既往的直率。 刘据明显感受到一群人对他和对刘挽全然不同的态度,却同样清楚的知道这样不同的态度的原由是为何。 太过直接的问题,引得一群人面面相觑半响,刘挽走向他们,「无妨,我既然问了你们,你们只管畅所欲言。」 畅所欲言并不代表尽如他们所愿,这其中的差距也得懂。 「陈谦。」刘挽突然点了名,陈谦第一时间站出来,刘挽正好走到他的面前,「你想往哪儿去?」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陈谦的身上,但都透着鄙夷,很是以为刘挽莫不是要任人唯亲? 陈谦能被刘挽拉出来,从来不是因为他是卫少儿所出,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而是因为陈谦是个聪明人。 「漠北一战大捷,不知漠北之地,陛下是何章程?」陈谦好奇的询问,全然是一副等刘挽说道说道情况再回答刘挽问题的架式。 刘挽轻轻一笑,缓缓抬眸与陈谦对视道:「你觉得大汉打下的城池,会凭白便宜别人吗?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既是我们汉土,当以人治。还有疑问吗?」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这句话多少人听之一振,细细一品,越品越是觉得霸气无比。刘挽展露的正是大汉的胸襟和气度。 陈谦同样一惊,为刘挽的霸气外露,低头一笑答道:「不必了。不知谦能否请往漠北之地任职?」 这样刚刚开闢的疆土,凡去往那儿意味着什么? 立大汉的规矩,收服那里的人心,把他们变成大汉真正的疆土。 「漠北苦寒,你想好了?」能让刘挽点名的人,自然是可用的。若非如此,刘挽何必点上这个名。 问上一问的刘挽,无非让在场的人弄清楚一点,她与陈谦虽是表姐弟不假,刘挽并非所有的好事都想让陈谦占了。恰恰相反,作为表姐的刘挽那是有心把陈谦送往贫苦之地。 那端的女眷里,卫少儿也听到儿子的这句话了,第一时间便要冲过去,却叫陈掌先一步拦下。 「谦儿的前程轮不到你多嘴。」陈掌从来没有用过如此严厉的语气和卫少儿说话,卫少儿一顿,陈掌将人拉住压下声音继续道:「外面的事你不懂便少张嘴。尤其是这样的场面。」 「漠北苦寒你没听见吗?让谦儿去那样的地方他如何受得住?」卫少儿心心念念的都是陈谦受得住受不住。 「谦儿不小了,这些事他自有分寸,无须你操心。今日是陛下亲自设宴,别逼我将你送回府中,从此再不让你出门。」陈掌当机立断,绝不能允许卫少儿在陈谦的前程上坏事儿。 卫少儿瞪大眼睛,陈掌提醒道:「多少年了,我宠着你护着你,唯一对你的要求是什么?你别忘了。」 是的,陈掌一向明确自己所求,也早与卫少儿有言在先,但也正因如此,陈掌提醒卫少儿想起来时,卫少儿脸色胀红的问:「你果真从一开始就有所图谋。你如今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开始嫌弃我了?」 陈掌闻言低头瞥过卫少儿,冷酷的问:「你对我难道无所求?」 相互之间谁对谁不是有所求。各取所需,各有所得。现在突然诸多计较,是要相互生怨吗? 卫少儿面上一青。 「这是怎么了?」卫少儿和陈掌的气氛有些怪,已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妒忌卫少儿的人不在少数,很是一副想看好戏的架式。 「你我之间早已分不清,计较真心或者假意没有意义。你非要折腾,你猜有多少人想看你的笑话。皇后明理,大将军也并非一味偏袒之人。如今谦儿是在为陛下争脸,此情此景,你闹事反而引起陛下的不满,到那时,没有人会帮你。你确定你要闹?看看周围。你若要闹我不拦你,但你记住了,从今往后你会成为无数人的笑话。」丢下这番话的陈掌松开拦住卫少儿的手,那原本挣扎要往前去的卫少儿却不敢动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1页 周围多少打量的目光随陈掌的出现而落在她的身上? 卫少儿这些年所有的风光既因卫子夫,也因卫青,更多难道不是因为陈掌? 旁人未必清楚的事,卫少儿心里有数得很。 第468章 为臣之道 陈掌无论对卫少儿有多少算计, 他都明白一个道理,既有所图,当有所舍。 想借卫子夫的势,后来要借刘挽的势。陈掌一直都遵守大家心照不宣的一个约定, 待卫少儿客气有礼, 给足她面子, 让她成为整个长安城里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 很明显, 陈掌做到了!做得相当的好。 哪怕在卫子夫的面前,卫少儿都敢跟卫子夫炫耀, 陈掌的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 也只有她一个。 但是, 陈掌这样待卫少儿好, 为的是陈家,也为的是陈谦。 一但卫少儿企图毁了陈家,敢毁了陈谦的前途,卫少儿可以试试看, 陈掌能做出什么样的事。 卫少儿在陈掌松手的那一刻已然意识到陈掌的决绝。 「怎么?你们夫妻都多少年了, 还有那么多说不完的悄悄话?」这时候得不到回应的人又继续问,傻子都感受到他们夫妻气氛的不同。 卫少儿断不可能错过周围的人一个个想好看戏的表情,迅速调整心情,毫无芥蒂的一把拉住陈掌的手道:「你还真说对了,我们夫妻就是有说不完的话,羡慕吗?」 这算是卫少儿在给陈掌答覆, 无声的告诉陈掌, 她绝不会拖后退, 断不会做出让陈掌不痛快的事。 陈掌要的是卫少儿安分, 只要她安分, 这些年陈掌是怎么哄的卫少儿,以后也会这么哄。 无论卫少儿是一个多蠢的女人,只要卫子夫一天是大汉的皇后,只要刘挽在的一天,不用第二句话,陈掌都会好好的捧着卫少儿。 「我是离了夫人有些远,怕她贪吃了生冷之物。」陈掌配合无比握住卫少儿的手,以令所有人都看见,他敬于卫少儿,也爱于卫少儿,想看他们夫妻笑话的人,趁早死了这份心吧,没有这个可能。 不难看出旁观者那遗憾的眼神,原以为能够看一场好戏的呢,不料没演成。 而此时的刘挽沖陈谦颔首道:「你想好了?」 陈谦毫不犹豫的道:「读书识字,志在安国抚民。漠北苦寒,若能为大汉守于漠北,以人为城墙,固若金汤,方能显露本事。」 这话刘挽认可无比的点头道:「越是苦寒之地,越能显露本事,此言不虚。」 「顺不才,也想往漠北去。」这时候,陈顺出面,作为第一个请求的女子,她的话引起不少人侧目。 可是,刘挽看在眼里,「不知姑祖母捨得吗?」 「既参加科举,为国所用,当急陛下所急,为陛下分忧。祖母一向繫于陛下,繫于大汉,只要陛下所需,岂有捨不得之说。」陈顺知道刘挽为何提及于馆陶大长公主,但也可以肯定的告诉刘挽,馆陶大长公主知晓刘挽所有的盘算,十分愿意配合。 「我很高兴。」刘挽得到陈顺的回答,突然露出笑容。 她的一句很高兴,叫众人听得都一愣。 「想来听我唤陈谦的名字时,你们都在想,我一定是任人唯亲,要把陈谦安排到一个富饶的县去吧?」刘挽道破众人方才没有说出口但眼神无一不透露出来的信息。被说破的人们面上一僵,好在刘挽并不需要他们的回答。毕竟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足以,不必说破。 「依你们各家的行事风格,一人得道,乐得鸡犬升天。巴不得把身边的亲朋好友都提拔任用为官,手握实权。是以,你们觉得我也不过如此,和你们一般无二?但是,容我提醒诸位一句,如今站在这儿,成为大汉第一批以科举考试得以成为进士的人总共才有多少个?你们各家之中有多少人连殿试都没有资格参加。怎么?你们败给这样的一群人,你们觉得都是因为我的偏袒?」刘挽知晓有不少人不服,可是都别忘了科举是怎么考的,能考进来,能够成为进士的人,没有一个是没有真本事的。 既如此,在刘挽这儿,别拿亲戚的关系指责她,她从来不曾任人唯亲,她只任人唯才。这一点,刘挽也得跟他们说个清楚。 额,提起此,因为想到卫子夫和卫少儿的关系,理所当然的认为刘挽或许也正因如此才会点陈谦之名的人们都面上讪讪。 「这些年我举荐的人不在少数,用的从来不是亲眷。不过,我和旁人不同,有的人为表清高,有意不用自家的亲眷。在我这儿,我不管亲疏远近,只问此人有没有本事,敢不敢做事。你们既然想去漠北之地,很好。漠北归附,人心未稳,既然你们不畏漠北的风沙大,我定向父皇大力举荐。我举荐他们前往漠北任职,诸位有觉得我任人唯亲的吗?」刘挽尤其得问上一问。无人不知漠北之苦。沙漠之地,寻常人都不会想往那儿去。任人唯亲都能把人往那样的地方去,好想问上一问,都这么任人唯亲挺好。 「谢长公主。」陈谦和陈顺都默契的应下一声是,对刘挽的配合也并不意外。 这时候又有人站出来道:「长公主,妾亦请往漠北。」 「妾愿往漠北去。」 叫人始料未及的是,不少女进士接二连三的出列,皆请往漠北。 如果说先前未必能懂得刘挽何意的人们,这回已然懂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2页 行啊刘挽,步步为营。 漠北刚刚被大汉攻下,百废待兴,这样的地方但凡有本事就是最好做出成绩的地方。 刘挽把一群新出炉的进士们放到漠北去,尤其是其中的女子,但凡她们能够从漠北回来,这群女子都将是坚不可摧的存在。 嘶!知道刘挽打的算盘,没有人不想拦的。 可是,拦的理由呢? 刘彻早在霍去病和卫青攻下漠北之地已经决定安置都护府,也开始挑选官员,他们这些人里有几个乐意往北边去的? 正是因为他们都不愿意,刘挽才有机会把这些女子迅速安排过去不是吗? 但凡他们出个头跟刘彻说,啊,陛下,不能把这些女子放过去,真把她们放到漠北去,将来这群女人但凡回来了,没有一个好对付的。 哈,刘彻会在意这些女子好不好对付吗? 他压根不会在意。 他要的是能安定天下,为他所用的人。 不讲究男/女之别的刘彻,断不可能让女人成为进士。 所以,没有一个足够的理由,刘挽绝对是要把这些刚出炉,无畏无惧的女人们送往漠北。至于她们到底能不能做出成果。瞅瞅她们都能考中进士了,谁会觉得这群女人比任何的男人差? 刘挽注意到,此番取为进士的女郎们,只剩下三个没有自请。 不过,刘挽并不苛责,反而朝一旁扬声道:「父皇,我说过的,能参加科举,凭才学为父皇所取为进士的女子们,她们与这世间无数男儿一般,都有斩尽荆棘,为国为民,为君分忧之心。」 ??一群人怕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挽说话归说话,原来有些话也并非都只是说与他们听的,而是另有其人。 伴随刘挽话音落下,在那竹帘之后,一身红衣的刘彻缓缓走出,负手而立,叫众人也迅速反应过来,好嘛,陛下来了! 「拜见陛下。」众人皆行礼,刘彻昂头抬手,「都起来吧。」 话说完走到刘挽的身侧,刘彻道:「你跟朕说,无论男/女,他们既然是朝廷以科举而取的进士,用他们一如从前朕用过的无数人。不过,让他们去往漠北,他们都可以?」 问的虽然是刘挽,自荐的人们何尝不清楚,那同样也是在问他们。 「凡大汉之疆域,有需要我们的地方,愿为大汉守卫边境,安抚百姓,以定天下。」陈顺第一个站出来表态,「顺希望陛下记住我们是女子之身,更希望陛下记住我们都是陛下的臣子,为君分忧,当仁不让。」 怎么听这话让人有一种陈顺在指桑骂槐的感觉? 无数男儿不可避免的蹙了蹙眉头。 「这句话朕很是喜欢。为君分忧嘛,这天下能懂得为朕分忧的人并不多。」下一刻,刘彻补上的这一句话落在众人的耳朵,但问有多少人为之脸红。 陈顺低头一笑,显得很是谦卑。 刘彻扫过自请往漠北去的人,刘彻道:「愿意为朕守边境,为朕分忧的人,朕必不会薄待。这些人,你安排。朔方城与河西诸事先前既然都是你安排,一应皆有条不紊。如今漠北之地,城防你与大将军和骠骑将军商量,何处设以城池,派官前往,你定。」 不是大家不清楚刘彻对刘挽的信任,然而亲耳听见依然让他们震惊无比。 任官布防的事都交由刘挽来办,权利是不是太大了?刘彻一点都不在意? 刘挽闻言神色如常的应下道:「诺。」 喂喂喂,刘挽不知道谦虚一下的吗?那么大的事儿? 刘挽确实没有谦虚的打算,而且沖刘彻道:「能容孩儿当众考一考他们吗?纵然他们不畏漠北的风沙想往漠北去,但去往漠北的人,抚民以为城墙,若不懂道理的人,怕是适得其反。」 闻此言,刘彻已然笑了,「你只管问。朕既然让你安排,朕只问结果,不问过程。」 第469章 底气 这话听起来像刘彻一贯的行事风格, 但在这件事情上,刘彻给刘挽的权利是不是太大了?马上有人出面想要向刘彻进言。 结果刘彻像是早料到他们会阻止的先一步道:「你们别忘了,朕让你们举荐前往漠北的人选,多久过去了, 你们至今都没有给朕一份名单。朕要人你们不给, 难道朕用什么人你们还想管朕?」 被刘彻一质问, 马上没有人敢吱声了。 「朕用人不用你们教朕怎么用。以前不需要, 以后也不需要。」刘彻冷哼一声,神色不善的瞥过所有人, 好让他们别在他心情不错的时候破坏他的心情, 否则承担后果的也将是他们。 刘挽在此时也接过话道:「或者诸位想往漠北走一趟?我不介意为诸位安排一番。」 不不不, 谁有这个打算了?他们完全没有这个打算的好吧。 刘挽满意于不少人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并且根本不打算再开口,视线落在一旁的新任进士们。 「这些都已经老奸巨滑的人,他们是既想要利,也想要名。所以, 你们如果将来不小心跟他们碰上, 我可以教你们一个办法对付他们。那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刘挽满意的同时,竟然还开始教人。 谁听刘挽的话能高兴?刘挽是不是太不客气了?真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斗不过她? 陈谦道:「受名声所累,不可取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3页 名声这玩意,不好意思,陈家自上而下压根不在乎。 陈谦的话刘挽听在耳朵, 赞许的点点头道:「毕竟有所舍才能有所得。你们还年轻, 既年轻, 有一定试错的机会, 却不代表你们可以一直试错。漠北之地, 最不可或缺的一样东西是水。」 好,这就言归正传了。有心往漠北去,为自己争得一个前程的人们都不由竖起耳朵听得仔细。 「河西之地,我已经让人想方设法修渠引水,以惠百姓。这样远远无法供给整个漠北。换而言之,想去漠北的你们一但进入漠北,你们须得考虑好了,接下来的你们要怎么想办法把水弄到。我既然说了水在沙漠比黄金都贵,你们也要懂得如何利用水以达到收拢人心,制衡各方的目的。我所指的各方,不仅包括百姓,还有西域各国。」刘挽由此延伸到的不仅仅是所谓的一方之地而已,还有那些国家。 「匈奴未亡,匈奴并不愿意归顺大汉。从前的匈奴曾对我们大汉做过的事,他们也对西域各国一直实施着。匈奴不断从大汉和西域各国掠夺物资以达到强大自身,如今大汉不再是匈奴可欺的目的,他们定会将目标放在西域各国上,所以现在西域各国的日子会比之从前更难。可是,纵然如此,我们虽有联合西域各国一同对抗匈奴之心,西域各国之内,并非每国都有此心,并且可能也不打算管我们跟匈奴如何斗。」刘挽论起西域各国的情况时,无一不引人思考。 是啊,边境之地,安民为重不假,但也不可否认一点,必须也要想方设法的制衡于各国。 要知道边境未宁。 刚刚打下的城池,稍有不慎是极有可能被人抢回去的。 西域各国中的人们,他们每一个国都有自己的心思,大汉倾一国之力以反击匈奴,只为不受匈奴欺压。但西域各国并不代表他们纵然遭受过匈奴的压迫,他们就会想方设法的一起对抗匈奴。 恰恰相反,或许西域各国会觉得,已然强大起来的大汉,更是他们的心腹大患。 「如此说来,匈奴不灭,西域难安。」有人感慨的说出这句话,刘挽低头一笑道:「这世间不会因为哪个国灭了就能得到真正的安宁。没有匈奴总也会有别的国,他们也会希望成为取匈奴而代之,成为西域最强悍也最强势的国。这些都没有关系。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凡有损于我大汉之国,当灭之。如今无人知晓我们大汉的底线,来日,倘若有犯我大汉,助匈奴以残害我百姓之国,纵然离我大汉于千里之外,也当灭之。」刘挽强势的向所有人昭示,对待西域各国,他们有什么样的心思刘挽半点都不想管。只有一样,他们只要做出任何损及于大汉百姓的事,灭其国,以昭大汉之威。 嘶!霸气十足的话从刘挽的嘴里说出,多少人为之震惊,不可思议。 可是刘彻在上方听见这话却赞许的道:「说得好。」 得,有了刘彻这一句肯定,众人也都明白一个道理了,刘挽句句所代表的都是刘彻,是刘彻也想要这般的向天下人昭示,大汉已然不是从前的大汉。如今的大汉已然比之高祖时更强大。凡我大汉的百姓,若有人被他国所杀之,当灭其国,以报此仇。 陈谦的眼睛闪了闪,如今的大汉最能打,也最会打的人有三个,卫青,霍去病 ,刘挽。 对,纵然刘挽只出战了一次河西。但刘挽打出了何等成就?论之功劳除了卫青和霍去病外,还真没有能人比得上的。 是因,刘挽虽然骨子里并不怎么想打架,可她一点都不介意跟人打。 昭示大汉的强盛,让诸国知晓大汉早已今非昔比,受匈奴之欺压,同时,也让众人想想清楚,他们是不是该明白一个道理,连他们不敢反击的匈奴都已然败在大汉手中,诸国有想跟大汉作对的人,更应该参考匈奴的下场。 想想从前的匈奴在漠南,西北之地,纵然如今远遁漠北,大汉的骑兵依然赶赴于漠北之地,只为了将匈奴一网打尽。 大汉的人记仇,大汉的人必要想方设法的找回场子。在这一点上,所有大汉周边的国家都应该记住。 「你们是我大汉的官,你们只须记住,于边境之地,凡入大汉境内之人,当守我大汉之法,凡有自恃他国之使,入我汉室,欺压我百姓者,他们敢派人入我大汉,欺我百姓,你们该想的是,这样一个国当真要有意要同我大汉交好吗?在我们大汉的地盘欺我们大汉的百姓,你们如果都不能为我大汉百姓主持公道,你们觉得周遭之国会把我们大汉看成了一个什么样的国?记住,唯有你们以爱惜家人之心爱惜你们的子民,也才能让天下各国的人敬于大汉,敬于我们的百姓。」刘挽补上一句,希望在场的人牢牢的记住这一点。 边境之地,冲突是免不了的。况且丝绸之路现在已然开启,以后会有源源不断的他国之人出入大汉的境地。 有一些规矩无人竖立,很多人为难得不知如何才好。 刘挽现在就是在清楚明白的告诉他们,不用担心,没有人比大汉更重要,没有人比大汉的百姓更重要。 既入我大汉之内的人,所有人都要守大汉之法,无一例外。 谁要敢伤大汉的百姓,更不必客气,打回去,有任何后果由大汉承担。 「长公主所言极是。你们都给朕记住,在你们身后是大汉。你们治理天下,与他国往来,你们不必畏惧于任何人,你们只要是为大汉谋,为大汉守卫边境,你们所做的一切朕都会支持。我大汉受辱于匈奴数十年,今得以扬眉吐气,未来,你们也要记住,你们是大汉的臣,你们须护卫大汉的百姓,凡有入我大汉欺我百姓者,绝不能容。」刘挽立下的规矩,无一不让刘彻深以为然,很是觉得不错,不错,正该如此。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4页 他的臣民,在外头被人欺负刘彻都断然不可能答应,何况在大汉境内。 旁人或许未必了解刘挽为何提及于这尚未发生的事,然而河西的情况,朔方城的情况,一系列的商道规划,叫刘彻很清楚的知道一点,刘挽是在未雨绸缪。 这些或许在众人看来都属于尚未发生的事,刘挽早已遇上,而且处理过。将来,漠北之地的人们,这些派往漠北的所有官员,他们一定会遇到这样类似的事。 与其让他们遇上事儿的时候不知如何处理,刘挽先一步告诉他们答案,想必他们一定可以根据这个答案,做出对大汉最有利的决定。 「诺。」刘挽教他们,刘彻在肯定,无一不在向他们所有人昭示,没错,要听刘挽的话,刘挽说的一切都是符合刘彻之意的。 刘挽露出了笑容,于此时朝他们道:「边塞苦寒,诸位也莫要忘了读书。想是诸位也都有所耳闻,我在朔方城内也建起了藏书楼,当年我在朔方城时,曾亲自教人读书识字。诸位都是读过书的人,想必也知道,读书不易。正是因为不易,想要更多的人能够读书识字,让他们将来能成为国之栋樑更不容易。然,天下缺人才,缺能济世以安民,能让天下更好的人才。」 说到人才,多少人嘴角抽抽。 毕竟,他们各家仗着自家有书,自家有会读书的人,辉煌了多少年。 结果刘挽大手笔,先是弄出了造纸术,以令文化传播不再变得遥不可及。随后于各州内建藏书楼,传道授业解惑,多少人看在眼里,恨刘挽坏他们的荣华富贵咬牙切齿。可惜,斗不过斗不过,偷鸡不着蚀把米,差点没把他们各家坑死。今听刘挽又提及人才的事,好气,好想把刘挽的嘴堵上。 第470章 尊重 可是, 刘挽的嘴他们註定不可能堵上,此刻刘挽继续道:「方才我既说了有话问你们,如今我说得不少了,是该问你们了。你们以为, 边境之地该教化吗?」 教化二字啊, 方才听刘挽教导的人们都瞬间严肃了, 是呢, 不会有人忘了吧,刘挽说过要考他们, 瞧瞧他们有去边境安民卫国之心, 有没有这个本事。 漠北刚刚攻下, 百废待兴不假, 可是他们万万不能忽略的一件事何尝不是,没有本事的人去了漠北,别说坑他们自己,那极有可能把大汉都给坑了。 刘挽作为一个将朔方, 河西治理得井井有条, 这些年半点乱子都没有出过的人,她要提问,谁也休想躲过她的问题。 「既归汉土,是为汉民,无不可教化之人。易风易俗不易,何不以海纳百川之气度, 许他们留下他们的习俗, 但归于我汉?」陈谦第一个张口, 内容嘛, 可以说是完全按照刘挽从前的行事说的。 刘挽不得不承认, 陈谦确实算得上是一个有心人。 有心之人,又有成事的能力,她现在对陈谦是越发满意了。 此时的陈顺也道:「听闻长公主自在朔方建藏书楼以来,教化于民,致使匈奴各部皆有风闻,争相投奔朔方者不计其数。」 很多刘挽的功绩,她本身早已引起无数人的瞩目,又因她行事一向不喜欢昭示天下,毕竟她捅在明面上的事,无一不引起极大的争议,对刘挽的很多功绩,总是有人有意无意的掩盖,以为如此一来,就能掩去刘挽的许多光芒。 算盘打得很精,实际上呢? 想要了解大汉局势的人,必然不可能忽视北方的情况,朔方,河西,漠北,都将纳入大汉的疆域,从此成为大汉的国土。刘挽在朔方做下的事,完全可以作为范例,值得人们争相效仿。 「我倒是很想问问你们,读书识字在你们看来是一件幸事?亦或者是遥不可及的事?」刘挽没有正面的回答陈顺的问题,反而针对读书识字一事,问问他们的看法。 自不必说,能够通过科举考试成为进士的这些人里,无一不是年少时已然有人教他们读书,再不济也是有幸得人指点,识了字,自强不息的学习,从而才有今天能够从无数人中脱颖而出,成为大汉的第一批进士。 纵然是极想挑刘挽毛病的人,也不能否认一点,科举选士,公平公正。考卷的内容是众大家一道出的题,所涉及的内容之广,包括百家经卷,天文律法,耕种地域,以及并不限于五谷杂粮。 所以,得以被选出来的人们,纵然其中有女子,他们心里不愤不平,终是没敢道出考试不公的话来。 真要是让他们去考,未必见得他们都能考得上。 因此,刘挽问出这个问题时,从来不认为读书有多么难得,更觉得读书甚苦的人都拧紧了眉头。 但有人出面回答了,「能够读书识字,三生有幸。」 不难看出,答出这句话的进士衣着朴素,灰色的曲裾服上没有任何的花纹,而且他着所着的衣料并没有任何的光泽。或许他身上所穿的已然是他至今这一生中最好的衣裳。 「很多年前,在我创建藏书楼之前,有很多人都不明白,我为何要这样做。生为皇女,蒙父之恩,我为大汉公主,自小在父皇膝下长大,我不缺名师教导,也不缺经书典籍。按理来说,我不该懂得许多普通人的苦。所以当我懂得的时候,很多人都是诧异的。我记得我第一回意识到读书识字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时是我五岁那一年。当时我是随大将军出宫,偶然碰见几个八/九岁的男孩为了一份竹简打得头破血流。彼时我不懂,便问了舅舅他们为何打架?只是一份破旧的竹简而已,怎么值得他们打起来?」刘挽忆起过往,这里头真假掺半,不过是说与他们听,只为引起他们的共鸣罢了,都是套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5页 刘挽是会讲故事的人,尤其众人对刘挽心存好奇,都想知道,为何刘挽年少时便懂得忧国忧民。 须知当年刘挽不管是设立安容处也好,建藏书楼也罢,在很多人眼里都是她在那儿闹着玩罢了。 谁承想...... 「后来舅舅告诉我说,这个世道能够读书识字,皆为世人所羡慕,能有一份竹简,能读懂那竹简上的内容,更为世人所推崇。天下皆知我的舅舅大将军原不过是平阳侯府上的一个骑奴,年幼时的事,舅舅从来没有避讳提及,也将切身的经歷告诉我。他曾为奴,亦为生父所弃,若非平阳侯府收留,得府中教导,他没有读书习字练武的机会,更不可能得我父皇赏识。舅舅说,当年为了能够读书识字,他恳求过无数人,我所不能理解的为什么会有人为了一份竹简打架,他知道。」刘挽从不认为卫青从前的经歷是一种不该提及的,也并不觉得卫青懂得普通人的不易这样一份心,也教导刘挽须得懂得有何不妥。 「我曾让人查过,纵观大汉境内,天下九州,读书识字的人不过大汉子民的千分之一。故而,凡读书识字者,于世人眼中都是如同神祗一样的存在。我原本不信,因为我周围所认识的人里,没有哪一个人是不读书,不识字的存在,大汉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人连读书识字都不曾呢?」刘挽是懂得人心的,也知道在听到她的话时,在场的人里,他们其实都不太相信刘挽出口之言,反而觉得刘挽莫不是在危言耸听? 好的,刘挽从前也不相信,就跟此时听到她说的话的人们一样,并不认为世间有那么多的人不识字,没有书读。 「年少轻狂,我不相信,便让舅舅带我去看一看,到底都有多少不识字,连竹简都不曾见过。」刘挽拧紧眉头,一脸不服气的论及年幼时的她那种不信任。众人都可以想像,刘挽当时气愤非让卫青领她去看个究竟不可的模样会是多么的可爱。 刘彻吧,倒是知道那么一回事。只不过刘彻并不太管刘挽,反正从小刘挽懂事,既不需要刘彻操心她胡闹,更不必刘彻担心她会长歪。 此时听刘挽提及,也算明白刘挽当年为何要建藏书楼了。 「生为大汉公主,我自生来便已然得到无数人一生追求都不可及的地位荣华。你们同样也是。你们弃之不屑,甚至以为读书甚苦,有很多的人他们连何为识字都不知,甚至他们那一生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曾拥有,连姓氏都不会写。当我看见无数的人在论及读书识字的态度时,他们嚮往之,却也感慨认真的说,他们终此一生都可能得不到时,我想要尽我所能,想要大汉内的人们都可以读书识字。」刘挽承认自己得到的名利富贵是别人一生所追求不到的,也正是因为她站在这样的高度,因此刘挽想给世间的人们带来一些希望。 「或许你们无法想像,我在朔方城里,当我刚开始教人读书识字时,初初只有寥寥数人,到最后的人满为患,那于我而言是何其大的一种震撼和鼓励。或许在很多的眼里,寻常人不懂思考,只知埋头苦干,他们对未来没有憧憬,也不懂得读书识字的可贵。然而我所看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局面。你们所不屑的,恰恰是他们毕生所追求的。有多少人如饥似渴的吸取知识?于你们而言,读书识字是为了利于你们追求荣华富贵,对有的人,能多识得一个字也值得让他们欢喜雀跃。这样的人,不值得我等尊重吗?」刘挽并没有要求所谓的公平,她知道在这样一个时代说出人人平等的话,第一个饶不了她的人必然是刘彻。 可是,对人尊重有问题吗? 刘挽只希望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能放下他们对世人的俯瞰,纵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得进去,至少有一个人能共情,也是极幸运的事不是吗? 不管心里怎么对刘挽所说的内容有多不屑,但对知识的如饥似渴,没有人会轻视这样的人。一时之间,在场的人都不禁静下了心,也不得不承认,刘挽的大局观让人不得不肃然起敬。 「我感受到他们对知识的渴望,也想尽我所能为他们铺一条可以让他们读书识字的路。不怕你们笑话,我建起藏书楼时,最希望看到的是将来有一天,书楼之上,人满为患,皆是饱读经书,论国策与民生,有安天下,定干坤之心者。大汉需要人才,而人才的培养离不开在场诸位的一同努力。读书知礼,以律法制人之恶,才能让大汉越来越好。」刘挽必须是一个有目标的人,她所希望看到的场景,如同后世那样,普及教育,学校里人满为患,唯有那时,大汉才不会受制于世族,更不怕无人可用。 不得不说,刘挽所描绘的场景也让刘彻心动无比,也叫刘彻明白,在他或许都没有想过全心全意的去兴教育的时候,刘挽已经种下了一颗种子。 第471章 大兴教育 不可否认一点, 刘挽极擅长从细微处入手。很多人根本没有想到的地方,刘挽偏已经着手准备。 如今以教化入手,刘挽提到了教育,何尝不是让这些即将前往漠北的人都意识到这一点, 像刘挽一样一步一步的准备, 根本无人可以阻止。 「以我一人之力能做的有限, 若以众人之力, 集众人之智,启民之智, 以令我大汉子民皆能读书识字。诸位, 将来的大汉会变成什么样模样?这样的成就你们无意共图之?」刘挽向众人发出邀请, 育天下人才的成就对他们不值得他们奋斗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6页 「愿意。」有无数人被刘挽所描绘的盛世之况而震惊, 颤抖的声音无不昭示他们此刻的激动。 一声声愿意,落在刘挽的耳朵里,刘挽顺势进言道:「父皇以为,所治下之地育人才算不算是德政?得一进士, 算不算其政绩?」 啊, 刘彻乐了,刘挽还真是步步为营对不对? 本来在心里确实附和刘挽的人们突然卡了一下,惊觉得不对啊,怎么回事?刘挽又提出了什么? 刘挽侧过头道:「奖励和惩罚并进。我们现在有了官员的考核标准,落实到地方,州, 县, 须得兴教育, 倘若有人不为, 诸位以为该如何责罚更合适?」 对的, 奖励不是人人都看得上,那就换一个没有一个人能够避免的,比如惩罚! 好想骂人! 底下无数人已经在心里不断的骂刘挽。 刘彻都要乐疯了! 果然,刘挽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一但她将某一件事说出,便代表她在心里已然有了无数的后招准备。 刘据好想给他姐竖起大拇指,好想跟他姐道一句,一连串的奖励惩罚,无非是让人连不干事儿的机会都不给,好狠啊好狠! 眼神扫过一旁的人,刘据并没有错过他们一个个的脸开始抽筋了! 世族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手完全是因为他们相当清楚一点,和刘挽动手的后果只能是他们被团灭,故不得不忍下心中不满,企图用别的法子对付刘挽。 一直以来他们劝自己的是,他们早晚会想到对付刘挽的法子。然而直到现在为止呢,们并没有想出实际对刘挽造成伤害的法子。相反,听听刘挽的阳谋,光明正大,环环相扣得让他们都不禁开始怀疑,刘挽到底要怎么样的毁了他们? 「丞相以为此事当为吗?」刘彻乐归乐,也得问问丞相。 李蔡好想死一死。 从国家和长远的角度考虑,刘挽的主意好吗? 必须是好的。 然而这些法子对世族并不好。甚至可以是在一步一步的摧毁他们引以为傲的根基。偏这样的话他们谁也不敢说出,更不敢昭示于天下。 私心之所以是私心,是因为他们捂得严实,一但被人所发现,迎接他们的将是口诛笔伐,灭顶之灾,那绝不是世族们可以承受的后果。 「长公主的主意自然是好的。」李蔡莫可奈何,他反正是没有胆子说出一句不好,谁要是有这个胆子,来,请吧,他让位。 无声的眼神交流,无一不在昭示李蔡在此时很是乐意退位让贤。 「诸位以为呢?」刘彻点了某个丞相的名,何尝不在等着其他的人开口,问上一问,正好都让大家见识见识,大汉朝的官都是怎么样的。 对啊,这一回几乎整个长安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也正因如此,受制于人,今天所有人说的话,做的事,都将传扬出去,自然叫世族们不敢乱来。 「长公主的主意甚好。」不好是万万不能说的,政绩,官员的考核,刘挽一步步的把人套牢,长此以往,得利的人谁不得感念刘挽的提议。 刘挽笑笑道:「我也觉得甚好。兴教育一事,是不是也该有一个专管的部门。连同藏书楼和安容处,虽然都是花钱甚多的地方。父皇,我愿意以陶瓷的六成利,助各地兴学校,遍请名师,这一点,也一併交给朝廷监管,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见刘挽笑的人们都不怎么开心,偏刘挽在下一刻又给他们丢出一则消息。 陶瓷之利六成,六成啊! 在这一刻,一群人都激动了! 陶瓷包括什么? 他们现在用的种种的瓷器,甚至是各种各样的装饰品,那都是有价无市的存在,其中的利益几何,都不傻的人一算难有不为之心动的。 刘挽竟然这样捨得? 饶是刘彻也一愣,刘挽作一揖道:「唯有强而有利的资金支持发展教育,教育才能蓬勃发展,国库出,众臣必人异议,倒不如我出。我的钱都是父皇的。能为父皇谋,也能为大汉谋,才不负诸子百家研究。」 作为一个富得谁都无法想像她究竟有多少钱的存在,刘挽大大方方的对人说出,她的钱可以随便刘彻用,大汉用,叫多少人心生敬佩。 钱,没有人会不喜欢。 刘挽手中的生意赚钱的程度,大得很多人都无法想像。 钱在手里,正常人都只会想怎么赚到更多的钱,以钱生钱。 可刘挽是怎么做的? 盐利不用说了,为了盐利,差点世族都要杀刘挽了,刘挽竟然毫不犹豫的将盐利交给官营! 不仅是盐,酒、茶叶、甚至是纸等等等。 从前管国库的人看着空空如也的国库,谁乐意管? 如今管国库的人,瞧每月的进项,那是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富可敌国,刘挽富得何止能敌国,完全并非大汉收入可比。 偏刘挽能赚钱,各种各样的挣钱,她挣来的钱却也可以毫不迟疑的交给大汉,把她一家的私产变成国家的钱。 别怪有的人对刘挽被扣了贪墨之名而愤怒,一个连盐利和酒利都捨得上交的人,贪那点赈灾的钱,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结果现在他们又听到了什么? 刘挽要将陶瓷的利润用来建学校,兴教育。 「长公主送钱,你们还不乐意吗?」刘彻是相当不在意的,反正刘挽不管怎么样手里的生意从来不差,送出去多少,她能翻上几倍的挣回来,他完全不操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7页 还真是有大把的人不乐意的,偏他们谁也不敢把这一句不乐意说出口,只能阴下一张脸,努力的低下头,别让人瞧出端倪。 「依你所见,让谁来管这些事和钱?」刘彻不管有多少人心里骂刘挽,他现在只关注一点,该定下由哪一个部门管事。 立刻有人想开口,不料刘挽已然先一步道:「礼部。」 ???啥? 礼部管什么? 「科举之事既然定下由礼部掌管,一事不烦二主,教育方面的事与科举息息相关,理当由他们接手。藏书楼,安容处,皆由他们统一管辖。日后我会让人将每月的陶瓷收益送到礼部,父皇安排人查收帐目既可。」刘挽一语定下,理由都是现成的。 科举谁负责的,教育往后也由谁来负责! 不是,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不能这样? 有人不是不想出面提出反对的意见,不好意思,刘挽并不打算听,刘彻亦然。 「出钱的是你,你既然觉得礼部不错,便定下了。」刘彻着重点出一点,刘挽是出钱的那个人。 哪怕刘挽一向大方的承认她的钱刘彻可以随便有,并不代表当爹的真能光明正大的抢女儿的钱。 在场的人也说不出刘挽挣来的钱都理所当然归大汉所有。真要是他们敢说出这样的话,信不信刘挽能把他们的安当钱都抢了? 「父皇圣明。」刘挽还得夸上刘彻一句,一群旁观的人好想说,刘挽和刘彻父女一唱一喝的,简直是要把人气死的节奏,谁还能不清楚有些事他们父女早已经达成共识,不过是借一个由头昭示于天下,也顺势堵上很多人的嘴,避免争论罢了。 刘据再一次将视线落在无数的官员身上,包括丞相李蔡,他们的脸色太难看了! 能够控制住不骂人,大抵是他们怕死,否则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对刘挽破口大骂。 断人后路。刘挽完全是在断人后路知道吗? 偏他们还都是有苦难言。 说来说去依然不可避免的论及一句话,私心。私心。私心不足以为外人所知。他们不敢向天下人昭示他们的私心。 可刘挽桩桩件件对天下人都是大利,损失的都是他们世族。 然而世族又怎么样,他们想世禄世卿,谁规定的百姓须得包容。他们能够世禄世卿的根本原因不是因为他们有治国平天下的本事吗? 怎么,如今刘挽要兴教育,让更多的人学习治国平天下的本事,他们害怕自己比不上? 垄断教育是世族一直都在做的事,但是他们也明白,从造纸术的出现开始,垄断再无可能。 加上刘挽不遗余力的兴教育,明摆着要对付他们的。 他们斗不过刘挽,难道不该怪自己太过无能吗? 「诸子百家皆愿为国尽一份力,漠北之地,不管是引水修渠,铺路造桥,只要诸位开口,他们都会全力配合。漠北,在旁人的手里是沙漠,何以见得我们不能把沙漠变成绿洲。」刘挽拍完刘彻的马屁后,同时也跟一旁的新进士们表露一点,「或许诸位可以去河西看看。」 第472章 达者思达 作为华夏传承的人们, 最最引以为傲的莫过于将沙漠变成绿洲,后世人能做到的事,谁规定的大汉做不了? 自古以来,华夏都讲究道法自然, 无一不思回馈自然。 沙漠之地, 并非没有办法改变的存在, 只在于有心无心。 「落入大汉土地, 能成为适宜居地,能引无数人争相而来, 诸位, 那都会是你们的功劳。试想由你们开创的一州之地, 后世将会如何传颂, 史书又将会怎么样的记载。」刘挽真的是把人拿捏得死死的。 一字一句都落在人的心间上,提醒眼前有野心的人,不要忽略自己的野心,想方设法的去干吧, 干/你们认为对的事, 只要你们做下功绩,后世的人一定都会牢记,未来会有人歌颂他们,肯定他们。 青史留名,无人能不为之嚮往。 「承蒙长公主指点。」陈谦必须得捧场,刘挽这个主意相当的好, 蒙祖上之功有什么了不起, 须得是能够超越祖先才是最值得他们骄傲的。陈谦有这个心。 刘挽愉悦的笑了, 「我拭目以待。」 一群受到激励的人们都同刘挽作一揖, 刘彻也在此时张口道:「大汉的第一批进士, 朕期待你们的表现,证明你们不逊于任何人。」 是的,作为一个帝王,他寄希望于眼前的这些人,希望他们可以有所成就,将来能够成为他真正的左膀右臂。 世族,已然开始步步紧逼,刘彻也是莫可奈何得很。手里没有人的时候,他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只能选择任用他明知道将来这些一旦有机会将架空于他,也会让大汉变成一个名存实亡存在的人们。 察举制也罢,科举制也好,都是刘彻在不服气的和所有的世族对抗,他要他的皇权永远不会衰落,因而虽然刘挽在一些事的初衷上与刘彻不同,只要刘彻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是不会介意刘挽有多少旁的心思。 「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望。」没有一个人会不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完全不输于任何人的才学。 想证明,须得拿出真本事。 刘彻要的是他们拿出真本事。 随后,载歌载舞,刘彻与众人欢聚一堂,自然不会有人错过围在刘挽身边的人很多。都是一些年轻的人们,有男的有女的,都是满脸钦佩的仰望着刘挽,迫不及待的想得到刘挽的肯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8页 刘挽对他们的提问是有问必答,无论是哪一方面的问题。 在论及刘挽以为开疆闢土重要,亦或者是守卫国家已然攻下的城池更重要时,刘挽低头浅笑道:「为何要二择其一?」 是的,提出这个问题的人,他是不是更应该关注另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开疆闢土何尝不是在守卫家国。如匈奴步步进犯,多年欺我子民,掠我百姓,夺我大汉的财富,他们这样的敌人,若非将他们驱逐于外,让他们得尽河西、漠南之地的富饶以养之,我们谈何对付他们?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开疆闢土重要,守卫边境,卫我家园,将攻下的城池经营好,同样重要。若没有先头的人攻下城池,你我没有守城的机会。可是攻下的城池守不住,也将会被人夺去。是以,你我攻城时比的是谁的枪更快,守城时,比的是谁更懂得人心,利用人心筑起城墙,卫我家园。」刘挽确实是以一个过来人身份回答的,攻城的事,河西之战刘挽和霍去病一併出击,两人几乎是以平推的方式进攻,所向披靡。 朔方城建起,初初发生动/乱,然而自刘挽接手之后,朔方城安宁,就连近年才攻下的河西之地也在刘挽的治理下井井有条。 治国有道,攻战有功,刘挽的功劳大得很多人其实都很想忽略,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忽略。向刘挽取经的人们还得问出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归于我大汉的匈奴人可以用吗?」 「那得看这个人是不是真正的归顺。我大汉之民,忠于我汉室,忠于我百姓。所为诸事,当为我大汉而谋。英雄不问出处。他归于我大汉,只要是真正不负我汉室,没有做过任何损及我大汉的事,可用。」刘挽对所有的问题都是有问必答,当有人问及西域的种种,各国的关系时,刘挽对各国了解如数家珍。娓娓与众人道来各国的形势以及各国的风土人情,如同身临其地。 别说问刘挽的人了,纵然是有心来挑刘挽毛病的人在听完刘挽的所讲所述后,都不得不对刘挽惊嘆。 更别说刘挽侃侃而谈,引经据典,由此可见刘挽是如何的饱读诗书。 到最后,刘挽的身边围起了无数的人。就像很多年以前,刘挽也在朔方城的藏书楼前给人讲课,那也是有很多的人这样围在刘挽的身边,迫不及待的想从刘挽这里有所得。 刘挽也确实是有见识的那一类人。她既见过大海的广阔,也曾见过草原的一望无际,以及沙漠给人的绝望。 经歷过,刘挽分外的珍惜,也与众人分享起大多数的人对于人生,对于未来所怀有的憧憬。 「不瞒诸位,藏书楼内的各大家,他们都曾听我提及这样的一句话。人为何而读书,我觉得有人说过这样的四句话是最让我倍受震撼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刘挽相信,很少有人不为横渠四句而震撼,如今在她面前的这些人,他们还年轻,或许在他们的身边也有人跟他们说起过未来,但那些未来于他们而言,不足以令他们震撼,因此在他们的心里,他们未必不会觉得,人生没有目的,因而倒不如混一混。 刘挽嘛,借上这四句话,只有一个目的,种下一颗种子,希望这颗种子能够生根发芽。 此时的众人都在细品刘挽说出的横渠四句。越品越是觉得,境界高啊。 「还有一句也算是诸位耳熟能详的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穷者所求不过温饱,在没有满足这一切前,所谓的梦想于他们而言不过是笑话。可是类你我等之达呢?我年幼时明白自己远胜于无数人时,心里想的是,原来我得到了那么多,那我是不是应该思以报答,给予我这一切荣华富贵的父母,大汉的臣民呢?可是渐渐的我发现,达则兼济天下的话,很多时候是用来骗人的,达者达却更多思于更达。」此话落下,多少人的警钟大响。无一不在交换眼神,看看,看看,刘挽又把话题他们绕回来了。刘挽是想教训他们不成? 刘挽于此时低头一笑道:「诸位不必紧张,我无意教训你们。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你们作为达者的心思我并非不知。可是诸位也不要忘记最重要的一点。秦末之农民起义之根本所在?」 喂喂喂,这种话也是可以聊的吗? 这是把上头的皇帝当回事了没有? 无数人的视线往刘彻身上瞟,但是刘彻像是完全没有听见。 「诸位总觉得我在千方百计坏你们的好事,可是你们是否也曾反思过,你们也在坏大汉的好事。你们想让大汉亡。秦因何而亡的道理你们可以不懂,我父皇懂,我也懂。达者所思更达,兼併土地,无所不用其极的拦住普通人通往我父皇的这条路,你们是想让我父皇成为一个名存实亡的皇帝对吧?」 刘挽的嘴里,没有什么话是她不敢说不能说的。 无数人疯狂的在那儿摇头,想告诉刘彻,不是不是,他们没有这个想法,请大汉的皇帝相信他们,他们真的没有这个想法! 可惜,这话大抵骗鬼都不成。 危机感这种东西,刘彻早有所觉,也聪明的考虑如何才能打破世族的所谓垄断。 察举制因何而起,张汤多年来杀的那些人,他们到底有多少该死,有多少该留的,都是有数的人,说得再多就要没意思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9页 「你们上欲欺君,下欲不给万千民众生活,夺其田地,昧其心智。你们如此不给大汉活路,欲亡大汉。你们觉得我现在做的桩桩事情都让你们不满,但你们想过,其实依我父皇的性子,但凡不是我跟你们斗了这些年依然占尽上风,你们觉得,你们将会是何等的下场?」刘挽不得不请他们想起一件事。他们要怨恨刘挽的时候,更应该想想刘彻的行事风格,尤其要想一想张汤。 一瞬间,无数人的理智回笼。 张汤,谁能忽略了张汤,那可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主儿,执法森严不说,作为刘彻手中最好的一把刀,张汤手里沾了多少人的命,不会是都忘了吧? 刘挽意味深长的道:「我以公平的方式,用比你们先进的技术从你们的手里夺利,比之按我父皇的本意,直接把你们一通杀了再夺利,你们是更喜欢哪一种方式?」 刘彻这时候轻咳一声,刘挽完全不带怕的,回头同刘彻直视,「父皇,我说得不对?您要补充?」 第473章 哪个更可怕 补充个屁, 刘彻是要补充吗?那是在提醒刘挽别太吓人。 刘挽收到了,却还是再补话道:「难得有机会同众卿一道论道论道,他们有疑惑我为他们解答,父皇又不怕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心思。」 这话不假, 刘彻怕他那点杀心为人所知? 根本不带怕的。 刘挽道:「诸位在心中怨我, 怨我会做生意。怨我夺你们的利。可是你们该庆幸我斗赢了你们。否则按我父皇的风格......要不然让我父皇先示范一二?」 喂喂餵, 刘挽说的是人话吗?她怎么能给出这样的建议?那是要他们死的节奏! 刘彻!! 满天下的人, 敢当他的面扯他的虎皮吓唬人的大概只有刘挽一个吧! 偏刘彻非常的乐意配合。 杀人这点事儿,刘彻完全没有负担。尤其这些年出击匈奴让刘彻取得胜利, 越发让刘彻无法容忍旁人对他的忤逆。 一群臣子也从刘彻的态度中读懂了一点, 别和皇帝直接叫板, 他们谁要是敢叫这个板, 叫刘彻不满的后果只有一个:死! 是以,刘挽的一番话说错了吗? 危言耸听了吗? 刘据已然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反应。 见刘挽侃侃而谈,引经据典,对西域各国如数家珍, 让刘据意识到自家二姐的知识面之广, 远非宫里那些五经博士可比。可是听着听着,他听到了什么? 刘挽是在调侃刘彻吗? 踩上刘彻凸现她的仁慈?这是能干的事儿? 第一时间刘据已然将视线落在刘彻身上,企图看清刘彻是否动怒。 发现刘彻从一开始的错愣,与之而来是眉宇间蒙上一层冷意。让刘据生出惧意,生怕刘挽惹怒刘彻。 刘彻从来不是一个仁厚的君王。或许更应该说,大汉朝几代皇帝没有一个算得上是真正心慈手软的。 一但让他们察觉底下的人心思过多, 不受他们的控制, 作为皇帝的他们, 会在第一时间出手对付底下的人。好说不听, 莫怪作为皇帝的人将不听话的人连根拔起。 因此刘挽真没有说错。如果不是刘挽在生财有道的事情上为刘彻解决最大的财政问题, 国库早已空了,纵然有文景二帝攒下的基业,也是远远不够刘彻这么养骑兵打仗的。 没钱的皇帝能干出什么事儿?世族但凡要装傻的表示想不到,不如让刘彻给他们示范示范?刘彻虽然现在不差钱,不至于太过疯狂,也不介意让他们明白某些道理。 刘彻配合的张嘴问:「诸卿认为泰永长公主的主意如何?」 随刘彻这句话落下,刘据悬起的心终于放下。 一众人表示这必须是不好的。 「陛下之威,臣等岂有犯上之心。」软话不得不说,刘彻从来不是手下无情的那一个,一直以来他们心中最畏惧的莫过于刘挽身后的刘彻。 真要是放刘彻出来大开杀戒,他们没有一个能逃得了。 是以,马上都向刘彻服软。 刘彻很是满意这样的结果。 刘挽沖刘据昂起下巴的道:「瞧见了吧,世人都是一般无二,欺软怕硬。你啊,将来但凡不能有父皇五成的手段,你就等着他们把你撕了吧。对了,你还得有心理准备,他们会借父皇的手解决你!」 靠!无数人都在心里大骂,无法理解,刘挽怎么敢当众说出这样的话。 诚然刘据自来没少听过刘挽对他的教导,无一不是让他学乖一些,不要作死的和刘彻作对,更不要离得刘彻太远,否则底下的人在他们父子之间用心挑拨,刘据是绝对斗不过刘彻的。到那个时候刘据的下场只有一个。 然而哪怕是刘据也绝没有想到刘挽敢当着刘彻的面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张了张唇,最终还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彻冷笑的道:「怎么?你想怎么教太子?」 对喽,刘挽认为要是有一天到那样的地步,当如何。 刘挽完全像是感受不到刘彻身上的冷意,骄傲的抬起头道:「要么忍到底,要么一股作气揭竿而起,不成功便成仁。不过,父皇是盼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对吧?」 这个问题当年的刘挽问过刘彻的,刘彻当时给刘挽的答案,刘挽一直记得,也觉得以后也该让刘据记在心里。 「不错。他有这个本事?」刘彻并非有意要小看刘据,只是并不认为会有那样的一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0页 刘挽笑笑的问:「父皇觉得,我娘是个什么样的?我舅舅是个什么样的人?」 突然提及卫子夫和卫青,众人都觉得莫名,好好的怎么扯到卫子夫和卫青身上了。 哪怕是卫子夫都愣了,她本来因为刘挽问起刘据将来该如何行事就分外的紧张,再听到刘挽点自己的名,诧异的捏紧手,迎对众人的打量,卫子夫并没有露出任何的怯意。不过,卫子夫也想知道,在刘彻的心中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彻的视线落在卫子夫的身上,终是评价道:「皇后者,至柔至刚。至于你舅舅,能容常人所不能容。世间难得的聪明人。」 如此高的评价,让卫子夫险些落泪。人人都觉得她出身卑贱,依附于刘彻而生,失宠于刘彻之后,她唯一所倚仗的就只有刘据,她这样的人宛如无根的浮萍,只能任人欺之辱之,也心下难安,无法依存。可是,卫子夫向来明白,君心难测,多年的宠爱只让卫子夫看得更清楚刘彻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帝王,知晓自己在未来该如何行事。 刘彻不需要一个过于强势的皇后,但也绝不接受一个无能的皇后。 多年来卫子夫将内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不会有人觉得她是无能之人。看似不争不抢,顺从于刘彻的卫子夫,何尝不也有自己的处事原则。 至柔至刚,这得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才能够得到刘彻这一句评价。 刘挽颔首道:「父皇总说据儿不像您,他像的是谁,父皇有数。不争如舅舅,安静如娘,这样的一个据儿并不代表他没有半点血性。父皇若是当真对他不满,不妨将话挑白,您要是让他被别人欺负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一个并不缺乏血性的一国太子。」 是的,刘挽如此肯定的告诉刘彻,别总说刘据不像他了,像与不像重要也不重要,真把刘据逼到绝境,刘据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依长公主所言,您要是被逼到绝境又当如何?」刘挽和刘彻之间的对话,其中并没有包括刘挽本身,刘彻知其中的原因,别的人并不清楚,这些人第一个想解决的人必须得是刘挽,因而这种时候应该怎么样?顺此话题给刘挽挖个坑啊! 结果你猜怎么着? 刘挽凝视那一个人,平静而冷酷的劝告道:「我劝你们最好祈祷永远别有那样的一天。我虽然并不怎么喜欢杀人,但是你们敢把我逼到绝境,敢让我父皇都容不下我。我是一个从来不肯吃亏的人,自然,你们敢不给我留活路,我一定会,一定会不介意把你们全都带下去见刘家的祖宗们。」 一股寒意不断的从脚底往上蹿,在那样的一刻叫在场的人都差点控制不住的脱口唤出藏在心头的恐惧。 几乎没有一个人怀疑刘挽能不能做到。 刘挽挑眉问:「诸位,要不我们先试试?」 疯了吗?他们要拿自己的命来赌? 「其实想把你们解决最好的办法是把你们全都杀个精光,只要你们都死完了,这世间再没有所谓的世族,以后的你们都将不復存在,纵然天下会乱上一乱,以我父皇的能力能稳得住。临到最后为我父皇解决你们这样的心腹大患,也算我于国有功,不枉此生。」刘挽狭长的眼眸半眯起,瞥过在场的一个个人们,很是以为这样的结局她其实非常能够接受的呢,要不然先来试试? 「长公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没有人觉得刘挽不敢动手,都颤声提醒刘挽,凡事有话好说,千万不要动手,他们并没有将刘挽逼近绝路。 刘挽脸上都是惋惜,「真的很想跟你们交一交手,给我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杀你们的理由。毕竟,若非关系生死,杀你们,我很难做决定。」 可以说,听到这句话让世族都暗松一口气,庆幸于刘挽的难以决定。 所以,之前谁说要跟刘挽作对到死的? 和刘挽斗智斗勇可以,但绝不能断刘挽的生路,否则刘挽能够做出什么样的事,天知道!他们不想知道自己斗不斗得过刘挽,他们唯一所担心的莫过于给了刘挽机会,刘挽一但下定决心,观刘挽这些步步为营的操作,他们真的会死在刘挽手里的。 刘挽长长一嘆,「一直在等你们蹦跶,最好越线,你们怎么不越线呢?」 不是没有人想过越线,然而此时闻刘挽的话,他们却庆幸无比有人把他们拉住,没让他们越线,否则别说他们,他们的族人怕是都已经落不得好! 刘据...... 所以到底是刘彻可怕呢?还是刘挽可怕呢? 世族们:都可怕! 一个不讲理的刘彻非常的可怕,一个讲理又有底线,偏又总盼他们越过底线,好让她可以光明正大动手收拾他们的刘挽同样可怕! 第474章 给个名单 心好累, 好想哭! 无数世族恨不得缩成一团,为碰上刘彻和刘挽而恨不得自己没来过这个世界。 呸,他们绝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但凡他们要是想死,这两位都很乐意送他们一程。不能这样想, 不能哈! 刘挽与刘彻作一揖道:「父皇, 不是孩儿不想, 实在是他们都不越界, 咱们之前打的赌不得不作罢了。」 一句话落下,引得无数人好奇, 你们父女打的什么赌?越界的意思是他们以为的意思对吧! 不是, 你们过分了啊。 刘彻像是完全没有把刘挽方才论及刘据的事放在心上, 很是遗憾的附和道:「确实可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1页 话音落下, 视线扫过多少人,谁心里没点数? 敢情你们父女私底下还打了赌,赌他们这些世族一个个的打的什么主意,最终他们会不会越过刘挽设下的底线, 好让刘挽有机会把他们全干掉? 「有一句话长公主并没有说错, 你们确实应该为长公主斗赢你们而庆幸。朕没有长公主的好脾气,对付你们,为了达到朕要达到的目的,朕是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刘彻还真是难得的大方,大方得向所有人昭示,刘挽并非在给自己争脸, 而是在给世族们一个个争得了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所以, 你们最好祈祷长公主长命百岁, 否则将来你们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刘彻似乎依然觉得不够, 并不在乎的向他们昭示另一个事实, 一但刘挽出事,在刘彻和群臣之间的缓存相当于不復存在,彼时刘彻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他们如果无法想像,将来见到的一天,他们都将为此后悔的。 别说,别说,纵然他们恨得刘挽咬牙切齿,但刘挽确实算得上一个讲道义,讲道理的人。生意上的竞争,本来凭的就是质量和本事,刘挽确实有能力,也确实在商战上远胜于他们,刘挽挣到钱,他们有所损失,不是应该的事吗? 要不是他们不讲武德,非要和刘挽不讲道义,刘挽也不会生出团灭他们的想法。 所以,不可以,不可以给刘挽机会! 当然,刘彻的话他们也得记下,刘挽得好好的活着,她活得好,凡事有她出面,一切都有迴旋的余地,不至于和刘彻一照面即放大招,要他们所有的命。 对,刘挽得好好的活着,一定得好好的活着。 「陛下所言甚是,甚是。」一群人认同无比的附和,很是觉得刘彻所言极是,刘挽还是好好的活着吧,只要她活着,不就是凭本事的斗智斗勇而已,那他们一定会在将来的一天斗赢了刘挽的对吧。只要他们先能活下来,好好的活下来。 刘据? 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突然一个个都开始盼他姐活下来了? 方才那恨得刘挽咬牙切齿的人都是假的? 「那这各地兴教育的事,诸位都会鼎力相助的对吧?」刘挽要的是他们一句话,得到他们的认可,下一刻另一个目的马上抛出。 「世族之内能才辈出,我对各家的能人早已慕名久矣,请各家匀几个能人出来,往各州去教书育,这也算是积善行德,有助于各家攒功绩的好事,诸位应该不会不乐意配合的是吧?」结果刘挽继续的补充,把那点小心思全都暴露于人前,请他们都睁大眼睛看清楚,听清楚了,她就是有所图,因此一个个是不是应该及时的配合? 无数人瞪大眼睛望向刘挽,属实不明白刘挽怎么会有那么厚的脸皮。 刚刚是谁对他们放话说,如果他们胆听话,刘挽敢对他们下狠手,让他们全家都去死的? 对,刘彻认可了刘挽在前头和他们斗得你来我往,刘挽占据上风一事表示相当的肯定,很是认为刘挽把事情办得漂亮,为此刘彻躲在刘挽身后,没有打算一言不合即把人团灭再抢人家财。 但是,但是,那并不代表他们和刘挽的关系是不错了对吧。 刘挽到底怎么可以这样理直气壮的同他们要求,让他们交出人,以育天下人才? 要知道教好了徒弟饿死了师傅的啊!刘挽现在推行的种种政策在他们看来都是非常的让他们不满的,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样?刘挽该避开他们才对。 「给诸位备上纸墨,让他们把愿意配合大汉育人才的名单写出来。落实到每一州每一县。诸位,不是我强人所难。你们可想好了,我给诸位机会出头,事情办得好,桃李满天下,彼时得利虽是朝廷,难道诸位不曾得利?既是共赢的局面,诸位何必一脸的不乐意。难免让我觉得,你们心里相当的不服。我觉得啊,有的人存在如果连一丁点的用处都没有,大可不必留下了。你们认为呢?」诚然,前面是利诱,后面就是明晃晃的威胁。刘挽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把话说明白了,不能为她所用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所以,再是不愿的人在这一刻都莫可奈何。 可是,刘据于此时没能忍住小声的询问刘挽道:「让他们去教人,万一教出来的都是跟他们一条心的人,当如何是好?」 刘挽小声回道:「上回教过你了,教材。人可以挑出,教的内容全国统一,谁要是敢夹带私货,自有人治他们,怕什么?」 得,但凡所有有可能发生的变故,刘挽早有预料。 对于一时间没有人出面这个事儿,刘挽咦的一声问:「怎么,诸位是觉得如此为国为民的益事,不值得你们为之?你们是怕自家的人一出来既表现得无用,亦或者你们食君之禄,无为君分忧之心。啊,不对,你们所食非为君禄,毕竟朝廷那点俸禄比起你们自家每日的进项那是少得可怜。既如此,不如先查查你们各家的家底,比如这些年大汉原本属于百姓的田地有多少进了你们的手里。还有隐户?」 此话落下,那已然是在向所有人宣告,有些事,大家相互配合,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有些人要是不乐意配合,好啊,查呗。 「既无心为国所用,必为国之蛀虫,这种情况下当如何?」刘挽意味深长的又提出一个问题,请所有人一道想想,该怎么样的处置才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2页 好气啊!有像刘挽这样的人,利诱,威逼,下一刻直接是一言不合马上要动手的架式。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过不过分? 刘彻在此时突然唤道:「张汤,长公主有问,你不能答吗?」 不是,有你们父女这样的吗?配合得将人都拿捏死了! 「陛下,臣等只是在想,究竟哪一位更合适。」不成,眼看张汤都出来了,刘彻是在用行动向所有人昭示,要么他们听话,要么他们一个个都过一过张汤的手。 谁要落在张汤手里了? 但凡进了张汤手里的人,好像只有刘挽特别吩咐不能动刑的藏书楼和安容处闹事的人能全须全尾的出来。 由此可见,刘挽是真讲道义,她不像刘彻那样不管不顾,只要结果。 是以,与其落在刘彻的手里,还是落在刘挽手里吧。 况且,别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刘挽说得很对的一点。育人才,他们要怎么教,怎么将人教得为他们所用,这一点是完全可以操作的。 「诸公心存大义,心怀天下,我代天下人谢之。」刘挽何许人也,一瞧有人配合,马上接二连三的好话出来了。 好的好的。你们只要配合,高帽子给你们,你们都是心怀天下,心存大义的那一位。 一众寒门庶士们立刻附和道:「谢诸公大义。」 此时此刻,完全算是被逼得不得不出面的世族们,颤着手啊,连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这一回,他们算是明白了,刘挽是要将他们压榨到底,既提醒他们不可妄动不错,同时也在不断给他们下套,更要让他们为刘挽所用。 刘挽这种时候都敢用他们吗?行! 她既然敢用,他们倘若不趁机找回场子,他们枉而为人。 是以,不管他们心里是有多不服气,明面上一个个都扯着笑脸,纵然笑得让一群人都渗得慌,他们也得笑。 刘挽不怕死的敢用,他们非要在私底下好好的和刘挽斗上一斗,好让刘挽知道,她有胆子与虎谋皮,必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刘据算是长见识了,刘挽和世族斗得如此的不可开交,竟然还是要用世族吗? 这个问题在宴后不用刘据问,刘彻将刘据唤上前,「有问题只管问。」 彼时的卫子夫和刘嘉都在刘彻的身后,刘挽是跟在刘彻的身侧的,被招手上去时,刘据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既知世族居心叵测,为何还要用?」 显然刘彻料到刘据一定不明白刘挽在最后这一招的意义所在。 刘彻很是欣慰的同时也与刘据明说道:「这就是大汉所处的困境。明知世族所忠的并非大汉朝,他们不过是想借大汉的手得利。但大汉需要他们,更不可能将他们全都一网打尽,尤其无法不用他们。否则这大汉朝无人可用,国将大乱。」 第475章 威逼与利诱 非常残酷的一个事实, 也是刘彻和刘挽都很清楚世族是大汉朝最大的蛀虫,他们在无时无刻的影响整个大汉,甚至在不断的摧毁整个大汉,也依然不得不用他们。 刘据低下头, 不禁问:「这才是二姐要借世族的力发展教育的原因。」 刘彻赞许的瞥过刘据一眼道:「不错, 正是如此。你二姐在比你小得多的时候就明白一个道理, 大汉朝最大的隐患在于世族, 各地的豪强士绅。她做的桩桩件件的事,哪怕是在改法, 立国之威, 无一不是在给世族上枷锁, 让他们无法再肆意枉为。」 这些话是刘彻对刘挽所有行事的肯定, 同时也是在告诉刘据,他要做的到底是什么事。对于世族,朝廷需要治国之才必须要用,但也得防。防他们势大, 防他们将来有一天把大汉朝连根拔起。 「别怪你二姐提醒你好好的读史, 高后被诛,吕氏被灭,已然证明世族有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心思。斗不过世族的下场只有一个,如惠帝一般被断子绝孙。」刘彻对刘挽日常所举的例子何尝不是心知肚明。作为最后得利的人,刘彻从来没有轻视世族们之心。 他太清楚那些人的本事,也知道如果这些人联合起来, 但凡他没点能耐都坐不稳皇帝的位子。 对外的匈奴之战, 于刘彻至关重要。 军权是一个国家稳定的根本。 在刘彻看来, 世族必须要抑制, 不能再让他们继续发展壮大。刘彻在早些年里已然感受到他们对大汉的威胁。甚至连刘彻自己, 也被威胁过。 外戚的存在,不过是让刘彻在第一时间想到杀鸡儆猴的法子。从而也让无数的世族们明白一个道理,他不是他们可以随意左右的对象,想让他成为他们的傀儡,绝无可能。 为了能够真正的手握大权,那些年刘彻费尽了心思,他之今日不是平白得来的。而他需要告诉刘据的是,将来这条路刘据也得自己走过来,走好了。 「你是极有福气的,你二姐为你诸多筹谋,将来只要各地教育一兴,十年二十年之后,世族的影响力会渐渐的消减,彼时只要朝廷上能为你所用的栋樑之才一多,你也不必费心和世族斗,自有人帮你去斗。你啊,不失公平的平衡朝局足矣。」刘彻觉得将来刘据所面临的局面会比他要好得多。因此刘彻也有心为儿子留下一个更好的大汉。 刘据刚要应下,刘挽补上一句道:「别忘了父皇所说的公平。这份公平不在于那些人是世族亦或者是寒门之士,只在于谁是真正的为大汉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3页 对刘彻来说,大汉不乱,天下不会因此不得安宁似乎都可以。然刘挽是绝不希望刘据变成一个像刘彻一样的皇帝。 刘彻有他的优点,也有他的缺点,如对百官的要求是只要不乱大汉,他可以包容,纵然那损及的是百姓。 在这点上刘挽当然不认同。刘彻那里她是不可能改变得了他的想法,但刘据这儿刘挽是有机会的。 因此刘挽必须补充一句道:「为民之心,民安则国安。以民为重,天下必宁。秦之亡,亡于何?陈胜吴广他们的起义,这一切已然证明民不可轻视。」 刘彻挑挑眉,刘挽的话并没有错,只不过太过以民为重,并非刘彻的行事风格。 但刘挽这样教刘据也并没有错。 一时间刘彻没有再补充,刘据却从刘彻的细微变化中明白,刘挽和刘彻之间也有一定的共识。那挺好! 「此番目的达到了?」刘彻教完了儿子,也是不得不问问刘挽,这目的都达到了? 「父皇的呢?」刘挽达没达到目的,为的都是谁。刘彻觉得不错了吗? 刘彻嘴角的笑容再也藏不住,「甚佳。」 刘挽亦笑了,「那漠北的官员?」 其实问的更是新任的进士们,这些人既然都要往漠北去,那样的地方有自愿去的人,刘彻怎么可能会拦? 「你认为他们之中谁可堪大用,作为效仿者?」刘彻反问一句。 作为一个旁观的帝王,所有的新进进士刘彻都粗略有印象。 「父皇以为呢?」刘挽才不答呢,她本来和这些人的关系已然很是复杂,要是再帮他们说话,刘彻会怎么想。该避得避。 刘彻岂不懂刘挽的那点小心思? 无意的瞥过刘挽一眼,刘彻感慨道:「谁承想曲逆侯竟然还能养出一个不逊先祖的儿子。陈谦此人可堪大用。故,可让他併兼两郡。」 是的,刘彻怎么可能看不出陈谦是可用之人,无论是之前的表现亦或者是今日的种种表忠心,无一不在证明陈谦不像其父。 刘挽提醒的道:「这可也是外戚。」 话挑明得旁听的人都心头直跳,好想跟刘挽说,凡事悠着点好吧。 那有什么不好的呢? 刘彻瞪了刘挽一眼道:「你是在取笑为父?」 「那怎么可能呢?我不过是让父皇慎重。免得来日还有人挑三拣四的论道。这一位姓陈,又不姓卫。再者,文武不同,比起别的人不一定好用,一个聪明人肯定好用。」刘挽肯定陈谦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对这样的人,不用是浪费。 「陈谦所忠的是父皇,可不是卫家。」刘挽尤其得补上一句,请刘彻别弄混了他们相互之间的关系。 陈掌当年为何不在意卫少儿的身份,干脆利落的娶了卫少儿,沖的正是刘彻。 这样的人为了权势能够捨弃一切,他所忠的从来都是那一个能够让他得到他想要的权势地位的人。是以,刘彻不需要为此忧心这样的一个人将来会成为卫家的助力。 卫子夫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刘挽震惊到,她竟然不知,刘挽在刘彻的面前可以这样无所顾忌的论起卫家的种种?以及卫家的姻亲相互之间究竟是忠于卫家亦或者是刘彻? 刘彻沖刘挽挑眉道:「看来你很欣赏陈谦。朕怎么记得当年你极是瞧不上陈掌?」 对此,刘挽坦然承认道:「这一批进士里,陈谦是佼佼者。陈掌能养出陈谦这样一个儿子,只能说是祖先显灵吧。有用又可用之才,作为一个为世族所唾弃的存在,陈谦未来的路不好走。尤其他在出仕之前分明和世族决裂到底,比之陈掌有过之而不及。他懂得父皇对世族的忌惮,因而宁可站在世族们的对立面也要表明立场的追随于父皇,如此聪明又懂事的人,父皇道我欣赏他,难道父皇不欣赏?」 父女二人对陈谦的态度可以说是一致的,有用的人放开的用,反正他们又不是不能驾驭。 刘彻颔首道:「确实不像陈掌。但也算有几分聪明。至于将来他能不能有祖上之功,还得再看。」 这点刘挽不再评价,提及另一桩事道:「我有意将印刷术教给世族。」 话音落下刘彻停下脚步,印刷术,不是没有人想过学,但没有一家有刘挽手里的技术,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事儿,对世族们没有太多的意义。刘挽突然要将这技术交出去,刘彻示意刘挽说说她的想法。 「打一巴掌得给颗甜枣,咱们得尽了便宜,也得给世族们便宜,算是给他们一个台阶。既然杀不了他们,吓唬他们是招数,该拉拢的也得拉拢。况且,各世族都有印刷术,有利于文化的兴起,科举的大力推广。有舍方能有得。」刘挽一直都觉得手里的技术在关键时候放出去,得利的人都将会是大汉。一个个被她压制得火冒三丈的世族们,在刘挽无偿的将印刷术交出去的同时,难道好意思再狠骂刘挽? 刘彻沖刘据挑眉道:「多跟你二姐学着点。用人之道,你二姐是学到了精髓。世族要压,更要吓,同样也得拉拢。毕竟朝廷要用他们,以利而动其心,目的也很清楚,利于国而利于民。他们多少都要装,既然要装,我们大可把他们架起来,利用他们不能宣之于众的心思利于我们。」 听是能听得懂的刘据,考虑的是该如何才能将事情办得好,才不会让自己被人控制。越想越觉得好难!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4页 「不急,慢慢学。该捨得舍,该拿要拿。你得懂得,天下只要安定,区区小利,不值一提。」刘挽被刘彻一夸,观刘据一脸的纠结,这哪里是正常一个十岁八岁的孩子能懂的。刘挽纯纯是属于伪儿童,有上辈子的加成,这辈子被刘彻带在身边,一点即通才有今天的样子。 可惜刘据被她一个伪儿童的参照物压得几乎喘不过气,属实可怜。 刘挽没法儿把自己卖了,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多宽慰自家的弟弟。 「这些事,你都不嫌吃亏,朕自然也不会介意你如何安排,令世族更好的配合兴教育一事。不过,还有别的吗?」刘彻也不管刘据的反应,本能的觉得刘挽提出一个新主意,不会没有后招吧? 刘挽眨了眨眼睛显得无辜的道:「关于印刷书物还没有相关的规定呢?在把印刷术教给他们之前,请他们商量商量相关的法度。想必他们一定很乐意的!」 闻此言,刘彻笑了,「待来日他们知晓自己也能印刷时,怕是又要恨你了。」 【作者有话说】 五一节大家都去浪了吗?作者努力改更日九,争取本月完结哈~ 下一本想尝试年代文,我可以吗? 《九零小人物守富记》 高不成低不就,为了妈妈的手术费奔波的木圆重生了,回想老爸老妈曾经论及家里的风光。 村里第一个万元户!第一家盖起的小洋楼!第一家买的彩电洗衣机!让整个村的孩子有书读...... 所以,她家到底是怎么从村里的首富变成首负的? 下一刻,木圆只有一个念头,奋斗她是奋斗不成的,否则上辈子也不能那么惨。 那怎么的?守富(父)啊! 她爸是村里出了名的会挣钱的,但凡只要她爸不作,她有望成为富二代的啊! 此时,她爸正抱着她刚出生的妹妹往外走,旁边传来奶奶尖酸刻薄的声音。 「小丫头片子,赔钱货,留着干什么?」 第476章 大司马 这一点, 作为一个被骂得相当多的刘挽认为,待那些人真得到印刷术的技术,忆起自身在挖空心思要给刘挽上套,最后套到自己头上时, 比起利益, 应该可能不会骂得再怎么狠。 刘据已然不想再说话了。刘挽再让世族占便宜前, 必叫世族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 是以, 第二日有人提及印刷之类的东西,是不是也应该定一个相关规矩, 世族们瞬间精神了! 规矩, 规矩好啊。凡事须得立下规矩。 印刷术这类的技术全在刘挽手里, 先前他们都没当一回事, 被人一提,立规矩,必须要立规矩。少了啥也不能少了规矩。 因而你一言我一语的论起所谓的规矩,在刘彻充满怜悯的目光中, 立为大汉的律法。 随后, 法昭示于天下,正准备高兴的世族们突然得到一个消息。感于世族们大力支持大汉的教育,故,刘挽决定将印刷术广而告之,以令天下皆知印刷的技术,有心学的人可以往墨家报个名, 墨家众人一定倾囊相授。 刘挽手里的各种技术, 好奇的, 想要的, 世族们是挖空心思企图套到手里, 结果发现不成,他们弄不出来。印刷术也是其一。 正因为得不到,突然被人提醒可以针对新生的一门技术提要求时,他们是绞尽脑汁的想出各种各样的条款,只为让刘挽不痛快。 结果怎么着?刚以为能让刘挽不痛快一会儿,他们却得到一个消息。刘挽要将印刷术对外公布,让大傢伙都可以学! 摔! 得到新技术是好事。 回想到他们刚刚苦思冥想让刘挽不痛快的律法,无数人的心情复杂!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是相当的不好受,如果可以,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承受。 可是事到如今又如何? 印刷术是好东西吧?是他们一直求而不得的好技术?让他们有骨气的别去学,试问他们哪一个捨得? 是以,一群人纵然心里对刘挽骂骂咧咧,依然还是毫不犹豫选择学。 当然,此时的他们也对刘挽有新一层的认识。 以后做事对上刘挽的时候一定要牢记须得留一线,否则他们谁也不敢保证最后套在刘挽脖子上的枷锁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套到他们的脖子上。 嘤嘤嘤,提出关于印刷相关规定时他们无所不用其极企图说服刘彻,立下相关法度,当时的刘彻也不是没有提醒过他们,凡事不可过度。 彼时他们没有一个听得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刘彻一准是为自己着想,谁还能不知道刘挽做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最终得利最多的是刘彻? 占尽便宜的刘彻在世族们的眼中,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在一定程度上偏袒刘挽。 是以,那时候刘彻无论说了什么,他们一个字都不想听。 不是要立法吗?立呗。谁还能不让他们立不成。立了法,以后大家都得一道遵守,彼时就算刘彻再想偏袒刘挽。刘挽不是一直标榜的公平公正?现在且让她自己将立下的规矩把自己套牢,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指责他们都只有私心,没有一点为国家天下的觉悟。 怀揣这样的心思,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到,最后这些律法竟然全都落在他们的头上。 可怜的世族们含泪的学来印刷术,还得把之前他们辛苦立下的法翻来仔细瞧瞧,努力记住。约束别人的时候他们积极,到了他们自己头上如果他们没有办法遵守。瞧上头的刘挽是好相与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5页 把印刷术教给他们,早在教给他们之前提出立下相关的法度,证明刘挽早料到他们都不是怎么愿意守规矩的人,这种情况下刘挽第一个想到的是让他们先一步把自己套牢,待规矩立好之后,刘挽再让人教他们印刷术,彼时曾经说得冠冕堂皇的话,也就变成套在他们脖子上最好的枷锁,他们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切证明刘挽早在盯紧他们的错处,他们自己一力支持要立的法,他们不守,以后但瞧刘挽还会不会给他们说话的资格? 因此,刘挽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没办法,得罪的人太多,被多少人骂刘挽都不奇怪。她早已习惯。 「着凉了?」刘彻在一旁听到刘挽打喷嚏的声音,有些担心。 刘挽意味深长的道:「我觉得是有人在一边学技术一边骂我。」 刘彻懂了。怎么可能不懂。 真要是换成他,他怕是把刘挽骂得更狠。 「你也是个坏主意够多的主儿。」刘彻不得不说,刘挽耍人玩让他观之甚喜,对于那群被刘挽耍来玩的人而言,肯定恨不得食刘挽之肉。 刘挽立刻道:「都是跟父皇学的。」 刘彻也不是一个多循规蹈矩的主儿,刘挽完全是有样学样,没什么不能说的。 再一次惹得刘彻轻笑出声,重重点头道:「看看朕给你表哥的封赏。」 听这话刘挽眉头挑了挑,只提霍去病,那卫青呢?她舅舅呢? 别管心里有多少的疑问,最终刘挽还是乖乖走到刘彻的跟前,迅速的扫过刘彻让人拟下的封赏诏书。 「你那几位女侯都干得不错,你表哥说你那三千女兵丝毫不亚于大汉的任何精兵。此番出击漠北,她们屡立奇功,论功封赏是必然的。那一个子悠?」刘彻能记得的女子不算太多,但这样一个人刘彻忘不掉。 毕竟第一次见他便对他流露出杀意的女人并不多。 刘彻当时没有跟那样一个女子计较,既因一个女子纵然有再强烈的杀意,没有动手,也不可能动得手,他断不会先一步取人的性命。 有句话说得好,倘若论心不论迹,怕是满天下的人他得杀了大半。 只要这个人没有动这个手要刘彻的命,再强的杀意刘彻都可以无视。 不过,刘挽提及子悠身世,刘彻又觉得有些事大可不必过于计较。 一个受尽折磨的女子,她心中有恨不难理解,比起想杀他这个大汉皇帝,有人想杀的更是匈奴单于,既如此,何不借力打力? 事实证明刘彻在用人这一点上非常有天赋,子悠在此番出征英勇杀敌,连霍去病都赞许有加。 「不管是何人,立功当赏,既是父皇的臣民,自然都是由父皇作主。」刘挽是断然不可能说任何一句徇私的话。 人刘挽给放了出去,交到霍去病或卫青的手里,只为了证明女兵们并非只能在她的手中绽放属于她们的光芒。而是她们本身有一定的能力,所以才会在刘挽的领导之下展露出不逊于任何军队的英勇。 既然大家都是靠军功在军中立足,当以如何? 自然是一切比照功劳来封。 刘挽的态度让刘彻十分的满意。 虽然一直以来刘挽表现出来的态度并没有偏袒女子,但刘彻还是想知道,刘挽现在的心情是不是依然没有变? 现在看来是的。 「大司马骠骑将军。」刘挽对刘彻给霍去病的封赏,早有心理准备的人一看这封赏,刘彻已然重重的点头道:「不错,以后他与卫青一道共掌三军。」 刘挽没能忍住的问上一句道:「要是我将来也立下不世的战功,父皇要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大司马大将军,大司马骠骑将军,都是执掌三军的位置。到她呢? 结果刘彻都愣了,刘挽现在的情况算是军政一把捉。 仗刘挽能打,河西一战打得漂亮。政务上,科举的事情,以及一步一步设计世族为大汉所用,改法,建立状告制度,都可以看出,刘挽是个全才。 「你是公主,大汉的长公主,长公主可以身兼数职。」刘彻脑子飞转,最后给出的答案让刘挽露出了笑容,身兼数职的从来都是王侯,她一个长公主开此先例,该为之高兴。 刘彻注意到刘挽的笑容,「那么开心?」 「开心啊!这证明父皇对我的认可。大汉的公主呢,自我而始再也不是只会弄权,无家国天下的存在,父皇认同这一点,以后世人也会认同这一点,我当然要高兴。」刘挽答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落在刘彻的耳朵里,只觉得刘挽开心的理由竟然如此的简单。 并非因为到手的权利,仅仅不过是因为刘彻的一个贊同罢了。 刘彻伸手抚过刘挽的头道:「我儿聪慧能干,你若是男儿,这江山天下交到你的手里,父皇可以无忧。」 不料刘挽摇头道:「免了吧。我觉得我是女孩挺好的。承继江山是多好的事吗?聪明能干强势如父皇,做任何事都得束手束脚。我跟世族们斗了那么些年,够心累的了。想到以后一辈子都得跟他们斗,日子还能过吗?」 正要高兴的刘彻嘴角突然僵了。 刘挽那么一说让他有一种皇帝这个位子是个苦差事的感觉。 难道不是? 刘彻...... 是的,但也不能说全然没有半点乐趣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6页 这一刻,刘彻又挺直了背,以为可以和刘挽好好的论道论道。结果刘挽问:「父皇如此大肆封赏表哥,那舅舅呢?」 话音落下,气氛显得非常的不太好。 第477章 一冷一热 刘彻收回想跟刘挽说的种种, 挑眉问:「明知故问。」 刘挽长嘆道:「此番舅舅以老弱之兵阻击匈奴的主力,其功不可无视。父皇如此偏袒,不怕令天下以为父皇封赏不公,从而对父皇生出不信任?」 并非刘挽在危言耸听, 一切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刘彻该防得防。 不料刘彻闻言但问:「你想不想知道在你舅舅门下的人里都有几个聪明能用的?」 刘挽关注点在于门下。 门下啊! 刘挽长长一嘆道:「舅舅门客并无三千。而且这些年舅舅为大汉举荐的可用之才不在少数, 父皇不会想无视到底吧?」 门客, 这个世道人们为了能够出人头地,那是无所不用其极。其中自然也包括投靠当世相对为帝王所器重的人。 门客三千表现的是这样一个人的影响力。而卫青那里, 不能说他的手里没有人, 但这些人到底如何, 是不是真正的忠于卫青, 亦或者纯纯是为了藉助卫青往上爬,可是相当的说不准的。 「你舅舅的权势够大了。」刘彻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何尝不是在向刘挽解释。 刘挽拧紧眉头,有功而不赏, 刘彻不过分? 「你之前出的主意朕觉得不错。但是朕要放一放。朕要先封去病, 再论卫青。」刘彻这样算是解释了,刘挽能再说什么?闭上嘴。 不就是封赏有个先后罢了,刘彻开心就好。她所要为卫青争取的从来都是那一点的公平,但凡刘彻别太过分,放心,刘挽绝不会说半句刘彻的不是。 「不过, 对外你该怎么办需要朕教你?」刘彻一个转头问起刘挽, 刘挽...... 「父皇不公, 孩儿很是不满。」在刘彻灼灼的目光下, 刘挽终是开了口, 末了问上一句,「父皇意欲何为?」 此话问得刘彻道:「你算计人,还不许朕算计别人了?朕是不是该给你的弟弟封王了?」 嘶,话题转移得有点快,刘挽听在耳朵的第一反应是,「您都知道封王的坏处了,还要给人封。您在对付诸侯王的时候没有手下留情,对您的儿子,您是想给他们最好,也不介意给大汉带来何种后果?」 控诉的内容落在刘彻的耳朵里,刘彻挑挑眉道:「你不太乐意?」 刘挽干脆利落的答道:「怎么可能乐意?后患无穷。当年的高祖是迫于无奈而不得不大封异姓王。为国家的安定,咱们几代都在对抗诸侯王,您都见识过诸侯之乱了,还要把人放到封地去,那不是妥妥的见不得大汉好?」 这话落下,刘彻马上道:「说说你的主意。」 果然是知女莫若父是吧。 刘挽道:「王可以封,封地就不要去了,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人还能老实一点。实在不行,换起来也方便。」 后面那句话落在刘彻的耳朵里,刘彻怎么可能会听不懂这句话何意。 听懂了刘彻也不得不问上一问,「你怎么想的?」 刘挽轻咳一声道:「能者上,庸者下。反正要是没本事的上去也是死。」 这话更让刘彻静默了。 说得过于在理,以至于叫刘彻都说不也半个不妥的字。 「不过,被废的太子绝没有好下场。」刘挽适时的补上一句,刘彻挑挑眉头,刘挽沖刘彻一笑道:「我教据儿的,他须得自己有本事才有可能立得住。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什么样的位置都是适用的。有用的人不会被废,被废了证明他没用。」 刘彻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刘挽才好。 通透如刘挽,知道为了大汉好,绝不能让一个无能之人继承大汉江山。可是刘挽也清楚,一但刘据的太子之位不保,也将是他命丧之时。 「我现在需要和父皇讨论这个问题了吗?父皇自己将来教不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该担心的人是父皇,绝不是我。」刘挽一想不对啊,她为啥要跟刘彻讨论这种问题,天下江山传承的事,第一个该不安,该操心的人分明是刘彻,她为啥要急刘彻所急。 刘彻...... 不能说刘挽说得没有道理,但完全不想再管事的刘挽,是刘彻所能接受的。 「现如今大汉的太子是据儿。」刘挽一母同胞的兄弟刘据,刘挽断不可能放任刘据自己长大。所以刘挽不管也得管。 刘挽长长一嘆,昂头看屋顶道:「果然是操心的命。」 得,刘彻满意了,刘挽本就该这样多操心。她有这个本事岂能不操心? 「不说了。我还是出去缓缓吧。头痛。」刘挽决定不管了,先出门缓一缓。刘彻道:「不日大军将要回长安了,你去迎吗?」 刘挽果断的道:「不去。匈奴单于未死,匈奴未灭。」 这话落在刘彻的耳朵里,引得刘彻挑挑眉头,刘挽补上一句道:「夙愿未了。想来舅舅和表哥都留有遗憾。」 在此的皇帝的刘彻何尝不是也为之遗憾。 刘彻凝视刘挽道:「经此一战,匈奴元气大伤,朕等匈奴称臣,他们若是依然不肯称臣,朕绝不会饶了他们。」 换而言之,一生致力于灭匈奴的刘彻,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灭了匈奴。不服可以,大汉定会费尽心力的将他们打服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7页 「不错。」刘挽认同无比,对于一个无时无刻不思打击大汉的民族,就得想方设法将人打服了,只有他们服了,大汉或许才能得到短暂的安宁。边境的百姓也才能稍稍过上太平的日子。 「这一回你没有出征,下一回你该出战了。」刘彻畅想未来,他手里有能打的人,刘挽是其一,自然不能白白放过,这一回因为科举的事刘挽得留下,下一回该刘挽去打了。 刘挽沖刘彻扬起笑容道:「好。」 父女都默契的不提刘挽十八岁的坎儿,他们都不愿意认命,也断不可能接受。 刘挽退出去之后,华刻迅速走进来道:「安夫人送来一封信。」 本来刘彻在刘挽走后已然沉下了脸,闻华刻所言,上去抢过信迅速拆开一看,越看刘彻的脸色越发的不满,华刻在一旁是半个字都不敢吭。 刘彻看完信后来回的跺步,显得十分的愤怒,华刻更不敢吱声了。 「他们是无视于朕吗?」刘彻愤怒质问,华刻缩了脖子,更不敢接话了。 每回刘彻接到阴阳家的信,心情都会变得极其的差,就好像恨不得把他们全撕了。 可是刘彻再生气,再不满,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做出任何让阴阳家不復存在的事儿,无非是寄希望于阴阳家的人最终能够如刘彻所愿。 然而逆天改命一事,都清楚并非易事儿,想改命的人从来不在少数,最终能不能真正改命成功,只能说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时候,随科举的事情定下,进士们任官也都落实,想往漠北去的麻利的去,想留在富庶之地,有空缺的放,没空缺的暂时留在长安,另作安排。 前线大捷,随大军回京,至于此刘彻也下达封赏的诏令。 霍去病自不必说了,刘彻再增封其食邑五千八百户,凡随霍去病一道出击之将士,有功之臣如李广之子李敢,当年在上林苑跟霍去病下战帖的少年,也得以被封为侯。与之相比,随卫青出战的人们就显得倍受冷落。 不仅如此,刘彻更是设大司马之位,以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为大司马,同时定下法令,使骠骑将军的俸禄同大将军相等。此诏令下达之后,所有人都明白了,卫青终究是要被霍去病所取代,如今最得刘彻心的人是那一位少年的将军。 一时之间无数从前追随卫青的人都开始奔向霍去病,都想通过霍去病以达到名利双收的目的。可是霍去病和卫青一样吗? 之前在卫青门下的人,觉得卫青此战有功却不得赏,他们立刻跑到霍去病门下。霍去病连个宅院都没有,想投到霍去病这儿,找得到霍去病? 当着刘彻的面,霍去病说得更直接,「朝秦暮楚之辈,于大难之时只会各奔东西,要这样的人何用。况且陛下暂时不赏舅舅,并不代表以后也不赏,如此急不可耐,势利之相莫过于此,我岂能纳之。」 刘彻立时的笑了,「世人逐利,你是个聪明人,当明白这个道理。这些趋炎附势之人,并非全无用处,该收还是得收。」 霍去病干脆利落的道:「我才不要。世人为何需要门客,无非想要壮其声势。将来企图与陛下抗衡。我不需要。更不乐意和小人往来。」 如此倨傲的霍去病,恰是刘彻最喜欢的,最让刘挽所欣慰的莫过于霍去病那全然信任的态度。他并非不懂得养门客的意义所在,但霍去病并不愿意花费心思在这些事情上。 当然,霍去病素来是不喜欢与小人为伍的。 「人还是要收几个的,否则怎么有人为你出谋划策?」刘彻苦口婆心的相劝,让霍去病别太拒人于千里之外,以至于手中无人可用。不料霍去病道:「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烦请陛下给臣出出主意好了。」 第478章 表白 这意思无非是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刘彻, 刘彻想要他如何他便如何。 刘彻低头一笑,上前拍拍霍去病的肩道:「你啊。」 千言万语都化作这一句了。 霍去病不以为然的道:「陛下无须为这点小事操心,反正臣跟他们没有往来。他们想投奔于臣,以为臣就会收下他们?弃舅舅和弃陛下者一般无二, 臣绝不会要。不过陛下当真不赏舅舅吗?」 刘彻挑挑眉, 刘挽和霍去病一般无二, 但凡论及于卫青都是一副生怕卫青受委屈的态度。 「朕要真是不赏你待如何?」刘彻不知是有意亦或者无意的开口逗起霍去病。 霍去病耸肩道:「不赏便不赏呗。」 答得那叫一个无所谓, 刘彻昂起下巴道:「若要赏,你认为该如何赏了?一门五侯, 卫家的权势已然达到顶峰, 依卫青的战功, 你觉得朕要怎么赏?封王?」 「不能封王。」霍去病想都不想的答, 刘彻满意了。都懂得不能往上再封,否则即是让卫青去死,很好。 霍去病突然冒头问:「泰永没想出既能封舅舅又不会损及于陛下和大汉的法子?」 话音落下,刘彻的嘴角一僵。 有些事确实只能说是没有由来的信任。如同霍去病对刘挽。他觉得有些别人看来已然进入死胡同的事, 未必在刘挽那里不会柳暗花明。 霍去病读懂了刘彻眼神中的含义, 笑道:「看来是有的。只是陛下尚未想好。既然如此,我不问,我不问。」 非常明智选择不多问,不多管,一时间让刘彻纵然想说也不好再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8页 聪明人,有时候聪明得让刘彻很难有成就感。因此刘彻挥手道:「行, 玩去吧。」 霍去病没有丝毫犹豫的起身与刘彻见礼, 退了出去, 刘彻突然道:「朕怎么听说你此番出征, 乌桓一位公主随你一道回了长安?」 刚要退出去的霍去病立刻停下脚步解释道:「陛下, 臣和她并无交集。她要来长安与臣更没有关系。而且,乌桓的情况有些特殊,这位虽然是公主,却是前朝的公主。其中......」 观霍去病那唯恐被人赖上的反应,刘彻挥手道:「你也不小了......」 「陛下明知臣的心意。臣如今只有一个心愿,早灭匈奴。」霍去病打断刘彻欲脱口而出的话,刘彻挑了挑眉头,有些话大可不必说得更直接,就这样已然是足够的了。 刘彻赞许的点点头道:「不错。既然乌桓那边没有消息,又是一个前朝的公主,她来了长安的事没有国书为准,朕也不想理会。不过,你告诉朕,你和阴阳家那边都达成了什么协议?」 话题一转再转,好在霍去病稳住道:「陛下要救泰永,我也要救泰永。」 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对方的坚定。 「罢了罢了。」刘彻能说什么?他并不愿意刘挽和霍去病出半点差错,然而有些事由得了刘彻吗? 挣扎不肯认输的刘彻在努力着,他想跟霍去病说的话,话到嘴边又怎么说得出来? 正因如此,刘彻放弃了。 霍去病懂事的退了出去,不料在门口碰上华刻,华刻道:「冠军侯,冠军侯,长公主被人堵了。」 这话音落下,里屋的刘彻也听见了,第一时间探头问:「在长安城还有人敢堵泰永?」 华刻赶紧补上道:「是乌桓来的一位女子。」 哈,刘彻方才正说此事,不承想马上有人来报?刚要打趣一番,转头一看,哪里还有霍去病的身影,刘彻乐了。 「这些年朕常在想,他们两个男的俊美,女的明媚,怎么没有人为他们争风吃醋呢?可算让朕等到了。」刘彻对霍去病和刘挽不能说全无想法,可惜的是他们两个年少时心无旁骛,情窦初开时,一个两个的忙的打匈奴,削世族,更没有机会争风吃醋。 上回有人向刘挽表白,刘彻有意观察霍去病的脸色,却发现霍去病完全不当回事,叫刘彻十分的失望。 因而听闻乌桓有一位女子尾随霍去病一道回的长安,刘彻在想,这样一个女子会掀起何等的风浪。 额,操心刘挽和霍去病是操心,看戏刘彻也想看,尤其是这从未发生过的事儿。 少男少女们,本该是引人追逐的两人,怎么能够没有一点少年少女该有的样子。 「让人看着点。」刘彻期待中,结果回头一瞅华刻全然没有派人去打听打听消息的意思,那怎么行。 这回刘挽确实被人堵上了,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被人堵过的刘挽听说有人拦路,如今日常都乘马车出行的刘挽听说后不至于不敢出面。 只是,见到身着红色异族服饰的明媚女子,艷若芙蓉,一脸高傲的站在马车前,并不失礼数的道:「见过泰永长公主。」 刘挽早年虽不喜于乘车,但刘挽的车驾满长安不识的没有几个。正因如此,刘挽被乌桓公主拦车一事,在第一时间已然引起无数人的注意。 连刘彻都听闻乌桓公主追随霍去病回到一事,满长安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刘挽和霍去病的事儿,多少人好奇,多少人觉得可以有幸见识一齣好戏? 「不知你是乌桓哪一位公主?」刘挽颔首的同时,也提出问题。 被问的乌桓公主一愣,终是学了汉朝的礼数与刘挽福身道:「乌桓无允见过泰永长公主。」 刘挽与之对视问:「无字辈,身份很高。可惜生不逢时。公主拦我所为何事?」 听刘挽问及,此前这一位乌桓公主无允打量的目光落在刘挽的身上,终是下定决心了一般的开口道:「我爱慕冠军侯。」 众人都没有想到会听到一个少女在刘挽的面前表露对霍去病的心意,一时间无数人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想要窥探刘挽? 可惜的是,刘挽虽然有一瞬间的错愕,最终淡淡的回了一句道:「这句话公主觉得跟我说有意义吗?」 额,也对,要向霍去病表明心意,应该和霍去病说,跟刘挽说算什么事儿? 这一刻,无允只觉得难堪,可是到如今这一步,无允继续的道:「冠军侯倾慕长公主。」 听到这话,刘挽微怔,随后又问:「这就是公主要告诉我,你倾慕我表哥的原因?」 额,刘挽的表现过于平静,至少在这一刻的无允都不禁的怀疑,难道只是霍去病的单相思? 「我来长安不久,听闻泰永长公主和冠军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情谊笃定,若非冠军侯立下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宏愿,冠军侯与泰永长公主怕是早已喜结连理。长公主不喜于冠军侯吗?」无允继续的发问,刘挽理所当然的反问:「与你何干?」 简单的四个字把无允给噎住了。 然而无允既然敢打听刘挽的动向,都敢拦在这儿了,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全然没有准备的人呢? 「我喜于冠军侯,为奴为婢都心甘情愿。」无允不管不顾的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希望能够得到刘挽的正视,至少希望刘挽不该冷淡得与她毫不相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9页 刘挽冷笑道:「听公主的话,不知道的怕是以为我是冠军侯。你要成为谁人的奴,谁人的婢,自该去同那一个人说,独独不该是我。难不成你以为,大汉的冠军侯,他是一个任由女子所左右的人?你是在轻视你自己,亦或者是在轻视我大汉的大司马?」 对呢,眼前这一位用意刘挽懂,指望刘挽帮她赖上霍去病?真是疯了。 别说刘挽和霍去病之间凡事没有挑破说明了,纵然挑破了,上赶着送女人给人,刘挽是做这种事的人? 「都说大汉的女子最是贤惠知理,闻公主所言不过如是。」无允瞬间明白刘挽并非等闲女子,不把话挑明,她怕是绝不可能达到目的。 不料此话落下,刘挽喔的一声道:「在乌桓公主所知的大汉女子里,大抵不是贤惠知理,而是愚昧无知吧。你既觉得我和我表哥之间情谊笃定,两人之间如何能容得下第三者?再让你分我表哥一半?不妨告诉公主,你的那些小心思别放我心上,我这个人心眼小得很。所谓的贤良大度与我全无干系。我只知道一样,他一心待我,我自一心待他。若他碰了别的女人,我也能弃之如敝屐。」 开的哪门子的玩笑,刘挽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贤良大度要来何用?上赶着分一半男人给别人,疯了吧。 「如冠军侯这般的男子,不该是长公主一个人的。」可是无允岂肯放弃,她千里迢迢的追到长安,不达目的绝不可罢休。 刘挽闻言停下欲离开的动作,转过身喃语问:「不该?」 无允话说出口,没有想到会听到刘挽的询问,斩钉截铁的道:「对,不该。」 刘挽冷笑了道:「这句话但凡从男人的嘴里说出我能理解,从同为女子的你口中吐露,让我觉得极其的讽刺。尤其像你这样有野心也懂得审时度势的女子。」 无允愣住了,野心二字让无允不由的捏紧了手。 第479章 太蠢 好在, 很快无允恢復了平静,只坚持的道:「长公主言外之意,我不懂。我只知道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哪怕公主你也不应该阻止我对冠军侯的倾慕。」 此话再一次引得刘挽笑了, 「我阻止你了吗?从始至终我只是告诉你, 你对我表哥的倾慕与我无关。想对人表明心意, 你该寻正主儿。拦下我的你, 难道不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表露你的倾慕,可是我表哥却不曾接受你。你不愿意接受我表哥的拒绝, 因你有所图谋, 故在这长安城内拦下我的车驾, 以所谓的大汉女子之贤良大度为由, 想让我向天下人昭示所谓公主的气度,把你送到我表哥身边?」 是的,无允的心思并不难猜,刘挽直接道破。这样被无允算计让刘挽不喜之极。 无允感受到了, 着急的想要辩解, 然而刘挽扬起手道:「作为一个亡国公主,有野心没有错,你能选中我表哥,想让他帮你復国,确实算得上一个明智的选择。可是,你凭什么认为你能让我表哥对你动心动情?愿意为你復国?比起利用你所谓的美貌, 你如果能够陈述助你復国之后对大汉的利益, 更能说服人。不过, 或许你很清楚, 你拿不出令大汉心动无比的筹码。」 此刻的无允面如死灰, 她的所有心思甚至根本不需要刘挽去查,只方才见面的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刘挽已然心知肚明。 先前听说了关于刘挽的种种传说,她总觉得都是大汉的人夸大其词,此时此刻,无允清楚关于刘挽的种种绝没有半点的夸大。 「我其实不太明白,你有从漠北来到长安的勇气,怎么没有步步经营,达成你的野望的决心。不过看到你,我越发坚定多年的努力都是对的。世间诸事,再没有比自己更可靠的存在。权势地位,旁人能给你的也能轻易的夺去。公主的身份怎么了?国若不存,丧家之犬不过如此。」刘挽确实不怎么把无允放在眼里,一个公主,亡国不存的公主,她能活下来已然不容易。来到长安的她未必不是在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刘挽无意赶尽杀绝。 无允握紧了拳头,最终与刘挽跪下道:「请长公主代为出面,只要大汉出兵助我復国,我愿意代表乌桓归于大汉。」 听清这句话,刘挽才缓缓的转过头,也终于是正眼看上她一眼的道:「你这般才算是真正求人的态度。以美色误于国。你得想想这样一个男人他到底能不能助你復国?你的这点心思是瞒不过任何一个聪明人的。有人想藉助你达到目的,自然会配合你唱一齣戏,满足你的虚荣心。但这世间最可靠的关系永远是利益。」 是的,刘挽丝毫不认为一个乌桓前朝公主不远万里的追随霍去病回来只因为看上霍去病。不可否认霍去病相貌出众,才能卓绝,但比起所谓的情/爱,刘挽更愿意相信世间的人为了各自的那点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也包括女人。 眼看无允要开口,刘挽先一步道:「你方才说一但我们助你復国,你代表乌桓归于大汉。容我提醒你一个再残酷不过的现实,一朝天子一朝臣,乌桓的兵权你没有,乌桓王如今治理得乌桓井井有条,民心归附。你代表不了乌桓。尤其最重要的一点是,乌桓背后还有一个匈奴的存在,对乌桓用兵,只因要助你乌桓灭国?于我大汉毫无益处,因何值得我大汉的将士抛头颅洒热血的去打这一场仗?」 言尽于此,无允再也说不出恳求的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0页 这些事她不是不清楚,正因为清楚,她才不得不另闢蹊径,企图缠上霍去病,不管怎么样,但凡有一丝的可能她都愿意赌上一赌。 然而碰上刘挽,她连那一丁点的可能都没有。 无允无力的跪下,似是被人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兵,大汉是不可能出的。但是,助你復国一事未必不可行。」刘挽在无允似乎放弃所有的希望时,丢下这一句话。 无允大喜过望,连忙保证道:「只要长公主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愿意为公主驱使。」 见识过刘挽的厉害,几句话便道破她的所有心思,无允相信刘挽一定可以助她。她终是还有希望,哪怕只是微弱的那点希望。 刘挽抬手道:「起来说话。」 啊?无允一愣,注意到刘挽那完全没有说笑之意的神情,立刻起身,不敢有半点的怠慢。刘挽道:「你不傻,但你不够强。」 这话算是夸无允亦或者是在骂她? 一时间无允有些拿不准。 「嗒嗒嗒。」刘挽正准备说话,一阵马蹄声传来,随后众人便见那剑眉星目,威风凛凛的青年一个漂亮的落马,三步并作两步的冲来,毫不留情的拔剑直指无允,「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是的,来者正是霍去病,剑锋凌厉的落在无允的脖子上,无一不在昭示他此时的不悦。 「我警告过你,离我远一些。你敢寻泰永,是想死?」霍去病说话间竟然扬剑要取人性命,刘挽连忙拉住霍去病道:「表哥剑下留情。我留她对付乌桓呢。」 霍去病的剑在刘挽一声的叫唤中收回,询问的视线落在刘挽身上,刘挽重重点点头,从霍去病手中直接拿过剑,表示这事儿真真的。她才受到启发。 「可行?」乌桓的位置霍去病有数,若能让乌桓为大汉所用,很多事都可以事半功倍。 「事在人为。事在人为。」刘挽将剑收回,丢给一旁的副将。 霍去病嫌弃无比的道:「她如此蠢。」 死里逃生的无允...... 刘挽轻咳一声道:「能教聪明,聪明一点就够了。反正她要是想復国须自己动脑子,我们只能指路。她要是蠢死了,我们也不会有损失。」 ......无允突然觉得自己认为的希望或许是对她的重创。 「不用你亲自教吧?」霍去病又问上一问,刘挽连忙道:「不用我来,花夫人足矣。」 刘挽哪有过多的心力教人,况且无允要学的东西多着呢,一步步的来,慢慢安排。 「把人送到花夫人那儿。」霍去病一听不用刘挽出手,立刻指挥华柬把人送过去。 华柬瞥过刘挽一眼,得到刘挽默许的眼神,立刻上前请无允离开。 无允很是想问问她到底要怎么操作才能復国,结果发现霍去病不善的道:「你若再不走,这一次你不可能再活。」 观霍去病如同杀神一般的模样,无允敢赌霍去病敢不敢杀她?不,是赌刘挽还能不能拦得下霍去病? 「谢长公主。」这种时候的无允非常的聪明的知道该跟谁道这个谢。 此时的刘挽在无允的心里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正是因为如此,越发让无允拼尽全力的想捉住。霍去病比之刘挽来都要差远了!毕竟作为一个完全不受无允影响,不因她的痴情,她的喜爱而有所动的人,影响无允达到目的。有了刘挽这个更好的选择,傻子才会一直选择在霍去病的身上浪费时间。 霍去病显然也十分的清楚这一点,对无允的变化并不当在意。华柬把人领走,他像是完全没有把无允方才拦人的事放在心上的回头询刘挽,「回宫还是去上林苑?」 多余一句废话都没有,连解释都不曾。 刘挽亦自然而然的接过话道:「回宫。」 霍去病应下一声,自然而然的给刘挽搭手,扶刘挽上马。刘挽有心提醒他们都已经长大,多少要顾忌些,结果霍去病问:「不回宫了?」 显然霍去病很清楚刘挽的想法,给出另一个选择的同时,何尝不是提醒刘挽莫要多说,现在这样挺好的,要是她再推辞,莫怪霍去病不管不顾了。 刘挽敢赌霍去病敢不敢做某些事吗? 世上诸事,只有霍去病想与不想,没有他敢与不敢。 最终,刘挽只能搭上霍去病的手上了马车,结果霍去病直接进了刘挽的马车,不等刘挽开口,霍去病耍无赖一般的抢先一步道:「我累了。自出征回来都没能好好的歇歇,让我眯一会儿吧。」 刘挽的车驾足够大,别说霍去病只是想眯一会儿,想在车上打滚都没有问题。刘挽抬眸瞥过霍去病眉宇间的疲惫,与方才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岂不明白霍去病说出口的累是真累。 最终,刘挽什么话都没有说,只能任由霍去病在车内闭目养神。 闭眼的霍去病没有再听到刘挽赶他走的话,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最后是怎么样睡去的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闻着属于刘挽的气息,听着她翻动书页的声音,让他的内心渐渐得以平息,宁静,他的所有不安都随之烟消云散。有些习惯,不知不觉,却一点点的渗入骨血之内,当想要拔除时却发现,须得丢掉半条命。 等霍去病再醒来时,天已然黑了,惊醒的霍去病第一时间望向一旁,才发现他依然在刘挽的马车内,而一旁的刘挽在书写着什么,察觉霍去病醒来,刘挽既放下手中的笔道:「表哥睡好了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1页 第480章 有意为之 许久没有睡过那么踏实的觉, 霍去病伸了一个懒腰认同无比的道:「睡好了。你陪了我一个下午?」 睡醒的霍去病一直没有惊醒,显然回了宫殿,刘挽也没有离开。 瞧刘挽方才放下的公文,小山一样的堆着, 霍去病顺手拿过一本看, 「怎么有一种你比陛下都忙的感觉?」 刘挽无奈的道:「凡事开头难。父皇有先祖们为他立下的规矩, 做起事情自然是事半功倍的。我得一点点的摸索, 一点点的把规矩立好,急不得。」 「你手里可用的人不多?」霍去病尤其得捉住重点, 刘挽笑道:「我用人也得小心些。」 此言何意, 霍去病岂不明白。 如同霍去病不愿意收下那些弃卫青而来投奔他的所谓门客一般, 霍去病觉得自己权势够大了, 不需要藉助外力彰显自身。纵然刘挽手里的事多,可这些人如何用,刘挽也须得谨慎再三。天下毕竟是刘彻的天下,不是刘挽的。 「还是让陛下安排人来吧。」霍去病是不想让刘挽过于忙碌, 她的身体情况霍去病多少有数, 再这样操劳下去,刘挽不知能不能撑住。 「等一切步入正轨,自然得交到父皇的手里。表哥既然醒了我们回甘泉宫。我坐得有些累了。」刘挽提议,霍去病道:「你由我睡就是,怎么在这儿陪着我。」 言外之意是对刘挽的心疼,刘挽道:「我想过啊, 偏偏我才动表哥就似被我惊醒一般。表哥为大汉远征漠北, 难得睡得踏实, 不过是陪表哥一会儿而已, 无妨。」 说话归说话, 霍去病已然敲了门窗,车门打开,外面伺候的人没有一个敢吱声的。 霍去病先下的车,随后又是自然而然的扶刘挽下马。鹿竹和戈央已然见怪不怪。反正有霍去病在,刘挽别管什么事都不用她们动手。 华柬小声提醒道:「冠军侯休息好了,陛下已然让人在甘泉宫备好晚膳,道冠军侯醒了便和长公主回宫用膳。」 霍去病听了这话自然是万分高兴的,招唿刘挽道:「你在长安这些日子有没有捣鼓出新的菜色,更合我意的?」 想他们年少时为了一口吃的,两人没少往厨房捣腾。长大之后的事情多了,反而没能再像以前一样尽兴的做某些事。不过霍去病知道,刘挽在外头酒楼的生意做得相当好,每隔个十天半个月,用不着刘挽操心,自有人为她送来新的菜谱。 霍去病只问最近这些日子有没有更符合他口味的菜餚。 「那得看我娘有没有给你准备了。」新菜必须是有的,可这宫中设宴要准备什么菜色,刘挽和霍去病在一块是安排不了的,唯一能指望的只能是卫子夫。 「姨母定会给我准备。」