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弱书生的顶级雌虫哥儿》 第1页 《文弱书生的顶级雌虫哥儿》作者:遥遥灯火【完结】 文案: 彬彬有礼哭包书生攻vs敛财主动撩撩受 战神严祁,终于熬到战争结束,打算退休,找个漂亮雄虫安稳当个雌侍,日常争个宠。 不慎穿成农户哥儿,上来就遭到土豆的退婚,退就退,他不退,自己也要退。 这个世界的雄虫普遍丑的一批,让他险些断绝了退休后的梦想,直到从山沟沟里救下来一个好看书生,眼睛一亮! 对方被调戏的,泪水成串的往下掉,脸红的仿佛要滴血,最后紧张到昏厥过去。 严祁:心动,想绑。 当即决定,退休就要有退休的样子,入乡随俗,嫁人。 别人说宋清时柔弱,不是良配,严祁捧起一块大石头,证明自己实力。 对方告诉他男子最爱柔弱哥儿,严祁只能跌跌撞撞的靠扮柔弱 。 丝毫不敢露出自己随时想绑架对方的意图,只能可怜巴巴又格外馋的围着小蛋糕乱转。 时不时把人弄得脸红心跳,尝点甜头。 成: 路上遇到劫匪抢劫,严祁想展示自己的柔弱,害怕的缠着不让宋清时走,不料宋清时哭的比他惨。 泪眼朦胧的就差晕过去,一边哭一边拼命把他往身后挡。 「你别怕,我会,会保护你的。」人却哭的哽咽。 严祁心动。 几下把所有劫匪打趴下。 宋清时泪眼婆娑,满眼崇拜的说:「你好厉害啊!」 坚定的1v1,攻在对待别人的时候彬彬有礼,但绝不哭包!也不会轻易害羞,只对受这样。 他还是很吃受大胆求爱的样子的,就是他敏感脆弱,不自信。 内容标籤: 科举 古代幻想 搜索关键字:主角:严祁,宋清时 ┃ 配角:很多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命定之人爬山涉水也在身边 立意:相互扶持,奔向光明 第1章 「今日必须退婚。」 吴娘子:「你一个23岁的哥儿,和我家才及冠的儿子哪点配?不光说年龄,就我家君和如今考上了秀才,你还只是个乡村哥儿这一点,就已经不合适了。」 吴君和虽然什么都没说,可还是挺起了胸膛,画着文人傲骨的竹子扇面,被他手腕用巧劲打开,横到自己胸前。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更何况这附近十里八村的可没几个秀才,他有那个骄傲的资本。 严祁迷茫的睁开眼睛,周围熙熙攘攘的围绕着一群人。 无数细碎的声音传进到他脑里。 信息的内容无非就是,哥儿虽然可以生育,但终究没有女子生育能力强大,要是能够娶女子为妻,傻子才迎娶哥儿。 琐碎的信息,吵的他整个脑袋炸裂开,让被围在中间,身材清瘦,依稀能看出身上隐隐约约肌肉线条的人,脸色越加白了几分,摇摇欲坠的,像是要随时晕倒。 吴娘子享受完周围人惊嘆以及羡慕,回头看严祁像是活不过下一刻的样子,感到晦气,满心嫌弃。 「倒不是嫌弃你的身份,主要是你孕痣淡薄,难为我们家传宗接代,长的也不像个柔弱的哥儿,这身高都快赶上我家君和了,在外面,但凡不是你额头上的那一点孕痣,都要以为你是哪家体弱的男人了。」 里正站在旁边听到这句话时,立刻变了脸色「吴娘子说话不要太难听,别忘了你们家当初落败的时候,可是祈哥儿一家资助的你们。」 吴娘子自动忽略掉后面的话:「我说的哪句不对?你们村里的人不也平时这么八卦闲聊的,就你家那口子我都听他说过不止一两次,别说的好像恶人只有我一样。」 里正瞪了一眼已经躲到人群当中的自家那口子,将别在腰间的烟杆子点燃,深深的吸了两口。 将烟圈吐出来,压着声音说:「要是想退婚,必须得徵求祁哥儿的同意,不然就算做此事不曾发生,婚约继续照旧。」 吴娘子着急起来:「凭什么就照旧了,往日里那些退婚的,不都是当面说一声瓜分一下之前的东西就算了,我们两家就定了个婚,面都没见过几次,凭什么不能退?」 「你们这儿能一样吗?啊?!」里正对着他们怒吼一声,震的周围所有人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你们这就是欺负祈哥儿父母死了,没人照看,但凡他们活着,你们敢来退婚吗?」 吴娘子扭过身子,小声的嘀咕:「说这些做什么,怪丧气的。」 吴君和将吴娘子护在身后:「你们可别仗着人多欺负我们,我现在是秀才身份,你们和我无权争论,不然我有能力让你们全进大狱。」 周围人脸色大变,他们不知真假,但听到大狱二字已经是心神一震 里正到底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知道秀才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但怕就怕在他未来继续往下考,到时候得罪的,那就是朝廷官员。 恢復状态,悄无声息退到人群外面的严祁:「那个黑的像个土豆的,没有人告诉他,黑就不要穿白色的衣服吗。」 光脑:『根据系统分析,那个土豆是您的未婚夫,并且再向您提出退婚请求。』 严祁:『长的丑,还要断我以后当雌君的路?』 光脑:『根据系统,对于本世界的调研,此世界当中被退婚的哥儿或小姐,依旧可以作为正夫或正妻出嫁。』 第2页 严祁整个人放松下来,就连已经握到手里的尖锐石子都被他丢到一旁,用脚踢到远处。 虫族世界里,雄虫稀少,雌虫就扛下了社会大部分的工种,通常会优化自身来求得雄虫们的青睐。 甚至甘愿和七八个雌虫共享一位,即便被虐待致死,也绝对不离开。 身为雌虫,即便退伍前是最高职位,严祁和其他的雌虫也没有任何的分别,无非就是想找一个可爱漂亮的雄虫过完此生。 并且他一直都有在努力成为一个最合格的雌君,雌侍也不是不行,要是长的漂亮好看,没有名分跟在身边,没事闲的争风吃醋一下也挺有意思。 问题是对方得要有一张自己喜欢,满意的脸。 看着人群里黑瘦如柴,脸上鬍鬚横长的人,严祁嫌弃的皱起眉头。 「这个土豆指定不行,白送我,我都不想要。」 「咯咯咯!」 严祁低头去看回他话的傢伙,一只成年大公鸡。 「你长的还挺好看的,比那个土豆好看。」 公鸡回应的冲着严祁唿隆翅膀。 严祁唇角微勾,小傢伙挺懂人话。 突然,严祁感觉到一道黑影朝着自己的面门扇了过来,快速地后退一步,正正好好的躲过那一巴掌。 没打到人的吴娘子,被自己的力道带动着就要跌倒在地上,好在半截的时候被自家儿子冲过来抱住,才倖免于跌倒在地的窘状。 「这个祸害。究竟要拖累我家儿子到什么时候?」吴娘子趴在自家儿子的怀里,哭的鼻涕眼泪横流,一副像是她儿子,未来的前途已经彻底被毁一样。 吴君和见他娘哭的这么厉害,将所有的怒气都落到了严祁身上,厉色道:「你最好答应退婚,即便我娶了你,也只会让你做下堂夫,为我表妹腾位置,到时候闹的比这要难堪。」 「他要是能答应就好了,这样娘亲即便死了,也能够心安。」 「娘,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这样无才无德的人,儿子是坚决不会要的。」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让旁人连句插话的空隙都没有。 严祁安静看着他们演戏。 光脑替他说:「两个戏精,又假又可笑。」 吴娘子察觉到里正又要过来,立刻哭的更加潸然泪下,声音也逐渐尖锐起来。 「我们家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早些年他爹死的早,我们寡母的,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让严祁他们一家资助,可后来我们家不也帮了不少的忙,这房子盖起来的时候,还是我们家君和主动过来搭的手。」 这话说的就有些不要脸了,盖房子那次只要搭得上关系的都过来了,再加上他是个文人,身体赢弱,也就帮着运了点东西,后来实在受不了,就偷偷摸摸跑了,愣是没找着人,直到房子建好了之后才回来。 严祁被吵的耳朵疼,怎么能有雌虫,哦人的声音尖锐到这种地步。 虫族被退婚,雌虫不但未来终身不能再当雌君外,还要贡献出自身70%的财产留给对方。 既然雌君这一条有所改变,说不定财产方面也会有变化,严祁十分严谨的将问题抛出去,让对方走下一步。 「既然想退婚,那就退,正好我也看不上你的土,儿子。」 吴娘子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话给吓到了,整个人就像是斗胜的公鸡一样,满身的羽毛都在炫耀着她的胜利。 又从怀里拿出一张已经发黄的欠款,上面赫然写着严老三几个大字,说:「既然都要退婚了,前些年我们家将祖传的玉佩抵在了你们这里,那可价值20两银子,之前当做聘礼给你们也就给了,现在是不是也要还给我们?」 严祁:「玉佩?」 吴娘子:「当初可是当着所有的人面给你们的玉佩,不能抵赖。」 严祁叫停光脑清点原身的资产,搜索玉佩。 吴娘子知道他拿不出来什么玉佩,严祁父亲生病的时候,她在县城亲眼看到他母亲急匆匆的去了当铺,吴娘子偷偷摸摸的跟在后面,亲眼看着她将这个玉佩给当掉的。 现在玉佩在她手上,要多少钱现在都是她说的算。 里正还没动口,他家那口子就立刻站了出来:「你说退婚这事我不反驳你,那什么玉佩呀,还值20两,你们要是当初真这么有钱,还至于沦落到这里。」 吴娘子吞吞吐吐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那么多钱?说的好像你是当事人一样。」 「你这良心真是被狗给吃了,小心严家两口子晚上变成鬼去找你们。」 「呸呸呸,你放屁。」 光脑:『在原主原有的财产中,并没有发现玉佩。』 严祁:『二十两换算多少星币?』 『大约换算为20万星币。』 严祁不理解他们急吼吼的原因,不过就是20万星币,就算是再普通的雌虫也不会看得上这20万。 吴娘子得了好处,对着严祁难得露出一丝笑脸,假惺惺的说道:「钱你也不用着急,我知道你就是个小哥儿,这样吧,我给你半月的时间,时间到了,若是还没有钱,我看你身后的瓦房不错,应该也值20两。」 严祁跟着回头看,一间不算新的一层小平房,表面上还能看到坑坑洼洼的水泥疙瘩,门和窗户都是用原木直接切割制作出来的,冬季的时候应该不保暖,得换。 第3页 吴娘子:「但我也毕竟是你的半个亲人了,到时候肯定不能让你没地方住,我们家那个稻草屋正好空出来,留给你。」 里正站在一旁,重重的咳嗽一声。 吴娘子知道今天占便宜的是她,不再继续得寸进尺,余光一撇,就看到正来回窜着吃食儿的大公鸡。 他们很长时间没开荤了,瞬间动了歪心思:「我看你家大公鸡挺好的,就当做利息给我们家君和补身体。」 严祁歪头看着那只公鸡,薄唇中吐出两个字「不行。」 已经准备上手抓公鸡的吴娘子,没料到他会拒绝「你说什么?」 「我说不行,听清了吗。」严祁声音压低,无端的让人胆寒。 「欠款就在这里,你以为你想不给就不给?」吴娘子给他儿子使了个眼色,又将那张摁着两个人手印的纸,在面前挥舞。 吴君和双手抓住公鸡的翅膀,浑身上下被扑的一身羽毛,嘴角流出可疑的水渍。 严祁仗着身高,突然伸手抓过来欠条,当着众人的面撕成两半,碎成碎片,撒到半空当中,从每一个人的头顶,飘飘洒洒的飞过。 众人呆住,没料到还有这种操作。 严祁:「不追?」 吴君和先反应过来,丢下鸡,追着那些欠条跑远。 公鸡拍拍翅膀快速的飞回自己的窝里,露出个小脑袋看热闹。 「贱种你做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撕毁借条,我告到了衙门,这么多人证,你也必须要还我钱。」 吴娘子气极,挥手想要再度打过去,就被对方握住手腕。 啪的一声,脸就被打偏到另一个方向,反应过来时,整张右脸已经红肿疼痛。 吴娘子整个人都被打蒙了,眼神怔愣着,盯着面前的人。 严祁:「二十两给他们一分,到时候想为我做证的应该不止这些人。」 严祁不想把事情做的很难看,但对方显然做得更过分,只想快点把和土豆的婚姻取消。 偏偏连着要被人打两次脸,他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周围的人,或是曾经被严家父母照看过的,或是听到了20两银子目光闪烁的,但不约而同的都默认了严祁说的话 「你,你,你。」吴娘子你了半天。 「那你刚刚打我了一巴掌,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 看出对方的贪得无厌,严祁没心思继续和对方周旋「滚。」 吴娘子脸色顿变,想要再得寸进尺一些,就被对方的脸色给吓退,心里暗自咋舌:平时看上去挺软弱可欺的,没料到在真事上竟然这么可怕。 暗地里一寻思,虽然挨了一巴掌,可毕竟有欠条怎么也跑不了。 追欠条掉到粪坑里好不容易爬出来的吴君和,狠狠的瞪了一眼严祁,那表情就像是推他进粪坑的,是严祁一样。 严祁捂着鼻子后退两步。 吴君和面色一僵,捂着脸转身跑。 严祁视线掠过人群,正好看到一道算得上漂亮的身影,急匆匆的在上山的道路走,不过须臾的功夫就被层层叠叠的树木遮挡住身影。 严祁对光脑涩然道:『我好像看到了一只特别漂亮的雄虫。』 光脑:『错觉。』系统检测这个世界没有雄虫。 作者有话要说: 一章内容有些多,两个世界是完全不同的世界观。 虫族内雄虫地位是至高无上的,雌虫感觉就是小可怜,主角听话但是有自己的原则。 现世界加了哥儿这个性别,他们的尊贵程度根据额头上的孕痣,整体来说还是一个比较尴尬的群体。 严祁爱钱爱钱爱钱,捞钱。 感情流!!围绕事业,酸酸甜甜的感情最香 第2章 里正转身将还围着看热闹的人群哄散,还偷摸给了他个钱袋,「里面钱不多,但也够你活一阵子的。」 严祁低头看着手上沾满油渍,以及不知名的脏污的钱袋:「他们这个世界的雌虫性格不错。」 光脑提示他:「这个世界上他属于男人的性别,不是雌虫。」 暂时没有分清楚男人女人,以及哥儿这三种性别的严祁,沉默的将钱袋,丢到光脑储存里。 转身要走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挡住他的道路。 严祁抬眸,看清楚长相之后,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 又是一个长相特别难看的人。 「他是什么性别?」 光脑快速扫描之后得出结论:「男人,类似于虫族的雄虫。」 严祁觉得如果这个世界的雄虫都是这个样子,他可能再也找不到心仪的雄虫,度过后半生了。 又看了一眼,然后在心中安慰自己,这应该只是个例。 男人被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眼,被撩拨的身上的各种火气顿时都翻涌起来。 「看个屁看,小心老子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严祁秉持着一贯对雄虫的态度,听话的移开眼睛,虽然是一只比较丑的虫,但这也是一只珍稀少有的雄虫。 虫族因为雄虫稀少的原因,雄虫一直在虫族世界里占据着高等的位置,除了少有的几只雌虫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外,其他的雌虫就连多看他们一眼都是亵渎。 「算你识相,把刚刚里正给你的钱拿出来,要不然的话...」话音未落,就看到严祁乖乖巧巧的将钱袋子拿出来,一瞬间哑然。 第4页 「递过来。」男人。 严祁听话的将钱袋子递到他面前。 盯着看了半晌之后,男人确定是刚刚的那个钱袋子,上手就握住,想用力抢过来,手上用力,那钱袋子还纹丝不动的在严祁的手里。 男人尝试了几次之后发怒的:「给老子松手。」 一直都很听话的严祁,这次摇头拒绝:「这个不能给你。」 男人又尝试拽了一次,也没有拽动,眼看着已经散开的人又要聚集过来,勃然大怒,握着拳头就要打过去。 严祁抬起手,地挡住对方的攻击,面上依旧镇定。 心里对这具身体的评价已经差到了极致,这具身体太弱,虽然浅浅的能看到一层肌肉,但实际上还是个绣花枕头,仅仅挡住对方的一次攻击,手腕就传来了微麻感。 垂头丧气,现在的这具身体,即便是遇到了喜欢的雄子,他也没脸去追。 光脑智能的,快速制定一个月内健身的计划。 男人双手都被定住,无论哪一个都拽不回来,暗暗用力,牙齿不断的咬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憋的满脸通红,然而让他感到恐怖的是,面前的这个哥儿脸色未变,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为难。 严祁为表达自己的友好,甚至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露出一个微笑。 原本十成的酒意瞬间醒了九分,男人大惊失色的后退好几步,手从钱袋子上松开之后,另一只也跟着被解开禁锢。 顾不上他手里的钱袋子,转头就跑。 之前围观的郭娘子正好提着扫帚过来,扫帚尾巴扫在他逃跑的路线上。 声音柔和的安慰他:「他没为难你吧?他是村里有名的流氓,以后看着他绕远一些。」 「没有。」 郭娘子还以为他是被恐吓住了,「不用怕,要是他下次再敢欺负你,你直接反击回去,里正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严祁点头,悄悄的盯着对方看了很久,又黑又瘦,对着光脑问:「是男人吗?」 光脑:「是女人。」 严祁:他们根本就没有区别,同样的长头髮,差不多的身高,以及差不多的衣服。 ...就是女人的衣服,好像普遍好看一些。 光脑:「女性的胸普遍比较突出一些。」 严祁指向另一边,正弯腰农作的男人,男人身材极好,尤其是一对胸肌格外的凸显:「那他是女人吗?」 光脑:「那是男人。」 严祁… 虽然被所谓的男女,哥儿弄昏头,但他还是机敏的发现,这个世界的男人没有他们那个世界的雄虫那么尊贵,就连下地干活这种事情,都是男人在做。 所以有些话是可以不用听的。 严祁走在村子里,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村子不算大,一眼就可以望到头,一圈走下来,大多数的屋子都是用稻草,茅草建造成的,像是和他一样的瓦房特别稀少。 即便有,里面也不仅住着一两个人,十几口人住在一起,远远的看着异常的热闹。 严祁进到山里之后,才将光脑里的雷射枪拿出来,放在手里适应一下,手感没有他的冲击炮舒服。 「可惜了。」 他穿越过来的时候,正巧大部分的武器都处在维修阶段,送去维修,手里剩下的不是一些材料,就是不常用的武器。 在手里掂量了两下之后,将枪扛在肩膀上,检查着背包里的材料,充足到足够他制作出一台简易的机甲。 光脑适当的出现:「经系统检测,该世界文明落后,无法制作出机甲内部的系统,当前世界中除人类外最高的智慧生物便是我,且我无法进行复制或者移动。」 严祁挑眉:「那就用来制作冲击炮,我喜欢这个,打起来最爽。」 耳朵微微动了一下,随手将架在肩膀上的枪取下来,对着草丛快速的开枪。 里面传出来动物嘶吼鸣叫的声音,然后缓慢的变成轻微的哼唧声,随即淹没在微微吹拂的空中。 严祁扛着枪从草丛里将狐狸拽着尾巴拖在身后。 这些生物严祁基本上都没看到过,虫族后期生物链严重崩塌,除了营养液外,很少有人能够吃到种植的蔬菜以及水果。 像是这种生物,连图片都没有保存下来。 仔细回忆,这东西好像在古星球里有过记载,九年长一条尾巴,八十一年后就是九尾妖狐,妖精应该都是能吃的。 上手戳了一下,身后的尾巴只有一条「应该还没活过九年。」 从远处传来唿救声,乌黑的瞳孔瞬间收缩。 想了一下,严祁还是将狐狸藏在草丛里,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过去,前方是一处断崖,从上往下看深不见底,云雾缭绕。 底下的声音通过迴响不断的向上传递,清清楚楚的听到□□的声音。 光脑测算不出来崖底的深度,严祁在上面转了两圈,底下的声音已经逐渐微弱下去,就连小猫叫声都要比他欢快一些。 严祁取出一条长绳,其中一端拴在树上,另外一端系在腰间。 顺着悬崖峭壁的边缘向下不断跳跃,绳子即将到底的时候,总算是隐隐约约看到了底下的人。 解开腰间的绳索一跃而下。 周围不见阳光,再加上烟雾缭绕,愣是没看清楚躺在地上人的长相。 第5页 将人抱起来,手在对方身上摩挲两下,大致分辨出对方的轮廓,身形挺瘦弱的,像是这个时代的哥儿。 「这身型,但凡是个雄虫,哪怕脸不好看,我也挺喜欢的。」 右手食指和中指并起,抵在对方的大动脉上,血管在以略快的速度不断跳动。 手脚都以扭曲的形态摆放着,显然是掉下来的时候,四肢都断裂了。 「真倒霉,但凡遇到的不是我,你下半辈子都得躺床上。」 严祁将仅剩的三管修復药剂取出来一管,将人半抱起来,寻找到嘴的位置,直接灌下去。 用手将唇角溢出来的药水堵住,送回嘴里。 手指离开之后,互相摩擦了一下「还挺软。」 将他四肢全都掰回正位,等待着断肢重新复合,摸索到对方手心时,里面还紧紧攥着一根草。 严祁用力的想拿出来,没掰动,躺着的人因为不舒服,哼哼唧唧了两声。 只能任由他继续握着。 携带的绳子都已经用了,四处张望,入眼的全都是浓雾。 将已经恢復稳定唿吸的人背在身后,沿着边缘不断的前进,触摸上树木,双手不断的在上面探索,很快就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将缠绕在树木上的枯藤全部都给拽下来,将人固定在自己的身后,将枯藤一圈圈缠绕之后,固定成死结。 回到原点之后,连着后退几步,快速的脚踩上其中一块石头,用力跳跃,右手正正好好抓住垂落下来的绳索。 在半空中将绳子缠绕住两个人之后,严祁已经累到脱力,四肢展开,在半空中悬挂。 望着上面依稀透露过来的一缕阳光,微微眯了眯眼睛。 「要是有虫翼就不这么费事了。」 周身舒展一下,腰部用力,整个人顿时前倾,手快速的抓住悬崖峭壁。 顺着绳索一路向上,将绳索收回的时候,上面斑驳着片片血迹。 换成以前的他,一定不会回收这些绳子,但是这个世界的绳子普遍都不行,只能反覆利用了。 严祁小心翼翼的将身后的人放下来,等看见对方的脸时,唿吸一窒,就连手心被绳索摩擦出来的伤口都不疼了。 只见躺在地上的人高且瘦,五官轮廓清晰深刻,一张脸白净到透光的地步。 大抵年龄不大,浑身上下透着青涩稚嫩。 仅仅是闭眼躺着,都格外的抓人眼球,更何况周身还带着一抹破碎感,让人彻底移不开目光。 「好...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严祁将人放在临时用草搭建出来的床上,仔细的将他身上所有的脏污都擦干净。 蹲在他旁边,用手拄着自己的脸,歪头看着。 光脑:『您认为他和您记忆中的雄虫是否有区别?』 『有。』 光脑:『还好您的智商没有任何的损伤,不然我将会认为这场穿越对你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他比那些雄虫还要好看。』 手指从对方精緻的眉骨向下滑落,沿着高挺的鼻樑,最后落在微微泛红的嘴唇上。 即便眼睛紧闭,也不妨碍让人联想这双眼睛睁开时,水波淋漓的模样。 「他的唇是凉的。」 光脑:『请您冷静。』 严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至今连雄虫的小手都没摸过,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看的上眼的,摸一下怎么?」 躺在床上的人,似乎在梦境中梦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哼哼唧唧的,眉头锁在一起,就连眼角也出了点点泪珠。 嘴唇微微的嘟起,像是在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即便如此,右手握着的草药也没有松开半分,握着的药草被榨出一些汁水,顺着白皙修长的骨节流到床上。 原本就松松垮垮在身上的衣服,被他一顿乱蹭之后,更是直接掉到了肩头的位置,露出白皙到晃眼的锁骨。 严祁被他这种悽惨破碎感,直击内心。 怎么会有这种可怜爱可软萌的生物存在,简直属于犯规。 原本停在对方唇上的手指痉挛了两下,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往下落在对方漂亮的锁骨上。 凉凉的,滑滑的。 光脑:『可您这样属于犯法。』 严祁:『成年人不犯个错,都不能称之为成年人。』 看着衣衫凌乱,就差写着自己很美味,几个大字的人,严祁咽了口口水,伸手将他的衣服穿上。 到鞋袜的时候还是留了个私心,将那双漂亮的双足留在外面。 等会他还能多看两眼。 将周围用绳索设置出一道防守线,只要有人过来,就会立刻发出声响。 伸手拨弄一下,清脆的声音从铃铛上发出来,「等会儿最好不要有人来打扰我的好事。」 将身上的衣物尽数褪去,躺着的人仍旧双眼紧闭,透过树叶打下来的点点光斑落在身上,如梦似幻。 严祁眼巴巴的又看了好几眼,才万分捨不得的退远了一些,跪在他的面前。 甚至还在自己腹肌的位置上弹了点水,让自己的腹肌处于一种若隐若现,但又能清楚看见。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求欢,浑身的汗毛都微微战慄,兴奋到想将那个还没醒的人直接给锁起来。 用最粗的锁链将对方白皙好看的手腕和脚腕全部都给锁起来,不让他选择,直接就强行留在自己的身边。 第6页 突然就明白自己的那些属下为什么一个比一个变态,甚至还付诸过行动,最后被军事法庭给带走。 这种感觉的确疯狂到让人控制不住,囚禁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人,让人值得疯狂。 宋清时迷迷煳煳的起来,身上除了嘴唇上略微的疼痛外,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变化。 之前发生的事断片一样,支离破碎的记忆里,唯一记着的事就是在最后关头抓住的草药。 迷离的眼神逐渐聚拢,入目的先是肆意高飞的鸟,郁郁葱葱的树木,随后就落在旁边直挺挺跪着的人。 面前的人,妖冶的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裸露在外的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美。 额头上不算明显的孕痣,□□裸的扎进宋清时眼里。 再往下的,宋清时只能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可又是控制不住的,余光扫向那边。 想要站起来,远离这个令人浑身发烫的地方,偏偏手脚发软,动弹不得。 严祁感觉口齿发干,舌尖舔过唇角,殷红的颜色,和整体的环境格格不入。 无端的让宋清时想起书中描写精怪时的那些词彙,艷而不妖,专门吸食书生的精气为生。 严祁挪动着到他身旁,声音沙哑:「您醒了,我尊贵的雄子。」 宋清时手攥紧了床单,让原本就白皙的手指指节微微泛红。 原本半垂下去的脚,忍不住脚掌合拢,勾勒出最漂亮的弧度。 严祁看着近在咫尺,悬在半空的脚,喉结微微滚动,从上而下的握住他垂下来的光滑脚掌。 突然被碰到,宋清时浑身战慄起来,妄图将自己的脚掌收回来,不料被握的更紧。 换了一个视角的注视,从上往下看,宋清时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面前人的所有,包括那粉色的地方。 严祁顺着他的脚掌向上攀爬,一步一步的凑近他,彼此之间唿吸交错。 仔细的盯着他,那双随时都会哭出来的眼睛,兴奋的想要展开那双早就不翼而飞的虫翼。 然而对方不会知道,他越是紧张想哭,就越是能引起他最大的兴趣。 伸出舌头将对方从眼角下流下的泪水舔掉,一双眼睛淬了火,带着毫不遮掩的渴求。 脸上湿润的触感让宋清时愣住,抬头看他,面前的哥儿离自己很近,入眼就是红润的唇,以及眸光潋滟,仿佛在邀请,又像是勾引。 宋清时确定自己只要微微抬头,就一定能吻上那双唇。 这样的想法越是强烈,他就越是紧张。 极端的紧张让宋清时的嵴背挺直,无力推开面前的人,就只能不断的向后倾斜,逃避眼前看到的一切。 唿吸开始急速,胸膛处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像是随时会蹦出来。 眼角的泪水成串滑落。 直到轰然一声倒在床上,晕过去。 ... 严祁急忙起身,查看他的情况,确定只是被吓晕过去。 低头看自己的身材,确实没有之前那么好,现在的肌肉一点也不结实,挺拔。 「可也不至于吓晕过去吧。」 摸了摸鼻子,默默决定要等练完身体之后再去给他看,在此之前一定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望着沉睡的人,严祁和光脑復盘刚刚所有的行动,在虫族世界里,毫无挑剔的勾引行为,究竟为什么会把他吓着? 光脑:『系统对于该事情无法做出最有效的判断,人类的情感应该自主完成。』 严祁知道问它和白问一样,只能老老实实的穿上衣服。 春季的微风,带着阵阵的花香味,吹过后只留下淡淡的香味。 余晖的光芒从树叶的间隙中照射下来,宋清时睫毛微微颤动一下,迷迷煳煳的看见有些熟悉的场景。 看清楚之后,立刻睁大了眼睛,视线下意识的向外侧看去,在那里空无一人,才悄无声息的放下心,摸索到手上一直握着的草药,确定它完好无损。 「是梦吗?」 「什么梦?」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炸裂,回过头看见略微熟悉的脸颊,宋清时耳尖刷的一下涌上红晕,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你还没说你刚刚做了什么梦呢?」严祁略微凑近了他一些,唇角带着阳光灿烂般的笑容。 宋清时浑身颤抖了一下,抱紧被子,将自己整个人圈在里面,并且不断的向里面靠近。 「你再往里面窜,就要坐到我脱下来给你当成枕头的外衣了,我倒是不嫌弃你,就是怕我以后穿着,你会不舒服。」 宋清时!!这下不仅仅耳尖是红色的,就连整张脸都已经通红一片。 瞬间站了起来。 「我,我,对不起。」 严祁越看越喜欢他,不单和虫族相比,即便是和他短短一天内见到的几个男人相比,他也出奇的礼貌。 宋清时找到自己的鞋袜穿上,但就是一直没抬头看他,直到将最后一只穿上之后,才像是鼓起勇气一般抬头看他。 「你之前的衣服...」 严祁看自己穿的衣服,和对方的料子差不多,都是麻衣制造的,穿上去不舒服,但是便宜且挡风。 「怎么,觉得我的衣服不好看?」 宋清时见他并没有异样,就更觉得是自己的幻想,想来应该是自己摔下悬崖之后,被对方所救,迷迷煳煳之间看到了对方的长相,以及周围的场景。 第7页 让他在梦境之中建造了那样荒唐的梦。 起身之后对着他行了一礼,宽大袖袍遮住他大部分身体。头颅垂到90度。 「多谢救我一命,小生无以为报,奈何时运不济,欠您的,我会尽快偿还,请给我些时间。」微微的抬头看着对方的神色。 两人视线交错的一瞬间,宋清时率先垂下头,白皙脸颊上的红晕,从始至终都没落下过,此刻,就连眼神里都带上了一丝无措。 只因为严祁看自己的眼神太过直白,烫的人身心不宁。 围着他绕了一圈,严祁半响后说:「要还我什么?我什么都不缺,不用着急还我,不然这个恩情先留着好了,等我想到了再管你要,你应该不能跑了吧。」 宋清时摇头,声音低若蚊吟:「我不跑,什么时候来管我要都可以。」 严祁觉得他这句话多少有丝不可信,不然为什么要低着头不看自己。 「所以要不还是和我说说,你刚刚梦到了什么?」 「小生,还有事情要做,来日,来日再聚。」宋清时转身逃跑。 想到还没有问救命恩人的姓名,急忙止住脚步,回过头去:「这附近唯一的村庄就是谢村,您是哪里的吧?」 「对我住这里,别对我称您,我没比你大多少,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严祁。」严祁声音是下意识的温柔缱眷,不是勾人胜似勾人。 严祁看着他漂亮白皙的手因为莫名的紧张,紧紧的抓在自己的另一个胳膊上,咽了口口水,这手指应该放在更合适的地方上。 宋清时手指蜷缩起来,总感觉指尖发烫,仿佛被什么东西含进了嘴里一样。 「改日我定会带着重礼登门道谢,今日先暂别。」没等对方回话,扭头就跑。 狼狈的没有一丝往常清淡的书生气场。 宋清时回头的时候严祁还跟在后面,连忙磕磕巴巴的说:「不,不用送了。」 严祁被命令定住,双脚钉在地上。 眼神像是缠在对方的身上一样,恨不得如同吹拂而过的春风一样,附在对方的身上,随着他远行。 奈何下山的路就这么长一点,不一会儿的功夫,对方就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也知道自己之前把对方吓着了,不能今天一口气拿下对方,美丽可口的草莓小蛋糕就在面前,却不能一饱口福,实在太痛苦了。 正打算回去继续捕猎狐狸的时候,想到什么,突然转过头,然而视线所及内早不见对方的身影。 严祁嘆气:「真是糟糕的初见,既没问到名字,也没问到住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宋清时回到破旧不堪的茅草屋之后,翻出药炉,以及包装完好的药包,把採摘到的药草放进去熬煮。 宋氏听到声音联连忙召唤自家的尚且不满八岁的小儿子,搀扶自己从房间里出来,一路上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宋清时让弟弟回去继续读书,自己手扶着她坐到一旁。 将火点燃之后,拿着扇子坐在旁边看着火候。 宋氏看到他这样子就知道应该发生了不少事,愁眉不展,但只字未提。 他们这个家自从老头子走了以后,就清清冷冷的,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即便过节也没有半分的生气。 「这副药一定有效果。」宋清时端着药,目光坚定。 宋氏摇头,宋清时这句话不像是讲给自己听的,更像是说给自己。 接过了他给的药,温度已经被搁置的差不多,温热正好可以入口。 宋清时就等在他的旁边等到喝完之后,将人扶回去,药碗连着锅一起刷干净放起来。 端着书桌到外面,将书籍打开,快速抄到另外一本空白书上。 字体刚劲有力,笔笔带着锋芒,透着月光看,能看出些许大家之色。 只可惜这样的笔墨不是用来撰写自己的书文,而是摘抄他人文章。 宋清时眼前工整的文字突然变换,莫名形成今日恩人的模样。 笔锋突然顿住,在墨水滴落前一刻,紧忙挪开。 抄一本有80文钱,每日至少要抄一本,才能十天去抓一副药,要是毁了这一本,就又要多写几本,才能把书本钱还回来。 宋清时不过才18正好的年纪,少年的骨骼如麦穗般肆意向上生长,在今日撩拨后,随即生长的是那压抑不住的欲望。 他心猿意马的任由自己想像那个勾人的眼睛,良久后突然回过神,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打的半张脸又红又肿。 「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声音又低又轻,只为了告诫自己。 宋氏就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外面的宋清时,眉眼里满是忧愁。 —— 在山上连着打死七八只狐狸之后,严祁才停下手,他需要先了解这东西卖不卖的出去,以及价格,才能花费大量的时间在上面。 将所有狐狸的尾巴系在一起,拽着尾巴,一路拖下山。 正打算上山打猎的猎户看到他身后的狐狸,瞬间震惊:「你把狐狸一家全都抓了。」 严祁将一连串的狐狸提起来,疑惑道:「不能抓吗?」 「能抓,就是没看见过抓这么多只的。」猎户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后脖颈,就算他经验丰富,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一口气抓到过这么多。 第8页 没想到祈哥儿这么幸运,一去就能抓到这么多,他对自己这一趟的行动更充满了信心。 后来直到他下山的时候也没弄明白,猎物都哪儿去了。 严祁认真的看他身上的特点,没有胸长的也还行,身上的衣服不艷丽。 等到他离开之后,严肃的询问光脑:「他是哥儿吗?」 光脑:「男人。」 严祁...这世上好像除了那个人以外,其他所谓的男人都很奇怪。 一路拖着狐狸跟在里正驴车的后面。 里正简直要被这个死脑筋的小孩给气到,这两天头髮哗哗直掉,指定和他有关系。 「还有十几里呢,你上来坐呗。」 「我不能和你坐在一起,也就十几里而已。」 里正:「我都多大一把年纪了,没必要和我避嫌。」 「那也不行。」严祁坚持着,原身身体太弱,需要好好锻鍊一下了。 里正捂住自己的头髮,防止他们飞快从自己的头上离开。 到达县城之后,里正怒气沖沖的又给他塞了几文钱:「你不跟我坐,那就等回来的时候自己借一个驴车。」 严祁又被他塞了钱,要还给他,就被对方给怒目瞪了一眼,老老实实的将几文钱塞到钱袋子里。 「这才对,虽然咱们现在急需钱,但是在这些事上还是该花得花。」 严祁点头。 小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今日大概有什么节日,人群熙熙攘攘的在一条街上,从头到尾边上密密麻麻的小商贩们正在扯着喉咙,嘶声力竭的卖力宣传自家的东西。 严祁随着人群走了一圈,没看到能收狐狸的,当时有几个卖猪肉的铺子。 问了下价格,一斤才60文钱,鸡的价格更低,严祁皱眉,这世界的物价过低。 正打算走向另外一条街时,就被拉住手臂,用力拽到小巷子里。 严祁手腕用力挣脱出来,另一只手揉着手腕,眼睫微垂着,掩盖住被抓住时,一瞬间闪过的杀气。 「你手上的这几只狐狸卖不卖?」那人右脸上有一道疤,贯穿了眼角和鼻子,让他看上去有几分可怖。 严祁:「卖。」 伤疤脸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事一样,整个人看起来缓和了几分。 「你一只狐狸打算要多少钱?」 严祁对这个世界的金钱换算率不够了解。 默默的抬起三根手指。 伤疤脸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指抬起来,等看清楚之后语气拔高:「三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我去抢,都没你这么敢要价。」 严祁看着他的表情,竟然是已经开始动摇,拉着狐狸打算再去转悠一圈。 伤疤脸依旧骂骂咧咧的,不情不愿的将自己怀里准备好的钱取出来。 正数着银子的时候,突然眼尖的看到地上的狐狸脸,普遍都被磨得面目全非,眼珠子一转,将银子又收了回去。 正盯着他钱袋子看的严祁露出失望的神色,三两银子给的都不痛快,这个世界的人真抠。 伤疤脸装腔作势道:「本来你这批货色是值得上这个价钱的,但你看看这个脸都整成什么样了,太影响美观,你要是愿意把其中一只免费送给我,剩下的我就买了。」 严祁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三两银子买下所有,还要把其中一只当成赠品给他。 「成交。」 伤疤脸整个人都麻了,这还是他讲价以来最利索的一次,快速的将早就已经清点好的银子拿出来十八两,塞到他的怀里,拽着打成结的狐狸,拔腿就跑。 严祁拿着银子,冲着小巷外开口喊了一声,就看见对方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后,跑的更快,转眼消失在人群里。 十八两银子不算轻,握在手里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坠感。 略微一合计「原来狐狸这么值钱。」山上的狐狸们都不约而同的胆战心惊,连夜出逃。 拿着钱再出去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便宜的要命。 麦芽糖50文一两,一两银子能买两斤。 冰糖也才100文一两,严祁拿出来一两,让他将铺子上所有的糖都打包一份。 一直站在铺子前面流口水的小男孩,看到严祁一口气买下这么多,羡慕的说道:「大哥哥,你家里好有钱啊,我们都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买一些。」 严祁接过所有糖之后,将里面看上去最五颜六色的一袋给小孩:「拿回去吃。」 小男孩被吓得鼻涕都流了出来,顺着人中向下落到嘴巴底下,反应过来支哇乱叫的往家里跑。 他身后还跟着一群得到风声的小孩子们。 严祁满意,回身就看到个土豆,脸上笑容险些垮下来。 吴君和脑迴路也是清奇,竟指着他怀里的那一堆糖「你给我也买一包。」 「煞笔。」严祁将所有的糖都打开,一样放嘴里一颗,做完之后,潇潇洒洒的就要离开。 吴君和拦住他:「凭什么那个小孩你随随便便就给一包,为什么不能给我?」 「那个小孩就算是想买两包,我都买,你一颗都不行。」 虫族的雄性幼崽都是被所有雌虫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一包糖送得起。 「严祁,我知道你肯定恨我们一家,但是你也得谅解我,毕竟…」 严祁打断他道:「能用钱打发的事,我向来都不放在心里,那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第9页 吴君和还从来没在他这吃过瘪,动手就要去抢,之前拿了糖的小男孩唿朋唤友的叫了一堆小朋友。 快速的将吴君和团团围住,一个个下手死狠,那是一个书生可以承受的力度,立刻乱叫起来。 最开始的那个小男孩儿抱着一堆的糖,跑到严祁身边,「我给所有小朋友都分了一颗,以后镇上的小朋友,看到你一定会保护你的,我娘亲最喜欢吃糖了,可我往常都买不起,谢谢哥哥。」 然后就将剩下的半包糖还给严祁,小小声的在他旁边说道:「糖很贵的,哥哥我小心的藏好,不藏好也没关系的,以后我们这些人吃了糖的,一定会保护好哥哥呢。」 严祁愣住,突然意识到这里和虫族是完全的不同,这个世界…贫穷,但是很善良。 —— 严祁视线落在一个女人身上,应当是个女人,至少对方的胸脯大的离奇。 那女人被他盯得恼羞成怒,偏偏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他额头上的孕痣,只能小声嘀咕了两句,默默的换了位置。 严祁竟然也跟着换了位置,好更方便研究她身上的特质。 即便他是个哥儿,女人也被看的浑身发毛,冲着他厉声道:「流氓。」 严祁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他以为女人和哥儿应该属于同品种的东西,反应不应该这么强烈。 「你知道女人的声音为什么是尖细的吗?」 女人从来没有被问过这些,正打算仔细听听他能说出来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对方说:「这样的声音并不好听。」 耳朵敏感的人会被这种声音刺激到。 女人狠狠地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砸在对方的身上,转身离去。 光脑:『您说话太直白了。』 围观的人群里也有几个女性,对着他怒目而视。 严祁故作沉稳的从人群中离开「只有直白一些,才能得到最准确的消息。」 至少他现在知道女性的所有特徵,以及类似于雄虫的性格。 『我觉得您只是不会和女性这种性别对话。』 一路上停停买买,大多数都是吃食。 里正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严祁抱着一袋精细白面从店里出来,连忙哎呦了一声,上前替他把白面扛在背上。 一路上还不忘提点着他:「怎么买这么多的白面?家里现在就剩你一口人,买几两回去就行,不够再买。」 严祁点头应着,要不是里正来,他是打算找一处隐蔽地方放进光脑里的。 又买了二两的香油,毕竟一两银子换算1000文钱,香油只需要80文钱。 回去的路上严祁还想走着,被生气的里正一把摁在了旁边。 「你要是敢走回去,这些吃的就全都送到我家里去,一个你都别想再看到了。」 严祁坐的很不习惯。 里正摇摇晃晃的驱赶着驴车:「祈哥儿你那些狐狸全都卖出去了?」 「嗯,刚到没多久,就有人拦住我要买。」 「那就行,虽然捕猎的活挺危险的,但是来钱都比较快,要是有什么危险或者别的事情,都别忘了来找我。」 严祁同意,来钱确实比较快。 严祁突然开口问:「您知道一位大约比我高一头,瘦瘦弱弱,一双眼睛水润有神的男人,住在在哪里吗?」 「什么男人?你这个形容除了身高以外,听上去可不太像男人,更像是个哥儿,你找他干什么?」里正驾驶着驴车躲避地上的一块石头,头也不回的问。 「在山上打猎的时候看到的,就问一问。」 「最近天暖和了,上山打猎的人确实多了不少,我有空的时候帮你问问。」 严祁不着急,实在不行,那就挨家挨户的看,反正对方年龄看着不大,不着急婚嫁的事。 里正将车赶到他家门口,帮着把东西全都搬进去,顺便将所有精细粮食都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又不放心的到外面抱了几根树枝回来,将它们隐藏在后面。 原本干净的麻布衣服上面,来回几次折腾后粘上了乌黑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出自孔子 第5章 里正拉着他的手,颤颤巍巍地将这两天筹到的钱都给他。 严祁将钱袋子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的碎银子以及琐碎的文钱。 光脑:『共计四两336文。』 「咱们村里的人没有特别富裕的,这都是他们的一点心意,挺一挺,难关都会过去的。」 严祁将银子还给他,并且把早就已经要准备好还给里正的银子,一起拿出来。 里正看到熟悉的钱袋子,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你这孩子,都说了让你留下,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再说了我们给你钱,那不是施捨,总有一天你是要还给我们的,不要有心理负担。」 两辈子都是个孤儿的严祁,不知道要怎么和这样热情的长辈说话。 将装自己银子的钱袋子打开给他看,里面只有十两,剩下的都在光脑里。 里正被里面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银子,晃花了眼睛,颤声说:「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严祁把钱袋子合拢,随手放在残破不堪的桌子上,里正心疼的哎呦哎呦叫着。 「卖狐狸挣的。」 「乖乖,我光知道猎户挣钱,但没想到这么挣钱,一只狐狸竟然这么贵。」里正思考着带领村子里的人上山打猎的可行性。 第10页 严祁倒了杯茶给他,顺带着露出胳膊上,刚刚用针扎出来的的两个小圆孔。 「你这伤口?」里正眼尖的看到。 严祁嘆口气:「山上蛇虫鼠蚁多,不小心被咬了口,好在是无毒的蛇。」 里正想到去年有人独自上山被毒蛇咬了之后,都没挺到大夫来的事情,又连忙作罢带人上山的想法。 打猎的活都是个危险事,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谁愿意拿命去博。 「你这孩子也不容易,挣的都是活命的钱。」 紧接着又嘱咐了很多话,转头回去和老伴一提,这才知道原来严祁挣了这么多的钱,村子里早就有眼热的了。 现在一听这么危险,一个个的都唏嘘不已,自认为自己挣不了这份钱,就一个个的都淡了心思。 送走里正,严祁盘腿坐在床上,嘴巴里叼着最后一个糕点。 手指微微动几下,原本零碎的机械零件被组装在一起。 指尖在上面轻轻点了一下,制作的机甲开始自主行动起来,双腿迈动,随即弹跳起来,跳在半空后再重重落下,潇洒的半跪在床上。 光脑:「您浪费了在这世上无法再復刻的机械零件,就只是为了制作一个小模型?」 严祁哼哼了两声,几口将在嘴里已经快化掉的糕点,吞吃入腹。 给机甲制作了一对漂亮,但没有任何用处的翅膀。 用来怀念他消失不见的虫翼。 又将剩余的一些机器零件全部拼装制作出无数个微型小模型,品种猎奇的让光脑佩服的程度。 光脑:『我不能理解您的行为,甚至觉得您的行为是无用处的,不符合您大脑的构成,这些微型小的东西,除非是一只蚂蚁才能够使用上,而您只能看看而已。』 严祁嘆了口气,「就不能让我回忆回忆我家乡那边存在的东西吗?」 『您可以回忆,甚至我会愿意给您提供照片或者视频,但制作出来大可不必,甚至本系统可以为您提供雄虫大尺度照片。』 『不用,你还不如给我实时监控小蛋糕睡觉的样子。』 光脑:『很抱歉,系统做不到,这个世界并没有关联的设备,您可以自制一个监控器放在他的家中,才能实时监控。』 最终家里还是摆满了这些东西,还制作了一个温度调节器。 光脑一直在发出警报,但是毫无作用。 严祁:「我家里不会有其他人进来,没关系。」 光脑:『但愿真的不会有人进来,不然您一定会被当成异类,当众沉河。』 监控最终没做,严祁认为与其看虚无缥缈的画面,不如以后晚上的时候偷偷的潜过去,直接摸真人。 第二日。 严祁依旧拿着雷射枪在山上狩猎,他昨晚确实打算制作冲击炮,但材料都用在了模型上,最后竟然拼凑不出来一个简易的冲击炮。 山上的狐狸大概是昨天被洗劫过一次,今早一入山,愣是一只都没抓着,反倒是弄死了两头野猪。 野猪一大一小泛着灰黑色,毛髮精悍短小。 严祁蹲在他旁边仔细研究它的特徵,和书本上记载的当康尤其相似,特别是它圆乎乎的鼻子,以及下面的两颗獠牙。 传言当康存在的地方就是丰收年,严祁担心这个地方的丰收会受到影响,正打算使用一些特殊手段拯救小猪时,就又看到从面前跑过去一群当康。 山下正打算上山的猎户,眼睁睁的看着瘦弱的小哥儿,一人拽着两只比他大上三倍的野猪,轻松的往山下走。 严祁看见他之后主动打招唿,毕竟对方是个男人,需要自己有足够的礼貌。 猎户!!他刚刚,对自己招手的时候,仅仅用一只手就可以拽着两只猪的后蹄,不费力气的持续拖拽着走。 对方没有回应自己的打招唿,严祁也不气,男人在他的心目中,是和雄虫划等号的,不爱理人才是正常的情况。 路上遇到了两个眼熟的女人聚集在一起,严祁想要过去和她们打声招唿,想到昨天给女性定义的性格,又默默的换了一条路。 在不了解如何相处之前,还是尽量不相处了。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到严祁耳朵里。 「你说那谁家的儿子也怪可怜的,从小就聪慧,就连城镇里的老先生都说他是读书的料,早些年体弱多病,没考上试就算了,好不容易身体好转,就赶上他父亲身亡,丁忧三年,现今18,他娘又那样了。」 「谁说不是呢?原本我还打算将我家小娘子说给他,现在是不敢了,命太硬,克的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早死。」 「据说他那小弟身体也不行,我就没看着他家那孩子出来玩过。」 「都18了府试都还没考呢,要我说还不如趁早放弃,找个力气活,挣点钱给他娘看看病。」 其中一个突然压低了嗓子:「你说前些日子对他家挺好的那个三婶子,该不会就因为他的原因才去世的吧?」 「快别说了,怪晦气的。」 一路沿着昨天记忆的路线来到城镇,利用光脑快速的定位,昨天在对方身上留下标记的那个伤疤脸。 伤疤脸此刻正向着他的小弟们,吹嘘自己的战绩。 「就算是那位爷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不是弄不来,就六七只狐狸皮而已,小爷想要就能要来,根本不用费吹灰之力。」 第11页 小弟们一个个眼冒金星,「那一定挣了很多钱吧!!那位爷今天有说想要什么了?」 伤疤脸听到前半段的时候,还在洋洋得意,后半段的时候... 来不及伤感,就眼睁睁的看着两头野猪从自己面前路过。 迅速拨开小弟,急匆匆的就要追过去,然而跑到刚刚看到人的位置时,周围除了汹涌的人群外什么都没有找到。 「妈的,让人跑了。」 肩膀被拍了一下,刚要回头呵斥那些不懂事的小弟,就看到严祁那张不错的脸。 严祁将自己一路脱拽的野猪,丢到他的脚边,野猪落到地上之后,周身的肉像弹簧一样震动了一段时间,才缓缓恢復平静。 「要吗?」 要吗?伤疤脸简直想要死了,但凡对方是个男人,他都一定要冲上去,抱着狠狠亲两口。 昨天想要狐狸,这傢伙就带着狐狸过来,今日想要野猪,这傢伙就带着野猪找上门。 伤疤脸蹲下身检查这两头野猪,都是新鲜的货色,就是和昨天一样,脸被拖烂了。 小声的嘀咕:「好好的猎物就不能放到木板上拖过来,都是这样坏了脸的,太丑了。」 严祁反思了一下自己,的确不应该。 伤疤脸先是掏出了20两银子。 「我给你的价格都是最高的那种,以后再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一定要先来找我问问,我不要你再卖给别人,知不知道。」 严祁没点头,他不一定会一直卖这个。 突然在对方身上闻到一股香味,格外的香。 在城镇的各个小街小巷来回熘达,严祁视线落在一个个小贩上面。 前段时间的小朋友大概还记得,一路碰碰撞撞着,还不忘记回头和严祁打招唿。 严祁也抬手对他们打招唿,甚至露出他习以为常的灿烂微笑。 身为雌虫他长期居于高位,甚至有传闻说他杀人不过头点地,一双手里沾满了罪恶的血液。 纯纯污衊,任凭他如何官方解释都未达到想要的效果。 这导致他在雄虫堆里很不受待见,经受了特训之后,习惯性的露出阳光灿烂,招虫喜欢的笑。 只可惜还未实践,就来到了个没有雄虫的地方。 有些遗憾,当时和那个好看的人匆匆见了一面就分开,没有来得及展示自己这项绝活。 远远的看见六七只驴并排放到一起,严祁走过去十分认真地对着木牌子上方方正正的字体,研究了很久。 不认识。 「小兄弟,你是要买驴车吗?我们家的驴都是壮年驴,价格还便宜,只需要五两银子。」 严祁照他的手势看过去,一匹匹驴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 光脑:『驴的寿命一般为20年,这群驴的年龄普遍在14岁以上。』 那人似乎看出严祁对他的驴有些不满,正准备上手拉住他,好好再看一次的时候,旁边就站出一个年轻人来。 「小兄弟,千万别相信他的话,那些驴都是年老驴,带回去之后也就能干一两年的活,之后就得死,要我说你还是在我这买的,虽然贵一些,但是年龄都是能够保准的。」 「你这说的什么话?不能因为我家抢了你的生意,就处处针对我吧!」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不信大家去看看那只驴的蹄子,肯定都已经不嫩了,年轻点的驴蹄子,那都是特别鲜嫩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先立下一个誓言,如果这本顺v成功,入v后每天双更,兴奋的时候三更! 虽然这只是个梦想,我从来没有顺v过。 第6章 原本在看驴的那几个人都纷纷蹲下身去看,果然起来之后,一个个的脸上都带着怒意。 甚至来不及听老人解释,就干脆利索的在那个年轻人手上交了银两,带着驴就离开。 年轻人正开心的数着银两,看严祁还抱着手臂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又上去劝他,「你可千万别买他家的驴,他家驴真的不行。」 原本也在两家驴来回徘徊的女子,迟疑的道:「确定能保准吗?我家里总共就这些存银,就靠着买的驴来耕地,要是买的不好,我们一家子都吃不上饭了。」 年轻人面色不改的继续道:「那肯定差不了,你要是觉得驴不行,过两天带过来,我还给你退。」 女子听完之后刚要把银钱掏出来,就被一只手给摁了回去。 严祁带着她朝着另外一个卖驴的地方走。 女子被人拽着往另外一个方向走,立刻大惊失色道:「你要干什么?这可是光天化日。」 严祁对着他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孕痣,才语气抱歉的对她道:「刚刚那边都是他们的人,我不能直接了当的说出真相,就只能用这样比较粗鲁的方式带你离开了。」 女子放松下来:「什么意思?」 指了指不远处聚集到一起的年轻人和老人,他们身后正站着六七个壮年。 「他们两个是一伙的,卖的驴一批是老驴一批是病驴,都不是好驴,就是借着刚刚的骗局,让人迷失了头脑,愤怒之下购买他家昂贵的驴而已。」 「他说能退的。」 「等过两天你想来退的时候,他们早就不在这个城镇里了,上哪退?」 女子被吓得眼泪直接飙了出来,如果是自己真的买了,回家一定会被打死的。 第12页 严祁呆住,这女人怎么说哭就哭?分明属性定位是雌虫,但是性格和雄虫一模一样。 果然就说了,和女性能不相处就不相处的。 女子鼻涕眼泪不断向下流,用手背在脸上煳弄一圈,把东西都混成一团。 从自己的怀里连忙掏出一颗包裹完整的糖果,趁着她不注意,直接塞到嘴里。 「这不是没买吗?先别哭了,这里卖驴的有很多,你跟着我,我帮你挑。」 女子止不住的哭哭啼啼,跟在他后面的时候,两个肩膀还在颤颤巍巍的发着抖。 严祁虎着一张脸,用最快的速度买下最好,并且价格便宜的一头驴。 强硬的把驴塞到女子的手里,从她手中抽走相对应的银子,快速的消失在人群当中。 等到女子懵懵懂懂的离开之后,严祁才吐出一口气,重新回到刚刚的那个卖驴的小贩面前。 小贩一看到又是他,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大爷,您怎么又来了?我们这真的不能再那样卖驴了,不然这摊子都要没了。」 「正常价给我来一只就行,一只驴你还不至于亏到这种地步,别装惨。」 小贩唉声嘆气的,从驴堆里挑选出一只比较强壮的。 「您看看这只驴怎么样?也不要您高价,就正常八两银子。」 严祁看了一圈,挺满意的,又多给了他一两,让他去配一个板车套上。 小贩看到这一两银子之后,笑得眉眼弯弯,不到一刻钟,就将事情全都办好。 驴嗯嗯啊啊的叫,探头探脑的就像是板车上坐着的严祁一样。 上次的糕点全都吃完了,严祁就又买了些。 装糕点的小贩就没见过这么爱吃糕点的,每个糕点都多给他装了一份。 回程的路上严祁打开一袋,放进嘴里,细细品尝,看见驴时不时就要回头看上一眼,从里面挑出个绿色的糕点丢给它。 还未出城,多远就被之前卖驴的那个老头和年轻人堵住。 严祁见到是他们不缓不慢的将糕点吃完。 「有事吗?」 开头的年轻人,手拿棍棒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说什么事坏我生意,是不是得拿出些什么补偿我们?」 严祁跳下来,顺手将驴车上买的菜刀一起带下来,手臂没有抬起,但几人都看到了他身侧的菜刀。 「我原以为只带走一个惹不上事,结果一个个的心眼倒是不大。」 手腕微微一动,菜刀上的光不断的折射向四方。 严祁这段时间可没闲着,熟读了整个王朝的律法,相当了解当地风俗。 这世界杀,人,可是能钻很多律法空子的,不像他们那个时代,无论任何原因伤害雄虫都得死。 虽然仍旧是男权至上的法律,可比虫族已经平等很多。 「你们但凡再早半月来,欺负我举目维艰,寸步难行,或许还真会愿意给你们一些银两来平息此事,可现在我不愿意了。」 年轻人咽了口口水,可还是壮着胆子,毕竟他们人多势众,很快就围了过去。 县衙内,严祁挺直站着,身旁是一群东倒西歪的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可经鑑定之后全是轻伤。 严祁拿出十两银子给了县府大人旁边的那位。 师爷看见这些钱后,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互相点了个头。 离开以后,很快里面就传来了那些人撕声力竭的吼叫。 师爷吩咐衙门里的人,以后关照着点严祁,毕竟像这么上道的主动给钱的可不多见。 次日下午。 猎户准备好所有的东西在上山的时候,看到严祁居然拽着只老虎和几只活兔子下山,整个人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了。 望着曾经一度让他觉得异常恐惧的深山,原来是这么容易攻破的吗? 严祁将老虎和兔子拖回家之后,去掉身上的血腥味,再一次的登山。 他这次上前一共遇到了两只,老虎正在捕猎野牛,他就在旁边等着,直到二者都精疲力竭的时候,他才上手,渔翁得利。 就是野牛太重,和老虎不能一起同时拽下来,只能掩埋在土里,等着第二次上山。 严祁将土里的野牛扒出来之后,认真地盯着他的蹄子看,书上记载夔牛一足可招风雨,现在这样握在手里和普通的爪子没什么区别。 『有没有可能书上记载的东西都是错误的?』 光脑:『系统认为有可能,不然招风唤雨的神兽,到处都是,为什么这里还是落后的世界。』 严祁也这样认为,毕竟书籍可以造假,但眼前的东西显然会更加有说服力。 严祁清晨一早就被里正叫过去吃饭,他知道原因是什么,无非就是还给里正的钱袋子里,他多放了三两银子。 若说一开始仅仅是因为里正的职责,那么此刻里正所有的善意都来源于银两,而且比任何原因建立的关系都要牢固。 越娘子看见他真被里正给带了回来,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总之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子不欢迎的劲。 里正一看她这样就生气,拉着人到厨房。 越娘子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但任凭谁这样没有原因的资助一个没血缘的人,心里也会不舒服。 里正将腌在缸里的肉弄出来一块切成片,放到碗里。 还在那里赌气的越娘子看到,顿时整个人都炸了,「我都捨不得给你们爷俩吃的东西,你居然拿来招待他?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他是你的私呢。」 第13页 里正被气的声音险些压制不住,「这话说像什么样子?平日里就叫你少去和她们混在一起,现在张嘴就胡说。」 「那你倒是给我个解释,从昨晚上回来开始,整个人就不对劲,今天对着人家就跟对大爷似的。」 将怀里的钱袋子掏出来丢给他,语气沉重道:「原本是打算今天找时间还给他的,这孩子挣得都是血汗钱,打猎那事都是有今朝没明日的活,就因为咱家对他好,就平白无故给了这么多银子,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在你们嘴里就得不到一句好话。」 越娘子看到这些钱,先是四处观望了一下,听到是严祁给的反应了一下,整张脸都臊得通红。 「真是他给的?就两三天的功夫,打猎能挣这么多。」 里正打断他的思路,「别想着上山,你忘了山上还有毒蛇和黑瞎子了,咱们要是上去,可能都下不来。」 越娘子悻悻然,但握在手里的银子终究是捨不得给出去。 「那三两银子都给你了,不如留下得了,以后让他来咱家吃饭。」 三两银子那可是他们家一年的开支,一个哥儿能吃多少东西。 等以后嫁出去了,就该是他婆家管着。 里正也思考了一下,通过这几天的事,他才发现这孩子竟然格外的要面子,未来若是想对他好一点,没有个由头,一定不会同意,要是收下了这三两银子,未来对他好或让来家里吃饭,应该就不会拒绝。 严祁视线落在阳台上养着的小吊兰身上,他在这个世界,最喜欢的就是植物,看上去就很好吃。 特别是绿油油的观感,放在嘴里一定嘎嘣脆。 罪恶的小手刚刚伸出去。 「瞧瞧我这做东家的,都没有照顾好你,快别站着了,赶紧坐下。」 越娘子强硬的掰着他的肩膀,拉着人坐下,脸上的笑容简直要炸开了花。 严祁恋恋不捨地把视线挪回来,落在他手上的那盘肉上,一动不动。 「快尝尝我腌的肉,论手艺没有一个人能跟我比的。」 严祁夹了一筷子味道的确不错,至少比没有味道的营养液好多了。 越娘子不停的用公筷给他夹肉,「多吃点,多吃点,看孩子饿的,身上都没多少肉了。」 严祁低头看自己的身体,他其实一点也不瘦,特别是这段时间,通过锻鍊,将所有的油脂都转化成了有效的肌肉,他其实更健壮了一些,就是外表上没什么区别。 「你上次让我帮你打听的人,我大概知道是谁了,离咱们不远,就隔壁村的一个书生,叫...」 里正顿了顿,在严祁格外明亮的目光中继续说:「好像是叫宋清时。」 严祁整个人精神抖擞起来,就连没吃到小绿菜叶子的难过都不见了,宋清时这个名字听着就好听。 「那他...」 「这孩子命也挺苦的,不然也不至于成天往山上跑找草药,那些东西都长在悬崖峭壁上,比打猎可难多了。」里正语气中带着惋惜。 严祁回忆起来,对方昏迷时手上握着的草。 若有所思,打猎的时候,好像发现过一大片,等回去就全给摘下来,送给他。 脸颊微微红润,说不定到时候自己还能摸摸小手。 唔,还是算了,万一摸哭了怎么办? 「今日是初一,不是什么节日,那孩子应该会去县上的学堂。」 严祁忽然起身,「我吃好了,等会儿还要赶驴车去卖猎物,晚了容易发臭。」 说完之后,急匆匆的转身就走。 里正和越娘子对视一眼。 越娘子:「不对劲,分明之前不着急,怎么突然这会儿就着急起来了?」 里正单手摸上自己的膝盖,乐呵呵的道:「他这哪是突然着急起来的,分明是在我提了宋清时的去处之后才着急的,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要是有点什么也是件美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严祁套上驴车,将野牛和老虎搬上去,驴正壮年,即便驴车上装了这么多东西,也没影响速度。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遇到片儿鲜美的草,就停下吃两口,让本就着急的严祁急得直冒汗。 双手合十恳求道:「驴大爷,咱走快点呗,回来之后我请你吃胡萝蔔。」 驴鼻尖喷出一丝水,毫不在意的继续吃。 「哈?」严祁从光恼里掏出根胡萝蔔,摇摆两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走吧,等到了就给你。」说着就给胡萝蔔制作了个装置,挂在驴前面。 刚一进县城,就被等在大道上的伤疤脸给堵住。 伤疤脸踮起脚往他身后瞥过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只大野牛,无端的有些失望,还以为这一次仍旧能够碰巧得到那位爷想要的。 伤疤脸继续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失落望天。 严祁也不和他多废话,驾着驴车就往里走。 绕着整个县城转了一圈,尤其是书堂的位置,来来回回走了七八遍,门是开着的,里面却没几个人。 看穿着打扮,的确和那天看到的人差不多,长衣长袍,袖子宽大到可以放下无数东西。 