霍去病非常肯定的笑道。招唿刘挽走吧,走快一些,他都有些饿了。 甘泉宫里刘嘉正在小声的控诉道:「区区一个乌桓的前朝公主竟然敢拦二姐的车驾,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了。」 刘彻听了一耳朵道:「因利而动,有什么事不能做的。你啊这些年被泰永护得好,倒是目空一切得很。」 对此刘嘉骄傲的抬头道:「她才是最蠢的那一个。她既然要借表哥的势,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表哥迷得五迷三道,为她不可自拔。转来堵上二姐算是什么事?她是觉得我二姐傻吗?上赶着把她送到表哥那儿?啊,或许是因为她在表哥那儿实在无从下手,被逼得只能寻上二姐,只因那是她最后的机会?」 分析下来,刘嘉一拍掌很是以为情况肯定是这样。 随后嫌弃无比的又评价道:「如此说来这乌桓的公主好生无用。」 卫子夫挑眉道:「能不远万里的来到长安她还无用?」 试问这样的事换成别的人能不能做得更好? 扪心自问的卫子夫都不敢打这个包票,以为自己可以。 「母后听岔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她有以色惑人之心,却无以色惑人之能。」刘嘉连忙补充上一句,刘彻无奈的笑了,卫子夫...... 怎么刘嘉现在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她记得自己是未出阁的少女吗? 刘嘉丝毫不认为有何不可说的,此时一脸赞许的道:「不过对上表哥,想整个长安城里多少出色的贵女,表哥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人。异族的公主怎么了?我们也是大汉的长公主,论才貌满天下能出我二姐左右者没有。」 是的,在刘嘉心里自家的姐姐是最好的那一个。谁也别想越过她去。 自不量力敢来和刘挽争男人的人,刘嘉很以为她应该要寻个机会找某个人算算帐。结果刘据提醒道:「三姐别乱来,二姐都把人打发了。你且听他们报回来的对话,二姐根本没把这样一个公主放在眼里,你找人麻烦,反而让二姐落于下风。二姐在处理某些事情上比三姐你有数。你别乱来坏了二姐的章程。」 这话不假,刘挽行事有度,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刘挽有的是法子,倒是不需要刘嘉出手。 刘彻在此时问:「你们都懂泰永的心思了?」 这话问得突兀,恰好刘挽和霍去病回来听到,刘挽当即问:「我的什么心思?」 得,刘嘉和刘据都第一时间起身,刘据沖刘挽作一揖。刘嘉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抱住刘挽的胳膊道:「二姐可算回来了。」 刘挽和霍去病先与刘彻、卫子夫见礼,刘挽道:「这是盼我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2页 「那乌桓公主长得如何?好看吗?」刘嘉不相信别人传的话,都是半真半假的,可是刘挽评价一向中肯,从来如此。 刘挽颔首道:「好看。比之我们大汉的女子多了几分豪爽。不过,表哥是故意把人带回来的吧。否则把她交给乌桓王,她一个弱女子断不可能有机会跋山涉水来到长安。」 话音落下,刘嘉睁大了眼睛,似是受到极大的震撼,竟然是霍去病让这样一个人进入长安的?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等等。等等。刘嘉的脑子飞转,马上想起方才他们提起刘挽对那位乌桓公主说的话。 刘挽能够一眼看破某位公主的野心,难道以为霍去病会看不破? 有的女人啊,自以为聪明得能够把人耍得团团转,却不知道从一开始她就中了别人的计。 刘彻在一旁听得笑了,「说说你们两个的想法。」 某位当皇帝的人很是有兴趣听听,霍去病和刘挽对待一个想要算计他们的人是何种的态度。 「人有点小聪明,稍稍教一教可用。」刘挽如是回答,霍去病拧紧眉头陈述道:「乌桓的位置不可轻视,若能让他们真正对大汉归附,有助于灭匈奴的势力。匈奴经营西域多年,灭其根不容易,更需要想方设法令西域诸国再不敢两面讨好。」 何所谓两面讨好。无非是既对匈奴称臣,也对大汉称臣。 诚然对于乌桓国来说,他们算是迫于无奈而不得不做下这样的选择,在大汉的眼里他们这样的两面讨好何尝不是对大汉的背叛。 灭匈奴之心,大汉没有一个人忘记。 左右逢源的人,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在什么情况下完全的变成大汉的敌人。 不安定的因素不可不防。 最重要的一点何尝不是因为,西域之内如乌桓一般在大汉和匈奴之间左右逢源的国并不在少数。大汉需要震慑,也需要让西域各国明白,大汉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因此,霍去病生出了某个主意,恰好刘挽与之不谋而合,到刘彻这儿,刘彻无所谓他们如何操作,总归最后得利的是大汉足够了。 「你们既有主意,自行安排即是。」刘彻放手让他们两个各自忙去,正好宫人们端了饭菜上来,刘彻一边接过筷子一边提醒他们道:「你们觉得此番匈奴会老实了吗?」 「不会。」两人异口同声而答,刘挽补上一句道:「匈奴亡我大汉之心不死。」 霍去病道:「怕是在匈奴单于的心里,我们打赢他们的这些战事都只能算是运气好。他定然在想,大汉不可能永远运气一直这样好的。」 刘彻嗤笑一声,透着不屑,「朕已经派人前往匈奴,只要他对我大汉俯首称臣,朕可以放过匈奴。如果他不愿意归顺......」 霍去病自觉的接话道:「亡其根。」 这话刘彻听得十分认可,重重的点头道:「你记住这句话。」 那霍去病自然是要记住的,「陛下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定要将匈奴打服,叫他永远也不敢再生出与大汉为敌,欺我大汉的心思。」 自不必说,刘彻心情越发的愉悦,很是以为霍去病甚懂他的心思。 刘嘉瞄了瞄霍去病,看了看刘挽,很是想问的是,一个打霍去病的旗号,有心要踩刘挽上位的乌桓公主,他们难道不需要做些什么? 「一个亡国的公主,她那点心思说来最关键在于咱们的表哥是不是会为之心动。显然她的美人计对表哥无用,她才不得不转向二姐,可惜,她也小瞧了我们二姐。表哥和二姐的事,三姐别插手,尤其此等关乎西域局势的大事,万万不能因我们一些想不开的事儿坏了大局。」旁人未必注意到刘嘉的反应,刘据作为一个见识到刘嘉杀伤力的人,必须得在饭后的第一时间拉住刘嘉相劝。 第481章 倒下 吃完了饭得消消食, 刘彻回了未央宫,没有管,霍去病没有马上走人的意思,几人一道闲走在花园里。 刘嘉被刘据说得拧紧眉头道:「我担心由这位乌桓公主开始, 从此以后长安城的那些女子对表哥的态度生变。」 这个, 这个, 刘据不得不小声的提醒道:「不至于吧。」 被刘嘉狠狠瞪了一眼, 刘嘉立刻道:「很至于。二姐对上赶着扑向表哥的人完全不在意,也不追究, 这不等于在向所有人说。你们喜欢冠军侯是吧, 只管喜欢。」 「不该这样吗?」刘据作为一个正常的孩子, 他年纪小, 对所谓的男/女之事懂得不多,想一想刘挽的操作有什么问题?「她们喜不喜欢表哥不重要,重要的是表哥对她们的态度。这些年表哥身边除了二姐,再没有别的人能够近身, 值得我们操心?」 刘嘉挑挑眉头, 「你不懂。一但女人真动了某个心思,谁都挡不住。」 听到这里更让刘据眉头深锁,挡什么? 刘嘉侧过头道:「我得提醒表哥。」 ??刘据愣了一下,刘嘉已然寻上霍去病去。 霍去病对上刘嘉,并没有给刘嘉好脸色,刘嘉心里虽然怕霍去病, 然而此时对上霍去病也正色道:「我是好心提醒表哥, 表哥别不识好人心。」 不料霍去病相当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你有什么事能提醒我?你的眼里除了萧定能看到别的人和事?」 非常的嫌弃。 刘嘉瞥到和卫子夫在一块的刘挽道:「我二姐的事我什么时候没有放在心上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3页 这一点, 霍去病稍稍收回对刘嘉的嫌弃, 正色问:「泰永何事?」 一提刘挽,霍去病的语气马上变了,刘嘉好想骂人。最终还是把想骂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今日在长安城里,二姐对那位乌桓公主的态度压根不当回事,表哥是何感想?」刘嘉不好明骂,毕竟霍去病不是好相与的人,但如果能让霍去病不痛快,刘嘉是非常的乐意的。 问出这句话的刘嘉是不怀好意的,可惜霍去病道:「你二姐不傻。」 !!!所以言外之意是在骂她傻吗?她傻是吗? 刘嘉好险没有在第一时间冲上去挠霍去病一眼,毕竟依霍去病的性子,她要是敢动这个手,霍去病一准要收拾她。 「最近没有女子靠近表哥吗?」刘嘉努力的让自己不那么面目狰狞,不过还是提醒上霍去病一句,好让霍去病别太自傲。 霍去病拧紧眉头,这一次大胜而归后,霍去病注意到贴上他的女子越发的多了。听刘嘉的意思,她知晓其中的原由? 「你有话直说,不说自玩去。」霍去病纵然有心要从刘嘉那儿打听一些事,并不代表他会说得清清楚楚,而是以激将法。 刘嘉一听马上道:「我要不是不想让二姐不高兴,我懒得管你。」 霍去病眼皮都没有抬的道:「想让你二姐不开心是不可能的。我也不会让你二姐不开心。」 「那表哥怎么在听说乌桓公主拦下我二姐的时候着急忙慌的跑出宫。」刘嘉才不相信霍去病一点都不懂。 不,应该说男人们其实非常清楚的知道该怎么样的迴避让女子不愉快的事,只不过有的男人不把女人当回事。霍去病被刘嘉问到这个问题,不满的拧起眉头道:「你如今胆子大了,敢管起我们的事儿了?」 刘嘉瞬间感受到霍去病身上散发的不善气息,急忙的同霍去病道:「不是,我是想管你们的事吗?我分明是想提醒你......」 「大可不必,你所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霍去病打断刘嘉要脱口而出的话,并且正告刘嘉道:「比起你,我更了解泰永。泰永所不喜的事我不会做。我既不许别人让泰永伤心,也永远不会做让泰永不高兴的事。」 这话听起来很是动听对吧! 刘嘉一直都觉得刘挽值得这个世上最好的一切,包括一个一心一意待她的人。 从前刘嘉认为自家的表哥霍去病,确实算是一个不错的人。但他傻啊!年轻的时候不懂,后来懂了,说出口的话绝对不可以收回来的。况且以家国为重,刘嘉也说不出指摘霍去病的话来。 但刘嘉每每观霍去病和刘挽之间的相处,很是以为他们两个自该珠连璧合,一至对外,一天天客气的好像啥也没有似的,知道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况且,况且,刘嘉不确定的问:「表哥知道一些事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偏霍去病听懂了,「知道。放心,我不会让泰永有事的。」 这句话纵然出自刘彻之口刘嘉都未必相信,但出自霍去病这儿,刘嘉却觉得心下十分安定。似是有了一定心丸。 在那一刻,刘嘉想,纵然阴阳家他们有所宣告又怎么样,逆天改命的事一定会成的。 行吧,霍去病并非不懂女子们的心思,但他很清楚一点,他断然不会让刘挽有任何的不痛快,在这点上,刘嘉用不着日常在霍去病和刘挽的跟前念叨。他们都有分寸。 刘挽又开始将心思放到某一位乌桓公主的身上。 花禄被刘挽委以重任,教导玉允几天后跟刘挽回禀,「有野心,本事不够。」 刘挽只问:「能教吗?」 「能。」花禄十分肯定的告诉刘挽这个答案,刘挽重重点头道:「如此便有劳夫人了。而且待她有所成时,这颗棋子要如何走,如何让乌桓甚至整个西域都在大汉的掌握之中,都由夫人决定。」 布局的人是刘挽不假,并不代表刘挽事事都会参与。 花禄的本事刘挽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否则也不会把某位乌桓公主交到她的手里。 「是。」花禄应下一声,刘挽的身形突然一晃,花禄本能出手将刘挽扶住,关心询问:「长公主是太累了?」 刘挽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镯子上,自然不会错过镯子已然没有了光芒。 「是有些累了。我先回去歇歇。」刘挽明白,这回一旦倒下,她怕是再也不可能睁开眼睛。纵然她有太多的不甘,也有好多事并没有做成,可是上天不会再给她时间了。 刘挽终是回过头沖花禄道:「往后诸事怕是都要靠你们了。我,尽力了。告诉安夫人,以我之功,一定要救冠军侯。」 话音落下,刘挽竟然倒了下去。 花禄本来在听到刘挽的话时就一愣,不明白刘挽正值最好的年华,怎么会突然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的同她说话呢。 结果下一刻刘挽倒下,惊得花禄不知所措。 「长公主。」突然的变故叫花禄措手不及,好在刘挽身边追随的人都早有预料,在那一刻的鹿竹第一时间上前,迫切的催促道:「走,赶紧送长公主去上林苑。」 上林苑内诸子百家聚集,花禄睁大眼睛的望向刘挽,不禁捉住华柬的手追问:「长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柬怎么来答?这种时候是跟花禄解释的时候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4页 「请夫人莫要追问,该让夫人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夫人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长公主。」谁不心急刘挽的情况,谁又愿意看到刘挽如此。 着急,鹿竹在第一时间将刘挽送上车驾,而且在第一时间把人送到墨家处。 他们抵达时,何止是墨家的人,纵然是安夫人他们那些阴阳家的人都已经等在那儿。 「立刻将长公主送入阴阳家那儿。」不用鹿竹开口,墨家的人已然在第一时间出口吩咐,阴阳家的人也配合无比的道:「请。」 鹿竹心里不管有多少的不情愿,也明白眼下的情况危急,刘挽要是闹不好会死的。 不能死,刘挽不能死的。 她才将大好的局面开展,如果这个时候的她出事,对大汉而言将是巨大的损失。 鹿竹心里不断的默念,也听话的将刘挽送入阴阳家的小楼里,而且是直达顶层。 阴阳家的小楼鹿竹从来没有进来过,顶楼更是从来没有机会迈入。 此时抵达顶楼时,鹿竹注意到那头的星辰,以及已经布好的阵法。 「把长公主放到中间。」鹿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的望向前方,等待一旁的人吩咐。好在不用鹿竹开口询问,确实有人告诉她,该怎么下手。 一旁的中央,那由各种各样的阵法连接在一起的地方,有一个只能空纳一人的位置。鹿竹小心的扶刘挽走过去,将刘挽平躺放下。 「你们能救长公主吗?」事到如今,鹿竹只在意这个结果。 「我们会竭尽所能。」有人如此的回答鹿竹,言语之间都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坚定。 这一刻,叫鹿竹心下的不安得以稍稍驱散。 「陛下。」但是有些事情最关键的点并不在于他们做不做,而是有的人答不答应。 刘挽的命关系重大,自从他们知道某些事情开始,他们一直在筹谋,一直企图改变。然而纵然他们准备得足够齐全,并不代表他们一定能成。 刘挽再一次倒下意味着什么,刘彻亦心知肚明,正因为清楚,此时的刘彻也在收到消息后立刻赶来,同行的还有霍去病。 第482章 请陛下成全 安夫人迎对二人, 再一次旧话重提道:「长公主做得太多,也会遭受更多的反噬。如今我们再也没有别的办法改变,但请陛下做主。」 刘彻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一时间并没有作声。 霍去病往前一步问:「你们说过, 以我之功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救泰永, 是与不是?」 「是。」一个是字, 安夫人说得坚定, 「二择其一,这句话陛下知晓, 冠军侯知晓, 长公主亦知晓。」 「长公主昏倒前重申, 以她之功救冠军侯。」华柬万万不敢不将刘挽的话传达到位, 刘挽的性子平日自然是极好的,可是一但有人触及刘挽的底线,刘挽绝不饶恕于人。 华柬补上一句是想让安夫人甚至是刘彻都听清了。 霍去病道:「不可能。」 第一个拒绝的人是刘挽想救的霍去病,安夫人同样也道:「救长公主或许有三成的机会, 将长公主的功劳留下救冠军侯只有半成的可能。而且, 恕我直言,冠军侯或许能灭匈奴,然论治国之功,惠于大汉,冠军侯不及于长公主。」 作为安夫人,不, 或许对于他们这些选择走上逆天改命这条路的人, 他们分明是沖刘挽来的, 从来不是霍去病。 只是刘挽一直在跟他们要求, 要他们救霍去病。 哪怕是刘彻也很是贪心, 他要两全其美。 然而事难两全。这么久了,如果阴阳家的人能够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他们不会等到现在,至今依然没有想到更好的法子,说明二择其一是极限。 刘彻冷酷的问:「你们是在告诉朕你们的无能。」 安夫人低下头并没有因为刘彻的指责而畏惧,也没有任何退缩,仅仅是平静的与刘彻陈述道:「逆天改命,舍的何止是功,还有人命。每一个人只能为长公主换得半年的寿命,能为大汉换来多少年的续命,在长公主。冠军侯之功,亦为上苍所见,若非如此,也没有换的可能。然,陛下须做选择,今夜子时一到,纵然陛下想再救长公主,我等亦无力回天。」 眼下已然到最后的时刻,正因如此,安夫人请刘彻必须要做下决定。 霍去病于此时毫不犹豫的跪下道:「陛下,请陛下救泰永。为大汉,为陛下,泰永必须要活着。匈奴已然不足为惧,没有我,将来有泰永在,她也能为陛下灭匈奴。诚如安夫人所言,我除了击溃匈奴,于国不能安民,于陛下不能镇世族,安大汉,叫大汉百姓安居乐业。我不能的事,泰永可以。我为大汉子民,得陛下多年教导宠爱,思为陛下灭匈奴,也思为陛下安天下,以令大汉国祚永存。请陛下成全。」 年少张扬的将军,他心心念念的从来都是家国天下。 匈奴进犯边境,杀大汉百姓,欺我大汉,霍去病自小立下宏愿,他一定要灭匈奴,一定要让大汉从此强大,无人敢欺。 匈奴至今未灭,不能说不是霍去病的遗憾。可是匈奴灭了之后,大汉就能国泰民安了吗? 不,大汉存在的问题很多,多得纵然霍去病有心想为刘彻解决,但他的身份,他的见识有局限,如刘挽推行的种种政策,这一切都可以帮到大汉,却不是霍去病能够想得出来,推行得了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5页 刘挽存在的意义比之于霍去病更有利于大汉! 纵然一个人的成就不该如此衡量,但现在却只能如此衡量。 于公,霍去病不可能拒绝。于私...... 「陛下,我倾慕泰永。倘若舍泰永而救我,陛下,我不知道将来的我会如何疯狂。泰永比我自制,她将来会背负我们的命,我们的功,更竭尽全力为大汉谋,为陛下谋。请陛下允许我自私一回。许我救泰永。」霍去病拜下与刘彻叩首。 刘彻目眦欲裂的道:「你会死的。」 霍去病无所畏惧的道:「人固有一死。死在战场上是我最大的心愿。能为大汉,为陛下,为泰永而死,陛下,臣以为甚幸。」 大汉是国,刘彻是君,刘挽是他心之所爱。 为国为君为爱而死,霍去病愿意!心甘情愿! 刘彻握住霍去病的肩,让他如何下此决心。 无论是霍去病亦或者是刘挽,都是他一手养大,最是喜欢的孩子啊。 「陛下,我与泰永是您亲自抚养教导长大的,能得陛下器重宠爱多年,臣已然满足。最后,许臣用自己的一条命,再为陛下留下一个泰永,留一个能助陛下,能让大汉安宁的人在,算是臣对陛下最后的报答。陛下,臣不会立刻死的,臣还能再陪陪陛下。可是如果今夜不救泰永,泰永必死。陛下,泰永不能死。于大汉她不能死。科举刚兴,新法初改,世族不敢反扑,皆因泰永还在。于陛下,泰永知陛下所急,也能为陛下谋划经营,将来的大汉在泰永的助力上,定能更加蒸蒸日上。于臣,臣之这一辈子得遇陛下是幸,能与泰永从小一起长大,相知相爱亦是莫大的幸事。陛下,臣不能失去泰永。」霍去病说得情真意切,同刘彻再一次的恳求,望刘彻早早做下这样的决断。 「陛下,时间不多了。」安夫人听清霍去病的话,也算是对霍去病另眼相看了。没有想到霍去病心中亦有安国天下,也知这大汉的天下需要的不仅仅是能灭匈奴的人,更是能够安天下的人。 很多话由霍去病说出,会比他们这些人说上一千句一万句都顶用。 刘彻在这一刻转头望向安夫人质问:「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得天独厚,陛下捨不得长公主,也捨不得冠军侯,因他们的聪慧,因他们为大汉所立下的赫赫战功。也正因如此,他们为上天所忌,让他们活下去,大汉会怎么样?只看如今的局势已然可知。我们只能拼尽全力救一人,而我们......」安夫人提及他们这些人时,稍稍一顿,没有在第一时间道破。然都明白。 「陛下,不要再犹豫了。能保一人是一人。三成的希望比我那半成要多。陛下。」霍去病着急的催促,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早在他出征回来前,他已经在第一时间寻上安夫人。可安夫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霍去病,他们都愿意,刘挽不愿意,难道以为事可成? 跟刘挽来硬的是不可能的。 只有到最后一刻,在最后的一刻,刘挽无力再反抗,何尝不是上天最松懈的时候。 刘彻回头望向霍去病,满脸的不舍与痛心,「你还如此的年轻。」 霍去病与刘彻对视,再一次与刘彻拜下道:「臣这一生纵然短暂,得陛下器重,为大汉而战,足矣。臣,死而无憾!」 安夫人早年给过霍去病选择机会,问霍去病是要一生安宁的长命百岁,亦或者是如同烟火一般璀璨夺目,稍纵即逝。 霍去病选择了后者。 他自己选择的活法,到如今接受结果,他没有任何不能接受的。 霍去病的坚定无悔,让刘彻明白,他必须要做下决定。 「救泰永。」 这三个字大抵是刘彻此生说过最重的三个字,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不要说出口。 「谢陛下成全。」霍去病扬起笑容对刘彻感激之,刘彻的眼眶泛红,他尤其想说的是,这一切怎么能是霍去病谢他呢? 得了刘彻准话,本已准备好的安夫人立刻让人各居其位,最后是霍去病。 霍去病望着平躺在地的刘挽道:「别怕,我们会救你的。」 刘挽没有睁开眼睛,可眼角却落下了泪,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却无能反抗。 「冠军侯请。」安夫人请之,霍去病吻过刘挽鬓角道:「很快没事的。」 各入其位,霍去病与刘挽之间以红绳相牵,他们离得最近,而周围的人每个人都以灯火围绕于其中,霍去病数了数,共计108人。 108的人啊! 霍去病也说不清楚其中的滋味,从前的他是瞧不起阴阳家的人的,总觉得他们神神叨叨,总说些危言耸听的话,于国无功。 可是,以他之命,众人之命,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救刘挽。 他们以自己的命来换刘挽的命,换大汉国祚,如何不让人肃然起敬? 随后,霍去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好像进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境地,他似是感受到某一个东西的愤怒,偏偏那样一个愤怒的东西又说不出话,气是真气,却无法拒绝。 等霍去病再睁眼,只觉得周围一片灰暗,满屋子的灯火都在一盏接一盏的熄灭。最终只剩下安夫人。 安夫人周围的灯也都忽明忽暗了,见霍去病睁眼,安夫人气若游丝的道:「冠军侯与长公主情意笃定,本无姻缘,今冠军侯愿意为长公主舍盖世之功,来世,你们定能再遇,白头偕老,夫妻恩爱。这,也算是我能为两位做的最后一件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6页 霍去病怕是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预言,想到安夫人他们的付出,108人的命灯都灭了,霍去病由衷的道:「谢你们为大汉,为大汉百姓。」 安夫人面露笑容,目光灼灼的道:「逆天改命,改的不止是一人之命,而是大汉的国祚,无数百姓的命,值了!」 第483章 无法拒绝的交换 是的, 值了! 安夫人的命灯随这句话落下灭了! 此时,原本身边的灯火忽暗忽明的刘挽,灯亮得将周围都照亮了,霍去病大喜过望, 却又在看清刘挽时惊了。 刘挽的一头青丝全都变白了。全都白了。 于此同时, 刘挽缓缓的睁开眼睛, 在她起身的那一刻, 目光落在那已然昏暗的每一个角落。 108人,皆已生机全无。 短暂的死寂之后, 刘挽突然怒声质问:「你们凭什么, 你们凭什么用你们的命来换我的命。108条命, 108条命, 你们凭什么要我担起你们的命,凭什么?」 一声声的质问,比之方才的安静引起等候在外的人的注意,可是在有人踏入的那一刻, 108人的身上突然自燃!一瞬间火海笼罩整层楼, 霍去病第一时间上前将愤怒的刘挽拉起,进屋的人里包括刘彻在内都被突然的火起吓了一跳。 「请陛下和长公主迅速离开,小楼将要被烧毁。」此时仅剩的一位年轻女郎出面,请刘彻他们立刻离开小楼。 应着她的话音落下,火势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勐。 「他们的尸体?」霍去病捉住刘挽的手同时追问, 女郎道:「逆天改命, 夫人他们早料到为天道所不能容, 自然尸骨也将无存。」 此话落下, 刘挽整个人都僵住了, 尸骨无存,尸骨无存啊! 得到这个答案,刘彻立刻掉头往下,霍去病也在第一时间拉住刘挽往楼下走。 火势越来越大,在他们退到楼下时,整座小楼已然被大火笼罩,不是没有人救火,却发现不管他们往火里浇下多少的水,火势只越来越大,根本没有一丁点被浇灭的意思。 刘彻离得火势甚远,无数人往阴阳家的小楼赶来,不明白好好的怎么着火了,而且火势完全不可控。 有些事,并非都不明白,墨家鉅子何尝不等在外头,小楼火起,刘彻撤下,最后是霍去病和刘挽。 只是在看到刘挽满头白髮时,墨家鉅子眼孔不由放大,显然也想不到这样的结果。 跑到安全的地方,霍去病才松开拉住刘挽的手,依然有无数的人奔去救火,而刘挽回过头,掉头朝火势沖天的小楼冲去,霍去病心急的往前拦下,生怕刘挽一时想不开的。 「长公主。」那位女郎比霍去病更坚定的站在火前拦下刘挽,一字一句的道:「请长公主爱惜您的这条命,那是108和人换来的......」 「我让你们换了吗?你们愿意换,我愿意受了吗?」刘挽愤怒的将女郎推倒在地,满眼痛苦和愤怒的质问,「你们凭什么帮我做下决定?」 女郎被推倒也不恼,仅仅与刘挽对视道:「因为他们将大汉的希望寄托在长公主的身上。」 「我为什么要承担他们的希望?他们想要让大汉变成什么样子,他们自己去做。凭什么他们要用自己的命,把这些希望全都丢给我?」刘挽愤怒无比,却也悲痛无比,一条条的人命,那是108条人命。「108条命换我一条命,我担不起,也不值得。」 怒吼后的刘挽跪坐在地,她所生气的从来都是这些人为她舍了他们的性命。 「那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女郎在此时走近刘挽,跪在刘挽的面前,坚定无比的道:「请长公主相信,108人,他们自问无法像长公主一般惠于大汉,无法让大汉百姓安居乐业,故,愿意舍他们的性命,以换长公主平安。这也是他们为大汉,为天下的黎民所能做的一件事。于世人而言,他们的功绩无名,只要长公主惠于百姓,为大汉谋,也算他们一份功德。」 刘挽目光灼灼的盯着那越来越大的火,「尸骨无存的功德吗?」 「于我们而言,舍我之身,以惠万民,存与不存又有何妨。」女郎目光坚定的告诉刘挽。 「疯了,你们都疯了。」刘挽依然无法接受。她这样的活下来,背负108条人命,那不是她在战场厮杀你死我活时的局面,仅仅只是这些人舍了性命的救她! 108条命换她一条命,刘挽不断的问自己凭什么? 想到一条一条的生命为她而流逝,他们在交换,用命去换。谁的命不是只有一条?谁的命有资格要求别人为她而舍? 刘挽拼了命的想拦下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挣扎想要拦住他们,终是无果。 此时,此刻,刘挽突然朝火海冲去,一旁的霍去病眼明手快的往刘挽的脖子上用力的一刀手落下,干脆利落的将刘挽打昏。 刘彻离得远,见刘挽一头青丝变白亦是震惊无比,意识到刘挽的状态非常不对,刘彻何尝不盯紧,此时对抱住刘挽的霍去病道:「快,带泰永立刻回宫。」 霍去病正有此意,回头望向那位劝说刘挽的女郎,女郎道:「长公主的情况我明白,此间诸事我会自行安排。这场火很快会灭的。」 那边的墨家鉅子出言道:「请冠军侯看好长公主,切不可让大家的心血付之东流。」 方才刘挽的反应谁人不看在眼里。短短几个时辰刘挽青丝变白,墨家鉅子都不敢想像刘挽经歷了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7页 有些事,没有经歷过的人不会明白。刘挽怕是看到了什么。但墨家鉅子是绝对不敢问的。 阴阳家这一回也是拼尽所有了,如今剩下的不过几人。 「几位长老是不是也早料到如此的局面。」阴阳家损失惨重,墨家何尝不是。或许更应该说,损失惨重的并非只有一家,108人都是当世难得一见的道家高人,合天地,辨阴阳,否则断无可能成此逆天改命之事。小楼浇不灭的大火,天道在上,何尝不是在用它的方式表达它的愤怒。 墨家鉅子一脸的悲痛,「只盼长公主安然。」 他们为之付出性命也要救下来的人,他们每一个捨生忘死的人盼的无非是刘挽活下来,像从前一样,为万千黎民而谋。 只是,墨家鉅子也不知道刘挽在承受这108条人命后,心态会不会崩。 这一刻,墨家鉅子握紧了拳头。万一要是刘挽变了,死去的108人才是真正的不值。 然而怎么说呢?刘挽若是不为死去的108个人而有所触动,何尝不是他们死得不值。 一瞬间墨家鉅子觉得,刘挽能不能熬过去,确实不太说得准。 此时的甘泉宫里,卫子夫和刘嘉、刘据等待着,听闻上林苑着火,卫子夫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种时候着火到底是不是出了大事。不是说好很快会有消息吗?天都亮了,怎么还没有消息?」刘嘉急得来回跺步,恨不得立刻往上林苑去弄清楚刘挽的情况。她必须要知道刘挽是死是活。 刘据握紧卫子夫的手,他知道此时的卫子夫比谁都要揪心。 「冠军侯。」好在终于听到这一阵惊唿声,卫子夫激动的起身,纵然将案几掀翻也顾不上的往前冲去,为此被绊倒也毫不在意手上的伤爬起,见霍去病抱着刘挽,一眼触及刘挽满头的青丝变白亦诧异,随之急切捉住霍去病问:「泰永,泰永?」 一声声的询问,卫子夫问出时舌头似是被人用大石压着。 「姨母放心,泰永无事。」霍去病立刻安抚的告诉卫子夫,卫子夫松一口气的往后退一步,好在刘嘉及时将她扶住,才没让卫子夫摔倒。 「二姐的头髮?」刘嘉注意到刘挽的不同,卫子夫却已然抢先道:「只要你二姐活着,怎么样都好。」 刘嘉立刻没了声音,说的是,刘挽但凡活着,一切都是好的。 霍去病将刘挽抱回房间,刘彻才姗姗来迟,卫子夫没敢问霍去病的话,此时如何也是忍不住的问出,「成功了吗?」 刘彻应一声,却又想起刘挽的情况,轻声叮嘱的道:「虽然成功了,泰永的情绪不好,必须派人盯着。」 卫子夫一滞,刘彻道:「108人为救她而死,尸骨无存。」 这话谁人听了不傻眼了,卫子夫不禁捂住胸口,刘嘉问:「上林苑的大火?」 「灭不了的火。」那诡异的火在阴阳家的小楼内烧起,怎么灭都灭不了,却没有向外蔓延,这样的情况叫刘彻无法解释,那里的诸子百家也没有一个能够解释。 「看好泰永。」刘彻最终只化成一句叮嘱。 卫子夫应下一声是。 纵然刘挽上过战场,但卫子夫知道,刘挽心地善良,用108人的命换她一人,那对刘挽来说是一种负累。刘挽一时无法接受,实属正常。 刘彻握紧了手,逆天改命,竟然真的可以逆天改命吗?那是不是说,长生不老也并非奢望而已? 此时此刻的刘彻眼中迸发出一道让人无法忽视的精光。 霍去病将刘挽送回房,不敢离之左右,卫子夫寻上霍去病时不禁问:「很多事你们都瞒我。如今泰永的命改了,除了那108人付出代价外,还有没有其他?」 此问落下,霍去病一时并没有回答,而是沖卫子夫一笑,卫子夫道:「你想让我去问华刻?」 霍去病道:「泰永无事足矣,剩下的事不值一提。」 「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卫子夫板起一张脸,霍去病并没有因此而有所迟疑,反而一脸认真的问:「姨母想要知道什么?」 卫子夫凑近问:「你会如何?」 第484章 不想担也要担 关切的眼神落在霍去病的身上, 真真切切的忧虑。 霍去病依然不肯承认道:「姨母说的什么话,您看我不是好好的?我不会如何。我的生死与泰永的生与死都没有关系。您莫要胡思乱想。」 到如此的境地霍去病依然不肯说实话,卫子夫能如何? 长长的一嘆,卫子夫道:「我自去问陛下。」 说罢便要去, 霍去病也不拦。有些事纵然到了如今的地步, 也不见得刘彻能够说得清楚其中的道理。 霍去病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的症状, 故而纵然有刘挽的先例在, 刘彻和霍去病想法都带着几分不信。纵然阴阳家的人说准了刘挽的情况又如何,并不代表他们在霍去病的事情上就能够算得准。 因此, 别管是霍去病和刘彻都不认这回事。故而也从来不会和任何人提及。 卫子夫去问, 再追问刘彻也断然不可能问得出个所以然。 企图吓唬霍去病的卫子夫, 註定是不可能从霍去病的嘴里得到任何消息的。 明白这一点后, 卫子夫想到刘挽能瞒她数年,霍去病只怕能瞒得更严实。 「你不想娶泰永吗?」卫子夫吓唬无果后不得不与霍去病论道论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8页 「想。姨母,我想娶泰永。我一直想。但是在此之前我要灭匈奴。我的心容不下两件事。待我灭匈奴后,我会一心一意待泰永, 娶她, 呵护她。」霍去病答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的犹豫。 卫子夫无奈之极的道:「你们大可在成亲后一道出击匈奴。」 不料霍去病摇头道:「一心不可二用。无论是灭匈奴亦或者对泰永。」 语气坚定,断不可能因为卫子夫的劝说而动摇。 卫子夫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只是如此?」半响后卫子夫打量霍去病一眼又问,霍去病转头与卫子夫对视,心无旁骛的严肃,证明他此时此刻所言没有半句虚言。 「罢了。」卫子夫本来想用刘挽套一套霍去病的情况, 观察他的神色是否有所变化, 结果一无所得, 叫卫子夫想了想刘挽此时的情况, 终是决定不问了。 「你们毕竟长大了, 泰永的房间不是你该呆的。」达不到目的的卫子夫果断将霍去病赶出去,霍去病...... 不带这样的! 最终霍去病还是离开了,有一点卫子夫说得对,他们都不小了,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想避讳就能够不避讳。 只是霍去病不放心叮嘱道:「泰永的心境有异,请姨母勿必小心。」 这话和刘彻提醒卫子夫时是一样的。卫子夫应下一声是。 等霍去病走后不久,刘挽悠悠转醒,又瞬间惊坐而起,待见周围的人时,刘挽似若不觉,直接往外冲去。 「长公主。」刘挽先前的异样鹿竹他们是亲眼得见,如今刘挽一言不发的往外走,鹿竹吓得一喊,更是迅速拦在刘挽的跟前。 刘挽直接将鹿竹推开,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连鹿竹都始料未及。 倒在一旁的鹿竹惊觉刘挽依然不对劲,朝前面的人喊道:「快拦住长公主。」 拦,都想拦,可他们想拦就能拦得了吗? 刘挽将一群侍女和内侍都挥倒在地,不许他们任何一个人拦她。 鹿竹见此急了,想要往前死死的拉住刘挽,却见疾步往前的刘挽突然安静了下来,站在后方的鹿竹一愣,不明所以的探头,只见卫子夫着一身素衣,手里拎着一个盒子与刘挽缓缓走来,神情温和的与刘挽道:「泰永醒了陪我去一趟上林苑如何?」 刘挽凝望卫子夫,张了张嘴唤道:「娘。」 卫子夫应一声,沖一旁的宫女道:「取长公主的靴子来。」 起身的刘挽连鞋子都没有穿,直接走出来,卫子夫放下手中的食盒,走到刘挽的面前,沖刘挽道:「都多大的人了,再急也不必急于一时。」 刘挽心里的憋屈,愤怒,痛苦,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宣洩。她没有选择的让那108个人为她舍了性命,她只要想到他们是因她而死,她的心里像是被无数的大石压着,压得她喘不过去。 然而面对卫子夫,刘挽明明想发作,终是没能。 卫子夫并没有责斥刘挽,仅仅是用手拭净刘挽的双脚,给刘挽穿上鞋袜,同刘挽轻声的道:「知道你心里难受,随我走一趟可好?」 话说着让人拿了水洗净了手,卫子夫牵起刘挽,提起一旁她早已准备的食盒,同刘挽一道往外走。 「母后和二姐去哪儿?我也去。」到门口时遇上刘嘉和刘据,刘嘉急忙抢话。刘挽的情况刘嘉怎么可能不担心。 结果卫子夫瞪了她一眼道:「你和据儿好好的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难得见卫子夫如此严厉,刘嘉纵然对刘挽十分忧心,难免犯憷,只能应下一声,眼睁睁的瞅着卫子夫领刘挽离去。 刘据倒是还好,神色淡定,完全不受影响,只是也难免忧心刘挽。 卫子夫领刘挽出了宫,直奔上林苑去,一路上刘挽不说话,卫子夫也一言不发,只是握紧刘挽的手。 待车驾停下时,卫子夫牵起刘挽下车,刘挽在出了马车后见到眼前的位置,立刻知晓所在之地。昨夜清晰可见的小楼已然化成废墟,不復得见曾经的神秘精緻。 卫子夫车驾来临时,正在周围收拾残局的人们也都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走来。见刘挽时,其实见到昨日刘挽要往火海沖的样子,无数人心里直打鼓。 「皇后,长公主。」别管心里怎么想,卫子夫和刘挽一来,谁也不能当作看不见。 卫子夫应一声,视线落在周围的人或身着素衣,或腰系白色的腰带,都在以他们各自的方式为死去的人送行。 刘挽在见到眼前陌生而熟悉的一切时,整个人都僵了。 「不必多礼。」卫子夫似若未觉,握住刘挽那紧绷的手往前去。而且提起她早已准备的食盒,一旁的宫人想要帮忙,卫子夫却不让。 一路到已然烧成废墟的小楼前,她更清楚这里有的不止是小楼,更有108个人。而他们为了刘挽尸骨无存。 此时周围被大火所焚烧的位置已经被人围起。 四周只有一片灰烬,甚至连根木头都不曾留下,人骨更是没有。 如此诧异的场景是所有人都不曾预料的,以至于于此地,各自都十分自觉,随大火熄灭后没有一个人敢靠近,更没有一个人敢往里踏足寻找。 卫子夫摆上酒水香烛等物,观之的众人都一愣。 纵然尸骨无存的人们,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够知道活人的作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9页 卫子夫摆好之后,与刘挽道:「泰永来,跪下。」 此话落下更叫人诧异,没有人料到卫子夫竟然是带刘挽过来祭奠人的,听清卫子夫的话时,周围的人都在想,卫子夫何意? 刘挽一直没有作声,整个人的状况看起来糟糕透了。 但听见卫子夫的话时,刘挽没有任何犹豫的走去,在众人的目光中跪下。 「多谢你们捨命相救,让泰永得以活下来。我对你们万分感激,也愿你们在天有灵得以安息。」卫子夫唤刘挽跪下后,轻声的沖一片废墟说出这番话。 「你们于泰永有再造之恩,你们为的并非是泰永一人,而是大汉,大汉的百姓,这一切,旁人记不得,泰永会永远铭记于心,我也会永远铭记于心。定不让泰永辜负你们的一番心血。」卫子夫继续轻声的道来,这些承诺,她的理解,落在刘挽的耳朵里,并非是刘挽不懂,可是那是108条人命。活生生的人! 就这样,这就样为她而死了,死了! 刘挽过不去心里的坎,过不去。 「我知晓你的不乐意。他们是不曾问过你的想法,已然私自为你做下决定。事成定局,你要用你这条命赔给他们,白费他们的一番心血吗?」卫子夫知道刘挽过不去这个坎,过不去也要过。她的命已然不是她自己的。 卫子夫凝望刘挽,一字一句的道:「记住,从他们为你舍了性命这一刻开始,你的命再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你须得永生永世的牢记,你要为了他们而活下去,不仅是为他们而活,更要如他们所期望的那样,让大汉越来越好,让大汉的百姓过得越来越好。唯有如此,你才对得起他们。」 这番话,大抵也只有卫子夫能在刘挽面前说得如此清晰明白,不给刘挽说不的资格。 「以后,无论做任何事,想想他们为你而死,想想他们为何要为你而死。你这一辈子得他们再造之恩,你,永远都不能再肆意的为自己活,这是你以后的宿命,永远都不可能再更改的宿命。听懂了吗?」卫子夫接下来的话,更让人诧异无比,卫子夫竟然要刘挽背负那么多吗? 刘挽哽咽的道:「我担不起。」 卫子夫义正辞严的道:「担不起也要担。108条命,自他们捨命救你那一刻起,你背负的是他们的理想和希望,你没有后退的资格,你只能不断的往前,你也只可以往前。不要往回看。更不要企图让已经死去的人活过来。」 第485章 谢你们 很残酷的一句话, 卫子夫往刘挽身上套下一把枷锁,让刘挽无法挣扎,也无法拒绝。 卫子夫是了解刘挽的,知道刘挽在得知自己身上所背负的竟然有108条人命时, 她会控制不住的压抑。 那么多的人为救她而死, 纵然一切都是那些人心甘情愿。心甘情愿便是刘挽可以理所当然接受的理由吗? 唯有那些丧良心, 不在意旁人生死, 只想自己活下来的人才会觉得所谓的天经地义是真正的天经地义。 于刘挽而言,死去的108人会让她愧疚, 会让她无法接受, 她知道不是她杀的他们。然我不杀伯仁, 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句话的含义没有人懂得,没有人在意吗? 如果刘挽可以选择,她绝不会接受他们用自己的命来救她。 可是这些人根本没有给过刘挽选择的机会。 正因如此,刘挽满腹的怒火, 憋屈无处诉说。 到最后或许还会有人觉得, 刘挽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能活下来是这些人捨命的相救,她该为此而高兴,别一脸的苦大仇深,好似是那些人欠了她的。 刘挽是有苦难言。 卫子夫太了解自家的女儿,正因为了解,是以她需要将一些刘挽心里清楚的道理一五一十的再一次正告刘挽。 痛苦刘挽必然是痛苦的, 可将来的路要怎么走, 刘挽是可以选择的不是吗? 愿意为刘挽捨弃性命的人, 他们所图的是刘挽, 又不仅仅是刘挽。他们对这个国家有一份热爱, 对天下的百姓也有一份为他们谋划之心。只是可惜他们都没有这个本事。唯一大概他们所能做的无非是救下一个刘挽。一个真正忧国忧民,为大汉百姓争取利益,想让大汉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的人。 他们空有为国为民之心,却没有为国为民之能,最终,他们便只能舍了自己的一条命,以保全刘挽,希望刘挽能够在活下来之后,像以前一样继续为民为国,便不算他们白死了! 卫子夫现在告诉刘挽的也正是这句话。 死,刘挽断然不可能去死的。 心里的那道坎,无论刘挽是过得去亦或者过不去,她都要过去。 刘挽可以低落伤心难过,也可以去怨恨,但是刘挽一定要过去。 「父母生养之恩重如泰山,你从小明白这个道理。如今这再造之恩何尝不是比泰山而重,你也必须要记住。记住了,也要懂得他们的期望,他们为何愿意为你捨命。将来无论做任何事,勿忘你的初心,也永远都不要忘记他们的那一份心。」卫子夫继续的叮嘱。周围的人望向卫子夫的目光已然不同。 卫子夫不过是平阳侯府上的歌女出身,纵然因为刘彻的缘故一跃龙门,最终成为大汉的皇后。 但一介女流,没有多少人会把她放在眼里。谁能想到一个根本无法引起任何人注意的人,却心存大义。在众人都苦思冥想该如何让刘挽接受事实的时候,一字一句的告诉刘挽,路到如今,刘挽没得选,她可以一时的气愤,怨怼,但刘挽必须要往前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0页 纵然刘挽没有选择余地的只能承受了这108条人命和希望,她必须要活出这108人的那一份,让他们在天有灵得以瞑目。 108人不管刘挽愿意与不愿意,将他们的理想对未来的憧憬强加在刘挽的身上,让刘挽背负诸多,可刘挽受下了这些人的命已然成了事实,她纵然现在死去也还不了。这些人,尸骨无存了啊! 活吧,怀着对这108人的敬畏活下去吧。把刘挽一直在做,一直也是做得非常好的事情继续的做下去,才是对捨命相救于她的这些人最好的报答。 刘挽没有作声,跪在那儿望着一片废墟。 卫子夫至于此也不再说话,只是将酒洒与土,卫子夫诚挚的感谢道:「多谢你们。」 谢你们捨命救下我的泰永。 刘挽在上林苑那里呆了一天一/夜,没有人敢去打扰刘挽,独一个卫子夫一直守在刘挽的左右,那一句多谢后不再说一句话,单单的陪着。卫子夫清楚,纵然她将话说白道明,并不代表刘挽都能过得去。 这样的一道坎,无论是谁都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过去。卫子夫如今只想静静的陪在刘挽的身侧。 其他人谁也不敢不长眼的跑到刘挽的跟前,更不敢打扰。 白日也就算了,到了晚上,卫子夫怕是也绝对没有想到会看到如此惊奇的一幕。 一颗又一颗如同鸡蛋般大小的珠子突然从地上冒起,并且不约而同的飞舞到刘挽的跟前,将刘挽团团的包围住。 泛着绿光的珠子,谁人瞧了不觉得诧异。可是,可是,再怎么样诧异的情况,卫子夫也没有惊唿出声。 刘挽跪了一日,一直没有动过,此时被这些珠子包围住,他们似是在跟刘挽道歉,是他们不管不顾,非要将他们的希望,以及他们想证明自己能力的种种野心,全都用到刘挽的头上,让刘挽不得不承受。 人命之重,他们其实很懂。 也明白他们这样捨命的相救于刘挽而言又是怎么样的意义。 然而这一切他们如果有别的办法,也不会愿意将性命全都交到刘挽的身上。 没有办法的他们,只能用这样的方式。 刘挽先前没有机会和他们说话,如今却是有了机会。 可是,刘挽没有开口,而是沖他们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诸位之心我懂。诸位的恩情,刘挽无以为报。」多余的话,大可不必说,说来又有何用?于刘挽这样的人,她太清楚此前这群人所求,也明白将来她该怎么做。 映着刘挽的话音落下,这些珠子似是放下了心,如同它们出现时一般,突然的全都消失不见,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然一旁的卫子夫作为亲眼见识的那个人,纵然因为那些珠子的明亮而惊奇,同时也在数这到底有多少。再一次发现,108颗,竟然一颗都不少。 卫子夫捂住胸口,对眼前发生的一幕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也不得不考虑另一个问题,事至于此,刘挽过去了吗? 刘挽没有再说一个字,直至天明时,刘挽起身沖卫子夫也是三叩首,「让娘担心了。」 担心是有的,但卫子夫在此时连忙扶起刘挽道:「你起来。」 「我再安排一些事便随娘回宫。」刘挽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卫子夫一直悬着的心却在刘挽这句话出后终于得于放下。 刘挽道:「去请阴阳家的人过来一趟。」 纵然周围没有人,但刘挽一声令下,很快那一位和刘挽有过几面之缘的女郎被请过来。刘挽不绕弯子的问:「如今阴阳家还剩多少人?」 「三个。」女郎身穿素镐,被刘挽问及时答来也不见悲色。 「以后你是阴阳家的主事?」刘挽再问,女郎答道:「夫人将阴阳家尽託付于我。」 这话算是回答了刘挽,刘挽再问:「安夫人可曾说过,阴阳家以后建在何处?」 女郎抬眼与刘挽对视道:「夫人说,至于此,阴阳家不可再建小楼。阴阳家的藏书皆都在长公主之手。往后也都会一直放在长公主的手里。我们这些人随长公主学习。论阴阳五行之道,长公主的造诣远在我们之上。」 这话的意思叫刘挽听了却并没有全然信,只问:「不妨明言。」 「逆天改命既成,依陛下的心性,长公主当知晓。阴阳家能集各家成一事,并不代表日后也能成。如今天下能真正护阴阳家的人独长公主一人而已。」女郎论起刘彻的心性,刘挽沉默了许久,卫子夫捏紧了手,有心想说这些事其实刘挽可以不管吗? 最终卫子夫说不出这样没有良心的话。 阴阳家从前到底有多少人卫子夫未必清楚,可是只剩下三个人也可以看出,阴阳家对刘挽是倾尽所有。如果刘挽不护住阴阳家剩下的三个人,如何对得起阴阳家的付出。 「这些话安夫人不可能没有告诉我父皇。」刘挽提醒一句。 女郎小声的道:「说过,陛下却未必听得进去,也当了一回事。」 那也是个事实。 刘彻是个霸道的人,在没有任何希望的情况下,他都坚持让人想法子,如今亲眼见证刘挽被成功的逆天改命,无疑是让刘彻生出了无限的希望。 拥有了权利的人,他们都不可避免的想要更多。如长生不老。 想当年的秦始皇不也是一直在追求所谓的仙丹,以为可以求得长生不老,寿与天齐,如此这天下江山将永远是他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1页 刘挽终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知止。」止,知止二字,出自阴阳家怕也是另有深意的。 刘挽吐一口气,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纵然不在了,并不代表他不能够影响整个天下。 「带上你的同门随我走。」刘挽知道,她要是不把他们收下,从今往后这三个人的日子都不可能好过。 「泰永。」刘挽的决定代表的意义,卫子夫是清楚的。正因为清楚,更希望刘挽三思而行。刘挽应下一声,此时待要起身,知止第一时间上前将刘挽扶起。 「我会先带他们去见父皇。」 听到这话,卫子夫的心更是提了起来。 第486章 既来之,则安之 刘挽说去见刘彻, 即从上林苑领了知止三人准备回宫。 一个知止是三人中最年长的,剩下的两个,一个十一二岁,另一个更着, 八/九岁的年纪, 脸上挂着泪珠, 显得很是难过。 听知止说起往后他们要追随于刘挽左右, 两个儿郎都正色与刘挽作一揖,「见过长公主。」 显然他们对刘挽闻名久矣。 知止于此时解释道:「略年长的名为善余, 小的那个名流盈。」 刘挽应下一声, 表示记下了。 领人回去的刘挽让卫子夫先回宫, 她则去未央宫。 宫中早已传遍刘挽的情况, 一夕变白的头髮让刘挽更多了几分清冷和威严,一路行至,众人都纷纷避之,纵然对刘挽如此叫他们震惊的变化, 却因此事刘彻全然不以为意而叫他们谁也不敢私下议论。 前夜上林苑火光沖天, 引起无数人的猜测,偏无一人敢道出半个字。 私下他们可以讨论,然没有人敢去试图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相对而言,都能感受到刘彻的喜悦。 此时刘彻听说刘挽自上林苑回来,亲自在未央宫门前相迎,也不多问, 只欣慰的打量刘挽, 虽然刘挽显得有些疲惫, 但于刘彻而言, 刘挽能够活下来已然是这世上最好的事情。 「让父皇忧心了。」刘挽拜之, 刘彻心中大石已然放下的同刘挽道:「我儿安好,朕之幸,大汉之幸。」 刘挽一时也不知道该说自己好或者不好。 「阴阳家的人。」刘彻高兴后,视线落在刘挽身后的知止三人身上。 有心的帝王怎么可能不清楚阴阳家眼下的情况。 「父皇有何安排?」刘挽颔首直接问。 刘彻的视线落在知止他们三人身上,三人皆以作揖的姿态立在刘彻的大面前。 「他们三个学了多少本事?」刘彻问得直接,刘挽也如实而答道:「不知。」 是的,她与阴阳家的人相互之间根本没有多少往来,又怎么可能会知道眼前这三个刚到她身边的人有多少的本事。 「你们夫人如何安排你们的?」刘彻知晓刘挽答的是实话,转而将视线落在一旁的知止他们身上。 「夫人说让我们跟长公主学习。长公主对阴阳家的学说知之甚深。」这话丢出来刘彻稍稍一顿,随后想到刘挽自来不管是学什么东西就没有她学不会的,不值得他为刘挽惊奇。 阴阳家此番为了救刘挽那是倾尽所有。剩下的不过就他们三个人,就他们三个,任他们如何也不可能再有安夫人他们的成就。 刘彻目光闪闪,终是问刘挽道:「要把人留下吗?」 「我不知他们所谓的我对阴阳家学说知之甚多的意思是什么。但他们既然认为跟着我能学到一些东西,我很乐意教他们。」刘挽如是答来,最后又补上一句道:「他们为我而死,我怎么也不该让他们断了传承。」 这话半点不假,但凡不是为了刘挽一个人,阴阳家不会只剩下他们三个。 「好。」刘彻答应下,也是觉得眼前的这三个人断不可能再帮到他什么。诚如刘挽所说,不能断了许多人的念想。 刘彻注意到刘挽身上都是泥与露珠,道:「回去好好的休息休息,无论如何也要照顾好自己。」 「是。」刘挽应下一声是,如今的她确实也需要缓一缓。 刘挽领人退去,在自家院前见到熟悉的人。那一刻,刘挽怎么可能忘得了另一回事,在对方沖刘挽露出笑容的那一刻,刘挽一拳打向他的脸。 霍去病绝想不到迎面受到的会是刘挽的一拳,嘴角吃痛不假,霍去病并没有避开,反而沖刘挽扬起笑容道:「泰永要是觉得不解气可以再打我几拳。」 「你是不是疯了?」刘挽哽咽的问。她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过阴阳家的人,自然是清楚他们把自己救活,除了捨弃那108个人的命之外,还有霍去病的付出。 刘挽没有办法对死人说出任何的指责,面对霍去病,她何尝不是痛心无比。 怎么能这样的傻呢?他们怎么可以都那样的傻? 霍去病笑问:「你难道不疯吗?你原本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不知道?」 有些事早些日子刘挽和霍去病之间都是心照不宣,不捅破,无非是想事未临头,或许有可能永远不会有那一天呢? 他们所有的准备都是防的一个万一。可那样的一个万一或许永远都不会发生不是吗? 无论是刘挽亦或者霍去病,他们都希望那样的局面永永远远都不会发生。 刘挽被霍去病堵得半天说不出话,霍去病道:「你我之间若真要细论,当初你我都中了毒针,你舍己救我时你不傻吗?你能为我舍了你的性命不顾,费心要为我改命,我不能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2页 如同刘挽在为霍去病吸毒血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犹豫一般,在捨弃霍去病的所有功劳能够救刘挽,于霍去病而言没有任何的不能做。 「你会死的。」刘挽的泪水再也止不住,霍去病吓了一跳,从小到大刘挽是极少哭的,这样哭的刘挽让霍去病一时手足无措,霍去病却无所谓的道:「谁能不死,不是或早或晚罢了。你我都不是那计较生死的人,只要你我这一生肆意尽兴的活了一场,足矣。」 话说着霍去病上前给刘挽拭过泪,刘挽昂起头控诉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霍去病轻轻的给刘挽擦了眼泪道:「谁让你的劫数在我前面?既然如此,只能选择你。泰永,我不想你死在我前面。」 真挚无比的一句话,相当的让刘挽扎心。 「我和你不一样。你知道我的,我这个人心里能容得下的人不多,这个天下,陛下,你,舅舅,姨母,如此而已。要是你真的不在了,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还是你的性子好。你背负得越多,你一定会记在心里,会让你自己做得更好。」霍去病说起关于刘挽的种种,很是以为刘挽一定会背负一切后做得比现在更好,霍去病却永远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刘挽心下似是被压了万千重担。 「我啊,只盼你将来帮我灭匈奴,卫边境,更为陛下永绝后患。」霍去病拭干刘挽的泪,分外认真的告诉刘挽。他这一生的心愿不过如此。 刘挽抬头道:「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了吗?」 四目相对的两人,都清楚刘挽这句话的意思。 霍去病郑重的道:「有。可是在我没有做到前,这些话我不能说。」 他不说,如同刘挽从来也不说,他们各自保持的所谓的心照不宣。 「不要再想其他。也不要想我们为你做的这一切是值得亦或者是不值得。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阴阳家那些人,他们愿意为你付出性命,因为对你的信任,因为对你的认可。而我,并不觉得我的那点功劳都给了你有何不可。我对你的祈望是你以后都可以高兴的过每一天。你纵然有许多的背负,我也希望泰永能够高兴,像这些年来因花开,因鸟鸣,更因一阵清风拂面。」霍去病絮絮说起种种,都是对刘挽的祈盼,见刘挽想开口,霍去病认真的道:「我们愿意救下的泰永,就是这样一个泰永,我们救你并非为了改变你,而是希望你能够更好。更高兴。」 刘挽别过头,泪水又一次止不住了。 她知道霍去病不管说得再怎么轻松,又怎么可能真的那么轻松呢。 「至于我的命。你看你早些年都有了症状,我是直到现在为止都安然无恙。泰永,或许他们算准了你,却没能算准我呢?」霍去病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这样的开解刘挽。刘挽听在耳朵里,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不信,他们都不信,刘挽是事到临头都不信。 信,信来又有什么意义? 没有能力改变的事,只能是不信不是吗? 「我们想想办法,或许会有别的办法。」刘挽捉住霍去病的手带着恳求,霍去病握紧刘挽的手道:「你与我都不是那任人摆布的人,纵然是天亦如此。泰永在知道自己的寿命时并非只想如何为自己续命,我也是这样。你我都不愿意荒芜此生,那何必纠结于所谓的生与死?活着的时候你我做自己该做想做的事,不负此生,已然够了不是吗?」 霍去病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刘挽此时的心情,他刚体会过不是吗? 刘挽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的时候,霍去病如坠冰窖,在那一刻,霍去病唯一的想法是救刘挽,无论如何都要救。 什么功劳,什么他也难逃一劫,不重要。他只知道,但凡有一丝可能救刘挽,他都一定要救。 霍去病清楚,刘挽也可以这样为他。但不一样的。如今的大汉没有人再有能力逆天改命,尤其改的是霍去病的命。 108人,他们的本事如何,他们的结局如何,这世间怕是再没有能比及他们的人。 「泰永,既来之则安之。你让我急了这许久,以后的日子,你我一起急。算是对你瞒了我这么大的事的惩罚。」霍去病说得再轻松,刘挽怎么可能轻松得了? 第487章 无法劝说 现在发生的一切, 背负的108人的命,他们的希望,已然让刘挽快喘不过去,思及霍去病的付出, 他舍了自己的功劳给她, 而且24岁的劫数也并不远了。 纵然霍去病说得再无所谓, 刘挽都不可能完全不在意, 因而在得知刘彻下诏徵召各地方士进入未央宫,刘挽的脑子闪过无数疯狂的念头, 她竟然在明知其中大多数都是骗子的情况下, 希望刘彻能够如愿以偿。 刘挽没有跟任何人提及她在此时的心情, 仅仅是用自己的方式, 将她所知道的改命之法全都给人备下。 知止在得知此事后并没有阻止,反而意味深长的扫过刘挽一眼。 命数之说,知止虽然没有大成,多少也懂得一些道理。 况且对刘挽和霍去病之间的事, 他们谁不是心知肚明, 纵然刘挽本身也有数得很。 然,知道和接受是两回事。 如同刘挽她的命数,如果从一开始刘挽在知道后所有人都接受她在十八岁会死去的结局,岂有刘挽现在活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3页 比之于刘挽和刘彻默契的在为霍去病或者所谓的长生不老而努力着,卫长公主是第一个在得知宫内不好的消息时迅速回宫的,诚然那已然是在上林苑发生变故后的第三天。那会儿满宫都在讨论刘挽的头髮在一夕变白, 无数人猜想, 其中也包括有人道出刘挽莫不是受到了报应。 结果刘彻已然下达诏令, 公示于天下。直言刘挽得天独厚, 因伤怀而一夕白髮, 忧国忧民之心,天地可见,日月可表。因而刘彻再一次给刘挽加封食邑三千户。 额,如此的诏令下达后谁都傻了眼,一时竟然不能确定刘彻是在肯定的向天下人昭示,刘挽安好无恙,也不许任何的妖言落在刘挽的身上,亦或者刘彻是在藉机给刘挽封赏呢。 毕竟科举一事,改法一事,桩桩件件刘挽办得那叫一个漂亮。 先前刘彻没有封赏,众人还在想,刘彻竟然不给刘挽赏,实在过于奇怪了吧。 好嘛,他们大可不必如此的着急,瞧刘彻不就赏赐下来了吗? 但这样的诏令也让众人意识到一点,刘挽真的年少白头了。 至于其中的内容,打听的人明了其中,打听不到的人也只能收手。 第一时间卫长公主立刻进宫,当真瞧见刘挽那一头青发已然全然泛白,卫长公主惊得沖了过去,观刘挽眉宇间的冷然更浓,不禁担心的问:「到底都出了什么事?你的头髮怎么会?」 刘挽当时第一眼看到自己的白髮时也愣住了,没有人知道,她亲眼看到108个人在她的面前为她断了气,为她与上天交易,那对她的冲击有多大,那一刻她是有多悲痛又有多么的无力。 她想挣扎的告诉他们,她不要他们用命换命,终是无果。 在那样的时间里,她无力的等待,像是过去了万万年,再醒来,青丝变白于刘挽来说,和那108条人命一比,完全不值一提。 刘挽不放在心上,却有无数的人都放在心上。 每个人见到她的头,都在不由自主的感嘆,感嘆于刘挽怎么会这样。 那些经歷,那些痛,那些悲,刘挽没有办法跟任何人说。大抵这一头白髮更能体现刘挽的所有情绪。 「姐姐,除生死之外无大事。」是的,从前刘挽觉得,人只要有一口气在,没有任何问题。如今这个想法更是根深蒂固。 生命才是这个世间最珍贵的东西,而有那样一群人,舍他们最珍贵的一切,只为了救回刘挽,无怨无悔。 卫长公主握住刘挽的手,心知是不可能从刘挽这儿得知细节,宽慰于刘挽后,卫长公主想去寻卫子夫,或者刘嘉,或许能让她们告诉她,到底都出了什么事。 只是卫长公主心里依然不放心,走出刘挽的院落时回头看上刘挽一眼,刘挽坐在窗下,望着天空,卫长公主知道刘挽的心情非常的不好,需要更多的时间静一静,但此时望天的刘挽让卫长公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悲痛,刘挽背负得太多了。 卫子夫粗略那么一提刘挽的事,卫长公主听得一愣,脱口而问:「这么大的事母后怎么能不告诉我?」 刘嘉在一旁道:「若非二姐瞒不下去,我们所有人都不会知道。」 这样的事让她们怎么说?说多了,多一个知道,无非是多一个人担心,于大局无益。 「泰永现在......」卫长公主没有忘记方才见到刘挽时的样子,也知道此时的刘挽需要静一静。 「二姐又不是没心没肺,铁石心肠的人,那么多的人为二姐付出性命,二姐心中悲痛,连头髮都白了,可见二姐心中承受了多少。好在有母后,否则怕是二姐都稳不下来。我最近都不敢打扰二姐。」刘嘉小声的回一句,别管刘挽有多稳重,多老成,但一直以来刘挽都爱惜生命,在刘挽的心里,生死是这世间最大的事,也正是因为如此,刘挽算是他们这些人里最在乎人命的人。 不能说这样不好,但这样一个人背负别人的命活着,总是需要给刘挽一些时间缓一缓的。 卫长公主心里也愁,卫子夫心里有所猜测的是,关于霍去病的事,那也是更没有办法和卫长公主说起。 不断的宽慰卫长公主,只道卫长公主切莫一味挂心刘挽,毕竟这些事卫长公主也帮不上忙,还是好生的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为好。 「此番漠北之战,表哥得以封赏,可舅舅的封赏却迟迟未下,我本来想问问泰永这其中的意味。」卫长公主此番进宫还有另一件事,卫青的事儿。 外面的人都说卫青失宠于刘彻,如今刘彻的心里眼里只一个霍去病。大将军府前门可罗雀,倒是有人四处找机会想和霍去病结交。 可惜霍去病连座府邸都不要,想要寻霍去病是寻不上的,不过他那个弟弟霍光,一时间也成为无数人结交的对象。 然而纵然知道霍光所在,霍光的门也不是谁都能进。 至少直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任何人通过霍光得以攀上霍去病。 但整个天下的人都懂得看刘彻的喜好行事,卫青于漠北之战中也是立下战功的人,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受封,天下皆非议。 「此事泰永早说了你父皇自有主张。你不必问。」这点事早在先前霍去病的封赏出来,卫青那儿却没有任何动静的时候,刘挽已然先一步的提醒卫子夫,也让卫子夫大可不必在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4页 如今卫子夫也不想就此事去烦刘挽,将先前刘挽叮嘱的话告诉卫长公主,也让她宽心。 「表哥此番也随舅舅出征的。不是我急,而是姑姑急。」有些话因为身份的缘故,涉及的利益,是不便说出口的。卫长公主所说的表哥指的是曹襄,姑姑说的是平阳长公主。她不急,急的是另有其人。 卫子夫道:「若真急,她会来见陛下的。你啊,终是太年轻了。」 自知如今种种情况的平阳长公主,希望儿子能够有所成就不假,但平阳长公主不可能不了解,刘彻为何不再封赏卫青。可是想为儿子争上一争的平阳长公主,有些话也不便和刘彻说了,自然是要将卫长公主推出。 卫长公主长长一嘆道:「父皇此举也有些不妥。」 平阳长公主的心思卫长公主怎么可能会不懂。懂是真的懂,但同时对刘彻的一些做法,卫长公主也是认为不妥的。 同样是为国立功,岂能厚此薄彼。 纵然都明白卫青如今的功劳已然很大,作为大司马大将军,再给卫青封,封什么?封王吗?封王是不可能封王的,但一点都不封,难免让天下人心寒。 「这样的话在外头不可乱说。我们今日所有都是陛下所赐,陛下赏与不赏全在陛下,非我等该议论。你啊,在外头也要管好自己,绝对不能说出这些让人误会的话。你父皇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不清楚?」卫子夫板起脸严肃的叮嘱卫长公主,让她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绝对不能在外头说出半个不该说的字。 卫长公主小声道:「我是为舅舅委屈。」 这话卫子夫岂会不懂。卫青那样的人,他既不曾与人争功,也不曾不忠于刘彻,如今依然为大汉而战,却被冷落,换成谁心里不会失落。 然而功高盖主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刘彻不想封,既因卫青在那样的位置上确实没有再上的可能。 底下的人再为卫青抱不平,有些事也是不能说的。 「你舅舅不委屈。想想我们一家子原本的身份,如今得到这一切荣华和名利,那是我们先前想都不敢想的。你啊,往后想开一些。你舅舅都不觉得委屈,你也不必觉得委屈。」卫子夫是知足的,她也相信卫青一样的知足。 纵然这一回在漠北中卫青的表现不错,虽未捉住匈奴单于,但能够重创匈奴主力,对卫青来说值得了。至于所谓的功劳,所谓的赏赐,卫青自认为得到的已然够多,并不需要刘彻再一次赐下,甚至赐得更好。 「恭喜皇后,贺喜皇后。」卫子夫那儿过得去的坎,卫长公主一听也觉得只要卫青不难受,也还好吧,不料有人前来道贺,听得卫子夫一愣,「喜从何来?」 第488章 泾渭分明 前来报信的内侍满脸笑容的道:「陛下方才给大将军府赐下丹书铁券, 直言凭此丹书铁券,往后卫大将军府上只要不是叛国之罪,皆可赦其罪三次。」 啊?没有人想到会得到这样的一个答案,听清时都一愣。随后都眼睛放光了。 赏封是不太可能, 然而赏是必须要赏, 毕竟卫青是立了功的人。 大将军的位置已然够高了, 再往上是没有办法。那怎么办呢? 免死三次, 这是何等的隆恩? 卫子夫甚是以为大喜,大喜。 毕竟想想一个个曾经位高权重的人, 他们最终的下场如何? 能够善始善终的人太少了, 有了这丹书铁券的意义, 卫子夫心下的不安得以稍缓, 立时间卫子夫便想到,能够想出这样法子的人必是刘挽无疑。 卫子夫握紧了手,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这个主意绝不会是刘挽才想出来的,而是早在此前已然想到, 但刘彻先前没按刘挽的提议封赏是因为什么? 这个念头一起, 卫子夫再一次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卫子夫又一次感受到了。 喜,自然是喜的。 卫青在收到诏令时,见到刘彻让人送来的丹书铁券,看清那丹书铁券上刻下他的种种功绩,并且留白了一半, 三次的赦免之权, 那是刘彻对卫青的极大肯定。 卫青自然是对刘彻千恩万谢的。于卫青而言, 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料到这一回之后, 或许他不可能再得封赏,没有想到刘彻还会赏下。 三次的豁免权,除叛国大罪不可赦免外,都能为他们卫家争得一线生机,一个想到他们一家子所遭受的种种,以及在刘彻手底下所面对的猜忌和不安,突然觉得他们都很需要这样的免死。 可惜,卫青是第一例,想要成为后继者,怕是不容易。 刘彻心头的大石得以放下,随后下令前往上林苑狩猎。 这些年刘彻春天往上林苑踏青,秋天往上林苑狩猎,大家都习惯了。也知道刘彻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在造上林苑。如今边境大定,科举一开,算是为刘彻又解决了另一桩心腹大患。况且刘彻想到刘挽得以平安,心里怎么可能会不高兴。 高兴之下的皇帝观刘挽心情郁郁,自然而然也想让刘挽放松放松。 刘挽心里攒了不少火呢,不然也不会对霍去病动手。与其让刘挽把火攒心里,把身体闷坏了,不如把人领出去,让刘挽放手去宣洩一番。 是以,刘彻亲自领上刘挽和霍去病纵马狩猎,同他们两个放话道:「这一回你们谁打下的猎物多,下一回由你们作为主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5页 这话早年刘彻就已经用来激过他们了,可惜那会儿的刘挽和霍去病都不为所动。再用同样的招术,不意外收穫两人都挑眉扫过,似在无声的询问,确定要这样玩? 「匈奴,东边百越诸国,你们不会觉得一个匈奴安定已然足够吧?」刘彻挑眉问,霍去病和刘挽对视一眼,「陛下都发了话,上了猎场,不尽兴一番也不好。」 是的,霍去病开了口,刘挽倒对狩猎一事的兴趣不大,但纵马驰骋还是好的。 刘彻的担心刘挽岂会不懂,正因为懂,刘挽已然抽箭道:「走。」 「走。」霍去病配合无比。他也并非不担心刘挽,只是担心亦无用,有些坎他可以陪在刘挽的身边,却不可能帮刘挽过去。 霍去病这些日子能做的事在刘挽的身边,有时候什么话都不说,陪刘挽下下棋,看看书,甚至抄一些书烧了。 诚然或许刘挽在看见霍去病的时候心情会更加不好吧,毕竟霍去病存在何尝不是在提醒刘挽,有些事将要发生,她无力阻止。 刘挽承受的一切,可以说,但凡不是刘挽足够坚强,或许早扛不住了。 此时纵马在前,眼见一只兔子往前去,霍去病抽箭拉弓,纵然那飞奔得再快的兔子,也没能逃过他的箭。 霍去病的箭射中兔子的同时,一道火红的影子闪过,迅速的将兔子叼了过来放在霍去病的马前。 这样一只狐狸霍去病怎么可能忘记。不过是日常它出现的机会少。而且如果他记得没有错,这只狐狸刘挽放生了。 连身边的人刘挽都想为他们安排好去处,某一只霍去病所送的狐狸,刘挽也是一视同仁的打算将它送走。 是以霍去病在瞧见某只不应该再出现的狐狸时,半眯起眼睛审视着。 可惜那只狐狸压根不理霍去病,而是迳自叼了某只兔子到刘挽那儿,一副讨好的姿态。 「不是把你放了吗?怎么回来了?」刘挽亦是诧异,她亲自放跑的狐狸竟然还跑回来了吗?刘挽对狐狸嘴里的兔子不算太在意的道:「你不至于出去连兔子都捉不到吧。」 收穫某只狐狸一记白眼,说的什么话呢。一只狐狸怎么可能连这点事都做不到,那它就不算狐狸了。 虽然不会说话,狐狸决定纵身到刘挽的身上,结果刘挽先一步阻止道:「你身上脏,别往我身上跳。」 狐狸倒也算是习惯刘挽的喜净,决定不到刘挽的身上,纵身站在刘挽的马背上,很是以为这样子应该是可以的了吧。 「回来也好,将来要是去了漠北,有它在倒也算是不错。」霍去病如是说了这一句,刘挽无所谓的道:「既然让它走了,它以后想走或者想留,都随它。」 「走,打猎去。你要是不想动,跑一跑放松放松也无妨。」霍去病不愧是了解刘挽的那一个人,于此时叮嘱刘挽一句,刘挽应一声,伸手抚过某只狐狸,手感一如既往的好。突然拉住缰绳纵马而起,某只狐狸也是相当的聪明,立刻在第一时间捉住马鞍,稳稳的立在马儿上。远远的看去,不知道的怕是以为狐狸在骑马呢。 霍去病尽情的打猎,刘挽跟在霍去病的身后只管骑她的马儿,完全不打算拉弓射箭,以至于到最后霍去病满载而归,刘挽只有某只狐狸叼了一只兔子放到刘挽的跟前,刘挽一顿,解释道:「我不用。你还给我表哥。」 某只狐狸的视线落在霍去病身上,最终将某只兔子丢了过去。 「陛下,当属冠军侯的猎物最多。」刘挽一个随便走走瞧瞧的人,一无所获,对比之下霍去病的猎物确实是最多的那一个。 「关内侯也不懒。」这时候有人大声的叫喊。 所谓的狩猎何尝不是另一种比试,无非想看看谁的箭法好,谁的本事高。 霍去病的猎物堆积成山,那一旁有一个人也是不赖的。 现如今的关内侯是为李敢,也就是李广之子。 这一回李敢随霍去病出征在外,也是立下赫赫战功,刘彻不吝啬的封他为关内侯。 刘挽在一旁闻声瞥了过去,确实不少。 霍去病想要说话,刘挽已然道:「确实不赖,不过赵将军也不赖。」 刘挽夸人又不是只夸一个,跟随在霍去病身边的人并不少,猎打得好的更不在少数。 「长公主过谦了,几位女侯也都不遑多让。」如此局面,刘彻既要让世人看到大汉的人才辈出,何尝不是也包括他所封的女侯们。 这些女侯甚至包括子悠。 打猎这种事对她们这些箭法如神的人来说,压根不算事儿。 不过,刘挽一只猎物都没有是让她们诧异的。 但这一切在触及刘挽的一头白髮时也算是让她们稍稍得缓。 别说她们,纵然每一个有所耳闻此事,但真正看到刘挽一头青丝竟然全都变白,少年白头,联想到刘挽的情况,难免让人不禁的想,定是刘挽脑子动得太多了,费心伤神,故而才会落得这样的地步。 少年白髮,慧极必伤。不是没有人在心里暗暗的想,或许刘挽可以会...... 可惜,有些念头在心里闪过,并不代表他们对刘挽能产生怎么样的影响。 李敢那儿的表现赢得一众人的欢唿,其实仔细的看不难发现,李敢那一边和霍去病这一边相当的泾渭分明。 李敢周围聚集的都是大汉各家的世族,而霍去病身边都是寒门子弟以及刘挽的女侯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6页 发现这一点的并不是只有刘挽一个人,远在那上方的刘彻何尝不是注意到了,同刘挽使了个眼色,刘挽缓缓的走了过去。 「怎么没有狩猎?」刘彻难得也着铠甲在身,此时问来,目光却依然在那边的人群中。 刘挽摇头道:「不想。」 刘彻方才都利诱了刘挽依然不想,刘彻能如何。 「有意思得很是吗?」刘彻没头没尾冒出的一句。 刘挽问:「父皇想如何?」 刘彻低头一声冷笑道:「你是问错了人,不是朕想如何,而是他们想如何。」 可以说,原本刘彻的心情是相当不错的,但此时此刻,刘彻的心情是非常的差了。 世族不在跟前,刘彻想到前线告捷,再有科举一开,他有了对付世族的办法,但凡想到这一切怎么可能不让刘彻的心情变好呢? 然而世族们抱团,纵然对霍去病这个刘彻十分宠爱信任的将军都没有多看一眼。他们一个个都围在李敢的身边,目的何在,刘彻岂不知?恰在此时华刻急行而来,面露难色,「陛下。」 第489章 卫青被打 能让华刻变脸的事算不上多, 此时的刘彻本来心情就不好,注意到他的神色,在那一刻眼神变得越发的凌厉了,「何事?」 华刻说话前不由瞄了刘挽一眼, 那意思倒是像在害怕刘挽乱来。 「有话直说。」在刘彻眼里, 没有事是不能跟刘挽提的。华刻能说出多大的事来? 「大将军被关内侯刺伤了。」华刻不敢再瞒, 连忙将此事禀告。 闻此言无论是刘挽亦或者是刘彻都惊了。 「什么时候的事?」刘彻立刻追问, 没等华刻回答,只见刘挽人已然往前冲去, 华刻只感受到一阵风拂过, 那快得简直的让华刻伸手想要拦上一拦都没能来得及。 下一刻, 作为众人簇拥的对象的李敢, 甚至都没有意识到究竟怎么一回事,脸上已然挨了一拳。 李敢被打得满嘴都是血,第一反应是要骂人,结果一见刘挽, 不知怎么的就有些怂了。但是, 李敢身边的人第一时间质问,「长公主这是何意?」 「你不妨问问他。」刘挽人站在李敢的面前,本来心情不佳的人,想到李敢竟然敢伤她舅舅,再思及此举背后的深意,刘挽不可能不动手。 刘挽这边的动静怎么可瞒得过一直注意她的霍去病。霍去病人已然走来, 不确定的问:「怎么了?」 能让刘挽动手的事情从来不多, 尤其此时的刘挽一脸的怒意, 明显气得不轻。 霍去病注意到上方的刘彻在刘挽动手的时候直接转身走了, 那意思够清楚的, 接下来的事交给刘挽,刘挽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刘挽同霍去病道:「等我把他们教训完再说。」 说完即让霍去病往后退,霍去病自然不会阻拦,刘挽的本事他比谁都清楚,刘挽想打谁只管动手,值得刘挽亲自动手的人并不多,霍去病丝毫没有在帮忙的意思。 但那些个女侯们就不太一样了,都稳稳的站到刘挽的身后。 「用不着你们动手。李敢,还有你们,不服是吗?不服只管一起上,打赢了我,这一个拳头的不满你们自行讨回来。反之就是你们无用。」李敢身边聚集的人一如既往的多,这些人相对也挺熟的,都是世族子弟。 不满于刘挽出手打伤李敢?来呗,一起上,他们打赢刘挽算刘挽无能。 本为狩猎而来的,刘挽穿的都是轻便动手的衣裳,她这会儿站在那儿,高傲的昂起头,一副有事来找她,没本事都给她闭嘴,少管闲事的姿态。 刘挽多年来的行事,多少人正盼着能够寻一个机会好好的教训教训刘挽,最好能让刘挽长长教训,莫以为全天下没有一个人斗得过她。 可惜一直没寻到机会! 现在刘挽送上门让他们动手对不对?错过这样的机会还会有下回吗? 不可能会再有! 那想啥呢? 上啊! 李敢身边的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都不认为他们会斗不过一个李敢。 诚然刘挽在河西一战中大显身手,但真正见识过刘挽本事的人并不算多,一群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尤其不可能有那个机会。因而难免的认为刘挽或许极有可能只是被人捧得老高,将她说成一个绝世的高手罢了。 显然刘挽刚刚冲过来给上李敢的那一拳头于他们看来,一切不过是刘挽偷袭得来的结果。 霍去病低头一笑,一群目中无人的傢伙,上赶着给刘挽撒气挺好的。 刘挽本来心情不佳,她给霍去病一拳头这事儿都是手下留情了的。 现在好了,本来刘挽对世族就充满不满,恨不得把他们吊起来打,可惜没有这个机会,因而也让刘挽一直忍着。结果他们非要送上门来挨打。不打上他们一顿难免可惜了。 刘挽挑衅的沖他们昂起下巴,无非让他们都利落的,光说不练有意思吗? 「打。」刘挽的态度太可气了,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刘挽敢放话,那边本来还在的陛下没了人影,打,必须得打。谁都不许迟疑。 七八个青年郎君不约而同的往前沖,目标只有一个,将刘挽打倒。 然而这些个人真以为刘挽虚有其名? 迎对他们的一道进攻,刘挽的速度那叫一个快狠准,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几息的时间将人撂倒,到最后也就剩下一个李敢算是能打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7页 能打就多挨几下打。刘挽一拳一脚的往李敢身上招唿,那是下狠手的,李敢诚然也是多年习武的人,也算英勇善战,无奈动作没有刘挽快,从第一招开始挨了打,接下来再没有还手之力,直到被刘挽打得起不来身,李敢吐了一口血,刘挽适时而停。 在众人都松一口气时,刘挽突然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抽出一把刀,根本没有人反应过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一声惨叫出自李敢之口。 「这根手指是我对你的警告。」是的,刘挽将李敢右手的无名指砍断了,血流不止的李敢让一旁本来败于刘挽之手很是以为丢尽脸的人更是愤怒无比的质问,「长公主究竟为何要如此狠辣,关内侯于国有功,长公主如此凌/辱于有功之臣,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 刘挽冷哼一声道:「有功之臣,说得很好,那你问问他都干了什么?不服我对他动手,告我的状去,把你们各家的人都叫上告我的状去。」 可惜,他们以为能要挟刘挽,以为一句大义的话能让刘挽有所迟疑? 对,刘挽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不假,到底是谁不讲道理呢? 丢下这句话的刘挽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显得心情相对的好了。 这些个世族,难怪在汉武帝一朝能弄出巫蛊之祸,就他们闹事的本事,想不认一句服都不行。他们一直都是只手遮天的存在,当年迈的刘彻没有那份控制力,从那一刻开始,自不必说,一切都由不得刘彻,也由不得卫家,由不得无数的大汉百姓。 「怎么如此生气?」霍去病对刘挽转身即走,二话不说的跟上,也是万分的好奇。 方才刘挽不说,如今都打完了,接下来的事也得继续运作,必须得告诉霍去病到底怎么一回事。 霍去病一听那比刘挽更生气,转身马上想回去给补上一顿打,刘挽连忙将人拉住道:「放心,有你动手打他的时候。事情没完。」 一听这话霍去病有什么不明白的? 挑了挑眉头,显得很是期待的望向刘挽。 而刘挽把李敢打了一顿,并且削了李敢一根手指的事自然是传遍整个上林苑,卫青也在第一时间知晓此事,因而马上望向平阳长公主问:「泰永知道了?」 依刘挽的性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最近这些日子刘挽的心情是相对不好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卫青在被李敢打伤的第一时间是要瞒下此事。 但他可以对外瞒,对内是如何都瞒不住的。 平阳长公主马上道:「不仅是泰永,陛下也是知道的。有些事你想息事宁人,但你要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并非是你一人受伤的小事。你是大汉朝的大将军,李敢不过是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关内侯,他竟然敢打伤了你,此事非比寻常。」 卫青同平阳长公主道:「本已是多事之秋,再因我而生事,我只怕陛下......」 平阳长公主知卫青未尽之言是为何意。但平阳长公主十分肯定的告诉卫青道:「事情传到陛下耳中,泰永不过是刚好在陛下身边听了个正着,之后的事不必我告诉你,你也懂得。陛下放任不管便是默许。既是默许,接下来的事也就与你无关。」 言尽于此,卫青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被打一事对刘挽于公于私都是不能忍的。 她不忍的同时何尝不是也得到刘彻的默许? 平阳长公主吐一口气道:「万幸有泰永。」 是的,平阳长公主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般庆幸刘挽的存在。 大汉的格局因刘挽而生出的改变,平阳长公主怎么可能没有意识到。 刘彻在漠北之战后大封霍去病,却没有对卫青进行封赏,因卫青之功太高,没有办法再封,同时也没有对卫青手下的人再行封赏,这就相当于告诉天下人,他刘彻对卫青有了别样的想法。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不满于卫青大权在握的人会做出些什么事,别的不说,只看李敢便可知。 李敢,李广之子,丞相李蔡的侄子。 李广在漠北之战后因迷路而错失战机故以自尽谢罪,在李敢看来是卫青的错。否则他怎么可能会对卫青动手。 李敢的动手因李敢一人的想法而已? 平阳长公主并不傻,很清楚的知道在这里头的事儿多着。 很多事情平阳长公主都不宜出手,因她与卫青的关系,在刘彻那儿她要是为卫青说多了话,反而会适得其反。 但刘挽不一样。 刘挽一个心心念念于大汉的人,又是自小与卫青亲近,绝不可能允许卫青被人欺负的人,断不可能会让这件事悄悄的发生,悄悄的被掩盖。那些敢出手挑衅试探的人,刘挽必让他们付出代价。 第490章 不安分 平阳长公主有自己的盘算, 这一点是刘挽能够接受的,故而平阳长公主完全不打算在卫青这儿有所隐瞒。 可怜卫子夫刚要喘回一口气,刘挽能够平安无事,纵然心情不悦, 那都是一桩喜事。此时卫子夫正与内外命妇们聊天欣赏歌舞, 结果听到有人来报, 刘挽把李敢打了, 并削了他一根手指,卫子夫...... 然而卫子夫在缓过来之后也想起一层, 刘挽和别人不一样, 她是极有分寸的孩子, 值得她将人的手指都给削了一根的事, 必然是有内情的。至于李敢的身份,关内侯又如何,刘挽既然敢动这个手,定然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她别担心, 别担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8页 「长公主呢?」不担心归不担心, 刘挽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卫子夫不能不让人盯着点。 「和大司马骠骑将军骑马去了。」宫人如实回答,卫子夫无话可说。 不过 ,此时刘挽把李敢的手指都给削了的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有那居心叵测的人,压根不问刘挽动手的原由,只揪住一点, 就是刘挽把李敢的手指削断了一根, 这事儿刘彻管是不管。 一开始还有人尽可能的想把人安抚住, 提醒他们别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李敢把卫青伤了。 无论于公于私, 李敢竟然胆大包天的伤了卫青,卫青没有在当时计较,刘挽但凡想要计较,谁都拦不住,也别想让刘挽认输。 可是总有人不听来龙去脉,而且刘挽在这时候更让人有意的挑拨,这种事情刘挽做得那叫一个顺手,一声吩咐下去,追随在她身边的人立刻都懂了,要如何挑动更多的人闹,都心里有数的人,不必多言。 刘挽呢,也不论那许多。打完李敢之后又和霍去病到了阴阳家的小楼去。 一片废墟无人靠近,也是不敢靠近。 霍去病在阴阳家的小楼被烧后是第一次和刘挽一道来,刘挽道:「我以前在想,我做了那么多有没有意义。但今天发生的事让我意识到,世族目中无人,从来没有因为局势的变化而有所改变。我们的舅舅不是大汉的英雄吗?大汉的骨气是舅舅打出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样的一个人,他李敢不过立了些功,他该明白匈奴的不好对付,他凭什么打舅舅?」 对啊,刘挽算是被李敢刺激到了。 她清楚李敢为什么打卫青,因李广之死。 可是李广之死,他是畏罪自杀,与卫青有干系? 因为李广作为卫青的将士,他没能按时抵达卫青要求他抵达的地方,他自觉有愧而自尽,是卫青的错吗? 李敢!他怎么敢对卫青动手?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从心底里李敢不认同卫青这个大将军,他看不起卫青。 霍去病道:「但凡我出手,我会直接要了李敢的命。」 刘挽看得分明的事霍去病更懂,连卫青都敢打,军中将士在知晓此事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大将无威,如何号令三军。 霍去病说得坚定,一旁的刘挽摇头道:「杀人不过点头事,我要达到的目的不仅是为震慑三军,我还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想要在朝堂上立足,以舅舅这样的功劳尚且没能让人正眼瞧上一眼,他们该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 这句话听在霍去病的耳朵里,霍去病道:「没那么容易。」 卫家因卫子夫得宠于刘彻,从此一跃成为人上人,近二十多年的经营下来,依然并不能够让他们被人正视,其中的原因在于世族的垄断,刘挽想要分化世族更不容易。 刘挽想要分解世族的办法是什么? 既要让他们感受到威胁,知晓在他们底下无数的人想取他们而代之,另外也会想方设法的挑起他们内部相争相斗。 但不管哪一种法子都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的。 「漠北之地也该迁不少的人去吧。」刘挽突然冒出这句话。 有些法子其实很多人并没有意识到。 对外刘彻一直让匈奴往关内去,不断从各方调人出来,其目的何在? 世族各家错根盘节,想对付他们确实很不容易。但也并非全然没有办法。 比如许他们以高利,让他们举家而迁。 诚然如同在长安城内,已然达到顶峰的家族是不可能因那点利而动,但是有一些家世不算太显,在长安活得艰难的世族,他们未必不会因利而动,从而愿意搬迁。 不错,有些人穷尽一生的追求都无非是要在天子脚下立足。但是不要忘了想要扎根于天子脚下谈何容易。没有立身的根本,足够的利,死耗在长安只会让他们消失。 树挪死,人挪活。刘彻用了这样的办法,效果刘挽观察了朔方城和河西下来,很是以为这算一个不错的法子。可是想要操作好不容易。 漠北之地,沙漠啊。 「并不只有漠北。」霍去病提醒刘挽一句,大汉的战事并非只在北边,南边和东西各地都有战事,打的是什么,刘挽自是有数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刘挽但凡生出把世族们从长安弄出去的心思,能容下他们的地儿多着。 刘挽昂起下巴沖霍去病问:「可行?」 霍去病理所当然的答道:「陛下想出来的主意自然是千好万好的。」 这话该当刘彻的面夸,跟刘挽这儿就不用了吧。 「李敢此人有几分真本事,但他这样的脑子还是算了吧。」霍去病不管刘挽的眼神,反而提起他的态度,以为李敢这个人往后大可不必再用,他是断然不想再用。 「把几位因功得封的侯都喊过来,让他们都一道去长长见识。」刘挽提醒霍去病,霍去病不确定的问:「要闹那么大?」 「要么不闹,要闹就得闹大。」刘挽做事一向如此,不做则矣,一做势必要闹得天翻地覆,谁都休想跑得了。 霍去病笑了,「方才谁说我闹腾来着?明明你才是最闹腾的那一个。」 收穫刘挽一个警告的眼神,霍去病道:「你是不是还要顺势立规矩?你今天一番折腾为的从来不是舅舅,而是陛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9页 言罢抬眼和刘挽四目相对,刘挽嘴角一勾认可无比的答道:「表哥所言甚是。」 都是聪明人,言及于此,该准备的准备,该操作的操作。 此时经过刘挽在其中的推波助澜,已然有人冲到刘彻的跟前告状了,无非是刘挽在刘彻的宠爱之下瞧瞧变成什么样子了?无法无天啊!陛下刚封的关内侯,刘挽说把人打了就把人打了,还削了人家一根手指。 李家世代忠良,这些年为大汉也是屡立战功,刘彻不能一味的纵容刘挽,让刘挽变成一个无法无天的公主。 刘彻那儿眼睁睁看刘挽打人,转头即走,证明他乐得刘挽动手,至于最后刘挽削掉李敢一根手指的事,算一桩大事吗? 反正刘彻全然不当回事,对前来告状的人,他们喊他们的,刘彻完全不打算理会。 「既然是来狩猎的,让人在外头准备,在外面用饭。」刘彻不当回事的情况下,还让人准备饭,叫一群等刘彻开口,希望他能管管刘挽的人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好想怼刘彻一句怎么能不管一个有功之臣的生死,还能有好心情吃饭?亏得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否则刘彻怕是要让他们更吃不下饭了。 好在有人拦下,而且很是以为他们大可借势,人多最好,能让他们藉助外力。 大汉的公主无法无天,目中无人,连功臣都敢随便打杀,且让天下人都知道刘彻宠的是一个怎么样的公主。 刘挽不是一向最会收拢人心吗?经此一事后,瞧她还怎么收拢人心! 有人的算盘打得是相当的精,真正聪明的人听完却是摇头嘆息,到现在难道一群想对付刘挽的人依然不了解刘挽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他们有听说过一句半句刘挽胡乱打人的话? 多少人盯了刘挽几年,他们盯出什么了? 刘挽一个小时候都能做到不落把柄于人的主儿,她会是随便打人,叫人揪住她不放的主儿? 别开玩笑了! 依刘挽先前的操作,但凡她主动露出破绽让人捉的,最后吃大亏的一准得是以为能够占尽便宜的人。 记吃不记打的人,活该他们接下来更惨。当然,有意为之的人要坑的也是李家吧。李家,李敢,李蔡,真是蠢啊! 总之,刘彻设了宴,基本上刚开席已然有人上来告状,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道刘挽的不是,末了不忘指了指一旁的李敢,无非请刘彻不要再一味的偏袒,让天下人觉得大汉没有王法。 正常人被人那么吵能好好吃饭吗? 反正满堂的人要说一直吃好喝好的不外乎几个人,刘彻、刘挽、霍去病。 饶是卫子夫坐在刘彻的身边,不时给刘彻布菜,对女儿被人告状一事,而且瞧附和的人不在少数,不由的拿眼打量刘彻以及刘挽。 但刘挽纵然是这几天的心情再低落,该吃吃,吃不下刘挽也会硬塞。 霍去病更过分,他觉得好的菜让人给刘挽端过去,刘挽不吃的,他则让人端过来。 于刘彻,他这一回来上林苑狩猎是为放松的,结果放松不成,事儿一件接一件。吃饱喝足的刘彻见刘挽还在那儿吃,而且完全没有打算停下,倒也不急,等刘挽放筷才问:「此番出来狩猎本意想让你散散心,放一放还是处置了?」 第491章 射向别人的箭 没人想到刘彻会询问刘挽。 纵然没有点名道姓, 可刘彻的视线一直落在刘挽身上,谁不知道他问的人是刘挽。 「我倒是还好,对他们如同苍蝇一般的行为习惯了无视。倒是让父皇心烦了才是。」刘挽拭过嘴角,将那方丝帕掷于桌上才接过话。 告刘挽状的人被刘挽当成了苍蝇, 真是一刻都不能忍。立刻转头沖刘挽质问:「长公主竟然如此折辱于臣?」 「是吗?喋喋不休不是苍蝇是什么?」刘挽半点没有自省之意, 继续询问。 对面这一位倒抽一口冷气的同时, 真是好险没冲上去挠刘挽的脸。 「李丞相, 于公,你是大汉的丞相, 有人告我这个公主不讲道理, 道陛下偏袒, 你认同他们所言亦或者是不认同?于私, 你是李敢的堂叔,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作为长辈,你对李敢被我削去一指的事儿有何看法?」刘挽都懒得理他们, 李敢既是大汉的丞相, 又是李敢的堂叔,不管哪一重身份刘挽都可以问上他一问,他怎么看的? 李蔡额头早渗出一层一层的冷汗了。 本来有些事闹大他心里已然犯嘀咕,结果在得知刘挽出手把李敢一指都给削了,李蔡知晓事情没法善了,但凡他要是不把这桩事处理好, 他这个丞相也就当到头了。 被刘挽点名, 李蔡立刻起身朝刘彻作一揖道:「陛下, 请陛下念在关内侯刚经丧父之痛, 心中极是悲痛之下, 方才犯下那等不守规矩的事。」 「何等不守规矩之事?」刘挽对李蔡直奔刘彻的事压根不当回事,他们谁说的话不是说给刘彻听的,只不过刘彻既然交给刘挽处置,刘挽理所当然的接过话,等下文。 李蔡是真怕,李敢是真的疯了。他惹谁不好,偏惹到卫青的头上,那可是刘挽最最爱护的舅舅。卫青不可怕,因他宽厚谦让,并非一个计较的人不假,可是在卫青身边的人是谁?是刘挽。 这一位从来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尤其她这个人可以被人欺负,可谁要是胆大包天的想欺负到卫青的头上,纯纯是找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0页 看吧,看吧,听听刘挽问的问题,简直要命。 「丞相成哑巴了?方才他们在控诉我时丞相不吱声,如今本宫问及丞相,丞相依然不作声。大汉的丞相是个哑巴,父皇,是不是有损于大汉形象?」刘挽并不是一个多有耐性的主儿,尤其一个不作为丞相,让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他看皇帝的笑话,大汉的笑话,刘彻竟然能容? 刘彻冷笑的道:「朕也想知道。是不是丞相当久了,你已然忘记身为丞相的职责所在?」 李蔡明白,他最担心的事情终是发生了。 如果他没有办法处理好此事,他的官也就当到头了。 「陛下,李广将军毕竟也曾有功于大汉,一生也忠于大汉。」李蔡没有办法,已然被架到这个份上了,他能说的无非是李广曾忠于大汉。 「在李丞相的眼里,大将军卫青不忠于大汉,不曾为大汉立下战功?」打感情牌,道忠心论功劳?对,卫青没有李广守卫边境那么久,可是卫青的功劳,他的忠心难道比之李广逊色了? 「世人皆知,大汉以军功封侯,李敢此番随军出战漠北,立下战功,陛下亲封关内侯。你觉得大将军卫青凭军功成为大汉的大将军,不如一个接连失道,贻误军机,畏罪自杀的人?」刘挽那是继续的扎心,她非要讨个说法不可。 「李敢,你说说看。你的父亲在战场上贻误军机,险些令大汉军队遭受匈奴重创,他若活着该是怎么样的下场?」刘挽步步紧逼,李蔡不敢吱声,好啊,闹事的李敢在那儿呢,他那脸色惨白的样儿,以为这样就能让谁偏袒他不成? 卫青终是开口道:「陛下,李广将军毕竟已经不在。」 刘彻瞥过刘挽,刘挽继续开大道:「人死为大,父皇本意也无心追究李广将军之罪。可是父皇仁慈落在你们看来难道成了贻误军机无错的意思?你有什么资格敢对我舅舅动手?大汉的将军,七出匈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你是凭什么认为你一个小小的关内侯胆敢对我大汉的大将军动手?在你心中,这样一个大将军是你心怀怨恨就能动手的存在?你以为大汉律法何在,军法何在?」 不错,卫青念李广年迈,多年对大汉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无心要跟李家计较,但有些事不是卫青想不计较就能不计较的。 李敢何尝不是汗淋如雨,他,他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样的地步,他绝想不到。他只是想宣洩心中的怒意而已。 「张廷尉,告诉关内侯,李广将军贻误军机按大汉律法当如何处置?」不管是李蔡或者是李敢都不敢接刘挽的话,刘挽是打定主意要寻根溯源,定要把事情扯清楚了,究竟谁对谁错。 李广畏罪自杀,因此刘彻不予追究他的过错,怎么,李敢他是觉得李家有功了?还敢动手打卫青?谁给他的胆子? 「贻误军机,当斩。」张汤不敢不答,刘挽那儿是靠着刘彻的,刘彻让他开口,他不敢像李蔡和李敢一样闭口不言。 原本告状的人在这一刻都有些傻眼了,事情好像大条了。他们告状不成,极有可能把李蔡和李敢给坑了。而有的人是按捺不住的兴奋,李家,到头了! 刘挽目不转睛的盯着李敢,「关内侯,你觉得这条律法有错吗?」 李敢张了张嘴想解释,刘挽问:「你只须回答我这条律法有错吗?」 「无错。」李敢不敢再不答,只能如刘挽所愿的说出这句话。 这一刻的刘挽冷冷的笑了,再问:「以下犯上该当何罪,丞相,这个问题由你来答。容我提醒你,你如今是大汉的丞相。今日不管你当众答了什么,来日都极有可能用到你的身上。」 明晃晃的警告,明摆了告诉李蔡,他要是觉得李敢打了卫青这个事纯纯是小事,好说,以后谁要是要了他这个丞相,他也一定能够适用。 「诸位也一样。」刘挽似乎觉得只威胁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故而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无规不成方圆,诸位,想想你们的位置。你们的态度会决定你们以后的处境。」若是可以随便打架伤人,好说,刘挽一定会把这一点贯彻到底。 有人会怀疑刘挽做不到吗? 刘挽手下有多少人? 「我们都听着。回想往日,诸位对我们最是喜欢讲规矩说道理了,倘若打了大将军都不需要受到惩罚,证明这天底下也没有什么人不能打的,我们都可以学着点,多学着点。」底下的诸将中马上有人补上一句,好让上方的刘彻也听进去。大汉的大将军,大司马,谁想打都能打,将来是不是也可以随便打他这个皇帝? 刘彻如何意识不到,冷哼一声,「朕记得你们从前最喜欢拿规矩说事。怎么如今都不答了?」 刘挽冷笑补充道:「他们不答,让丞相来答即可。大汉的丞相,上不能体恤君之不易,下不能调和阴阳,而且无视朝廷的颜面。大将军被打,你不管的事本宫帮你管,如今你竟然还让别人在本宫的面前夸夸其谈,这些官到底是怎么留下来的?」 是的,官员考核,不会有人把这事忘记了吧。 被刘挽提及,好些人都在心里暗暗大骂,很是以为刘挽是要杀疯了吗?她又想干嘛? 「啊,丞相当时是没有考核的?」刘挽突然想起这回事,李蔡!!! 「何止是丞相,三公九卿都没有。」刘彻幽幽的补上一句,言语中透露出不满。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1页 刘挽扫过在场的三公九卿们,「诸位一定很是引以为傲吧。但显然这是要不得的。否则的话也不会有这样一群蠢货在这儿喋喋不休。」 一群蠢货们...... 李蔡此时何尝不是恨得一群蠢货不行。 但是这里头究竟有多少是真蠢亦或者是顺势而为的,李蔡敢说吗? 丞相之位啊,当官的没有一个不想当丞相的。无奈丞相的位置只有一个。 李蔡在丞相这个位置上也算是坐了不少日子了,正因如此,底下多了去的人想把他拉下马,因而李蔡莫可奈何的观各方而动,借李敢伤卫青一事闹大,再让刘彻把他撤下,让别的人来当这个丞相。 「李丞相?」刘挽再唤一声,李蔡明白,他要是再不开口,他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开口。 「刺杀大将军,当杖一百,下狱。」一应规矩都是定好的。李蔡不敢不答。 刘挽稍稍满意道:「本宫削他一指,是罚错了他吗?」 李蔡不得不低下头答道:「并无。」 「很好。此时的丞相才有一点丞相的样子。一群不明里情胡乱告状的人,丞相以为他们又该如何处置?」刘挽满意李蔡终于不装哑巴了,但一切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 此时的刘挽询问李蔡的问题是要如何处置那群不知真蠢或者假蠢,亦或者也是将箭射向李蔡的人们。 李蔡有些不确定的望向刘挽,刘挽要帮他吗?最终李蔡答道:「夺去官位。」 第492章 先诛丞相 哎哟, 真够狠的啊! 刘挽朝刘彻躬身垂首问:「丞相提议,不知父皇以为如何?」 刘彻想都不想的答道:「可。」 嘶!一群人都傻眼了,毕竟他们想过会被处置,但谁能料到会是这样的处置, 夺去他们所有人的官位吗?太狠了吧。 「丞相提议, 你们有异议?」刘挽注意到他们神色的同时, 不禁问上一句, 但这意思也是把锅全扣李蔡头上,李蔡?? 「我等之过我们认了, 方才长公主也说过, 丞相併不称职, 上不能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 下不能遂万物之宜,调和阴阳。陛下要责罚我等,难道还要让一个无能的丞相在其位?」这句话道出他们这群人的目的所在,他们要的是拉李蔡下马, 非拉不可。 刘彻的嘴角勾勒起一抹不察觉的弧度, 依然将问题丢回刘挽问:「你怎么说?」 「为官不为都得贬谪,丞相为何须特殊对待?」刘挽觉得非常的好,相当的好,就得按他们说的那样,该给丞相提要求就得提要求。谁规定的当上了丞相就可以无所作为。 「不过,一个丞相大权在握不办事, 属实不好管对吧?」刘挽补上那么一句, 那是相当的要命, 本来已然饱受惊吓的李蔡听闻这句话, 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包裹全身。 刘彻早就已经握了三省六部的官制在手, 刘挽一提他是立刻配合无比的道:「仔细说说你的想法。」 「凡事不可没有制衡,三公九卿各司其职,但是并没有受到一定的约束。丞相上不能承天意,下不能调和阴阳,自然是不合格的。可是再不合格的丞相,也并非没有长处。用人当用之以长。更应该相互配合。」刘挽不着急的将想法一点一点的道来。 马上有人补充道:「御史大夫相补。」 对啊,没有错,御史大夫在此时相当于一个副相的存在,也正是因为如此,三公九卿的权利相当大的,自然也就有了可以和刘彻叫板的资格。 然而这一切远远不够。 「那你们是在告诉我说,丞相失职,连御史大夫也是失职的?毕竟方才他们骂我的时候三公九卿无一人为我说话。你们,都算失职吧?」刘挽何许人也,捏了他们的把柄还能不知道该怎么样对付他们? 三公九卿,他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盘算,相互算计,也相互利用。 如今想阻止刘挽的时候,他们自然都是一体的,想方设法的打消刘挽说出任何新的法子,以达到离间他们的目的。 刘挽这些问题一丢出,一个个的脸色都是相当的不好。如果可以,真是想堵了刘挽的嘴。所以为什么他们一天到晚的总想不开去逗刘挽。 「由此可见,大汉的官制并不完善。诸位以为呢?」刘挽可算是终于将她心中的主意道出,一个个纵然早有预料,亲耳听到刘挽的话,依然让他们控制不住颤抖。刘挽心存改官制的想法是有迹可循的。礼部。 「陛下,毕竟是沿用多年的官制,先前用得挺好的。」有人依然不愿意认命,拿了先前定下的规矩这话想来堵堵刘挽,也希望能够阻止刘彻。 然而可惜得很,他们是不可能阻止的。 「哦,你们觉得秦始皇能创三公九卿之制,我父皇不能因时因势而改更适用的官制?」刘挽何许人也,他们没有明言汉承秦制,刘挽道来半点压力都没有。谁规定的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全都不能改的,真要如此,不如先请他们反省反省自身?观他们自己的作为,他们还记得他们祖宗早早为他们立下的种种规矩? 自己都没把自己的祖宗当回事,一天到晚却很积极的来提醒刘彻要守祖宗之法。 不要脸! 刘挽纵然没有把难听的话说出口,但她那眼神的意思谁能看不懂,不明白? 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会让一干臣子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2页 刘挽道:「况且,诸位连听都不听我的主意,怎么就提出反对意见了?你们怎么就知道我提出的新官制不好用?不适用?」 真,新官制三个字一出,瞬间让所有人本就提起来的心更是悬在半空。 有刘挽这样的人吗? 她那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怎么好像完全不受约束,没有尽头一般,她能信手拈来一个主意,压根不给人追问的机会。 别说底下的人,饶是作为事情起源的卫青在这一刻何尝不是傻了眼。 平阳长公主说过了,刘挽出手,那再不是简单的关系卫青一人之威。大汉朝堂的威严,皇帝的威严,甚至能够让刘挽延伸到何等的高度,平阳长公主自问没有办法参透刘挽,属实也不知道刘挽会把事情推动到何种地步。 现在纵然听清了改官制,卫青不禁想,刘挽到底是心血来潮亦或者早有预谋。 一时间卫青的视线落在刘彻的身上,这个答案想找到并不难,观刘彻的反应足矣。 卫青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错,刘挽早有预谋。 意识到这一点的何止是一个卫青,其他的官员都明白了这个道理,脑子立刻飞速的转动,他们想的是,刘彻是认同刘挽的主意的对吧? 如果不认同,早在刘挽出声的时候刘彻已然打断。 不吱声的皇帝何尝不是在默许,默许刘挽现在说的或是即将说的一切。 刘挽朝刘彻作一揖道:「父皇,一个丞相既然办不好差,不如多立几个。」 话音落下,多少人的腿都迈出来了,那一刻他们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同意。 可是刘挽也在此时提醒的道:「丞相之位,谁能不想?想,丞相只有一个,机会渺茫,要是多几个,机会是不是多了?」 想要反对的人一听这话,对啊,一个丞相当然是很难让他们有机会,但如果多几个丞相的位置呢?必然是很有可能成为丞相的。 「陛下,毕竟是大汉沿用多年的官制,并未出现问题......」 「并未出现问题,说出这句话的你究竟是在息事宁人还是当全天下的人都是瞎子?亦或者你的心里根本没有半点家国天下,独思一己之利?」刘挽干脆的打断这些掩耳盗铃的人,请别再拿他们老刘家的人当成傻子,谁傻也不能是老刘家的人傻。 被刘挽直接怼上的人瞬间脸色胀红,刘挽更不悦的道:「你们的考核啊,真是让我忧心无比,莫不是满朝的官员都是无能之人?」 「陛下,改官制一事望请陛下三思。万万不能挑起动/乱。」刘挽的质问谁答得上来,李蔡倒是像瞅准了机会,在这一刻立刻同刘彻跪下请之,望刘彻三思,绝对不能按刘挽提议的改官制。万万的不能。 随李蔡的话音落下,在李蔡身后那些不管是原本想对付李蔡的人,亦或者是站在李蔡那一边的人,都明白一点,绝对不能如刘挽所愿,否则他们的利益将会受到最严重的损害,一发不可收拾。 