唯独不同的是,里面的人五官平平,看了第一眼,第二眼都认不出是谁。 直到有人上来搭话,严祁才找了处空旷的地方,将驴车上的猎物卸下来。 第14页 「嚯,这还有只大虫,这东西可值钱了,多少银子卖?」一老大爷背着手从人群当中颤颤巍巍的出来,眯着眼睛仔细观察老虎身上的花纹。 严祁歪了歪头,想要开口反驳,这不是只虫子,明显是山海经上记载的刍吾。 看着周围人没有任何异常的面色,还是咽进了肚子。 他们这个世界的人可能普遍以为虫就长这个样子,严祁嫌弃的瞪了一眼身上黄黑渐变的毛茸茸生物,他们虫可不长这个样子,地上这个都没有漂亮的羽翼。 严祁不知道价格几何,当着所有人的面伸出五根手指。 周围的人看到之后都连连摇头,直唿买不起。 虽说大虫买不起,但他们看着身后的野牛也都不错,就都围了起来,一人要一块肉。 严祁先试探着卖了两个人,大概估了下价格,在隔壁买了一堆的篮子,只要超过了一定的数量,就可以赠送。 野牛虽然不算少,但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买到的,尤其是对方还赠送篮子,路过的人都想占一点便宜。 很快野牛肉都卖干净了,唯独里面的内脏谁也不要。 任凭严祁如何降价都没有人想买,有愿意500文全收的,严祁没卖,这么便宜,还不如自己拿回去煮了吃。 渐渐的,原本围在一起的人群四散开。 严祁将外套脱下来,将身上的血迹擦掉,脸上还戴着防止被血液喷溅时所蒙着的面具。 「这些内脏可以卖给我吗?」这声音如同清风细雨一般,干净清脆。 严祁浑身一颤,抬头去看。 !!那个漂亮的人。 可他现在的样子太糟糕,身上还带着血腥气,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 宋清时见对方没有回覆,又问了一遍:「若是卖的话,我想来一点。」 严祁手扶了一下面具,故意压低声音,「卖卖卖,你要多少的?」 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些完整的内脏开始装到篮子里。 「我用不了这些,您就看着100文的装就行。」宋清时看他把所有东西都装到了篮子里,连忙阻拦。 严祁闭着眼睛瞎说:「内脏不值钱,别看这么多,其实就连60文都没到呢,你就是要多吃点肉,才能长肉。」又偷摸在老虎身上割下一块肉放进去。 宋清时没买过肉,也没看见别人会买内脏,就以为真的便宜,「那我便不要这个篮子了。」 严祁张口想说,篮子也不贵,就听到旁边售卖的声音。 「篮子20文一个,纯手工编织,保管能用很多年。」 没法子将篮子给他,严祁就将刚刚用来擦血迹的衣服放在地上,将内脏和肉全包在里面递给他。 「东西太多,散着拿不过来,回去之后多洗两遍,不脏。」 宋清时从怀里掏出钱,接过来后被肉的重量生生压弯了腰,没控制住啊了一声。 好在严祁反应迅速的在下面託了一把。 宋清时脸颊快速的染上粉色,「多谢。」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之后,费力的扛着那一袋肉离开。 严祁整个人都听酥了,那个『啊』真的是千迴百转,百听不厌。 光脑:『已帮您录音,可以在任何时候反覆聆听。』 『干得漂亮。』 简直恨不得快步上去帮他把那袋可恶的肉,背在肩膀上,不让任何的重力压垮他。 见到了想见的人,严祁将剩下的老虎重新搬上驴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宋清时的后面。 宋清时因为背上的东西走的很慢,严祁一路走走停停,买了不少的东西,和宋清时也还是保持着一段不算远的距离。 伤疤脸急匆匆的跑过来拦住严祁,严祁不紧不慢的挑选糕点,任凭伤疤脸在旁边因为气息未匀,干张嘴。 伤疤脸比划半天,严祁也不看他。一着急将他原本挑好的一块糕点直接塞到了自己嘴里,噎住 「呜呜呜!」 严祁一拳锤在他胸口,生生将卡住的糕点给锤了出来。 伤疤脸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这糕点有毒。」 「记得付糕点的帐,还有我刚刚救了你一命,给五两。」严祁公事公办的要钱,他现在可是知道,哥儿救人是可以索取回报的。 伤疤脸从怀里掏出五两给他,急吼吼的就奔着他的驴车走,看到上面躺着的大虫满脸喜悦。 「这只大虫我要了,多少钱?」 严祁依旧伸出五根手指,眼神坚定的不像是不知道价格的样子。 只是大致猜测价格就差不多这样。 伤疤脸骂骂咧咧道:「要不是看在每次都是你给我解围的份上,我绝对不会给你这么高的价格,也不知道你是撞了什么大运,那位爷要什么你就猎到什么。」 严祁全当听不到,安静的等着他掏钱。 伤疤脸左掏右掏,才在身上找到一张50两的银票。 「你身上有十两银子没?没有我跟你回家取一趟。」 严祁所有的钱都放在了光脑里,十两自然拿的出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拿到银票,轻飘飘的一张纸,上面是用墨水印刻上去的,还印着大大小小的官印,右侧甚至还有着明显的撕痕。 伤疤脸高兴的二段跳,实在是谁也没他的这份运气好。 严祁装作无意的问了句,「你的猎物一般都要运到哪里?」 第15页 「就神都,那儿的有钱人就爱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然后立刻警觉,「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问问。」 严祁把驴车借给了伤疤脸,不然他一个人搬不动这么大只的猎物。 没了驴车之后严祁更方便跟踪宋清时,他倒是挺想找个藉口窜过去,说上几句话的,偏偏他突然哑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第一句。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跟着,不算短的路,硬生生的走出了一种恋爱的氛围感,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泛着青草味。 走在前面的宋清时却不这么觉得,他明显能够察觉到有人跟随自己一路,但就是一回头什么都找不到。 修长的手指握紧了包裹,暗自咬牙加快了速度。 严祁看对方加快了速度,他也与此同时加快脚步。 对方回眸了三次,严祁每次都装作看天看地看脚趾,用树木将自己全部遮挡起来。 等到快第四次的时候,光脑总算是提示他了,『我觉得你现在不像是想追求他,更像是想在月黑风高处杀了他。』 严祁想了想,好像是有点,显然今天也不适合用来搭讪了,恋恋不捨地看了两眼,转头离开了。 宋清时躲在一处草垛子里,良久都没有听到声音,才放下了手中已经拿在手上的棒槌。 整个手臂因为长时间拖拽重物已经酸软无力,活动了下身体,咬牙坚持往家里走。 等到将包裹打开,才惊讶的发现里面除了内脏之外,竟然还包裹了一大块的肉,肥瘦相间,显然不是边角料。 原本昏昏沉沉,跟在哥哥脚后边的小男孩突然惊唿出声:「哥哥,你买肉了?这么大块的肉,一定很贵吧。」 宋清时将肉重新包了起来,悬挂在高处,将剩下的内脏处理干净,准备做些汤喝。 小男孩也就是宋小九,眼巴巴的看着挂在悬樑上的肉,口水直流。 「去把菜刀拿过来。」 宋小九又看了一眼,转屋进厨房将菜刀拿出来。 宋清时也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低下头,继续处理内脏。 第二日一早。 宋清时拎着肉到县城里,守了一天也没看到那个卖肉的商人,仔细一打听才知道,那人就在这里卖过一次。 抿了抿唇,没将肉带回去,将去掉药材的银两换了一些蔬果,绕了一圈之后,停在严祁的房门外。 深吸一口气,敲响房门。 严祁老远就看见了他过来,早就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保证是最佳的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路过的小可爱,请往这里看,作收点一点,作者开心100天。 预收竹马又在强行be(),独家猫薄荷(abo) 第8章 打开门之后,严祁一只胳膊靠在门上,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只漂亮的花。 「好久不见,你想我了吗?」 光脑吐槽:『您太油腻了。』 严祁:『多尝试,多总结。』随即露出他最得意的笑容。 宋清时看着他的眼睛不超过一秒,就立刻垂下去,正好错过对方特意露出来的灿烂笑容。 阳光斜射下来,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射到屋里,严祁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乌黑的影子交织在一起,下垂的手臂在影子里像是交缠在一起一样。 若即若离的暧昧,就像是这段时间萦绕在他脑海里的那场梦一样。 严祁突然动了下身体,影子中的两个人姿势瞬间变换,交缠在一起的人影,像是正接吻着,嘴唇难捨难分,找寻着位置。 稍稍远离,影子仿若不舍一样拉出一道丝线,直到两个影子再次重合。 宋清时原本已经做好的心里建设,在一瞬间瞬间崩塌。 严祁就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样,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问题是他还什么都没有开始做呢,也就调戏了一下影子。 「要是不想我可以直说,不用为难自己。」 宋清时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快速将怀里的肉塞给他,「抱歉,失态了,这是意外得来的肉,给你。」 「既然是意外得到的,怎么不自己吃?」看着自己亲自偷藏给他的肉,严祁更喜欢他了,像小兔子一样,得到点好东西就眼巴巴的送过来。 宋清时摇头,「既然是意外得到的,那就说明是要用在正确的人身上,你之前救了我,我应该报答,虽然答应好了用以后的一个条件来换,可未来的事情虚无缥缈,还是应该从面面俱到的小事上入手。」 严祁抓住重点,「所以我是正确的人?」 「啊?」宋清时双眼瞪大,不明白这个重点是怎么被抓出来的。 严祁发现对方的手指一勾一勾的,还挺有意思的,上手抓住他那根手指,「你手怎么了,动个不停。」 宋清时迷茫的低下头,视线触及到两个交错在一起的手掌后,先是震盪,后涌上来一股晕眩感。 快速的把手收回来,「我没有。」 严祁怀里掏出一块糖,塞到他嘴里:「小孩怎么还爱说谎呢?」 宋清时嘴里快速的散发甜味,嗯,是草莓的。 倔强的又说一遍:「我没有。」 严祁自己也吃了一颗,但总感觉味道不够,落在对方唇齿之间,总感觉那里的草莓味儿不断地勾引着他。 第16页 上手,一手固定住他的后脑,另一只靠近他的嘴。 宋清时看着他越靠越近,唿吸仿佛都要交缠在了一起,偏偏后脑被固定住,挣脱不了。 急得声音发颤:「放开我,唔。」嘴巴被异物填满,口水流出。 两根手指将他嘴里的糖夹出来,严祁当着他的面放进嘴里。 「还是你嘴里的糖更甜,即便这张嘴特别硬。」 后面发生了什么,宋清时记不清了,就记得严祁湿润的唇,以及自己丢下东西转头就跑,风声在自己的耳边唿啸而过时的剧烈心跳。 直到回家之后才开始进行反思,他对恩人好像一直不太礼貌,每次相见都以自己的逃跑作为结束。 可是...自己好像有邪念,总是回想那天做的梦,甚至常常会和现实搞混。 夜里起来常常觉得脸颊和手的位置会传来温热的触感,以为梦境里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而且对方怎么永远都用这样平静的脸,做着这么孟浪的事。 嘴里的草莓味似乎还未淡掉,回想起那个人,羞耻的用手掌捂住脸颊,牙齿重重的咬在小手指上。 「啊,说什么我嘴里的更甜。」 某个半夜睡不着偷偷去摸别人的严祁,正利用光脑循环对方发出来的唔咽声。 —— 严祁嘴上叼着营养液,手上握着开山斧,将前方密密麻麻缠绕在一起的藤蔓砍断。 牙齿用力一咬,将袋子咬出一个孔洞,入口的第一下,整张脸都皱成了苦瓜,停下脚步,单手握住袋子用力挤压全部喝干净。 「这东西真难喝,什么时候我才能挣够请个厨子的钱。」 光脑:『请继续努力。』 严祁怀念曾经被一库房的金币包围时的感觉。 将自己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随时等待着猎物的出现,甚至于就连唿吸都若有若无的让人难以察觉。 拽着一头将近800斤的熊瞎子下山,即便锻鍊了这些天,800斤对他来说也略微有些艰难,用绳索捆绑之后,动用全身的力气拖拽着下山。 远处的太阳刚刚升起,一轮艷红色的太阳半挂在山颠之上。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座山,去挣更多的钱,到时候一定要买无数草莓味儿的糖,挨个舔一遍。」 严祁把熊拖回去之后,简单的做了个处理,四只爪子全都给割下来,顺带着将上面最好的部分一同割下来。 用新买的布料包裹起来,甚至在上面别了一朵粉红色的小花。 宋清时家里的院子格外干净,就连花花草草都没看见一盆,远远的将手里的东西丢过去之后,深藏功与名的离开。 严祁哼着曾经风靡整个星际的曲子。 『他长得这么瘦,如果多吃点肉,能不能长胖点?』 光脑:『按照这个时代普遍状态来说,他已经是最健康的状态,没有面黄肌瘦,弯腰驼背,眼中毫无杂质,我认为他并不需要您来养。』 严祁:『怎么不需要?虫族的雄虫都是一个个吃的圆乎乎的,多可爱。』 光脑:『我要提醒您,他并不是虫族的雄虫,只是一个类似于雄虫的男性。』 严祁顺手抓过从面前跳过去的蟋蟀,「准确点,是一个比雄虫还要好看的人类。」 光脑:『没有差别,他并没有能力抚慰您原本身体的发情情况。』 翻来覆去的检查蟋蟀,将它翻过来,着重检查某个位置,甚至伸手点了一下。 『我现在不是原来的身体,不会发情。』 光脑... 到家的时候正好看到伤疤脸,正拽着驴。 伤疤脸一眼就看到远处走过来的严祁,连忙唿救:「你家驴也太倔了,就非得吃这片的草,给他什么都不走。」 严祁感同身受,上去对着驴屁股就踹了一脚。 驴嘴里的草还没来得及咽,被一脚踹出去之后,嘴里的草被吐出去老远,转头冲着严祁喷了一鼻子,自顾自的往家走。 「走吧。」 伤疤脸小声嘀咕:「难怪你能打猎那种大型动物,太暴力了。」 等跟着他到了院子之后,看着一坨肉山,伤疤脸张大了嘴巴:「熊瞎子都被你弄死了?」 「要吗?」 伤疤脸捂着自己怀里还没有捂热乎的银子,痛心疾首的说:「要。」 严祁挺意外,单挑起眉:「怎么,又和你那位爷要的东西重合上了?」 「哪能啊?是那位爷看了你的猎物之后感兴趣了,说以后只要你猎到的东西他都要。」伤疤脸围着熊瞎子转了一圈,双臂张开也愣是没将熊瞎子体长量出来。 「等会儿驴车还得借我,要不然运不回去。」 严祁没意见,正好到时候明天对方还得过来还驴车,既然都说了只要是自己猎到的就收,那还不趁此机会好好宰一顿。 伤疤脸给钱的时候,银子上散发出刺鼻味道,被风一吹就散了。 严祁闻过这个味儿,是某个制香的铺子。 有意思的事,他的铺子主要是仿制那些达官贵族使用的香。 咧嘴一笑,好像找到了个冤大头。 伤疤脸把钱给他,拖着熊瞎子的后腿,一步一挪的往驴车走,「你好歹也在我身上挣了快100多两,就不考虑到县城里去住吗?」省的他以后每次都得来这么远收猎物。 第17页 「不考虑。」去县城之后,离宋清时太远,不方便跟踪他。 「一点追求都没有。」伤疤脸手上用劲,熊瞎子只半截身子动了动,不信邪的又用力拽了一下,这次倒好,全身都动了,但就是拽不上驴车。 严祁一手拽着另外两只蹄子,身上一用劲,将整个熊瞎子进行翻转,丢到驴车上。 伤疤脸:「你是真牛啊!这将近七八百斤的东西,你说丢上去就丢上去了。」 「你太弱了。」 伤疤脸被一个哥儿给嘲讽,偏偏证据就摆在面前他百口莫辩。 坐上驴车之后,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锻鍊,可不能叫哥儿给瞧不起了。 到了县城,正打算叫人过来的伤疤脸,一回头就看到擦身而过的严祁,大惊失色道:「你怎么过来的?」 严祁掏掏耳朵:「走过来的。」 「我可是驾驶着驴车的,就算是我们一同出发的,你怎么能跟得上?」 「别大惊小怪,你们也没多快。」 严祁先是去了一趟银庄,将一百两银子全部兑换成现银,找了个无人处,存放在光脑储存里。 手里把玩着格外惹眼的十两银锭子。 所有看的上眼的东西,全都买了一通,抱着两盒糕点,最后停在了距离书堂不远不近的树上坐着。 就为了看书生下学时那短短的一眼。 顺便在心中恶意策划,绑架他的所有操作。 比如借着之前两个人的恩情,把人骗到树林里,打造一串铁链制成的手铐,囚禁在山上。 或者干脆利索一些,扛起来就跑。 想归这么想,可他不能真的这么做,就只能可怜巴巴的守着草莓小蛋糕。 像一头围着蛋糕转悠的饿狼,即便已经饿的骨瘦如柴,也还是想要小心一些对待他。 尽量可以让这个小蛋糕吃的长久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宋小九抱着不知道从哪里凭空出现的肉,焦急的等在哥哥书院门口。 虽然他也很馋,但是哥哥说了,君子不取不义之财。 这么大块肉,还有四个熊掌,可值不少银子呢,丢了的人家一定特别着急。 到下学时间,书堂里快速的出来不少,三五成群的人,尤其惹眼的就是穿着华丽的吴君和, 其他人要么麻布麻衣,要么就是月白色的锦衣绸缎,偏偏他喜欢在身上穿着大红色的,上面还密密麻麻的绣着很多纹样,一眼看上去就尊贵万分,贵的很。 「吴兄自从考上了秀才,最近越发的神采英拔了,不如晚上的时候由你做东,请我们到新开的酒楼搓一顿?」 吴君和面色一僵,他哪还有钱请别人出去吃饭,这个月的生活费都用来买了这件衣裳。 略一思索,想出个法子来,「这顿酒席我指定是要请的,但近期不行,女皇刚刚实行新的政策,寻常日子若非重大事情,不允许聚众,说是节省开销为北方的人做支援,就连那些商贾大户不也整天战战兢兢的,前些日子,我母亲生辰都未曾打扮,这事还需要往后拖一拖。」 「政策都已经下达快两个月的时间了,倒是没见到,除了咱们这些人以外,有什么其他的动静,要我说这政策就是为了减少像我们这样的有志之人聚集在一起,讨论王朝生死存亡的大事。」 宋小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主要是一群最高是秀才的人聚集在一起,竟然有脸讨论王朝生死存亡的大事。 其他才子聚在一起,谁没有听到,唯独吴君和有所察觉。 低头,看到是宋清时的弟弟,吴君和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在书院时就对宋清时额外看不顺眼,分明这次考上秀才的是自己。 凭什么每次夸奖的都是对方的文章,自己的文章却被扁成一文不值,花团锦簇。 宋小九闭嘴,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快速的躲到阴影处,减少存在感。 众人讨论的话题没停止,反而加入的人越来越多。 一个个激昂愤慨的,就像是一张嘴,能决定,天子王朝的攸关性命一样。 「从古至今就没有女子当政的朝代,偏偏我们现在就经歷着这种荒谬的事,甚至连长公主都在朝廷之上大放厥词,直言男子之才不在女子之上,不过是妇人之言,仗势欺人罢了。」 吴君和见话题果然从他的身上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夜课添油加醋,煽风点火,「老祖宗若是在天有灵,一定也会觉得这件事滑天下之大稽。」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女子如何?女皇登基至今13年,国泰民安,这都是肉眼可见的,可见女皇登基对我们并无害处,又怎会滑天下之大稽?」 众人回头看去,王安然抱着国策论,穿着白色带有暗纹的绫罗绸缎,腰间扎了条同色系的金丝腰带,头髮以墨玉簪子的束起,即便没有艷丽色彩作为配色,一身的装扮也惹眼极了。 吴君和冷哼一声,整个书堂里最看不上的就属他和宋清时了,自以为文人书卷,其实就是个一次科考都没经歷过的废物。 「堂堂天子,身为女子就是可笑。」 王安然怒目而视,无奈外面的车马已经等候,只能甩袖离去,「我与你们无话可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走的这般急匆匆,可见我们所说之言并无错。」 第18页 宋小九转头看,王安然一到马车的位置,里面就伸出来一只中年妇女的手,对方手腕上还带着纹丝的金镯子,正中间镶嵌着一对红宝石,拽着他的耳朵就拖回了马车。 王安然甚至都来不及喊痛,一上马车就扬长而去,只留下阵阵灰尘。 严祁半躺在树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好不惬意。 打开新的一盒糕点,将粉色花朵形状的糕点塞进嘴里,「红宝石不错,不知道一百两能不能买一个。」 宋小九走到人群当中,努力的扬起头颅,「我觉得他并不是说不过你们,只是有急事而已。」 吴君和勾起唇角,「你倒是维护他,既然有想法,那不如和我们辩驳一番?」 宋小九才到启蒙阶段,说了几句之后,自然落到了下风,急得直跳脚,最后只憋出一句:「反正你们说的都是错的。」 众人哄然大笑。 宋清时随着夫子一同走出来。 夫子:「还有两个月就到府试了,不用紧张,你的实力一定能过,平常心考就行。」 宋清时:「谨遵教诲。」 持续往外走,远远的就看见被围在中间满脸通红的宋小九。 宋清时对着夫子行了一礼之后,快速的走过去。 宋清时将宋小九护在身后。 清瘦的身体挺拔如松,不是刻意的绷直,天然的一股气质。 躲在宋清时身后的宋小九,牢牢的抓着哥哥的衣摆,小心翼翼的抬眸观察哥哥的神情。 看到他过来,众人非但没有消声,反而更加畅快探讨。 仿佛在他面前讨论这些,就能提高自己的身价一样。 宋清时便安静的在旁边听他们说,脸上甚至还带着些微的笑容。 吴君和从他过来的那刻起,心思就没落在别人身上。 只见宋清时周身清贫,衣袖上甚至还有着一块特别明显的补丁,和他们这一群人站在一起,除了一张白净的脸,身上没有一丝出彩的地方。 从前在他面前,吴君和总抬不起头,仿佛被一座大山遮挡了光芒一样,现在大概是身上昂贵的衣服,给了他自信,挺胸昂头。 「刚刚你弟弟大言不惭,说了不少煳涂话,回去之后最好教育教育,不然丢了读书人的脸。」 宋清时:「那是何种脸面。」 「自然是我们开万世之太平,为万民争权益,是和那些权贵争高低,是我们苦读十载的辛苦的脸面。」 宋清时轻笑出声:「你这话若是早十年,说出口都让人笑话,若非女皇登基之后开放科举,像你我这等寒门子弟,只会在出生地愚昧生长,直至死亡,何谈理想抱负,何谈为民争权益?」 「开放科举是迟早的事情,不过就是顺应了天命,换了其他人一样可以,甚至还能避免祸乱宫闱,与朝堂臣子传出骯脏之事,若是男子,便定然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话里话外都带着不恭敬。 吴君和察觉到了不妙,奈何话已出口,收不回来。 周围原本围绕在他身边的,读书人都默默的远离了一些,平时侃侃而谈,却也没谁会敢往深里说。 「若真如你所说,你我祖辈就不该被困在这牢笼之内,一生都没远走过。」宋清时垂下眼睛,他父亲就不会郁郁寡欢,终身不得志。 「况且当众议论帝王,若非书堂之内,皆是你熟知之人,无人检举,不然你理应投入大牢,剥夺功名,终身不得再考。」 吴君和被吓住,半个字都不敢再言说。 「毁誉从来不可听,是非终久自分明。」宋清时不欲再和他多说,带着宋小九离开。 宋小九安静的跟着哥哥出了书堂,等到回头时也看不见里面人的身影,立刻又欢悦了起来:「哥哥好厉害!他们被你说的哑口无言了,平日里其他人都说哥哥性格软弱,被人欺负,我看分明就是他们乱说,哥哥厉害着呢。」 「像今日的事,不可以学习哥哥,知道吗?」 「为什么?可是哥哥今天超厉害!」宋小九抬头望着。 「古人云,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说完之后,等着宋小九接下一句。 「听不懂。」宋小九嘴唇嘟起来。 「意思是君子要把有利的武器藏在身上,等待时机而行动,而不是时时刻刻展示自己的能力。」 宋小九似有所懂,挥舞着小手,「我大概知道了,就是要把自己学习到的东西藏起来,然后趁着别人不注意,狠狠捅他一刀。」 随手捡起来地上的木棍,当做小刀刺出去。 宋清时...他好像不是这么教的。 严祁从树上跳下来,双臂抬起拉伸,已经僵硬的身子。 宋小九一回头看到他,拉伸的动作正好将他完美的身材袒露无疑。 严祁没料到自己居然会被发现,抬手对着他挥了挥,宋小九害羞的将头埋进哥哥衣服里,又转过头,小心翼翼地沖他挥了挥。 一块糖就被凭空丢了过来,宋小九连忙双手接住 宋小九拽住他哥哥的衣袖:「哥哥,书院里也会招收哥儿吗?」 「一般不会。」 「哦,那刚刚和我打招唿的那个哥哥是谁呀?他还给我丢了一块糖,草莓味的,特别好吃。」 宋清时骤然停下脚步,转身去看,身后早已空无一人,只有清风拂过。 第19页 吴君和怒气沖沖从学堂里出来之后,正好撞上严祁,心里先是一阵烦躁,然后就是洋洋得意。 「你还要不要脸?我都已经和你解除了婚约,还来找我。」 严祁一开始没以为是在说自己,直到人走到自己的身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那个土豆。 短短四五天内,见了他三面,太阴魂不散了。 「不过也是,像你这样的哥儿,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夫婿,上次你没给我买东西,原谅你了,要是你愿意给我些银两,我不介意纳你为妾。」 吴君和觉得自己牺牲挺大的,毕竟对方这种身高超标的,谁娶了谁倒霉。 严祁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怎么会有人这么普信。 「你不介意我介意,谁要是和你在一起那真是倒霉透顶,你是家里的镜子模煳吗,不然怎么对自己的定位一点都不清晰。」严祁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绕了一圈,打算再去买一盒糕点,压下莫名的反胃。 作者有话要说: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出自周易。 毁誉从来不可听,是非终久自分明。 出自明代冯梦的《警世通言·卷四》 第10章 快走到家的时候,宋小九突然惊唿出声「哎呀!我忘说来接哥哥的原因了。」 宋清时眉间一跳,心脏跟着漏跳一拍。 宋小九将拎了一路的包裹出生后提出来,「这是哥哥你走之后,家门口突然多出来的四只熊掌,还有两斤的肉,看着就可贵了。」 宋清时舒展眉头,接过来,即便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被这个包裹的重量震惊。 「你就这样拎了一路?」 宋小九:「是啊,拎过去,拎回来的,没有第二个人插手,绝对没丢东西。」 先将肉放了回去,两人才挨家挨户的询问家中是否丢了什么东西。 被问的人每个都一脸大惊失色,连忙回屋检查,最后扶着胸口出来,「我家里什么都没丢,怎么了?你们家丢东西了。」 宋清时:「没有丢什么,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我来问问你们是否有丢东西,不是的话,可能是我不小心放到哪儿去了。」 「那你再去其他家问问吧。」 宋清时点头,这是最后一家,依旧无人认领。 正要带着宋小九回去,就看到个让人头疼的人。 宋清时原本打算换条路避开她,偏偏对方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直接拦了过来。 「我上次说的话,你考虑清楚了没?」 宋清时耐心道:「之前便已经给过回復,不行。」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我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不行我就放弃了。」 「抱歉。」 女子再次被拒绝,咬住嘴唇,等了好久见他目光坚定,没有动摇,突然转身跑了。 宋小九抬头:「她在干什么?」 宋清时镇定道:「她之前向我借钱,哥哥在拒绝。」 宋小九若有所思。 回去之后,宋清时将前段时间丢到自己家门口草药的破布拿出来仔细对比。 上面的暗纹严丝合缝的契合在一起。 宋小九伸着个头,「送肉的人和之前送草药的人是一个人啊,他为什么要送我们这么多东西?是不是传说中的大侠,劫贫济富的?」 宋清时摸上他的头髮,肯定道:「不知道,但一定是个好人,要是以后知道了他是谁,一定要好好的偿还对方。」 宋小九重重的点头,他懂,这就是哥哥说的知恩图报。 宋清时回想起另外一个自己还欠着恩情的人,原本白皙的脸颊瞬间红了一片。 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原本一直平静无波的梦境里,仿佛硬生生的住进去了一个人,总是不厌其烦的刷着存在感。 那个没有提出来的诉求,就像是挂在心上的一滴血,想让它快点流淌下来,又想一直停在心上那也别去。 都要成为他的梦魇了 甩掉杂念,宋清时将注意力放回布上。 布的手感十分好,加上上面的花纹,至少要一两银子一匹的布,随随便便的就用来包裹东西,可见送东西来的人并不缺钱。 宋清时猜测不出对方的身份,可也不能真就这样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切。 抬笔写下一行字,放在窗台上,顺带又掏出五两银子,放在纸张底下。 宋氏将布洗干净之后放起来,等到清儿衣服再破,用这个布做补丁能好看一些。 至于其他的,又不是她这个妇人该过问的了。 宋清时将之前那恩人投递过来的草药熬煮之后,拿过来给宋氏喝。 宋氏一饮而尽,奇怪的苦味并没让她露出一丝难堪,反倒让她充满了希望,只要她身体好起来,就不会拖累自家儿子了。 「这些日子喝着中药,总感觉身体好了不少,夜里总能一觉睡到天亮了。」 宋清时露出一抹笑容:「嗯,所以孩儿会努力偿还恩人的,永生不敢忘。」 不论是这位神秘恩人,亦或者是那位。 严祁第二天去投餵食物的时候,就看到了留给自己的小纸条,银子没要,拿了片树叶挡着。 甜甜蜜蜜的拿着情书,回自己的住处。 然而望着上面横七竖直,完全看不懂的字,严祁绝望了。 第20页 小蛋糕写的情书,自己居然看不懂!! 浑身散发着怨气,就连在一旁找食吃的公鸡都没忍住,咕咕两声远离了一些。 伤疤脸一来就察觉到了周围的不对劲,春意盎然的季节里,没忍住抱着自己的胳膊打了个冷颤。 严祁沉着一张脸,幽灵一样的拽着成串的猎物,出现在他的背后。 「你来的有点晚。」 伤疤脸听到声音,嗷呜一声,整个人险些被吓尿。 拍着自己尚未恢復的小胸膛,「走路的时候就不能带点声音?你家驴什么情况心里没点数吗。」 严祁把堆放在仓库的猎物,全都给拽出来。 16只狐狸,两只野猪,七八只野鸡,20多只兔子,还有数不清的地鼠和活蹦乱跳的鱼。 「你一天之内抓这么多?」伤疤脸看得眼花缭乱,突然察觉到自己怀里的银钱好像没带够。 「你要是不着急,我现在可以再去抓一些回来。」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的。 伤疤脸和他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次看到他没精打采的样子,整个人大气不敢出,「不用了,这次没带多少银子出来,就按照50两装就行。」 原本想着让他帮忙搬一下,看到他整个人抑郁的坐在一边,懂事的自己开始搬。 全都搬完了之后,绕到他的身后,看着他展开的小纸条,一字一句的念:「小小心意,抵不上您给的贵重,但还是希望一定要收下,若您再来,不方便见面,可否留下姓名?注:肉很好吃,谢谢。」 严祁回头看他,眼神中满错愕。 「我也是读过几年书的,认识些字,就是不爱背书,才干这行的。」伤疤脸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你送别人肉怎么还不当面送,这不纯纯冤大头吗?要是你想做好事,不留名,接济我也行,我绝对当做不知道你是谁。」 严祁烦躁道:「滚。」 伤疤脸委屈的抱头离开,兇狠的哥儿没人要的。 严祁这个时候才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给那些东西的时候居然都没留姓名。 好在东西宋清时都吃了,不算白送。 送走伤疤脸,一转头就看到宋小九鬼鬼祟祟的躲在树干后面。 严祁冲着他招招手,宋小九撒欢儿的跑过来,由于跑的太快,险些撞进他怀里。 宋小九余光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瓦房,语气格外的欢快,「哥哥让我来给恩人你送两只熊掌,这个是另外一个恩人送的,他人一定也很好,我娘吃了他送的草药都好了很多。」 严祁发现太多也不好,送出去的东西会变成一个圆,再送回来。 「原来你就是救我哥哥的人呀,那天在书院门口,我还和你打过招唿的,草莓糖很好吃。」 严祁捏住他的脸,很喜欢那双神似他哥哥的眼睛,「我就知道草莓糖和你们绝配。」 「还有草莓糖吗?我可以用攒下来的钱和你换。」宋小九眼睛水汪汪的,便不哭,就那样抬头看着他的时候,也仿佛盈满了一汪湖水。 严祁拒绝道:「不行,总共没有几颗,还得留给更重要的人。」 宋小九气唿唿的嘟嘴,「哼。」又扭扭捏捏的问:「你长的真好看,我能亲一口吗?」 「你也好看,但是不行,我只能让喜欢的人亲。」严祁拒绝道。 「那抱抱呢?」 「不行。」 「摸摸?」 「不行。」 「好吧,谁让我还小,你不喜欢我这样的。」宋小九双眼一转,「那你觉得我哥哥怎么样?今年正满18,水灵着,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们撮合撮合。」 严祁把自己珍藏的一盒糕点拿出来,「来,随便吃。」 宋小九咧嘴一笑,露出支离破碎的一排牙,认真分析,「我哥哥特别守礼节,所以在感情方面特别木讷,同村的一个人追求他,哥哥都以为对方是要借钱,拒绝了好几次。」 小小声的说:「但是哥哥最近脸经常红红的,好像是在遇到你之后才发生的事,所以我觉得你一定能够成为我哥夫。」 严祁确实偷偷看到他脸红了很多次,原来不是被蜡烛烤的,是因为自己? 宋小九胡咧咧道:「而且追男人这件事,我猜应该是得从身边的朋友先下手,不过我哥身边的朋友我也不认识,那就只能我多和他说说你的优点,增加接触时间,应该能成。」 「还有刚刚的那个人是谁?长得那么丑,没有哥哥好看,你可别喜欢上别人。」 严祁保证道:「我绝对不会喜欢别人。」 「嗯,不错,坚持住,你一定能成功的。」 宋小九满意点头,回去的路上,还在为自己的机智找词语夸赞,他把那个好看的哥哥骗回家了。 而且特别好骗,光说了18岁水灵就成功了,他比媒婆都厉害。 次日,严祁依旧一大早的就带着草药去空投。 刚把草药放下,就正好和开门的宋清时撞了个正着,两人对视,严祁没想到马甲掉的这么突然,甚至都没有存活半个月。 宋清时看到他以及手上的包裹,第一反应不是惊讶,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因为这么多年了,唯一会对他释放善意的,只有眼前的人。 所以知道对方是这段时间送东西过来的,也没有丝毫的奇怪。 第21页 严祁那他不要,连忙说:「草药应该快没了,要一直喝,不然的话会没有效果。」里面稀释了修復液,不能断,不然效果会差。 宋清时想到娘这段时间身体都好准,人们扛在肩膀上的压力,仿佛无形的被面前的人给卸下了一样。 是眼前的人救下了他娘的性命。 仿若面对能够唯一在水中拯救自己的人一样,乞求般的伸出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紧紧的抓住他的袖子。 「原来送东西的人也是你,救我的也是你。」哪怕眼眶已经微红,也还是努力的露出了个微笑。 宋清时:「怎么办,我好像还不清你的恩情了。」 「小哭包。」 宋清时一边哭,一边睁大了眼睛:「我才不是小哭包,我曾经不哭的。」 「你就是。」严祁故意欺负他。 宋清时眼泪落得更快了。 严祁:完了完了,更想绑架小朋友了。 「别哭了,再哭我就要用舌头舔干净了。」 宋清时整个人都烧红了,结结巴巴的道:「什么?」 严祁:「是没听着,还是想要我再重复一遍?或者希望我直接做出来。」 「不要胡说。」宋清时热的快要晕眩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严祁连忙改口:「不说,东西拿回去吧,放外面不安全,过两日我还这个时候来可以吗?」 「以后不要再这样偷偷摸摸的送了。」 「还不是怕你不要。」严祁嘆气,这个世界规矩太多。 宋清时突然抿着嘴笑了一下,「若你送的没那么名贵,正常的人情往来,我又怎会拒绝呢?你每次送的不是肉,就是银子,我承担不起。」 严祁反驳:「谁说承担不起的,我还觉得不够呢,别人都锦衣玉食,穿金戴银,还有颗漂亮的红宝石,你怎么能差。」 特别是虫族的雄虫,吃东西只吃尖尖,还要吃一半吐一半。 从前他就想过,以后一定要把自己的雄主养的比他们还要娇气一些,不但吃一半吐一半,买任何东西都买双份,不为别的,就为了开心,没事闲的丢。 宋清时对此并不认同,但并没反驳。 转头将娘制作的茶叶从房间里取出来,给他,「之前赠还银两,你没收,茶叶是娘亲亲手制作烘干的,虽然不是名茶,但味道极佳,若不嫌弃,还请收下。」 「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回礼。」这行为,但凡放在虫族,那就是可以睡在一起的关系了。 「明日正好我要去县城一趟,晚上接你回来。」 早就摸清了对方脾气的严祁,离开的飞快,只要不留给他拒绝的,那就是答应。 路上偷偷尝了一口茶叶,又干又苦。 次日,严祁晃悠到书院。 王安然正等着马车,就被旁边的哥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浑身上下的汗毛竖了起来。 「这位朋友,我是不是和你认识?」 严祁:「不认识。」 「哦。」说完之后,感觉那种被打量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整个人都要暴躁了,他身上有什么可看的。 严祁突然开口道:「宋清时离开了吗?」 王安然:「应该没有,他每次都是最晚的,走之前都会替夫子准备第二天的课。」 他对宋清时的印象挺奇怪的,对方就像是个活在自己世界的怪人,不去和别人交流,也不让别人和自己交流。 冷冷清清的,就像是要即将出家的僧人,亦或是仙官入尘。 「那你和他关系好吗?」 王安然:「还行。」按照整个书院来说,自己应该是唯一能和他说的上话的人,虽然是课业上的事。 严祁点头,他应该就是宋小九说的朋友。 将刚刚买的糕点送给他,「我最近正在追求他,你既然是他的朋友,还请在他的面前好好的夸赞我一下。」 「你喜欢他什么?」王安然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顺带着偷偷观察着对方。 长相普通,没有哥儿的柔美,不过这张脸若是安在男子身上,能称得上俊俏。 严祁认真思考,「一开始是脸,现在单纯想吃小蛋糕。」 王安然没听说过小蛋糕这个词,但大概从他的神情上能够辨别的出来,这是一个腻歪的词。 不问,不问,问的人是傻子。 「小蛋糕是什么意思?」 可惜的是话音未落,就被马车上的中年妇女拽着耳朵拖回马车。 严祁在对方的身上的玉佩上,闻到了淡淡的香味,和曾经在伤疤脸身上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应该都不是本人身上的。 寡淡到一阵风就可以将味道彻底湮灭。 望着远去的马车,严祁突然察觉自己曾经的猜测是否有误。 又或者来到神都的,并不仅仅那一位。 宋清时一出书院,就远远的看到严祁正在树底,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己,目光炙热且专注。 一路安静,下车时宋清时给了他几文钱,当做车费。 往日已经欠的太多,若在这小事上也不注意,只怕会越欠越多,难以偿还。 行了一礼,深深看他一眼强迫自己转身离开。 严祁却觉得这几文钱烫手,原本爱钱的人,此刻只想将这几文钱彻底销毁。 第22页 钱怎么能长的这样令人厌恶? 太阳落山,宋家房门紧闭,严祁格外熟悉的翻墙而入。 小心翼翼的潜入进去,打算把铜钱放回去,一转头和宋清时目光对视上。 严祁倒吸一口凉气,好傢伙,半夜怎么不睡觉?而且还不点灯。 一盏油灯被点亮,摇摇晃晃的照亮周围的东西。 视线从那张好看的脸上落下严祁,盯在那红色的小荷包上。 宋清时发现对方看见自己在摆弄针线,下意识藏起来,不小心被针扎了下手指肚。 血顿时涌了出来,形成一颗红色圆润的小珠子。 严祁嗅到血味后,敏锐的察觉到血液的来源处,将他的手抓住,低头迅速将他血迹舔舐干净。 宋清时甚至都来不及拒绝,手指直接就被裹进到一处温暖的地方。 指尖湿热。 严祁还一副求表扬的样子,抬头望着他。 面红耳赤的宋清时,连忙将手抽回来,背在身后磨搓几下。 「你为何半夜潜入我房间?」想到什么,快速的过去将窗户关上。 然后又僵硬了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这窗户应该关上还是打开。 严祁岔开话题,「你藏起来的,那是什么,圆唿唿的,还挺可爱。」 宋清时因为被他的话带走,而是又问了一遍,「为何过来?」 严祁只能将怀里的铜钱取出来,放在桌面,「来还钱。」 宋清时皱眉,「你不要?」 「可能我不喜欢钱?」 ... 严祁:「你要是真想偿还我什么的话,不然把你刚刚藏起来的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 宋清时将荷包取出来,荷包不大,尤其在对方修长的手里,显得格外的袖珍。 解释道:「娘时常会接外面的一些单子,有些比较急的一人完成不了,我才跟着学习了一些。」 艷红色的缎面上面,已经被绣上了一只半的鸳鸯,活灵活现的像是随时要从水面上扑腾而起。 严祁明白了,这大概就是虫族雄虫们最喜欢的手工课,摆弄那些针针线线的东西。 「这上面是什么动物,长的真好看。」严祁以前向来欣赏不了这些小东西,可出自宋清时的手后,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起来了。 「我还没有装钱的小荷包呢。」 宋清时细细的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没有像寻常人那样,见到男人摆弄针线就露出奇怪的表情,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若是你喜欢,等到绣完之后给你吧,就差几下了。」宋清时想到荷包的寓意,有些紧张。 严祁反倒是笑眼弯弯的:「好呀。」 宋清时紧张的连续绣错了好几次,抬眼看他,只觉得这针像是扎在了全身一样。 快速的绣完,将东西给他后,带着人小心翼翼的出去。 「下次不要夜晚来寻我,要是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严祁真想说他这一路都是避开人了的,主要是没料到宋清时大半夜的还不睡觉。 「好,下次不会了。」偷偷进来前一定认真查看,不被发现。 严祁来到县城后,照旧先买了一大堆的糕点,腰上悬挂着装着文钱的红色小荷包。 但凡有人问了,严祁都非要抓着人,仔细询问究竟哪里好。 被抓的本来也没有注意到这红色的小荷包,但耐不住它总拿出来晃悠,才象徵意义的问了两句。 现在让他们夸赞,也只能认认真真的看完之后夸赞两句,针脚不错。 严祁得到回答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放他们离开。 突然一人过来,递过来一张书信,上面约他在酒楼见面。 还是那一股比较熟悉的香味。 王安然一到书院就找到宋清时的位置,勾肩搭背,一副好兄弟的模样。 宋清时推开他,双手搭在一起行礼,「王兄来找我,何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没有事情就不能找你吗,好歹同窗一场,我们也算是朋友。」 王安然将昨晚严祁送的糕点取出来,「看这个糕点熟不熟悉?」 宋清时不明白意思,看了一眼,在王安然期待的目光中缓缓说道:「是隔壁街那家糕点铺子的。」 王安然...把糕点拿回来,看着上面精心制作的花样,有些遗憾,这怎么不是那个小哥儿亲自做的呢。 宋清时:「还有事吗?」接着将纸砚笔墨摆放齐全,宋清时坐下后开始抄书,充耳不闻外界事。 王安然:「你真应该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要不是收了那个哥儿的糕点,谁会没事闲着贴冷屁股。」 宋清时执笔的手顿了一下,等人走后放下笔,起身出书院。 县城不大,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找到想找的人,一身文人衣袍,随风轻轻飘拂。 宋清时抬头看着那个坐在二楼台上的人,仿若没有生活的苦难,生活惬意的享受一切。 抓紧了自己身上的麻布衣服,他们好像从来不在一个世界里。 静默良久之后,垂下眼帘,转身离开。 严祁坐在茶楼里,下面正咿呀呀的唱着大戏。 鼻翼微微动了下,原本一直以来只能在其他人身上闻到的细微味道,正刺鼻的涌入自己的鼻尖。 这县城说偏不偏,正正好好离神都只差十几公里,从那儿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即便皇亲国戚也不无可能。 第23页 下方戏台子上正唱到哥儿大胆写情诗,赠予情郎的剧情。 昏昏欲睡的严祁来了几分精神,认认真真的听着学习经验。 戏剧里的哥儿,大胆的当众念诗,直言自己终身非他不嫁,二人情感不断拉扯,直到最后那位情郎也回应的赠送一条手帕。 哦! 所以追人是要用这种方法的! 得了方法,严祁当然要立刻执行,准备找到书生,好好的念一顿情诗。 至于那个迟迟不出面的人。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的,挣钱的方法千千万,那位只是个还没交接成功的废物渠道。 人刚离开,隔壁厢房的人,就坐不住的走出来,只可惜终究晚了一步,桌面上留着一张画,以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自制火,枪。 一身华丽衣袍的人,来到桌前,挪开还冒着浓浓热气的茶杯,底下是张图。 一个小火柴人含情脉脉的递给另外一个火柴人一张手帕,翻过来,两个小火柴人抱作一团。 另一个小火柴人,蹲在角落里,手中拿着火,枪。 放下图纸,拿起火,枪,用着图上显示的方法对准远处的茶杯,按动扳机。 彭。 茶杯应声而碎,浓浓的硝烟味从枪口出蔓延出来,剧烈的后坐力让执枪的人后退了两步。 身后的小厮连忙跑过来,双手将东西仔细的保管起来,防止伤到主子。 严祁守在书院门口。 陆陆续续有人出来,王安然一眼就看到了昨天的那个哥儿。 「你又来了?你是真比我想像的还要主动。」 严祁:「主动才有机会。」 「这话倒是,就像我娘亲最近所为一样,一顿花钱,就为了给我打通一条锦绣繁华的道。」 王安然被逼着去了好几趟神都,充当背景板的,见了好几次那个尊贵的女人。 那女人也是厉害,看上去也就30多岁,一身的尊贵气场,就连他娘这么泼辣的人,在她面前也跟小鸡仔似的,就见三面,花出去了三十万两黄金。 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钱花在这处地方,还不如在神都建一个书堂,把自己弄进去,也省得每日在神都和这个小县城里来回折腾。 从怀里掏出来那人赠送给自己的扇子,打开横在自己的胸前。 严祁看了两眼扇子,和今日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王安然:「宋清时这么弱,遇到危险都不能保护你,明显不是良配,你不考虑换一个吗。」 至少要换一个自己能说的上话的人,这两日贴的冷脸实在太多了,人都要麻木了。 严祁随手将一旁装饰的假山整个举了起来,又轻飘飘的放下。 王安然傻眼。 「我觉得挺配的,正好我能保护他。」 第12章 王安然捂着自己的胸口,声音噼叉:「男子都爱柔弱的哥儿,你这什么,都赶上西楚霸王了。」 严祁似懂非懂:「原来你们这个世界喜欢柔弱一些的?」 「这已经不是柔不柔弱的问题了,你这样的实在太骇人听闻了!」 王安然被疾驰而来的马车接走,嘴里还和他娘念念叨叨:「娘,你能搬起来,书院旁边的那个假山吗?」 吧唧,被打。 严祁原本是想着像戏剧里那样,等到人一出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念情诗,表达情爱,听了王安然的话以后,觉得还是需要含蓄一些。 可能读书的都不喜欢太锋芒毕露。 至少也要拖到小巷子里再念。 等到宋清时一出来,严祁就直接拽着他走到一处早就看好的昏暗小巷子里。 周围三面皆是高墙,昏暗幽深,蜘蛛网遍地都是。 宋清时有点害怕,但是一想到是他,就又顿住了逃离的念头,「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严祁学着曾经看到的样子,单手将他摁在墙上,声音像是塞了棉花一样,低哑带着气泡。 宋清时咬住唇角,一时之间还没有完全接受两人靠的这么近。 这可怜到似乎让人随意欺负的样子,让严祁兴奋至极,猩红的舌头在口腔里舔过锐利的牙齿。 宋清时更怕了,总觉得要朝着梦境里发展了。 直到严祁开口说话,那过于直白且露骨的情诗,将宋清时整个人都烫出了一个洞。 脸颊滚烫的,就像是要随时滴出血一样。 真的吗?真的吗? 想到之前看到他在茶楼,那样的风光霁月,与自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活。 严祁人实在喜欢他红着脸的样子,鬼使神差的在对方的唇角上轻轻吻过。 宋清时整个人都僵硬起来,急促的唿吸让他险些喘不上气,眼角微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光脑:『警告,对方身体状态急速下降,请停止目前的行为。』 严祁手足无措的把他扣在自己的怀里,连忙改口:「别晕别晕,这诗挺好的,就觉得挺有意思的,看你是一介书生,应该会喜欢。」 宋清时迷茫的抬起眼睛,「什么意思?」 水汪汪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浓密微微颤动的睫毛,像个小刷子一样,无声的控诉对方的恶行。 严祁举手投降,「就是哥错了,下次绝对不这么吓你了,好不好?」 宋清时想要在他的眼神里辨别真伪,终究是垂下头,惘然道:「所以只是单纯的想我听一下这首诗是吗?」 第24页 「对对对。」严祁顺着他的话茬往下接,只要别晕,怎么都行。 「那我听过了,还有事吗?」 严祁:「没了。」 「那你刚刚亲我。」 「...我要是说是嘴自己动的,你信吗?」 宋清时抬头看着他,神色复杂。 ...巷子内一片安静,巷子外一群小孩欢快的跑过去,尖锐的声音里充斥着欢乐。 宋清时后退。 严祁抓住他的胳膊,怕他在像之前几次一言不合,转头就跑:「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好吗?」 宋清时粉润的唇紧紧抿在一起,转头跑了。 严祁追了两步,就被宋清时回头瞪了一眼,严祁瞬间停下脚步。 宋清时见他居然在自己回头之后都没有追过来,更委屈了,鼻尖一酸,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现在难看的样子,跑了。 就知道他说的都是假的,只有自己才会傻乎乎的当真。 光脑:『根据光脑对情感的分析,对方刚刚羞恼的情绪超过了正常的情感分值。』 严祁认真总结,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书生果然都不喜欢行为大胆的人,还是需要含蓄内敛,长水细流。 嘆息,虫族追求从来都没这么复杂过,都是财产上交,衣服一脱就完事了。 之后宋清时就总能在生活中发现严祁的身影。 无论是在哪里,只要去找,一定能看到。 学院下学回家,还未踏进家门就看到严祁蹲在他家的茅草屋上,周身绑满了稻草,手上还拿着两个木板寻找位置钉下去。 宋清时仅仅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进屋搬了个凳子,到外面坐着。 既不看他也不看天,只是单纯的坐着。 那个位置,只要严祁没站好掉下来,就正正好好的可以接住。 宋小九眼巴巴的跟出来,在旁边不断的说着严祁的好话。 宋氏拉住宋小九询问:「你可知道那位哥儿,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做什么的?」 宋小九挠头,仔细回忆得到的所有信息:「祈哥哥叫严祁,离得不远,就在哥哥挖草药的那个村庄里,家里就住了一个人,特别可怜,那天我去送肉的时候,还看到一个特别凶神恶煞的男人,从他家里带走了好大一块肉,那个人肯定是要坏人,抢哥哥东西的。」 「那天我带回来的糕点也是祈哥哥的。」宋小九回味无穷。 「做什么的不知道,可能就像其他的哥儿一样,在家呆着吧。」 宋氏点了点头,打算明日时自己主动去问,她总觉得两个孩子之间似乎有些其他的东西。 —— 这几日,严祁仍旧保持着上山狩猎挣钱,另外就是花费时间在县城里寻找商机。 一开始也打算走老本行,后来才发现,这个世界的徵兵条件只能是男人。 这点相比起虫族来过于严苛,毕竟虫族歷史当中曾经都有一位雄虫上将,自己的姓氏还是来源于那位雄虫唯一的雌虫伴侣名字。 叼着块糕点无目地的乱逛时,正好听到几个书生围在一起,依稀听到宋清时的名字。 停下听了两嘴,对方用话语言文邹邹的,但不妨碍听懂他们语气中的鄙夷。 严祁拎着其中一个书生的衣领:「都说读书人清高,自有风骨,我怎么在你们身上只看到了碎嘴子。」 那书生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颤抖着问:「我们讨论什么,与你有何干系??」 一把将他丢出去,在对方开口之前,随手抄过一旁的木棍敲打在地上,整个木棍竖着裂成三条。 「他是我...朋友,你说有什么干系,他好欺负,我可不好欺负,但凡再让我听到你们说他一句坏话,弄不死你们。」 书生们仓皇而逃。 严祁拍掉手上的灰,「一群胆小鬼。」 又在街上逛了一圈以后,严祁而且这个时代从商并不简单,有些人甚至是三代从商,才攒住的家底。 了解过后,严祁跑到宋清时哪里。 宋清时在邻居那里购买了些羊毛,去掉杂毛,结扎笔头,晾干。 正悬挂笔头的时候,手突然被另一只温热的手触碰到,连忙把手收回来。 严祁:「这是什么?」 宋清时吹着的手缓缓攥紧:「制作的毛笔,等晾干之后,完成其他的工序,到时候就可以使用了。」 严祁用手拨弄着已经成型的毛尖,一不小心将其中一个拨弄开,连忙趁着他不注意用三根指肚,将毛笔恢復成原样。 「幸好幸好。」 宋清时看到这一幕,突然轻笑出声, 严祁对光脑:『他沖我笑了,一定喜欢我。』 宋清时将买来的糕点给他,感谢他那日为自己打抱不平。 严祁对光脑说:『他肯定也喜欢我了,都会道给我买糕点吃。』 严祁跟着宋清时,无论他做什么,都一直跟在身后,也不说话,就当个挂件。 严祁百无聊赖的用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掌握时间替他翻页,又翻一页之后,上面的画的图,和他前些天看到的九尾狐一模一样。 精神一震,立刻将书拿过来进行对比,果然里面大部分绘画的形象和光脑显示的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书?」 宋清时放下笔,书上已经画成了一半的九尾狐。 「《山海经》」 第25页 严祁眨眼,指着上面的一个图案问:「那这个现在世上还有吗?」 宋清时思索片刻:「古语有云,子不语乱力怪神,但是若让我对此进行观点分析,我愿意相信他们存在,只不过如今已经很难见到。」 严祁!!所以那一群小当康也有可能是真的。 那他这是残害了多少神灵。 痛心道:「那我要是杀了两只当康,会不会来年丰收不好?」 「两只当康?」 严祁小心翼翼的道:「后来也杀了两只,可我也不是故意猎杀的,我以为书是假的。」 「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比如说给他们上供之类的。」坐立难安。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宋清时联想了一下之后,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声,笑得开怀,「你怎么能比小九还要好骗。」因为笑的原因,断断续续的,模煳不清,让听着的人一头雾水 严祁看呆了,原本就灿若星河的眼睛笑起来,甜的人心都要化了。 连忙叫光脑快速拾取图像,进行保存。 图像里宋清时笑得温和漂亮, 原本一切都是美好的,直到严祁光看还不满意,伸手直接摸上了对方未合拢的嘴,摁住里面光滑的舌头。 两人四目相对,严祁的手还放在对方的嘴里,宋清时红了脸颊,把人推开,关门回屋。 严祁不知道宋清时笑什么,但是只要有能逗笑他的能力,就不算糟糕。 将湿润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夜晚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潜上山,给当初猎杀当康的地方上插了三炷香。 并且把他最爱吃的那盒糕点摆在明面上献祭。 因为是宋清时说的,所以严祁不论真假都信。 第二日。 宋清时刚下学,就远远的看到在树上鬼鬼祟祟的严祁,鬼使神差的走过去。 严祁捧着一只未长成的雏鸟,将它丢进鸟窝,伸手点了下毛绒绒的脑袋,露出得意的笑容。 双手垫住脑袋,和小雏鸟对话,「你说我都追了快一个月了,怎么还没有效果,是不是我追的方法不对?」 小雏鸟:「啾啾。」 「换一个方法会不会好使一些?实在不行,干脆绑起来得了,先睡他一次。」 小雏鸟:「啾啾。」 「你觉得不错?」 小雏鸟:「啾啾。」 「唉,算了,问了也是白问。」 转头打算回到老地方躺下休息,就看到树下挺立站着的宋清时。 两人四目相对,宋清时率先败下阵,睫毛缓缓垂下。 严祁突发奇想的喊道:「等会儿我跳下来,一定要接住我!」 「什么?」宋清时勐然抬起头。 他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就像是一片飘落的树叶一样,在急速的下坠。 来不及反应,宋清时连忙跑过去将他接住。 脚下踉跄,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上另一个树,才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形。 没来得及训斥,怀里的人就已经不安分起来。 严祁掉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控制了自己下降的速度,不然一定会把对方压成肉饼的。 然而落在了对方怀里之后,扑鼻的书卷气味。 手没忍住,在对方的腹部摸了一把,好摸的要命,腰细的他用一只胳膊大概就可以圈住。 要是那个的时候,对方摆动着这样的腰身一定漂亮极了。 或许自己还会因为速度太慢不满足,面对面的掐着他的腰,为他提速。 宋清时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人流下鼻血,把人放开后,嘆气的从怀里拿出手帕为他擦拭。 「少吃些糕点,容易上火。」 严祁接过他的帕子,心中暗自嘀咕,这哪能怪糕点的错,要怪只能怪面前的小蛋糕太可口。 擦完,低头看着手帕,这不就是,戏里情郎回赠的手帕吗? 正打算偷摸摸藏起来,就被宋清时给要了回去。 宋清时被强迫着坐在驴车上,人气鼓鼓的。 只有强盗才会在别人不同意的情况下,直接扛起来丢到车上,还...摸他的腰。 驴依旧停在了它最爱吃的那片草地上,任凭打骂也坚决不动地方,除非吃饱。 严祁踹了驴一脚。 转头看着宋清时坐在驴车上也愣是能坐出一种仙人道骨的模样,突然想到什么,坐过去对着他道:「我这里有个宝贝,你想不想看?」 宋清时:「不看。」 严祁见他不想看,也不再开口说话。 春季的风是柔和的,带着树叶哗哗作响的声音。 半晌后,宋清时开口:「是什么?」 严祁就知道他会忍不住过来问,「你凑近一些来看,不然宝贝会飞走的。」 宋清时头往他那边凑了凑,对所谓的宝贝多了一分好奇。 「还是不够近,你再靠近一些。」 宋清时看他一眼。 严祁:「你要是不高兴,我可就不拿出来了。」 宋清时又凑近了一些,两人近到仿若一根髮丝的距离,即便不是故意去感受,也能察觉到对方的体温。 下意识地垂下眼帘,喉咙滚动。 严祁:「可要好好看清楚我这宝贝,换了别人我都不给看的。」从怀里掏出一块打磨的特别清楚的铜镜。 第26页 铜镜上面正正好好的倒映宋清时的脸,镜中的人先是错愕,然后就是莫名的脸红与羞恼。 宋清时快速的退开了一些:「胡闹,这哪是什么宝贝。」 严祁万分宝贵的将它抱在怀里:「怎么就不能是我的宝贝了?要知道这块铜镜,我可花了三两银子的,纯手工磨出来,至少也要七八天的时间。」 宋清时转头看着他,西下的余晖,光芒尽数罩在他的身上,映衬着整个人艷丽无比。 既觉得他耀眼,又觉得他可恨。 「买一个未开化的铜镜,也就五十文,再找个人帮忙去磨,最多800文。」 严祁:「别这么破坏气氛,要是能买好的,当然尽量要买好的,买一块未开化的,你刚刚又怎么能直接了当的看到自己,那就不能叫宝贝了。」 ...这话说的好像所谓的宝贝是他一样。 「严祁,你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又一次的玩笑。 严祁追问道:「我究竟什么?」 宋清时撇开头:「没什么,娘今日让我叫你过去吃饭,做了很多吃的。」 「谢谢娘。」严祁。 宋清时耳尖顿时红了,抬头训斥他「你要喊姨。」 「哦。」 严祁跟着他又去蹭了顿饭,饭桌上顺带着讲了,昨日自己如何给当康赔礼的过程。 宋清时极力控制着笑,宋氏笑得眉眼弯弯。 宋小九看不过眼,语重心长地对着严祁说:「当康是不存在的,山海经里的东西都是虚构的,而且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类型的,当康比野猪更大一些。」 「所以是假的?」 宋小九点头,「理论上不是真的。」 严祁恍然大悟,上山把糕点取回来。 顺带着抓了两只野猪,卖给伤疤脸。 得了钱,严祁去买了一堆,他自己绝对用不到的纸。 卖纸的老爷子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买宣纸的,要知道一张宣纸十文钱,普通人最多就买个几十张,这个小哥儿一口气买了将近几百张。 「买这么多,家里可是有即将要考试的书生?」 严祁倒希望家里真的有,「如厕用。」 老爷子哈哈大笑道:「你可别逗老爷子我,哪有买宣纸做这种事儿的。」 被笑了一通,严祁怀疑他们可能有其他的办法。 宋清时最后一笔落下,刚翻页,紧接着要抄录的那本书,就被清瘦的手指捻着翻过去,露出下一页。 沾墨,继续,写了一行字之后停下笔,「你成日呆在我这里做什么?」 「我无聊啊。」 宋清时站起身,静静盯着他,「无聊才来找我是吗。」 见他真生气了,严祁也连忙站起来,双手合十,故作可怜巴巴道:「小清时,别生气。」 宋清时突然道:「你,叫我什么?」 「小清时,我看宋姨就这么叫你,还挺好听的。」严祁不顾他的表情自顾自的继续说:「我倒挺想叫你别的,和别人与众不同点,可我想不到什么太好的词,我听说书生都会有额外的字,你有吗?」 宋清时:「...时之。」 严祁发现他的脸又红了,白皙的脸上映照着淡淡的红晕,不知道是自己刚刚说的话,还是天生就容易脸红,总之可爱的要命。 用指甲掐住蠢蠢欲动的手心,回想上次自己没忍住之后吃的闭门羹。 严祁认真提问:「那时之弟弟,你如厕的时候用什么?」 宋清时以为他又在逗弄自己,不再理会。 没有人解答他这个疑问,严祁更好奇了,打算偷看宋清时上茅房。 光脑默默浮现:『您这样也是触犯法律的。』 『这个时代的法律我通读过一遍,没有说不能偷看男人上茅房。』 『可窥探隐私在道德层面上会被唾弃。』 『你说过只要我制作出监控器,就可以全程为我监控宋清时,包括睡觉。』 光脑遁了。 宋小九恨哥不成钢,很积极努力的接过话茬,「都是用的竹片,祁哥哥你家是没有了吗,我们这还有好多呢。」 「嘶,那得多疼。」 宋小九:「都是这样的啊。」 严祁偷偷看宋清时,想像不到他这样的人用竹片。 又想到个问题,他们是用一次一扔,还是反覆利用? 宋清时被看的恼羞成怒,干脆将房间里准备好的糕点塞到他怀里,自己一个人出门去砍些柴火回来。 「我觉得我哥哥很不公平,他生你气的时候还要给你糕点,生我气的时候就是打我。」宋小九很难过,突然觉得不该卖掉哥哥的。 现在也没有吃到什么好吃的,哥哥还总喜欢把那些好吃的给祈哥哥。 严祁回去之后制作了个简易仪器,根据光脑储存的资料,一步一步的制作软纸。 过程简单易懂,原材料若是自己上山去砍,成本也能下来,唯独就是制作不出洁白的纸,次次都发黄。 几次下来,严祁认为前世使用的那些纸,肯定加了某些化学药剂,不然这不科学。 成功之后就是量产,自己忙不过来,就找了里正,给些银两,让他们接着制作。 村里找活本来就不容易,能不出村就完成的更少,挺多人都争先恐后的。 宋小九是最先用上的,拿着纸就到处炫耀,尤其是那些平时家里给买了什么东西,都到处炫耀的孩子们面前,格外的兴奋。 第27页 让那些总因为物质上的事情而沾沾得意的几个小孩,眼红的不行。 纸多贵啊,竟然还有人会把纸做成这么柔软的样子,就为了如厕用。 越想越生气,竟然干脆就开始动手争抢,宋小九力气再大也不是四五个孩子的对手,一顿争抢下来,手里的东西虽然保住了,但也被撕的稀碎。 之前给糖的那些小孩儿们,早就知道宋小九是严祁的弟弟,其中一个看到之后,眼珠一转,快速的转身去找严祁。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章 宋小九一看手里的东西,立刻哇的一声哭出来放下狠话:「你们敢欺负我,我哥哥一定会为自己找回场子的。」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一开始也有些害怕,但谁家里也不是独生子,他能叫哥哥,自己当然也能,这么多人,还需要害怕他一个。 「行啊,那就最好过来,三天后如果他不来,我就让哥哥打爆你的头。」一人冲着他吐了口唾沫,嚣张离开。 宋小九不敢告诉哥哥,也特后悔自己说这种话,他哥哥肯定打不过他们,虽然学问很好,但是打架不是很好。 导致他这几天遖鳯独傢都恍恍惚惚的,只要一想到,马上就到了日子,就总是惶恐不安。 宋清时这段时间只要有空就把宋小九叫到身边看着,可他除了节假外,每日都去学堂,总有不在的时候,宋氏又因为身体原因,最近格外嗜睡,就叫了隔壁的邻居帮忙看着。 宋小九到日子后,偷偷从邻居观察不到的地方跑出来。 来到约架的地方,看着他们身后都有哥哥,说不出来的失落感。 明明是他自己没把哥哥叫上,可就是难受。 那些小孩推搡着他,并且不断的问:「你哥哥呢,怎么没有来?是不是胆小鬼不敢来了。」 宋小九用力的将人推开,「我哥哥才不是胆小鬼,他最厉害了。」 自家弟弟被推倒,青衣少年立刻沖了过来,拽着他的衣领提起来,恶狠狠的道:「你小子胆子很大呀,我弟弟你都敢推。」 「小爷我就推了,怎么着了?有本事你和我打一架。」宋小九被提在半空也不老实,手脚并用的,想要踹他。 青衣少年自上而下的打量他,「就凭你,我一根手指就能把你撂倒,你还是再长长个吧。」手一松,人就从半空中掉下去。 宋小九骤然落在地上,屁股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他强忍着没哭,倔强的盯着他们。 之前被推倒的小孩儿拍掉身上的灰尘,屁颠屁颠的过来,「我就和你说了,你哥哥是个废物,不然怎么现在都没来给你撑腰?」 宋小九快速的起身,弯着腰用头顶过去,还没等将人顶住,就被青衣少年用手给推回原地,又一屁墩坐在地上。 顺带着,在宋小九小腿的位置上,重重的踹了一脚。 「你看看你那样子,真好笑。」 宋小九浑身脏污,握紧拳头,眼神兇恶的恨不得要咬死他们。 「怎么回事儿?不是说了让你等我。」 听到声音回头,严祁一身精干打扮,看起来和往常略有不同,头髮也高高扎起,显得更英姿飒爽一些。 宋小九眼中顿时冒出光芒,「祁哥哥,你怎么来了。」 严祁将人提起来,用手拍掉他身上的泥土,「我不来,你都要被欺负死了。」 宋小九撇着身后的一群人,小声的对严祁道:「你还是走吧,他们都是男人,个子又高又壮的,你一个哥儿肯定打不过。」 「怕什么,不就这么几个小混蛋,随手一推不就能给他干倒,我弟弟凭什么任由他们欺负。」后面的一句严祁特地放大了声量。 宋小九和他哥哥一模一样的眼睛快速湿润起来,眼眶里的眼泪欲掉不掉,格外让人心疼。 但他和自家哥哥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格外的好强,扭过头去,趁着所有人没注意的功夫擦掉眼泪。 伸手按住宋小九的头髮,「你给我记住,如果以后有人朝你扔泥巴,你就给我晒干了丢回去,不把他打得头破血流,你都不算男子汉。」 「但是哥哥说打架不好,要理智处理事情。」声音还带着哽咽。 严祁:「你哥哥这句话没错,很适用于那些讲道理的,可别人都不讲道理了,你还和人讲道理做什么?」 青衣少年自从严祁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直到这个时候才站出来,「你就是那小子的哥哥?我不打哥儿,你让你弟弟给我们道个歉,这事就算了了。」 严祁笑的张扬:「我就不认识道歉这两个字,更何况你把我弟弟打了,这事可算不了。」 「哦,我还顺便叫了些人过来围观,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伤疤脸虎视眈眈的站在旁边,肩膀上扛着的猎物轰然落在地上,身后还站着六七个小弟。 看上去就是那种经常打架的,裸露在外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 青衣少年脸色巨变,连带着他身后充当背景板的几个男人也变了神色。 那几个男人凑到青衣少年面前,「你之前可就只说了,让我们来撑撑场面的,现在对方叫了这么多人过来,打起来要吃不少苦头,这钱得另算。」 青衣少年僵着一张脸,「到时候再说。」 严祁将手中编成一个圆的草编绳丢出去,「感情你身后这些人都是租的,可我这些不是,要不打一架试试谁的厉害?」 第28页 「你们凭什么打人?还把不把王法看在眼里。」 严祁伸手拍打他的脸,「你还知道王法呢,刚刚那股子嚣张劲儿呢,怎么又不用拳头说事了?变得挺快啊。」 青衣少年脸涨成猪肝色,可从未见过的威压让他不敢反抗。 「不过我讲理,一码归一码,你刚刚欺负了我弟弟,我也不能仗着人多就欺负你。」严祁转过头对着宋小九,「人就在这,你给我欺负回去。」 宋小九得了指令,一点都不含煳,瞬间用头顶了过去,将人顶倒在地之后,露出尖锐的獠牙,在对方的胳膊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直到鲜血淋漓,直到对方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大,宋小九才从他身上起来,嘴里的血一口吐掉。 死死的盯着已经被吓傻过去的小孩,一字一顿道:「我哥哥不是废物。」 伤疤脸在旁边看的咋舌,「好小子,这狠劲儿够可以的。」 严祁也很满意,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随手丢到对方怀里,「拿去疗伤。」 伤疤脸还急着去交差,打了声招唿之后,就带着自家小弟拎着大包小包的猎物离开。 宋小九走起路来像是捡了五百两银子,嚣张的不像样子,直到被闻讯赶来的宋清时踢了一脚。 宋清时得知所有事情之后,罚宋小九抄写战国策,好好想想自己今日所作所为是否正确。 严祁接收到宋小九投过来的求救信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拿什么救,就连他看到这么严肃的宋清时,都下意识的想要听话,又怎么可能会去救确实犯错了的宋小九。 宋清时执着茶壶为他的杯里倒茶,「多谢。」 「不用谢,小九这么可爱的孩子,我喜欢着呢。」尤其是那双眼睛,水汪汪的,摸不着正版的,摸摸缩小版的也行。 「而且我还拿了你的帕子,也算拿钱办事吧?」 「什么帕子?」 「就是你擦嘴的那个,上面还留着你的味道,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严祁语气突然暧昧,周围的空气粘稠起来。 宋清时习惯了他时不时逗弄自己两下,除了耳尖上的一抹通红,已经可以自如地应对了。 「你要是喜欢,我给你再买个新的,那个旧的...还给我吧。」 「新的没感觉。」 宋清时慌张的嗓音中带了点羞涩:「严祁!」 严祁举手投降,安静的缩到一边。 宋清时渐渐缓过来,看着他无事人一样,严祁即便在说这种话的时候,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甚至就像是随口一说一样。 可还是会被他这种随口一说的话,轻而易举的刺激,让那颗萌芽的心脏砰砰直跳。 可能耀眼的人存在本身,就已经会让他们兵荒马乱。 不过几日,大批量的制作纸之后,严祁的半个房子已经堆满。 成本花费不到三两银子的人工费。 里正后来又问过几次需不需要人手,严祁大脑一转,原本只想着做一些出来自己用,成本这么低,可以尝试着往外卖。 严祁就跑到各个酒楼或者商铺里售卖,果然有很多地方都需要。 但是毕竟没有谁真正的使用过,严祁理解他们的顾虑,所有成本由自己承担,放在他们酒楼处和菜品一起售卖,挣的钱两方均摊。 很快,整个县城大大小小的酒楼里都出现了一种叫餐巾纸的东西。 一旦有客人不小心将脏东西触碰到手上,店小二就会立刻过来营销,或者结帐的时候也会顺带提一嘴。 渐渐的餐巾纸不仅仅受众于各大酒楼茶楼,就连普通人都愿意多买一些放在家里备用着。 餐巾纸前期挣得钱不算多,但是源源不断,比卖猎物靠谱的多。 买的人多了,自然也就会有人去问售卖的人是谁,严祁知道藏不住,毕竟村里只要帮过忙的人就都知道。 严祁也没想他们能帮忙瞒着,没有到处宣扬就已经不错了。 可毕竟是个哥儿,目前手里还没有足够的权利,有些事情不方便他亲自出面。 就将这门生意交给里正打理,得到的钱会再分给他一些。 严祁不怕他们单干,机器就那一台,别人造不出来,至于钱财上多多少少的无所谓,事能少点就行。 里正也用心经营着,但是餐巾纸这东西即便比宣纸便宜了很多倍,也还是有很多人负担不起。 餐巾纸最终还是沦落为,只有那些有钱人常用的物件。 严祁不担心本来一开始售卖的人群就是那些人。 他没有什么必须改变社会,或者降低物价挖空自己,成全他人的伟大想法,他只是想多挣些钱来养自己的小蛋糕。 能力范围之内,让自己身边的人可以稍微过得好一些,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善举。 可惜宋清时并不要自己的钱,即便丢到了屋里,也还是会尘封不动的摆在最开始的位置上,明晃晃的表示让他拿走。 严祁很苦恼,又喜欢他这一点,又觉得太难追,一点方向都没有。 有了钱严祁找了处信用不错的地方购买铁,买回来之后进行二次锻造,将里面的杂质重新打掉。 最后,除了□□,也就多制作出来一把□□。 其他的那些,凭藉这个时代铁的纯度根本制作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29页 第15章 没多久里正找过来,脸上满是欣喜,但又带着担忧。 神都的酒楼要和他们合作。 严祁连夜制作了两台,打算以一台五十两的价格卖出去。 神都来的人看到仪器,先是仔细研究了一番,然后又派人过来询问他是否可以售卖这台仪式的制作图纸,他们愿意以最高的价格来买。 严祁让里正帮忙回绝,若是要仪器,多少台都卖,图纸千金不卖一张。 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们的态度这么强硬,也硬气的没有继续纠缠。 严祁送给他们几十斤的餐巾纸。 回去之后就可以售卖,等到卖没了,他们手上制作出来的成品也能卖了。 六楼的人还挺高兴,将仪器回去之后找匠人们仔细研究,完美的制作出所有的零件,安装在一起后只要运作起来就总是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漏洞。 餐巾纸在神都卖的很好,很快就将两台仪器的钱挣回来,但是两台仪器的生产速度还是太慢,跟不上购买的速度。 商量之后打算再去买三台。 严祁坐地起价,一台二百两,里正吓了一跳。 「这样的价,对方会不会就不买了,祈哥儿要不再考虑一下?」 严祁:「要是他们不买就卖给其他人,肯定会有人眼红他的生意。」 这就是个一次性的买卖,现在不宰更待何时? 里正劝不动他,帮忙转达的时候,声音都是飘忽着的。 对方显然不满起来,「最初的时候才五十两,现在二百两,一下子就翻了四番,生意不是你们这么做的。」 里正:「最初是最初,那时候你们不也抱着自己回去研究的心思,神都那边和我们联繫的不止你这一家,但是我们还是想要和最初的人合作,毕竟都这么熟悉了,只要你买,神都内其他酒楼我们一概不合作。」 战战兢兢的念完严祁和他说的这些话,里正觉得对方一定会愤怒离开。 甚至做好了对方大发雷霆的准备。 身穿昂贵衣裳的男人,沉思良久,「给我些时间,我需要和神都那边联络一下。」 里正没忍住,露出一丝笑容,连忙应答道:「行行行,没问题。」 送别了对方之后,里正整个人还是晕眩的,这要是成了,那就是800百两银子,他一生都没看到过这么多银子。 现在他看树上的叶子,都像对他招手的银子。 越娘子见着他回来,神不守舍的,吓了一跳,得知事情全委之后,突然庆幸起老伴的慧眼识珠。 不然她肯定也是和吴娘子一样,直接和严祁交恶,哪还会像现在一样,跟着他挣的盆满钵满。 里正想到严祁对他的叮嘱,就又对越娘子道:「祈哥儿毕竟是个独居的哥儿,承受不起凭空出现的这么多福气,在外的时候别说这些事,就算有人问起,也一定要咬死了说,他卖的是辛苦钱,去掉分成,以及给乡亲们的钱,一个月就挣个十几两银子,记住了没?」 越娘子知道,别说别人了,就连她看到这么大的银子,都心里想了一圈,可惜的是,家里老大老二都已经娶妻生子,老三才八岁,年龄匹配不上。 吴娘子得到消息,知道他一个月就能挣十几两的银子,都快气死了。 原本是想着还有几日就到一整个月,对方若是还不上自己20两银子,就拿这件事儿威胁对方,给儿子做妾。 结果弄出了这么个事,主意落了水漂。 吴君和也傻眼了,尤其是在县城里头,总时不时的能看见对方的身影,出入那些自己每月只能去上一两次的酒楼,茶楼。 就连衣服也从普通的麻布料子,变成现在这种鎏金的绸缎,头髮高高扎起,露出好看的额头,全然没有其他哥儿的低眉顺眼。 就连周身的气质感觉也全都变了,曾经他看不上的农村哥儿,如今耀眼夺目,一举一动尽是风情。 看的多了,吴君和心思一动,曾经严祁可是成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虽然现在婚约断了,可感情应该还在。 是之前自己态度不好,才让对方远离自己,而且近段时间总能在县城里看到他,说不定就是为了偶遇自己。 说来也是,附近大大小小的村庄县城里,就数自己是最优秀的,肯定难以让他忘怀。 倘若自己愿意放低姿态,娶他为正夫,说不定他就愿意回来了,到时候对方挣得钱还不是得花在夫君身上。 将这事儿和吴娘子说了,吴娘子却不认可,正夫肯定不行,他儿子可是个秀才,未来说不定还会成为举人,怎么能娶一个营商的哥儿。 像是这种没有家庭背景的,最多只能当妾。 可到底还是对他家里的那些钱动了心思,若是他儿子有这些钱,以后就不愁吃穿了。 吴君和觉得他娘说的没错,可又无法自控的成天成宿的想严祁现在风光的生活,以及那一闪而过的身姿。 回忆曾经严祁软软糯糯跟在自己身后,一口一句吴哥哥的时候。 甚至就连吃的口红烧肉,也不忘记给自己留半碗。 大概是美梦做的多了,就觉着自己还是那个受人追捧的,为了和严祁多偶遇两次,就总去那些酒楼茶楼呆着,消费阔绰。 他们家本来就没多少银子,钱还都是严家二老在的时候接济给他们的。 第30页 眼看着就要坐吃山空,吴娘子琢磨了几天之后,决定带着人上门讨钱。 婚约的事情暂且不说,这二十两得先要到,等给儿子把表妹娶回来之后,尝到了女人的好处,就不会再这么五迷三道的。 严祁大概猜到吴娘子近段时间会过来,夜里的时候就会借住里正家,或者把宋小九接过来住,总之就是不一个人呆着,省的到时候出现点什么事情百口莫辩。 伤疤脸来找过一次,说是那位爷有了时间想要见他。 严祁岂是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之前特地空出的时间,对方不见,现在他也不差那个渠道的钱了。 加上还得防范着吴娘子这边惹事,伤疤脸那边直接就给回绝了。 无所事事,呆了几日之后。 圆唿唿的太阳,从山边升起,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小山村里。 严祁正握着手帕,自我挣扎,就在心中的小恶魔一脚踩住满口仁义道德的小天使,洋洋得意的宣布战胜,打算做点什么的时候,外面传来吴娘子的喊叫声。 再低头去看手帕,原本已经铺垫好的,氛围烟消云散,「怎么不再晚一点?好歹让我玷污了这条手帕呀。」 等了一会才推门出去,里正早已经得到风声,带着同村的人赶了过来。 等了一会才推门出去,里正早已经得到风声,带着同村的人赶了过来。 吴娘子没料到来的人有这么多,原本的气势消散一些,惺惺作态道:「这大晌午头的,大家怎么都没去地里忙农活,不会就为了来看热闹吧。」 里正不管她阴阳怪气的语气:「我们来就是给严祁撑场面的,你要钱归要钱,别作么蛾子。」 吴娘子呦呵一声,「上个月的时候还没见着你们这么热心肠呢,一个月的时间就变了,果然给钱的就是爷爷。」 周围的一群人脸色骤变,仿若被说中了心事般,但一个个的谁都没退,毕竟挣了这么多钱,总不能还当缩头乌龟,万一下次不带自己了怎么办。 严祁反倒觉得这些村民没有什么过错,毕竟本来就没多深的感情,用钱建立起来的信任,更让人值得信任。 吴娘子带着人就往院子里沖,看到有人阻拦,「怎么啦?来要钱的就这么卑微,进个院子都不行。」 严祁让她进来,倒要看看她想做什么。 光脑以最快的速度排查他们身上所有的危险物品:『吴娘子身上检测出一把斧子,请您注意危险。』 严祁挑眉,打算为了几十两拼命。 命真不值钱。 吴娘子打量着整个院子的变化,原本院子里除了光秃秃的水泥外,什么都没有,如今加上了葡萄藤架,手编的藤椅,以及各种各样让她眼馋的物件。 特别是明晃晃摞到一起的七八盒糕点,这得多少两银子啊。 「经商了就是好,享受的生活都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 严祁:「要是羡慕,让你儿子也去。」 「呸呸呸,我儿子以后是要当大官的,士农工商,谁愿意做底层的人?」话是这么说,眼睛却诚实的一直盯着,熘金的小瓦罐。 严祁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第一次见面,只知道她欺软怕硬,现在还得加一条口是心非。 实在不想和她继续周旋,有意无意的躲避其他视线内,将腰间的银子展露出来。 吴娘子眼睛都要直。 「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严祁淡笑道:「还能怎么得到的这些钱,还不是你瞧不起的商贾之术。」 第16章 贪念瞬间占据了整个头脑,仿佛成为了那些明晃晃耀眼银子的行尸走肉。 吴娘子缓慢的靠近严祁,恶从胆边出,从身后抽出来斧头,朝着严祁就砍下去。 严祁余光时刻注意着那边,察觉到后快速躲避,吴娘子也被众人摁倒在地。 摇头啧了一声。 里正拉着严祁远离那个疯婆娘:「远离点。」 吴君和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娘亲被摁在地上,连忙跑过去将所有人都给推开。 望向严祁的时候,眼中情感似要流淌出来,那模样就像是被迫分离的小情侣,话说不出口,只能眉目传情。 严祁觉得噁心,土豆对着别人挑眉,这个事情本身就很诡异。 吴娘子整个人都被刺激到疯狂,不断的挣扎,口里还喊着:「君和帮娘一把,只要我弄死了他,就凭你和他还没有彻底解除的婚约,一定能得到他所有的钱,娘去坐牢,你享受大福大贵。」 吴君和不敢相信这是他娘能说出来的话,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没人比他这个秀才更了解他娘现在犯的罪有多严重,罪名一旦成立,那么自己以后就连继续向上考的机会都没有了。 抬手就给吴娘子一巴掌,清脆的声音让原本压着吴娘子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还能狗咬狗? 吴娘子被打懵当场,捂着自己的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吴君和走到严祁身前,伸手想要去拉他的手,就被里正一把拍掉。 「你们已经没有了婚约,别动手动脚的。」 吴君和脸上带着哀伤:「怎么能算没有婚约关系呢,至少还没有经过衙门记录,现在我们还是有婚约的。」 「祈儿,求你看在这么多年的感情,放了我娘吧,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第31页 严祁转头问了里正,确实需要这一步骤,这不在律法之内,是当地衙门自主定下的规矩。 里正懊恼道:「之前就该留个心眼,先带着人去把婚约解除,要是双方有一方不在场,婚约会自动续存三年,一方坚持退婚三年后才能取消。」 严祁,没想到穿越了都能看见离婚冷静期。 要想尽快解除婚约,还得让土豆心甘情愿的和自己去解除,余光瞥向那个正在自我感动的土豆, 吴君和现在只要看着严祁那张脸,就不自觉的回忆起曾经的一切,看到对方注视着自己,立刻表明心意。 「你还记得吗,当初订婚约的时候,你曾说会把所有的信任都交付于我,是我没有珍惜。」 严祁觉得他有病,前后反差过大也是一种精神上的疾病,现在的精神状况,对方可能不会心甘情愿的去。 看着依旧不服气的吴娘子,严祁突然觉得让她入大牢,困自己三年婚约,并不是是最好玩的方法。 略过吴君和,严祁直接走到吴娘子面前:「知道你儿子为什么打你吗?因为你的愚蠢,一旦我深究此事,你儿子非但得不到我一分财产,甚至还会毁掉他未来向上考的机会。」 「不可能,双亲之错不归究于下一辈,这是律法。」 严祁:「这都是老律法了,你真该多出门看看。」 「你骗我。」 严祁失笑:「我骗你的好处是什么?」 吴娘子晃然转醒。 瞬间泪流满面,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是她把儿子的前程都给毁了。 严祁露出一抹笑,「别哭,现在给你个机会,我不追究此事,但要你们配合解除婚约,然后立刻消失在我的面前,去哪儿都行,就是不准回来。」 吴君和听到这些话之后,整个人像是被泡软了的木耳,虽然黑,但浑身都软了。 吴娘子知道今天的一切事都是自己自作自受,不敢再贪图那些不属于自己的钱,连忙选择答应,并且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回来。 严祁带着人去衙门,把婚约解除,之前给衙门师爷的钱,师爷还记得,见他又过来,之前拿的钱当然不能白拿。 听完全委以后,做主取消了婚约,还命令吴娘子将从前所欠,尽数还给严祁。 吴娘子欲哭无泪,她上哪能弄到那么多的钱,可衙门的决策不能不执行。 思来想去,竟只能将家里的房产抵押出去。 抵押的时间不短。 等候的时候,严祁顺便找街上的画师给吴君和画了张像。 等拿到所有银子,严祁从里面拿出五两给师爷。 吴君和扶着吴娘子离开时,转头看向严祁,表情深情似海,视线落在他怀里的自己画像,联想翩翩。 低声喊了一声对方的小名,既期待对方回头看自己一眼,又觉得自己现在无脸面对这样深情的人。 等了良久,对方果然并未回头看自己一眼,嘆息一声。 心中暗自为自己打气,他会变得更好然后回来的,到时候一定弥补他。 怪只怪他太孝顺了,在母亲和真爱面前,只能先选择孝。 严祁沿街走了一圈,顺手买了个面具带上,随手在布店扯了块黑布,将身体包裹起来。 将原本要还给他们的20两银子拿出来,在街上找到转了一圈后,锁定两三个凶神恶煞的混混。 这几人看见严祁过来,视线在他身上上下打量,最后停在那一抹不甚明显的孕痣上,刚要开口调戏就被对方递过来的明晃晃20两银子,镇住了心神。 严祁淡淡一笑:「想要吗?」 几人连忙点头,就连原本坐姿不正的人也立刻坐了起来,低头看到自己衣衫不整,还将衣服好好的收拢。 「画像的人从城门走没多久,只要打断他一条腿,这些钱都是你们的。」 严祁将将画像丢给他们,沉思了一下,继续道:「他身边那个老人…你们若看不惯,打一顿也行。」 有那个力气挥起斧头,就不像是个柔弱的女子。 领头的那个人展开画像,外面的人黑乎乎的,一眼就看清上面的五官,立刻点头说道:「指定让他不能全须全尾的离开,您放心,那钱?」 严祁丢给他五两银子,「将他一身衣服扒下来,拿到这换剩下的十五两,要是把他身上随身携带的包裹一同抢下来,我再多给你们十两。」 几人面面相觑,但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贪婪二字,一不做,二不休,几人接过五两银子之后,就直奔着城门口跑去,就怕晚了之后,画像上的孙子不见踪影,影响他们的财路。 严祁找了个阴影地方呆着,靠在柱子上,头颅扬起,看着天空。 想到里正见他放过对方时唉声嘆气说的话,「你这哥儿就是太重感情,良善的不像话,吴娘子这般对你,你居然还愿意放她离开?」 轻声笑了一下,他怎么不算一个良善的呢? 不过就是给他们希望,然后再打破罢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之前跑出去的几人快速的回来,看见吩咐他们的人还在原地,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气,没想到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立刻十分狗腿地递上他们的成果,严祁低头随便瞥了一眼,除了男士衣服外,还有件格外熟悉的碎花小衣,是吴娘子离开时所穿的衣物。 第32页 唇角微微勾起,声音是刻意的压低,「做的不错。」掏出来25两银子丢给领头的人。 黑色未裁剪过的布料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快速的消失在人群当中。 分钱的几个人简直要被这天降的钱财给震惊,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轻松的挣钱方式。 —— 里正找过来说,神都那边确定要仪器了。 严祁将早就制作好了仪器直接卖了出去,分了一百两给里正,毕竟这段时间一直忙里忙外的都是他。 再次收到那位爷的邀请,严祁思索片刻,同意见一面。 心情好的时候不介意多挣一份钱。 伤疤脸见他应允之后,喜上眉梢道:「好嘞,我现在马上就去神都。」 严祁沿着最近的道路,直接去了宋清时家,宋氏接过严祁顺路带过来的草药。 嗔怪道:「怎么又拿这么多的草药过来?山上不安全下次让清时去就行,你一个小哥儿我不放心。」 「没事,这套药里面所需药材过多,清时未必都能找到。」 灿烂一笑,故意将不小心被荆棘割出来的血口展示出来,「而且总感觉我亲手挖的,好像药效更好一些。」 光脑:『因为您在上面撒上了恢復药剂,并不是您挖的问题。』 『你不懂,这叫刷好感度。』 宋氏看到将他的袖子往上一捋,将整个伤口映入眼中,「怎么受了伤?」拽着人回屋里用药仔仔细细的给他包扎。 严祁:「没事不疼,想到这些药能够治好您的病,就一点都不痛了。」 宋氏莞尔一笑,「就数你最会说话,清时他不在家,等会儿我去问问小九,他应该知道。」 严祁冲着宋氏微微一笑:「不必麻烦了,我去问小九就行。」 宋小九抄书抄到手抽筋,黯然神伤的趴在破旧的桌子上,抬头看见来人,哼哼唧唧一声,翻了个面,继续躺着。 「今天不是休沐吗,你哥呢。」 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一个方向:「我哥在洗头髮,那个方向,慢走不送。」 严祁:「真可怜。」 等到宋小九缓过神来,扭头去看门口处早就没了的身影,哼哼两声,爬起来继续抄书。 宋氏将篮子里的药草倒出来,除了一些日常可见的中草药外,里面还掺杂着两根人参。 「这些药材不算少见,都是些平时吃的,但药效确实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中草药真的起到了作用,最近她身体确实在明显的恢復。 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孩子痛苦的吶喊声:「怎么还有这么多,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明明爬树是祈哥哥教我的,为什么受罚的只有我!」 宋氏透着窗户往里看了一眼,宋小九正在摔书,过一会儿再捡回来。 严祁每次一来,家里总是欢声笑语的,仿佛被阳光洗去了阴霾一样,往后的每一天,仿佛都又焕发了生机。 作者有话要说: 多发一章,周五左右恢復更新,哭唧唧,我从来没断更过,从来没有!!!现在要断了,大家注意自己的身体,一定要健康啊 第17章 宋清时上半身仅穿一件薄衣,歪着头略长的头髮垂在溪水当中,缕缕青丝伴随着阵阵流淌的清水,不断的飘浮滚动。 用瓢舀起一捧清水,顺着髮根浇下去,滴滴答答的不断掉落,砸在水面上,泛起一波波的涟漪。 水珠浸湿了宋清时单薄的外衣,勾勒出那漂亮的腰身,严祁想不出来什么应景的词,按照虫族语言夸赞,那就是已湿,想生蛋。 严祁将制作出来的皂角取出来,清水打湿搓出泡沫。 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身后,将泡沫打在对方乌黑柔顺的头髮上。 宋清时再次一瓢清水泼下去,就眼睁睁的看着溪水上漂浮着不明的白色泡沫。 宋清时伸手去摸,头髮上黏黏腻腻的,收回来,泡沫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五彩缤纷,还有着淡淡的清香味。 在一偏头就看到严祁正双手不断的搓着泡沫,妄图往他的头上蹭更多。 严祁被发现了也不躲避,「清水怎么洗的干净,一定要用这种带泡泡的才能彻底洗净,来来来听话,再让我给你搓两个泡泡出来。」 宋清时发现他最会得寸进尺,特别是这些日子无论是宋氏还是宋小九,都已经倒戈在了他这边。 说来奇怪,就好像只要他想,周围的人就都会自动自觉的围绕着他转。 宋清时:「不必,我已经洗完了。」 严祁不听他的拒绝,带着人又洗了一遍。 摸着摸着发现他的头髮真的顺,一把下去,从上能撸到底下。 明明这个时代没有洗髮水,没有护髮素,究竟是怎么保养的? 宋清时嘆气:「你把水弄到我眼睛里了,疼。」 严祁连忙给他用袖子擦眼睛,最后弄得两人浑身上下,都没有几处干净的地方。 宋清时一边擦头髮,一边看他,等看清了眼前的模样,立刻扭过头去,不再多看一眼。 严祁撩起一捧清水,就冲着对方的上衣泼过去,将本就若隐若现的衣服彻底浸湿到透明。 相比起在远处偷看时的朦朦胧胧,近看更震撼人心。 「这个样子真好看,特别带感。」 宋清时表情古怪地看了几眼阳光下笑得灿烂的严祁,唇角无意识抿了抿。 第33页 纯黑色的眸子微微闪动,继而飞快地皱眉垂眸,脸颊上微微浮现出一抹不协调的微红。 「我是个男人,不能用好看两个字来形容。」 「那就漂亮。」 宋清时低头腼腆害羞的笑了下,「胡说。」 这笑让人看得心痒难耐。 看的不过瘾,严祁就直接上手去摸,光滑的触感,让他想要持续向下,好在理智制止,得寸进尺也要有个尽头。 但好像那这个尽头没把握好。 宋清时也是有小脾气的人,之后整整闭门不出两天,尤其是严祁来的时候。 严祁数银子,都闷闷不乐的,怎么一言不合就不理人呢,要是实在生气,打自己一顿都行,自己还能帮他准备一些小皮鞭之类的。 书院门口。 王安然一眼看出他的愁容,「宋清时今日整个人都不对劲,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吵架了?」 严祁嘆气,「你看我像是会和他吵架的样子吗,主要是他太小气了。」 摸一下都不行。 王安然展开扇子,语重心长道:「男人就没有小气的,肯定是你表现的太强势,让他没有了保护欲,还是娇弱一点的哥儿,更让人怜惜。」 严祁觉得这话有几分可信,至少宋清时在自己面前露出令人怜惜的表情时,他恨不得把心脏都挖出来给对方,踢着玩都行。 就是...娇弱要怎么演? 面前路过一个粉衣女子,不小心踩上一块石头,娇娇弱弱的即将摔倒,严祁一把将人抱起。 女子娇羞异常的拧着手绢,抬手捂住嘴巴,娇娇软软的道:「嘤嘤嘤,多谢郎君出手相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紧接着就要从自己身上解下荷包。 严祁淡定的伸出手指点上自己额间的孕痣。 女子如遭雷噼,「你,你你。」紧接着掩面而去。 严祁讪讪然的放下手,脑中灵光乍现,刚刚那样不就是娇弱吗。 当日下午,街上。 宋清时无奈的第三次抱住,在自己面前摔倒的严祁。 对方头顶上竖起来的几根头髮,沿着他的下颌划过,抱时之后,髮丝就正正好好的落在喉结之上,酥麻之意瞬间传遍四肢百骇。 严祁可怜的嘤嘤嘤,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多谢郎君出手相助,不然我又该跌倒了。」 这话石粉从个娇弱小娘子口里说出来,都能称得上是撒娇,可在严祁这里就成了莫名的诡异。 「严祁你别闹了。」宋清时拿他无可奈何,明明说这话的时候他一副要吐的样子。 「郎君在说什么话,听不懂。」伸手掩住自己的眼睛,「我只知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您要是不嫌弃,我随时可以嫁。」 周围人开始指指点点起来,英雄救美,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一段绝美佳缘。 就是这个哥儿长的未免有些高大,感觉两人之间的角色似乎对调了。 「这不就是书里经常描写的才人佳子的情节。」路过的女子以手帕掩嘴,脸蛋红扑扑的,手里还握着本,最近大火的霸道哥儿爱上我。 「我来看看,我来看看,哎呦,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根据我这么多年媒婆的经验,他们二人一定彼此有情。」 宋清时接收到周围传来的信息,连忙松开手,手足无措的反倒更像是那个被救的美人。 严祁立刻接话媒婆,「您长的可真好看,要是成了以后就找你给我们说媒。」 媒婆笑的眉开眼笑,肉嘟嘟的脸上,全都是被夸贊后的开心。 「行行行,等你们以后要是成了,我不但给你说媒,还一定给你们用最好的仪式。」 严祁也开始幻想未来的婚礼,古代喜欢用红色,白色礼服指定是穿不上了,不过可以制作一些,等到以后当做情趣使用。 媒婆就喜欢这种伶牙俐齿的小哥儿,一点都不沉闷。 将怀里刚刚撮合成功的那对家里,赠送的红线取出来,凑近严祁道:「这是月老的姻缘线,都说红线牵两人,希望你得偿所愿啊。」 严祁得到了红线就想绑上,被媒婆给拦下,再度低声说:「傻孩子,你要找个特殊的时间绑,现在一点氛围都没有。」 严祁点头,这点不像虫族,只要喜欢了,随时随地的都可以表达自己的爱意。 从路过的卖花孩子手里买下一朵鲜花,回送给媒婆。 「最漂亮的花,配最好看的人。」 宋清时被冷落在旁边,脸上的红晕渐渐落下,抿着嘴,看他在那里和其他人聊的风生云起。 就知道他是个爱玩的性格,刚刚说什么以身相许,都是假的。 更何况分明是自己欠他一命,他何时欠过我? 媒婆高兴的眉眼弯弯,接过花就插在了自己头上。 严祁:「果然,这花插在您头上都漂亮了几分。」 「满口胡诌。」宋清时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严祁听到声音,回头去看,见到宋清时一副好像吃醋了的模样。 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别吃醋,不管是那花还是那人,都没你好。」 宋清时将人推开一些,脸上的红晕略微回来,「胡言乱语。」 「你知道我没读过书,成语我都听不懂。」严祁格外无赖的说道。 「你分明听得懂。」宋清时知道他看不懂文字,但从言行举止上看,却并非是无知之人。 第34页 严祁:「那你证明一下我能听懂。」 「...」 严祁可终究是不敢将人逗的太过,怕下次就不跟自己出来玩了。 细水长流。 旁边卖货的一个商人立刻察觉到商机,从摊位上又拿出三四个象徵着情缘的小物件。 「小兄弟买一个吧,一样东西就一两银子,若你要的话,这七八样就二两,你看你们这郎才郎貌的,买了一定会长长久久。」 严祁被夸的实在高兴,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打算买下来。 宋清时眼睁睁看着他完全不将二两银子当做钱,说买就要买,突然伸手拦住他。 「怎么了?」严祁迷茫。 宋清时先是对着小贩抱歉了一声,后拉着严祁快速离开人群。 等出去后宋清时将他的银两全部塞回去,认真叮嘱他,「他卖的那些东西,不过都是普通的手织品,用的材料不过才几分钱,那些若真的算下来,也不过才100文多点,你怎么连价格都不讲?」 严祁真不觉得二两有多少,他通常喜欢了就买。 「我下次不会了。」 宋清时:「你若是喜欢那些,等明日我买些材料,亲自编给你。」 「时之,你真好。」 宋清时微微挣大了眼睛,然后又恢復。 将人送回去之后,严祁就一路沿着小道回了自家,刚一推门,一道书信就飘飘扬扬的落下。 打开之后,正是那位爷留下的信纸,里面写着相见日期及地点。 看完之后,撕碎丢到火坑里,照常洗漱睡觉。 依照书信的时间,准时来到和那位约定的地点。 右脚刚踏入酒楼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妙,原本应该人声鼎沸的酒楼,此刻里面空无一人,头顶处却传来不止一人的唿吸。 缓缓收回脚,就在转身要走的那一刻,歪头,一道风从自己身旁刮过,箭头直接钉入地面。 周围迅速的围过六七个壮汉,手中各自握着一柄长刀,面部被黑纱遮挡,眼神满是杀意,是明显特意培训出来的。 严祁抬脚踹倒一个,快速冲出包围圈,眼尖的看到二楼厢房中滚出来一个衣着华丽,浑身被捆的结结实实的男人。 紧接着就是一股格外刺鼻且熟悉的香味传过来。 眼看着另一侧已有人对准他,搭弓射箭。 想想还没到手里的银子,快速来到二楼,拽住男人的衣服,如同之前拖曳猎物一样,生生拖出酒楼。 眼见着又一箭射过来,海角将没站起来的人踢到一边,躲过之后继续拽着逃窜。 躲藏起来为他解绑,「还以为你会是个女人,没想到原来男人也会那么香。」 越景行面色一僵,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对方用手掌捂住嘴巴。 「别说话,躲好了。」 越景行用眼神询问他要做什么。 严祁从旁边抽出一根棍子,引着人朝向另一条街跑。 宋清时本来是打算来买一些宣纸的,但鬼使神差的绕路,到了酒楼这边。 远远的就看到严祁拿着根棍子一路疾跑,身后有六七个大汉拿着长刀追赶。 宋清时慌忙喊了他一声,声音颤抖:「严祁!!」 严祁听到声音,转头看了一眼,只远远的看到个轮廓,声音在传播的过程中,削弱了那一丝的颤抖。 紧皱眉头,带着身后的人,快速的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防止误伤宋清时。 宋清时清楚的知道对方一定看到了自己,可还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 是因为自己这样薄弱的身体,没有办法给他足够的保护他吗? 第18章 严祁侧身躲过飞来的箭,打算快速的将这些人引到无人处,不然没办法凭空拿出雷射枪。 前方一个小女孩正抱着破损的娃娃,睁着一双无辜可怜的眼睛。 箭划破空气,掠过严祁飞散的髮丝,直直的朝着那个小孩飞去。 严祁脚上发力快速的追赶上去,右手反手握住疾驰的箭,跟随着强烈的冲击向前脚在地面拖动几厘米,扬起一阵灰尘,最终箭尖端停在女孩面前。 「嘀嗒。」一滴红色的血落下。 严祁手腕上的血凝聚在一起一滴一滴的落下,染红了小女孩手上的娃娃。 转身将箭掷出,丝毫不差的射中射箭而出的那位。 严祁回头露出一抹笑,安慰小女孩儿道:「别怕,哥哥保护你。」 女孩低头看着娃娃上的血迹,伸手去擦,越擦越模煳。 因为头顶的哥哥,手臂上的鲜血还在不断的向下滴落,覆盖了一层又一层 严祁抱起女孩目光不断地向四周落去,看到一对夫妇快速的将孩子递给他们,从怀里掏出来一两银子。 「帮忙找一下他父母,谢谢。」 话音未落,就被追过来的人用投掷过来的东西打飞出去,重重的撞到墙上,墙壁本就年久失修,再加上重力震动,导致墙面上的灰尘不断向下掉落。 严祁整个人变成灰扑扑一团」,唯独右手处的一抹艷红,成了黑白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周围的人被这巨大的动静吓了一跳,四散而逃。 来人抓人就砍,全然不在乎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 原本在发呆看戏的人群更加恐慌起来,瞬间,整条街上除了他们空无一人。 第35页 「真他妈阴险。」严祁咳嗽两声,身体隐隐发颤,「幸好没早几个月来,不然就之前的那个身子,肋骨都得断了。」 刚要起身,面前就被一个人挡住了视线,逆光的影子投射在他身上,显得面前的人格外的高大。 宋清时挡在他的面前,手上拿着严祁掉在地上的木棍。 严祁挣扎着起身,伸手去拽他手上的木棍,「你来干什么?我挡住他们,你快走。」 「我不走。」看上去一向软弱的宋清时,此时即便眼眶微红,也还是奋不顾身的挡在最前端,手死死的抓着木棍。 「他们手上的是真刀,哪怕死也不走吗?」 宋清时眼神坚定,「不走,我本就欠你一条命,要是此时还了,也不算亏。」 严祁捂住跳动不止的心脏,凑近他轻声的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从现在起,不会再放你走了。」 严祁目光像头狼一样,微微露出了牙齿,无端的让人害怕。 追过来的人不会留给他们时间谈情说爱,宋清时握紧手中的木棍,突然脖颈处传来剧烈的疼痛。 落入一个温暖怀抱。 宋清时迷迷煳煳的感受到他的身上,仿佛沾染了外面太阳的光和温度, 整个身子都带着一种灼热。 眼前的画面虚无下去,在最后的一刻,还不忘喃喃自语:「快跑。」 严祁听到后,一点点缩紧了手臂,宋清时的骨头硌得他生疼。 歪头看向包围过来的人,「你们可真想死,偏偏要把周围的人吓跑,都不给自己争取点活着的时间。」 右手抬起,雷射枪对准他们。 越景行带着人赶到,就看见站在大街中央双手横抱着身穿白衣人的严祁,他们的面前正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群人,鲜血流淌满地,并不断地向外蔓延。 唯一站立的那人,此刻正垂着头看向怀里的人,目光温柔又克制,两人的手腕被一条红色的线缠绕在一起。 严祁低头靠近宋清时,距离极近的地方停下,仅仅在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吻,一触即分。 越景行觉得他一定爱惨了怀里的那个,不然怎么会就连亲一口都那样小心翼翼的,生怕碰碎了一样。 严祁在想:他都昏迷了,如果亲一口,应该不能生气,轻点不能留痕迹。 越景行的人将四周的一切都检查完毕,严祁抱着人轻松的越过障碍物,来到越景行身边,贪财道:「救你一命,五两银子。」 越景行冷哼一声:「本王的命可不仅只值五两银子。」 严祁眼睛忽然亮起,「那你给我一千两。」 越景行双手背在身后:「他们本来就是打算活捉我,我奔流性命无忧。」 「哦,意思就是五两银子也不打算给我,那算了。」严祁抱着人打算回去,继续占便宜。 「你去那里?」 严祁轻轻地颠了颠怀里的人:「这不明显吗?我去洞房,怎么,你要跟过来看。」 越景行只觉得眼前人浪荡无形,若不是对方确实有过人之处,他绝对不会几次三番的被他牵着鼻子走。 「你可知道这些人为什么绑我?」 「因为你香的让人想绑,看看你的肉是不是腌入味了。」 越景行原本紧绷的脸瞬间崩溃,咬牙切齿道:「是因为我将你给我的□□上交给女皇,女皇对此很重视。」 「哦。」 「殿下小心!」 距离最近的一个尸体突然暴动起来,弯腰极速前行,风声不断的传来。 越景行目呲欲裂,四散的侍卫快速向这里疾行过来。 突然怀里一重,低头去看正是被严祁一直抱着的人,还以为他是要让心上人为自己挡着一刀,来不及思索,就牢牢的抱住怀里的人。 严祁脚尖一勾,将地上散落的一把长刀勾起,挡在前面挥刀过去,将对方手上的长刀应声砍断。 对方反应神速快速后退,断刀向前一掷,随即咬破口中毒药。 侍卫过去时,刺客已经中毒身亡。 严祁丢掉刀,回身就看越景行将昏过去的宋清时抱的死紧,顿时就不乐意了。 「抱一会儿得了,别得寸进尺。」上前将人抢回来继续抱着。 越景行余光落在已经身死过去的刺客,清咳一声道:「你紧急之下竟然会愿意让心上人为本,我挡刀,若此事结束之后我定会重重的封赏你。」 「用他给你挡刀?想屁呢,你就是个人肉垫子。」严祁嗤笑一声:「还有王爷的身份没有那么见不得人,没必要藏着。」 「你在他面前也是这样粗俗无礼吗?」 严祁:「我是傻子吗?还是说你会在心上人的面前将所有的不好展露无遗。」 越景行面上神色一直不断变换,好在歷来的修养让他重新恢復儒雅外貌: 在未见面前,自己就仅凭猎物上的伤口对他产生了兴趣,也极有可能是这人故意做出来的。 但是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些猎物一定会到权贵手上。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你的猎物会到什么样的人手上的?就不怕对方只是个好吃的土地主?」 严祁怀里抱着个人,手艰难的抬起来,点点鼻尖,「你真该处理一下身上的香味,龙延香皇室专属,民间有仿制的我特地去闻过,两种味道虽然相似,但仿制的终归劣质,比不上你的留香长久。」 第36页 越景行觉得这人确实有几分才能在身,不枉他三顾茅庐,置身危险。 「你要的一千两,本王会尽数给你。」 严祁瞬间觉得这人不错,「好,□□图纸我已经交给你了自己去研究研究,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 「你什么时候给我了?」越景行皱眉。 「昨日卖你的兔子身体里,要是煮了,那我也没办法。」 严祁察觉到怀里的人即将要醒,轻轻将他的头往里靠了靠,用身体挡住光线。 「你很自信,就不怕本王得到的东西,占为己有。」 严祁:「无论你是否真诚地与我合作,东西我都会给你,毕竟我需要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选你也不是巧合,而是必然,神都是个好地方,不然您和长公主也不会同时都到这个地方来。」 「您身上的味道我闻到过两次,一开始以为在另外一位女子身上,闻到的也是您,后来细想,恐怕不是,味道来自于一块玉佩,玉佩所属含义深厚,您一定不会这般孟浪,既有皇族香味,又能与女子这般往来,似乎只有长公主一人了。」 「除了长公主,倒是还有一人,不过神都这边还不至于惊动那位,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雨殿下您更有缘分一些。」 越景行意识到,眼前的人比自己想像的心理还要强大,遇事沉着冷静,做一步想三步。 第19章 严祁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揭开被子躺了进去,头枕在对方的胳膊上。 歪头在对方的唇上落下一吻,然后逐渐加深。 纠缠着对方的唇齿,动作兇狠的像是要把对方吞吃入腹。 然后逐渐放慢了速度,灵活的舌尖舔舐着他冰凉的嘴唇,逐渐的在他身上沾染上自己的温度。 宋清时一边在梦境中也感觉到了一丝不舒适,手努力的将人推开。 力气就像是小奶猫踩奶一样,期待没起到任何作用,还让身上的人更兴奋起来。 仿佛做到了什么恐怖的梦一样,眼角处突然落下了泪水,小声的呢喃着:「我太弱了,没有保护住你。」 严祁脑袋停在对方的颈窝处,突然笑了声道:「说什么保护我,你怎么就能这么能戳我呢。」 「严祁...」小小声的喊。 又在对方锁骨上舔了口,严祁不甘心的道:「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你成为我的。」 嘆息一口气,「好羡慕我那些属下可以轻而易举地冲破内心底线,将人囚禁起来的举动啊。」 用手轻轻地掐住他的脸,「我捨不得这样对你,就连让你晕倒都不敢。」 宋清时哼哼唧唧一声,翻了个身,腿结结实实的搭在他腰身上。 察觉到身旁温暖的热源,宋清时下意识朝着那里靠了靠,热源像是条灵活的小蛇一样,缠绕在他的身上。 严祁某个位置不小心被他碰了一下,浑身都颤抖起来。 罪魁祸首,却在感受到莫名的震颤之后,不舒服的翻了个身,像个乖小孩一样,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还哼哼唧唧的。 半响之后,严祁举起胳膊遮住自己的眼睛,「真考验忍耐力。」 突然觉得曾经训练的那些东西,原来都那么的微不足道。 宋清时醒来之后,快速的坐起来,紧张的环顾四周。 视线下移,严祁正拄着头,一双桃花眼,随着自己的动作不断的移动。 反应片刻,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快速的下床,找到靴子穿上。 「你我怎会睡在一张床上?」 严祁被他手腕上的红绳带动的,右手跟着出去,赤脚走到他旁边,食指挑起不算长的红绳,拽着走过去。 「捨不得解开。」 宋清时口干舌燥,伸出舌头去舔,就感觉到一阵刺痛传来,疼的泪水顿时要落不落的。 伸手去摸,茫然无措的察觉到自己唇上竟多了两道伤口,是昏倒之后脸朝地了吗? 严祁从怀里掏出手帕给他擦,擦完之后,反应过来这个手帕曾经被自己做过什么,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 「你我睡在一张床上,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对你名声有损。」宋清时有些担忧。 严祁拿起桌面上的茶杯,递给宋清时道:「你不说我不说,又怎么会有其他人知道?是你打算向所有人都说一遍,我被你睡过,还是我对其他人宣传一下你的怀抱有多温暖。」 宋清时被茶水呛住,严祁紧张的给他顺背。 咳嗽声渐渐变弱,唿吸恢復,宋清时:「不准胡乱瞎说。」 …… 「那群追赶你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严祁玩弄着红绳,心不在焉的道:「不是冲着我来的,冤有头债有主,被另外一波人给解决了。」 脑子突然想到所谓的娇弱,一瞬间脚软,扑在对方怀里:「幸好你挡在我的面前,不然我一定会遭遇不测的。」 宋清时将人推开点。 为他即便在这种时刻都不忘记逗弄他,生气。 宋清时用手捂着他的耳朵,第一次鼓起勇气指责对方,「我总在想你若是正经一些,我就不会日日琢磨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是不是你就是这样喜欢逗弄别人了。」 严祁老实的没用外挂去听,一脸茫然。 「可若是你只这样对我一个,便也不算孟浪,原谅你了。」 松开捂住他的耳朵,稍微远离一些就被杂乱的红线拽住,纹丝不动,宋清时为难起来。 第37页 倒不是手腕上的红绳有多难解开,而是...红线从自己的手腕上飘飘扬扬的垂下,最后落入严祁另外一只上。 严祁晃了晃自己的手,尤其是繫着红线的手腕。 宋清时睫毛微颤。 红绳真正的系法应该是在小拇指上,这样系上并不作数。 顺着红绳看过去,看到对方右手臂的那一抹新鲜的血渍,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宋清时拉着人做了个简单的处理,严祁家里没有药,只能用干净的布进行包扎。 「是被那些人伤的吗?」 严祁:「嗯,这伤可有来歷了,证明我救了个小女孩,说起来这手臂真倒霉,连着伤了两次。」 宋清时心疼。 他怎么每次都这么倒霉,总是能掺和进其他人的事件里。 「很疼吧?」 「有点。」严祁凑近他亲了一口:「止疼药。」 宋清时突然升起了一种蚂蚁咬一般酥酥麻麻。 「别闹,也别乱动伤口撕裂之后会更疼。」 严祁:「亲一下浑身都麻了,怎么会疼?」 宋清时想到刚刚身体生起来的那种酥麻感觉,怀疑这方法是否真的有用。 看他一脸信以为真的样子,严祁觉得自己很罪恶,就像是在拐带未成年一样。 「那若是你还疼,可以再亲一下。」宋清时在心中暗自为自己解释。 他们都已经睡在一起了,肯定是要成婚的,亲一下没关系。 可他还是羞耻的颤抖着身体。 向来得寸进尺的严祁,虽然没有放过这一个机会,在他唇角上落下了一个吻。 宋清时给他包扎完之后,又检查了一遍,身上确实没了其他的伤,起身打算去买些伤药过来,光包扎起来效果并不好。 眼见着人就要离开,伸手拽住,「别走啊,再好好检查一下,我身上还有一处地方可痛了。」 「哪里疼?」刚刚分明检查的仔细,没有其他的伤口。 严祁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我心疼,可能是被他们给吓住了,你要是不好好给我揉揉,晚上可能会做噩梦。」 「不会的。」话是这样说,宋清时却也担忧起来,打算等会儿去买上药的时候,顺便打听一下情况。 思绪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手放的位置格外无极,挣脱出来。 宋清时离开不久。 越景行拿着血迹淋淋的牛皮纸,从外进来,不要踏步进入,就被严祁挡住。 严祁:「我毕竟是个哥儿,你这么明晃晃的进我房间,是否孟浪?」 房间里为宋清时开的温度调节器还未关,只要进去,就会立刻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不对,热的根本穿不下第二件衣服,难道想将自己剥光。 越景行脸色一僵,对方的行为举止太像个男人,他忘了。 「那便在这说吧。」 严祁脸上的笑容不復刚才,变成谈判时固有的职业假笑。 「说什么,这么快就有不懂的地方了,脑子多少不好使吧。」 越景行最讨厌对方阴阳怪气的,仿佛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一样。 「图纸画的很清楚,一眼明了,復刻版已经快马加鞭送给女皇,此次来只是为了信守承诺给你一千两银子。」 严祁听闻他是来送钱的,礼节性的微笑更甚一些,随手将糕点礼盒赠给他。 钱都给了,当然不能不做事,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是没挡住这张嘴,不断的嫌弃对方,味道浓的让脑子无法运转。 越景行在葡萄树架下,借着微弱的火光指着图纸上的一个零件问:「这个地方其实可以更简洁一些吧。」 严祁看了一眼,「不行,这里是保证安全的,所有东西都可以简化,唯独这不行,必须有。」 为了演示从一些废铁里拿出来一些,大点的就用工具制作,小的直接就用手用力掰弯。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就仿佛那些小铁片,在他看来不过就是泥捏的东西。 越景行偷摸拿了一片,两只手用力的掰弯,也仅仅只是让铁片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用模型制作了个没有安全扣的模型,按动扳机的一瞬间,整个枪身爆裂开,火光四射。 严祁淡定的收回来,将手里的失败品丢到废铁堆里。 越景行表示了解,然后又陆陆续续提出一些问题,大部分都是一些无法更改的,还有一些比较妙的想法。 严祁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不得不承认,对方学习一样东西时的速度,不然外行人根本察觉不到哪些地方,就连他自己都没想过在那些细緻的地方上进行改动。 两人研究过后,□□在安全方面,以及开枪后的后坐力都进行了些微的调整,但是家中材料毕竟有限,只制作出□□的基本骨架。 滴滴雨水顺着葡萄的藤蔓掉落,打在图纸上面,越景行抬头看向天空。 春季风雨来的莫名其妙,将好不容易开花的树,打的七零八落。 宋清时从家中急步而出,直到熟悉的门外,又突然顿住身形攥紧回程的时候购买的伤药。 想了很多,想到两人睡在一起,想到自己应该负起的责任。 一路上他问了自己很多的问题,做了很多的假设。 他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不管严祁会给他怎样的回答,即使他应该负起的责任,他便不会退缩半步。 第38页 可之前走的太着急,没有将话说全,想了想,还是要尽快说明白自己的心意比较好。 在门里出来一个人,宋清时眸中的光轻微闪动,直到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并不熟悉的人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的是严祁从来不会轻易送人的糕点礼盒,原本张开的嘴突然抿住。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章 越景行:「今日很开心,明天我还会过来,东西会尽量带的全一些,不影响我们的进程。」 「明日多带些铁材过来,。」这个时代的铁,里面杂质很多,只能不断的寻找,去除的方法。 「花了这么多钱,我以为这些你自己会准备。」 「我什么都吃,就是不爱吃亏。」一分钱都不会多出。 「那我看起来就像是能吃亏的样子?」 严祁:「我还可以卖给您的姐姐。」 越景行咬紧牙关道:「好。」 「并且还需要找一些体力健硕的人。」 越景行:「做什么用?」 「这的铁材料不够,需要再加工,敲打改变分子摆列方向,重新排列成新的晶格,在经过锻打过后才能出最合适的材质。」 「什么意思?」越景行面露疑惑,这些词分开了都能看懂,放在一起一个都不认识。 「...放心,只要你配合,一定会制作出你想要的改良版□□。」严祁伸出右手。 越景行没见过这种形式的成交仪式,但他和很多有才华的人打过交道,每个都有自己的小习惯,就也跟着伸出右手,跟他握了一下。 忽然凑近过去,「脸上蹭了块脏东西,回去好好擦擦。」上手去擦,越擦越模煳,最后干脆眼不见心为净。 严祁怪异的看着他:「你有病?」 从宋清时的视角看就是突然亲了过去,严祁没反抗。 一滴春雨落在宋清时的头顶,浇醒了热血上头的少年。 严祁和这个人看起来很亲密。 原本明亮着的眼睛突然垂下去,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突然滑落,突然转过身就走,可没离开太远,只是拐了个巷子。 用力的擦拭泪水,还没问清楚呢,自己干嘛要哭。 虽然道理全都懂,甚至她能侃侃而谈的写出一大篇文章。 可他就是,心里酸涩得要爆炸。 嫉妒这种事情,哪里是辩论就可以解决的。 「明日我会早些过来,并且带着我这边的谋士,他对锻造方面有些了解。」 想了下又道:「陛下计划下月时过来,到时候会为你引荐一下,能得到什么赏赐,就看你到时候表现如何。」 宋清时没等了多久,就看到那人出来了。 昏暗的夜晚,两人错肩而过,宋清时垂下头,抓紧了手。 越景行特意走慢了一些,将糕点盒子打开,意外的发现,里面各式各样的水果图形都有,唯独没有草莓。 从里面随便拿了一颗出来,放进嘴里:「从他手里抠出来的就是甜一点。」 宋清时最后的意思倔强濒临崩溃,余光瞥向地上尖锐的石头,一把抓起来,冰凉的触感瞬间让他回过神。 这是在做什么,严祁要是真的喜欢这个人。 自己现在的行为,不过就是让这个在他心里无限的发酵,最后成为永远无法替代的那个。 他会永远停在严祁最喜欢他的时刻。 永远… 宋清时拿着伤药在他的家门外整整站了一个晚上,直到天微微亮的时候,也还是没有敢去伸手敲响他的门。 他其实也没有那个身份去质问,自己在他的心里也不过就是个被救过的普通人吧? 选了个离他最近的地方,背靠着墙壁坐着。 春雨嘀嗒嘀嗒的落着,他环抱着膝盖,就像是被丢弃的小奶狗一样。 坠落在地上的衣摆尽数染湿,并不断地顺着垂落的一料,不断的向上浸染。 隐忍的哭咽声,化在夜色里,随着雨珠消失的无影无踪。 往日纤长细白的双手捂住眼睛,平添了一股脆弱,当时在等待着谁来,又像是已经失去了等待的念想。 一颗莫名滚烫的心脏,逐渐的恢復平静,可若是提到了某些关键词,还是会依旧为那个人心动不止。 天亮后离开,甚至就连药都没有留下,他拿走了这个对他一点用都没有的东西,只是不想承认他第二次自作多情了。 也有可能这次也是他的误会,但其实他就是这样一个胡思乱想,是会因为严祁和宋小九走的太近,而给宋小九增加功课的人。 严祁关门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到些声响,动作顿了一下,环视一圈也没看到任何的异常。 之后的两日,严祁时间都被越景行给强行占用,只能在快落日前打发掉他,转身去找宋清时打卡。 宋清时每次见他来,既没有开口让人走,也没表达过一丝一毫的热情。 只是每日照常检查伤口,上药。 完事后开始准备着几日后的考试,严祁知道这次考试对他有多重要,他又准备了多长时间。 所以每次都安安静静的来安安静静的走。 唯独人走了之后,宋清时才露出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委屈巴巴的用手挥散那股子其他人的香味。 偏偏看到人之后,总是藏着委屈,不让人发现。 第39页 忍了两日后,宋清时还是找了个机会问他是否有心上人。 严祁异常笃定的回答他,「有。」 回答的太快,让宋清时心脏都来不及骤停一下。 只是感觉格外的疼。 严祁原本想着趁这样的时机再得寸进尺一些,就被闯进来的宋小九给打扰了。 宋小九一脸泥巴,笑得张狂,「哥!我今日可厉害了,将那几个欺负过我的人摁在泥坑里打。」 迟迟没有得到夸奖,宋小九用手将眼睛上的泥巴刮干净,就看到了自家哥哥和祈哥哥站的很近,气氛异常。 眨吧眨吧眼睛,然后啊啊叫着逃跑。 严祁觉得最好的气氛已经消失了。 两日后,府试门外 严祁把宋清时安安全全送到了考点,还千叮咛万嘱咐不准他,「我觉得在门外等着你,出来之后别乱走,如果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处理,不要勉强自己。」 「嗯。」宋清时乖巧的应了一声。 严祁忍不住抬头碰了碰他的耳朵,变花样的从怀里掏出颗草莓糕点,递给他。 宋清时迟疑了一下,然后接过来,草莓糕点很甜,将整个口腔都给填满了。 严祁突然靠近,抬起他的胳膊,用书生宽大的袖子挡在了两人的侧面。 一个又湿又软的吻落在了额头,宋清时的手僵在半空中,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死机。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严祁立马退回了原位,担心在这样重大的场合下,将对方再一次的撩到晕倒,连忙道:「很多人都说我一直都特别幸运,希望我的幸运可以传递给你。」 宋清时安静很久了,责备了一句,但语气更像欣喜:「外面都是人,也不担心被其他人看到。」 原本还要再说些什么,原本都在门外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进去了,宋清时咬了咬牙,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人群进去。 严祁等了整整一天,好在六七月份的太阳不热,即便站在太阳下,身上也是干干爽爽的。 有人见他一直等在外面,搭了两句话,得知是在等待自己的夫郎,还夸赞了两句,说像这样上心的哥儿不多了,他有福气啊。 严祁笑着应答,「和他在一起,我也挺有福气的。」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宋清时一出来就看到在外面等待他的严祁,宋清时先是不自觉露出一抹笑容,然后隐藏下去。 终于体会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那是宋清时从未拥有的,仿佛对方将自己放在心底,被等候的感觉原来这样美好。 垂下眉头,但是他好像懂得太晚了,眼前人已经被抢走了。 严祁吐掉嘴上叼着的狗尾巴草,上前将编织出来的毛茸茸小兔子插在他的头上。 「编的时候就觉得像你,放你头上了,更像了。」 宋清时伸手要摸,被严祁阻止,「别碰,我好不容易编的,再给摸掉了,好歹也让它多存活一段时间吧。」 「好。」 宋清时就顶着一只绿油油的兔子,穿过从从人群,格外的吸引小朋友的目光。 严祁架着驴车载他回去,府试的地方不远,就在县城里。 趁着宋清时考试的时候,严祁还顺便和越景行见了一面,对方想要购买餐巾纸的机器,能赚钱当然要赚钱,直接就要了三百两银子。 顺便把洗髮水的配方一起卖给他。 越景行照单全收,买的很干脆。 越景行在他眼里,现在就成了个发光的散财童子,能坑一笔是一笔 宋清时在严祁身上闻到一股香味,略长的睫毛垂下,将漂亮的瞳孔遮上一层阴霾。 这味道在严祁身上这几天一直都没消散,和那天朦朦胧胧没看清楚脸的那个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想问,如果已经找到了喜欢的人,并且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这么好。 又怕现在宁静的生活会像泡沫一样,被自己一戳就破, 严祁掏出草莓糖,强硬的塞到他嘴里,「给你努力考试的奖励。」 宋清时将糖果顶到腮帮子,任由糖果甜到发腻。 「好吃吗,草莓的,特意留给你的。」 宋清时很喜欢特意两个字,感觉是特别的存在,「喜欢。」 「我也喜欢你...的糖。」严祁觉得自己学习婉转求偶的方式,真的是练到了一绝,又撩人又不明显。 宋清时先是怔一下,浑身都像是被电麻了,手下意识地缓缓握拳,随即轻笑一下。 看吧,其实不难过很简单的,只要自己要求的不多,并且不要因为他随口的一句撩拨,就心动。 严祁常规操作的被美□□惑,疯狂的截图,为晚上留下更多的素材。 宋清时两手合十,藏住里面的兔子,嘆了口气:「维持现在这样也可以。」 毕竟对方又不是自己的谁,能够这样对自己好一刻,便是自己偷到的一刻。 要是他以后在一起的人知道这个人,曾经对自己这么好,一定会很吃醋的。 第21章 严祁突然伸手,拽住从头顶掠过的叶子,放在手上朝着宋清时吹过去,飘飘扬扬的落在他的肩膀上。 宋清时将树叶捡起来,皱着眉头道:「你身上味道浓的,连树叶都粘上了,讨厌的味道。」 严祁过过去闻了一下,大概是这几天闻习惯了,没闻出什么特别的。 第40页 将外套脱下来直接丢下驴车,动手就去扒书生的衣服。 「你别...这是在外面。」 严祁快速的将他衣服剥下来,穿在自己的身上,凑近他几分问道:「现在我身上还有其他的味道吗?」 低下头,严祁深深的轻嗅自己的外衣:「总感觉被你抱住了一样,一身的书卷气。」 心里开始策划我回去之后就去偷两件小蛋糕的亵衣,之前的那个手绢都已经磨破了。 宋清时发觉,虽然对方总是胡言乱语,可是他是喜欢的。 尤其喜欢对方,仅仅为了自己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丢掉那件衣服。 「明日可有什么打算吗?」宋清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多嘴这一句,可是突然间的想知道,他究竟每日都在忙些什么。 严祁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主动询问自己的时间规划,但明日自己要和那个冤种王爷出去挑选原材料。 