刘挽瞧那跪下一半的人,突然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对喽,他们跪下的意思是希望刘彻别听刘挽的,千万千万不能推行所谓的改官制,别管刘挽说得有多好听,请所有人都不要忘记最最重要的一点,刘挽在做任何事之前都会考虑是否利于大汉,而绝不可能考虑对他们是否有利。 这样的情况,谁该如何还用说吗? 阻止,想方设法的阻止,绝对不可以让刘挽继续的推行她的所有改革。 刘挽问出的问题,他们知晓应该要答,断不可能不答的,故,朝刘彻拜下道:「陛下三思。」 听到这话,在李蔡身后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朝刘彻拜下道:「请陛下三思。」 刘彻眼中闪过冷光的同时,刘挽的话已经出口,「你们是在胁迫陛下吗?因为大汉要改官制,不利于尔等,你们便要跪在这儿胁迫于陛下?」 不得不说,刘挽是懂得捉住重点的。 「接下来你们是不是打算来个百官罢朝?」不仅如此,刘挽还给他们出起主意,刘彻闻此言已然道:「倘若百官罢朝,大汉可就热闹了。」 刘挽闻之道:「因丞相之故,百官罢朝,不究其他,先诛丞相。」 是的,枪打出头鸟,作为一个丞相起不到一丁点好的作用,何必再留着? 干脆利落的杀了,杀一儆百! 「不错。」刘彻一脸的认同,随后父女二人齐刷刷的望向李蔡,已然饱受折磨,原以为可以寻着一个法子救一救自己的李蔡,于此时此刻明白了,他们那点心思大可不必在刘彻和刘挽这儿装纯良,刘彻和刘挽对他们了解得很,不吱声绝不是怕了他们,仅仅是因为连最差的局面,刘彻和刘挽都想到了。 别的人或许觉得没有关系,反正死的那个人不是他们,但李蔡呢? 不究其他,先诛丞相。 李蔡怕是忘记了,在他面前的刘彻是何等强势的帝王,受制于人的事,年少时的刘彻尝过后,再也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官制。一但刘彻下定决心是非改不可! 第493章 长公主为何捨得? 脑子清醒后的李蔡立刻在第一时间解释道:「陛下明鑑, 臣绝无胁迫之意!」 刘挽抬眼问:「那你这样的跪着?」 李蔡没有半点犹豫的起身道:「臣只是年纪大了,一时站不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3页 一干人...... 这种话李蔡也能说得出口,是不是太不要脸了?考虑过所有人的想法吗? 李蔡此刻只有一个念想,怎么样活下来? 旁观者的看法重要吗? 同时, 李蔡也是恨起了李敢, 你一个关内侯, 自己凭了本事封了侯不好吗?你爹为什么封不了侯各自都有数得很。你非要把你爹的死怪到卫青的头上, 还胆大包天的去打伤卫青? 对,卫青是个好脾气的, 但刘挽不是! 别说刘挽了, 纵然是一旁的霍去病那也绝对不是。 一个个作死的闹, 好, 现在满意了吗? 李蔡的后牙糟都快给他咬碎了!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丞相都起了,你们不起?不起千万别后悔?丞相为百官之首, 当为百官表率, 还是那句话,不能为君分忧,不能调和阴,百官胁迫,先诛丞相。剩下的这些人里,父皇一定不会介意杀上几个人, 以令天下明白, 大汉的皇帝不接受任何的胁迫。」一直以来刘挽都觉得皇帝的权利太大, 没有任何的约束, 想杀谁就杀谁, 相当的不客气。 但是,对比于一个个的世族特权,他们仗着自己的那点特权没少胡作非为,尤其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是讲理的。 和不讲理的人讲理,简直是要困死自己的节奏,刘挽能是吗? 世族和朝臣从来不讲人权,对付他们,须得捏住他们的七寸才能让他们安分。 命是他们所爱惜的,在这一点上,他们和世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被刘挽所威胁,没有人乐意,可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刘挽并不算吓唬他们。但凡只要他们敢继续不动,外头的将士未必不会冲进来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刀见无眼。 「臣等只是一时没缓过来,万万不敢胁迫于陛下。」到这样的地步,谁都不会再敢坚持,心里骂起李蔡坑了他们,还是不得不麻利的起身,讨好的沖刘彻笑,保证他们绝对没有半点的胁迫之意,望请刘彻明鑑。 此时此刻,多少人观世族们都不禁的怀疑,这是传说中的世族,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针对世族的滤镜,真真是碎了一地,怎么都捡不起来。 刘彻话不用多说,刘挽帮他把该敲打的人敲打妥当了,有何不可的? 「没有最好。」刘彻补上一句,谁要是听不出刘彻话中的冷意那纯纯是装傻。 而这个时候刘挽突然往前迈了一步唤,「父皇。」 唤那么一声,刘彻应一声,刘挽又没有出声,刘彻立刻懂了,招手让刘挽上来。 额,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们父女密谋些什么? 刘挽走到刘彻的身侧,刘彻转过头,刘挽在刘彻的耳边一阵低语,那是连给卫子夫听的机会都不曾,竟然谨慎到如此的地步? 不得不说,纵然都知道刘彻宠爱刘挽,但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对刘彻和卫子夫,刘挽竟然也会有所区分。 但卫子夫似是早已习惯,刘挽在与刘彻说话的时候,卫子夫并没有任何要打听的意思。 其实卫子夫很庆幸于刘挽的理智,她永远都知道面对刘彻该用什么样的态度,而不会因此将其他无辜的人捲入其中。 「先前怎么没提?」刘彻听完后似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刘挽答道:「父皇亲自操作?」 话中何意,刘彻自明了,立刻道:「办。」 好勒,刘挽这些事要是不跟刘彻打好招唿便对外宣称,怕是不成。但今天这样的机会属实难得,刘挽必须得开这个口。 然后,没有然后了,刘挽扫过下方的臣子,不知怎么的,他们感受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蹿,而霍去病沖刘挽招手,递上茶杯道:「喝口水润润。」 刘挽心情那叫一个好的往前去,拿过茶一饮而尽,再一次伸杯,霍去病配合无比的给刘挽续上。 但凡认识霍去病的主儿都知道,这一位从来不是好相与的主儿,素来高傲的霍去病大抵也只有对刘挽才会如此的体贴入微。 「上吧。」霍去病沖刘挽丢下这两个字,刘挽挑眉表示,没错,她这就要上了,好好瞧着。 刘挽沖一旁的刘据道:「今天我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记牢了。」 刘据??他竟然还有任务的吗? 然而刘据敢道一个不字吗? 「是。」能让刘挽叮嘱的事儿,必然是刘据所最缺的,刘据对刘挽的叮嘱从来不敢有半分的松懈,必须是乖乖应下的。 「官制一事可以细论,比起官制,有一事不知你们谁家有兴趣?」刘挽坐回了位置,不紧不慢的张口。 本来都警惕于刘挽的人,万万没有想到刘挽会一副要给他们天大好处的意思?什么叫他们哪一家有兴趣? 齐刷刷的望向刘挽,平阳长公主甚至没有丝毫犹豫的问:「何意?」 依平阳长公主对刘挽的了解,刘挽做事,要么不做,做必然是已经想清楚十步以外的事。 「漠北之地尽归于我大汉,不知谁家愿意迁往漠北?」刘挽沖平阳长公主一笑,终于说出目的所在,但几乎所有人在听清刘挽的话后都愣住了。刘挽不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对不对? 哪怕是平阳长公主对刘挽的提议非常动心,在听清刘挽的话后都不禁的想,刘挽是疯了吗?否则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4页 世人谁不是削尖了脑袋的往长安挤,因这是天子脚下,因这里有世上最好的一切资源。 漠北之地是什么地方?那是离匈奴最近的地方,一个不慎很有可能他们全都得死在那儿。刘挽是怎么会觉得有人会在她的提议之下迁往漠北呢?确实刘彻强制性迁了不少人往朔方和河西,但漠北的情况不是更偏远吗? 谁傻了才会想不开的往漠北去,刘挽真以为她上嘴皮下嘴皮一动就能说服人,太自不量力了! 多少人在心里对刘挽嗤之以鼻。 「凡愿意迁往漠北之地的人家,瓷器、丝绸、茶叶、酒等制作之法,皆倾囊相授。」刘挽当然知道想让他们动心的需要给到他们动心的好处,此话音落下,不少人已然打翻了面前的酒杯,不可置信的望向刘挽。 不是,这可是刘挽一直垄断的行业,其中暴利,没有一个人能不为之心动了,刘挽疯了吗?张口就说要倾囊相授? 刘挽提醒的道:「你们要不要去信给朔方以及漠西的人问问,他们各家经营的这些瓷器、丝绸、茶叶、酒等是我给他们的,还是已然将法子教给他们。」 ???朔方和漠西那些人竟然都已经有了制作的法子的吗?这么大的事长安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喂,换成谁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昭告天下? 刘挽,刘挽! 此时的人们对刘挽的所有情绪已然复杂到了极致,这么多生财有道的法子,刘挽全都握在手里,以她的身份地位,再加上她本身的能力,谁能从她手里夺去?更何况她背靠刘彻,在刘彻的庇护下,谁也休想从刘挽的手里抢得半分利。 在这样天时地利完全可以让刘挽垄断的情况下,刘挽竟然要把这些技术教给别人? 对啊,技术给出去那就等于把一只生金蛋的鸡交到别人的手里,刘挽损失必然是惨重的,刘挽到底为什么愿意? 「长公主是在说笑吧。」是的,刘挽纵然是在和天下人昭示,并不代表刘挽说到就会做到。他们都觉得刘挽在耍着他们玩,哄他们呢。 一群人按下内心的激动,一回一回的告诉自己,他们一定是听错了,刘挽是绝对不可能把这么些赚钱的生意法子都教给他们。 刘挽正色道:「本宫从来不说笑。本宫已经说过,你们大可以让人去打听打听朔方和河西的情况。自愿迁往这两地的人,他们手里的生意都有哪些,本宫是不是让人教了他们这些法子。」 作为一个已然早一步做好某些事的人,刘挽并不畏惧他们去查一查,确定。 平阳长公主捏紧了手,在从前她以为天下重利莫过于盐,然而刘挽却用事实向她宣告,利之大,远胜于盐的不在少数,生意场上的事,刘挽从来都是占据上风的那个人,跟她混从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是,平阳长公主到现在依然不明白,刘挽怎么捨得? 「长公主怎么捨得?」一群人中总得有人问出心中的疑惑,不解于刘挽怎么会捨得! 刘挽摊手道:「为何捨不得。本宫缺什么吗?」 这个问题问得在场的人都静默了,能够出入上林苑参加这样一场宴会的人,谁又缺什么呢?可是纵然他们什么都不缺,并不代表他们会自此什么都不抢,什么都不争。 各家的家底其实都不薄,但他们从来没有因此停下对百姓的剥削,也并不认为需要停下。相反,当刘挽从他们手中夺去了利时,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怎么从刘挽手里将属于他们的利夺回。 第494章 输也不丢脸 实话, 刘挽这样干脆的表示愿意将这些暴利的法子给到他们,让他们不安之极。因为他们本不是这样的人,也难以想像会有这样的人。 他们既希望刘挽说的都是真的,又害怕刘挽做到了。 「穷则独善其身, 达则兼济天下, 或许你们读过的书你们忘记了。本宫并未忘记。于本宫而言, 借各家能人, 研究关乎衣穿住行,武器, 其目的是为了让大汉的百姓们过上好日子。所谓的好日子, 无非是让百姓们都能有一席容身之地, 能果腹, 能裹体。你们或许考虑的是自己,但我从一开始奔的是这个目的。至于愿意将利让于你们。本宫并不是白给你们的。唯有愿意迁往漠北之地者才会得到这些技术。」对啊,一开始刘挽已然将要求说得一清二楚,谁要是把这一点忽略, 那是不成的。 「大汉攻下的城得有人守, 也得有人前往教化,你们各家都想留在长安,在你们之中难道没有那在长安其实已然没有容身之地的家族?」刘挽在此时又丢出一个问题,她不相信世族是那么好当的,也并不认为在长安这里,没有那无所容身的主儿。没有人会不想换一个地方呆。 「树挪死, 人挪活。你们既然在长安输了一回, 并不代表你们再没有赢的机会。既如此, 何不一试?钱财之物是为根本, 你们但凡要不是知晓其中的关键, 何至于当初在盐利被我夺了之后恨得我咬牙切齿。这些年既恨我恨得杀死我,偏又不得不用我让人研究出来的各色好物,你们的心里承受得太多。」刘挽感慨之时,多少人的脸色都变得晦暗不明。 对刘挽的感情,他们每一个都说不清道不明,太复杂了。 如今随刘挽的话音落下,只怕会更加的复杂。 正因如此,刘挽道:「我赚钱是为了大汉,为了我父皇,为了无数的大汉子民。大抵我与你们最大的区别莫过于你们只想不断的压榨百姓,不断的从他们手里夺得田地财富,因为比强你们比不过,你们唯一能够针对的只有普通百姓。可是,你们一番作为是在乱我大汉。你们不会觉得自己做下这样的事,大汉皇帝能容,我这个大汉公主能容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5页 喂喂喂,好好的不兴把话题带歪的哈。 观刘彻的眼神在刘挽话音落下的这一刻都变了。 那眼刀子不断的往他们身上甩,无一不在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敢再生乱大汉之念,第一个要他们死的人一定会是刘彻。 没有人怀疑刘彻敢不敢,真没有一点意识的主儿,请看看一旁的张汤! 刘挽提醒道:「亡国之人的下场,不,应该是亡国公主的下场。大汉纵然亡了对你们来说影响不大。或许还有可能算是给了你们机会,让你们再一次扬帆起航,奔向更高的位置。亦或者,更能让你们成为人上人,一国的开国皇帝。毕竟,当年谁承想大汉的皇帝会是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呢?彼时的世族们观大汉的皇帝的眼神,都透着轻蔑,到如今,我都依然能够从你们的眼神中看到你们对我的瞧不起。」 靠!不是,刘挽到底想干什么?她是要坑人吗?她别乱来,她这样做是要挑起天下人对世族的公愤吗? 可是,这才哪儿跟哪儿呢? 「所以,你们看不起我舅舅这个事儿,对我而言真无关紧要。毕竟我是在你们一个个不屑的眼神下长大的。诸位因军功,举荐,科举而成为大汉新贵的人们。通过这些事,我只为告诉你们。无论你们做些什么,看不起你们的人们依然会看不起你们,绝不会因为你们的态度而有所改变。世族,世卿世禄,他们家族存活于世上多年,比大汉朝的建立都要长。他们对刘氏的轻蔑,不屑,皆因刘氏的出身不高。哪怕或许他们的先祖同样出身也不高。可谁让他们家的祖宗比我们活得好,争得好呢?有名有姓的记录在案,有据可查。咱们纵然不喜欢被他们轻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了不起。所以,被这群人看不起,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我们须得自己看得起自己。你们要清楚,他们靠的是祖上的功德,而我们靠的是自己。自然,这条路是千难万难的,唯有心志坚定,你我才有可能立足于朝堂,和他们这些人斗上一斗,争上一争。说句不好听的话,和他们争赢了我们光彩,和他们斗输了,我们靠自己,他们靠祖上,虽败亦犹荣。」刘挽提及于此时,竟然开始煽动起人们。 要对付世族绝不可能只凭他们老刘家可以做到。 世族们的性子,他们的底气摆在那儿,人才的根本恰是大汉的根本,这样的情况下,该认不如就得认不如。但是认了不如不代表不能想方设法的超越! 刘挽肯定的告诉在场的人,尤其是寒门或许出身不高的人们。对,家世他们拼不过不假,并不代表他们都得认命。 认命是不可能认命的,谁要是认了这个命,他们都没有机会站在这里。 拼要拼,纵然将来真要是输给了眼前的这群世族,他们奋斗过,抗争过,败了也不丢脸。 不得不说,作为没有多少机会说话的新贵们,他们既因为对诸多规矩的不熟悉,何尝不是因为在他们的心里,他们明白眼下的场景他们能插嘴的机会太小。 当然,未必他们之中没有想过能入世族之眼,从而让他们有一个更好的前程,更好的未来的心理。 然而刘挽却血淋淋的向他们揭示。 别想了,不要觉得他们得以封侯,能够和世族们站在一起,世族们就会认可他们。 别的人都不用说,大汉的皇帝,刘氏皇族,多少年的江山被刘家人握在手里,结果怎么样?依然被世族所轻视。 汉高祖刘邦那样的出身,纵然当上皇帝又怎么样,他的后人依然会被无数的人瞧不起。那他们这些刚露头的人们被世族所轻视是不是也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吗? 他们听到现在十分确定一点,李敢这个人,自以为成侯就敢跟卫青大将军叫板。他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可以对大将军动手?不正是因为他的出身,他是世族? 李广是李敢的爹,知晓内情的人都知道,李广是畏罪自杀。在战场之上,一切本来就看功劳,李广迷路贻误军机,最终自杀,李敢为什么敢把这个过错归到卫青的头上? 笑话,难道因为迷路失道而付出代价的只有一个李广而已? 想想刘彻杀了多少无用的将领了? 李敢他为什么能够封侯,因他出战立下战功。 大汉如今的军功制度,无论谁不是心服口服的。李广之死,李敢还敢怪到卫青的头上,真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自然,到如今所有不明白的人也都懂了,为何刘挽不依不饶的给李敢一个教训,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质问于大汉的宰相。 世族,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为了把人压下去,连半点道理都不讲。 世族以为自己不讲道理就能赢,看看,他们不讲道理自有不讲道理的人治他们。到头来,他们怕是还得求人讲道理。 一群新贵们从刘挽的话里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世族,该客气须得客气,毕竟他们这些人根基未稳,他们没有刘挽的底气可以随便和世族叫板。 可是,他们也得记住,不要试图和世族们交心,这些世族永远都看不上他们这些人,连刘家都掌了几十年的江山了,世族依然得翻旧帐论起当年的刘邦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完全不入流的人。 那他们这些人里家世比刘邦还差的又不是没有。刘挽将一切毫不留情的披露出来,无非是要让一切的新贵们明白,对世族,永远不要想要靠近,能够相互利用算是万幸,除此之外,该防得防,该争得争,须知世族这些人的目的何尝不是要将他们这些新贵全都踩到脚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6页 不过,刘挽也清楚,科举所取的这些人里不少是家道中落的人,要是寻根找源也未必不能算是世族之后,对这样的一种情况呢,刘挽相信这些人也一定会明白,过去的始终是过去,想要立足于大汉朝内,他们真正能倚仗的人是刘彻,绝对不会是世族。 「啊,还是言归正传吧,比如我们继续说道说道迁往漠北事宜,诸位是愿意亦或者不愿意。」刘挽指出最残酷事实的同时,也得归于正题,一个个世族忍下心中的不满听刘挽说话,难道不是因为刘挽丢出的好处? 刘挽道:「做生意的事儿,诸位一直在大汉内争,在大汉内抢,难道你们没有想过我们可以将目标转移?」 ???一时之间有人卡了半响,脑子转得飞快的人已然联想到和匈奴之间做生意的暴利,刘挽这意思是要开互市? 「朔方城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气,难道诸位远在长安,竟然连朔方城内的事情都没有任何耳闻?这让我不禁问,你们当真心里有过一丁点的大汉吗?」刘挽适时的补充问上一句,「亦或者在你们的心里,博望侯张骞出使西域一事不值一提?」 第495章 等着你们去探索 骤然之间, 刘彻的目光再一次变得凌厉无比。无数人在心中吶喊,刘挽别乱来,更别在这儿乱说话行不行? 张骞的功劳谁还能不知道。但再大的功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被坑得夺去了侯位。 视线不约而同的瞟向一旁的李敢,又都落在刘挽的身上。 不错, 张骞因失道而被夺爵位, 同时又被刘挽用在手里, 前些日子也不知是立了什么功, 得以復爵,如今依然是博望侯。 张骞之举那定然是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的, 谁会不长眼的说出张骞出使一事不值一提的话。 「这样问似乎也不太对。应该问, 西域带回来的葡萄好吃吗?葡萄酒好喝吗?」刘挽也是个坑人的主儿, 既调动了刘彻的心情, 同时也不忘问上一群人,张骞带回来的东西,葡萄这类东西好不好吃? 作为一个致力于发家致富的刘挽,一直不余遗力的利用新事物售以高价以赚得盆满钵满的人, 葡萄价为几何, 葡萄酒卖得如何,刘挽比谁都有数。 可是,谁敢当刘彻的面承认某些事,都不约而同的闭上嘴,怎么着也是不能认的。 刘挽能不懂? 对不愿意张嘴的人,刘挽换一个方式道:「那我换一个问题。如今这案桌之上的东西, 十年前的大汉有吗?」 案桌上是什么?菜啊! 菜怎么十年前没有呢, 刘挽未免也太夸大其词了。 不不不, 刘挽问的能是菜吗? 「上好的白瓷, 茶叶, 丝绸。」刘挽一样样的将案几上的东西推出来,提醒他们,不要忽略这一些东西。恰好都对上刘挽之前说过愿意把这些技术教给他们的话,应该,或许,很难有不为所动的是吧。 「大汉十年没有的,西域各国中有吗?诸位没有想过,一但这一切东西出现在西域各国之内,将会掀起何等的轩然大波?」刘挽的语气十分的平静,似在说着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这点事并非没有人懂了其中的暴利,而是有的人提出道:「匈奴未灭。」 生意谁不想做,钱谁不想挣,可是那得有命挣对吧? 「所以你们对边境的事还真是完全不关注。你们以为朔方,河西,漠北既然成为了大汉的疆域,为何朝廷下令让人迁往各地,其目的是要将那样的一片地方真正变成我们的。至于匈奴灭不灭,不过是早晚的事。他们若是对大汉俯首称臣,自然有他们的一条活路,倘若他们胆敢不服,大汉的大军又不是吃素的。难道诸位觉得朝廷把你们放到漠北就不管你们的死活了?」有些事挑明的说也未尝不可,刘挽知晓这群人既想要挣钱,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更是,他们何尝不怕死。 「富贵险中求,天底下从来没有白得来的便宜。本宫今日愿意大方的给出这个机会,你们不愿意,多了去的人会抢。」刘挽确实不怎么担心她提出的主意会没有人回应。 追逐名利是多少人的共性。 「长公主总不会没有条件?」事到如今,不少人也算是明白了,刘挽算是一个相对大方的人,正因如此,刘挽愿意给他们好处,但是有一点也请他们都不要忽略。刘挽会定规矩。 印刷术一事他们被刘挽坑得不轻,原以为那会是套在刘挽脖子上的枷锁,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倒是全套在他们的身上了。 悔不当初的情况下,他们还得赶紧学起印刷术,万万不能落于人后。 「这些暴利诸君皆知。我愿意分给诸位,为大汉,为天下百姓。我对诸位的要求也只有一点,在你们赚了不少钱,得尽不少便宜的情况下,也惠于大汉,惠于百姓。这点要求,不高吧?」刘挽的话音落下,谁敢指责刘挽的要求高。 但凡刘挽将这些工艺牢牢的掌握,所有的钱都是她的,所有的利也都是她的,她用得着跟谁提及这个事? 完全不需要。 「不错,我确实想利用诸位,但互惠互利的事,你们都不会吃亏,我这点小心思,不应该吗?」刘挽知晓有人心里在嘀咕她什么,无非是觉得刘挽竟然要跟他们谈起交易的,是不是证明在刘挽那儿,刘挽在向他们示弱? 「诸位是大汉的臣子,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不至于是不死不休的敌人吧。我父皇对你们的要求是忠于大汉,忠于大汉皇帝,再惠于百姓。可是你们呢?这些年诸位都干了些什么事,诸位想听我细说,我也丝毫不介意。欺上瞒下,以权谋私,强占民田,以令民不聊生。换成你们,对底下的人如此不听话,还要毁了你的家业,你能答应?」刘挽温和的询问,一个个听在耳朵里,何尝不是在想,刘挽说这许多什么意思呢?是准备要跟他们算帐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7页 一时间他们的视线落在刘彻的身上,似在打探刘彻的反应,可惜此时的刘彻并没有吱声,反而开始研究起桌上的菜。 方才觉得吃得不错,也算够了,现在感觉还能再吃一些。那就再吃一点。 刘挽同众人摊手道:「扪心自问,我提议对官员的考核制度也好,亦或者是科举之制,其目的是不想诸位的手伸得太长,长得只手遮天,叫大汉的天下失控。是以,只要你们不越界,不让大汉大乱,我也并非一要砍了你们的臂膀不可。自然,有好处,天底下的好处不可能尽都让我一个占,该让谁参与的,诸位因为看不上我,这些年与我之间的交易不多,但因我而得利的人,诸位当真一个都不知道?」 那不能,无论是盐利亦或者是其他的利,但凡跟刘挽一起干的人,没有一家不起来了。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不少的人那叫一个恨。刘挽那么多的好处,怎么不想想分一分给他们?他们难道没有资格吗? 汲黯在这种时候不得不提一句道:「长公主,国之大事非以利而动人。」 此时的汲黯已然年迈,加之身体不好,声音已然不如从前的洪亮,望向刘挽的眼神隐隐带着忧虑,刘挽是有能力的人,正因如此,这样一个人为大汉谋划,定是大汉之幸。如今刘挽用交易的方式论及国事,如何不让汲黯警醒。 「利者,利己利人利家利国,不过是我将这些利摆得明明白白罢了,怎么不行?皇帝思安于国,安于民,所用之臣,以名而令之动,这不是利?官员为官,所得功名不是利?世人皆因利而动,我将利摆在明面上,有何不可?」刘挽再问,汲黯想说,这样说得太世俗了。 可惜,刘挽扬手阻止汲黯再开口道:「我如今为漠北安宁而谋,该与不该?若你不同意我的做法,你有更好的办法让人迁往漠北,建设好漠北,我让位。」 大抵也就只有刘挽敢夸下海口,完全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事不能做成,换成别的人,谁要是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取刘挽而代之,来呗,欢迎,刘挽乐意让位。 汲黯立刻闭了嘴,漠北那样的地方,沙漠之地,寸草不生,纵然刘彻下了令,有多少人愿意去,汲黯还是有数的。 只是啊,汲黯也明白,大汉打下的疆域,断没有平白便宜别人的道理,是以刘挽要是能让人乖乖听话照做的往边境去,管他们到底沖的什么,结果最重要。 得,汲黯闭了嘴,其余人更不敢吱声了,小算盘已然开始不断的算起来。 「不瞒诸位,与西域之间的往来,自博望侯归来我一直在操作,我挣来的钱,你们细细算算帐,供应大汉的军费,各地的修路,造船等等。你们该有个数,这其中的利远远胜于你们的想像。况且如今最重要的一点何尝不是,漠北之战后,西域各国对大汉的畏惧更上一层楼,大汉能去往的地方会更多。国之外有多少国?诸位,大可不必死盯着我大汉的百姓,你们完全可以藉助大汉的百姓,从别人那里得来更多的利。」刘挽的声音充满蛊惑,她那言外之意,多少人听得都默默不作声了。 刘挽说得对吗? 那必须是对的。 大汉朝里有多少人?被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剥削,剩下的能有多少? 想要更多的权和利,观刘彻和刘挽的态度,他们想越界,等待他们的将是死路一条。 那他们怎么可能想死? 为名为利,也得活着才能享受得到,傻子都懂得这个道理。 所以,刘挽的提议不好吗? 「西域的商道,你们未曾听闻,但漠北之战后我会让人继续扩张,有兴趣合作的欢迎一道商量,没有兴趣合作的我也不强求。容我提醒你们,东和南两地,百越等国,我那船运一通,你们猜以后有没有其他的生意?」刘挽像是觉得给人的惊吓远远不够,继续丢出另一记重磅消息。 一时间,所有的人视线都落在刘挽的身上,已然不知该如何形容他们此时此刻内心的震撼。 刘挽那么能搞事儿的吗?在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然铺下那么大的摊子。 「故。也得问一问诸位,百越等不臣服于我大汉之国,该留吗?」 第496章 我们不一定是敌人 现场再一次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卫青的脑子何尝不在飞转。 边境不宁, 收拾完一个匈奴远远是不够,别管是东边南边北边,但凡不老实的存在,打! 刘彻是这样的意思, 刘挽何尝不是这样的意思。 但卫青一直觉得, 刘挽可能对东西南之地稍稍带了有些好奇罢了, 想要去看上一眼, 未必见得像刘彻一样企图兵戈所向。 结果现在刘挽是在向世人宣告,匈奴平定算什么?一切都是开始, 以后想要得到很多的好处, 好啊, 来吧, 大家一起去开疆拓土吧。 不是,刘挽是这样好战的人吗?怎么以前完全没有看出来? 卫青呆呆的望向刘挽,没有忘记在刘挽旁边的霍去病,霍去病丝毫不觉意外, 反而满脸笑容的凝视刘挽, 好像刘挽无论有多少想法,想要付之于行动多少事都是天经地义的。 那么一刻,卫青觉得霍去病的神色有些傻。随后又在心下暗嘆。看吧,看吧,早说了让他机灵着点,既是有心更应该迅速定婚。只是刘挽的白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8页 一时间卫青又有些忧心的打量刘挽那一头白髮。 刘挽死里逃生自然是大喜之事, 可卫青心里何尝不得挂念刘挽一头银髮。 一夕之间青丝变白, 卫青都不敢问刘挽经歷了什么。 不过, 刘挽似乎并没有受到很多的影响, 大抵也算是一件喜事吧。 「长公主, 兴兵戈于大汉何尝不是一种伤害。」汲黯对刘挽跳跃性的问题,必须在第一时间提出反对的意见。 「非我等进犯,如匈奴一般,我们不打他们,他们一再欺负我们,扰得边境不得安宁。百越诸国,他们若是安安分分,谁乐意和他们打。况且,我从来都喜欢不战而屈人之兵,打人的事必须不能。」刘挽掷地有声的回答,她不喜欢动刀枪,但她喜欢以理服人,实在说不通再打,那可以的对吧?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盯向刘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样的前提刘挽是不是更应该补充补充。她碰上的人,但凡乐意跟她讲理的,刘挽会讲,但同时刘挽也是非常明白的向人昭示,不想讲理可以,那直接动武,谁怕谁呢。 偏刘挽的武力值那是非常的高。 刘挽提及对付他国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兵还是得带过去的,否则谁会把刘挽当回事,剩下的事,都不用说了。 一群世族觉得,虽然他们被刘挽欺压的时候恨得刘挽咬牙切齿,然而一但刘挽欺负的是别人的时候,他们只要想到那样的场景便觉得,好生舒坦。 刘挽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大汉就那么点大,他们的人就那么多,再一味的在大汉里折腾,观刘挽代表刘彻表露出来的态度,谁会觉得刘彻是能容他们胡作非为的? 皇帝霸道,聪明,再有能个得力的干将,妥妥是让他们日子没法过的存在! 跟刘挽这个代表刘彻的人斗了多少回合了,他们根本没能占得半点上风,如此情况下当如何?必须得是想办法成为刘挽那一边的人。 大汉对诸国,别管是西域也好,百越等国都罢了,重点在于刘挽会领他们出面,会带他们一起对敌于外。 都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自然,有一个能打的,会打的,必须跟这样的人混才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功名和财富。 「诸位心动吗?」刘挽相信,没有一个人会不心动的。 一致对外的结果是让世族们可以不用担心被刘挽坑,更能得到名和利,他们怎么可能捨得推开这样大的好处。 除了老成些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点头,刘挽满意的笑了,「那我们商量商量关税。」 关税二字一出,正畅想未来的人们卡了。 关税什么意思? 进出口的生意是暴利吧,刘挽将暴利让出,怎么着也应该让朝廷挣一点吧? 刘挽解释道:「我把法子给你们,让你们去挣这个钱,大汉的军队以及大汉的朝廷是你们的后盾,大汉朝廷收取一定的税,该不该?」 额,这个,这个,还是该的。 大头他们赚了,小头朝廷赚上一点,双赢的局面,挺不错的。 「可是关税没定过。所以,让我瞧瞧你们之中有多少真正心怀大汉之人。毕竟,与各国往来,若生出叛国之心,大汉必将为之损失惨重。关税如何定,多少起征,针对不同的物件定怎么样的标准。且让我看看,我愿意为大汉倾尽所有,而你们能为大汉付出多少?」刘挽的话非常的引人深思,汲黯再一次不吱声了,但凡想占刘挽便宜的人,都该仔细的想想,刘挽从来为之谋划的都是大汉,大汉朝百姓。 自然,她愿意让出利,给到这些人,这些人如果心里没有大汉,不认可这个家国,刘挽为何要将这些利给他们。 利是真让的刘挽,也定然要考虑她从来最关注的国家。 刘挽挑起眉道:「关税的相关规定什么时候定下,我就会从你们之中挑出愿意迁往漠北,建设漠北,又忠于大汉的人。我如今手中的种种工艺,但凡你们想学,我都可以让人教你们,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刘挽像是生怕他们不相信,再一次道:「以天地神灵为鑑,刘挽但有半句虚言,必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时代的人们轻易不起誓,既然起了,没有一个人会不相信。 纵然他们都十分诧异,刘挽竟然做到这个地步。 「只要诸位心存大汉,你们不会是我的敌人。我之求,愿父皇母后安康顺心,大汉国泰民安。你们不越过线,我不会算计你们。」刘挽知晓她这样一个和他们这些人斗了许多年的人,刘挽的话引得他们深思,让他们心动之余,其实也会让他们不安的。毕竟白得的好处,他们万万没有料到。 结果刘挽像是清楚的知道他们所思所想,先一步解除他们心中的疑惑。 正是因为如此,刘挽不妨将话说得更清楚一点。 「我不知在你们心中大汉到底是何意义,于我而言,大汉很好,山河星辰,森林水流,无一处不好。我愿意倾尽一生让大汉安宁,叫百姓安居。为此,我可以聚集百家研究各种能够提高人们的生活品质,让大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的一切。自然,我也可以不吝啬于将这些工艺教给你们。只为了让你们的眼睛不再盯紧大汉朝内的百姓。你们或许不能理解我为什么捨得将这些利给出去。对我而言,我不缺钱,我什么都不缺,我要的只是大汉安宁。为此,我可以揽尽天下的工艺,育天下人才,自然我也可以将这些工艺全都对外展开,只为了让大汉的百姓日子能够越来越好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9页 将矛盾转移的法子必须是有效的。 大汉之外有别的国,去算计他们,和他们过招,赚他们的钱,不好吗? 刘挽知道,以后这样的操作也会产生新的问题,在旧问题没有解决之前担心新的问题,大可不必。 大汉需要一定的时间培养人才,将世族的目光转移,大汉将得到更充裕的时间,也能够得到更多的人帮助,这点事,必须要做。 汲黯知道刘挽所言皆发自肺腑。人是真心假意,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到现在为止,刘挽做的哪桩事不是为大汉朝谋划,为民谋福。 「所以,我不要求你们竭尽所能的助我,我教你们的工艺,你们可以去用,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赚你们想赚的钱,但有一样你们记住了,你们赚的这一切也得分给到朝廷,毕竟没有大汉的强大,没有无数的臣民作为你们的后盾,你们不会以为你们可以自由的出入各国吧。所谓互惠互得,天底下的事不能尽都让你们占尽便宜。关税,好好的想想怎么定。提醒你们,这是对你们的考验,无家无国者是没有资格得到一切好处的,此事由我来决定,你们都清楚我的为人,我一向说到做到。」刘挽提醒的这些话,没有一个人能够不当回事。 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何尝不是相当的满意于刘挽的一番话,没错没错,朝廷不会觉得谁该挣钱,谁不该挣钱,可是挣了钱的人,多少也要想想大汉。 「如果你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国家强大的重要,我很欢迎你们亲自去西域各国感受。如此你们也一定能够明白,我大汉的皇帝坚持出击匈奴,打退匈奴是多么明智的决定。」被人欺辱?可以忍得一时,但绝对忍不了永世。 刘挽知道,华夏的子孙们从骨子里就不是那愿意乖乖任人摆布。 眼前的世族,不能怪他们没有国家的意识,毕竟秦灭六国,多年的战乱,让他们并未觉得一国之亡于他们而言算什么大事? 无非是换了一个人当王而已,他们依然还在,家世地位只要不变,他们依然安享于荣华。 大一统的想法,由秦始皇所创,由汉武帝一点一点的刻入世人的骨子里,世代的传承,刘挽觉得,她有幸能够参与,甚幸也。 第497章 光明正大的威胁 言尽于此, 刘挽适可而止。 霍去病在此时起身道:「陛下,李敢行刺大将军一事,望请陛下责罚。」 事情因何而起,别人或许觉得刘挽把人训成这样, 还顺势铺垫不少事, 该划上句号了吧。是, 刘挽是收手了, 万万没有想到,霍去病开始出头了。 刘挽削其一指怎么了? 那不是李敢该的吗? 「国有国法, 军有军规。今日行刺大将军不必受罚, 来日只怕有人胆敢犯上对陛下不利, 请陛下明法正刑, 以示天下。」霍去病是会说话的人,如何说服刘彻,他永远懂得说到刘彻的心坎上。 「骠骑将军,长公主已然断了李敢一指。」李蔡纵然也恨得闹事的李敢咬牙切齿, 但凡不是他闹腾, 李蔡的丞相之位也不会生出变故。 然木已成舟,李蔡丞相之位是保不住了,李敢被刘挽断一指的事闹到现在成了李敢自找的,想为李敢讨回公道的那些人,明摆了是唯恐天下不乱,亡他李蔡之心不死之辈。李蔡莫可奈何, 为了李家, 怎么样他都应该要保一保李敢。 不料霍去病闻言一声冷哼的道:「是吗?丞相觉得长公主断李敢这一指够了?看看李敢, 依然没有悔过之心。行于刑而不改, 丞相, 你们李家子孙实在是好样的。」 卫青明白刘挽也罢,霍去病也好,都是一心要维护他,在他要开这个口前,刘彻已然道:「掌三军之威严,不只是一个卫大将军,还有我们的大司马骠骑将军呢。倘若此番朕要是不处置李敢,你当如何?」 这一问问的正是霍去病。 卫青的心随刘彻这一问立刻提起,生怕霍去病答出不该答的话。 霍去病何许人也,当刘彻的面他从来不掩藏自己的那点心思。 「杀之。」霍去病毫不犹豫的答来。 「一如泰永所言,威严不存,何以号令三军。他李敢打伤的不仅仅是大将军,更是大汉将军们的颜面,陛下的颜面。不以处理,谈何以正典。人人都如他李敢一般,军法何在,我等又还怎么能令将士听命?」立威竖典,这个道理是刘彻教了给霍去病的,刘挽学得很好,霍去病又怎么会不懂。 「军中都懂得出击匈奴,立下战功者得以封侯,陛下,想大将军驰骋沙场多年,他七击匈奴,如此显赫的战绩,值不得他李敢敬重一二?」霍去病质问之。 所有人在听到霍去病说出杀之二字时,没有一个人怀疑他霍去病是不是真的做得出来。应该说他们所有人都十分认可一点,今日如果刘彻不处置李敢,霍去病会甘冒天下之大不帏,也定要处置眼前的李敢。 「骠骑将军,李敢丧父,难免思绪不周。」李蔡依然得拿这个理由来企图说服霍去病。 可惜...... 「世人皆知我是舅舅用心教导长大,在我心中,除了陛下,舅舅是最重要的人。亦父亦师,他李敢能为了父亲不敬于大将军,行刺于大将军,我不过是有样学样,跟他李敢一般,为了心中的孝道,行那不该为的事。」不道李敢的罪过,只道一句丧父之痛是吧。好啊,在霍去病的心里,难道卫青不是如同父亲一样的存在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0页 除了刘彻外,卫青绝对是霍去病心中不二的父亲人选。 谁要是执意不处置李敢,行,来日霍去病为了卫青要李敢的命,于公于私,可再没有人能指摘于霍去病了。 此时的李蔡面如死灰,朝李敢喝斥道:「你还不跪下与大将军赔礼?」 不得不说,果然是老臣谋国。 李蔡岂不知霍去病言外之意呢,无非是觉得眼前的处境依然可以缓一缓,他要为李敢争取一番。事至于此,没有办法了,李蔡必须要表明态度,否则李家会有什么下场,他不敢想。 「李敢该赔罪的是大将军吗?」方才已然不说话的刘挽依然补问一句。李蔡...... 他的那点小心思暴露在人前,如今更是干脆的叫刘挽点破,让李蔡实在是不知如何收场。 「丞相的心思相当多。你怕是觉得你的丞相位子不保了,也得让别的人付出代价,比如大将军。然李敢挑衅大将军,刺伤大将军,他针对的只是大将军一人?他分明是不满居于大将军之下。只因他李氏名门,而卫家不过是区区的奴僕出身。你当着陛下的面让李敢向大将军赔罪,是在告诉天下人,你的眼里只有大将军,而没有陛下吗?」霍去病同时补上一句,当着天下人的面,尤其是刘彻的面,将他们的险恶用心道破,更是越发的瞧不上他们。 同时,霍去病指向李蔡与刘挽道:「李家的人,一通的歪心思,你方才的一番教导,为国为民,他们一句都听不进去,这样的一群人。给他们更多的权和利,只会让他们越发觉得自己了不起,而绝不会心存家国。」 不得不说,霍去病是懂得扎心的。 如今这天下的利都几乎尽握刘挽之手,刘挽要不要给谁分利,关系那一家子的好日子。 李家至此,李蔡的丞相之位保不住了,李敢的关内侯也休想保住,接下来该是李家人想方设法表现,最好能够在刘挽的面前露个头,表明他们家也是有家国天下的。结果李蔡一冒头,好了,刘挽印象又坏了三分,那不是要绝李家的路? 「父皇?」刘挽不管,霍去病告的状她听见了,然而事情的决定权从来都在刘彻手里,刘挽当着众人的面唤的这一声,无一不在向天下人昭示,她作为一个办事的人不假,但她做的任何事须得刘彻点头,只有他点了头,刘挽才会操作。 「今日到这儿吧。」刘彻的心思等闲人是猜不着的,况且如今这样的局面,给人肯定的答案,如何让他们寝食难安? 他在这时候起身,自不必说,他有没有想法,亦或者,留有一线余地给人,是为了有利于刘彻看清更多的人? 无数人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反应稍慢了一些。 而原本咄咄逼人的霍去病和刘挽都先一步道:「恭送陛下,父皇。」 咦?他们不是要坚持处置李敢吗?怎么刘彻不处置,而是要立刻离开,两人完全没有把刘彻拦下的意思,这算是正常的吗? 「恭送陛下。」不管他们心里犯起多少狐疑,眼下的当务之急都是先送走刘彻,有什么事儿一会儿再说。 刘彻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刘挽和霍去病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李敢的身上。 「你竟然只断他一根手指。」没有刘彻在,霍去病说话越发的不客气,感慨的这一句落入卫青的耳朵里,卫青没有办法当着刘彻的面教训霍去病,此时再也忍不住的道:「你不许乱来。」 霍去病道:「舅舅对我倒是严厉,对旁人也该严厉严厉才对。他是以下犯上,既无军法也无国法。」 卫青想再骂,结果刘挽在一旁问上一句道:「舅舅帮李家再说一句话,我们让李家再多吃点亏怎么样?」 喂,有刘挽这样的,毫不避讳的当一群人的面威胁卫青? 霍去病在刘挽的身侧认可无比的道:「甚好。」 卫青!!! 眼看卫青要再开口,霍去病凉凉的提醒道:「舅舅是知道的,泰永一向说得出做得到。您要是不信大可试试。反正想找李家的把柄,世族的把柄多如牛毛,有心找,易如反掌。李家,也不会例外。在这一点上应该会有很多人乐意的。」 霍去病的话半点都不假,此时此刻的李家人都紧张了,没办法不紧张,他们哪一个都不想好好的日子突然变了,李敢。真是害人不浅。 「好了你们两个。」卫青被威胁,偏他太了解刘挽的性子,知晓刘挽绝对说到做到,尤其眼下的情况是什么?是刘彻也有心收拾人的时候。平阳长公主不得不出面斥上一句,好让两人收敛些,不可太过。 但,刘挽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们挑衅皇权,也在搅乱人心。既然你们出了手,就不要怪别人对你们手下无情。毕竟你们的那点心思,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世上的聪明人。偏你们都当了我们是蠢人。挑衅,离间,挑起斗争,你们要是想玩,我不介意陪你们玩玩。但你们信不信最终付出惨烈代价的一定会是你们。」 并非刘挽在吓唬他们,刘挽手握当世最先进的技术,相当于握着一只只最会生金蛋的鸡,难道谁会觉得刘挽捏了这些利,不能够让人针对李家? 「多年来我没有动过手,既是觉得不合适,也是守着底线。偏你们一个个不守规矩,想把卫家,想把刘家踩在脚底下?这是你们越界,既然你们敢越界,也别怪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刘挽依然得提醒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先越了界,她是一个守法的好孩子,绝不会第一个越过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1页 然而他们不守武德,还企图让人来拦下刘挽,这可就断不可能了。 卫青是个与人为善的主儿不假,但刘挽身后并非一个卫青,还有一个恨不得将全天下的人掌控在手的刘彻。 试问,刘彻想动手,卫青敢拦? 第498章 莫忘本心 不错, 卫青不想跟人计较。 他被李敢打伤一事,但凡卫青想闹,第一时间已经可以将李敢扣下,想怎么处置就能怎么处置。 卫青能够理解李敢的悲痛, 也怜惜李家的不易, 李广此生所求也不过是封个侯而已, 不能如愿, 何尝不让人引以为憾。 况且死者为大,卫青一点都不想跟死人计较。故于此时, 卫青依然想为李家求情。 可惜, 有些事一如平阳长公主所言, 卫青作为大汉的大将军, 他所代表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包括大汉的威严,三军将士的威严。 为将者若无威严,如何号令三军。 三军不听调令的后果, 不用再特意提出了吧?卫青该懂。 李蔡此时已然再一次朝李敢喝道:「跪下。」 李敢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到如此的地步。眼看自家要因为他而付出惨烈的代价, 李敢倘若再不跪下赔罪,李家不定要被刘挽如何摧毁。 「这一跪大可不必,赔罪该有的态度李丞相须得我教?」刘挽已然第二次出面阻止,言外之意足够清楚,她一点都不想配合李家,作秀什么的, 她清楚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言罢刘挽沖平阳长公主她们这些长辈的位置福福身, 转身即离去。 「如果李敢的事依然没有办法让你们知道, 大汉之威何在, 欢迎诸位出手, 如今的我有的是时间和你们斗,且看我们谁更技高一筹。」刘挽走归走,声音清脆而坚定的落在所有人的耳朵里,听得一干人小心肝止不住的乱颤。 时间,生命,原本是刘挽以为自己没有的。现在她有了,是以完全不在意和他们继续的斗上一场,熬个三五十年,她一准能把这群人熬没了,也能熬出几个经世之才。 对于一旁的很多人来说,刘挽最后丢的话让他们如临大敌,刘挽的本事都是见识过的人,真让刘挽挖空心思的对付他们,但凡他们如果不想从刘挽手中得利,结仇也无所谓,因得而动的他们可以无视所谓的利吗? 刘挽所描绘出来的种种利益图,谁不明白一但和刘挽达成合作的共识,那对他们而言是何等的大利,这种情况下再跟刘挽对上,疯了吗? 李蔡,李敢,哎哟,此时的李蔡怕是生吞了李敢的心都有吧。 让你当出头鸟,让你以为卫青好欺负。 谁都清楚李敢的事不知有多少人在藉机搅浑一池子水呢,饶是刘挽都没少在其中推动,各方得利几何,观李蔡的丞相位置不就空出了。 刘挽提出的改官制,诚然有不少的人反对,架不住刘挽完全没有一丁点要因为他们的反对而不改的意思。刘彻的态度,傻子都看出来了,刘彻非常的乐意。 而西域这样一个地方,一个巨大的利益来源,刘挽既然放了话,无家国天下者,她不会考虑跟他们合作。不会有人觉得那仅仅针对所谓的关税而已吧。 不要忘记最重要的一点,提出关税之前的刘挽先提了改官制。然那会儿刘挽并没有细说,但丢出西域这块大饼,尤其刘挽所愿意给他们的所有工艺,哪一种他们不为之心动?哪一样他们乐意落在别人手里,而他们自己却没有。 世族们都明白,刘挽是在用一种全新的方式把他们的利益绑在一起。 然而他们必须要考虑的是,一但和刘挽利益捆绑在一起,他们是不是会受制于刘挽。 这一点,那夜之后,卫青不得不提醒刘挽。不错,看似刘挽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大汉,但刘挽和世族合作,难道刘彻不会不安吗? 刘挽背后一但得到巨多的世族支持,第一个不安的人会先是刘彻。 刘挽岂不明白卫青担心,立刻宽慰卫青道:「这样的控制权自然是要交到父皇的手里的,舅舅大可放心,我不过是做个样子为父皇运作,等一切上了正轨,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交到父皇手里,由父皇执掌。」 这事刘挽是经过刘彻同意的,相关的方案都已经被送到刘彻的手里,刘彻如今须得考虑的应该是用哪一种的方式慢慢的开展。 「丞相之位,你是要设几个?」卫青自知刘挽是个谨慎的孩子,但心里依然有所担心,听刘挽的答案,卫青心下稍松,但凡刘挽不煳涂,自然一切都会好。同时,卫青也不禁想起刘挽提议的另一回事,改官制之后的丞相。 依刘挽的意思得换成几个? 刘挽侧过头俏皮的道:「舅舅猜上一猜。」 听听这哑谜打的,非常的让人捉急,好在卫青不过随口一问,刘挽愿意说他听着,刘挽不想说,他不听即是。 「你啊。」卫青不打算猜,反正刘挽早晚会昭告世人,何必急于一时。 刘挽笑着打趣道:「舅舅只要秉持一贯原则,别的事自有我和表哥。」 依卫青的性子是不乐意跟人争斗太过的,没有关系,有人敢冒头对卫青不利,刘挽和霍去病自然会出面收拾他们。 「年少时舅舅护着我们,如今我们长大了,由我们来护舅舅。」刘挽补上一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2页 卫青眼眶泛泪,难掩激动的道:「我何时护你了,一直都是你在想方设法护我们。」 对霍去病,卫青是护过的不错,对刘挽,卫青怕是没少得到刘挽的庇护。从前如此,以后怕是更甚了。 刘挽道:「一家人不必说那道外的话,舅舅放心,一切有我。」 她再,这个世道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一定会正过来。 卫家,她是不管有多少人想毁了卫家,只要她在一天断不可能让谁做成。 刘挽放了话后,有心要跟刘挽合作的人们啊,都不得不依刘挽的要求,开始讨论起所谓的关税。但这个事不能说没有例子在,但刘挽所说的那些利润几何,他们其实不太清楚,因而想定下合理的税收,也得有个数据吧。 想要啊,刘挽很大方的让人送来这些年她与西域诸国的交易帐本。 不错,他们料想过刘挽握住最先进的工艺,在大汉都赚得盆满钵满,弄到西域各国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真正见到上面的暴利,纵然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都忍不住颤抖。 这,这价格也太高了吧? 明白这一点后,无数人的内心都开始激动,这生意他们一定要参与,一定要参与。 关税怎么了?再多税也没有他们挣得多。 一个两个的,谁也都别跟刘挽唱反调,必须得一致的配合刘挽,定要拿下刘挽说的那些工艺,一样都不许落。 如此,讨论吧,法得怎么立,一直不都有法家的存在吗?正好刘挽之前在藏书楼汇集的名家都相当的可以,请他们一道来发表意见。有些事是一回生两回熟,再客气推让就显得没有意思了。 因而比起上回改法时一个个都心不甘情不愿,这一回要立关税的法,参与的人那是极尽所能的要将关税的问题全都防上了。 刘据作为一个见证过改法时一个个不情不愿,恨不得刘挽死一死的人,旁观他们难得的积极,那真的是完全傻眼。 「记住了,世人皆逐利,利以动人。你要想别人为你所用,除了情怀志向,还有利益。尤其是想让你的敌人成为你的助力,更得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从你这儿他们能够得到更多他们想要而得不到的。唯有如此,他们才能站在你的身后。」刘挽教刘据清楚的记下这一点,只要刘据做好这一点,他一定不会吃亏。 刘据第一反应是,「我手中无利。」 啊,对哦,不是所有人都像刘挽,手握天下重利,最赚钱的买卖都在刘挽的手里。她但凡不想吃独食,只要她开这个口,多了去的人因利而动的想成为刘挽的助力。 刘据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这一天。 额,刘挽反省自身,她是不是有点狠,把全天下最赚钱的买卖都弄出来,简直是不给后人留下活路。 刘挽想到这儿,伸手摸摸刘据的头,「多动动你的脑子,想想有什么生意是我还没有做,你又能够做的。你不小了,该学着怎么养家餬口。伸手问人要钱,不管问谁要都得受罪。想当年父皇是完全不肯资助我做生意。要不是有表哥,我都开不了这个头。」 提起曾经的往事,刘挽怨念无比。 刘彻当年够狠。又不是手里没钱的主儿,愣是不管刘挽怎么求,他就是不支持刘挽做生意。额,应该是不给刘挽启动资金的支持刘挽做生意。 亏得刘挽这辈子赚的钱绝大部分都落在刘彻的手里。 忆起曾经的心酸,刘挽依然想为自己抹上一把泪。 刘据听出来了,何尝不是很想捂脸,但也不得不问上一问,「要是我需要钱做生意?」 「要多少你说,第一回赔了没关系,第二回我还给你。」刘挽相当阔气,开什么玩笑,不就是钱吗?刘挽作为一个散财童子,她给人散去的钱自己都不一定数得清楚。只是给刘据启动的资金而已,刘挽又不是给不起。 刘据......他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怎么有种刘挽认准他一定赔本的感觉呢? 第499章 如汲黯 不过, 自家的姐姐如此的大方,刘据必须得是高兴的。 但是做生意这个事刘据纵然有刘挽兜底,那也是万万不敢乱来!钱不是好赚的,作为一个对家国天下没有贡献的人, 最起码也不能拖自家姐姐的后腿。 刘据对自己的定义莫过于多听多看多学, 在没有学有所成之前不许轻举妄动。 而朝堂之上因为刘挽丢出的巨大利益, 如今算是难得上下一心的讨论如何收取关税, 以及改官制的事。 三省六部这套方案一抛出,谁要是不知道刘挽早有预谋那真是蠢的无药可救。 事到如今, 因为利益的驱使, 纵然知晓这一套官制改下来对他们而言未必见得都是好处, 他们其实更清楚另一点, 他们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刘彻。 与其想方设法未必阻止得了刘彻,甚至极有成为刘彻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倒不如顺势为之, 针对刘挽提出即将要到手的利益 , 很难让人无视这一点。 因此,如今的大汉朝算是难得一见的团结一心,只为了尽快的把关税弄出来,官制也赶紧改革,只有这样才能让刘挽利落把陶瓷的制作工艺,酿酒的技术等等全都交给他们。 没有看到刘挽给他们亮出来的帐本之前, 他们知道刘挽能赚钱, 但绝对想不到刘挽能挣钱到这样的地步。怪不得自打刘挽生财有道以来, 刘彻再也没有为钱的事儿跟他们吵过闹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3页 就国库那几个歪瓜裂枣, 塞牙缝都不够。 所以能够越快的从刘挽的手里分得利益, 对他们来说才是顶顶重要的事儿。 只是这一个新年马上就要来临了。 这一年刘挽十八岁,霍去病二十三岁。 和从前所不同的是刘挽一头的白髮,瑞雪之下,刘挽站在廊下赏雪,不禁发出一声感慨,「瑞雪兆丰年,明年一定是个大丰收。」 远远看见刘挽的霍去病,走进来正好听到刘挽的一声感慨,「说到丰收,如今大汉朝能有一年两季的稻谷,你是厥功至伟。」 被霍去病所肯定,刘挽扬起眉头道:「表哥和舅舅出击匈奴,何尝不是为大汉奠定了基业,足够宽广的土地才是一切的根本。」 明人不说暗话,他们两人有那个必要在这儿互吹互擂。 「新年礼物。」霍去病懂得刘挽的意思,于此时掏出一个小盒子,刘挽一顿。终是伸手接过,询问:「何物?」 霍去病示意道:「东西在你的手里,你打开一看便可知。」 也对,刘挽听话的伸手打开,只见上面是一支木簪,雕刻精緻的牡丹花样式的木簪,刚打开刘挽便闻到一阵木香的味道,霍去病解释道:「沉香木,有助睡眠。我知道你不喜欢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支簪子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这个答案叫刘挽始料未及,霍去病已然道:「给你戴上?」 刘挽自然而然的点头,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对,但霍去病上前将簪子拿在手里,为刘挽盘起发,动作轻柔,生怕一不小心弄痛刘挽。 在刘挽所看不见的地方,霍去病观刘挽一头银髮,眼中尽是心痛,他的泰永在那一晚不知承受了多少痛苦,才会在不知不觉中白了头髮。 几个月下来,霍去病完全不敢询问刘挽,只怕一不小心说到刘挽的伤心处。 如今刘挽渐渐平息,霍去病只盼刘挽能够越来越好。 刘挽等了半天没有等到霍去病说好,不禁询问:「还没好吗?」 「好了。」只是别个簪子罢了,又有多难呢?自小霍去病又不是没有帮刘挽绑过头髮,只是他们大了,很多小时候可以自然而然做的事不能再做。 「还有一份礼。」霍去病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袖中给刘挽又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刘挽哭笑不得的伸手接过,一边打开一边问:「为何最近一直送我礼物?」 霍去病答得那叫一个天经地义:「为了哄我们泰永开心。」 一句话成功让刘挽的动作一顿,最终刘挽还是低下头继续打开礼物,只见里面竟然是一个扮鬼脸的霍去病的木雕,乍一看刘挽愣住了,随后反应过来也是忍俊不禁。 霍去病要的正是刘挽的笑,「对,我们泰永就应该像现在这样,因瑞雪兆丰年而欢喜,因久别干旱降雨而乐,因我一个鬼脸而喜上眉梢。独独不该背负他们变得不高兴。他们所愿意为之牺牲的你,从来都是爱之世间,爱之世人,因世间万物而欢喜,因世人而欢乐的你。要是他们知道你因为他们而发生了改变,他们在天有灵也不会安息的。泰永,我们希望你能一直高兴。哪怕明知道我们倾注在你身上的重担压得你或许会喘不过气来,依然希望你能高兴。我会一直哄你高兴的。」 话说着指向刘挽拿在手里的木雕,那可是他呢。 年少时霍去病也曾这样哄过刘挽的,扮一个鬼脸。但后来怎么说也是长大了,怎么能一直的孩子气,倒是不再那样了。 可是霍去病记得,当初刘挽见他扮鬼脸时可开心了。 别的人霍去病是断然不愿意让他们看到自己这样的一面,但霍去病想给刘挽留下那样的一个自己,想要刘挽知道,他一直都在,一直的哄着刘挽。 刘挽伸手紧紧的握住手掌般大小的木雕霍去病,重重的点头道:「我知道,谢谢表哥。」 这一声谢落在霍去病的耳朵里,霍去病相当不客气的道:「跟我还道外了吗?」 刘挽的心情需要时间来平復,这一点谁都清楚,也正是因为如此,人人在她面前都谨言慎行,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又让刘挽伤心。 可他们那样的小心翼翼反而让刘挽更难受。 霍去病将这样一根簪子送到刘挽的的手里,还有一个木雕鬼脸霍去病,无一不在跟刘挽声明,她可以一时的低落,但她不应该一直的低落下去。刘挽本是热爱这世间,热爱生活的人。那些为刘挽死去的人,何尝不是因为刘挽的热爱? 这些牺牲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刘挽,他们所希望的是延续刘挽的生命,只要她像以前一样,怀揣对世间,对世人的爱活下去。她的欢喜,她的悲痛,都是因为她像一个他们尊敬的人。 「好,不道外。」刘挽得了礼物,也想起了每一回安夫人望着她的眼神,或许在安夫人的心里也将刘挽美化了吧。 新年过后,三省六部制确认,与三公九卿并用,这样的结果怎么说呢?感觉好像又被刘挽摆了一道呢。 他们总以为改官制是要废除所谓的三公九卿,只推行刘挽提出的三省六部制呢。结果刘挽却非常明确的告诉他们,并不是哦。 与之而来也就确定官品,这个没什么问题,分品级,大家也才能知道所谓的高低。 然而这三省六部,尚书省尚书令,领左右僕射分管六部,啊,这是实权不假。中书省中书令两位负责起草诏令,门下省侍中两位,负责审查诏令,签署章奏,有封驳之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4页 别的还好说,门下省竟然还有封驳之权,这是刘彻所能容的? 在这一点上刘彻何尝不是也有他的思量,一开始和刘挽讨论门下之权时,刘彻对这门下侍中的权力也不太满意,审查诏令,他一个皇帝的诏令还得要审查吗?还得有封驳之权,那不是凌驾于他这个皇帝之上了? 刘彻的不乐意刘挽懂得,也不得不提醒刘彻,「父皇很清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于大汉而言,朝廷下发的所有诏令都关系重大,父皇纵然英明神武,也并不代表父皇永远不会错。设立一个可以约束父皇的错,不让父皇犯下不可弥补之大错的机构,不让天下为此而损失惨重,不应该吗?」 这样的话听来,刘彻稍稍能接受,但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若是门下侍中都是如汲黯一般公正之人,他们所言皆为家国天下,非为个人,父皇还会觉得难以接受?」一提起汲黯,刘彻不得不承认一点,汲黯这样的人虽然很是气人,但有这样的一个人在,何尝不是刘彻的主心骨。 因此刘挽提出朝廷需要这样的人并没有错,朝廷确实是很需要。 刘挽长长一嘆道:「父皇自有容人之量,否则汲黯这些年每每气得父皇跳脚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能容一个汲黯的父皇,怎么可能容不下另一个汲黯一样正直的人?」 对刘彻,必须得先肯定,刘彻绝对是个能容人的人。正因如此,门下侍中的存在,他们的权力也得刘彻赋予,刘彻也该赋予。 「后世但论及秦皇与父皇,秦皇设三公九卿,父皇设三省六部,比之于秦皇的一言地,您直接赋予臣子审查诏书,封驳之权。纵然曾经的丞相也有这样的权力,都没有说到明面上,可您明明白白的昭告于天下,难道不是像天下人证明,您的气度海量,远胜于从前的皇帝们?」刘挽是懂得怎么让刘彻心动的,不就是比一比,比呗。 第500章 刘彻的心思 果然, 听清刘挽的话后,刘彻衡量其中的取捨。 最终,刘彻点头了。 皇帝给自己套上枷锁这个事,别人那儿是没有, 在他这儿开了一个先河, 那也不是不可以对吧。 况且, 真要到了最后的关头, 刘彻但凡不答应的事,有谁真能管得住? 刘彻相信以他的手段, 永远不会有真正受制于人的那一天, 不过是让下面的人认为他这个皇帝能容人而已, 事实上刘彻也算不得不能容人对吧。 三省的职责定下来后, 六部的事儿也得落实,除了门下省的权利刘彻稍稍有那么一点不是特别的满意外,剩下的刘彻都让刘挽落实了。 这个事情刘挽早跟刘彻提过,如今最重要的从来不是职责, 而是人。 谁适应哪个位子, 刘彻必然是心里有数的,这种情况下刘挽是不好多问,只让刘彻想想清楚,别到时候官制改了,当官的人定不下来,那就挺尴尬。 刘彻沖刘挽皮笑肉不笑的问:「依你所见, 你舅舅和你表哥作为军中的大将, 大司马, 他们两个有没有资格入七相之列?」 刘挽压根没有犹豫的道:「七相之中, 必须至少有两人为军中大将。否则皆是一群不通武事的人, 让他们对前线的事情指手画脚,并非都是父皇。」 纵然刘彻也是一个不通武事,并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但刘彻有识人之能,也捨得放权。怕只怕有的人既没有那个本事,还对人诸多约束,硬生生的把人坑死。 歷史上这样的事并非少数,刘挽不得不跟刘彻提个醒,防患于未然。 刘彻一听重重的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全。」 刘挽很是汗颜,难道她不是因为得了几千年的精华总结,早早的把别人都没有想到的想到了? 这个功劳扣到她的头上,刘挽表示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刘彻不管刘挽心里怎么想的,继续问:「那你觉得你表哥和你舅舅分别应该放在哪个位置更合适?」 刘挽心里暗骂亲爹给她下套,但也明白怕是刘彻也不太拿得定主意,所以才会和刘挽讨主意。这个主意刘挽确实得给。 「只要不是门下侍中都行。」刘挽不能给定下的位置,但可以排除法。 卫青的性子一向不是和人正面起冲突的料,霍去病更不用说了,他可是刘彻强而有力的支持者。让他反对刘彻,怎么可能。 况且刚改官制,门下侍中这样重要的位置,必须得让汲黯那样的人来。竖立典范,才能让后来的人都争先效仿。 否则给了权力却没有一个人敢用,那不纯纯排设,坑吗? 刘挽直接把门下省排除在外,听得刘彻乐了,「你倒是敢说。」 引得刘挽翻了一个白眼,「那样的位子必须得放合适的人去,否则形同虚设,也让大汉的改官制成了天大的笑话。」 那不行,刘挽好不容易才说服刘彻,绝对不能浪费这样的位置。 刘彻继续瞅了刘挽,刘挽无可奈何的道:「不能两个人放在一起,不然都是不干事,那这么一个部门不得废了。」 话都说到这儿了,剩下的还用刘挽继续?真要是这样刘彻就过分了。 刘彻显然也明白刘挽的言外之意,御下之事,刘彻自然有数,断不可能须得刘挽这个当女儿的教他。 不过,刘彻提一嘴道:「匈奴传来消息,匈奴单于不肯归附,当如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5页 想都不想,刘挽既答道:「打,打到他们服为止。」 刘彻笑出声,有时候听刘挽说话怎么让他心情那么的好呢? 刘彻挑起眉头问:「这一次你准备出征了吗?」 「去,肯定要去。」在朝堂上跟人斗心眼属实累人,还是出去外头真刀真枪的跟人斗更爽快。刘挽如今在朝堂上布的局,也须得西域那里有强而有力的政策和军队作为后盾才行。 况且匈奴不肯归附,怎么也得想想办法治一治他们。 不服,打服为止。纵然过个几十年他们还会捲土重来,那也得压着他们打,至少换得几十年的太平都是好事。 刘彻颔首道:「你是得去,漠北的好多事你挑了头,想真正落实除了你再无别人可以。不过,你舅舅还是让他留下吧。你和去病去够了。」 思来想去,刘彻依然决定放一放卫青。 结果收穫刘挽一脸的不认可,脸上的表情无一不在控诉刘彻的暴殄天物。 多好的卫青,多会打仗的人,刘彻也能搁置一旁不用。 「匈奴不能打,其他地方让舅舅去不行吗?非要把人放在家里,浪费舅舅的能力。」刘挽眼神的控诉刘彻想当作完全看不见听不见,得,刘挽必须得说出口。 刘彻无奈的道:「你连朕让你舅舅坐什么位置都不管,倒是管朕让不让他打仗。」 不料刘挽理直气壮道:「为将者,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愿意留在家中等待时间的流逝。我要是打了一辈子的仗突然被人放在一旁不用,我一准受不了。」 「你舅舅可以。」万万没有想到刘彻自然而然的接话,甚至是相当的笃定道:「你舅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这一点你和去病都比不上。」 瞧,刘彻能不知道卫青? 正因为太了解,太清楚,所以可劲的折腾。 刘挽有时候对刘彻的心理也不禁生出怀疑,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皇帝,怎么能够这样对待忠于他而有能力的臣子,把人放在一旁不用?任人蹉跎而老去呢? 「你舅舅这样的人你不害怕吗?」刘彻突然冒出这句话,刘挽瞬间懂了刘彻为何如此,说是忌惮,何尝不是恐惧,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大将军,这样的人若是有了二心,这天下会不会易主? 刘挽提醒道:「父皇,大汉的军队认的是您。您要是不放心,不如让军队的人也都一道识字?正好他们都是忠于大汉,愿意为大汉出生入死的人,若他们之中的人都有治国之才,父皇觉得大汉还会缺人吗?」 同刘挽难得说一句实话的刘彻万万没有想到,几句话的功夫刘挽又冒出新主意来。 教军中将士识字? 这个事也是可以做的吗? 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刘彻脑子在飞转,天人交战的一个情况,到最后,刘彻道:「朕需要你做成绩让朕看到,证明一切的可行性。」 显然刘彻是心动的,要是一支军队只认皇帝能不好吗? 领军打仗再厉害的始终只是一个将军而已,大军只认皇帝,刘彻还用害怕被人反了? 可是这其中的尺度,一个掌握不好很容易适得其反。 刘彻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聪明的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样的事。 针对刘挽提出的种种建议,刘彻在有条不紊的推行着,但纵然如此依然不太够,怎么有一种随着刘挽解决的事情越多,相对应了也产生更多的问题? 想到这里,刘彻难免沉下脸,这并不是他想要得到的结果。 刘挽那儿呢,对刘彻沉下脸的事也不怎么当回事。 同刘彻分外认真的询问:「那从我的女兵先入手?」 纵然上回的河西之战刘挽没去,但刘挽的女兵们表现个个都不俗,如今谁提及刘挽的女兵敢有半分轻视。 这样的成果不管让谁看了都得在心里犯嘀咕,刘挽还真是做什么成什么? 反正刘彻那儿是完全相信的,刘挽做事没有她做不成的。 以至于刘彻在想,官制一改,掌六部的实权该交给谁来? 六部负责的事情相当多,整个大汉的实际运作和六部息息相关,因此对比其他两省,尚书省是极其重要的。 谁来作为这个尚书令既能将规矩立好,又能让人心服口服? 一时间刘彻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以至于完全没有听见刘挽都说了什么。 说了老半天话依然得不到回应的刘挽一抬眼,好的,亲爹在发呆呢?不知是在纠结于什么想得如此的入神,刘挽也不打扰。 眼下刘挽的心境大概是不急,不慌,以至于也不管刘彻是怎么样发呆,等刘彻回过神再说。 好在刘彻也没有愣神很久,反应过来后的皇帝陛下第一时间问:「怎么不说了?」 「父皇都没有听,我自言自语?」刘挽也在放空脑子,当下回了一句。 刘彻挑挑眉问:「让你当尚书令怎么样?」 懒懒回话的刘挽刚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口即答道:「当呗。」 后知后觉的刘挽腾的一下子站起来,整个人都傻了?「当,当,当,当什么?」 观刘挽激动的反应,刘彻笑出声相当认真的答:「当尚书令。掌六部。」 疯了吧!她幻听了,她一准是幻听了,她怎么可能听见刘彻说出这样的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6页 绝对不可能,万万不可能的是吧。 刘挽不断的否认,同时拍拍脸道:「啊,做梦呢,做梦呢,我怎么能做这样的梦呢,我真疯了。竟然觉得我父皇会让我尚书令。」 从小到大,刘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态过,以至于让刘彻见到刘挽惊诧的反应都觉得新奇无比。 同时也让刘彻越发的坚定。这世间还有比刘挽更合适的人吗? 绝对没有! 第501章 文治武功谁能胜? 刘彻分外认真的同刘挽建议:「想知道是不是做梦, 掐上自己一把。」 这个事能是刘挽做的吗? 是以,刘挽到刘彻的跟前道:「父皇要是疼跟我说一声。」 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是吧。 结果刘彻反手往刘挽的手背一打,刘挽吃痛的缩回手,刘彻立刻道:「现在还觉得自己在做梦吗?」 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是吧。 果然不是一家人, 不进一家门。 刘挽不得不道:「父皇是在异想天开吗?让我当尚书令, 您莫不是想让我舅舅给我打下手?」 对喽, 刘挽觉得刘彻一准得让卫青进尚书省, 让霍去病进中书省,刘挽要是掌尚书令, 那是要让她舅舅听她的! 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难道不是刘彻要开启女相的先河吗? 「怎么?让你出头怕了?之前撺掇人的时候不是很积极, 很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态度?想清楚了, 想改官制并非改个名称就能够做好的。」刘彻对刘挽一脸震惊的样儿,完全不以为然,反而开始用激将法了。 怎么的啊,刘挽莫不是忘了女侯女进士, 连同女官的事? 这些都算刘挽在有意无意的推动的吧。 怎么的?刘挽现在是想不认帐吗? 亦或者是怕了? 哦, 刘挽活下来之后就怕死了?不敢再像以前一样的得罪人? 「我怕?我是怕的人?父皇也用不着激我?以前的我不怕死,现在的我更不会怕死。各世族的人想跳上来对付我,让他们只管的来,咱们看看鹿死谁手。」刘挽明知刘彻那是激将法,依然明确的告诉刘彻,怕事儿她是没有怕的, 只不过此事刘彻须得想想清楚, 别把刘挽推出去, 刘彻最后反而后悔。 「父皇只要拿定主意, 您敢让我当这个尚书令, 我就敢当。但您别后悔。有些事情开了头,以后绝不是父皇或者我可以改变的。到时候您别把所有的过错归到我的头上。那我只有死路一条。」防,刘挽也会在刘彻跟前明明白白的将那一分防备道出,好让刘彻自己知道有此后果,别到时候听了别人的谗言,把过错都推到刘挽头上,刘挽那可就相当的冤枉了。 刘彻瞪圆眼睛,「你也知道怕?」 「要是我一个人,我自然是不怕的。我得想想娘,想想据儿。娘把我生出来不容易,这些年我尽让她担惊受怕,若无能让她安享晚年,那就是我最大的罪过。」刘挽也坦率得很,她在意的人不算很多,卫子夫这样一个女人,她不该是歷史上那样的结局,一无所有,连皇陵都没能进。 刘挽昂起头分外认真的告诉刘彻道:「娘对我无所求,我对娘只一样,让她安享晚年。」 立下如此志向的刘挽,她的这点想法要求高吗? 明明完全不高的好吧。 饶是刘彻听完这话,想到卫子夫的为人,那样一个温柔如水,却又坚韧聪慧的女子,也不得不赞许道:「你娘很好。会的。」 对于刘彻的承诺,算了吧,听听即是,当了真大可不必。 如今刘彻观刘挽好时,自然不管刘挽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但以后呢? 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在说吧。有言在先的刘挽分明是给自己留有后路,省得将来的刘彻在那儿翻旧帐时,给她一个居心叵测的评价。 改官制,分相权纵然是刘挽提出来的,但让谁来当丞相的决定权从来都在刘彻那儿,这一点刘彻得记住了。 刘彻指向刘挽道:「你就是太谨慎了。」 「父皇怎么不说因为我聪明,懂人心呢?不仅仅是父皇,世人皆如此。看一个人好时,自然是千好万好的。若看一个人不好时,自然也就成了你有什么好的呢?父皇如今对我寄以厚望,怎么看我怎么顺眼。我也不知将来会不会有一天拂了父皇的意。到那个时候,不求父皇能念及我的好,只求父皇想不起我的不是,也能让父皇少生些气,不至于因此恼怒了。」刘挽就是要把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好让刘彻知道,她作为一个女儿,一个臣子,她不求刘彻记她的过,别总念着她的过便足矣。 刘彻不得不说,在为人处事这一点上,刘挽已然通透了。 好,生气的时候谁能想得起那样一个人的好呢?所思所念的只能是坏。 刘挽的坏。刘彻想了想,大抵也就是像现在这样,将事情说得明明白白,提醒刘彻别将来把事情全都推到她的头上,后果刘挽已然摊开讲明白的让刘彻清楚,刘彻所做下的决定都是刘彻决定的,并非刘挽算计的。 「你啊。尚书令你当吗?」诚然刘彻是动了这个心思不假,但同时刘彻也必须要问刘挽一句准话,这个位置刘挽坐还是不坐? 「当。只要父皇想好了,我当。」对,刘挽把话说得相当清楚,指出刘彻所下的决定将带来的后果。同样,面对这样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真正在朝堂上立足,真正能够握住实权的机会,刘挽断然不可能拒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7页 后果,刘彻要承担,刘挽自然也是要承担起来的。这一切都没有关系,刘挽愿意。 刘彻立刻拍板道:「如此便定下了。由你来出任尚书令。」 好的,刘彻拍板,事情传扬出去,众人的反应和刘挽初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是如出一辙。不可置信的抬眼望向刘彻,似在无声询问,陛下,您在说笑吗? 刘彻并没有半点说笑之意,只是与众臣对视问:「泰永长公主没有这个资格?还是没有这个能力?论文治武功,满朝臣子中能比得上她的有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啊。 听清楚了,文治,武功。 诚然文治中当朝有远胜于刘挽的人,可是武功及于刘挽的有吗?河西之战刘挽打得不漂亮吗?镇守朔方多年,刘挽守得不好? 再说武功,对,卫青和霍去病的武功成就都远胜于刘挽,可文治呢? 建朔方城,定河西。如今朔方城安宁,河西安宁,也正因如此,他们出战漠北也因此得利,否则远运粮草从来都是兵家大忌。 正是因为如此,刘彻一问及刘挽的文治武帝 ,震惊人不在少数,但震惊过后,不得不服。 何况他们不要忘记最重要的一点,刘挽如今更是在筹谋如何建设漠北之地。 不仅是整个漠北,而且是整个西域。 如此长远的谋划,令无数人共赢的蓝图,说句良心话,刘挽是不配成为尚书令呢?亦或者是没有能力成为这个尚书令呢? 可是刘挽才十八岁,而且她是个女的! 无数人介怀的都是这两样,尤其是最后的一项,女的。 死寂之后的无数人在想,他们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劝说刘彻改主意,尤其他们还得考虑,这个劝说成功的同时,千万不能让刘挽生气,也不能让刘彻生气,否则他们之前同意改官制一事也就没有功了。 不成,不成,万万是不成的。要好好的镇定下来想清楚,用哪一种方式说服刘彻改主意。 只要刘彻改了主意,想必刘挽也会改主意。 卫青和霍去病也是半点风声都没有收到,突然被迎面砸下刘挽将出任尚书令的消息,如何不让他们惊诧。卫青的脸色晦暗不明,但与之而来又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就是当个尚书令而已,刘挽本身有这个能力,她怎么不能当了? 既然她可以当,为何又不让她当呢? 刘挽手里握下的利已经相当的多,再得实权也无所谓了。 况且让刘挽掌六部,好说,不就是定规矩而已,一但刘挽将六部的规矩定好,往后的人只要按刘挽的规矩行事,绝不会出什么大错。刘彻打的分明是这样的盘算,有何不可的。 卫青想得开,霍去病想得就更开了,非常认同的沖刘彻点点头,很是以为刘彻这个主意那是相当的好。 刘挽又不是没有本事,文治武功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换成谁来当这个尚书令,刘彻怕是心里都不踏实,还真就得刘挽。 刘彻收到霍去病认同无比的眼神,露出笑容,果然还得是他的冠军侯最懂他。 「此事众卿无异便就此定下。」刘彻得到霍去病的眼神,立刻在第一时间拍板此事,反正现在也是没有一个人吭声,那便就此定下吧。 「陛下。」思绪万千,没有办法用刘挽的性别为攻击的目标,一群人极其无奈,面对刘彻已然要拍板的态度,急得他们一个个都唤陛下。 霍去病于此时开口道:「文治武功,你们能推出一个远在泰永长公主之上的人,陛下一定将此人定为了尚书令。自然,你们要是挑不出一一个远胜于泰永长公主的人,此事便就此定下。」 作为一个并不认为女子参加科举,出仕为官有何不可的霍去病,如今对刘挽将要真正站在朝堂之上,作为一个凌驾于众臣之上的存在,很是以为不错,非常的不错。 刘挽哪怕不在,霍去病也得让所有的人知道,刘挽很是能干,正因为她的能干,才让刘彻下定决心让她成为尚书令,这一点所有人都应该清楚,而不应该重复的顾左右而言他。为官者,能者上,庸者下。能不能最重要。 第502章 为母之心 有些问题早八百年前已经吵过, 翻来覆去的吵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在这一点上基本众人都达成了一定的共识,只是到最后都心不甘情不愿而已。 刘挽一介女流之辈,日常凌驾于他们这些男人之上,算计他们这些男人, 并且牵着他们的鼻子走也就算了, 现在竟然还光明正大地站在朝堂之上, 成为手握实权的尚书令。 刘彻考虑过他们这些臣子的想法吗?知道作为男人看着一个女人在他们上头是何种心情吗? 「请陛下三思。」都到这个地步了, 谁都清楚很难阻止刘彻。不阻止他们也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恶气。怎么办呢?只能恭恭敬敬地再一次向刘彻诚恳地请求。 「朕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方才朕也询问了众位爱卿,有没有文治武功在泰永长公主之上的。有, 朕会让他坐在尚书令这个位置。」不得不说刘彻还是挺懂的怎么堵人的嘴的。并非是刘彻偏袒自家的孩子, 而是刘挽表现得太优秀, 根本无人能及。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彻不选择自家靠谱的孩子帮自己干事, 难不成还得选一群一天到晚只会对他指手画脚根本不干实事儿的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8页 真要是这么干,那纯纯是自讨苦吃。 作为一个聪明绝顶的皇帝,刘彻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喊着让刘彻三思的人,在这一刻说不出一个强而有力的证据证明刘挽不应该做到尚书令的位置。 「此事就此定下。」刘彻堵住他们一群人的嘴相当的高兴, 马上在第一时间排定此事。 再不服气的人, 说不出一个能说服人的理由,谁把他们的话当回事。 事情就此定下,其他三省之主尚未定下,尚书令的位置定了刘挽。 卫子夫算是最后一个收到消息的人,初初听闻的第一反应是她听错了吗?怎么可能。 随后迎对众人都是一样惊诧的目光,也就知道, 真是。 「还得是父皇。」刘嘉第一个反应过来, 对刘彻的作为是拍掌叫好, 很是以为刘彻能做下这样的决定, 真真不愧是他们大汉英明威武的皇帝陛下。 「你别凑热闹了。」刘嘉高兴是为了什么卫子夫岂能不懂, 但与此同时卫子夫何尝不得不担心,继续这样下去,将来刘挽怎么办? 大汉朝第一个上战场的公主,大汉朝第一个建城的公主,大汉朝第一个主持科举的公主,大汉朝第一个作为宰相的公主。 那么多个第一加在一起,疯了吗? 卫子夫的心止不住的颤抖,同时追问:「陛下下达诏令了?」 「是的,诏令已下,如今已令泰永长公主领左右僕射接管六部,六部的官员任命由长公主决定。」刘彻的决定没有一个人听了不得不犯迷煳,末了又不禁开始嘀咕,刘彻到底要干什么?到底要干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无数人心里都十分没底的。 如今的大汉朝完全已然不像先前那般可以由世族操控,刘挽推行的一项又一项的改革,都让他们感受每一样的不可控。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们不得不选择对刘挽暂时的屈从。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打的主意无非是先把人的好处骗到手,到手以后怎么对付人,那得看这个人还有没有利用价值。如果没有,弃之。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 刘彻是不满于刘挽在背后助他,干脆的把刘挽推到跟前,尤其是要推到朝堂之上。 大汉有了女侯,那是凭战功而立的女侯,随科举一开,更有了女进士,同样是凭能力,以煳名取士的方式成为大汉进士的人,自然也就有了女官。再要阻止刘彻和刘挽为丞相。他们阻止得了吗? 从前那些陈腔烂调的理由,什么女子不该为官,哪有所谓的该与不该,无非是都没有办法改变而已。 现在因为刘挽的缘故,刘彻站在利己的角度,开始不断的支持女子出头,这样的阵势,没有一个人可以拦得住。 卫子夫的心情比那些想要改变刘彻想法的人更复杂。须知这个世道有很多的事并非一开始失控的。如今刘彻支持刘挽,那是因为刘挽暂时做的事在刘彻看来都是利于刘彻的,然而刘挽手里的权势是不是过大了? 过犹不及啊! 卫子夫别的都不怕,只怕刘彻在某一天容不下刘挽! 一旦真到了那一天,刘挽怎么办? 卫子夫迳自起身,刘嘉本来挺高兴的,毕竟刘彻让刘挽成为尚书令,这无论在刘嘉怎么看来都是一件喜事。 然而卫子夫并不是这样认为的。 「母后您去哪儿?」卫子夫的反应让刘嘉心惊不矣,如今这甘泉宫就她一个人陪着卫子夫,卫子夫那样出去,她第一时间追上去问。 卫子夫推开刘嘉的手道:「你回去呆着。」 却没有要告诉刘嘉自己往哪儿去的意思,刘嘉连忙道:「我陪你去。」 结果卫子夫依然拒绝的道:「不用,你回去吧。」 丢下这话卫子夫立刻走了,刘嘉想追上,但卫子夫一直都坚持不让她跟上,她不能不听。思来想去唤了一旁的人过来,与之一阵耳语,人立刻飞跑出去。 卫子夫这一去,直接去的未央宫,她作为皇后是极少出现在未央宫的,尤其是这样的青天白日。 但卫子夫却不是来寻刘彻的,而是寻的刘挽。 等刘彻听说卫子夫来了未央宫,想都没想的答道:「请皇后进来。」 华刻低下头不太好意思提醒刘彻道:「陛下,皇后是来寻长公主。」 刘彻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似是想起卫子夫为何来未央宫寻刘挽。 怎么说卫子夫也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她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第一个关心的都是刘挽的安宁。 「太子呢?」刘彻想通这一点后回头即询问刘据所在。 「在最里间看书。好像是长公主给太子准备的。」华刻倒是养成了习惯,反正早年在宣室看书的人是刘挽,如今不过变成刘据而已,都是挺懂事的主儿,也不闹腾。 「朝堂上的事太子都知道了?」刘彻立刻问上一句,华刻心头跳跳,还是如实而答道:「惊愣了一会儿,又道了一句陛下果断。」 任人唯才,启用刘挽这个女儿作为大汉的丞相,这是需要多么大的决心自不必说。 刘据因此赞许于自家的父皇,刘彻也当得起这一声肯定。 闻言刘彻道:「朕既然能封女侯,取女进士,用女官,朕为何不能用女相?大汉的公主,自朕而始,不再需要和亲他国,以达到和平的目的,而是出将入相,卫大汉安宁,难道不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9页 不得不说,刘挽果然是了解刘彻的,知道刘彻的追求,一字一句全都落在刘彻的心间上,且让刘彻既动了这个心,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没有一个皇帝不想超越祖上,开国之君都是作为后世之君尤其想要超越的存在。 自白登之围后,大汉以公主和亲匈奴,别管那些公主是真是假,都是以大汉公主的名义出的嫁。如今大汉的公主,他的女儿刘挽,领兵出击匈奴,大败匈奴而归,再没有比这个更能凸显他们大汉强大,昭示大汉今非昔比的存在。 往后所有人都会说,大汉公主的和亲改变是由刘彻而起。匈奴在大汉的国土上肆意横行的局面也将由刘彻终结,这样的一番评价,试问刘彻能不动心吗? 「要禀告太子皇后来了吗?」华刻知晓刘彻的心情好,卫子夫来了的事,刘彻要不要告诉刘据? 刘彻摇头道:「皇后是没有这份心情管太子的。」 以刘挽为尚书令一事传出去,卫子夫是坐不住的,至于她是支持亦或者阻止,刘彻想看看。 此时的刘挽纵然没有真正成为尚书令,也已经领人在未央宫的偏殿讨论一干事宜。 听说卫子夫来了,刘挽应下一声,并不以为然的吩咐人道:「你们先讨论,我去去就回。」 谁也不敢打听卫子夫为何而来,刘挽要去见自家的母亲,也不需要得到谁人的同意。 卫子夫等在外面,纵然卫子夫的心里很急,面上没有显露出半分,等在殿内的卫子夫完全没有要进去看上一眼的意思。 纵然为皇后,朝堂上的事卫子夫从来不过问,只因她最清楚刘彻对内宫的女子干政的零容忍,万不可能越界。 想起这儿,卫子夫有时候也在想,刘彻到底是不能容于女子干政,还是不能容于一个个干政的女人们想方设法满足私慾。 自刘挽助刘彻以来,卫子夫从来没有从刘彻的嘴里听到关于对刘挽行事的半点不满。 卫子夫长长一嘆,越想心里的坎越是过不去。 「娘。」刘挽出门唤一声,卫子夫闻声转头,自无法忽略她一头的银丝。卫子夫不敢问刘挽是经歷了什么才会在一夕白头,但卫子夫很是庆幸刘挽活了下来。 「过来。」卫子夫沖刘挽招手,刘挽走了过去。卫子夫扫过四下,这里一片空旷,并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最是适合说话。 刘挽乖乖走过去,被卫子夫握紧了手,自不会错过卫子夫的手心里都是汗,刘挽无奈的心下暗嘆,卫子夫已然问:「你做好准备了吗?」 第503章 不可不防 或许会有人觉得卫子夫会希望刘挽能够改主意, 也会尽可能的劝刘挽改主意。 然直到这一刻,卫子夫问的并不是刘挽能不能改主意,而是刘挽做好准备了吗? 刘挽岂不懂其中的含义,认真的点头道:「娘, 我准备好了, 您放心。」 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 刘挽从来不是一个怕事的主,到了如今的地步, 那么多的女子都站出来, 都想为世间的女子们和她们的未来争一争, 她自然也可以的! 卫子夫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泰永,如今你还有后悔的余地。」 紧紧握住刘挽的手,卫子夫是真害怕。 但刘挽反握住卫子夫的手掷地有声的道:「局已开,娘, 我作为推动的那个人, 我不能后退。您的担心我知道,但您想想以后的我们再不用被困在方寸之间,难道不会因此觉得欢喜吗?苦我们这一辈,利的是后世人。」 很多时候刘挽争的本来就不是一时,也不是一世而已。 见过后世的男男/女女可以有为自己争的机会,能够多读书, 能够了解这世间种种美好和丑陋, 得到相对的公平。她想为这个世道的人们谋划一番, 无论最终结果是好是坏, 能不能成功, 试过了,无愧于心,才不枉来这个世间走一趟。 卫子夫纵然心中忧虑,可她更加明白,如果阻止刘挽,这辈子刘挽都不会快活。 这一生,卫子夫吃过太多的苦,只希望她的孩子们都能平安喜乐。 可是世间多苦,纵然生在皇家难道就能不苦了? 想想大汉的诸侯们,他们是何下场?生为他们的儿女又落得怎么样的下场? 永巷内沦为奴婢的刘氏宗亲不在少数。 刘彻纵然是皇帝,一但地位不稳,刘挽就不需要作为棋子被刘彻利用了? 与其没有选择权利的任人摆布,倒不如像刘挽现在这样指点江山,与天下人斗,作为刘彻左膀右臂的存在。这样的意义比只能依附刘彻的女儿,更能主宰自己的人生。 然而,卫子夫最怕的是刘挽把刘彻想得太好。 「娘放心,我留了后手,有些事父皇开了头也就由不得他。我能护住自己,也会护住您跟据儿。别怕。」刘挽一直清楚的知道卫子夫最忧心的是什么。以前刘挽不给自己留有后路的操作,并非真没有后路。兵马,她能给刘彻出主意,难道她没有破解的法子? 看破不说破,刘彻也明白刘挽未必没有给自己留一手,但明面上只要没有戳破,到了父女敌对的地步,刘彻是不会计较太多的。 父女之间的心照不宣,刘挽此时与卫子夫道破。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刘挽不确定,该怎么安抚卫子夫,没有想到卫子夫听完之后却欣慰的开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0页 是啊,刘挽怎么会觉得在她面前的卫子夫,她的母亲是傻子呢,既然很清楚的知道刘彻绝对靠不住,卫子夫最最担心的莫过于刘挽将一切的希望寄托在刘彻的身上。 功高盖主这四个字适用在卫青的身上,难道就不适用在刘挽身上? 哪怕所有人都告诉卫子夫,刘彻是相信刘挽的,作为一个得尽刘彻宠爱的人,如今的她不照样为刘彻所弃吗。 在刘彻那里没有谁是不可弃的,只有他要不要,想不想。 寄希望于刘彻身上,他们一定会吃大亏的。 卫子夫最害怕的是刘挽将所有的注都押到刘彻的身上,去赌刘彻会顾念她这些年的付出,在将来给刘挽留有后路。 可是连刘挽自己都不给自己留有后路,又怎么能要求别人为她留有后路? 如今从刘挽的嘴里听到她这一句话,卫子夫心下稍安。 她也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去猜度刘彻。她可以去死,但她怎么可能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们都能好好的活下去。 须知这个世间上的很多人,很多事都并非讲理的,尤其对于帝王。 老刘家的太后在死后被灭族的存在并非没有,吕家的前车之鑑,卫子夫不可能不防。 哪怕从前的卫子夫未必懂得这些事,也从刘挽那里学习到,了解到曾经有过这样的过往。无能的人终是谁都护不住,卫子夫不敢争权,也明白一但她生出这个心思,第一个容不下她的人将是刘彻,为此,卫子夫只能尽所能的做好份内的事,也只能乞求于将来的刘彻能够给他们卫家留一条活路。 到现在为止刘彻算是留了吗? 同样在漠北一战中立下战功,霍去病深受宠爱,刘彻对他大封特封。可是对卫青呢? 一压再压,绝口不提封赏的事。 如果不是刘挽活了下来,按刘彻先前对卫青的态度,卫子夫已经可以预见将来的卫青过的是什么日子。 不错,会有人觉得卫青的功劳到了如今算是无法再封赏,否则便只能是封之为王了。 封王在大汉是怎么样的下场,卫子夫也并非不知。 她明白刘彻有属于自己的难处,他们卫家所求的从来也并非只是眼前,更不是一时半会的利。 从来卫家都向刘彻表露得很清楚,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刘彻所赐,只要刘彻一句话,随时可以收回来。 偏刘彻不能收得太彻底,只怕寒了天下人的心。 而以后,刘彻还得要用人。可却不能再用卫青。 卫青,她的弟弟啊,以后的日子那么长,卫子夫也不知道将来的卫青该如何是好。 卫子夫不敢再想,越想越是让她心惊不矣,越发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娘,您放心,无论是我,卫家,有我。」刘挽握紧卫子夫的手,再一次出言宽慰卫子夫,请卫子夫别担心,她只管放宽心好好的过日子,万事都有她。 她活不下来她有自己的盘算,为刘据和卫家留有后路,她活下来了,一切都有她,她更会为他们准备好一切。必不让卫家因此而覆灭。 「好。」卫子夫此番前来,既是为了看看刘挽,也得去见一见刘彻。 「你忙你的,我去见你父皇。」人都到了未央宫,纵然不算太想见刘彻,卫子夫也知道她得去见见刘彻。 刘挽应下一声是,怎么也不可能拦卫子夫。 卫子夫与刘挽一分开,拜见刘彻时,卫子夫脸上的忧愁更重,如实的向刘彻承认道:「陛下,妾很是担心。」 这句话一出口,刘彻岂不知是实话,刘彻道:「你小瞧了我们泰永。」 别管刘挽为了大汉谋划多少,也并不代表她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也不会轻易的将自己的后路全都断了。 卫子夫闻此言心下未必不曾一惊,但刘彻再怎么说,卫子夫也道:「陛下对泰永如此委以重任,可她毕竟还小。」 显然卫子夫是会说话的,一开始那句对刘挽的担心,既是要试探刘彻的态度,也能随便转话,每一句都在道出她作为一个母亲的不安。 「陛下要改官制,这是为大汉未来而变。可是我们泰永毕竟阅歷尚浅,未必见得能够懂得这世间诸多的规矩,也不一定能够管得住下面的百官。他们都各有各的心思,也各有各的谋算,泰永和他们斗,未必见得能斗得过他们。」卫子夫字字句句都在道刘挽所面对的敌人之强大,不能说不对,但刘彻听在耳朵里非常自傲的道:「泰永的背后有朕。如今大汉最大的敌人是谁,朕心里有数。」 卫子夫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稍稍放松,相反,她的心更悬起来。 没有永远的敌人是不是,此时的敌人并非是以后的敌人。那么,现在的朋友,盟友,助力,也极有可能会成为以后的敌人。 「朕召卫青过来了,你们姐弟要见一见吗?」刘彻明显想要终止这一话题,卫青,他在此时将卫青叫过来,其目的何在,卫子夫有兴趣一块听一听吗? 「陛下召卫青是为国事,妾不便留下。」卫子夫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她是刘彻的皇后,作为一个皇后,须得按刘彻的心意行事。比如刘彻并不希望她参与朝堂上的事,更不希望她过多的打听各类的事,如果卫子夫越了界,第一个容不下卫子夫的人将是刘彻。而卫子夫如今绝不能过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1页 刘挽和卫青他们担起的事,面对的敌人已然足够多了,不可以再有别的事拖他们的后路。 卫子夫这便起身准备告退,刘彻应一声,两人竟然都没有提刘据? 出门的时候卫子夫正好和卫青碰上,姐弟打了一个招唿,卫子夫道:「我来见见泰永,陛下在里头等着你,你快进去吧。」 卫子夫如此着急的等不到下响刘挽回甘泉宫而来寻刘挽,卫青岂不明白。 课长让刘挽成为尚书令对前朝是极大的震撼,对卫子夫何尝不是。 卫子夫的心情刘彻能够理解,卫青也能理解。 多余的话在这未央宫前也是不方便说的,既不方便,卫青既送卫子夫离去,立刻进屋拜见刘彻。 刘彻招唿卫青坐下,立刻开门见山的问:「如今朕待你不比从前,卫青,你心中是否对朕生出了怨恨之心?是不是觉得委屈了?」 第504章 朝服 卫青万万没有想到刘彻竟然会开门见山的问出此话, 立刻在第一时间朝刘彻低下头谦卑的道:「陛下说的哪里话,臣绝无此心。陛下对臣有天高地厚之恩,臣对陛下感激都来不及,岂会生出怨恨。臣至于此, 权势地位, 荣华富贵, 哪一样不是陛下所赐?陛下不给臣封赏, 何尝不是对臣的爱护。臣感激陛下为臣的谋划,臣绝无怨言。」 闻卫青的一番话, 谁不得贊一句卫青会说话呢? 刘彻相对满意, 凝视卫青再一次问:「朕很想再用你。」 此话让卫青心下一惊, 依然得朝刘彻道:「臣愿为陛下所驱使。」 不错, 很是不错,看,这才是他最想要的大将军。 「可是卫青,你该明白所谓的平衡之道。既讲究平衡, 对你, 对大汉,朕都得用。从前朕要用你,也要借你之势以令天下知,朕重用贤才,朕需要人帮朕打败匈奴,也需要那样的人为朕开疆闢土。如今也是一样。可朕当初给了你太多, 如今朕不能再给。再给, 朕怕将来有一天朕不得不亲自动手取你的命。你懂?」刘彻很是难得的跟卫青掏心掏肺的说了这样一番话。 卫青立刻跪下道:「陛下所言臣都懂, 臣都明白。陛下为臣之心, 臣铭感五内。臣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赐, 陛下要留要收,臣绝无二话,请陛下无须顾虑。」 刘彻凝视了卫青,是真的不得不承认,卫青此人太好了,好得让他有时候都在想,这世间能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身为奴僕时,卫青恭顺却不曾失了礼数,后来的卫青得势,从来没有借势压人,这些年,无论刘彻再怎么样封赏,卫青依然还是当年的卫青。没有一个人能在卫青为人处事的事情上挑出卫青半点错处。 但正是这样的卫青,令三军臣服,也叫刘彻不禁生出种种的不安。 「李敢上门请罪了吗?」刘彻突然一转话题。卫青一顿,终是道:「是。」 「此事你该学学泰永和去病。你既为三军的大司马大将军,你岂能不立军威,任人欺负?一个李敢,不过是立了点小功而已,连你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他是要翻天了?」刘彻于此时提及的内容,叫卫青有些拿不准。 但卫青还是得说,「李广将军新丧,李敢将军不过是悲痛过度,一时失态,并非有意要对臣动手,更不曾想伤了臣。」 此时依然为李敢说好话的卫青啊,他觉得他现在说的这些话是刘彻愿意听见的? 刘彻走到了卫青的跟前,「朕以泰永为尚书令,以你为左僕射,助她掌六部如何?」 此话落下,卫青对刘彻又一次的转移话题,纵然心下有很多的问题,一个都没敢再问出,只立刻附和的道:「陛下但有吩咐,臣一定办好。」 所谓在外甥女手下做事,得听外甥女话会让人不适应?不好意思,这些事儿在卫青这里完全不存在。 卫青永远牢记一点,刘挽纵然是他的外甥女,更是大汉公主,大汉皇帝之女。皇帝之女为相,在他之上,让他听从号令,有何不可的? 卫青接受得毫无压力,刘彻偏在此时问,「你觉得姐姐会同意吗?」 话音落下,卫青似是舌头上被人压了一块大石,许久才道:「臣只知陛下之令。」 平阳长公主是同意或者不同意,并没有办法影响刘彻。刘彻这一问算是对平阳长公主生出不满了? 对平阳长公主的很多事情,卫青并非都知道,也都了解的,如今刘彻的态度更叫卫青拿不准,平阳长公主是触及刘彻的底线了吗? 刘彻突然低头一笑道:「也对,你们虽是夫妻,朕的姐姐朕心里有数。」 这句话让卫青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刘彻何意?既是对平阳长公主有数,为何还要问起卫青?既问了,随后又道他心中有数,难道是对卫青的试探,而不是对平阳长公主所生出的不满? 卫青脑子闪过无数的念头,而刘彻已然道:「你觉得谁可为右僕射?」 万万没有想到刘彻又问另一件重要的大事,关乎宰相之事,卫青不得不同刘彻作一揖道:「陛下,臣以为汲黯可为右僕射。」 此人虽然是出了名的正直敢言,却为刘彻所能容,身体虽然也有些不好,再不好,立规矩的时候就得让这样的硬骨头出面。 「只是......」让汲黯居于刘挽之下,这个事可就不好说汲黯会不会愿意。卫青出主意,接下来的事得刘彻出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2页 一个敢用刘挽为尚书令的人,刘彻不可能不清楚其中的道理。也不会不明白很多事无法强求。 刘彻许久没有作声,而卫青低下头连一声都不敢吭。 过了半响传来华刻的声音道:「陛下,长公主的朝服送了几个款式过来,请陛下过目。」 卫青...... 非常的不想评论此事,刘彻还得专门操心刘挽的朝服吗? 大汉朝的朝服都是黑色配红边的,刘挽,额,她的品阶是长公主不假,架不住如今她要上朝了。公主原本的朝服能适用于朝堂之上吗?必须不能。 可是从刘彻下诏定下刘挽为尚书令至此尚未到半个时辰,刘彻竟然让人拿来款式挑选,显然是早已做下决定,非让刘挽作为这个尚书令不可。 卫青心下暗嘆,如果可以,他是真不想知道太多,无奈刘彻在这儿,完全没有要询问他的意思,而是一副无论他愿意与否都要配合的架式,卫青只能当自己没带耳朵。 「拿进来,正好让大将军陪朕一道选。」刘彻方才在深思,此时让华刻让人拿东西进来,且让卫青一道看,也给个主意。 卫青完全不想参与,却同样不可能拒绝得了。 低声应下,尾随刘彻一道往前走,而自有人拿了好几套衣裳进来。样式都是大汉朝朝服的样式,只不过区别于衣裳上的样式。 刘彻走下去仔细的打量一圈,随后同一旁的卫青问:「卫青,你觉得哪一套好看?」 朝服的重点在于好看不好看吗? 完全的不是,而在于那样的一套衣裳合不合适刘挽。 「陛下是知道的,臣一向不挑。」没错,于卫青来说,衣裳而已,能裹体既可,剩下的大可不必理会。好看不好看,他一向不懂得如何评价。 至于此,刘彻笑了,「这事还得她来。去,把泰永叫过来。」 卫青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刘挽的喜好是决定一切的关键吗?刘彻此举的用意何在,很难不让人深思。 刘彻仔细拿了衣裳端详,似乎很是以为这些个款式应该要挑上一挑。 而刘挽先是被卫子夫唤了出去,接着又被刘彻唤了出来,能怎么办?还得来。 从华刻的嘴里得知刘彻让她来挑朝服,刘挽一边走进来一边道:「朝服而已,大汉朝的服饰要怎么穿早有明文规定,我挑?用我挑吗?无规不成方圆,反正只要父皇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了。」 刘挽的声音洪亮,从外头传来,她一个拐弯进门看到卫青一愣,随后与刘彻福了身后问:「不是吧父皇,一件衣裳而已,如此兴师动众?」 结果刘彻沖刘挽挥挥手道:「不许乱说。朕把你舅舅唤入宫中自然不可能为你的一件朝服。朕是要让卫青给你打下手。」 刘挽闻之倒是没有一丁点惊讶,很认真的道:「那不挺好的。有舅舅帮忙,我可以很好的镇住下头的人。」 丝毫不觉得卫青要听她话这个事情有何不可。 刘彻挑了挑眉很是认真的道:「你啊,还真是不怕事。」 不料刘挽也很认真的道:「我但凡要是怕事儿,就不可能挑起那么多的事儿。父皇如今开始嫌弃我不怕事儿了?」 没错,这种时候就应该把问题给刘彻丢回去。 既然刘彻敢把卫青给刘挽用,刘挽断不可能不敢用。 比起别的人未必不靠谱,自家的舅舅是什么样的性子,刘挽必须是清楚的。 做事靠谱,为人谦和有礼,用起这样的人,刘挽半点都不挑。大概也只有刘彻用来用去,生怕那么一个人最后不为自己所用,担心害怕罢了。 「瞧瞧这不肯吃亏的性子,也不知道将来怎么得了。」刘彻被噎得无话可说,他能是那害怕担心刘挽挑事的人?巴不得刘挽继续多挑点事,好让自己得利才对。 害怕是不可能害怕的。 只是刘挽如此的不依不饶,刘彻听得脑门疼。 「满天下的人能值得我相让的独一个父皇而已,别的人不该是他们让我?父皇纵我至此,难道是让我百般委屈的不成?那父皇和我都得反省反省,这些年我的日子到底怎么过的,竟然得如此的憋屈。」刘挽须得纠正,她不依不饶是谁宠出来的,难道不是刘彻?既然是刘彻,如何也不能把过错推到别人头上的吧。 刘彻一听脑袋更痛了,立刻沖刘挽道:「好好好,你有理,你有理。选好了朝服忙你的去,朕不与你争。」 第505章 上书请辞 刘挽闻言更不客气了, 「我怎么听出父皇的不喜?」 卫青心都要惊得跳出来了,刘挽立刻问:「莫不是父皇后悔了?后悔让我当这个尚书令?」 这回卫青更惊了。 后悔吗?刘彻竟然后悔了? 这件事刘彻要是后悔了,事情会相当的麻烦。 卫青不禁的偷瞄了刘彻一眼,何尝不想知道刘挽猜测是对亦或者是错的。 没有立刻得到刘彻的矢口否认, 卫青一沉, 竟然是真的吗? 「父皇想要寻个什么错证明我不堪重任?」刘挽没有得到刘彻的答案, 随后脑子已然飞转, 同时道:「得是个什么罪名既能让我当不成这个尚书令,又不会影响我以后助父皇一臂之力?挺难的。不如我病了?」 思来想去的刘挽认为这样一个主意算得上很好, 应该是可以满足刘挽的要求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3页 「刚刚才好, 你又咒自己?」刘彻方才没有回答, 此时却喝斥起刘挽, 没有见过像刘挽这样的,一天天的论起自己那点事,好似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太在意的态度。这是正常的吗? 反正刘彻听着不太乐意,一番喝斥刘挽, 何尝不得不考虑刘挽如此的态度, 果真半点不希望揽这个权? 可是这大汉朝内有比刘挽更合适的人选吗? 有像刘挽一样愿意为他大汉付出所有,费尽心力为他谋划的人吗? 刘彻非常明白,尚书令一职刘挽绝对是最好人选,然而有些消息同样让刘彻不能忽视。大汉朝因为女人干政的事闹出来的纷争还少吗? 正是因为不少,才更让刘彻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刘挽一但得到刘彻给予的大权, 将来无法收场的人会不会变成刘彻?一但刘挽失控, 依刘挽的能力, 刘挽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刘彻彼时能完全掌控? 刘彻想到刘挽做下的种种事情, 不能忽略的一点是,刘挽有翻天覆地的能力,一但给了刘挽权利,刘挽会如何?刘彻顾忌到卫青,他不该想一想刘挽吗? 毕竟因为刘挽的缘故,大汉的公主们都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同样逐利的人,如今都开始怎么样了? 养才。 无论男的女的,但凡有才之人都以养之。 