正犹豫该如何推掉和那位的约定,就听到宋清时继续说道:「若你明日有事,便算了。」 严祁感觉自己丢掉了价值连城的宝贝。 于是,第二日毫不犹豫的又坑了对方一大笔钱。 越景行站在严祁身后,面前是两三个流氓痞子。 严祁兇狠的盯着前方,两个挡住去路的人,原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杀戮的欲望逐浓烈。 「爷几个缺钱花,只要给钱,绝对不动你们一下。」 另外一个连忙跳出来道:「你是光要钱,可我也想要点别的呀,这俩人长的都不错,你也知道小弟有点癖好,我想...」 「脑袋只长二两东西的废物,这两个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这你都敢打他们的主意?也不怕把你这东西给废了。」 越景行越听越噁心,小声埋怨严祁道:「非得带我来这么个破地方买铁,我又不差钱去大店面,怎么和你在一起就这么倒霉?」 「我还想说和你在一起,怎么这么倒霉呢?往常我可幸运的不得了。」严祁活动筋骨,长手长脚的活动一遍。 「要是不小心杀了人,以你王爷的身份,能保我吗?」 越景行:「他们恶意在先,算什么杀人,不过是自保罢了。」 「好,有你这话方便多了。」严祁将昨日才制作出来的□□安装在□□上。 右手抬起指向面前的人,略微歪头,闭上一只眼睛。 「回去之后应该安个瞄准镜,这样太费事。」 开头说话的两个人见他这样突然哈哈笑了两声,「大哥,你看他被咱们给吓傻了,拿这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在那里胡言乱语。」 彭。 正说话的人突然睁大了眼睛,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头顶不断的向下蔓延。 抬手去摸之前,艷红的颜色刺伤了眼睛,「大哥,我怎么流血了?」话音未落,突然倒地。 因为两个人察觉不妙,颤颤巍巍地对视一眼睛,拎着手中的武器冲上来。 严祁持枪的手,上下震动两下,原来生龙活虎的三个流氓地痞全都躺倒在地上,就如同那天大街上死去的杀手一样。 死的无声无息,就连惊唿都未来得及发出。 可那次越景行毕竟没有亲眼看到过程,没有这么大的震撼力。 枪比弩快,杀伤力也更强,就连残存的子弹都没留在已故之人的身体里。 严祁手垂下,浑身的肃杀之气未全部收拢,一步步的走过来。 无端的让越景行觉得他还没有杀过瘾,自己会是下一个目标,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可到底是见过大世面,承受过女皇陛下威压的人,仍旧淡定地站着,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恐慌。 严祁站立到他的面前,突然抬起手,手心朝上:「一千两。」 越景行……财迷呀。 原本保护越景行快速的冲过来,其中一个显然是附近棺材的人,看见网页立刻堆满了笑。 「最近春季农忙结束,这些个都冒出来了,但王爷放心,我们这里绝对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命案,就是些地痞无赖罢了。」 越景行点头,虽说现在治安良好,百姓夜不闭门,可终有一些品行不端的。 「小人这就去把这事先解决了。」指挥着人将地上横躺着的三个尸体拖出去。 越景行解决完这边的事情,一回头就看见严祁将套在火,枪上的黑管子取下来,用手部力量简单粗暴的修復上面,因为崩裂产生的裂痕。 「为何刚刚你使用的火,枪有没有发出剧烈的声音?」 严祁将取下来□□,倒扣着抵在对方的胸膛上,「想要吗?五百两买断卖给你。」 「你不是说只要我愿意保你,你就会甘愿为我做事,怎么现在成天管我要钱。」 严祁:「一码归一码,帮你做事不影响我挣你钱。」 谁会把自己真的卖出去?要是以后遇到更强有力的,当然是要当那墙头草随意变换,诺言没有钱重要。 唔,但是小朋友有。 越景行深吸一口气道:「好,明日五百两银票就会到你手上,今日就把□□的图纸给我。」 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图纸立刻取了出来,不带丝毫犹豫的给他。 越景行眼尖的看到,对方荷包里还叠着五六张图纸。 「你那些都是什么东西?和火,枪一样吗?」 严祁:「没,这些都是初步设想,就等你这些钱到我手里,去购买材料,进行实验,等成功了之后,第一个卖你。」 第41页 越景行皮笑肉不笑的道:「那还真是厚爱。」 「你的荣幸。」 越景行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就越觉严祁除了看上去不靠谱,其他的确实有几分才能。 两人分别后,临时府邸内。 越景行将原本使用材料制作的□□以及今日新买回来的材料制作的□□摆在一起,不用上手去试,就已经感觉到了两种枪的不同之处。 显然是后买的铁材料更好些,虽说在制作之前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差距。 嘆息:「只可惜是个哥儿,不然入朝为官,必定是百姓之福,朝廷之幸。」 女皇派来的另外一位使臣刚到不久,还没见过严祁,实在之前听说过他的事情,仅仅是哥儿一个身份就以前让他不愿继续看下去。 看着面前一堆铁疙瘩,有些不屑道:「不过就是会摆弄些小玩意,上不得台面。」 越景行冷哼一声:「就是你面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惊动的陛下亲自前来,如此你还觉得是些小玩意吗?」 使臣虽说是前来探路的,其实从未在女皇面前当过班,可到底有着使臣的这个身份在这。 眼前这位虽说是皇子,却并非是陛下亲生,是所有王爷里最边缘化的那个。 若不是有几份才能,并甘愿远离京城四处寻找有志之才,早就已经消失在了众多王爷里。 想到长公主给自己的银两,使臣又神气起来,他可是长公主的人了,又岂会害怕他。 恢復胆子之后,反而多出了几分疑问。 「陛下若是想见谁,还需要亲自前来?一道旨意的事儿,臣反倒是听说长公主说动神都商户言和一致上缴灾款,钱数巨大,堪比国库三倍,相比起你这不知名的铁疙瘩,显然更有意义。」 越景行听到这里,反而轻笑出声:「原来如此,我就说小小使臣什么胆敢当着本王的面有如此大的胆子,真为我长姐担忧,有你这么个到处惹事的追随者,不过他知道你今日这般顶撞我,你说她会向着谁?」 使臣的脸色快速转变,可到底不敢与猜想结果,连忙行了一躬:「是臣不识好歹,请殿下饶命。」 几日后,谢村。 严祁嘴里叼着一块铁皮,用最简单的工具制作着精细的零件。 越景行带来的谋士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眼睁睁的看着原本需要炙烤变软后,用锤子千锤百鍊的东西,在对方手里仅仅是用力一掰就弯下去了。 原本想着跟随一起学习,到这一步硬生生的卡住,只能无奈的掏出书籍,用文字带之。 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的地方跟不上步骤,就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出声,让严祁重复一次。 严祁刚开始的时候还好,脾气的一点点慢慢教,后面干脆就直接弄了把菜刀放在旁边,只要他但凡敢在一个步骤上重复两遍以上,就拿起来摸一下。 效果很好,对方果然安静了很多,只是上下两排牙碰撞在一起的颤动声,很吵。 严祁家里最近总是陆陆续续的出现,很多男人,即便村里的人谁也没说,但都心知肚明的开始八卦起来。 毕竟谁家的好哥儿,家里的男人这样随便出入,虽然他们只坐在院中,人来人往的,谁都能看到,可说到底,名声到底会受些影响。 里正一个男人不好去提醒,就只能让自家婆娘越娘子,没事闲的去他院子里旁敲侧击,并说下情况。 严祁近期挣钱挣疯了,再加上这些人看上去实在太像雌虫,忘了分寸。 身处怎样的社会,就要习惯那个社会的约束,任何人都不例外。 好在该教的东西都教的差不多了,要是谋士再来时,严祁会特地将越娘子叫上。 越娘子一开始还不情愿,在严祁给了她二两银子后,眉开眼笑的,就连听那些听不懂的东西,以及那堆铁疙瘩,也觉得犹如天书,仿佛天生沾着神圣二字,不然为什么会散发着银子的光芒? 进行最后一课之后,严祁就打发他,再不准过来,有事先传书一封,去其他地方再见。 大多数时间严祁都当做看不见那些成堆的书信。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章 宋清时抱着拿去交差的书本,风轻轻地将其中一本吹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但笔锋张弛有道,即便字小,也清楚的能看清上面记载的内容。 想着等到换了银两,就有钱给严祁买些糕点。 但是不能多买,吃多了会闹肚子,他除了糕点外,好像没有其他的喜好,不然一定要买很多。 「听说了吗?谢村有个哥儿,还未成婚就成天将野男人带回家中,据说夜夜笙歌,那声音只要路过的就都能听到,一点都不害臊。」 「你说的那个,该不会是那村里最漂亮的那个吧?」 「还能是哪个?就是他,成天穿的花里胡哨的明眼人都知道是在勾引别人。」 「真的假的,真有这事儿,要不咱哥俩半夜的时候去听听?我都还没听过哥儿喊叫的声呢。」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突然猥琐的撞了他一下,「你要是喜欢,咱别光听呀,反正都这么浪荡了,应该也饥渴难耐,正好咱哥俩可以满足他。」 「不行吧,听你之前的意思,和他苟合的一直都是一个情郎,要是他反抗,那情郎揍咱们可犯不上了。」 第42页 「他敢,但凡他敢反抗,咱们也有的是办法弄他,反正也不是个清白的哥儿,放到衙门上也捞不着好。」 宋清时脸绷的死紧,眼里是狰狞的暴躁,那样子让路过的小孩误以为他被疯狗咬了,正在发疯。 听着他们在那里用污言秽语玷污着他心中那唯一一块洁白的圣地,愤怒像是一团驱赶不走的乌云,即将雷霆震怒。 两个猥琐男还在臆想,就被当头一棍。 …… 两个猥琐男抱头鼠窜也还是被噼里啪啦打了好几下,明明眼前的人瘦弱的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走,怎么打人的手劲这么痛? 被打的实在受不了,尝试着反击,两个人总不能打不过一个吧。 对方就像是疯了一样,只要逮住机会就往死里弄,也不管打着的地方是头还是眼睛,只要能上手就弄。 这股子狠劲,让两个人害怕了。 其中一个连忙求饶:「大爷消消气,小的知道自己刚刚说错话了,我也没想到随口一说,竟然就撞到了您耳朵里,但为了那么个烂货,没必要。」 宋清时面无表情的举起木棍,作势要朝着对方的头颅砸下去。 「我错了错了!大爷,下次我再遇到谢小花就立刻绕着走,也绝对不会再说他半句坏话,不然我亲手将舌头拽出来。」小心翼翼的双手合十,小眼睛眯的死紧,一张脸上都是求生的欲望。 「谢小花?」宋清时收回手。 「对啊,他不就是那个村里最漂亮的哥儿吗?」正是当下最流行的那种柳弱花娇,似是要乘风而去,又是一只手掌即可托起。 宋清时:「他不是。」那个村子里有比他还要好看的人,一颦一笑皆能应他失神落魄好几天。 「谢小花还不是?」眯眯眼小混混,仔细回忆,也没想到村子里还有谁好看,更何况眼前人不就是为谢小花出头的,怎么还不承认他的美貌? 宋清时瞪他一眼。 眯眯眼地痞无赖立刻会错意,「是是是,啊不对,小的错了,小的不应该直唿他的全名,下次管她叫姑奶奶,您看行吗?」 宋清时撇下木棍,转身离开。 两个人捡回半条命,郁闷的挠头,「刚刚那是什么人?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情郎吧,下手太黑了。」 就在他们起来将殴打自己的棍子拿起来,就正正好好的撞见正到处巡逻,抓地痞无赖的小官。 看他们一身伤痕,手上还带着作案工具,立刻派人将他们抓捕归案。 小官将额头上的汗擦掉,庆幸说道:「幸好我机灵到处查看,不然让王爷再看到此类事情,我这乌纱帽就真保不住了。」 看他们不老实,还亲自踹了好几脚。 严祁找到宋清时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衣衫半退,尽可能的转身,用沾着药膏的指尖触摸上自己的背部。 因为极致的弯曲,让他下意识的紧抿双唇,导致唇色略微发红,像是被狠狠欺负过一样。 宋清时听到开门声就犹如被惊吓的兔子一般,快速的回过头,看到严祁快速的将衣服穿好,动作的拉伸,导致他腰上的伤口疼痛起来,没忍住闷哼一声。 像是害怕他会听到,立刻收声,故作轻松的将衣服穿戴整齐,「今日怎么过来了?」 严祁回身将房门关闭,宋清时看到之后先是紧绷了下身体,然后放松下来。 不要多想,对方是不了解二人同处一室,且关紧大门会带来的不好影响。 况且家中并无旁人,也不必守那些死板的规矩。 严祁:「最近总是被讨厌的人纠缠,想在你这里躲躲清净。」 越景行带过来的那个谋士,脑子不好使,但又格外的认学。 导致一样东西需要讲好几天才能够学会,口干舌燥的,想要退钱了。 宋清时想到什么,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疲惫的样子,唇角反而突然勾起一抹笑,「我给你买了糕点,尝尝吗?」 「好。」严祁将盒子里除了草莓模样的糕点全部都吃光了,剩下的那个连哄带骗着让宋清时吃。 严祁将草莓模样的糕点一口咬掉大半,口齿不清的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弄的?」 正倒茶的宋清时手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手臂,然后垂下,「回来的路上看到两只小雀打架,看到入神不小心踩空摔了下来。」 严祁坐在他的旁边,用手去摁他手腕上的伤,听到对方疼痛难忍的出声,立刻摁住向后缩的手臂。 「别动,都淤伤了,必须要揉开,不然往后会更痛。」严祁盯着对方白皙手臂上明显的指痕。 让光脑仔细的检查对方身体情况,除了表外伤害并没有严重的内部伤害。 身上的伤口比较凌乱,明显不是被一味的群殴,应该是进行反击后的互相殴打。 他没说,严祁也没有揭露。 小朋友都会打架了,可喜可贺,就是身手不太行,需要锻鍊一下。 严祁顺着他的手臂,一路向里,最后落在肩膀,原本想将他身后的衣物褪去,然后继续。 但想到可能会引发的一系列事件,才遗憾作罢,总不能在总把人弄到晕厥吧,反正隔着衣服也挺滑的。 宋清时心中默念各种书籍内容,可是你还是不断的颤抖,就连某些位置也可耻的起了反应。 只能羞耻地将手交叠在腹部,用宽敞的衣袖遮挡住。 第43页 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他,好在严祁似乎格外的认真,没有注意到他的窘迫。 严祁突然用力,宋清时「嗯。」了一声,声音娇喘还带着些难言的勾引意味。 咱们只是想偷偷吃一点豆腐的严祁,整个人都被钉在了原地,这声音!他能玩一年。 宋清时已经羞耻的浑身发颤,站起身,就在严祁以为自己会被他退推房间的时候。 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快速的钻进被窝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就连头颅都没露出来。 啊,是一只限量款,害羞的散发草莓味的小蛋糕。 放在旁边成盒的糕点都不香了。 上前戳戳,里面的人动动,再戳戳,再动动。 最终里面的人承受不了,外面不断的骚扰,从里面露出头,脸蛋红扑扑的,让人忍不住亲上一口。 严祁抵不住诱惑的,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 严祁走后,宋清时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不断回想着之前那个不算吻的吻,直到如今,唇角都仿佛还留存着那样的温度。 是因为和那个人吵架了,所以…连忙摇头否定,严祁不是那种因为和人赌气就随便亲别人的人。 一定是那个人不好,惹恼了他,或者他们两个刚刚那样的氛围下很合适,亲吻。 又连忙摇头,不对不对,有可能是自己嘴角当时有什么东西,一时情急才会亲自己的。 无论结果如何,总之,少年的心还是乱了,夜晚睡去之后,整个梦境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那个再度浑身不着寸缕的严祁重新回到他的梦里,像是曾经梦到过的那样,从远处走过来,跪拜在他的脚下,双手顺着他的脚,不断的向上攀爬。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宋清时没有晕过去,甚至双手攀上对方的脖颈,防止他逃跑。 「不想亲我吗?」 听到他的声音,宋清时迷离的抬眼看他,看到他湿润的唇,一张一合,唿吸急促了几分。 严祁还在不断的诱惑他,声音若近若离,「不想试试我的温度吗?时之弟弟。」 拉着他的手,抚摸健康顺滑的腹部,小麦色的肌肤,感受到诱人的体香,温热迷离的气息。 宋清时脑子轰然炸裂,仿佛充血一般,除了眼前的美景外再也顾不上其他,挂在他脖颈上的手,将人重重的拉下来,亲吻上那张不断撩拨自己又不负责的嘴。 两人的唇瓣不断相碰,宋清时急疯了一样,不断的撕咬着对方,突然一条滑滑的东西,顺着两人的唇缝进入他嘴里。 宋清时顿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僵硬住,只能呆呆地张着嘴巴,任由那条舌头肆意地侵袭自己的口腔。 越方越发的过分起来,不再满意,只是单纯的舔舐,像小蛇一般勾缠住他的舌尖,缠绕进自己的口腔后,用力的吸吮,直到宋清时察觉舌尖一片酥麻,哼唧出声,才好心的将它放回去。 好不容易喘上两口气,宋清时用微弱的声音,「别,严祁,别。」 严祁却像是玩上瘾了一样,无视了他微弱的挣扎,紧接着,又转换了阵地,从对方的唇角唇角向下精緻的下颚线,滚动的喉结以及精緻的锁骨。 带动着一连串的酥麻感。 宋清时突然伸手按住了对方,梦境里的他在极力控制即将发生的一切,梦境里的人,即便拥有意识,在自己的梦里,也还是会被放大所有的欲望,最终被欲望吞噬,不断的下陷。 挣扎着起身,却误打误撞地将对方拉进怀里,彼此的肌肤突然没有了任何的隔阂,无限制的贴近在一起。 紧接着发生的一切,一发不可收拾。 宋清时眼角的泪着不断的向下滑落。 怎么突然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山顶照射向山村,村子里各家各户的烟囱上,飘着缕缕炊烟。 宋清时醒来,惊慌失措的喘气,低头掀被子看了一眼, 查探自己身上的情况,意识到自己竟然做了不可饶恕的梦,快速起身毁灭证据。 将衣物晾晒起来,宋清时站在旁边看着,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是第二次,因为同样的原因。 只不过这次自己更加过分,学会了在梦中偷乐。 宋氏捧着药草出来之后,就看到早早坐在外面的宋清时,脸颊上还有着一抹让人难以忽视的红。 另一头,严祁今日极其高兴,昨天偷了一个小小的吻。 没有极大的反应,也没有晕厥,这就意味着对方在习惯,那就可以更得寸进尺一些。 意味着如此这样温水煮青蛙下来,未来一定可以将小蛋糕吃掉的。 「别跑!!」 严祁跟着回头,一道身影就扑了过来,直接结实实的抱在他的背上,双腿还不断的乱蹬着。 「哥,哥救我一命!」 这人声音急促,但不显慌张,反倒像是今日之事,习以为常一般。 「下来。」严祁冷声道。 「不下不下,你这人怎么能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要是下来了就死了,都是男人,你背我一下怎么了?」余光撇到不远处,紧追过来的几个大汉,非但没有松开半分,反而更加用力的抱住。 几个大汉快速的围了过来,手里个个都拿着武器,看清楚严祁的脸之后都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彼此面面相觑,愣是谁也没敢再动。 第44页 僵持一阵之后,几人都默契地远离了一些。 背上男子,突然得意一笑,「我就知道他们不敢上来直接捉我。」 见到严祁露出些微疑惑的表情,原本就干着,看人脸色为生计的人,立刻察觉到,并且开口解释,「你上次在小巷子里,用不知道什么,杀人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这几个怂货躲得比我都严实,就怕被你们误以为是他们的同伙被一起弄死。」 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妄图加深两人深厚的情谊,「不过哥们,你路子挺宽呀,县太爷过来都要给你弯腰鞠躬的。」 「现在他们已经走了,下来。」 「不行啊,我腿软了。」 严祁从袖子里抖落出一根长针,尖锐的针头直朝着对方的面门刺去。 乐宝察觉到不妙,立刻松手向后退去,等落地之后,看见他慢慢悠悠地收回真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良久之后才拍着自己的胸脯,「你往其他地儿刺就算了,怎么还冲着我的脸去,要知道我这张脸可是价值千金的,多少女子为了见我一面,不惜花费大量财产,你倒好,一点都不怜惜。」 说着还格外哀怨地瞅了他两眼,胆战心惊地抚摸着自己那张漂亮的脸蛋,接着整个人都僵硬了,抬起手指着他额间那点若隐若现的孕痣,张了半天的嘴,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严祁转头就走,没料到对方也屁颠屁颠跟了过来,扭过头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乐宝尴尬的露出一丝笑容,然后手指了指身后的方向。 严祁不用回头看,都知道那群大汉并没有远离,一直都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等待着时机。 「我叫乐宝,大人您?」 …… 「是我不对,大人的名讳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告诉我呢,说实话,今日的事真不怨我,他们非说我勾引了他们的主家,那是我勾引吗?分明就是对方砸重金,非要见我一面,路途这么遥远,我还不乐意呢。」 「结果我到了之后,才知道这人早已婚配,你说说都婚配了,还找我做什么。」 严祁:「为什么要干这种行业?」虽说在这个时代,卖身并不违法,可终究还是低人一等。 「因为我好看呀,长的这么好看,凭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乐宝最满意的就是自己这张脸,雌雄莫辨的,最容易引起女性的怜惜感。 「就是最近没时间保养,脸都糙了。」 严祁:「你是哥儿?」 乐宝炸毛:「你才是哥儿,你全家都是哥儿,我这么明显一男人形象,看不出来吗?」 严祁认真的上下打量他,摇头道:「看不出来。」 乐宝气急败坏,「那是你眼瞎,像我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你一定没见过几个,理解你。」 严祁嫌弃的撇开眼睛,打开光脑用宋清时的图片洗眼睛。 不然他会吐,这个世界呆的时间太久,审美又被宋清时养叼了,这种做作的好看让他理解不了。 乐宝:「哼哼,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了,等我回去之后一定让我那几个宝贝,给你大把的银子。」紧接着又可可怜怜的模样:「可我钱都在路上花了,没银子回去,不如...」 严祁:「我不借。」 乐宝刚要哭出来就被对方一个眼神给定住,愣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再发出来了,试探着说:「实在不行,您给我找一个活,路费我自己挣。」 「没空。」严祁被烦的脑子疼。 心中暗自询问光脑:『我平时纠缠宋清时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烦?』 光脑:『是的。』 严祁:...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章 「行不行啊, 也不要你的银子了,你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外面还被人追杀, 多可怜呀。」乐宝不敢哭, 但他故意拉长的声音比哭起来,还要让人耳膜刺穿。 严祁带着人漫无目地的走在集市里,摔了好几次都没将这个小尾巴丢掉。 干脆就每经过一个小摊贩都会停下来指一指, 也不管里面究竟是干什么的。 乐宝嫌弃的摇头, 「不行不行,你看看他处理鱼的手法,会将我的手弄粗糙的, 就算在这能挣到钱, 等我回去之后, 那些宝贝们看到我的手, 说不定就不要我了, 到时候可没钱给你。」 严祁转头就要走, 被乐宝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 「别走啊, 实在不行你给我介绍个有钱女子也行。」 「别祸害别人。」 乐宝不服气,「我怎么祸害别人了, 她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哄她们开心,她们给我钱,谁也不亏,而且我是卖艺不卖身的。」 「但凡我想要祸害别人, 也不至于落得个现在的情况。」乐宝嘆气。 停在了酒楼门前,严祁指着外面的牌子一顿乱说:「这家酒楼招人, 你去试试。」 乐宝连忙说道:「我也不认字, 像掌柜的这种, 我也做不来。」 严祁:「掌柜的,你想的倒挺美,你最多能当个端茶倒水的。」 乐宝朝里面看了两眼,见大多数都是些长相黝黑的男人,脖子间挂着条白布,来回穿梭,那白布上面的味道隔得老远都能闻到,嫌弃的不行:「这活儿我也干不了,太脏了。」 身体还格外诚实的往外退了退,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第45页 严祁不管他的哀嚎,拽着人衣领就直接拖进酒楼,酒楼里的纸巾都是他们供应的,有几次交情。 乐宝:「能不能再换一家?我觉得我还有些其他的才能等待您的挖掘。」 严祁:「闭嘴。」 乐宝就这样稀里煳涂的被卖给了酒楼,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一辆马车停在酒楼门口,马车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但从门帘和窗帘处就能看出端倪,上面的布料仅仅一尺就价值黄金百两。 乐宝没少见过这些昂贵的物品,一语点出其中的奥妙:「这马车上的人一定非富即贵,该不会是什么皇族之人吧?」 肩膀碰撞严祁:「这小县城可了不得了,竟然有这么多尊贵的人。」 严祁闻到熟悉的香味之后,立刻锁定了对方的身份。 车上率先下来一位女子,衣着华丽,周身的气派却比整个城镇里的小姐都要多一丝贵气,只见她下车后微微弯腰,双手抬在额头前面,精准地握住,从马车上伸出的一双玉手。 随后紧跟着的是位身穿长袍,衣着简单,周身气势压人,眉眼间依稀能看出是位女子。 越岚裳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还挺好看的。」乐宝摸摸自己的脸,「就是不知道喜不喜欢我这样的。」 又见对方从身后拿出个锦绣盒子,即便盒子并未打开,也可以猜想得到,被这般昂贵绸缎包裹着的东西,定然价值不菲。 乐宝双眼更加泛光,毫不吝啬的尽力展露自己的魅力,但凡不是背景不够给力,一定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个什么勾栏之地。 严祁远离了他一些。 摆好了姿势的乐宝,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目不斜视的从自己身旁路过,径直朝着严祁走过去,顿时睁大了眼睛。 「什么审美啊,一个两个的都忽视本公子的美貌。」 跟在长公主身后的侍女,敏锐的听到回头怒视他一眼,乐宝立刻露出笑容,这笑出现在他脸上,并不显得娘气,反而乖巧的要命。 侍女厌恶的撇开眼睛。 乐宝备受打击,他的魅力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从来没有! 不信邪的不断转换姿势和位置,无数次的被忽视之后,总算承认了自己魅力有所下降。 失落的重新回到角落里。 掌柜的见他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可怜他,「你喜欢严祁?虽说这女子一看就非富即贵,好在严祁是个哥儿,他和这女子之间必定没什么关系,你不要太难过。」 乐宝僵硬的转过头,看着掌柜的,满脸不可置信道:「他是万人迷吗,谁都得喜欢?就他长那个样子,除非月老给他和别人牵十根红绳,不然谁能看上这种一点都不柔软的哥儿?」 越岚裳停在严祁身前,毫无掩饰的上下打量他。 严祁先行了一礼,后任由她这样不礼貌的打量。 见严祁始终保持着淡然的模样,既不谄媚,又不失礼节,点了点头,回身示意侍女端着的礼盒递上。 侍女恭敬的先用单手捧着将锦盒略微打开,确保对方可以看见里面的东西后,重新合上双手奉上。 严祁撇了眼里面的东西,并没有急于去拿,「长公主驾到,有失远迎,但无功不受禄,我不过一介贫民,这样珍贵的东西承受不起,还请收回。」 周围原本看热闹的几个人,听到长公主三个字都面容惊吓,纷纷跪拜下去,一张脸死死的扣在地面上,生怕不小心惹了面前的人,小命不保。 「东西都是身外之物,说白了不过就是随时都能买的东西,但像先生这样身有一技之能的世间少有,若本王真能用这般东西,就能获得您的青睐,才是我的荣幸。」 越岚裳嘆息一声道:「只可惜我的运气从来都比那几位弟弟都要略差一些,竟不能第一时间就结交您这样的才能。」 严祁:「现在结交未尝会晚,毕竟都是陛下的子民,若为陛下所用,哪有早晚之分?」 越岚裳顿了下,「我这位弟弟,近日可没少在陛下面前说您的好话,不知他可了解您的心思?」 严祁:「各位殿下身份尊贵,又怎会有时间揣摩我这小小平民的心思,反倒是二殿下常常与我说陛下的功高伟绩,听过之后感悟良多。」 这话说的越岚裳是一点都不信,越景行虽说一直都表现的毫无野心,忠诚女皇。 可毕竟不是女皇亲生,越岚裳在所有皇子当中,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位。 连带着就连面前的这位也曾经自动划分到了越景行的阵营,格外不待见,若不是女皇对他格外看重,她绝不会亲自来此一趟。 若真能为女皇所用,留着也并无不可。 「今日刚到此地,尚且还有些事情未处理,今日不周,来日必定厚礼相待。」 严祁对她行了一礼,正在心中吐出口气,总算将人送走的时候,只听着不远处竟有人小声嘀咕。 「公主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皇宫里,成天往外走什么,一点都没有女德。」声音微小,小到严祁还是在光脑的放大音量后,才听清的全部内容。 严祁视线挪动到那人脸上,略有些熟悉,应当是在书院时见过。 回神去看越岚裳,只见她神色未动,照常上马,只是揭开帘子的动作,用力的几分。 门帘落下。 第46页 侍女突然拔出长剑,一把将跪叩在地上的一男子头颅砍下,鲜血瞬时从动脉处喷涌而出。 严祁及时的避开,鲜血落在他身前的两寸处,艷丽的像绽开的花朵。 周围的人被这一异象惊吓住,可任凭鲜血染了满身,也无一人胆敢站起,甚至没有勇气抬头去看。 侍女:「胆敢议论皇家事宜,杀。」余光落在突然吐了的乐宝身上。 见他即便呕吐不止,也还是下意识的抬眸,用那双眼睛勾人,喉结似有若无的上下滚动一下,眉头皱了一下,将自己的手帕丢了过去。 乐宝快速接过。 侍女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等到马车离开良久之后,从街对面快速的赶过来一众官差,快速的将尸体拖走,石灰掩盖痕迹。 一对老夫妻哭天抢地的跑过来,同样也被官差拖拽离开。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得,纷纷起身快速逃离现场。 乐宝握着手帕,苍白着一张脸,凑到双手背在身后的严祁旁边:「你到底什么身份啊?长公主都亲自过来见你了。」 严祁:「一介贫民。」 「我信你才有鬼,不过长公主也太可怕了,忽然就当街杀人,我都没听到那男子说了什么,难不成他们还能看穿人心不成。」害怕的拍着自己的小心脏。 严祁觉得长公主刚刚的行为,是做给他看的。 掌柜的守在门口等了一阵,见街上的人都稀少了,嘆了口气,将门半关起来。 转头对乐宝语重心长的说:「这年头挣钱不容易,看你年龄也不大,这两日就跟着我做学徒,我教你些简单的字,以后肯定用得上。」 见到不用当干杂活的伙计,乐宝感动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抱着掌柜的,「您对我实在太好了!等我回去之后,一定让我那些相好的给您钱,大把的钱。」 「那不用,要是有钱你就自己攒着,别到处乱给。」这孩子怎么跟隔壁的傻儿子一样,净说一些胡话,还大把的银子呢。 乐宝更感动了,这是唯一一个不要他钱的人。 掌柜的实在受不了他这粘煳劲,转过头去劝严祁:「虽说靠着纸巾,也挣了不少钱,可这些字该认的也都得认识,省得下次再指着酒楼外的菜单,硬说是招人的。」 严祁原本就是胡诌,没料到被看见了。 「也不用非得找那些书院里的夫子去教,村里多多少少都有些童生,只要认字的都能教一些。」 严祁:「童生?」 他正好认识一个,还是刚刚参加完府试的。 「要是找人教,是不是要手把手的教?」 掌柜的:要是同为男子,上手去帮忙摆正姿势,肯定没有问题,可是哥儿... 「按理是这样,不过...」 严祁不等他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强硬的塞到对方怀里,连声道谢,转头就朝着已经去过千百次的地方,飞奔而去。 掌柜的看着手上沉甸甸的一两银子,下意识的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真金白银。 「我刚刚说什么了?竟然值一两银子。」 转过头去拍乐宝的脑袋,「走,今日我请你吃顿好的。」 乐宝还以为是要吃什么大餐,兴高采烈的跟着去了,结果就是碗加了肉的阳春面。 脸上的笑容顿时去了一半,哀怨的开吃,「曾经大鱼大肉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掌柜的骂了他一句,将自己碗里的那两片肉也夹到他碗里,「我不爱吃,你帮我给吃了吧。」 原本还在哀怨的乐宝,突然卡壳,盯着自己碗里多出来的两片肉。 「您对我真好。」 掌柜的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朝着后面的茅房跑过去。 乐宝狐疑的低头看阳春面。 「和我走,不管你要什么都给你。」 听到身后的女声,转头去看,是今日所见的那位侍女,对方身旁还牵着只足足有半人高的狼犬。 乐宝攥紧袖口处的帕子,「我现在有工作了。」 「我打探过你,这份工作你做的了几日?」狗忽然剧烈狂吠起来,尖锐的獠牙携带着拉丝的口水,直接展露在面前的人视线当中。 乐宝收起笑容,「我只卖笑,不卖身,我这身子卖了就不值钱了。」 侍女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给你三个数决定,过时不候。」 乐宝低头看着还未吃干净的阳春面,想到掌柜的对自己的好,难得犹豫了一秒。 「我去!」 侍女拎着他的领子丢到马车上。 一进马车,乐宝就察觉到了不妙,周围的一切都是密封的,漆黑一片。 乐宝吞咽了下口水,见他进来之后,连忙询问:「去哪儿啊?」 侍女静默良久后,突然开口说道:「服侍一位尊贵的人。」 「长公主陛下吗?」 侍女「...更尊贵的人」 乐宝心里咯噔一下,突然苦笑,他真没打算一下挑战这么大的。 「我可否询问一下这位尊贵的人有什么需求或厌烦之事?我尽量避免。」 侍女:「会有专门的人对你进行训练,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只需要服侍那位开开心心的就行,等完事后,无论什么都给你。」 乐宝闭嘴。 「你只需要像今日勾引我那样就行,那位最喜欢你这样的。」侍女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安静下来,任凭漆黑的马车里,寂静的像是即将窒息一样。 第47页 另一头,严祁买了一大堆的纸砚笔墨,和马车擦身而过。 像模像样的搬到宋清时家里后,美其名曰开始学认字。 直接将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搬了进去,顺带着从驴车上将专门给自己制作的椅子,放在宋清时书桌旁边。 未经允许的,直接将所有的地方都用自己的东西占据上。 原本只是一个的东西,全部都变成了成双成对的,就连枕头都平白多了一个。 问起来就说是怕坐的久,腰疼。 一顿折腾下,身上的味道也开始自然挥发,落进正为严祁整理那些杂乱物品的宋清时鼻尖,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闻到他身上好久未闻到的香味,心脏先是下沉了一下,然后就是莫名的酸痛。 浓黑的睫毛垂下,掩盖住复杂的眼神,以及那一闪而过的失落。 怎么这么快就和好了,是那人会哄,还是严祁捨不得生他的气太久。 不管是哪一点,这样的消息对他来说都不算是好的。 这得有多喜欢,才能这样包容一个人。 将所有的物品都搬进来后,宋清时的房间里顿时变得满满当当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房间里有两个人的物品。 严祁还特意将而钱绑在两人手上的红绳取出来,放在了书桌架子上。 回头看他在出神,伸手挥了挥,「今天学什么?」 宋清时回神,看到红绳后,轻微的抿唇。 「你之前没有基础,这次先从简单的开始。」 将原本给小九用来识字的三字经取出来,一字一字的解读,了解其中的意思。 严祁一开始确实认真听讲课,随着时间的推移,思路逐渐跑偏。 小蛋糕的声音实在可口,馋的人口水直流。 他本来不是声控,却在这一刻,莫名的想起这人挡在自己身前,那坚定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有如天籁,让他的心被收拢在温暖的手心,不断的被手掌按捏,酥酥麻麻的。 严祁很喜欢他的声音。 宋清时伸手敲在他面前的书本,「回神。」 大约是话说的多了,宋清时声音有些沙哑,和那时候带着哭腔的声音完全不同,但仍旧像个钩子一样,惹得人心痒难耐。 严祁:「嗯。」 宋清时见他神不守舍的,眉间逐渐聚拢,猜测他可能在想着某个人,就无端的有些怒火。 在自己面前,为何偏偏还要想着别人? 「在想什么?」 「在想要是在床上的时候,你用这样的声音多说两句话,我一定会很快求饶的。」说完严祁就后悔了。 怎么记吃不记打,每次都忍不住开口调戏两句。 可虫族的爱和欲是分不开的,相生相伴。 宋清时红着脸,手指痉挛了两下,心中不是被调戏过后的愤怒,而是莫名让心脏抽动的酥麻。 然后严祁看见宋清时那张白净的脸上染上的红,长睫毛还一颤一颤的,跟羽毛在心尖上轻刷,撩得严祁心里直痒。 可他手欠了这么多次,不记吃也记打了。 今日但凡想要和他呆的时间长久些,就不能在得寸进尺了。 小心翼翼道:「别生气行吗?我以后不想这些了。」 宋清时看了眼严祁,张嘴就咬住他的肩膀。 严祁没躲,等到宋清时离开的时候,除了在肩膀上留下一片水渍外什么都没有。 到底是没捨得用力咬。 退回来后,自动忽略了他那一段话,闷声说:「用心些,学习怎么能够这样怠慢。」 让他将刚刚讲过的地方复述,哪里没听懂,好再重讲一遍。 严祁原封不动的照着他刚刚说的那些东西全都重复了一遍。 宋清时震惊,「全记住了?」 严祁点头,他记忆力还行,不算太笨。 「后面的这些你会吗?」宋清时随机翻开后面一页,指着一个文字,这个字前面有提到。 严祁:「不会,我只会你念过的那些上面的字,如果分开的话,还是会不认识。」 宋清时就将后半段的全都放慢语速复述一遍,严祁认真听着,等到完事后从头到尾默背出来。 宋清时曾亲自教导宋小九启蒙,仅仅一本三字经教学了三月有余。 现在不过一个时辰,严祁就可以将整本书默背出来。 又拿了两本书,一字一顿的念着上面的文字,只有在三字经上未出现的文字,才会着重的多念一遍。 宋清时念到后面的时候,嗓子干哑,可仍旧未停,仿若想将所有的知识一股脑地塞进严祁的脑子里。 严祁也格外的听话,认真听着,中途停了会儿去倒了杯热茶回来,虽然宋清时沙哑的声音好听,可他心疼啊! 「水温合适吗?」严祁说着,拿着茶杯自己先尝了一下温度,觉得有些热吹了两口,又尝了一下,觉得合适才给他喝。 宋清时莫名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水杯,严祁刚才喝的位置上还水润着。 没经歷过这些的宋清时,简直要被撩拨疯了,他怎么这么会。 严祁反倒认真看书,还催促了一下。 宋清时默默的将茶杯转了一圈,沿着潮湿的杯壁一口饮尽。 讲解的越多,宋清时就越发现严祁很聪明,记忆力出奇的好。 两人越靠越近,两颗脑袋仅差几毫米就碰到一起,顽皮的髮丝,彼此勾缠着,在两人分开时还恋恋不捨的,随着另外一根远离了一些。 第48页 书本念的很快,上面的文字基本认识差不多,宋清时就带着他开始用毛笔写。 为调整严祁握笔的姿势,两人双手时不时的会碰触到一起。 宋清时和他身高虽然相近,但严祁身体锻鍊的极好,身上全是结实的肌肉,导致他只能更贴近一些,才能够握住对方的手掌。 严祁手常年都是热的,导致手背覆盖上一双冰凉的手时,整个胳膊的汗毛都微微竖起。 刺激的严祁腰身有些软,但凡他是原本的身体,此刻虫翼应该已经展开了。 体温快速的温暖着上方的手掌,将宋清时原本有些凉的手带的温热。 炙热的温度,让宋清时更靠近了一些。 写了两张后。 宋清时看着只有在自己握住时才能写得像模像样的字,以及只要松开手,就会立刻煳成一片的黑团。 「你真的认真写了吗?」 严祁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认真了。」认真乱写了。 将之前的两张纸放在一起比较,中肯的提出意见,「肯定是因为我没有写毛笔字的天赋,之前能写好都是你的功劳,不然你再抱着我写两个张,我应该就能会了。」 宋清时觉得这件事上有可疑之处,又上手握着写了两个字,手腕并没用力,仅仅是放在上面伴随着严祁手腕的力量动作。 纸上偌大的字体刚劲有力,和宋清时自己本身的笔法并不相同。 字还未写完,严祁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几笔上去,将字覆盖掉,将之前几笔的锋利改成,另一种风格。 宋清时看的清楚,之后任由他如何,都再不肯伸手帮忙,唯独在某些字笔划出错时,才会握着重写一遍。 八月的风,已经带了些燥热的感觉,穿堂而过,也没带来一丝一毫的清凉,甚至让屋里的两位少年身上都泛起了微微潮湿。 宋清时教完两本书之后,就把书本放回原位。 严祁意犹未尽,指着那书最底下那个,「那个不用读一遍吗?」 整理书的宋清时一把将书放回柜子里,全当听不见。 严祁通过光脑刚才的截屏,一字一字的辨认,第三本书上的封皮内容:「剪灯新话,这本是讲什么的?」 听到书名,宋清时慌了一下。 「一本...不好的书。」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不好的书,为什么要买回来?」严祁让光脑去查书的品种。 「不是买回来的,是抄写的本子,里面的东西不合适学□□之不是一本好书。」低着头支支吾吾的,有时候声音又低的让人听不清楚。 看着光脑给出的回馈,严祁突然觉得他纯情爆了,怎么能因为看了这样的书就支支吾吾的。 「那你都看过了吗?」 宋清时头垂的更低,「看了一些,带回来之前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不然一定不会带回来的。」 「那可还需要继续抄写吗?」 「嗯,还是要抄的。」当时若不及时交差,恐怕会留下信誉的问题。 「不然我帮你抄吧,正好锻鍊一下,用毛笔写字。」严祁说着就要将柜子里的书取出来。 宋清时连忙摆手拒绝,起身的时候甚至不小心绊了一跤,好在被严祁用手抓住,才避免摔倒。 「不,不用了,我还是自己抄吧。」 严祁暗戳戳的没有放开抓着他的手,拇指小心翼翼的摸索着。 「那好吧,就是麻烦你一边教我读书,一边还要抄写,挺累的。」 宋清时摇头,「教你不累,你学的快,用不上多少时间。」 「那我这么棒,有什么奖励吗,亲一下?」 宋清时险些脱口而出可以这种话,好在他紧抿着嘴巴,半个字都没露出来。 口水在口腔里不断的分泌,让他下意识的喉咙滚动,唿吸急促了几分。 大概是觉得有些尴尬,宋清时抽回自己的手,出门去泡一壶新的茶,就是脚步有些踉踉跄跄的,让人担忧下一秒是否会摔倒在地。 宋小九偷摸的潜进来,看到严祁后顿时恍然大悟,「我就说我哥平白无故的,怎么又脸红了,原来是祈哥哥你过来了。」 接着一脸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怎么还没在一起啊?隔壁的小花都和小黑在一起了,他们还是公认的不配,都在一块儿了,你们速度太慢了。」 「什么小花和小黑?」声音来自宋小九背后,声音冷淡。 宋小九未有察觉,仍旧说道:「就是小花狗,它花心的不得了,不过最近收心了只喜欢隔壁小黑。」 「是吗?」 宋小九肯定道:「那肯定的啊,现在天天围在隔壁,其他的小狗它都不理会了,这可是我日以继夜监视出来的结果,绝对真实可靠。」 严祁已经开始可怜宋小九了。 「既然这么有闲心意志,不如等会儿将论语四书都抄一遍。」 宋小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眨了两下眼睛,不知道祈哥哥怎么也会像自家哥哥那样说些自己不爱听的。 随后他就反应过来,声音好像不是祈哥哥的!!! 「嗷呜!!」蹦跳着快速逃离现场。 宋清时将茶壶放下,没去追,严祁暗自扶额:逃了有什么用?饿了,还不是得回来。 宋清时出去的这一趟,身上沾了些香味,有意无意的驱散着严祁身上沾染的另外一股香。 第49页 严祁轻轻嗅了一下,「柑橘味道的。」 「嗯,家里前段时间得了些柑橘,就制作了些香料。」 宋清时见他喜欢,笑得眉眼弯弯,在他临走时还塞了一些在他腰间的荷包里。 这样一来,他身上的味道就都是自己制作的香料味,别人留存的香很快就会消失。 严祁夜半的时候,闻着香味,睡的极为甘甜,梦里的蛋糕吃起来都甜了几分。 近段时间大概是女皇刚到,不管是长公主还是王爷,都忙碌着,只时不时的派人过来送些东西,一个赛一个的昂贵,反倒是让严祁难得的清闲下来。 之后严祁来了几日,就眼睁睁的看着宋小九抄了几日的书,那手臂后来都是用左手托着才勉强能举起来的。 严祁坐旁边看了会,惨不忍睹。 「你压到我头髮了。」宋清时突然说道。 「嗯?」低头看,他还真不小心压住一缕髮丝,连忙移开。 「我真的不能写了,在写会死的。」宋小九突然哀嚎,完事后提笔继续写。 宋氏心疼小儿子,但是宋清时就坐在旁边,没人敢为他说情。 将制作好的糕点装在碟子里,递给严祁:「外面太阳正毒,别跟着他们两个在外面干晒着,进屋里去吃些糕点,凉快凉快。」 严祁最喜欢宋氏制作的糕点,甜而不腻,还带着淡淡的果香味。 端着糕点一路进了宋清时房间,他现在进宋清时房间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潜移默化之下,众人都忘了所谓的避嫌,下意识的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严祁在房间里,随手拿起一本宋小九抄写完的书籍,随意翻开,书停在一页,严祁从里面取出一片已经枯黄叶子,两根手指捻起来转了一圈,有些眼熟,记不起来了。 放下后,又将摆在房间里自己亲手编织的小兔子拿起来,上面已经有些松散的痕迹,应该是被人时常拿起把玩才造成的结果。 手上一用力,不小心将整个兔子彻底拆分,碎成无数根草的兔子,皱巴巴的躺着严祁手上,明哄哄的宣示着对方的破坏能力。 严祁到外面随手拽了两根草,将小兔子修修补补,恢復成最开始的模样。 只是黄黄绿绿的,颜值下降了不少。 将没有了美观的兔子放回原位,不小心将一旁的画卷撞落,伸手去抓整个画卷,顿时散开。 竟然是他自己的画像,迟疑了一下,将画卷摆正,画面上的人,正攀爬在树上,手中託了只小雀,头微微的侧过来,能清楚可见脸上的那抹微笑,轻风微微的吹拂,整张画都充满了活力与生机。 严祁总感觉自己好像被美化了几分,上面画着的自己特别好看。 正在欣赏的时候,端着茶壶过来的宋清时走进房间,一眼看到严祁手里的画卷。 快速几步过去,将东西抢了过来,不让他看,担心自己的这个举动,太过突兀,惹他生气。 虽说对方从来都没有和自己生气过,永远向着自己,无论做什么,他都会包容一样。 可也是因为这样的错觉,让他总是摇摆不定自己的身份,还抱着怀里的画卷,难以启齿夜晚之时,看着画卷所想的画面。 「我最近在练习画人像,就把周围的人都画了一遍。」 严祁就很理解,他们书生好像都要求琴棋书画必须精通,画肯定是画真人更像一些。 随手拿起另外的一堆,就说:「那这些画的就是那几个好友嘛?」 刚要展开,就被宋清时死死的抱住,说什么都不给他看。 「画的都不好看,你若想看,改日我现场画一副,这些你能不能别看?」手死死的攥紧,生怕秘密被揭穿,就连最后遮羞的蒙布都会消失不见一样。 宋清时觉得自己很骯脏,不然怎么会在家中藏着哥儿的画像,不止一张。 甚至还难堪的被他给发现了,可他已经藏的很好。 眼泪说掉就掉,成串的泪珠落到地上,让人怜惜。 严祁心都揪紧在一起,环抱住他,「不看不看,你怎么总在哭,我就这么容易惹你哭吗?」 「你要是看了这些画卷,一定不会再理我了,我不想和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宋清时怀里的画卷被泪水浸湿。 他还特别过分,总在心底暗自祈祷他能跟那个男人多争吵一阵,这样就可以假装他们并没有关系。 压抑了好几天的情绪,突然就崩盘了,开始肆无忌惮的在对方面前展示着他的崩溃。 「对不起,我偷偷的画了好多张的你,我没有用这些画做任何事,就是一提笔就画的是你,我真的...唔,你不要不理我。」伸手抓住他的衣摆,怀里的画卷不受控制的四下散落。 后面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他又说谎了,他拿那些画做过什么的,甚至还有一张上留下了印记。 这些都不能说出口。 要是让已经有了喜欢的人的严祁知道,一定会觉得他很噁心吧。 捂着脸,泪水已经沾满他整张脸。 严祁:「怎么会不理你,别说你画我了,就算你画的是赤身裸体的我,我也肯定不生气。」 宋清时正哭着惨呢,听到他这句话,一下子停顿住,耳尖红彤彤,「胡说八道,这种东西怎么能随意绘画?」 「不是说为艺术献身,不算羞耻吗?一两张的应该没问题。」古代也有挺多裸,体画的,只要不大街上悬挂问题不算大。 第50页 宋清时微微瞪大了眼睛,因哭泣而湿润的眼睛里逐渐燃烧生气的神色,「这说话是谁和你说的?是那个人吗?你让他画了吗?」焦急的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快去找到那个人,尽快把画销毁掉。」 严祁反应了很久才跟上脑迴路,哭笑不得的解释着自己那句话来源于哪里,并且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赤身裸体的让人绘画,才被勉强放过。 「你毕竟是个哥儿,不管其他人和你说些什么,都不要完全的听从对方的,即便是已经和你成为伴侣的人也不行,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不然就会有那种坏人画你的画像。」又拉着他的衣袖叮嘱男人的不好,说到后面的时候,就连自己都污衊进去了,仿佛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的。 严祁越听越迷煳,怎么感觉宋清时好像平白无故的在自己身边捏造了个男人。 「若是他对你不好,你可以直接离开他的,总惹你生气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你这么好,会有人对你很好的,至少不会惹你生气,还会给你买糕点。」宋清时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尤其是后面按戳戳描写自己的时候。 严祁确认对方误会了什么,而且还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究竟什么时候表现出自己已经有伴侣了? 既然误会了这个,那这段时间自己的撩拨岂不是成了个水性杨花,脚踏两条船还不知廉耻的人? 郑重地抓着他的肩膀,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是单身,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过,所以我也没有伴侣。」 宋清时嗓子仿佛被捏住了一样,「那...那天那个男人是谁?」委屈巴巴的说道:「他还吃了你的糕点,一大盒。」 「吃了我的糕点?」严祁回忆了一下,大概猜测到了宋清时看到的人。 「嗯,我都没吃过那么多,他一个人就有一大盒。」宋清时因为之前才哭过的原因,眼睛里还布满了血丝,看上去格外的脆弱。 严祁:「那人是个财神爷,那日来也只是想要购买我手里的一个东西,我发誓后来我们见的次数就非常的少了,都是他派人过来学习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 宋清时先是惊喜, 然后又失落下来:「可你前两天身上还带着他的味道!不要骗我严祁,我害怕谎言。」 味道??严祁回忆起前几日和长公主的碰面, 两人分明离得很远, 竟然也染上了味道吗? 宋清时迟迟没有看到他回话,突然就很想打自己一巴掌。 本来自己若是不质问出来,就可以假装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然后理直气壮的追求他, 为自己寻求一个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好像要被自己弄丢。 唇色顿时发白,仔细看还可以看见上下抖动的痕迹。 宋清时:「别把我刚刚说的话放在心里,都是胡乱说的。」 严祁:「那味道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身上的, 我们绝对清清白白, 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两人的话, 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的, 严祁声音更大些, 压住了对方的话。 等他再询问时, 宋清时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 没有再重复。 只要对方愿意解释,他就甘愿把这句话当成真实的, 剩下的什么都不想管了。 严祁缺格外认真回忆刚刚对方说了什么, 害怕自己在一不小心弄出个什么误会来,将原本追求的道路变得更加困难。 一张脸格外的严肃,让宋清时莫名的恐慌。 「我是不是问的太多?这些本来都是你隐私的事情,原本不需要向我解释的, 不是平时的我一定不会做这样出格的事情...哥哥。」 还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想到严祁平日里哄他时使用的自称, 自动自觉的在话尾处加了句哥哥。 这话凡让第二个人听到都觉得茶里茶气的。 严祁低头, 对方微红着一张俊脸, 欲语还羞的模样映入眼帘。 哑然失笑,张开手臂将人抱进怀里,轻轻掐下他脸蛋,没怎么用力,上面就已经留下了一小片痕迹。 「我怎么才发现,你还有绿茶的能力?」 宋清时抬着脑袋,任由他去掐,只是略微有些疼痛时,才会往后缩一下。 不解道:「绿茶的能力是什么意思?」 「就是超级好喝,还能用热水泡开的能力。」和温水煮青蛙是一样的套路。 「你再叫一声哥哥听听。」 宋清时:「不要。」然后第一声的用小气音又喊了一遍。 严祁满足了!!觉得总算是看到了希望。 他怎么这么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这种人怎么能是真实存在的。 ... 「我们还要抱着吗?」声音轻轻浅浅的,若不仔细听,随时可能会忽略掉。 宋清时的长睫毛一颤一颤的,莫名羞红的脸颊,让他整个人都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羞涩,格外好逗弄的模样。 严祁连忙放开,不然就要被他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了。 虫族的雌虫真的很难不对喜欢的人东想西想。 宋氏进来的时候,两个人一个坐在凳子上吃糕点,一个低着头抄书,一派祥和的模样。 摇了摇头,不去点破宋清时执着毛笔颤抖的手,将做好的午餐放在桌面上,一声不吭的离开。 打算到晚上时和他大儿子好好聊一聊,总不能一直这样没名没份的,毁了人家哥儿的名分。 第51页 看两个孩子日常的表现不像是不上心的样子,家里欠严祁良多,若真能凑成良缘,未来定不会辜负了他。 严祁临走之前还妄图想将那些画卷都看过一遍,被宋清时拒绝。 「我肯定不会生气的,就看一次。」 宋清时:「不行,非但你不能看,我以后也绝对不会未经你的允许展开看任何一次。」 严祁想说别啊,如果画的好看的话,还是可以多看两次,说不定到时候就喜欢上本尊了。 「你若是真的喜欢,等来日我为你再画一幅。」 严祁眯起眼睛,对那一堆画卷突然起了更大的好奇心,里面一定有秘密! 等到严祁走了之后,宋清时才把那些画像全都挪到更隐秘一些的地方里,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严祁的画像。 唯独留在外面了一副,展开后是严祁之前看到的那张。 宋氏见严祁走了以后,儿子就看着画,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拉着他的手就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房屋一间地无一垄,前途渺茫,如今18有余,其他人在我的这个年纪,就算是功无所求,至少也能得到一个秀才的名声,可我不过是个童生。」 宋清时一直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即便他一直在努力上进。 宋氏:「咱们家虽然清贫,可好歹也算得上清白二字,你二人真的两情相悦,去叫那媒婆走上一趟,定个亲事,若是清时觉得委屈了他,婚后就对他好些就是了,千万不要错失姻缘。」 宋清时还是摇头:「可是他不喜欢我,未得到他的允许就让媒婆上门,我不想逼他。」 宋氏疑惑,她看着严家那孩子分明也是中意时儿的,怎么在他口中成了不喜欢? 她分明瞧得清楚,不可能出错,莫非是时儿不喜欢? 宋清时:「可我爱慕于他,便也想要不顾一切,若是他也同等心思那日,孩儿也一定不会错过,娘亲放心吧。」 宋氏迷煳,究竟谁不喜欢谁呀? 夜晚,严祁偷偷的潜入进去,毫不费力地将藏起来的画卷找到,一一展开。 借着月色,看清楚画卷上的人物,每张都是他,每张都是笑着的,若说起来也没有和他之前看到的那张有什么区别。 光脑从他潜入进去之后,就开始不断的滴滴滴发着警报。 『您现在的行为属于侵犯他人隐私,请立刻停止该行为。』 『我看自己的画像算什么隐私。』 缓慢的走到宋清时旁边,伸手将被子为他往上盖了盖,在光脑的警告下,用手捧起他一缕髮丝,亲吻下去。 等人走了之后,宋清时突然翻了个身,怀里的一张画露了出来,上面有着深深浅浅的痕迹。 一缕月光落下,将画照的通彻,上面的人衣衫半解,一双眼睛画的勾人心魄。 躺着的人迷迷煳煳的收拢了双臂,将画更靠近自己的心脏。 书院内。 王安然忘记背书了,偏偏今日夫子说了要考。 更因为在外面玩疯了,连考试的内容都已经忘记了。 「今天考什么啊,你们谁知道。」 后面的几个也手忙脚乱起来,显然没几个人记得今日要考的东西。 王安然伸手去拍正发呆着的宋清时,「今日夫子究竟要考什么?」 宋清时回神之后,掏出本书,将内容指出来。 「你居然记了,感谢,感谢。」接着将那书翻找出来,开始死记硬背。 奈何整本书太长,临时抱佛脚也抱不全,回头去看宋清时,不知道怎么的,对方又发起呆了,「你用不用也临时抱个佛脚?」 「不用,我都记得。」 「吹牛吧,那么长你都背下来了。」王安然不信。 宋清时抬头看他:「这本是必背的,入书院第一天就有说。」 王安然无语,谁会真的老老实实的将书院说的话当回事? 最后他们几个没背的总结了一下,开始划重点,毕竟没有谁能在一天之内就将这个书全背下来。 结果考的时候考的是另一段...内容没押对,被罚将整个书院都收拾一遍。 哀嚎声一片,偏偏出了个与众不同的人。 王安然看着轻轻松松背下来的宋清时,忽然觉得自己是个井底之蛙,不然怎么会不相信有人真的会背。 夫子满意的点头,让他们都像宋清时多学习些。 其实背出来的不止他一个,但是能侃侃而谈,将里面的意思融会贯通,最后得出自己结论的唯独宋清时一人。 王安然凑到宋清时旁边想要跟他学习一下,就发现他拿着的书是倒着的,可怕的是,还能低声正确的将里边的内容念出来。 「我们好歹也是朋友,不然我给你按背,你教我怎么最快速度把这些难啃的书背下来吧!」 宋清时回神后,发现书本的问题,立刻扣在书桌上,「唯有勤学苦练。」 王安然:「那算了,我还是去扫地吧。」 下学后。 王安然金贵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垢,整个人看上去脏兮兮的,疲惫至极。 宋清时仍旧是最后出来的那一个,看见,远远的看见在门口处等待自己的人,忍不住的跑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跑向他。 快接近时才停下,刚一靠近就感受到一阵暖意,宋清时皱着眉,不经意地摸了一把对方的衣服,果然是滚烫的。 第52页 是在太阳下站了多长时间? 「不用日日来接我的,回去的路不算远,我走回去也行。」 「顺路,村里的纸巾每日都要往县城里运送一次,正好我有驴车,赶着就过来了。」然后就是在书院门口等上两三个时辰。 顺手帮宋清时整理好因为小跑过来而有些乱的头髮,看着对方乖乖任自己上手的样子,一个没忍住又皮厚地凑上去摸了一下脸。 「那也不必了,最近天气越发炎热起来,你身体本就喜热,再被这样晒着恐怕会受不了。」 严祁先是不可置信,半晌后笑了,夹杂着笑意的声音传到宋清时的耳边,「你是在心疼我?」 宋清时咬着下唇,悄悄蹭了蹭手指。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不过你总不能剥夺我想在书院门口看风景的想法吧,特别是门口那棵树,睡着可舒服了。」 「...那便麻烦了。」 「不麻烦。」 宋清时将怀里准备好的糖果给他,还不忘叮嘱一句:「少吃些糖果,太甜了。」 「嗯,好」严祁身体每日都处在被光脑检测当中,只要糖分过高,就会立刻减少摄入。 宋清时总是担心他的牙齿,从来没有人会这么爱吃糖,感觉就没断过一样。 「我给你拿书。」 宋清时怀里的书被硬生生的抢过去,因为惯性不小心人也向前了些,两人肢体略微相碰。 快夏季的衣服本就不厚,透过衣服,仿佛能够感受得到对方的体温。 严祁惊了一下,正要后退的时候,就发现宋清时双手将他的胳膊固定住,等到两人站稳之后,才缓慢的分开。 宋清时上驴车后,就看到严祁将驴车板上布料扯起来,正正好好的遮住了被阳光照射的宋清时。 严祁:「最近越来越晒了,给你搭个小帐篷,长的白白净净的,皮肤被晒伤了。」 宋清时的心里不禁地泛起阵阵波澜,严祁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对他无可挑剔的好,即便是他的亲人也做不到这样的无微无至。 眼睛突然有点湿润,他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反而视线更加模煳,看到的东西都变得波光粼粼起来,仿佛被水雾包裹住了。 低下头之后,迟迟没有抬起来。 他怎么总在严祁面前哭啊。 路上来往的人不少,被娘亲抱着坐在驴车上的小孩突然伸手指着驴车上的棚问道:「娘亲,你看他们用了好漂亮的布制作的棚。」 妇人听到孩童的话,看了眼,原本只想敷衍两句,却意外的看出这个布昂贵之处,上面竟然还绣着密密麻麻的花纹。 小声嘀咕:「都有钱用这样的布了,怎么不要买个马车。」 小孩看着里面舒舒服服坐着的宋清时,突然嚷嚷着自己也要一个,只要不买,晚上就不吃饭了。 妇人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挡在他的身上,「那是他家哥儿心灵手巧,自己制作出来的,外面买不到。」 「那娘亲不心灵手巧吗?」 妇人噎住,嘆了口气:「行行行,等回去了之后就让你爹做一个给你。」 「好耶。」 严祁放慢了速度,等到那一口人走远之后才转头道:「他们都说我心灵手巧。」 宋清时手摸着支撑架,这些都是使用的竹子上面精细的打磨过后,一个支撑着一个,既可以摺叠起来,又可以撑起来。 「确实很心灵手巧。」 被夸奖后,严祁很高兴,随手揪下几颗草,又快速的编了只兔子丢给宋清时,就当补偿那只被毁了的兔子吧。 宋清时双手捧着那只兔子,这次的兔子因为编得快了些,没有之前的那只紧实,像是只吃胖了的兔子。 指尖点了点兔子的嘴巴,低头浅浅浅浅的笑了一下。 八月的阳光正好,路边的花儿盛开,向着路过的人,展示着自己的艷丽。 之后严祁再去接他,就发现两人的关系简直比星舰的速度还要快,就连在路上不小心的略微触碰一下,都不反抗了。 唯独那小睫毛上下不断的颤动,让人怀疑是否被人欺负狠了,又不敢反抗。 严祁伸手触摸对方,红透了的耳尖,手的温度温度比八月的阳光还要炙热,让宋清时顿时浑身发颤一下,眼带泪花的回头瞪他。 好巧不巧的是两人经过的路口处正好过来为挎着菜篮子的大妈,眼神狐疑的在两人身上打量。 严祁忙用手遮住宋清时的眼睛,防止对方眼中的泪水被发现,让自己像个欺负美娇娘的恶霸。 突然被蒙住眼睛的宋清时眼前突然暗了下去,下意识的挣扎了两下。 严祁一把按住他,然后露出个自认为格外温和的笑容,望向大妈。 正好一片云彩飞过,挡住了太阳,周围的一切暗了下去,让严祁所处的地方没有一丝光亮。 大妈原本还在缓慢前行的步伐顿时停住,甚至还后退了两步。 严祁突然觉得自己眼神好,也不是件好事,即便周围昏暗,也还是清楚的在大妈眼里看到了,强抢民男,四个大字。 被蒙着眼睛的宋清时突然反抗起来,因为被蒙着眼睛抱在怀里,鼻子嘴巴靠近严祁的身体,唿吸变得困难起来。 在眩晕前一刻开始,剧烈的挣扎,鼻腔发出些声音。 之前遮挡太阳的云彩飞过,一缕阳光照射下来。 第53页 严祁把人松开之后,没有立刻松开手,长期的黑暗够,眼睛不能直射阳光。 将人转了一圈,前胸贴着宋清时的后背,宋清时仰着头颅,张大双唇不断的吸取新鲜的空气,顺带着发出一些微弱的声响。 大妈:「!!」 这次严祁确实无法辩驳了,毕竟他们现在的这个样子,看上去就不清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妈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转头离开。 宋清时不知情况的又轻喘了一声。 「别出声了。」 宋清时「嗯?」了一声 把人转过来,用身体挡住阳光后,将他松开。 宋清时缓慢的睁开眼睛,整个人还是蒙的状态。 严祁手掌处的水渍凝结在一起后,滴答一声,落到地上。 顿时握成拳头,手心的水停下了持续的落下去。 宋清时因为在黑暗中呆的太久,即便已经很缓慢的适应了阳光,也还是被刺激的不断流出泪水。 眼前的东西模煳不清,紧接着就察觉到一个软唿唿的东西,从自己的眼角舔舐过去。 严祁用舌头将成串的泪捲走,微咸的味道刺激着味蕾。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幸运吻吗?」声音微哑,像是在等待猎物上钩的猎人一样。 「记得,可我问过其他人,他们说这样没用的。」 严祁继续哄道:「因为他们都不幸运,除了我以外,别人的吻都不行。」 「那你还会吻别人吗?」宋清时抬眼睛问他。 「不会,我和他们不熟。」用左手挑起他的一缕头髮,依旧顺滑的从头可以抚摸到底端。 亲吻上去。 宋清时突然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可惜速度赶不上严祁的,很快又被人捉了回去,两人甚至贴得更近一些。 严祁顺着髮丝一路向上,最后在他的唇角处落下一吻。 「别...」宋清时颤抖的推拒。 「这太亲密了,你的名声...」 上头严祁不可能让到嘴的猎物飞了,面不改色的瞎编:「给你的幸运吻,没关系的,而且只给你一个人,不想要吗?」 「要。」宋清时在这一方面所有的知识,都来源于严祁。 虽看过一本相关的书籍,里面也写的格外模煳。 他在心中重新定义了一遍幸运吻,这是个只可以在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 即便严祁不喜欢自己也可以做的事。 但是要是严祁这样对待别人,就再也不理他了。 怎么哄都没用了。 严祁浅浅的吻了一下,离开时用舌头还舔了一口。 感受到他的离开,宋清时有些不舍,用手按住他的头,羞涩的也吻了一下。 「我也挺幸运的...吧。」宋清时说完之后就眼巴巴的看着他。 回到家,宋氏疑惑盯着儿子那张有些红肿的嘴唇。 宋清时察觉后立刻用手捂着嘴巴,拿起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严祁回去的路上,摊开自己的右手,上面已经没有了水渍,干净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直没有消息的神都那边,传来书信,女皇两日后招见他,并派了个人过来,全程教他面见女皇时的礼仪。 老实学了半日就跑了,知道行礼的方式就可以了,偏偏过来教学的一遍又一遍的示范,任凭谁都会烦。 更何况是本就没有多少耐心在这方面的严祁。 逃出来的严祁,拐带着最近相处模式越发亲密的宋清时,一起去了集会。 根据光脑所查到的追人秘籍来看,只有不断的约人出来,增加存在感,才能增加感情。 通常下午的集会会更热闹些,尤其是下工的那段时间,整个集会里人会更多,繁华而热闹,满街的人,摩肩接踵。 在又一次的被人群撞开之后,严祁找到宋清时已经气喘吁吁的了。 为防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严祁只能小心翼翼的将人圈住,手被握住清凉的感觉传过来。 转头去看,宋清时微微笑了一下,「这样就不会分开了。」 两人在人山人海中偷偷的十指相扣,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成为了背景板,只有掌握的两只手,是世界的中心。 集会的后半段人开始逐渐变得稀少,两人的手却还保持着十指相扣,谁也没有提出来要人已经不多了的事情,仿佛的都忘了,最开始牵手的原因。 直到被个冒失的小孩撞到,不得不分开之后,两人才分开。 小孩意识到自己撞了人之后,连忙道歉,「哥哥和叔叔对不起。」 说到叔叔的时候,还特意对着严祁鞠了一躬。 严祁语气兇恶道:「那就下次走路注意些,不然坏叔叔会把你拐走。」 小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朝着妈妈的方向跑过去,一边跑一边说这里有坏叔叔。 严祁转头看宋清时,「我看上去那么老吗?实际上也没比你大几岁。」 「是他看错了,小孩子眼神一般都不好使。」 「小九也是?」 宋清时顿了一下,「嗯,也不好使。」 严祁笑出声,「小九要是知道他亲哥哥这样说自己,一定会哭闹一整晚的。」 「他不会,男子汗不能哭,要是哭了,多抄书就好了。」宋清时语气平静,说着宋小九最害怕的话。 第54页 严祁伸手撩动他的头髮,「那你可欠了我好多本书,一颗眼泪一本的话,你可能要抄上一辈子。」 宋清时随手在摊子上买下一个小兔子的陶瓷玩偶,塞到他的怀里,「我不用抄书,没人管我,哥哥。」 「我怎么发现你每次喊我哥哥,都是有所图的时候,不过很好使,书我就不要了。」又从小摊子上,将另外一只黑色的小兔子拿在手里。 「单买一只多孤单,怎么也要成双成对的吧?」将两只小兔子,面对面固定在一起,手刚好可以卡在另一只的肩膀处。 严祁抄书换了些钱,手里的银两足够,从钱袋子里取出钱,将两只兔子全都买下来。 余光落在一只簪子上,纯木质的上面镶嵌了些银质的装饰品,简单当中又带了些精緻在里面。 转头看着还在摆弄兔子的严祁,宋清时又看了一眼簪子。 卖小物件的小贩立刻吆喝道:「这位小哥眼光真好,这是我家夫人手工制作的,精緻的很,你家哥儿指定喜欢。」 「不,不是我家的。」宋清时连忙解释。 小贩恍然大悟,原来还是对没有成亲的小年轻。 「那也可以买来自己带,绝对合适也就一两银子。」 宋清时听到价格之后,犹豫了一下,他的钱还差了些。 一男子突然莽莽撞撞的撞过来,严祁用手揽着宋清时的腰,将人揽到怀里。 紧接着,另外一个又撞了过来,严祁转了个圈躲过去,等停下后,立刻察觉到自己腰间似乎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冷笑了一下,将物品收进光脑里。 那男人没有撞到人,立刻骂骂咧咧道:「你们什么眼神,要是不买东西就尽快滚,呆在这儿挡人道路。」 似乎还嫌骂的不够过瘾,又想要直接上手去拽。 宋清时紧蹙眉毛,刚脱离怀抱一些,打算和人理论,腰间的箍着的手力道加重,整个人又回到了严祁怀里。 严祁长腿一伸,将男子直接踹飞了出去。 低声哄道:「别和他费口舌,打一顿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两章就一起发,正常中午十二点。 第26章 周围人逐渐凑了过来, 太阳落下后,光线不甚明亮, 竟有人直接将在怀里的宋清时看成了哥儿。 「这也太宠了, 果然长的好看的哥儿,都有个强壮的男人宠着。」 宋清时将脸埋的更深了,耳尖都泛出了血红色。 那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周围强渐渐聚拢了两三个人, 显然都是一伙的。 男人趔趔趄趄的站起来,满身的戾气。 开口污衊道:「我刚刚才发现我戴着的手镯不见了,刚刚和我有碰撞的, 就只有你们, 肯定是你们偷了我的东西。」 严祁歪头:「证据?」 「证据?证据就在你身上, 你敢让我搜查吗?」 「我敢让查, 你敢应, 若查不到东西, 将腿抵在这吗。」察觉到怀里的人抖动, 低头对视上,宋清时睁着双泛光的眼睛, 看上去又乖巧又漂亮, 干咳一声:「逗他们玩的。」 宋清时点头,然后默默的用手圈着严祁的腰。 严祁浑身一颤,可耻的身体有些软。 「卧槽。」 男人等的不耐烦了,给周围的人一个眼色, 几人不断的向里靠拢,可大约是之前被踢的狠了, 男人特地放慢了速度, 比其他人离的都稍远了些。 「你既然不配合, 那我们就主动来搜查,但凡发现了东西,你今日都别想走了。」 严祁原本心情好了一些,打算放过这群人,现在突然又想将他们的腿全都给打折了。 随手将一旁挂在竹竿上的布取下来,将宋清时眼睛蒙住,半抱着人,几脚就将已经开始靠拢的几人都踹飞出去。 接着一脚踩上一直在那叭叭的男人,眼看着他就要哀嚎出声,快速的一脚过去,将泥巴塞满了他的嘴。 宋清时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他们...自己把自己绊倒了。」 宋清时迷茫:「啊?」 不一会儿的功夫,官差快速的赶过来,原本一个个都黑着脸,极为不耐烦,看清楚是严祁后,立刻变得谄媚起来。 他们都见到过严祁,每次身边那可都是大人物,就连他们头见到了之后,都恭恭敬敬的,虽说只是个哥儿,在想来身份定然不一般。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可是这些地痞无赖,滋事寻事?」 躺地上的男人挣扎着起来,几口将嘴巴里的泥吐出,指着严祁道:「分明是他殴打我们,周围的都是人证。」 官差听了他这话之后充耳不闻,还对着严祁半弯着腰,「近期确实没管的太严,这才让这些地痞流氓到处乱窜,我们一定会注意不让这些人打扰了您的兴致。」 男人气得脸都绿了,可从官差的言语当中还是能猜测到自己这次是得罪了个大人物。 可他也不是没背景的人,攀爬起来,「你可知道我姐夫是什么人?是神都的知府李学明。」 严祁点头,「将这名字记住,向上报一下,我怀疑他擅用职权。」 官差听话的拿出个小本认真记载。 男人恐慌了一下,可又还是叫嚣着:「他偷了我东西,东西就在他腰间,不信查看一下就能找到,那个是雕花的银手镯。」 第55页 宋清时耳尖一动,环绕着严祁腰的手确实摸到了一处鼓包的地方,有些紧张的小声询问:「怎么办?这应该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严祁同样小声安慰:「这是你送我的荷包,他们那些东西还不配放在我身上。」 听到这话之后,宋清时放松下来。 官差顶着围观众人的目光,忐忑的询问:「可能需要您配合检查一下,放心,只查他说的地方。」 严祁点头,这么多人在,总不能还包庇自己,会给官府留下不好的影响。 将外套脱下,腰间除了个绣着鸳鸯的荷包外,再无任何其他东西。 宋清时看不见,不知道官差说这话时有多么恭敬,导致他整个人都有些紧张,担忧官差会为难他。 「没事的。」 仅仅一句话,就安抚住了宋清时。 官差仔细检查了下荷包,不像什么价值昂贵的样子,吐了口气。 「他身上并未搜查到你刚刚所说的东西。」 男人先是慌了一下,和不远处的同伴对上视线之后,笃定道:「那个荷包里面为何不检查,说不定就在荷包里。」 严祁面色顿时冷了下来,官差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宋清时突然开口:「你之前说丢了的是你的手镯,男子的手腕圈口会比较偏大一点,这个荷包尺寸仅仅能放下碎银二两,即便将镯子掰碎也不可能全部放进去吧?」 男人嘴硬:「什么时候说是我的镯子了,在我身上的,难道就不能是送给别人的?」 「耳朵不好使吗?注意听重点,荷包仅能装下二两银子,就算是个童镯,也放不下。」宋清时声音温和可字字句句铿锵有力,让人无法辩驳。 也让严祁完全无法和之前在他怀里,成串落泪的小可爱关联在一起。 官差也凑过头去看,虽距离有些远,但确实就像宋清时说的那样,荷包尺寸很小,装不下那么大的东西。 「我记错了,我丢的是件小物件,一个小玉佩。」 官差以及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是傻的,几次三番的变换物品,就连自己丢了什么都不知道,明显就是在血口喷人。 男人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仍旧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我分明亲眼看到你腰间挂上的...」 严祁捂住宋清时的耳朵:「你的腿我就不要了,现在这么好的日子里,见血太晦气,不过你偷了别人的东西,是不是得还一下?」 「我偷了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周边的小贩突然发现自己售卖的东西竟然都丢了一两样,纷纷叫嚷起来。 官差瞬间明白,快速制服,在他身上一顿搜索。 耳朵被松开之后,两人之间多出了些距离,宋清时突然问:「鸳鸯荷包你一直带着?」 「是啊,我正想管你再要一个呢,平日在外时,总是要小心谨慎的将荷包供起来,怕不小心碰上灰,脏了都没有替换的。」严祁抚摸着上面的两只鸳鸯,即便小心对待,也还是比最开始时黑了些。 「若你想要,我便多做一些给你,多少都可以。」 严祁:「我还要和这个一样的,红色的布上面刺绣两只鸳鸯。」 「...我能摸摸吗?」宋清时双眼被蒙着,只能凭藉直觉朝着他伸出手,荷包已经是几个月前刺绣的,即便他记忆好,也还是忘了些里面的内容。 严祁万分捨不得小荷包,可给的人都要了,他总不能拒绝,没有解下来,而是身体靠近了些将荷包放在他手上。 双手感受到重量,宋清时往身边拽了一下,将人一起拽到身边。 宋清时:「你没解下来?」 「嗯,等下还要挂回去,就不解下来了。」 「也可以。」宋清时暗自欣喜,他真的好在乎自己给的东西。 荷包被宋清时用手摁了两下,面都扁下去了,严祁心疼的不行,平时在自己这里,它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可那双手又太好看,捨不得拒绝,只能当做看不到委屈小荷包了。 宋清时用手抚摸着。 正挨个检查那几人身体的一位官差,疑惑的问带队的,「那位是失明了吗,怎么一直带着黑布?」 一直在看热闹的一个小童舔着手上的麦芽糖,「 不是啊,我亲眼看到的,这是另外一个哥哥给他蒙上的,之前都是好好的。」 最开始询问的那位官差来了兴趣,正打算在询问时就被带队踢了一脚,让他去继续干活。 被踹了一脚的人不明所以,直到旁边的人小声和他说道:「一看你就没有成亲。」 「怎么说?」 「你想呀,要是你喜欢的人蒙上了眼睛,看不清楚路,只能依靠着你来行走,陈凡脱离了,你就没办法行动了,是不是瞬间就满足感特别强?」 「哦!原来如此。」 宋清时被蒙住了眼睛之后,耳朵格外的灵敏,即便周围嘈杂,也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突然想到之前以及这次被蒙眼,所以严祁是喜欢这种感觉的吗? 若是一直带着这块黑布,也并非不可。 严祁好不容易要回了自己的小荷包,心疼的将它重新鼓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回去。 旁边的官差也将东西都搜查的差不多了,对方在一起竟也有□□样东西。 周围的小贩个个都凑了过来认证,哪些是自己的东西。 第56页 找到自己丢失的东西后,小贩一个个的对那男子怒目而视:「都是做小本买卖的,你连这些便宜的东西都偷,还随便污衊他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男人瞪大了眼睛,「我从来都没偷过这些东西。」 「偷没偷的,跟我回去之后再说。」在对方还要说话的时候,顿时塞了块布进去,公正无私的将所有人都捉拿归案。 临走之前还对着严祁道了声歉意。 严祁对着他点了下头,小心翼翼的给宋清时摘下眼睛上的布条。 「为何每次都蒙住我?」宋清时缓慢地睁开眼睛。 严祁不好意思说,是怕宋清时所谓喜欢娇弱的哥儿。 娇弱他现在是做不到了,但肯定不能展露更多的实力,万一吓跑了怎么办? 宋清时还想再问,就被他拽着朝另外一个方向走。 抬头看向他,严祁似乎每次都是只要不想说,就找其他的原因煳弄过去。 忽然想到那个簪子,回头忘,人山人海的,那摊子也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咬住唇齿,带着一丝不甘。 两人离开之后,停在一处套圈面前,严祁花钱买了十个圈。 小贩还让他多买两个,「我们这个圈卖的便宜,你可以多买两个,这样中的机率大一些。」 严祁:「不用,十个够了。」到时再买些怕等会儿,这个小贩得和他掀摊子。 「好嘞,十个圈拿好。」 严祁问宋清时,「你喜欢里面的哪个?」 宋清时还在想着那个簪子,随手指了里面的一个物件,转头看向远处,有些担心那簪子会被卖出去。 「我有事先离开一下,就在这里等我,千万别走,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好吗?」 严祁有些遗憾不能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但还是点头让他走了。 宋清时一走,严祁身上一直挂着的笑,顿时就垮下来,原本只是随便玩玩的圈,变成了恶性报復。 第一个圈就套中了选中的那个。 紧接着就是一个两个三个,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除了宋清时选的那个便宜物价,剩下的九个套中的全是后面的。 看的小贩脸都绿了,任凭谁将东西刚换上新的就被套走,谁也高兴不起来。 边搬东西,一边嘀嘀嘀嘀咕咕的,可到底还是将东西全都搬了过来。 严祁要不了这些东西,等小贩抑郁的将所有东西都拿过来之后,只留下了宋清时选的。 小贩整个人都焕发了生机,知道这是他大慈大悲放过了自己,连忙将十个圈的钱都退还给了他。 望着从不远处赶回来的宋清时,严祁突然将小物件放回地上。 小贩不解的问:「这个也不要了?」 「要,就是等会我将东西抢走,记得喊两声阻止我,谢谢。」 小贩莫名其妙,东西都已经是他的了,为什么还要用抢的,手挠了挠头,现在有其他客人过来,立刻去招唿起来。 宋清时从远处时就看到严祁身旁站了个男人,于是更加快速的跑过来,看到眼前的人是那个小贩,之后才放下心。 「十个圈,一个都没套中,你想要的那个没有得到。」 宋清时本来就没多想要那东西,所以也没有失落,反而用手摸了下自己怀里的簪子,「没关系,可能有更好的在等着你吧。」 「那不行,你想要的怎么能够得不到呢?」严祁对着他挤眉弄眼。 低声说:「等会儿跑快点,千万别被抓住了。」 宋清时:「啊?」 不等他反应过来,严祁弯腰将地上的小物件捡起来,转头拉着宋清时的手就朝着山上的路跑过去。 小贩早就注意到了这边,这才清楚是小情侣的把戏,见她们开始狂奔后,象徵意义的喊了两声。 宋清时彻底被吓住了,一边下意识的跟着跑,一边忍不住的回头去看,担忧被人追上。 周围有些好心的,正想去追,就被小贩给拦住:「那东西本来就是他们的,年轻情侣闹着玩的,别当真。」 围观的人群里一个老头,摸着鬍鬚道:「还是年轻好啊!真有活力。」 小贩:「只求配合他这一次后,下次可别来我这了,我也是要养家餬口的啊。」 周围的风就在他们的旁边。宋清时回头张望了好几次,小贩似乎没有追过来,但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直到一处高山之上才停下来,四周是肆意的风。 严祁松开他的手之后,张开双臂,面对着他,笑得肆意,如那风一般,「刺不刺激?」 「胡闹,刚刚若是被追上了,怎么办?」 「怎么办?我的银两都已经花光了,只能将你这漂亮的小书生抵押给他了。」 宋清时:「我说过的,我是男人,不能用漂亮来形容。」 「那怎么办,可我就是觉得这个词彙格外的合适你,这脸简直长在了我的心巴上。」 宋清时倘若被烫到了一样,大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脸,从前也不是没人夸赞过,可他从未放过心里,现如今被这样夸赞,非但不恼,反而有一丝窃喜感。 仅仅因为自己身上有着那人所喜欢的地方,即便是外表,那也是他的优势了。 那还是忍不住又问了句,「除了这张脸,我就没有其他了吗?」 第57页 严祁甚至都不用思考,脱口而出:「你在我这里没有缺点,每一日我都能多看到一丝你身上的光亮,你一直都在完善你自己的完美,而我想做那个善于发现你完美的人。」 原本因为紧张以及快速跑动微停下的心跳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仅仅因为面前的这个人,仅仅因为一段话。 光脑突然发出提示音并开始倒计时。 严祁转身看向密密麻麻攀爬着星光的天幕,伸手拉住宋清时的手。 「要不要给我一个幸运吻?吻了说不定我就能套中所有的了。」 宋清时:「为什么突然...」然后就被突然凑进来的人影重重的吻住,慌张的瞪大了眼睛。 突然,一声的炮声点亮了夜空。 天夜空瞬间被一朵朵的烟花笼罩住,星星点点的光芒成了陪衬品。 两人抱在一起,背后的烟花在不断的盛放。 严祁依旧只是轻轻点了下,瞬间勾走了宋清时一整颗心脏。 「套圈的时候听别人说整点的时候会燃放烟花,果然很准时。」还挺倾佩这个世界的技术,即便没有时钟存在,也能够精准时间。 宋清时整个人还呆愣愣的,手无意识的放在自己的唇上,对方像那清风一般肆意,无意的在这山巅之上吹动了少年的衣袍。 但偏偏引起了狂风巨浪,地动山摇的,仅仅是一抹肆无忌惮,又张扬的笑,就搅得他心乱到只剩下他的名字。 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看了很长时间的烟火,在八月的尾巴里,严祁第一次觉得晚风这样的美。 烟火停了很久后,宋清时将放在怀里很长时间的簪子取出来,「明日你可愿与我一同去采些合欢花,娘亲说用这个做出来的糕点很好吃。」 严祁:「这簪子,何时买的?」 之前并未注意,此刻才发现原本该在对方头上的木簪子,竟然不翼而飞。 「簪子很漂亮,制作它的人一定很用心,也...很配你。」起身将簪子别在严祁头上。 严祁不是第一次收到宋清时赠送的东西,可簪子还是头一回,反正世界也有小半年时间,簪子的寓意,他自然清楚。 突然发现,原来他的攻略进度条,已经完成了大半。 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宋清时侷促了一些:「簪子并不贵,就当你来回接我的费用吧。」 严祁失落,原来还是用来还恩的,白高兴了。 两人相携下山之后,十分默契地声称自己有事,分开了一阵。 宋清时找到套圈的小贩,将之前的东西还给他,结果东西刚掏出来,就看到那小贩哎呦了一声。 「你这怎么又拿回来?他套上那就是他的东西,我虽不情愿有人平白将东西赢走,但也不是输不起的,赶快拿走,赶快拿走。」 「他套中了?」宋清时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娃娃。 「那可不,整整套中了十样东西,还好就拿走了一个,不然今日的生意我算是白做了,还赔不少的钱。」 小贩就没见过这么准的人,真是一个圈都没浪费。 「不过你们人倒是有意思,一个套中了那么多,就要个娃娃,一个几个时辰后非要将娃娃还回来,倒是般配。」 宋清时道了声谢,回去的路上将娃娃抱紧了些。 唇角的笑一直都没有落下过。 严祁一路小跑的找到卖簪子的摊位,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摊子上手工制作的簪子。 唿吸尚且未匀,就将那簪子拿了起来,「这多少银两我要了。」 小贩对眼前的人还有印象,毕竟任凭谁在自己的摊位前,几脚踹翻了好几人,也难以忘怀。 再加上对方头上自家刚卖出去的簪子,立刻明白了所有事情,脸上带着笑容。 「您若是要5文拿走吧。」 「5文这么便宜?」虽说是自己手工制作的,可木头不算差,按理应该更贵一些。 小贩:「我这卖的不是簪子,卖的是您二人的红豆相思啊,而且另外一位给的钱够我回本的了,之前我就不多挣了。」 严祁掏出5文钱给他,道了声谢。 紧忙跑回去的时候,宋清时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严祁将木簪子取出来,为他插上的时候,宋清时并不惊讶,唯独唇角带着落不下的笑意。 二人约定好了第二日一起去採摘和欢花,分开的时候在门口踟蹰了很久,直到偷看的宋小九被发现,才分开。 宋小九揶揄的盯着哥哥,「哥哥你以前可从来没有在外面呆过这么晚,娘都睡了,只有我在为你留着门,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成功了,什么时候成婚?」 只要一想到哥哥和祈哥哥成婚后,自己就会有大把的糕点能吃,就恨不得明日就让他们成婚。 宋清时伸手拍他的脑袋,「小孩子家家的,别想那么多,还不赶紧回屋去睡觉。」 「哦~哥哥你是害羞了吗?」宋小九边说着一边扭动着身体。 最后果不其然,挨了一脚,乖乖巧巧的回屋睡觉去了。 宋清时转头看向屋外,除了一片漆黑外,在也看不见任何的人影,将头埋在娃娃里。 期待着明日两人再次的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27章 严祁送人回去之后直接回了家, 进门先把温度调节器打开,用竹蓆将窗户封死, 避免光泄露出去。 第58页 火摺子将油灯点亮, 房间里一共只有两盏油灯,再经过三四张铜镜互相反射之后,整个房间明亮如昼日。 将两个木簪子并排放在一起, 伸手将那未经雕琢古朴的木簪子拿起来, 在灯光下转了一圈。 突然停下,另一只手从木栽上去,下一根青丝, 乌黑髮亮的髮丝, 乖巧的缠绕在他的食指上, 如同它的主人一样, 在严祁的面前乖巧柔顺。 即便在那山巅之上被摁着吻, 也没有挣扎一下, 突然回忆起, 迷迷煳煳间看到对方的眼神,虽泛着泪花, 但又好像带着些其他的东西。 手一抖, 髮丝正唱着落下,掉到水泥地上后,与乌黑的地面融合一体,找不见踪影。 低头找了一圈, 没有找到,有些遗憾, 回过神来, 将注意力继续放在簪子上。 这簪子应该是宋清时唯一的饰品, 除了条发白的髮带以外,见过最多的便是它。 想到什么将随身携带的长针取出,小心翼翼的用尖端在木簪子上进行雕刻。 火苗轻微的晃动,发出炸裂的声音,整个空间的光飘忽不定。 一会儿后严祁对着簪子吹了口气,浮尘以及木屑一同吹飞。 上面的字自然显露出来:宋清时是严祁的。 字体还是宋清时教他的那一种,若不是力道不同,便让人难以区分,究竟是何人所刻。 对着木簪子道:「既然落到了我手上,那自然要凭着我的喜好,就算你主人不喜欢也没用,必须带。」 又将另一个繁杂的簪子拿起,两相对比,竟觉得这木簪子缺了些东西装饰。 想了下,将一开始制作的机械模型拆分,把里面最重要的器械镶嵌在簪子里,又将外侧的虫翼拆卸下来制作成细长条,如同另外那个簪子一样,缠绕在木簪子上面。 用来制作机械的材料本就是虫族精心制作出来的,远远不是这个世界科技所能达到的程度,装在簪子里后,更衬托着被包裹在里面的木头脆弱。 两根簪子此刻放在一起,形成了若有若无的相像之处,仿若天生一对一般。 光脑认真的录制制作过程,虽然按照它的运转程序来看,将这样不可再生的材料进行这样的制作,甚至要比最开始时制无用的虫翼,还要令光脑难以理解。 但人类的情感本身就不是系统,可以完全理解并承载出来的,它只需要负责进行记录,并在合适的时间放出,便是本职。 次日一早,太阳还未升山,严祁就将驴一脚踹醒套上板车。 被养的壮硕的灰毛驴,已经习惯了日復一日的早起,唯独被踹一脚,仍旧耿耿于怀,寻么着就将后蹄子一脚踹出去,严祁躲过,气的哼哼直叫。 里正拖着两根木头从山上下来,看到严祁后打了声招唿,「这么早,是去哪里?」 严祁:「送人去城里。」 里正:「送宋童生?」 严祁点头。 「那孩子我一直都觉得是个好的,就是往日里运气差了些,你也是个好孩子,要是时间定下来了,可一定要和我说,到时候给你们好好张罗起来。」 严祁勾唇,「没问题。」 里正是最早察觉严祁心思的人,近段时间的一切也看在眼里,两个孩子越走越近,显然就是已经情投意合。 村里原本有些想要给他说亲事的,里正就有意无意的传了些风声出去,也因为听到了这些风声,村里那些人才放下的心思。 谁也不敢惹怒严祁,毕竟整个村子挣钱的道路都是严祁给的,万一相处不对付,不带他们一起挣钱了,那才得不偿失。 整个村子都在蒸蒸日上,前段时间谢家那对老两口还打算盖间瓦房,就算不完全都是严祁的功劳,那大半也有些关系。 本来那老两口还打算等搬迁的时候请严祁吃一顿,也被里正给婉拒了,严祁不爱和他们这些人深交,里正看得清楚,也知道该怎么去做。 里正挣得钱多了,也更乐于替严祁解决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上个月的帐单我也整理出来,除掉那些工钱外,还剩下121两银子,等明儿我换成银票,就拿过来。」说这话的里正笑得眼睛都看不见,纸巾现在的需求量居高不下, 「不着急,明儿我有事,总空闲下来之后,我去您家取。」 越景行那边这两天没什么消息,之前书信上说是明日,也不知道到时是否会有什么变化。 里正:「那也成。」 两人又聊了一阵子纸巾的事,太阳冒出头,为闭塞的村庄带来一丝光亮。 里正:「太阳都起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快去吧。」 严祁也不寒暄,翻身上了驴车。 宋清时一身素衣,颜色差了些,布料却比往日的好上一些,髮带换了个蓝色的,使整个人显得更俊逸挺拔,清风似竹。 宋氏拉住他的手,非让他将个红皮鸡蛋吃了之后再走。 已经连着吃了两个鸡蛋的宋清时拒绝不了,只能强忍着又吃了一颗。 宋小九昨夜没睡好,导致清晨起来后整个人蔫哒哒的,可还是格外认真的钻进鸡窝里数鸡蛋,好等哥哥晚上回来之后还有三个鸡蛋可以吃。 可无论怎么数鸡窝里也只有两个,实在找不到才钻出来就正好看到,驾着驴车过来的严祁。 立刻一手一颗鸡蛋,快速的跑到宋清时旁边,「哥!祈哥哥来了。」 第59页 早就看到了的宋清时,下意识整理仪容。 宋小九:「咦?刚刚的鸡蛋有那么好吃吗?哥哥你笑得太明显了。」 宋清时顿住,抬手用力的打了下宋小九的头。 「为什么又打我啊。」宋小九抱头逃窜。 宋氏捂嘴笑:「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我倒觉得清时比女子还要爱美些。」 「娘。」宋清时羞赧道。 「行行,娘不打趣你了,人都在外面等着了,还不快去,别让哥儿等你太久。」又掏出个红皮鸡蛋,「拿过去给祈哥儿吃。」 在外没等多久就看到宋清时快步的走出来,无风自动,仿佛周身就带着股,其他人没有的滤镜。 见他这一身装扮,严祁馋的想要上手去摸。 视线下落停在对方走来时,不断向后吹动的衣摆。 停在上面的一个小豁口处,只要双手用力,从那里撕拽就可以一路撕到领口。 「给,我娘亲一早煮的,还特意吩咐我一定要让你吃。」 严祁接过,鸡蛋还是热乎的,唯独上面的颜色让他多看了两眼,红皮的,好似在哪里听说这是什么寓意来着,没仔细听,忘了。 「今日一早怎么来了,是有事要去县城吗?」宋清时往板车上瞥了一眼,除了毯子以外,没有其他的物品。 严祁带着人上驴车,用小皮鞭甩一下,驴哼哧一声,晃晃悠悠的走动起来。 「不去,这趟是专门送你的。」 宋清时:「不必这样的,从前也是我来回走,你若是方便送我一程还行,可若日日这样来接送,太累。」 严祁:「可我想你了,就想一大早来看看你,怎么办?」 「别胡说,我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好看,比昨日看的烟火,比今日的黎明都好看。」严祁突然双手圈住嘴巴,用力的对着山谷喊道:「山川啊,你看到了吗?我身后这个男子是否胜过清风明月,独一无二的盛举?」 宋清时被吓住,他向来都遵循着理髮,何曾见过这样的肆无忌惮? 本以为昨日的自己已经是他所看到的极限,可知道今日才发现,与这人在一起生活从来都不是平淡的。 声音在山谷中不断的迴响,在迴响最后只剩下了模煳不清的声音。 严祁装作认真的聆听,然后回头说道:「听到了吗?山川都说你是个珍宝。」 「而恰好我也为认识你这个珍宝,感到荣幸。」 「啊。」 原本举着书籍可以侃侃而谈的人,此刻就连一个字都想不起来,宋清时这才发觉原来自己是这样的寡淡,可在他的眼里有那样的闪闪发光。 就在宋清时发愣的阶段,严祁突然凑了过去,只可惜唇还未碰上,就被人给推开。 宋清时昨日回去之后想了良久,越想越觉得这幸运吻过于诡异,强忍着羞耻将曾抄写的那本书翻开,仔细查看,上面虽未说明,可吻本身就只该出现已婚夫妻之间。 所以无论是否为真,也不能常常使用,至少今日不行。 「今日不行,而且这个行为分明就是夫妻的,我们还不是呢。」 严祁没法再用同样的招数欺骗他,就干脆不骗了,强硬的抓住他的手,在无名指的位置上烙下一吻。 被握在手上的纤细手指蜷缩一下,忍住想要摸上那处柔软的欲,望。 冰凉的手仅仅一瞬间就染上了温度。 「不给个幸运吻,总要给些其他的补偿吧?」 宋清时看着他格外认真的样子,突然也迷茫起来,他现在究竟是习惯性的逗弄自己,还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呢? 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用力的握紧,然后又再次放松下去,唇角缓缓的勾起一抹笑。 入城的时候门口聚集了一堆人。 「我是神都来的,凭什么不让进?」眼看着严祁架着驴车,毫无阻碍的进程,指着他道:「他为什么能直接进,你们不用检查。」 守城的官兵无奈道:「他成天在这往来,我们都认识,像你这种第一次进城的,就是必须要有神都的通行证才可以。」 「我不管,我身上又没有什么违禁品,今日我必须要进城,等我进了城,来回几趟不也像他一样成了熟人。」 严祁原本并不在意,直到他和人拉扯时,不经意间露出一些零件。 抓着绳索的手突然攥紧一些,是神都制作,火,枪的零件。 按理这些东西都会被朝廷的人严格把控,不会流通在外。 宋清时:「怎么了?」 严祁回过神:「没事。」 到达书院门口。 严祁喟嘆道:「路怎么这么短?不一会儿就到了。」 驴喷出一口气,前蹄子用力踩踏地面,昭示着这一路自己走过来的卖力。 「行行行,知道你辛苦了,等会儿找个酒楼给你吃胡萝蔔。」 宋清时看着他,心中同样暗自遗憾,这条路为什么不能再长一些。 「今日我会以前和夫子说一下,提前出来,未时可行?」 严祁换算了下时间,未时是通用时间的,下午一点到三点,时间跨度比较大的。 「好,我在外面等着你。」 宋清时却不想他在外面傻傻的等着,从怀里掏出一弔文钱,「不要在外面等我,更不要一直在太阳底下干站着,去你时常呆的酒楼,等我出来了去找你。」 第60页 严祁掂量了一下钱,「你应该不会把钱都给我了吧?」 昨日才花了一两多,今日又拿出这些,抄书虽然挣钱但是耗费的时间也庞大,一月下来挣不了多少,他的小书生可在他身上花了不少的银两。 瞬间被戳穿的宋清时:「家里现在开销不大,银两放在我身上并无用处,若是能让你找个地方呆的舒服些,这些钱不算白花。」 踟蹰了一下:「还是说你觉得这些钱少了些?过两日抄书的钱应该又能到手了,到时候...」 严祁掏出颗糖果,塞住那张嘴。 宋清时品尝着已经熟悉了的糖果味道,用眼神表达着不解。 严祁用眼神回看回去。 宋清时:看不懂... 「钱我收下了,给你买两身衣裳。」 他们雌虫又没有让雄虫养的道理,即便断胳膊断腿的,也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那种地步,是所有雌虫都不齿的行为。 周围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的人,余光都撇向这边,然后匆匆进了书院。 严祁凑近了他说道:「你今日换的这件衣裳很漂亮,特别让人想要撕开看里面。」 「严祁!」宋清时先是怔愣,然后就是恼羞成怒。 「所以我打算先给你买两件衣裳备着。」又远离了些:「未时我在外面接你,别晚哦。」 「嗯。」宋清时点头,今天和夫子请休应该不会有问题。 「快进去吧,等会儿该迟到了。」 宋清时还想再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忍住了,等未时再说吧。 看人进去后,严祁将这一弔文钱放进光脑储存里,里面有专门的一个盒子,用来存放宋清时的东西。 之前在城门口看见的人,嘴里骂骂咧咧的,从身旁路过,动作看得出来格外的小心身上的包裹。 严祁想了一下,快步跟上。 那人也是警觉,一会儿就察觉到了,有人在身后立刻加快了步伐,冲进人堆,打算用人群冲散。 严祁跟了一会,那男人身材瘦小,钻进人群之后,再加上有意躲避,很快,视线内对方的身影消失不见。 瘦小男人钻出人群,小心翼翼的护着包裹,回头张望,有快速的钻向各种小巷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一路赶到一处破旧的建筑内,瘦小男人警觉的四处观察,并未察觉到有人跟上,等了会儿后才推门进了一处房间。 严祁从暗处出来,并未马上靠近,视线落在另外一处建筑上,快速攀爬上去,后一个跳跃直接上了对面的二楼。 破旧的边框剧烈震动了下,严祁用手扶稳减少震动传来的声音,用手挥散面前的灰尘,听到声音后,快速的寻找地方隐藏起来。 两人走上来时,除了边框处,还有着淡淡的灰尘,漂浮在半空,再没有了其他的变化。 「怎么来的这么晚,知不知道我在这破地方等了你多长时间?」 瘦小男人面带笑容,不是刚刚在外面时的骂骂咧咧,「这不是东西,难带嘛。」 严祁从缝隙中看到外面,两人里还有个熟悉的面孔,其中一个正是昨日被关起来的那个男人。 「钱爷,到处都在收这东西,我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才运过来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据说查到了是会被砍头的。」瘦小男人刚背了一路的东西,递过去,因为背包重量太沉,手腕向下了一寸。 钱爷吐了口痰,将东西抢过来:「我哪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好在这东西需要我往外运,他们得把我捞出来,不然爷这次还真要栽在牢狱当中了。」 「钱爷人还被抓起来了?这小破地儿怎么还有人敢对您不敬?」 钱爷瞪了他一眼,越想越生气,抬脚将其中一小块泥一般踩的稀碎,「你少他妈说话,别让我再见到那人,不然非把他脑袋打开花不可。」 瘦小男人不敢说话,老实的蹲在一旁。 看不上他那副憋屈样子,钱爷从包裹里拿出张信纸,就地将里面的东西安装起,钱爷人虽然不老实,但在这种旁门左道上格外聪明,费了些功夫,将东西组装出来。 又研究了一下,对着这么个铁疙瘩,「这东西真像他们说的那么好用?又重又费事,有这功夫,还不如拿把大砍刀挥过去有用,名字还挺好听,火铳。」 「就是不知道这东西好不好用。」学着图纸上的样子将安全拴打开。 瘦小男人惊恐的看着钱爷,将铁疙瘩对准了自己,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肯定是要人命的东西,连忙跪下,开始磕头。 「钱爷,好歹我也是为那人办事的,您饶我一命,我一定做牛做马都为你们做事。」 钱爷:「给他办事的人多了,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 「钱爷,钱爷...」 「砰。」 钱爷被火铳的后坐力带动着退了一步,原本瞄准对方脑袋的准度,偏离了一些,打在了对方的腹部。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圆形孔洞的伤口出现不停的向外冒着血。 瘦小男人惊恐地盯着自己的腹部,浑身颤抖抽搐,用手捂着出血口。 瘫倒在地后,快速的向前爬,留下一道血痕。 钱爷顺着痕迹跟上,甚至还有意无意的踩在那些血,发出些声响。 原本腹部的疼痛就真实存在,再加上身后逐渐靠近的连带着自己血液的粘腻脚步声,剧烈的紧张感让男人的心跳极速加快,血液流失的更加迅速。 第61页 男人爬了一阵之后,突然就停止不动,吓死了。 钱爷踢了他一脚,见她还是没动,有些无趣:「找个能让我出气的都没有,废物。」 用火铳用力敲击墙面,拿回来的时候,上面没有一丝痕迹,「这玩意还真就挺好使,要是卖出去了,怎么也得值十两银子一把吧?」 转身回去就看到有人蹲在包裹处,检查那些还没有用上的零件,钱爷脚步一顿,面色狰狞起来。 「那面那个人,赶紧给我起来,不然老子弄死你。」 逆光蹲着的人仍旧充耳不闻,钱爷暴怒,抬起火铳对着那人的脑袋,仿佛铁了心要将这人弄死。 严祁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继续检查里面的东西。 因为这东西属于整个时代最高技术,严祁曾特意嘱咐越景行让他在关键的几个零件上打下编号。 将零件翻出来摸到后面,1264。 里面还有一个已经组装完的,枪口处有着浓黑痕迹,应该是使用过一次。 眸光微暗,越景行比他想的还要不靠谱。 将里面的图纸取出来,看内容,不是他的手稿,应该是有人照着他的那份进行的復刻,几下撕碎。 钱爷连着摁了好几下,火铳都没有反应,以为是坏了,放在手心处,用力的拍打好几下。 将碎纸片丢掉,站起来,悠然道:「别拍了,你装的火药不够,最多只能打出一发。」 钱爷又试了几次,确实不见有动静,嘀咕了句,什么破玩意,就随手将火铳丢了出去,从身后掏出小刀。 随着严祁走过来,钱爷看清楚他的脸之后,整个人更加的狠厉,「居然还是你,别以为你上次占了便宜,这次还能打过我。」 严祁视线落在那把单面开刃的小刀上,「还真是自信。」 将已经取出来的雷射枪丢回光脑里,几步上前,侧头躲过刺过来的小刀,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小刀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钱爷痛得连声哀叫,「你敢动小爷我,就连那些官差都只能老老实实的将爷给放出来,你算什么东西?你要是敢坏了我们的好事,让你吃不了好果子。」 严祁手上用力,更剧烈的疼痛声传出来。 「吵死了。」严祁用手抠了抠耳朵。 钱爷另一只手突然从腰间取出,另外一把小刀,朝着他的脖颈刺过去。 就在即将刺中的那一刻,这只手腕同样被制服住,只听嘎巴一声,整个手都瘫软下去。 额头上顿时布满了汗珠,尖叫声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被严祁从他身上揪下来的衣服,塞满了口腔。 发不出声响,口水就沿着边边角角不断的流出来。 整个眼白开始快速的泛红。 直到人要晕过去,严祁才将他口中的布料扯出来。 钱爷即便痛成了这样,还口硬道:「去你奶奶的。」 严祁松开他,当着他的面将包裹里的零件倒在地上,从里面取出来一些关键的,仅仅几秒钟,组装出一个。 「这里面我倒满了火药,一共可以打出三枪,每枪我都会打在你不致命的地方上,疼,但是不死。」 「我,□□...」 「砰。」 「啊啊啊啊啊!」 「第一枪,打中了你大腿,第二枪就另外一只吧。」严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漠然。 「或者你告诉我是谁运出来的,运出来了多少批,我就放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28章 钱爷此时倒是硬气起来, 嘴里硬是一个字都不透露。 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让自己跌了两次, 坑的人, 嘴里的血一口吐出去,正好落在严祁面前的地上。 「你当我愚蠢吗?说了就是死,只要我不说出来, 你就必须得留着我这条命。」 严祁被阳光照射过的瞳孔微微泛黄, 眉毛微挑,嗓音低沉:「本想给你条活命机会,你不珍惜, 不过问你确实没有问你那位神都的姐夫有用。」 「什么??」钱爷眼神微闪, 「他...他不知道。」 「等问过就知道了。」 钱爷这表情最终定格在满脸震惊上, 他至死都不明白自己究竟算错了哪一步, 明明往日都是靠着这个活下来的。 严祁将东西都拢到一起, 正打算离开时, 外面嘈杂一片, 起身从二楼木制因常年失修,漏空处向下观望。 良久不见的伤疤脸, 正为越景行带路:「爷, 就是这里,我亲眼看到那小子鬼鬼祟祟,拎着个包裹进来的。」 越景行不适应周围灰尘四起,破烂的场景, 嫌弃的用手捂住口鼻,挥手让身后的侍卫上前查探。 瘦小男人尸体就在楼梯口, 检查的是胃, 很快就看到快速过去检查, 唿吸已经停止,身上冰凉一片。 其中一位在想往上时,就被另一个抓住了手腕。 二人对视一眼后,最终退了下来,打算和其他人汇合后再说。 严祁等等二人退出去之后,将原本拢在一起的东西又重新丢到了地上,所有有关自己的痕迹全部抹清干净。 向外观望越景行正站在门外,身边跟着一两个侍卫。 显然原路返回是不行了,视线落在房樑上,房顶角落有处泛着天光,勉强可通过一人。 下去的两个侍卫,快速的和越景行禀告情况。 第62页 碰到七八个侍卫,带刀上了二楼后只看到了钱爷的尸体,以及散落在地的各种零件。 在确保安全后,越景行将所有零件收集起来,检查上面的编号。 侍卫过来:「殿下,人死了,至少有一刻钟的时间,身上有多处伤痕,死前应该受到过拷问。」 越景行去看伤疤脸,伤疤脸一脸懵圈:「我之前就看到他一人进来了,我敢保证,绝对没有第二人进。」 余光落在死掉的钱爷身上,又转变了话:「在此之前这里是否有其他人,小的真不知道,不过看到那人进来之后,小人立刻就派人把周围都给封锁起来了,绝对不会有人能够逃脱。」 越景行:「将尸体带回去仔细检查,我要不惜一切代价知道他死前最后见的人是谁。」 侍卫:「是。」 越景行想了想,又转头去问伤疤脸,「你可知道严祁此刻在哪里?」 「现在这个时间段...」伤疤脸想了想,不确定道:「可能在酒楼?」 越景行一行人,一路来到酒楼,扑了个空,最后还是在裁衣铺里找到正纠结桃粉和艷粉,哪个颜色更好的严祁。 裁缝铺的人,站在一旁,满脸愁容,他们真就没给男人做过粉色的衣裳,虽说对方给出的样式很漂亮,但是很难去想他送的人穿上后,是否会回来大闹。 严祁看到人找过来,特地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不是明日出发,怎么今日就来了?」 将手上的两匹布扯出来,「来的正好,你看看这两个颜色,哪个更好些?」 越景行自动忽略这个问题,凝眉注视,「出了些事情,此处不方便交谈,可否请您与我换个地方?」 严祁低头看着两匹布,遗憾放下,随后又拿起几匹其他颜色的。 对着裁缝铺道:「这几匹布暂时先为我留着,等我回来后再做选择。」 酒楼包厢。 越景行语气沉重:「火铳泄露了,之前制作的1000多零件联同制作图纸全部被销毁,其中32件配套零件离奇消失。」 靠在椅子上,悠然喝茶的严祁,心中暗自吐槽,这茶都没有娘亲自晒的好喝,苦的想吐。 越景行:「这次事情确实是我失误,没料到神都驻守官员当中,竟有他国的探子,不过好在如今所有东西全部追回,只是陛下对此事很重视,同时也希望您可以今日启程,尽早一见。」 一直都事不关己的严祁,眉毛紧蹙在一起:「今日?」 「确实是事有唐突,可突发事件还请您见谅,陛下在此时间有限,两日后会离开神都,如今大部分零件,图纸被毁,能在短时间内復原所有的,就只有您了。」 「不去,倘若需要,此刻便可以给你画上一副。」严祁放下茶杯。 两人四目相对,越景行察觉对方的坚决,顿时浑身疲惫,手摁上鼻樑,不断揉捏。 甚至笑了一声,但凡是其他事情,他很愿意在此刻卖对方一个人情,可偏偏他来的时候就是带着任务的。 从怀里掏出钟艷黄色的布料,上方刺绣着专属的龙纹。 布料不大,看上去应该是被裁剪过的,显然不是用在大场合上的那种诏书。 「皇帝口谕,即刻宣严祁速速来都觐见,即刻出发。」越景行:「钦此。」 见严祁还坐着没有动,越景行提醒:「你该接旨了。」 严祁依照学的礼仪,行礼接旨。 越景行:「和这件事有关的,无论什么人,都必须在今日赶往神都,你嫌疑最小,到了之后也只是案例询问,不会有任何问题。」 事已至此,他今日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严祁突然有些烦躁,暗自计算着和越岚裳合作的可能性。 「去神都又不是什么坏事,别一副要弄死我的样子。」越景行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说这话时有些心虚。 严祁站起来,「我要出去一趟,不然凭空消失,惹人担心。」 越景行拒绝道:「不行,为保证安全,你从现在开始不能见任何人。」 「...」 察觉到危险,越景行放宽条件,「除了见面,其他方式都可以。」 悄无声息的收起,取出来的雷射枪,「可有纸笔,我要留封书信。」 被打扰了约会的严祁浑身散发着戾气,越景行本不想耽搁时间,可此事多少有自己的原因,便叫了侍卫去买。 严祁顺着敞开的窗户向外看,阳光正好,正午偏东,和定下的时间就差两个时辰。 纸笔很快买了回来,严祁几笔快速将里面的内容写完,知道这封信肯定会被其他人仔细观摩,确保里面内容无误,信纸的内容只简单的写了自己离开的原因,没有过多的词彙。 担忧对方生气,毕竟违约的人是自己,即便是因为有破队友拉了后腿,也逃离不了自己的原因,就又在信纸后补充上,等回来必定加倍偿还。 至于如何偿还,只有严祁自己知道了。 信纸越景行派人仔遖鳯独傢细查探一番之后又还到严祁手里,亲眼看着他,认真的交付给酒楼掌柜,让他务必在未时等候在书院门□□给一个叫宋清时的,又担心错过认真描述外貌,可其实翻来覆去的也逃离不了漂亮二字。 越景行:「语言匮乏。」话音刚落,就察觉到自己旁边的一个茶杯突然碎裂。 酒楼小二连忙跑过来查看,拼合在一起后,并没有任何外力破坏的痕迹,可杯子到底是坏了,十分理直气壮地朝着离最近的越景行讨要赔偿。 第63页 越景行有理说不清,又不想在这小事上耽搁时间,只能认命的将银子掏出来,他身上从不带文钱,最少的也是碎银一两。 小二得到这一两银子更确信了,就是这位爷摔碎的杯子,不然为何这么轻松就赔偿了? 一辆马车,低调的驶出城门,紧随其后的就是后面不少的伪装起来的侍卫。 严祁坐在马车上,还有些心神不宁,再加上没看到宋清时一面,暴躁在他胸膛里来回乱窜。 咔擦一声,马车内部摆放正中间的茶桌,缺了一角。 越景行安静,虽说他是个王爷,可他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在各个城镇来回晃荡,别的没有学会,对于危险的感知格外敏感。 对方这哪是在掰桌角呀,分明是冲着他头来的。 书院里。 宋清时频频朝外观看,明知时辰还差很多,可等待的时间在他看来变得无比的漫长。 可有无限的期待着两人再见的时间,仿佛就连等待也变成了一种快乐。 时间越靠近,心脏便更加的跳跃起来。 王安然看他唇角竟然勾起了笑,凑过去小声问道:「干嘛呢,看着外面一脸笑的样子,外面是有勾引你的小妖精,怎么的?」 「别胡说。」他的心事一下子被看穿,此刻就像是偷了东西被人发现,脸顿时热了起来。 看着他莫名其妙的脸红,王安然突然懂了,「读书不专心,竟想那窈窕美人。」 宋清时将人推开,给自己隔绝出一个安静的地方。 「行行行,我不打扰你。」 人走了之后,宋清时打开一本没有书名的本子打开,里面是严祁的小像。 吸了一口气,才小心翼翼地抚摸上画面上的人。 这是前几日抄书时,鬼使神差画下的,本说着再也不画了,可还是没有控制住。 「哦,原来你想的是哪个小哥儿,你们真成了?那身为媒婆的我是不是能吃上两颗喜糖。」 缓慢的回头,宋清时看到一张放大的脸。 王安然露出两排牙:「你画功可真好,给我也画两张呗。」 — 神都官道上。 行驶一个时辰之后,远处飞来一只飞鸽,落在马车窗框上,咕咕唧唧的叫着。 越景行太阳穴一跳,将鸽子捉过来取一下,爪子上的纸条。 打开,陛下遇刺,危,速回。 看完后将纸条握紧,转头看向严祁道:「会骑马吗?」 严祁:「试试。」 越景行从后面挑了两个侍卫的马,侧身上马,手握缰绳。 严祁先是用手抚摸棕马的头,后照着越景行的动作上马,棕马前腿向上踢蹬,鸣叫一声后乖顺下来。 没了马车,一行人的速度快了起来,距离神都将近。 周围原本一路前行的商队被落的越来越远,渐渐没了其他的身影。 在即将进入一片竹林前,周围便连鸟叫声都开始变得稀缺起来。 察觉到不对,高声喊道:「跑。」严祁拉紧缰绳掉头离开。 越景行下意识的跟着他转头跑了下,奈何速度过慢,对面竹林里就冒出漫天箭雨。 「保护王爷安全!」 身后的侍卫快速上前,抽出长刀,将箭挨个击落,来不及了,就干脆用身体挡住,确保王爷的安全。 侍卫顾得了人,顾不了马,第一批攻击过去后,人活着不少,满大多数都失去了行进的能力。 严祁下马,潜入对面的竹林,望着一排的弓箭,四周毫无人烟,显然,这是早就已经做好的机关。 弯腰过去检查,每个弓箭上面都缠绕着一根麻绳,麻绳层层递进,一开始应该是绑在一起的。 后面还有着一排未射出去的弓箭,绳索不能断,不然下一批的箭雨还会射出去。 意识到这里应该还有潜伏着的人,严祁快速的后退离开。 身后一阵光影,严祁弯腰躲闪,一把剑从他的面门紧贴而过。 刚起身,立刻察觉到危险,又连忙连连后退,从光脑里取出雷射枪,边后退,边瞄准对方。 对方显然身手了得,即便不明白那道红线是什么,直觉让他立刻侧身躲过。 严祁还没在这世间看到过有身手如此了得的人,长久未活动的身体,为即将到来的争斗微微有些兴奋。 那人回头看向被雷射枪打中的树干,上面只留一个孔洞,正冒着黑烟。 严祁不给对方喘息的时间,继续对准对方。 连续几枪之后,将对方灵活的身形固定在特殊位置当中。 看准时机一枪过去,对方察觉到不妙,侧身躲过,站定之后低头去看,腰腹处的衣裳,被打出一个孔洞。 从里面取出一块腰牌,上面漆黑一片,正好为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思索片刻,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追了两步,对方身形快速,再加上应该是熟知地形,没几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严祁这边解决之后,快速返回,越景行身边的侍卫和对方互相争斗落在下方。 眼看一人即将冲破防卫,靠近越景行,就被严祁单手摁住肩膀,夺过手中长刀,干脆利落的从背后使用长刀抹了他的脖子。 鲜血顿时飞溅出去,严祁松手对方直接倒地。 远处的侍卫逐渐坚持不住,仅剩的三人,视线相交,努力的为王爷破出一条生路。 第64页 严祁意识到这是唯一可以把人送出去的机会,把自己那匹马给召唤过来,对着越景行说:「你先走。」 越景行因为自己是这群人里战斗力最弱的,留下也帮不上忙,反而还成了累赘,快速上马,从破开的那条路离开。 离开后,坚持的三个人相继倒地,其中一人还带着唿吸挣扎,起身就被另外几人围住之后,长刀贯入身体。 口鼻开始快速的流出血液。 越景行不断地回头去看,眼睁睁的看着其中一个人的刀,从严祁的小腿处划过去,跪倒在地上。 然而,恐惧还是战胜了一切,他疯狂地朝着原本既定的位置。 一路上有惊无险的到达,刚到神都城门,就快速的将代表身份的腰牌展露出来,调兵回去营救。 另一边严祁单不敌众,小腿被利刃划伤,上面大概是涂抹了麻药之类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半条腿失去知觉。 用手抠弄伤口,小腿上血液横流,随着血液的流淌,腿部多少恢復了一些知觉。 不多但是够用了。 严祁就地翻滚,拿过一把长刀作为身体支撑,单手执着枪。 十几枪下去,对面的人死了个差不多。 仅剩两人察觉到雷射枪的弊端,立刻捨弃远战,贴身靠近。 被贴身之后,严祁收起雷射枪,将长刀挥舞起来,身体不稳后,用另一只手就地撑住翻滚一圈。 长刀被身体翻转的力道,带着快速的从对方身体上划过。 落地之后快速的把长刀掷出,瞬间穿过唯一站立着人的胸膛。 将所有人全部毙命之后,轻喘一声,从身上扯下布条开始为小腿包扎。 因为刚刚不断的流血,残留在小腿处的麻药都基本被排清干净,腿部开始传来疼痛感。 依靠着树干,勉强支撑起身体,耳朵微动,立刻回身躲过。 是刚刚逃跑的人。 光脑不断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空中太阳偏移,未时到。 书院里,宋清时对着夫子请休。 夫子笑呵呵道:「今日可是你的生辰?」 「嗯,正是。」 「这一身倒是挺合适你的,看上去格外利索干净,正好你师娘也为你做了身衣裳,和你身上这颜色差不多。」 夫子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生辰礼物,递过去,宋清时见到过连忙推拒。 见他不收,立刻板下脸来,「若不收下,便是嫌弃我这礼小了。」 宋清时本想再推,听到这话,便悻悻然的收下了,只等着明日那些东西回馈夫子。 「你既有正当理由请休,夫子也不阻拦,去吧。」 宋清时连忙行礼,「多谢夫子。」 夫子笑呵呵的,亲自送他出去。 宋清时出了书院,四下观望并未有熟悉的人影,心中落寞,抬头看向天际,时间正正好好未有差异。 夫子询问:「怎么?是接你的人还未来吗?」 宋清时点头。 夫子还没见过他这样一脸落寞,即便几年前得知要守孝三年,似乎也并未像现在这样。 突然得了些兴趣,「可是心上人?」 宋清时先是怔愣片刻,然后不躲不避的承认道:「是,学生爱慕他。」 「好啊,之前还担心你婚约之事何时能够定下来,没想到悄无声息的就给了这么大的惊喜,不过你也是,怎能让对方等你?即便是这样的日子,身为男子也该主动些。」 「嗯,学生知道。」 「行了,你去找人吧,我就不送了。」 宋清时拜别,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树上,那棵树树叶长得飞快,枝丫横飞,现在早就已经不能攀登。 随即又轻笑起来,是啊,等那么长时间,或许他忘了时辰,也或者正在酒楼当中,昏昏欲睡。 一路过去,将所有严祁曾经爱呆的地方都找过,不见踪影。 远处突然传来爆竹炸裂的声响,噼里啪啦的很热闹,引来了不少孩童的围观。 看着从身旁匆匆而过的人群,不知为何突觉心痛,宋清时疑惑的用手抚摸心脏。 莫名其妙的酸楚传遍了全身。 等候在书院门口的小童突然惊醒过来,抬头看着天,伸手拍胸,「还好还好,还是未时,差点误了掌柜的事。」 宋清时这边找不到人,就去挨个询问,问到酒楼的时候,酒楼里的掌柜出门去看新开店的热闹,刚好不在。 迟迟找不到人,心中的不安越发恐慌起来,严祁从来不会违约,更不会突然消失,除非发生了什么事情。 紧紧的咬住下唇,是之前找过他麻烦的那些人? 又到了衙门晃悠一圈,紧接着就是漫无目的的寻找,县城不大,没过半个时辰就已经全部走完。 仍旧不见踪影,宋清时想了下出了城门,一路来到谢村。 一进村,就遇到里正,里正见到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暗自称赞,难怪严祁喜欢,今日只不过换了身装扮,看上去就又俊俏了几分。 宋清时无心过多交谈,直接了当的询问:「您可看见了严祁?」 「严祁啊,他不是一大早就去接送你吗?怎么你让人分开了?」 心中的不安瞬间加剧,可心中的小兽不知该向何处撞,和里正大概说了下情况。 里正原本还慢悠悠的听着,直到全部听完之后,整个人也都凝重下来,开口道:「先别着急,这么大个人指定不能丢,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临时出去了,等会儿我带着村里一些人去寻找,若是两三日还未有消息,便立刻到衙门报案。」 第65页 宋清时知道他太着急,可他的不安一直都没有停下过。 想到两人分开时严祁朝他讨要的那个幸运吻。 突然怨恨起自己,是否因为自己没给,所以夺走了他的运气。 竹林里,严祁一路翻滚躲避,小腿,以及肩膀用来包扎的布,已经染上了层层血迹。 防止血液落下,留下痕迹,严祁只能不断地更换包扎。 确保安全后,从光脑里取出修復液,从瓶中倒出小半抹在外部,伤口快速的开始癒合。 肩膀上的格外严重,对方砍下来的时候显然是奔着他这条命去的,但凡不是偏了,这颗头就没了。 周围草木再次传出声音,严祁站起,之前的失血过量,身体略微晃动一下。 追过来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扯掉自己脸上的蒙脸布,先是对他鞠了一躬。 敬佩他身为一个哥儿,有如此的毅力,同样敬佩他那样的绝境下,非但能够逃跑,还能伤他。 随即长刀竖在身前。 并且避开了自己右侧的伤口,以左侧为主,面对他。 严祁学着他的模样,同样竖在身前。 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会捨弃自己常用的武器,之前的恭敬不易而飞,反而换成了一声哧笑。 两人快速的缠斗在一起,没过多久,对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严祁的确不会使用长刀,但是他会模仿,使用的招数都是自己用过的。 再又一次长刀相碰之后,严祁略微处在下方,后退几步之后,额头上冒出汗珠。 「你不该捨弃自己常用的武器,刀不合适你。」对方声音沙哑,难听的就像是鸭子,被扼住了喉咙。 严祁喘了一声:「适不适合还得用了再说。」 对方更善于近战,而且也察觉到了雷射枪使用的弊端。 根本就不会在给自己机会拉远距,近了雷射枪打不准面前的人。 偏偏虫族近战使用更多的是虫翼,的确在使用武器对战上呈现下风,可偏偏...没办法了。 「狂妄。」 严祁再次将长刀置于身前。 「一向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第29章 听到严祁这番话后, 对方显然怒意加重,回头的速度更加快速起来可越快, 他的步伐里就越充满了破绽。 一味的追求快速解决, 堆积攻击力的同时,忽略了自我弱点的保护,几次震颤后, 对方左肩的伤口显然更加狰狞起来, 皮肉外翻。 严祁硬接了几次后,双臂开始发麻,知道这样坚持不了几个回合。 从光脑中取出麻绳, 借着对方的劲, 在几次翻滚下, 将麻绳固定在树干底部上。 如此几次下来, 体力开始急速下滑, 执刀的手开始微微震颤, 甚至一时不察, 被对方的力道带着向下几分落在肩膀处。 对方察觉到严祁的力不从心,开口道:「你很有武学天赋, 仅仅看, 就能够学到这些,要是给你十年的时间,或许我会愿意多和你过几招,可你还差太多。」 紧接着几次下手越发狠重, 两把长刀相会在一起时,发出阵阵的颤抖。 摩擦的声音在整个山巅迴响, 异常刺耳。 严祁还在不断的激怒对方, 「是你变弱了, 还是我变强了,六刀还未伤我分毫?恐怕不需要十年,你就会输。」 对方的刀停顿了片刻,似乎对这句话里的某个词格外的敏感。 严祁趁着这个功夫,快速的向后退,想要拉开一定的距离,对方也很快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怒吼一声,快速靠前。 一招一式下来,严祁逐渐了习惯,现在身体的近战模式,只是下意识的,还想要配合着虫翼,几次三番将薄弱的后背险些展露出来。 砍疯了的人完全顾及不上所谓的招式,一刀又一刀的砍下去,声音逐渐染上疯狂,「就凭你,凭什么也敢和我过招,去死去死,都去死。」 紧接着又是竖向长刀,重重砍下。 严祁长刀抬起,挡住一击,两人的到相聚在一起后剧烈颤抖,竟相继碎裂。 原本因为修復液已经癒合的伤口瞬间崩裂,又在修復液的药效下开始快速癒合。 对方丢掉碎裂的长刀,赤手空拳打过来,力气大到可怖,拳拳带风,完全不给严祁远战的机会。 丢了武器之后严祁劣势更显,虽说穿越过来已有小半年的时间,可半年时间也仅仅将原本赢弱的身体锻鍊的略有肌肉。 相比起他这种常年习武的人,还是逊了一大截,只能不断的躲闪。 好在对方似乎被不知哪句话给激怒了心神,所有拳法都乱了章节。 脚底踩空,整个人的身子歪斜过去,对方正好抓住了这个奸细用力的抓住严祁的肩膀。 右侧肩膀传来一阵刺痛,飞机就是嘎巴一声,瞬间脸色惨白起来。 「我从来都不会输,尤其在用刀方面。」 严祁笑了一声,「可你连你的刀都保护不好,它断了,你刀法还是不行,你必输。」 对方显然再次被激怒,一拳就要挥过去,被严祁侧身躲过向后一步,气愤之下的他并未注意脚下紧跟过去,瞬间被绊倒在地。 严祁看准时机,迅速上前使用麻绳将对方双腿固定住。 轮到双手时,对方用力挣扎将严祁甩飞出去。 严祁:「真是难缠的敌人。」 第66页 在对方双脚解开之前,快速的扑上去,一番纠缠之下,严祁凭藉着灵活的躲闪,彼此谁也没有占据上风。 只不过严祁全全都打在对方的左肩。 对方的怒气在逐渐下缓,恢復理智,严祁察觉到,有些遗憾,这个怒气值buff存留时间过短。 刻意的露出一些破绽,引他入勾。 对方恢復理智后,瞬间明白自己是被刻意激怒,看着严祁露出破绽,迅速贴近,单手去掐住脖子。 严祁等的就是这一刻,对方左肩膀受伤,右手用来固定自己的脖子,就等同于丧失了战斗力。 快速的从怀中取出木质簪子,尖端被银白色的机械包裹住,摁住簪子顶部,尖端就变成一根长钉,毫无悬念的扎进对方的脖子当中。 整张脸顿时被鲜血覆盖住,察觉到脖子上的桎梏消失,快速的将人推开,呆在原地快速咳了几声。 脖子上的痕迹一片淤青,就差一刻脖子就会被对方碾碎。 对方脖颈处的鲜血还在流淌,胸膛剧烈起伏,但已经没了行动力,大量的血液从血管出蔓延,又从鼻腔和口腔喷溅而出。 严祁弯腰将簪子□□,上面的血液顺着痕迹蜿蜒流下。 用手旋转将上面的尖锐部分收起来,龙口想要惋惜簪子,还未送出就受到了污染。 