刘彻为此发现不得不反思,对大汉而言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随后刘彻又想试试看,刘挽是好权还是不好权的人。 「看来是有人提醒了父皇,我如今握权甚大,再让我成为尚书令,统令六部实权,朝堂军中都会有我的人,以后这大汉江山我得有话语权了。难道我是今日才有话语权的吗?」刘挽何许人也,若说方才不过是在一瞬间意识到刘彻有所迟疑,一番试探后纵然刘彻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并不代表刘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有人告她的状了,一定是有人告她的状了。 而且有些话说到刘彻的心坎上,说得刘彻心下开始不安。 刘挽何许人也,刘彻的不安难道不在刘挽的预料之中? 对此,刘挽根本不在意。 可是卫青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胆颤,刘挽纵然知晓问题所在,不应该私下解决吗?竟然当着刘彻的面挑白说明了,她可真是半点不顾忌。 但这种情况下卫青怎么可能说出阻止刘挽的话来? 别忘了刘挽引起刘彻所忌惮的原因之一里,未必没有他卫青的原因。 卫青努力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刘彻听清刘挽的话后,不禁的问:「我儿所求?」 刘挽立刻掷地有声的答道:「大汉国富民强,百姓安据,父母兄弟安康,永不为人欺,平安喜乐。」 对啊,刘挽所求的虽然一开始是后者,可没办法啊,她爹是刘彻,刘彻啊? 一个标准的老刘家的皇帝,以大汉为重,霸道专/制,容不得任何人有违于他。既知道歷史上关于卫家的种种结局,让刘挽坐以待毙是断然不可能的,怎么样在刘彻的手里活下去,活得好,更能保全卫家的人们,不会有人觉得完全靠刘彻所谓的宠爱可以的吧? 那就得一步一步的来。从最基本的做起,比如掌控经济能力,比如造成一定的影响力,让刘彻纵然要杀他们也得考虑后果。 当然,这个后果或许在未来的一天也会成为刘彻直接忽视的对象。 那就来个更直接一点的,将来的某一天,当刘彻想杀他们的时候杀不了,这,应该可以保全他们所有人的命了吧。 然后在这样的过程中,从前刘挽知晓百姓之不易,如今可以说是更确定了。 大汉朝的百姓们面对层层的剥削是真难。作为一个算不上十分善良的人,刘挽依然想要尽所能的让大汉朝的人们过上更好的日子,哪怕只好上那么一点点,只是一点点而已,那也算是她没有白来一趟大汉朝是吗? 「父皇是觉得我这些想法不对了吗?」刘挽很沉着平静的问起刘彻,想知道在刘彻的心里,如今对她生出忌惮到哪样的地步了? 他是觉得刘挽不应该再继续改变这些事了吗? 刘彻该怎么样来评价刘挽才好呢? 凝视刘挽许久,刘彻道:「你将来的目标在哪儿?」 刘挽想了想,很认真的想了很久后道:「不知。走一步算一步。连父皇也说不出来不是?一国,一家,都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失控的东西到底有多少,刘彻不可能心里没点数。 刘挽很诚实的答案,于刘彻而言,刘彻一步步走向刘挽,「你既然知道为父心中顾虑,不想想该如何打消这份疑虑?」 不料刘挽闻言翻了一个白眼,「尚书令不是我想做的。」 分明是刘彻要把刘挽推出去,非让刘挽成为这个尚书令,现在依然是刘彻认为刘挽不合适,开始不断的折腾。 「反正父皇的诏令刚刚下达,实在不行我来个请辞,用底下那些人一天到晚劝说父皇不应该用女子的说辞,不妥?」刘挽很是无所谓,提出改官制的刘挽并没有一定要上朝的心意。朝是好上的?起得早不说,一堆的破事得忙活,真以为刘挽都无所谓? 她还没缓过这回气儿,结果刘彻倒是先反悔上了,那赶紧的,麻利的,立刻改主意,她正求之不得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4页 刘彻感受到刘挽的无所谓,但这个理由,依然的不妥当。 科举之制,女子出仕,刘彻已经尝到好处了。 那些想要阻止各家女子出士的人家,如今挖空心思对付自己家的人,各家因此而闹出的纷争,刘彻自然想到以内部矛盾破坏各世族的主意,刘挽当初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因此,这件事绝对不能改。 不改就不改呗。 反正在刘挽那儿,刘挽推行的种种政策,到目前为止刘彻都是得利的那一个人。 然而刘彻确实不得不想想,刘挽如今以利要挟世族,即将要和世族达成共识,将来这些世族会成为刘挽的后盾吗? 「你是知道大汉最大的敌人在哪儿的。」刘彻很多的话不好直接问,可以拐弯抹角。 「世族,既要压,也要拉。不对吗?」刘挽自知刘彻突然忌惮的原因是什么。 世族原本是刘挽要打击的人,可是西域的商道一开,刘挽丢出的各种技术一但愿意对他们公布,这些人会不会记住刘挽的这点恩情? 「父皇莫不是觉得世族这些人会因为我许的那点好处将来站在我这边?」刘挽依然将问题点出来,不忘补上后面的半句道:「而父皇会无法再用他们?」 卫青阖上了眼,这些事刘挽相当的清楚,清楚依然不避讳往前,诸多的谋划,可见最坏的结果刘挽也都已经做好。 故,卫青安静的呆着,他不作声已然算是帮了刘挽最大的忙。 刘彻走了过去道:「既能不让你为尚书令,又能让你定下六部的规矩,你要怎么做?」 结果刘挽丝毫不觉得刘彻的要求有多苛刻,反而认真无比的道:「官员考核要落实,六部职责划定,不干事儿的一律换,一个不留。」 这些东西刘挽是早给刘彻送上去的了,如今刘彻再问,问的到底是什么,刘挽有数。 「你上书请辞尚书令一职。」刘彻似乎终于可以下决心,从而也让刘挽立刻配合把这件事做好。 刘挽应下一声是。 卫青...... 今日的事,别说卫青作为旁观者万万没有想到,纵然是在朝堂上的所有人也都是想不到。 怎么回事?明明刘彻刚定下刘挽出任尚书令,消息传扬出去不久,怎么着又听说刘挽请辞了? 咦,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会请辞的吗? 大汉的公主成为大汉的丞相,这个事情怎么看都是对刘挽利大于弊,刘挽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呢? 但,确实是刘挽请的辞。 卫子夫好不容易才放下心,结果心放下不到半个时辰,刘挽请辞? 刚从刘挽那里得了一句准话的卫子夫岂不明白,哪里是刘挽不想当,分明是刘彻不愿意让刘挽当,她最担心的事情,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开启了。 刘嘉的反应相当的直接,而且也一语道破:「父皇何意?是想试二姐的态度,亦或者大汉朝臣们的态度?」 第506章 难辨 不管刘嘉心中有多少的疑惑, 她都知道暂时不可能有人能为她解答。 可是,可是,这怎么回事? 谁都纳闷了,卫青回到府上平阳长公主迎面即上前, 可是却一句话都没有问。 不问彼此也都知道各自心里的想法, 不能说的事儿就不能说。 而馆陶大长公主府上, 馆陶大长公主在刚听说刘挽成为新任的尚书省尚书令, 掌六部时,并没有特别的高兴, 反倒是听说刘挽请辞尚书令一职时, 露出一抹笑容。 董偃是有些不明白的, 故也问得直接, 「大长公主先前闻长公主为尚书令并不见喜,为何在听说长公主请辞上书令一职却露出笑容?」 馆陶大长公主挥挥手道:「咱们陛下是既想用又怕了。」 这个怕字谁听了不得不迷煳,刘彻怕了?他怎么会怕呢? 况且,刘彻害怕能是一桩好事吗? 董偃有些不确定的问:「陛下生惧, 对长公主并非喜事吧?」 不料馆陶大长公主道:「那就得看看后续陛下如何安排了。」 这更让董偃闹不明白了。 还会有后续吗? 馆陶大长公主却没有吱声。 怎么会没有后续呢? 第二日的早朝倒是有意思得很, 原本都对女子封侯出仕一系的事不乐的朝臣们突然开始细数刘挽的功绩和能力,很是以为刘挽非常适合作为尚书令,陛下既然都做下决定以刘挽为尚书令了,不如还是继续任用刘挽。 听到这个消息后,刘挽摇头长嘆道:「吃相可真难看。」 她这话引得在她对面的刘嘉立刻扑了过去将刘挽再一次抱住,缠了刘挽一晚上的刘嘉只想知道结果, 「父皇会让二姐当这个尚书令吗?」 刘挽一把推开她的头认真道:「有些事哪怕知道依然不能说出口 。」 此话何意, 谁能不清楚。 刘嘉靠到刘挽的肩上道:「二姐辛苦了。」 是的, 刘嘉知晓刘挽的辛苦, 也知道刘挽所面对的不仅有外敌, 更有别的。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子,才让刘嘉觉得刘挽值得世上所有美好的一切。 刘挽拍拍刘嘉的脸道:「你打算何时成婚?」 是的,刘挽问及的是刘嘉的婚事,刘嘉这下没了刚刚苦恼的样子,反而难得的说出一句让刘挽也始料未及的话,「不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5页 不急? 之前那迫不及待想成婚的刘嘉是不復存在了吗? 「萧家得为萧定谋前程,最近的萧定还得想方设法的办好差事,没有时间。」刘嘉说得随意,并没有像以前那十分在意的语气,叫刘挽很是有些拿不准。 刘嘉正色道:「我的这些事不用二姐操心。你只管忙你的国家大事,我能处理好。我要是想成婚了一定告诉二姐。倒是二姐是不是该想想自己了。」 第一次和刘挽提及这样的事,刘嘉不确定刘挽是不是愿意谈上一谈。 结果刘挽闻言重重的点头道:「知道了。」 额,这样的答案完全是没有要跟刘嘉谈下去的意思。刘嘉适时闭嘴。 外头的人一时发了疯的想让刘挽成为尚书令,其中到底都有多少盘算,该懂其实都懂。正因为如此,刘嘉既不想让刘挽为她的事情烦忧,也不乐意让刘挽为了别的事儿头痛。 算了算了,霍去病要是不急,且让他等着。 刘嘉丢开不理,一转头发现刘挽又已经低头看书。 不得不承认自家的姐姐强大得可怕。刘彻的忌惮也罢,外头的人想方设法要将刘挽拉入坑里也好,都没有办法让刘挽因此而生出任何的波澜,什么时候她也可以像刘挽一样稳得住? 异想天开的刘嘉为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惊着了。 她可真行,竟然在这种时候想到这样的问题。 比起刘嘉在刘挽这儿并不需要承受任何的压力,倒是刘据的日子更难过一些的。 「你觉得该不该让你二姐当这个尚书令?」是的,可怜的刘据此时在刘彻下朝后被叫到刘彻的跟前问及这个问题。 刘据忍不住心肝直颤,不是啊,亲爹什么意思? 变得也太快了吧! 对,这个事情昨天一传出来刘据立刻朝刘挽讨了句准话,想知道刘挽到底是几个意思,有什么样的打算,刘彻何意。 结果一向对刘据有问必答的刘挽却提醒刘据,这是一次测试,试试刘据有没有能力处理好这个事情,而且刘挽告诉刘据,刘彻一定会问他。 瞧,刘挽是一说一个准,刘彻现在不就问了,正等刘据的回答。 一个晚上没有睡好的刘据,就为了刘挽提醒他的刘彻一定会问他这个问题,刘据无法确定的是自己应该怎么样回答才对。 如今由不得刘据不答了,刘彻的目光落在刘据的身上,叫刘据根本无法忽视。 「以二姐之才,尚书令的位置二姐坐得住。以才而论,没有该不该,只在于父皇想与不想。」刘据不傻,论起刘挽的本事,刘挽作为尚书令必须是够格的,问题只在于刘彻想不想用。他要是不想用再有才又怎么样? 大汉朝是缺人才不假,但如果这个人才让刘彻生出不安,刘彻定然是不会愿意的。 刘彻瞟过刘据一眼,「倒是长进了,会说这些官话了。滑不熘手。」 话中之意明显是不满于刘据的回答,刘据有些汗颜,「今日朝堂上进言向父皇恳请,让父皇定下二姐为尚书令的人,他们以前最是反对这样的事,突然如此要求,属实让人意外。」 听到这话刘彻露出一抹笑容,同刘据昂起下巴道:「你觉得要不要如他们所愿?」 嘶,刘据倒抽一口冷气,他都闹不明白刘彻和刘挽了。 刘彻自己提出要让刘挽成为尚书令,掌六部的,诏令下达不到一个时辰刘彻即改主意,变化如此之大,谁都想不到。 偏刘彻改主意还让刘挽上书请辞。 针对这些事刘据不得不审视刘挽的态度。 是的,刘挽相当的配合,而且没有半点的不满,丝毫不认为刘彻如此反覆有什么地方不对,反而让刘据嗅到别样的味道。 刘据不禁问:「父皇是在借势帮二姐刷下一批人?亦或者在为大汉选一批人?」 收穫刘彻一记满意的目光,这一刻刘据万分确定了,原来刘彻竟然是如此的盘算吗?极是不可思议。但刘彻只是要刷人吗? 到底刘彻对刘挽是不是生出了忌惮?在刘彻的心里刘挽是不是成了应该防备那个人?刘据完全无法确定。 「明日会有更多人出面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个法子有时候会让你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刘彻没有正面回答刘据的问题,但却顺势教起刘据。 刘据领悟到的是,世族那些个人,他们小心思太多,很是以为刘挽如今的权势越大,一但出任尚书令,相当昭示于天下,刘挽有真正参政的权利。 刘挽多年的功劳谁都有数,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彻不怕刘挽的权势滔天,将来不可控制吗? 刘据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刘彻的跟前说起过这些话,但刘彻没有让刘挽当上尚书令,纵然对外是刘挽上书请辞的行为,在很多人眼里等同于刘彻对刘挽或许生出了别的想法,这点想法有利于一直苦思冥想该怎么样离间刘彻和刘挽父女的人有所行动。 哎哟,刘彻心里有了刺是吧,这样的情况下,他们需做的是往刘彻的心上多扎上几根刺。 这么多年以来,刘彻对他们氏族那是忌惮颇多。刘挽选择出面以利令他们为朝廷所用,看似所有的好处都归到刘彻的头上,事实上呢? 世族与之打交道最多的人是刘挽。 如果刘挽一直都和世族为敌,利于大汉,利于刘彻,刘彻自然不会因此生出任何的不满,可是现在刘挽不是已经开始着手拉拢世族了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6页 哎哟,发现刘彻的底线,不满于刘挽的人必须加速给刘挽捅上几刀,以报多年的旧仇。 正好也可以藉此机会试探一二,究竟刘彻到底对刘挽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 刘据多一个字都不敢问,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迎接他的将是灭顶之灾。 方才听到刘彻的问话,刘据的心都惊得要跳出来了,好险没有说出任何让刘彻不满的话。 而朝堂确实如同刘彻预料的一般,认为以刘挽之能可以作为尚书令的人越来越多,要不是确定眼前的这些人从前没少告刘挽的状,对刘挽推行的各种政策都是打从心底里不认可,刘彻怕是以为从前都是误会。 「朕一直以为你们不认可朕用泰永。听你们细数泰永的功劳,原来你们都十分清楚朕的女儿除了生而为女之外,知她有王佐之才。你们从前对她的指摘都是因为你们的一己利慾。」刘彻的声音叫人辨别不出喜怒的道来。 高高在上的皇帝头戴珠冕,让人瞧不清他的面容,自然是没有办法从他的神色间发现任何异样,只是刘彻的指责也让不少人警钟大响。 几个意思? 刘彻不是正对刘挽相当的不放心吗?怎么这会儿感觉不对呢? 「朕再问你们一句?你们当真认为泰永是出任尚书令的不二人选?」刘彻不给人想太多的机会,继续将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丢出。 第507章 又被套路了? 怎么说呢?一群人都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偏他们又不知道这样的不安来自哪里。 刘彻从来都是一个强势的帝王,自打收回皇帝的大权以来,这些年那是说一不二。 每每提拔寒门不说,连一个歌女都能被他立为皇后, 可见他多不管世族的门第之见。 大将军卫青, 骠骑将军霍去病, 任是哪一个如果能由世族们说了算, 都没有机会站在这个朝堂上的人,刘彻全都用了。 无论多少人用了多少法子, 无所不用其极的想提醒刘彻, 卑贱之人不可用。结果刘彻开始启用女子了。 但凡瞄见一旁的女侯, 以及那些个女官, 没有一个人能够坐得住。 反对的话他们早就说烂了,正因如此对于刘彻开始用刘挽为尚书令一事,思及于刘挽丢出的利,他们觉得大可忍一忍, 或许刘挽没有这个能力将事情办好呢? 但凡只要刘挽办不好, 他们就能以此为由,将刘挽拉下马。 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太小,小得他们如同他们这些年无一日不盼着刘挽能够自取灭亡。 可惜...... 反正无论如何,但凡有一丝的希望让他们放弃,他们都是不愿意的! 「陛下难道认为长公主不妥吗?」不成,万万不能让刘彻将问题丢回来给他们。一切事情的决定权是在刘彻手里的对吧。如果不是刘彻提出这样的想法, 他们这些人又怎么会生出让一个女人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念头? 现如今他们认可刘挽, 刘彻该为此而高兴。 一群人和皇帝斗起心眼, 以为能够顺势做成某些事。至于最后成与不成, 端看谁更技高一筹。 刘彻起身道:「朕原以为你们都不甚认同。毕竟泰永年幼, 虽有大功于国,论文论武都不逊色于人,可是毕竟是女子,突然让她成为尚书令,凌驾于众臣之上,朕很是忧心尔等不服。如今看来是朕多虑了,众卿心怀国家天下,一心只思谋国,用人也是不拘小节,很好。」 喂喂喂,这跟他们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刘彻称赞的一声声很好是什么意思?过分了啊,莫不是刘彻在给他们下套? 所以他们一不小心又着了刘彻的道?这回不是刘挽出手,而是刘彻? 无数个问题从他们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的人都在心里捉狂,直勾勾的瞅着刘彻,就等着刘彻在下一刻公布结果。 「既然众卿都觉得泰永可堪重任,那朕就勉为其难的让泰永出任尚书令一职,日后尔等都要听从泰永调遣,朕不希望再听到你们道朕的泰永是女子便不该为相。」刘彻这话一丢出来,多少人心里已然炸了。 他们被刘彻耍着玩!他们被刘彻耍着玩了。 以退为进,刘彻明了他们那点坏心思,为此不惜一切的算计他们。 可是,可是,怎么会呢,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们。 刘彻才不管他们如何捉狂,丢下这句话后起身退朝,留下一群人...... 霍去病压根没有放在心上,既不认为刘彻会捨不得不用刘挽,也不认为如今这些人一个个的脸上都充满错愕有什么惊奇的。 刘彻如今不至于不信刘挽,别人的几句话只会让刘彻意识到,啊,他是想让刘挽成为尚书令不假,可是硬把刘挽推到这个位置上,刘挽未必能够坐得住。 一但操之过急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刘彻需要刘挽为他稳定朝堂,毕竟这官制一改,很多规矩没有定好,极是容易给 人钻空子。 这样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是让刘挽出来,将规矩立好。后面的人只需要守规矩,按刘挽定下的流程办事,刘彻便可无忧。 然而第一步永远都是最难的,甚至在刘彻下达诏令的时候就在想,贸然将刘挽推出来,直接让她面对天下人的敌视,甚至是群起攻之,万一一个闹不好,真让刘挽有所损失怎么办? 刘挽是有能力不假,也有为国为民之心,可是也不能随便的把刘挽推出去迎对所有人的质疑,以及各方的进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7页 这样一个叫人舍了性命也要救下来的孩子,该为大汉谋得更长远,也应该要为大汉留好了。 霍去病都不用问,纵然刘彻的诏令下达之后不久就听说刘挽上书请辞尚书令,他依然相信这里头有别的算盘,用不着着急。 如今,霍去病见证到了! 与霍去病相比,卫青作为一个亲眼见证刘彻跟刘挽说起让刘挽上书请辞的人,他那个时候在心里对刘彻的畏惧达到顶峰。他根本不敢问刘彻到底是另有所图,亦或者是当真在心里并不愿意再相信刘挽。 此时,此刻,刘彻再一次表露出因为群臣的提议,他很是认为他们的提议很好,所以他决定依他们所言,让刘挽继续出任尚书令。 别的人都震惊无比,独一个霍去病完全不认为彻如此的反覆有什么值得他惊讶的。 故,卫青不管其他人怎么企图从他这儿打听消息,他只拉住霍去病问:「你们都猜到了?」 这个你们所指的另一个人自然是刘挽无疑。 霍去病重重的点头,认真的告诉卫青道:「又不难猜。」 卫青能说什么呢? 刘挽和霍去病在刘彻让刘挽上书请辞尚书令一职的时候已然懂了刘彻打的主意,故而立刻配合实施。不就是不当一个尚书令而已,刘挽又不在意。 当与不当,刘挽手里的权利也不需要刘彻再赋予。 筹谋越多,刘挽的手里可控的权利越多。纵然不显山不露水,说句不好听的话,纵然是如今的刘挽,刘彻在想动刘挽之前也得想一想,那样的后果是不是大汉能承担得起,他这个大汉皇帝能够承担得起。 刘挽手里的牌,不会贸然亮出,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刻才会真正与刘彻抗衡。 故而有些事,她是猜到了也没办法跟卫青细说,父女之间的默契,让别人掺和其中,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此时的卫青问出这一句话后,再没有半个字,霍去病看在眼里道:「舅舅不问了?」 「你们问陛下了吗?」卫青反问,霍去病立刻摇头道:「这还用问?」 真,卫青依然觉得霍去病越长越是气人! 不过卫青也明白,他们懂刘彻的心思,默契的配合刘彻这个事,也确实不能与旁人说,其中也包括他。 不仅仅是他,怕是连刘据那儿也是半个字都不能提的。 一想到这儿,卫青觉得刘据好生可怜。 遇上刘彻这样一个聪明的爹,再加上刘挽这样一个聪明的姐姐在前头,很多事纵然刘挽会尽所能的教,但如同今天这样的事是不能道出口的,刘据要是在这过程中说错话,那绝对算得是致命伤。 刘据很快听闻朝堂上的消息,也立刻想通其中的关键。呆滞了半响,随后吐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他没有说错任何话。 还好还好,他没有坏心思。 但凡他要是听了那些闲言碎言,说出了半句不算很好听的话,迎接他的都将是灭顶之灾。 万幸,万幸! 刘据庆幸之后,又不得不考虑了,刘彻此举何意? 还有还有,刘挽是打从一开始已然洞察刘彻心思,是以配合无比吗? 可是,可是,这种事情真不能透露半个字,一个字吗? 刘据想起这桩桩件件的事,那是越想越是觉得,这人生太惨了,他身边都是顶顶的聪明人,他的脑子不行,他害怕被他们丢下。 这种时候,这种时候刘据应该干嘛? 想去找刘挽的刘据,又有些不太确定适不适合找刘挽了。 最近这些日子刘挽忙了别的事,既将一些书丢到刘据跟前,不多说,让刘据自己看,有问题再问,不拘于问谁,随便哪一个人都可以,要是刘据不嫌烦,大可以把所有的人都问上一问。 刘据...... 他虽然现在不忙,也没有闲到那样的地步,所以还是免了吧。 然刘挽总会三不五时的抽查,直接上例子让刘据自己想一想,解释解释来着。如同朝堂上遇上的种种事情,刘挽那是三不五时的抽查刘据,好让刘据针对大汉如今的情况一一的说道说道他的看法。 太子也好,皇帝也罢,学的都是治国之道吗? 只要能够把国治好,用什么样的法子不重要,怎么样做好也不重要。重点在于治好国,以令天下安。 刘据最近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想法,国家现在推行的政策针对大汉的是利大于弊,亦或者是弊大于利。 几乎在听到外头的的臣子进言说及所谓的提议时,他都条件反射的开始分析。 刘挽对此倒很满意的呢,以为刘据算是摸到坎了。就得是这样的条件反射。 现在刘据想去寻刘挽,然而外头刘彻在呢。 然后刘据抬个头,结果发现刘彻站在不远处。 一身黑衣的刘彻站在书架前不发一言,也不知道打量刘据多久了,刘据别管受到多大的惊吓,此时第一反应都是起身见礼。 刘彻淡淡应一声问:「都听说了?」 作为在宣室之内的刘据,自然是第一个知晓朝堂外动静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听说。 刘据应下一声是,刘彻突然凌厉的问:「再问你一句,你当真觉得你二姐适合作为尚书令?」 第508章 最坏的局面 刘彻又一次的问出这个问题, 确实让刘据意外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8页 刘据别管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于此时也都一五一十的答道:「二姐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气度。上能为君分忧,下能抚民安国。朝廷得此人才, 大汉之幸也。」 像刘挽这样能干的人不多, 反正刘据自己暂时做不到, 也并不认为将来的自己能够做得比刘挽更好。既如此, 刘据就应该承认自己的不如,接受自己的不如。 刘彻再一问:「所以如果是你, 你会用?」 这一回刘据根本不曾有半点犹豫的答道:「用, 自然是要用的。人才的浪费是对大汉最大的损失, 得一才不容易, 何况是济世救国之才。」 闻此言,刘彻的眼中迸发出一道道精光,似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据有此胸襟。 「好,你能有这份容人之量, 朕可以放心了。」刘彻难得的赞许刘据, 刘据都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他其实不过是说了一句公道话,正常人都不会觉得不应该用什么人,而是考虑这个人用下来对他们会有何等的益处。 「如此一来,你将来的日子会更不好过。」刘彻如是补上一句,刘据?? 他日子会不好过吗?怎么会不好过呢?他姐又不会对他怎么样。有他姐给他保驾护航, 多好的事? 太子这个位子不容易坐好, 而且是相当的不容易, 站在刘据的立场, 如果有得选, 他还真不想当这个太子了。 可是,刘据很清楚的知道,他没有退路。 在他的身后有卫家,有他的母亲,姐姐们,还有整个卫家。 刘挽能够死里逃生,刘据是万分的庆幸,很是高兴于刘挽活下来,这样至少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样的事儿,都有一个刘挽给他兜底,他可以不用太过担心害怕。 正因如此,对刘彻那一声感慨刘据显得很是莫名。 「大汉的公主可以掌政,可以为相,你不明白最坏的局面是什么?」刘彻显得有些冷酷的问出,似是极为不满刘据在此刻显露出的愚蠢。 如果此时的刘据连最坏的后果都想不到,刘彻需要考虑的是,将来面对其他的局面,刘据有没有这份洞察的能力。 刘据本能要回答,话到嘴边似是瞬间明了刘彻话中之意。 不是,刘彻所指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父皇是在担心一切失控吗?怕将来的二姐会变成您也不可控的那个人?」刘据压下心中的恐惧,终是不得不扎心的问上一问刘彻,莫不是刘彻怕了? 怕与不怕的,刘彻会坦然的告诉刘据? 刘彻真要是那么好说话,刘据也都用不着问。 刘彻淡淡的扫过刘据而问,「现在是为父在问你。」 所以刘据只须回答刘彻的问题,剩下的不是刘据该管的。 刘据闭上嘴,也怪刘挽对他从来都是有问必答,刘据便养成了习惯以反问的方式套话。刘挽愿意回答,完全是因为她乐意。 自然,到了刘彻这儿,刘彻对刘据既没有刘挽的包容,也不会事事都有回应。刘据想套刘彻的话,想得挺美,万万不可能。 「儿臣觉得,如果儿臣有足够的能力自然无畏,若没有能力,没有二姐难道没有别人?」刘据不敢再反问后只能顺刘彻的问题回答,刘彻听完之后瞥过刘据一眼,透着审视。 太子,大汉的太子纵然如今地位稳固,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刘彻以前的兄长刘荣也是太子,最后不是依然被废了吗? 所以,刘据能说出这句话,纵然如今刘据的兄弟们尚且年幼,也未必见得将来不会再有一个得刘彻心的女人出现,彼时的刘彻会怎么看待刘据,连刘彻都不敢有任何保证。 是以,刘彻想让刘据将刘挽视为敌人。 刘据怎么说也跟在刘挽身边好些年,大抵他学到最多的是包容,以一颗海纳百川之心,承认别人比他强,也接受别人比他强。 太子之位,观刘彻的反应,妥妥是要让能者居之的架式,否则也不至于对刘据要求如此苛刻。但刘彻对刘据要求苛刻,希望刘据强大,如今又让刘据懂得居安思危,甚至开始防刘挽,说得过去吗? 刘据心下长长一嘆,不得不承认,刘挽一直都是最了解刘彻的那个人,太清楚的知晓刘彻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你二姐把你教得不错。」刘据心下腹诽无比时,终于算是听到刘彻开了口,但内容……听得刘据终于算是得到了一丝安慰。 他爹终不是对刘挽生出了忌惮,而是想要探探他的底儿,只为了确定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对刘挽是能容或都不能容。 「二姐是对儿臣极其用心的,儿臣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刘据非常中肯的告诉刘彻,他这辈子能得刘挽这样一个姐姐爱护教导很是有幸,东西学到多少暂时不说,他到现在并没有对刘挽生出忌惮之心。 而将来的日子还长着,他希望将来的他可以比现在更好,更要多跟刘挽学着点。忌惮,如果他连刘挽都认定信不过,这个世间还能再有让刘据信任的人吗? 「二姐做的所有事,皆为家国天下,也为父皇,儿臣对二姐只有敬重,并无忌惮。」刘据更得补充这句话,好让刘彻知晓,他并非听不懂刘彻话中的意思,只是站在刘据的立场,他从来不认为刘挽是需要去忌惮的那个人。 刘彻对此只是轻轻的一笑,「记住你如今的心境,等到将来你依然不改,那才算你厉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9页 初心不变,岂是容易的。 活到如今的刘彻,怕是早已忘记他曾经的初心是怎么样子的吧。 不过,没有关系,没有一个人会要求他一个皇帝须得保持初心。 「将来的事,朕可以控制,到你这儿,如果你没有你二姐的本事,再没有一丁点的容人之量,你将来的日子你该知道了。」刘彻并非是在吓唬刘据,而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让刘据必须去正视。 女侯,女进士,女官,都是在一点一点的改变这个世道,女子的本事如何,越来越多的看见,纵然他们从心底里不认可,并不觉得女子可以有这样的能力和本事,当这些女子展现出她们的能力和本事时,没有一个人可以忽略,也没有一个人敢忽略。 当一切成为常态,大汉的公主又作为尚书令的存在昭示于世人时,那对天下人意味着什么?对大汉的皇家,刘氏们都意味着什么?刘彻有一瞬间的犹豫是真的,但思量再三后也不得不承认,再没有比刘挽更合适的人选。 此时的刘挽和霍去病正坐在对面下棋,霍去病道:「陛下寻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 这话叫刘挽笑了,霍去病道:「比你聪明的有私心,谋的是大汉的天下以利于家族。比你聪明的没有你能干,没有办法做到调和阴阳,上能为君分忧,下能抚民解难。更何况,打压世族这件事,没有人会做是得比你更好。」 刘挽扬眉道:「还是有的。只是父皇在权衡利弊之时,怎么说都是我更合适。不可或缺,非我不可。我要是连这点本事都做不到,谈何筹谋多年?」 从来刘挽图的都不是眼前,而是以后,将来。 一步一个脚印的谋划,刘挽是要向天下人昭示她的能力,也是让刘彻意识到她的重要。凡想做好一件事,就得把这件事做得非你不可。 刘挽完全不需要再筹谋,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自然也能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显然陛下已然意识到这一点。」霍去病点出刘彻如今应该是已经反应过来,所以在一瞬间有些无法接受,才会突然让刘挽上书。 但是在刘挽上书之后,世族们又生出了歪心思,也是在不断的提醒刘彻,他要是这会儿不用刘挽而用别的人,得利的将是谁。 比起世族的不可控,刘挽这么多年是怎么做的事,难道还需要别人提醒刘彻? 刘彻不过是稍稍有些犹豫,不确定要不要把刘挽推出去而已,世族如同见了血的蚊子,一窝蜂全都涌了上来,难道不是让刘彻再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世族们的居心叵测? 这样的情况下再让刘彻选择,刘彻会怎么选。 「要是你,你怎么办?」刘挽随口问上一句霍去病。 霍去病毫不犹豫的道:「利弊权衡,陛下都做出决定了,我又怎么会与陛下的意愿相悖。比起朝堂上的众多人,你自然是更可靠的。可是这样一来,你还能跟我一道出击漠北,灭匈奴吗?」 对啊,霍去病一直最在意的都是这一回他们还能不能再去打一仗。 刘挽侧过头坚定的道:「一年的时间足够我把三省六部的规矩定好,以出征之名,顺势的收回我手里的权利,难道不好吗?」 得,刘挽这是连后续刘彻到底要用什么样的理由,从她的手里收回权利都帮刘彻想好了。 霍去病不以为然的道:「你谋求的从来不是权利。陛下想收让他收了就是。」 刘挽重重的点头道:「不错,确实如此。所以咱们不讨论这些话题。」 「那咱们商量商量今晚吃什么。」霍去病何尝想跟刘挽讨论过于让人难过的话题呢,第一时间果断的转移。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这个时间有松子了是吧?」 第509章 我不受 大抵能够不受前朝的局势影响, 讨论吃吃喝喝的人也就他们两个。 霍去病和刘挽一如从前一般的让人按他们的要求给他们做新菜,刘挽提及这鱼啊,不同的地方养出来的鱼口感完全不一样,配合不同的做法, 味道也是截然不同。 自然而然的说起她最喜欢的是哪一种做法, 配合哪一种鱼。 两人干脆提议做个全鱼宴, 分别都吃自己喜欢的。 刘彻那儿得到消息的时候, 本能的反应是他们竟然还有这样的闲情? 此言差矣。 为何他们不能有这样的闲情呢? 反正刘彻领刘据姗姗来迟时,刘挽和霍去病已经尝起各种味道的鱼。 刘嘉在那儿正勐的喝水, 小脸红通的沖刘挽问:「二姐不觉得辣?」 「不辣, 很好吃, 很美味。」刘挽非常坚定的告诉刘嘉, 卫子夫在一旁没能忍住的道:「满桌子的鱼,你偏要吃辣的。」 吃不了非要吃,刘嘉的行为在卫子夫看来属实自讨苦吃,对此卫子夫完全没有一丁点要评价的意思。 刘彻远远闻到了香味, 倒是不错, 全鱼宴还闻不到腥味,足够稀奇吧? 刘据动了动鼻头,没有人不喜欢好吃的东西,喜欢归喜欢,喜欢的同时也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他现在可以去品尝美味佳肴了吗? 这个问题在刘彻停下脚步, 屋里的人们都意识到刘彻的到来时, 被纷纷起身见礼的人们打断了, 「陛下。」 一声陛下唤来, 刘彻一眼便落在满屋子吃得最开心的两个人身上。对, 没错,刘挽和霍去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0页 霍去病和刘挽靠在一块,两人如同幼时一般,分桌而食的同时,何尝不是也会将他们各自喜欢的都推荐给对方。 一群人凑一起品尝美味也不跟他说上一声,刘彻觉得一个个果然都长大了,不贴心了。 「父皇不高兴了。」刘挽冒出这句话,看似跟霍去病嘀咕,实则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楚,其中自然也是包括刘彻的。 刘彻立刻抬眼瞥过去,霍去病道:「陛下心情不佳因我们而起?正因为陛下心情不佳,我们才没敢请陛下一道品尝全鱼宴。」 理由算是给到刘彻,刘彻待要说话,霍去病又补上一句道:「况且陛下又不吃鱼。」 请一个不喜欢吃鱼的人过来吃鱼,难道不是有意让人不痛快? 霍去病和刘挽正是想到这一层才没有请刘彻。 「那你们不知道给朕准备一些朕喜欢的?」刘彻有此一问,霍去病和刘挽立刻道:「备了。」 这话一出口,马上有人端了其他的菜色上来,刘彻不用看,知晓他们有这个心,心情必须得好得多了。 大步流星的走向一旁的卫子夫身侧,卫子夫退于一旁,也让人摆上霍去病和刘挽早让人特意给刘彻准备的美地味。 刘彻一眼瞥过,都是色香味俱全的菜色,红烧排骨,烩鸽子蛋,炒肝尖儿等等。而且都是热腾腾的,看来刘挽和霍去病早吩咐下去的,一但刘彻来了,立刻把菜备上。 不错不错,刘彻瞧得瞬间心情好了,食慾大开的起筷,卫子夫连忙配合的让人送上汤羹。 刘彻一动筷,一群人赶紧埋头吃鱼,刘挽不忘招唿刘据也赶紧过来,再晚了就没有他的份儿了。 刘据表示他也挺喜欢吃鱼的,所以鱼是不是要分他一份。 全鱼宴不吃鱼,那可就没有意思了。 反正刘据是想跟刘挽和霍去病一道分享的。 只是刘挽和霍去病吃归吃,更带商量起这些个鱼适合教给哪里的酒楼,让他们改进新菜色。 刘据???刘挽和霍去病这样好吗?他们试验新菜,随后投放,这又能赚到多少? 赚多少? 别管赚多少,反正赚就是了。 以前的时候刘挽没钱,酒楼的菜色关系生意,也是极其关小钱钱的事,那时候的刘挽和霍去病没少凑一起研究新菜色。 后来,刘挽生意做大了,钱是不愁,架不住刘挽和霍去病都是喜欢吃食的主儿,既能赚钱又能满足口腹之慾,两人也没少一起讨论菜色。 刘据一边吃一边听他们两个说话,两人论起鱼的口感,更细论鱼肉的细微变化。 也是在吃鱼的刘据表示,他属实是吃不出其中有什么区别。他觉得都一样的好吃。 「整个大汉朝也只有你们两个领兵出征带上庖厨的。」刘据心里默默的为自己啥也吃不出来而默哀,刘彻没能忍住的补上一句,落在刘挽和霍去病的耳朵里,霍去病道:「陛下,吃是人生的大事。」 吃好喝好,人生的追求,霍去病完全不认为自己这点追求有何不可。 刘挽更直接了,「带庖厨上战场也不影响我们打仗了。」 这回轮到刘彻笑了,「这倒是。以前还有人挑你们的刺,如今却没有人敢了。」 所谓的与士兵同甘共苦不是说不好,相比之下难道不是赏罚分明更重要。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在刘彻这儿,他不管手下的将士怎么打的仗,他所关注的从来都是将士们怎么打赢仗。这点上霍去病做得很好,谁也休想挑霍去病刺。 此时的霍去病立刻接话道:「仗打得好不好,嘴上说来有什么用,还得是靠事实说话。陛下不打算处置李敢了吗?」 提起仗打得好不好,霍去病必须得提及李敢的事。 刘彻作为一个问及于卫青此事的人,听见霍去病的话立刻反问:「怎么?你想怎么处置他?」 「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军中一向有不少家世出众的人,若不警示于人,怕是三军都不会信服于我们。」所谓的我们,指的不仅仅是霍去病自己,还有卫青,或许更有可能是刘挽。 刘彻依然吃着菜,不紧不慢的道:「若再有不听将令者,该如何处置须得朕教你?」 此次的事情刘彻认为够了,再揪李敢不放,只会让满天下的人觉得他们大汉朝廷不能容人。 霍去病询问之意也并非是要刘彻非处置李敢不可,而为讨得一句准话,来日如果有人不听调遣,他该如何处置? 刘彻爽快的给霍去病一句准话,霍去病闻言立刻道:「陛下,臣明白。」 凡事有言在先,霍去病将来才不用担心镇不住一群人,更不用担心被人秋后算帐。 比起霍去病的直接,刘彻道:「世族们都想让你出任尚书令,你当仁不让?」 刘挽与刘彻对视道:「父皇想如何就如何。孩儿听父皇的。」 态度十分的端正,刘彻不得不问:「你当真半点不介意?」 是的,刘彻如此反反覆覆刘挽半点不介意? 卫子夫心都悬起来了。刘彻什么意思? 刘挽嘴里塞了一块肉,咽下才答道:「但凡我事事跟父皇计较,怕是早气死了。我对父皇的要求,除了死而已,其他的您爱咋的咋的。」 !!!这种话刘挽都可以说得那样的坦荡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1页 刘据本能的望向刘彻,其实他无法确定的何尝不是此时的刘彻为什么好像对刘挽生出了防备之意? 刘彻笑出声,「夺你的权,夺你的利你都不在意?」 这话问得刘挽挑起眉头道:「能让人夺了去的东西证明并不属于我。」 不能说刘挽说得对,但刘挽如此豁达的心性,在这一刻让刘彻想起了一个人。啊,卫青。 卫青何尝不是如此的想法,认为他所有的权利都是刘彻所赐,刘彻给也罢,夺也好,他都没有任何的异样。 霍去病却起身道:「陛下,我和泰永不一样。将来陛下为何要夺我的权,我希望陛下能告诉我。有句话说得好,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对喽,死得明明白白,别稀里煳涂的,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那是何其冤枉。 「胡说。」刘彻喝斥一声,显得有些忌惮。 刘挽凝视霍去病,后世对霍去病的早逝怎么说的。那于大汉是不幸,是所有人的惋惜,但于霍去病未必见得不是莫大的幸事。 他死在最好的年华,也是刘彻最信任他的时候。他无须像卫青一样经歷皇帝的猜疑,也不必忍受皇帝的疏远。他死在刘彻对他最倚重的年华,因此也就成为了刘彻心中的硃砂痣。 会有人说,参考卫青的结局,霍去病的死去挺好的。 但歷史没有如果。 各方的猜测,没有发生的事,谁说又有什么用? 于刘挽心里,有些事她知道,如今或许更明确,她并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可是如同她所经歷的种种,她无法去改变。 「陛下觉得泰永哪里做得不对,您直接告诉她就是。泰永得以平安,是陛下的幸事,也是大汉的幸事,陛下难道不高兴?也不想泰永安好?」霍去病沖刘彻一笑,丝毫不怕刘彻,末了补上一句,盼刘彻往后少吓唬点刘挽。刘挽多好一个人,刘彻怎么能怪起刘挽? 「你说呢?」刘彻沖刘挽昂起下巴,让刘挽自己说。 「外面的人想挑拨离间随他们去,借势堵他们的嘴挺好的。」刘挽如是答,压根也不在意刘彻到底是不是真对她生出忌惮。 霍去病回头望向刘挽,刘挽马上道:「事事计较容易老。我如今头髮都白了,再计较得成什么样子?」 第510章 兵权 论及她的一头白髮, 满堂瞬间没了声音。 刘挽沖霍去病道:「表哥原也不是计较这些的人,怎么也变得计较?」 「我怕你心里堵得慌。」霍去病如实而答,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刘挽。他怕刘挽为刘彻做了许多,好不容易活下来, 结果迎面却被刘彻如此的质疑不信, 换成谁能心里舒服? 刘挽不愿意去问的话, 霍去病须得帮刘挽问, 只为了弄清楚刘彻到底怎么想的。 「我但凡心里堵,你要怎么办?你又不能对父皇动手。」刘挽指出问题所在, 霍去病认真的思考后回答道:「不能对陛下动手, 总能让陛下多顾念我们一些吧。泰永好不容易才活下来, 陛下竟然捨得让别人欺负她。我......」 这话到这儿, 霍去病道:「陛下要是连泰永都心存怀疑,将来陛下能说话的人岂不是没有了?」 刘挽立刻接过话道:「没有我还有表哥。」 在刘彻的心里没准霍去病比刘挽更加重要,刘挽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陛下心里你比我重要。」霍去病板起一张脸如是道,刘挽也郑重其事的道:「明明是你比我重要。」 「你更重要。」 「明明是你更重要。」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认定他们在刘彻的心中分明更重要, 什么时候轮得到他了。 吵了半天听得刘彻脑门痛。「好了, 如今朕瞧见你们两个都头痛。」 得,两人不约而同的闭上嘴,很是以为他们要是再吵下去,刘彻真得嫌弃他们了。 刘彻问:「尚书令你当不当?」 问的自是刘挽。 刘挽瞅了刘彻道:「父皇让我当我就当,父皇不让我当我就不当。」 她这样的端正态度,谁能挑得出半点毛病。 再说了, 这个事情刘挽的态度重要? 作为一个聪明人必须得适时的表明态度, 她跟某个爹是一条心的, 刘彻认为需要她的时候她可以上, 不需要她的时候她会下。 「此番出击匈奴我要去, 是以父皇也得早作安排。」刘挽提醒刘彻,这个事是早早已经定下的,到现在不兴反悔,外头的很多事儿刘挽必须得想办法圆回来。 刘彻岂不知刘挽肩上的胆子极重,正因如此刘彻才会有所迟疑,刘挽管的事太多,方方面面,太过周全了。 周全原是极好的,太过周全难免让刘彻心生不安,不确定自己真要是再这样继续操作下去,刘挽将来会怎么样。 总而言之,刘彻听刘挽的话也不得不问:「你想在朝还是在军中?」 「自然是在军中。」朝堂有什么好的,勾心斗角不断,偏又要守很多的规矩,还得避免操作不当引起刘彻的不满。出征在外,不就是对付不服大汉的人吗?别管刘挽想怎么样对付那些人,想必刘彻都不会因此生出不满,这样的日子不好过吗? 刘彻听刘挽答得毫不犹豫,拧紧了眉头。 「父皇不许拦我去灭匈奴,平西域。朝堂上的很多事都是他们能干的,有我没有我都一样。」刘挽洞察刘彻的意图,立刻在第一时间提醒刘彻,不许乱来的。她肯定是要往军中去,朝堂上的事她可以完全不插手,只要刘彻一句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2页 然而有些事真就是非刘挽不可。 如科举,如如今的官制改革。 但凡换一个人能达到刘彻想要的结果,刘彻都不会选择让刘挽来。 他显然有所迟疑,这迟疑的原因无非是担心真让刘挽成为尚书令,有了正式参朝的权利,将来她是不是会成为像他的祖母,母亲一样的人。 女子参政,刘彻吃了太多这样的苦头,诚然刘挽现在一心一意为他谋划,刘彻心里难免也是有所担心将来刘挽让后继的皇帝吃苦头。 刘彻现在算不得年轻了,将近四十岁的帝王,自然得谋划后路。 可是刘彻又清楚的知道,刘挽是尽心尽力的教导刘据的,甚至可以说比他教得还用心。刘挽的想法和刘彻类似,都希望刘据可以在将来成为那一个能够撑起天下的人。 该让刘挽出面,提出改官制的刘挽比谁都更清楚有些事应该怎么办。如果让别的人来接手,或许极有可能将事情办砸。 刘彻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会一直犹豫不决。 听听刘挽的话,从小上战场的刘挽到现在依然目标明确,刘彻能说些什么? 「陛下是担心泰永还是生怕将来泰永不可控?那您是要把泰永留在宫中,暴殄天物?」霍去病问得越发直接。 卫子夫心都要跳出来了,有像霍去病这样的吗?简直是口无遮拦。 「整个天下也只有你霍去病敢这样跟朕说话。」刘彻指向霍去病,很是以为霍去病敢把这句话问出,比谁都要强。 刘挽忍住翻白眼的动作,她要习惯,习惯,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刘彻是个怎么样的人,跟刘彻论道是没有意义的,他只听他想听又愿意听的话,剩下的啥也不是。 霍去病瞥了刘挽一眼,道:「陛下如此犹豫,再选尚书令的人选就是。泰永本来手里的事情就多,再参政她怕是都要忙不过来了。」 以退为进?亦或者是当真有这个心? 闻霍去病所言,一时间无人敢对霍去病问出心中疑惑。 「正好她也好些日子没有练兵了,该让她练兵,否则怎么上战场。」练兵一事如今最积极的必须是霍去病。 与匈奴对战,越发见识到匈奴兵马的强悍,霍去病既然是以灭匈奴为毕生志向,又怎么允许自己将来在某一天败在匈奴的手里。 不想输,必须要自身能力够强。 霍去病对自己要求严格,对手下的兵也是如此,谁要是不想受训的,这样的兵不要也罢。 诚然霍去病从来不会跟自家的将士同甘共苦,作为一个上战场都带庖厨的存在,军中不知多少将军对霍去病表示质疑。但那又怎么样? 跟着霍去病的兵没有一个因此而不拥戴霍去病,也没有一个敢不听从霍去病的号令。究其根本都是因为追随霍去病的兵得以赏罚分明。 况且,数一数随霍去病出征立功的人,有多少得以被封侯的。 一个不贪功也不冒功的将军,更能领他们立正奇功的人,这样的人谁不想追随。 自然,霍去病和他们提及加强训练,如今不愿意训练的人是想把命交代在战场上吗? 霍去病的兵从来不怕训练。 刘彻听清霍去病的话马上问:「你兵练得不好吗?」 「再好泰永的兵也该让她自己练。她再不去,她手里的兵都不认她了。」霍去病一脸的不认同,刘挽万万不能把多年练成的兵抛之脑后,那才是真正的损失。 刘挽啊的一声道:「对哦。」 是的,刘挽真把这回事忘了。 怎么说之前刘挽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连兵都交给霍去病和卫青了,活下来后的她,真没有想起兵马的事儿。 刘彻...... 这种事情刘挽竟然也能忘了? 为什么不能忘了? 刘挽和刘彻的眼神交流完毕,半点不觉得自己把这种事情忘记有什么不该。 刘彻啊,许久没有吱声,有时候刘彻真觉得刘挽有些傻。 「六部由你执掌,在你出征之前将尚书省安顿好,半点乱子也不能出。」尚书省代表的是实权,实打实的权利,六部的官员如果用得不好对大汉将是灭顶之灾。刘彻太明白其中的重要,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交给别人来办此事不妥。 当然,事情交给刘挽,刘彻也不得不正视后果。否则刘彻也不可能犹豫这许久。 但现在刘彻下定了决心。 实打实的兵权刘挽都能忘了,他担心个什么。 「那我的兵怎么办?」刘挽终于想起她手里是有兵的人,想起了怎么可能再丢之脑后,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 卫子夫!!! 兵权能比得上尚书令,首相的权力吗? 亏得刘挽不知道卫子夫所想,否则定要回卫子夫一句,您不懂。 丞相之权那不过都是动动嘴皮子的权利,唯有兵权才是实打实。 兵权在手,天下我有。 纵然刘挽教的手下兵忠君爱国,那不过都是为了向刘彻有所表现,实则如何,这个事情有句话说得好,看破不说破。刘挽能教他们忠君爱国,也会有办法让他们为她所用。 兵权,实打实的兵权才是最让人忌惮的存在。 君不见刘彻每每面对卫青都是有着深深的防备。卫青对大汉的意义是由刘彻一手锻造的,正因如此,刘彻更能深刻的体会到一旦卫青失控对他将意味着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3页 「陛下需要你,兵我再帮你练练。」霍去病立刻在第一时间出言劝起刘挽,事有轻重缓急,刘挽先往前去,把官制的事落定,这关系重大。 刘挽沖刘彻道:「父皇,咱们得有言在先,您不许说不让我上战场。」 轻重缓急刘挽必须得有数,但一句准话也得讨。谁还能不清楚谁? 刘彻立刻道:「上回你都能不去。」 「上回和现在不一样。」刘挽鄙视刘彻的装煳涂,他能不知道两者之间的区别。一直装煳涂是惹人嫌的。 第511章 刑部尚书人选 先前自知时日不多, 刘挽必须要帮刘彻布局,故而刘挽才不上战场。当然,也有身体的原因。刘挽都无法确定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倒下,她敢上战场吗? 现在不一样了。 身体的变化刘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战场, 兵权, 那是刘挽最大的底气, 打死也不能丢了。刘彻想把她困在朝堂, 她绝对不要! 刘彻能如何,匈奴未灭, 没能将匈奴打服, 刘彻何尝不是耿耿于怀。 如今边境的情况虽然比之从前好得多, 并不代表随着西域越来越多的国家出现在大汉的视线里, 便没有问题了。 恰恰相反,与西域诸国的博弈才刚刚开始,兵马的强悍关系重大。 「放心,一定让你上战场。」刘彻立刻许下承诺, 让刘挽放宽心。 刘挽要的正是这句准话, 重重的点头道:「好,有父皇这句话就成。」 手握兵权比成为尚书令,作为大汉的丞相更让刘挽高兴,也是谁也都没有想到的事儿。 刘彻心得以稍安,然朝臣们是註定没有好日子过了。 最终下定决心的刘彻二话不说的选择让刘挽立刻上朝,朝服之前需要选, 现在是直接让人给刘挽送来。 卫子夫一眼瞥过朝服, 刘据在一旁瞧得分明, 这服饰和他的太子服饰还是有些区别的, 也不知道刘挽穿上后会是什么样子。 「你既是太子, 父皇都让我上朝了,你想不想上朝旁听学习。」刘挽换上朝服,暂时她是没能看清她的模样,但从一旁众人呆滞的目光中她能够清楚的知道,必然是不差的,与之而来刘挽想起另一个问题,刘据不小了,是不是也应该要让他上朝多听多看一点,省得将来总被人忽悠住。 朝堂上的弯弯道道,说得再多也不及他一个人去切身的体会。 看得再多,听得再多,也不如自己亲身去经歷,去应对。 此时刘挽都开始上朝了,也该让刘据上朝了吧。 结果刘据立刻道:「二姐,我还小,还得读书。」 一个才十岁的孩子让他上朝,刘挽不觉得过分吗?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刘挽一听啊的一声,「对哦,你还小。怎么有一种过去很多年,我们都长大的感觉。」 话说着刘挽低头瞥过刘据一眼,好吧,身高都摆在那儿,多大的人不是可以瞧得尤其清楚的吗?那还能假得了? 「那你想吗?」是的,如今刘挽只问刘据那么一句,他想吗? 他要是觉得自己可以,刘挽觉得也不是不可以推行的。 「我不急。」刘据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并不认为如今的他需要着急的上朝以体现自己的身份地位。如今朝堂的情况,有人觉得刘挽一个公主都能成为大汉实权在握的七相之一了,作为太子是不是应该要有一定的危机感? 连刘彻未必都没有这样的危机感,是以才会对刘据问出那样的问题。 然而刘据丝毫不慌,他还小,与刘挽有着八年的差距,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差距存在着,刘据应该要考虑的不是怎么样想方设法的压制刘挽,而是像刘挽学习,成为像刘挽一样厉害的人。一但将来他可以如同刘挽一般,他担心什么?他还需要任何担心吗? 本事,才是一个人最大的底气。 否则就算整个天下给到他的手里,他自己撑不起这个天下,那还能是他的? 刘挽一听面露欣慰的道:「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根本所在。」 「都是二姐教导有方。」刘据所有的不安都在刘挽扎实的教导下一点点的被抚平。不怕被人笑话,如今哪怕刘据不是太子,人一出去,他也一样可以让自己过得很好,而且相当的舒服。 心态,心境,刘挽不仅那样的教他,也在向刘据示范,告诉刘据该怎么样才能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下不失本心。 刘据受益匪浅,更明白凡事不必操之过急,也不可操之过急。 刘挽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我想去藏书楼听听课。」刘据确实有他的打算,与刘挽道来。刘挽立刻明白刘据打的主意了,重重点点头道:「倒也不错。总被困在这方寸之间,怎么可能开得了眼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些年我倒是很少带你出去。你想自己去看,那就去吧。对外你不能称太子。」 既然要出去,怎么可以再显露太子的身份,那和在宫里并无区别。 「这件事让陈掌来办。」乱七八糟的事要说处理得最好的莫过于陈掌。 反正如今的陈掌人脉广得很,加之陈家的情况也是相当特殊的,顶陈家的名头出去,不会有谁联想得到当今太子的头上。 「陈家?」卫子夫拧紧眉头,对陈家,尤其是卫少儿总不太放心。 「娘放心,陈谦如今外放,陈掌懂得怎么把握分寸,不会让姨母有机会作乱,坏了他的大事。再说了,不过是借个名头而已。」刘挽如此解释,卫子夫一想也对,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应该闹不出什么事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4页 但有些事,永远都是那么叫人始料未及的。却是后话。 刘彻连朝服都给刘挽送来了,让刘挽出任尚书令一职的事就此定下。 当刘挽一身黑色红朝服,一头白髮束起,直接站在众臣之首,而且是在卫青和霍去病之上时,无数人的嘴角都止不住的抽搐。 随后一个个都不约而同的打量卫青和霍去病。 可惜,卫青沉着,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而霍去病明显的喜形于色,压根不认为这事有何不可的。 得,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情况实在让人不知如何评价。 最终,都把嘴闭上了。 刘彻上朝瞥到刘挽的第一眼微微一顿,随后又恢復寻常。 别的还罢了,刘彻定下刘挽为尚书令,可是其他的官员,左右僕射定下一个卫青,另外的三省六部的官员人选没有一个定下的。 刘挽既然出任尚书令了,刘彻的意思很明确,「你观满朝众臣,三省六部的官员,哪一个合适启用,正好你第一天上朝,与众臣一道议上一议。」 喂喂喂,这个事情刘彻怎么可以当着众人的面定下由刘挽来决定,纵然他们都很清楚的知道刘彻在私底下绝对是和刘挽商量过的,可是哪有像刘彻这样第一天干坤独断,让他们连说不的机会都不给。 刘挽立刻道:「别的位子都可以再议,有一个位子不用了吧。」 这话听得众人一愣,随后立刻望向卫青。定是卫青的位子。 「哪一个?」刘彻随口而问,刘挽道:「刑部尚书的位子。」 啊,所有人都愣住了,万万没有想到刘挽第一个认为完全不需要有所争议的竟然是刑部尚书的位子。尚书令主管六部,吏、户、刑、兵、工、礼。刑部主的是刑罚,查查天下大案。 但是,刘挽一上来啥也不说,先把刑部尚书的位置定,她想定的是谁,没有懂的?无数人都开始磨牙了,真是恨得刘挽咬牙切齿。 「何人?」刘彻也是个坏心眼的,明知而故问。 刘挽坦然的回应:「张汤。」 这话音落下,多少人倒抽了一口冷气,毕竟谁对张汤不是心存畏惧,不是觉得张汤可以赶紧没了。 张汤手底下到底整治了多少的官员,怕是他自己都数不过来。 这样的人,依然能为刘彻所重用,不过是因为刘彻需要他这把刀。 张汤存在的意义是在于震慑,以令朝臣和世族们知道,刘彻是有底线的,也正因如此,众臣们最好老实些,否则他们要是敢乱来,刘彻就敢要他们的命。 一个刘彻已然足够难缠,听听刘挽的话,谁不觉得刘挽同样的难缠! 真的是不愧为父女。总想着算计他们,像样吗? 众人的那点不满很明显并没有引起刘挽和刘彻的反省,在他们父女眼里,世族很多事儿都是不合适的,世族们反省过吗?只会以为天经地义罢了。 而张汤的内心自然是激动无比的,刘挽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定下他的官位,刑部尚书,掌天下大案,这是何其值得他炫耀的一件事。 刘彻在听完之后只一个字,「可。」 张汤感激涕零,朝刘彻作一揖,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刑部之后该是户部,掌天下户籍人口。说到户籍人口,诸位有没有什么话想说?」刘挽继续丢出下一个问题,此话落下没有一个人能镇定,包括上方的刘彻。 户籍人口牵扯最大的一个问题-隐户。 大汉朝如今到底有多少人,怕是那户籍上面所记录下的未必是真的。 因此,刘挽想起了华夏五年一次的人口大普查,说来大汉朝是多少年没有过户籍调查了? 刘挽眼波流转,念头一起,那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不过,刘挽也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现在不是时候,官制改革,从中央开始,并非始于中央,有很多事情刘挽早已落实到了民众,只不过有太多的人并未察觉。 先前刘挽着急,可如今刘挽是一点都不急了。 不就是要跟人慢慢的斗,慢慢的耗吗?刘挽最不缺的就是耐性,也并不怕将来斗不过他们。 第512章 统筹之能 但凡提及户部, 户籍,大家想到的其实是一样事的,都是自家手底下有没有什么东西不好对外说的,如隐户。 自然也会想起另一回事, 土地。 无论是人或者地, 关系一国的根本, 闹不好是要出大事的。 可面对刘挽一问, 众人都装煳涂的不吱声,刘挽岂不明白, 立刻道:「看来诸位都不怎么看得上这个户部尚书的位置。」 不是, 他们是这个意思吗?刘挽怎么可以张口就来。 可是, 谁让他们不吱声的?不吱声不就是嫌弃? 「陛下, 臣等绝无此意。」不行,不能由刘挽继续给他们扣帽子,再扣下去他们一个个官都别当了。 天下户籍土地关系重大,谁不想抢这个位子? 刘挽直接定论他们看不上。 他们是看不上吗? 分明是抢不到。 「那你们说说, 如今天下户籍有何问题?」行吧, 想表忠心来呗,正好让她听听,他们能如何揣着明白装煳涂。刘挽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叫人一时间语塞。 正好刘彻也想听听,请他们论道论道大汉的户籍的有没有问题。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5页 因此,刘彻昂起下巴等待他们说话。 到了这个份上, 要是他们再继续不发一言, 那就等同意落实了刘挽刚刚的话, 他们一个个都看不上户部尚书的位置。 可是该怎么论及户籍土地的事情呢? 大汉的人口土地之所以会流失, 最大的原因莫过于世族们在想方设法的掠夺百姓的土地, 一步一步地给普通人设下陷阱,让他们失去了土地之后,也就成为了世族们可以随意欺负压榨的对象。 这些人渐渐成为世族们的归附之人,甚至慢慢的连户籍都消失了。人都没了,自然也不可能需要向大汉朝廷交税。 大汉朝廷这些年,国库的收益之所以会锐减,正是因为土地和人口的流失。摆在明面上的事儿,大家看破不说破,也是认定的大汉奈何不得他们。 偏偏大傢伙心知肚明但从来不说破的事儿,如今却被刘挽挑到了明面上。 此时此刻,无数人相互交换了眼神,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郑重。 他们该明白一个道理,刘彻之所以会把刘挽放出来,是因为刘挽可以为他解决问题。女人这层身份,他们容不得,却没有办法阻止刘彻。 如今相互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刘彻没有痛下杀手,不代表刘彻不想。一旦他们胆敢再越界,刘彻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全都杀光。 「听闻长公主在朔方和河西一直开荒修渠,想必其中的好处长公主已然知晓,不如在大汉各地推行?」刘挽提出的问题简直要命,没有人敢接话。但是有那聪明人可以转移话题。 刘挽听着这句话转过头,「为什么会觉得可以在大汉各地推行?」 「为何不能?」那一位反问,问完之后又意识到这样的反问不妥当,连忙补充道:「数年来朔方和河西至今没有任何异动,证明长公主推行的政策可行。这些年国库的收益在不断地锐减,的确需要想想法子增加国库收益。」 说完这句话,这一位看起来40来岁一脸憨厚的人,更是冲着刘彻和刘挽露出了笑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瞥过周围的同僚,很是担心自己说错了话的样子。 这话其实也没错,如果不是有刘挽把盐利等等暴力全部归于国营,大汉朝的国库早空了。 国库空虚,怎么想方设法让国库有钱必须是户部需要考虑的问题。 刘挽听完这一位的话,视线落在刘彻的身上,「父皇。」 刘彻何许人,立刻懂得了刘挽的意思,「从今日起你就是户部尚书。」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不可置信的望向刘彻,哪怕是当事人也错愕无比。 这么随意的就定下一部的尚书人选吗? 当事人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这就成为户部尚书了吗?他也没干啥呀,不过是顺着刘挽做成的事情提个建议而已,也是为了缓和刚刚压抑的气氛。怎么突然就定下他为户部尚书?这可是只居于三省的宰相之下的官位。 天下砸下来这么一大块馅饼,砸得他晕头转向。 「还不快谢过陛下?」刘挽不管满屋子的人心中有多少的诧异的。反正朝廷早已经放了话绝对不养闲人,如果之前朝廷放出去的话没有一个人愿意当回事,现在就该用最行动来证明这一点吧。 官员提拔,满堂之内都是为了功名利益而追逐的人,她就不信了,他们还能不为所动。 「臣谢陛下。」傻乎乎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忙谢过刘彻。 「你既然有方向,务必把事情办好。户部诸事朕交到你的手里,不要忘记在你之上,你真正要听令的人是谁。事情办不好,朕能给你的权也能随时收回。」刘彻必须得提醒在他面前的所有人,作为皇帝的刘彻有办法对付在场的所有人,他们要是一直算计刘彻,让刘彻和大汉的利益不断受损,刘彻随时都能收回他给到他们的一切。不信邪的大可一试。 刘挽低头一笑,很是以为亲爹果然不愧是后世都肯定的聪明皇帝,怎么挑起下头的人争,如何让他们意识到,在他们面前的这位大汉皇帝不好忽悠,想要混好该怎么做,瞧,他不就顺势的竖好了标杆吗? 此时的众人既在心里想要成为另一个幸运儿,但思及自己将要为此而付出的代价,又都觉得无法承受,犹豫不决,终是做不下决定。 刘挽于此时又问:「那工部呢?」 不料刘彻听到这句话反问:「谁最擅长工部类的事宜,你不清楚?」 诸子百家都在刘挽的手里发光发热,为世人所推崇,那样一批人里哪一个更适合成为大汉的工部尚书,刘挽需要问别人。 「孩儿再有数,朝臣任用,皆由父皇所定,儿不敢僭越。」僭越二字一出,多少人望向刘挽的眼神都变得更加不一样了。 刘挽和刘彻之间的关系,在此之前父女二人合作双赢,无数的人想挑拨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可惜都无果。 这样的情况下,刘彻显露出对让刘挽成为尚书令的迟疑,立刻引得无数人想要藉此机会扩大刘彻对刘挽的疑心。 然而让他们如何也想不到的是,他们努力的向刘彻举荐刘挽成为尚书令,最后却成了堵住他们嘴,让他们无法再抗议刘彻定下刘挽一介女流成为大汉朝七相之一的最大理由。 以至于观刘挽一身朝服站在朝堂之上,指点江山,他们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偏又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天知道他们心里有多难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6页 如果说接受刘挽成为宰相之一,观刘挽上朝让他们是不想忍受也得忍受的事。刘彻一直让他们讨论各省各部的人选,他们一直都在讨论,一直都在争,无非是都看中这些位子,都捨不得让出去,不争怎么可能落到他们的手里? 结果争来争去争得让别人占尽便宜,也是让他们一个个都要疯了! 然而没有办法,见刘挽和刘彻一配合,两人都不喜欢被人忽悠,也不乐意被人拖。瞧刘挽第一天上朝,六部的人选这就定了两个了。第三个也将要定下。 「说来听听。」刘彻闻言心情那叫一个好,他就喜欢刘挽事事将他放在前头,以他为尊的态度。着实叫刘彻挑不出半点的毛病。 刘挽作一揖道:「李玄。」 这个名字一出来,刘彻和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回想此人,刘挽道:「出自公输家。这些年能够联合各家,极有能力。当然,并非动手的能力,而是调动统筹的能力。」 作为一个领导者,这样的能力比起动手的能力绝对是要重要得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这一刻众人望向刘挽的目光变得更加不一样了。 其实刘挽生意做大了,底下的人事情办得极稳妥,想对付刘挽的人寻不到对付刘挽的法子,其中最大的原因莫过于刘挽善用于人。 但士农工商,商者是最为世人所不耻的。刘挽虽然行商,用的都是不错的人,却没有多少人把刘挽各大生意做得好的人放在眼里,只以为一切不过都是巧合。 可现在刘挽论及于一部尚书所必须要具备的特质,不得不说刘挽说到了点子上。 所以,那些年里,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胆敢轻视于刘挽手里的经商之人? 不是没有人开始反省自身,而刘彻已然定下道:「好。」 好得相当的痛快,以至于让一旁被刘挽的说辞勾得陷入沉思的人们在这一刻都回过神来,马上有人想提出不同意见。 结果刘挽先一步道:「想来诸位应该没有忘记官员考核这一制度。」 话音落下,想反对的人瞬间没有了声音。 对哦,考核制度,考核制度。再说了,刘挽定下的人就算身居于高位,未必见得他们都能将事情办好。 一但他们办不好事情的结果,刘挽有任何的偏袒都是不可以的。 这事儿所有人都达成了一定的默契,决定一句话都不多说,他们拭目以待。 「那兵部尚书呢?」这时候刘彻的声音响起,兵这个字一道出就註定要引起无数人的瞩目,自然也是要让无数人不得不正视的。但刘彻将这个事抛向刘挽,其中未必没有为难。 第513章 自荐 于别人或许是为难, 对刘挽而言,刘挽昂起下巴道:「舍大将军其谁。」 不带丁点犹豫的答来,如何不让众人震惊。 刘彻低头一笑,像是没有想到刘挽答得如此的迅速。 而被点名的卫青于此时没有忘记先前刘彻曾经说过要让他在刘挽的手下, 帮刘挽一些, 但那该是另一个位置。 兵部尚书之位, 当另择其人。 「朕有意让大将军出任尚书左僕射。」刘彻提醒刘挽别把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他早跟刘挽提过的。如果让卫青出任兵部尚书,左僕射一职怎么办? 「尚书左僕射兼兵部尚书。」刘挽给出答案, 本来震惊的人们在这一刻更是不可置信的望向刘挽, 还可以身兼数职的吗? 咦!无数人感觉新世界的大门都被打开了。 「兵者, 国之重器也。最忌不懂兵事者揽权。父皇要别人在兵部兴风作浪, 不懂事的瞎指挥?」刘挽问上一问,要的是刘彻的态度。 「自然不是。」刘彻何尝不惊,一听刘挽的问题,好的, 不用想了, 按刘挽说的定下来吧。兵部的事怎么也不能够落在刘彻信不过的人手里,妥妥是要毁掉大汉的节奏。 兼职罢了,反正卫青是刘彻一直都信得过的人,教给卫青,比交给那些不知深浅的人难道不是要好得多? 这个答案大家都不算意外。 「吏部这个位置?」刘挽问出无数人期待已久的答案,刘彻道:「既然可以身兼数职, 你也兼一兼吏部尚书的职位。」 在刘彻看来有些位子宁可缺了, 也不可以乱用人。 吏部掌的是官员考核升迁, 哪怕先前大家都知道刘挽提议张汤考核了一番, 并不代表那样的考核足够了。 如今大改官制, 好些规矩都应该落到实处,定好了规矩,以后的事情能够事半功倍,做得不好,所谓的官制就会成为最大的笑话。 别的事都可以让别的人来参与,独独官员相关的事情,绝对不可以落到别人的手里。刘彻是个很擅长学习的人,刘挽既然觉得卫青可以兼任兵部尚书,自然刘挽也是可以兼任吏部尚书的! 刘挽抬头与刘彻对视,想弄清楚了某个爹莫不是在说笑? 结果刘彻的眼中尽是坚定,似在无声的回应刘挽,绝对没有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 「陛下英明。」这种时候能够喊出来的人独一个霍去病。 卫青好想抚额,霍去病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霍去病才不是。 刘挽之能,反正刘彻都把人放到了尚书令的位置上,他心里对刘挽的能力自然是十分认可的,最大的问题早已被刘彻解决,剩下的事还需要犹豫不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7页 既要用,当用到极致,别浪费了,凭白便宜别人。 霍去病能够理解刘彻的种种想法,也并不觉得刘彻这样想有何不可。 那头的刘彻得到霍去病的支持,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坚定的道:「好,就此定下。」 完全不给人说不的机会,包括刘挽。 对上这样任性又霸道的皇帝,很多人其实也很无奈的。想反对,没法儿反对,刘彻有理有据的反驳,他们觉得不该? 剩下的礼部更不用说了,科举考试前刘挽就已经让刘彻建了礼部,别的部门或许还得讨论一番,到礼部这儿,他们的部门是刘挽一手建起的,职责和规范都齐全得很,想挑毛病都挑不出来。 好的,一直定不下来的六部尚书人选,刘挽上朝的第一天定下了,连同左僕射。 剩下的就是其他中书省,门下省、尚书令右僕射五位,无数人的眼神都往刘挽的身上飘,都想知道刘挽是不是准备给刘彻提议,让刘彻也赶紧的将其他两省的位置定下。 不料刘挽把礼部尚书的人选敲定后,完全没有再要张嘴的意思。 反正她作为尚书令管的是六部,少一个右僕射完全不算事儿。 再说了,她舅都归她管了,她要在六部推行任何事,有人敢反对? 刘挽完全不打算掺和别的事儿。 她不想掺和就能不掺和? 「其他两省的人呢?」刘彻可以把一群人想说而不敢说的话问出来,只为了让刘挽动动脑子,迅速将这些事情定好,省得他一个人头痛。 女儿存在的意义既是为他解决各种各样的难题,眼下刘彻难道不算是遇上难题了吗? 结果刘挽道:「孩儿做好份内的事了。如果所有人都由我来举荐,将来怕是有人得说,满朝之上都是孩儿的人。儿自问并无私心,也没有半点对不起大汉。然,人言可畏。」 该她掺和的事她得管,不归她管的事刘挽必须得不能管。 一群人面面相觑,怎么评价刘挽才好呢? 不是所有的人面对权利地位都可以保留初心的,至少朝堂之上的很多人都做不到这一点。当他们发现自己可以得到更多的权利时,他们只会想方设法,无所不用其极的企图抢到更多的权力。 因为伴随权力诞生的是家族的荣光,是一生的荣华,没有人能够捨得放弃追逐。 结果他们一直追逐的东西,刘挽完全不打算据为己有,也不认为可以藉助此时刘彻分明需要她,信任她的时候,夺取更多。 她记得自己的身份地位,并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藉机争取更多。 世间聪明的人不少,可是能够克制,懂得退让的人太少。 这么一想,无数人的视线落在卫青的身上了。 不得不承认,刘挽其实更像卫青。 啊,骨子里像,但有时候张扬和霸道又跟刘彻如出一辙。 额,算了算了,刘挽这样的人太难评价,他们少把心思放到刘挽的身上。再费心研究刘挽,研究不透,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好处,那又何必呢? 「不思为君分忧?」可是刘彻不满意了,将刘挽放出来的刘彻本意就是要让刘挽为他解决各种各样的难题。 尚书令掌的是实权不假,尚书令下的六部人选,要是用得不好对大汉绝不是好事。同样,其他两省也重要。但凡能够少用一个省的,他们何至于设立三省。 刘挽立刻与刘彻对视道:「父皇心中已有人选。」 但凡要是刘彻都不知道三省的长官该定的谁,又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更不可能有那闲情询问刘挽了。 是以,刘挽直接怼了回去。 真,底下的官员们都觉得,只要刘挽不是在针对他们,但凡观刘挽针对任何人都会觉得相当的爽快!尤其这个人是刘彻的时候。 上头的皇帝日常就喜欢装傻。他是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傻吗?真信了他心里没有半点章程? 三省六部的人员,谁合适,谁不合适,但凡高高在上的这位心里没有点数,怕是整个天下都要乱套了。还能是如今的世族纵然有心要发展壮大,却也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 这个事儿,换成谁也不敢直接当刘彻的面道出,独一个刘挽。完全不想配合某个当爹的装傻,是以请他也别装了。 刘彻轻咳几声道:「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父皇的想法就是孩儿的意见。」刘挽但凡不想掺和的事,别管刘彻将话说得再怎么好听,她说不掺和就是不掺和。 不是她不给刘彻面子,而是经过尚书令之位反覆的事,刘挽明白,她的权势太大,管得太多,已然引起刘彻的注意,因此,刘挽该懂得避让,不可越界太过。 她一个尚书令一小会儿的功夫把六部的尚书都定了下来,这样的效率已经很高,剩下的其他事,请刘彻自己权衡,她绝对不参与。 卫青心下稍定,刘挽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分寸。 「陛下,臣是否有幸入三省?」刘彻无奈之时,霍去病的声音响起。好的,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的身上了。 是的呢,应该大傢伙都没有忘记霍去病吧。 与卫青并列大司马之位,大司马骠骑将军,卫青为尚书左僕射,不会有人觉得霍去病不配为三省的长官吧? 然而先前一直没有人提及这个事,大家的注意力更多在刘挽身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8页 没办法,谁让刘挽太惹眼了呢?作为一个女子,她哪怕是公主又怎么样了?哪有像刘挽一样的,能文能武,现在都成为大汉的丞相了。 以女子之身成为大汉的丞相,作为大汉朝的第一个女相,所有人都不禁考虑一个后果,从今往后的大汉朝是不是要因此包容下所有的女子了? 毕竟女侯,女官,大汉朝如今都已经有了,而且还不多。 每每思及于此,多少人心里犯嘀咕。 本来竞争就激烈,再加上女人们都可以出仕和他们争上一争,但凡想到这一点,无数有野心却没有足够的能力的人,都觉得无法忍受。 是以,此时的霍去病出面,很多人在比较刘挽的情况后都觉得,霍去病是私生子一事,霍去病的出身不高都不算问题。重点是他是男的,是真正的男人。 既然是男人,又是刘彻极为宠爱的高徒,要是可以,真想让他和刘挽斗上一斗! 然而谁又能忘记最重要的一点呢?刘挽和霍去病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的感情深厚,非他人可比。霍去病对付刘挽他们别想了,帮刘挽一道对付他们更有可能。 第514章 谁合适? 一想清楚其中的关键, 无数人都觉得心寒无比。 卫青,霍去病,好不容易霍去病出面,他们以为可以看到对付刘挽的希望, 结果并不能。再没有在拥有了希望后, 却被更残酷的现实击溃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儿! 很多人都蔫了! 刘彻于此时问:「那你觉得自己适合哪一省?」 嘶, 无数人倒抽一口冷气, 好想问问刘彻,您要不要听听您到底在说些什么? 丞相的位子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存在, 您用什么样的语气在跟霍去病商量, 您知道吗? 结果霍去病一脸郑重的道:「陛下认为臣适合在哪儿, 臣就在哪儿。」 呵呵, 可真不是一般的会哄刘彻开心是吧。 无数人都能感受到上方刘彻的心情随霍去病的话音落下,那是马上变得十分的好。 「朕让你入中书省如何?」刘彻心情一好,必须得和霍去病声音温柔的询问。 霍去病忙不迭的点头,立刻与刘彻道谢, 「谢陛下。」 有谁能提出反对的意见吗?有的。 「陛下, 骠骑将军是屡建奇功,毕竟不懂政务,陛下以骠骑将军入门下,臣恐骠骑将军难当此重任。」是的,刘挽作为一个有着实打实的建城之功,抚民之功, 军功在身的人, 没有人能挑得出刘挽的毛病不假, 但霍去病不一样, 霍去病只有军功。 凭军功就能成为中书省的中书令, 刘彻觉得合适吗? 刘彻:没有什么不合适的。非常的合适? 不过这句话刘彻是不会说出口,直接将问题丢回给刘挽,「你说呢?」 「尚书、门下、中书三省,不如立下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三省中的长官必须要有两位出自军中。以免朝中人皆不知军事,胡乱指挥。」刘挽似是答非所问,然在场的人谁不听得分明,这是在告诉天下人,军功怎么就不能作为进入三省的条件了?仗都能打得好的人,能力会很差吗? 一个个若是不服气也不是不能解决,比如谁要是不服气的只管上战场打上一打,自然可见分晓。 「诸位莫不是觉得能打赢匈奴是件很容易的事?既然如此容易,我也想见识见识诸位的本事。」刘挽仅是平静的表示希望可以有幸见一见众人的本事,好让她知道天底下的人有多么的厉害,仗随便打都能赢。 这时候霍去病配合无比的附和道:「我也想见识见识诸位的本事。希望诸位都能出击匈奴,大胜而归,为大汉开疆闢土。」 听听这话,无论是霍去病和刘挽都觉得,不服气霍去病以军功成为中书令的人,可以,请他们用本事向天下人证明。比如和他们瞧不上,认为不配为中书令的霍去病比上一比,只要他们证明自己比霍去病强,霍去病完全可以不当这个中书令。 一时间,还有多少人敢出这个头。 匈奴是不是好对付的,大汉积攒多少年才敢和匈奴正面的对抗。敢追击匈奴,将匈奴打得一退再退的人,请看看这朝堂之上都是由谁来领的兵? 卫青打出了龙城之战的胜利,证明大汉的军队也可以深入匈奴的腹地,把匈奴的祭天圣地都给端了,自此也打出大汉的气势。 霍去病呢?深入敌后,连匈奴的单于祖父,叔父都给捉了,这样的战功自不必说。 刘挽呢?以自身为饵,引诱匈奴的兵马接二连三的出击,一次一次的大败匈奴,更随霍去病出击河西,攻下整个河西走廊。 这样的战绩,多少年了,大汉仗打得最好的三个人都在这儿,在场的朝廷命官们,他们哪一个敢自信的说他们领同样的兵马出击,他们可以做得比这三个人都要好? 但凡要是他们没有这个底气,他们唯一该做就是把嘴闭上,多一个字都不许说。 刘彻很是满意,刘挽出面,一个顶十个。 杀伤力巨强的刘挽,在刘彻这儿就是最好的一把刀。 「既然都没有异议,就此定下。」刘彻满意于终于没有人提出反对的意见,立刻拍板。 想反对的人,注意到刘挽缓缓的转过头,无声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似乎在无声的告诫他们,想要论上一论,行的呢,她早已做好准备,放马过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9页 跟刘挽斗嘴皮子,他们是不是忘记很重要的一点,刘挽先前提及的西域的好处,她手里所握的种种制作方子,是不是都不想要了? 私底下可以下绊子,未必刘挽能查得到他们是不是幕后的指使者,当面和刘挽吵,相当于直接跟刘挽翻脸,这种事也是可以做的? 显然真不能做。 因此,默默的都不吱声了。 这样的结果刘挽相对满意。 对嘛,吵可以吵,要是吵一架吵得损失惨重,未免得不偿失。既有所求于刘挽,该乖乖的把嘴闭上。 「另一个中书令,以汲黯出任。」刘彻觉得,虽然他是很想把七位丞相的位子都换上他相对信得过,也能真心为他办事的人,架不住也不能太明显,以至于让世族们都觉得没有任何希望。 对付世族,要打压,更要放一放,切忌一味的打压,最终适得其反。 汲黯?? 早年他一向让刘彻避之唯恐不及,好些年他的身体不太好,加之太过正直敢言,叫刘彻见着他便头痛。因此汲黯被放到东海去,一则是让他好好的调养身体,二则也是让刘彻稍稍缓一缓,别给汲黯气得太狠了。 说去东海养身子,汲黯算是努力的养,但身体的事,真是不好说。 反正几经波折,亏得刘挽手底下的医家不少,医术高明者不在少数,几次汲黯命悬一线都给救了回来。 多年的调养下来,汲黯的身体好多了,也终于可以调回长安。长安的变化是巨大的,刚开始那会儿汲黯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 虽说在外头汲黯也并非没有耳闻,且他在长安时,刘挽那会儿已经在部署。然部署和成果毕竟两回事。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真正见到长安城内随处可见的书籍,汲黯是激动的。 有人会觉得刘挽推行的造纸术对世族而言是灭顶之灾,在汲黯眼里,这一切都是大汉的幸事。他不像那些人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家的那点破事,他所思的是国,是大汉的未来。 以前的汲黯是忧心大汉未来的,如今他却看到了希望。 针对刘挽推行的种种改革,不是没有人让汲黯出面,想让汲黯以他的影响力去说服刘彻,让刘彻管一管刘挽。 汲黯对此只问:为什么要管刘挽呢? 哪怕因为刘挽的缘故,确实有了女侯,也有了女进士,更有女官?这些女子难道不是凭自身的本事一步一步的走上来的? 男子但凡凭本事立足的,汲黯从来都敬之重之,绝不可能有半点的不敬。女子难道不一样吗? 人人都觉得汲黯苛刻,不管是对自己亦或者是对别人。实际上汲黯并不觉得女子出仕有何不可? 女子,天下的女子但凡要是都能像刘挽一样,天下之幸也。 让他对付刘挽,劝刘彻管一管刘挽?不可能。 三省六部的官制一改,对应上刘挽让人推行的击鼓鸣冤的种种政策,汲黯知道百姓们有了希望,他们可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虽然刘挽出任尚书令的事,汲黯觉得刘挽未必能够镇得住,然观朝堂上的个个官员们,汲黯虽然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真正心怀天下,为百姓而谋者,少得可怜。 别管刘挽镇不镇得住,至少是比满朝心眼比马蜂窝还多的人可靠。 然汲黯也在想,该怎么帮刘挽和刘彻才好呢? 是,汲黯未必不想成为三省的长官之一,然想想刘彻对他的态度,爱之深恨之切。让他成为三省的长官之一,刘彻怕是不乐意的。 汲黯虽然有些失落,并没有打算因此委屈自己,更没有丁点改变自己行事风格的打算。 结果他听到了什么?他听到了什么? 让他作为中书省的中书令之一? 刚开始听见这话,汲黯以为听错了,他可能真是年纪大了,才会产生幻听。 不过,刘彻也不能一味提拔寒门对吧。卫青是,霍去病是。张汤也是。 朝堂上的平衡之道,刘彻一向懂得的,关键时候不兴掉链子的呢。 汲黯以为自己是幻听,结果上方传来刘彻的声音唤道:「汲爱卿?」 ??汲黯依然不太确定,还是身旁的人沖他挤了挤眼睛,让他看看上方,皇帝喊他。 哦,真不是年纪大听错了是吧。 「中书省朕交给你了。」刘彻认真的丢下这话,砸得汲黯都傻眼了。 中书省交给他? 这真是要让他当中书令? 「骠骑将军毕竟年轻,很多事不懂,还得汲爱卿撑起中书令。」没等汲黯缓过来,刘彻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好让汲黯知道刘彻对他的信任。 话说到这儿,刘彻又沖霍去病道:「还不快请汲爱卿往后多多指教?」 听刘彻的语气,完全是要让汲黯定要用心教霍去病的架式。 一想霍去病素来目中无人,让他向汲黯虚心求教,霍去病愿意? 万万没有想到霍去病闻言立刻恭敬的沖汲黯作一揖道:「往后请汲中书令多多指教。」 哎哟,态度好得出人意表。让人不禁怀疑,这确定是他们所认识的霍去病? 第515章 标杆的存在 无论多少人心中对霍去病的态度生疑, 汲黯第一个先反应过来,错愕的人算是终于消化了眼下得到的信息,但,汲黯正色道:「陛下是知晓臣的性子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0页 此话落下刘彻的嘴角可见一僵。 没办法, 刘彻但凡思及汲黯的为人品性, 那真是不堪回首。 然而有一点刘彻同样十分清楚, 大汉需要汲黯这样的人。 是以, 刘彻纵然每每一见着汲黯都觉得分外的心塞,依然不得不把汲黯放在中书令这个位置上, 只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汲黯无论做什么事, 初衷都是为了大汉江山好。仅此一点, 刘彻便捨不得让这样的人才受尽冷落。 「朕岂能不知。朕看重的正是你的为人行事。朕既然敢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 证明在朕的心里,朕有数得很。你以前如何,以后还是如何,朕无意让你改。」刘彻既有这份气度, 怎么可能不在汲黯及天下众臣的面前表露一二呢?反正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态度, 没什么不能与人道出的。 听清刘彻的话,一群人都不得不承认,对,刘彻是一个相当霸道的皇帝不假,下手也是相当狠。可是有一点也不可否认,刘彻有容人之量。 汲黯这个人, 那是从头到尾都对刘彻要求严格的人, 正因为如此, 以至于刘彻一个偶尔放纵的人, 在汲黯那儿愣是半点放纵都不敢。从头到脚但凡见着汲黯, 那都得按规矩收拾得妥妥噹噹,生怕让汲黯挑出半点毛病。 如今刘彻大方的向天下人昭示,也向汲黯保证,他敢让汲黯当上中书令,看重的正是汲黯从前的为人行事,也完全没有任何要汲黯改风格的意思。 多少人羡慕汲黯,可他们每一个人都很清楚,他们成不了汲黯。 汲黯正直敢言,那是不畏生死的。 正因如此,这就等同于将小命挂在裤腰带上,随时准备好以死相谏。 在这一点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自然,对于汲黯能够得到刘彻相对的宽容,他们或许会有所羡慕,但绝没有妒忌。 用命去千方百计争来的荣辱,谁敢有半点的瞧不起?谁敢? 汲黯都一把年纪了,想公孙弘都逝去数年了,他的年纪和公孙弘虽然有些区别,但他也是老了。 老了老了,原以为丞相的位置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坐上,不料刘挽一推行改革,对,从一个丞相变成了七个,权力被分散了,但当丞相的机会是不是多了? 只要多了,大家成为丞相的可能越大,汲黯未必不想,他是不是也有可能成为一国的宰辅呢? 最终,好的,他如愿以偿了。 纵然这个事情在汲黯那儿是个意外,但已成定局,汲黯立刻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与刘彻作一揖郑重的道:「臣必不负陛下所望。」 其实,刘彻很想说的是,你可以不用那么认真的。稍稍放松放松对他的要求吧。 话到嘴边,刘彻终是收回了话。 毕竟为了防止自己无法忍受汲黯,不小心上头的对汲黯做出什么事来,刘彻是把汲黯外放了的。 外放的汲黯做出相当好的政绩,叫刘彻再一次觉得自己对汲黯的所有包容都是对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刘彻更不可能对汲黯提出更多无礼的要求。 是以,刘彻只能重重的点头,立刻顺应话题的问:「汲爱卿不妨想一想,剩下三省的官员哪一个有资格补上?」 啊,本来羡慕汲黯的人们,万万没有想到刘彻会丢下这样的一句话,不可思议的望向刘彻,咦,刘彻如此大方的吗? 可是随后一想又觉得,刘彻是那种不大方的人吗? 那必须的不是。 汲黯啊汲黯,你得想想我们大家的利益,说几句掏心窝的话啊! 无数灼灼人的目光落在汲黯的身上,汲黯认真的思考了半响道:「陛下用人不拘小节,想必暂时并未发现合适的,故未定下。宁缺勿滥,陛下以为如何?」 可是,他们是不是忘记了汲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能得刘彻肯定刚正不阿的人,必然也是有着一份公心,以令天下敬重。想让他进言提拔的人,前提必须得是有能之人,否则不好意思,管你们是谁,他是断然不可能因为所谓的情谊为朝堂胡乱举荐出相的人。 一个个听到汲黯的话,嘴角一僵,那方才才生出的欢喜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真的是差点忘记了,汲黯这样的人又臭又硬,从来都不是那种讲情面,道那份的人。 指望他看在各家的情谊上向刘彻举荐他们成为另一个丞相人选,不如盼太阳从西边出来! 真真是越想越觉得可气,越发觉得刘彻可憎,挑人怎么尽挑他们讨厌的人! 「汲中书令所言甚是,反正从来丞相只一人而已,一分为七,宁缺勿滥又不是做不好事,何必纠结一定要立刻全补上。有合适的再补未尝不可。」刘挽很是喜欢汲黯那一句宁缺勿滥,须知一分为七的相权,有利的是刘彻,是大汉朝廷。在这样的情况不就是少了三个而已,足够他们将事情办好。故,不急着补。 然而一群人听到刘挽说话,很是想问上一问,刘挽有没有一点点自觉的。 如今选中的四个宰相,她刘挽,她舅卫青,她表哥霍去病。 这全都是刘挽的人,也是刘彻的人。 这样的情况正常的吗? 有什么不正常的,一个汲黯不足矣阻止所有的不合理政策? 汲黯这样的人一亮出来,确实让人说不出汲黯不能阻止的话!汲黯的能力大家还是相对清楚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1页 瞬间没了声音的人们,再一次体会到刘彻的心机。 不错,刘挽为尚书令,卫青为左僕射,霍去病为中书令,瞧着都成了刘挽的天下了对吧。可是有一个汲黯呢? 一个正直敢言,连刘彻都敬之三分,不敢在他面前乱来的汲黯,有他们看着刘挽,刘挽敢乱来吗? 再说了,刘挽一向针对的都是些什么人?心里没有数? 她对汲黯可是一向恭敬有礼,没有半点逾越之举的。 虽然作为一个日常搞事的人,刘挽在汲黯那儿的印象还是相当好的。 毕竟汲黯有一颗公心,他很清楚的知道一点,刘挽是真正为大汉,也为大汉百姓所谋的存在。 得,都没有声音了! 一个汲黯把所有觉得刘彻把刘挽推出,卫青和霍去病提至相位上存在的任何所谓不公都平息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个人再认为有所谓的不妥。 这就是刘彻的高明之处,平衡之道。 下朝后的刘挽被刘彻提点跟上,刘挽感慨道:「我朝得汲黯中书令,甚幸。」 刘彻很自觉的补话道:「亦是朕之幸,你们之幸。」 话不必说得太直白,都懂得彼此的意思。 刘挽重重的点头,很是认可刘彻这句话。 「虽然宁缺勿滥,门下侍中还得挑一个人。」刘挽提醒,刚改的官制,直接放空一个部门,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虽不能用为门下侍中,侍中之下难道不设人了?代行侍中之责,无侍中之权,有何不可?」不得不说,在如何任用官员的事情上,刘彻是相当的有发言权,几句话立刻把刘挽提及的问题解决了。 「且让桑弘羊入门下。」不仅如此,刘彻更是直接拍板此事,立刻让人去安排了。 刘挽提醒道:「不知百姓之苦的官,身居高位,未必是百姓之幸,大汉之幸。」 父女皆相知,刘挽提出这一点证明她有问题的,刘彻既问:「何意?」 「入六部或三省,须得有实打实的政绩。治国有方,安一处百姓,这才是真正的功。」不是想对付世族们吗?想来如果到了底层的人们,总会遇上一些人教他们一些道理的。世族势大,他们想以十几年的布局动摇世族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影响世族里的人,能够影响到一个都是幸事。 是以,必须要立下规矩。 不能让一群人坐而论道,不知民之苦,总以家世占尽世间的便宜。 刘彻回头一眼瞥过刘挽,「寄希望于他们干实事?」 「是规定他们干实事。」刘挽觉得刘彻是不会拒绝的。本来天底下的规矩都是人定的,既然如此刘彻怎么就不能定了? 官员考核四个字一丢出去,哪一个敢吱声?哪一个敢抗议? 所以啊,刘挽是走一步早想好十步以外该走的路。 「有何不可。」刘彻何许人也,刘挽一句规定丢出,他的心情瞬间变好。 不错,从前没有人规定的事,从他开始,由他来规定。谁要是敢不服,只管放马过来,有道理的说出道理,如果没道理的反对,谁管他们? 好,刘挽相信刘彻只要有这方面的念头,定会配合无比刘挽推行的种种规矩。 「你这些日子须将六部事情全都安排妥当。你的权最大,也是最多人盯紧了你,万事小心。」刘彻叮嘱一声,只为让刘挽知道,她当上尚书令这个事只能是开始,万万不能就此结束。 况且,太多的人盯紧了刘挽,刘挽必须要小心再三,绝对不能中了别人的圈套。 「是。」 第516章 你比我贪 朗声应下的刘挽, 第一时间先去的哪里呢? 吏部呢。 既然她很明确的要进行官员的考核,相关的标准先前虽然有所规定,但远远不够的。 况且,门下侍中的位置没有定下, 不知多少人为之心动, 有人心动, 何尝不是刘挽可乘之机?放出一些话去, 好让底下的人知道,刘彻要翻查所有的官员政绩, 以盼能够从中选出侍中人选。 刘彻在听说此事后, 那真的是长长的一嘆, 「泰永深谙用人之道。」 在一旁的华刻听到这话低下了头, 有些不太拿得准刘彻是高兴亦或者不高兴。 不过,最近刘彻的心境变化也是让人始料未及的,纵然是伺候在刘彻身边多年的华刻都不太拿得准,压根不敢多问一句。反正刘挽自有对付刘彻的办法, 他们父女之间如何交手, 他一个外人最不应该插手。 接下来,刘挽开始让人调来近二十年所有的官员名单,尤其查查他们所有人的功绩,纵然朝廷先前并没有专门的记档部门。 谁让刘挽让人改进的造纸术最多也不过才十年,这样一算,很多东西刘挽想要都要不到。 那刘挽可不管了。 她要的, 底下的人谁没有办法给她送上来, 她只问办事的人。 眼看刘挽捋了一批又一批的官, 提拔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有心跟刘挽唱反调的人, 真没办法唱了! 再跟刘挽来硬的,他们怕是朝中都要无人了。 当然,刘挽既然是做事的人,她的风格和刘彻的风格不一样,针对六部及尚书省的规矩,能用一句话概括的别给她整出两句话。能一天办成的事不要给她推成两天。 刚开始她一股脑的将规矩定下,可把习惯刘彻行事的人都唬得不轻,一时都不知如何下手。哪怕是卫青这个当舅舅的,针对刘挽提出的规矩,他本意是不太想管得太多,毕竟他的战功摆在那儿,要是事事都做得极好,怕是刘彻更要不放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2页 结果刘挽也不要卫青干什么,把兵部所有将士的情况给她总结送上。 总结这个事,卫青不至于不会干,但刘挽有一个要求,一句话总结。 自家的舅舅,刘挽给了例子,如对卫青的评价,大将军卫青内敛沉着,为人谦和,有大局,堪为大用。 卫青...... 他是不是该感谢刘挽对他的肯定? 刘挽的要求不高,例子都备好了,卫青参照这样的评价给刘挽准备,平阳长公主在卫青那儿瞧见一系列的评价时,不禁感慨道:「不怪陛下纵然心中踟蹰,最终还是决定用泰永,这样的人不用是大汉损失。」 卫青相当的认同,三省六部的改革,刘挽捏住六部,一部一部让他们把自己的规矩立好,总而言之,谁要是在其位不思谋其职,刘挽将会在第一时间将人收拾了。 大抵可能六部里头也就卫青的比较轻松,刘挽早将相关的制度丢给卫青,只让卫青仔细查看是否有补充的。因而卫青也可以很确定一点,各部的制度刘挽都有数,让人仔细的商量无非想从制定规章制度里挑出不错的人。 平阳长公主瞥过卫青道:「居于泰永之下你当真没有半分不高兴?」 卫青道:「长公主不喜?」 要说居于刘挽之下,平阳长公主从前不曾,但如今怕是也要的。户部管的是户籍人口不假,何尝不包括国库。再说了,盐利诸事刘挽一向虽然不管,并不代表她没有数。盐务相关的规章制度何尝不是刘挽定下的,如今平阳长公主尽都按规矩办事。 「并不甘心。」平阳长公主坦然承认自己的那点心思。对上卫青并不意外的双眸,平阳长公主不禁道:「你的心性我自嘆不如。」 卫青清楚平阳长公主的不甘心因何而起,她诸多的谋划,一次又一次的迎合刘彻的心思,但最终她谋划经营多年却比不上刘挽。大汉的公主出任丞相之位,大权在握,平阳长公主初初听闻都惊呆了,竟然还能这样的吗? 然而平阳长公主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刘挽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她凭本事争来的,是她应得的。 是以平阳长公主纵然心中不甘,对刘挽也是不得不心生敬佩。 卫青中肯的道:「长公主只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明明她比刘挽年长,明明她比刘挽谋划经营得更多,费尽更多的心力,怎么到最后她依然不如刘挽呢? 不能怪平阳长公主过不去这个坎,很多人都过不去。 「有时候我听说姑姑完全配合泰永的时候我都在想,大抵我是真不如她们能屈能伸,因而我终是比不上她们,我不想承认,终是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对吧?」平阳长公主知晓自己的问题所在,她也并没有打算去改,目光落在卫青的身上,「我这样的性子怕是要委屈你了。」 「长公主说的哪里话。是我让长公主受委屈了。我这样的性子不能为公主争,也不能为自己争。」卫青明白平阳长公主所求,然他终是没有办法像平阳长公主要的那样去争一争抢一抢。 平阳长公主握住卫青的手道:「你我之间相互不嫌弃,以后的日子我们一起过。有时候我要是犯了煳涂还得你拉我一把。我虽不甘心自己比不上泰永,观陛下在用不用泰永为尚书令一事上我也明白了,陛下对江山看重,纵然是对泰永都有所芥蒂,你退让是对的。」 刘彻这样的人,以前的平阳长公主总以为投其所好一切都会好,结果呢,却未必见得。 刘挽直到现在做的所有事情哪一件不是为大汉谋划,为刘彻谋划。 可那又怎么样呢? 刘彻忌惮时依然忌惮。 如此一想,卫青不争不抢,一味的承受何尝不是正确的处事之道? 馆陶大长公主府上也就刘挽正式成为尚书令一事讨论,用陈须的话来说,刘彻刚开始要定下,后来又反悔,可见在刘彻的心里也并非全然信任刘挽。这对天下女子而言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那又如何?」可惜馆陶大长公主听完丝毫不以为然,一句那又如何,叫陈须好半响没缓过来,以为馆陶大长公主或许并没有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结果下一刻馆陶大长公主已然继续的道:「满朝的臣子那么多,陛下纵然知晓泰永的权势太过,倘若再让她任尚书令,怕是将来他更没有办法控制。你只看到陛下的忌惮,再没有看出别的事?」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陈须顿了半响没转过弯,还是馆陶大长公主道:「你没有意识到泰永如今已经成为大汉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陛下但凡可以用别的人都不会选择泰永没有错,可最终陛下依然选择泰永,证明泰永的重要性,以及泰永的能力。」 啊!陈须一想这个事,怎么想都觉得会不会是亲娘对刘挽推崇太过,所以才会这样看待刘挽?刘挽哪有这样的重要? 馆陶大长公主还能不知道儿子的想法,儿子蠢得看不明白没有关系,反正现在的馆陶大长公主和以后的陈家都不指望他,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为陛下所忌惮,往后泰永长公主行事岂不是多有不便?」陈须更得提醒馆陶大长公主一句,别只看到好的,想想坏的一面啊。 不料馆陶大长公主冷哼一声问:「你觉得泰永接下来要如何行事?」 「西域诸国的事宜,泰永长公主不是要兴商道?用商道一事引诱世族,这才会让世族不敢攻击长公主。」陈须将刘挽早已经昭告天下的事道来,他觉得亲娘应该不会把这样重要的一件事忘记才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3页 馆陶大长公主确实没有忘记,「一应工艺泰永还都会教给他们,只为了他们可以一致对外。你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 陈须嘴角一僵,他倒不是毫无想法,只是小声的道:「泰永长公主对敌人都能如此大方,她怎么不能对我们大方一点?」 话音落下馆陶大长公主已然第一时间抡起手中的拐杖打在陈须的身上,陈须一阵吃痛,馆陶大长公主怒斥道:「你若是半点脑子都没有,趁早管住你那张嘴。若说敌人,你怕是忘记你妹妹了。也忘了当年我要置卫青和卫子夫于死地的事。」 啊,对的,陈须确实快把这回事忘记了。要说敌人那他们陈家上下还真都算是刘挽的敌人。 果然是因为事情过去太久,久得让陈须都快忘记,故而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一句相当没有脑子的话,怪不得馆陶大长公主要打他。这种人不打能行吗? 馆陶大长公主气得不行,「我一直觉得自己够贪了,和你一比我才知道,我生出来的儿子比我还厉害,恨不得得尽全天下的好处。纵然都给你,凭你的本事你能护得住?」 陈须被打得吃痛,却是半个字都不敢吭。 谁承想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呢?他是觉得刘挽手里的种种好处要是都给了世族们,往后大家的对手可相当多了,能赚的钱必然要少得多。捨不得啊! 第517章 我不乐意 陈须那点捨不得被馆陶大长公主打了依然不吐不快, 「我是想到她一但将这些方子全都公布出去,以后谁的生意都会受到影响。」 馆陶大长公主冷笑道:「你盯的是自己那点私利,她盘算的是国之大利。将矛盾转移,让人将重心都放到外族上, 如此一来大汉朝可以稍稍的喘上一口气, 这是你们能够懂得的?陛下明知泰永已然成势, 依然不得不用泰永, 无非是因为这些事,整个格局换成谁来都未必能做得比泰永好。况且, 泰永再成势她只是一个公主, 让她成为大汉的丞相都有无数人反对, 将来世族们纵然从泰永手中有所得, 也并不代表泰永不受任何的限制。至少泰永无论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真正的危及他。」 陈须立刻道:「太子和泰永长公主可是一母同胞所用,泰永长公主如此成势,来日惠及的将是太子,陛下可以放心泰永长公主, 能够放心太子?」 不料馆陶大长公主道:「你猜陛下会不会让他们相争呢?」 咔嚓!陈须第一时间转过头, 不可置信望向馆陶大长公主,惊讶万分。 这,这,这,这怎么可以? 馆陶大长公主再一次抬起拐杖,陈须以为馆陶大长公主要打他, 连忙避开, 不料馆陶大长公主指向他道:「陛下自有千种办法, 须你一个蠢货帮他操心。」 蠢货陈须...... 半个字都不敢吭, 生怕再说错话, 引得馆陶大长公主越发不喜。 「往后外头的事多听少说,我怕你活不到四娘将来能护住你那一天。」馆陶大长公主没有办法,叮嘱一番儿子,陈须...... 不对,馆陶大长公主此言的另一个意思...... 「放心,我还不会死,我怎么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死呢?四娘刚往漠北去,万事俱备,差的是功绩,我若是此时死了她定要回来奔丧守孝,根基未稳而生变故,将来未必见得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馆陶大长公主分析着,也在不断的告诫自己,她绝对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拖孙女的后腿。 须知开局是最难的,在开局能够一道开创一个局面的人,更能引起共鸣,刘挽不会在长安待得很久的,漠北一定是最好的一个机会。万万不能够因她而生出更多的变故。 「母亲。」陈须能感受到馆陶大长公主的不敢松懈,他倒是有心想说几句,话到嘴边只化作一句道:「我一定听您的,少说多看,不掺和。」 馆陶大长公主以为能听到一句半句有用的话,不料是这样的保证,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无能的养出这样一个儿子,便只能生受。 相比于各家的人心浮动,刘挽这会儿正和霍去病在一块整理人员名单,霍去病拿了一本迅速的念完,刘挽做出评价,让人写上。 在一旁的一块板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走近一定可以看清,上面写下的都是每个人的名字和相关的评价。 两人窝在一处每天处理的都是同样的内容,自然传到刘彻那儿了。 正好刘彻也想过来瞧瞧刘挽的劳动成果,结果一进门只听到刘挽问:「表哥终日不办正事汲中书令不管?」 「不管。汲中书令不得闲。毕竟与其花心思在我身上,不如趁这个时间多干几桩正事不好?汲中书令和我不一样,他是老当益壮。我嘛,大家都懂,纯纯是个凑数的。」霍去病的声音传来,丝毫不认为自己不管中书省的事,跑来给刘挽读官员的功绩有何不可。 刘挽挑眉问:「你是凑数的?」 霍去病理直气壮的回道:「我是凑数的。」 真要跟霍去病争论他到底是不是凑数的有意义? 反正霍去病要是不想干,谁也奈何不得霍去病。 「你在中书令凑数,倒是过来帮泰永。」刘彻越听越觉得霍去病是不是过分了呢?怎么他成了凑数的了?刘彻有让霍去病凑数的意思? 况且,霍去病怎么能在中书令混日子,反而跑到刘挽这儿给刘挽整理官员档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4页 「陛下。」霍去病和刘挽听见声音都在第一时间起身,恭敬与刘彻见礼,刘彻冷哼一声走到霍去病的跟前,「朕什么时候说过你凑数的?」 「那我也不管。要不然您把我和舅舅换一换?反正舅舅又不会真给泰永打下手,不如让我来。」霍去病理所当然的答来,中心思想是要跟刘挽在一块,被刘彻狠狠的瞪了一记,无声的警告道:「你当在闹着玩呢?」 闹着玩肯定没这个意思,霍去病道:「我乐意给泰永打下手。」 刘彻不悦的瞪了霍去病一眼,可惜霍去病完全不为所动。 「陛下分明都懂,偏不安排,再说了我一个以灭匈奴为毕生所愿的人,陛下总让我负责那些拟诏处理公文之类的事岂不是为难我?」霍去病将不乐意呆在中书令的原因道来,请刘彻切莫对他太寄以厚望,把他当成什么都懂的人。 听到这话的刘彻冷哼一声透着不屑的问:「在朕的面前装傻?」 手把手教出来的人,刘彻能不知道霍去病的本事? 霍去病干咳一声道:「陛下,请陛下看破不说破。再说了,我跟泰永又不一样。泰永为了陛下分忧,无所不用其极。我这一生只做一件事,灭匈奴此大患。只要将匈奴灭了,臣无愧于陛下。」 对啊,一生坚定一个目标,霍去病认为做好这一点够了,别的事不管。 刘彻能答应吗? 