奈何喉咙受到剧烈重创后,导致声音无法发出,仅仅能啊啊呀呀两声。 尝试了一下后,干脆放弃。 严祁顺着来的方向,一路往回走,身上的血被阳光照射过后,凝结在身上,导致行进时身体不断受到摩擦,通红一片。 回到官道上,四周的尸体仍躺在路面,无人收尸。 一番折腾下来,身上早没了力气,干脆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躺倒装尸体。 期间路过辆马车,看到前方场景后,直接掉头离开。 严祁懒得喊,也喊不出来,就等着越景行带人过来。 阳光直射下来,带来一阵温暖,以及周围的血腥气,开始不断的上涌。 另一端,宋清时遍寻不到人之后,就又回到了小县城里。 正觉得询问守城官,是否见到,从前总和他同进同出的人。 守城官对这些常来常往的人,都格外有印象,毕竟小城镇不大,常来常往的就那些人。 但今日确实未见到严祁出城,摇头说:「今日出城的人中并未看到他,我若是他坐着马车,我们也并不知情。」 宋清时从怀里掏出几文钱递给他。 刚一进城,就看到正打算出城寻他的夫子。 夫子手中拿着封信,见他过来立刻将书信递交给他,「这是为小童把我转交给你的,你也别怨他,孩童觉多,误了些事情。」 宋清时接过书信,信纸外侧写着严祁两字,用的还是他所教的字体,唯独尾部尖端的锋利是他个人风格。 快速打开,里面内容简短,就写了事发突然,以及回来后的偿还。 即便未见真人,宋清时也能想到写信纸当时是用着怎样的表情。 得了信纸之后,宋清时勉强放下心,可不安仍旧笼罩着他,没有道理的让人心慌。 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放进怀里,又连忙追问夫子,「那小童现在何处,可有传什么话。」 夫子摇头道:「什么话也没说,也没说家住何方,将东西塞到我手里,让帮忙转交,又说明原因后,哭哭啼啼的就跑了。」 嘆了声气道:「我知你着急,不然也不会来返两趟。」紧接着又劝他大度些。 宋清时不想大度,也不想原谅,就想小鸡肚肠的记恨那个小童,没有及时的将书信递交给自己手里。 严祁将书信交给他时,定然是百般叮嘱,他在县城里往返数趟,书院更是来了不止两趟。 书信所传达的所幸不是什么大事,可若真是救命的书信呢?自己是否就会错过这么长的时间。 万一严祁有危险呢。 宋清时低落下去,他向来以那些清风高洁的君子为榜样,其实他在严祁身上从未做到过这一点。 大概情感方面上从来没有人可以做到十全十美,所有人都是自私的,是带着自我利益而存活的人。 夫子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沉默着进行抗议,「别多想了,既然得到了消息,就抓紧回家吧。」 得到了严祁的消息之后,宋清时拜别夫子,赶回谢村,和里正说明一切。 里正见他就这样来回走了整整两趟,八月末的太阳,虽不是最毒的,可也能热的人头脑发昏。 宋清时已经起了一些红色的小疙瘩,在白皙的脸上格外的显眼。 带着人就要回家里先降降温度,别把身子弄坏了。 宋清时不习惯和任何人这样接近,行礼婉拒,「两个村子离得并不远,走回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多谢里正了。」 里正留不住他,就让他拿着蒲扇走,路上至少能挡挡阳光,结果也被婉拒,偏偏对方说的振振有词,有理有据。 直到人走之后,里正才挥着蒲扇,打算去叫村民回来,一路上越想越不对劲,然后突然敲了下自己的头,这俩孩子其实说不出的相似。 都好像在和其他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严祁比宋清时好一些,只要接受了他银两的人,他都会愿意接近一些。 不像是宋清时,既不想主动与你交好,也不希望你来主动和他交好。 第67页 「两个孩子防范心都挺强。」 宋清时回家的时候,宋小九正郁闷的挂在门前的栅栏处,看见哥哥回来之后立刻蹦了下来,小跑着跑过去。 「哥哥你回来了,合欢花呢?娘买了好多白糖,说这一次的糕点一定要做的香香甜甜的,我馋的要命,娘也没给我吃一口,等桂花糕出来了,我一定求着祈哥哥给我吃一整块!!」 宋清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今日约定好了去採摘合欢花的。 宋小九:「哥哥,你们该不会忘记了吧?那我们不是就只能等过两日了吗,到时候就不好吃了。」 合欢花最好的花期就是这两日,若是过了时辰,可能就会影响口感。 严祁那么爱吃糕点的应该会很在意口感,等到他回来直接有糕点吃,应该也会开心。 「你课业课做完?」 宋小九苦丧着一张脸,「哥哥,你不能一回来的时候,就问这些让小九难过的问题。」 「嗯,你去准备一下,等下和哥哥一起去採摘些合欢花回来。」 宋小九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人呆若木鸡,哥哥怎么突然不惩罚他了? 生怕哥哥反悔一样,快速的跑回屋里拿上他专属的小篮子,就又跑了出来。 「哥,我们出发吧。」 宋清时嗯了一声,宋氏将手上的水甩干净,来到宋清时旁边询问道:「今日不是和严祁那孩子一同去的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宋清时摇头,将怀中贴身放着的书信取出来,「他今日有急事离开的突然,留了信给我。」 宋氏平日里话便少,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哄她的清时。 在宋氏开口之前,宋清时突然道:「娘,我想这次他回来之后,无论是否心悦我,我都想向他坦明我的心意。」 「为何这么突然?」 宋清时睫毛垂下,即便没有表达出任何的情绪,可也让周围的人感觉到了他的难过。 「从前总以为时间有很多,可以慢慢来,直到今日我突然找不见他,我才发现时间其实不等人,一刻也不能耽搁,若他消失不见了,我就连找他的方法都没有了。」 第二次去县城找人的时候,宋清时其实想了很多很多。 他被惯坏了,被惯的只要一回头看不见那人,就会陷入到无限的恐慌当中。 宋氏一向支持他们两个,不然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无视他们两人相约出去,傍晚回来。 这事若是发生在宋小九身上,宋氏可能还得劝他一下。 可清时有自己的底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反倒还需要她这个娘亲劝着他勇敢些。 「试试吧,万一成了呢。」 宋清时突然翘起一下嘴角,整个轮廓都好似生动了起来。 「谢谢,娘。」 宋小九都已经走出去半里地了,一回头他哥哥还在原地,气愤的跑回来,「哥!说好了去採摘合欢花,要是再不去的话,那些好的就都被别人给抢走了。」 宋氏笑着抚摸他的头,「我在和你哥哥说人生大事,小孩子别着急。」 「可是採摘合欢花就是我现在的人生大事啊!你们什么时候能够说完啊?」 宋清时用力的捶打他的头,「没礼貌,长辈在说话时,你需要在旁边静静等候,而不是咋咋唿唿的。」 再一次被殴打的宋小九老实,还以为今天不会被打了。 —— 神都官路上,修復液将身上的伤口恢復完后,开始进行自我分裂造血,严祁总算缓过劲儿。 唯独喉咙上的伤恢復的慢,说话也还沙哑刺痛。 缓慢的站起来,从地上随便拿了把长刀,用手弹刀面,发出清脆的鸣叫声,是他目前所看到的最好的材质。 远处马蹄声响起,严祁不算着时间,应该是越景行带人过来。 真拉后腿啊... 这要是等他带人支援过来,尸体都得凉透了。 越景行一路策马过来,就看见站在人群中,浑身血迹斑斑的严祁。 瞬间回到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只不过缺少了个漂亮的少年。 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他走的时候可是有几十号人围堵他的,并且腿部受伤... 呆愣愣的下马,靠近他后问:「你怎么还活着?」 严祁:你很希望我死?? 也就是他嗓子说不出话,再加上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不然一定骂死他。 越景行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他脖颈处的异样,担心周围还有危险,带人上马车后,快速朝着神都回去。 路上跟严祁详细的诉说陛下目前情况。 火铳被偷之后,周围已经加大警戒,可还是架不住小老鼠,到处乱窜,使用偷到的火铳十米开外射伤女皇。 现如今高烧不退,情况危急,已经紧急调了,京城那边的太医过来。 严祁安静的听着,他的确有办法救,半瓶的修復液足够恢復大半的伤,不过需要有一个名义,将东西拿出来,并且领到些功劳。 跟着越景行混,三天饿两顿,剩下一天还被连累四处流浪。 进入神都后,就立刻被接到行宫处,越岚裳整个人要比第一次见时憔悴许多。 脾气也越发暴躁,仅仅因为一个侍女,走路声响过大,便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越岚裳见到被接过来严祁,脸色几经变转,最终并未说什么话,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去照顾女皇。 第68页 跟在越岚裳身后的男人,尖细着嗓子,面带笑容,和事佬的样子:「她脾气一向如此,并不是针对谁。」 严祁已经见过一次,大体了解,跟着逛了一圈之后,喉咙大半修復完整,唯独说话时略带一丝沙哑。 不想说话,干脆用手指了指喉咙上的伤,对着对方点了点头。 男人不动声色的观察一下,微微一笑,便也跟着越岚裳那个方向离开。 人彻底消失后,严祁转头询问越景行,「你可知道何时才能够回去?」 越景行:「陛下何时醒,大约我们才能知道,何时能够离开。」 「你要是担忧你那情郎担心,我可派人再传信一封,将人一同带过来。」 严祁挺喜欢情郎二字,听上去两人的关系就一定不清不白。 「不必。」他两日内不一定会让女皇康復起来。 越景行指着他的喉咙问:「你这伤这么快就好了?你要是不需要大夫为你诊治的话,我就让他跟着我走了,这腿摔了一下,现在还有点疼。」 严祁给了他个眼神,回房间休养生息。 越景行问身边的人,「你看懂刚刚那个眼神什么意思了?」 「回王爷,小的眼神从小就不好使。」 「行了,退下吧。」 休整一日之后,严祁顺着行宫走了一圈,即便在后世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也不得不感慨这个时代的奢侈。 随处可见的东西都华丽的令人赞嘆,随手在树上摘下一颗果子,被路过的侍女看见之后连忙拦住。 「这棵树价值千金,上面的果子未经过允许,是不允许採摘的,不过好在你只摘了一个,那次就算了,下次一定不要再採摘了。」 严祁用袖子遮盖住摘的六七颗果子。 等人走了后,继续在整个行宫行走,越岚裳保密工作显然要比他这个弟弟做的好。 即便行宫不大,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女皇居住的具体位置。 严祁此次也不是寻找女皇,沿着行宫的边边角角找了一圈。 果不其然,在一些隐秘的角落处发现了些标记,仔细牢记下来。 他们就不可能放过这次好机会,第一次失败,就必然会快速展开第二次。 从早守到晚,果不其然,查到了他们的踪迹。 一路跟着来到某处行宫位置,里面只有微光晃动,看上去不过就是间破旧不堪的房屋。 路线显然是设计过的,避开了所有的守卫军。 严祁跟在他们的身后,完美的融入其中。 但凡此刻,这些人被捉,严祁都能被当做同伙。 等到这一群人落地之时,严祁立刻摇响准备好的铃铛。 巨大的声响将周围警戒的人吵醒,房间里的火光顿时熄灭。 越岚裳提着软剑出来,身上的衣服还是第一日时所见的那件,脸上的憔悴更加明显,显然是一天一夜未曾睡眠。 周围也快速的围过来一群侍卫,显然是早就做好了防范的准备。 越岚裳一直守在房门前,任凭那些人如何攻来,也未动过一步。 严祁心中暗嘆,她绝对是所有皇子皇女里最孝顺的那个。 眼见着下面的人即将被全部剿灭,立刻跳下夺过其中一黑衣人手中武器,随手将一人斩杀。 其中一黑人竟直接突破了她的防御,快速冲进房间。 严祁看越岚裳虽阻止了下,并未着急,立刻明白房间里的并非真正的陛下。 恐怕做出也是个迷雾阵。 等事件平息下之后,越岚裳目光带着审视的看向严祁。 严祁也不瞒着,干脆将今日所有的行动全部汇报出来了。 越岚裳越听眉头越皱,行宫里的人都是她亲自安排进来的,竟然也有细作在里面。 接着就是一位白鬍子老头从角门过来,面露难色「陛下身上的伤口迟迟未痊癒,又有化脓的症状,刚刚又受到惊吓之后,更是浑身抽搐起来,现在的情况异常不妙,即便回到京城,臣也束手无策。」 越岚裳常见顿时抵在他的脖颈处,面带怒意,「你再说一遍。」 太医顿时被吓得双腿跪地,颤颤巍巍的,可他仍旧没有说有能力挽救,高热不退,在古代本就是个要命的病,更何况,如今已经开始抽搐。 越岚裳开始原地转圈,最后站住,语气坚定,「若是女皇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唯你们试问,无论要什么药材,珍稀物品都可以。」 太医:「可能我们能力有限,不如向外寻找有能之士,民间偏方良多,一定有用。」 「我能治。」 越岚裳顿时回过头,看见是严祁眼里满是警惕。 「试试,要是不好使,我也逃不了,顺便说一下,我只有这一瓶,多了我也拿不出来。」 越岚裳拿过修復液之后,就让太医拿去仔细检查下是否有毒性,没有再拿去给女皇使用。 太医小声询问严祁使用的办法,得知这般神药竟然只需要口服进去就可以,连连赞嘆「果然,真正好用的药,使用办法都这样,朴素无奇。」 「别废话,抓紧去餵药。」 太医被这一吓唬腿又软了,好在旁边还有侍卫扶了一把。 越岚裳仍旧紧皱眉头:「既然有这样的东西,为何不早早拿出?」 严祁:「我若是在此之前拿出,您会用吗?」 第69页 周围空气寂静下去,即便是刚刚,她也打算用人试药,之后再用在女皇身上的,只是病情加剧,容不得时间去尝试。 周围被快速的清理干净,两人就这么干站着,谁也没有动过分毫。 「陛下醒了。」 越岚裳面色一变,快速的拨开传话的人,快速的朝着一条小道走过去。 严祁在外等了会儿,里面出来个人,「请您先回去吧,明日等候传招。」 知道急不来,严祁回去的路上,特地绕了一圈,将一圈铃铛扯下来。 路上意外碰见越景行,对方停留的位置正好是那些人会画图形的地方。 越景行看见严祁后,轻轻勾唇:「我只是听闻了你们那里出了事,便在四处寻找,果然发现了些端倪。」 严祁不想去管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要火烧不到自己身上,怎么都行。 「王爷是尽快回去吧,万一外面还有他们的人在外逃窜,恐怕会伤你性命。」 越景行点头。 次日,严祁未等多久就得到了传召。 主坐上的女人一身华贵,即便已经病入膏肓,也看不出一丝狼狈。 周身的气势并不像越岚裳一般锋芒毕露,反倒更像返璞归真,周身竟带着一丝温和。 严祁反倒越发觉得他很像自己那个世界,开创先河的雄虫上将。 女皇先是双手握住越岚裳低声安抚着她,随即便看向严祁,声音微弱「你便是严祁?」 严祁上前一步行礼「臣是。」 「据说治好朕的药是你献上,火铳也是你所制作。」 严祁:「药不是臣的,乃是祖传仅剩半瓶,再无多余的。」 「无论是从哪里来的,都救了朕一面,听景行说,你喜好金银,不然就赐你千两黄金如何?」 严祁:「多谢陛下,只是除此之外,臣还有一个恳求。」 「说来听听。」 「臣想亲自监管火铳制作流程。」 女皇思索了一下道:「提出这样的恳求,可是因为景行此次失职?」 「是但不完全是,对于火铳的了解,臣敢称第一便没有第二,交由臣来管理更方便些。」 女皇大概是感觉身体好了不少,半坐起来,「你这理由找的奇好,朕准了,并且给你护军参领的职位。」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章 女皇挥手对着身边的越岚裳道:「等你那边处理的差不多后, 就亲自带着他熟悉所有的流程。」 越岚裳立刻领旨。 女皇抬手示意她先离开,垂着眼睛, 周身是一种来自于骨子里的淡然与雍容, 那种气质像是与生俱来的,与旁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越岚裳临走前看了眼严祁,大步离开。 女皇还想再说什么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严祁稍微抬眸看了眼, 按理来说,那一整瓶的药喝下去不会再有任何的后遗症。 外侧快速的进来一人,手中还端着汤药。 「陛下该喝药了。」虽是个男子的声音, 但娇柔做作, 雌雄莫辨, 无论男女, 听这声音都感觉悦耳聆听。 走进来的乐宝一眼就看到了正中间的严祁, 神色未变, 严祁抬头后同样看到, 两人不约而同的移开视线。 乐宝快步走到女皇旁边,小心翼翼的端起碗, 仿佛担心这碗里的汤药太热, 小心的用汤勺搅拌之后,舀起一勺慢慢餵。 「陛下,这么好的药剂量太少了,宝儿不敢尝, 怕要是尝了些,您的身体好的慢, 要是热了, 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我再吹吹。」又露出一副担忧至极的样子,就连手都恰到好处的颤抖着。 女皇最喜欢的就是他这股子贴心劲,仿佛她整个人都被对方放在了心里,虽然行为娇气了些,可她就愿意宠着这样的人,一点野心都没有。 喝了两口之后,咳嗽压下了一些,伸手阻止乐宝,将碗拿过来之后一口饮尽。 一碗下去确实肉眼所见的再次好转,女皇感受了一会儿,感慨道:「无论这药是谁所制作,的确是个神药。」 严祁适当接话,「的确神奇,这是我家祖祖辈辈传下来,仅剩下这一瓶,用得其所,只是可惜,药方已经失传,若是还在,定然献给陛下。」 女皇将药碗放下,「那有什么会一直万事顺遂的。」 「对于此次火铳被盗,有何想法?」 乐宝没料到,他还在女皇就开始说有关朝廷之事,立刻懂事的就要退下,女皇反倒拉住了他,按在自己的身旁。 「不必离开,忙了一日,也该歇歇了。」 乐宝靠在帝王身边,「不累,只要陛下您身体康復,就算是要了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第一次吃狗粮的严祁,知道他二人话语停止,才开始进行分析。 「之前与王爷有所沟通,只是我一直呆在小城镇里,并未亲眼所见,虽察觉到全部使用神都在职官员以及和商人共同完成,会有弊端,并且提出将零件制作刻上编号,可没料到,仍旧未阻止外泄的风险。」 「神都官员确实是朝廷栋樑,可他们同时也掌握着长时间的权力,被拉来做这样的活心中定然不满,甚至还会产生怨恨。」 顿了下严祁继续道:「我打算将所有人员更换成贫民,贫民比官员好控制,更有服从心,他们的家人全部可以接过来,控制人员出入,只要接触到这方面的人,皆不可离开神都。」 第70页 「制作方面,流程更改为零件制作,图纸分成六份,所有流程的人互相不可联络,不可通婚,将零件运往京城后,由使用者亲自拼接,流程分开之后安全性会大大提升。」 女皇认真听着,面容表情不变,严祁还以为她会在询问些什么,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认真讲解的准备。 结果女皇仅仅是点了点头,「有想法就好,大胆的去做,无论成不成功,朕都很想看看结果。」 严祁愣了下,越发的觉得,她和那位上将的相似,不过视线左移落在乐宝身上以后,两人还是不完全相同,那位上将痴情的很。 可无端的,面前的帝王让他有些尊敬。 乐宝在旁边看着,都替严祁着急,这么好的要钱机会,摆在面前都不知道珍惜。 「我虽不了解在讲什么,可这些流程听上去好复杂,是不是要花好多银两?」 女皇觉得有理,将将自己身上的玉佩解下来递给他。 「见此玉佩犹如见朕,若是缺钱了便直接调用。」 严祁握紧手中的小金库。 这一番谈话下来,女皇才痊癒的身体疲惫起来,起身由着乐宝扶着回了休息的房间。 严祁走出来后,看着正上方的太阳,用手遮住阳光「又是未时了。」 他从穿越这个世界以来,便没有离开过宋清时太远过,仿佛所有在这个时空的迷茫期,都是伴随着那人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再肩膀附上一只手时,快速的捉住,转身用力将手背在对方的后背上。 「啊,疼疼疼,你松手。」乐宝喊疼的时候也没忘压低了声音,要是惊醒了里面的那位,谁也讨不了好。 严祁松开他,「别突然在后面靠近我。」 「我上次还抱住你了呢,你怎么没这么凶对我。」乐宝揉着自己的手腕,上面一片通红,「要是让陛下看到了得多心疼我呀,我这两天端茶倒水的次数都很少。」 严祁眼神凌厉起来。 乐宝:「哎呀,不管什么原因反正你肯定是我的贵人,遇见你之后,乐宝我啊,一直都顺顺利利的。」 越景行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接了句话:「堂堂一个男子不以自己的实力挣钱,反而依靠他人,令人不齿。」 乐宝看见是他之后也不惯着,直接呛声回去,「我没本事,还能活这么好,那是我有能耐,不像你老大不小了,就连给严祁的那些钱,都要管陛下要。」 越景行:「我花的钱,都是为国为民,即如此,使用国库有什么错?」 「哦,非得要上升到这种地步的话,我也不是不行,我将陛下哄得开开心心的,每日都有精力批阅奏摺,那我为国为民做出的贡献也不算少啊!」乐宝是越岚裳的人,所以连带着也不喜欢越景行。 越景行也不怎么喜欢他,他不像是其他几位皇子皇女,他心里从未服气过女皇。 他还记得父皇健在的时候,自己有多受宠,现在女皇登基后,他又有多么的受到冷漠。 乐宝拉着严祁往外走,「正好陛下现在睡了,应该没有两三个时辰醒不过来,我带你在神都玩玩,这可比你们那个小破城镇繁华多了。」 一边拉着一边说这段时间,他在神都发生的事情,一回头看见越景行还跟着,「你干什么啊,成天跟踪我,能不能和我保持些距离,我魅力虽然很好,可不喜欢男人。」 越景行黑脸,原本想说的那些事情都咽到了肚里,甩袖离开。 严祁就在一旁看戏,看的差不多了,也立刻和乐宝拉开些距离。 乐宝:「怎么了?」 「我才想起来你是个男人,守个男德。」 严祁最终还是被他拉着到了神都的街上。 两人一路上都没走什么特别繁华的街道,即便如此,路上人来人往的数量是小城镇的几倍。 身上的衣着也更加精緻,极少有穿麻布衣裳的。 「我跟你说,他们就数越景行不是个好人,说一套做一套,装的像个好人,不喜欢我就直说不喜欢,偏偏拐弯抹角的和陛…说我从前身份不良,切。」乐宝说话的功夫买了50多个馒头。 「还有啊,你以为他去把你带过来为了什么,我看就是为了让你背锅。」 「好在你救了女皇,不然就完了,他们皇室的,错无数次都没事,我们一次就得死。」 严祁左耳朵听,右耳朵冒,相比其他的话,他更感兴趣的是对方对于神都的了解,以及在领着他一路向偏僻地方行进的方向。 走到一处破破烂烂的建筑,乐宝拍了拍手,里面就跑出来一群脏兮兮的小孩。 小孩年纪不算大,七八岁的样子,后面又出来些大些的,也不过十一二岁。 虽然脏兮兮的跑过来的速度奇快,但靠近的时候格外有礼貌的并没有靠近。 乐宝将之前买的白面馒头拿出来一人分了一个。 小孩们排着队,格外有秩序的一人拿了一个,手脏乎乎的,抓着馒头后会留下一个黑乎乎的小手印。 并不介意馒头上被摁上的小手印,反而吃的格外的香。 乐宝分完东西之后,转头对着严祁说:「他们基本上都是孤儿被遗弃的那种,而且别看他们小,一个个的都特别能干,就是不识字,有些地方不要他们,或者是那些药的都特别喜欢欺压他们,只会给几文钱当作工钱。」 第71页 咬了咬牙继续道:「我这两日看到过之前火铳制作过程,有些根本就用不上力气,他们…挺合适的。」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馒头还没有吃完就哒哒哒跑过来,小脸瘦的蜡黄,唯独一双眼睛格外的明亮。 「我干什么都行,只要能让我弟弟吃饱饭。」身上的衣裳松松垮垮的,严祁眼尖的看到女孩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有些是深玫红色的。 乐宝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发白,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解下来,快速披在她的身上。 「说过了,一定会拿食物回来的,别和别人离开。」 小女孩垂下头,「可是我弟弟想吃鸡腿。」 乐宝抬脚就将跟在后面的五六岁男孩踢出去,「让他滚,想吃鸡腿自己去弄。」 小女孩看见弟弟被踹出去,有些着急,我被抓着手,怎么也过不去,急得眼泪都要掉了。 严祁拉住乐宝,从怀里掏出五两碎银子,让她拿过去和那些人平分,鸡腿随便吃。 小女孩被吓住,我想到这是可以买好多好多鸡腿的东西,还是没忍住拿过来回去和他们分起来。 乐宝:「这样的情况很多,带你来看的也只是小部分,我现在的确过上了很好的生活,但是陛下赏赐的那些东西我一样都不能卖,况且帮助他们也只是一时的,他们若是不能有一个长期的养活自己的方法,迟早还会走回老路。」 严祁跟着过来就是为了看这些,比他想像的还要可悲一些。 「那就麻烦统计一下人数,最好是明确到姓名,年龄,身高,性别,同时也务必和他们说明白,如果同意了,除了神都那能不能去,尽量保守秘密。」 得了肯定后,乐宝立刻让这群小孩里最大的那个,去将人都叫出来。 有些有所犹豫不愿意去的, 毕竟他们以往吃过类似亏的不在少数, 都说会给他们一个稳定的工作,带出去不一定能回来几个。 回来了也一直在说外面的恐怖,让他们只敢聚堆在一起,直到他们发现是一直以来都在给他们送粮食的乐宝哥哥,才勇敢的迈出第一步。 可这些小孩儿们大多数都是从很小的时候就被遗弃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最后还是乐宝记录的时候挨个给他们取的。 记录完这一群人之后,又去了些其他地方,的确就像乐宝所说的那样,这里只是一小部分,神都很多角落里都藏着这样可怜的人。 后半路程严祁就没有跟着一起,全程都交给了乐宝去处理,独自回去,他还需要确定一下制作工厂的位置。 越岚裳正等在门口见他回来之后,一言不发上了马车,严祁想了下,一同跟上。 一路两人没有进行过任何对话。 严祁下车,面前一共有六位官员,其中最老的一位已经白髮苍苍,佝偻着背。 越岚裳:「这些是配备给你的官员,他们之前大多数都负责着此类事情,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所以他们下达,所有流程他们都懂。」 严祁跟着她又逛了些其他的地方,大致了解。 越岚裳临走之前,严祁拜託她将这六位官员的家人全部扣押起来。 「他们的身份我已经严格查过,不会有任何问题。」越岚裳以为他是有这方面的顾虑。 严祁:「现在没有,谁能保证以后,既然要严格保证流程的安全,那就再严一些。」 越岚裳仿若第一次认识他,点头答应下来,「明白了。」 拜别了越岚裳,带着六位官员继续查看地形。 这里并不是最佳的选择,可却是设备装备最齐全的地方。 走到后面原本是留给那些官员休息的地方,停下。 转头对着后面的官员说:「等会你们中出个人,去门口等着,会有人给你们名单,去接些孩子回来,顺便根据他们的体型,制作出一批款式一样的衣服,再去找两位夫子过来。」 六人当中有一人问出声:「这是为何?」 严祁沉着着脸,「我发出的命令,只管去做,别问。」 那人脸色突变,原本就觉得听从个哥儿难以接受,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了自己的脸面。 可偏偏视线落在对方腰间的玉佩后,又咽下。 只是六人之后,竟默契的安静下去,无一人行动。 严祁带过的兵无数,刺头也不少,只不过所有的刺她都会一一拔掉,最后当个乖巧的小猫。 木簪子取出,尖端瞬间变长,刺在最开始说话的那人喉咙处,「我不喜欢一个命令说了一遍后无人行动,若是没有本事,替代你们的人有很多。」 「我们不行动,那是因为你下达的命令,我们并不知道所做意义是什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被指着的那个人,好歹也是一路考上来的,虽说中间困难重重,可论起来也是人中龙凤,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严祁也不惯着他,直接用力刺在对方的肩膀上,旋转一圈。 「啊啊啊。」 严祁:「这是第一次违背命令。」 实在不喜欢对方眼泪横流的样子,将簪子收回来,「忘记说了,我一向都喜欢用武力镇压,你们可以尝试反抗,不过我已经派人将你们的家人全部控制了起来,只要反抗一律按照叛国处理,相反老实些,会给你们的家人安排住处,住在附近,方便相聚。」 第72页 「当然,如果你们现在觉得这个位置并不适合你们,想要离开,可以现在立刻滚。」 这六人都是看中了这个职位上升的空间,虽然筛选时严苛,可是无论是工作还是俸禄,都是最好的。 年迈的那位率先跪下,紧接着就是另外几位,唯独那个肩膀被刺的,因为恐惧连声喊着要走。 严祁也不拦着,叫人抬着他离开。 乐宝一回来就将所有的名单上交,严祁看着上面的人数,372人。 名单下发下去,先接回来,培训过后再进行岗位调配。 五人甚至都没有眼神交流,其中一人就站了出来,接过名单之后,甚至不用询问该安置到哪,接了东西就走。 乐宝呆在女皇身边几天,就没看见过有哪个官员,行动速度这么快的,就连反驳都没有听见一句。 严祁用着最快的速度建立了一个工厂,给小孩子们住的地方也是全部重新翻新的。 期间发生了不少的意外,都被严祁完美处理。 要是说之前还只是武力镇压,一次次事情发生过后,他们心中也开始由衷敬佩起来,毕竟能够在慌乱当中寻出一条最便捷的路,可不单单是聪明有才华就可以做到的。 严祁不想事情会有任何差池,所有官员,他全部亲自进行筛查,家庭背景,人际往来。 孩子一共被分成了三匹,他们互不相处,即便只隔着一个高墙,上午跟着严祁学东西,下午会有一个夫子过来教他们识字。 而且,他们一个月就能够挣到一两银子,只需要3,4年,他们就都能买一个自己的小房子了。 一个个的学习的更加认真起来。 仅仅是孩子人数还是不够,开始向外招工,即便要求严苛来报名的也不算少数,大多数的人都愿意签下协议。 严祁将火铳最重要的部分交给了那些小孩,剩下需要体力活的,则是交由这些成年劳动力进行。 之前见过的那个小女孩,小心翼翼的将制作出来的零件递给严祁查看。 东西很小,可在火铳上起到最重要的关键。 严祁接过来制作的格外精细,稍一分钟就能看到上面细小的编号。 「制作的很棒。」从怀里掏出两颗糖,看清楚形状之后,又放回了怀里,重新取了一颗。 小女孩眨着眼睛接过来,看清楚塘的形状,惊喜起来,「这个糖上面是有图形的,可我不认识。」 严祁:「这颗是葡萄,以后一定会吃到的。」 小女孩认真的记下葡萄两个字,如果以后吃到了一定要告诉其他人,严祁哥哥给的过她同样的糖果,问:「那颗糖呢,也是葡萄的吗?」 「那个…是草莓,给别的小朋友的。」 小女孩也不知道什么是草莓,但是那一定很好吃。 小心翼翼的将糖果留着给弟弟吃。 娘亲死的时候,说了让她照顾好弟弟的。 严祁看见,又多给了她一块,「这块自己吃,不然下次就不给你了。」 小女孩听话的吃了,挑了一块,她觉得比较小的。 在这种封建情况下,养成的习惯很难改变。 只能尽可能的,在夫子给他们讲解知识的同时,让这些女孩们也有自我的意识。 没有人强迫她们必须做出那些事,是社会在潜移默化她们,将自我的一切放在最低。 如同虫族的雌虫,将雄虫的利益放置最上。 整个工厂都开始建立有序的制度,即便他不时刻盯着也不会出现差池。 乐宝一直呆在女皇身旁,看着她身体刚好,就要处理着各种各样上报上来的小事,甚至要熬到深夜才能批完,心疼,但是又只能按压下来,小心的服侍在左右。 「陛下,丑时都过了该歇息了。」乐宝端着一壶热茶,细心的倒满,后又趴在她的腿上,小心翼翼的给她按腰。 「今日过的这么快,都没注意到。」把手中还未批阅完的,放置到一旁。 女皇用手揉揉眉心,火铳之前失窃的事还在调查,其中牵连出很多人,一翻大动下来,事件顿时堆积如山。 火铳制作出来同时,也惊动了邻国,她不畏战,可不喜战。 不愿再去多想,伸出手去。 乐宝立刻站起来,将女皇抱起来,边抱的时候还边小心翼翼的看着,生怕会被训斥。 「平日抱的少了?露出这么个小心翼翼的样子做什么。」女皇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还不是您上次让我注意些分寸。」乐宝委屈。 「那是让你在人前,人后随便你。」 乐宝唇角勾起抹笑,「是,陛下。」 环抱着人就回房间,刚将人放下就察觉到怀里的人唿吸已经平缓起来,这段时间伺候在身旁,几乎每日都是如此。 女皇身体好转后,过来看了趟,看见大多数都是孩童,先是诧异,回头看了眼乐宝,然后瞭然。 全程并未插口,给足了严祁信任。 看过之后便打算赶回京城,离开的时间太久,有太多的事情堆积,需要女皇亲自决策。 严祁也确实并没有辜负,仅仅七天火铳制作就开始进行了第一轮。 中途坏了不少的零件,等到熟悉流程之后,才确保了成功率。 乐宝也跟着一同回京,临走的时候特地过来和严祁道别。 第73页 严祁手中拿着颗红皮鸡蛋,他这段时间太忙,忙到就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只想着加快速度,快点回去。 可还是这边成了那边错,每个人都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事,忙的一头雾水。 严祁就只能一个个捋清他们的职务。 鸡蛋一直都被放在光脑里,保持着最开始的样子,就连上面的温度也没有消失分毫。 「你过生辰?这红皮鸡蛋看上去挺新鲜的。」乐宝凑过来。 「生辰?」严祁莫名的心中一紧。 乐宝:「对啊,红皮鸡蛋不就是要在生辰当日吃的吗?怎么你不知道。」 严祁的确不知道,虫族的生日有蛋糕,有蜡烛,有漂亮的机甲,唯独没有红皮鸡蛋。 穿越以来也从未看过任何人的生辰。 手上握紧用力,鸡蛋的表壳顿时碎裂。 所以他错过了宋清时,整整十多天的生辰。 想到他出来时,并未看到自己,迎接只是一封冰冷冷的书信。 捂住额头,追求难度加一。 连夜的烦躁让他此刻,格外的想要快马加鞭回去,然后把人绑到神都,随便买个宅子关起来。 唔,然后用那蓝色的髮带绑住手脚,漂亮的眼睛里一定满是不可置信。 又自我推翻,毕竟那件事有错的是他,不必给自己找个藉口,放飞天性。 乐宝是谁啊,从表情上立刻就分析出了一切,眼眸一转,给严祁出了个主意。 并且再三保证,这个方法一定特别有用,不管是谁一定都特别喜欢。 严祁将信将疑。 即便他觉得宋清时可能未必喜欢,也还是将乐宝说的东西画进书信。 又在后面写了句话。 —— 宋清时等了十几日后,收到了来信,打开之后快速闭合起来。 「哥哥,写什么写什么,快给我看看。」宋小九努力垫脚去看。 宋清时死死地抓着信纸,「什么也没写,就说过几日能回来。」 宋小九不信,他刚刚瞥了一眼,分明有两张信纸,怎么可能两句话就说完了。 无论宋小九如何作,如何闹,也愣是没有看见信,还喜提了两本新书去抄。 将人打发走之后,宋清时重新将两封信纸展开,上面只有小半的位置是字,剩下的都是两个人物小象。 写的内容无错,可画的太过令人羞耻。 即便严祁画的只是两个火柴人,宋清时也还是从中发现了里面的内容,是他们两个在烟火下相拥的画面。 不同的是其中一个小人的手,光明正大的放在另外一个的屁股上。 还配上文字,很遗憾,错过了最重要的日子,等回去让你摸摸,练了很久,整个屁股都翘起来了。 那天在山顶只许了一个愿望。 许愿年年如今日,你一直在我身边。 我目光短浅,所能想到的所有愿望都有关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写剧情恐惧症…所以快进吧,等回去了就亲亲啦! 第31章 火铳工厂重新建立起来, 然而神都真正知道的反倒没几个,他们只知道, 每日都有人过去, 天不黑就回来。 但凡有人问他们都紧闭着嘴,就算真有那嘴不严的说出来,他们也听得一头雾水, 就连他们这些上工的,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每日的工作都是日復一日的。 严祁在神都期间很少出门,唯一一次就碰上个会制作机关的小贩。 一只兔子小灯, 只需要旋转一下, 里面的火光亮起, 通过内部安装的小铜镜, 开始进行反射, 光芒形成无数的斑点, 犹如莹莹灯火, 绚丽多彩。 身后的小尾巴圆唿唿的,但只要用力一按就会弹射出去。 内部有通过挤压, 将小兔子喉咙处的设计触动, 吱吱吱的叫起来,声音还格外难听,带有某种破坏的穿透力。 ... 小兔子一边旋转放光,一边被捏着尾巴不断伸缩, 发出难听的吱吱声,就连原本尚且可爱的脸都通过挤压过后, 变成了莫名其妙的形状。 周围人大多在看到第一步时就已心动, 不少小孩子们拉着父母的手, 就朝着摊子过去。 直到后面两步都纷纷止住步伐,能发出声音确实惊奇,但是声音难听就成了一种折磨。 严祁若有所思,东西是个好东西,就是设计太丑。 小贩年纪不大,看上去最多20多岁,糙汉模样,笑得一脸憨厚,「这都是咱们家卖的最好的,就要100文钱。」 「既然是你的东西,拆开讲解,这一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小贩本来还不愿意,担忧他会偷偷学了方法自己去卖,看到这一两银子之后,立刻不犹豫了,动手去拆,黝黑宽大的手在处理那些小零件时也格外的灵巧。 严祁将东西还给他,随意道:「东西确实不错,不过这样卖应该并不挣钱,也埋没了你的才华。」 「啊啥意思?」 小贩名叫王勐是从远方跟着他婆娘过来的,脑子所有的灵光,都用在了奇奇怪怪的事情上,就喜欢研究些小东西,小零件。 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愣是卖不出去,他都打算过两天转行去扛麻袋了。 「跟我走,为我办事一个月给你银钱十两。」严祁语气随意,可这话还是吓坏了那个小贩。 第74页 一米九几的大高个,愣是被吓的双腿发颤,哎呀,一个月十两银子呢,就算扛麻袋也要半年才能挣到。 小心翼翼地探身过去,原本想着靠近些小声询问。 就眼尖的看见他额头上若隐若现的孕痣,一下子顿时脑子混乱,又回去一些。 过了会,小声说道:「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严祁点头,直接掏出来十两银票。 王勐反而立刻警惕道:「你别看我块头大,我平时连鸡鸭鱼都不杀的,像是那种杀人抢劫的活我都不干,我也不卖身,我只稀罕我媳妇。」上上下下的打量严祁,像他这样的哥儿的确少见,难道是嫁不出去,找个相好? 严祁...转身就走,这种脑迴路的人大概也做不成什么事情。 见他转身离开,王勐还是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反倒是半路过来,只听了个大概的媳妇,快速过去拦住严祁。 王勐怕他媳妇儿受到欺负,也不管摊子了,一直紧紧的跟在后面。 「媳妇。」 女子被他用力的拽着手臂,立刻回身给了他一巴掌让他老实等着。 李月华并没有直接打量,而是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人。 一身银白色的长袍,上面隐隐还可看见一些金丝,随意束起的乌黑长髮,随着他的动作不断的飘扬,从外表上看,只是个普通的哥儿。 李月华却从其中发现了不同,他腰上的玉佩是龙型的,所以说皇室中人都可使用,可九爪金龙只有当今陛下。 光看性别外貌他不是陛下,也定然有所关系,朝廷中人。 「失礼了,不知您可说说所做的事,我们也好根据自己的能力,推算是否可以达成您的要求。」 严祁本打算放弃吸收这个人才,见他身边女子异常精明,又再次动了心思。 男人虽然笨了些,但确实有一双比较灵巧的手,至于他欠缺的东西,有人可以给他作为互补,就不怕出现乱子。 只是周围人繁杂,适应了下不远处的茶楼,李月华瞬间明白,拉着自家相公去定了间包房,严祁满意,耐心的聊了下。 等到李月华和严祁两人一拍即定以后,王勐还在觉得媳妇要被欺负了,紧张不已。 李月华知道这份工作是朝廷委派下来的,之后更加的放心起来,也清楚对方这是看上自家相公的才华。 因为相公感到骄傲与欣喜,也更加小心谨慎,明白这份差事落在她相公身上,也定然会有很多的约束,王勐脑子不灵光,身为他的内人,就不得不更操心一分。 严祁跟随他们回到住处,等候他们收拾行李。 站在外面听着他们在里面小声嘀咕,但内容无非是互相担忧,仿若两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失神的功夫,手里已经编织出一只草编的小兔子。 房间里出来个小女孩,不过两三岁的样子,声音含煳不清,指着他手上的小兔子,「哥哥这个小兔子可以借给我玩吗?」 严祁半蹲下来,对这么大的幼崽格外喜欢,将外表上的刺用手摩擦掉后,伸手将兔子递过去,「就当第一次见面的礼物送你了。」 小孩的手不大,两只手握住都合拢不上,原本就不清晰的话,就更加变得凌乱起来,哎呀呀的,表示着开心。 王勐两人出来的时候,大包小裹的。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本来就是租的,听说严祁会安排住处后,就立刻打算搬过去,也省得不小心将朝廷的事泄露出去,惹得浑身是祸。 将人带过去之后,分给一间独立的房间,又给一两个时辰作为缓冲。 即便人都已经在工厂内了,王勐还在不知所措,他怎么一下子就进朝廷里干活了?还一个月有十两银子,每月能休息三天。 清水洗过脸,出门后,四处张望都没见到有人,直到听到声音低下头是个清秀的小姑娘。 小女孩就是吃了严祁糖的那个,她弟弟被安排到了城东那边,有专门的人进行照顾和教学,这边只留了八九岁以上的孩子。 两人分开之后,小女孩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可大家在这里生活的都很好,让她也渐渐地习惯了将弟弟放出去,每月只见三次面。 「接下来就由我带领你参观整个工厂,本来一个人只可以接触到一个环节的,但是严祁哥哥说你是监工,所有环节都必须了解。」 王勐回头去看自家媳妇,「我怎么是个监工呢?不是说是来干活的吗,万一我要是干不好,十两银子是不是就没了。」 「我跟你一起去,别紧张,既然选了你,那肯定是有道理的。」 每到一处独立的院子,小女孩就停下脚步,等着人进去后,出来再领着去其他地方。 一路走过来后,王勐从懵懵懂懂变成恍然大悟,原来所有的零器件都可以拼接在一起的,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费事,将所有的步骤全部都分开,不过既然已经分开了,那就肯定有其中的原因。 之后两日不再需要小女孩亲自带领,自己就能将所有的地方都给逛遍,并暗自记下最方便的路线,所有的地方都走上一趟之后,大概会花费大半天的时间,一日之内,不能将所有的地方走上两次。 李月华就根据严祁给他的图纸,又听了他的描述,将里面两三个比较容易出错的画圈出来,让他返回再走的时候特地多关注这里。 第75页 王勐原本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再加上白天看他们制作,晚上被严祁拉着学习其中的原理,整个人在快速的进步当中。 没过两日就已经可以自主进行研究,并且检查零器件的好坏。 工厂每月会休三日,有些想出去见亲人的就会离开,没有的就留在工厂里举办些活动,有时候就只是聚集在一起包顿饺子。 王勐是整个工厂里最不怕严祁的,倒不是他胆子大,是他没脑子,有时候压根就注意不到严祁想要弄死他的眼神。 「你们那边弄了个可有意思的游戏了,您一起来玩不?」 「不了,你们去玩吧。」严祁有比玩什么游戏更重要的事情。 王勐:「为啥呀?游戏可好玩了。」 「滚。」严祁和他相处久了,感觉脾气又开始变坏。 「好嘞!」王勐快速离开。 没过多久就有一人快速拿着信纸进来,递交给严祁。 信纸外侧是一行小字,写了寄信人的姓名。 撕开外侧包装箱里面的信纸取出来,就一张纸,严祁有些失落,这未免太少了。 打开后,里面一个字都没有,同样画着两个火柴人。 其中一个火柴人扭过头,双手环抱自己,脸上还用彩墨画了个羞红的脸,另一个身体向后曲,在自己的胸前画了个叉。 想到对方再画这幅画时羞涩的神情,就没忍住笑了起来。 王勐:「您笑得好夸张,像是要吃小孩一样。」 收起信纸,抬头怒视他,「...滚远点。」 王勐放下饺子,快速跑远,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大长腿,此刻显露无疑,没多久的功夫就消失在视野当中。 严祁回房间后再次画了幅画,将上面的墨水吹干,小心翼翼的放在信封里,托人寄走。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严祁打算一日后出发返程。 王勐得知严祁要走,就紧张的拉着媳妇谈了一天的话,他虽然现在是监工了,到底还是农民出身,面对剩下的那几个官员,总是觉得底气不足。 往日里要是有什么办不妥的,还能请求严祁去帮忙,要是他走了,那可怎么办呀。 李月华却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她虽然是一介妇人,见识浅薄,可她格外会看,严祁定然不是会一直停留在神都,那可是会朝着京城而去的能人。 这一次要是他们能够自己顶起来一分事,那以后肯定能成为他左膀右臂,而不是个用完就能丢的小卒。 王勐被他媳妇拉着一顿说教之后,总算是勉强鼓起些勇气,做事越发谨慎起来。 在监工的时候还能指点些制作的方法。 严祁上书给王勐要了个官职,又给他留了个地址,让他有事时传信过来。 神都和谢村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来回也就一天半的时间,要是出事及时赶过来,也不算晚。 宋清时回家后,就看到放置在自己房间桌面的信纸,唿吸一窒,强装镇定的将书本放下后,过去打开。 你打开里面就是沸沸扬扬的六七张纸,每张两个小火柴人。 剧情连贯,所有需要表达文字的地方都用手势表明清楚。 屁股比较翘的那个火柴人,一个翻身滚动来到双手抱胸火柴人面前,头一伸在脸上亲了一口。 抱胸的火柴人先是诧异的抬头,然后眼泪成串的落下,落在地下后,形成一颗爱心的形状。 另外一个火柴人见他哭了后,立刻把人抱在怀里哄着。 宋清时一张脸羞得通红,气愤的将信纸拍下:「我才不是每次都会哭!」 我还是没忍住讲一张张信纸来来回回的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缓解他的相思。 直到听见外面宋氏唤他去吃饭,才将信纸,放置在专门的匣子里,用手餵炙热的耳尖降温,然而出门时,看着宋小九一脸揶揄的样子,还是没忍住,再度红了起来。 一夜过去,宋清时睡的不好,眼底带着青色。 夫子将人叫过去,「我知你还有半月时间就要院试,揣揣不安,万事放下心,凭你的能力,定然不会出错。」 宋清时不敢言说真正的原因,只能拱手行礼表示明白。 「明白就好,过些日子,你和书院里的其他学子共同备礼,学政大人举办了场聚会,你也不用紧张,去露个面就可以,不必学着其他的人阿谀奉承。」夫子顿了下,继续道:「要是有人问你是否婚配?定要说已然婚配,可懂?」 宋清时不明其中原因,「为何?」 夫子嘆气:「学政大人有一女儿,二十有六,迟迟未嫁出,有人传言其貌丑陋,此次突然传你们过去一聚,恐怕也和此事相关。」 「学生明白。」宋清时行礼。 严祁离开那日,越景行过来送行,他显然没料到原本以为是自己的下属的人,如今竟顶替了自己,不过他也不是个小鸡肚肠的人,之前的事确实是自己行事不严谨。 越景行:「我们应该还算朋友吧?」 严祁:「算。」 「那就行,之前围追堵截我们的人,一直都没有找到幕后兇手,但是可以在神都地界召集这么多的人,他们的身份一定不简单,一路上注意安全。」 「之前我形容的那位用刀人,有找到什么信息吗?」 越景行摇头:「这人此前一直行踪不定,唯一一个出现在众人视野面前,就是在神都,无人知道他的姓名。」 第76页 严祁眉头紧凑在一起,要是这种能力的人,在这个世界竟然并没有很大的名声,只能说明还有更厉害的。 「这边还会继续调查,如果有什么消息之后会第一时间书信告知。」 严祁拱手道:「多谢。」 越景行见他这样还有些不习惯,毕竟对方怼自己的样子也不是第一次见,还了他一礼。 人一离开,越景行脸上的笑就落下来了,可一转头,仍旧还是一脸笑意。 严祁策马停在小城镇的书院外,将马拴在长呆的那棵树下。 这棵树原本就枝叶繁茂,一个夏季内更是快速生长,将半个街道都笼盖在内,为炎热的夏季带来一丝难得的清凉。 依靠在上面,手中拿着盏被改造过后的小兔子灯。 之前准备好的簪子没法送出去,正好王勐给他提供了个灵感,小兔子更符合宋清时的形象。 想像一下,一个漂亮的小少年,双眼哭的眼角泛红,泪珠一颗颗的落下,怀里还捧着一盏发光的小兔子。 苍白又脆弱的,只能将所有的情绪依附在怀里的兔子上,可又不想要破坏它,只能极力的控制,让身体更加的颤抖起来。 严祁突然后悔起来,怎么没在这个兔子的身体里安装个监视器。 鼻尖开始传来热流,快速的从想像中拉回来,找东西来分散注意力。 宋清时出来时,还是下意识的四处寻找,总期待着曾经那个一直都在身旁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身边。 可仍旧什么都没找到,抿唇,缓缓的垂下眼睫。 腰突然被桎梏住,整个人被抱着转了一圈,以前的画面在快速的闪过,宋清时甚至还有时间在想,原来旋转起来的世界是这样的。 什么也看不清,可是又什么都能捕捉到。 尤其是身后的人,身上传递来的温度,即便不用回头,他也能猜测到那人是谁。 会这样肆无忌惮,又小心翼翼地扣住他的腰。 是了,只有那一个人。 严祁将人放下,还不忘记小心的扶着他的手臂,怕把人转晕了之后跌倒在地。 看着眼前的人,越看神情就越严厉,宋清时瘦了,不仅仅是瘦了一些,原本合身的衣服套在他身上,此刻显得甚至有些宽大。 回忆了下,刚刚将人抱起来时的手感,手在半空中将刚刚抱住的感觉重现出来,竟然一只胳膊就将整只腰,都全部圈住。 宋清时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动作代表什么,反应过来后,竟也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腰,他现在有这么瘦了吗? 他的小蛋糕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开始严重缩水了,甜仍旧很甜,但是一口就能吃没了。 再一细看更了不得了,这小脸煞白,眼底带着青黑色。 宋清时一副人畜无害的可怜样子,再加上这所有的罪状,看上去像是被人欺负惨了一样。 严祁反思,是他的错,不应该离开这么久。 将人抱起来,决定带人吃顿饱饭。 骤然被抱起来,宋清时还有些蒙,现在的抱和刚刚的还不一样,更像是抱着娃娃一样,让他反应过来后顿时用他的肩膀将自己的脸埋住。 夫子向来都是最晚出来的一个,正锁着门呢,就远远的看着个特别像他的得意门生,仔细一看,还被抱在了怀里,连忙摇头,「一定是身形过于相似。」 严祁抱着抱着就得出了趣味,怀里的人实在太乖了,不吵不闹,不舒服了也只是自己挪动身体。 原本只需要一刻钟的路,硬生生的被他延长成了半个时辰。 等到了包厢里,才将人放下。 宋清时无脸见人了,被一个哥儿抱了一路。 饭菜上来,宋清时:「娘亲还在家中等候,不可擅自在外停留过久。」 严祁将人按下,什么肘子啊,红烧肉,东坡肉,香辣肉丝,全都堆在他的面前。 严祁:「回来的时候正好经过,已经和宋姨说过了。」 得到这样的回答后,宋清时才放下心,可吃饭的时候还是让他觉得格外的别扭,他根本就没有空去拿筷子,因为严祁一直都在餵他。 一口接着一口,就像是小娃娃在被餵饭食一样。 严祁看他实在吃不下去了,才停下手。 「我娘...可有和你说些什么?」宋清时问的忐忑。 严祁心不在焉的吃饭,还在算计着如何再餵一次。 「说了。」 宋清时:「说了什么?」 想到宋姨说的话,严祁加油添醋后说出,「宋姨说,只要和我在一起,多晚回去都行,不回去也行。」最后这句是他自己加的。 宋清时顿时睁大了眼睛,他...他娘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虽说已经和他娘表明了心意,可毕竟没有成婚,两人独处一夜,怎么可以。 因为惊讶,嘴未合拢,正好便宜了某个已经好久没有吃过甜食的严祁。 凑过去舔了一口,一口不够,又来了一口。 「啊,果然是甜的。」 被亲的人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你又亲我。」 宋清时的声音和小奶娃娃一样,细细软软的,模煳不清,还带着一股子控诉委屈,莫名的让严祁听得心痒痒。 严祁刚想要哄,就听宋清时又说:「你亲了我,得还我一个,我也要亲你,不然不公平。」 第77页 「?」即便迷茫,可身体还是下意识的给出了反应,而且是一眼可见的反应 宋清时察觉到他的蠢蠢欲动,并不恼怒,反而还配合的格外默契,靠近过去,抬手圈住面前人的腰,把他的手拽过来,放在自己的头上。 他之前的时候就发现,严祁总是会看他的头髮,大概...是喜欢的吧。 严祁手环住对方,触碰头髮,滑顺的让人无端想要从头摸到底,享受那种皮肤被触动的感觉。 虽说他也从未试过,可虫族的信息格外发达,没几只虫没看过那类片的。 抬着头,眼神中仿佛传递着,自愿想将自己献祭给对方的想法。 无论被拿来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只要别再离开这么久就可以了。 他真的好想眼前的人啊。 严祁本就不是什么君子,要不是怕人晕倒,早就已经下手好几次了,更何况,像现在这样,小蛋糕主动靠近过来,一脸任由欺负的样子。 吻上去,舌尖勾缠着对方,尤其在察觉到对方的顺从时,严祁激动异常,力度下意识的加重了些,用力的吸吮着,搜刮着对方口腔里的一切。 直到宋清时哼了一声,舌尖发麻,严祁才放缓速度,沉迷其中。 光脑异常懂事的开始记录,各种角度的拍摄,等到差不多后自我关闭。 宋清时本来就不会一直都处在被动方,对方又一直没有压抑着,即便温柔了,也是强势的,让她只能不断的后退,头颅下意识的向后仰。 严祁察觉到他的远离,伸手揽过他脖颈低头带着烫人温度更用力的吻。 好似不满意一样,突然放弃这一块地方攻略,而是不断亲吻着向下,停在喉结,舌尖玩弄着那一小块。 意乱情迷下,手渐渐不老实起来。 还没有触碰上重要的地方,就被宋清时一把抓住。 「不,不行,这是要成亲才可以做的事。」 严祁想要现在就带他去成亲,偏偏这个世界成亲的过程格外复杂,不像虫族去认证一下身份,给个小本本就完事。 因为亲吻而未,平復的心跳,仍旧剧烈跳动着,让他都有些微喘。 宋清时反倒突然开口:「你亲了我,是要负责任的,所以你要嫁给我。」 因为是第一次这样不徵求别人同意,他说话的时候有些磕磕巴巴的,生怕说到一半的时候就被反驳了。 低垂下头,等待着最终的结果,眼泪就那样要落不落的含在眼眶里。 水蒙蒙的眼睛也没挡住那一丝惶恐。 万一他要是被拒绝了,哭闹一下,会不会让他更怜惜一些? 严祁:这是梦吧? 这一定是梦,不然怎么所有的好事都按照他想的剧情再发展? 第32章 宋清时等了一阵, 没有听到回復,心里又酸又涩, 虽说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可是这一刻还是感觉天旋地转。 暗自恨着严祁,怎么能真的在亲了他之后,还打算不负责任? 存满了水珠的眼眶, 顿时不断的向下流, 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过丢脸,没有男子的模样,用手胡乱的擦。 「严祁,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你不能说不要就不要。」 抬起头目视严祁, 对方的表情让他怔愣, 严祁...笑得像是个得到糖果的小朋友, 还是那种天降的大糖果。 让宋清时疑惑, 他到底如何想的。 试探性的伸出手, 还没触碰上就被对方炙热的手包裹住,连同他那颗险些停跳的心, 一同安抚住。 激动到失声的严祁, 手抚摸着对方的,还格外不老实的顺着手腕一路向上攀爬。 激动的手指都有些颤抖,倒不是他不经事,任凭谁一直心心念念的东西, 在离开了一阵之后,突然就变得无比的主动。 直截了当得跳进你怀里, 还哭着让摸摸。 就像是凭空砸在你身上一样, 激动惶恐, 抱着这么大的宝贝,还要东张西望的看看是不是谁不小心丢了,等会儿会要回去。 直到宋清时伸出手想要触碰的时候,,心才安定下,面前的草莓大蛋糕,以后就是他自己的了,别说偷偷吃一口了,就算全部吃下肚都行。 强迫着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我,负责,现,在就嫁你。」 宋清时现在哪有功夫去管说了什么,就算听到了,也只能发出一些呜咽声。 本就不过刚满十八,宋清时往日夜里不断压制住的情感,如同野蔷薇一样快速的攀爬占据所有的位置。 原本就还湿润的眼睛,此刻更是缓缓地蓄满了泪珠,波光下带着少年人不懂得隐藏的直白。 严祁说不出来话,但他的动作从未停止过,妄图把前大半年没有吃到的东西,一口气尝个精光。 心中一直压抑着的狂躁在不断的上升,如同所有的虫一样,在确定关系的那一刻,都渴望面前这个未来会永远支配着自己的人,可以用身体标记自己。 满足他所有恶劣的欲望。 严祁却在不断攀岩的热潮里,忽然抽身而去,他太珍惜小蛋糕了,愿意花费大半年的时间去追求,而不是放任自己想要囚禁对方的心。 此刻也心甘情愿地压下一切阴霾的心理,想要开展一段,那位上将和他爱人一般,健康的感情。 严祁可以忍住,可是宋清时忍不住,年少情深,最是想要有更多触碰的时候,无助的埋头在严祁肩头,耳尖烧得绯红,在心中斗争了好多次。 第78页 最后,脑海中只浮现了一段不断循环的话,严祁答应负责了,不管做什么都是合规矩的。 偏头眨巴着湿润的双眸,小心试探的道:「可以再亲一下吗」 「可以,几下都行,我已经是你的了。」动手抬起他一缕髮丝轻柔的吻上去。 宋清时愣愣看着,整个人有些出神。 亲吻髮丝这种事在两人之间发生过,不止一次,以前只能低头,不去看,不去想。 现在反倒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他被...珍惜着。 眼睁睁看他又哭了,严祁连忙用手蒙住他眼睛,隔着手背亲了下眼睛。 泪水还是顺着指缝开始向下流淌,伸出舌头将泪珠一点点舔舐干净。 「别哭了,乖。」 宋清时:「呜。」即便是哼哼唧唧的,也像只小奶猫一样。 「在哭现在就亲了。」 「...唔。」 松开手,不等他适应迟来的光,严祁已经毫不犹豫答应,俯下头,重重吻上去。 小二过来下菜,疑惑地盯着他们二人红肿不堪的嘴唇。 又落在满桌子的菜上,菜品大部分都是甜菜,剩下的也都是汤汤水水,最后落在喝了大半壶的茶上。 将杯子里的茶叶去倒了,又换一批。 这个茶是他们新买的,还没有其他人喝过,下次也不会再拿出来,都让客人嘴唇红肿了,好在他们二人并无察觉到。 宋清时回过神后,一直低着头,他竟然忘了现在所处的位置,就那般大胆,万一被人撞见,会对严祁不好。 小二认为是酒楼的过错,拿了一盘糕点上来,顺带着推销他们近期上的印花纸巾。 「您只需要比往常多加一文钱,就可以得到每张纸上多出六七朵桂花花样,这您要是拿出去了,别人还只是一张白纸,而您上面图案都有了,多有面儿。」 出去了这么长时间,纸巾的事都是里正在处理,严祁对他们新出来的这东西挺有兴趣,从怀里掏钱,除了碎银一两,剩下的都是银票。 「给我拿一两的。」 刚递出去就被宋清时拦住,见着他掏出50文钱,买了十多张纸。 小二见着一两银子时满心欢喜,还以为来了个大户,结果到手还是只有50文钱,大喜大落,可好歹也卖出去了,立刻欢喜的递过去纸巾,又格外懂眼色的立刻离开。 人一离开,宋清时就格外严肃的对着严祁道:「你可知道一两银子可以买多少纸?」 严祁知道,可他没有更碎的银子了,去换也麻烦。 「算了,只是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钱总有花光的一天,至少...别乱给。」宋清时又从自己身上掏出几百文钱,塞进那个一直空悬着的红色小荷包里。 严祁心疼那个被装满了一摇晃,还可能会吐出来的小荷包,连声说道:「太多了太多了,装不下,要出来了。」 ...某个自从被幸运吻煳弄过两次,就偷偷看了不少书的人,塞文钱的手突然顿住,抬头看着他。 他怎么说话这么容易让人想歪。 偏偏说这话的人好似并没有反应过来,倒显得他更加污秽一些。 严祁正将小荷包你的一些文钱,取出来偷偷放在光脑里,抬头就看见个煮熟的小鸡蛋,想了想,突然轻笑着靠过去:「时之弟弟想法很不纯洁呀,往日里不是都听不懂吗,偷偷看书了?」 瞬间被揭穿的宋清时,将人推开,「还不是因为你总仗着我不懂就欺负我,才不是我想看。」 「哦~那就是看了。」 「严祁!」宋清时气急败坏。 「你看的那个讲的细緻吗。」 宋清时撇开头道:「还行。」相比起像是那种书,更像是教学类的书籍,描写的格外生动,但又不艷俗。 想到里面的内容更红了几分,上面...还记录了如何让另一方感受到舒服,男子应该做到的所有步骤。 严祁看着他这模样,突然也想看一看,「书还在家里吧,不然一起看看?」 「...」宋清时即便已经被调戏了很多次,也还是吃不消。 「借我看看,不然以后你要是想了什么姿势,我没立刻理解,岂不是很尴尬?」严祁倒不觉得这个世界所画的图纸有他在虫族看到的多。 虫族在那方面的东西一向都开放,各种形态的都有,也有雌虫直接变成原型被弄的汁液横飞。 严祁遗憾宋清时不能看到他漂亮的虫型,在所有雌虫当中,只有他的虫形后背有一大块的彩虹渐变萤光。 一边看彩虹,一边哭着用力弄自己。 啧。 宋清时暗自决定等回去之后,就将那本书撕碎,绝对不给他看到,不然一定会时常提起,藉此撩拨自己。 严祁结帐的时候,没直接甩几两银子就走,问了价格后,掏出几两碎银以及小荷包里的文钱。 甚至为了证明自己的持家节俭,还要走了酒楼里的一罈子酒。 这行为要是放虫族,严祁会单身到死的,但是这个世界里宋清时十分欣慰,路上的时候还悄悄利用自己宽大的衣袖作为遮挡,抓住了他的手,以示奖励。 严祁格外嚣张,直接掀开衣袖,将两人的手公之于众。 生怕谁看不见一样,还一摇一摆的。 宋清时虽有些羞涩,可也配合着。 一群已经长高了一些的小孩唿啸而过,见到严祁立刻停下弯腰鞠躬,「祈哥好。」 第79页 起身见到宋清时,平头的小男孩儿脑子一转,带着众人再次弯腰,「哥夫好。」 严祁勾唇一笑,将手放进怀里,从光脑里取出一把糖果分给他们。 平头男孩咧着嘴快速收下,像当初那样一科一科的分给他的小伙伴,嘴里还说着,「这是祈哥给的,要记住。」 拿自己的时候,手里还剩下七八颗,只拿了一颗,剩下的要还给严祁,严祁没要,想到他说的话,蹲下身问:「你娘身体还好吗?」 平头男孩沉默了下,重新咧开嘴:「我娘已经过世了,但是她在去世前吃到了糖果,是笑着走的。」 转过头去看着身后的朋友,语气带了一些哀伤:「您还记得之前给您通风报信的那个男孩吗,他前些日子被饿死了,还是过了两三日后才被我给发现,身上什么都没找到,就贴身放着那块糖,一直都没吃。」 一群小孩儿分完了糖之后,嘻嘻哈哈的,平头男孩又朝着严祁鞠躬一次,「所以祈哥您是个大好人,愿意给我们一大包糖,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带着小孩继续朝着另一条街跑过去。 另一条街上有新店开业,他们去凑个热闹,说两句吉祥话,可以要到一两文钱,可以用来换个粗粮馒头吃。 严祁起身看着他们离开,想到神都的那一批小孩,打算回去后修书一封,让人把这群孩子也一同接过去。 这个世界哪是什么童工,那是能让人活命的饭碗,在这世界呆的越久,严祁对此的感触越深,相比起虫族严祁更喜欢这里,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活着。 起身看着宋清时,原本分开的手,立刻重新牵起来,还用食指在对方的手心上不断的画着圆圈。 「久等了。」 宋清时摇头,在他身边多久都不算久。 随着严祁走回书院,宋清时原以为是在这里停了驴车,结果严祁牵了匹马回来。 还没见过马匹的宋清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突然身体悬空起来,整个人被抱着上了马,周围一切的东西开始变得矮小起来。 马感受到身上坐上个陌生人,略微烦躁的踢蹬着前脚掌,宋清时更紧张了,手紧紧抓着严祁肩膀的衣服,「严祁。」 「没事,它就是有点小脾气。」严祁牵住绳索,手掌安抚马头。 等到渐渐地习惯下来,才长腿一迈,越上马背,双手将宋清时环绕在怀里。 马走的不快,怕颠簸了,慢下来也是种折磨,宋清时被抱在怀里,周身都是他的气息,昨日未睡好的疲惫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眼皮逐渐耷拉下来,缓缓的陷入沉睡当中,梦境里先是一片黑暗,然后是各种光怪陆离的场景,直到最后,梦里的故事才完整起来,可梦里的严祁实在过分。 他一直沉默着,即便他如何伸出手去抱,他也沉默着,没有反手抱住自己,像往常那样哄着。 委委屈屈的哼唧出声,睁开眼睛,他正抱着严祁的腰。 严祁见他醒了,用手挡住阳光,认真的端详一阵,宋清时眼底的青色削减了不少。 「还以为你会一路睡到回去,都做好了把你抱回去的准备。」 宋清时立刻坐好,努力证明自己已经清醒了,他不能在家附近还被抱着,这种事还是要等到定亲之后才可以被别人知道。 马找到处吃草的地方停下,再好的汗血宝马,在从神都和小城镇之间跑了一趟,又绕着附近转了二十几圈,不吃东西也会累。 严祁下马,转身将宋清时抱下来,马身上的缰绳解下丢到草堆里,它有自己活下去的方法,从来都是散养的。 如果不是严祁,只要是陌生的人,一律踹,也不接受被圈养起来,不然半夜就跳栅栏出去自己玩,白日再回来,当初选马的时候就是看上了他这个烈性子,好养活,不用操心。 宋清时对此看了好几眼,他虽没看过,可书里描写过很多。 看他有兴趣,严祁将右手食指和大姆指放在口中,一声哨子将已经渐渐走远的马再次召唤回来。 看它真的那声音后,就熘达的回来了,宋清时更惊奇了,「它是只要听到这个声音,就会过来,还是能分辨的出来是否是你的指令?」 