结果霍去病补上一句道:「陛下,心无旁骛才能做得最好。臣这一生只要做这一件事。」 说得越发的坚定,一如幼年时的霍去病非常肯定的告诉刘彻,他这一生一定会灭了匈奴。那时候有谁把霍去病的话当回事?不过都觉得霍去病在说笑罢了。只有刘彻一直都坚定霍去病会说到做到。 一件霍去病自小认定的事,他愿意花费一辈子的精力去做,刘彻又怎么能说得出责怪霍去病,让霍去病须得费心在别的事情上的话来。 「罢了罢了。」刘彻确实是捨不得,至于还有没有别的心思,谁也不会深究。 结果刘挽在这时候也插话道:「看来我也该学学表哥,只做好一桩事。如今的我管得太多,管得太杂,吃力不讨好,更惹了父皇嫌。」 这样的话刘挽说得坦荡,一旁多少人听得汗毛耸立自不可知。 「看来是有怨气?」刘彻笑指刘挽,刘挽摊手道:「对啊,有怨气。」 刘彻立刻道:「有怨气也得把事情做好。你这个尚书令若是做得不好,最终受损的是大汉江山,是朕这个父皇。」 「哈,我管得真多。」刘挽一句充满讥讽的话一起,被刘彻走过去往她头上赏了一颗爆枣,痛得刘挽痛唿,刘彻道:「再不正经说话?」 刘挽捂着脑袋瞪刘彻道:「我怎么不正经说话了?本来就是。又用又要防,我不乐意。」 「不乐意也得乐意。」然而刘彻丝毫没有要改的意思,更将刘挽的所有抗议压下。乐意不乐意的这件事没有刘挽拒绝的机会。 霸道的皇帝呢,哼,相当的过分! 刘挽扮鬼脸道:「再有下一次,说什么我都不干。」 没错,第一回刘挽可以原谅,但不代表刘挽能够一直接受这样的猜疑加试探。 哼,信不过她大可不用她。一边要用她,一边还得用她试探人,刘彻对别人怎么样她不管,在她这儿,她断不会受这窝囊气。 「父皇从来都说我像您,那您自己说说,您碰到这样的事儿您会忍?您忍不了的事,别叫我忍。我这回看在父皇是我父皇的面上,我让一回,下一回绝对不让。」她可不是卫青,不管刘彻怎么对他都行,然后刘彻逮了卫青可劲的欺负。 刘挽这儿别的事情她都能忍,刘彻的猜忌和不放心,没错,刘挽料到了,但不代表她得忍下。 先前没有跟刘彻吵,刘挽是要让刘彻知道,她心里有大局,受点委屈刘挽会忍下。然而并不代表同样的事可一可二可再三。 忍下一回不说,先把刘彻交代的事办好了,接下来再跟刘彻仔细的论道论道,某个当父亲的如此作为说得过去吗? 怎么,她这些年为刘彻掏心掏肺的,敢情都餵了狗? 真要是这样,行,啥也别说了,趁早她滚蛋,她绝不再干。 刘彻!!! 先前总夸刘挽是最像他的人,如今尝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他不就是这样半点亏都不肯吃的? 他不愿意吃的亏,想让刘挽吃,真以为人人都是卫青? 刘彻对刘挽的态度,最让刘彻满意的一点在于,刘挽不是从一开始知晓刘彻的心态便和刘彻挑明不干的,而是配合刘彻,别管刘彻让不让她当这个尚书令,刘挽都配合。 但是,既然霍去病都挑明了担中书令的名,不干中书令的活,刘挽必须也得将自己的那点不满道破,好让刘彻正视,她的性子从来不吃亏,忍一回因为刘彻是她父皇! 第518章 臣也是在帮陛下 但是, 亲爹也得把丑话说前头。 刘挽作为一个为大汉,为刘彻尽力办事的人,绝对不会接受刘彻的不信任和压迫。 刘彻但凡信不过刘挽,不肯放手让刘挽去干, 好说, 真以为刘挽非干不可。 哼, 大可不必受这份罪。刘挽辛苦多年, 很是乐意不干活了。 刘彻懂了,挑挑眉与刘挽道:「下不为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5页 啊, 这话刘挽乐意了, 「一言为定。」 「陛下快来瞧瞧泰永想出的主意。」霍去病总是在关键时候出声, 给刘彻和刘挽台阶下, 刘彻瞥过霍去病一眼,无声的沖他挑挑眉,霍去病坦然的朝他一笑。真要刘彻和刘挽翻了脸,他帮谁都不对。 那么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 不让他们吵起来, 他也就不需要做出选择了对吧。 刘彻既然能够答应刘挽,证明有些事情刘彻是有数的,正因为如此,他也知道刘挽提出的这些要求都算不得要求,不答应的刘彻才是真有不把人当人的意思。 对别人刘彻可以,对刘挽, 观刘挽像是愿意受这种气的人? 从小到大任劳任怨的刘挽, 对刘彻最大的要求只有一个, 信她。 如果不信, 别用她。 刘彻属实从来挑不出刘挽的毛病,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刘彻不得不退而避之,毕竟谁有理谁没理,如今的刘彻尚未到完全不讲理,随心所欲到极致的地步。 「好,朕瞧瞧你们把事情办得如何。」刘彻走了过去,一眼看清上面贴的字条,密密麻麻的都是字不假,却是用最简单的一句话道明那样一个人的性子和为人,以及能不能做事。 「泰永说查看所有的官员档案是为了了解官员们,都看了一回了,总不能回回都把人从头看到尾。写出一句总结以备后用,到时候不管是陛下还是后来的接任者都可以省去很多事。陛下,泰永一直如此,事事都为陛下和大汉筹谋准备。」霍去病补充上一句解释清楚眼前到底算是什么情况,好让刘彻知道,别总想刘挽的强势,刘挽不过是不愿意受委屈罢了,那都是刘彻给宠出来的。 自己宠出来的人,不管变成什么模样都得受着是吧。 刘彻迅速扫过,瞧了好几个熟悉的人名,随后又对上了,当然,刘彻问:「怎么没有兵部的人?」 这话问得够直接也够坦荡。 刘挽也答得理所当然的道:「旁的人我信不过,他们送上来的评语我还得重新看看,舅舅那儿我还是信得过的,是以我让舅舅写。写好之后给我送过来。」 作为一个使唤自家舅舅的人,刘挽完全没有压力,也并不觉得有何不可。 刘彻转头扫过刘挽一眼,「不错,朕算是明白了,在你这儿没有你用不了的人。」 刘挽只当了是夸赞的点头道:「父皇把舅舅给我不就是让我用的?我岂能辜负父皇的一片好意。」 于刘彻,或许他有许多的顾忌不怎么敢用卫青,刘挽可没有。 像卫青一样的聪明人太少,合用又可信的人那简直是稀有动物,刘彻的顾忌在刘挽这儿完全不存在,刘挽搁置自家舅舅不用才是真正的傻子。 「舅舅也是想为大汉尽心。陛下是知道的。」霍去病又在这个时候补一句,以肯定一件事,不管是在刘挽的心里还是刘彻的心里,都知道卫青是个怎么样的人,如何把卫青用好,更是有数。 「你打算从中挑一个出任门下侍中吗?」关于卫青的话题点到为止,刘彻如今只要弄清楚刘挽的另外盘算。 不料刘挽含笑与刘彻对视道:「只在父皇。」 各司其职,各尽本分,刘挽只要将规矩立好,接下来的事如何做,怎么才能做得更好,请刘彻自己决定。 越俎代庖是不可取的,尤其碰上的是刘彻这样一个皇帝。 一直执着于权力,稍有一点风吹草动,连刘挽都不可倖免的成为刘彻所猜忌的对象,难道不足以证明刘彻这个皇帝的专/制霸道? 一向有分寸的刘挽以后只会更有分寸,断然不会越过线。 人,没错,吏部负责把人员名单统计上交,剩下的不归刘挽管不是吗? 要用谁不要用谁,请刘彻自己决定。 刘彻不得承认,刘挽好像从来没有变过,一直都是这样的本分守礼,也懂得放权。不归她的权她从来不碰,哪怕是被刘彻递上去也一样。 不错,刘彻很满意于刘挽的态度,也知道刘挽在其中并没有多少的私心,然作为一个帝王,他不得不防。 刘挽是他的女儿,他要用的同时,也不能忽略一点,刘挽的影响力在不断的扩大,将来会不会继续扩大,刘彻都不敢保证。 就现在刘挽规划好的一切,证明那样的影响是一定会继续扩大的,刘彻不得不压一压刘挽,也是想知道刘挽心性是否依旧,也要知道他们之间是否都没有越界。 事实证明刘挽依然是刘挽,是他最最懂事的女儿,永远都懂得所谓的分寸,绝不过界。 这让刘彻至少可以稍稍放一放心,而不至于现在就不得不自断其臂。 「门下侍中。」刘彻脑子里闪过万千的思绪,无一不让刘彻不得不静下心,同时也在下定决心。 有些位子既然说了宁缺勿滥,那就应该宁缺勿滥。 此时此刻的刘彻依然仔细的扫过刘挽标记的人,还用了不同的颜色区分,这样区分的意义所在,或许别人无所觉,刘彻很快寻到规律,「怎么?标红的你想要外放?」 「知我者父皇。」刘挽笑眯眯的接过话,坦然的承认刘彻猜得一点都没有错,她正是有这样的盘算。刘彻以为如何? 「可用?」刘彻要问出的从来都是最重要的一句话,那样的人可用不可用。 「可雕琢之玉也。」刘挽如是回答,标红的人或许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对于很多人而言,这些人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以为世间相当的美好,他们只要躺在祖宗的功劳薄上奋斗足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6页 可是这些人做事虽然有些不靠谱,更多是因为家族给他们底气,借力这个事不能说不好,毕竟刘挽没少借刘彻的势对吧。 故,刘挽觉得把这些人放出去,再许他们一个美好的未来,未必见得他们会不愿意。 治好一县一州,令一方百姓得以过上好日子,这也是刘挽应该要落实的事儿。 刘彻仔细的再次观察下来,最后沖刘挽道:「写清楚一份名单递到朕这儿。为何用,如何用,都要清楚明了。你要借势,也须考虑后果。」 刘挽以为可以借的别人的势,到最后反而成为了别人借他们的。 刘挽重重点头。刘彻细细问起好几个问题,从刘挽和霍去病的补充那里得到了相对满意的答案,心情以肉眼可见的好。 等刘彻准备走人,却发现霍去病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刘彻? 霍去病似乎感受到刘彻的视线,懂得了刘彻眼中的意思,非常坚定的道:「泰永要忙的事情很多,我给泰永搭把手。」 刘彻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道:「朕也很忙,你怎么不说给朕搭把手?」 霍去病一指自己面前的竹简道:「臣帮泰永也是在帮陛下。」 这话那必须是对的。 刘挽难道不是在帮刘彻? 再不要脸的皇帝也说不出女儿绝对不是在帮他的话。 「恭送陛下。」霍去病那叫一个干脆,赶紧的相送于人,刘彻?? 不走都不行了是吗? 对啊对啊,您来的目的都达到了,还留下做甚呢? 霍去病和刘彻的眼神交汇,无声的交流彼此的意图。霍去病十分的坦然,他留下是一举两得,既可以帮上刘挽,又可以和刘挽多在一块。 很多年他们没有像这几天一样一直呆在一起,有时候聊朝堂上的事,有时候又不发一言。 不管是哪一种,霍去病喜欢和刘挽呆在一起,纵然他们各忙各的事,能够闻到对方的气息,都能让霍去病的心静下来,好像这样他就不会再那么害怕了。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让霍去病都有些诧异。他也会害怕吗? 为什么不呢? 霍去病再一次沖刘彻作一揖,这一回的动作中带了几分乞求。 读懂霍去病的刘彻一顿,有些事哪怕他们都选择性去忽略,以为这样就可以当作完全没有这回事,但事实上这些事抹不掉。 霍去病的情况纵然到现在依然没有任何的预兆,可是有了刘挽的前例在,刘彻不敢有半分的松懈。 况且,没有任何的预兆更是让刘彻越发心惊,他只怕霍去病突然的倒下,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改变的机会。 「行了,你们两个忙你们的。」霍去病作为一个中书省的摆设,他存在的意义如同他的认知,他其实是不愿意成为中书令的,但因为刘彻需要,他只能配合刘彻,也配合刘挽坐上那个位置。其目的是为了让天下人知道,大汉任人唯才,年纪,出身,这些都不是问题,重点在于能力。 有能之人,刘彻提拔人才不拘一格。是以,天下的人都来吧,来成为大汉的人才,大汉的栋樑吧。 第519章 陛下当用到极致 况且, 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刘挽都能为刘彻所忌惮,作为立下赫赫战功的霍去病,不碰朝堂上的政务, 难道不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也是在用他的方式叫刘彻放松警惕, 不必过于防备。 聪明人做事, 从来不是没有缘由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刘彻才会更加的高兴欢喜, 乐意无比于霍去病总往刘挽这儿凑, 将中书省的事尽都交由汲黯。 刘彻走了, 刘挽和霍去病又开始忙活, 两人对于刚刚发生的事儿是绝口不提,一则是因为提来没有意义,二则是因为他们其实都早料到彼此的处境。 但,等到夜幕降临, 两人并肩往外走, 走向甘泉宫的方向时,霍去病道:「以后这样的日子如果没有我陪着泰永,泰永会不会......」 「别胡说。」刘挽停下脚步喝斥一声,制止霍去病乱说话。 霍去病也停下回过头与刘挽对视道:「泰永,我也曾想要是我可以多帮你一点该有多好。大汉很好,陛下也很好。无论是出击匈奴, 亦或者你推行的各种改革, 我想只要我们多做一些, 对大汉而言或许就是一桩再好不过的事。未来的大汉在我们的努力下越来越好, 大汉无人敢欺, 而大汉的百姓的日子也越过越好。」 描绘这样的场景,霍去病神采奕奕的道:「你我都不枉此生对不对?」 是的,不枉此生。 他们生于大汉,既然得天独厚的成为天子近臣,皇帝之女,原就该利用这一切为大汉做更多力所能及的事儿。 「你我都不在乎能够活多久,我们在乎的从来都是过程。所以不必避讳。」霍去病知道此时的刘挽担心害怕的是什么,她不愿意让霍去病说下去的又是什么。 然,纵然心里害怕的霍去病在这样的时候依然想要告诉刘挽,他选择这样的过一辈子,一如刘挽选择现在的人生,他们都不曾因为对死亡的恐惧而退缩,他们一直如此。 怎么能避讳呢? 刘挽的眼中充满悲痛,霍去病走过去,低下头与刘挽近在咫尺的对视,「泰永,我不喜欢你难过。我见到的泰永都是精力充沛,容光焕发的。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希望泰永如此。因一场雪而喜,因一阵清风拂过而愉悦,因知这世间的人多了一条可以上升的路而自豪。泰永,我也一样都为你而自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7页 是的,霍去病细聊刘挽欢喜时,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表哥。」刘挽想说,这一切她无法控制,但这些年来,他们一起共同面对,当有一天霍去病不在时,她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改变? 「泰永,阴阳家他们为证明他们有足够的能力逆天改命,为此不惜付出所有。你可以要求他们想方设法为我,难道在你心中我不能同样想方设法的为你吗?活下来的那个人,须得完成对方的心愿才对。我的心愿,泰永的心愿,我们都一样想要天下安定,大汉太平。所以,以后你我要走的路还长着。我啊,其实最希望的是可以灭了匈奴。若是做不到,很是遗憾。」霍去病怕的是时间不够,他以前想灭匈奴是为大汉,为天下,后来又多了一个理由,为刘挽。 霍去病伸出手不禁抚过刘挽的脸颊,「我们泰永真好。」 这样一句话叫刘挽不禁潸然泪下,霍去病却笑道:「莫哭,我喜欢泰永高高兴兴的样子,那让我觉得这世间充满了希望。」 或许对很多人来说刘挽只是刘挽,但年幼时刘挽陪在他的身边,在他被人轻视辱骂的时候为他讨公道,这世间唯刘挽一个人全心全意的护他。 「我的生辰快到了,泰永送我一份永生难望的生辰礼可好?」霍去病为这世间有刘挽而觉得幸运,但这样沉闷的气氛非他所愿。这世间很多的美好是刘挽带他去感受体会的。或许他未必有刘挽的热爱,但他喜欢看到的从来都是刘挽欢喜的模样。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以后也会如此。 刘挽抬眼,泪眼婆娑的她不知在霍去病眼中有多动人。 霍去病控制住移开目光,一字一句的与刘挽道:「泰永能为姨母那样费心准备,也定能为我准备是不是?」 有心要跟卫子夫争一争高低的霍去病,不过是不想让刘挽再将心思放在不可预知的未来上。于他们而言,活着的每一时每一刻都更值得他们珍惜。 「是。表哥想要什么?」刘挽懂得霍去病的心思,也愿意顺他的话接过问起。 23岁的生辰,霍去病想要刘挽为他精心准备,刘挽侧过头问及,等的是霍去病的答案。 霍去病也不卖关子的答道:「日月星辰,万里河山,我想要都看见,也能都握在手里。」 不错,霍去病是故意为难刘挽,且观刘挽如何应对。 刘挽抬头望向廊外的天空,日月星辰,万里河山吗?有何难的? 「好。」刘挽应得爽快,霍去病一脸期待的道:「那我等着。」 说等着的霍去病啊,还是日常跟刘挽混,针对刘挽提出的规章制度,他极少发表意见,却能一针见血的补上漏洞,刘挽也乐得听霍去病的建议,但彼此都绝口不提霍去病作为一个混在中书省的人。 反倒是汲黯在刘彻的跟前直言不讳道:「冠军侯之聪慧不逊于泰永长公主,这样的人陛下难道捨得不用。」 「朕若无用人之心,何以将他放到中书令的位置上?」刘彻是有不用人的意思吗?必须得不是。 汲黯一眼瞥过刘彻,好些话用不着说得太过直白,刘彻的什么心思真以为没有人懂? 刘彻一滞,汲黯长嘆道:「陛下既用人以才,当用到极致。」 这意思刘彻哪里不懂,懂,刘彻就不得不反驳道:「冠军侯对汲爱卿敬之重之,如何用你说了算,朕又不管。」 汲黯...... 某位皇帝说出这样的话,合适吗? 他难道不知道霍去病明明有能力却不作为的原因? 汲黯既然已然将话挑明到这个份上,显然是希望刘彻出面的,可是刘彻也把话说得很清楚,人他给到中书省,已然是对霍去病最大的认可,除此之外这个人要怎么用。该怎么说呢?反正刘彻并不觉得一定要把霍去病用到极致才成。 霍去病如今的状态刘彻并不觉得有何不可。 得,汲黯无奈的道:「陛下想用人不会是这般态度。」 刘彻装傻,坚定的不接话。 汲黯板起一张脸盯紧了刘彻,无非是在提醒刘彻,他这样可不成。 「太子。」刘彻能不知道汲黯就没有不敢说的话,汲黯站在自己的立场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刘彻也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但这台阶得有个人递吧,否则君臣在这儿大眼瞪小眼半天? 关键时候就得是华刻出面,刘据一个在旁边看书的人,手里拿了书走出来,一脸莫名的望向华刻,怎么突然唤起他了? 「你先前有几个问题要问,正好汲中书令在,赶紧跟汲中书令问。」刘彻何许人也,马上顺竿子爬,第一时间的沖刘据招手。刘据??? 他什么时候有什么问题要问? 汲黯的学识满朝皆知不假,但他哪里来的问题? 一听太子的名字,汲黯是第一时间转头沖刘据见礼,待听清刘彻的话后,汲黯一脸正色的望向刘据。得。刘据哪怕没有问题也得问出几个问题。 「请中书令赐教。」刘据又不是不懂得请教的人,立刻与汲黯作一揖请之。 汲黯岂能受之,连忙避过道:「太子有问,臣当为太子解答。」 刘据没有犹豫,麻利的往前,好在今天读的书也发现了一些问题,刘据原本是想回去寻刘挽讨要一个答案的,刘彻别管为什么把他推出来,刘据顶上了便不能有所迟疑,问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8页 刘彻开心了。 不用被汲黯缠上自然是一件值得人高兴的事儿。 而汲黯对上刘据,那是越看越欣慰,不耻下问,为人谦和有礼,目光澄明,眉宇舒展,怎么看汲黯是怎么对刘据满意,半点也挑不出不好。 被问的汲黯尽所能的为刘据解答,引经据典一番,何尝不是心存考究之意,而刘据听得连连点头,证明是真听懂了的。 听懂,汲黯又加深考了刘据好几个问题,刘据被考得汗淋如雨。 谁都清楚汲黯刚正不阿,又是一个要求严格的人,连刘彻都畏其三分,更何况是刘据? 因而刘据答得小心翼翼,半点不敢松懈。 汲黯考来考去,对比了同龄的儿孙们,不禁问:「太子如今同谁学习?」 刘据后背的里衣都快被汗水渗透,听到汲黯的话庆幸无比于汲黯没有再考,而是关心他师从何处。 师从之地,刘据道:「二姐。」 一听刘挽的名字,汲黯面上一僵,该如何评价刘挽才好呢? 汲黯完全不想评价。 「方才我问太子的问题,相关的书太子都读过了?」汲黯决定不对刘挽评价,还是继续揪着刘据本身不放吧。刘据小声的答道:「粗略读过。更多是注释,各家的注释,还有我二姐的观后感。」 第520章 无法承受 观后感这三个字汲黯算是第一回听说, 诧异的望向刘据,似在无声的询问,那都是什么? 刘据解释一番,字面上的意思, 刘挽每读一本书都会将自己的想法写下来, 虽然不是逐字逐句的批语, 但对书中的内容都有她的一番见解, 刘据每每大略读过书后再看刘挽观后感,惊觉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 刘挽书读得多, 也自成一套, 而且还能引用同样的着作反驳。 有时候刘据瞧见刘挽写下的观后感都觉得, 他前面读的都是什么书?他到底读没读过书?怎么刘挽考虑到的问题他想不到呢? 「长公主是用心的。」汲黯虽不愿意对刘挽诸多评价, 也不得不承认刘挽对刘据绝对是用了心来教导的。否则的话依刘彻的性子最终事情会变成什么样,那可不一定。 汲黯的眼神落在刘彻的身上,叫刘彻被看得如临大敌,方才说得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眼神往他这边来了? 刘彻第一时间将视线落在刘据的身上, 何尝不是在无声的询问某个当儿子的。作为儿子为他这个父亲分忧, 难道连吸引汲黯的全部注意力都做不到? 刘据..... 某个当爹的要不要先反省反省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显然刘彻是不乐意的。 「汲爱卿,太子尚且年幼,你既然觉得太子可教,不如往后你亲自来给太子上课?」刘彻没有半点犹豫的决定把儿子卖掉,用儿子来挡住汲黯所有的注意力。 汲黯想纠正刘彻的种种问题,不好意思刘彻断不可能做到, 但是汲黯可以想方设法的不让刘据身上染上刘彻的种种不好习惯对吧。 比起纠正刘彻这样高难度的事, 不如汲黯想想怎么的把刘据教好? 「陛下当真这般觉得?」汲黯何许人也, 刘彻要是真有心让汲黯教刘据怎么可能等到今天, 早让人安排了。 先前的刘彻没有这个想法, 如今随口的一句话,汲黯会当真才怪。 刘彻!!! 汲黯自然不错,但如果真让汲黯教导成功,刘据但凡像汲黯一样,刘彻第一时间得要愁死! 「朕,朕......」刘彻张张嘴,有心反悔,但为君者随便反悔,像样吗? 不管怎么着刘彻还是没有修到完全不要脸的地步,刚说出口的话就能反悔。 汲黯岂不明白,「臣有自知之明。况且长公主将太子教导得很好,臣自问比不上长公主,不敢随意插手。」 这既是对刘据的肯定,何尝不是对刘挽的肯定。 刘据觉得其实汲黯也算不得不可为师,论知识的储备汲黯在当朝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刘挽也曾对此十分的肯定。当然,刘挽后面更补一句,汲黯这样的臣子可遇不可求,并非人人都能成为汲黯,刘据作为太子有很多是不能向汲黯学习的。 刘彻稍松一口气,沖刘据道:「往后有不懂之处只管问汲中书令。」 汲黯对此十分认可,道:「太子但有不解之处,臣一定为太子解惑,太子只管放心。」 如此的郑重,刘据马上正色与之作一揖道:「多谢汲中书令。」 这世间上的人,并非每一个都愿意为你解惑,能遇上一个愿意教你的人,甚幸也。 汲黯觉得事情说得差不多了,还是回去办正事吧。 出了宣室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他寻刘彻所为何事? 明明是想让刘彻用霍去病,怎么最后这个事情被刘彻绕开了? 惊觉忘记了大事,但一想刘彻都不愿意接他的话,可见心里也是打定主意。 霍去病虽不姓卫,却又何尝不能算属于卫家。 卫家的权势确实有些过了。霍去病身在中书令却不做中书令的事,大抵也是为了让刘彻放一放心,以免给卫家惹出麻烦。 朝堂上的平衡,刘彻须得考虑,难道他要一直装煳涂? 最终汲黯没有再回去论起此事,而是长长一嘆,最终离开。 「汲中书令劝父皇用表哥,一次不成难道不会再劝第二次?」汲黯一走,在那头把汲黯和刘彻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刘挽据是没能忍住的提醒刘彻一句,刘彻笑道:「你以为汲黯刚正不阿等于他不懂变通?他劝朕用冠军侯,惜的是你表哥的才能。但朕不用,他也很清楚的明白其中的道理,很多事不可为,不能为。过了界会无法收拾。你如今无所畏惧,因为他们没有一个威胁到你。可是当你意识到自己被威胁时,你想过自己已然在何种境地?到了那个时候你以为你还有能力反抗?聪明人永远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如此的境地,尤其是皇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9页 皇帝一但失去大权,被人要挟,这样一个皇帝已然是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处境,那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刘据想说霍去病对刘彻忠心耿耿,对大汉忠心耿耿,但一想刘挽,思及刘彻在让不让刘挽当中书令一事上的纠结,终是将这句话咽回去。 连对刘挽刘彻都有不放心的时候,更何况是别人。 「你如今还小,很多事情不懂,将来你会懂的。」刘彻只是想刘据明白,保护自己的时候何尝不是在保护他们想保护的人。 刘彻爱惜霍去病,因为霍去病最合他的心意,也最懂得他。 也就是说,霍去病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迎合刘彻。刘彻是满意的,满意于霍去病的退让,懂事,也觉得自己这些年没有白疼了霍去病。 剩下的别人是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那有什么关系?刘彻从来不在乎。 刘据张了张嘴,如今的刘彻毫不避讳的在他面前流露出他对臣子们的各种不信任,叫刘据都拿不准这是不是一个好的讯息。 不错,刘挽曾经也告诉过他,对所有人都应该保留一丝理智,一点怀疑,可是刘彻明明在霍去病的面前表现出对霍去病的疼爱,怎么能在私底下又显露出对霍去病的那份忧虑。 刘据很想寻个人问问,当皇帝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一面跟人说信任,委以重任,一面又处处提防,样样小心。 做人做成这样不累的吗? 以往的刘据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刘据,因那些问题都是他直接可以面对的,也都是刘挽当面听到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不信任这三个字的分量太重,叫刘据根本不敢在刘挽的面前提及半个字,生怕一不小心会把一切的事情都毁了。 天知道当刘据知晓刘彻连对刘挽都有些不信任时,刘据的心中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结果刘彻觉得那样依然不够。 现在刘彻更不避讳于让他知道,纵然是对霍去病,刘彻的心里也有一些提防。 刘据对于接受到的信息显得有些无法承受,整个人摇摇欲坠,怎么回到的甘泉宫他都不知道。 卫子夫察觉刘据的脸色相当的不好。 这种不好也不是一两回了,而是最近都这个样子。 刚开始卫子夫还问了几回,刘据每次都摇头,卫子夫便明白这个事情是不能跟她说的,卫子夫便不再多问。 但今天刘据的情况比之从前好像都要糟糕,因而也让卫子夫明了一定是在刘彻那儿又受到了什么刺激。 不怪刘彻更喜于刘挽,单面对不同的情况姐弟二人的反应,卫子夫必须要承认的一点是,刘据差得刘挽太远了。 刘挽无论在刘彻那儿遇上多少事,有过多少的为难,从来没有显露出半点。 以至于卫子夫从来都不知道刘挽在刘彻处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可是刘据的脸色一阵阵的发白,显然在接受很多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他需要慢慢的消化。 卫子夫是不知如何下手,也不可能从刘据那儿打听到究竟刘彻和刘据说了些什么。但刘据的情况如此特别,逼得卫子夫不得不赶紧让人去请刘挽。 刘挽得到消息回来,回来的又何止是她一个人,还有一个霍去病。 霍去病一眼瞥过刘据的脸色显得很无奈的道:「看陛下把人给吓得。」 都不用问,霍去病非常的坚定这一定是刘彻把人给吓的。 卫子夫没能忍住瞪了霍去病一眼,「你这张嘴。」 霍去病丝毫不认为自己说几句实话有何不可。 刘挽立刻道:「表哥去还是我去?」 「我开解?」霍去病反问一句,他一向不擅长开解,怎么能让他去? 「既如此你们避一避?」刘挽倒不是没有察觉刘据的变化,脸色不好的刘据近些日子总小心的观察刘挽和霍去病,好像有什么地方想不明白,又好像在某一个时候又想清楚了什么。 刘彻的态度以及刘彻可能做的事,刘挽都不用动脑子想,已然猜到,是以刘据的变化刘挽也猜到其中的原由。 这回刘彻又在刘据那儿种下了什么种子?想让刘据发出什么样的芽? 刘挽先前不管,因为感觉刘据还能撑得住。 况且刘彻既然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刘据,断不可能不让人盯紧刘据,这种时候刘挽过早的干预,难道不是在破坏刘彻观察了解刘据的机会? 比起刘彻还得用这样的方式试探刘据,刘挽是相信刘据的,相信他可以承担任何事。 第521章 简官 不过, 刘据如今的态度让刘挽也明白,刘据绷得太紧,该松一松了。 是以,刘挽让霍去病和卫子夫先行一步, 她跟刘据聊一聊。 卫子夫二话不说的拉走要说话的霍去病, 霍去病道:「我觉得陛下不会希望你出手。」 卫子夫拉人的动作一顿。她原以为刘据的情况不太好, 该让刘挽回来开解一番, 却几乎忘记了刘彻既然决定不让刘据和别人提起,自然也不会希望任何人来开解刘据。 本能的, 卫子夫望向刘挽, 不甚确定了。 「表哥别在那吓唬我娘。」刘挽嗔怪一声, 提醒霍去病别在那儿危言耸听的吓唬人。 霍去病回头注意到卫子夫的脸色有些不好, 连忙道:「姨母别担心,我胡说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0页 卫子夫能信吗? 「娘,我有分寸,交给我。」刘挽赶紧出言安抚卫子夫, 卫子夫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 「让据儿自己处理?」 刘彻的心思越发难猜了,一个刘据深陷其中不知如何是好,刘挽本来已然引起刘彻的忌惮,再让刘挽掺和,卫子夫何尝不是害怕刘挽会因此受到刘彻更多的猜忌。 不成,不成, 不能坑了一个再害上另一个。 卫子夫果断的决定阻止刘挽继续出面, 刘挽倒是道:「娘放心, 我知道父皇的打算, 也知道据儿难受的是什么, 我会处理好。表哥别再吓我娘了。」 霍去病脱口而出的话,看把卫子夫吓成什么样了?他倒是好意思。 霍去病认错,保证绝不会再乱说话。 等霍去病和卫子夫都离去了,刘挽走到刘据的身边,刘据回头与刘挽正对视上,脱口而出的既是,「二姐,我突然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一个人?又要怎么样做好一个太子?」 心中生出的疑惑,因为每一个人对他的教导不同,越来越让刘据迷茫不知所措。 刘挽坐在刘据的身边,保持一定的距离,坚持绝不靠得太近。 「谁都会有这样的迷茫,但那又如何呢?你能不做这个人,还是能不做这个太子?」刘挽问得犀利,而且一针见血的扎得刘据不得不清醒过来。 不做人也好,不做太子也罢,结局都只有一个,死! 刘据想死? 不想。 既然不想死就只能不断的往前走,走出困住他的层层迷障。 「别人教你的是他们自己悟出来的,那么多的口粮摆在你的面前,你会都吃吗?」刘挽在这个时候又问出一个问题,等待刘据的回答。 刘据又不傻,岂不能明白刘挽言之所指。 口粮和各人教导的道理一样,刘据是不能选择吗? 既然可以选择,刘据就能决定自己要成为哪一类人。 「多谢二姐。」压在刘据心上的一块大石伴随刘挽一句话落下,终于被搬开。 对啊,刘挽的教导,刘彻的教导,本来各不相同,以后也会各不相同。那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只是将自己的经验道与他,希望他能够少走一些弯路。 最后他吸收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决定权一直都在刘据的身上。 刘据为此而痛苦挣扎的是他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要作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刘据心里算是没有一点数吗? 「二姐,你对我的企盼是什么?」刘据随刘挽的话音落下不禁也生出一个疑惑,刘挽会希望他将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料刘挽闻言道:「你高兴就行。」 啊?刘据万万没有想到刘挽会给他一个这样的答案。 刘挽依然觉得不够,很是认真的答道:「人只活一世,站在我的立场,我会为了家国天下做很多的事,可是我也会为我自己只活这一世而尽所能的让我自己开心。想吃的,想喝的,想玩的,我都会满足自己。这些应该不冲突的对吧?」 刘据??冲突倒不至于冲突,但刘据真是意外无比。 「将心比心,我对你是一样的。你是大汉的太子,我也在你小的时候告诉过你,你所肩负的责任,除了我之外,会有无数的人告诉你同样的道理。所以我不会重复的提及责任这个话题了。我只要教你如何在这个世道活下来,也会告诉你要怎么样开心的活下来。要是苦闷的过一辈子,你现在想上一想,不觉得一生白活了吗?」刘挽尽可能的站在她的立场回答刘据的问题,刘据...... 是啊,想想要是苦闷的活上一辈子,那真的是太难了,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不成不成。 太子要当好,他也想尽可能的活得更精彩一些。都是只有一次的人生,怎么能够白活了? 「所以,尽可能的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除此之外,挣扎是正常的,你以为我就不会犹豫挣扎吗?但你要记住,做出了选择永远不要再回头去看,不管什么样的决定,做下了便往前走,永远都不要再回头。」刘挽一字一句的叮嘱,希望刘据一定记下。 这样的叮嘱或许刘据现在未必能够懂得,但他们姐弟的一番对话是一字不落的传到刘彻的耳朵里,刘彻不得不承认道:「泰永懂得生存之道,也知道人如果一味的回头,除了带给人无尽的悔恨之外,并无益处。」 说到这里,刘彻又道:「绝口不提朕到底教授太子的内容,却又好像都说了。」 轻轻一笑,刘彻知晓刘挽绝顶聪明,必然是猜到他到底跟刘据说了些什么,才会引得刘据如此的低落。偏一个字都不提,还把刘据开解好了。刘彻如今比较好奇的必须是,刘据到底做下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这个答案,刘彻在第二日见到目光澄明的刘据时,明白了,刘据要走的路与他并不相同,至于刘据将来能走得多远,能不能走远,却是未知之数。 随后刘挽将所有看完的官员档案上交刘彻,尤其得将其中的可用之才都给刘彻挑出,请刘彻以过目。 刘彻即问:「何意?」 「能者上,庸者下。」刘挽给出回答,哪怕先前张汤负责过官员考核,但那会儿张汤主要的一个工作内容,难道不是更多在于查查官员是否有作奸犯科的行为? 考核内容里也应该包括这样一个人才可用不可用,该用在哪个位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1页 刘挽如今是在补漏,只为了让全天下人都清楚的知道,大汉朝从改了官制开始,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请大家拭目以待。 刘彻仔细的翻查,刘挽在一旁解释道:「另外还应该简官。」 这句话更不必说,自是引起轩然大波。 简官,怎么能简官? 为何不能? 刘挽立刻让人送上一份财报导:「请父皇过目,这是大汉朝建国时的官员开支,以及现如今大汉朝官员的所有开支。官员的数目远胜于大汉初建时的五倍之多,是以官员的支出也比先前要多得多。但大汉朝办事的效率在不断的下降。倘若人员多,利于惠民为君,自然没有什么可说的。偏偏既不能为君分忧,又不能惠于民,官当以简。」 一番道理谁能说不对。 底下的官员们哪一个不有数着,占了茅坑不拉屎的官不在少数,先前刘彻没管,谁能想到会是刘挽出面管起这事儿? 新官上任三把火。天知道这些日子别管是从前的丞相府亦或者是御史大夫府上,都忙得不可开交,忙起来的内容只一样,给刘挽拿资料,各种各样的资料。 对此不少人都在笑话呢,以为刘挽啥也不干,只看那点资料能看出什么来。毕竟但凡能够留下的资料,都不知道经了多少人的手,改了多少回了。 只能说,他们都小瞧了刘挽,刘挽能不知道他们在其中动了手脚,不知道留档的公文都被人改成了何种模样? 她不在意有人怎么改,她只不过是要通过这些资料得到一个结论而已,这样的结论是任何人都改不掉的。 瞧,如今的刘挽正是在将自己的发现全都披露在人前,好让大汉的官员们知道,她要了解的没有一个人能够拦得住,而她对此要推行的相关的政策,也没有一个人能阻止。 啊啊啊,一群暗自得意的人开始慌了,精简官员,简单的称之为简官,如此一来又要将在大汉朝掀起多么大的风浪? 不是,刘挽不能安分一点吗?她是要一众世族的命吗? 眼下的世族们当官从来为的都不是那点俸禄,而是权力。 身在朝中,有一定的权力,才是他们最大的追求。 就他们家的田地庄园,每一天的收益都不知道养活了多少的人,朝廷给的那一点俸禄,他们压根看不上眼。 偏偏正是他们看不上眼的俸禄,刘挽如今拿了来当由头,其目的更是明确,夺他们的官位。 想要这些人服从配合,不拿出他们最在意的东西要挟他们,能顺利的推行吗? 刘挽知道他们看不上朝廷给的那点俸禄,可是有一点也请他们务必正视,须知国库早就空了,为什么空的,在场的每一个世族都有一定的责任。所以,如今也是该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第522章 欣喜 刘挽着重的提醒刘彻, 国库空了,空了多少年都有记录,这些记录有没有经过修改她不管,反正每年国库收入的钱都是之前的人记下的, 刘挽如今不过是整理出来, 以供天下人参考, 尤其得让朝臣们知道这回事儿。 「国库收入锐减, 为何而减你们是有数的,我不说破, 诸位也别当了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大家各自心知的事, 再要细究下去, 大概是都疯了。前事我不管, 但就现在我接手后领六部所查的情况,大汉必须简官。」刘挽才不想管这些人在心里怎么骂她,她只将自己的目标明确的道破,好让所有人都清楚这回事。 刘彻认同无比的道:「既然觉得应该简官, 那你既安排下去。」 聪明的刘彻知道, 大汉朝这些年的日子一直不好过,究其根本在于官员,世族,如今刘挽动手一个个的将他们拆开,让他们为了权力争,刘彻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同意的刘彻更期待接下来刘挽的表现, 简官的原则是什么? 「先从中央开始, 诸位请将这三年来的功绩在五天之内全都送到吏部, 我会亲自坐镇吏部。评绩分为优、中、劣。劣者汰, 想是诸位都没有问题吧?」没有要求之下, 一个个尸位素餐,真以为当上了官不管事也能继续把官做下去?开的哪门子的玩笑。这是万万要不得的。先前没有要求,从现在开始就得提要求。 世族也不是没有区别,全都能够身居高位的,自然,谁有本事谁上,天经地义。 一群不干实事的人难免慌了! 是的,慌啊慌。优、中、劣,真按刘挽的意思办,他们怕是没有几个能有好日子过。 可是,对于底下一群干实事却没有出头机会的人而言,必须是好事! 「此事关系重大,还请中书省一道配合实施才是。」刘挽一向喜欢永绝后患,绝不让自己身陷于深坑之中,是以,马上把另一个人拉上。 汲黯!!! 他存在的意义到底是啥? 刘彻已然轻笑出声道:「当如此,总不能由你一言堂。」 最最一言堂的主儿难道不是作为皇帝的您? 无数人在心中腹诽,但针对刘挽的提议,刘彻的点头,都让他们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官员考核只是开始,简官才是重点,刘挽就不能一开始弄说个明白吗? 简直是一步一步来,永远在他们已然放松警惕的时候又挑起个事儿,真的是要把他们都要逼疯了! 偏偏他们还没有办法抗议,纵然心里对刘挽不满之极都没有办法抗议!真真是憋屈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2页 是以,浩浩荡荡的简官行动开始了。 刘挽让他们自己先把自己的功绩写好呈上,这已然是一个重要的考核之一,写得一手好赋的人夸起自己也跟不要钱似的,刘挽直接将长篇大论的文章交给别人看,而且直接向刘彻建议写了长篇大论的人直接扣分。 听到刘挽建议,刘彻问刘挽,「你是打算让他们往后上折一切从简?」 「汇报从简。」刘挽补充上一句,请刘彻别把两者混为一谈。刘彻冷哼一声,刘挽无奈的道:「父皇,我脑袋相当的痛。您看我还有这么多,真都按您的要求让他们先夸的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说重点,我何时才能将这些全都看完?父皇,您就心疼心疼我吧。」 对喽,刘彻不应该心疼心疼刘挽吗? 刘彻还真没办法说出不心疼女儿的话,尤其像刘挽这样一个女儿。 「我这会儿也是在等父皇点头,父皇认为可行我做,您认为不可行我绝不做。」刘挽补充上,表明态度。她是在跟刘彻申请。 「你倒是半点把柄都不留于人,朕的规矩你都记得。」刘彻不得不感慨。刘挽纵然手里握有大权也并不代表她会越界。瞧瞧这事,没有徵询得到刘彻的同意之前,打死刘挽也不干。 如此清醒自制,刘彻也不得不承认世间少有。 刘挽重重的点头附和道:「那是自然,谁都得守父皇的规矩。我给父皇上表的时候也是按父皇的规矩来办的。」 「一旦依你的提议,你不知如此一来会造成何种局面?」刘彻倒不至于斤斤计较,可也想为难刘挽,只为探明刘挽更多的心意。 刘挽眨了眨眼睛瞅向刘彻,「父皇要是不乐意就按父皇的意思办。不过是辛苦一些,累一些,都是我们该做的。」 听听这话,刘彻也不是那铁石心肠的人,说不出不管刘挽,况且刘挽省事的原则不对吗? 「此事依你,为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啊,事事如此谨慎,你还真怕为父会怎么着你?」刘彻就是故意的,故意的把事情挑明了说。 「父皇对我委以重任并不代表我可以肆意妄为。越是身居高位身负重任,更应该谨慎小心,事事当以父皇为准。凡是没有徵询得到父皇的同意之前,我本就不该轻易决断。」刘挽绝没有如此自不量力,闹不清楚自身地位的意思。 刘彻的喜好她心里有数,改变刘彻是不可能的,没有经过刘彻的点头轻易改变对官员们上折的要求,这等于在向刘彻宣战。然而让她按照刘彻的喜好操作,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儿,非要换成一百句来说,那不是要命吗? 刘挽必须想方设法说服刘彻,请某位父亲看在她任劳任怨,辛苦操劳的份上,让她省点事吧。把看废话的时间用在办正事上不香吗? 「要是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该有多好。」刘彻发自肺腑的一声感慨,盼的正是内心最真切的渴望。 刘挽脸皮相当厚的道:「要是人人都能跟我一样自觉,我就显得不那么稀奇了,父皇还能最喜欢我吗?」 此时刘挽昂起下巴一副傲娇的模样逗乐了刘彻,「朕什么时候说过最喜欢你?」 一听这话刘挽相当不乐意,「父皇不喜欢我,那喜欢谁?天底下还有人能像我一样任劳任怨,一个人帮父皇干完了十个人的事儿?」 「你觉得,你任劳任怨,朕自该喜欢你?」刘彻挑起眉头并不认同。 刘挽道:「必须得是我是站在父皇这一边。再也没有人会跟我一样,一直都站在父皇这一边。」 这句话相对是让刘彻有些动容的。 确实直到现在为止,刘挽一直都是站在刘彻这一边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让刘彻有时候也不太确定,万一要是将来刘挽不站在他这一边了,他应该怎么办? 刘彻已经见证到了刘挽的厉害,也知道让刘挽继续发展下去,她的影响力会越来越大,刘彻不想用最险恶的心思去猜测刘挽,但有时候也会不受控制的想,刘挽做了这许多,果真都只是为了大汉?为了他这个父亲吗? 「我站在父皇这一边,父皇才会站在我这一边,互惠互利的事,我有什么理由不选这一条路而选别的?」刘彻在心中有所猜测时,刘挽的声音响起,像是一眼洞察此时刘彻内心的不确定。 刘挽选择刘彻的原因很简单,她站在刘彻这一边时,刘彻一定也会站在她这一边,这就是刘挽坚定的原因。 啊,对!刘彻都忘了,刘挽全身心站在他这一边的时候,他才会支持刘挽做事。 他真是魔障了,突然把最重要的这一点忘记。 「此事按你的想法去办,朕只有一个条件。」刘彻想开了,一直压在心头的大石因刘挽的一句话而被完全搬开了,心情很好的刘彻决定将条件与刘挽丢出,接下来的事交由刘挽全权负责。 刘挽恭敬立在一旁,等的是刘彻的下文。 「朕要满朝的臣子合用。」刘彻的要求不能说过分,而是作为一个帝王最基本的要求。 皇帝被大臣世族压得喘都喘不过气,这样的事说出去有多少不懂事儿的人难以相信? 然而事实正是如此。 底下的臣子,利于他们的事,一个个积极得很。不利于他们的事,他们是没有直接说出反对二字,但他们总有各种各样的办法让事情办不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3页 刘彻同他们斗了太多年,察举制是刘彻想出来的办法,以为或许能够有所用,刚开始确实不错,但到最后效果如何?瞧瞧这些年被举荐到他跟前的都成了什么人便可知。 察举察举,有人察而举之。 可这些察的人都是什么关系?世禄世卿,相互联姻。藉由所谓的察举制,他们大肆将自己的人一步一步的推向朝堂,把持朝堂,刘彻洞察到这一切时是真急,恨不得立刻想办法解决。 好在,他苦于不知如何下手改变的事,刘挽做到了。 兴教育,开科举。 诚然在先前的时候刘彻也明白教育之重要性,然国库没钱,说来说去也都是那样的一句话。在刘彻一心要对抗匈奴前,倾以一国之力要做的事儿都是必须要将所有的人力财力放在军事建设上。 国若不强,民得以富,只会让外敌更肆无忌惮的跑来掠夺。 刘彻的目的一向很明确,好在,他以为可以放一放再做的事有了刘挽,一切也都有了转机。 钱,没有大可以挣。 不过,刘彻在此时提醒刘挽一句,「你如今大行商道,想过另一个问题吗?」 第523章 事干不干了? 随刘彻此问落下, 刘挽已然答道:「农者,耕种也。」 刘彻点点头,他不该怀疑刘挽不懂其中的道理,「若无人耕种, 粮食从何而来, 没有了粮食, 国必亡之。有些话他们虽然存了一些私心说出来, 也并非全然没有道理。」 这个他们指的自然得是底下的那些被刘挽夺了利的人,其中也包括朝堂上不少的官员。 确实, 刘挽这些年赚了很多钱, 带动了整个大汉经济的发展, 势头相当的好, 但刘彻很清楚的明白一点,如果让天下人都觉得行商比种田好,人人都不愿意再耕种,人人都大行商道, 大汉会变成什么样子? 「重农抑商, 这是自然。凡关乎民生之事皆归于国营,其目的本就是为了抑商不对吗?」刘挽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刘彻...... 还能这样圆回来的? 「至于我给他们丢出去的诱饵,让他们将目标放到西域各国之内,我们可以为各国带去经济,难道我们不可教他们耕种, 将有利于改进民生, 让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的技术带给他们?」刘挽又冒出这样的一句话, 刘彻马上道:「你倒是大方......」 想说刘挽大方过了头的刘彻突然止住了话头, 诧异的望向刘挽。刘挽收到刘彻眼神中的诧异到瞭然, 重重的点头道:「得民心者得天下。西域很长很大,我大汉的百姓从前过得不容易,他们只会比我们更不容易。想要筑起我们属于我们大汉的防御,除了建起城墙外,也可以以人为墙。战争的胜利能让我们一时得利,但要想让西域各国真正的归顺,须得有一颗为他们而谋之心,以令他们认为我大汉是真正的强盛之国,爱民之国,对我大汉心悦诚服。如此,才是我大汉最牢不可破的防御。」 开什么玩笑呢?西域那么大,如果一味只派兵马前去守卫,大汉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兵马支撑。 况且兵出远征本为军中大忌,倘若不想法子规避,最终得便宜的将是谁? 收拢人心,让西域各国的人都诚心诚意的归附,让他们来守卫边境,如此才是真正的可以让大汉不必远征在外,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以令大汉精疲力尽的法子。 刘彻怎么可能会不懂刘挽这个主意的好呢?指向刘挽道:「写出一个具体的章程来。」 「比起章程,还得有一个好例子才成。」刘挽认为所有的章程都比不上实际的操作,是以,刘挽道:「西域我得去。」 刘彻!!! 「朕没有说过不让你去。」刘彻从牙缝里挤出那么一句话。 刘挽瞥过刘彻道:「父皇别拿我当三岁的孩子哄,我可不傻。」 有些事刘彻没有说破,不代表刘挽瞧不出来。 「我如今也要成为父皇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刘挽不客气的一问,刘彻略为心虚。 刘挽往前道:「父皇好生过分,怎么?我能干,我能为父皇分忧,父皇不乐意?那我以后啥也不干,一天天的就混吃等死,父皇乐意?」 刘彻方才脑子闪过的某些念头,此时再被刘挽质问起,他虽然觉得作为帝王的他没有什么不对,但稍稍也有一点不好意思。 「能干是错?不能干也是错?」刘挽既然敢挑明了说,必须得说清楚,刘彻是越发过分了,以前都没有这样觉得,但自从她这一回真正的活过来,刘彻像是被人往心上扎了一根刺。刘挽也不让人去查是谁动了什么手脚,只管直接寻上刘彻,找着机会就怼。 「朕是你父皇。」刘彻莫可奈何的提醒刘挽,这么质问他这个当爹的,刘挽过不过分? 不料刘挽冷哼一声道:「我上回跟父皇说过的,但凡您要不是我父皇,就您这样对我,我连看都懒得看您一眼。干脆今儿个我们父女挑白说明了,您到底是想让我怎么着?事儿还做不做了?不做您大可把我撤了。别一边让我在前面帮您分忧,您一边在后头担心我过于能干,将来如何收场?怎么?您怕我反了您还是怎么着?」 满天下敢这样质问于刘彻的独刘挽一人。 刘彻脸上有些挂不住,偏刘挽一脸的凛然,「说好的盼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您就这样盼的?连我都防,何其过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4页 是的,刘挽不满之极。相当的不满。 不满不说出来,把自己闷死那得亏大了。 刘挽从来不做让自己吃亏的事,她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往后的日子为国为家她可以捨弃一切,但她绝对不会接受莫名猜忌。 「好了好了,是朕的不是,是朕的错。往后不会,不会。」刘彻能怎么办?确实是他做得不对,他啊自不该当了刘挽是那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主儿,真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好脾气的? 他把刘挽养成了像他的性子,如今也该尝尝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了。 「父皇还觉得像您挺好吗?」在刘彻开始自我反省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刘挽扎心的一问。 刘彻的脸色晦暗不明。 偏刘挽丝毫不觉得要避讳刘彻的脸色,昂起下巴非常认真的询问:「像父皇好吧?」 「你啊,真是半点都不饶人。」刘彻没有办法,他宠出来,手把手教出来的人,半点亏都不肯吃,有什么不对? 「听到父皇这样说我就高兴了。」刘挽重重地点头,很是以为刘彻终于明白像他须得承担的后果了。 「去去去,忙你的去,不是说不得闲吗?」刘彻莫可奈何的将刘挽打发,那心里的疙瘩被刘挽直白的挑明,他反而觉得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他当真要为了未来不可估量的事,非要折腾刘挽不成? 就刘挽不肯吃亏的性子,他要是非要无事掀起三层浪,瞧着吧,刘挽也一定会让他不痛快。 如今的局面是刘彻可以胡来的时候? 别逗了,刘彻要自断其臂的话,满天下的人不定要怎么高兴。 「孩儿告退。」刘挽扎心得差不多了,也不想再跟刘彻纠缠不休,麻利的转身走人。 走出门的刘挽啊,昂头望天,有时候想想如今的日子也不知该说活下来的她是幸亦或者不幸。 终究随她手中握有的权力越多,也终将引起刘彻的忌惮,未来的路不好走,而她必须得走。 「泰永。」刘挽不知该如何评价未来的时候,霍去病的声音传来,沖刘挽挥了挥手,刘挽在看见霍去病的那一刻,心下的沉重才觉得稍稍得以宽慰。她又不是天真无邪的孩子,岂不懂人活一世难免要背负许多,没有谁能真正的肆意,真要是连刘彻这点猜忌她都受不了,趁早别活了吧。 况且,她又不是不知道刘彻是个什么样的人,真要是为此伤心难过,她早年就该伤心死了。凡事多想想好的,计较多了累的人只能是自己,刘挽能先把自己委屈死? 「表哥。」刘挽想得开,沖霍去病挥手回应,霍去病道:「出宫,带你看几样好玩的东西去。」 啊,刘挽怕是也没有料到霍去病来寻她竟然是要带她去玩的,微微一滞,低头一眼瞥过手里拿的公文,霍去病心领神会的反问:「难道你今天能做得完?」 别逗了,怎么可能。 再加多几个明天都是不可能的事儿。 「走,陛下要是问罪有我。」霍去病那叫一个爽快,他把刘挽喊出去玩,有事儿他担,刘挽只管放心。 「好。」刘挽又不是那种当牛作马,一门心思为家国而不管自己的人,该玩就得玩。 下定决心的刘挽将一应公文丢到一旁的华柬手里,「拿回去放好了。」 华柬岂敢拦人,爽快的答应下。 刘挽朝霍去病走过去,低头一瞅身上穿的黑色朝服,立刻道:「得回去换身衣裳。」 「不用,让人回去拿,咱们到时候换就行。」霍去病完全不给刘挽被人拦下的可能,招唿刘挽迅速跟他走,旁的事都有他,大可放心。 行,刘挽绝没有一丁点的不信任,马上跟霍去病一道走。 这在刘彻的宫门前把人带走,刘彻能不知道,带着几分幽怨的张口道:「别管男的女的,一但长大了都一样。」 一样的完全想不起他,说话是不把他气得半死绝不罢休。 「乔娘依然希望回来侍奉长公主。」华刻禀告归禀告,对刘彻的抱怨半个字都不敢接,倒是另一回事华刻必须得回禀刘彻。 刘彻冷哼一声道:「有负朕的信任,若非长公主求情,她早该......」 后面的话不用说,都懂的。 正是因为都懂,也让华刻更不敢吱声,刘彻身边的人但凡有不忠者,下场华刻自知,正因为如此,在刘彻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敢不忠于刘彻。 但是刘彻派到刘挽身边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刘挽求情,刘彻念及这些年乔娘伺候刘挽也算尽心,只是帮刘挽瞒他一事越了界罢了,刘彻罚是要罚的。 「那奴回绝了她?」华刻觉得能够得刘挽求情逃出去的人,自不该再回来。可是刘彻却出言阻止道:「慢着。」 第524章 心狠手辣者 刘彻一声令下, 华刻万万不敢不听。 立身于一旁,等刘彻的下文。 「她想回去就让她回去,泰永身边如今缺伺候的人,不仅她回去, 你还得再挑两个一併给泰永送过去。」刘彻将目的道破, 华刻又不傻, 岂能不明白刘彻何意。 一带二, 一个乔娘既然已经能为刘挽掩盖某些事,未来指望她完全忠于刘彻, 刘彻都懂得不可能。别的人派过去, 在没有任何问题前刘彻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朕这些日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如今算是反应过来了。」刘彻不管华刻此时在想什么, 反而冒出这样的一句话,华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5页 「去安排吧。华柬一个内侍也有不便之处,另外挑两个人,一男一女, 正好。」刘彻将目的与华刻定下, 完全没有听华刻建议的意思。 华刻敢有建议吗? 刘彻但有吩咐,他只管按吩咐去办,别的事都与他无关。 而霍去病领刘挽一道出宫,寻了一处地方让刘挽换上一身便服,刘挽瞅了一眼头上的白髮,「年少白髮, 我一出去都能认出我吧。」 「戴帷帽?」霍去病打量刘挽一身水绿色的着装, 顺应刘挽的心情一问, 刘挽果断的摇头道:「不要。认出也无妨。」 「走。」霍去病也觉得无妨, 不就是认出来而已,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两人达成共识,立刻朝霍去病所说的目的去。 等到了地儿,观四周挂满了走马灯,还有一阵阵水车流动,刘挽正想探究,结果霍去病一把捂住她的眼睛道:「让你出来是让你放松的,不是让你动脑的,你只管安安心心呆着,欣赏景色,不用你研究到底都是怎么做出来的。」 不得不说霍去病相当的了解刘挽,刘挽的心刚动,他已经第一时间知晓刘挽何意。 被捂住眼睛的刘挽闻霍去病所言,愉悦的笑出声道:「是我的不是,不该在不应该动脑的时候动脑。」 霍去病满意于刘挽的听话,既松开捂住刘挽的眼睛道:「白日有白日的美景。想尝尝何谓流水席吗?我们到那边的百花丛中去,于花丛中赏花品尝美食,咱们还从来没有试过。今日姑且一试如何?」 刘挽没有回头,但两人如今近在咫尺,霍去病的话刘挽听见了,重重的点头附和道:「有何不可。」 「走。」霍去病立刻招唿刘挽跟上。刘挽纵然这辈子没有尝过所谓的流水席,上辈子也是长过见识的。 这样一个地方瞧着很是不错,颇有几分附庸风雅,而且能想到这样新奇的吃食法子,很是不错。 刘挽打量周围的精緻,无论是摆设亦或者是布局,倒也是颇为讲究。 「冠军侯。」刘挽既然是随霍去病而来的,且听霍去病的安排即是。方才两人进来时倒也有人追随,这时候迎面走来一个笑语盈盈的青年,几乎在目光相触的那一刻,刘挽感受到一阵危险的气息。 然而在刘挽面前的这一位笑得那叫一个无害。 霍去病与这位有过几面之缘,与刘挽介绍道:「这是此间主人樊希。」 刘挽颔首示意,霍去病并没有要给对面的这位介绍刘挽的意思,对方也是极有眼力,半句不该问的话都没有,也只以刘挽点头示意道:「请。」 霍去病一边走一边与刘挽道:「我先前来过两次,因他们家的菜做得不错,而且布局也极是新奇,既得闲自然得带你来一道尝尝。」 颔首表示不错,刘挽随霍去病走到一旁的花中,闻到一阵浓浓的香味。不远处还有一阵流水的声音。刘挽瞧得分明,侧过头带着几分俏皮的道:「流水席啊。」 菜顺水流而下,刘挽比较好奇的更是,能让霍去病都称赞的菜色,这家做得有多好。 既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人,刘挽非常清楚的知道霍去病的嘴有多刁。能让他称赞的定然是美味的。 「坐。尝尝看。」霍去病招唿刘挽席地坐下,蒲团早已备好。 刘挽不客气的跽坐下,这时候霍去病指了前方道:「瞧,菜来了。」 速度倒是挺快,待看清那一盘菜的份量时,好吧,还真是一人只能吃一筷子吗? 刘挽闻到香味,夹了一筷入口,霍去病也夹了,一口吃完后很是期待的等着刘挽评价,刘挽方才一看并没有辨别出是什么菜,入口才道:「豆腐?」 「然也。」霍去病重重点头,不忘问上一句,「方才你初初瞧见是不是以为是肉呢?」 豆腐这东西,原本是淮南王刘安研究出来的,但刘挽都让诸子百家出手,这样一种吃食刘挽能不让人先一步研究推广,以满足百姓们多一种可以果腹的东西。 但是刘挽虽然让人做出来了,但绝对没有料到在短短几年的时间有人能将豆腐做出花儿来。 比如将豆腐做成肉的模样,更是让人完全想不到。 刘挽想再尝一口,以确定方才的口感是豆腐还是肉,可惜菜早已顺流而下。刘挽的视线落在霍去病的身上,霍去病很是无辜的道:「别看我,他们这儿的规定是菜不重复,而且绝对不会再给我们拿回来。」 对此刘挽必须得说,这心理战玩得相当的熘。 「味道行吗?」霍去病未必不懂这其中的道理,不过是想带刘挽出来玩,才不想理会有些人的心理。 「吃吃喝喝玩玩,不都如此。入乡随俗。」刘挽倒也不在意,改天让人试一试用豆腐做出肉的味道,到时候她想怎么尝就怎么尝。 霍去病挑眉道:「比起吃菜,还有尝景。顺便论上一论,方才那一位能用吗?」 或许这才是重点。 刘挽连眼皮都没抬的问:「毛遂自荐?」 「算是。商户出身,为求一个前程罢了。此人手段狠辣,非常人可比。」霍去病如是补充一句,满脸的正色,如何不让刘挽惊讶。 手段狠辣啊,霍去病从来没有这样的评价过一个人,这是第一回。 「先前我曾遇见他被人为难,指责他纵马伤人,那人口口声声道他管不好自己的马,你猜他最后怎么处置的?」霍去病同刘挽打了一个哑谜,刘挽略侧头思索道:「杀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6页 霍去病颔首道:「正是。」 刘挽闻言张大了嘴。 谁都清楚那为难樊希的人本意或许只是为了点钱,或许也为一个态度,樊希倒好,直接将马杀了。 「当时樊希直言,既是马儿无过,杀之算是赎罪。最让我觉得此人可怕的更是,他竟然在杀了马后将马肉全都卖了。尤其让人往方才为难他的那个人府上送上最好的一份。」霍去病说起事情的经过,刘挽何尝不为之惊奇无比,谁能想得到。 霍去病沖刘挽道:「景再好,菜品再好,都不及于人。」 相当的势利直接。 「没有人看中他?」刘挽觉得能将这里布置成这等引人注目的樊希,绝不可能身边没有人。 「看中又如何,此人背地里结交了不少武艺高强之辈,观之行事狠辣,家大业大的人何尝不怕碰上这样一个狠起来不顾一切的人。」霍去病将心比心的让刘挽站在那些人的角度,难道那些人可能会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樊希赔上他们的所有身家吗? 刘挽沖霍去病道:「他有心归附?」 「他想归附的人未必是我。」霍去病如此答来,刘挽问:「类他一般心狠之人......」 话到嘴边刘挽又闭上了嘴,霍去病懂得的补充道:「在我们手里难道不比在别人的手里要好。实在不行不如向陛下举荐。」 额,刘挽想了想终是道:「表哥怎么觉得他会愿意为父皇所用?」 霍去病!!! 真要是再这样细论下去,日子没法儿过了。 「连陛下都不愿意为之用,他欲如何?」霍去病忍了又忍,没能忍住。 刘挽的视线落在霍去病身上,算了,跟霍去病讨论刘彻显得没意思。霍去病眼里的刘彻,别管他怎么样防备卫青,又或者对他们有所戒备,那都不妨碍他认为刘彻是英明神武的皇帝,更不可能让他收回对刘彻的忠心。 「既然表哥想举荐,你如今是大汉的中书省中书令,冠军侯,有举荐的名额。」刘挽不和霍去病纠结,只道与这样一个事实。 霍去病目光幽深的道:「我只怕这样的人给了陛下,陛下以后行事更是肆无忌惮。」 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落到刘彻如此一般专/制霸道的君王手里,谁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那表哥什么意思?我留下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父皇能容?」刘挽连那些为人端正仁厚的都不敢收,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她留? 霍去病幽幽的道:「别的人你可以不用,那些人能为陛下所用,为旁人所用都无防,可是此人手段狠辣,于天子脚下出没的人,不可能无所求,落于旁人之手对我们绝对不是好事。」 这话听起来好耳熟啊! 可是怎么会耳熟呢?这样的人刘挽和霍去病都第一回遇上。 「人你得收下,陛下不会委以重用,但也绝不可能放过。」霍去病总结情况,认为这个人真就非得刘挽收下不可。刘挽立刻反驳道:「你收不行吗?」 第525章 诚心? 万万没有想到霍去病听了立刻问:「你确定让我收下?」 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落在霍去病的手里, 霍去病会怎么用这样一个人,霍去病可不敢保证。 刘挽不可避免的想起随霍去病出征时,霍去病下达军令时的样子。 算了算了,霍去病不需要任何人助他决断, 别让霍去病身边多上那样一个危险十足的人更重要。 「他能同意?」刘挽依然垂死挣扎, 霍去病肯定道:「他一定会同意。」 闻霍去病的笃定, 刘挽想的是, 她一个公主纵然有再大的权势,在很多人看来都不过如此, 真正把刘挽当回事的人并不多。 樊希此人, 霍去病的言语中流露出对他的忌惮, 明摆着纵然不用这样的人也要把人留在身边。 作为一个有能力的人, 不希望自己的本事被人看见?不想自己的计策为人所能容吗? 想,投奔了一个人,偏那样的一个人完全没有这个打算用尽他的才华,更多是盘算把他放在身边, 不让他出去成为敌人, 这...... 刘挽越想越是觉得这个事情做起来不容易。 「不好吃吗?」刘挽一想事儿便停下了筷子,对面的霍去病已然显得心急的追问,生怕刘挽不喜欢。 刘挽无奈的道:「下回换一种吃法吧。」 每一份菜每个人只能吃两口,那不是把人的心吊起来耍的意思,别管味道好与不好,反正刘挽完全不想再来一回。 霍去病愉悦的笑了, 「我原以为带你来试一试, 兴许你能品出别的滋味。如今看来我们是想到一处了。这流水席我们是无福消受。」 话说完既沖一旁的人吩咐道:「请你家主人给我们备一份正常的饭菜, 这流水席便罢了。」 闻霍去病如此的爽快, 刘挽半点不觉得诧异, 霍去病把她领过来最主要的目的分明是让她用某个让她生出危险意识的人-樊希。 有了霍去病的话,一旁既重新让人搬了案几,上的菜色香味俱全,霍去病和刘挽大块朵颐,指向一旁的万花与那一个个美景道:「此处的风景不错,花养得也是极好,我们要不要给姨母备上一些?」 是的,但凡见着好东西,霍去病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必须是卫子夫。 刘挽侧过头问:「他们出售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7页 比起花花草草,刘挽一向讲究实用,因此几乎在诸子百家的实验中,多以实际为重。 霍去病提起花花草草,刘挽难免想起各种各样的花,尤其是名扬天下的牡丹花。 「我们要,他们能不售吗?」霍去病狂傲无比的接过话,以为刘挽完全不需要考虑这点问题,刘挽...... 「寻你们家主人,让他给我们备几株花。」霍去病既然想做,立刻便要付之行动,方才出现一回,请了刘挽和霍去病入内后便一直都没动静的某一位主人终于是来了,与霍去病和刘挽作一揖道:「冠军侯,一花难求。」 「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开这个口?」霍去病完全不觉得他的要求有什么问题,且与刘挽问:「姨母会更喜欢哪一种?要不每样都拿一些?」 刘挽侧过头想了想道:「好。」 她想看看樊希待要如何应对此情此景。 「冠军侯,养花不易,在下能将这些花养得这般好,幸得一位高手。纵然在下愿意将花售与冠军侯,怕只怕拿了回去也未必见得养得好。闻皇后心慈,怕是更觉得可惜。」樊希如是道,那意思自不必说,还是不想送呗。 霍去病想都不想既道:「既如此,不如你连养花的人也一併送我。」 刘挽低头一笑,颇觉得这个法子不错。 樊希...... 「冠军侯,在下还指着此人将来为在下搏得更多的前程呢。」樊希顿半响后拒绝的话依然得说,不然真得把赚钱的人和花皆与霍去病双手奉上,他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霍去病挑眉问:「你要搏什么样的前程?你觉得我不够给予你足够的前程?」 方才霍去病正和刘挽说起樊希愿意不愿意为他所用的话题,没想到樊希先提起来了。行啊,霍去病充满不善的问题一问出来,对面的那一位樊希自该明白,他得给句准话。 「冠军侯先前是不愿意收下在下的。」樊希哪能让霍去病绕进去,故而在此时提出另一个相当现实的问题,霍去病瞧不上他不是吗? 不料霍去病道:「你不知我今日领来的是什么人?」 樊希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一字一句认真的答道:「泰永长公主。」 刘挽颔首,她这一头白髮的标记,但凡有心的人都绝对不可能没有猜到到她的身份。 更何况是霍去病亲自领她来的此处,樊希要是连刘挽的身份都猜不出来,大概是不值得霍去病非要把人放到刘挽手里的。 不过是先前霍去病既然没有挑明的意思,故而樊希也绝口不提罢了。 「为泰永长公主所用,既为陛下所用,如何?」霍去病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更得挑明的说。 樊希立刻道:「在下之幸也。」 换而言之他没有意见,能够为刘挽所用,为刘彻所用,他乐意之极。 「花和人能给我的了吗?」霍去病说完后不忘先前的目的,樊希...... 真是连让他缓一缓的机会都不给,拒绝就更不可能了。 「给。」樊希能怎么办呢?都到这个份上了,再说那些推辞的话显得他非常没有诚意。 「不过,养花之人相貌有些丑陋。」樊希答应得爽快,却也得将那么一位的情况与刘挽和霍去病说清楚。 「毕竟宫中人多口杂,而且人来人往,若是吓着了陛下或者其他的贵人,怕是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樊希补上一句,也就可能发生的事告诉刘挽和霍去病,至于如何安排这样的人,又能保全这样一个人的性命,确实得刘挽或者霍去病出手。 刘挽道:「这有何难,表哥向父皇举荐你时,连同养花那一位都请父皇过一过目即是。剩下的,在宫中走动,胆子过小的留之无用。」 这话也就刘挽说出来不会让人觉得那是在哄人,从而刘挽也道:「你倒是护短。」 是的,不可否认此人心狠,但是在保全自己的同时,也知道为自己人谋划,相当不错。 樊希立刻道:「长公主谬赞了,在下比之长公主差之远矣。」 论护短这一条,刘挽认第二怕是没有人敢认第一。要知道卫青被打一事,连卫青都不怎么想追究后果,偏刘挽不依不饶,甚至顺势把好些人的官位都给捋了。 此事传扬出去,谁都明白了,得罪大将军卫青没什么事,可是如果让刘挽知道谁得罪了大将军卫青,不把大将军卫青放在眼里,给刘挽等着,刘挽一定会想方设法让那样一个人为之付出代价。 如今在长安城里,无数人都在心里默念,绝不可以得罪卫青。 「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事。你能记住你该做的事,很是不错。」刘挽并不觉得自己护短有什么不对,对于眼前这一位同样护短的人,刘挽赞许的点点头,倒是颇有些改观之意。 樊希低下头很是不好意思。 霍去病已然道:「心头大石落下,你那压箱底的东西得拿出来。」 「冠军侯说的哪里话,在下规划此处为的正是引人注目,岂能藏拙。」樊希赶紧表明,压不压箱底不兴乱说,他的态度素来明确,他是断然不可能藏着掖着不露本事的,那岂不等同于自断其路? 「不过,一个人玩有一个人的玩法,冠军侯先前并没有试过我们的迷宫,不如此番和长公主一道试试。迷宫之内有不少新奇的玩意。」樊希含笑邀请,以为霍去病不妨同刘挽一道试试他们准备的各种项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8页 霍去病同刘挽徵询意见,「要去试一试吗?」 「有何不可。」既然来都来了,何妨玩上一玩。 「走。」霍去病乐得和刘挽一道去,所谓的迷宫,再迷的地方能比得上沙漠吗? 樊希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不料刘挽正好望向他,樊希心下一凛,连忙沖刘挽堆起一个笑容,刘挽也回他一个微笑,倒是没有半点追究的意思。 偏这样的刘挽越发让樊希不敢松懈。 领刘挽和霍去病到了所谓的迷宫前,樊希介绍道:「其中设有各种机关,能破机关而出者,都会有奖励。」 霍去病在一旁补充道:「听闻你这迷宫还没有人从里面走出来过。」 「正是。」樊希引以为傲,霍去病沖刘挽道:「咱们更得试试了对吧?」 和刘挽相比,霍去病有一份好强的心理,越是别人做不到的事,他越是要做成,而且得做好。 所谓的迷宫,听闻无人能够走出来,他更要试试。何况有一个刘挽在。 刘挽认可的点点头,樊希面带笑容的道:「请。」 霍去病和刘挽一同往里走,鹿竹等人倒是想跟上的,刘挽道:「你们留在这儿。」 鹿竹作为墨家的人也有一份解迷宫的心道:「我也想去。」 「等我们出来了你可以自己玩。」刘挽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但是一起玩就不必了吧。况且,这个迷宫有什么意思,她也想试试。樊希,想干什么呢? 第526章 滚远些 等刘挽和霍去病进了所谓的迷宫后, 樊希对于守在迷宫前的鹿竹等人都露出笑容,随后便转身离去。 等走远后,一旁出来一个人问:「郎君?」 樊希冷声提醒道:「让人别乱动。你们若是想死我不拦着你们,但别害了所有人。」 「郎君, 机不可失, 时不再来。迷宫处处都是机关, 是我们专门准备的, 若是此时不动手,怕是以后再没有机会。」那人尝试说服樊希, 然而樊希目光阴冷的道:「别逼我先杀了你们。」 此话落下, 让那激动无比的人如同被人迎面浇下一盆冷水。 他们岂不明白樊希是个什么样的人, 樊希说下杀手那是半点都不会犹豫的。 不听樊希的话, 樊希绝对不会对他们任何人手下留情! 「郎君不杀他们,我们如何交代?」纵然被樊希威胁,也知道樊希说得出做得到,但是他们所面临的局面并非他们想无视就能无视的。 一但他们不听话办事, 迎接他们的何尝不是灭顶之灾。 「左右都是死, 要怎么死我来决定。」樊希才不会认为一但刘挽和霍去病在他这儿出了差池,他能逃过一劫。反正都是死,看谁有本事要他的命。他还真就不动手了,看谁能如何。 樊希提醒道:「你们以为能够立下赫赫战功的冠军侯和大汉的长公主,他们都是靠别人?你们也不去军中打听打听他们的本事,只以为都是皇帝为他们撑腰, 为他们宣传而已?别说刚开始的我不敢动手, 纵然如今他们都在等着我们动手。你瞧不出来冠军侯和泰永长公主身边追随的人都是高手?这些人的本事我是半点瞧不出来, 因此你们认为他们都是没有本事的主儿?」 只与刘挽几次对视, 樊希别管心里有多少的盘算, 都越发坚定一点,绝对不能动手,绝对不能。 凭霍去病和刘挽自身的本事,不管他们身处于何地,他们都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倒是以为捉住他们落单的人敢有任何的异动,这些人必死无疑。 「郎君。那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们?」想想他们的任务,此时不动手,以后绝不可能再有动手的机会,这样的情况当如何? 放过霍去病和刘挽是他们无法接受的事,也和他们一直以来奉行的目标有违。 「你想去试我不拦着。但你只要敢动手我就敢杀了你。」樊希依然坚持,他是不拦,但他会把一切的问题解决,断不留后患。 那人震惊的望向樊希,樊希道:「想清楚了。要动手且动手,否则就安分的呆着。」 「郎君是不会再动手的是不是?一但冠军侯将你举荐给陛下,你更不会动手。」有些事先前他未必明白,观樊希的态度,他终于得出总结。 话音落下,那人嘴角溢出了血渍,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他的胸/前已然被人扎入了一把匕首。 是的,樊希动了手,而且在动手之后毫不犹豫收回了手,将手中沾染的血渍拭干净。 「有些事纵然知道,不该说就不应该脱口而出。」樊希亲自动手杀人,他却半点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沖一旁的人宣告道:「你们想清楚,以后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别人的。不听我的吩咐就是这样的下场。」 人都被他杀了,他的态度还用说吗? 自然是不用再说的。 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樊希的态度,而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急急的跑来禀告道:「郎君,郎君,迷宫有人走出来了。」 樊希!!! 说好的没有人能够破得了这个迷宫呢? 第一时间樊希想到的人必须得是霍去病和刘挽。 「谁?」樊希想到可能是他们,但也得先问一个答案。 「是冠军侯。」来人一脸的兴奋,谁能想到真的会有人从迷宫里走出来,而且出入得那么的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9页 樊希已然静默,所以说,想算计霍去病和刘挽的人,他们该有多蠢呢? 「处理好了。」樊希吩咐下去,连忙回去寻霍去病和刘挽。 果然刘挽和霍去病已经在出口,两人就方才的经歷正讨论着。 「下回让墨家他们多弄几样机关,咱们可以尝试这样的玩法,放松放松。」霍去病给刘挽说上一句,刚好走来的樊希...... 所以诸子百家皆为刘挽所用是真的? 听听霍去病那完全不认为墨家会拒绝的语气。 「好。」刘挽也觉得玩一圈下来挺好的,可以考虑多弄几个,让墨家的人弄上他们最得意的作品,也好用来试验试验他们表兄妹多年来有没有长进。别小时候学的本事全都给人还回去了。 樊希!!! 「冠军侯介意说说怎么出来的吗?」樊希讨好的沖霍去病问,傻子都看得出来霍去病对刘挽的处处紧张,完全不想让人跟刘挽多说话。有问题樊希必须先问霍去病,想从霍去病那儿得到想要的答案。 「这须得费心?纵然里面没有任何方向指明,别忘了风向。」霍去病冒出这句话,樊希!!! 风向?就一个风向就能让霍去病直接了当的出来,里头花里胡哨的部署全然失效。 其实樊希很是想问问刘挽的,刘挽似乎也明白的补充道:「你的花种得太多,花香不同。」 换句话来说,刘挽通过花香辨别出方向,樊希...... 这两位能说些别人听得懂做得到的事吗?简直要命了! 「里面还有机关。」樊希想了想自己设下的各种机关,怎么看都不可能如此的无用,所以补上一句。 霍去病骄傲的道:「你那些机关于旁人或许有用,对我们却无用。我们自五六岁始,十几年的时间和墨家的人打交道,所有的机关如何破解,我们早些年已经学精。不过,你那些机关是能杀人的。」 这话音落下叫樊希的心悬起,霍去病道:「你既无害人之心,这样的机关还是整理了的好。」 听起来是在建议,实际如何,樊希怎么可能会不懂。 「冠军侯所言极是,在下这就让人安排。」樊希立刻应下,霍去病回头打量樊希一回道:「我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了。」 此言落下让樊希心下大惊,面上依然不动声色的道:「处置了一个不懂事的下人而已。」 霍去病并非那多管闲事的人,也不可能为了那么一件事质问于樊希。问出来的霍去病打的盘算无非是让樊希知道,他做的事瞒不过霍去病。刘挽心下长长一嘆,命如草芥,她亦莫可奈何。奴僕们的性命在这个时代如同蝼蚁,她暂时没有办法纠正。 「走,天快黑了,此处的走马灯之用心不逊于你当初给姨母备的。尤其是有美人伴之起舞,画与舞相合,独出心裁。」霍去病显然已经见识过,称赞起来并不吝啬,刘挽只能收回万千的思绪颔首道:「值得一观。」 两人往一旁走去,原本无人确认他们二人的身份,纵然有所猜测也不敢上前打扰,如今确定真是霍去病和刘挽,都坐不住了,纷纷上前见礼,「泰永长公主,冠军侯。」 「都是来此游玩,我与长公主并不希望被人叨扰,诸位都散了吧。」然霍去病何许人也,他从来不是那愿意委屈自己的人,他为什么领刘挽出来,是觉得刘挽最近的心情不佳,因而特意寻法子哄她高兴。 在宫里终日寻刘挽麻烦的人本来就不少,刘挽应对他们费心费力,出了宫再让他们往前凑,霍去病还有必要带人出来? 「来人。」眼看一个个当听不懂霍去病的话,待要凑上前,霍去病毫不犹豫的下令,「谁要是敢靠近,打出去。」 嚣张跋扈得丝毫没有作为中书令或者冠军侯该有的谦卑。 樊希默默不作声,瞥过一旁想往刘挽和霍去病跟前凑却无果的人们胀红的脸。说句良心话,非常的痛快。谁不想成为像霍去病一样的人。 末了霍去病搂上刘挽的肩,果断的将人转过去,完全不给人机会向刘挽上眼药的。 刘挽:这眼药还用上? 不过,谁会觉得刘挽要拦霍去病的? 本来刘挽出了宫是玩来的,让人打扰像样吗? 反正刘挽对霍去病的态度那是非常支持的,笑眯眯的同霍去病往一旁观景去。 这一天刘挽玩得算是尽兴,等到有人告霍去病和刘挽状于刘彻前时,刘挽都不用张嘴,霍去病直接怼上问:「怎么,你们跟我们打招唿我们非回不可?不知道的怕是以为我们交情有多好?按你们的意思我不该那样回人,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以后我要是想往你们府里去,你们也不可以拒绝?为客之道,为人之道。难道不应该有点眼力?」 霍去病丝毫不认为自己的回绝以及对人的震慑有何不可。 扰了他游玩的心境,他让人把他们打出去,有何不可? 刘彻在一旁直点头,完全不认为霍去病的态度和威胁有何不妥之处。 叫底下告状的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分外的精彩。 「行了。」刘彻此话不可能对霍去病说的,而是同那些告状的人说的。 论情论理,他们除了控诉霍去病嚣张跋扈外,能说什么? 霍去病不理他们并没有违法。 第527章 忙煳涂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0页 告霍去病跋扈的人无非想让刘彻出面好好的管管霍去病, 省得霍去病无法无天。 但刘彻现在难道不是已经表明了态度? 怪责霍去病跋扈是没有用的,因为刘彻亲自将霍去病教养成了现在的样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霍去病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完全不认为霍去病有改的必要。 告状的人告的不仅仅是状, 也是在试探刘彻对霍去病的态度。 结果让他们失望了, 随刘彻这句话音落下, 一切也必须要划上一个句号。 「陛下, 我遇上一个有意思的人,想为陛下举荐。」霍去病既然都被人告上一状了, 岂有不顺势提上一提的道理。 「你既为冠军侯, 又是中书令, 有举荐之权。不过倒是难得你举荐之。」刘彻对霍去病的宽容一向是旁人所不能及的, 对霍去病要举荐人一事,刘彻的嘴角一弯,很是期待。 霍去病对此道:「为陛下举才本是臣分内之事,这些年是臣没有碰到令臣意动的人才, 并非不想为陛下举荐。」 这番话落在刘彻的耳朵里, 逗乐了刘彻。 刘彻沖霍去病昂起下巴道:「听你这般说来,朕对你举荐的人是越发好奇。怎么样的人才能入朕冠军侯的眼。」 「那陛下见上一见?」霍去病被刘彻所肯定,满脸的笑容,重点还是要跟刘彻讨一句准话。 「见。」刘彻想都不想既答,霍去病侧头道:「陛下顺便再见个人。」 啊,一带一? 刘彻无声的询问, 霍去病赶紧解释道:「臣与泰永昨日出宫赏花, 发现此人种的花特别好看。便想买株回来送与陛下和姨母。那人却道花开花落, 须得有那懂得养花的人才成。只是那擅长养花的人相貌有些丑陋, 恐吓着宫中的贵人。」 宫中的贵人都是谁, 不用说白了。 「你打算把人放未央宫还是甘泉宫?」刘彻何许人也,能不明白霍去病提上这一嘴的意思? 「毕竟是女子,放在未央宫多有不便。再说了,在甘泉宫中养好的花,陛下想看都能去看,养在未央宫里,姨母毕竟不便。」霍去病相当实在的答话,落在刘彻的耳朵里,逗得刘彻又笑了,「看来朕是顺便。」 霍去病马上道:「姨母的都是陛下的。臣的也都是陛下的。」 这话刘彻十分认可,「那就一道见见,朕过一过眼,往后谁都别挑刺。」 霍去病面带笑容的拍马屁道:「陛下英明。」 这话叫刘彻挑眉问:「如你所愿就是英明?」 「陛下一直都英明神武。」霍去病能不知道该怎么哄人开心? 「把人喊进来吧。」刘彻挥手,对霍去病第一个举荐的人显露出好奇,且等着吧。 霍去病即让人去把樊希请进宫来,刘彻沖刘挽问:「你见过的?」 没头没尾不假,但刘挽如实答道:「有一个见过,有一个没见过。」 行吧,刘挽从来不越界,纵然是霍去病的事,刘挽不该问的事儿是从来都不问的。 「还得几日才能将中央的官员考核做完?」刘彻有此一问,刘挽想了想道:「三日。」 刘彻对此表示怀疑,刘挽补充道:「父皇许我从简,我请汲中书令配合,我们一道翻查,听众臣道他们的功绩,真与假,都有记录在案。能者留,劣者汰,我们会将名单给父皇送上。」 这一点刘彻绝不怀疑,但从简何意,刘彻能不清楚。 额,喜欢华丽词藻的刘彻,对上书的内容也有要求,他素来喜欢人侃侃而谈,对他歌功颂德,一如刘挽所说的那样,这前面一大截的废话,其实相当的影响人阅读办事。刘挽算是用行动向刘彻证明这一点。 刘彻的心情有点复杂了。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以至于让刘彻都不禁想,往后是不是得按刘挽的提议,一应上书皆以从简,办事也从简? 刘彻在那儿沉思,半天没有吱声,刘挽和霍去病对视一眼,默默的呆在一旁也不吭声,下方的人谁又敢吱声? 霍去病悄悄的挪到刘挽那儿,「猜猜陛下在想什么。」 收穫刘挽一记白眼,真真是闲得太过,竟然猜起刘彻想什么了? 「猜一猜。」霍去病确实有些闲,刘挽摇头表示完全不想猜。 刘彻想什么一点都不重要,谁要管谁管,反正她不想管。 「你说种出来的花能做糕点吗?」霍去病突然又冒出这样的一句话,刘挽...... 「可以试试。」刘挽终是不得不接话。 刘彻回过头正好见他们交头接耳的,刘彻不禁上火了,怎么回事?一天天的两个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怎么的呢? 「你们又在那儿嘀咕什么?」刘彻没能忍住的问,两人异口同声而道:「没什么!」 突然觉得有点上火了!刘彻的脸色一瞅要不好,好的,刘挽和霍去病立刻往前迈步,霍去病道:「陛下,匈奴有消息吗?」 没错,转移注意力,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能够让刘彻紧盯他们两个。 正打算找霍去病和刘挽算帐的刘彻一被提及匈奴,好的,没什么可说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匈奴身上了。 「先前有消息传来,他们不肯称臣。」刘彻想起这事就火大,匈奴被大汉揍得满地儿滚了,竟然依然不肯称臣归顺。不灭其国,何以振大汉之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1页 刘彻的脑子在那儿飞转,霍去病道:「陛下,打,打到他们服。」 「陛下,大汉多年征战,虽说连败匈奴,然我大汉也为此损失惨重,陛下,不宜再兴兵。」有人出面相劝,综合考虑大汉的情况,仗万万不能再打下去,否则大汉空虚,对大汉绝不是一桩好事。 刘彻相对不乐意了,「你们怕是忘了那些年匈奴是如何进犯的了。或许你们觉得大汉想要休兵,匈奴也会愿意。让人告诉你们,近些日子的边境是怎么样的。河西各地皆有匈奴进犯。」 对于很多人的装傻刘彻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乐意配合,一听有人劝他止兵,他是立刻怼了回去。一个个懂他的心思吗?真以为他愿意打? 大汉依然不得太平,怎么能停下出兵? 「陛下,纵然如此,大可设防,而不是再一次兴兵。国库虽然不似以往空虚,长此以往消耗,无论财富亦或者是百姓都会为此疲惫不堪,恐有亡国之兆。」眼看刘彻不听劝,但对方却执意要劝,听听这言语,亡国都说出来了。 「笑话,灭匈奴而亡国,这怕是我听到最大的笑话。我大汉要亡匈奴之国才是。」霍去病第一个接话,满脸的不认同,对这样一个错估形式的人不屑之极。 刘挽眼看这就要争论起来,看情况是谁都不肯服了谁,再吵下去怕是刘彻要不高兴了,连忙出言道:「父皇,不如想一想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既能让大汉不必大举兴兵,又可以达到消灭匈奴的目的?」 这话一出双方的气氛都稍稍一缓。 可是,这怎么可能。 不管是想战或者想和的一方,都用怀疑的眼神望向刘挽。 「不可能吗?」刘挽收到他们怀疑的眼神,直接问出。 「可能吗?」难得碰上刘挽竟然问出这样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马上有人捉住把柄的道:「长公主怕是忙煳涂了吧。」 这话听起来有些酸呢。 刘挽确实很忙,三省六部里,尚书省握的是实权,虽说受制于其他二省,架不住刘挽当上尚书令以来直接和刘彻对接,说得更直白些,其他两省谁敢卡刘彻下达的诏令,为难刘挽? 门下省如今两个侍中的位置都空缺,刘彻也是个坏心眼的,竟然直接让人代以负责门下省的事务,宁可交由懂事的人打杂,也不肯提拔不办事又不听话的人为门下侍中。 倒不是没有人想给刘彻上书,提醒刘彻也该早早定下门下侍中的位置,然而刘彻不想干的事,理由也是现成的。多少人觉得这官制改得面目全非?不是都觉得以前一个丞相挺好的,如今都有四个了,无非差那么三个而已,误不了大事。 真!作为下臣们也很是心累,不同意改革吧拦不住,同意了改革,刘彻宁缺勿滥有错吗?既然如今朝廷实施官员考核,刘挽正一层一层的考核下去,也并非自相矛盾。与其随便把人放到这些重要的位置上,倒不如不放,免得被人拉下马更难堪。 是以,不少觉得刘彻的操作有些不妥当的人,最终都闭上了嘴。没办法,先把刘挽设下的考核过了再说吧。 比起门下侍中和右僕射的位置空着一事,难道不是他们怎么把自己的位置保住更重要? 「忙煳涂不至于,你们没有能力做到的事,便认为全天下的人都没有这个本事?」一群人因为刘挽提出的官员考核,且在进行的官员考核而不满,说出口的话怨气冲天,刘挽相当的能够理解,但并不代表刘挽会受人的气。 开哪门子的玩笑,一群人在质疑她的能力,她断不可能受这个气儿。 比起一个个不信任的眼神,刘彻眼睛亮闪闪的追问:「你有何良策?」 第528章 狠毒之计 是的, 刘彻坚信刘挽绝不是那信口开河的人,是以追问刘挽主意。 刘挽正要开口,这时候华刻来禀,「陛下, 人来了。」 本来刘彻是不想当回事的, 不料刘挽却提议道:「父皇, 不如由此来试试表哥举荐的人本事如何?」 闻此言刘彻立刻道:「若是人人都能有这样的本事, 朕自不必愁了。」 「未必见得这个人没有。」刘挽也想藉机瞅瞅樊希有几分能耐。 刘彻听出刘挽的话中之意了。「既如此,让他进来吧。」 连对刘挽都不相信的人, 更不可能去相信有人真能想出一个既可以让大汉不必大举兴兵, 又能灭匈奴的法子。一个个一时不吱声, 何尝不是在看刘挽的笑话。 与他们相比, 刘彻更了解刘挽,也相信刘挽,是以,当樊希领着一个面上有一块胎记的女子走进来时, 与刘彻见礼后, 刘彻瞥过身后的女子道:「朕已过目,将人送到甘泉宫,往后好生养花,朕倒想见识见识,能让冠军侯赞不绝口的花是何等模样。」 不过是请刘彻过一过目的小事,那位女子面上那块胎记初看有些吓人, 倒也还好, 刘彻这儿知晓那么一回事, 既将人打发了去。 女子不动声色的瞥过樊希一眼, 得到樊希点头示意, 这才乖乖听话的退出去。华刻既安排人将她送到甘泉宫中。 刘彻于此时扫过樊希,显得有几分兴致的问:「你是冠军侯第一个举荐的人,朕想知道你有何本事。正好方才我们在论及如何对付匈奴。冠军侯有意再次兴兵出战,全歼匈奴。如此一来大举兴兵,大汉为此兵戈再起,于大汉未必见得是一桩好事。长公主说有别的法子可以既不必大举兴兵,又能够大获全胜。无人相信长公主能想出这样的法子,你怎么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2页 相当的直接,前因后果和要求都说得十分清楚明白了,樊希在这个时候面对这样一个困扰大汉多年的问题,人人在等着听他主意,这个事儿难度高吗? 「沙漠草原,最珍贵的其实是水源。」没有人觉得樊希能够答得上来。偏偏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樊希突然冒头说话。 他这样的一句话,但凡对草原和沙漠有所了解的人都很清楚的知道此言不虚。 「那又如何?」有人不以为然的问出这个问题,觉得樊希未必有故弄玄虚之嫌。 「欲绝其根,何不从根本入手。」樊希一开这个口,初初刘彻一愣,似是没有想到,但依然问上一问:「怎么从根本入手,动什么手脚?」 樊希抬头与刘彻对视,目光沉着的答道:「不错,动些手脚,以令匈奴自顾不暇,下毒不可行,但瘟疫不仅是能让匈奴自绝其根,也能让周围陛下想解决的各国皆亡。」 刚开始不过是说着几句玩笑话的刘彻在听清樊希的话后顿住了。何止是他,其他的人,哪怕是霍去病和刘挽都一样,倍受震撼。 不是,樊希那么狠的吗? 如此毒计,直接要把人全灭了。 刘彻和霍去病哪怕一直以来都喊着要灭匈奴的话,那只是要灭其国,并非要绝其种。有时候为了消灭匈奴的有生力量,大汉攻下的匈奴之地,带不走的人杀了,那都已经算是够狠的了。结果听听樊希的话,完全是要绝其根,让匈奴不復存焉。 「陛下,此不可为也,恐有伤天和。」好在终于有人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出列提醒刘彻,这个事情不能那么干,传扬出去大汉的名声得都臭了。不可行,万万不可行。 刘彻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做人还是得要有点底线的,眼前的樊希相当的没有底线,能够想出这样的毒计,刘彻不能否认法子是好的,但要做出这样的事,天下人都得唾弃刘彻。而且刘彻也不得不考虑后果,瘟疫一起可不认人,谁敢保证最后这火会不会烧到大汉。 彼时要是大汉也受瘟疫之苦,那刘彻得被世人所唾骂! 此计虽可绝匈奴,但不可行。 「计虽好,不能用。」刘彻如是答来,肯定樊希是动了脑的不假,但有些事不能做,尤其不能越过底线。刘彻不愿意,底下的臣子们也不会有一个愿意。 果然,众臣在听见刘彻此话后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庆幸于刘彻并非那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全然没有下限的帝王。还好,还好! 一次一次的庆幸之余,一个个望向樊希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 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一张口就是这样毒绝的计策。 再想灭匈奴的刘彻要的也是光明正大的将匈奴灭了,并非要用这样没有下限的计策将人全都杀光。 霍去病平日行军,都知道他并非心慈手软之辈,要说心狠手辣,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谁的心不狠,谁的手不辣。 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但凡有一丝的犹豫都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这样的情况下谁也不会要求所谓的仁慈。 不过,霍去病举荐出这样的一个人,莫不是霍去病有别的盘算,真要绝匈奴之根? 「陛下,这样的人可用吗?」霍去病方才一直没有支声,现在必须得吱个声,好问一问刘彻,他觉得樊希有点能耐吗? 计虽然毒,但如果按樊希的主意实施,自然是能够达到想要的结果,只是如此一来大汉也未必担得起后果。故而刘彻不能用。 能用和不能用,和想不想得出法子,那可是两回的事儿。 霍去病于此时注意力全都放在刘彻的身上,刘彻沖他招招手,霍去病立刻上前,刘彻压低声音的问:「你想用这样一个人?」 「我不需要,但泰永需要。」霍去病的心思不难猜,打从一开始他已经想好樊希给谁。此时与刘彻道来,刘彻!!! 「先前泰永吓唬人的时候他们都要怕,有些人存在的意义不在于用不用他的计策,也可以藉助他的计策吓唬人。陛下。」霍去病觉得有这样的人跟在刘挽的身边,用不用他的计策并没有关系,有了衬托有人才知道刘挽的好,而且他们也会心存忌惮,时时刻刻的守住一些底线,绝不敢越界。这不管是对刘挽亦或者是刘彻都将是一桩好事。 刘彻懂了,吉祥物的存在,震慑而已。 「陛下不会不懂,若是这样的人落到别人的手里......」霍去病补充上一句,好让刘彻千万不要忽略更重要的一点。如果这样的一个人作为他们敌人的存在。 「用,就依你们的,用。」刘彻毫不犹豫的答应下,很是觉得一定要好好的用樊希,反正绝对不能让他落在别人的手里。 「陛下英明。」霍去病相信在最坏的结果下,刘彻断不可能不知如何决断。 刘彻听着霍去病喊的英明,「你有奇谋,往后便随在泰永长公主左右,为长公主谋划,暂时给你一个尚书省内的官职,泰永,你安排既是。」 官位必须得给,纵然人只是跟在刘挽的身边,官位是笼络人心的根本。说着用人却连个官位都不给,纯纯的耍无赖。 刘彻相当的认同霍去病那句话,人留在他们手里,他出的计,可用不可用刘彻和刘挽都能衡量。一但这样的人落在别人的手里,想想看匈奴和大汉的处境倒过来,大汉的水源被瘟疫所染,那么大汉将会落得怎么样的下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3页 是以,人得留着,供着也要留下。 「谢陛下。」樊希要的是一个出头的机会,如愿以偿必须得感谢刘彻,拜而谢之。 刘彻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不放心叮嘱道:「一定要把人看好了。」 一开口刘彻便感受到此人的杀伤力。刘彻觉得自己不算是心慈手软的人吧,但打仗的事,能光明正大打,杀降都已经是相当为天下所诟病的事儿了,一旦使用无差别的攻击,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天下儒士得把刘彻喷死,他才真正的失尽人心。 世人都得守的一些规矩,突然冒出一个不讲究过程,只讲究结果的人,简直是要命了啊! 是以,不曾迟疑,刘彻果断的决定把人交给刘挽。 为什么交给刘挽呢? 有霍去病说的那种种的理由,其实还有别的。 比如相比于刘彻自身来说,一但生气的刘彻未必见得不会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樊希这样的人在他手里,兴许会在无形中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增加更大的破坏力。这对大汉并不是一桩好事。 刘挽不一样,刘挽不管说出多狠的话,真正狠绝的事并没有做过。 再心狠手辣的人在刘挽那儿对刘挽的影响力都并不大,是以不必太过担心。 刘挽...... 就算霍去病一开始告诉过她,樊希这个人就得放在刘挽的手里,刘彻如此的干脆,都不带细想的,也是让她始料未及。 「陛下都是为了你好。这样的人就得归你。」霍去病明了刘挽还是有些迟疑,毕竟刘挽的行事风格跟樊希截然不同,因而也并不想留用这样的人。刘挽不得不提醒道:「我们行事不同,表哥不怕适得其反?」 第529章 煽动人心 对此, 霍去病完全不带怕的答道:「怎么会呢?泰永一向懂得用人。」 怎么用一个人才能将他的潜能完全放出来,刘挽十分的有数,霍去病没有半点操心。 这般的信任让刘挽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刘彻没有忘记的问:「方才你说有法子不战而屈人之兵, 可灭匈奴, 我们都在等你的下文。」 是的, 刘彻听完樊希的主意后是相当的不好, 那一刻都开始怀疑起自己了。还是得听听刘挽的主意,刘挽素来喜欢攻心, 恰恰最不喜欢的又是杀人, 是以, 一定要听听刘挽的主意, 好让他松一松心神。 「父皇不妨下令,凡归于我大汉之民,大汉将令其有屋可住,有衣可住, 更有专人教他们养马牧羊, 河西之地,漠南之地,是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是他们的故土难离。归于我朝,大汉尊其习俗,不易其风。」刘挽的主意一说出来, 刘彻觉得这才是正常。攻心为上, 而不是灭其根。那简直就是要命。 「除此之外, 不妨让已经在大汉安居的匈奴族人多往匈奴走走, 让他们说说在大汉的日子过得如何。比之他们从前跟着他们的匈奴单于出生入死, 好处从来落不到他们的头上,倒是依然难免被人欺压,想来他们会知道该如何选择的。」 只大汉把自家夸得再天花乱坠都没有用的,须得是同样的人也对大汉表示出肯定,那才能真正的传扬出去,让整个匈奴都知道大汉好。 「可惜匈奴人识字的比我们还少,否则民报一登,再配上几幅图,说服力更大。」刘挽脑子里的主意不少,毕竟都是现成的,后世用得得心应手的法子,她现在只需要照搬即可。然而很多硬体不匹配,否则她可以有更多宣扬大汉的法子搅得匈奴人心大乱。 刘彻一听更满意了,「双管齐下如何?兵得出,如何收拢人心,你既将河西收拾得井井有条,想必也知道河西之内何人可用,按你的计划行事。」 是的,刘挽这样耍心眼的做法,谁都不会反对。 那头的樊希在这时候补上一句道:「长公主不妨让人编上一曲歌谣以传唱,必能事半功倍。」 啊,歌谣的话听起来怎么感觉和刚刚一开口要绝匈奴之根的樊希完全不像呢? 但不得不说,这个补充还是不错,值得他们参加纳入。 「听闻长公主手里的医家这些年也是发展势头甚佳,长公主不考虑让他们入漠北之地,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穫?」樊希的提议被接纳了,依然觉得不太够,还有别的,他开了口,没理由再装哑巴。 一听他提起医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想起他刚刚的那一个将瘟疫投放的计策,把医家弄过去做什么?真不怕他在其中运作一番。 「医者救人,想必匈奴境内医术高明者并不多。」樊希似是明了众人对他生出的警惕,连忙先一步解释,好让众人知道,他没有很多的坏心思,单纯的觉得既然要收拢人心,不妨把事情做得更好。 「你说漠北可以随便进吗?」刘挽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一句,樊希默默低下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能够胜利才是最重要的,为此要付出多少人命重要吗? 刘挽道:「知道养出一个学有所得的医者需要花费多少的人力物力吗?人得用在刀刃上,而不是随意的抛出牺牲。」 能让刘挽选中送往漠北的,无论是身体或者是敏锐都必须得有,临危不乱,随机应变,缺一不可。她断然不会随便推个人往漠北去。 樊希立刻意识到自己这个提议不太妥当,马上朝刘挽作一揖道:「长公主所言甚是,是在下思虑不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4页 几句话的交锋,樊希也明白一点,刘挽这个人和外面传闻是半点不假,确实是一个心存仁慈的人。他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落在刘挽的手里,确定刘挽会用? 嗯?樊希为自己的未来而忧心了,行事风格不同,政见不同,很容易出事的呢。 樊希有多少想法也不敢说出口的,刘彻于此时又问:「还有其他呢?」 「兵出。」刘挽和霍去病异口同声而答,那边马上有人要提出不同的意见了,说好的不宜再大举兴兵呢?刘挽之前不是也有些同意的吗?怎么突然又改了? 不待这样的。 「兵得出,出多少是个问题。」刘挽没等人问出,先一步道来。这个,这个就不好挑毛病了,只要不像上回一样举全国之力而战,都好说。 「那你们商量好,尽早拿出章程,也该早作准备。」刘彻想都不想立刻将事情丢给刘挽,很是以为刘挽一定能够和霍去病、卫青商量出一个可行性的方案。 刘挽不得不提醒道:「父皇,我如今手里的事情很多。」 再怎么样,刘彻也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扣到刘挽头上,让刘挽包揽。想把刘挽累死不成。 「你这几日不就已经可以把官员考核的事儿办完了?」刘彻才不会被刘挽忽悠了,刘挽手里负责的事,最重要的莫过于官员考核,刘挽分明已经说了,过几日能够解决了。 刘挽无奈道:「只是长安城内,天子脚下的而已。」 一听这话,刘彻突然意识到一点,「你打算派人出京考核?」 不料刘挽理所当然的答道:「不该吗?」 京中都要考核了,外头不要,那不等于在跟人说,朝廷弄出的官员考核都是闹着玩的? 「此事不妨让刑部尚书配合。」刘挽还有一个人选认为确实是应该带上,毕竟对方算是一回生两回熟的存在,让他一块去,没准能查出什么事儿。 刑部尚书何人? 张汤啊! 上回科举闹出有人冒名顶替的时候,刘彻听从刘挽的建议,一面派人去查查此事,一面也是让张汤去管上一管官员考核,当时有多少人被拉下马? 嘶,不怪他们没有注意到,谁让刘挽闹出的科举之事动静太大,以至于几乎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所谓的科举取士一事上。张汤查官员考核的事,最后管成什么样儿,恕他们完全想不起来。难道没有谁被换了? 被贬的人其实有的,只不过被贬的人在张汤的威慑下,比起让张汤仔细的再查下去,最终拔出萝蔔带出泥,他们终是选择自去安分的做他们的份内事,以后凭本事升官,不敢有半分怨言。长安当然是收不到任何的消息。 然而刘挽提出一回生两回熟的话题,无端让人心里发毛。 毕竟吏部的事让刑部参与,她一个尚书令觉得没什么,怨不得其他人心惊胆颤。 「毕竟各有职责,长公主既然建议设六部以令各司其职,还是他们分别管事的好。」马上有人拿刘挽的话来堵刘挽了,请刘挽别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无规不成方圆。 「各司其职就不能相互辅助了?按你的意思,朝堂设下各部单纯是让他们各自为营?」刘挽纳了闷了,一个个断章取义是不是过分了?她什么时候说过六部各司其职,就不能相互辅助了?谁有需要,谁不得帮吗? 某一位被刘挽堵得无话可说。人刘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意思,是他们自己定义的,那能怪刘挽吗? 刘彻沖刘挽挑眉,刘挽不紧不慢道:「原先是摸着石头过河,一切虽有相关的章程,毕竟章程是章程,实际是实际,没有做之前谁也不敢说没有任何问题。长安官员的考核由各方监督,父皇最终过目,章程可与不可,都有例子。如此下面的人都按规矩行事,断不会有什么问题,父皇以为呢?」 有理有据,承认并非所有制度一出来就是完美的,一边实施一边改进,拿出相对比较不错的章程,试验了,该改的都改了,也就可以定下了,刘挽的意思谁还能听不出来? 「众卿以为如何?」刘彻也是个蔫坏的,竟然在这种时候一问,简直是要把人气死的节奏。 刘挽的行事无懈可击,谁但凡能捉得住刘挽的把柄,都用不着在这儿跟刘挽争论,不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办法捉到刘挽的把柄,才只能想方设法的揪刘挽言语中的漏洞,以为可破。 结果哪怕是说话刘挽都能稳稳的拿捏他们,由不得他们不服气。也真是实在让人心塞无比。 「臣无话可说。」认同是不可能认同的,无非是说不过刘挽,无可奈何的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刘彻总不会认为他们都服了吧。 「那就等此番考核全都结束后再说。」由长安而始,大汉各地都将推行客员考核,吏部那儿关于如何考核一直在不断的修正中,刘彻也觉得大可以在这一次考核结束后再论。 只是,刘彻怕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挽和一群人考核之后,把一群不干事儿的人涮下去不假,刘挽提拔的人里竟然有小吏。 官和吏,不错,日常都是一併论及的,但吏和官之间有着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天堑。刘彻在见到刘挽递上的名单时,视线落在汲黯的身上,「汲爱卿?」 第530章 认可 对的, 汲黯这人一向正直敢言,但凡他看不过去的事,他从来不忍,对刘彻如此, 碰上刘挽也从来都是如此。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5页 捏了这样一份小吏的名单, 刘彻很是想知道此时的汲黯到底怀揣的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他没有拦刘挽吗? 汲黯目光幽怨的瞥过刘彻, 像是很清楚刘彻内心的挣扎,但也正是因为如此, 汲黯长长一嘆道:「陛下, 想我大汉的开国良相萧丞相难道不是出身小吏?」 得, 此话落下刘彻当下明白了, 汲黯绝对是被刘挽怼了。 「吏与官,本不可同日而语,但吏者也并非不可用之人。这些人长公主和臣一道查查清楚,陛下, 若非他们是吏, 确实是人才。」汲黯内心是挣扎的,他这会儿相当的痛苦,明明他很想告诉刘彻,先人定下的规矩是对的,官和吏本不可互通,但刘挽也有理, 而且是站在利于大汉的角度提议。 无能者为官, 百姓受苦, 大汉遭殃。 有能者为吏, 明明为那无能之官办事, 不懂的人使唤懂的人,遇上一个听劝的还罢了,不听劝的简直是要气死人。 虽然作为皇帝的刘彻,根本不需要考虑太多问题,然而底下的官员不配合,何尝不是刘彻耿耿于怀日常心塞的原因之一。 刘彻有追求,那就得对底下的官员也有要求。 当官的不干事,就该把人一撸到底。 理所当然也得把那些干事的人提拔起来,否则哪来的人给刘彻用? 