严祁:「还没那么神,它是根据哨子吹出的节奏分辨的,别人吹也会过来。」 想了下拉着宋清时的手,教他如何发出声响,宋清时跟着去学,口里发出的声音一直都是虚虚晃晃的,不像他那般嘹亮。 把手从口里拿出来,自己的手和严祁的那双,可能不太一样。 严祁好笑的看着他,发出各种各样怪异的声音,胎气实质从他撅起的嘴里压进去。 「唔。」宋清时抬眸控诉他。 「你吃舌头捲曲都不够,要这样才行。」严祁难得没有占便宜,而是认真地将他的舌头摆成正确的姿势。 宋清时感受着手指在口腔里不断乱搅,那还有什么心思去学。 手指取出来的时候还粘连着唾液,严祁让他再试一下。 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但已经可以听得见效果。 学着那个节奏试了下,果然就在附近的马再次冒头出来,在看见召唤人并非严祁后,扭头快速跑远。 甚至发出一声格外明显的鸣叫,控诉两人把他当成狗来遛。 回去的路上没在牵着,两人之间的一直保持着最合适的距离,就算是被人看见,也只会认为,是一对互有好感,但格外守礼节的。 第80页 外面太阳开始逐渐消失,被橘光色的光笼罩着,路上行人匆匆而过,都想赶在落日前回到家。 有些小心翼翼的护着怀里的银两,脸上带着笑意,而有些满是愁容,佝偻着背。 地里反倒还有不少的人,蚱蜢在岸边的芦苇丛中,发出微弱而嘈杂的鸣声。 地里坐着的一个女子,胸前捆着一块布,鼓鼓囊囊的,一直不断的回头再看宋清时。 看的严祁烦躁至极,对方那眼神看着就不是普通的胆量,分明就是也在觊觎这块大蛋糕。 「她是谁?一直在盯着你。」 宋清时闻言,回头去看,是个熟悉的面孔,只不过相比起当初活泼的模样,如今反倒稳重了些,移开视线,「是个曾经向我借过钱的。」 严祁想到宋小九说过的话,说他哥哥会将其他人的爱慕当成借钱。 所以借钱的等于告过白,等于情敌。 好不容易才独享了小蛋糕,怎么可能让其他人继续觊觎,凑近了些,趁其不注意,在脸颊上落下一吻。 宋清时不解其意,抬眼看他。 严祁:「想亲了。」 「...嗯,那就亲。」宋清时暗自决定,等今日回去后就将定亲的事情安排起来,尽量在几日内完成。 严祁又亲一口。 「看到没,他是我的了。」严祁扬起头,对着远处还在观望的女子,用口型诉说着胜利。 女子笑了笑,将自己怀里的布撤开一些,里面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突然见了日光后,睁开眼睛,依依呀呀的要抱抱。 看见娃娃严祁稍微放些心,又立刻察觉到不对,根据宋小九的说辞,这姑娘应该也就小半年前告过白,现在就有娃娃了。 ...人类不是十月怀胎,还是说也有一些可以像虫族一样,怀三个月。 回过神摇头,里面内情如何,与他无关,只要不碰宋清时,她就是一阵风。 将人送回去,严祁格外捨不得,拉着人在外面磨蹭了很长时间。 宋小九就趴在窗台旁边,看的都有些困了,对着娘亲说道:「他们要是捨不得那就一起回来住呗,反正也迟早是要成为我哥夫的。」 宋氏笑盈盈的看着两个小年轻在那里粘粘煳煳,听到他这句话,抬脚踹了他一下,「别胡说,这还没成亲呢,不过确实得加快点速度了,这么好的哥儿不能让他跑了。」 两人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可若是细究下去,其实根本不值得讨论,更像是在用无聊的话题浪费时间。 和相爱的人之间,时间从来不是用浪费二字可以概括的。 直到太阳已经落山,四周暗下去,宋清时本想着送他回去,严祁不让,若是把自己送回去,他还得想着把人再送回来。 反反覆覆,一晚上下来,他的小书生又要瘦了。 一踏进房门,宋清时就对上宋小九一脸揶揄的表情,感觉到他视线落在自己的脖颈处,立刻用手捂住。 宋小九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但一定是个能让哥哥像现在一样脸红的东西,可是那么红,被掐了吗? 被掐了那么疼的事情,为什么一脸红,难道说打是疼骂是爱,这句话是真的。 ...不然自己长大后还是不要成亲了,他怕疼。 严祁回去后,立刻修书一封,想了下,又让李月华半月后,带着帐本过来一趟。 他打算将制作的工厂分散,其中一部分放置到小城镇这边。 分散神都那边的压力。 事情都处理完后,转头看到还未送出去的小兔子,想到居然已经在一起了,人还有些迷茫。 所以他做了什么,才得偿所愿了的? 脸上的笑一直都没有落下,沐浴的时候还哼着家乡的歌谣。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觉得今日的表现似乎还差了些,不够浪漫,不够让对方记忆深刻。 早知道就应该在他那些属下当众求爱的时候,去好好围观一下,而不是躲起来看那些冰冷的机甲。 这一夜,至少有两个怀春的少年,迟迟未睡。 第二日,宋清时提了一袋子的东西过来。 昨夜他仍旧没有睡好,只要闭眼,就能想到那人。 走进后还未敲门,门就自动打开了条缝,里面传来声音,「别站门外,外面热,屋里凉快些。」 宋清时看了眼敞开的门,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他们马上就要定亲了,可以进他的房间。 严祁才刚洗完澡,头髮还没干,发尾的水珠顺着发梢贴着的皮肤,一路滑落至锁骨处。 衣服穿的松松垮垮,只需要一碗油就可以从上到下看个通透。 宋清时不自然地拢了拢自己穿着整齐的衣服,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晕。 视线不断的乱飘,可不管落到哪一处,都让他格外的不适应。 之前进来过一次,但那时是昏迷状态,起来了,也没心思去看其他,现在无论看向何处,竟都能看到些不该看的。 宋清时羞恼,他怎么能将那么私密的东西就随意的放在床上。 再一转头就看见自己丢失的那方手帕,中间破了个洞,像是被什么摩擦所导致出来的结果。 ... 宋清时坐立不安,有些懊悔今日是自己先来,早知就应当等着媒婆一起。 严祁不紧不慢的用布擦试着头髮,他确实制作了个无电吹风筒,但是他不敢用,怕把他小书生给吓到。 第81页 光脑:『你要是怕被吓到,此刻就应该把温度调节器关掉,里外差了十多度,人体感官察觉的到。』 『不行,他会热。』 正在盯着一个花盆看的宋清时逐渐冷静下来,也感觉这个屋里的温度特别凉快,和外面简直天差地别。 探出一个头出去炎热,回来凉快。 眼中逐渐疑惑,不明白就行,为何一墙之隔就有如此的不同。 光脑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您猜他会以为你的房间里为什么会这么凉快?』 『因为爱。』严祁换上干净的衣服。 『他们会以为你的屋子里闹鬼。』 严祁凑过去,「在想什么?」 是先从固定的花盆上挪开,看着衣着精緻的严祁,宋清时忽然说:「最近天气炎热,我...总是读不进去,可以来你这里读书吗?」 严祁超级欢迎,本来就想着该怎么把人给带回来,结果人自己愿意往这里来 。 「我这里这么凉快,就不怕我是个妖精?」问这话的时候,严祁捉住他的手,眉头稍稍皱了些,屋里的温度虽然凉爽,可也属于是正常温度,宋清时的手太凉了, 「那你能只吸我一个人的精气吗,我努力健康多吃一些。」宋清时语气坚定,仿佛对方真的是个需要吸□□气而存活着的妖精。 而他是个不需要蛊惑,就心甘情愿奉献出自己所有的书生 光脑:他不理解,并且觉得大为不解,古人不应该对神鬼一事特别敬畏吗?都已经这么离奇了,你为什么还要往这里撞? 不符合逻辑,人脑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宋清时反倒更坚定了些,甚至还反问他道:「那妖精可以和人成亲吗?要是请了媒婆算了时辰,会不会惹怒其他神仙?」 「可能会吧?」严祁也不清楚,不过山海经里好像确实没有妖精成亲的,到是有几个直接生崽崽的。 「那怎么办?」宋清时担忧。 「没事,我把他们都打走,他们实力肯定没我强。」 宋清时不信,严祁如果我是妖精的话,也一定是那种不会残害她人的妖精,这种要求一般道行都不高。 担心他打不过,低头吻了上去,眼睛眨巴眨巴,「是这样渡精气的吗?」 严祁:「我是妖精的话,一定只吸你一个人的精气,而且还要日日夜夜的缠着你,榨干你,只可惜我不是,捨不得榨干你。」 宋清时立刻悟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再说让他脸红的话。 被堵住嘴,严祁伸出舌头舔舐他的手心。 房间本就不大,□□的水声更是在两人的耳间不断的盘旋。 严祁还用眼睛不断的勾他。 ...宋清时松手,坐到另一边,说什么也不看他。 「我不弄了好不好?」 宋清时:「...。」 他其实并不生气,只是羞恼于刚刚差点出了丑。 严祁一定是个妖精,不然怎么总是勾的他心神不宁。 哄不住他,严祁将昨夜未送出去的小兔子取出来,交给他。 宋清时抱着粉红兔兔,陷入了沉默,为什么...是粉色。 「捏一下。」严祁将窗帘全部拉下,整个房间顿时昏暗下来。 宋清时照做,不需要什么用力,兔子被摁压过后,就立刻从身体里折射出无数道光,落在墙面上,形成一只只兔子以及小草莓。 宋清时就站在这个兔子的中间,一下子晃了眼,怔站在原地,小兔子以及草莓随着晃动在不断的旋转。 严祁又上手将兔子底下的机关开启,开始进行留声模式,里面传来严祁唱的歌谣。 这是在神都和那些孩子学的,唱的不怎么好听,但是声音温暖柔和,让人听过之后,心情顿时平缓起来。 宋清时震惊的看着小兔子,不知道这个声音究竟是怎么出来的。 光脑:这次这么离奇了,他一定会惊恐着跑。 小兔子在唱完歌之后,是严祁亲自录的哄睡小故事,每次都不一样,录了整整30多种故事。 本来还有更多的故事,小兔子不大,里面能够存放的留声片只能存放这些。 「喜欢吗?」 宋清时点头,将兔子牢牢的锁在怀里,同时也在心底坚信严祁真的是个妖精,不然的话,他为什么能让兔子说话。 「喜欢,就只送给你一个人。」严祁将原本设计的留声机兔子形状划掉,不管什么图形都行,唯独不能是兔子了,因为这是他小宝贝儿的独一份。 宋清时喜欢,不仅仅是喜欢小兔子的设置,更喜欢严祁现在不管什么都会想送给自己的心。 尤其是那句只送给他一个人。 抱着兔子,羞涩的不断瞟着严祁。 光脑: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为什么不按照你们书里所写的那种剧情发展? 将窗帘再打开,宋清时就看到他娘亲带着媒婆过来,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他忘记过来时,娘亲对他的嘱咐了。 一时之间有些慌张。 严祁认出外面过来的那个媒婆,正是当初在街上看到的那位,送了他们一条红绳。 「你也找的是她?」 宋清时抬头迷茫:「??」 见他这样,严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昨日把你送回去后,迟迟都睡不着,就又去了趟城镇,费了阵的功夫才找到,定的是过两日,没想到今日就见了。」 第82页 媒婆叫身后跟着的男子小心些提着东西,脸上笑的皱纹都没了,你说这巧不巧,昨晚上哥儿才过来找他说媒,今儿一早另一家又找过来了。 而且虽说穿着一般,但拿出来的可都是大户人家提亲用的。 宋氏将银钱给出时,格外认真的嘱咐:「无论要求什么,都全部满足,务必要对他更好些。」 她当媒婆这么多年,就没看到哪两家这么着急的,生怕晚了一天就错过了这份姻缘。 特别是那个哥儿,大半夜的就找过来,直接就丢下十两银子预约了她往后的好几天。 这次过来,她做主将五两换成了聘礼。 媒婆不知道的是,严祁一开始是想花50两,后来想了想宋清时知道可能会生气,才节省到了十两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33章 严祁家里没长辈, 说媒的流程就只能把村里的里正请过来。 里正原本还想替严祁端着些,挑三拣四没两句话, 就被严祁暗地里碰了下。 只能嘆息的将事情快速的定下来, 双方交换庚帖。 媒婆全程笑呵呵的,她还没做过这么有缘分的姻缘呢。 看着根本就不避讳他人眼神交织在一起的一对小年轻,在心中暗自决定, 要给他们用上自己平生最大的规格去准备他们的婚事。 庚帖也要送到最近的华悦寺, 让里面的住持看看,批一个最好的姻缘出来。 拉着里正劝道:「这两个孩子实在太般配了,当初在街上看到的时候, 我就在想, 他们要是不在一起呀, 那就真是太可惜了, 你看这才多长时间就谈婚论嫁了, 像这样的好姻缘呀, 一定要尽快, 不能让红线断了。」 里正就一个儿子,还早早就成婚了, 成婚的时候他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触, 只是觉得孩子长大了就应该成婚。 这还是第一次当嫁人的一方,心里竟莫名地生出一丝不舍。 就像是家里种着的小花,被人凭空捧走,而且还是连盆带土一起的。 祈哥儿是他看着长大, 这半年里,也是他跟着祈哥儿忙前忙后的。 多多少少有感情在里头, 媒婆也看得出来, 说了不少的好话, 才让他放下心,刚接下来的流程快速过掉。 村里不少的人都围观过来,大抵都是受过严祁恩惠的人,嘴里吉祥话冒个不停。 媒婆哎呦一声:「瞧瞧,瞧瞧,你们这多有福气,百家来送祝福,未来肯定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被这么一说,村里的人反倒更来劲了,毕竟都说新人得到的祝福越多,婚后就越幸福,一个个的挨个祝福过后,竟将自己其他村的亲戚也叫过来。 严祁一开始听的乐呵,后面逃无可逃,就像是个正在被许愿的王八,从早到晚都被围观,说的词还大致不变。 苦的他只能在夜静人深时,翻墙去找宋清时吐苦水。 宋清时每次都会放下书本,安静的听着。 等到话语停止的时候才会出声安慰,从头到尾一个点都没有落下。 严祁心里那些莫名不畅快的情绪消散,伸手摸上宋清时耳垂:「为何你总有办法可以让我快速的平静下来?」 宋清时笑了笑,因为他同样也在焦躁不安,想要尽快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又不得不耐下心思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着。 「我们每日都这么晚偷偷见面,算不算书上写的夜半相会,下一步是不是应该...唔。」 「别说。」宋清时上手捂住他的嘴巴,不准他继续往下说。 「而且那本书不是被我撕碎了,丢河里了吗?」 严祁挑挑眉,隔着他的手声音发闷道:「那可能你撕的还不够碎,书名正好被我捡到了。」 宋清时想到那本被自己撕碎到,连指甲盖都没有的纸碎片。 就算捡到了,也不可能拼装的起来。 「骗人是小狗。」 严祁:「汪汪汪。」 宋清时手上更加用力,将他的两瓣唇死死的压住。 上嘴轻咬了下他的手指,松开了些后,低声道:「你看我多老实,汪汪汪都叫了。」 宋清时挪开手,「你要是老实,就不会半夜里闯进我的房间。」 「不半夜闯你房间,半夜闯进别的房间,你岂不是要吃醋?」 宋清时不喜欢他说的这句话,眼中竟快速的泛起一丝泪,「严祁!不能这样欺负我。」 「我没欺负。」没亲没摸没抱的,口头上的调戏不算欺负。 「算!」宋清时控诉 「那就算吧,要不要来个吻?别让我半夜扑了个空。」 宋清时几乎是以肉眼可见速度脸色变红,再加上周围火光微弱,跳动着,莹莹的红色火苗光芒落在宋清时身上,映照着人整个人更加的美味可口。 有来有往的吻,让人着迷,尤其是宋清时渐渐学会了方法,也不断地勾缠着他。 彼此能够感受到唿吸,心脏脉搏仿佛连接在了一起。 宋清时突然将他推开,然后如同上次一般扭过头,一个人缩成一团。 严祁还未从中脱离出来,身上的火不断的燃烧着,可现在能够及时浇灭这团火的水突然抽身离开。 上手戳他后背,宋清时哼唧一声就是不回头,被戳的烦了,就回过头用牙齿咬上来。 力道不重,就是单纯的用着那对牙齿磨蹭着。 第83页 严祁看着他这副样子,联想一下,顿时啼笑皆非。 就伸着手让他咬,不然他生怕想要继续那个进行了一半的吻。 得了好处,严祁就接连几次的翻墙过来。 宋清时也会给他留着门,一副睡下了的样子,可灯火都是彻夜点着的。 一进去就把宋清时压在下面亲。 宋清时也不装睡了,将人推开说:「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哪有哥儿这么主动,而且还是在上面的。」 想了想,严祁换了个位置道:「那你来主动。」 宋清时:「就不会感到羞耻吗?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 严祁当然好意思,重新把人压下来。 格外喜欢这种把宋清时整只人搂住,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的感觉。 仔仔细细的闻他身上的味道。 他身上的味道是一股书卷味,或许并不独特,但一定是严祁闻到的最上瘾的味道。 被压在下面的宋清时,嘆息一声,也张开双手将人抱在怀里。 「严祁,我好喜欢你。」 喜欢的快疯了。 喜欢到明明知道,不应该在婚前做这些事,可还是忍不住。 喜欢到,好想哭啊。 媒婆这边提完亲后,就将庚帖置于神前请示吉凶,又让寺庙里的大师算了一卦。 得出个并没有相冲相剋之徵象,甚至隐隐约约有着几世的纠缠瓜葛。 宋氏得知之后,立刻备上厚礼,前往去定日子。 好的日子,最后挑选出三个时间,一个就在本月,一个在三个月后,另一个明年的秋季。 宋氏挺看中离得近的那个,再细想一下,还是算了,时间离得这么近,根本就来不及张罗,怕委屈了严祁。 而且她家清时还有两月的时间就要院试,要是三个月后,正好成婚之前,捷报应该就能下来。 双喜临门,以秀才的身份迎娶严祁,才不算让他委屈。 可这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决定的,还需要询问里正的看法。 里正原本还想着等到明年,这样可以安排的更细緻些。 直到他老伴提醒了句,「祈哥儿要是等过了年儿就二十四五了,那可真就成了个老哥儿了,说出去也不好听。」 里正摸着鬍鬚,右手上的烟枪吸了一口敲击在灶台边上,上面的菸灰不断掉落。 「行那就半年后,咱们村这么多人,一个婚礼还能办不好了?」 最终还是定下了半年后,只不过要求虽然时间短,先订婚后成婚,期间步骤一点都不能落下。 宋氏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她本就十分喜欢严祁这个孩子,再加上一家人都欠着他的恩情,这是几辈子都还不清的。 别说步骤繁琐了,就算是掏空家底娶回来也行。 宋清时近日有些繁忙,一边要着手成婚的事,一边和夫子研究几日后学政大人的宴会,夜里还要安抚着严祁的情绪。 虽说每次安抚到最后,两人都要气喘吁吁的才会分开。 导致他夜晚每每都睡不安稳。 旁人还是一眼就能看见宋清时表露在外的欢喜。 有人过来请问一处文章处理的细节时,宋清时非但没有拒绝,而且还细心的讲解,见他听不懂,又讲解了一遍。 人离开后,王安然:「你最近可不对劲啊,成天笑盈盈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吓跑了多少人?」 宋清时没藏着,将自己和严祁订婚的事情说出来。 「什么?你们订婚了。」 宋清时不解的看着他,他订婚婚约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王安然凑近,手揽着他的肩膀,「你们订婚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有立刻告诉我?都已经过去五六天了我才知道。」 「为何要专门告知你?」 王安然一副受伤的样子,用手捂住自己脆弱的小心脏,「虽然说我在你们的感情中间并没有起到什么至关重要的决定性作用,但是我也有参与啊!我见证了他追求你的全过程。」 「他追求我?」宋清时放下笔。 王安然看着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是怎么在一起的?还订婚约了。」 然后又像是想通了什么,笑得贼兮兮的,也顾不上自己这件名贵的衣裳,直接席地而坐,凑近他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一切全部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最后还举着三根手指,「我但凡往里多说一个字都天打雷噼。」 宋清时浑身僵硬,所以他和严祁早就已经互相喜欢了,是自己一直都在误解,让他平白的追了好久。 王安然安慰他,「我知道此刻知道真相,你会很难接受,但是你想想啊!你被一个哥儿追了这么久,这件事情说出去能吹好几年。」 宋清时起身对着他行了一礼,「多谢告知。」 平白无故被行了一礼,王安然还挺享受的,毕竟他们相处这么久以来,还真就没被他行过礼。 宋清时之后再无心思读书,这些他都学过千百遍,看不看对他本就影响不大。 他只是习惯了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要做些什么,现在他独处的时候又多加了一向东西。 想念严祁。 又想到王安然说的那些话,脸上逐渐染上红,双手捂住脸,整个头都低垂下去,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着。 第84页 啊!严祁怎么能够这么好。 他很早就喜欢自己了啊,按照时间推测,那就是在自己喜欢他之前,就已经喜欢自己了。 气鼓鼓的暗自恨自己,他怎么能够没有察觉到,而且还比他晚了那么多。 这样对严祁一点都不公平。 牙齿咬住下唇,也没有阻止他的笑。 所以以后他要加倍的喜欢严祁,要最喜欢最喜欢的那一种。 宋清时一直等到下学,果不其然严祁就等在外面,依旧是熟悉的小驴车。 快步的跑过去,想要亲吻他,想要告诉他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想要问问,当初喜欢自己的原因。 整个心脏都被温水覆盖住,甚至在不断的向外流淌,幸福充满了整个人,让他变得轻盈起来。 就连原本嘈杂的树叶吹刮声,此刻也变得格外的动听。 严祁看他过来俯身去拿驴车上,取出用布精心包裹的东西。 一套纯桃粉色的书生装扮的衣裳,上面还刺绣着大大小小的白色草莓。 裁缝的人劝了好几次,严祁都格外坚持,最后出现了这样的双面绣的草莓。 从外侧看是白色的,只有翻到里面才是纯粹的艷红色的草莓。 宋清时:「???」 严祁还在欣赏衣裳,「我觉得超级合适你,看上去就很好吃。」 原本被温水包裹住的人,此刻心脏骤停,伸手碰了下上面的小草莓,「你知道这个是什么颜色的吗?」 严祁:「桃粉色的。」笑得格外灿烂,丝毫不觉得桃粉色有什么问题,甚至还细心的给他点上面的各种小细节。 宋清时无需转头就能看见王安然一脸好奇的往这边看。 伸手将这件桃粉色的衣裳,重新叠起来,小心的放在布里安置好。 「这件衣裳多少钱?」 严祁哑然,他是在离开前就定制的,那时候还不懂得怎么省钱。 见他闭着嘴不说话,宋清时瞭然应该很贵,而且像是这种根据他身形制作的衣裳是退不了的。 不明白严祁为何总是喜欢送他这么粉嫩的东西,可他要是喜欢,他也能穿。 王安然还想要继续看,粉色的衣裳还挺少见的,他是真想要。 当天夜里,严祁照旧翻墙过来,就看见宋清时穿着他送的那件桃粉色的衣裳,倒吸一口气。 穿着粉色衣裳的宋清时,反倒格外的镇定,对着他浅浅浅浅的一笑。 身上的小草莓,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断的晃动,严祁才发现,草莓上面居然还被设计上了在夜晚会发光的小珠子。 应该是他给的钱太多,裁缝铺费了将成本提高上去,加了不少的稀有材料。 「不下来,仔细看看你送给我的草莓衣裳吗?」宋清时羞答答的抬头看着他,半散落的头髮,垂在身后。 严祁险些掉下来,好在本能让他手抓紧墙面,整个人挂在墙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从来没有露过怯的严祁,难得同手同脚起来。 等进入房间后,将窗户门全部封锁起来。 对方的视线一直都落在自己的身上,让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疏导的宋清时,身体再度僵硬起来。 可周围的一切没有能让他躲的地方。 上手抱住严祁,脑袋埋在肩窝处,耳根发红,羞得不肯露脸,哼哼唧唧的,「喜欢吗?」 喜欢吗?严祁喜欢死了,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雌虫即便不懂得审美,也特别喜欢购买各种各样的小物件,来打扮讨好他的雄虫。 「喜欢。」 宋清时抿嘴轻笑:「就这么喜欢粉色吗?」 「嗯。」严祁从前不喜欢,是近段时间才喜欢的,大概是因为只要看到了粉色,就总能想到宋清时脸红。 宋清时将自己里面的衣裳微微露出来,是为了配这件桃粉色,特地找出来的淡粉色亵衣。 「里面...也是粉色的。」宋清时抬眼水汪汪的看着他。 严祁:... 好似还不够一样,宋清时还拉着他的手,仔仔细细的摸上面的纹理。 书生的身体修长,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的空,然而细緻的摸上去就能感受到薄薄的肌肉。 大概是严祁惊讶的表情太过明显,宋清时顿时发觉到,有些不高兴。 「我不瘦的,家里所有的木材都是我上山砍下来的,体力活我也能做。」 男子最怕心上人觉得自己弱,甚至还拉着他放在自己的胸口。 「你看我身体是很强壮的,就算把你抱起来,应该也可以。」 又拉着他的手摸其他的地方,努力证实着自己的能力。 根本就没注意到,被他拉着手的人,此刻眼神已经逐渐染上炙热。 宋清时先是反应了一下,然后红着耳尖开口道:「等到成婚,我在里面也穿着这件衣裳,穿着它...可好。」 没料到宋清时也会有一日,回復他这样带颜色的话。 这话在一直都羞涩的人口中说出来,反倒更让人觉得心脏爆炸。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直接贴身穿着,只要脱下来就可以直接...或者穿着也行。」 这话刺激的严祁耳膜嗡嗡直响。 脱口而出「别成婚那日了。」 本以为会被拒绝,结果宋清时颤了颤睫毛,竟然任凭着他。 今日份的宋清时乖巧的不像话。 第85页 宋清时长睫毛还在一颤一颤的,小小的泪珠凝聚在旁边。 「时之弟弟,你很有料啊。」 宋清时整个人都有些软了,好在严祁捞了他一把。 身体突然悬空起来,紧接着就躺倒在床上。 「清时,时之弟弟。」严祁放柔声音,叫得那小声。 在一声又一声里,宋清时红了耳尖。 撇开头,不敢和他对视。 第二日清晨,宋清时起来时,严祁不在身旁,旁边的温度也早就已经降下来,失落了一阵 酒楼里,严祁伸手去摸破裂的唇角,嘶了一声。 昨日就到的李月华,看他这样不由得多问了下。 严祁唇角微勾:「被一个小可爱弄的。」 从她相公口中已经得知,严祁有一位极其相爱的人,明了。 「有时候的确会忍不住。」 将工厂近段时期所制造出的所有东西名单递交给严祁,并且说明所有情况。 火铳的制作已经开始逐渐熟练起来,但与此同时,面临着地方小,人手少的情况。 严祁将里面所有写下的东西全部看完,直到最后一页。 「多亏您之前派人借了一队兵来看护,不然此次恐怕损失惨重。」李月华嘆息,她相公右手受伤,此刻还在家中养伤,此次出来,便时刻挂念着家中的相公,只想尽早回去照顾他。 那个傻大个离开了她,指不定夜晚怎么想着呢,也不会做饭菜,还捨不得花钱,不知道吃的怎么样。 严祁合上,对方几次三番派人袭击,人手应该已经开始不足。 又书信一封,让李月华回去时带给还在神都的越景行。 严祁在她准备好东西,打算离开前,又问道:「你们当初成婚时,嫁妆都准备了什么?」 李月华见严祁笑得甜蜜,那种笑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 也就估摸着猜到询问的大概原因,又求证一下:「您是帮别人问,还是?」 「我。」严祁轻声应答。 李月华立刻回答道:「嫁妆一般都要看自家的条件,像是金银首饰,富裕些的家里都会准备,家具衣柜是必不可少的,我娘家当时还出了十亩良田,庄院十二间。」 李月华说到这里,还有些怀念,「不过我家比较特殊,他是入赘过来的,所有房产地契都是我家来出,正常该是男方。」 严祁点头,房子他有,但是田地只有原身父母留下了两亩,今年无人耕种直接荒在了那里。 原本已经打算将田地直接赠送给里正的,现在可以直接当做嫁妆一起送出去。 想了想两亩地还是太少,干脆去又买了八亩,凑个整。 李月华忙前忙后,付钱的时候直接从腰包里掏出来付钱。 「这些钱哪有您给我们的多,田地算我和王勐送的礼金。」 李月华临走之前去了趟最近的府衙,关于严祁的身份,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都暗示了一番。 又担心有不长眼的惹了严祁,听说宋清时最近有场考试,又绕了一圈去学政那里,并没有直白的说太多,只说严祁是陛下亲封,会在此处居住一段时间,希望他可以多加照顾。 学政和他同属正三品,但是架不住严祁虽然官阶在这里,但手握的实权更多。 虽然不明白两人所走路线不同,为何要特地来叮嘱他一句,可他还是记在了心里,打算回头找人去打探打探,等到这位过来时,可以做好准备。 学政将事情吩咐下去之后,转头就将这件事放在了脑后,毕竟那位未必就会来到自己这里。 即便来了,他好好招待一番,也肯定出不了错。 还是三日后的宴会,更让他着急,他女儿如今年岁已大,再嫁不出去,就会沦为众人的笑柄。 偏偏她女儿还看不上那些未曾读过书的,长相差的也百般推辞。 让他愁得满头白髮,我偏偏他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从小到大都是掌上明珠一般宠着。 正好此次他在这片区域监督考察,借着此名头,将那些人全都聚集起来。 秀才他威胁不动,那些不过童生的人,难道他还不能动用下自己的权势。 大不了选些脓包出来,监考时给他多些分数,提个秀才的名分。 又想到自己廉洁一生,竟会为了女儿做出这等事情,就忍不住嘆息。 可毕竟为人父母,又有哪个会不心疼自家孩子的。 —— 所有成婚的流程都在快速的进行当中,唯独卡在了一点上。 严祁不是这个时代的哥儿,不会刺绣,只会使用长针杀人。 只能笨拙的用细小的针不断的扎自己的拇指。 仅仅第一天,整只手上都细细麻麻的戳着两三个针眼。 宋清时看着心疼,「我来替你缝制红盖头。」 严祁也不推辞。 他就坐在旁边,安静的用手拄着脸颊,一动不动的看着宋清时细緻的在一块红布上神奇的刺绣上,一对漂亮的鸳鸯。 不同于小荷包上的鸳鸯,这两只更加亲密,交颈而卧。 作者有话要说: 第34章 在第三次被打扰的针线绣错, 宋清时拍掉在大腿上不断作乱的手。 「你要是闲着没事,可以去把前些日子我抄的书看一遍。」宋清时第四次发现他蠢蠢欲动的手, 放下手中的针线, 扭头对他说道。 第86页 正打算再次悄无声息攀爬上去的手顿住,严祁收回手,老实的坐在旁边, 既不打搅他了, 也没去看书。 宋清时嘆息一声,「那些不是论着,是些山海传记, 会有意思些。」 严祁不动, 大半夜翻墙过来, 不是为了看书的, 就算不能摸摸蹭蹭, 那看看草莓, 也比看书强。 不是不好学, 实在是书生看的那些书都太过深奥,对于不参加科举的人来说, 就是毫无用处的大道理。 用之无味, 弃之可惜。 可干坐着严祁实在无聊,还是将那本书拿起来看了会。 里面的内容无非就是山川湖泊,写的词句艷美绝伦,可这些都比不上严祁亲眼所见。 昏昏欲睡。 宋清时眸子动了动, 抬头看了好几次,最终还是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困的话可以到我这儿来。」 严祁立刻丢下书本, 一点都看不出困顿的样子, 几步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偏头靠在宋清时的肩膀上。 少年清瘦,靠着有点硌人,但是香喷喷的脖颈,就靠在自己的鼻尖处,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脉搏,严祁觉得这最近每个晚上都不算白过。 在宋清时的肩膀上蹭了蹭,深深吸了口气,依旧是熟悉的书卷气息。 「还是靠着你,睡的更舒服些,什么时候才能正大光明的抱着你睡觉啊。」 三个月太漫长了,莫名的想到他的下属。 只差三天,就被别的虫抢走了正君的位置,一气之下,将雄虫囚禁起来,整整一个月后才被军事法庭找到处以刑法。 眼神凌厉下去,内心里的小野兽开始不断的乱撞,想让他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 突然额头前一阵温润,双唇贴上来的触感让他一时间失了神。 严祁抬眼去看,宋清时已经转过头,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唇轻抿了一下。 唯独正在刺绣的手,比刚刚颤抖了些,好几次绣错后重新挑线。 严祁比那城墙还厚的脸皮,破天荒的也染了一丝红,他们虫习惯一切直白的感情,越热烈越直白,反而更像他们的作风。 唯独最受不了这样温情的相处,像是身体被放了个口子,不断的向外流淌着血液,不疼不痒,可又一直放在那,让人时刻注意着。 头重新靠回去,即便姿势格外的别扭,他也整整一个时辰没有动过。 既没将全部身体重量压过去,头也没有离开分毫。 这种姿势对于严祁来说比跑十几公里还累,可是香啊。 宋清时将基本绣好的红盖头,放置到一边,用小木匣子,仔仔细细的叠好放在里面。 转过头看向一直虚靠着的人,用手托住他的头。 「这样靠着不累吗?」 严祁紧闭着眼睛,一字不说,唿吸平稳,像极了已经睡着的样子。 「明日我会和夫子同窗两人。去和其他书院的两位考生见上一面,府试时要互相做保,需要先了解下彼此的情况。」宋清时继续道。 考生5人之间互相监督,如果违反规定,5人连坐,而为之廪,不但革除考试名额,更可能会同时治罪。 所以此事格外重要,原本应当是书院自出五人,不过今年想考的没几个,就只能和其他书院的拼凑一下。 宋清时对考试并不担忧,可作保变化太大,一时不查,前十几年的寒窗苦读,都可能一朝作废。 严祁睁开眼睛,眼底没有一丝困意:「我明日送你。」 「不用送,你前些日子不还说明日有事吗?不用事事都以我为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宋清时摇头。 而且若是让严祁送,他定然会一直守在外面,这次还不知要花费多长的时间。 而且...严祁最近很粘人,从早到晚几乎把时间都浪费在了自己身上。 严祁有些烦躁,特别是宋清时要去见一些陌生的人。 「你们约在哪里见面?」 宋清时想了下,:「他们应当会过来,学政大人距离城镇不远,几日后会开办宴会他们也迟早要过来,应当会在城镇的酒楼里,若是合适,可能会在一起探讨些文章,不合适,大约两刻钟的时间就会结束。」 严祁点头,没有再问,只是紧紧地贴在他的旁边,顺带着将宋清时脱下来的外衣偷偷藏起来。 临走的时候,宋清时拉住他,张开怀抱,「抱抱。」 严祁立刻反身回来抱住他,得了分离症一样,每一次的分离都让他格外难捨。 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强硬的塞给宋清时,又当着他的面将偷盗的外衣穿在身上。 「交换一下,就不算偷了。」 宋清时微微瞪大了眼睛,这件外衣,是何时被他拿在怀里的? 「不行,这衣服还没洗。」 「洗了就没有味道了。」严祁挑眉。 宋清时突然想到之前看到的那方手帕,脸顿时红了起来,所以严祁是要拿着他的衣服回去做那种事吗? 「那,那我不用你的衣服。」说是这么说,宋清时却用手紧紧的抓着衣服,根本没有想将其送出去的想法。 严祁心痒难耐,正想要低头亲一口,旁边的宋小九房间传来声响,只能快速的翻墙离开。 宋小九揉着眼睛,迷迷煳煳的看见自家哥哥,哥哥还保持着一个特别奇怪的姿势,头抬着看着远处什么都没有的高墙。 第87页 「哥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 又见到他怀里的衣服,不太像他哥哥往日穿着的风格,还没等看清,就被哥哥用手抓着他转了个圈,给送回房间。 「回去睡觉。」 宋小九听话的上床睡觉,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出来起夜的!! 立刻惊醒,翻身下去,好在赶得及时,不然第二日娘亲就要笑话他了。 回去的路上严祁更加不舒服,仿佛每次远离一些,都让他有些惶恐不安。 暴躁的一拳打在树干上,整棵树顿时四分五裂,轰然倒下,将原本在树上休息的鸟儿们吓得四窜而飞。 光脑立刻发出警报:「检查到您心脏跳动过快,有严重的焦躁情绪,请立刻平息。」 严祁深吸几口气,等平復下后,握紧拳头。 第二日一早。 宋清时闭眼睡着,唿吸平稳,身旁是严祁昨晚离开前交换,留下来的外衣。 严祁弯腰仔细看宋清时毫无防备的睡颜,越看越喜欢,又亲了亲。 宋清时哼哼唧唧的,严祁稍微凑近了些,听他在梦境中喃喃自语:「严祁,别弄。」 听到自己的名字,严祁伸手去掐他的脸小声道:「就弄。」 原本就梦境里的人弄得哭泣连连,此刻,眼角更是沁出泪水,看着好不委屈。 再快把人弄醒之前,从窗户翻出去。 来到城镇的衙门。 衙门上上下下都被打点过,听见严祁的名字,立刻就惊动了县令。 县令一路小跑出来,一看见他的脸,顿时想起在何处见过,这位不就是和王爷站在一起的那位哥儿吗。 一转眼的功夫,竟然都成了正三品官员。 「您来了,一路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马车就停在后院,您看看合不合适?」 严祁打算不在向外购买原材料,外面所购买的铁,即便已经达到了他对这个世界最大的要求,可仍旧不达标。 就连他想要设计出来的连发火铳都做不到。 朝廷下发的财款,大部分都花在了这方面上,如此下去,人工费用只能逐渐降低。 既要驴拉磨,又要驴闭嘴,钱财还不到位,只能等着驴跑,磨碎,一无所有。 正好附近有一处荒废着的铁矿,归朝廷所有,一直没有进行开採。 严祁就打算在附近建造一个工厂。 拉动一下这个小城镇的经济发展。 「先不着急。」从怀里掏出张珍惜的画像,展开后给他看了一眼,「派个人偷偷跟过去,有任何情况向我汇报。」 县令伸手想去接过来,就被严祁甩手躲开。 「看一眼就行。」 「这位是?」 严祁:「我相公。」 县令原以为上面清秀的男子犯了何等过错,结果没料到,竟是这样的关系,派人监视自家夫郎,前所未见。 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这位大人,灯怕卷进了什么矛盾当中,这要是监视好了,能促进些感情也就算了,万一要是搅黄了,或者发现他有什么不正当的行为,他这该如何报告啊? 「他所见的几人都查一下底细,但凡曾有过什么不良的案例,也立即汇报给我。」严祁也不想去找人监视。 只是...他现在太焦躁,仿若在没有确定将人已经揽入怀里之前,总是想知道他所有的动向,但凡不是他有事,今日必定会亲自跟人过去。 又想到宋清时将今日一整个白天的时间给了其他人,就又忍不住暴躁。 牙齿紧紧的咬合在一起,才勉强压住。 县令还想看一眼画像,他老眼昏花,看这东西格外的费劲。 严祁看着他磨磨蹭蹭,眉头顿时紧皱,他需要个像李月华那样的下属跟在身边。 县令心中连连叫苦,只觉得现在这个位置越来越不好坐了。 「我老眼昏花,刚刚画像一闪而过,大人要不在打开让我们观摩一眼。」回头示意官差过来。 官差连忙过来,认认真真地记下,可当收起画卷的时候,还是一脸懵,这一府衙的脸盲。 这不怨他,主要是严祁的画和旁人的都不一样,并不是主要抓的五官,而更像是在描绘骨骼。 让看惯了那些通缉犯的画像的官差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记起。 严祁将画卷重新捲起,递给他身旁的官差,「收好,晚上还我。」 官差伸手去接,同样被躲过,又尝试着去拿,最后脑中灵光闪现,双手去接,才将画像拿到手里。 县令又看了那画像一会儿,猜测是否里面镶了金花,或者是什么名家所画,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就能这么宝贝。 两人走后,官差头头,环视一圈找了个小年轻过来。 被安排了这个任务的官差,是之前在集会上协助严祁的一位。 转过头对着他的头头说道:「像是这样找人监视,也属于夫夫间的情趣吗?」 头头沉思,「应该算吧,就是玩的比较花。」 年轻官差顿有所悟。 宋清时准时到达书院,王安然却迟迟未到,眼看着时间将至,只能留了书信一封,两人先来到酒楼里。 到达后才发现,竟只有他们两人是率先到,对视一眼。 宋清时很少出入这种地方,更少有和他人聚会的事。 第88页 对这里所有的印象都来源于严祁,从下向上看着他拎着酒壶一饮而尽,耀眼的让人难以挪开目光。 「宋兄?」同来的同窗李约本就比较尴尬,身旁的宋清时又一副出神的模样。 宋清时回神:「先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李约十分拘谨,一直都牢牢的跟在他身后,但凡和谁对上了视线,就会立刻的低下头,紧张的衣袖都要被拽破了。 宋清时坐到了严祁时常坐的位置上,窗户一直都是开着的,只要坐下就正好,可以观赏外面的风景。 两人都不是能说会道的类型,气氛一时间安静下来,和别的桌一相比,他们显得格外冷清。 小二上来询问了一趟,得知在等好友后,还是推荐了几道菜,然后去招待下一位客人。 一问要什么菜,结果就要了一盘花生米,又问一次才勉勉强强的加了二两牛肉。 等小二离开,年轻男子一脸肉疼,他头头也没说出来监视人,还需要花钱呀。 宋清时向下去看,才发现从这里是可以看到书院门前的那棵树的,那棵树承载了很多关于两人的记忆。 宋清时至今还记得他从树上跳下,落在自己怀里的时候。 忽然起了一阵风,将他们带过来的一些文章吹落到地。 他连忙弯下腰去捡,一埋头竟发现桌底下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刻出来了,一行小字。 仔细观察,是自己的名字。 相识又常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便只有那一人了。 若不是呆的地方不对,他周围的小粉红心心就要不受控制的从身边冒出来了。 极力的控制自己,才让脸上的温热降下来,唯独那一丝笑怎么也压不住了。 同来的十六岁少年李约,正好低头看了一眼,整个人更加的迷惑起来,捡个文章,有什么好笑的?而且还笑得格外的幸福。 整个人更加放不开了,但凡地上有个缝,他都想钻进去呆一会,或者立刻跑回书院,拿着书本背上几个时辰。 将文章放回原处后,宋清时学着那人的姿势,看着外面的风景,背着所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在桌子下方刻上对方的名字。 迟到了整整一刻钟的人姗姗来迟,到了之后没直接坐下,而是从怀里掏出手帕,垫在椅子上,嫌弃的坐下。 坐下后,手在干净的桌面上轻轻擦过,嫌弃的举起来,「小店果然就是小店,上面都是油,脏的让人受不了。」 李约忍不住开口,「我没看见有油。」 少爷因为还在嫌弃而不断摩擦的手顿时停住,抬高头颅打量他,视线落在她还打着补丁的衣袍上。 「那是你们眼神不好使,或者你们这样的人也只在这呆得起,习惯了自然发现不了。」 宋清时眉头紧蹙在一起,可想到夫子所说的话,还是忍耐下来,等着他继续说。 见他们没有反驳,增长了他的嚣张,「你们就是和我们做保的人?像你们这么寒酸的,是不是基本都会作弊?」 「和你们互保也不是不行,毕竟你们是夫子介绍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这次考试因为你们出现差错,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拍在桌面上,表情凶神恶煞。 李约已经被吓蒙了,本就很少和其他人接触,第一次看到这样不留情面出言恐吓的人,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转换不过来,就干脆保持着面无表情。 不需要过多的交谈,就已经察觉到对方显然不是最好的人选。 不欲在多废话,宋清时起身,「今日聚会,便到此为止吧,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觉得店小,那就另行他处,这里容不下你。」 大概是他们两个的表现让一直捧着的少爷们感觉被忽视,一言不合,抄起就近的东西就要砸过去。 宋清时未来得及伸手去挡,就被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子挡住。 小官差挡住盘子,盘子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其中一小片还将那位少爷的腿划伤。 王安然也正好赶了过来,手里还抓着留给他的书信。 小少爷还想要继续发难,同行的人看到王安然,一眼认出。 偏偏前面的小少爷还在闹,上手将人打晕,拎着后脖颈一路拽出去。 面前的这个,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熟练的让人心疼,显然也没少见这样的场景。 小官差露出一抹笑,「幸好挡住了,不然头头一定会扣光我这个月的月钱。」 宋清时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他,「你是?」 「额。」小官差过了无数个答案,「身为官差,看他想要当众破坏,肯定不能见而不管。」 腰间的画卷突然掉到地上,上面绘画着宋清时的小像,栩栩如生。 宋清时捡起来,上面运用的绘画手法和现在流行的大不相同,是严祁喜欢的用浓墨重彩表达的阴影关系。 和现在流行的意境人像图完全不同。 「严祁让你来的,你和他什么关系?」宋清时问的时候声音清浅,小官差还是害怕,他已经自动将自己归类为,那种来查夫郎是否在外鬼混的细作。 「没关系!我就是领了任务来监视你,啊...不,保护你。」 宋清时有些怔愣,严祁找人监视他? 为什么,他明明已经将自己的行踪全部报给了他,还需要找人监视吗。 第89页 眼睫垂下。 小官差看他这样,眼前发黑,完了完了,他把事情搞砸了,大人要是因为自己和夫郎吵架,那真是大罪过! 「我还有事,先走了!」回去抓紧汇报,应该能活下来。 王安然来的比较迟,前面的一切都了无所知,唯独听懂了那个哥儿派人监事宋清时。 而且还是个官差,用肩膀撞了下宋清时「你知不知道你家哥儿是什么身份?能够调动官差监视你,他该不会是县令的儿子吧?」 宋清时摇头。 王安然坐下之后,上来小二点了,两道菜:「他家的菜都是我爱吃的,比神都有名的饭馆都要好,尤其是近段时间,不知怎么的菜品更加有滋有味起来。」 小二听到有人夸赞他家招牌,立刻推销起来,「您这话说的可就对了,我们的菜餚一直都是最好的,前段时间就坐在您这个位置的人,时常会来,每次都会提上一些意见,我们大厨经过改良之后,菜品更上一层楼,前段时间更盛了些新品,您看要不要来点?」 「都上上吧,我倒要尝尝你家新品。」 小二声音嘹亮:「好嘞,您点的菜品马上到齐。」 等到点完菜,转头对着宋清遖鳯独傢时和还未缓过劲儿的李约道:「我娘查了那两人的底细,神都人,没有作奸犯科的案例,但其中一位品行不行,仗着家里有点钱欺男霸女。」 顿了下,「你们要是信我,我家里宗族正好有两位要考,可以互相做保。」 「王兄信的过就行,还请举荐一下。」 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也变得十分轻松起来。 宋清时呆了没一会儿,抱拳离开。 —— 严祁围着铁矿转了一圈,比较棘手,难怪一直没有开採,铁矿外是一整大块的石堆,人力很难凿开搬运。 只在外侧零星冒着一点零散铁矿。 虽说棘手,对严祁却不是事,也就是几包火药的事,不过此处距离城镇较近,贸然使用火药,可能会引起城镇居民的恐慌。 一同跟随过来的县令,「这里的铁矿就是因为人力不足,不过水滴石穿只要有毅力,一定可以开採出来的。」 县令早就对这里蠢蠢欲动,毕竟他们小城镇距离神都这么近,还贴着一个铁矿,要是好好利用整个县城,说不定会快速起来,在他任期之内做出这样的突出贡献,一定是会被提职的。 就是没钱,现在来了个愿意承包的,肯定是大力支持。 严祁看了一圈,大概了解,就又让县令将地形图绘制出来,派人去将火药所需的材料准备齐全。 拿着地形图,正和县令讨论开採的时间和地点,并且打算在同时间内在城镇里举办一场烟花秀,用来掩盖铁矿爆破时产生的振动。 县令没见过火药,对此半信半疑,毕竟这东西听上去有些荒谬,十几包火药就可以炸穿一整块巨石,完成几千人的工程量。 小官差跑回来就正好看见严祁,一五一十的将所有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严祁心脏漏跳了一下,镇定下来后道:「酒楼那两个人,给我仔细查,只要发现问题,立刻下牢狱。」 小官差瑟瑟发抖,可好在严祁并没有怪罪他,只是从他怀里将那幅画抢走,快步不离开。 严祁有些着急,他忍耐力一向都很好,可大概是近段时间得到的东西太快,让他有些压抑不住。 想要将人牢牢的控制在手里,即便不在身旁,也必须让人牢牢的盯着看着着。 甚至想干脆引诱着他,夜夜不分离,享受对方带给自己的温情。 刚出了衙门,就看到等在外面的宋清时。 宋清时见他果然从里面出来,没有惊讶,反而微微一笑:「往日都是你在等我,今日轮到我来等你一次。」 严祁脚步顿住,难得有些紧张。 只见宋清时张开双臂,「抱抱我。」 两人抱在一起,第一次在人来人往的人群里,丝毫没有避讳,肆意的宣发着所有的爱意。 宋清时:「我娘有一段时间也总是怀疑我父亲在外有外室,父亲就干脆每一次都将人带在身边,又或者会带着我和小九在身边,那段时间我走了好多路,也是和父亲呆的时间最久的一段时间。」 「不过效果很好,娘亲后来就再也没有怀疑过父亲,严祁你会制作那种会说话的小兔子,那可以制作出来千里传音的那种吗,我会一直随身带着,让你随时都能够知道我在哪里,在做什么,可以吗。」 严祁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仔细一想也并无原因,宋清时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虽然父亲离世,可父母相爱,家庭和睦,他天生就比严祁多了很多正确爱人的能力。 分开后,严祁从怀里取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东西,是一个草莓形状的:「只要你带在身上,我就可以定位你的位置,你...」 宋清时接过来,当着他的面,别在自己的腰上,「这样可以吗?」 严祁实在太喜欢他了。 好似只要自己想要对方就可以满足所有的一切,无论多过分的要求都可以。 再一次的,他心中的野兽被平抚下来,就是在如此简单的几句话过后。 严祁满意了,宋清时开始委屈,小嘴还微微嘟起。 他怎么就不委屈了,但凡当时知道真相时,严祁就在身边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随时可能会流下来。 第90页 可也幸好不在,给了宋清时冷静思考的时间。 「你要是想知道我的一切,分明可以直接问我的,为什么非得要去找别人,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严祁近段时间一直都很紧张,行为反常,还...偷他的衣裳,所有的行为都是背着自己做的。 可这不是原因。 越想越气,抬起头,语气越发的委屈,眼角还隐隐发红,要不是周围人来人往的,他一定哭闹一场。 「你还把自己画的画给了其他人,我都没有收到过一张。」 严祁将那张画像,掏出来给他,「没给他。」 「他摸过的,我不要,难道我只配要别人摸过之后不要的东西吗?哥哥我只要你专门给我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我都要只属于我自己的。」 严祁被他小白花的语录,说的顿时心软起来,将人抱起来,立刻回家给她的小蛋糕画上十张。 小官差在外面一直看着,听不见说话,但能看得见所有的动作。 最后得出结论,「他们确实这样算是情趣,都找人监视了竟然还能抱在一起,连句争执都没有,就和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婚前紧张症,可能还伴随着分离焦虑症, 第35章 严祁抱着她的时候还刻意的将他的脸藏起来, 省的其他人看了去。 裁缝铺里正好出来个人看到严祁。 眼睛一亮,「您来了?上次您定制的款式我们这儿做了不少, 哥儿们都特别喜欢每两日的功夫都卖空了, 这两日我们在之前的衣裳上做了些改动,您还要吗?」 严祁抱着人停下,明显往里张望了一下。 「上面加上了金丝, 还有七彩线作为补充, 现在绝对更漂亮。」 严祁... 「夜晚还有萤光效果。」 严祁心动,将怀里的人放下,格外期待。 ...宋清时从被叫停开始, 浑身就一直僵硬着, 之前的那件粉色衣裳被严祁在激动之时撕碎, 两人就一直默契的没有再提。 大概是那一日的记忆太过疯狂, 宋清时只要听到粉色二字, 就不由自主的联想。 「严祁, 我们回去吧。」 严祁:「你不是说会给我安全感, 让我放心吗?」 「可以通过别的方式。」宋清时抿唇。 「没有别的方式比这个更能安抚住我。」 「亲亲呢。」 严祁坚持自我:「不行。」 「那抱抱?」 「不行。」 「...」 严祁:「不买,我可能会因为没有安全感而把你绑在家里, 从上到下舔一遍, 最后还会让你穿粉色衣服。」 宋清时最终败下阵来,全程格外娇羞,像是个被领出门的黄花大小子。 裁缝铺的人懂事的装瞎,一心一意的介绍他们的最新产品。 底色仍旧是桃红色, 不过上面小草莓换了装饰线,又在最外侧加了一圈小铃铛, 动起来的时候, 叮铃咣啷的。 铃铛的颜色有六七种, 小一点的犹如小拇指甲盖一般大,大的也才比大拇指大点。 宋清时伸手拉住严祁的衣摆,打断他莫名其妙的兴奋。 用羞耻到已经染上水润的眼神询问,这里真的是个正常的裁缝铺吗? 为什么卖的东西都这么奇怪。 严祁看懂了,可他装作不懂,只要不懂,就至少能够买两件以上! 转过头又去询问衣服细节,甚至还建议他可以弄一款同样的布料在脖子上可以缠绕一圈后,脖梗上打上蝴蝶结。 裁缝铺的没见过这种样式的衣服,连连询问细节,以及这样制作出来的原因和效果。 严祁回想,这种款式的衣服在虫族火过一段时间,不过都是雌虫在穿,「方便另一方拉着他脖子前的项圈,拽到身旁?」 裁缝铺的大受震惊,立刻嗅到商机,这想法从来没有人想过,只要他做出来,一定会有很多人想要买。 「那如果在前面再加个铃铛,拉过来的时候有叮噹声,会不会更刺激?」 严祁:「不错,不过不要加太多,声音太嘈杂了,会影响心情。」 裁缝铺的认真记下,又提了几个意见,虽说他们表情格外认真,聊的内容却越来越带着某些东西。 宋清时听着他们在那里讨论,人已经要融化了,抓着他衣服的手,逐渐抓紧。 直到指尖开始发红,才跟着严祁从里面出来,怀里还抱着两三件成衣。 他们制作样品的时候都是根据严祁留下的数据,主要是宋清时的身材很好,即便是衣服单纯的摆挂在那里,也感觉格外的吸引目光。 严祁将所有的样品全都给撸走之后,就禁止他们继续使用,并且威胁了一番。 就算是一件衣裳,他也不想让其他人从里面看到宋清时的好。 一路回到家,严祁哄骗着他将那件衣裳穿上,只说是为了给他画像时可以更漂亮些。 画了是画了,脱了也脱了。 严祁手把手的教他如何抓着项圈,将他一步步的拽过去。 宋清时指尖一直颤抖着,剧烈的刺激让他,甚至连哭都做不到了,只能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听着他的指令。 眼睁睁的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见到时做的梦境一样,顺着他脚掌不断的向上攀爬。 最后半跪在地上,两只手放在他的膝盖处,头颅微微抬起,脖子上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音。 第91页 宋清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推了一下,力道不重,更像是在欲据还迎。 对方的喉结上下滑动,经过束缚在脖子上的布条是撑着那块布不断的晃动,底下连着的小铃铛也在动。 宋清时... 外面阳光正盛,即便门窗已经全部反锁,宋清时也还是能够听到宋小九,在外面直哇乱叫的声音。 而里面却春光大盛,赠送给他们的铃铛一直响着,从未停止。 —— 严祁不断的喝着水,让难受的喉咙可以得到喘息。 之前吩咐县令去弄的材料全部到齐,小城镇从前就时常使用烟花,所以里面大部分的材料都好弄。 「大人,您看还需要点什么?」不经意的看到他唇角的伤口,立刻垂下眼睛。 严祁:「不错,再找些人来,等会儿我给他们演示一遍,就按照我的步骤来制作,制作完后,一定要远离明火,放置在远离阳光处。」 又让他着重说明一点,根据神都同样的管理方式,只要愿意参与其中的人,每月五两银子,但所有的行踪,家中成员必须报备,不得离开所处地区,不得向外泄露。 想了下又道:「昨日那个人给我。」笨是笨了点,不过他现在缺少能办事的下属。 县令:「是,马上就让那小子过来听您的调令。」 过了会,小官差瑟瑟发抖的挪过来,「大,大人。」 「嗯。」严祁没分给他一个目光,不然会因为他那副怂样想踢人。 「大人,小人叫张家,别人都叫我张二。」 ... 张二没有得到指示,就站在那,也不知道该干点啥。 等了一会,所有城镇里的工匠全部召集起来。 他们一开始听说那些条件是一个个的都不愿意,直到看见每月月钱,上工时间,以及背靠朝廷,立刻让他们蜂拥而至。 毕竟自己制作东西,那都是有活就挣钱,没活就呆着,可若是依靠了朝廷,这辈子的活路都出来了。 严祁把他们分成三批,一批人只教一部分的内容。 好在这些工匠之前动手能力就很强,比神都那些孩童学习速度要快。 将事情安排下去,让张二全程跟着,但凡有事再来禀报。 严祁离开之后伸了个懒腰,一路来到常呆的酒楼,熟悉的位置,从上而下去看书,生呆着的地方。 下意识的去摸,刻着宋清时名字的位置,手顿住,弯腰去看,只见旁边又多出了一个人名。 整整齐齐的两个名字被刻在一起,说不上来的般配。 小二对严祁的印象特别深刻,要不是他提出的那些意见,他们小店现在也不会这么的红火。 正要上前推荐他们家大厨新出的菜系,严祁就起身指着桌子:「桌子多少钱,我买了。」 小二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们的桌子不卖。」 过了一阵,小二帮忙搬着桌子到驴车上,看着离开的桌子,还处在不可置信上。 他们家桌子这么好?都有人买了。 严祁回去后也没闲着,使用家中的工具开始研究新型的炼铁技术。 所有的步骤严格按照光脑所留存的资料,开始进行。 夜晚,宋清时等了一段时间,原本日落月升后,会准时来的人并没有到达。 根本每个夜晚都会格外热闹的房间里,此刻显得有些寂静,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外面的蝉鸣声。 以及他一个人行走时,布料摩擦的声音。 唯独没有那个总是调戏他的人。 心中一空,就莫名的有些委屈,之前不让来,便总是偷偷的过来。 现在让来了,却是他自己不想来了。 用力的在昨日严祁给他买的衣裳上,重重的打上一拳。 所有的衣裳全都收到,最低端。 下次无论怎么哄,他都不穿了。 烛火一直点着,灭了就再续上一根。 就那样呆愣愣的看着,即便明日一早还要早起去学政大人的宴会,他也还是毫无睡意。 总觉得今日似乎少了些什么,可其实往日的夜晚,他从来都是这样过的。 回到床上,将严祁一直没有要走的外衣取出来抱在怀里。 喃喃低语道:「今日只有你陪我了。」 在上面轻轻蹭了一下,将外衣上的袖子放在自己的腰上,抱回去。 可怀里始终都是空旷旷的。 迷迷煳煳就要睡过去的时候,房门外传来小声的敲门声。 床上的宋清时快速坐起来,打开房门,是宋小九。 「哥哥你房间还有纸巾吗?我没有了。」宋小九捂着肚子一脸着急。 宋清时给他拿了纸巾,失落感越发重了起来,眼眶湿润起来。 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 突然从身后伸过一双手,捂着他的嘴巴拽入房间。 「呜呜。」 严祁:「是我。」声音疲惫,可见他这一日过的并不怎么好。 宋清时整颗心脏顿时喜悦起来,像是失而復得一样。 转身仔细的看他,伸手过去就摸到对方外衣上的点点颗粒。 转身去向烛火点亮,对方现在的样子格外狼狈,就连脸上也沾染上了污渍。 「今日去滚了泥堆?」 严祁嘆息:「就是想着用泥土试试,没想到炸了。」 第92页 第一批的铁炼制的还算可以,一时脑热劲,想要将那些土块也炼制一下试试,结果整个家崩的到处都是泥。 收拾了大半夜才勉强能看出些原本的样子。 宋清时去烧热水,将手帕浸湿之后,为他擦拭脸,头髮上的只能用搓的来将上面的东西弄掉。 替他将外衣脱掉,上面沾着的土,像是粘在上面一样,任凭怎么搓都搓不掉。 还是用温水泡了一阵,搓洗了很长时间才重新恢復干净,没敢晾在院子里,晾在房间之内。 处理完事之后,回头就看到已经自觉躺在床上的严祁,走到旁边坐下,伸手将一根不老实粘在脸上的髮丝拨开。 「今日不回去了?」 严祁闭着眼睛向旁边挪了一下,正正好好留出来一个人的位置,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意,「时之弟弟,哥哥我今日累了,回不去了。」 「嗯,那就留下吧。」宋清时伸手将被褥放开,将人盖住。 「我已经躺好了,只要你和我说晚安,我就马上睡觉了。」 宋清时没听过晚安的词,从表面意思也知道大概意思。 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下,低声道:「晚安。」 严祁是真的累了,得到晚安之后,就沉睡下去,唿吸恢復平常。 宋清时对他的底线限度从来都是一降再降,任凭着他一步一步的闯进自己的世界,将他所守的礼节全部打碎掉。 因为严祁只有一个,那些冰冷严肃的条例,没有怀里的这个人重要一分。 将人又搂紧了一些。 次日一早,严祁还没醒,宋清时就已经收拾完毕。 严祁迷迷煳煳的睁开眼睛。 宋清时:「今日我去学政大人的宴会,你去吗?」 严祁:「不去。」 「骗人的是小狗。」 「汪汪汪。」严祁已经汪的十分熟练了,将人拉过来得了个早安吻,又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银票塞进他怀里。 在他想要去看前,又拉着他亲了一口,直到宋清时晕晕乎乎的,忘了这件事才放开,翻了个身,继续睡。 宋清时临走前将房门反关起来,防止有人打扰。 书院里,大家一看宋清时过来,有些自动躲避的,有些倒是想要上来交谈,被王安然带着李约抢先。 王安然:「你今日来的有些晚,不太像你的作风。」又将李约揽过来,「可是我和这个小朋友在外面逛了一天,他比你还闷,任凭我说再多的话,也还一字不说,像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都沉默寡言。」 李约开口:「是你的话太密了,我没来得及插话,就已经到下一个话题了。」说完之后又恢復鸵鸟的样子,整个人缩成一团,尽量避免其他人看到自己。 「你小子,昨日和我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都没说一句话,宋清时一来你就开口说话,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学院里的人都聚集在一起,由书院出马车,两三人同行。 王安然没坐过这种低调到难受的马车,导致他不断的挪动位置,后来还是李约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垫在底下才好了些。 一路上三人遇到了同是前去的那位少爷,李约还记得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直到被瞪了一眼,才连忙躲开视线。 低着头小声的道歉。 宋清时将马车捲帘放下。 学政大人的宴会举办在一处楼阁,往日里来的人就不算少,大多数的书生都格外喜欢登阁楼,做些诗词。 今日受邀之人都拿了帖子,统一由学政府的下人验帖。 王安然打开他们三人的帖子,上面就是手写的文字,连一个印章都没有,「你说有没有人会仿照帖子制作一份,然后光明正大的潜入进去混吃混喝?」 这边刚说完,那边就有人因为不愿意给学政府下人过路费被拦在外面。 争吵起来后,直接被拽着离开。 三人刚走过去。就看到之前一路同行的那位少爷。 「不过就是过路费而已,要是真有诚意想亲自拜见学政大人,十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只有这样的地方才配得上我们这些书生,之前呆的那个酒楼食材难吃,景色难看,还是学政大人眼光独特,选择地方让人诗意大发。」非但取出十两银子,又从怀里掏出几文钱给正在记录的下人,「你也辛苦了,大热天的,还要在外面为我们记录。」 下人收了钱,也愿意多说两句好话:「章童生为人真是良善,那还会照顾到我们这些人,愿您能高中,为国为民。」 章文昌正打算再吹嘘一番,在众人心中留下印象,就眼尖的看到正过来的宋清时。 嗤笑了一声,「有些人竟然也可以过来,真是好笑,恐怕他这辈子都来不了这个阁楼了吧,毕竟他花不起这个钱。」 王安然不服气,银子而已他能直接将整个阁楼买下来,伸手就去掏荷包,结果手刚放进去,脸色就变了。 他今日的荷包里没放银票,就只带了碎银几两。 章文昌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指着他们,「快来看看,又是三个穷光蛋。」 王安然涨红了脸,他平生就没有被这个词侮辱过,「我有钱,只是今日没带。」 李约紧张的拉着王安然,怕他一时激动冲过去和人打起来。 宋清时怀里带着严祁塞给他的银票,至少有一百两,可他此刻并不想平白的拿出来,仅仅一个宴会,便需要每人拿出十两。 第93页 这样的学政,不见也罢。 张二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好不容易停下来了,胸膛上的起伏还没停止。 