刘彻在听到汲黯充满挣扎的一番话时,倒也开始很是认真的思考刘挽提议的可行性。 站在刘彻的角度考虑问题,提拔小吏的事很有可能引起轩然大波,而且大汉的规矩或许也得因此改上一改。 可是再多的规矩一但不适用于大汉,难道不应该改吗? 刘彻又不是没改过。 以前的时候刘彻能改,如今刘彻不能改? 无非是刘彻得考虑此事闹大之后,他的麻烦更多,亦或者得利更多? 沉默不语的刘彻在思考,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没有一个打扰刘彻。 汲黯的视线尤其落在刘挽的身上,刘挽完全不觉得自己丢出来的话对大家都造成了何种影响,比起刘彻的纠结,刘挽相对更实在,她在那儿发呆。 脑子动多了,不好总一直动脑子,该放松得放松。 汲黯的视线刘挽注意到,抬眸与汲黯对视,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唿。 从前的汲黯只听闻刘挽诸多传说,也听过刘挽的一些建议不假,但共事是没有。 为了官员考核的事,两人第一回真正的共事。 作为世族代表的汲黯,心里很清楚刘挽是一个相当能干的孩子,但也有一种和诸多世族一样的担心,刘挽为了帮刘彻夺权,会不会不计一切,不管不顾? 等和刘挽一道考核官员之后,汲黯不得不承认,这一次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刘挽确实很想压制世族,汲黯作为世族难道不清楚世族存在对大汉的危害?世族已然成了一颗毒瘤,稍有不慎大汉都要因此覆灭。刘挽想对付世族天经地义。 正是因为知道世族的存在的弊端,汲黯对刘挽很多针对世族的提议没有说出半个反对的字。 但汲黯也有自己的忧虑,一但刘挽失了公正,做不到公平,他是不会视若无睹的。 事实证明刘挽并不是那样的人,一直以来都是公平公正的刘挽,以前没有改变过,以后也不会轻易改变。 她想压制世族的势头不假,对有用之才,真正为大汉做事,为百姓谋的人,刘挽不会不问青红皂白的出手对付。她从来容不得的都是那些无作为又身居高位的人。 汲黯难道能容得下那样的一群人? 那必须也是不能容的。 只是大势所趋,很多事情汲黯是纵然有心去改一改,也没有那样一个能力。 不过,他有想法做不成的事情刘挽做到了,汲黯必须得支持。 针对刘挽的提议,但凡利于大汉的,汲黯哪怕心里有坎,认为刘挽是不是可以换一个方式去做,那也仅仅是跟刘挽商量。一但从刘挽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汉,为了大汉的百姓。 纵然是不利于一部分的人,尤其是世族,难道世族比大汉江山稳定,百姓安居乐业更重要吗? 汲黯不是那只有一己之私的人,也说不出这样自私的话。 是以,如今他选择站在刘挽这一边。 刘彻思虑许久后终是道:「此事关系重大,你要是想破例提拔,不能因为他们的能力便提拔,关乎一国的政策,比你改官制都要严重,你不可轻视。」 这句话的意思等同于在说,刘彻能够理解刘挽的良苦用心,但这件事非比寻常,刘挽想要将此事落实,推广至整个大汉朝,风险大太,刘彻必须要考虑此事引起的反弹。折中的办法是,一但有人做出有大贡献于家国者,可以破例提拔。 刘挽蹙紧眉头,对刘彻这一做法很是能够理解,毕竟关系重要。 「对国家有大贡献者,比如呢?」刘挽须得考虑的是刘彻丢出来的这条件,刘彻是怎么定义此事的? 被刘挽问得认真,刘彻也不急的问:「你说呢?」 被反问的刘挽对刘彻没有将范围框起来,若有所悟。倒不是不能这样操作一番对吧。父女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明了。 框得太死容易叫人定死了,到时候刘挽怕是不好操作的。既然如此不如还是只给一句话,剩下的刘挽完全可以自行安排,用不着从刘彻那儿得一句准话对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6页 汲黯!!!父女二人是不拿别人当人吗?话说出口后,眼神交流,达成无言的默契。算了,他反正又不是反对的人,由他们来吧。 决定装煳涂的汲黯不作声了,刘挽在第一时间应下一声明白,反正操作在人嘛,她会懂得怎么让那一个人有大贡献于大汉的。 「派人出去考核的事?」刘彻没有忘记刘挽早有盘算的事,这些无能之人,被评为劣的自然是要一个不留的。 简官,简完之后国库的收支又可以省下一大笔,要是再把地方的也一併都给简上一简,那绝对是很大的一笔支出。 虽然如今的刘彻是挺有钱的,但对于钱,刘彻一直有一样的心理,该省则省,绝对不能挥霍。 作为皇帝的人,修建宫殿他是不觉得挥霍的,哪怕把国库收入大笔的钱也都用在修建皇陵上,他都不觉得那是挥霍。 在这些事情上,刘挽不管有多不认同,也断不敢触刘彻的楣头的多提一个字。 「由御史、吏部、刑部各派一人出去。」刘挽收回思绪,对于已然上手的事儿,答得那叫一个麻利。 三方的人一道出去考核,是为了保证不会有一家独大,刘挽这脑子是真好,半点的机会都不给人留。 刘彻赞许的瞥过刘挽一眼,刘挽这些年被刘彻夸过多少回了,早已淡定,丝毫不受影响。而且此时的刘挽非常干脆的将袖中早已准备好的本子与刘彻递上,「这是我们一道商量出来官员考核的内容,通过长安内的官员考核后最后定的版本,请父皇过目。」 过目,倘若有问题那就发还让刘挽他们重写,要是觉得可行,就此定下。此后所有的官员考核都得统一按照这个标准,绝无例外。 刘彻沖刘挽招手,刘挽非常乖觉的送上去。刘彻接过后扫视一番,自然不会错过这里头很多都是先前那些官员商量出来的,只不过在一些模煳不定的事情上,刘挽写得清清楚楚,再没有半点含煳之意。 看完后的刘彻问及于汲黯,「汲爱卿以为呢?」 「一应考核公平公正,臣无异议。」汲黯是个干事实的人,也喜欢跟干事实的人一道做事,如今的他有些能够明白为何刘彻明知刘挽是女子,犹豫再三还是把刘挽用到尚书令的这个位置上,实在是捨不得不用罢了。 会有人担心刘挽大行商道,长此以往恐怕大汉都要为之而动摇,但那难道不是大多数人对刘挽的偏见? 农耕之物,有多少人真正在意,真正放在心上?可是刘挽放在心上。 稻种,农作物,各种耕种的工具,刘挽让诸子百家都在不断的改进,只为了利于百姓们可以耕种。 不仅如此,还有和下方的工部等提醒他们,让他们务必注意各地的工程,造桥修路,于民有利的大事任何时候都不能怠慢。 一个人心里到底有没有万千的百姓,说得再多都是没有意义的,还不如瞧瞧那样一个人都做了些什么。 刘挽素来倡议百姓们开荒,而且这些年一直在让朝廷推行开荒的政策,这些是限定了百姓的,任何世族也别想分一杯羹。 世族,刘挽太清楚他们的手段了,故而才对他们多有提防,针对此事,汲黯也没有办法厚脸皮的说一句,刘挽多心的。 世族压榨百姓,对百姓诸多剥削,那些百姓赖以生存的田地,世族如何强取豪夺,致使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这一切汲黯都有数,不过是无能改变罢了。 第531章 世族们的恨 汲黯自己做不到的事, 如今刘挽尝试在做,试问汲黯有什么理由拦下刘挽,又怎么可能不去支持刘挽? 如今听着上方的刘彻与刘挽待要敲定官员考核的事,为官者是否为民谋福, 这是考核中最重要的一个内容。无为民而谋, 是为无功也, 正是因为如此, 这样的人自不该为官,更不应该坐在官位上, 对天下人指手画脚。 刘挽当时和汲黯提及此时, 说的话是相当的难听。 可那些人最难堪的事都做了, 难道刘挽还说不得那些难听的话了。 汲黯表明对刘挽制定的这些政策的支持, 刘彻心情可见的越发愉悦。 「既然连汲爱卿都认为不错,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刘彻一直坚信汲黯这样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如今也是一样的。 能让汲黯认可的事,他大可放心。 汲黯也懂得刘彻对他的信任, 正是因为懂, 更是小心万分,不敢有半点的怠慢。 不过,汲黯事儿说完自行退去,刘彻还得把刘挽留下。 刘挽很乖巧的立在一旁,刘彻走出来,走到刘挽的面前难得板起一张脸的道:「官吏之间的鸿沟, 纵然我们大汉的开国丞相本也不过是小吏出身, 也并非你我想改就能改得了。此事汲黯不对外透露诸多, 你便该为此庆幸, 以后这样的事只能悄悄的办, 不可大肆宣告。」 比起改官制的事,让吏可以为官的事,关系重大。刘挽一但连这点都越过了,怕是不知道要引起多少人的不满,到时候所有的事情都积攒到了一起迸发,刘挽未必承受得起。 难得刘彻如此严肃,刘挽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此事可行,不得不同刘彻应下一声是。 刘彻倒也明白刘挽的心思,「方才已经教你了,于国有大贡献者可以破例提拔。」 这句话的含义刘挽不会不懂,刘彻连何所谓于国有大贡献者都没有框,明摆着是给刘挽机会,让刘挽一番运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7页 刘挽立刻同刘彻道:「是,孩儿懂了。」 见刘挽老实听话,没有非要按自己的意思行事,刘彻相对满意。 不过刘彻又问及于出兵漠北一事,刘挽不禁问上一句:「父皇网罗进宫的那些人有进展了吗?」 一提及此,刘彻的脸色相对不好。 「都是些无能之辈。朕真是想把他们全杀了。」刘彻冷声的道出一句,满脸的不悦,咬牙切齿的表情,令人生畏。 刘挽不禁的问:「表哥会不会?」 「不会的,你当初是何模样,如今去病是何模样,你当知道。没有任何徵兆便证明一切都好。」刘彻说得斩钉截铁,完全不觉得霍去病会真像安夫人说的那样。 然而不管是刘彻自己亦或者是刘挽都懂,没有症状也并不代表一切都没有问题。 内心中生出的种种不安,让刘彻吐一口气。 「孩儿先告退。」哪怕话题是刘挽先挑起来的不假,但刘挽还是没有办法再继续和刘彻讨论下去,只能选择逃避。 刘彻也没有要留下人的意思,但刘彻是不服的宣告,「既然他们可以让泰永活下来,定然是也可以让去病活下来。」 随着官员考核的实施,针对刘挽给出的考核意见,刘彻将评劣的官员全都夺去官位,与之而来也提拔起一部分干实事,想干事儿的官员。有不少的人家一片哀鸿,希望刘彻可以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可惜,刘彻并非一个多有善心的皇帝,尤其刘彻也终于体会到底下的人听话办事,而且相当配合是何等的滋味,再把一群拿自己当祖宗的人弄回来,刘彻疯了也不可能这么干。 反正官员考核的制度在那儿,长安的考查完毕,各州县也将开始实施,吏部、御史、刑部各派人员前往各地的,断然是瞒不过谁的。 本来以为刘挽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一定不可能把这样的政策落实的,结果万万没有想到,刘挽真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一股脑的竟然把一个个不干事的官全都捋了下去,不带半点犹豫的。 不少人觉得,刘挽一下撤了那么多的官,肯定办不好事儿。 要看热闹的人发现,呵,他们想看戏,不可能。 提拔上来的那些人都明白,大汉朝如今要大行改革,这是他们最好出头的机会,一但错过,绝不可能再有。 为了证明朝廷的改革是对的,为了证明他们都是有用之人,谁不得卯足了劲的干事。 再说了,一应行事的章程在刘挽这儿也是定得死死的,凡事从简,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卡事不办。 刚开始有人还想耍一耍威风,刘挽直接将人撤下,换上原本立身于侧的人,用绝对的行动力向他们表明,在大汉摆官威是没有用的。 正所谓风气一换,上樑得正,不怕下樑歪得太过。 刘彻以眼肉可见的神情气爽,越发的觉得自己用刘挽是相当明智的决定。 与之而来卫青和霍去病也在商量后给出再一次出击匈奴的方案,兵马不能多,举全国之力,上一回之战大汉损失也是不轻的,须得给大汉以休养生息的机会。 刘挽既然已经採用攻心的法子,完全可以继续推行,再以精兵出击。 这兵马的人数嘛,六万精兵,刘挽和霍去病各领三万,至于进军的方向大可以再改一改,变一变。反正他们两个不管怎么样打,刘彻只一个要求,这一回要取匈奴单于的项上人头归来。如此一来才算是他们真正赢了匈奴。 这一点霍去病深以为然,刘挽也觉得这点要求实属应该。 三军粮草开始准备,刘挽在河西及漠南之地毕竟是一把手,又一手捉,哪里的粮食充足,哪个地方可以作为粮点,她都能给刘彻娓娓道来。饶是卫青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上回能把仗打得那样的顺利,粮草供应及时至关重要,而在这一点上刘挽更是厥功至伟。 几乎现在所有北边的粮点都是刘挽全面建起的,而且干脆利落的让河西和漠南那样宜居的地方,但凡能够开荒种田以自足的地方都操作得当。 说句不好听的话,以前的河西和漠南之境在匈奴人的手里只能放放马,牧牧羊,到了刘挽手里,更是迅速的建成一个宜居的地方,马牛得养,能种田的地儿也得种,没有水那就开渠引水。总而言之绝不能浪费每一寸地。 北地多寒不假,刘挽那是让墨家的人务必将制炭的法子教给每一家的人,火坑了解一下,甚至是各种瓦木工,但凡能够让人的生活过得更好的技术,刘挽全都让人教授百姓,而且是不收一文一毫。 因为这件事不少世族想起当年他们为了得到这些方子,那是被刘挽放了一回又一回的血啊,结果刘挽最后竟然全教给了百姓,以令天下百姓安居。 多少人气得火冒三丈,必须得有人寻上刘挽讨说法的,结果刘挽怎么说的。 当年他们花钱买来的技术,难道不比不花钱的人早享受了些?难道这样的价格依然不值得? 真!明明世族花钱买了技术的,哪怕最后刘挽直接教授于民。这样的事刘挽又不是一回操作,制炭的法子早有先例在,他们想骂,那也实在没有办法揪了这点事不放,不依不饶。 偏偏刘挽也是个坏心眼的,每回有新技术,便于人们的,她又要摆出出售的态度,在有人为之心动的时候,她如今也先说清楚,将来这技术她是会对外公布的,介意的别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8页 哇!一个个本来被刘挽气得够呛的人,此时更气了,真是恨不得把刘挽掐死。 有心不想买技术,架不住他们不买,从刘挽那儿买成品,价格更高! 得,他们算是明白了,刘挽要赚他们的钱,那是想方设法都会赚,他们但凡能忍受人有的他们没有,那可以忽略刘挽。 然而便利就是便利,如木炭可以取暖,用过之后的人谁人不赞不绝口,如何能够让他们去接受不用? 最终,只能拼尽全力的跟刘挽谈价格,再谈谈刘挽愿意推后教人的年限。怎么着他们也不能亏了。 在这一点上,刘挽也有她的底线,反正总会让世族们觉得他们确实让刘挽吃了亏。不得不捏了鼻子认下。 卫青有时候听到不少人对刘挽的评价,也觉得心情复杂,能让世族们恨得她咬牙切齿,偏又奈何不得她分毫,独一个刘挽。 而如今随刘挽和霍去病将要出击漠北,追击匈奴,先前刘挽和世族们提议过的,或许他们可以考虑将大汉的丝绸、陶瓷、纸笔墨砚等物售于西域各国的事,也开始落实。 用刘挽的话来说,一个人能做的事儿是有限的。张骞出使西域的成就世人皆知,刘彻能造就一个张骞,难道不能造就第二个? 封侯拜相,世人之追求,既如此,何不多给他们一个机会。谁若是能纵横于西域各国之间,让各国和大汉一道联手出击匈奴,也算于国有功对吧。 对此,霍去病第一个觉得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建议,「张仪之功,不逊于秦之歷代丞相。」 第532章 许你们假 张仪何许人, 以一张巧嘴游说各国,合纵联盟,以令秦得以顺利东出,秦惠文王一朝, 张仪之功, 无人可以否认。 秦能出一个张仪, 大汉已然出了一个张骞, 难道不能也有一个张仪。 话可以不必说得过于直白,让人知道朝廷有这个意思, 自然会有人前扑后继的去助大汉完成霸业。 「让人透出风去, 世间聪明人不在少数。」刘彻是一听刘挽和霍去病在一块讨论该怎么样的算计人, 那嘴角的笑意是藏都藏不住, 补充上那样的一句。 「父皇须得扯出个例子。」刘挽提醒,得有先例在,才能让人相信大汉朝有这个意思。 「张骞这些年在你手里把事情办得极是不错吧。你上个表请封他为侯。」刘彻何许人也,马上懂了刘挽的言外之意, 正因如此, 有些功须得归于刘挽的头上。 刘挽推辞道:「父皇时刻挂念于博望侯,功劳就别归到孩儿的头上了,孩儿也用不着。」 这话落在刘彻的耳朵里,引得刘彻挑起眉头。 刘挽十分认真的道:「父皇当初若非为正军法,以令天下知父皇灭匈奴之心,是不愿意因为博望侯的误期而夺去其位的。父皇的一片心意, 自该让博望侯知道。」 君子不夺人之功, 刘挽又不是那缺功劳的人, 何至于跟刘彻抢这样的功。还是让刘彻直接的表态。 霍去病在一旁道:「你不上表, 陛下如何顺势赏之?无缘无故的赏, 那成什么了?」 刘挽啊的张大嘴,望向刘彻,竟然是这样的意思吗? 难得见到刘挽呆滞的反应,刘彻在这一刻才有一种刘挽其实还小的感觉。 确实刘挽并不大,才刚满的十八岁。 只是这一头的银髮啊,总让人不禁的忽视,她其实还小。 也是因为刘挽多年筹谋太多,多得让刘彻都觉得时间过去得太短,而没有意识到,其实在他面前的刘挽只是一个未满双十的孩子,可她这十八年经歷得太多了。 「放你几天假,你们玩去?」刘彻没有怪罪刘挽的意思,反而觉得他该给刘挽放松放松,不好一直都让刘挽绷着,绷得太紧,刘彻怕把刘挽绷出个毛病来。 霍去病立刻道:「陛下,我也要。」 这迫不及待的语气,叫刘彻听得头大。 「我要陪泰永出门游玩,总在长安城没有意思。」霍去病丝毫没有察觉刘彻的不悦,反而兴致勃勃的说出他的打算。 「长安我们太熟了,熟得都不想玩。泰永,你想去哪儿?」霍去病丝毫不认为刘彻会不同意他主意的可能,已然转过头同刘挽问起行程。 刘挽无奈的提醒道:「父皇没答应放我们出去。」 霍去病立刻转头瞅向刘彻,「陛下方才明明说了给泰永假。」 「那也只是给泰永,又不是给你。」刘彻没好气的回,霍去病不服气的道:「陛下放心泰永一个人出去?自然得由我陪着。」 刘彻很想说,刘挽一个人出去挺好的,你陪着出去才是真正的让人不放心。 「陛下,臣的生辰快到了。」霍去病冒出的这句话,叫刘彻和刘挽都不禁的绷紧了身子。 「陛下就当是提前许臣生辰的愿望。臣想同泰永一道出去,到处走走看看。大汉的万里河山,这些年我和泰永能看到的还是很少。趁现在得闲,有机会,臣想同泰永一道出去欣赏。」霍去病真挚的希望能够有这个机会,能和刘挽一道出去走走。 很多事他们努力的想忘记,终是忘不掉。刘挽亦诚恳的道:「父皇不如让我们出去走走。」 这回霍去病高兴了,而刘彻并没有立刻开口答应,等待从来不是他们的风格。 「山河秀丽,国泰民安,我辈所愿。我和表哥都希望能去看看我们努力了是否有所成就。」比起霍去病,刘挽明显是知道怎么来说服刘彻的,而霍去病在刘挽看不见的时候,带着几分悲伤的凝视着刘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9页 方才那欢喜的人好像再也不是他。 「愿陛下成全。」霍去病收敛神色,终是与刘彻作一揖而请之。 这一刻,刘彻感受到霍去病的郑重,那些刘彻并不愿意去相信,也不肯服软的结局,霍去病其实在防。 「想去玩几日?」最终刘彻问出这句话,霍去病马上道:「五日足矣。再多臣和泰永都不放心。出击匈奴在即,我们要准备的事情还多着。」 纵然到了现在,霍去病心心念念的依然是出击匈奴,依然是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在最后让大汉更加强盛,以令边境安宁。 「既然出去玩,家里的事用不着你们念着了。」刘彻听着满是心酸,无论是刘挽或者霍去病,他们从来顾念的都不是自己,不是他们的那一点所谓的情,也不是他们的那一点点的私慾。恰因如此,很多时候刘彻都快忘记了,他们都还年轻。 年轻人,在他们这个时候本该是纵/情玩闹,本该是肆意张扬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时候,但他们呢? 无论是刘挽亦或者是霍去病,都背负了太多,他们不曾放纵过自己。 年幼时为了他们心中的宏愿,为了打败匈奴,为了大汉强盛,他们勤奋好学,从不敢松懈的习武练功,只为了能够在战场之上击败那已经给过大汉太多屈辱的匈奴。 他们做到了! 如今,只差最后一步。 刘彻对匈奴依然不肯归顺自然是心生不满的,费尽心思想尽办法,他要再次出击,一定要让匈奴心服口服。 底下的许多臣子请刘彻顾念大汉连年征战之苦,若是再继续出兵,怕是大汉江山危矣。 他们无法理解,如果刘彻不将匈奴打服,待匈奴喘回一口气,必将捲土重来,到那个时候的大汉将会再次被匈奴所扰。 过在当代,功在千秋。 大汉的国威须扬于天下,令四海宾服。 他们那些人不懂刘彻的心思,霍去病和刘挽从来都明明白白,也在尽所能的配合刘彻做到这一点。 刘彻最欣慰的莫过于有他们两个,得他们。 可是上苍似在一次又一次的跟他开玩笑,在他最高兴的时候向他昭示,他最喜欢的两个人,最倚重的两个人,他们做得太好,正因为太好,为上苍所不能容。 上苍给他们有限的时间,时间到了的时候将他们收回去,无人能改。 笑话,既是赐于大汉的人,为何要收回去。 刘彻不信天,不信命,然而事实却一次又一次的逼得刘彻不得不信,不能不服。 刘挽的命。那108个人,尸骨无存。 以至于如今的刘彻在担忧也在害怕,等到了霍去病,他们当怎么办? 作为父亲,刘彻知晓霍去病的心思,有时候本能的防备,不想让他总跟刘挽呆在一起。刘挽的心思,刘彻从来不问,但,谁又都不明白? 作为父亲,总不喜欢有人惦记他的女儿。 霍去病并不掩饰,也让刘彻不禁的想,「你们两个......」 话音落下,霍去病非常坚定的打断道:「陛下,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臣一定会做到。此番再次出击匈奴,定将匈奴单于献俘于陛下,以昭大汉强盛。」 这样的承诺,这样的郑重,他一定会在做成这件事之后,再考虑其他。 刘挽在一旁附和道:「匈奴单于,这一战一定跑不掉。」 无论是霍去病亦或者是刘挽,此番的目标都明确,他们就是要直击匈奴,一定要将匈奴单于捉住,以昭示大汉的胜利,从此以后,匈奴不愿意归顺也要归顺! 强势霸道的霍去病和刘挽,他们的宣告落在刘彻的耳朵里,听得刘彻笑了,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甘不满,那是对上天,但闻他们的话,刘彻无一不欢喜。 「好,朕就喜欢看到你们两个自信满满的样子。行了,你们心里有数自安排吧。放你们几日假,你们想去何处去何处,朕不管。」刘彻丢下这句话,大方的让他们两个玩去,霍去病眉开眼笑的道:「谢陛下。」 刘彻欣慰的望着霍去病,但眼下何尝不是有着藏不住的忧伤,这样意气风发,最让他欢喜的少年,他不愿意相信霍去病会在最好的年华...... 霍去病并没有理会刘彻的伤感和忧虑,这个时候他正和刘挽一道离开了未央宫,霍去病与刘挽提议道:「我们出去,不动脑,只管四处走走,走到哪里算哪里如何?」 「好。」刘挽并没有意见,霍去病又提议,「这就走?」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吗? 刘挽重重点头道:「好!」 等卫子夫那里收到消息都傻眼了,刘彻怎么让霍去病和刘挽出去了?纵然要去游玩,也不该让他们两个突然出去,而且走得如此匆忙,什么都没有准备。 「长公主说,他们连战场都上得,不过是出门游玩罢了,长公主和冠军侯能照顾好自己,请皇后不必挂怀。」刘挽虽然没有当面回来辞行,但还是派人回来说上一声。 辞行还得被卫子夫拉住,或许还会有别的什么话头。不如直接走吧,不过出门个几天而已,很快他们就会回来,简单的事情别整麻烦了。 【作者有话说】 隔壁年代文已开,有兴趣的瞄一眼~ 第533章 巧夺天工 卫子夫亦无奈, 人都走了,而且连个方向都没有,刘挽和霍去病也是难得的任性,竟然连方向都没有定下往哪儿去, 据说出宫门时点兵点将, 点了哪边往哪边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0页 听闻此事后的卫子夫也是哭笑不得, 她怎么不知道两人如此随性, 以前两人做事一向最计划,走一步看十步, 这一回倒似是变了性子。 再怎么哭笑不得, 刘彻既然都放他们两个一道出去了, 最坏的可能刘彻定然都想过了, 卫子夫也不必操心太过。 随性而没有目标的刘挽和霍去病,曾日行数十里,纵马飞扬,也在一日之内连马都没碰, 仅靠双足行于山间, 市集。喝山间的泉水,钓河中的大鱼,高兴时还能直接跳到河里比比谁游得快。 肆意尽性,难得的不用管国事天下事,有多少年,他们没有这样的自在过。 「我的礼物泰永备好了?」肆意的玩耍五日, 眼看要归于长安了, 霍去病显得慵懒的问起刘挽, 刘挽想都不想的答道:「自然备好了。等明日表哥会看见的。」 一听这话霍去病显得激动了, 「你还让人将礼物备到这儿了?」 「你在哪儿, 礼自然得在哪儿,岂能让你就礼物。」刘挽那焦躁不安的心在这样的肆意平和中,得到一定的平復。 生命无价,她背负太多人的性命和期望,此生便尽所能的为这个世间,为天下的百姓做得更好。 无论是她愿意的,或者不愿意承受的命运,至此,她都要承受住。 与她相比,在她眼前的霍去病,他的未来,他还会有未来吗? 「泰永,我只希望你高兴,往后一直都高兴。」刘挽的视线霍去病再熟悉不过,都不用回头,他都知道刘挽望着他的眼神代表的意义。 有些话霍去病早跟刘挽说过了,一直重复同样的话,彼此都会疲倦。 「倘若,倘若此番出击我没能灭匈奴,你要帮我做到。」霍去病纵然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徵兆,不像刘挽。但并不代表霍去病心里没有底。 信与不信所谓的命数,更多何尝不是在于他要怎么过剩下的日子。 安夫人当年给他的提议,让他安安分分的度过余生,或可长命百岁。霍去病不屑一顾。纵然知命数,并不意味着他愿意为了活下去,一生庸庸碌碌,无功于社稷家国。如此,岂不是白来这世间一遭? 态度霍去病早已表明,他宁可光芒万丈的只活短短的二十几年,也断然不会愿意接受余生无视家国百姓所遭受的凌/辱,尊享荣华。 「这世间或许旁人未必能明白我的心境,泰永是懂的。」霍去病回过头,并不认为自己做下的决定有什么问题,他与刘挽凝望,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属于他们的身影,还有他们眼中的坚定。 大汉饱受匈奴之苦近百年,为了太平大汉忍辱负重,并不代表大汉的嵴樑断了。 大汉需要一个人打出大汉的威风,卫青是第一个人,在卫青之后,更应该有可以承继他的人,向匈奴乃致周边小夷证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没有一个人可以欺我大汉,没有一个可以对大汉颐指气使。 匈奴与大汉之间的关系该倒转过来了。 「好。」刘挽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剩下这样一个。 霍去病开怀的笑了,认真而真挚的道:「泰永,有你真好。」 既因年少的陪伴,他们一道成长,一道畅谈他们的理想,为他们的理想而奋斗;也为长成的他们一起并肩作战,为大汉开疆闢土,为国祚长远而谋;最后,也为将来这个世间哪怕没有他霍去病,还有一个刘挽! 有她在,大汉一定不会再被人欺负。 这样一句真挚无比的话,让刘挽不禁潸然泪下。 「莫哭,若是让陛下和姨母看见了,怕是以为我欺负你呢。」霍去病故作轻松,一副生怕一不小心传到刘彻和卫子夫的耳朵里,他要没有好果子吃的样子,让刘挽将眼眶中的泪干净利落的拭去。 「你不是在欺负我吗?你将一切都交由我来承担。」刘挽控诉,霍去病笑道:「那这回就算是我欺负你了。有些事我不如你,你哪怕受尽委屈,你也不会做出损及大汉的事。但我不能。这是我们想要守护的大汉,我不希望将来因为我的缘故毁灭。泰永,原谅我的自私。这个天下太好,陛下,舅舅,你,姨母,你们都太好,我更怕将来的我变成一个面目可憎,连我自己都厌恶的人。泰永,我的心不大,能容的东西并不多。」 霍去病坦然的承认他的懦弱,他的不足之处。 他爱大汉,爱这万里江山,他想为大汉灭匈奴,但如果这个世间少了一个刘挽,他不知他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只知道,当他听到安夫人他们说或许没有办法救刘挽时,在那样的一刻,霍去病想把所有人都杀光。 那样暴戾的他,并非是一时的。 霍去病太清楚的知道自己可以做得到,也会做。 自制二字说得容易,并不代表人人都可以做到。霍去病从来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当他伤心痛苦到极致,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如何。 想想年幼时觉得刘挽背负太多,也总喜欢压抑自己,事事给自己框得死死的,有时候霍去病恨不得摇醒刘挽,让她别把自己框得太死。 她拥有的权势和地位让她本不需要忍,谁给她气受,直接甩出去,把对方打老实。 当然,不能说刘挽不打,但她不管再怎么打,也不会把人往死里欺负,刘挽一直给自己设了底线,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许自己越过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1页 以前霍去病觉得不好,可如今却觉得再好不过。 这样一来,刘挽会记得自己的责任,记得他们的理想,以后哪怕承受再多,刘挽依然会守住最后的底线,不会做出损及大汉江山的事。 诚然刘挽以后会很累,也会很苦,但,刘挽活下来了。 刘挽再也控制不住的上前抱住霍去病,霍去病一顿,在他们渐渐长成之后,他们也开始谨守规矩,先前刘挽一直和他保持距离,如今的他好像也应该要跟刘挽保持距离。 可他捨不得啊! 「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想在最后多陪陪泰永,这样在将来泰永能更多的想起我。永远都忘不了我。」霍去病并不掩饰他的心情,他的所有心思他都不介意让刘挽知道,也不在乎刘挽懂得他是一个何其用心险恶的人。 刘挽肯定的道:「不会忘的。」 这个世间只有一个霍去病,再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 「好。」霍去病笑了,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在最后依然不肯撒手也罢,他不愿意去想太多,他只知道,他想在最后有刘挽的陪伴。 刘挽给霍去病准备的生辰礼物,是无数绣娘以最精美的绣艺为他绣出的满天星辰和万里河山,最神奇的莫过于,当霍去病走近那些绣图时,星星一闪闪的在动,哪怕是日月都在随他的靠近而变化。 更不要说他所熟悉的山河戈壁,草原沙漠,无一不在动,无一不如同活的一样。 「这样的礼物表哥还满意吗?」刘挽有问,霍去病面带笑意的望着眼前如同实景一般的绣图,不可置信的肯定道:「你怎么想出来的?谁能不满意?」 刘挽的灵感来源于后世,原本刘挽以为后世需要高科技才能做出的形状记忆金属,当她提出希望绣上的图案能随着人的靠近而改变,甚至山河日月都能栩栩如生,而不是木讷固定的。墨家的人早已习惯刘挽的异想天开,有时候又觉得这样的异想天开未必不能行,毕竟他们没有见识过,总以为不存在,实际上最后都证明刘挽是对的。 针对刘挽的要求,无数人何尝不在想有没有这个可能,无非是根据人的温度有所变化罢了,或许可以试一试? 试,墨家的人最不缺就是尝试的精神,无论最后事情能不能成,没试之前绝对不能够认定了不可能! 一来二去的试,谁能想到竟然成了! 饶是刘挽在听说后都震惊无比,不可置信她随口的一个想法他们竟然真的费尽心思做成。 重点更是成品! 所以,华夏数千年的歷史里,到底有多少的科技没能传下去! 古人的智慧丝毫不比现代人差,诚不欺我。 做成了,霍去病正好提出要一份独一无二的生日礼物,刘挽既用上。 霍去病尝试用手去碰那栩栩如生的星星,月亮,太阳,以及小草河流,嘆为观止道:「如此工艺,巧夺天工。若公之于众,必引天下人群而抢之。」 「这是表哥的礼,独一无二的。」刘挽郑重的开口,霍去病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刘挽话中的意思,侧过头道:「对我来说,泰永才是这世间真正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存在。只要泰永好,我怎么都好。泰永的心意我收到了,无据为己有之心。我更愿意这些巧夺天工之作将来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让我的泰永更上一层楼。」 第534章 不可骄纵 眼前的青年, 自年少时便愿意为刘挽捨弃所有,不计回报。 如今,他既懂得眼前礼物的珍贵,也自明了这样的工艺将来能为刘挽添多少助力。 「礼我收到了, 够了。不需要独一无二, 绝无仅有。我有泰永。」霍去病观刘挽想劝他, 先一步开口, 平静的告诉刘挽,他已经拥有了这个世间最珍贵的礼物, 刘挽在这儿, 能够望着他, 已然够了。他很知足。 「好。」刘挽没有办法对霍去病说出一句不好的话。她知道霍去病所追求的什么。 「吃好喝好玩好, 我这一生不虚。泰永,你我都一样对吧。」霍去病回想自己的一生,他所想要的都得到了,他其实很知足。 「表哥。」刘挽唤一声, 想提醒霍去病大可不必如此。 霍去病想了想又道:「不对, 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到。灭匈奴。匈奴单于,你我这一回出击一定要大获全胜,无论是你或者我,都要将匈奴单于捉到,押到陛下的面前让他对我们陛下俯首称臣,才算是真正的胜利。」 作为一个有追求的人, 他这一生至今未止没有做到的独这一件事而已。 「好。」刘挽握紧了拳头, 他们一定会做到的。 霍去病得了刘挽送的礼, 回到长安之后毫不吝啬的在刘彻、卫青和卫子夫面前展示, 骄傲无比的道:「泰永送我的礼物也是独一无二的, 虽然用的是三面绣,日月山河,草原戈壁,皆非死物,瞧,我们只要走近都会动。」 观霍去病那得意的小表情,谁能不懂他在炫耀? 正是因为如此,这一刻的刘彻一眼瞥过一旁安静的刘挽道:「为你娘布置,为去病布置,独独不想为为父准备一番?」 「陛下此言差矣,官制,科举,得国得民之事,都算不得泰永为您准备的礼不成?比起为我们准备的这些礼,泰永对陛下最是尽心尽力,陛下竟然依然不满足。」敢当面指责刘彻不知足的独一个霍去病,偏刘彻还真不好否认。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2页 不懂朝政的人不会明白官制和科举的推行对大汉意味着什么。同理,这样的事在霍去病那儿完全不需要动脑,他的心理相当的有数。 「多给朕准备几样不成?」刘彻可以不否认,但能不要脸。 霍去病立刻道:「自然是可以的。只不知这纸啊,制盐之法,以及陶瓷,炭火这些都算算是多了几样了?」 刘挽给刘彻备的种种礼,数都数不过来,刘彻也好意思怪刘挽给卫子夫和霍去病准备了这些他所没有的礼? 啊!刘彻又被拆台了,瞪了霍去病一眼,霍去病笑眯眯的道:「陛下,臣也只这一回。」 此话落下,刘彻和刘挽都知何意,怪责的话刘彻还能说得出口? 刘彻为免让卫青和卫子夫瞧出端倪,指向霍去病道:「沖泰永为你准备的生辰礼,你自该生擒匈奴单于入朝,以昭示我大汉今非昔比。」 这样的内容,霍去病想都不想即答道:「是,陛下放心,我一定做到。」 听听这完全并不认为不可能做到的语气,好像匈奴单于已然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刘彻提醒道:「玩也玩了,自该准备,粮草军械备齐,开春即出击。」 「是。」刘挽和霍去病异口同声而答,霍去病补上一句道:「烦劳陛下和舅舅坐镇。」 卫青一个挂名的右僕射第一时间望向刘彻,刘彻道:「仗打得不好,回来有你好果子吃。」 「陛下说的哪里话,怎么会有这样的可能。」霍去病非常的自信,昂起下巴道:「此战必擒匈奴单于,若不成,绝不还师。」 这是霍去病的承诺,也是他的誓言。 卫青有心想喝斥一番,让霍去病管管自己的嘴,观刘彻脸上都是笑容,丝毫不觉得霍去病的誓言有何不可,自知不能在此时泼冷水。 等到了私下,卫青与霍去病和刘挽叮嘱道:「上回匈奴设伏不成反被我军伏击,此番他们定不会与我军正面对抗,孤军深入,于我军并非好事。」 「舅舅放心,我与泰永都明白,对付匈奴的兵马,碰上了我们自会解决,匈奴单于纵然跑到天涯海角,我们也一定会找到他。」霍去病完全不把卫青的叮嘱当回事,反而觉得他的目标明确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卫青不必太过忧心。 「骄兵必败。」卫青叮嘱一句,霍去病却道:「舅舅,我并非骄傲,我知道匈奴强悍,我更清楚想让匈奴真正的臣服,匈奴单于一定要落在我们的手里。捉住了他,断了匈奴的根,从此匈奴才会归顺我大汉,成为我大汉的子民。泰永说得没有错,匈奴可以存在,只能是作为我大汉匈奴族的存在,是为我大汉的一部分。」 得,卫青是担心霍去病太过自傲,目空一切的乱来,结果发现霍去病完全没有这个意思,而是目标明确,他定是要不顾一切的生擒匈奴单于,以断匈奴之根。一但匈奴的王族们全都落入大汉之手,有刘挽在,自有办法笼络匈奴的百姓,让他们从今往后对大汉真正的臣服,成为大汉的一员。 得,卫青不好再劝,霍去病也不是那听得进劝的人对吧。 最终,卫青只能与刘挽道:「去病那儿谁劝也没有用,此番你们一道出征,诸事小心。」 还得是刘挽盯紧霍去病。 刘挽爽快的答应。 卫青听到刘挽的话心下稍稍得以安慰,好在有一个刘挽对吧。否则一个霍去病真得让卫青头痛坏了。看又看不住,还有一个刘彻无条件的宠着,那不是纵得人无法无天,肆意妄为? 「怎么瞧你依然不太高兴?」卫青注意到刘挽情绪,刘挽身上并没有太多的欢喜,不应该才是。 刘挽能老实回答吗?含煳答道:「有些累而已。我瞧着不高兴吗?」 很多的情绪刘挽努力的藏得很好了,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还让卫青察觉了。 也对,卫青何许人也,哪里是刘挽想瞒就能瞒得过的。 卫青打量刘挽半响,也是要确定刘挽是否真的没有不高兴,见刘挽的眉宇相较于出门前蒙了一层散不开的忧愁,确实要好上许多了,兴许是他想多了。 「逝者已矣。他们在天有灵并不希望你一直为他们耿耿于怀。他们以命改命,沖的是你这颗救济天下之心,你不可失了这份心。只要你心中有大汉,愿意为百姓付出所有,他们会瞑目的。」卫青也知道有些坎不好过,刘挽顾念那些为她付出性命的人本也应该。但刘挽的日子也终是要过下去的,她不能一辈子走不出来。 卫青希望刘挽可以记住他们的牺牲,但并非牢记他们的牺牲,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那并不是所有牺牲性命救她的人愿意看到的。 刘挽怎么会不懂这些道理,懂得和接受是两回事。况且现在她心里挂念的并不仅是那些人的牺牲。 既然要瞒,刘挽断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告诉卫青实话。 准备再次出击匈奴的事有条不紊的操办起来,刘挽和霍去病的行军路线也都分别安顿起来,与之而来,左僕射的人选也终于被刘彻定下了-庄青翟。 这个人怎么说呢?此人乃汉高祖刘邦时的武强侯庄不识之孙,汉文帝时袭爵武强侯,曾任御史大夫、太子少傅。 但论起此人的功绩,能拿得出手的没有几样,道他有足够的能力坐稳左僕射的位子,自然是没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3页 刘彻定下此人时,像是知道刘挽的想法,「你说的,丞相这个位子,谁能做好,谁做不好,一试便可知。所以重点在试。三省六部的位置,六部补全了,你和去病此一去漠北,一下子空出两个位子,太引人注目。汲黯虽能干,也是正直之臣,毕竟上了年纪,倘若天下的事都压到他的肩上,恐怕不妥。」 当皇帝的还得顾念臣子的身体,尤其像汲黯这样一个忠臣,别管刘彻到底有时候多么的不喜欢汲黯的正直敢言,汲黯每每论及都是扎他心窝子的话,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刘彻知道像汲黯这样的臣子难求,也是敬之重之,爱之护之。 「能者上,庸者下,总是要给他们一些机会才能证明谁是能者,谁是庸者。」反正刘彻有的是试错的机会。 宁缺勿滥本是应该,可是同样他也必须得让全天下的人看到希望。 一味的将权利全都拢到自己的手里,不给人机会,对大汉并非好事。 「你这尚书令纵然出征也得挂着。」刘彻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以令刘挽有数。 「官员考核的事办好了,一应规章制度也都定好了,我就不好再挂这个名了。」刘挽并不太喜欢担尚书令的位置,毕竟刘彻不喜欢。 对于亲爹不乐意的事,她要懂得自觉的退后,别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刘彻一眼瞥过刘挽,毫不掩饰的问:「怎么,害怕了?」 害怕。怕的何止是底下的臣子,也包括对他这个父亲是不是生出了畏惧之心。 第535章 怎么不笑了 果然, 皇帝都是一个德性,既想要用你,又怕你的权太大,可是当他想用你的时候, 又捨不得你往后退, 更不乐意你不能为他所用! 刘挽非常想骂上刘彻一句, 明面上不能骂, 暗地还是可以的。 「父皇是觉得我怕的好呢?还是不怕的好呢?」应对刘彻的为难,刘挽能不知道该怎么出手?刘彻一语双关的问, 刘挽自然也是可以一语双关的反问。 随刘挽的话音落下, 刘彻轻笑出声, 重重的点头道:「行, 越大越有出息了,都知道该怎么回怼朕了。」 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刘挽以前是得有多乖。 刘挽有乖的时候? 在刘彻这儿,刘挽从来都是有一说一,可没有一丁点的乖乖听话, 由刘彻说什么是什么的样子。 如今刘彻的一声感慨, 叫刘挽忍住才没翻个白眼。 罢了罢了,当爹的不管怎么说话都是对的,她怎么可以挑错呢? 刘挽最终同刘彻道:「与匈奴之战将要再次开启,还有另一桩事,当日既然孩儿以利令世族动,过去这许久, 也该言而有信。」 「真要将这些本事教给他们?」刘彻挑眉而问, 显得有些迟疑。 那么多的工艺, 多少人穷尽一生都不可能研究出来的东西, 刘挽说送就送, 纵然确实能够让大汉得利不少,刘挽是损失惨重的。 「为富不仁,才是国家的蛀虫,孩儿当年想赚钱从来为的也不是自己。大汉明明有人才,既能够提升大汉的国力,又能够让大汉更上一层楼,百姓更能得以受益,我辈何以不为?如今让世族因利而动,为的是一致对外,不仅是匈奴,还有西域各国。甚至更有可能是百越等地。」刘挽平静的将她的计划道来,想必有她开此先例,这世间的聪明人都会明白应该用哪一种方式能够让自身得利,也藉机名垂青史。 刘彻听懂了刘挽的意思,于国有利之事,只是不利于刘挽个人而已,刘挽压根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可以。 损一己之利以令天下大兴,刘挽很是以为甚幸。 唉!刘彻或许一直都懂得这个道理 ,却因为他从来不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以为刘挽早晚有一天也总会变。 而一个一心为公的人一旦改变,变成一个只有一己私慾的人,于大汉将是灭顶之灾。 但,这么多年了,刘挽一向都损己而利于国。他不应该再一直担心。 「便都依你。」刘彻放手让刘挽去做,至于刘挽怎么样从中挑选人家的,选定之前刘挽将各家的情况以及选择他们的原因都与刘彻禀告。 刘彻在看到刘挽送上的内容时,再一次不得不感慨刘挽行事的滴水不漏。 最终刘彻拍板,依刘挽的安排。 如此,刘挽开始与各家谈判,东西不能白拿是吧。关税的内容之前提醒过他们,让他们想方设法的制定出来,怎么着,如今都把这回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其实世族们并不是忘记了,而是在心底里觉得,刘挽自丢出要将工艺传给他们的话开始,却没有任何行动,反而一直忙于官制的改革,官员的考核,甚至是制度相关的规章制度。 刚开始世族们觉得,为了利益,不就是受点约束而已?总好过连一丁点的好处都分不到。后来刘挽一心扎在官制上,隐隐有人不满了,认为刘挽肯定是在耍着他们玩,有心以利令他们心动,叫他们为了利益而不曾反对刘挽推行的任何改革。 有一说一,反对的人也并非没有吧! 等众人有些反应过来,刘挽推行的改革官制,官员考核,各部门的相关规章制度,全都好了。世族们觉得,刘挽也该跟他们说道说道她自己要给到他们的所谓的工艺了吧。结果依然没有,一时之间有不少人开始道刘挽的居心叵测了,明摆着刘挽就是为了顺利推行官制改革,官员考核,所以才用这点好处牵制他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4页 如今刘挽目的达到,会再重提旧事才怪。 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论及此事,世族中那些选择相信刘挽的人面上有些挂不住,仔细分析后还是有人觉得,其实刘挽压根不需要骗他们。 改革官制也好,官员考核也罢,这个事又不是第一天闹出来,有刘彻在刘挽的身后,刘挽要改革,完全是因为刘彻需要。 如今的刘彻根本不用底下的臣子同意所谓的改革才能行事。 因此,说要以此哄骗他们的支持,世族有几个人支持了? 不信刘挽的世族有,相信刘挽的世族同样也有。 只不过等刘挽问及关税的时候,有人脸上一僵,对哦,他们怎么把刘挽的条件忘记了。 世族之内,也并非人人都把刘挽这一句话当回事的。 自然,不当回事的人家直接涮下去。难免引起一片哀鸿,但刘挽平静询问:「如今诸位需要我将工艺传授的时候都不拿我的话当回事,往后我能指望诸位将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合作是为共赢,我给出我的诚意,你们反而想拿我当傻子耍,我真傻吗?」 刘挽怎么可能真傻呢? 分明刘挽聪明着。 聪明的懂得眼前的这群人中一定会有人不拿她的话当回事。 好啊,合作嘛,合得来的才能合作,合不来的谈哪门子的合作? 大可不必! 故,刘挽向他们讨要关税的相关内容,一页页的翻下来后,刘挽既问起她这一边精通律法,对法学研究深入的人。 倒也十分的直白,当着所有人的面问的。 「此法如何?」 「法是在不断进步,暂时并没有发现太多的问题。」 答案倒也不绕弯子,可是某一些事实也是不能否认的。 「那就摸着石头过河吧。」刘挽如此接过话,毕竟只要关税的目的可以达到让国家得利,剩下的可以不断的改进,直到将来的某一天,相对的完善。 「参与制定关税的都有哪些人?」刘挽并非吹毛求疵的人,正是因为如此,只要各家有这个合作的态度,按刘挽的要求做事,刘挽一定会给他们机会。 参与制定关税法度的人们都朝刘挽作一揖,刘挽立刻道:「今夜我会将陶瓷等工艺送到各位府上。如果你们需要我派人亲自前往各家教导,你们可以约时间。」 刘挽手里是有不少人,但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得闲。 传道授业这样的事,该做得做,不过,也得要排一排,不是谁想约,谁想要她的人什么时候去,她的人就得配合。 「多谢长公主。」本以为刘挽未必不会再趁机刁难于人,结果发现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刘挽做事,要么不做,要做肯定是做到最好的。 正因为如此,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忠心耿耿的追随于刘挽。 其他没有参与制定关税的人那是从心底里认定刘挽是不可能将工艺教给他们,结果现在刘挽干脆利落的送方子了,如何不让他们心急。 「长公主。」心急的叫唤,这会儿急还有用吗? 刘挽瞥过他们冷笑的问:「如今知道急了?觉得本宫需要通过许你们好处,才能顺利的推行官制的改革,才能落实我要助大汉的种种政策?纵然到现在为止你们依然不了解我,依然觉得我跟你们一样,都是唯利是图的小人。」 对这些人的轻蔑,刘挽毫不掩饰,同样,刘挽也说得越发的清楚明白。 「我刘挽此生,言即出,行必果。不过是给你们机会,让你们好好的想想关税该怎么制定而已。你们却连这点付出都不愿意,一味只想从我的手里得到好处。你们是不是太精了。欲取之,必先予之。许是这些年你们习惯了一回回的不劳而获,让你们忘记了,你们在得到任何东西的时候都应该要有所付出,绝不是你们能够凭白得来的。况且,大家既是合作的关系,你们压根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我们有合作的必要?你们会选择跟像你们一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人合作?」刘挽将他们高高在上的姿态披露无疑,也只为了让他们知道,他们那点心思不用藏了,她有数。 自然,她是不可能选择一群不拿她当回事的人合作的。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刘挽依然得补上一句,只为了让眼前这群人明白,是他们把自己的路绝了,可不是刘挽哦。 「多谢长公主。」无论如何,听刘挽的话办事的人得利了,刘挽说干就干的风格,他们那叫一个喜欢! 一年多的等待是有些漫长,他们这些老老实实研究关税的人被多少人笑话过。 可是无论怎么被人笑话,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 现在,终于迎来他们收穫的季节了! 啊,之前笑话他们把刘挽的话当回事的人,如今怎么不笑了?是不好笑吗?还是笑不出来了?还真是要谢谢他们,要没有他们的对比,怎么能显得出谁才是最合适的合作对象? 哈哈哈! 世族各家也是各别苗头的,谁不捉住机会状大自身。而这一次得到刘挽所给的机会,未来可期! 第536章 谁更像 当然了, 还得有人不死心,觉得未必不会是刘挽在骗他们。 等刘挽派人前往各家送去承诺要送的工艺制作流程,甚至贴心无比的附上一句,可以尝试玩玩, 如果需要人手把手教, 咱们约个时间。长公主说了, 一定务必将各家教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5页 多好的刘挽啊! 人敬我一尺, 我敬人一丈。刘挽得让人明白,跟着她混有肉吃, 唯有如此才能保证刘挽在将来会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这回再想揪刘挽把柄, 认为刘挽或许耍人玩的都不吭声了。 当各家忙里忙外学习各种手艺的时候, 刘挽给刘嘉早先说要备的礼也终于成了。 青花瓷, 雨后天青的颜色,当时刘挽被刘嘉顺嘴一提记下,既让人烧制时,也明白这样的工艺可遇不可求。 费时两年多终于烧成, 刘挽见成品时脸上浮现了笑容。 「给令仪长公主送过去。」刘挽没有二话即让人将成品给刘嘉送过去, 得以回到刘挽身边伺候的乔娘应下一声,即领人给刘嘉送去。却得知甘泉宫今日也是巧了,几位长公主都进宫,包括卫长公主在内。 乔娘领人捧了锦盒上前时,隆虑长公主立刻好奇的询问:「泰永是又给皇后备了礼?」 低眉垂目,乔娘答道:「是为令仪长公主所备。」 刘嘉正和卫长公主逗着那已经会跑会跳的小外甥, 听到点名惊奇的抬头, 「给我?」 「是。」乔娘答话, 卫长公主相较于先前显得圆润了些, 闻言即问:「跟泰永讨了太多的礼物, 自己都记不住了?」 刘嘉反驳道:「我哪有。」 自打知晓刘挽的情况后,刘嘉哪来的心情和刘挽讨礼物。纵然刘挽平安活下来,刘挽的心情一直郁郁,又忙得不可开交,刘嘉作为一个无功于社稷,也无功于刘挽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懂事的在这种时候总向刘挽讨礼物! 「不然呢?」卫长公主是不信刘嘉的。论宠,刘挽是最宠刘嘉的,哪怕要天上的星星刘挽都会想法子给刘嘉摘下来。 「要说礼物也是好几年前的事儿。啊,真做出来了。」刘嘉想了想,终于是想起来礼物的由头了,惊喜地立刻起身跑过去。 「什么礼物?」卫长公主一听几年前的事,更好奇了。 刘嘉满脸喜色走过去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露出天青色的花瓶,只一眼刘嘉便喜欢上了。迅速打开其他的盒子,各不相同的天青色的瓷器,刘嘉取了其中一个杯子举起同卫长公主道:「天青色的陶瓷。好看吧。」 纵然瓷器对在场的诸位而言都不是什么新奇的存在,但这雨后天青的颜色太过特殊,刘嘉开心炫耀的那一刻,一个个长公主们都围了过来,上下打量称奇的道:「还能烧出这样颜色的瓷器,真好看。」 刘嘉同卫长公主道:「就有一回我心情不好,二姐哄我,正好是雨后天青,当时二姐随口提了一句,我也觉得好看,二姐就让人给我试。我都把这件事忘了,没想到二姐一直都记着。」 被人放在心上便是如此,纵然刘嘉自己都把这件事忘了。哪怕那个时候的刘挽生死难料。 「高兴了?」卫长公主并没有任何妒忌,观刘嘉那藏不住的笑意,打趣的问。 「自然是高兴的。」刘嘉非常肯定的回答,拿了青花瓷把玩那叫一个爱不释手,更是炫耀的冲要卫长公主道:「二姐专门让人给我研制的,独一无二的。」 卫长公主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满天下就她乐意那么宠你。」 刘嘉骄傲的昂起头,丝毫不认为刘挽这么宠她有什么不可以的。 说到这话,刘嘉不难流露出遗憾的道:「要是二姐是郎君该有多好,我一定想方设法嫁给二姐。」 此话落下,一旁的隆虑长公主不客气的道:「纵然你二姐成了儿郎,你也嫁不成你二姐。」 「怎么可能嫁不成。」刘嘉瞪大眼睛非常坚定的回话,只要刘挽是郎君,她非嫁不成。 还是南宫长公主补充道:「二姐成了二哥,你怎么嫁。怕是到那会儿你得更不甘心。」 啊!刘嘉瞬间卡了,这还真是一个事实。 刘挽是二姐已然让她心塞无比,真要是成了二哥,怕是更会。 「好男儿都是别人家的。」隆虑长公主打趣的问,刘嘉重重的点头。 卫长公主回头问起乔娘道:「泰永在忙什么?」 「似是漠北的布防有所调动。而且放到漠北的一应进士似乎也有一些需要变更。」无论是哪一桩事刘挽都参与,且一直以来都是作为建议有益,且能让刘彻愿意推行。细节上的事,无论谁都没有再细问。 「原先我没有人告诉她我进了宫,想着她总会回来,听你这么一说她怕是忙起来也顾不上。你去通她说一声,就说不单是我,几位姑姑都进宫了。」卫长公主自打生了孩子后,重心几乎都放在孩子身上,纵然回宫与刘挽也不过是闲谈一会儿,并不久留。后来刘挽出事,卫长公主都是在事后才知道的。正因如此,卫长公主如今每回回宫都得确认再三刘挽没有事,才肯出宫。 刘挽也莫可奈何,姐姐是担心她,她总不能不识好人心。 「是。」乔娘也清楚这一点,是以退出去赶紧前去传话。 正好刘彻也听见了,立刻道:「皇后怎么不让人来禀?」 「皇后派人来禀过,只是奴见陛下在忙,不敢打扰。」华刻连忙在一旁补充,万万不敢让卫子夫背了锅。 「好了,今天先到这儿吧,我们去甘泉宫。」刘彻一听准备往甘泉宫去,华刻在此时偷瞄了刘挽一眼道:「陛下,三皇子病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6页 闻言刘彻不加思索的问:「皇后派太医去了吗?」 「派了,李美人希望陛下去看看三皇子,道是有陛下坐镇,三皇子定能平安。」这样一个时代不管大病小病,稍有不慎都能要人性命,那位李美人打的主意是什么大可不必道破。 刘挽于此时沖刘彻道:「父皇去看看三弟吧。姑姑们那儿有我和娘。」 拦下刘彻大可不必,卫长公主既然没有提及刘彻,未必见得乐意见刘彻? 刘挽如此自觉,刘彻瞅了刘挽一眼,「那是朕的姐姐。你要看你的姐姐,朕不用?」 得,刘彻丢下这句话已然往外走去,不忘叫唤道:「还不跟上。」 行,是她这个女儿白体贴了。 「我又不会跟姑姑们告状。」刘挽无奈的补上一句,好让刘彻知道,她不会拆刘彻的台。刘彻大可不必担心。 「朕怕?」刘彻的声音传来。 刘挽能回他一句怕吗? 算了算了!说刘挽虚伪也罢,怕事儿也好。刘挽反正建议过的,别最后真要是又出什么事儿,刘彻把错归到卫子夫和刘挽头上就行! 刘挽防的是刘彻作为一个帝王不讲理的霸道性子。 不过,刘彻领刘挽回来,甘泉宫里没有人意外。 不可避免,刘彻进屋的第一眼便是那独特的青花瓷器。 「刚制出来的?怎么没有给朕送一份过去?」刘彻迎面即问,卫长公主在一旁道:「父皇一向喜欢华丽,什么喜欢这样素雅干净的颜色?」 刘彻...... 「父皇,这是二姐特意根据我的喜好让人研制的。理当我是第一个看到的人。」刘嘉在一旁补充,结果没有想到刘彻回答道:「你素来也喜华丽,这样素净的颜色该是你二姐所喜。」 哎哟,难得刘彻能想得起刘嘉的喜好,一旁的南宫长公主在此时道:「总有人夸泰永像陛下,真要说喜好性子最像陛下的该是嘉儿才是。」 刘挽进门即同卫子夫和几位姑姑见礼,末了走到卫长公主跟前换起某个被养得白白胖胖,身体康健,甚是可爱的小胖子! 听到南宫长公主的话,刘挽暗暗点头,极为认同,结果刘彻和刘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移开视线,刘彻道:「还是泰永最像朕。」 刘挽的聪明劲反正一群儿女中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的,刘彻认定刘挽像他,尤其是这聪明的样子。 刘嘉面上不显,心里怎么的,谁也别想通过她的脸看出她的态度。 「来,让朕瞧瞧长大些了没有。」刘彻对第一个外孙儿也极是喜欢的,伸手待要抱过,不忘问及平阳长公主道:「姐姐果真还不打算给球儿取个大名。」 是的,眼前这位两岁多的小胖子只有一个小名,球儿。 名字是平阳长公主取的,当时的刘挽听完提议换一个吧,可惜无人理会。 莫可奈何的刘挽也只能尽可能的少唤这样一个名字。 「待教他读书识字时再请陛下赐名。」平阳长公主不着急,但也顺势提出她的愿望。希望能够得到刘彻的赐名,眼前的孩子将来也能让人多敬重几分。 「好!」刘彻立刻爽快的答应下。 似是想起了另一回事问:「此番襄儿打算随军出击吗?」 问的自然是曹襄。 平阳长公主和卫长公主,一个是刘彻的姐姐,一个是刘彻的女儿,对她们,刘彻多了几分宽容,对曹襄这个外甥兼女婿,他顺嘴多问一句。 平阳长公主笑答道:「为大汉出力是他的福气,泰永都能去漠北,他有什么不能去的?」 第537章 毒计 拿刘挽来举例, 纵然在场的人谁也不点出,但心里未必没数。 刘彻得了平阳长公主相对官方的回答,视线落在卫长公主身上。 「驰骋沙场,为国尽忠, 表哥是愿意的。」卫长公主掏心窝的补上一句道:「我虽有不舍, 但多年前父皇能让泰永上战场, 如今我也能。」 那时候往朔方去的刘挽才多大, 曹襄又是多大的人了。曹襄并非那甘于平凡,享祖上荣光者。他虽然站在祖宗的功德之上, 但他何尝不想用自身的本事向世人证明, 他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 并非只能吃祖宗积攒下来的家业。 「好。那你们是想让襄儿跟去病一道去, 还是泰永?」刘彻听得心情越发的好,抱着大外孙在怀里,很是以为自家的外孙很好! 结果平阳长公主和卫长公主尚未开口,刘挽拧起眉头道:「出门征战, 有兵挑将军的?」 得, 刘彻也是习惯,毕竟上回曹襄出战追随的也是卫青,当时也是刘彻询问过平阳长公主后定下的。 习惯后的刘彻忘了,这回领兵的刘挽和霍去病都不是由人说什么是什么的主儿。 是以,刘挽这一问,立刻引得刘彻反思了, 当兵的挑将军, 自然是不能允许的。刘彻低下头小声的道:「上了战场能不听你们的?」 「上了战场前, 父皇想过一点吗?您将姐夫定好了给我们哪一个, 临场之时, 是父皇所预料?还是说我们在用人之前得送信回来向父皇申请?」刘挽平静的询问,要是刘彻觉得仗得要这么来打,他们无所谓,后果也由刘彻来承担。 刘彻更被噎住了,战场上的事刘彻可以论道论道,真到了战场上他还真不如刘挽一个实战的人。 「既然选择随军出征,怎么用,如何用,都由领军的将军来定。从来父皇都不过问我们在战场上怎么打,怎么用人,只要求一样,那是胜利。所有人听从我们的号令,方有我们各展所长,各显手段的时候,也才有一回一回的胜利。从前如此,日后也望父皇如此。为将者最大的本事是临阵对敌,随机应变,若是每一场战事都能提前设好,这仗岂不是人人都能打,人人也都能打得好?」刘挽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到了战场上,想让人顾念多几分,说句不好听的话,刘挽但凡上了战场都一味的往前沖,什么时候要人护过?真要为了保命求功上战场的,自不该往漠北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7页 卫长公主一听立刻道:「是我们太想当然了。表哥想上战场,自然是要听你们的。」 平阳长公主闻之感慨无比的道:「陛下和皇后是捨得的。」 卫子夫岂不明白刘挽那样的拒绝让平阳长公主面上有些无光,立刻附和道:「儿行千里父母没有不担心的。只是陛下与妾一般,都奈何不得她。」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刘挽。 刘挽要上战场,刘彻有用得上刘挽的地方,诸事便由不得卫子夫捨得或者不捨得。 此时的刘彻算是被刘挽又纠正了一番,一想刘挽说得有道理,且与平阳长公主和卫长公主道:「襄儿上战场的人,人交给他们两个,怎么用,用在哪里,都由他们两个说了算,我们不妨多给襄儿挑几个本领高强的人追随左右。」 这话说来,刘挽半句不接,这点事全都由刘彻说了算。 她只要保证不管是谁到了战场上都不会有任何的特权,否则这场仗可就不好打了。 是的,刘挽在看到此番参军的名单时,见上面登记的世族郎君人数比之从前那是多了不少。 「行军在外,战场上的事都由你们领军的人说了算。不遵军令者当如何处置,不用朕来教你了?」刘彻也意识到刘挽为何如此的不留情面,连作为亲亲表哥,甚至是姐夫的曹襄也不许刘彻把人乱塞到哪儿去。 用一个曹襄向天下人昭示,上了战场所有人都得听刘挽和霍去病的调遣,做不到这一点的人大可不必考虑上战场。 刘彻的视线落在华刻的身上,华刻马上懂了,他一定会把话传出去,以令天下知。 「父皇放心。」刘挽为刘彻的配合而高兴,跟聪明人交流便只需要点明开头,后续的事自有刘彻补上,多一句话都用不着刘挽开口。 刘彻重重点头道:「你们两个这一次给朕带回匈奴单于,朕才真正的放心。」 亡于匈奴,这不仅仅是霍去病的追求,同样也是刘彻的。 此一生只要有机会能灭于匈奴,他便可向祖宗祭告,以令先祖得知,他们所受的种种屈辱,都由他全都讨回来了,从今往后的大汉,无人可欺。 「是。」刘挽郑重的答应。为了做到这一点,最近的卫青和霍去病又往军中去了,他们的目的也都只有一个,练兵练兵,将兵练得更精,唯有如此才能取得此战的胜利。 元狩六年春,汉军六万兵分两路,由刘挽和霍去病分别领军前往漠北之地,志在灭匈奴。大军浩浩荡荡的开拔,透出的是一股子势在必得。然而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霍去病病了。 大军刚到河西,并没有真正的交战,一向身体康健的霍去病突然倒下,随后,无数名医都急急汇集,却惊觉是瘟疫。不仅如此,军中还有其他的将士也都染上了同样的瘟疫。发现及时,各名医迅速开药方,随后立刻在第一时间控制瘟疫。然而独独霍去病,无论他们怎么想方设法,怎么样更换汤药,霍去病都没有任何起色。 消息传出,刘挽在第一时间赶回河西,直奔霍去病的营帐。 明明在他们分开前,霍去病都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但却在短短的几天内,形如枯藁,除了一双眼睛依然明亮。 「你来了。」帐中坐起于榻前,见到刘挽的时候,霍去病并不意外,却在第一时间捂住了口鼻,同时指向不远的位置道:「别进来,免得传染给你。」 「表哥。」刘挽怎么可能答应。 「长公主,瘟疫是会传染的。」听说刘挽来了,无数的人都赶紧的追过来,生怕刘挽不管不顾的凑到霍去病的跟前,要是连刘挽都染上了瘟疫,那真要乱套了。 还好还好,刘挽再怎么不管不顾,好在有一个霍去病拦着。 霍去病于此时道:「泰永,听话。」 一句听话,怎么可能让刘挽听话呢? 「长公主。」在这种时候还得是有人出面唤上一声,是的,樊希。 这一位唤刘挽一声,刘挽转头与之对视,樊希作为追随霍去病左右的人,虽然在出征的时候他被霍去病点名随他一道出战,但樊希记得霍去病是想把他给到刘挽,却突然做下让他追随左右的决定,樊希奇怪无比,却不得不听命。 然后这一路上樊希明白了,明白为什么霍去病让他一定要随他走这一遭。 「军中的瘟疫来得突然。」樊希懂了归懂了,同时也不得不向刘挽道出他所查到的相关消息,好让刘挽心里能够有数。 刘挽回过头,突然灵光一现,「你之前的计谋?」 樊希作为一个对自己狠也能对别人相当狠的人,重重的点头表示,大汉守住底线没有干的事,未必见得没有人敢。 况且,霍去病得罪了多少人,刘挽想必是心理有数的。 「既然查出来了,那便一五一十的把这些事告诉泰永。」霍去病在那儿又咳嗽起来,同时与刘挽道:「你一向懂得利用人心,有人敢不顾所有人的生死,这何尝不算是一个机会,一个让我大汉得以利用达到目的的机会。」 大汉的目的,灭匈奴,从今往后让匈奴对大汉伏首称臣。 「表哥别说话了。」刘挽听到霍去病的咳嗽声,提醒霍去病别说话,人更是往前走去,想要靠近霍去病,可是霍去病却斥道:「不许过来。我们两个不可以都出事,否则这一仗就成了笑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8页 在刘挽身后的人也不管不顾的往前拦下刘挽,苦口婆心相劝,「长公主,长公主万万使不得。如今各医家都没有研究出治疗瘟疫的方子,您不宜涉险。」 「泰永,你若不听话,我便不见你,也不与你说话了。」霍去病板起一张脸正告刘挽,他绝不是在跟刘挽说笑,如果刘挽非要往前来,他可以离得刘挽远远的。 刘挽握紧了拳头,岂不知霍去病说得出做得到。 「好,我不靠近,你不用捂了口鼻。」刘挽注意到霍去病的脸色涨红,叮嘱一声。 霍去病露出一抹笑容道:「好。」 还得是在刘挽身后的诸将们讯问:「长公主,军中瘟疫一起,只怕军心大乱。」 军心倘若一乱,这场仗便不好打了。 「传达军中,务必让每一个将士都知道,匈奴为了阻止我们进击的脚步,竟然胆敢投瘟疫于我汉军。」刘挽都不用过脑子,应对的法子这就来了。 一群将军都惊愣了,「是匈奴所为?」 刘挽指向一旁的樊希道:「没有听到方才他所言?」 樊希都不禁开始反省了,他刚刚有说过是匈奴做下的投放瘟疫的话吗?但面对一众人的目光,樊希毫不犹豫的道:「此乃匈奴之毒计也。」 第538章 我怕你失控 绝对绝对的是匈奴的毒计。 打不过大汉的匈奴人, 将瘟疫投到大汉的军中,以令军中将士都染上瘟疫,以为这样一来就可以让大汉的军队无法再继续向前。 「另,昭示于整个河西、漠南、漠北之地, 让所有的匈奴人都知道, 匈奴在各地放瘟疫, 瘟疫是不认人的, 瘟疫也是可以传染的,匈奴用心歹毒, 果真所有人要坐以待毙吗?」刘挽这番话一丢下来, 樊希暗暗给刘挽竖起大拇指。 牛啊牛, 让所有人都成为刘挽的助力, 樊希纵然并不怎么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刘挽名不虚传,实在是一个极其擅长煽动于人, 利用人心的一个人。 就刘挽一番操作, 看吧,哪怕原本是匈奴人,当他们身边的人出现感染瘟疫的人开始,他们会生出恐惧,并且更有可能会藉此机会对原本的匈奴族人生出不满。 「令,从现在开始, 让所有人给本宫记住, 所有的大夫集中在一起, 每日定时定点为百姓诊脉, 务必保证每一个百姓的生死。于国有大功者, 陛下并不吝啬奖励。谁若能找出治疗瘟疫或者预防瘟疫的办法,功在大汉。」樊希在默默赞许刘挽的时候,结果才发现才哪儿跟哪儿呢。差远了差远了。 有对比才能更显得谁把谁当人。 没有人会想死的。 一但对外宣称瘟疫是匈奴有意投于大汉而为之,对内,刘挽不遗余力的向所有人表明,大汉朝廷面对危机并没有任何要将百姓弃于不顾的打算,甚至在想方设法的救治百姓,努力杜绝瘟疫的扩散。 想必聪明如刘挽,绝不会只有这些操作而已。 樊希没敢多问一个字,刘挽道:「告诫所有的将士,胆敢乱军心者,杀!我大汉将士可以死在战场上,也能被人算计而死,但绝不允许任何人临阵逃脱,更不许在军中散播谣言。」 「长公主,在此时如此下达军令恐怕会适得其反。」有那将士开口提醒刘挽,请刘挽一定要顾念本来已然军心涣散,若在此时下达这样的命令,真不怕适得其反? 不料刘挽闻言只反问:「你在质疑本宫。」 于军中将士而言,刘挽虽然在河西一战中确实立下不小的功劳,但仅此一战想让天底下的所有将士都对刘挽心服口服,怎么可能。 质疑刘挽的人其实更是军中的将军,何尝不是觉得刘挽太过年轻,她未必懂得军中事,一旦按刘挽说的办,万一要是适得其反,当如何。 偏刘挽直接干脆的质问,只为了弄清楚在她面前的人是在质疑她吗? 不相信刘挽是假,但要说当刘挽的面质疑刘挽,那不等于是在向所有军中将士宣告,他们都不相信刘挽,如此一来,更会引起军中的恐慌,这才是最最致命的事。 「末将绝无此意。」无论他们到底有没有这个意思,此时此刻必须的不能承认。 乱我军心者,那是要掉脑袋的事儿。 眼前的刘挽手段不少,又是皇帝的女儿,大将军的外甥,更是大司马骠骑将军的表妹,层层的关系无一不在昭示刘挽的后台之强。 纵然他们心里再怎么不相信刘挽,但这句话是万万不能够说出来的。 「既无此意,你们只须照办。按我的吩咐办事,任何后果都由我来承担,不按我的吩咐办事,便由不听话的人承担后果。」刘挽一向是个敢担事儿的人,正是因为敢担,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敢大大方方的让全天下的人知道。 然而有多少人能像刘挽? 能够做到刘挽的地步? 随刘挽这句话落下,不管质疑刘挽的人亦或者是相信刘挽的人,都不敢再吱声了。 「立刻去办。」刘挽已然再一次下令,不容置喙。 无一人敢再吱声。众将士立刻去传达军令。 而霍去病听完刘挽的吩咐后,脸上浮现了笑容,「很好。」 赞许肯定的话,让霍去病更有一种刘挽是真的长大了的感觉。 刘挽听了没能忍住的道:「难道我做了那么多,在表哥的心里,连处理一点小事儿的能力都没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9页 「不过是高兴而已,高兴于你都那样的能干了。明明我和舅舅一直都想护着你,护好你。」然而从小到大,刘挽从来不会站在他们的身后,从来不会觉得有他们在,一切都可以交给他们。而是每一回都沖在最前面,尽所能的保护他们。 刘挽所拥有的权势地位,让她得天独厚,但刘挽所承受的压力也是旁人所无法想像的。 「你们先下去,我有话叮嘱泰永。」霍去病让周围的人都退去,刘挽第一反应是要走进去,立刻有人出手拦,霍去病道:「我有话跟你说,你就在那儿,不许进来。」 比起他们,霍去病更怕刘挽染上瘟疫。 刘挽拧紧眉头道:「表哥若再拦我,信不信我立刻去碰碰别的已经染疫的人。」 此言落下,樊希是震惊的,相比于霍去病,樊希从来没有听过刘挽撂狠话,但现在他听见了! 但这样的狠话针对的更多是自己。 霍去病极其的无奈,「泰永,别闹。」 作为一个对刘挽十分了解的人,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刘挽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 「退下。」刘挽的心情十分不悦,沖身后的人大声的喝斥一声,一旁的人都不敢不听,纷纷退了下去。 霍去病长长的一嘆,刘挽从来都是能够对自己狠,永远不能对别人狠的那个人。 没有了外人在,纵然他们离得远,相互能够看到彼此,于他们而言也都够了。 「原以为一切都会好转的,没有想到依然斗不过。」霍去病感慨一声,抬头望天,如今却只能望着帐蓬。 「表哥,父皇已经让人安排。」刘挽小声的劝起霍去病,让他不必太过于纠结,只要他好好的养身子,一切都会好的,也一定都会好的。 霍去病轻声一笑,「泰永,你我之间这些哄人的话大可不必说,我们谁又不知道其中的道理?把你救回来歷尽千辛。好在你活下来了。」 关于他的付出,他都给了刘挽多少,那是绝口的不提,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刘挽的舌头似是被人压着千斤重的大石,完全说不出话。 「军中纵然有我和舅舅的威严在,但从李敢能对舅舅动手便可知,这世间的人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不计其数。是以,你在军中更得狠绝一些,断然不能让他们欺负了你。我和舅舅的人,不用说,他们都会站在你这一边,你的人,也会成为你最坚强的后盾,我只怕你会失控。」霍去病叮嘱起军中的诸多事,该安排的其实霍去病已然安排妥当,剩下的无非是刘挽。 刘挽会不会失控,霍去病以前觉得不管怎么样刘挽都能控制住自己,现在,他又有些不太确定。 不失控的刘挽只是没有遇上值得她失控的事儿。 可对他,霍去病无法确定他的存在对刘挽而言是什么。 或许更应该说,霍去病既怕刘挽失控,又不想刘挽失控。 如此复杂的心情,让霍去病不禁笑了。 「泰永。」 这一声低喃,透出了他的欢喜,他的不舍,还有他从来没有说出口的情义。 「我在。」刘挽应下一声,眼中含泪的望向霍去病。 只是霍去病再一次咳嗽起来,刘挽情急的要冲进去,霍去病顾不上咳嗽的喊道:「不许进来,不许进来。」 刘挽那迈出去的脚步硬生生被霍去病喊得停下,刘挽带着哀求的唤了一声表哥。 「纵然你不顾念自己,也要想想大汉无数的将士,你若有半分差池,大汉的将士何去何从?我不在,你便是大汉的主将,你的所有决定都必须以大汉为重。大汉的军队没有往后退的。纵然我死,你也要领军继续前进,你要将匈奴单于带回大汉,带到长安。」霍去病不容置喙的沖刘挽叮嘱,更是一字一句的道:「如今我是大司马,军中都得听我的,你也得听我的。这是军令,你不许违抗。否则你立刻回长安。」 不错,刘挽有治霍去病的法子,霍去病难道就没有吗? 此时此刻,霍去病板起一张脸,无一不在告诉刘挽,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真切切的,无一例外。 不听他的话将得到的后果,刘挽也须承担。 刘挽无法,只将收回脚,立在一旁,神情复杂的凝望着霍去病,「是。」 霍去病要的是刘挽的这一个是字,得到了,脸上也终于浮现笑容。 「军中大事,我不在,你自行安排,此番出征,可用的将士......」霍去病将手底下能够用,也会配合刘挽的人一一的告诉刘挽,好让刘挽将人都记下。 刘挽双手交握,她不愿意听霍去病此时说出的每一句如同在交代后事的话,但她也清楚的知道,她必须要听。关系大汉军队此番胜利的大事,不能不听。霍去病的兵,他比谁都要更清楚,也恰是因为如此,霍去病与刘挽的所有分析,刘挽都得听进去,并且牢牢记下。 第539章 你慢些 这些事, 刘挽既然和霍去病同进同出,一道练兵多年,霍去病手底下的人都怎么样,刘挽心里有数得很, 霍去病不过是说得更细緻一些, 以令刘挽记得更牢。 霍去病叮嘱完后又一次咳嗽起来, 见刘挽神色间都是担心, 反而宽慰刘挽道:「无妨,只是咳了点而已, 没事儿的, 一会儿就好。」 刘挽不想这样和霍去病无法靠近的说话, 可霍去病不让她越界, 也不许她凑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0页 「正事儿说完了,我们出去走走吧。」霍去病呆闷了,此时的天也都黑了,霍去病说着要出去, 刘挽第一时间要冲过去。 「泰永。」霍去病又唤一声阻止刘挽, 刘挽道:「表哥觉得旁人进来就没有危险吗?我蒙着脸,我可以戴手套,一切有可能传染的情况我都杜绝。」 刘挽立刻反击霍去病的拒绝,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道:「表哥,你不能这样对我。」 在最后,若她连靠近霍去病都不能, 她会疯掉的。 霍去病张了张嘴, 最终在触及刘挽的眼神时, 终是将无数的拒绝咽了回去。换成是他, 他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好, 你准备好才能靠近我。」霍去病终于松口,刘挽立刻吩咐人将蒙面的布和先前让人早已经制出来的手套全都给她拿上来。霍去病同样也将口掩盖,在刘挽靠近的时候别过头,生怕一不小心碰及刘挽。 然刘挽完全不管,为霍去病穿好衣裳,扶着霍去病走出去。 身后有人想上前搭把手,然刘挽已然道:「不必。」 霍去病也并不想让别的人来打扰他们,沖一旁的人挥挥手,将身体的重量倚在刘挽的身上,一边走一边轻声问:「我是不是很重?」 「我撑得起。」刘挽支撑着霍去病往前走,稳稳的将霍去病护住,绝不会让他遭受任何的伤害。 「嗯,我们泰永撑得起。如今是我,以后是大汉的江山。」霍去病相信刘挽,坚信无论将来发生多少事,刘挽都可以撑住。 刘挽张了张唇,终是说不出话,两人走在草原上,风拂而过,霍去病不禁张开了双手,刘挽配合的扶住他的腰,霍去病道:「我还能站。」 说着这话,霍去病抬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慨无比的道:「万里河山,满天星辰,叫人不舍之极。」 这一刻,刘挽哽咽的捉住霍去病的手,霍去病低下头与刘挽对视,「这江山天下,你我既不舍,自当拼尽全力守护。我不在,以后由你来可好?」 四目相对,刘挽如何能不懂霍去病的託付。 「匈奴未灭,真是不甘之极;没有看到大汉强盛,四海宾服,深以为憾;未见泰永令百姓安居乐业,百姓拥护,甚为惋惜。」霍去病的声音很轻,不甘,遗憾,惋惜,是他在最后这一刻满脑子闪过的种种念头。 刘挽想说,那就活下来,想方设法的活下来,只要活下来。但这样的话,她怎么说。 「我没能做到的事,泰永定要帮我做到。灭匈奴,以令四海宾服,大汉强盛。」霍去病的不甘是真实的,但他更希望这些不甘和遗憾可以成为刘挽的目标,余生为之奋斗不息的目标。 「好!」刘挽根本无法拒绝。 霍去病拉住刘挽的手,露出笑容的借刘挽的力坐下,刘挽坐在他的身侧,霍去病靠在刘挽的肩上道:「泰永别看我。」 刘挽的动作在这一刻停下了。 她感受到霍去病的唿吸,霍去病的声音传来,「以后,泰永灭了匈奴记得来告诉我。刚开始可以多去看看我,以后一年只可以一次,甚至可以三年五载再去看看我,告诉我大汉都有什么样的变化。」 「好。」 「我给泰永准备了礼物,在没有收完我的礼物前,泰永不可以想我,不能早早的来看我。」 「好。」 「如果将来陛下和太子容不得你,泰永大可当仁不让。」 此话引得刘挽再也控制不住的转过头,却被霍去病紧紧的定住,这一刻的霍去病像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阻止刘挽。 「陛下疑心重,以后只怕更甚之。你是谨慎的人,谨慎也要给自己留有退路。太子纵然如今性子温和,与你亲近,来日手握大权时,未必心境如旧。倘若真到那一日,泰永,你能改这世道,能让无数的女子出将入相,封侯为官,将来不妨更进一步。陛下既道希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如陛下所愿,陛下定喜之。至于太子,他既容不得你,也没有本事赢你,成王败寇,你留他性命足矣。」 这些话,没有人会料到竟然出自霍去病之口,饶是刘挽听到这样的内容也倍受震惊。 霍去病依然觉得不够,「陛下是个心狠的人,对付陛下,你绝不能手软。泰永,唯有让陛下不敢杀你,你才能真正的立于不败之地。」 刘挽分明感受到霍去病捉住她的手越来越紧。 「陛下对舅舅的猜忌,防备,你我都有目共睹。我甚幸于将来不必面对那样的局面,故而泰永将来必不能一味忍让。你我一生奋斗,能为国而死,能为陛下而死,但绝不能死于奸佞之手。」霍去病的声音很重,每个字却如同烙印一般烙在刘挽的脑子里,叫刘挽不得不记住。 「好。」刘挽知霍去病对她的担心,这一切,何尝不是她多年所努力的追求。 从所读的史书上知晓刘彻是个什么样的人,知她所面临的种种处境,她为此而奋起经营多年,也为家人经营多年,与霍去病所说完全符合。 「你我自幼一起长大,我甚幸于在最后能助你活下来。我的死与你无关。天不容于我,而世人无能救我,非因你而起。你捨不得我,便将你画的我都给我陪葬了吧。」霍去病太懂刘挽,懂得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让刘挽心中的亏欠少一些,日后不会活得那样的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1页 「好。」 「还有你特意为我准备的礼物,我还没有看够,也要给我带上。」 「好。」 「下辈子,泰永,我等你。你慢一些,不必太急,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 「好。」 「我走后,沐浴更衣,你身上的一应衣物全都要烧毁。」 「好。」 「送我回长安,我在长安等你大捷的消息。」 「好。」 除了那一个好字,刘挽说不出别的话。而霍去病悄悄的没有了声音,握住刘挽的手亦垂下,那一刻,刘挽泪如决堤。 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城,刘彻突然心头阵阵刺痛,不禁捂住胸口,正与刘彻一道议事的朝臣们注意到刘彻的不适,连忙询问:「陛下?」 「朕怎么突然觉得如此的心慌。从未有过的心慌。」刘彻坐立难安,好像突然失去了极其重要的东西。 一时间刘彻起身,来回的跺步,皇帝如此突然的心情不好,谁能知道怎么回事,那也不敢多问。 「去,派人去前线问问,骠骑将军和长公主到哪儿了?怎么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刘彻思来想去,终是放不下心,也终于忆起这样的不安到底从何而起,是以,刘彻立刻让人打听消息去。 「陛下,骠骑将军和长公主早在出征前已经跟陛下说过,一应行军路线不与陛下禀告,待大胜而归时再禀与陛下。」华刻不得不提醒刘彻一句,好让刘彻想起这回事儿。 刘彻闻言却抄起一旁的书朝华刻丢了过去,「让你去你就去。」 华刻许久没有见过刘彻如此不满而愤怒的样子,不敢怠慢,立刻应声退去。 刘彻依然坐立难安,一眼瞥过一旁的臣子,挥手道:「都回去吧。」 丢下这句话刘彻先一步离去,方才那心惊的感觉,刘彻先前有过一回,正因如此,刘彻寻着侧殿而去。 可是,无论有人跟刘彻都说了什么,刘彻是断然不相信。 「陛下,陛下。」刘彻不安的过了几日,华刻急急忙忙的沖入,脚下一个不慎,人直接摔到地上,纵然双手都见了血,华刻完全顾不上。 「陛下,陛下。」华刻一边唤一边跑到刘彻的跟前,满脸悲痛的跪下道:「陛下,骠骑将军,骠骑将军......」 其未尽之言,叫刘彻再也控制不住的站起,「怎么回事?」 「骠骑将军出事了。」华刻实在没有办法的低下头将这句话说出,刘彻再也坐不住,急急的往外去,在看到下方的棺木时,刘彻急忙的冲过去,却被一旁的将士拦下道:「陛下,骠骑将军染瘟疫而亡,请陛下不要靠近。」 刘彻目眦欲裂,不禁的握紧拳头,往前迈步想看清霍去病的样子,华刻急忙的将刘彻拉住道:「陛下,陛下不可啊!」 何止是华刻,那一旁的人谁不得赶紧的拉住刘彻,生怕刘彻往前去。瘟疫是会传染的啊! 「为何军中出现瘟疫?为何无人来报?泰永长公主呢?」刘彻悲痛无比,但也不得不询问起一桩接一桩的事。 「匈奴有意于我军中传播瘟疫,骠骑将军不幸染疾,军中瘟情已被控制,长公主无恙,已然带兵直奔漠北。长公主命末将送骠骑将军回京,让末将代请陛下暂缓骠骑将军下葬事宜,长公主说,她定会擒匈奴单于归来,以扬大汉之威,以慰骠骑将军在天之灵。」 第540章 不战何为 几句话该交代的都交代完毕。 刘彻愤怒无比, 匈奴,匈奴,竟然又是匈奴吗?视线再一次落在霍去病的棺木上,往前迈一步, 又一次被人死死的拦下, 「陛下, 陛下不可, 万万不可。请以陛下大汉江山为重。」 刘彻怒不可遏,转过身, 却又再一次的转身, 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再上前去, 想要看上霍去病一眼。 此时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霍去病的点点滴滴, 年幼时聪慧而有远大志向的霍去病,他勤奋好学,从不言苦。渐渐长成时,更是张扬肆意, 他是刘彻最喜欢的人, 比喜欢刘挽还要喜欢的孩子,没了,真的没了。 刘彻的眼中含泪,悲痛欲绝,他的脚步刚要往前移,已然有人在第一时间抱住刘彻的腿, 生怕刘彻不管不顾的往前去, 倘若刘彻感染瘟疫, 那于大汉而言将是灭顶之灾! 「陛下, 骠骑将军英年早逝, 请陛下节哀。然前线诸事,陛下,长公主领兵深入漠北。纵然长公主先前在河西一战中擅战擅谋,可陛下,毕竟漠北不同于河西。」刘彻伤心难过不能抑制,关心国家大事的臣子也在得知霍去病英年早逝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进宫。刘彻可以伤心难过,但是大汉的未来,国家何去何从,刘彻断然不能抛之脑后。 刘挽是上过战场不假,但上过河西的战场能代表刘挽在如今这深入漠北的大战中打得好吗? 要知道这样一场出击匈奴的一战是为霍去病所准备的,刘挽只不过是作为辅助的存在,谁能想到霍去病竟然英年早逝,那么现在这场仗还能打吗? 「陛下,请陛下下令长公主立刻班师回朝。」不成,不成,不能让刘挽出去打,一定得在大汉遭受无法挽回的损失前让刘挽赶紧将兵马带回。刘彻心里再难过也知道,霍去病不在,前线的战事有刘挽在,他也得密切让人注意。 「泰永已经领兵前往漠北。接下来你们需要做的是配合前线,一应粮草军需准备好了,倘若因为你们的缘故造成前线有半点差池,朕一定要你们的项上人头。」刘彻的心情本就悲痛,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他还有一个刘挽,幸好还有一个刘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2页 刘挽在前线,灭匈奴的事既然刘挽开了这个口,证明她有分寸,她定会千方百计做好。 如今他所需要做的是静候消息。同时也要告诫在场的所有人,不许动任何的歪心思。 前线的战事已然开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收回来,所有人要做的只有一样,配合前线。 「陛下,长公主毕竟年轻。为安全起见,不如派大将军卫青前往。」汲黯不是不想相信刘挽,可刘挽确实年轻,而且孤军深入,太冒险了。 一心求稳的汲黯马上向刘彻推荐卫青。 别的人刘彻或许信不过,但卫青的本事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们别忘了泰永立下河西战功时比卫大将军,骠骑将军都要年轻。现在你们跟朕说担心泰永长公主年轻,未必能够打得赢匈奴?」刘彻大胆用人,正因他的大胆,让无数人得以崭露头角,他们所有的担心在刘彻那儿都不能成为理由。他既然敢让刘挽上战场,便是将战场上的事情都交给刘挽。 霍去病,有些事刘彻不认命,但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 「陛下。」刘彻一如既往的强势,明摆着谁说都没有用,他绝不改主意。 再着急,汲黯也不可能按下刘彻,让刘挽非按他说的办不可。 刘彻闭上了眼,「好了,此事便就此定下。」 本来因为霍去病的事情悲痛万分的刘彻,让他换将是万万不能的,汲黯再提及,无端让他觉得心烦罢了。 刘彻挥挥手打断汲黯道:「朕失骠骑将军,朕何其痛心,你们顾念过朕的心情吗?」 闻此言,汲黯一顿,或许人人都觉得刘彻过于薄情,但这样的一个君王并非无情,要知道他最喜欢的人正是霍去病,比之刘挽都要喜欢得多。 这样的一个人,正值当年,刘彻对他寄以厚望,更是委以重任。可是霍去病没了,刚被人送了回来。 为了国事,刘彻不得不见一干臣子,更要处理他们的质疑,但刘彻已然说得很清楚很明白,刘挽行事自有分寸,将事一起,领兵在外自由刘挽一力处置。 现在所有人只要做一件事,配合刘挽出击匈奴,保障一应后勤所需。只要他们做好一点,战事的结果很快会出来的。 而此时,刘挽领兵深入,追随她的都是大汉最精锐的兵马,六万之数,而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听从刘挽的号令。但刘挽按先前和霍去病商量好的,她领兵马一万深入,其余兵马包抄匈奴大军。 此时此刻刘挽再一次令兵攻破一处匈奴的大帐,目的只有一个,找到匈奴单于所在之处。 在达到这个目的之前,刘挽的兵马不会停下。 被刘挽率领的兵马冲来打得一个措手不及的匈奴部族们,尽都被收押在案,另一边传来一阵惨叫的声音,刘挽拧紧眉头,还是乔娘道:「是子悠。」 刘挽纵然亦是一身的戾气,亦喝斥道:「你若守不住规矩可以离开。」 那边的子悠手里拿了刀,对着匈奴的贵族们一刀刀的砍下去,听到刘挽的话,子悠眼睛腥红的问:「你知道他们都是怎么对待和亲的公主,又是怎么对待我们这些父不详的孩子的吗?」 过去这些年,子悠的恨依然。 她所受的苦,她经歷的种种非人的折磨,没有一个人能够感同身受,也不会有一个人明白她心中的怨与痛。 「你可以怨,你可以恨,但把你的刀放下。」刘挽知道子悠心里有很多的不满,一刀一刀落下的时候子悠没有任何犹豫,甚至一路杀过来都是如此。 可是,刘挽不可能放任子悠将所有的匈奴人杀光。 纵然这其中有刘挽同样也想杀的人,但她们杀不光匈奴。 况且,站在刘挽的立场,她所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打仗杀人的事,更是战后的事儿。 放任子悠杀下去,如何能让匈奴人臣服大汉。 以绝其种的心态横扫漠北,匈奴人必誓死反抗。 子悠盯紧刘挽,声音充满蛊惑的道:「匈奴人,如果不是他们有意散播瘟疫,骠骑将军不会死,你不想杀光匈奴人为骠骑将军报仇。」 「我再说一次,放下你的刀,否则永远离开大汉军队,本宫绝不容于违抗军令者。」刘挽心里痛得厉害,再痛她也断不可能被子悠蛊惑。 子悠扬起的刀啊,随刘挽肯定的一句话后不得不放下。 她毕竟不比当年,她很清楚的知道刘挽的性子,一但刘挽开口,她最好不要试图试探刘挽能不能够做到。一直以来刘挽言既出,行必果。 「可惜了。」子悠瞥过一旁的匈奴贵族们,她原以为霍去病的死和匈奴脱不了干系,刘挽这一回一定比谁都更想绝匈奴之种,万万没有想到刘挽依然没有这个意思。 杀红眼的子悠是真不想停下,她是真觉得把这样一个族人全都灭了最好。 「长公主,找到匈奴单于的行踪了。只是匈奴单于兵马不少,至少有三万。」这时候一旁有人来禀,找到刘挽想找的匈奴单于不假,可是匈奴单于手中的兵马强悍,怕是不好对付。 「整军待发,杀。」刘挽没有丝毫犹豫,三万人马而已,那又如何?何以不战。 子悠一听查到匈奴单于的行踪,眼睛比谁都要亮,眼看刘挽翻身上马,子悠道:「匈奴单于的项上人头是我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3页 此言落下引得刘挽扫过去,刘挽道:「还轮不到你。」 恰在这时候,火红的狐狸突然的出现,爬上刘挽的肩膀,刘挽转过头,狐狸叫了几声,刘挽道:「安排五千人留下,这些人不动,待我擒下匈奴单于可留他们活命,倘若他们敢有异动,杀!」 一旁的人得令应下,保管一定办好此事。 刘挽即刻道:「带路。」 一旁前来报信的将士原以为刘挽是在跟他说话,不料刘挽肩上的红狐狸纵身往前,刘挽立刻策马而去的唤道:「跟上。」 身后的女兵反应是最快的,刘挽话音落下,所有的女兵已经在第一时间随刘挽而出。 无数的将士慢了半拍,那也都赶紧的跟上,开始可以反应慢,捂面绝对不能。 刘挽兵贵神速,霍去病去世,她一面命人将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不仅让大汉上下知道,也务必让消息传入匈奴,一面却是整顿三军,所有没有生病的将士,刘挽但问谁愿意随她出征,趁此匈奴以为大汉无人时远袭匈奴。 最终,刘挽敲定一万兵马,亲自率领这一万兵马,以最快的迅速进击漠北。 先前刘挽的所有准备都在这一刻得到回报。 匈奴连年征战,得利的从来都只有上层的贵族,下层的百姓们过的日子一直都是苦不堪言。 如果没有对比,他们会觉得他们过的原本就是那样的日子。 然被归于汉地的朔方、漠南、河西,那些已然归顺大汉曾经的同伴们,他们过的日子如何,会有人告诉他们的。 第541章 平山 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 并不知道原来他们也可以被当成人看,原来也会有人在意他们是否吃饱穿暖,他们生病的时候也会有人拼尽所有的救治他们。 当得知归于大汉能让他们像样的活着,多少匈奴人开始蠢蠢欲动。比如为大汉军队带路, 真正解决他们的单于, 弃他们如敝屐的单于。 能为刘挽领路的从来不只是一个人, 霍去病送给刘挽的狐狸, 精心所备的,比之人对气味的捕捉更敏锐。 正是因为如此, 刘挽此番的目标非常的明确, 匈奴单于。 一个眼看着匈奴在他的手里落败的匈奴单于, 依然不肯认输是吧, 非把他拿来不可。 很快,刘挽看到了属于匈奴单于的旗帜,没有任何的犹豫,刘挽一马当先沖在最前面, 一个「杀!」字落下, 无数的大汉将军奋杀向前。 一如刘挽自领大军杀入,匈奴的所有兵马根本没有人防备,匈奴的所有部落都并不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会出现大汉的军队。 匈奴单于在听到一阵足以撼天动地的马蹄声时,慌忙而出,待看见那属于大汉的旗帜,立刻让人拿起刀箭反击。 可是震耳欲聋的叫喊声, 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的大汉军队, 击溃了多少匈奴将士的心, 当大汉的军队一路杀来, 根本没有给任何人反击的机会, 匈奴的大军眼看不远处倒下的同伴,再一抬眼,他们也都倒下了。 兵贵神速,刘挽既然挑出了大汉最精锐的兵马,而且亲自领兵杀来,她配给的是大汉最好的马,最锋利的刀剑,一路杀来,待天明之时,战争已然结束。 血流成河,独剩下匈奴单于还在,子悠几乎在那一刻想要冲上去取了匈奴单于的命。 刘挽利目扫过,无声的警告,叫子悠不得不将那已经拔出的刀收了回去。 「你,你们到底是谁?」匈奴单于比刘彻要年长,从被卫青打败,再到霍去病,他这一生从来没有想到过匈奴会接二连三的遇上劲敌。 明明那么多年以来匈奴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大汉朝又怎么样,他们不管有多少人,声势再怎么浩大,依然不是匈奴的对手。 然而从前匈奴的胜利,匈奴的不可战胜,都在他手里一次一次的被大汉打破。 漠南,河西,匈奴节节败退,最终哪怕到匈奴退到了漠北之地,依然没有逃过大汉对他们的追击。 可是,可是,卫青功劳太大了,大汉的皇帝不敢再用他。 霍去病,霍去病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有这样一支如同鬼魅的军队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刘挽。」刘挽声音平静的向不远处的匈奴单于自我介绍。 刘挽这个名字,以前扬于大汉之内,从今往后将扬于四海。 「怎么可能。皇帝的女儿,大汉的公主,怎么可能领军杀到我匈奴境内,你,你可是大汉皇帝的女儿。」大汉的公主从来在匈奴都是作为和亲的存在,她们的价值是如此。也正是因为如此,匈奴瞧不起大汉。 可是,他们所不屑,所看不起的人,却杀到漠北,如今站在匈奴单于的面前。 「拿下。」刘挽多一个字都不想再说,生擒匈奴单于,她此前来的目的已然达到,所以,她可以顺势收手。 「刘挽,刘挽。有本事你堂堂正正的跟我斗一场,否则你永远不可能收服我们匈奴的心。我们的崑崙神会诅咒你,会让你们大汉永远都不得安宁。来日大汉必会亡于我们匈奴之手。」匈奴单于是败了,败得极其的不甘,不甘的人大声的叫喊,想要以此表露他的不屈。 听到这样的话刘挽确实停下了,子悠适时的道:「长公主,杀了他,他不敢嘴硬了。」 致力于杀掉匈奴单于的子悠,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要他的命,可惜,刘挽不许的事她做不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4页 刘挽陷入沉思,「不服,以绝对的威力依然不能让你们心服口服吗?崑崙神,崑崙山,诅咒我,诅咒大汉。好,那我们不妨拭目以待,看看你们匈奴所信仰的神,他们最终是不是一直的庇护着你。见过挪山填海吗?眼前的这座山你说能平吗?」 谁人听不出刘挽平静的语气下所透露的疯狂,但是平山填海啊,这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刘挽大概是被气煳涂了。 别人或许有可能被气煳涂,刘挽是绝对没有的。 是以,刘挽下令,让所有匈奴人都集聚在一块,她一定让他们亲眼的见识见识,何所谓平山的本事。 然后,没有然后,随着一阵阵爆炸声响起,无数的匈奴人都跪下,一声声用匈奴的语言山唿着崑崙神的保护,然而他们却亲眼见证那不远的山平了! 待见到这样的一幕,无数人看向刘挽。 匈奴单于的眼中都流露出了惊恐和不可置信,怎么会,怎么会,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刘挽以流利的匈奴话告诉他们,「你们的崑崙神不会来救你们的,归于我大汉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倘若你们敢反抗,你们的下场与这座山无二。」 平山的本事,方才的地动山摇他们感受真切,无数的恐惧让他们在听明白这竟然是刘挽亲自操作成功的事情后,更让他们对眼前的刘挽生不出半点的反抗之心。 神有平山移海的本事,那是在有人的认知里,可当一个人同样可以平山时,这样一个人在无数的匈奴人心里也就如同神一样的存在。 匈奴单于毕竟不是寻常人,然而在他的眼里,刘挽所展示出来的本事是在告诉他,匈奴不可能再是大汉的对手,刘挽的对手。聪明的人该学着老实点,否则接下来刘挽一点都不介意将漠北全都夷为平地,真正的灭了匈奴。 匈奴一向畏强,谁人足够的强大,他们信服的将是谁。 匈奴单于从来没有真正的和刘挽交手,哪怕刘挽在河西一战中确实表现良好,但并不代表匈奴单于放在心上。 比之于卫青,霍去病,刚刚崭露头角的刘挽差得远了。 然而当他在庆幸他们匈奴的噩梦霍去病早逝时,匈奴没有一个人想到,会是刘挽带领数千兵马,迅速的出击,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说,更在他们的面前展示平山的能力。 败于刘挽之手,匈奴单于根本无法再逃,只能束手就擒。 此时的长安城内一片素缟,刘彻已然下令,让霍去病陪葬茂陵,赐其谥号为「景桓」。而且以河西五郡的铁甲军,列成阵沿长安一直排到茂陵东的霍去病墓,以昭其对霍去病的依依不捨。 不仅如此,更是下令将霍去病的坟墓修成祁连山的模样,以彰显霍去病力克匈奴的奇功。 然时至今日霍去病并未下葬,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线,都在等刘挽的消息。 前线的战事关系重大,刘挽此一战如果败了,对整个天下局势都要发生改变。刘挽不能败,尤其在霍去病去世的时候绝不能败。 好在,两个月的等待不算太长,随八百里急报传入京中,一道欢喜的声音告诉刘彻道:「陛下,陛下,漠北大捷,漠北大捷。泰永长公主领军一万深入漠北,斩杀匈奴五万兵马,生擒匈奴单于,且平崑崙山,以令匈奴归顺。」 「好!」匈奴啊,他们对抗了匈奴多少年,多少年了,终于让他们等到这样一个好消息,谁能不为之振奋,欢喜? 「将捷报给朕拿上来。」刘彻失去霍去病的痛心,对于前线战事所存的种种不安,在此时听闻刘挽当真生擒匈奴单于,也终于稍稍得到了一些安慰。 捷报必须得送上,那送信的人更是不忘将刘挽叮嘱的话与刘彻说清楚,「长公主请陛下许她在茂陵前献俘,以慰骠骑将军在天有灵。骠骑将军此生以灭匈奴为目标,英年早逝于匈奴的奸计之下,今匈奴灭,当以告骠骑将军,请陛下许之。」 茂陵是什么地方?是刘彻定下的百年之后安寝之地,为昭示对霍去病的喜爱,霍去病成为第一个陪葬在他的陵墓的人。 而刘挽更是明白刘彻心思的那个人,她也会为刘彻创造出更多第一。 匈奴为患大汉多年,大汉为了求和这几十年来与匈奴和亲,一回一回的对匈奴低下他的头,为的正是这样扬眉吐气的一天。于陵前献俘,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由大汉朝来开创又有何不可。 「可。」刘彻一听刘挽提及霍去病毕生所愿,原本刘彻想过这一次霍去病出征,定能和刘挽将匈奴单于生擒,以灭匈奴。 然而很多事刘彻再不愿意相信,事到临头也都由不得他不信。 而最后,他根本不可能拒绝刘挽的提议。 匈奴单于,大汉多年的心腹大患,终于在他刘彻的手里得以解决。 从此以后,匈奴再也不是大汉的大患。 大汉多年的屈辱终于可以一雪。 如果这一切霍去病都在,由他和刘挽一道完成,刘彻会比现在更高兴,更欢喜。 匈奴单于被擒,昭示着威胁大汉数十年的心腹大患从此再不復存焉,举国上下皆欢喜无比。 随大军归于长安,那被捆了推在最前面的匈奴单于啊,无数人都好奇的打量,高傲的审视。 第542章 终章 匈奴单于名伊稚斜, 匈奴追求的是强者,只臣服于强者,正是因为如此,伊稚斜单于的位子也是通过强硬的手段夺取而来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5页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 强悍无人能抗拒的匈奴, 有一天竟然会落入大汉之手。 尤其伊稚斜所遭受的打击还有刘挽命人在他的面前让他见识到大汉的能力, 平山。 不过是几息的功夫, 那高高/耸立的山竟然被炸平了。 伊稚斜一直都觉得他败给大汉只是因为他运气太差,碰上了一个卫青和霍去病, 他们都太能打, 而匈奴无法真正的团结, 他们对他的命令从来都是阳奉阴违。 给他机会, 只要他可以熬过这两个人,他一定可以带领他的族人夺回他们的土地。 可是,最近伊稚斜被问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他有大汉那可以平山的本事吗? 无数次伊稚斜都在想, 大汉有这样的本事为何从前并不展示? 同样, 伊稚斜也在想,为什么,为什么刘挽不杀他? 「杀你,匈奴各部会冒出更多的强者,他们会做些什么,想必作为过来人的单于心里有数。留一个失败的单于有利于我控制匈奴。这个答案单于不懂?」 被问及的刘挽坦然的告诉对方, 她不杀人自有不杀人的理由。 活着的伊稚斜比死去的伊稚斜更有用, 这才是她许他活下来的理由。 「你真可怕。」子悠分明见到刘挽在霍去病逝去时的悲痛与恨, 但她却依然能在极恨极痛的情况下保持绝对的理智。 伊稚斜听懂了, 与之而来他又产生了一个想法, 他该死去,如今的匈奴需要他的死去,他该老实的死去,算是他为匈奴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劝单于别想自尽,毕竟你虽然一死百了,别忘了你的儿孙。你若是死了,我定将他们送去陪你。断子绝孙,多少人一生所盼看到你的结果。况且,不过是再打一回仗罢了,我想将你押回长安是不想多打一回的仗,但你非要我再一次出兵,我也无法,但这一回,你猜匈奴还能够剩下多少?亡于匈奴是你的大过,若匈奴因你而绝,你更是百死难赎对吧。」 刘挽懂得怎么让人想死又捨不得死,捏住一个人的七寸,不怕这样的人不能为她所用。 伊稚斜满心的挣扎,他怎么敢质疑刘挽敢不敢。而是从心底里他已然坚定刘挽说得出做得到。 为此,纵然伊稚斜受尽了白眼,被绑入长安,甚至要到刘彻将来的陵前跪下与刘彻称臣,他都受下了。 整个长安城都为匈奴单于被生擒的事而振奋山唿,大汉被匈奴欺压七十余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这何尝不标记着大汉的强大崛起,再不似于从前那样任人欺压。 纵然此时自长安往茂陵的路上一片素缟,但人们在悲伤的同时也夹杂着兴奋。 刘彻得知刘挽的想法,也觉得刘挽的想法非常的好,故而毫不犹豫的选择在受降的这一天,也为霍去病举行盛大的葬礼。 霍去病停灵已然两个多月,刘挽捷报传来,刘彻便火速让人操办霍去病的葬礼。 其实按刘彻对霍去病陵墓的种种要求,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好不容易,刘彻也并不苛求于他们必须做好,至少外表得达到他的要求。 内里,刘挽也早给刘彻传了话,待她大胜归来时,她会亲自选定给霍去病的陪葬品。 刘彻心里难过,哪里会不知道刘挽的心情也悲痛万分。 对于刘挽提出的只是稍稍等一等的话,刘彻完全不可能拒绝。 「匈奴单于伊稚斜,拜见大汉皇帝。」伊稚斜受到巨大的打击,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落在刘挽手里时他是生不如死。伊稚斜迅速苍老,偏他连求死都不能。 他但凡生出一丁点的求死之心,刘挽已然用整个部落,甚至让他断子绝孙以威胁,伊稚斜自认为是匈奴的罪人了,万万不敢再一次让匈奴遭受更多的创伤。 此时,无论他的内心有多少的不甘和不服,他只能朝那高高在上的刘彻跪下,表达他的臣服之意。 「朕盼了多年,大汉盼了多年,今日大汉得以扬眉吐气,朕心甚慰。」刘彻毫不掩饰对这一幕的期待,也并不掩饰那么多年以来的大汉同样在期待眼前的这一幕。如愿以偿,大汉真正的扬眉吐气,一雪前耻。 大汉内的所有人,无人在听到刘彻这句话时能不激动,没有一个人在此时此刻能够不欢喜。 「恭喜陛下,恭喜陛下。」一声声道喜的声音震耳欲聋,每一个人都在用他们的吶喊向刘彻表明他们在这一刻的欢喜。 刘彻眼中迸发了一道精光,身着冕服的帝王转过身,望向那不远处的陵幕,「去病,你一生所愿,你没能做到的事,今日泰永做到了。如今匈奴单于在此,匈奴得灭,你在天有灵,可以安息。」 刘彻眼中都是悲痛,如果这时候霍去病还在,他定会是这个世上最欢喜的人,如今却只能隔着这样一座陵墓,告诉他,匈奴灭了! 刘挽在一旁,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没有一个人敢对刘挽不敬。 献俘仪式结束后,刘彻与刘挽一道留下,刘彻领着刘挽入了霍去病的陵内,这样一个外面看来似是并不大的陵墓,却是内藏干坤。 几乎可以说刘彻是仿照霍去病生前的房间摆设的,而且更有各种各样的天人直通天门以长生之图绘于此,可见刘彻是真用了心的。 刘挽没有说一句话的随刘彻而入,两人一道立于霍去病的棺椁前时,刘彻终是没能忍住的问:「去病痛苦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6页 刘挽握紧了手,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表哥从来不言苦,再痛也不会在我面前表露出半分。」刘挽平静的陈述这一事实。 刘彻面露悲痛,刘挽道:「父皇。我想一个人陪陪表哥。」 一个人,便不希望刘彻在场,刘彻眼下只担心一桩事,「泰永。」 「父皇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那么多人付出性命救下的我,表哥舍了他所有的功德只为保住我这条命,我不会挥霍这条命的,您放心。」刘挽知晓他们的担心,可她的这条命早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她怎么能去死。 听到刘挽的话,刘彻稍稍一顿,不知该说喜亦或者不喜,但最终还是如刘挽所愿的留下她一人。 刘挽走到棺椁的上方,席地坐下靠在霍去病的棺椁前,轻声开口:「表哥,我把匈奴单于擒来了,方才他跪下的场景你看见了吗?」 这样的一句话后,刘挽却再没有声音。 墓内灯火通明,因没有完全建成,墓门未落,刘挽呆得不知时间的流逝,外头的人等到了天黑天明,十分的担心,偏又没有一个人敢进去打扰。 「还是快派人回去禀告陛下。」乔娘思来想去,这都过去一天一/夜了,不成,不能再等,必须得赶紧将刘挽一直没有出来的消息禀告刘彻才行。 「大将军。」这时候传来一阵叫唤声,只见卫青疾步的行来,乔娘松一口气之余,也赶紧和卫青见礼。 卫青一身素衣,纵然当舅的没有给外甥带孝的道理,卫青的衣裳上没有任何的花纹。不用乔娘他们开口,卫青已然得知里面的情况。 「我进去看看泰永。」别的人是不可以私入霍去病的墓的,但卫青是可以的。 如今谁也不敢去劝刘挽,但刘挽的情况没有一个人能不担心的,巴不得卫青赶紧去。 卫青也不负他们所望,迅速的往入口去。 于墓中见到靠在霍去病棺椁上的刘挽时,卫青不禁捏紧了手。 「谁。」刘挽听到脚步声瞬间惊醒,一双利目望向不远处,卫青回应道:「是我。」 一听是卫青的声音,刘挽才稍稍松懈,唤一声舅舅。 卫青应声走来,围着霍去病的棺椁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刘挽的面前,「泰永,去病并不希望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刘挽岂不知,可是,刘挽昂起头,带着哭腔的道:「舅舅,表哥死了。」 卫青伸出手就像刘挽年幼时一般抚过她的头,刘挽不知是在告诉自己,亦或者是在逼自己接受这样一个事实的哭道:「舅舅,表哥死了。」 随着一声声的重申,刘挽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起,「舅舅,表哥死了,表哥死了。」 压抑在刘挽心头的悲痛,在看到卫青的那一刻,刘挽再也无法抑制,全都宣洩出来。 卫青眼眶泛红,但他知道,刘挽为了天下,为了大汉,连哭都没法儿,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进军,攻下匈奴。她的心里比谁都要痛,比谁都要难过,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说。 唯有卫青是刘挽可以肆无忌惮哭出来的那个人,更不会阻止刘挽哭出来的人。 卫青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抚过刘挽的背,由着刘挽哭出来。 后世有载,元狩六年,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病逝,年仅二十四岁,同年,泰永长公主灭匈奴,平崑崙山,以摄西域诸国,自此,北方匈奴归附大汉,大汉多年和亲以求太平之耻得以一雪。 西域各国皆畏于汉,亦畏于那一位平崑崙山的大汉公主-刘挽。 【作者有话说】 嘤嘤嘤,正文到此完结,接下来是番外,好像有点多~ 第543章 番外平行时空交流群一 「欢迎来到时空汇集群。群如其名, 作为庆祝三千年的到来,试验各平行空间连接是否成功。有没有人吱个声?」 突然被拉入一个莫名奇妙的群,看见里面发出的那么一条消息,作为群里的人都静默了。 华夏平行时空赵默默加入群聊。 被魔改平行时空王昭昭加入群聊。 季汉成功上位平行时空莫如雪加入群聊。 ...... 一个又一个提醒加入, 这前缀让已经加入群里的人都静默了。 「这不是闹着玩的吧?」-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 提醒的消息有点多, 直到提醒群员已满, 299这个数让不少人嫌弃什么破群, 竟然只能加299个人,太垃圾了! 对喽, 现如今的他们谁家的群建得只能加那么点人。 但是, 那么一个发出消息的人也挺引人注目的, 西汉有女帝? 谁家没个女帝的? 「我也觉得这假得很。西汉有女帝, 西汉什么时候有女帝了?没有学过歷史的回去好好的学学歷史再出来。省得把老师的脸都给丢尽了。」-五胡被灭平行时空张点发送。 随着质疑的话一出,接二连三的消息发送都是一样类似的质疑内容。 「强汉盛唐,咱们虽然不轻视女人,但这西汉女帝也太假了点。」-东汉有点乱平行空间点点。 「西汉的女人都厉害得紧不假, 想一个女帝, 怎么可能。」-隋唐大乱斗平行空间斗斗。 一阵的质疑声间很快把一开始的消息顶得完全看不见。 聊着聊着,大家都似乎把第一个人忘记了,不知道这样一个群的真真假假的,但都畅聊起来,无一不开始说起各自的情况,说着说着又聊起起了和那么一个群相关的内容, 各家的歷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7页 强汉盛唐, 无数人都怀念曾经的强汉盛唐, 如今论及于这样两个朝代, 没有一个人不垂涎三尺, 恨不得能够回到那样一个时代,亲眼的见证那样两个辉煌璀璨的时代。 民族的自豪,对于大一统的刻入骨子里,汉朝的贡献是巨大的。更不用说了,唐人街依然还在,谁说起唐朝不是心之嚮往。 聊着聊着,突然开始说起每个王朝存在的时间。 「西汉存世210年,东汉195年,大唐289年......」 无数附和的没错没错,然而还是那一个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我们西汉国祚336年。」 ???无数问号打出。 说什么傻话呢,谁家西汉国祚336年的? 哪怕是各平行时空都有些不同,但建国和亡国时间大同小异。 有人问:「那你们还有东汉吗?」 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有的,只是没有五胡乱华。」 看到这条消息,群里又是一阵静默。 五胡乱华是何等血腥而残酷的一段歷史,对,那有利于民族的大融合,但知道这段歷史的人谁也同样无法忽视一个事实,那是一个黑暗的时刻,如果可以,没有一个人希望这样的一段歷史发生。 结果,有些他们求之而不得的事情,竟然真的有人得到了啊! 「你说是就是啊,我们能说我们也没有五胡乱华,说得上证据呗。」 没错,得上证据,不上证据只凭一张嘴说话是肯定不成的。 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又没有了回应,不意外引起一片群嘲,但是没一会儿,好几张图片上来了,歷史书本上清清楚楚的写下,西汉建国和亡国的时间,而且王莽改制也是存在的,是基于在他们泰永女帝的情况下更进一步的改革。 可惜,太超前,最终以失败落幕,然后刘秀出现,再建东汉。 泰永女帝?什么泰永女帝? 西汉的女人大傢伙都清楚,都是出了名的厉害不错,但一个女帝,女帝呢,怎么能是女帝呢?还泰永女帝,这是名号吗? 那一位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继续科普:「泰永女帝,汉武帝刘彻二女,卫子夫孝嘉皇后所出,生而得以封为泰永公主,故后世又称其为泰永女帝,她的庙名是成祖,无谥。因其死后下令,不以追谥。」 祖啊,祖喂,再造帝国,这相当的厉害了啊,她哪里得到的那么高的评价? 这个问题丢出,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先问:「刘彻的功绩大吗?」 无数人都回以同样的答案,把吗字去掉好吧。 刘彻的功绩必须是大的,出击匈奴,打出大汉的威武,河西走廊,西域都护府,这些在现代依然属于我们华夏的地方,哪一块不重要? 伟大的领袖毛大大的那首诗,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有多少人耳熟能详,那代表的是谁,谁还能不清楚? 说起汉武帝刘彻,作为称为汉族的无数人,都清楚他们的骄傲来源于什么,怎么可能不知道谁都代表的谁。 「如果说泰永帝的成就不在汉武帝之下呢?甚至汉武帝一朝的所有改革,官制乃至整个社会发展都与泰永帝息息相关,泰永帝功不可没呢?」 这样的内容引起无数人反驳:「怎么可能。」 「有史记载。」话不多说,直接上图。 一张又一张清晰无比的史书内容以图片的形式在群里呈现。虽然都是简短的几句话,但该表露的内容也是一清二楚的。 帝女挽,改汉承秦之官制为三省六部。 帝女挽,集百家于上林苑内,造纸,制衣,改农具,水稻,制麻衣,以惠天下。 丝绸之路,帝女挽坐镇西域,以令西域诸国无人敢动,无人敢犯。 「喂,喂,喂,有没有人帮我看看,是不是我看错了,我在这上头看到了什么?骠骑将军霍去病英年早逝,同年,帝女率一万兵马深入漠北,大破匈奴大军,生擒匈奴单于,平崑崙山。」 突然有人将短短的几句话截了出来,尤其引起无数人的共鸣。 「我也刚想问。」 「同问。」 无数的人打出同样的问题。 「所以,这意思,匈奴在汉武帝时就已经灭了吗?平崑崙山是什么意思?平山啊,愚公移山的借人马把那匈奴的神山崑崙山给平了?」又有人补上一句,不问不行,太多的疑惑在心中,不问清楚怎么能够确定最后到底他们的理解有没有误。 被问到这话,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又上了一张图,不仅是图,还有一块碑。 「汉泰永长公主刘挽,于元狩六年领军平定漠北,于万千匈奴族人眼前,几息之间平山。」 碑上的内容记录得有点大白话,引得无数人又开启了质疑,古人说话有那么白吗? 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将那块碑周围的好几块碑都整齐的再一次发出来,「你们要不要看看上面都有多少种字体。啊,对了,每朝每代流行的字是不一样的,需要再给你们准备多几种科普知识,好让你们知道这里面的碑究竟都歷经了我们多少朝代吗?」 被不客气的怼问起,好嘛,开始翻了,翻那些个碑真的是各朝各代的字体都有。 而且每一块碑都能清晰看出不同的损害。 「真是神奇,那么多人立碑,竟然都能保存良好。」质疑的声音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存在,面对质疑要解决质疑即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8页 「不巧得很,但凡跟我们泰永帝有关的一切,还真是都能保存良好。」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回了一句。 对此无数人打出不信,不信。 不信,好啊,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立刻:「行,不信是吧,带你们去见识见识我们西汉的泰永女帝墓。」 无数人表示这个事情可以有,可以有。 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也是个雷厉风行的,迅速的收拾好,甚至直接发了一个直播的号让群里的人都可以眼见为实。 可惜,不好意思,没有一个打得开,而且都一致的提醒,时空波动有误差,无法连接。 这...... 随后,群里突然发出一个消息,本群支持直播。 好勒,无数人等着那么一个消息,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已然第一个用上,一打开,人来人往的一片地儿,那马踏匈奴的实物立刻让群里的人发出消息,「茂陵,是茂陵。」 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的声音传来,一个温和女声道:「对,没错,这里是茂陵,但也是泰陵,西汉两位帝王的陵寝,一位是大名鼎鼎的汉武帝,另一位是泰永帝。」 ......话不多说,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已然领人往前走,「茂陵的情况想必是大同小异的,这边是汉武帝的陵寝,还有我们大名鼎鼎的冠军侯,而这一边是我们的泰永女帝、孝嘉皇后卫子夫,及大将军卫青的陵寝。」 两帝共用一处,不太合适。 马上有人发出这样的问题。 「你们的汉武帝活到多少岁?」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突然问出这个问题,立刻引得无数人打出答案-70岁。 随后无数人静默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当皇帝当得向刘彻这样的高寿也不容易。多少儿子是被老子熬死的? 「泰永女帝的陵是当年汉武帝在时特意定下的,并且下达诏令,无论将来发生任何事,一定要让长公主刘挽入葬皇陵,但有违者,视为谋逆而诛之。」 第544章 番外二平行时空交流群二 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丢出来的消息看得人一时都不知如何评价才好。 「一直以为刘彻薄情寡义, 一听他这样对那么一个女儿又觉得,这不是挺好的吗?」 「一个公主,能让一个皇帝下令不管她将来做了什么事,任何人都不能用任何理由阻止她陪葬在左右, 我们可以想像当时这样一个公主究竟得罪了多少人, 有多少人想置她于死地。」 接二连三的消息发出, 而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这时候也终于似是走到了目的地, 「你们看看,这就是我们泰永帝的陵寝, 也是华夏歷史上明明最容易挖掘, 但直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挖掘的帝王陵寝。啊, 对了, 应该让你们对比一下汉武帝的陵寝,比过之后你们就会知道,作为帝王,纵然是父女, 行事风格也是全然不同的。」 话不多说, 汉武帝的陵寝那是一座座的高山,所占据的位置,好吧,谁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面积。 然后一个转镜头,真,要不是那上头立着一块高高的碑, 清楚的写了泰永陵, 怕是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处帝陵。 「泰永陵所占据的面积不及茂陵的十分之三, 位置暂且不说了。看看这座泰永陵, 这可是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人盗过的皇陵。知道为什么吗?泰永帝在位虽然才27年, 然自汉武帝一朝开始,兴商道,兴农业,以令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而且执法公正,以身作则的说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她一朝,百姓们有冤可伸,有地可种,有衣可穿。她在百姓中所得到的评价,在古往今来的皇帝里,无人能及。想当年大汉最后被王莽窃国,无数大汉臣子痛心疾首,于泰永陵前殉葬,以示哀悼大汉朝的逝去,也是为向泰永帝赔罪,大好的江山在他们手里,竟然叫他们葬送了。」 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开启的解说,同时也指向一旁的碑前道:「瞧好,这就是那些不甘心大汉竟然就此易主的大臣们撞碎的。」 ......不错,那碑上确实是有那么一个口子,但竟然是撞缺的吗?不是经过了时间的流逝,自然而风化的吗? 「啊,我是不是忘记跟你们说,我们自汉武帝始,科举一兴,男/女都可以参加科举而且当官的。」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突然冒出这一句。 那必须是没有说的,但凡他们谁要是知道这一点,不知道要被堵上多少人的嘴。 「西汉一朝,群星璀璨,上阵杀敌,镇守边境的勐将如雨,决胜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之中的文臣亦不计其数。泰永帝继位后,建文武庙,以示对大汉文臣武将的器重,从那以后,人人皆以得入文武庙为莫大的荣兴。仅泰永女帝一朝,文武双全之臣如女相卫素,大将军卫青的孙女,匈奴与汉人的混血赵节,以及匈奴人丹和,楼兰人拜安,这些都是泰永女帝一朝极其出名的存在,后世无人不以他们为目标。史书有载,当年泰永女帝驾崩时,天下皆悲恸欲绝,自汉宫而始,直到泰永陵前,百姓皆跪送,亦为大汉失去这样一位心存百姓,真正以百姓为重的帝王而痛哭。 「身为女帝,由她开启了一个崭新的时代,自武帝时起,她灭匈奴后坐镇西域十五年,其后定百越,平倭,开拓群山,兴建道路,效仿当年的秦始皇建驰道以令百姓可以互通。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要致富先修路,你们敢信数千年前有这样一个人竟然能把那一条条山路修出来?不仅修出来了,更没有引起任何百姓的不满,反而引起无数人歌功颂德。到现在我们依然受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9页 群里的人们听到这儿啊,马上有人发弹幕:细说细说,这样一个传奇的女帝,我们想了解,虽然我们这个时空没有。 对呢,这会儿好多人反应过来了,所谓的平行空间没准是真的,这绝对是一个平行的空间存在。 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看了一眼弹幕继续道:「那就给你们说说我们的泰永女帝坐镇西域,以令西域闻其风而丧胆,一件能够显示泰永女帝有勇有谋的事儿吧。当然,史书上的相关记载只有寥寥数句,匈奴灭,乌孙兴,合西域十余国,欲乱西域,邀挽赴宴意杀之。迎十余国,挽以五人杀乌孙王,灭乌孙国。」 哎哟,五人灭一国,而且还是在有其他西域国人的情况下,这,这是怎么灭的。 好吧,他们都明白,对于所谓的胜利,一直以来这些写史的人都是简略带过,不像在失败的时候那真是连个细节都得抠出来。 「是不是夸大了,五人杀乌孙王,灭乌孙国,这其他人都是摆设吗?」弹幕有人发出质疑,这样的质疑也是正常。 「那有什么,重点在于杀乌孙王。谁挑的事儿,杀了一个挑事儿的主儿,连匈奴都能灭了,并且还能把山夷平的人,咱们就问,她出现在那儿有谁能够不害怕?敢和她对抗?再者,所谓的联盟,谁能知道那里头有多少人是真心,又有多少是假意。再者,西域那么大的动静,要说这位坐镇西域的公主一无所知,她还能在那儿呆着?怕是早该准备的都准备好,才敢带上几个人前去赴宴,杀鸡儆猴。」 讨论这里头的弯弯道道,懂的都懂,进去的五个人,外头有多少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都觉得这个事不会假。 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已经继续往前走,提及一桩事道:「要说西汉的皇帝里,皇陵最热闹的莫过于汉武帝和泰永女帝了,而且鼎鼎大名的帝国双璧,骠骑将军霍去病在茂陵,当年24岁的冠军侯英年早逝,汉武帝自是悲痛不矣,追谥景桓,下令让他陪葬茂陵,并仿照祁连山的形状为其修筑坟墓。瞧瞧那边,马踏匈奴还在这儿呢。」 「别说了,说多都是泪,我们这儿也是,明明是帝国双璧,骠骑将军的陵前热闹得很,可大将军卫青啊,简直可以说是破败。区别对待啊区别对待。」弹幕发出一个个泪流的表情,无一不在为那逝去的大将军而伤心。 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见着顿了顿,随后转过镜头,好的,只见一座阴山形状的陵墓映入眼帘,但那周围整洁而崭新的墓,周围的人山人海,无一不在昭示,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所处的时空,他们的卫青大将军没有受到任何的冷落。 「据说当年卫青大将军病故后,汉武帝让卫青大将军陪葬茂陵,那会儿的汉武帝随口问起泰永长公主百年所栖之地,是泰永女帝选择了和卫青大将军葬在一方。至于理由吗?不知。但不得不说,比起汉武帝和骠骑将军的陵墓都被人盗取过,泰永帝和卫青大将军的墓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人动过。曹操的摸金校尉都知道吧,都是穷困人家出身的人,面对爱护百姓,以百姓为重的泰永帝,他们都说,宁可头断血流,也断然不能毁掉这样一个好皇帝的陵寝。 「似乎对于所有的摸金校尉来说,都达成了一定的共识。歷朝歷代的皇帝,面对一个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连史学家都感慨希望能够再一次遇见的好皇帝-泰永帝。她是第一个给帝王的权利套上枷锁的人。史书记载,曾经的泰永亲口说过,为帝王者大权在握,干坤独断,为一己之私而不顾家国天下者,不计其数。她不想成为这样一个帝王,所以泰永帝给予了百官无上的权利,凡她下达的诏令,非为民生之策,但有为一己之私,百官可驳。而且,她更是告诉天下,国立于法是为抑制人性之恶,为帝王者,当为天下表率,大汉的律法管大汉的每一个人,当然也包括她这个皇帝。封建帝王的德行,诸位都了解过,我不用多说了。终泰永帝一朝,她做到了她昭示于天下种种,是以在她之后,后世帝王无不争先效仿,凡是想要笼络人心的皇帝,没有一个不以泰永帝为榜样。男人对于身居高位,用他们的话,女子为帝,干坤颠倒,实在让他们无法接受。然对于一个文成武功皆无法让人指摘的皇帝,没有男人想要服气,最终却不得不服气。看看史书上关于歷代皇帝们对泰永帝的评价。」 对的,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再一次上图,好让群里的人可以看见歷代的皇帝们对泰永帝的追捧。 「为帝王者,文治武功,爱民如子,以江山为重,令四海宾服,无出泰永女帝左右者。」 「年少时,建朔方,平河西,开科举,改官制,任百家,以令百家争鸣之相以另一种方式得以重新呈现,纳百家者,各显其身手,独泰永帝也。」 相关追捧的话,无一不验证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的话,他们这个时空的皇帝们对泰永女帝那叫一个推崇认可,人人都想成为像她一样的皇帝,可惜仅此一人而已。 「你们把这样一个女帝夸得如此的天花乱坠,我只好奇一点,刘据是她弟吧?一母同胞所出的弟。刘据不是你们汉武帝的太子?」 有人发出这样一个弹幕,好奇无比于在汉武帝有太子的情况下,刘挽一介女流是怎么样越过刘据成为汉武帝的继承人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0页 他们绝不相信汉武帝在那个时候思想如此的先进,竟然越过儿子把皇位传给女人。 「自然是的。刘据是太子,那又怎么样?皇帝的位子到最后还传到刘据之孙的手里呢,我们泰永帝一生未嫁,也没有孕育子嗣。」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又丢了一记又一记的重磅消息,可把无数人都给炸醒了。 不是,怎么的啊? 无数的问号飘出,不得不说,西汉有女帝平行空间庄墨成功挑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偏她在这个时候侧过头尽显俏皮的道:「你们猜,我们泰永帝是怎么上位的?好了,直播到此结束。」 随着这句话落下,同时这一位也果断的退出所谓的平行空间交流群,庄墨想啊,她就是要把人的好奇心全都挑起,再一走了之,让你们之前笑话她! 第545章 番外过继风波一 元狩六年, 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病逝,终年二十四岁。 刘彻纵然悲不能自制,可人死不能復生,纵然前线刘挽和匈奴交战的结果并没有传来, 底下的人也见风使舵的论起霍去病的事。 年仅24岁的霍去病, 既未成婚, 也无子嗣, 后继无人莫过于此,值于此时有人上书倡议, 可以给霍去病过继一子, 以承香火。 如此主意不能算得上不好, 世人所追求的是长生, 是后继有人,刘彻在那一刻未必不曾心动,但这件事并非只在于有没有那样一个人传承霍去病的香火,政治上的意义比之这件事对于霍去病本身的意义还要重大的。 因此, 刘彻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否认此事, 拒绝此事。他这样的态度,立刻有人意识到,最最疼爱霍去病的刘彻,并不希望霍去病在以后无嗣传承,面对这样的结果,他们应该要为此而觉得高兴才对。 直到前线的消息传来, 刘挽深入匈奴境地, 生擒匈奴单于, 很快大军将要归来, 匈奴单于将要成为第一个在皇陵献降的人, 也会由此开启一段崭新的歷史。 纵然痛失爱将爱徒,刘彻的心情十分不好,匈奴终于是灭在他的手里,亲眼看到匈奴单于跪在他的面前,对他俯首称臣,刘彻的心情得以稍稍平復。 随刘挽归来,西域伴随匈奴单于被灭,暂时得到一定的安宁,霍去病也得以下葬,眼看要举行盛大的葬礼时,以何人奉霍去病的灵便成一定要放在明面上讨论的事。 所谓奉灵,一向都是孝子贤孙该做的事。 霍去病无嗣,那么多年以来不染女色的霍去病,以至于无嗣传承。 如今病逝,他所开创的基业,他的功名利禄,也没有一个传承的人。 为此,多少人觉得其中是刘挽的过错? 但,刘挽有过吗? 甘泉宫内的刘挽在听到所谓的何人当为霍去病奉灵时,立刻明了下方的人所图为何。 「谁人提议的?」刘挽自漠北归来后,身上的气息越发的内敛,一身素衣,谁又能看不出刘挽是在为霍去病着孝衣。 没有一个人敢道刘挽不该,也没有一个人敢说刘挽此举不妥。 面对刘挽的询问,华柬不敢不答,「似是霍家上书。」 闻此言,刘挽冷笑一声,所有人都感受到刘挽身上散发的冷意。 随后,刘挽既起身,卫子夫在一旁也急忙的起身唤道:「凡事好好的说,切不可着急。你的主意你父皇还是会听的。」 刘挽心中的悲痛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流露出来半分,可是卫子夫比谁都更清楚刘挽心中的难过。 霍去病的事如今对刘挽而言是极其重要的,她是断不可能允许任何人用任何的理由算计已经逝去的霍去病。 这世间对霍去病最了解的人从来都是刘挽,任何企图打上为霍去病好的名号占霍去病便宜的人,都是刘挽所不能容忍的存在。 刘挽一听霍家,立刻想到了霍光,刘挽能够想得到的人,刘彻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当刘挽来到未央宫时,正好看到已然长高了大半个头的霍光就站在未央宫前。 听到脚步声的霍光立刻回过头,抬眼见一身白衣,一头银髮的刘挽,当即垂下头恭敬的唤一声长公主。 刘挽却连一道余光都没有给到他,而是迳自走入未央宫内。 随刘挽生擒匈奴的消息传回大汉,大汉朝上下对刘挽何尝不是再次刮目相看。由不得他们不承认,刘挽太过优秀,文治武功,再不服她的人,观她的功劳,怎么来认这所谓的不服? 「父皇。」刘挽入内,一眼便看到屋内的人不少,汲黯、卫青都在其中。 刘挽作一揖见礼,也与其他人颔首算是打过招唿。 刘彻招唿她上前,「你来得正好,给去病过继子嗣一事你怎么看?」 「父皇觉得,表哥在意有没有子嗣传承吗?」在刘彻之下,随刘彻的话音落下,立刻有人给刘挽备了蒲团,刘挽缓缓走过去跽坐下,不答而反问。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表哥以灭匈奴为己任,他这一生所挂念的从来都是大汉朝。如何为大汉打败匈奴,以令大汉之威远扬,从此无人敢犯大汉,保得大汉边境安宁,方是他毕生所求。子嗣传承,何人奉灵。冠军侯的爵位,表哥所得到的任何封赏,都是表哥自己凭本事争来的。任何人想要,须得他自己凭本事夺了去。表哥无子,他若想要一个儿子传承香火,难道他不能生?」刘挽明明用得平和的语气陈述各种各样的事实,最后那一句他不能生,令无数人都不由的屏住唿吸,虽然大家都很清楚的知道刘挽话中之意,但也不用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对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1页 刘彻微微一顿,终是道:「毕竟无人奉灵。」 「若是在意,表哥会无嗣?」刘挽依然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喜欢霍去病的人没有吗?想为霍去病生孩子的人没有吗? 但凡霍去病有这个心,他可以有。 自然,霍去病既然没有考虑过这一层,也从来没有为此准备过,不可以吗? 刘彻望向刘挽,刘挽与之对视,父女二人都能从彼此的眼中看清彼此的模样,因而也明了各自的那点坚持。 是,或许会有人觉得得以子嗣传承很重要,霍去病既道匈奴不灭,何以家为。不成家,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子嗣之事,不染女色,霍去病并非不清楚自己的命数,这一点别人不知道,刘彻却是一清二楚的。 正是因为清楚,如今的刘彻该明白,打着为霍去病好的要给他过继儿子这个事,大可不必,霍去病不会在意这一层。那么在政治的意义上来说,霍去病也不会想让别人沾他的光以达到目的。 突然的安静下来,刘彻和刘挽无声的对视,没有一个人敢吱一声,也是觉得这件事真要论起来,其中的弯弯道道,其实大家都是有数的,只在于刘彻怎么想。 「人死如灯灭,所谓的奉灵也罢,香火承继也好,细论所谓的继嗣,他与表哥并没有任何直接的关系,既非他的亲子,弄一个假子的意义何在?这些虚礼大可不必。若表哥想要,他会告诉我的。他不说,便是他从来不想。人死之后倘若当真在天有灵,他最想看到的是匈奴灭,这一点我做到了,表哥才会真正的为此高兴。」不得不承认,霍去病和刘挽之间确实不需要这些虚的。 一直守在霍去病身边的刘挽,不可能错过霍去病传递的任何信息。 刘彻再一次凝视刘挽道:「无嗣承宗。」 「何为承?血脉传承是承,承其志和思想也是承。」刘挽如此的接过话,完全的不打算要为别人而不顺霍去病的意。 一如刘挽告诉刘彻的,如果霍去病想要一个嗣子传承,刘挽一定会为霍去病做到。 但到最后一刻霍去病都没有提及过此事,证明霍去病和刘挽想的一样的。 何必在意所谓的传承呢?他们活这一辈子,尽所能的做好他们的事,身死道消,那个时候的他们是不可能知道外头的任何事的。 活着努力了,尽忠尽职,死后一了百了,何必要所谓的传承。 刘彻想给霍去病最好的一切,随刘挽的劝说又觉得,没错,有一些想法只有刘挽才懂霍去病,他站在的是自身的角度上考虑,一直都觉得无嗣传承的霍去病需要一个为他奉灵的人。否则他的所有功劳,他的爵位又该怎么传承下去。 「表哥立下的显赫战功,他不是为了后继有人,他是为了大汉,只要大汉在,父皇在,他的功绩谁都抹不去。表哥倘若是一个愿意躺在别人的功劳薄上享受的人,他又何必自幼勤奋好学,不曾有一日松懈。表哥争来的爵位也是父皇所赐,父皇想把爵位给谁都可以,但不要是因为表哥。表哥凭本事得到父皇对表哥的肯定,父皇对表哥的心意,表哥绝不想要以此令别人也因为表哥所肯定。」刘挽的话听起来像是在绕弯子,可那言外之意无论是刘彻亦或者是卫青都清楚。 刘挽所指的人是霍家,亦或者在外头的霍光。 霍家的人想为霍去病过继,想要有人承霍去病的爵位,这其中的弯弯道道,观刘彻对霍去病的宠爱已然清楚了。 「谁想要荣华富贵自己来争。表哥想给的我们可以配合,自然,表哥既然没有想过给,也大可不必去给。」刘挽挑明的说,刘彻这回没有再犹豫。 霍去病与刘挽之间没有不能说的话,如果霍去病想要让霍家沾光,想要一个子嗣传承,定会叮嘱刘挽的。 而刘挽,从来不是那小气的人,也不可能会拂霍去病的意。 故,刘挽的阻止只能证明一点,霍去病完全没有这样的心,也没有那样的打算。 既然霍去病没有这样的打算,刘彻为何要强加在霍去病的身上。 「冠军侯从不喜于别人强求。朕也不行。」刘彻突然幽幽的长嘆一声,所有人都明白,霍去病过继的事定下了,不会有过继。 第546章 番外过继风波二 既然刘彻做下决定, 也不再有所犹豫,自传于各方,以令天下知。 刘挽离开未央宫的时候,霍光守在不远处巷子里, 远远的瞧见刘挽, 霍光拜下道:「光虽有私心, 也是为了故去的兄长。」 闻此言, 刘挽在停下脚步的同时也开了口,「我比你更清楚的知道表哥要的是什么。」 霍光有无数的理由认为自己是可以说服刘挽的, 但在这一刻突然说不出话。 刘挽和霍去病自小一起长大, 青梅竹马, 最是相知。 正是因为如此, 刘挽道出此话,叫霍光无可反驳。 「兄长故去,长公主还活着。如今长公主顾念兄长,将来待长公主儿孙满堂时, 兄长墓前无人祭奠, 将是何等的凄凉,长公主想过吗?」霍光质问于刘挽。 对,霍光并不怀疑此时的刘挽对霍去病的感情,但以后呢? 霍去病死了,刘挽还活着。活着的刘挽,她将来儿孙满堂, 独霍去病的灵前空无一人, 刘挽想过那是何等的凄凉吗? 可惜, 刘挽并没有回答霍光, 有些事, 说来无用,唯有用事实证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2页 很多年以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刘挽二十八,三十八,但刘挽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依然无嗣。 对此,卫子夫也曾问过刘挽,「若是不想成婚,不如要一个孩子,一个与你血脉相连的孩子,将来这个孩子能陪着你。」 刘挽坚定的摇头,「只是想要一个人陪我,我身边不缺人。孩子于我而言,如果不是和心之所系之人所生,我不想要。」 「你百年之后如何是好?」卫子夫忧心的何尝不是这一点。 「人都死了,有没有人祭奠又有什么关系呢?」刘挽答得非常的无所谓,卫子夫一滞,好半响没缓过来。 但这人死之后的事,谁也不清楚,刘挽这样的无所谓,谁也同样挑不出半点的毛病。 再之后,太初元年,大将军卫青病重,彼时的刘挽用最快的速度从西南赶回,到了卫青的跟前,一旁的平阳长公主以及卫青的儿子们都在门口等着,见刘挽归来,平阳长公主抽泣的同刘挽道:「你快进去,你舅舅在里面等你。」 刘挽不曾怠慢,迅速的走入屋内,只见病榻缠/绵的卫青正让人将他扶起,「泰永回来了,快扶我起来。」 「舅舅不必起身,您躺着,有什么话您躺着说。」刘挽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急忙将卫青扶了躺下,卫青想说什么话只管说,她会听的。 卫青伸出手,刘挽连忙的握住他的手,卫青的眼神充满慈爱的凝望着刘挽,「以后,凡事都只能靠你自己了。」 这话说得刘挽泪满盈眶,不过刘挽忍住没有让泪水落下,重重的点头道:「舅舅放心,凡事有我。不管是娘还是卫家,都有我。」 卫青露出了笑容,发自内心的认可无比道:「是的,多亏了有你。否则这几年我怕是只能被困在长安。能够死在战场上,值了。」 匈奴被灭后,西南百越之地也得派人平定,已然战功显赫的卫青,在刘挽一个生擒匈奴单于的人的对比下,也就显得不那么的惹眼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刘挽镇守西域时,卫青被派往西南和百越之地平定各地的小国,这些年也陆续的再立战功。 于卫青而言立不立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能为国分忧。 刘挽紧紧的握住卫青的手道:「舅舅心繫家国,父皇懂的。」 听到这话的卫青笑了,「陛下对臣有知遇之恩,臣自铭感五内,但陛下对我的猜忌也从来没有停止过。」 笑到最后的卫青只剩下苦了! 「为臣不易,为君亦不易。好在,我的一生都将结束了。将来的你,想好你要走的路了吗?」是的,卫青最放心不下的是刘挽。 刘挽太懂事了,她这一辈子为过太多的人,如果可以,卫青希望刘挽以后能多为自己谋划。 「舅舅放心。」刘挽的路,她怎么可能没有想过。 卫青显得有些沉重的提醒刘挽道:「你没有退路了。」 是的,刘挽到了现在这一步,已然没有任何退缩的可能。 「我知道。」刘挽很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也知道自己将来要面对的究竟会是怎么样的局面。她没有退路不假,她也没有打算退。 「太子性子温和,纵然这些年陛下和朝臣都有意挑起你们姐弟相争,太子从来没有这份心。极是难得。」卫青必须要说一句公道话,在刘挽和刘据之间,不可否认卫青是偏爱刘挽的。 纵然是卫青的那些儿子中,也没有一个能够像刘挽一样叫卫青这样的疼爱,呵护。 「舅舅放心,我和据儿之间早有共识。」当舅舅的在最后唯一所担心的依然是他们姐弟之间会不会起争斗,以令亲者痛,仇者快。刘挽也知道该怎么样叫卫青放心。 卫青是信得过刘挽的,刘挽从来不是那信口开河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卫青对刘挽也都寄以厚望。 「你娘一辈子不容易。陛下喜好美人,这些年宫中的新人从来没有间断过。」卫青清楚卫子夫的处境并不好,如果可以,他们都不愿意卫子夫此一生困于宫中,但他们没有办法改变。 「我以后会多陪陪娘,不会让娘难过伤心的,舅舅放心。」刘挽不可能改变得了刘彻,唯一能为卫子夫做的无非是多寻些新奇的东西哄卫子夫高兴,让卫子夫将精力都放到别的地方去,别总盯着刘彻。 「你素来是最心疼你娘的,倒是我多嘴了。」卫青一想刘挽对卫子夫素来贴心,从来都捨不得卫子夫受委屈,卫子夫处境不太好不假,但有刘挽在,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刘彻都得给刘挽几分薄面。 「舅舅挂念我娘,我懂。」卫子夫和卫青年纪相仿,年幼时照顾卫青最多的是卫子夫,后来的这些年里,他们姐弟心意相通,也从来都知道该怎么在这汉宫和朝堂上立足。从来他们都没有拖过彼此的后腿。 卫青挣扎的起身,刘挽连忙扶起卫青,卫青道:「你既然回来,我陪你一道进宫。在最后,我想见陛下一面。」 此一生,卫青得到的名利富贵,权势地位,均拜刘彻所赐,到了最后,卫青希望可以去见一见那改变他一生,让他不虚此行的帝王。 刘挽纵然再忧心卫青的身体,又怎么可能拦得住卫青,只能让人备车,这便进宫。 卫青的身体早两年已然不适,否则也不会将卫青从西南调回,换了刘挽前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3页 刘彻在宫中得知卫青要进宫的消息,立刻让人为他梳洗着装。 卫青这些年在军中深得众将士的心,他病重许久没有进宫,如今进宫,自然是被人簇拥而至的。 刘彻等在未央宫前,看着卫青挣扎的起身,一旁的刘挽扶起卫青一步步的朝他走来,刘彻脸上露出了悲痛。终究连卫青都将要不在了。 「臣卫青,拜见陛下。」卫青费尽千辛万苦的终于走到刘彻的跟前,行以大礼,刘彻已然在第一时间要将卫青扶起,「你与朕之间不必行此大礼。」 「陛下就让臣再拜陛下这一回吧,以后,臣怕是不能再行此大礼了。」卫青拖着厚重的身体,坚持的行以大礼,以表他对刘彻的感谢。 刘彻心疼卫青,却又无法拒绝卫青。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卫青艰难的施以大礼,随后第一时间将卫青扶起。 「你身体不好,有话大可让人传入宫中,朕会听的。」刘彻慌乱的扶起卫青,一旁的刘挽更是尽可能的扶好卫青,以免卫青支撑不住。 「臣想在最后见一见陛下。」为臣者,卫青感激于刘彻,何尝不想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再见一见这个改变他的命运的人。 刘彻心中百感交集,有些人哪怕到现在都没有变过,却是他的不是。 至于此,刘彻道:「进去说,你躺着。」 大抵唯有在这样的一刻,刘彻的心才算真正的放下吧。 卫青没有拒绝,他的身体如果不是有刘挽撑着,怕是早已然倒下了。 未央宫侧殿内,刘彻让卫青躺在榻上,而他则坐在卫青的身侧,紧紧握住卫青的手道:「卫青,先前你的身体不好,太医调理又养了两年,朕再让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卫青轻咳一声阻止道:「陛下,不用了,臣知道,臣的日子到了。请陛下莫要嫌弃,臣想在最后见一见陛下。」 自知寿命将至,如今的卫青只想在最后见一见刘彻。 刘彻再一次握紧了卫青的手,肯定的道:「朕知道,朕都知道。」 「没有陛下的知遇之恩,没有陛下的教导,断没有臣的今日,臣对陛下感激涕零。」卫青何尝不是百感交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得到这样的机遇,纵然在最后刘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对他生疑,可他始终记得刘彻曾经对他的教导,还有刘彻给予他的机会。 大汉的皇帝待他有天高地厚之恩,他这一生所想都是该如何报答这样一个英明果断的君王,纵然被疑心,他也坚信刘彻在知晓他的忠心后,不会做出任何异样的举动。 第547章 番外过继风波三 刘彻听着卫青的话, 不可避免的想起他们的初次相遇。 彼时的卫子夫温婉娴静,于人群中他第一眼便瞧见了她。 就在平阳侯府上,他得到了一个卫子夫,一个卫青, 还有一个霍去病, 更有一个刘挽。 这些人, 他们存在的意义, 他们对于他的江山是何等的重要,刘彻比谁都更清楚。 此时听着卫青对他的感激, 崇拜, 忠诚, 刘彻内心不可避免的对自己多年来对卫青的猜忌生出愧疚。 「以后, 臣不能再伴陛下左右,不能再为陛下分忧了。请陛下保重。」卫青在此,感谢刘彻不假,又怎么可能只是感谢。 「卫青, 你快快起来。」见卫青拖着孱弱的身体再要对他行以大礼, 刘彻连忙将人扶住,如何也是不忍心的。 卫青与刘彻相伴多年,信任与猜忌,重用与防备,临到最后剩下的只有惋惜。 卫青有多好刘彻心里有数,却又因为卫青太好而让刘彻生出忌惮。 「臣在最后有一事求于陛下。」跪下的卫青是有所求, 正因有所求, 才如此诚恳。 一瞬间刘彻缓缓的略收了手, 不仅卫青察觉, 刘挽在侧也发现。 好在刘彻似也意识到如此态度不妥当, 立刻与卫青道:「有什么事值得你用一个求字?」 卫青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只言辞诚恳的朝刘彻开口:「请陛下为泰永留一条后路。」 哪怕是刘挽也绝没有想到,卫青向刘彻所恳求的竟然是这样的内容。 「在你的心中朕竟然连泰永都容不得?」刘彻同样倍感意外,但同时刘彻也不得不问出心中疑惑,在卫青心中他连刘挽都容不得了吗? 卫青长长一嘆道:「世族之势越大,陛下岂能任由他们肆意行事,西南安宁,接下来该收拾世族们了。除泰永外,陛下必不考虑他人担此重担。陛下,泰永能干是陛下之幸,天下之幸。于泰永,为国为民,臣亦不知道是幸或者不幸。」 话说着,卫青望向刘挽,满眼都是忧愁。 「舅舅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方才这样的话刘挽和卫青说过的,无奈卫青放不下心,那能如何呢? 最终刘挽也只能这样宽慰卫青而已。 「陛下心知泰永一心为陛下,为大汉。或许有时候有拂陛下之言,但请陛下念她自幼为陛下尽心,多宽容她几分。来日莫让她死无全尸。若无陛下庇护,群起攻之,泰永必死无疑。」卫青的恳请皆因刘挽到如今的地步全然没有后退的可能。如果刘彻生出对付刘挽之心,刘挽面对的敌人不会仅刘彻一人。 刘彻闻言不禁问:「在你心中朕竟然连泰永都容不下吗?」 「如今陛下容得,臣只怕将来陛下容不得。」卫青能不知道刘彻,既然了解,必然是不可能不为刘挽来日担忧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4页 诚然卫青也清楚,眼下无论刘彻答应得多好,并没有意义。可是卫青纵然知道很难,也必须要做。能为刘挽争取到一分怜悯便争到一分。 「泰永一心繫于陛下,从无半分私心,陛下明了。臣这一辈子得陛下常识,能为大汉略尽绵薄之力,若说臣心中所敬之人,非泰永莫属。臣自问虽有些本事,但绝无可能像泰永一般,心心念念都是陛下,都是大汉。臣也没有泰永那样的能力。陛下,泰永对陛下的忠诚,对大汉的忠诚,可昭日月,可表青天,她该有一个好的结局。否则臣纵然死也不能瞑目。」卫青向刘彻所恳求的从来都是刘挽该有一个好的结局,否则会寒了天下人的心。 诚恳的卫青,他所求的仅仅是刘挽能够有一个好结局,而不是其他。 如果为刘挽求名求利,刘彻必在心中不满,但求得一个好结局,刘彻心中大石也得以放下,故而与卫青道:「卫青你大可放心,朕知道泰永为人,无论将来怎么样,朕答应你,一定会让泰永有一个好结局。」 「谢陛下。」卫青真诚的再一次同刘彻叩谢,却是绝口不提刘据,也不提卫子夫。 然,刘挽在送卫青出宫时,卫青突然拼尽了全力的拉住刘挽道:「泰永,若将来有一日陛下容不得你,太子容不得你,不防往前再走一步。泰永,你这一辈子的经营,不该被束缚。你既有这个能力,自该当仁不让。」 刘挽第一次在卫青的眼中看到决绝,鱼死网破,绝不屈服的决绝。 「好。」连卫青都觉得刘挽可以,真要有那样的一天,刘挽为何不可以。 刘挽握住卫青的手道:「舅舅放心,我会的。」 有些想法藏在心里,刘挽只是不曾对外说而已,并不代表她没有任何想法。 卫青在听到刘挽没有犹豫的话后,突然意识到,刘挽从来不是那任人宰割的主儿,不由的露出了一抹笑容,「有你这句话,我放心了。可是泰永,你膝下无子,你知道江山传承之重吗?」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无数人。 刘挽看不上别的男人,也不愿意生养一个孩子,倘若刘挽当真要迈出那一步,彼时的刘挽将要遭受多少的阻挠,或许那些原本站在刘挽这一边的人,想到刘挽后继无人,或许都会因此打退堂鼓。 「舅舅放心,我自有办法让所有人都认我,服我。」子嗣传承让人宽心?别人或许需要,但对刘挽从来不需要。 这个天下,这个江山,刘彻既然一副能者居之的模样,也该能者居之。 刘据,他有本事坐稳这个江山自然是他的,若他坐不稳,别人也休想坐上。 太初元年,大将军卫青病逝。 刘彻悲痛不矣,赐谥号「烈」,允其陪葬茂陵,并下令按照阴山的形状为其修筑墓冢。不仅如此,卫青下葬后一年,刘彻更是定下刘挽将来的墓穴所在。 生前定下死后墓穴,刘彻也算是给刘挽又开了一个先例。 原本刘彻是想给刘挽定在霍去病之侧的,和刘彻祭奠卫青的时候,刘挽不可避免的想起后世对于霍去病和卫青的态度。 同样的民族英雄,两人的墓穴遭遇却截然不同,一个热闹,一个冷清。 刘挽想起卫青这一生,她的舅舅并不比霍去病逊色,将来也该和霍去病一样引得无数人追逐。 是以,刘彻要给刘挽定下墓穴时,刘挽指了卫青的那一边,「表哥陪父皇,那我陪着舅舅。免得将来舅舅寂寞。父皇身边不缺陪您的人。」 独一个卫青,生前不争不抢,如今去了,在未来也未必能争能抢。卫青不能争不能抢的,由她来。 刘彻何尝不清楚刘挽的用意,「就依你的。朕会让人给你选一个位置,未来不管发生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理由动你的墓。」 说到这里,刘彻问:「你如今还有机会。有嗣传承,将来才能有人为你争一争?」 「子嗣为我争?也会受我连累。大可不必。」刘挽没有想到会再被催及子嗣。 「况且,父皇以为我会管身后事吗?真要是怕将来无人供养,无人祭奠,我不会等到今天。」刘挽作为一个完全不打算委屈自己的人,生前死后,她的态度是一样的。做好眼前的事,不要给自己留下太多的后路,否则反而适得其反。 「我这辈子活到如今,权势地位,名利富贵,我都有了。将来,我也只会朝我一直坚定的目标前进,无论多少人恨我,怨我,无所谓。死无全尸,被人挖坟掘墓,父皇,人既已死,有何干系?」刘挽根本不在意,活着的时候好好的活,想什么以后的事呢,大可不必去想。 刘彻瞪大了眼睛,想提醒刘挽她的命能够被救回,证明有些事是存在的。 「父皇知道,我能多活的这些年都是赚来的。我只要过这一辈子,够了。」人不能太贪,不能样样都想要得到,也样样认为自己能够得到。 子嗣传承,留有后人祭奠,刘挽孑然一身或许还好一些,当真要跟她扯上关系,并非幸事。 刘彻劝不动刘挽,而在多年后,登基成为皇帝的刘挽,又一次被人提及子嗣传承,让刘挽过继一事。 「过继大可不必,天下在朕的手里,朕会传下去,定的是刘家的人。至于是谁,朕会慢慢的看。朕不在意将来作为姑姑的朕会不会受到刘氏皇帝的供奉,朕觉得,只要朕能成为后世帝王的标杆,谁又能不祭奠朕?比起以血脉而论,朕更希望朕将来能够得到后世皇帝及天下人的称赞,认可,觉得朕是一个圣明之君。如此,纵然千秋万世之后,依然会有人供奉于朕。众卿难道不觉得,这比让朕过继一个子嗣传承江山一事更有成就吗?」青年白髮,面容不变的帝王,她的胸襟气魄,非常人可比。她的目标立在那儿,属实让一群想劝她过继子嗣的人无可反驳。刘挽自然是说得在理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5页 真要是成为这样一个标杆存在,刘挽还用担心以后无人供奉。 「众卿,朕想成为后世称颂的帝王,你们不想吗?大汉朝的君明臣贤,一道开创一个后世追逐希望能够达到的盛世,这是朕所求,不是你们所求吗?」刘挽自己有目的,必须也得给人立下目标,她很是想听上一听,难道她的臣子们没有这样的目标吗? 「愿与陛下共勉。」不得不说,沖刘挽这样的一番话,无数人动心,动心更应该付之行动。 刘挽笑了,很是满意的笑了。 比起子嗣传承,一个无数人以为标杆的盛世,更值得他们共勉。 第548章 番外八方来朝一 汉天汉三年, 刘彻在位43年,经过四十余年的励精图治,加之二十多年前屡次出击匈奴,二十年前生擒匈奴单于, 灭以匈奴, 从此, 那令大汉饱受屈辱, 令大汉不安的匈奴,不得不对大汉俯首称臣。 西域各国, 匈奴残余的势力勾结, 好战之族有心要与大汉抗衡, 因而联合西域之内的种种野心勃勃的国家, 以为未必不能对大汉造成一定的困扰。 结果却发现,困扰是不成的,自匈奴被灭后,刘彻派女儿刘挽镇守于西域之内, 开互市, 兴商道,更不吝啬于教各国的百姓以耕种的能力。 在各国的王室贵族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们震惊的发现他们的百姓对大汉的各种认可,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百姓们对大汉的认可竟然远在对他们本身各政权的认可之上。 所以,想跟大汉作对完全不可能, 防着大汉别把他们的人全都拐跑才是顶顶要紧的大事, 否则他们都会遭受他们无法承受的后果。 正因如此, 虽然不少人对大汉的各种新奇之物以及文化都充满了好奇, 同时也无时无刻不在防备于大汉。 对大汉来说, 他们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大汉。 一心挑起国内众世族转对外头的刘挽,面对各国之内对大汉的人都心存戒备的情况,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对百姓好的知识应该推广传播。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绝不是空话。 比起大汉内的世族们,真把他们连根拔起极有可能会让大汉损失惨重,一但西域各国内的达官贵族胆敢生出对付大汉之心,说句不好听的话,开疆闢土的法子也并非只有打仗而已,用别的办法扩张大汉的领土,还真是大汉所求之不得的局面。 是以,刘挽镇守西域既大胆开互市,令各国互通有无,同时也在无声的扩张属于大汉的疆域。 元鼎元年,作为一个刚刚生擒匈奴单于,夷匈奴山的刘挽,面对失去匈奴的压制,蠢蠢欲动的西域各国,想要让大汉的商道畅通,刘挽秉持的是先礼后兵的原则。 代表大汉皇帝的刘挽,对所有西域国家都送去国书,表明大汉愿意和各国和睦共处,共谋发展的决心。当然,在刘挽已经跟各国相互间都已经得到不少好处的情况下,想跟刘挽做生意,做大生意的人们自然是不遗余力的促成与大汉的交好。 当然也会有不信邪的,认为打败匈奴的大汉或许只是运气好。 商道一通,与之而来的巨大利益,引得多少人为之趋之若鹜。免不得也有自以为是的国觉得他们能和大汉抗衡 据载,元鼎二年,匈奴单于被擒,大汉开商道通天下,汉使路过一小国名莫支,见汉行衣着华丽,生恶念而掠之。不承想臣汉使以三千人灭莫支小国,以令天下知道大汉之使不可小觑,更不可侵犯。 不过总是有人不信邪的,以为大汉鞭长莫及他们便可以欺负到汉使的头上。 有一回一个乌环小国,因与汉使起了冲突,一怒之下竟然杀了汉使,本来乌环小国内没有人当一回事,不料消息传回大汉,不好意思,杀人者偿命,没有一个人是例外。乌环之国,胆敢杀我汉使,必灭之。 而除了一个乌环国外,还有楼兰国也以杀汉使,最终的结果无一例外,皆被灭国。 自此,大汉的使臣所到之处,不管他们身处于哪里,既为我大汉的人,他们的安全将由大汉来负责,谁敢欺负大汉的人,大汉朝廷绝不会坐视不管。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并非一句空话,而是刘挽在西域之内,用实打实的能力昭示于各国。 大汉的使臣不能动,大汉百姓不能动。纵然是大汉的货物也不能动。 在一回一回的明知故犯中,诸国真正见识到大汉的强势,也明白大汉对各国的态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还。 自此,西域各国的规矩随刘挽强势而且高情商的拉拢与互利之下,自不必说,都唯大汉以马首是瞻。 若非五年前大将军卫青征于西南之地,突然生病倒下,那时候大战在即,刘彻也不会将刘挽从北调到南,以令刘挽速速接手西南之地,迅速平定西南,而且最近又开始接手东北之事。 那些个落后的部族,以为他们依山傍水必然能够拦下大汉的军队。是,大汉是得一个个的将他们收拾妥当,如卫青自漠北之战后,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平定西南和东北等地上,每平定一国,刘彻就给卫青以免死一次的机会,如今卫家得到的荣宠,世间无可敌之人。 但念及卫青所立下的显赫功劳,谁都不得不服。 而刘挽比之卫青的功劳,于大汉之内,不相伯仲。而自刘挽接手后,无论是西南亦或者东北,只在于安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6页 在这一点上,刘彻选择将刘挽调过去的最大原因莫过于刘挽懂得安定人心,也懂得该用哪一种方式可以让人心聚拢。 在刘彻看来,打下了城守不住,反反覆覆是最让人闹心的,卫青作为一个大将军,他未必没有能力像刘挽一样,安抚于人心,收拢人心,但他的位置註定让他没有办法做得太多,只因为做多了反而会让他无法再上战场。 战场,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人,卫青此生所愿是死在战场之上。 于西南之时,卫青已然命悬一线,这样的情况下刘彻丝毫没有犹豫,立刻让卫青回长安休养。 西南多瘴气,在许多的人眼里西南临山靠水,山林茂密,让人根本无法探清西南到底有什么东西,有多少的人。 但边境不宁,刘彻是断然不能容忍的。 随百越安定,刘彻也从百越人的口中得知山中山民不少,都未经教化,说的都是他们听不懂的语言。 那也没有什么关系对吧。 人在刘彻看来才是最重要的。大汉地大物博,只要有人,大汉就能容得下。 随后刘彻让人将大部分的兵力开始向南移,西域有刘挽在,一个刘挽顶得上十万大军,事实也一如刘彻所料。 刘挽在,不管有多少想要冒犯大汉的人,他们都将为此而付出代价,没有一个会是例外。有勇有谋的刘挽,既能令西域各国见识大汉的强势,也会让西域各国明白,追随于大汉,于他们百利而无一害。 随着西域的安定,各国的臣服,大汉与各国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多,文化的融合让大汉越来越繁荣,也越来越美好。 刘挽自北到南后,短短的五年时间,更令百越等国,以及山民们归附,无数的山民归于汉,愿意从山上下来,大汉突然得了众多的人口,更叫刘彻甚喜。与之而来,如何安定山民,避免让这么多的人成为大汉的心腹大患也算得上是重中之重。 相对于这个问题,山民的代表,甚至是西南和东北各小国都觉得,他们听到太多的人称赞大汉的繁荣,很是想前往大汉拜见大汉的皇帝,也见识见识大汉京都的繁华。 那有何不可呢? 对于各小国们的要求,刘彻也想知道究竟如今的大汉已然是怎么样的存在,西南之境,东北各地,刘挽曾论及这些地方绝对不能落在别人的手里,须得他们大汉握在手中。开疆闢土是刘彻所想,刘挽可能在这一点上有一些别的想法,但他们父女的目的是一致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刘彻更愿意放手让刘挽去干。 事实也证明刘彻是对的。 西南和东北的山民和小国们愿意入大汉且让他们入,长安很大,能容得下很多的人。 与之而来,也是凑巧,西域各国早已有了不成文的约定,每五年进贡大汉一回,他们怕是对刘彻也有所了解,明白大汉的这位皇帝是一个相对比较喜欢被人放在心上,捧在手里的类型,故,为了各国能够得到更多的利,他们十分愿意来一趟大汉。 毕竟,来归来,也不会白来,大汉的丝绸陶瓷等物,纵然不是没有运往他们各国的,但依然不及长安的精美。 因此,如今的长安热闹非凡,刘彻作为一个最是喜欢热闹的人,也是乐得见各种新奇的人和物,更喜欢群臣在他脚下臣服,各国向他表示归顺的场面。 上林苑经过刘彻多年的修缮,那是金碧辉煌,尽显皇室的威严。作为初次来到大汉的人们,但见长安的建筑已然让他们嘆为观止,再见上林苑,已然是惊为仙居。 不得不说,听他们的夸赞,刘彻的心情越发的愉悦,对啊对啊,他的大汉本就是他们仰望的存在。 不过,想来大汉长见识的人是存在的,有一些国未必不是存了别样的心思, 如此时的上林苑里,有人摆设了一个精緻的架子,而在这个架子里设有机关,做出这样一个物件的国家扬言天下没有一个人能够射得中他们设于其中的玲珑孔。 大汉自以为箭术高明的人都试过,不过却都没有办法射中。因这样的一个架子内设了一层一层的机关,位于中央的玲珑孔只有拇指一般的大小,既是机关,孔更是会动的,整个架子只要按到开关便开始转动,也正是因为如此,一个又一个尝试的人都败下了,也令送来如此机关的国家骄傲无比。 「闻大汉人才济济,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听到这样的话,没有一个大汉的人能够再有一份好心情。 第549章 番外八方来朝二 可是, 有多少自以为很容易的人上前试过了,结果都以失败告终,如今再面对讥讽,没有射中玲珑孔这事儿, 说破天去也是他们无能。 前面那么大的动静, 谁能无视得了。 本来上林苑内集聚众多的人, 正因为刘彻这个皇帝喜好热闹。 虽说此间打马球, 蹴鞠,骑射, 遛鸟逗狗, 吟诗作对, 各种各样的娱乐都有, 但随着这样一个人的话音落下,那就不单单是一人的事了,而是国与国的事。 被远道而来的小国所轻视,哪一个都受不了。 免不得被传到刘彻的耳中, 刘彻侧目相询, 「哪一个国?」 「温宿国。」一国之名丢出,刘彻微拧眉头,此时一旁有人解释道:「温宿国,擅机关之术,性好战。」 要说西域各国都对大汉心服口服,这话说出去怕是都没有人信。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7页 不远万里来到大汉的人, 他们对于大汉未必没有打探消息的心思, 同时也在不断的寻找机会考虑该如何打大汉的脸, 以证明他们的国并不逊色于大汉。 「都有谁试过箭法了?」刘彻倒是不怎么在意, 随口问起有谁试过了? 一旁继续有人报了名, 好几个能征善战,精于箭术的将军都没能射中所谓玲珑孔,怪不得温宿国引以为傲,故而不将大汉放在眼里。 「卫青,好些年没有见你动过手了。」刘彻还是清楚一旁的将军们都有多少的本事,正因为清楚,才会让刘彻第一时间想到卫青。 卫青大将军。一旁已然越发稳重沉着的卫青被点了名正准备起身,不料却听到一阵请安的声音道:「长公主。」 一听那一旁叫唤的声调,来者除了刘挽还能是谁。 一头银髮算得上是刘挽的标记,此时的刘挽长发半挽,比起在边境时刘挽喜于将长发盘起显得利落飒爽,此时的刘挽着一身深蓝色的曲裾长袍,上面绣的是暗纹,一眼看去并不怎么惹眼,但在场的人都相当的清楚一件事,刘挽身上所穿之布料,有价无市。 「听闻大汉泰永长公主箭法如神,不知长公主是否愿意一试?」听到刘挽到来,有不少的人都等着这一刻,马上在第一时间拦住刘挽行走的脚步。 刘挽是一个并不冷漠的人,换上曲裾长袍后更显得温婉了许多。 本来是要走向刘彻的刘挽听到这样的话,转头看了一旁。 人高一样的木架,一层一层的机关之下,一个只有拳头般大小的球子居于中间,里面层层的圆圈之下,最中间的那一个球大概就是中心。 一眼瞥过,刘挽既道破,「玲珑孔。」 那一旁的温宿使臣没有想到刘挽竟然如此见多识广,一眼道破此物。 「不错,正是玲珑孔。」温宿使臣显得有些骄傲的开口。 刘挽应下一声,一旁自有人上前为刘挽解释方才发生的事。 好几位箭法精湛的将军都败下阵来了,故如今的温宿使臣难免自傲,以为大汉也不过如此,不值一提。 当然,也有人与刘挽禀告,刘彻打算让卫青亲自下场了。 「不值一提的小事,哪里用得着舅舅亲自下场。」刘挽闻言扬眉而答,一眼瞥过兴沖沖想要过来的一个女孩,刘挽沖那边压下她的人挥挥手,那中年妇人见之不敢不听,连忙松开了手。 「二姐。」冲过来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额,是刘挽同父异母的妹妹,名刘息。 刘挽的年纪比这样一个孩子大了二十来岁,偏作为一个女孩,尤其是大汉朝内的女孩,有多少以刘挽为目标自不必说,眼前的刘息更是捉住机会便往刘挽的跟前凑。 方才刘息正是因为见到刘挽,急急的想要扑过来,但却叫乳母拦下。 此番万邦来朝,刘挽怎么可能有时间管刘息。 然而刘挽却招唿人小姑娘上前,可把刘息高兴坏了。 「还记得我教你怎么射的箭吧?」刘挽低下头询问小姑娘,刘息重重点头道:「记得。二姐教我的我都记得。」 刘息啊,自出生后母亲血崩而死,年幼便被抱到卫子夫的膝下,得封为昌和公主。 多年以来,卫子夫尽一个皇后和嫡母的职责,对刘息不能说不好,但也从来不差。 于卫子夫而言,她需要费心的人很多,刘挽一个已然足够让她倾注所有的心力,旁的人,她既不再需要刘彻宠爱,也不需要靠别人对她的评价而活,因此,卫子夫也用不着特意向世人昭示她的所谓贤良。 宫中的皇子也好,皇女也罢,他们都不缺照顾的人,卫子夫只须叮嘱宫人们好好的照顾他们,剩下的自有操心的人,恰恰最不需要她。 比起别人,刘息毕竟在甘泉宫,纵然卫子夫待她不如刘挽他们姐弟,但对刘息来说,她比别人多了些可以靠近刘挽的机会。 听多看多刘挽的故事,宫中无论是皇子亦或者皇女,谁不以刘挽为目标,谁在心里不觉得他们可以效仿刘挽? 故,人人都想靠近刘挽,学习刘挽,刘息只是其中之一。 不过,刘息也是幸运的,因为她得到刘挽指点箭法。 「为公主取弓箭来。」刘挽一听刘息没有忘记她的教导,脸上露出笑容,沖一旁的人吩咐一声,自有人前去办事。 一旁的温宿国的使臣显得不太服气了,出言相询问:「大汉如此多箭法出众的将军都射不中我们的玲珑孔,非我小瞧公主,若是长公主出手,在下或许觉得有可能,但这位小公主......」 刘息年幼,而且名不见经传,换成谁都不会觉得众将都射不中的玲珑孔,一个孩子能够做到。 「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更比一代强。我大汉的将士可以射不中玲珑孔,新的一代人里,并不代表他们不成。何不拭目以待。」刘挽何许人也,能让人随便的套上枷锁。 她这话几乎没有任何的停滞,迅速传到刘彻的耳朵里。 闻此言,刘彻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卫青你说,你教出来的徒弟更厉害,还是朕教出来的徒弟更厉害?」刘彻如此一问,落在卫青的耳朵里,卫青立刻道:「陛下,臣幸得陛下教导方有今日。」 是的,哪怕是卫青都是刘彻所教导出来的,那么无论卫青教出的谁,最后这些人立下的功都应该归到刘彻的头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8页 刘彻这下心情更好了,大汉的名将,卫青、霍去病、刘挽,都是刘彻教导出来的,至今无人能及。 正是因为如此,越发的让刘彻骄傲。 「走,瞧瞧去。」本来刘彻设宴正是为了让各国聚集于此,好昭示大汉的繁华昌盛,不料事情闹到如今的地步,竟然有人想打大汉的脸。 有这个想法的人,当真是不知深浅。 不过没有关系,大汉人才济济,不至于被区区的温宿国为难住。 此时的温宿国使臣观刘挽的胸有成竹,站在刘挽面前的刘息也是半点不慌,激动无比的询问刘挽,所谓的玲珑孔她当真可以射得中吗? 「那就得看你学得如何。」刘挽不算没有给人压力,而这时候自有人将刘息适合的弓拿来。刘挽身边的人,做事不需要刘挽点破,总能将事情办好,这是刘挽所欣喜的原因。 这个时候,刘息拿了弓在手,瞧了一眼架子,温宿国的使臣已然开始启动机关,但凡要是不动的必是死物,死物还能不好对付? 刘挽一眼瞥过架子,有人上前唤一声长公主。 机关而已,懂得的人又不在少数,既然如此,要如何对付这样的机关,大汉朝里旁观许久的人也都准备开始提醒刘挽,别一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对吧。 「听声辨位。区区机关而已,你的第一箭要射在东,拉好了弓。」刘挽颔首对身后的人示意,让他们不必担心,迅速的教刘息拉满了弓,刘息不敢有一丝的怠慢,按刘挽所说的方向拉满弓,而刘挽已然取来另两支箭道:「一息之内/射出三箭,你可以吗?」 「二姐放心,我可以。」刘息坚定的告诉刘挽,请刘挽不必担心,她一定可以。 「好。」刘挽要的正是这个答案,为了验证这个答案,刘挽站在刘息的身后,「三箭的位置朝东偏一指的方向,现在,放。」 听刘挽的指点,没有人觉得刘息可以射得中,毕竟方才那么多的人试过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谁说刘息一定就可以。 然而刘息在刘挽一个放字落下后,第一箭射出,第二箭,第三箭,都按刘挽所说的射出,随着一阵阵噹噹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那一个架子上的机关都被打开了,一株黄金树自架中升起,金光闪闪不说,那树木的纹理栩栩如生,垂落的饰频频更是耀眼无比,何尝不让人们嘆为观止。 「我射中了,我射中了。」刘息最高兴的莫过于,她没有辜负刘挽的教导,她射中了,她射中了啊!这是何其值得她高兴的事。 「息儿的箭术越发精湛了。」刘挽并不吝啬于夸赞,落在刘息的耳朵里,刘息已然面颊泛红,一脸崇拜的沖刘挽道:「都是二姐教得好。不过,这是机关吗?」 第550章 番外八方来朝三 是的, 刘息做到很多大将军们做不到的事,她瞧着那架子上升起的黄金树,最关注的莫过于她刚刚射出去的三箭有什么讲究。 刘挽颔首肯定的道:「自然。温宿国的机关确实神奇,玲珑孔是启动机关的中心, 也是终结机关的中心。能够三箭都射中玲珑孔, 更得分别射中三个位置, 黄金树才会升起。其思巧妙, 难得一见。」 温宿国本来因为机关被刘挽所识破,在那一刻更在考虑该如何找回场子。 不料刘挽并没有因为破了他们的机关而因此自傲, 也更没有一丁点要为难他们的意思, 如何不让温宿国的使臣心存感激, 再一次的觉得, 大汉之胸襟,全都体现在刘挽的身上了。这就是大国的气度。 「长公主一眼识破我们的机关,并且想出解决机关的法子,我等敬佩。」温宿国的使臣在这一刻哪里还有刚刚的高傲, 立刻在第一时间向刘挽表示敬佩。 「还得是我们昌和公主箭法精湛。」刘挽作为一个出主意没有动手的人不敢受此夸赞, 但再一次扫过所谓的黄金树,刘挽突然问:「机关之内还有机关。」 温宿国的使臣本来还想问的,结果刘挽似若洞察了,故,他也不再隐瞒,朝刘挽作一揖道:「听闻长公主箭法如神, 不知是否有幸一见?」 还真是沖刘挽来啊。 刘挽没有回答, 而是用行动回应。 伸手的刘挽, 自然有人将刘挽的弓箭取来。 刘挽半眯起眼睛望向那黄金树。 黄金树下是有果子的, 不仔细看是瞧不清楚结的到底是什么果。 而刘挽站在那儿, 拉弓射箭,箭划空而过,竟然一口气射中了黄金树上的好几颗果子,箭更是稳稳的落在架子上。而黄金树突然呈现出了彩虹,更有日月凌空之象。 虽然只是那么一会儿,瞬间消失了,但该看见的人都看见,无人不以为惊奇。 「长公主,神人也。」温宿国的使臣在这一刻对刘挽是真正的心服口服了,怎么能有刘挽这样的人?太厉害了。 「贵国也是有心人!」刘挽肯定一番。温宿国使臣立刻笑道:「愿大汉如日如月,庇护天下。」 得这样一句好话,先前温宿国的挑衅还好跟他们计较吗? 「好。」别说是温宿国的使臣,大汉朝上下谁观刘挽箭法不得称赞一声。那边的皇帝陛下本来觉得旁人都射不中的箭,卫青出面定能迎刃而解。 不承想刘挽一来,都不需要亲自上场,温宿国最引以为傲的机关被破。刘息方才射出的三箭,是在向四方各国昭示大汉后继有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9页 瞧,刘挽永远懂得该用哪一种方式让大汉得益。 「父皇。」听到那样一句叫好声,无论是刘挽亦或者刘息都回过头,在看到刘彻的那一眼不约而同的作揖见礼,刘彻嘴角的笑意是藏都藏不住,以至于落在刘息身上的神色都多了几分软和。 「卫青,如何?」刘彻第一时间回头问起了卫青,卫青恭敬的道:「长公主的箭法越发精湛,上佳。」 这话落在刘彻的耳朵里,叫刘彻笑了,沖刘挽招手,刘挽拍拍刘息的头想领人一道上前,刘息可不要。 在刘彻的跟前她连坐着都要小心,才不想往刘彻那儿凑呢。 刘挽感受到刘息的抗拒,便不再多言,只管往前去,刘彻打量刘挽半响问:「好些年没有看到你的箭法了,倒是越发的厉害。」 「箭法讲究的就是熟能生巧,不用也是万万不能丢了的。」刘挽如此的回了刘彻,「再说了,舅舅如今也是从不松懈,我是在向舅舅学习。」 卫青总也被刘挽夸,夸得都不太好意思了。低下了头并不接话。 「舅舅,如何?」对刘挽来说,刘彻夸了也是远远不够的,她自幼时起教她骑马射箭的人都是卫青。 「甚好。」卫青是个内敛的人,内敛得怕是脸上的笑容都不怎么常见,对上刘挽,眼里的笑意却是藏都藏不住。 刘彻一听显得不太乐意了,怎么,他夸了刘挽还不行。不满意的刘彻轻咳一声的提醒刘挽,刘挽一眼瞥过,「我记得当年父皇带我来上林苑,说好的教我骑马射箭,但最后父皇干什么去了?」 一提起往事,刘彻立刻卡了。 「第一个教我拉弓,第一个带我射箭的是舅舅。舅舅夸我才是最大的肯定。」刘挽提及旧事,毫不避讳,「从小到大,但凡有表哥在,您偏的就是表哥。别以为我不记事儿。」 刘彻尴尬了,有心想轻咳两声让刘挽适可而止,可惜,刘彻对上刘挽从来没有能够阻止刘挽的时候。 「连表哥都教我骑射,倒是您担了名头,目光永远都落在表哥身上,莫不是以为我都不记得了?」满天下的人大抵也只有刘挽敢当刘彻的面控诉他偏心眼。 刘彻立刻反驳道:「他们两个教你,你还不满意?」 「不满意的是我?」刘挽何许人也,能让刘彻轻易拿捏住,刘彻作为帝王啊,心眼比针还小,处处想让人不痛快。 「陛下,长公主,温宿国这机关,能否让臣研究研究?」皇帝和刘挽说话,谁也不敢插话,差不多时,有人等候久矣,实在忍不住了,不得不提上一提。 刘彻和刘挽的目光都落在不远处的人身上,此人正是出自公输家,最是痴迷于机关之术,刘彻这些年能得百家之利,怎么可能会拂他们的意呢? 「去吧。」 有了刘彻之令,温宿国的人刚被打了脸,也不敢拒绝,刘挽适时的转移话题,立刻将刚得到的消息说与刘彻道:「岭南送来了好东西。」 刘彻一听挑起眉头,刘挽侧过头道:「好东西。」 故意卖关子的刘挽引得刘彻挑眉,这时候传来一阵争执的声音。 得,刘挽适时的止住话题,将视线落在不远处,很快便有人来禀。 国与国之间的往来多了,大汉既是强势,诸国臣服,自然免不得成为各国想要来寻主持公道的那个国。 如眼下那一头,两国之间起了争执,他们相互之间谁也不服谁,早已达成了约定,来了大汉之后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寻上大汉的皇帝,请大汉的皇帝为他们主持公道。 这种事情刘彻是相当的乐意的,马上让人把两国的使臣都唤上来。 然后这一张口吧,那是刘彻能够听得懂的? 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风,西域各国的语言更是多不胜数。想要听懂他们的话不容易,刘挽一个眼神,自有那懂的人上前为刘彻解说。 只是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个个都是不依不饶,认定了自己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当着刘彻的面最让刘彻无法接受的莫过于他们说的都不是雅言,而是属于他们自己的语言,以至于刘彻压根听不懂,哪怕有人在一旁解说,但依然没能让刘彻满意,反而越发叫刘彻不喜之极。 感受到刘彻的不悦,一旁本来话说得极是流利的青年开始结巴,自然让刘彻不满,在他国人的面前丢了脸,刘彻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刘挽于此时出声道:「父皇,儿给您解说解说?」 脸是不能丢的,况且因为刘彻的威严太盛,一旁的臣子心生惧意,因而话都说不利索,要说怪臣子,要是一个个都不怕刘彻,刘彻怕是都要怀疑自己了。 周围的臣子在注意到刘彻的神色,毕竟皇帝想彰显自己的地位,以令天下都知道大汉的皇帝是何等的英明睿智。 结果皇帝听不懂,一旁的臣子显露出的胆怯何尝不是在打大汉的脸。这种情况下当如何? 刘挽与刘彻对视一眼,刘彻立刻道:「你来。」 对,刘彻何许人也,未必看不出来某些人的心思,只是刘彻毕竟是大汉的皇帝,他不能自己将面子丢了,而且观周围的臣子,这里头有多少人也跟刘彻一样,完全听不懂的,对某个臣子的翻译也听得茫然,因而一脸讪讪的呆在那儿,老半天没缓过来,其实都懂得为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0页 吐了一口气,虽然他们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刘挽出声的那一刻,他们的腰杆子都在不自觉间挺直了。 「是。」刘挽恭敬应下,转过头迎向一旁身着各种异国服饰的人,似是不经意的问:「你们的事儿还得大汉帮你们解决?」 刘挽用的是他们的语言,自然都能听得懂。 底下臣子们啊,其实他们不是没有听说刘挽精通西域各国内的语言,不仅如此,怕是去了西南和东北之地,刘挽也把他们的那些语言都给学了。 不得不承认,刘挽这样的人能够令西域和西南、东北之地为之臣服,她在其中花费的那些心血,不枉她得到这样的成就。 闻刘挽一问,几乎两人异口同声的道:「请长公主为我们作主。」 话音落下,两人又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恨。 刘挽道:「好,你们方才说的话,本宫都听着。不介意再说一次?」 嗯,他们其实想说,方才已然将这些话说过的了,再重复一次好吗? 有什么不好? 刘挽以眼神回应了他们,希望他们正视一点,他们方才说的话她听见不假。想请她主持公道,却不乐意配合,大可离去。 第551章 番外八方来朝四 啊, 对,是他们有求于刘挽,并非刘挽有求于他们,这一点该清楚的是他们。 刘挽无声的施压, 两国的使臣赶紧倒豆子一般的同刘挽说起他们之间的争执, 刘挽也挑拣着将重要的解释给刘彻听。 国与国之争, 争的无非是土地, 利益。 如今在刘彻的面前吵了半天的人,他们的目的也十分简单, 争的也是地, 土地的划分。一块地, 一个说是他的, 另一个也争说是他的。反正谁也不服谁。两国没打起来,完全因为他们和大汉交好,加之刘挽早早跟他们定下了规矩,谁要是敢不讲武德的私下动手, 殃及大汉的臣民, 大汉断不会袖手旁观。灭国的例子都摆在那儿了,故没有一方敢轻举妄动。 但事情争执太久,久得让他们都不耐烦了,很是以为趁今天都到大汉这儿了,该有个分晓。 「从前他们为何不争?」刘彻问出这个问题,刘挽原封不动的反问。两国的使臣都一顿, 对啊, 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了那么一点土地争论起来的? 两人细细回想, 却怎么都想不起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争吵的。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鹬蚌相争, 渔翁得利。」刘彻这会儿用不着听懂他们都说了什么, 看他们的表情已然知道他们的情况。国与国之间多年相安无事,突然闹出来,原因只有一个,背后有推手,为的是让他们两国相争,从而令外人得利。 刘挽非常尽职尽责的给他们论及于此,同时也说起何为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两国使臣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并非没有这个可能对吧。 「朕要是你们,朕会寻机会将幕后的人揪出。」刘彻冷笑一声的继续开口,刘挽继续一字不差的将话传达到位,无非想让他们明白,他们相争的后果。 意识到他们或许都成了别人的棋子,两国的使臣半响没有作声,对于刘彻的主意,他们也觉得未必不可行。 这回不约而同的朝刘彻作一揖,语言不通也并不能够阻挡他们对刘彻的感激之心。 刘彻挥挥手,极是不以为意。 等两国的使臣退去后,刘彻的视线落在一旁的刘挽身上,「如今西域各国你所精通的语言有多少?」 刘挽相当自傲道:「父皇该问的是孩儿还有哪个国的语言不通才对。」 此话落下,某个当爹的都愣住了,半响回过头望向刘挽,刘挽自信的点头,「西南与东北各地的语言,去了几年我也学得差不多了。否则怎么跟他们打成一片,又谈何为他们排忧解难,以彰显大汉的气度?」 得,但凡刘挽做事的目的只有一个,对大汉是否有利,只要有利,好的,不管是怎么样她都可以去做,并且要做好。 别说刘彻,得知刘挽精通各国的语言,无数人的视线都控制不住的落在刘挽的身上。真的或者假的,一试便可知。同方才一开始与他国两位使臣交流,且是专门按刘挽在大汉提出的要求,入鸿胪寺的人必须得是精通于他国语言的人一比,刚刚那一位的反应,不太够格。 刘挽如何流利的与两国的使臣交流,又是怎么摘取重点的传达到位,自不必说。高下立见。嘶,想刘挽做事一向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实在是想不服都不行。 某一位年轻的鸿胪寺官员,自刘挽出面后,涨红了一张脸的坐在一旁,羞愧不矣。 刘彻挑挑眉头,「朕怎么听说你在西南又开始折腾了?」 提及此,刘挽立刻道:「父皇知道西南和东北等地可以种植出多少新鲜的水果吗?」 不怪刘挽激动,她盼望能够实现水果自由盼了多少年了!努力奋斗三十余年,终于算是勉强达成,谁知道这种梦想达成是何等的令人欢喜。 当然,现如今的水果种类和后世比起差多了,那也没有关系,有几样算几样。 「待孩儿让人想法子做到保鲜,定让父皇尝尝最新鲜的果疏是何味道。」刘挽必须有目标,作为一个懂得生财有道的人,最重要是要捉住商机。 经营西域十余年,基本上商道互通,能赚的钱也都固定,再发展,交由别人来吧,朝廷设下的关税制度刘挽亲自把关多年,都已经相对成熟,想钻空子的人得费些心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1页 况且,西域的各官员都是经过刘挽层层筛选出来的,想让他们成为贪官,怕是也得费些时间和精力。否则但凡有人流露出一丁点这样的意图,得想想他能不能躲得过那些监察的人。 是以,刘挽顺势将心思放到西南东北之地,别管是东南西都是未开荒的地儿,说那些人未经教化也没有错,重点何尝不是朝廷更应该顺势的将这些人收入麾下,为大汉的增加人口,避免人口流失太大,从而撑起大汉的用兵。 刘彻对此只问:「你打算留在东北和西南继续运作?」 对此刘挽侧过头不解的问:「不让他们认可大汉,来日只怕还会不安分。既然都开始了,不过是费些时间教他们如何耕种织布罢了,只要他们认可自己是大汉的子民,他们以后必能为我大汉守卫边境。」 不得不说刘挽的算盘打得那是相当的响亮,是敌人还是朋友,只在于他们怎么运作。 刘彻早已蓄了鬍鬚,但比之从前显得苍老的皇帝,如今面对刘挽那精神抖擞的样子,刘彻也是显得十分的期待。 「父皇,我方才说了,岭南送了礼进来。」刘挽解决了国家大事,先前论起的事儿也想起来了,该如何哄哄刘彻。 「朕瞧瞧。」刘彻倒是期待得很。 刘挽挪了过去,在刘彻的身侧离得很近,「父皇伸手。」 刘彻纵然面对众臣的打量,刘挽让他伸手,还是分外配合的伸了。 「父皇,我手里有荔枝,而且是岭南刚送来的荔枝。」刘挽手中作出的是拿了荔枝的动作,可是刘挽的手里有吗? 空空如也呢。 刘彻也卡了,结果刘挽这时候道:「我给父皇剥一颗。」 说剥,刘挽双手齐上,对着空空如也的位置剥起荔枝,然后道:「父皇尝尝荔枝甜吗?」 刘彻...... 然而刘挽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父皇再伸手。」刘挽同刘彻丢下这句话,刘彻无奈之极,哪怕刚刚的手空空如也,此时又配合的伸出手,结果下一刻,刘挽给刘彻手里掉下的是一颗七色斑斓的珠子,在落入刘彻手里的那一刻,刘彻都被惊着了,其他人的反应也是一样的! 啊啊啊,珠子好漂亮,但是,刘挽方才不是说了有荔枝吗? 故一侧的刘彻身边的人已然问:「珠子虽好,总不是荔枝。」 刘挽侧过头,「荔枝在这儿。」 话音落下,两颗红彤彤的荔枝落在刘彻的手掌,暗红稍带绿,外壳皲裂平坦。 这...... 以为刘挽哄着刘彻玩的人们对这样的惊喜怎么说呢?震惊得不行。 「我让人自岭南送回的,也就几颗完好,父皇是好事成双,快尝尝味道如何。」刘挽这一番套路下来,刘彻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其他人嘛,好奇极了所谓的荔枝是什么。 而刘挽在这时候又蹭到卫青处,「舅舅尝尝。」 是的,刘挽给了卫青一颗,那头的刘彻初尝荔枝的味道后不禁重重点头,「味道甘甜。」 结果一眼瞥到刘挽在卫青跟前,迅速的将一颗荔枝剥好了给卫青,不由分说的让卫青尝了,这是有多担心刘彻会抢? 对于刘挽时时惦记卫青的事儿,刘彻莫可奈何。两颗荔枝吃完,刘彻意犹未尽,却也知道没办法得到更多。对于众臣那好奇或是羡慕的目光,刘彻直接无礼。 做生意的事刘挽有心自然会做好,他无须多问。 忆起另一桩事,刘彻唤了刘挽重新过来,而且一道往外走,竟然无意让别人知道。 「听闻西南有个山民对你勤追不舍,执意要娶你呢?」 对此刘挽哭笑不得,「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人。」 「不懂事吗?他将雅言学得极好,而且也在努力学习我大汉的文化,他自进京以来,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满长安的人怕是没有不知道他甚喜于你。你是何打算?」刘彻对那样一个人如此的痴迷于刘挽,该如何形容心情的复杂呢?霍去病去了多年,刘挽绝口不提婚事,这么些年喜欢刘挽的人并不在少数,可惜没有一个人能入刘挽的眼。 但站在刘彻的立场,刘彻是希望刘挽能够有一个相偕白首的人。一个人太寂寞了! 「他喜欢是他的事,重点在于孩儿并不喜欢他。他的喜欢只能是他的喜欢,与我无关。」刘挽答得那叫一个凉薄,并不以为意。 刘彻更不知该如何反应了,瞅了刘挽半响道:「有人给他出主意让他在今夜为你准备节目,向你求亲。」 「父皇默许。」刘挽微拧眉头,如此大出风头的事儿,但凡没有刘彻点头,某些外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刘彻坦然的答道:「一家有女百家求,你是朕的公主里相貌最出众,人品性子都是最好的那一个,有人追求朕的公主,朕为何要拦?」 当爹的也有自己的想法,末了不忘补上一句,「他们总说没有人敢娶你,朕倒要让他们瞧瞧,不是没有人敢娶你,只是你不愿意嫁罢了。」 没有一个当父亲的能够接受别人说他的女儿嫁不出去,尤其是当皇帝的。 刘彻纵然知晓一切的根源都在刘挽,但依然无法接受那些人对刘挽的评价。刘挽但凡愿意点头,立刻会有无数人求娶刘挽,只不过刘挽不愿意罢了。 刘挽......某个当爹的争这样的气是不是有点过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2页 第552章 番外八方来朝五 不好意思, 刘彻完全不觉得过分,正是因为如此,刘彻毫不犹豫的选择让一个山民在今天这样一个八方来朝,各国集聚的场面, 向刘挽表明他的心意, 证明刘挽从来不缺喜欢又愿意娶她的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晚宴开始, 刘彻领刘挽一道出现时,各国的使臣都纷纷与刘彻和刘挽见礼, 那一句大汉陛下后面接着的是长公主, 无一不在昭示刘挽在他们之中的威望。 相比之下, 已然成年, 也为人父,甚至也都开始蓄鬚的太子刘据显得黯淡的多,但没有一个人觉得有何不可。 刘挽所得到的权势地位,是凭自身的能力和实打实的战功立起的, 刘据纵然是太子又如何, 论治国之道他连刘挽的皮毛都不如,上阵杀敌他更是不曾。 可以说,刘据的太子之位稳固,其中少不了刘挽的功劳。 毕竟这些年刘据宠爱于李夫人,为此也对李夫人所出的五皇子刘髆十分疼爱,那比起太子当年只一味的打压可好得多了。 而李夫人善音律, 又长得倾国倾城, 叫刘彻是捧在手心怕摔了, 含在嘴里怕化了, 但是, 再宠又如何。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刘挽在那儿,太子之位稳如泰山。 「陛下。」万方来朝,四夷宾服,刘彻一生所追求的不过如此,得偿所愿,刘彻的心情尤其的好。卫子夫在一旁见礼,而那比刘挽年纪还小的李夫人已然飞扑上前唤了一声陛下,刘彻顺手揽住李夫人的腰应一声,不忘沖卫子夫道:「皇后坐。」 话说完回头望向刘挽,「坐那儿。」 一瞧刘彻所指的位置,右侧之位,太子之上,刘挽应一声,神情淡定的入座。 刘据及一旁的众皇子们无一不与刘挽作一揖而见礼,刘彻第一个入座,示意众人都且自便。众人纷纷入座,都不由的瞥过刘挽。 可惜,居于刘据之上的刘挽并没有任何不适,甚至还在一旁和刘据说起了话,说的都是些家常话,无非是问刘据的几个孩子怎么没来。 刘据面色温和的说起一群半大的小子正是好动的时候,宫宴上规矩多,与其把人闷在这儿,倒不如让他们自玩去,省得闹腾。 刘挽认同无比,这样的宴会算得上是国宴,毕竟万国来朝,刘彻无非想通过这样的场面向天下人昭示,大汉的繁荣昌盛,他的种种功绩都远胜于先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刘彻觉得祖宗在天有灵一定很高兴看到这样的大汉。 「大汉皇帝陛下,我等慕名前来,以前总觉得大汉或许只是被人传得很好,实则不然。来到长安后我们才知道,大汉远比我们所听闻的更繁华,更美丽。」等刘彻一如坐,自有那懂事的人起身,用一口并不算特别流利的雅言夸赞起大汉。 长安的繁华令无数人心之嚮往,但也有不少人并不相信在他们落后的时候竟然会有这样一个繁荣强盛的国家存在着。 质疑,在他们亲眼见到这样一个国家时消失殆尽。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大汉的百姓身上穿的竟然会是他们贵族所追求的衣料,在他们的国算得上有价无市的陶瓷竟然在大汉随处可见。 更别说大汉内的美酒,美食,无一不是他们从来不敢想像的存在。 当然,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更是大汉的一应建筑和道路。 从他们进入大汉的境内,他们能够看到各种四通八达的道路,一切是如此的美好,又显得不真实。 未必不会有人觉得一切可能是大汉有意让他们所看到的,或许一切并没有如此的美好,私下有人寻了百姓打听,反而由此知道了更多。从前的大汉朝百姓也苦,但近些年不一样了,朝廷大兴耕种,大力发展农业,从前他们觉得种田只能够满足他们日常的生活,勉强的活着,随着稻谷产量的增加,让他们非常清楚的感受到生活的变化。 用百姓们们的话来说,如果十几年前有人告诉他们,将来他们可以吃饱穿暖,他们是绝不相信的。 在他们普通人的认知里,能够有足够的粮食让他们一家子勉强的活下来已然是足够了。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他们也能吃上一顿好饭,穿上一件真正的好衣裳。 诚然,依然也有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但是朝廷一直都在不断的发展,不断的为百姓们解决生存的难题。 如果说以前百姓们觉得山高皇帝远,他们所遭受的痛苦和磨难,上头的皇帝是不可能会知道,那么多年下来,他们又惊奇的发现了,其实皇帝可能还是清楚的,只不过在那些年里,朝廷也是自顾不暇,没有办法为百姓们解决问题。 但现在不一样了,边境得以安宁,大汉朝接下来最重中之重的大事便是发展国家,以令百姓安居,国富民强。 长安大汉朝的国都,自然也就是大汉朝内最繁华的都城,无数人削尖了脑袋的想要往里凑,只为了能够在长安有一席容身之地。 自然,大汉朝的百姓们过的日子,相比于其他沿途他们所能看见的百姓们来说,确实也是还要更好一些。 但无论是哪一种他们所看见的百姓们所过的日子,都不是他们的国家所能比及的,自然也都是让他们羡慕无比的。 大汉的富强,不仅是在军队上,哪怕是大汉的每一个百姓,那些刚会说话的小儿,也能像所有的人大声的宣告,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3页 大汉,确实是值得他们学习,也是值得他们臣服的国。 针对这一点,很自然而然的,见到刘彻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朝刘彻弯下了腰,表现出他们对大汉的臣服,希望能够由此和大汉继续的友好发展下去,成为最坚定的盟友。 「尔等远道而来,辛苦了。」刘彻对他们的态度自然是透着一股子俯视的,而他也有这个资格。 有了第一个向刘彻示好,歌颂大汉也歌颂刘彻的人,自然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刘彻一向享受被人簇拥的感觉,正是因为如此,如今面对万国来朝,他们每一个人望着刘彻的眼神都是充满了崇敬,更是姿态优雅的像刘彻低下他们的头颅,越发让刘彻觉得,多年的经营终将是得到了收穫,也让他油然生出了前所未有的骄傲。 灭了匈奴的他,扬眉吐气,万邦来朝,四海宾服,更是让刘彻从心底里一回一回的感受到大汉的强大,以后的大汉一定会更加的强大,一定会的。 酒过三巡,无人不喜,无人不乐,刘彻的脸上已然泛起了红晕,无一不在昭示刘彻的欢喜以及此时的酒意上头。 酒过之后会答应什么事,那得看有的人提出些什么事。 随着歌舞而起,有人注意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并不是大汉所熟悉的打扮,一群男的女的一道缓缓行出,嘴里吟唱着,舞动着。 舞蹈无非是锦上添花,况且眼前的舞并不差,随着他们舞动,一旁有人站了起来,走入舞中,朝刘挽献唱,歌中之意,大抵无非是表露自己的那点爱意,无数人瞧着眼中含笑,却并不认为刘挽能看中这样一个山民。 「陛下,在下倾慕泰永长公主,请陛下将泰永长公主许配于在下。」 那样一个着异族服饰的男儿在唱完歌后,第一时间出面朝刘彻跪下,诚恳的朝刘彻求亲,希望能够有机会娶刘挽。 这样一个人,刘彻早等着了,作为一个皇帝,他受不了别人道他的女儿嫁不出去,尤其事实是刘挽不想嫁才会迟迟没有结果,并非刘挽嫁不出去。 偏外头的那些人尽想让刘彻不痛快,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在说刘挽这样的人是没有人敢娶的。 刘挽是没有人敢娶吗? 刘彻偏要争这一口气,好让他们知道,他的女儿才不是没有人敢娶! 好呢,刘彻正打算高兴高兴,结果在此时又一位俊美的中年出列,一身藏青色的曲裾长袍,恭敬的与刘彻作一揖道:「陛下,臣亦慕泰永长公主久矣,望陛下赐婚。」 哎哟,这是谁啊,谁啊? 谁不重要,重点是一下子有了两个人出面争起刘挽来,难道不是更能体现刘挽纵然已然不年轻,并不代表她没有人要,没有想娶。 刘彻高兴归高兴,但这婚姻大事,刘彻更清楚的知道一点,刘挽不点头的婚事,刘彻是断不可能做得了主。 况且,刘彻扪心自问,他不觉得不成婚的刘挽很好吗? 「你们向朕道明心意是没有用的,朕纵然是大汉的皇帝,也是你们长公主的父亲,她的婚事须得她点这个头。」刘彻一向如此,既喜欢被人簇拥的感觉,也喜欢人不断的向他表示对他的认可,在刘挽的事情上,有人为刘挽愿意付出所有,更是他所乐见的。可在最后,刘挽的婚事须得刘挽做主。 其实早在第一个男子出现表明所谓的爱慕时,已然有无数人的目光落在刘挽的身上。 三十七岁的刘挽,除了一头银髮外,面容一如当年,甚至那些个十七八岁的女郎站在刘挽的身边,明明是朝气蓬勃,最该引人注目的存在,和刘挽站在一起,刘挽那份自信从容,远非不等这些年轻的女郎们可比。 卫子夫当年正是因为相貌出众而被刘彻看中,卫家的人里,男的俊女的俏,于长安是出了名的相貌出众。 纵然是卫子夫所出的一子三女,哪一个放出去不得人一声夸赞肯定。而刘挽更是卫家乃至刘氏皇族中相貌最好的那一个人。最难得的何尝不是,刘挽是大汉朝真正大权在握,军政大权集于一身的存在。 第553章 番外八方来朝六 权利, 地位,美貌集于一身的刘挽,从来不缺喜欢她,向她表明心意, 求娶于她的人。 刘挽至今未嫁的原因,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只是谁都觉得, 那已经逝去多年的人,或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 渐渐的从刘挽的心间消失, 再也不会存在。 然而此时的刘挽听到刘彻将问题丢给她的, 也罢, 她对那些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她的各位郎君也觉得很是厌烦,每一回面对那些自荐的郎君,他们似乎认定了刘挽不过是假模假样的推託一番, 实则根本不是真心的拒绝。 既如此, 倒不如说开了。 「你们知道满天星辰几何吗?」刘挽突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 别说是刘彻了,那两位向刘挽表露爱慕的郎君也都愣住了。 结果一切只是开始,刘挽继续丢出问题道:「你们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将满天的星辰握在手里吗?你们又知道河西之地,漠北之境该如何求生吗?」 啊?刘挽所提出的问题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的,也都诧异的迎向刘挽,不解于刘挽为何突然问出这样好似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刘挽并没有因为他们流露出的诧异眼神而有所停止, 反而问得更加的认真, 「你们知道马球要怎么样才能打得好?你们又知道该怎么蹴鞠才能最快的进门, 你们又知道, 清风拂过时, 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时,又都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4页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这完全不相干。 「长公主,这与我们爱慕长公主有何干系?」身着异族的男子没能忍住的反问,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干系。 刘挽摊手表示道:「所以,我不喜欢你。因为你们既不能理解我,也永远不会明白我。」 这...... 所谓不相干的问题,实则是有着联繫的? 刘挽轻声的道:「我年少时总觉得,嗯,将来我定要嫁一个如同舅舅一般的郎君。温和谦让,胸怀宽广。」 一旁的大将军卫青已然不年轻了,在他身侧的平阳长公主听到刘挽的话也是一愣。 「可是后来。冠军侯,骠骑将军,世人都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冠军侯的性子张扬高傲,任性肆意,聪慧绝顶,他明明并不是我所喜欢的那一类的人。可他能把全世界都给我。他不是一个静得下心的人,但他会陪我听风晒太阳,也会陪我纵马驰骋,更能够应付我的各种奇思妙想。将满天的星辰握在手里,我们做到的。于沙漠草原如何寻找方向,如何活下来,我们一起努力过,也都做到了。」 刘挽的声音很轻,提及于霍去病时,刘挽并没有过多的悲痛,只有怀念,欢喜。 她那挂在嘴角的笑容,无一不昭示她的欢喜。 「或许于你们而言,冠军侯是传说,他之于我,是在我成长的十数年里,几乎占据我大部分生命的人。他陪伴我的那些时间,连父皇都不如。他知我,最难得的是从来不勉强我。他与大将军最大的相同在于,他胸怀宽广,他从来不认为我想做一件不应该去做,也从来不认为作为女子,生来该如何,不该如何。」 这一点,或许对于很多人而言是极其难得的,事实上也确实非常的难得。 「长公主,冠军侯已经故去多年。」刘挽多年未嫁的原因其实大家都很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同样一个事实也是不可否认。 刘挽道:「那又如何?」 对啊,那又如何。 「或许我应该说得更直白一些。你们对于我而言,你们能给到我什么?名和利,地位权势,我一样不缺,我既不需要通过嫁人往上一层,也不需要通过联姻以达到另一种目的。我想要的,我凭本事可以得到,嫁人不再是我必须的选择。当然,不嫁的我这么多年依大汉的律法是交罚款的了,这一点户部可以作证。」 刘挽最后补上的一句,无非是在提醒大傢伙,她从来没有仗着她是大汉的公主无视王法。大汉朝为了人口的发展,规定了男/女成婚的年纪,当然,只针对于女性到了一定的年纪不成婚将罚以重金。 在这一点上,从来不缺钱的刘挽万万是不能落人于柄的。 本来因为刘挽提及霍去病,不少人都有些伤感,结果下一刻刘挽提及交罚金的事儿。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呢,反正无数人的视线已然落在某个户部尚书的方向,那一位点了点头。 以身作则,刘挽但凡没有这份果断是断不可能令人生敬也生畏的。 「长公主,我倾慕于你。」听刘挽的分析,真是让人透心的凉。 有人急切表明他的心意,对啊,他对刘挽的爱慕。 不料刘挽低头一笑,非常犀利的指出:「是的,你倾慕于我,并非我倾慕于你。」 这句话初初一听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事实背后所隐藏的意义呢? 反正在那么一瞬间令他们都有些傻眼。 「所谓情与爱,无非是两情相悦,一厢情愿,亦或者是强求了罢了。你们对我的爱慕,何尝不是为了满足于你们自己的那点私慾。饱暖思淫/欲,你们对我有所求,可是我对你们无所求。成婚是为了什么,两情相悦,心心相印,夫妻恩爱,共携白首。而我对你们不喜。既是不喜,本宫身边不缺贴心的人,最重要的是,本宫不得闲。」刘挽最后丢出的不得闲三个字,引得多少人嘴角抽抽,这确定不是藉口? 「本宫一句不得闲,都觉得是藉口吧?」刘挽何许人也,他们的那点小心思完全瞒不过刘挽,刘挽一语道破,一旁有人小声的嘀咕道:「确实像是藉口。」 结果刘挽坦然的道:「本宫每日卯时起,习武看书,处理公文,下响会陪伴父皇和娘亲,有时候聊聊天,说说话,有时候一句话不说。难道陪伴父母不算正事?」 这个,这个,还是算的。 正是因为算,才让人无可反驳。 「于你们来说,夫妻相伴,相互扶持挺好的,但对于我,我不缺陪伴的人。年少时能够入我的眼,住进我心里的人有了,哪怕冠军侯如今不在,那十几年他所给予我的,无人可及。或许有人会觉得,一个人难免寂寞,毕竟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见色起意,无非是看中了那么一个人而已,得到了,拥有了,也算是一番成就。但对于我,为一个人花心思,哄着他,宠着他,我确实没有这份闲心,也不想浪费这样的精力。有这样的功夫,我多想出几个好主意为大汉,多做几件实事,或者陪在父母的身边不好吗?」刘挽的话太过直白,也无一不在显露她对于所谓情/爱的不在意。 别人觉得挺好的事,不好意思,在刘挽这儿完全不算。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是以,重点在于喜欢。你们虽倾慕于我,可我对你们并无感情。而本宫对你们无所求,更不愿意花费时间去喜欢你们,为你们努力为难自己,如此的答案,够了吗?」刘挽拒绝过太多的人,每个人都觉得她应该要放下霍去病,该有属于自己的新的人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5页 所谓的新人生,是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才算吗? 刘挽的人生忙碌得很,她想要做的事情很多,恰好最不应该做的就是浪费她的时间。 「长公主,我只想陪伴在长公主左右。」眼看刘挽都把话说得如此的直白了,终于有人喊出这样的一句话,希望刘挽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我不愿意。」刘挽斩钉截铁的拒绝。语气平静的道:「你一直在强调你想。你并没有问过本宫想不想,愿不愿。或许我更应该说,我不愿意为你改变我如今的生活。尤其我无法确定如你所愿后将会给我带来的后果。比起防备于我身边的人,我现在很喜欢我的日子。能让我有所改变的人,你们都还没有这样的份量。」 刘挽如此拒绝的理由,属实出人意表。 但是仔细的一想谁不得不承认刘挽说得在理。 确实啊,刘挽有权有势有地位,根本不需要靠任何人都能大权在握,她既没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喜欢而委屈自己? 人生在世,为了家国天下而可以忘我,捨弃自己,但并不代表应该要为了一个所谓爱慕你的人委屈自己吧。 到刘挽这样的地步,啥也不缺的人,因为别人说她缺一个男人,她得要因此给自己找不痛快? 况且,那样的一个男人所谓的爱慕是真是假,谁能保证? 万一要是那样的一个人靠近刘挽是打着爱慕的名,实则另有盘算,那对刘挽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谁知道? 得了,刘挽这样的女人过于可怕了些,她太清醒了,是以对刘挽,千万千万别想不开的跟这样的人谈情/爱。 但,如此解释的刘挽,又让多少人为之敬佩呢? 情与爱,一但深陷于其中,有多少人能爬得出来,万幸刘挽心里有了霍去病,也并不认为以后的日子需要和别的人一道共赴一生,也就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想长公主心中认定的如意郎君竟然不是像陛下,而是大将军吗?」 第554章 番外八方来朝七 可是吧, 总有人揪住某一些问题,以为可以藉机让刘彻对刘挽生出不悦,亦或者想要藉机拉踩,以体现她在刘彻心中的地位。 无数听见的人都不由拿眼望向刘挽, 这话刘挽得怎么接? 没有一个父亲不希望自己成为女儿理想的那个未来夫婿。可刘挽刚刚论及她年少时所憧憬想要嫁的是卫青这样的儿郎。 谁都清楚, 刘挽是刘彻最信任也是最宠爱的人。否则又怎么可能坐在太子刘据之上? 但有人想让刘挽不痛快, 很多人表示期待。 偏刘挽听见了, 也察觉周围人那隐含恶意的打量目光,神情自若, 一眼瞥过刘彻身边的李夫人, 李夫人明媚的沖刘挽一笑, 瞧着极无害。 作为被刘挽举例子的卫青, 心下长长一嘆。但也明了有些话他根本不能开口。 「父皇会将我许配给像您一样的男儿吗?」可是,所有人都觉得刘挽定要因此叫刘彻生出不满了,结果刘挽竟然将问题丢给刘彻。还可以这样的吗? 无数人傻眼,包括问出问题的李夫人在内。 刘彻几乎没有犹豫的答道:「不会。」 相当的肯定, 叫无数人都呆住了。 不是, 刘彻几个意思? 然而刘彻一眼瞥过旁边的李夫人,明明只是随意的一个眼神而已,却无端让李夫人不寒而慄。 「儿谢父皇。父皇英明神武,是为一代明君。为君者当以家国为重,以天下之利为重,独独不该为儿女私情所绊。嫁如父皇这样的郎君, 非女子之幸。」权势地位刘彻能给到他身边的女子, 可他也随时可以收回。一个凉薄之极的男人作为丈夫, 哪个正常心疼女儿的人能答应? 一群人在心里默默的把刘挽的未尽之言补上。 为了荣华富贵, 有所图谋的人才会想把女儿送到刘彻的跟前。真为女儿好的怕是没有一个觉得刘彻是良配。 当然, 无数人也不得不感慨刘挽的脑子太好使,明明是二选一的答案,谁能想到最后会被刘挽丢出去,丢给正主刘彻? 李夫人想坑刘挽,谁曾想最后会坑到自己头上? 和刘挽相比,李夫人在刘彻身边是有所图的。而刘挽从来都是为刘彻分忧的存在。 说得更直白些,大难来时,刘挽会和刘彻同舟共济,李夫人会吗? 李夫人于此时已然感受到刘彻身上散发出的生疏,轻唤声陛下。 「我儿心志坚韧,非常人可比,男人而已,若我儿闲来无事想找个乐子,并无不可。但若不想花这个心思,自然亦无不可。」刘彻非常大方的向众人昭示,对刘挽,他只要刘挽高兴。 男人而已,如同他身边的女人之于刘彻的意义,开心可以逗一逗,不开心也可以连看都不看一眼,这就是刘挽所具备的底气。 刘挽认同无比。视线落在摇摇欲坠的两位郎君身上,坦然无比的道:「你们的爱慕我知道了。但我既无心也无意,自然也不会弔着你们。于我,我对心之所喜的人和物愿意花费心思,我不喜之人和物,我无心顾忌。你们大好的光荫大可不必浪费在我的身上。于我而言,我得到过这世间最真挚的感情,你们没有可能取代骠骑将军,也没有这个机会。我这个人很知足,拥有过得到过的,不会再心存奢望,更不愿意花时间去探寻一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真心爱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6页 不愿意三个字才是根本所在,刘挽这样的人,她还有什么必要管男人的喜与不喜吗? 如她所言,她得到过这世间最真挚的感情,年少时的青梅竹马,情窦初开时的一心一意,舍己而为她的真心。 没有一个人可以像霍去病一样同她一起长大,懂她爱她,愿意为她付出所有。 也没有再像霍去病那样的人值得刘挽敬之重之,捨命相救。 这一点,无论多么不想承认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但凡只要是一个知足的人,都不会觉得刘挽不愿意再接受另一个男人有何不可。 甚至因为刘挽是一个懂得知足的人,知足的认为她既然拥有过,从此也不会再生出能够遇上同样一个人的奢望,理智而清醒,也不会犯下不该犯的错误。 不得不说,刘挽这样的拒绝也算是让人长了见识,但对下方的无数女子来说,如同醍醐灌顶,对啊,男人是什么?年少时最真挚的感情如果她们得到过,最终失去,她们为此而伤心难过,会因为这样而放弃自己的人生,甚至对自己生出怀疑吗? 情与爱不过是人生中的点缀,谁规定的女人就得要有男人? 啊,也不对,男人于女人,如同女人之于男人,两心相悦时心意相通,若是没有心意相通,大可一拍两散。为利益而结合的,也该清楚的明白,他们之间没有情,只有所谓的利益。 既是因利而动,当一心为利而谋。 事难两全,不可以三心两意。 只有像刘挽一样足够强大,不需要为利益而谋划,也不必对谁低头,才算是她们真正得到自由的时候。 试问她们这些人有谁不想像刘挽? 想,却也不得不反省,她们为何依然和刘挽差之远矣。 「长公主可以随时改主意。」但依然有人不愿意就此放弃,那一位身着异族服饰的人依然不依不饶的朝刘挽开口。 刘挽在此时开口道:「不如供给你们的盐减少一半吧?」 话音落下这位郎君已然在第一时间低下头道:「长公主,你我早先谈好的。」 「是啊,谈好的。但你有所图偏又装深情,既是情深不悔,我不过是适时的让你付出一些代价,以证明你的真情,不好吗?」刘挽平静的询问,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刘挽很在意某些人的情深,实则呢? 刘挽完全是看穿所谓的情深,故对有人企图继续演下去,她显露出了厌烦。 某一位郎君一脸受伤的望向刘挽,万万没有想到刘挽竟然是如此的看待他。 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刘挽似若未觉,而是一脸的认真问:「江山和美人,你选哪一个?这一个女人还是并不介意将你丢弃的土地握在手中的女人。」 闻此言,在场的人都清楚,刘挽有此能力。 无论是西南亦或者是东北,自刘挽去后,多少山民下山,多少部落表示愿意归附大汉,但凡研究过的人都清楚的知道一点,比起在西域时刘挽的大刀阔斧,刘挽自收拾起这些仗着山高林密的人,手段相对温和,不过是教他们如何织布制衣,如何开荒种田,如何耕种收穫,却也由此真正得民心,故大汉的疆域一直在不断扩张。 刘挽是很美,世间难得的美人,但她这样的美人也是带刺,稍有不慎,贪图刘挽的人未必不会须得付出所有。 「长公主好生狠心。」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听出了委屈。 「既有所求,你该摆正自己的态度。本宫不喜欢你的纠缠,你若不识趣,怪不得本宫心狠。」刘挽在此时既然放了狠话,必须是要一狠到底的,好让眼前的人知道,她绝不是在玩笑。 得,示爱的人要的并非刘挽的动怒,是以面对刘挽已经下达最后的通牒,这一位退后一步道:「长公主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 刘挽说得出做得到。 喜欢刘挽或许是真,但为了刘挽要丢弃他的身份地位,不是所有的男儿都捨得。 刘挽相对的满意了,视线落在另一位郎君身上,没有给那位开口的机会,刘挽相请道:「请。」 她既然拒绝了,绝不是做样子,她的心思不在情/爱之上,这一点企图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的男人都应该记住。 「长公主,臣绝不会放弃。」眼前的这一位目光坚定,刘挽不再开口,而是与刘彻道:「如此良辰美景,岂能繫于儿一人之身。当载歌载舞,以迎各方来客。」 显然刘挽完全不想再跟人继续讨论她与男人之间的事,今日有客远来,该让他们看到大汉的另一面,歌舞何尝不是另一种准备。 随刘挽话音落下,丝竹管弦之声响起,舞伎翩然而入,也将所有的尴尬都掩盖。相互敬酒,欣赏歌舞吧。 而此番歌舞的表演也并非只一样而已,既有西域女子的,也有汉室多年的宫廷舞蹈,以及那显得尤其温婉的南方女子。 歌舞跳动,刘挽注意到在场的人欣赏着各色不同的舞蹈,都显得如痴如醉,酒过三巡,差不多时起身朝刘彻道:「世人观舞,瞧的是舞姿,容貌,而父皇所见的却是江山社稷图。」 闻刘挽所言,多少人一顿,刘彻的眼中已然流露出笑意。 「西北豪迈,无论是男儿亦或者女郎,热烈奔放,舞踏最是热情。」刘挽摊手所指,是那坦胸露腹的男儿和女子们,他们自信的展示自己的身体,用他们的身体向世人昭示他们的欢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7页 「东南水乡,女子温婉内敛,舞蹈克制内敛,柔美婉约。」是的,那方有女子执以伞舞而动,有别于西北之舞。刘挽含笑道:「歌舞皆为一方特色,今之所见之歌舞,二十年前大汉还没有。」 刘彻轻笑出声,「知朕者,泰永也。」 多少人听到刘挽的话不得不在心里默默的给刘挽竖起大拇指,厉害成刘挽这样,谁能不服,谁敢不服? 刘挽举杯道:「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今四海宾服,八方来朝,父皇英明,我大汉大治。」 不得不承认,刘挽是懂得怎么哄刘彻的。 对一个帝王来说,再没有四方来贺,八方来朝更能彰显他的功绩。 刘彻一眼瞥过低下的臣子,以及那肤色各异的外臣,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刘彻,叫刘彻真切的感受到他们此时对他的臣服。 大汉的疆域在刘彻的手里到底开拓多少,刘彻自然是会清楚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此时刘彻听到刘挽的祝语,已然端起酒杯道:「皆众卿之功也。」 唉哟,不容易啊,刘彻还能知道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功? 刘彻在此时站起来道:「大将军为大汉开疆展土,庄卿为朕整治吏治,赵卿大力发展农业,石卿施以仁政,我儿文治武功以安天下,才有今日大汉的强盛繁荣。」 一个个被点了名的人,都是大汉如今的宰相。 卫青、庄青翟、赵周、石庆。再加一个刘挽。 比起先前的大汉只有一个丞相,如今在朝的四个,虽然三省的空位并没有补全,然这些年的大汉朝却是一直都本着宁缺勿滥的原则,并没有因此对朝局有何影响。 「陛下英明,用人唯才,方有我等大显身手的机会。陛下厥功至伟。」好话刘挽都说了,怎么样来补充,谁还能不懂。 刘彻听着这话心里更满意,此时与众人举杯道:「愿我大汉国祚永享,愿我大汉国泰民安。」 「愿我大汉国祚永享,愿我大汉国泰民安。」整个长林苑迴荡了这样的一句话,是无数人对这样一个盛世所存在的美好愿望。 第555章 番外何以承一 征和二年春, 刘彻六十有六。 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刘挽得阴阳家逆天改命成功后,刘彻对长生不老的追求更是不断的增加。 且早年他更是效仿秦始皇登泰山封禅,既告于上天他所追求的功劳, 也是因为有人告诉他, 那是离上苍最近之地。 登于泰山之上, 唯有刘挽, 可惜刘彻和刘挽到底做了什么,无人得知。自那以后, 刘彻越发坚定追求长生不老, 用刘彻的话来说, 既然阴阳家的人能够改刘挽的命, 也一定可以如他所愿的让他得以长生不老。 可惜,刘彻怀揣这样的希望,穷极几十年,网罗天下方士, 不知练出了多少所谓的长生不老的丹药。这些方士个个都说这些丹药可以让刘彻长生不老的话, 实则啥也不是。 为此,因为欺骗刘彻而被砍的人不在少数。 在这点上,没有人敢道刘彻半句的不是。 方士,骗子,难道不该治吗? 杀了这些骗子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随着刘彻感受到自己的年迈, 每每对上刘挽那除了一头青丝变白, 纵然已然四十有五, 面容不变, 一如当年十八岁时的模样, 心中到底生出多少恶念自不可知。 但刘挽这些年并不常在长安,纵然随着西南东北之地也得以安定,可近十年来刘挽代刘彻巡视天下,整治豪强官绅,近些年的大汉,豪强官绅都遭受到致命的打击。 年幼时便懂得大汉最大的敌人是世族豪强的刘挽,和刘彻一拍即合的选择兴教育,推行科举与察举并行的制度,只为了让大汉可以渐渐的不再受制于世族,将来的大汉可以有足够的人才可用。 数十年下来,算是稍有成果。 而随着西域和西南东北之地的利益均分,刘挽将世族豪强们的注意力对外转移的法子渐渐的也开始失去了效果。从而这些人又将主意打到大汉境内的百姓们身上,无非依然是要占百姓的田地,以扩大自身的影响力。 可是,他们以为如今的大汉依然是从前的大汉吗? 随着官制的改革,大汉监察体系也是在不断的完善。 强占百姓田地的事,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纵然刘挽很努力的将目标转移,依然没有办法让大汉的百姓得到真正的安宁。 只是边境安宁至关重要,而且想要整治世族豪强,也得有一个能干的人。 最终,刘彻定下了刘挽,命刘挽代他这个天子巡视各地,至于怎么样出手将豪强世族们抢去的田地都收回,刘挽是杀了一批又一批的世族,杀到最后,不用刘挽开口,这些世族豪强已然相当自觉的将所有强占的田地都上交。 而眼看刘挽这就把各州县的土地平分了回来,刘彻欣喜之余,突然瞥见自己那已然皱成一团的双手,瞬间又阴下了脸。 「让泰永长公主不必急着回长安,原地待命,朕另有安排。」刘彻心情不好,也不打算掩饰一二,刚刚夸刘挽一声好的人,好像不復存在。突然的下达这样的命令,在一旁伺候的华刻显得一愣,还是乖乖听话的退下去传达。 原本刘挽一去数年,巡视各州县,专治豪强世族,这样得罪人的事刘挽做得够多,多年来刘挽被行刺的事不在少数,等在长安的卫子夫盼星星盼月亮,只想刘挽早些回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8页 然而千盼万盼,终于盼到刘挽将事情都办完,马上便要回京了,结果刘彻下达这样的诏令,卫子夫拧紧了眉头,「陛下没有说是何安排?」 前去打听消息的人摇了摇头,若是有所吩咐就好了,偏刘彻什么话都没有说,只让刘挽在原地待命,所谓的安排也没有论及。 朝堂上的情况是让人不安的,尤其这些日子刘彻总挑刘据的刺。作为太子的刘据,明明早些年是叫刘彻认可的存在,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刘彻似是看不到刘据的半点好。总觉得刘据太过优柔寡断,前两日又将刘据喝斥了一顿,更是直接下令让刘据不许上朝。 卫子夫想,刘挽在外,刘彻或许是将对刘挽的忌惮都算到了刘据的身上,刘挽回来之后,一切应该会变好的,结果怕是她太想当然了。 但在刘据被立为太子后,为了让刘彻得天下名师,刘彻让刘据入藏书楼求学,更许太子刘据在成年后建博望苑,以令刘据网罗天下能人异士。而随着天下定,刘彻更喜欢外出巡游,以效仿秦始皇,以震慑天下,也想看看渐渐越来越好的大汉河山。朝中大事刘彻尽付于太子刘据,交由刘据操办。 刘据在那样的情况下所显露出的仁厚,对底下臣子多以宽厚待之,朝廷所行之律法,皆从轻而发落,为此倒是和刘彻一些行事风格上有了冲突,但刘彻在早些年是认同的,然而近几年刘彻却对刘据越发的冷落,突然不让刘据上朝一事,谁能不在心里嘀咕? 莫说卫子夫因此而不安,听闻刘彻让刘挽留在外头,暂时不能回长安,整个大汉朝上下都不禁心生狐疑,不明刘彻到底意欲何为。 也有的人觉得,这或许可以成为他们的机会。 不出所料,随刘彻下令让刘挽暂不回京,有人上告左僕射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贪污军响。不仅如此,还有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 这就不得不说道说道公孙敬声此人了。 公孙敬声是为卫子夫的长姐卫孺君所出,是卫孺君嫁公孙贺后所生。而作为左僕射的公孙贺,早年随卫青七出匈奴,后来又随卫青平定西南和东北等地,可当年刘彻提拔公孙贺为左僕射时,刘挽是反对的,只道了一句德不配位,公孙贺不能为相。为了这事儿,卫孺君和公孙贺都以刘挽生出了怨怼,以为刘挽未免太不近人情,半点不顾念他们之间的情谊。 公孙贺在刘据成为太子之后为太子舍人,换而言之,公孙贺在一定意义上是作为太子刘据的人存在。这些年随着公孙贺作为左僕射,在大汉朝廷上公孙贺更是铁桿的太子粉,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刘彻将刘挽手中的权势收回。 为此,卫子夫直接将卫孺君请进宫,但问一句,这是想挑起刘挽和刘据相争吗? 刘挽得到的所有权利都是她凭自己的本事实打实的奋斗出来的,而刘据并不认为需要刘挽将权利给到他,他才是太子。 公孙贺何意?是觉得大汉只容得下太子而容不得刘挽一个一心为国的公主? 一直以来卫子夫是从不管朝堂上的事的,但对于公孙贺竟然敢挑起刘挽和刘据相争一事,那是国事何尝不也是家事。 身为一个母亲,没有人能够接受自己的孩子相争相斗,尤其是由她的亲人所挑起的。 此事传到刘彻耳中,难得的是刘彻并没有斥责卫子夫。 随公孙敬声贪污一事批露,再被牵扯上阳石公主。阳石公主是刘彻的第五女,母亲阮氏,年轻时貌美得宠于刘彻,后失宠。 论辈分两人自然是不合适的,且阳石公主是有夫之妇!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风浪涌动,不知怎么的竟然传出公孙敬声贪污和阳石公主私通一事,告发的幕后指使者是刘挽。 这下好了,事情越闹越大,竟然还有人说刘挽有心争太子之位,想成为大汉的女帝,故而开始剷除异己,除太子的臂膀。 话传得越发不像样,于此时刘彻下令将公孙敬声打入大牢,公孙贺自然是慌了,甚至随之而来传出刘彻赐死了阳石公主,更让无数人的恐惧到达了顶峰。 「什么?」慌乱的何止一个公孙贺,自打儿子被人告状后,公孙贺已然见不到刘彻,居于上林苑中的刘彻不仅不见公孙贺,连公孙贺送入的奏摺都如同石沉大海,不见半点踪影。 公孙贺慌啊,慌得不行! 但是他没有办法。 上林苑那儿他不敢闯,宫里,宫里自打上回他对刘据说出让他小心提防刘挽,卫子夫言辞犀利的借卫孺君的嘴警告他一番后,这些日子刘据对他虽然依然客气有礼,然傻子都能感受到刘据对他的疏离,那神色间的冷漠。 纵然公孙贺在后来意识到,不对,他怎么能跟刘挽斗起气来? 他不该不清楚,在整个大汉朝,论本事,权利,得圣宠,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刘挽,最重要的一点是刘挽得君心。但凡不是刘挽有刘彻在身后支持,都不可能有刘挽如今的权势滔天。 可是,刘挽的权势太大了,自打当年的刘挽作为尚书令之后,哪怕刘挽在朝的时间很短,尚书令的名头一直都挂在刘挽那儿,无论六部有何变动,刘彻都会在第一时间询问刘挽的意见,唯有刘挽那儿点头,才有推行的可能。 公孙贺不年轻了,而年轻的一代里,当年的第一批进士,几乎都是从西域磨砺回来的,早在公孙贺成为尚书令左僕射之前,如陈谦,陈顺,他们早在他之前已然进入三省,一个为门下侍中,陈顺为人正直敢言,在四十的这个坎,成为继刘挽后的第二个女相。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9页 而陈谦比她小了两岁,稍稍比她晚了一些也成为中书省中书令,同样也是正直敢言。一心为民,在刘彻那儿自然是深得帝心。 剩下的六部中人,甚至是朝堂上各种各样的官员,谁也无法忽视的一点,在这十年的光景里,几乎都已经成为参加科举得以被国家录用的人才。而这一切,推行科举制的刘挽绝对厥功至伟。 第556章 番外何以承二 别以为刘挽只是征战在外, 自她年幼时在长安建起藏书楼,此后无声无息的在各州县建起多少的藏书楼,端看各地读书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当年藏书楼被刘挽一怒之下关闭之后众人的态度便可知, 刘挽大兴教育, 那是在做了之后才昭告于天下。 科举一兴, 刘挽亲自推行的改革, 以令天下人都看到读书识字可以改变命运的希望,自然引得天下人争相效仿。 希望永远是最大的动力, 自此刘挽不需要再不断的重申读书的好处。 随着刘挽将陶瓷之利用来兴教学校, 以令各州各县之内都有能让人读书识字的学校, 再加上刘挽大力的发展经济, 以带动地方富裕。 不错,刘挽镇守西域长达十五年之久,但那十五的光景,西域发生了何等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年里北地出了多少科举进士, 单单如此功绩,满朝何人能比? 更何况刘挽自北调南之后,与各地山民及百越等国相处融洽,为他们造桥铺路,修渠引水,以助民生, 又教他们耕种织布, 让各地的山民和百越等族都得到实实在在的利, 多少人对刘挽感激涕零, 多少国因刘挽而对大汉俯首称臣。 刘挽的声望远非刘据可比, 谁让刘挽多年纵然得了仁厚的名声,也不过是在朝堂上助刘彻处理政务,真论起来并不像刘挽一般于国有大功,自然也是不可能比得上刘挽的威望。 不是没有人向刘彻进言,是不是应该让刘据出去歷练一番,否则天下只知泰永长公主而不知太子,那对大汉并不是一桩好事。 这个提议不能说刘彻没有听进去,但是刘彻确实也不能说不给刘据机会,比如当接二连三的有人状告各地的豪强世族强占民田,且世族越发不像样的情况下,作为皇帝的刘彻自然是无法容忍的,要知道多年前针对此事,刘彻已然是在不断的忍耐,到如今很明显是不想再忍的了。 既然忍不了,刘彻必须是不忍的。 初初刘彻的意思是让刘据去主理此事。 毕竟如同朝中众多臣子的想法一样,作为皇帝的刘彻也觉得再将一桩桩的事交给刘挽去办,刘据的存在感太低了,没有一定的威望,刘据将来坐得稳皇帝这个位子吗? 不错,因为刘挽的缘故,世族们显得有些势弱,但绝不代表世族们会因此放弃对权利的追逐,否则又怎么会又闹出强占民田,为富不仁的消息? 世族不安分就得治。刘彻对于案上堆积越来越多状告世族的事,那是一忍再忍,原本顾念国家变动太大,国策也在不断的变化,对待官员,朝廷得利不少,该松就得适时的松一松。毕竟早年为了治住这些不配合的官员,刘彻可是实施了酷吏政治,对待那些敢喊出来不配合的官员,刘彻杀得一个都不剩。 大抵这些年刘彻将抚民爱臣之事交给刘据来办,以造太子之势,反而让朝堂上的官员,天底下的世族觉得他刘彻怕了? 好,敢动天下的根基?刘彻必须得要腾出手治人。 可是,刘彻显露出要让刘据去负责此事的时候,第一个反对的人却是公孙贺。 得罪世族的下场谁不清楚,世族们一向都是小心眼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接受将来的皇帝把他们压制得死死,断他们的前程。 没等公孙贺阻止成功,恰在此时刘据病了。 病入膏肓,命悬一线,几次三番亏得医家的人拼死相救,否则只怕刘据命都要没了。 如此一来,刘据纵然命是救回来了,但也得好好的将养身体,公孙贺为此那是高兴的,但同时他们谁都知道,刘彻有意将事情交给刘据去办,那是对刘据委以重任,只要刘据将此事办好,办妥了,他的太子之位将稳如泰山。 可惜,时也,命也。 刘彻在刘据生病之后,毫不犹豫的选择将在西南边镇守十年的刘挽调回长安,并且给予她绝对的大权,让她彻查天下的所有世族官员,所有胆敢强抢民田者,诛。 事情交到刘挽手里,世族们如临大敌,但他们也很清楚的知道,他们不可能阻止,刘挽这样的人比起刘据,必须要难对付得多。 短短五年的时间,刘挽清查大汉的户籍,将世族们的隐户全都查了出来,结果自不必说,既将田地重新分配,更是顺势将世族们压制得死死的,连动都动弹不得。 如今大获全胜而归,结果又闹出一堆的事情,这里头到底都有谁的推手,怕是哪一个都说不清楚。 公孙贺见不着儿子,纵然他是左僕射,是尚书令之下第一人,并不代表朝堂上的所有人都会卖他面子。 平日没什么事儿,自然都可以商量,有事儿的时候你说什么?怎么的? 想折腾吗?大汉朝的三省六部,各司其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服气不如到陛下跟前分说。再不济让陛下将我们拿下。 如今的大汉朝,官风得正,所谓的权势地位,都比不上为官所得的一个正字的评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0页 当官就应该要当这样的官,否则他们岂不都成了一个笑话? 公孙贺先前总以为他这个左僕射当得是相当成功的,在进不了刑部大牢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他要朝堂之上根本没有他以为的得势。 对于他,有太多的人瞧不上他,也从来不认可他,有刘彻在,旁人还会给他几面薄面,但如今难道不是刘彻已然表明对他的放弃?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敬声会死吗?敬声会不会死?」一声声的质问之下,无一不在泄露卫孺君的恐惧,她只有那么一个儿子啊,若是死了如何是好。 公孙贺的脑子飞转,「你进宫求皇后,请皇后出面。」 「怎么可能。上回因为长公主不同意你成为丞相的事,我说了几句难听的话,皇后已然生出不悦,现在请皇后出手,皇后怎么可能答应。」卫孺君也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她竟然会跟妹妹闹到那样的地步,如今让她再去找卫子夫,求卫子夫出手,卫子夫万不可能答应。 「那也要去,无论如何也要从皇后的口中探知,到底泰永长公主怎么样了。」比起长安城内的暗流涌动,于公孙贺而言,他最想弄清楚的是刘挽的动向,如今的刘挽在哪里,有何异样?朝堂上传出来的消息再乱再多,都牵扯上刘挽了,但刘挽那里半点动静都没有。 刘挽那里,想从她那儿打听消息不可取,当如何? 满宫里他们唯一有可能打听到关于刘挽消息的存在只有卫子夫。 然而他们把卫子夫当成了什么? 公孙贺企图挑起刘据和刘挽相争,想让他们姐弟为了权势反目,从那一刻开始,公孙贺于卫子夫而言就是敌人。 卫孺君要帮公孙贺,卫子夫拦不着,但不要觉得卫子夫可以不计较。 故,对于卫孺君请求入宫相见的帖子,卫子夫直接回了不见。 这种时候他们能够相见吗? 刘彻哪怕不在宫里,而在上林苑内,并不代表宫里的事情刘彻会不知道,恰恰相反,刘彻一清二楚。 公孙敬声做下的事,换成谁都不能容。 他既然胆敢贪污军响,这是要大汉军队生乱,断大汉根本。教不好儿子须得付出的代价,又不是没有人提醒过公孙贺和卫孺君。不过是他们不以为然,没有把旁人的好言相劝放在心上罢了。 如今,卫子夫对事情牵扯得越来越多,好似越来越多的人不受控制的捲入其中而不安,更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轻举妄动。 卫孺君被卫子夫拒绝并不意外,但她并不放弃,关系公孙敬声这个唯一儿子的事儿,让她放弃不理,怎么可能。 不管不顾,卫孺君继续往宫中送信,只为了求得卫子夫一见。 「母后,既然姨母想见,不妨让她进宫。」终是刘嘉在得知卫孺君不依不饶的要进宫见卫子夫后,竟然给出这样的建议。 卫子夫一眼扫过刘嘉,刘嘉啊,这些年的刘嘉活得相当的肆意,有刘挽护着的刘嘉只管自在的活着,图的只是自己痛快。 萧定如今也为六部尚书里的礼部尚书,但早些年萧定与刘嘉之间早已貌合神离,甚至正正经经的和了离。 想起此事,卫子夫很是头痛,极是觉得眼前的刘嘉比之刘挽要叫她脑门疼的多。 「如今乱成一团,你莫再添乱。」卫子夫喝斥一声,提醒刘嘉别在她烦心的时候再乱来。 刘嘉巧笑嫣然的道:「我怎么会添乱呢?二姐不方便做的事,我们得帮她做好。省得将来再让二姐费心。」 闻此言,卫子夫蹙起眉头显得有些不解,「你私下都做了些什么?」 不料刘嘉并不回答,只道:「我去看看据儿。」 纵然刘据都已经快当人祖父了,在她们这些姐姐跟前依然是弟弟,刘嘉唤着据儿,已然在第一时间起身朝一旁走去,根本不给卫子夫留她的可能。 卫子夫朝刘嘉的身影问道:「你到底都盘算了什么?」 「母后别管。我总不会害我们一家子。」刘嘉非常肯定的告诉卫子夫。 第557章 番外何以承三 可是这样的一句承诺怎么可能让卫子夫相信? 卫子夫信与不信, 刘嘉人都走远了,也不管那许多。 比起卫子夫,此时刘嘉最想知道的是刘据的想法。 刘据这些年长得很好,纵然面对刘彻的为难, 臣子们的逼迫, 想方设法想让他和刘挽相争相斗, 可他从来没有越过线。 他始终记得一点, 刘挽从来不是他的敌人,而是他的姐姐, 更是自小对他用心教导, 让他成为一代圣君的人。 刘挽比任何人都要更希望他长成一代明君, 正是因为如此, 他知道刘挽不像别的人总是想方设法的算计他,更不会逼迫他。 「三姐。」见到刘嘉,刘据并不意外,纵然刘彻没有让他上朝, 如今外朝闹得人仰马翻, 他还是能静得下心看书。 一旁的宫人们但见刘嘉也都纷纷见礼,刘嘉笑着沖刘据昂起下巴道:「你如今也歷练出来了?静得下心?」 刘据低头一笑极是自信的道:「托父皇的福,不得不练出来。」 刘彻一向磨人,每每对上刘据,他既对刘据寄以厚望,又怕刘据过于出彩, 从而让世人都把他这个皇帝抛之脑后。 当然, 在有一个刘挽的情况下, 刘据所要承受的非议有些多, 一则是论他不如刘挽, 二则也总有人提及刘彻对刘挽的偏爱远在他这个太子之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1页 刘据每每听这样的话都想说,对啊,他本来就不如刘挽不是吗?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既然都知道他不如刘挽,那为何还要觉得刘彻宠爱为刘彻为忧,为大汉守卫边境的刘挽不应该得到刘彻的宠爱呢? 凡事都是相对的,他既没有刘挽的能力,不能自幼为刘彻分忧,也不能卫大汉边境,更不能抚民于境,为何他们总想让刘据去和刘挽争? 「你们都下去吧。」刘嘉毫不掩饰的笑出声。一旁的刘据觉得今天来寻他的刘嘉纯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即让宫人们都退下去,他们姐弟说说话。 宫人们无一个敢怠慢,连忙的退出去。 没有了外人在,刘嘉往刘据跟前走了一步,「如何?」 这句话问得刘据一愣,随后问:「到如今的地步了吗?」 「你说呢?」刘据有所迟疑,可是刘嘉却认为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谁也是不能回头。 刘据昂起头与刘嘉对视道:「三姐,若败,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父皇如今出手,你我若不先下手为强,一样会死在父皇手中。」刘嘉觉得自己对刘彻还算是相对了解的,因此在此时点醒刘据,事到如今他们谁也没有回头的机会,刘据要是想坐以待毙。行,他只管等,刘嘉断不可能等的。 「三姐是为我还是为二姐?」刘据突然又问出这样的一句话。 刘嘉丝毫不避讳的诚实而答道:「自然是为了二姐。你坐不稳这个江山。你心里有数。」 虽然很残酷,但不得不承认刘嘉说的也是实话。 「都到这个地步了,要么你我一道联手,要么我自己来。你是知道的,我这个性子从来不管别人的死活,我想做的事我一定会做到,也一定的会做好。」刘嘉昂起下巴无所畏惧的昭示,刘据不禁一嘆道:「我在三姐心中就没有一丝的可能?」 被问到这话,刘嘉与刘据对视问:「你自己是什么样子你自己不清楚,须得问我?」 对啊,刘据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心里没点数?用得着问刘嘉? 被问的刘据半天答不上话。 「那你要是有能力,你上,我绝不拦你。」刘嘉说到这里不禁对刘据露出嫌弃的表情,很是以为刘据现在的样子怎么那么的让人不舒服?一点都不痛快。 「天时地利,我是一样都不占,连老天都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向天下人昭示,我其实不差。纵然比不上二姐,但我绝对不差。我也可以当好这个太子,将来也能......」刘据心中是有一些不甘,对于命运,对于如今的局势。 结果刘嘉摊手道:「对啊,你来试试。只要你能够成功,那就证明你可以。成王败寇,与人无尤。」 额,刘据的视线落在刘嘉的身上,对某个姐姐的残酷也算长了见识。 刘据不得不提醒道:「我也是你的弟弟,我们一母同胞。」 刘嘉翻了个白眼道:「否则你觉得我在算计你的时候会告诉你?」 傻子才会把自己的算计告诉自己要算计的那个人。 若非他们是一母同胞,刘据的敌人里一定会多一个刘嘉。 「息儿的用处是什么?」刘据不能否认刘嘉说的是事实,但同时他也好奇另一个人存在的意义,并非一母同胞,而是同父的刘息,她扮演的又将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你猜。」算计可以坦然的告诉刘据,她们的所有计划嘛,能够做,但绝对不能够全盘托出的告诉刘据。 刘据懂得刘嘉的有所防备,长长一嘆,「天下兵马都在二姐的手里,长安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能瞒得过二姐。也包括父皇。」 「哦?怕了啊?」刘嘉挑衅的问及,等着刘据的答案。 刘据有时候对于刘嘉也是莫可奈何,「三姐图什么?只是因为二姐最是护着你?」 「你是这样认为的?」刘嘉难得的终于听到刘据的疑惑,没有什么不能答的,刘嘉只是想要知道,他们的弟弟到底被养成了什么样子。 刘据压下心中翻滚的不喜,终是不得不如实的承认道:「我知道这样的结果,对我们对大汉都好。」 「所以,你尽你储君之责,为大汉的长远而谋,何尝不是你的一桩功德。」刘嘉也是会哄人的,她这样的理由一说出,半天刘据都没缓过来。还可以这样聊天的吗? 深吐了一口气,刘据终是道:「依三姐所言,我要是不愿意配合二姐,就算是我不堪为大汉的储君,也是心里没有大汉了。」 刘嘉眼皮都没抬一下的答道:「这是你说的话,不是我说的。」 又把刘据给气得不轻。 瞧瞧刘嘉,有她这样的吗?从来错的只能是别人,绝不可能是她。 「我来只为告诉你一声,你做不做我都会做。」刘嘉不管刘据的反应,只与刘据说清楚,她打定了主意,一往无前,绝不后悔。 刘据没有吱声,既没有说做,也没有说不做。 但于刘嘉而言,她来此的目的已然达到。 所以她要走了。 刘嘉作为长公主,自来肆意乖张,谁都清楚刘挽宠着她。 兄弟姐妹里,卫长公主是最像卫子夫的那个人,性子温和坚韧,因是长姐,也最是懂事知礼,算是姐妹们的典范。 刘挽嘛,果断睿智,心存百姓,兴于汉而抚于民,何止是公主们的典范,更是天下人的典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2页 独一个刘嘉,她是所有的兄弟姐妹里刘挽最宠的一个,凡刘嘉所要,没有刘挽不为她做到的。 但刘嘉虽活得肆意,从不结党营私,也从来没有作奸犯科。因这是刘挽一直以来的叮嘱,她须得做好这一点,否则刘挽绝不留情面。 刘嘉最是了解刘挽,自知她说得出做得到,故从来不会做出有损于大汉国法的事。 既然刘嘉不曾犯于国法,也从不仗势欺人,因刘挽宠着,卫子夫和刘彻也对她的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多管。 嫁与萧家之后的刘嘉,日常最喜欢的是和各种文人士子在一块,这些年下来,出自刘嘉所举荐的人其实并不少,而且为官都极有名声。 她虽不像刘挽一样事事以家国天下为重,为君父分忧,为大汉解难。但在馆陶大长公主去后,长安周围的安容处都由刘嘉接管,刘嘉将刘挽定下的规矩落到实处,安容处多年以来如何为大汉兜底,令大汉得民心,有数的人都有数。 相比于刘挽用人或许在一定的程度上须得避上一避,刘嘉完全没有这层顾忌。 对她来说,人之于她,只问可用不可用,当着刘彻的面刘嘉都敢这样说,反正为朝廷举荐人才,刘彻给的权利,她举荐了人,至于到底能不能用,合不合用,需要考虑的人从来都是刘彻。 只是,刘嘉从宫里出来,有人已然在等着她。 「长公主。」来人是一位沉着稳重的中年,相貌算不得出众,但却气宇轩昂,一身墨绿色的曲裾长袍,腰间挂了一块白玉吊坠,与刘嘉见礼时神色坚韧,可惜刘嘉瞥过他一眼道:「陈中书令这是怎么了?」 是的,来人正是陈掌,陈掌已然为中书省中书令,在他这样的年纪能够成为一省长官,在大汉朝歷代的宰相里也是属于独一份。 「长公主请慎重。」陈掌朝刘嘉作一揖再请之。 刘嘉神色自若的问:「我为何要慎重?」 陈掌如何不明白刘嘉是揣着明白在装煳涂,于此时不得不开口说破,「长公主想想阳石公主的下场。」 提及阳石公主,那一位同父异母的妹妹,刘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在你心中我与她一般无二?自该和她一样的下场?」 闻此言,陈掌立刻进言道:「正是因为臣不希望长公主落得同样的下场,方请长公主慎重。长公主,事情并未到最坏的地步。」 冷哼一声,刘嘉极为不屑道:「怎么样才算是最坏的局面?你知不知道有人进言,想让我父皇长生不老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陈掌面露踟蹰,他岂不知道刘彻为了追寻长生不老这些年无所不用其极。 恰恰是因为这样,才更让人心生恐惧。 刘嘉再一问:「你猜为何我二姐将要回长安,我父皇却下令让她原地待命,不许她在此时进长安?朝中的种种变化,你既为中书令,应该比我更清楚。怎么,你莫不是觉得纵然父皇要我们所有人死,我们都只须乖乖的听话照做,不该有丁点的迟疑?」 第558章 番外何以承四 这一刻的刘嘉语气隐含了滔天的怒意。 为君为父, 岂有像刘彻这般的? 「泰永长公主并未有所行动。」事到如今的陈掌,唯一能够拿来劝刘嘉的独一个刘挽而已,没有想到刘嘉闻此言瞬间似是炸了。 「所以就因为我二姐老实,任打任骂, 任劳任怨, 活该我二姐被人欺负?我父皇这些年能够安安稳稳的在长安逗他的美人, 难道不是因为我二姐在外头为他斩尽荆棘吗?二姐那样为他, 却依然得不到他半点的顾念,他竟然听信几个妖道的话, 以为他之所以不能长生不老都是因为我二姐的缘故?」刘嘉越说越是气愤, 指向陈掌道:「你如果想告状只管去, 只要你能进得去。」 此言透露的信息更让陈掌心头直跳, 「长公主。」 刘嘉冷笑的道:「局不是如今才开,陈掌,你可以做你的忠臣,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将你拉进局中, 以后的事由不得你我。」 丢下这句话, 刘嘉迳自走向一旁,陈掌上前想要拦下刘嘉,却被刘嘉身边的侍女拦下,「中书令,长公主既然不想再与中书令说道,还请中书令莫要纠缠, 否则传到旁人的耳中, 又成了我们长公主的不是。」 刘嘉这个人既然要肆意的活, 自是不会委屈自己。 萧定纵然如今位高权重又如何, 在刘嘉眼里她嫁给萧定的原因是她乐意, 她喜欢,而她弃萧定于不顾时只能是她不再喜欢萧定。 至于陈谦,陈谦曾娶了妻,也是名门贵女,婚后两人相敬如宾,但在为陈谦生下第二个儿子时不幸难产而亡,此后陈谦不再娶妻,然陈谦与刘嘉之间的纠缠,怕是谁都说不清。 正因如此,陈谦于此时才会不管不顾的冲过,只为了能够劝下刘嘉。 可惜,刘嘉有着刘家人的特性,认准了一件事无论别人怎么说,她是一句都听不进劝。 但是刘嘉想做的事,陈谦既然已然知晓,断不可能不报。 没等陈谦将相关的消息传到他想传的人那里,刘彻突然下令,公孙贺行巫蛊之术,意图谋害君王,着将其一家打入大牢。 突然传出这样的消息,甚至公孙贺一家都被押入了大牢,没有人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都觉得极其的不可思议。 三省的长官们面对这样的情况,第一时间是上书刘彻,请求面见帝王,不管刘彻做下什么样的决定,难道不应该见一见他们这些臣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3页 没有想到刘彻依然没有见他们,只是让人将公孙贺行巫蛊之术的证据亮出,但是这所谓的巫蛊之术,这一个个的木头人亮出来,就算上面有刘彻的生辰八字,谁能证明这样的木头人的存在真是公孙贺让人做的,亦或者是被人塞到公孙家的? 说不清道不明的所谓证据。加之公孙贺在大牢中不断的喊冤,到最后不知怎么的竟然传出公孙贺之所以要对刘彻施以巫蛊之术,完全是因为受刘据指使的话。 眼看长安待要乱成一团,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上林苑被围了。 不是,谁能私调军队,而且围困上林苑?这算是怎么回事?谁那么大的胆子? 几乎在第一时间,所有人的脑子里都闪过了一个人,刘挽! 能够调动兵马,敢围上林苑的人只有刘挽做得到。 可是,可是刘挽是疯了吗? 一个被刘彻下令不许她私自回长安的人,她怎么能够私调兵马回长安,又怎么敢围了上林苑? 这事儿,无数人在心中诧异惋惜之时,很快刘彻的诏令送回长安,着太子和三省六部的长官们都迅速往上林苑去。 上林苑刚被兵马困了,结果刘彻的诏书送来,这让人不得不怀疑,诏书莫不是假的? 假不假的,根本没有办法证实,而刘据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收拾着便往上林苑去。 和刘据做出同样决定的还有一个陈谦,陈顺,以及萧定。 无论传诏的人是不是刘彻,他们都得去。 不是没有人劝刘据,上林苑内兵变,不管怎么样都不是小事,无论那到底是谁围的上林苑,刘据在长安一切都能安好,如果刘据去了上林苑,那大汉的江山才是真正的危矣。有些人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刘彻在上林苑有个万一,刘据这个太子在,大可顺理成章的登基为帝,大汉江山断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一但上林苑内刘彻真出了事,有人假借刘彻的诏令把人调过去,他们是不是该想一想,到底对方意图何为? 要是那上林苑内的人有意一锅端,那对他们大汉将是灭顶之灾。 「依你们所言,父皇岂非危矣,为人子,为人臣,没有弃君父于不顾的道理。而你们现在教孤如何自保,而不顾君父的生死。」刘据平静的反问拦下他的人,一番指责之词落在这些拦人的人耳朵里,那一瞬间让他们羞愧难当。 「这就是你们学来的为臣之道?为国之道?何所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如今只是并没有确定上林苑内是否安全而已,你们却要拦着不让我去?若遇国家生死存亡之际,你们会顾念家国吗?」刘据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些要拦他的人,一字一句的问,黝黑的眼球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沉重。 他不想把人想得那么坏,但他们现在的所有表现无一不在证明他们这些人的坏。 「太子,臣等只怕江山断了传承。」不成,辩解是必须的,他们都是为了大汉天下。成大事者自当不拘小节,本来他们就应该做这样的人对吧。 不料刘据冷哼一声道:「何所谓传承?你们是想让孤将来跟儿孙们说,当年是孤不管父皇的死活,因此才得到了大汉的江山?这样的江山不要也罢。」 被刘据犀利的言辞一再的戳破他们的那点龌龊心思,一个个的脸色都是极其不好的。 「好了,孤不想再从你们的嘴里听到半句阻止孤的话。」刘据的耐性至此也宣告完结,他断然不可能接受眼前的这些人拦着不让他去的,上林苑他是非去不可。 这回也确实再也没有人敢拦刘据,刘据便就那样直接抵达上林苑。 确实如传闻的一般,此时的上林苑确实守卫森严,但刘据并没有从中察觉别的异样。甚至还看到刘彻的近身侍卫守在那一侧,完全没有一丁点似是被人胁迫的模样。 「太子,陈中书令,陈侍中,萧尚书,陛下和长公主在里面。」侍卫见刘据一行人走来,逐个打招唿,同时也将里面的情况道来。 陈掌几乎在第一时间问:「哪一位长公主?」 对啊,哪一位长公主? 好奇这一点的何止是陈谦,旁人亦如此。 「泰永长公主和令仪长公主都在。」侍卫如实答来,结果并不算让人满意。刘据不留痕迹的捏紧了手,而陈谦显得脸色不好,一旁的萧定不留痕迹的扫过陈谦。 终是刘据先稳住了心神,于此时走进去,在一旁的人个个都跟上。 上林苑的景是天下一绝,因刘挽建起了竹林的缘故,慢慢的刘彻发现,竹林相当不错,也开始在上林苑内让人配合各地景致种上一些。 此时轻风拂过,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叶子声,让一个个原本心里七上八下的人们都渐渐的得到了平息,心中的焦虑没有那么重了。 等进了里屋,远远见那竹帘下刘彻和刘挽正对面坐着,似是在下棋,刘嘉和一个貌美的女子一道跪在一旁,两人的脸色都相当的不好。 但不管是谁,对于她们两个跪着的情况都自觉的移开眼睛。 「将钩弋夫人拖下去,赐死。」然而没等他们开口,那头刘彻却突然凌厉的下令。 在刘嘉身侧的美貌女子万万没有想到刘彻一开口竟然是要她死,惊得连声求饶道:「陛下,陛下,妾知道错了,妾知道错了,求陛下饶过妾,饶过妾这一回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4页 说话间更是往前爬起,死死的捉住刘彻的衣袍,以求刘彻能够念在他们这些年的恩爱,留她一条命,别让她死! 然而苍老的刘彻凝望着眼前正值青年的女子,冷笑的道:「朕还没死你就生出了将来成为太后临朝的心思,朕岂能容你。拖下去。」 无数人在听到刘彻这一声低吼时都明白的知道刘彻的不喜因何而起,更明了其中的原由。 刘彻在年幼时受够了内宫干政,最最不能容忍的恰恰是有人企图借未来的皇帝以满足自身的私慾。 「陛下,妾错了,妾真的知道错了,妾再也不敢,再也不敢,求陛下放过妾这一回吧。」钩弋夫人苦苦的哀求,满脸的惊恐让此时的她再也没有往日的美感。 想这些年来刘彻宠爱的女人,在卫子夫后有好几个李美人,李夫人,个个都是貌美如花,眼前的这位钩弋夫人是刘彻五年前所得的,一如刘彻一直以来的喜好,温柔如水,明媚动人。 可惜啊,大抵谁也没有想到,如此年轻的钩弋夫人竟然会死在刘彻的手里。 「拖下去。」刘彻既然决定,绝不可能更改,下令将人拖下去。 钩弋夫人悽厉的声音充斥在每一个人的耳朵,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为她求情。想钩弋夫人得宠于刘彻时,私底下的那些谋划并非所有人都不知道。 而刘彻突然望向刘嘉,「这个结局你还满意吗?」 第559章 番外何以承五 没有人能够想到, 刘彻随后询问的竟然会是刘嘉。 偏刘嘉听清刘彻一问,纵然跪下的她亦挺直嵴樑道:「父皇可满意?」 父女打哑谜的一问,引得刘彻再一次冷哼问:「太子若是继位,为防太后临朝称制, 你们说朕当如何?」 「父皇。」刘彻的话音落下, 三道声音一道响起, 不难听出其中的不认同。哪怕是在刘彻对面一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刘挽, 此时亦怒目相对,无声的流露出不满。 「怎么?若朕执意如此行事, 你们当如何?」刘彻既然提及了这个话题, 断不可能因为他们姐弟流露出的不愿意而至此罢休。 「父皇, 您没有这个机会。」刘据和刘嘉没来得及开口, 那头的刘挽已然斩钉截铁的告诉刘彻,他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刘彻在此时回头同刘挽对视,问:「就像现在?」 「是。」刘挽都到这个地步了,再藏着掖着就相当没有意思了。 「你以为你能赢?」刘彻嘴角噙笑, 浑身上下都透着令人发寒的冷意, 谁都清楚的知道,这是刘彻不悦之极的表现。 于为人臣子的陈谦和陈顺他们来说,对上刘彻是他们所不希望的。 但是刘彻已然年迈了。一个铁一样的事实摆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不得不正视,也不得不考虑未来。 「父皇大可一试。如果要和父皇斗赢了孩儿才能护住娘,也能护住一家子, 儿可以。」刘挽并没有因为刘彻的不悦而表露出退缩, 而是越发坚定的告诉刘彻, 如果刘彻执意那样的行事, 刘挽也不是不可以和他斗上一斗, 分出个胜负。 刘彻于此时低声的问:「为了这一天,你准备了多少年?」 谁人听到刘彻一问不由的抖上一抖,于刘挽听来呢? 刘挽坦然的答道:「自幼懂得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开始,我便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父皇心有家国的同时,也是一个极其自私又自利的人。您想要痛快,您这一生也一直想要大权在握,这一点无论是对朝臣亦或者对您身边的人,您都有同样的要求。儿与父皇之间的利益纠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才是父皇一直以来明明对我心存忌惮,却从来没有真正对我动手的原因。」 听刘挽的分析,谁在心里不为刘挽说出的大事实竖起大拇指。 非刘挽不可,唯有刘挽能够做好的事,足以证明刘挽的价值。有了价值,才有可能在刘彻那儿和刘彻对话,谈条件。 如今的情况是如何? 是刘彻在用卫子夫试探刘挽的底线,当然,包括刘据和刘嘉的底线。 「父皇,倘若父皇敢动母后,父皇不妨试试看我的那些个弟弟们,他们哪一个能活。」对比刘挽所亮出的是她的价值,刘嘉更能精准的捏住刘彻的七寸。 断子绝孙。 如果刘彻敢对卫子夫动手,别怪他们让刘彻尝尝什么叫作断子绝孙。 啊,好像也断不了,刘据,甚至是她们姐妹都是刘彻的种,刘嘉不可能把他们全杀了! 刘嘉本也是一个求活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死了? 刘彻闻刘嘉的威胁冷笑的问:「你好大的胆子?」 「难道父皇今天才知道我大胆?」刘嘉无所畏惧的昂头与刘彻对视,并不害怕让刘彻知道,她的胆子大不大,刘彻也并非今天才知道,大可不必如今才来重申这个问题。 「是啊,你并非今日才胆大。钩弋是你送到朕身边的,这满宫上下,宫人内侍都几乎变成你的人,你原本的盘算是什么?」刘彻半眯起眼睛盯向刘嘉,等待刘嘉的答案。 刘嘉并没有因为刘彻身上透露出的危险而有所害怕,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再藏着掖着未免太委屈,反正他们都已经将所有的底牌都露出来了,何必再考虑其他。 「父皇该知道的,我一则不过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将来。」刘嘉坦然的承认自己的私心,「想当年姑母给父皇送了多少的美人,我不过是效仿姑母而已。母后早已不在乎父皇到底要宠的是谁,与其让别人送给父皇一个别有用心,不可控制的人在手,倒不如由我来出面,由我选一个最合父皇心意,又可以助我一臂之力的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5页 刘嘉剖析自己的那点心理,坦然的让刘彻知道,对于他这个父皇,到底刘嘉是怎么看待的。 刘彻冷哼一声,不难看出他的不悦,偏刘嘉丝毫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父皇不喜欢钩弋夫人吗?差一点这样一个女人就要取了父皇的命,再借他人之手把我们姐弟全都除了,从此她就可以扶着她的儿子刘弗陵登上皇帝的位置,她也就此可以成为大汉的太后,从今往后大汉朝都将由她掌握。」 听到这话,陈谦和陈顺他们几个的内心掀起了轩然大波,一个小小的夫人,野心好大。但这其中难道没有刘嘉的推手? 「若不是你挑起她的野心,她怎么敢如此胆大妄为。」刘彻怒吼,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是刘彻看错了人,只能是刘嘉的错。 被刘彻将过错归到她的头上,刘嘉是那生受下的人吗? 毫不留情,刘嘉犀利的指出道:「父皇何必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的头上?您比谁都清楚人心易变,连我二姐这样的人您都信不过,怎么会觉得在您面前那样年轻貌美的女子,她愿意委身于您是一无所图。父皇早已不是当年伟岸英俊的父皇,您比谁都更清楚,在您这样的年纪愿意委身于您的人,图的从来都是您所能给的权势和地位。绝没有可能是真正的爱慕于您。一个老头子,半截入黄土,外面有多少青年才俊她不喜,却喜于您?怎么父皇您只喜欢少女,对于年华老去的人,如我母后,您却生不出半点的情意?难道您不是因为不喜欢?您不喜欢的却想让别人喜欢,可能吗?」 刘嘉这番话骂得是相当的痛快,痛快得在那一刻让刘据和刘挽都在心里暗暗的叫好。 没错,某个当爹的当真是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他都这把年纪了,喜欢年轻的小姑娘,这些年轻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因为喜欢他才愿意成为他的妃嫔,分明是因为图他给的权势地位才会愿意对他极尽所有的对他笑,对他露出所谓的爱慕。 这一点刘彻别说他心里没有丁点数,说出去鬼都不信。 刘彻那一点脸皮被刘嘉如此不留情面的撕下来,却奇怪的并没有因此而怒斥于刘嘉,反而冷笑的问:「你的棋子最后开始反噬,你就没有半点想法?」 不料刘嘉听到这儿不以为然的道:「既是棋子,她不管怎么样做,我都能用到极致。不就是不听话了,开始有了私心,还想借我的手抢夺太子的位子。她的那点小伎俩瞒得过谁?父皇愿意陪她演无非是因为她是一个可以满足父皇一点点私慾,甚至可以让父皇看到我们恐惧害怕的那个人。而我嘛,她想闹,父皇愿意看着她闹,我应该配合一二,以满足父皇才对。如今一场戏落幕了,瞧,死的人是她。」 这样一番话透露出的信息,在场都是聪明人,立刻知道事情到此并没有结束。 于刘嘉而言,她的所有盘算如果已然都揭露在刘彻跟前,刘彻会如何的处置刘嘉,这可是关系刘嘉的生死。 对此,刘彻似也下定了决心,「凭你的诸多盘算,你该......」 「父皇。」一直没有作声的刘挽在此时唤一声,「钩弋夫人所为,父皇想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到嘉儿的头上未免不公。决定权从来都在父皇和钩弋夫人的手里。钩弋夫人纵然是嘉儿进献父皇的,她做的事并没有证据证明是嘉儿所指使。」 提到证据,刘彻道:「就凭她进献的人意图谋害于朕,意图搅乱大汉江山,处死她一百次都足够了。」 刘挽坚定的道:「那父皇呢?」 敢问责于刘彻的独一个刘挽而已,偏刘彻面对刘挽清澄的目光,无一不在告诉刘彻,她也想知道,在这一切的事情里,果真刘彻没有半点的责任。 「父皇未必安了好心,您想要掌控各方,以为凭您的本事您可以掌控各方,如今若非我与父皇早早来信,提醒父皇有人未必不会借父皇的手杀我们一家子,杀据儿,父皇怕是不会再能见到我们了。」刘挽提醒刘彻,别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到别人的头上,真正有错的人是谁,谁心里没点数吗? 总想推诿责任,刘彻当真想过他一个皇帝高高在上,总试图让所有人都被他控制,觉得一切他都能够控制,其实不容易,也绝对不可能。 「父皇精力不如从前了。」刘挽陈述一个事实,一个谁也无法忽视的一个事实。 不料刘彻闻言却似是被点了火一般的掀翻了棋盘,低吼的道:「所以朕让你帮朕,你分明可以帮朕。」 那样的一声低吼中包含了无数的不甘,无数的怨恨,无一不在向刘挽揭露他此时此刻复杂的内心。 他是不甘心的,也不想就此接受命运的老去,死去。 第560章 番外何以承六 长生, 刘彻同刘挽的指控,无一不在昭示他内心中那一份渴望。他想要长生不老。如果从前的刘彻觉得这一切不可能,看看眼前的刘挽。多少年过去了,刘挽除了一头青丝变白之外, 容貌一直没有改变过。 也正是因为如此, 刘彻才相信,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长生不老。 「父皇难道不比我更清楚, 只是逆天改命的让我活下来已然极其不容易,付出的代价都是巨大的, 父皇怎么会觉得让您长生不老是可以随便能够做到的事?」刘挽并没有因为刘彻的愤怒不满而心生愧疚。 「朕不管那么多, 朕只知道朕需要长生, 朕一定也可以长生的对不对?」刘彻于此时依然没有放弃, 他觉得他可以,他一定能够想方设法的做到这一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6页 刘挽于此时也起了身,朝一旁的侍卫道:「给陛下取剑。」 所有人听到这一句话都惊住了,侍卫第一时间望向刘彻, 有些不太确定要不要听刘挽的话。 而刘挽呢? 「给陛下取剑。」刘挽再一次的重申, 让人上前给刘彻取来剑。 刘彻的眼孔微睁,侍卫解下腰间的剑递到刘彻的跟前,要不要接过,接过之后如何作为,那就不是他能管的。 「剑在那儿,父皇既然相信真的会有办法能够让您长生不老, 有人与父皇提议, 以我的心脏入药, 一定可以让父皇如愿以偿。我如今在这儿, 父皇若是相信他们的话, 认定是因为我的存在,才让父皇没有办法长生不老,请父皇动手。心,在这儿。」刘挽指了自己心脏的位置,请刘彻不必迟疑,在这个时候大可动手,直取之。 刘彻亲自动的手,刘挽断不会还手。 「二姐。长公主。」闻刘挽所言,所有人都惊唤一声,更希望刘彻别乱来。 刘彻要是乱来,那可是要出大事儿的。 然而刘挽置若罔闻,只与刘彻对视,「我知道父皇观我几十年的容貌不变,对长生的渴望也越发浓烈。然长生当真那样的好吗?如果父皇觉得好,如果父皇认为我一定可以成为父皇的那一味药,能够助父皇长生,请父皇动手。」 是的,动手,刘挽已然在这儿,已然将剑给刘彻拿来,且请刘彻动手。 刘彻凝望刘挽,视线落在刘挽的心口处,突然拔出剑来。 「父皇。」无论是刘嘉亦或者是刘据都急切的上前,慌里慌张的想要捉住刘彻,想要阻止刘彻的行动。 可是刘挽却斥道:「你们都不许动。更不许拦。」 「二姐。」刘嘉满是不认同的回头沖刘挽唤一声,更希望刘挽不要再说话,她要是再说话,再刺激刘彻,下令杀了阳石公主,又刚让人赐死钩弋夫人的刘彻未必不会再杀了刘挽的! 取心入药,自打听到这样的一则消息开始,刘嘉已然在费尽心思的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太了解刘彻和刘挽。 刘彻如果真的觉得刘挽的心入药后可以让他长生不老,他未必不会动这个手。而刘挽对刘彻,刘嘉根本不敢堵刘挽会不会还手。 此时,刘嘉明明最想避开的局面还是在她的眼前发生了,叫刘嘉在那一刻几乎崩溃。怎么会这样。她明明推动一切只为了搅乱朝堂,也搅乱长安,趁乱就可以顺势解决一切,万万没有想到,本该在外地的刘挽却不知何时回到了上林苑,当她以为借钩弋夫人和她在宫中的所有布局,能够让她顺利的解决刘彻时,才发现一切都在刘彻的掌控之中,其中也包括刘挽。 刘嘉做的事情败露,但她没有丝毫的后悔,也没有恐惧。 成王败寇,和刘彻相斗,她毕竟不是刘挽,没有足够的底气,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可她必须要试一试,哪怕以自身为诱饵,她也一定要试上一试。 「你以为朕不敢吗?」听到刘挽的喝斥,刘彻举起剑质问刘挽。 刘挽并没有任何退缩,迎向刘彻的剑道:「父皇,我曾说过,无论在任何时候,如果父皇容不下我,觉得我该死,我在这儿,任父皇处置。」 这句话刘挽并非第一次说,可惜刘彻怕是从来没有听进去过。 而今的刘挽依然坚定的告诉刘彻,她人在这儿,刘彻想要如何处置于她只管的处置,这是刘挽对刘彻最后的敬重。 「二姐。」刘嘉和刘据异口同声而唤。明明刘挽一次一次的教导他们,别和刘彻硬碰上,那不是能碰的,如果可以,千万要避开。可现在呢?刘挽怎么可以和刘彻正面对上。刘彻手里捏了剑,刘挽莫不是以为刘彻不敢动手? 没有刘彻不敢做的事,唯有刘彻想不想做的事。 刘挽十分明确一点。 「父皇,长生不老之说不过是传说而已,没有人能够长生不老。二姐当年能够活下来,一切也并非偶然。那死去的108人,父皇,那都是一条条的人命。」刘据一看刘挽完全不打算劝上一劝刘彻,他不能再坐以待毙,只能将注意力转到刘彻的身上,希望刘彻可以听得进劝。 刘彻听到刘据的话,低头更是注意到刘据焦急的神色,不由的道:「杀了你二姐,你的太子之位将稳如泰山,此事于你百利而无一害不是吗?」 被问到的刘据显得无奈,「我的太子之位稳与不稳与二姐无关。只在于我自己。」 这句话让刘彻笑了,「朕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告诉你,你的地位稳与不稳与你二姐息息相关,你怎么听不进去?」 「因为哪怕没有二姐也会有别的人。太子之位稳与不稳,在于儿臣这个太子当得好与不好。与他人无关。御下之道,若是儿臣没有这个本事,无法让人对儿臣信服,这个太子父皇会第一个容不下。」刘据不紧不慢的解释,也在向刘彻昭示,他作为一个实在人,断不可能因为刘彻的几句话而觉得一切的过错都在刘挽。 被立为太子的是他刘据,将来能不能做稳太子之位也在他自己。 「可是你知道你二姐动了什么心思吗?」刘彻面对刘据如此的反应,一时语塞,但他明显并没有就此放弃,反而带着几分轻蔑的瞥过刘据,以为刘据到现在依然觉得刘挽不会成为他的威胁极其的无知。 「我知道。」然而刘据却清楚明白的告诉刘彻,他很清楚刘挽的心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7页 这回终于从刘彻的脸上看到了诧异,不可思议。 「你知道?」刘彻是难以相信的,不相信刘挽会将自己的心思坦露,不相信刘据在清楚刘挽的心思之后竟然能够坦然的接受,甚至没有生出半点的不满。 太子之位,未来的皇帝,那代表的是无上的权势,刘据难道不认为所有企图抢走他皇帝位子的人都该死?都应该千方百计的除去吗? 刘据昂起头,「是,儿臣知道 ,一直都很清楚二姐动了心思。二姐有这样的能力,也能担得起整个大汉的天下,她不应该生出这样的心思吗?」 是的,刘据所不能明白的何尝不是刘彻那倍感诧异的表现。 「父皇一直感慨二姐生而为女,十分的遗憾。可是生而为女又如何。二姐有那样的本事,大汉朝有了女侯,女进士,女官,怎么就不能有一个女皇帝?皇帝并没有人规定了只有男人才能做。大汉天下太重,世族的心思太重,恕儿臣自知担不起江山,也担不起父皇对我的猜忌,请父皇让能者居之吧。」刘据说到这里朝刘彻拜下,自嘆不如的同时,也希望刘彻不妨做到底,让刘挽成为太汉的下一个皇帝吧。 「最后,也希望父皇能够顾念二姐多年为大汉,为父皇呕心沥血,莫让二姐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儿臣自问不敢保证在将来一定能够护住二姐。故,请父皇让二姐上位,您,退位让贤吧。」刘据提及刘挽的付出,希望刘彻在顾念的同时,也是时候该给刘挽让位了。 「今朝堂之变,皆因父皇而起。父皇追求长生,追求永生永世的权利,但世间没有所谓的长生不老。二姐之今日不可复制,没有那么多的高人再愿意为了父皇付出所有,包括他们的性命。这一点父皇从来都很清楚,这些年父皇并不愿意以这样的方式试探。因父皇也担心适得其反,最后损及大汉的江山。父皇心里有数,为二姐舍了性命的那些人,也为大汉江山的绵延谋划。父皇分明很清楚的知道大汉如今的变化,也当知道如今的大汉江山想要更好,更应该怎么做。」刘据很少在刘彻的面前说话,甚至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的少。但他今天说的每一字每一句,于刘彻而言都是掀开了他一直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点滴。 大汉的江山到底因刘挽而得到了多少,没有人比刘彻更清楚。 一些连刘挽都未必清楚的事,在刘彻那儿却是一字不落的。 刘彻对刘挽的态度,既信也防,但在其中刘据更感受到所谓的妒忌! 很不可思议吧,刘彻竟然会妒忌刘挽。 第561章 番外何以承七 一开始的刘据也以为肯定是自己感觉有误, 但随着时间流逝,刘据很确定自己的感觉。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刘据都不明白,刘彻为何要妒忌刘挽? 刘挽所拥有的权势地位,甚至是刘挽的一条命, 但凡刘彻开口, 刘挽都能毫不犹豫的还给刘彻。刘挽身上有什么是值得刘彻妒忌的东西? 后来, 刘据终于懂了。 刘彻所妒忌的是有人愿意为了刘挽逆天改命, 不惜付出性命。 而且那些人拼了性命改变的不仅仅是刘挽一人的性命,还有大汉的国运。 对, 没错, 刘彻和大汉江山是既得利者, 但在刘彻看来最应该得民心的人难道不是他这个大汉皇帝吗? 那些愿意为大汉捨弃性命的人, 不是更应该为他谋划,助他一臂之力吗? 然而事实却在刘彻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一记又一记的耳光。确实这个世上是还有能够逆天改命的人,但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刘彻付出性命,也没有人愿意为刘彻而努力。 况且, 无数的人清楚明白的告诉刘彻, 刘彻纵然身为帝王,在刘彻的心里当真事事以百姓为先吗? 他一个心存私慾,只是为了江山稳定而爱惜百姓的皇帝,他自问比得上刘挽吗? 刘挽也有私心,但刘挽没有刘彻那么多的私慾,这就是他们的区别。 为百姓谋的刘挽是如何行事的?富可敌国, 甚至可以完全藉助刘彻的势垄断整个大汉经济的刘挽, 并没有靠各方研究出来的科技而让自己成为大汉更富裕的那个人。 刘挽将科技无偿的教给百姓们, 只为了让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 让他们能够吃饱穿暖, 让他们可以免受天灾人祸。 这一些刘彻没有看在眼里?亦或者完全不在意? 与天相通的人,能够懂得那一份真心或者假意。 为刘挽这样的人,他们可以不计一切,为了刘彻,宁死也不能从。 刘彻如今再活着对天下人乃至大汉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刘彻自己敢说吗? 瞧,刘彻最迫切想要的,却是他这一辈子或许都得不到的一切。偏却是刘挽一直拒绝不想要的。 那让刘彻怎么可能不妒忌呢? 妒忌又如何? 刘据受刘挽的影响远胜于刘彻,而且刘据也并不懂人间疾苦的人。他对刘彻的许多想法虽然从来没有说出口,但也是极为不认同的很多事的。 如在上林苑内大兴土木,如在网罗天下术士以求长生不老。 这两者所费的人力和财力,刘据瞧过帐本,自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同意。然而没有办法,他根本不可能阻止得了刘彻。甚至连不认同的话都不能说出口。 他太清楚的知道刘彻是一个奢侈的人,国库有钱,刘挽会挣钱,在他眼里那些钱也都是他的,他可以随便的用。当他用剩了他才会考虑给百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8页 所以,刘彻和刘挽之间的差距越大,也越发让刘据心中的天平不断的倾斜。 「一个被废的太子,你想过自己的下场吗?」刘彻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竟然会被儿子教训,但他不想示弱,到了这个份上刘彻想说的只有一点,被废的太子是何下场刘据是否已然做好准备? 不料刘据丝毫不以为然的道:「或许别人未必能活得下去,在二姐的手里我一定可以不必再担起那些我担不起的重任,我可以去做我真正想做的事。」 太子这个身份像是一把枷锁,在刘据自懂事的时间以来,套在刘据的脖子上,让刘据在很长的时间里喘不过去。 如果能够选,刘据是真不想当这个太子。 然而他成为这个太子为的并不仅仅是自己,更是为了卫子夫,刘挽他们这些亲人。 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刘据不当太子的话,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得过一死。 刘据无可奈何的只能坐在太子的位置上,竭尽全力的做好这个太子。为他们所有人争得一个未来,而不是绝望。 什么时候刘据稍稍得以放松的? 大抵是察觉刘挽有心往最高的位置争一争的时候吧。 是的,刘挽很坦然的问过刘据,如果有一天她要和他争皇帝的位置,刘据会如何? 那个时候的刘据刚刚及冠,刘挽丢出这份心思的那一刻,刘据同样震惊,可震惊之后刘据是欢喜。 得刘挽教导长大的刘据,心里有一个不敢为外人所知的小心思。他想有机会和刘挽斗上一斗,争上一争,他想知道自己比之刘挽如何。是不是他可以赢刘挽一回。 争皇帝的位置吗?好啊,他乐意之极。纵然他得天独厚,纵然刘挽想一争的可能太小。甚至或许刘挽苦心经营许久,都未必能够如愿以偿。在这样一条他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赛道上,极其不公平的比试下,本不该用来比,但他们没有别的机会能比。刘据在自己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尝试赢刘挽,纵然对刘挽极不公平,但这些不公刘挽清楚得很,并没有因此而生出不愿。 但结果自不必说,刘据根本没有任何赢刘挽的可能。自家姐姐的本事,他哪怕是再活上一世也休想能像刘挽。 败给刘挽,刘据从来没有任何的不满,也并不觉得自己输得冤。 刘彻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你早已准备妥当。连大汉的太子都心甘情愿对你称臣?就剩下朕了吗?如果朕不同意呢?」 刘挽直到现在并没有完全露出她的爪牙,「若父皇不能亲手杀了我,大汉皇帝的位子我非要不可。不过是名正言顺,亦或者强抢得来而已。我既然在当年和据儿说了实话,多年苦心经营,我非得到不可。」 是的,非得到不可。 刘彻的眼瞳放大,如何也是没有想到刘挽敢如此坦然的告诉他,这点心思她并不是一时兴起。或许在很多年里刘挽并没有对大汉的皇位生出心思,但她既然生出了这样的心思,还能让刘据心甘情愿的为她说话,并不认为刘挽是在夺取属于他的位子,那么刘挽就一定会得到大汉皇帝的位置。 「如今父皇可以做下决定,您是要杀我,亦或者让我成为名正言顺的大汉皇帝。」是的,刘挽现在给刘彻的选择不是立她为太女,而是让她成为大汉的皇帝。 刘彻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是时候该退位了。 刘彻气乐了,半响没停下来,他那手里的剑在动,许久才问出,「你在逼迫朕?」 「我若不逼父皇,该是父皇逼我们了吧。」刘挽都到这一刻怎么可能再退。 刘彻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都做了些什么事。如今长安大乱,人心惶惶,刘嘉捲入其中,刘据在里头又都做了些什么,以及钩弋夫人都和谁有所勾结,如果不是刘挽迅速赶回上林苑,将局面完全的控制住,不让刘彻借题发挥的将事情闹大,怕是那曾经记载在史书上的巫蛊之祸将会再次发生。 巫蛊之祸,世人道刘彻在意识到自己中了别人的计,逼得太子刘据自尽时悲痛欲绝,后建思子宫以怀念刘据。或许伤心刘彻是有的,但那里头要说没有刘彻半点的推动,刘挽绝不相信。 只是有些事情开了头,随后的很多事情都将不受控制,哪怕刘彻以为自己大权在握,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得过他的手掌心,可惜最终的结果却狠狠的在刘彻的脸上抽下一记耳光,也正因如此,刘据死后,刘彻开始清算那些坑害刘据的人。 作为皇帝是断然不会反省自身的,只会一次又一次的将责任推到别人的头上。 错的是那些臣子,是他们逼死了刘据,逼死了他精心培养的太子,他是受人蒙蔽,以至于落得一个晚年丧子的下场。 刘挽经营了四十余年,等的就是在这样的一天,不管刘彻想做什么,容得下也好,容不下也罢,都只能容。她不仅要保全自己,保全家人,大汉皇帝的位子,她要了! 「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你这一辈子经营多年,为的正是这样的一天吧。」刘彻果然不愧是一等一的聪明人,突然明白了刘挽多年的经营到底都是为了什么。想想这四十余年来刘挽的经营,谁能想到刘挽会早在四十多年前已然预料到这样的一天? 不,不,别人或许不会,刘挽却极有可能。 「你是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刘彻的剑指向刘挽,凌厉的逼问,刘嘉挡在刘挽的面前,「父皇,就算二姐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又怎么样?那么多年来二姐是怎么对您的?您扪心自问,天下间还能找得出第二个像二姐一样待您的人吗?您如今怪罪二姐对您防备诸多,谋划诸多。可是父皇的作为无一不在告诉天下人,二姐对您的防备是对的。否则我们都会死在父皇的手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9页 刘嘉压根不怕,她这番话丢出来,气得刘彻都快要喷火了。 可惜刘嘉不为所动,「父皇薄情寡义之极,却怪我们对您防备无比。倘若您的薄情寡义皆为大汉江山,我们绝无怨言,可您是吗?您的心里当真以大汉天下为重?而不在意个人的得失?倘若当真如此,您更应该清楚,我二姐是继任之君的不二人选?您敢让我二姐成为您的继任之君吗?」 第562章 番外何以承八 正所谓请将不如激将, 显然刘嘉也是深谙此道。 于此时迎向刘彻的剑,刘嘉犹觉得不够,因此她更迫不及待的质问刘彻,「为君者, 为国为家, 谁不怕后继无人。可您呢?您这些年没少企图挑起我二姐和据儿相争。您图的到底是什么, 您说得清楚吗?您如今恐惧死亡, 求长生,更捨不得权势。父皇, 您现在没有一丁点大汉天子的威风, 只像一个懦夫。」 一声声的指责下, 刘嘉更不掩饰对刘彻的看不起。 刘彻怕是怎么也想不到有生之年会被女儿所瞧不起, 指向刘嘉喝斥:「你放肆。」 剑移向刘嘉,刘嘉并没有害怕,反而更是迎向刘彻道:「对,我是放肆了。可我请父皇自省。那么多年父皇贪图享受, 您为了害怕权利的流失, 您自己一回一回的挑起据儿和二姐相争,但凡不是他们的心中有大义,顾念骨肉的情分,早已斗得你死我活。为君为父如此行事,令人唾弃。」 对啊,想刘嘉在早年里是如何的畏惧于刘彻, 然而在察觉刘彻的很多心思后, 刘嘉突然意识到, 她的父皇并没有她以为的那样英明伟岸, 他就像普通的男人一样恐惧害怕, 甚至为此不惜挑起骨肉相争。 意识到这一点开始,刘嘉对刘彻的所有崇敬都化为乌有。 刘彻的剑于也控制不住的往前,刘挽将刘嘉护在身后,毫不犹豫挡在最前面,何尝不是也在等着刘彻。 刘彻的剑在迎视刘挽的那一刻,终是不得不收回。 对刘挽,刘彻始终保留了一份清醒,清醒的知道在他面前的女儿,她至少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没有企图伤害他,这个孩子,她担起了天下重担。 然而其他的人,他们听到刘嘉对刘彻的质问,一声声透着不信任,甚至是怨恨的质问,低下头。 刘彻的行事,但凡只要是瞧见的人,心里如何能不暗嘆。 英明的皇帝陛下终究也是在最后成为了一个普通的男人,恐惧于死亡,恐惧于精力的流逝,恐惧于无法再掌握更多的权力。 哪怕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可他依然无法控制的因此而生出畏惧。 到最后,被恐惧所操控,刘彻像一个昏君一般的做下了种种的事情,甚至不惜挑起国中相斗,如今长安城内的所有局面,上林苑内的对峙,哪一样不是刘彻所引造就的? 「父皇可以杀我,我在这里。」刘挽依然迎上前,到了如今的地步,刘挽定然是要让刘彻做出选择的,不成功便成仁,那是他们到这一步必须要存有的觉悟,断不可能因此退缩。 刘彻气得胸口阵阵起伏,剑依然往前伸出,在这个时候传来一阵声音道:「陛下,昌和公主和樊少卿在外等候多时,他们还领来了几位皇子。」 昌和公主正是刘息,而樊少卿是何人? 樊希而已。 那么多年以来,樊希追随于刘挽南征北战,可是早些年樊希觉得他应该要留在长安了。 以他的能力和本事,一个大理寺少卿的身份,他自然是坐得了的。 况且他追随刘挽南征北战,也是屡建奇功,只是偶尔太过阴狠的计谋不为刘挽所取。但正常一些的计谋该听的刘挽是从来没有一丁点的犹豫。 至于刘息,五年前刘息往西域参军,这些年颇有功绩。 此时听到华刻的禀告,刘挽在第一时间望向刘嘉,刘嘉方才同刘彻放过话,早已告诉了刘彻,如果刘彻不放过他们姐弟的话,等着吧,刘嘉一定会让刘彻断子绝孙。 如此断人后路,完全不让人有回头可能的计谋,未必众人在听见时心中没有闪过很多的想法,但在此时都会控制不住的想得更多。 「是他们。」刘彻何尝不在想,与刘嘉合谋的人到底会是谁,他想过陈谦,想过萧定,但他确实没有想过会是樊希和刘息。尤其是樊希。 刘嘉从来与樊希都没有往来,谁承想他们之间竟然早已达成了共识。 「对,是他。」刘嘉非常肯定的告诉刘彻。 「不错,论聪明才智,我不过尔尔,但是樊希此人如何,父皇清楚,二姐也清楚。我做不到的事情,没了退路的情况下,他一定会做。至于息儿,她不过是认同我的想法罢了。」刘嘉更得提醒刘彻和刘挽,他们认为她做不到的事情,在樊希那里是没有这个问题的。 樊希既然选择了出面,很明显已然做下决定,绝不会后悔。 他选择了刘挽,那么多年追随刘挽,他何尝不是极其了解刘挽的人。 与其让别人上位不一定会把他用到极致,那必须是让刘挽上。 为了利益,不过是赌一赌而已,该赌的时候就得赌,不可有半点迟疑。 刘息不过是一个附带的存在,兵马是刘息所领,也能保住退路。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一直护着,你一直以为没有野心的妹妹。」刘彻绝没有想到掀起轩然大波的人竟然会是眼前的刘嘉,一个他以为只懂得吃喝玩乐,一心繫于情/爱的孩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0页 结果刘挽理所当然的答道:「这些年父皇不是说了吗?到最后最像您的人是嘉儿,因此您不应该觉得不可思议才对。嘉儿做任何事,您都应该想得到的。」 又是把刘彻给堵得说不上话。 刘彻都这样的年纪了,今天遭受的种种,绝不是刘彻所能预见的。 而刘据于此时劝道:「父皇,请父皇息怒。」 息怒是不可能息怒的,刘彻的火气分明是被一个个冒头的人气得不断的往上涨才对。 「你们以为朕会在意所谓的断子绝孙?」刘彻纵然到了这样的地步,依然并不愿意接受自己是那样一个受制于人的皇帝。断子绝孙那就断子绝孙好了。 刘挽一见刘嘉待要开口,已然喝斥道:「好了。」 刘嘉难得有机会好好的怼上刘彻一对,但也懂得何谓适可而止,真把刘彻气出个好歹来,最终受损的可是他们。 刘挽迎向刘彻道:「父皇的狠绝我一向明白,也一直都在防备,而今一切的决定权依然在父皇手中,父皇要杀要剐,息听尊便。」 是的,刘挽一步一步的走向刘彻,并且伸手握住剑,直抵她的胸口。不顾众人叫唤,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向刘彻表明道:「我曾和父皇再三说过,我想要的从来不瞒父皇,给与不给我,由父皇来决定,这句话到现在依然作数。」 刘彻望向目光依然澄清,多年从来没有改变过的刘挽,变的从来都是他。 挣扎中的刘彻与刘挽对视问:「你无子传承,在你之后大汉的江山当如何?」 是的,刘挽无子,无子的她,将来天下如何传承下去,那是他们谁也无法忽视的一个问题。一个闹不好天下要生乱。 听到这话,刘挽明白刘彻已然放软了。 「我没有,据儿有啊。我辛苦争来的江山,我一定会好好的传下去,而且一定会选一个明君,绝不会让任何人毁了大汉的江山。」刘挽并不认为这算问题。没有孩子的她更能公平的选出一个最好的继承人。 「待你百年之后谁家的侄子会为你祭祀?」刘彻更是说出另一个现实的问题,百年之后的刘挽怎么办?她这样辛苦的建立大汉的江山,为大汉呕心沥血,不该无人祭奠。 结果刘挽浑然不在意的道:「父皇,人死如灯灭,我不在意百年之后的事,我只要做好大汉的皇帝,得百姓认可,自然会有无数人引我为榜样,我何惧于将来无人祭祀。」 瞧,他们父女的目标根本不一样,自然是不可能同日而语。于刘挽来说,死后的事情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活着的时候,她活着的每一天将她本份该做的事情做好,便是她不枉此生。 刘据在此时道:「二姐也可以过继。」 站在刘据的立场,他也曾考虑过刘挽无嗣一事应该怎么解决。 如果刘挽愿意生断然不可能等到现在。直到如今都不肯生的刘挽,只能是她不想。 那就不用想了,企图让她生孩子不可能,那就只有另一个办法,过继。 过继啊!刘据从前想到的只有这样一个办法。 结果刘挽瞪了他一眼道:「孩子不是你生的,你轻飘飘一句话就要决定孩子的一生?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我不需要,我也不在意所谓的后继有没有人。我这样的人,早在十七岁那一年就该死了,能够活下来实属意外。自然,如果十七岁死去的我本就是后继无人,如今也一样,没有太大的区别。你们别总给我设定各种各样的目标,我不用。我很清楚自己所处的境地,我也知道自己应该走一条什么样的路。如果你们当真要为我好,请你们尊重我的选择。」 是的,尊重她的选择。 刘挽的话说到这里,刘彻在此时道:「朕不该遂你。」 这句话落下后,刘挽与刘彻对视道:「在父皇的心里,有可以取代表哥的存在吗?」 得,提及霍去病,刘彻再也说不出别的话,只能长长的一嘆,终是放下了剑。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由的松一口气,为帝王的退了,一切都好。 是的,一切都会好的。 大局将定,这个结局没有人可以预料,然而大汉皇帝的位置最终还是落到刘挽的头上,这一点,想必很多人期待,却因为刘挽是女儿身这一点,终是不敢有此奢望。想必这样的消息传扬出去,必令无数人振奋。 第563章 番外何以承九 此时的刘彻放下了剑, 扫过刘据问:「你当真能够接受?」 问得凌厉,却也让刘据再一次朝刘彻作揖道:「儿臣不如二姐。自问担不起大汉江山。多年来没有选择,儿臣只能居于太子之位上,但儿臣心有余而力不足, 否则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心有余而力不足。刘据确实没有那样的能力, 否则今天赢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刘挽。 纵然刘彻什么都没有问到, 可刘挽人在这儿已然说明了一切, 刘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皇位她是非要不可。不管刘彻和刘据答应不答应, 她都要。 如此的自信又让人无法拒绝, 那是刘挽多年来的底气, 是她经营数十年才得来的结果。 刘彻不得不承认, 他断然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而最后他的孩子以这样的结果达成了共识,一个上位,一个退下, 他们都觉得彼此这样挺好, 刘彻又能如何? 「拟诏。」刘彻下令,作为门下侍中的陈谦立刻上前,他之所以会被召来的意义就在这儿了,门下省拟诏,中书省中书令审核诏令,那就可以下发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1页 刘彻在诏书中所要体现的意思也不多, 不过是向天下人肯定了一番太子刘据, 在最后又更是点明最重要的一点, 太子自以为才能不行, 故以退位让贤。同时刘彻也表明, 他如今年事已高,是时候退位了。最重要的一点是点明继位之君是刘挽。 诏书下发,举国譁然,可是有多少人为此而欢唿自不必说。 有人想反对,然而刘彻既然选择了退,断不可能允许横生枝节,刘挽要如何才能坐稳皇帝的位子,如何才不会给人机会将她拉下马来,刘挽心里清楚得很。 是以,不用说,整个长安守卫森严,任何人都不许轻举妄动,在绝对的实力下,刘挽顺顺利利的登基成为大汉朝的第八个皇帝,并改元始平。 无数臣子在触及刘挽一身冕服坐在上位时,那都是心情十分复杂,没有人能够想到,最后会是刘挽登上皇帝的宝座。 但在下方的无数女官们,她们是欢喜的。 女官,女相,女帝,这些都成了。将来的她们真的可以凭本事在这世间立足,再也不用担心这一切毁于一旦。 一直以来支持女子出仕,支持女子自强,给女子们机会的刘挽成为了大汉的皇帝,接下来她一定会更加想办法令她们都可以越来越好。 只是刘彻突然的退位,似是一下子没有了精气神,刘挽登基的时候刘彻亲自领刘挽走上了皇帝的宝座,并且将头上的冠冕戴到刘挽的头上,以示他将权力都交到刘挽的手中,何尝不是在昭示他对刘挽的认可。 而后,刘彻成为了太上皇,卫子夫也成为了皇太后。 虽然卫子夫在知晓事情的经过时受到的惊吓不轻,最终的结果是好的,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于卫子夫而言,不管是刘挽或者刘据,都是她的孩子,只要他们两个不争不斗,卫子夫便无所畏惧。 而今刘据已然自嘆不如,愿意一退,刘挽成为了大汉的新任皇帝,从此大汉天下易主,刘彻在刘挽登基之后也退于上林苑内,对于臣子们的拜见他都拒之门外。 卫子夫至于此算是赢了,对于许久不见的刘彻,卫子夫思来想去终是去见上他一见。 听闻卫子夫的求见,刘彻本能是拒绝的,不见待要脱口而出,最终还是松口道:「让她进来吧。」 有多少年刘彻没有认真看过卫子夫的样子? 兴许刘彻自己都不记得了。 但这个时候的刘彻对于求见的卫子夫,又存了几分好奇,想知道卫子夫到底为何而来。 卫子夫缓缓走来时,刘彻也注意到卫子夫老了,满头的银丝,满脸的皱纹,再不復当年的秀丽。 可是,人谁不老?刘彻难道不老吗? 老的啊! 正因如此,刘彻才不想从别人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为此,刘彻终是离得卫子夫越来越远,也越发的不想再见卫子夫。 而今卫子夫在刘彻的跟前,无悲无喜的唤一声陛下。 刘彻冷淡的应一声,不料卫子夫突然朝刘彻跪下行以大礼,刘彻呆滞了,不解于卫子夫何意。 卫子夫却言辞诚恳的道:「妾谢过陛下。」 听到这一声谢,刘彻更呆住了,这一声谢该从何说起。 「妾一谢陛下当年的知遇之恩,若没有陛下,妾不过是平阳侯府的一介歌女,未来的日子也不过是碌碌无为,终老一生。妾能享此尊荣,能成为大汉的皇后,皆是陛下之功,妾对陛下一直心存感激。妾二谢陛下遂泰永所愿,若非陛下愿意,泰永不可能得偿所愿,也不可能会有如今的局面。」卫子夫说罢更是跪下朝刘彻叩首,再叩首。 刘彻怎么也没有想到卫子夫来这一趟竟然是为谢他。 仅此两桩事改变了卫子夫的一生,卫子夫不该来此一谢吗? 但刘彻以为卫子夫会来此炫耀,炫耀最终她成为了太后,而他这个皇帝终究不得不退为太上皇。 结果却出乎刘彻所料,卫子夫的性子本不是那张扬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出那张扬的事儿。 「你不必谢朕,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朕自己。」是的,都到这样的年纪了,刘嘉那样无所避讳的揭露刘彻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难道刘彻以为他还能装吗? 他本就是一个事事为自己谋划,为大汉寻利的人,以前如此,以后也如此。 「况且,泰永这一辈子为朕做的,为大汉江山做的,远比为你做的要多得多,朕哪怕将所有的一切都给到她,都是她该得的,不必你来谢朕。」都到最后了,刘彻依然不断的想要表明一点,刘挽为他所做的一切远胜于为卫子夫做的一切。 卫子夫不禁笑了,都到这个时候了刘彻依然还是没有改变,他总想证明在刘挽的心里,他是最重要的那一个人。 不错,刘彻在刘挽的心中确实很重要,谁也无法否认这一点。 但刘彻并非刘挽心中最重要的那一个,这一点刘彻何尝不是从来都心知肚明。 卫子夫目光复杂的与刘彻对视后,「陛下如今想证明在您的心中泰永很重要,那为何这些年却要挑起据儿和泰永相争?甚至不惜一次一次的试探泰永的底线,只为了知道泰永对您是否忠心?」 是的,卫子夫很早之前已然在心底里无数次的想问刘彻。 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父亲? 他怎么可以挑起孩子们的争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2页 难道他不知道挑起他们姐弟相争的后果吗? 最差的莫过于你死我活,国破家亡啊! 刘彻脸色有些难看,怕是也没有料到卫子夫会敢来质问于他。 当然,刘彻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如今连卫子夫都敢来质问于他,果然都觉得他退位让贤后,他也失去所有的权利。 「你知道朕若是下令让你殉葬,泰永也救不了你。」不悦的刘彻自然是要想方设法证明自己。对卫子夫,他希望卫子夫可以永远的牢记一点,她这个皇太后也不可能违背他的意思。 卫子夫闻言笑了,「陛下以为我畏死吗?」 是的,卫子夫很想知道,在刘彻的心中,她到底算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她害怕死在刘彻手中吗? 刘彻微微一顿。 「妾不畏死。得到这样的结局而死去,妾已然无憾。然妾此生虽感激于陛下,但妾也想要告诉陛下,若有来生,妾不愿意再遇见陛下。如果可以,妾更希望这辈子从来没有遇见过陛下。对,没有陛下,妾一家未必有这样的荣华富贵,也未必能为天下知。可是我们这样的一生,得尽了荣华富贵何尝不是呕心沥血?泰永如何为的陛下,陛下心中有数。陛下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君王,于妾,更不是一个好丈夫。陛下之于妾,曾经是妾的希望,到最后却又成了妾的噩梦。您一次一次的挑起据儿和泰永相争,您想要他们斗得两败俱伤。那一刻,妾真的想让陛下死。」有些话藏在心里太久,久得都烙在了骨子里,卫子夫吐露出这些话时,神色间的恨意让刘彻都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在这些年里,刘彻却从来没有察觉。 「若非泰永和据儿都是好孩子,大抵陛下是可以得偿所愿的。只是陛下是否想过,大汉将要因此遭受多大的损失?」卫子夫既然选择将话摊开的说,断不可能再留情,继续的指出另一个刘彻避之不愿意去想的问题。 刘彻凝视卫子夫,卫子夫无畏的与之对视道:「陛下不悦了吗?陛下这辈子肆意行事,无所顾忌,您自问对得起大汉,对得起大汉的百姓吗?这样一座上林苑,还有陛下的陵寝,花费多少财力人力,陛下当真没有算过?不过是陛下将一切视之理所当然罢了。可陛下,这一切当真都是理所当然的吗?大汉的天下并非是陛下一人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以天下之力满足陛下的私心,陛下凭什么?」 第564章 番外女帝临朝一 稳坐于皇位之上, 居高临下的俯视于群臣,刘挽真正坐上这个位子才把心放下。 没办法,纵然她多年苦心经营,没有到最后一刻, 再多的准备都有可能横生变故。唯有真切的听到他们俯身与她称臣, 唤一声陛下, 刘挽才相信自己当真成功了。 作为大汉朝的第八任皇帝, 刘挽登基后的第一件事是下令减少徭役赋税。相对于大汉朝如今而言,百姓的赋税是算少不假, 但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依然高。是以刘挽再一次下令, 将三十税一改为五十税一。 此诏令下达, 百姓们自是欢唿雀跃, 旁人可就不太高兴了。 毕竟对于先前的国家们来说,赋税的收益是国库收益根本,也正是因为如此,突然将赋税降下, 考虑过这将对大汉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然而刘挽也不跟人吵, 只是让人将所有的国库收益都给亮出来,也不用放很多,就近十年的足够了。 让他们睁在眼睛看看,百姓耕种所交的税都占多少? 想靠田地的赋税以养活整个国家,怕是国家得要穷死。 是以,刘挽干脆再下降, 只为了让百姓们知道, 大汉朝心繫于百姓, 绝不会让别人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却叫他们大多数的普通人还得为税发愁。 不仅如此, 刘挽先前虽然严查了世族们不假,如今还得落实一件事,大汉的田地到底有多少。 毕竟人揪了出来,依刘挽的意思应该顺势将田地也要量上一量,查清楚了这些田到底是归于谁的。 无奈刘彻不乐意,先前的刘彻认为动静太大,再闹下去怕是大汉天下都要大乱。 好嘛,刘挽没有办法代替刘彻做主,也只能见好就收。 可是刘挽先前想做而没有做到的事,现在她成为大汉的皇帝,完全可以操作起来。 至于谁来办理此事,樊希是不二人选。 樊希这个人,心够狠,对付故人从来没有半点心软的意思。正是因为如此,日常在刘挽的身边,刘挽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让他悠着点。要是满天下的人死绝了,那这天下还算是天下吗? 可樊希认为,有很多人活着就是祸害。 但同样,樊希非常的清楚一件事,刘挽能够给他兜的底不算太多。他对付人不愿意手下留情,这不能算一件坏事,得看用到什么地方。 在对付世族一事上,樊希是非常的认为可以操作一番的。 所以虽然樊希没有随刘挽一道出行,但他给刘挽出了不少的好主意,以至于刘挽生出要仔细的清算大汉朝内到底有多少田地时,第一个想到的人即是樊希。 樊希也干脆,连问都不问理由,已然答应下此事。 然后再没有然后,樊希高高兴兴的出京,至于别的人高兴与不高兴,不归刘挽管。 随后,刘挽再一次推行简官政策,而且对于各部门乃至各地方都有相关的明确规定,一件事要多久落实,都不许给她拖,谁要是为官不作为的,趁早的滚,她不养闲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3页 在其位谋其政,这是最基本的为官之道,做不好的回家去。 从此,大汉朝的风气自然是一正。 很多在刘彻那儿,他自己本身都做不好榜样的事儿,想让别人去干,真当满天下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到刘挽这儿,刘挽算不上一个贪图享受的人,大抵除了吃食外,其他的东西刘挽是有就可以了。 是以,刘挽完全能够以身作则,不管是对上对下,刘挽一个榜样在那儿,谁都不能说出半句不好。 如此一来,大汉朝以肉眼可见的好了。 而也在这个时候,刘彻下了一道轮台诏。 这一道诏书相当于是罪己诏。刘彻自我反省,认为为帝多年的他有很多的过错。穷兵黩武不说,他贪图享乐,这些年挥霍无度,以令百姓受苦。 刘挽在看到这份轮台诏时也是愣了半响,随后得知卫子夫前往上林苑亲自骂了刘彻一回,把刘彻都骂得郁闷了。 额,刘挽忙于国事,也不管父母间的事。 当年卫子夫最难熬的时候已然过去,刘彻那儿,刘彻想必不会垮下来。哪怕他失去了他最看重的权利,但想来败在刘挽的手里,刘彻不至于过不去这个坎。 轮台诏一下,刘挽必须得去见一见刘彻,而刘彻显得有些苍老,比之先前刘挽所见的刘彻要显得苍老得多。 对此,刘挽有些忧心,还是刘彻挥挥手不甚在意的问:「你怨为父吗?」 刘挽被问及于此时,如实答道:「我只是不明白,父皇当真是铁石心肠吗?为何我这一辈子竭尽所能,依然没有办法让父皇相信我?父皇为何如此畏惧于我?」 是的,畏惧,到最后的刘彻对刘挽的态度中透着畏惧,那是无法言语的畏惧。 「朕只是不相信,你真的可以让大汉江山更上一层楼。哪怕你做了这许多,但那其中难道没有朕的功劳吗?」刘彻是不服气,明明他作为一代皇帝,他做得并不差,为何却没有得到那些人的认可。那些人为何不愿意为他逆天改命。 刘挽长长一嘆,不知该如何与刘彻解释。 作为一个封建帝王,刘彻做得不算太差,在对百姓上,他尽所能的控制世族,没有让他们掌握太多,以至于大汉天下为之易主。 然而让刘彻捨弃自己的利益而利于百姓,刘彻做不到,这就是刘彻受这个时代影响的局限性,也是别人所无法改变的。 但为百姓谋福这一点在刘挽看来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 天下非一人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 舍一己之私慾以令天下振兴,那是再好不过。让刘挽满足自身而忘天下,刘挽担不起,也万万不敢如此为之。 「父皇做得已然很好。」刘挽这句话并非是在哄人,但于刘彻听来,刘彻瞪了刘挽一眼,刘挽道:「不过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父皇比之其他的君王绝对不差。」 刘彻挥挥手,并不愿意再跟刘挽说话。 「天下江山交到你的手里,以后由你说了算,你要如何便如何,不必来此奉承。」刘彻打断刘挽想安慰他的话,而且十分诚恳的道:「你要做得比谁都要好,唯有如此才能证明朕不顾天下非议,有子不传,而传到你的手里是明智之举。」 是的,刘彻最后的希望不过如此,刘挽郑重的承诺道:「父皇放心。」 别的事刘挽或许不一定能够做到,但这一点刘挽可以保证,她一定会做好。 刘彻许久没有吱声,他不会告诉刘挽,他昨夜在梦中看到了没有刘挽的大汉天下,大汉,在他手里终是民不聊生。他的太子死在他的手里,大汉的天下乱成一团。 108人的命,换的是大汉的江山多了108年,这一切的功劳在刘挽。 始平三年,刘彻驾崩,享年七十岁。十六岁登基的帝王,在六十七岁时,上林苑变故后退位于刘挽,为太上皇活了三年。他之一生,以灭匈奴为己任,平百越,安西南夷,兴察举、科举之制,改法制,改官制,皆为后世效仿。在他去后,刘挽按众臣之意,追谥其为汉武帝,他这一生的功绩和过错,都将由史书记载,留与后人分说。 随刘彻下葬,真正属于他的时代终结了,大汉朝上下都明白,从今往后大汉朝的主人是那一头银髮的女帝。 只不过,刘彻驾崩不久,立刻有人提议该给刘挽修皇陵了吧。 刘挽...... 这是盼她死吗? 结果马上有人解释,按歷代的规定,国库收益的三成用来修建皇陵。 刘彻在的时候,每年那么一大笔拨出,那谁也不想得罪刘彻,让这位独断专行的帝王不痛快,加上刘挽完全不想提皇陵的事,谁不是求之不得? 可是现在刘彻驾崩了,如何修建刘挽皇陵的事不得不提上议程。 结果没有想到,刘挽闻言摇头,「朕并不打算如此挥霍。不必你们跟朕说所谓的规矩,朕想把大汉国库的钱用在实处。况且,朕并不贪图享受,朕也不认为朕死后须得有无数的奇珍异宝陪葬才好。」 说到这里的刘挽,相当不厚道的问:「你们觉得,将来要是有人穷了,得知陵中珍宝无数,会不会有人掘墓?」 「陛下。只要大汉江山在,断然不可能有这样的一天。」一听刘挽的话,吓死个人,急忙有人向刘挽郑重的道来,希望刘挽不要说那些个吓人的内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4页 刘挽笑道:「何必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你我都清楚,朝廷更迭无可厚非。非你我所能左右。所以,寄希望于别人为了钱财守住道义,倒不如一开始就别放那些引人动心的财物。朕的陵墓父皇早年帮朕选定,那位置挺好的,不用改。也不用修。你们大可不必劝朕,要不你们参考参考在朕死后给朕一把火,把朕的灰都给扬了?反正朕无子嗣,也不指望将来谁来祭奠朕。」 「陛下。」闻刘挽所言,无数人心惊肉跳的要给刘挽跪下了,刘挽疯了吗?让人给她一把火,再把她的灰给扬了? 「二选一,要么将来给朕一把火,要么朕的陵朕想怎么建就怎么建。你们谁也不许给朕添任何东西。」刘挽知道不可能有人按她的心愿把她烧了,是以退而求其次,先跟他们达成共识。 行,只要刘挽不说烧了扬灰,一切都可以商量。 第565章 番外女帝临朝二 君臣之间算是达成一定的共识, 然后刘挽就跟各家的人一道商量了。 刘挽确实不想要什么珍宝首饰作为陪葬,但文化工艺这些倒是完全可以刻在墓中,多备几分都无妨。 没有别的意思,刘挽仅仅是想起后世对于各种古代工艺流传的惋惜, 既如此那就让人在她这个墓里多备上几份。现如今各种的工艺都记录下来, 如此将来不管怎么样, 一但有人开启了她的陵墓, 都可以得到这些手工艺的制作办法。 甚至刘挽更是萌生了另一个念头。 未来的事情不可知,如今的那倭国尚不成势, 可在将来, 这样一个国家几乎要将华夏毁灭, 很多时候的事情根本不可控, 刘挽也不知道有了她的时代,在未来的一天能不能够改变那百年的耻辱史,但至少还是应该要留下些许警示,以备后人可用。 是以, 刘挽让人将那一段歷史刻了下来, 九一八事变,七七事变,这一切的发生,以及相关的人和事,都得一字不落的记下,或许有可能改变一切。 帮刘挽建起皇陵的人们, 见之一墓, 刘挽没有让人陪葬任何的金银珠宝, 只是将这些手工制作的方法, 以及后世的一些大事件记录下来, 以流传后世,也希望能够为后世起到警醒的作用。 一个个原本未必乐意建皇陵的人,懂得刘挽和刘彻是截然不同的帝王时,对墓内的种种机关遁甲之术,都是挖空了心思的做到最好。 刘挽也是懂得其中门道的人,最后还坏心眼的与人提议道:「我这个皇陵,心正之人可入,心不正者自该让他们死在外头。虽说我这里没有珍宝,但这样的手工艺制作的法子何尝不是举世无双的好宝贝。落入心术不正的人心里,我还觉得挺可惜的呢。既如此,也得设几个机关,防小人不防君子。」 这一点自然是引得无数人同意的。 是以后世皆知,泰永女帝的陵墓是当年最精妙的五行机关阵法之地,而且,没有人知道,每一年道家的人都会出现,都会加固里面的机关,直至数千年后,刘家后人出现,并且带人进入主墓之内,将刘挽留给后世人的示警,从而也让华夏因此而避免了几乎被灭亡的命运。 从此,华夏崛起。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刘挽的那一个平行空间,那样一个以人民为主的政府是对刘挽推崇无比的,是以才会为天下所知,为天下所敬。 而卫子夫在得知刘挽准备开始修墓时,也不与刘挽绕弯子的提及,「百年之后,我陪着你可好?」 这样一句话,既因卫子夫心疼刘挽,何尝不是因为她并不想与刘彻在一道。 刘彻的墓里已然有了李夫人,那么多年以来,卫子夫忍着让着,在最后卫子夫既然不忍了,也没有打算死后继续的忍下去。 「我与你父皇早已说得很清楚,如果可以,希望我们永远不再相见。如果可以,我希望从来没有遇见过他,是以,我并不想和他葬在一处。」卫子夫坦然的向刘挽承认她的心思,别的孩子或许会因为种种的原因相劝于卫子夫,说什么生同床,死共寝是夫妻最好的结局。 呸!早已夫妻情断的两个人,说什么好的结局。 如果没有刘挽在,卫子夫已然可以预见自己的结局是有多惨。 故,她并不想死后同刘彻再有任何的纠葛。而她相信刘挽一定会同意的。 果不其然,刘挽一听既重重点头道:「好。」 一个好字,便定下了刘挽墓成了母女墓,对此不是没有臣子提出反对的意见,以为这样不妥,毕竟刘彻也不是没有给卫子夫留位子。 驾崩时的刘彻将江山传承于刘挽,心中唯一挂念的便是刘挽百年后的事,可惜刘挽丝毫不以为然,她从来都觉得活着能够过得好,将事情做得好,百年之后的事大可忽略不记。 于无数的人来说,死亡并非结束,而是开始,但刘挽一直觉得那已然结束。 她啊,不追求长生,也不想要永生,只珍惜眼前。 臣子不同意卫子夫和刘挽同葬一处,以为该让卫子夫和刘彻同葬。刘挽以刘彻为尊,不该惊扰刘彻为由,将此事圆满解决。 始平二十七年,刘挽七十二岁的生辰,一个年迈的老者一大早便给刘挽送来了一份礼物,那么多年来,一直如此,从来没有间断过。 刘挽在看到那样一份礼物时,问:「这是表哥给我准备的最后一份礼物了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5页 对面的老者躬身应下一声是,有些事情,纵然从来没有说破,但各自都心知肚明得很,因此不必过多的解释。 「多谢你。」刘挽道一声是,那老者与刘挽作一揖,「陛下甚好。冠军侯在天有灵必为陛下骄傲,也会欣慰无比。」 闻此言,刘挽低头一笑,「想来是的。」 老者再以作揖,便退了出去,刘挽打开盒子,才发现里面是一副画,刘挽明显一愣,还是将画打开了,不料画中所画的竟然是霍去病,更让刘挽意识到的是,这副画分明是当年她送给霍去病的画。 画保存得很好,一如当年出刘挽之手时的模样,最最难得的何尝不是,上面竟然还上了颜色。越发将霍去病显得英姿飒爽,耀眼无比。 这么多年以来,整整的54年,每一年刘挽的生辰都会收到霍去病送来的一份礼物,有他们年幼时一起做的一把弓,或者一个小玩具,亦或者是霍去病亲自网罗来的各种新奇的玩具。 总而言之,应有尽有。 54份礼物,对应那为刘挽捨命的108人,他们各用自己的一条命为刘挽换来半年的寿命,但不知能为大汉延续多少年。 刘挽低下头一笑,画中的霍去病一如她记忆中的样子,但那些记忆显得有些模煳了,在最后送来这副画的霍去病,是怕经年太久,刘挽忘记他的样子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刘挽将画收了起来。 他们约定了来生,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来生。 始平二十七年,泰永女帝无疾而终,定原太子刘据之孙刘询为下一任承继者。 为帝二十七年的泰永女帝,减赋税,抑世族,大兴教育,整治官场,以令朝廷政治清明。有人统计过泰永女帝一朝,在她继位前,国中存粮无几,在她驾崩时,粮仓堆积成山,直到五十年后依然留有余粮。 而她统治的二十七年,执法如山,凡有作奸犯科者,无论何人,皆以论处。 但泰永女帝也讲究道德教化,在这一点上泰永女帝也是做了好榜样。 法不可不存,但法不外乎人情。执法的过程中不可忽略人性,也不能无视常理。 据载,在泰永女帝后期,朝中作乱犯法关入大牢者,或者被判处死刑之人,一年竟然不到三十人。 而终其一朝,百姓的日子过得是相当好的,赋税降低不说,所谓的徭役,刘挽也并没有强制要求人们必须要去。而是出钱出力,以提升百姓的生活质量。 对外自不必说,刘挽一个镇守边境多年的人,她成为大汉的皇帝,对外那是绝不允许任何人进犯,大汉虽不犯于他国,他国若敢来犯,绝不放过。 在刘挽一朝,虽不像刘彻那样大举兴兵,但不管是西域各部亦或者是西南、百越等地,凡有作乱者,最后都归于大汉的疆域,消失得无影无踪莫过于此。 而自刘挽之后,大汉的公主再不曾和亲各国,在她之后,如昌和公主刘息,镇守于西域二十年,也开启了大汉公主从军的先例,大汉的公主,可以战死沙场,绝不和亲。自此,大汉的公主再不是只会享乐的存在,更是守护天下的代表。 是以,论文治武帝,刘挽并不逊于任何皇帝。当然,最值得人津津乐道的当是,在刘挽一朝,不管是早年追随刘挽的人,亦或者是后来刘挽提拔起来的人,为相为官,只要不曾犯于国法者,都得以善终。 其中也包括那引得无数的世族欲杀之的樊希。 没办法,此人够狠,奉刘挽之令前往丈量田地,对付世族,刘挽的态度一向是治得住就治,治不住那就杀。到樊希这儿,配合的可以留,不配合的解决了就是,反正该杀就得杀。 按理来说刘挽这样一个整治世族,下手如此狠的人,应该为世族所不能容,更应该为儒家所骂才对。 然而刘挽做得太好,好得根本没有办法抹黑。 而且刘挽早年已然懂得史书的重要性,早早让人开始编写史书,到刘挽登基为帝后,刘挽无论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敢让人明明白白的记录下来,都没有一丁点要避讳人的意思。 板上钉钉记录下来的事儿,而且是各家记录的史书内容都是一样的,并非一家之言。哪怕想黑刘挽,请问找得到黑点吗? 况且,刘挽驾崩时,满朝的臣子,是的,哪怕是恨刘挽一直在不断的压榨他们的世族们,也禁不住伤心。 刘挽是个善于纳谏的人,也十分的认为广纳谏言有利于大汉的兴起。她虽然有一定的目标,并不代表她就是对的。 进言之臣,刘挽从来没有对他们有过任何的不满,但凡说对的人,在她这里她就会听话改正。 是以,未必有人不松了一口气,庆幸于刘挽终于是死了,但那心底里依然是免不住的伤感。 据载,刘挽下葬的那一日,满城皆是哭声,乌压压的人们从各地赶来,只为了送女帝陛下最后一程。 将百姓放在心上,真正以百姓为重,以天下为重的女帝走了,从此,他们再也不可能遇上这样一个女帝了! 第566章 番外后记 但见满城的哭声, 无数的百姓前扑后继的从各地赶来,只为了送这一位驾崩的皇帝。画面止住了。 这个,这个,竟然真有女人能把皇帝当成这样的吗? 是的, 此时是汉文帝刘恆一朝, 刚刚继位为帝, 刘恆和朝臣们的对峙里, 刘恆算是暂时占据了上风,但也仅此而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6页 突然天现异象, 异样的场面出现, 让人们倍受惊讶。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个名叫刘挽的女子的生平, 不出意料, 都惊住了。 这,这是他们刘家的孩子对吧。大汉朝,肯定是他们的大汉朝。 但是,一个女人, 能文能武, 她竟然还一步一步算计让自己成为了大汉皇帝,厉害了! 况且,在他们眼里应该算得上没有任何益处的诸子百家,在她的手里却能发光发热。别一个个的都当作看不见刘挽所处的时代后期的一应吃穿用度,尤其是所用的武器,谁人看在眼里不冒精光。 天下最精良的马匹, 最好的铁器, 还有那能将山夷平的武器, 这些要是落到他们手里, 试问他们大汉会变成什么模样? 于他们而言, 他们更会觉得,同样的东西落在他们的手里,他们也能做得比刘挽更好! 相比于老刘家的人欣慰于后继有人后,随后想到的是他们完全可以学习刘挽的方式,从而改变大汉朝的局面。 但与之而来刘恆也必须考虑一个问题,他的想法是很好没有错,真正想要实施当真能够成功吗? 比起刘恆的不确定性,汉景帝刘启在看完刘挽之后,得知将来的刘彻会因为卫子夫的缘故,得到后世称赞的帝国双璧,还有这样一个改变大汉格局,令大汉上下焕然一新的继承人。 女子,女子又如何? 别管男的女的,有本事将大汉推向一个崭新的高度,令后世人纵然经过了数千年依然怀念的时代,那何尝不是刘启毕生的追求。 是以,此时的刘启不得不考虑的是,刘彻和陈氏的婚事,到底还要不要定下呢? 思来想去,刘启最终还是决定请来阴阳家的人。 一头白髮,被唤为安夫人的这一位。 但见刘启,安夫人直率的道:「并非所有人都有这样的福气,能够得到一个足够改变天地日月,干坤扭转的人。况且,陛下以为在预知之后能够得到这样一个人,是否想过会有很多人阻止这样一个人的出生,成长?在她没有真正的长成之前,已然有人将这样一个人毁掉。」 刘启怎么可能没有想到这一层,只不过是自知,但亦无法改变而已。 安夫人分外认真的同刘启道:「一切皆是定数。上苍让陛下看到这样一个优秀的帝王,不仅仅是让陛下知道大汉的未来会比陛下以为的还要好,未必不是有别的提醒。」 对此,刘启显得更是一愣,不禁反问:「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陛下只看到大汉的女帝而已?」安夫人面上沉着的问,刘启并不蠢,立刻明白了安夫人的言外之意,与安夫人对视时,刘启道:「许女子出仕为官?」 「陛下英明。」安夫人称赞一声,「陛下的注意力若只放于一人之身,天下人的注意力也只会放于一人之身。那对尚未出生,也没有长成的人而言并不是一桩好事。如何让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落到别的人身上,陛下懂的。」 安夫人的话是一语双关,那指的可不是一个人,而是许多的人。 不仅是以后,还有现在,刘启还活着,如今的太子是刘荣。 那么他们所得知的开疆壁土的汉武帝刘彻同样也尚未长成,若是有人出手,别说那一位刘挽女帝将来还会不会出现,怕是刘彻也危矣。 刘启怎么可能会没有任何的防备,不过是不曾道出,不叫人有所了解罢了。 但于此时的刘启而言,他想知道以后大汉会不会能够出现刘挽,安夫人是给不了答案的,一切未知时,未知的事情变幻莫测,不可预估。哪怕上天有所警示,也并不代表一切都会向好的方面发展。 安夫人离开后,在她身后的人也没能忍住的询问:「我们可以得到那样一位公主吗?」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却不常有,你道是为何?治国之策,如何兴于国,诸子百家他们写出来的书,讲出来的道理足够多了。治国者不听不行,谁又能奈何他们?自然,大汉能否大治,不在于能不能得到那样一个公主,而在于有没有那样一个人真正的以百姓为重,所思所想皆为百姓。数千年来,天下难得一见这样的帝王。那样一个时代的人,甚幸也。却不是我们所能奢求的。」安夫人看透本质,一个个想要得到刘挽的人,或许他们有那一点想要天下大治的心不假,可是想想他们所见的刘挽是多少年的经营才换得那样的局面,甚至令天下真正的大治更是在刘挽成为皇帝之后才得以的推行。 汉武帝刘彻,他是一个明君不假,却也同样是一个昏君。 不是所有皇帝都是刘挽,而有幸得见刘挽那样的皇帝,才让她觉得,不枉此生。 安夫人是羡慕的,羡慕于竟然有人真能遇上一个心存百姓,以百姓为重的皇帝。为那样一个人而死,死亦无憾。 倒是汉武帝一朝时,刘彻已然得了卫长公主一女,此时的卫子夫肚子里正怀了一个,对于所见的刘挽,刘彻的心情显得十分的复杂,他既盼肚子里的孩子是那样一个刘挽,能够让他更兴于大汉,又害怕是刘挽,所见的刘挽过于能干,连皇位都抢到了手上。 卫子夫颤着声音的唤一声陛下,刘彻抬眼与之对视,卫子夫道:「或许这孩子没有那么聪明,如此陛下会失望吗?」 被直接的问到这个问题,刘彻一顿,不禁反问卫子夫道:「你希望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7页 卫子夫低头浅浅一笑道:「不瞒陛下,妾只希望孩子平安康乐,聪不聪明的都是其次。」 大抵卫子夫是怀揣的一个母亲的心思,并不希望这个未出生的孩子承担得太多。 被太多的期待和憎恨所裹胁出生的孩子,卫子夫很害怕这个孩子承受不起的。 刘彻听出卫子夫的言外之意,也明白在如今的情况下,其实卫子夫的想法才是最正确的。刘挽太能干,连刘彻都心存忌惮,遑论旁人。 在这个孩子没有平安生下来之前,无数人纵然有很多的想法也不会道破,但不得不说,未必见得他们可以得到那样一个刘挽对吧? 「罢了罢了。」刘彻本就心情复杂,对于未出生的孩子,他只管等着,看着就是,再心急也断不可能让孩子这就出来,这就长成。 将来,他会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不是那个可以捍干坤动日月的人。 西汉有女帝的平行空间里。 一所知名大学内正侃侃而谈起关于西汉女帝的种种传说。 「西汉之最强,莫过于西汉泰永女帝时,你们都是学歷史的想必已经知道,不管是歷朝歷代,论人口,国土面职,以及粮食储备,甚至是学术发展,泰永女帝一朝综合都能进入前三。如今我们所读的史书里,真正被列入官方编纂始于西汉武帝时,但诸位都不能忽略一个事实,主持修史的人是咱们的泰永女帝。可以说,汉武帝时期的官制改革,科举发展的兴起,甚至是各种工艺的蓬勃发展,泰永女帝都在其中占据极为重要的地位。须知当代修的都是前面的歷史。关于泰永女帝的种种事迹都是在泰永女帝去世后由当代的史学家们所查找资料编写的。咱们最如雷贯耳的一位史学家司马迁,那对汉武帝一朝的态度从种种的记载中都可以看出,但在对咱们泰永女帝,那个时候女帝只是长公主,却是赞不绝口。后来修史的每一个人,是每一个,无不对泰永女帝称赞有加,毕竟文治武功这位都已经摆在了那里,作不了假。很多人是不相信西汉时的工艺技术,百姓的生活是有多美好的,今天我给你们看点你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显然某一位头髮发白的教授也是泰永女帝的迷弟,道起泰永女帝那是掩藏不住的推崇,在这个时候已然上图,「你们都知道泰永女帝陵中无珠宝,又因她爱民如子,故数千年来,除了盗不动的帝陵外,她的陵墓没有人动过。这上面的图却是出自于泰永女帝陵。」 「不是,说好的不动泰永女帝的陵?」马上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那样一个女帝的陵,千百年来连盗墓贼都不去碰,我们怎么能去。 「你们啊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据传数千年前,泰永女帝驾崩时曾留有遗言,到了那样一个时间点,让人一定要进入她的墓中。关系国运的大事记载在她的陵中。此事关系重大,刘氏一族数千年传承下来。近代时,某个小国企图对我们实施侵略战争之始,我们之所以能够及时的阻止化解,有赖于泰永女帝的相关记载。而且,刘家的人也说过,泰永女帝曾言,若是想要研究西汉所有的工艺制作,她的陵墓里有,欢迎考古学家们进入参考,泰永女帝哪怕在死后也希望能够在将来还能为这家国天下再做一份贡献。所以,如今我们都在进入泰永女帝陵将女帝陵内的相关工艺全都复杂出来。现如今我们在泰永帝陵里不仅发现了各种的工艺,还有先秦的许多着作,甚至包括先秦及秦汉的所有兵法,其中更有大将军卫青及骠骑将军的相关兵法及行军路线的记载。别忘记了,泰永帝也是极其能打的皇帝之一。从目前的发现来看,泰永帝修建皇陵二十余年,几乎都用来收集各种各样的书籍记录在其中,诸位都不要忘了,论起对各方面书籍的收集,泰永帝也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在未来的岁月里,如果能把泰永帝陵中的书籍全都整理出来,那我们华夏又将是巨大的发现。当然,我们是绝对不会损坏泰永女帝陵中的任何东西的。」 无数学生听到这样的话都发出了一阵敬佩的感慨,教授立刻接过话道:「死后两千余年,泰永女帝依然在为我们国家着想,这样一个人能够成为一个好皇帝并不让人意外对吧?」 学生们纷纷的附和,很是认同。 当然也有人问出,听闻泰永女帝陵的机关重重,所以有些不讲道义的盗墓贼进入其中都是有去无回的。 「据传泰永女帝陵得诸子百家守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进入陵中设下阵法机关,以确保没有任何不长眼的人闯入其中,惊扰女帝。」底下的学生里,一个英俊朝气的青年开了口,声音低沉而性/感,引得无数的女生窃窃私语,夸赞他的容貌和声音。 「霍去病说的是真的。」那位教授肯定的告诉众人。对于某个取了和冠军侯同样名字的人,自然也是引得无数人侧目,但在这样一个包容性极强的时代,好像也不是那样的重要对吧。 「再多的机关,女帝本也不在乎死后诸事。倒是无数的人想要守护她,也包括和她没有关系的刘家人,不得不说,女帝是相当成功的。」一个明朗的女声接过话,很是以为刘家人也好,诸子百家也罢,都在女帝死后两千多年依然守护她的陵,更是证明了女帝的得人心。 一场课讨论下来,很多人都对女帝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下课后,霍去病寻着那位提及刘家人的女子,没有想到那一位已然走到他的跟前朝他伸手道:「刘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8页 有些人,纵然过去千千年,万万年,一眼再见,便知道那是他要找的人。 「霍去病。」 轻风拂过,似在人们的耳边低语。 再相逢,两人相视一笑,这一次,他们会很好。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终于更完了。女帝的生涯就不细写,请大家自行脑补吧! /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