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票,递给学政府下人,说一句喘一句道:「我家大人说了,银子不是问题,只是希望可以减少步骤,别让我家童生累到。」 学政府下人,「你家童生是哪位?」 张二指着宋清时道:「这位就是我家童生。」 章文昌闻言不可置信的复述了一遍「你家童生?不可能,他甚至就连锦衣绸缎都穿不起,怎么可能随便就拿出50两银子,你这银票一定是假的,我要亲自验一下。」 「你说验就验,咋的你是财神爷呀?看一眼就知道钱是真是假。」 「验都不敢验,你如何让我们相信这银票是真的?」 张二觉得可笑:「我凭什么要让你相信是真的,你谁呀?」 王安然就这样那样嚣张的人,「你家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不过拿钱砸事儿真爽。」 宋清时听了他的话,发现身边的人似乎都不将钱当回事。 若不是他经歷过没钱的日子,恐怕都要以为银子不过就是路边随便捡的,五十两银子不算多。 张二压根就不怕他验证,可这大热天的,万一宋清时被太阳晒晕了,他可就完蛋了。 白了他一眼,低头过去,小声说明他家大人的身份,见他不信,还拿出严祁印下的盖章。 学政府的下人神色一变,就连50两银子都不敢收了,张二又给塞了回去。 「那不行,你们必须收下。」他们不收,等会大人过来,怎么有藉口敲诈勒索他们? 章文昌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我在那里叫叫嚷嚷的让众人一起过来看。 宋清时从看到张二开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并不生气,只可惜那50两银子就平白无故的进了个贪官的口中。 「银票一定是假的,一定是。」 张二这时候才记起来他是谁,又对着下人说道:「这个人对我家童生大不敬,还在这里大放厥词,这种人要是也能参加宴会,那真是太可怕了。」 学政府的下人立刻点头应是,叫人将他拉了出去。 章文昌没想到事情急转而下,不断的叫嚷着。 下人未理会他,反而起身行礼,亲自接待着他从阴凉处一路行至上去。 就连平时不开放的长廊也对他敞开。 张二整个人都在洋洋得意,太爽了,就喜欢干这种拿钱打脸的活。 想到严祁给他的嘱咐,连忙收起得意的样子跑到宋清时旁边,小声说:「大人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让我过来看看,只有对方的确有为难之意,才让我上前如此行事。」 咳了一声看着前方领路的人,有些距离才小声又道:「我已传书过去,大人等会到,到时候不说50两银子,五百两银子也能要的回来,大人还说,他没有乱花钱,他很节省!」 宋清时听着听着突然笑出声来,就知道他会来。 三人刚进去,王安然就被认识的人拉走,李约也被一道顺道带走,因为和人近距离的接触,让他整张小脸都变得煞白,偏偏拉着他的人一直都没放手。 宋清时从始至终都和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在那些人过来前就后退了两步,正好躲过。 寻了处安静的地方呆着,等严祁过来接他。 这次宴会他不抱有什么期待,毕竟愿意花十两银子进来的,要么非富即贵,要么就是我估计家庭负担,硬撑脸面的书生。 张二还在期待着,有那个眼瞎了的撞过来,让他好好的打一波脸,爽一爽。 可以宋清时太佛系,一直都行走在边缘上,即便有人过来,也只是寒暄两句,就给打发了。 从另外一个宴会中过来的老先生,看到宋清时,眼中闪过惊喜,又低头看看他孙儿,给他准备好的小像,确认是同一个人后,快步走过来。 走的速度奇快,和他白髮苍苍的样子,完全形成了对比。 「你就是宋清时?」 宋清时拱手:「正是在下。」 老先生连连说好,「你大约并不认识我,只是我单方面的收藏了不少,你抄写的书,上面所写字体实在让老夫欣赏,字字干净有力,让人倾佩啊!只可惜,这样的字却用来抄写那些普通的诗句,不然我定要送给我那些老友,仔仔细细的珍藏起来。」 对方夸赞的太过,宋清时听了后先是有些无措,后快速的平復好心情 「您老贊妙了,小生能力有限,当不得珍藏二字。」 老先生生气,「怎么就当不得了?我淫浸此道多年,难道还没有资格进行评定吗?」 「小生并无此意,实在是惶恐不已。」 老先生是越看他越喜欢,他以前罚自家孙子抄写四书五经一遍,结果半个月内就全部交上。 一打开就察觉到,这绝对不是他家孙儿所写,上面的字体刚劲有力,虽然故意藏了一些,可还是能依稀看出里面的风骨。 仔仔细细的观察,越看越喜欢,最后就让他孙儿每月去买些回来,看的久了,别人所撰写的书就都看不进去了,非得宋清时写的才行? 正好听闻他会参加此次宴会,就立刻从神都一路赶过来,今日非得要好好见到这位后生不可。 今日一见,更是喜欢了。 第94页 「你可有自己所作的诗词?」 宋清时不知面前人的身份,可从言行举止上来看,应当并非寻常之人。 「从前写过些。」 老先生板着的脸,顿时笑起来:「行,那你就把自己做的诗词写下,送我。」 说的话干脆利落,好像能够赠送给她一副自己的墨宝,是件多么难得的事情一样。 宋清时非但没有因为他的语气而生气,反而态度依旧如此,「小生写的诗不好。」 之前正在和他交谈的一位好友过来,这位宋清时和张二都见过,从前在小城镇里讲学过,杜泽所撰写的诗词家喻户晓。 可面对眼前老人时却显得格外的拘谨。 「张老您怎么在这?咱们的已经开席,就差您了,这都是些后辈,哪儿有荣幸让您指点?」 张老呸了一口:「什么指点,我这是过来索要墨宝的。」转头问宋清时,「我不管你写的诗好不好,你就开个价吧,十两银子能不能给我写一份?」 背景板张二傻眼,说好的打脸呢?怎么直接给上了个大腿。 张老曾是当朝宰相,只是年岁已高,再加上不受陛下恩宠,就干脆辞书一封告老还乡。 如今身子依旧健壮,唯独就是脾气格外不好,说一出是一出,容不得其他人反驳。 杜泽又劝了几句,非但没有生效,还惹的张老越发生气。 「还劳烦你写上一张。」派人去取来纸墨。 东西全部都摆在面前。 宋清时恭敬不如从命,直接当着众人的面书写一张,所用的笔触技法都是平常所用。 张老却看的认真,连连称好。 连着写了两张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抱着离开,就是银子没给出去,这让张老更是赞扬,说他是个不为虚名财富的好学生,以后必有作为。 等人离开后,宋清时看着周围围过来的人,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人群另外一侧的女子,看着那样清秀漂亮的小书生,以及随手便展露的才华,拍打身边的侍女:「快去禀告父亲,就说我要那个人给我做夫郎。」 侍女面露同情,可也只能一朝吩咐过去寻找大人。 学政此刻却有些慌忙,没料到严祁竟然会选择这个时候过来。 想到自己在外面设下的十两银子门槛,额头上的汗珠就不断下滑。 后悔为了给他女儿多攒些嫁妆,出的这个馊主意。 但凡对方将此事上报上去,他的官路都会停止在这里。 第36章 学政回忆前段时间下人上报的东西, 这严大人分明这两日一直在处理城镇旁边的铁矿,眉头越皱越紧, 想不通他今日过来的原因。 想来想去, 大概还是自己收银子的事被发现了。 可这事儿在朝廷当中不算少见,大多数的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谁平白想和人交恶的。 快步出来, 四处张望没看到一人, 拉住还在外面记录入场人员的下人。 「他人呢,你刚才可跟他讨要了过路钱?」 下人连声应道:「小人哪敢?他来时场面壮大,此次来的又不止那些酸书生, 小人自然将他当成了那些老先生的人, 百般恭维。」 「他人呢, 走了?」 「刚刚那位大人表明身份之后, 直言外面阳光正盛, 晃眼睛, 小人就安排他进去找了避阳处。」 学政听完之后, 竟觉得心中松了口气,挥手让人退下, 之后再来的人全部拦住。 想了想, 又将记录银子的本给揣在怀里,虽说算下来总共也就四百多两,就算平日里向上打点的钱都不止如此,可该藏起来的, 还是需要做些表面功夫。 严祁呆在凉亭下,用光脑查看宋清时不断移动的小圆点。 原本是想制作实时同步监控视频, 不过零件稀缺, 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严大人远道而来, 有失远迎。」学政暗自打量着他,没料到如此的年轻,看上去不过20出头,遥想当年,那时的自己还在翰林院里做个最小的官职。 再定睛一看,发现他额间的一抹孕痣,对方是个哥儿,心里莫名的升起一丝被羞辱的感觉。 他怕不是和皇亲贵族有所瓜葛,不然凭什么直接空降到正三品的位置,之前在朝官员可没听说过他这个名字。 心中顿时对他轻蔑了一些,原本小心翼翼弯着的腰缓慢挺直,只是想到他背后可能有人,嘴仍旧紧紧闭着,防止祸从口出。 「学政大人,额间这抹红,当真这么好看,能让你盯着不放。」 学政心中冷哼一声,径直坐在他的对面。 「只是朝堂上从前并未有过哥儿,一时惊讶罢了,严大人能以这样的身份入职朝廷,得了正三品官员位置,想必才华横溢,有他人不敌之才能,想必和皇室中人必定关系极好。」 严祁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冷嘲热讽,难得压下,想直接踹他一脚的冲动,还没开始坑钱,不能直接翻脸。 「的确关系匪浅,还得了块玉佩,不如学政替我看看这玉佩价值如何?」 学政心中得到验证之后,更加瞧不起他,心中早将他和那些媚主之人混为一谈,对那块玉佩更是不屑一顾。 不过就是那些皇子皇孙赏赐的玩意。 随着他的动作看过去,想看看究竟是哪位送的。 只打眼一看,整个人都被震惊住,九龙图案,是只有当今陛下才可以佩戴的物品。 第95页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身上?」学政被吓的顿时起身。 严祁把玩着这个玉佩,上下颠簸的让学政心脏骤停,生怕这东西碎在这里,让他的脑袋不保。 「你不都说了关系匪浅。」 学政还以为他是个草包孬种,最多就是靠着身后的人,狐假虎威。 可陛下从来不会重用自家有血缘之,反之对那些有才华的人,格外敬重,甚至有次因欣赏当朝宰相所着诗文,允许他出入后宫花园,欣赏当季牡丹。 这点放在无论哪个朝代都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虽说也因此出现了无数的风波浪潮,怀疑两人关系,可只要关注朝廷事的官员都知道,这不过都是百姓的妄言。 学政连忙弥补:「是我言语处理不当,实在是您周身气质优容华贵,像极了皇室中人?」 余光再次落在那块玉佩上,猜测着她他究竟是哪方面得到了女皇的赏识,未来官途如何。 毕竟是做到学政位置上的人,头脑动得飞快。 严祁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着茶杯盖上的把手,左右晃动一下,杯盖沁入热茶之中,将上面的茶叶向旁边剥去,露出底下被茶叶粘染上的颜色。 学政看他没有继续言说,便立刻转移话题,「严大人今日如何有空过来了。」 「砰。」的一声,茶杯被严祁一巴掌拍飞出去,学政身体瑟缩一下,偷去看茶杯,破碎的碎片全部钉在实木圆柱上。 心中一亥,对面前人的警惕更甚一些,不再继续打量。 「听闻你举办宴会,还收银钱,学政大人如今已经穷困潦倒这般地步了?」 学政出来前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询问,立刻回答道:「只是为了测试他们是否有心参加,等离开前,自然会尽数奉还给他们,十两银子,不过是几日的俸禄,还不至于贪他们这些银两。」 严祁手指敲在桌面上,语气低沉道:「我家相公也参加了这场宴会,不过被拒之门外,还被嘲讽了一番,他身子本就嬴弱,近来天气炎热,在外站了良久,你说我该不该心疼?」 学政心中暗骂去查探严祁的下人,怎么就没查到他竟然还有个童生的相公? 好巧不巧的这一巴掌正好拍在了驴蹄子上。 「不知您相公姓甚名谁?应当是下人自作主张慢待了他,回头就把那个下人打发出去。」 严祁:「宋清时。」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唇角带着笑,仿佛单单一个名字就已经调动了他所有的心神。 学政快速回想,还真在脑海中回忆起这么个人,初来此地,就有人曾和他提过宋清时,说这人文章做得好,一手毛笔字更是出神入化。 年龄也正好,唯独令人惋惜他家境贫困,还有一个身体赢弱的老母。 突然又想到自己怀中记帐的帐本,上面似乎也有这个名字,后面缀着的是...50两。 面前一黑,只觉得今日踢了块铁板,勉强扶住桌面,才站稳了些。 小心的抬头观察严祁的神情,看上去似乎并非是想直接向上汇报他的恶行,不然也不会亲自到访。 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五百两银票,又但他目光落在自己为了充场面而特意翻找出来的红宝石戒指上。 咬了咬牙,将随身带着的红宝石一同摘下。 「大水沖了龙王庙,自家人慢待了自家人,这些薄礼就当是我的歉礼。」 严祁在他身上又看了一圈,确实没什么特别名贵的珍品了。 伸手接过来,有些嫌弃银两太少,越景行随手也能给出这些,还不需要他费太多的脑子。 不过宋清时受的委屈,又怎么能是五百两银子就可以偿还的。 将另外一个空杯倒上茶水,喝上一口。 学政见他果然收下,还以为这件事情算是摆平了,心脏正要放下,不远处,竟传来落水,以及唿叫声。 远远听去,还是他宝贝女儿,连忙行了一礼,快速朝着生源地过去。 严祁眯了眯眼睛,宋清时所处的地点也在那里,紧跟在后面,一路过去。 湖中女子不断的扑腾,湖水几次蔓延过她的鼻翼,水面波澜振动,原本格外强烈的唿救声也逐渐微弱下去,扑腾的手掌开始缓慢。 学政心脏一直大起大落,声音颤抖:「快,快,快下去救我...咳咳咳。」 话音还未落,就已经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好在周围几个书生已经快速的扑了下去,几人架着中间的女子出来。 只是她体格太胖,几次三番的将几位书生压下。 周围也逐渐围上一群人,眼看着情况越来越糟,都看在学政大人的面子上纷纷跳下去。 挣扎了几番后,才勉强拉上来。 宋清时一直都站在人群偏后的位置,冷静地观察着面前的一切,察觉身上传来熟悉的炙热目光。 连忙回头去看,和严祁四目相对,宋清时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即便他被人群包裹其中,仅仅一个笑,也明目到瞬间脱颖而出。 严祁看的呆愣,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摸,落了个空。 周围的人莫名的骚动起来,让人群里的宋清时被推搡了一下。 宋清时眼神还是定在严祁身上,只是眼神顿时从欣喜变成委屈。 之前被推的次数也不少,可那是严祁不在,如今他在了 所有的委屈,像是得到了宣洩点一样,尽数地展现出来,想要剥夺眼前人所有的注视以及安慰。 第96页 就像是,受伤了的小奶猫,被撞了之后一脸懵懂,我只要看见了亲近的人,顿时就会喵喵喵的叫个不停。 被撞了一下之后,浑身上下的骨头都碎掉了。 即便这么远,严祁敏锐的从他的目光中察觉到,对方想要一个抱抱。 懒得继续在假山上绕圈,翻身一跃而下,落地之后,还没忘记整理下仪容,时刻保持自己求偶的姿态。 光脑充当镜子给他照了全身。 一出来,就看到连忙赶过来的宋清时。 宋清时跑过来的时候太着急,衣服被人群挤得松松垮垮的,甚至还有一处地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勾破了。 严祁抬起手去为他整理衣服,就被宋清时一把抓住。 语气着急,还带着浓烈的谴责:「为何要跳下来!虽然说并不算高,可周围全是假山,万一磕到了怎么办?」 一边说着一边担忧的抚摸着他的身体,刚刚跳下来的那个位置,正好被假山遮挡住,宋清时没看清他是怎么落地的。 可也因为有遮挡的原因,导致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慌不择路的跑过来,好在检查了一圈,什么伤口都没看到。 「可是我以为你想我过去陪你。」张开手想要抱抱他。 宋清时推了一下,「就算我真的想要抱抱,你也不能跳下来,旁边的路有这么多,偏偏选了个最危险的。」更用力的反抱回去。 因为就像他说的那样他真的想要一个抱抱。 严祁将刚刚得到的五百两银票以及红宝石塞到他的手里。 「不要。」语气里还带着愤怒,显然还没忘记对方,刚刚吓到自己的事情。 就算此刻窝在他的怀里,也还是没有完全平息下他生气的点,严祁太野了,让他总是心惊胆跳。 想到严祁送给自己的那个草莓小物件,据说是可以定位置的,不知道是否可以双向使用,他突然也好想知道严祁每日都在做些什么,会不会受伤? 严祁:「那我就收下当做嫁妆了,反正早晚我和它都是你的。」 宋清时唇角的紧绷刚刚有一丝缓和,余光正好看见自己因为紧张过来时不小心摔倒,留在掌心上的伤口,委屈的眼角泛红。 将手掌递到他的面前,「严祁我受伤了。」 伤口只是破了点皮,上面就连血珠都没有冒出来,只是在皮下略微有些泛红。 严祁却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手,用清水简单的进行清理,但凡对方发出一声轻微的声音,就会顿住。 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格外轻柔的将伤口包裹起来。 处理完后,宋清时低头看着包裹成小粽子的手,以及上面格外小心,打出来的漂亮蝴蝶结。 眼神闪了闪,黏人的抱住他。 「严祁最好了。」 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每一下都正正好好的亲在唇上。 以前严祁天天要亲亲,他都不给,还要自己主动亲上一会儿才会配合。 严祁:「怎么不怕人看到了?」 「不怕了。」宋清时羞涩地亲着。 所有无助的时候,一回头还是能够看到严祁,这样被温暖所包围的心脏,若不通过这样的行为,根本发泄不出来。 严祁怎么能这么好啊。 怎么能一直这样陪在他的身边,细心妥善的将他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心上。 没有拥有他之前就知道他特别特别的好,拥有了之后,更觉得世上没有人比得上他。 又亲了一口,力道依旧很轻。 严祁被他弄的全身上下一片酥麻,没有动就任凭他这样纯情的亲法,毕竟他家小书生能够主动亲亲唇,就已经很不错了。 严祁摸着他的头髮,安慰道:「我的时之弟弟今日受委屈了,等会我去替你讨要回来,好不好?」 宋清时闷声闷气的哼哼一声,拉着他的衣袖,「可是他是学政,官位很大。」 两人腻歪了好一阵,外面救下的女子已经清醒过来,正在捂着脸哭泣,「爹爹,女儿的清白没有,爹爹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他要是不娶女儿,女儿就完了。」 学政原本就心疼女儿,见她衣裳被湖水浸湿后,整个身形若隐若现出来,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照住她。 虽然周围的人也没几个愿意看的,毕竟大家就算是再好色,也未必想看肉可以叠成几块的那种。 好在正值太阳最盛的时候,暖暖的光落下,不断地蒸发着,滴答滴答,落下的水珠。 「慢慢说,怎么了?」 「爹爹,女儿只是想在后边坐会儿,那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走过来后,竟然调戏女儿,女儿自然不会从,那人就把女儿撞进了湖里,整个衣衫全部浸透,他就在上面看着。」 若说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装模作样,可一想到自己都落到湖里了,那人也未曾伸手救自己一下,导致她险些真的丧命,就更加真情实感的哭了起来。 嚎嚎大哭的声音,不断的在周围魔音四绕,让原本有些觉得她可怜的书生也纷纷的捂着耳朵,不断的后退。 一个个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知道是何等的勇人,竟然想要调戏这样的女子。 学政却觉得他女儿是性情中人,哭起来的时候像小时候刚出生时。 哭的特别有力气,胖乎乎的脸上落下泪珠也特别可爱。 第97页 心疼的不断给她擦着眼泪,询问女儿口中的人是谁?并且不断的做着保证,一定会让那人负起责。 宋清时担忧严祁会想多,开口说道:「是她自己落下水的,落水后我也及时闭上了眼睛,什么也没看到。」 严祁又亲了他一口,眼中狠厉闪过,原本只是想要给他个教训,最多不过就是上报之后降职一品。 现在想要这对父女死。 原本虫的占有欲就强,最近他情绪又极为不稳定,对方撞枪口撞的刚刚好,所有让他不舒服的点都占全了。 还真将自己当成什么东西了,信口胡诌。 他家书生就连自己纠缠了那么久,都没有调戏过自己一次,凭什么在他们口中却成了个恶中色狼,还调戏不成? 学政女儿见他父亲已经心疼到了这种地步,周围的人也越聚越多,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最后在比较偏远的减压山地方看到她喜欢的那个人。 又看到喜欢的人,竟还抱着另外一个,顿时生气起来,两只手不断的拍打着地面,胖乎乎的身体,随着这个动作不断的肉肉颤抖。 学政不知道她女儿又怎么了,但见她把手拍的通红,就连忙将自己的手垫在底下让她拍。 「爹爹,就是他,可他还敢抱着其他的人,爹爹你去弄死他抱着的那个,我不喜欢,我不高兴。」 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正拍着的是她爹爹的手,反而越拍越重,闹得差不多了之后,才抬手指着过来的两个人。 学政愤怒的抬头看过去,就见到严祁攥着宋清时的手走过来,一瞬间,所有的怒火顿时消散下去。 仔细打量他身边的男子,一身简朴的衣着,放在人群当中也不过就是会被埋没的那种,唯独那一张脸格外的明显,不是男子那般刚毅俊美,也不似女子那般柔情似水。 是只有在他自己身上出现的独特味道,明眸皓齿,又自带了一种书生的书卷气味。 再看向旁边,严祁表情淡淡,里面似乎还藏杂着一些其他的东西,学政不敢别往下深思。 学政女儿见他爹爹没有像往常那样,马上为自己出头,又想要哭闹,结果话音还未出口,就被他爹一巴掌,拍了过来。 「闭嘴。」 整个人被这巴掌打得蒙掉,她从小到大还没有被爹爹打过一次。 伸手捂着自己的脸,没有放声大哭,可眼泪还是不断往下掉着,眼睛红肿到睁不开,「爹爹...为什么打我?分明就是他的错,我被他害的掉入湖中,看去了身子,他还没有下来救我。」 「闭嘴听不懂吗,现如今看光你身子的人这么多,难道人人都要负责?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还不快点给人道歉。」 学政女儿闻言眸子倏然睁大,好似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可他爹爹不是说了,只要来参加这场宴会的,无论是谁都可以作为她的夫婿,为何如今转变的这样快。 学政烦躁不堪,第一次发觉自家的女儿竟然蠢笨如猪,话都已经说到这一步了,居然还没有抓紧起身道歉。 又抬眼去看严祁,人已经走到跟前。 指望不上她的女儿,只能他起身。 严祁似笑非笑:「你这场宴会当真有意思,先是拒绝寒门子弟,又是落水后强行要人成婚,学政大人律法学的真好。」 学政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不甘与怒火,弯腰鞠躬道:「这场闹剧惊扰了严大人,向大人道歉,此事纯属巧合,天意如此,实在难以避免。」 等了会严祁没有开口让他起来,学政也不敢起来,周围原本就在观看热闹的书生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本来以为只是看个热闹,结果却看到学政大人会对着一个20出头的年轻人如此卑微的道歉。 惊讶过后就都在猜测严祁的身份。 尤其是人群里章文昌,原本在看见学政女儿指着的是宋清时时,还打算出声嘲讽两句,看到这一幕后,突然发觉或许对方身份确实尊贵,只是自己眼拙,并未看穿。 脸色顿时煞白起来,若是他父亲知道自己惹下这些事,定会大发雷霆,趁着没人注意,快速熘走。 严祁察觉到,对着人群外正往里挤的张二给了个眼色。 张二:「??」啊?啥意思,没看懂啊。 直到被正往外挤的章文昌不小心碰到一下,才恍然大悟,立刻上手将人擒拿住,不管原因的直接捉着就回了衙门。 怕她张口说话,还将自己的袜子脱下来,塞到嘴里。 学政迟迟都没有听到他的回覆,就听到严祁道:「你鞠躬的方向错了,你女儿污衊的人,在你的右侧呢。」 脸色顿时剧变起来,就算是对方确实有几分才能,又得理,可他在朝廷中这么多年,根基也是不可妄动。 就算对方将今日事件禀报上去,他也无非就是贪污了几百两银子,无非就是双倍偿还,官降一品。 何至于像现在一般任由一个哥儿,当着众人的面羞辱自己。 缓缓的直起腰,挥手让赶过来的下人,将还围绕在这附近的书生赶走。 目光带着恨意:「严大人最好三思,你我同为朝廷官员,没有必要因为个还没得到秀才功名的书生与我交恶,你...」 严祁将人踹到湖里,「墨迹。」 学政入水之后就快速的漂浮起来。 第98页 「大人,大人!」 「快点下去,救大人上来。」 周边的吓人也顾及不上去驱赶书生们,纷纷下湖去捞人。 学政女儿整个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哭泣起来。 周围乱作一团,严祁没再继续去管,拉着人离开。 宋清时却有些担忧,怕他刚刚说的话有所道理,伤害严祁。 严祁两根手指放在唇边,麻痹,快速的从旁边的灌木中跳跃出来。 将人抱上马,又翻身跳到他后面,把人环抱起来,见他似乎还在在意刚刚听到的话,就又将那个红宝石戒指取出来。 「红宝石这东西少见的很,至少要价值千两黄金,依照他的官位,想要攒这么多钱,至少要三代从官,从这儿方面往下查查,就不可能没有污点。」 宋清时还是担忧,他突然想快些科举,至少这样他就有能力帮助严祁了。 无力感蔓延了全身 ,睫毛微微垂下,果然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吗。 正想着突然察觉到有双手从他的腰间落下去,摸上正在沉睡的东西。 严祁伸出舌头去舔他的耳垂,「我就在你身边,怎么总想着其他人,嗯?」 「松开,这是在马上。」宋清时连忙伸手去抓他的手,就被他用一只手抓住手腕拉着放在自己的东西上。 「你自己摸摸,它像是希望我松开吗?」 宋清时羞耻到低垂着头,可他的身体格外诚实地跳动着。 「还想不想了?」 宋清时沉默。 严祁反倒更加恶意的双腿夹紧马肚子,速度加快之后更加颠簸起来,「怎么抖了。」 手没有主动去动,也还是被振动带着产生些摩擦。 「严祁。」宋清时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学政被捞上来之后,冷水从头到尾的浇灌一遍,脑子也顿时清醒起来。 想到给出去的红宝石戒指,双手紧握在身侧,拨开身边的人,就要提书上报。 作者有话要说: 第37章 京城的某位官员收到书信的同时, 女皇也收到夹杂在火铳汇报中的批判书信。 先是看了火铳,原本射程只是在五米之内, 如今通过不断的匠人改革, 已经将射程拉长至20米。 原本的单发子弹也改成了五发,只不过后坐力,与此同时, 也在不断的上升, 使用难度相比起最开始的加强了不少。 心中想要扩张版图的想法澎湃起来,又立刻被压下,她登基数年以来, 一直在重文轻武, 为的就是国泰民安, 民能养生。 「但凡朕在年轻些, 国能富裕些。」 嘆息一声, 「可惜这场仗不能打啊。」将摺子放在旁边, 把之前落下的那封私信打开。 通篇都是对学政的一桩桩一件件事的列举, 最后还上升到国泰民安,忧国忧民上。 用的词彙官方又正式, 可字句句都能察觉到对方针对学政的用词。 还没看完, 女皇顿时就哈哈笑起来。 一直都候在外面的乐宝,听到里面传来声音,朝里看了一眼,正好一个侍女端着茶过来, 接过茶盘之后挥手,让人退下自己推门而入。 乐宝将茶放下后自然接话:「今日是何事让陛下如此开怀大笑, 我可要好好学习一下, 往日也让陛下能够心情欢愉起来。」 「你看看。」女皇将信纸递交给他。 乐宝没料到会直接给自己, 低头去看第一眼,就看到信封最上方的严祁二字。 里面的内容快速略过,大多数的字都没看懂,不过能猜测的到,里面的内容。 在火铳建设以大量制造居住房间的地方,停顿了下来。 「好一个为国为民,他那些小心思,朕还能不知道,还不就是为了他那个还未成亲的相公?说的富丽堂皇实则核心不过是为了儿女私情。」女皇脸上的笑意还未消除。 乐宝:「与他相处时间不久,却经常在他口中听闻他的那位心上人,好奇却从未见过,看得出来,他们伉俪情深。」 捂嘴笑:「还记得在神都,据说他腰间的小荷包不小心被孩子弄脏,愣是用清水泡了一夜,小心翼翼的搓洗,整整一日,郁郁寡欢,只字不说,后来臣因为好奇去打听,才知道这是他那位心上人所赠送的。」 「哦,看来朕对他的认知还是少了些,朕的好臣子竟还有这种事。」放下手中的奏摺,显然是想要听他继续往下讲。 乐宝见她得了兴趣,却没有继续向下说,而是说道:「不过就这封信里来看,严祁似乎有些太过偏宠,那位学政虽说有错,可也万万不该直接将他踢进湖里,平白的让朝廷官员受了侮辱,」 顿了下又道:「就算再喜欢的人,也应当保持理智」 「哼,喜欢了便是喜欢了,人又不是天秤,非要一直保持公平理智,偏爱些心上人算什么过错。」 乐宝一副恍然大悟,被一番话惊醒的模样,「陛下说的是。」可又想到了什么,有些为难。 看到他这副样子,心情正好的女皇说道:「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 乐宝:「不过我看书信最后末尾,似乎还写了学政因为严祁是个哥儿身份,而怠慢的行为,哥儿为官确实少见,也不知道这位学政大人,是否同样会上报奏摺参严祁一本。」 小心地抬头去看,果然见到女皇,并不知情,立刻将信纸归还给陛下,甚至还贴心的指出其中片段。 第99页 女皇愤愤的拍桌子,「此事就朕倒是要看看他是否胆敢上摺子。」 她向来不喜欢那些宣称男子为上的理论,同而为人,女子和哥儿差在哪里。 他们能执笔定天下挥剑保国安,女子有何不能,天下的人皆是一样的,才华不分性别。 男子能做的,女子一样可以。 天下不是男人的一方天地,女子亦活在其中,凭什么就成了他们口中必须依附于此,并感恩戴德的附属品。 乐宝用手缠绕着垂下的髮丝,看着女皇发怒,眼中带着旁人察觉不到的情绪。 等到怒火平息之后,才端着茶杯靠近,小心的轻声哄着。 奏摺下方还掺杂着一张带着神都王家首富私印的信纸,只要打开里面就是万两黄金,以及同样对学政的罪状控诉。 秦王府,六皇子看完书信之后,思索片刻将整张书信尽数燃毁。 严祁的名字他可是雷鸣贯耳的,陛下口中时常关注,据说唤他来京两次,每次都被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 女皇非但不恼,反而对他放了更大的权,任凭天高任鸟飞,信任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对当朝宰相的。 为了这么个人,得罪母皇,不值得。 学政连着等了几日都没有得到秦王回信,心中焦急不安,竟有些懊悔,当时没有顺着那位的话道歉。 可他一把年纪,当着众人的面已经卑微到了那种地步,还没有得到谅解,让他一张老脸无处安置。 惶惶不安几日,迟迟都不见上面,有什么动静。 率先得到的是他在朝中的几位好友书信,他还拉着送信的人询问他好友可有带什么话。 「我家大人并未带话,只说所有事都已在书信中说明。」 打开之后共两张纸,第一张写着几位老臣联名上奏,还不等看到第二页,学政就已经松下一口气。 还以为这事儿是被安置下来,「到底还是个毛小子,女皇再重任他,也还是要在乎我们这些老臣。」 身旁伺候着的,见着大人这般开心,立刻上前给他捶腰捶腿。 正当心渐渐放松下来,打算翻看第二页时,突然下人快速的跑来。 「大人,大人外面来了不少的官兵,说是要将你捉拿到京城问罪。」 手中信纸顿时掉落,伸手一捞,第二页的内容顿时进入眼中。 『我们几位好友已经拼死相护,奈何陛下心意已决,当朝发怒,罚我三月进组奉禄一年,望您谅解。』 无力的跌进在椅子上,竟开始后悔当初想要为他女儿寻来一位夫婿的想法,但凡他老老实实的养着,没办那次宴会,老实的完成这次府试离开,他便能在年迈之后辞官归乡。 想来想去,一切都是妄想,事情已经做下到了如今地步,已经无路可走。 捶腿的下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正想要上前询问,就被学政一脚踹出去。 疼的哎呦哎呦的。 外面的官员快速的围进来,张二也参与其中,一路搜刮各种严祁举例出来的珍宝。 见着个漂亮的花瓶,也不管年份和做工,一律都装到自己的口袋里。 同行的官差看到了都当未曾见过。 —— 宋清时还有几日就到院试,呆在书院的时间越来越多。 偏偏严祁忙着处理铁矿那边的事,下学时无法亲自来接,就让张二过来。 张二手中握着长刀,只要有人靠近,就微微将冒着寒光的刀露出来。 吓得原本只是在路上随便行走的人们快步离开。 宋清时在一个小孩被吓哭之后,开口说道:「明日不必带武器过来,或者我可以自己回去。」 「那不行!」张二立刻反驳道:「大人说了,让我一定要护你安全,尤其是这几日任何靠近你的危险人物,都必须立刻擒拿起来。」 目光锐利的盯着周围一切的人,眼神兇狠。 「大人很兇,上次让您独自一人受了污衊,我整整给所有人洗衣服五天,手都搓烂了,这次我绝对不会再犯错了。」 宋清时不去管他,远远的看到不远处的小男孩,从一开始就在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仔细辨别一番,是之前跟着严祁是在路上看到的那群孩子里的其中一位。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个样式,不似之前的镂空补丁,身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衣服,脸上多了些肉嘟嘟,相比起之前,现在看起来更可爱些。 冲着他招了招手,小男孩立刻小跑过去,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一对小虎牙不要钱似的露在外面。 张二正要拔刀,就被宋清时用手推回去。 「别吓到他,还是个孩子呢。」 小男孩害怕极了张二,绕着他走到宋清时旁边。 害怕地盯着那个凶神恶煞的哥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又没有偷东西,身上的这些东西都是正道来的,而且以后他们也不需要偷东西啦! 他们现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可以挣到好多好多的钱。 宋清时蹲下身,「怎么一招手就过来,不怕我是坏人吗?」 小男孩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的开心道:「因为你是严祁哥哥的相公,所以你一定也是好人。」 听到相公而已,宋清时也笑了一下,只可惜他不像严祁总是身上带着一堆的糖果。 第100页 「就因为这样,我就也一定是个好人吗。」 「嗯,严祁哥哥特别特别好,不但给我们糖吃,还给我们找了住的地方。」转了一圈,展示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服也是哥哥买的,我们每个人三套,颜色都不一样,可漂亮了,穿在身上特别合身,不会晃当。」 吸了吸鼻子:「从前只有娘亲在的时候才可以穿上这样的衣裳,所以你们都是好人。」 宋清时从来不去询问严祁每日都在做些什么,严祁要走的路很宽,从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刻,就已经为自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就像是严祁一直做到的那样,只要对方回头,自己永远是最支持他的那一位。 「这位漂亮哥哥,你知道严祁哥哥在哪里嘛?我们省钱买了好多好多的糖果,想要给他吃。」 宋清时回神,「他最近有些忙,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替你转交给他。」 「信的过,那请您一定要将糖果给他,而且还要盯着他吃掉呢,那个糖可甜可甜了。」小男孩笑得更加欢快,一对小虎牙全部露在表面上。 宋清时也笑了笑,抬头看着他张二:「严祁不凶,你看他很温柔的。」 张二也想点头认可,又转头想到自己搓了五天的臭衣服,沉默的控制住。 送人回去的路上,张二忍不住开口说道:「您就不生气吗?大人他虽说是让我来接送,往里面想还是在监视,每日您的行踪我都是要和大人从头到尾说全的。」 宋清时愣了下,「可是他很好啊,也是我允许你来的,怎么能将所有的过错都放在他身上呢。」 张二觉得自己此刻有点饿,尤其是在地上被人踩踏过的野菜,特别想啃上两口。 要是现在下马车和那些蚂蚁争抢野菜,应该能啃上两口。 宋清时:「光都已经照在自己的身上了,还有什么可祈求的呢?」 正在寻找机会跳下马车的张二,现在不想吃野菜了,已经饱了。 宋清时将糖果抱在怀里,从里面传来甜腻腻的味道。 夜晚,宋清时仍旧习惯性的点一盏灯,不过严祁近段时间不会每日都会准时过来。 大多数的时候,宋清时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就只能弯腰在他额头上轻轻点一下,便要急匆匆的赶回去。 在梦境中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后,宋清时抱紧怀里的外衣,衣服逐渐染上褶皱,最后团成一团。 放在桌面上的一袋糖,已经被吃的就剩下两三颗。 几日后的府试,严祁特意挤出时间送,宋清时本想让他回去补觉,被骗着亲了两下,结果还是被亲自送过来的。 「要四日不见,今日还不来送你,会想到睡不着的。」 宋清时整张脸顿时红了起来,用手抓住对方的,十指相扣,紧紧的连在一起,手心的温度开始互相交替。 张二手握着大刀在旁边,自动自觉的闭上耳朵,对于这些腻腻歪歪的小情趣,已经见怪不怪了。 甚至还有功夫驱散一下,停下打算看热闹的其他书生。 卯时一刻,院门大开,数名考生鱼贯入场,年老些鬓角斑白,年少的不过十一二岁。 王安然是踩着点儿过来的,一下马车就看到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啧啧两声「也就四天,别搞得像是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样。」 张二:「您一定没有相爱之人,和我曾经一样,不能理解。」 王安然顺口接话道:「你有?」 张二:「没有,但是我现在能够理解了。」 依次经过检查,院试一共连着考四天,期间夜晚都住在考试单间里。 过夜的被褥有考场提供,就连五谷轮迴也在那个小单间里完成,倘若不想在单间里完成的,可以摇铃,由专门的人带领,不过从出房间起,所写文章立刻上收,相当于提前交卷。 一进考场,就看见那日宴会上看见的老先生。 老先生反倒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些,然后硬气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学政吗?你小子好好考,所以说我比较喜欢你,但也不会给你放一丁点水的,而且我一定会死死的盯紧你,但凡不好好考,立刻把你文章撕了。」 宋清时连忙拱手说道:「定不会让老先生您失望。」 「哼,最好如此。」 题目下发后,宋清时看完,心神松下。 一大张纸下来,没有任何的勾抹,字迹清晰可见,即便不看内容,也是张让人赏心悦目的文章。 张老在他周围来回逛了好几次,每次都要盯着很久,然后满意的点头离开。 他这般注视没影响到宋清时,反而让在宋清时旁边的两位书生紧张的手心汗湿,就连毛笔都已经拿不稳妥,几次三番的写错。 张老看着他们就更加的来气,要是以后的人都是这样的心理素质,朝廷要完。 第一天,将所有人的文章收下来后,张老立刻将宋清时得单独拿出来,是越看越喜欢,拉着同为一起监考的人,仔细的分析上面的内容。 但凡有其他人提出异议,张老的暴脾气就会立刻体现出来,非拉着人辩论一番,直到对方承认自己才识浅薄,未曾明白里面深藏的蕴意之后才放过。 四日后,宋清时出来后,立刻将自己一直当做枕头来用的外衣穿上,遮盖住里面衣物传来的味道,紧接着便匆匆离开。 第101页 张老拦住他,「听说你下月成婚?时候选的不错,正好榜单也该下来了,双喜临门。」 「嗯。」宋清时笑得一脸幸福。 「我正好一个月内都会呆在这里,最近没什么事。」 「嗯。」 「…」 张老暴怒:「你就不会邀请我吗?啊?非要我一把年纪说想去。」 宋清时只能点头应答:「是,到时还请先生抽空参加。」 「这还像点样子,快回去吧。」张老也有四天未回家,身上并不舒服。 宋清时心思早就已经放在了外面,速度比之前的快了一些,一出院门就在门口看见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严祁抬手冲着他招唿一下,显然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出来的宋清时。 小九也从马车里露出头,看见哥哥快速的一路小跑过去,抱着他的大腿不撒手,「哥哥,小九想你了。」 宋小九从来没有和他哥哥分离过这么久,想要继续和他哥哥贴贴,就被一把抱了起来。 以为哥哥也想自己了,「哥哥想小九了,对不对?」 宋清时沉默不言,视线没有分给他丝毫。 「哥哥?」 小九眼睁睁的看着哥哥抱着自己距离祈哥哥越来越近,他们相拥在一起,自己被夹在中间。 这一刻小九忽然明白,自己这一趟来的有些多余,欲哭无泪,难怪询问娘亲的时候,娘亲一直在推脱了。 挣扎着从哥哥的怀抱里跳下来,不然小九就要不能唿吸了。 王安然也正好出来,他娘花了不少的钱,所以就算他此次写的像个狗屎一样,也一定会得到秀才的功名,就干脆睡了四天。 一招手,立刻有下人过来遮了个帘子给他全身上下换了一身衣裳,衣服换完之后,整个人都舒服了些,就是感觉身上的味道还是挥之不去。 一眼看到,正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人,「我建议不要拥抱,因为我没有。」 小九听到这句话,立刻认同的疯狂点头,「就是!就算是抱在一起,就不能先把弟弟放下吗。」 宋清时抱了很久后,闻到自己身上传来的味道,才尴尬地松开手退后两步。 「四日未曾洗澡,身上有些味道。」 严祁伸手将人重新拉回来,「那咱们就回家,把你洗的香喷喷的之后,我们再继续抱。」 原本已经觉得他们停止腻歪的小九和王安然,诡异的安静下来。 宋清时反而是率先反应过来,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欣喜,可还是努力压了下来,开口说道:「小九还在呢,别乱说。」 小九感动,哥哥知道他还在。 「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我记得你之前买的衣裳,还有一件我没有穿过的。」宋清时眼睛亮晶晶的。 小九:知道的不多。 严祁将人抱上马车,回身给小九一个眼神,小九和王安然道别后,可怜的独自爬上马车。 上车后宋清时就看见摆放整齐的一套衣物,是他平日里常穿的一套。 严祁在马车当中隔出来一个小单间,将自己和宋清时都围在里面,唯独小九在外面。 被莫名挡住的小九,想娘亲,他哥哥换衣服居然都要背对着弟弟了。 宋清时更换衣物,严祁就用湿毛巾给他将头髮重新打理一遍,四天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味道,只是本人能够闻得见。 衣服全部脱下后,这四日并未吃好,原本并不明显的腰窝,此刻显露出来,不断的在眼前晃啊晃,严祁手指蠢蠢欲动,轻轻点上去。 宋清时敏感的察觉到后立即回头,控诉道:「严祁别闹。」 严祁的确听话的没有继续去摸,但那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看,让宋清时身子僵硬起来。 「你又瘦了好多,回去之后一定给你好好补起来,不然新婚之夜你被我折腾坏了怎么办?」 「...」宋清时穿上最后一件衣服,回头哀怨的看着他。 「你是觉得我不行了吗?」 严祁失笑,他的小蛋糕调戏任何一点都可以,唯独不能调戏这一点,不然会整整一两日郁郁寡欢。 将人捞过来放在腿上,「怎么会不行,我的时之弟弟最行了,每次都让我嘴疼上一天。」 「那你还总说那些话,听上去像是嫌弃我一样。」 「那等回去证明你很行,好不好?我手上最近长了些茧子,感觉一定很不错。」 宋清时:「...严祁,帘子是不隔音的。」 严祁微微挑眉:「我觉得你弟弟听不懂。」 「他已经八岁了,应该能听懂。」 「哦。」严祁揭开一角帘子,撇了眼小九,会身去哄:「他睡着了,听不到。」 「那小声点说。」 严祁:「好。」 宋小九紧张尴尬,想要逃跑,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应该真的睡过去,还是应该出声提示他的哥哥,自己还醒着。 拉开遮住的帘子,看着外面的张二,又看看里面隔绝出来的小空间,立刻做出决断,坐到张二旁边。 他才不要小小年纪就吃撑,这些都不该是他应该知道的东西。 张二见他过来,沉默的将两个小纸团递给他,小九接过来感动的眼泪汪汪。 四周安静下来,再也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语言,洗脑他纯洁的大脑。 下马车后,小九盯着哥哥那双嫣红的唇,上面破了一小块的伤口,看上去特别像是牙齿咬出来的。 第102页 小小的拳头,用力的握紧,他的哥哥好像再也不是那个只属于自己的哥哥了。 哭泣。 夜晚宋清时清洗干净,换上严祁给他准备好的粉色衣裳,刚拿起来,整个人就全部僵硬掉,眼角微红,显然,被刺激的不轻。 上面和之前的图案并没有什么差距,只是胡萝蔔的位置全部都是镂空的。 但凡换个角度都能清晰的看见里面的红色小点。 严祁满意的看着自己亲自动手剪裁出来的杰作。 该遮的地方基本遮了个大概,不该遮的地方也全都露了出来,晃动一下,该不该露的都得露出来。 严祁期待着他走过来的样子,是线从上到下,最后停在正中间的位置,他记得那处的小草莓,他剪的格外大。 一直在用手捂着各个小洞的宋清时,看他这副样子,这边更亲密的事情也已经做过了,也还是有些羞耻。 穿了一阵之后就快速的把衣服脱掉,换上正常的,并且把这件衣裳压在了最底下。 乖乖巧巧的抱着他,用髮丝如羽毛般蹭严祁侧颈,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骚扰着,比刚刚视线带来的刺激感还要强烈。 「还有二十一天,我就可以把你娶回家了,到时候让你两天下不了床,好不好。」宋清时说这话时,语气里还带着撒娇的意味 严祁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瞬间起来,不知道究竟是兴奋还是恐慌,总之,他重重地亲了上去,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为止。 「放马过来。」 结束了院试,宋清时就没有什么特别急切的事情,一心开始处理成婚的大小事宜。 张老过来过一次,见他整日沉浸在这种小情小爱上,也没想着过来向自己求学一番,就又气的连夜回去。 气了一晚上,第二日还来,主要是宋清时成婚时下发的庚帖是他亲手撰书的,还有大半没有写完。 宋氏发现严祁几乎每日都会过来,私下里拉着清时,暗示了句,让他注意些分寸。 宋清时连声应答,转身就去把打小报告的小九,罚着抄写十遍四书。 夜晚还是留着盏灯。 院试结果很快下来,众望所归的得了秀才的功名,村里不少的人一直都在观望,见他真考下来了,一个个的都唉声嘆气的,后悔没有早早的将这样的人给定到自己家。 王安然自然也得了功名,三人聚在一起庆祝了一番,唯独李约闷闷不乐,自从得知自己考过之后,家里人就催着他订婚,女方他从未见过,是丑是美,都不知道。 一想到未来会有个人和他亲密无比,不管去哪儿都要带着,就已经让他觉得唿吸停滞了。 王安然环着他的肩膀,「有个娘子还不高兴呢?你看看清时,成天成天的张罗着他的婚事,但凡不是今日你我三人相聚,恐怕我都将他叫不出来。」 李约郁闷的一口将茶杯中的茶一口饮尽:「可他们两情相悦,与我的情况还不相同。」 「这还不简单吗?你要是想见,我带你偷偷去看一眼。」王安然扭头又去问宋清时:「一起?」 宋清时摇头拒绝道:「不去,等会儿严祁会来接我。」 「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无趣的很。」 李约全身写满了抗拒:「我也不去,万一对方并不想见我怎么办?」 「你们...我王安然怎么就交了你们这两个朋友?」 宋清时看到远处骑马过来的严祁,立刻起身:「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来日再聚。」 王安然想伸手去拉,结果拉了个寂寞。 「啊啊啊,我要重新结交一批好友。」 严祁正在柜檯处结帐,见他下来,立刻回身:「怎么不再待一会儿?」 「他们何时都能看见,多待一会儿,少待一会儿,没什么区别,我更想将时间放在你身上,多久都可以。」 严祁从怀里取出草莓味的糖果塞进他嘴里。 「说的话真甜,害的我都想当众尝尝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38章 十月秋季的风已经开始带着一丝凉意, 不远处挺拔的,苍天大树已经开始, 随着微风不断的落下叶子。 严祁碰上他的手, 察觉到微微凉意,伸手去查看他的衣裳,果然还是夏季的小薄衫, 「不是让你穿的厚些吗?」 将自己的外袍给他穿上, 就从随身带着的包裹里取出来一件。 宋清时用手拢住这件衣裳,上面还有严祁留存下来的体温。 「忘了。」唇轻轻的抿在一起,可眼睛亮晶晶的, 好像是笃定了严祁, 一定会给自己多带一件。 严祁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 用手轻拍他的头, 「我看你就是故意不穿, 在这等着我呢, 是不是?」 「可你确实会为我多带一件, 我为什么还要多穿。」宋清时带着种恃宠而骄的笃信。 严祁:「是是是,我多带一件, 下次我绝对要送你, 不然等到接你时再给你穿上,身上又开始犯凉了。」 宋清时靠近过去,一把抱住,「那你就多抱抱我, 把我暖和起来,好不好祈哥哥。」 尾调是宋小九经常喊的时候, 拖拉的声音, 放在小九的口里, 感觉就很平常稀疏,宋清时一喊让人头皮发麻,一股热流从上而下洗刷个遍。 「祈哥哥?」手仗着被衣服遮挡,轻轻的在腰上划了一下。 第103页 严祁右手放在唇边咳了一下,纯洁少年开始会撩人之后,威力巨大。 「唉?是客官您啊,好长时间没有看到您了。」小二忙活完一桌,正好看到严祁,一路小跑过来。 宋清时松开他,「嗯?」 「你上次买的桌子用的如何,小店近段时期又换了一批纯原木的,您看看有没有兴趣也买一个?」 严祁表情一僵,在小二继续向下说前,用手揽着宋清时的肩膀,快速的离开。 小二见二人离开,不明所以,还在后面喊了两声。 「客官真的不看看吗?换的桌子绝对比上次的好,而且经济又实惠。」 反应了好长一会儿,宋清时捂嘴偷笑道:「我就说他们那里的桌子怎么变了个样,还在遗憾,原来在你那里。」 「刻了我的名字,肯定是我的桌子,谁能在刻着我名字的桌子上吃饭?」严祁被发现之后就干脆坦白,语气格外的霸道。 「哦,那桌子底部也写了我的名字,是不是也应该有一半属于我的?」 严祁:「不行,你的也是我的。」 「祈哥哥好霸道。」 严祁投降:「别喊了,腰软了。」 两人一路说着话,小城镇里的人也就那些,每日都在忙碌着,大约是宋清时自己满身的幸福,便也觉得路过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除去了最开始的青涩,宋清时光明正大的在人群中挽着严祁的手,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笑声洋溢在两人中间,仿佛往后的每一日都应当是这样的,每个人的确都是独立的个体,但他们正正好好可以镶嵌在一起。 走到往常买糖的铺子,入眼的正是一批艷红色的糖,宋清时一直在张罗着婚事,看到这么熟悉的红,莫名的有些欢喜。 难得的没有问价,直接要了五斤,转过头,唇角带着一抹幸福的笑,语气询问道:「我们用这个糖作为喜糖,可以吗?」 严祁对此没什么想法,一切都按照宋清时的想法来。 宋清时掰着手指算着人数,「到时候之前看到过的那一群孩子都可以分一下,两个村里的孩子加起来也有将近十来个,每人至少能够分到十多颗,唔成年人的就放到一起,任凭他们自己去拿。」 严祁唔了一声:「神都也有一些小孩,现在大概得有三四百个了。」 「那这些大概不够,到时候我们再来买。」 严祁:「好。」 糖果包的很快,店家大概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特地换了个带着双喜包装的布袋,里面还放了六七个红包样式。 「你们两人真相配,祝百年好合。」 宋清时笑着接过来,从里面掏出几颗糖果塞给他:「蹭蹭喜气。」 「多谢两位爷,以后要常来小铺买糖,下次给你们多包一些。」 店家也乐得高兴,这种事的确人人都想蹭一蹭,人生不过四喜。 「你们二人并无姻缘,喜糖买了也是白买。」 宋清时脸上的笑顿时僵住,闻声看过去,是旁边一个正支着算命摊子的中年男人。 衣着是普遍的道家服饰,鬍子生长的遮住了整个嘴唇,一双眼睛浑浊无神,然而腰板依旧挺得笔直,手像模像样的在前方不断的比算着,没有正眼去瞧宋清时和严祁。 「要我说你们还是趁早各自散了比较好。」 严祁疾步上前,拽住他的领子道:「胡乱批语,信不信我掀了你的摊子?」 中年道士被他拽着衣领也不慌不忙,像是笃定了自己没有性命危险。 「信不信由你们,我说的话一点没错,看你面相就是将死之人或已死之人的面相,而你身旁这位前期虽穷困潦倒,隐隐有克父克母之像,但后期必然是大富大贵之,紫薇星附体,且分明就没有红鸾星动,这样的面相,你二人怎么可能会是正缘。」 「你放屁,老子和他怎么就不是正缘了。」 中年道士看着他的眼神,很是怜悯,他之前批卦的人很多,大部分都像他一样暴躁不信,后面大多都会颓废的找来,想要将缘分重新续上。 可缘分二字本来就虚无缥缈,有缘无份的人比比皆是,有哪里是说续就能续上的? 他这般模样更是激怒了严祁,抬起拳头,正要打下就被宋清时拦住。 宋清时已然不像刚来时那样欢愉,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可查的难过,「不过就是个江湖骗子而已,我们不信,不给他银子就是了。」 街对面又过来个道士,白髮苍苍,但凡不看他的皮肤状态,都以为你是个年迈老人。 见着师弟被人拉着领子,下意识的顿住,手不断的算着,看到结果之后才长唿一口气。 走过去,将师弟从二人手里救下来,仔仔细细的看着对面二人的面相,嘆了口气。 「我师弟说话直率,不喜欢拐弯抹角得罪了二位,不过他批算姻缘的确是我们当中最为有天分的。」 严祁听到这里,一脚踹在对方的摊位上,「重算,我追了这么久,你们说没缘就没缘了?就算真的没缘,我也要把他绑在身边,把这缘分给落实了。」 鬍子拉茬的中年男人:「算不...呜?」 白髮道士快速的捂住他师弟的嘴,笑容和煦,「人人都这样想,但结果有时并不是好的,你二人若真的有心,附近正好有个明源寺,里面的红线挺灵验的。」 第104页 「红线?」 「对对,红线,就在山上,去了就好使,不过也有可能因为不是正缘,取了红线之后还会加速分开,去不去都取决于你们。」 趁着严祁想着红线的时候,快速的拉着他师弟逃跑,一边跑,一边用他师傅留下的拂尘用力的拍打他的后背,「师傅都说了让你在外面少说话,闲的没事,到处惹祸。」 「那是他们运格奇怪。」 「奇怪才不行呢,就你那些道行,最多就能看个表皮,世间运格千奇百怪,指不定你那一句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师兄拍着自己的胸膛,好在他刚刚机智的把事情推脱出去,就算是命运更改,也和他们毫无关联了。 又抬手算了算他们自己,脸色一变,拉着师弟就要快速离开城镇,「我就知道你要惹祸,但愿咱们跑了之后,找不着就放过咱们俩。」 严祁思索了一下,对方说的话,他未必是没有真才实学,只不过是没有算到他穿越而来,顶替了原主的身体。 冷笑了一声,什么缘不缘的?好不容易追到成婚,就要将小蛋糕整个吞进肚,这时候告诉他蛋糕不是自己的,谁抢弄死谁。 宋清时情绪反而一直都不太对劲,严祁哄着他说:「这些都是假的,做不得数,除了你我还能嫁给谁呢?」 「嗯。」宋清时盯着严祁那张唇,又顺着落在喉结上,凑上去狠咬了一下,力气大到直接留下两排牙印。 严祁疼到忍不住喉咙上下滚动,手放在对方的后脑勺上,没有往后拉,反而更往身上推了一下。 察觉到力道之后,宋清时反而松开他在咬出来的痕迹上轻轻舔,「我已经打下标记了,别人都不能碰。」 「你就算不打下标记,也是你的了。」 宋清时:「油嘴滑舌。」 严祁难道伸手强硬的塞进他嘴里,用手指玩弄着他的舌尖:「那也没你甜,叫了一天的祈哥哥。」 卖糖的小贩原本站在旁边,还想要出口安慰一下,那两个小年轻竟又亲密了起来,笑呵呵的重新回到铺子里,感情呀,果然还是只有两个人之间才能够处理的明白。 旁人说什么都没用。 街对面有个左腿废了的瘸子,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眼中闪过怨恨,可又在看到严祁时,柔情似水,像是怀念。 第二日,张二全程搜拿两位道士,实在找不着了,就干脆联繫神都一起,神都不行就干脆黄金悬赏。 张二自从跟着严祁之后,行事就格外的嚣张,宗旨就是不能让大人相公吃亏,反正上面有大人兜着呢。 严祁只管着他方大方面的方向,至于其他,只要不做错事就无所谓。 收到京城一封传书,大体的意思还是招他入京,就连府邸都已经早安排好了。 女皇未必是不信任他在外,只是传言京城前段时间动乱一阵,她手下应当没有更多可以进行调配的人。 严祁不打算即刻入京,不单单是宋清时这边,也是他现在所掌握着的权利不够。 京城遍地是官员,一滴雨珠打下来,都指不定能落在个正一品官员头上,出门随便一撞,指不定就是皇家权贵。 入京无异于就是捲入了权利圈里,他目前还没有这样的打算。 手写一封再次藉口拒绝。 女皇对于再次被拒,早就已经有了心理预算,加上有乐宝在身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一边笑着,一边骂道:「就找藉口躲避麻烦,我就不信他夫君入京考试,他还能不跟着。」 乐宝为她揉着肩膀。 —— 那日过后,宋清时加快了成亲所准备的一切东西,有些早就准备好的,更是几次三番的检查。 小九是率先受到茶毒的那个,所有红布红盖头,每日都需要准时准点的拿出来晒日头,在准时准点的搬运回去。 虽然说每次做完都会得到两块糖,可这真的很影响他出去和小伙伴们玩耍。 毕竟每次正玩着香的时候,就得突然一激灵快速的跑回家收布。 唉声嘆气:「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他们孤立的。」 正往家跑时就发现门口站了个蒙脸的男人,立刻停下脚步,警惕道:「你是谁?看样子不是我们村里的。」 男人被问的懵了一下,就是下意识的查看自己蒙脸的布。 「你是...宋小九?」不愿他迟疑了一下,主要是宋小九近段时间吃的奇好,个子体重都长了些,看上去不像村里的,更像是某家某户的小少爷。 小九更警惕了,一边盯着他,一边往家中倒退,「这附近人家都离得很近,你可别想做什么坏事。」 男人向里张望了一下,尽量的保持着自己的和善:「那你哥哥在家吗?我找他有事。」 「你和我哥哥什么关系?」小九稍微放下点心,他哥哥认识的人应该不是坏人。 「没事,就是有些事想和他谈谈,要是不在家就算了。」 小九看着他离开,也想不起来他哥哥什么时候认识了个左腿坏成那样的人。 再抬头一看太阳:「糟了糟了,过时辰。」 宋清时得了秀才功名之后,就已经很少再到书院里来,此次是过来,也是夫子邀请他过来传授学院书生院试经验。 从前他受益于书院良多,此时能够回馈,自然不能拒绝。 第105页 王安然正捧着本书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抬头看见他的好友立刻丢下书本过去。 「你也被迫回书院里继续上课?」 宋清时沉默了下,「我是来他们传授经验的。」 王安然犹如被噼一样:「所以等会儿,你会过来给我们传授知识,而我也要在下面听着你讲。」 「应该吧。」宋清时也有些尴尬。 「我怎么感觉,我突然就低了你一等。」 「怎会,你我仍旧同窗,或许他日还会在同一考场相见。」 「哈哈哈。」王安然抱着书本飘回自己的座位。 他真的不爱读书,就想一心一意的回家继承家业,最后成个拥有亿万财富的米虫,可他娘亲显然并不这样希望。 就连宋清时都觉得他一定会继续往下考。 化悲愤为动力,把书本打开,他要开始读书考举人了! 旁边那些还没有考中秀才的,见他居然如此的用功努力,立刻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温习书本。 都已经高中的人了,还如此的认真,像他们这些甚至还未有功名的,怎么能够懈怠。 一堂课下来,宋清时解决了不少问题,所以说王安然也参加了一次,可他那是掺着水分的,对于这些寒门苦读之人,得不到任何的帮助。 下课后,还有不少人围在他的旁边,有些知道他还有几日就要成婚的,还笑嘻嘻的想要讨要喜糖。 宋清时也同样愿意给他们分。 夫子在他讲完所有之后,拉着他说道:「乡试是在明年八月份,在此期间,你可有什么打算?」 「目前还没有什么想法。」宋清时打算婚后再考虑这些。 夫子反倒有些欣喜,立刻说出自己的想法,「书院如今缺少夫子,你若是有想法的话,考试期间可以来这里教学,正好也可以巩固些知识?成婚后也要开始养家餬口了,书院月钱不算少,你可以考虑考虑。」 宋清时想了一下就应下了这份事,秀才的确属于算半脚踏进了朝廷,免除劳役,可也极其尴尬,没有官职,没有奉禄,说来说去也还是个穷秀才。 原本还有一堂课,不过今日人未到齐,便又临时改了时辰,宋清时出了书院的时候比较早,并没看到严祁,打算去衙门接严祁。 过去用不了多长时间,衙门外种满了一排的杨树,此刻上面的树叶随风不断落在地上,铺满了一地的金黄。 用手拢住自己身上的衣裳,他身上穿着的还是那日,严祁脱下来披在他身上的那件。 有些庆幸今日穿的比较多,不然让严祁看到了,定然又会心疼的拉着他百般叮嘱。 想到这里,低着头轻轻笑了下。 衙门外等候没多久,一男子走过来。 宋清时之前就已经看到了他,呆在衙门外,貌似也在等待着谁出来,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这件衣服上,不断的打量。 「竟然是你?」吴君和靠近之后,看清楚他的脸,先是一阵恍惚。 然后就是轻视,至今还记得自己离开前,宋清时还是个没有功名的,和自己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就是靠着这张漂亮的脸蛋勾引的严祁吧。 「吴君和?」宋清时敏锐的在他身上察觉到浓浓的敌意,莫名的也对眼前人没有好感。 从前对于这人只是觉得道不同,从未像现在一样莫名的厌烦。 「你在此处等人?」 「嗯,我在等祈儿,我是祁儿曾经的未婚夫君。」吴君和说到这里时,眼里便流露出怀念,他近段时间过的苦日子太多,只能靠着回想曾经的日子度过,反倒让他回想起了很多甜蜜的往事。 「祈儿?」宋清时恍惚地跟着重复了一遍,手下意识的放在近段时间,一直缠绕在手腕的红线上。 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回忆着,那位道士说的话。 吴君和看他这个样子,就猜测到他肯定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就像是斗赢的公鸡一样,「之前是我因为原因离开,才不得不分开,现在我回来了,你是不是也该把他还给我了?」 回过神的宋清时,一把抓紧手腕上的红线:「倘若真像是你说的那样,从你进到这个城镇起,他就会知道,可他没有去找你,还让你在外面等着,你都已经是曾经了,就还请你不要活在曾经。」 从怀里掏出喜糖,就一颗,「今日分的喜糖有些多了,就剩下一颗,给你蹭蹭喜气。」 「你们成婚了??」吴君和不敢置信的盯着手上的糖,他不过离开了五六月,怎么突然一下所有的东西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好巧不巧就在几日后,若你近段时间一直都呆在这里,大概还能吃上一顿席。」宋清时抬高头颅,显然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对方的威胁甚至都赶不上,那位道士随口一说的话。 吴君和回来之后就直接奔着严祁过来,那日看过两人亲近,就去问了一圈,可大概问的人不对,竟没问到他们已经要成婚了的事。 脸色顿时铁青起来,仿佛自己的东西突然被其他人抢走,浓浓的不甘涌上心头。 「祈儿怎么可能会嫁给你?他从前说过,此生只会嫁我一人,他还...」 宋清时不想再听,开口打断:「你说的这些严祁早就忘了,一个人守着回忆,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第106页 「我不信,我要见祈儿,只要见过他,一定还是会选择我的,对了,那时我临走前他还留了我的画像,他一定还是想着我的。」吴君和几个月内早就被折磨的不轻,是靠着回忆才挺过来,然而,此刻回忆崩塌,整个人都有些疯魔起来。 宋清时语气平静的打碎他最后的妄想:「我在他房间里从未发现什么画像,如果你说的东西确实存在,那可能是扔了吧。」 「你进了他的房间?还没有成婚,你就进了他的房间,哈哈哈原来你就是个登徒子,光有一副好相貌而已,我要见祈儿,他一定是被你蛊惑住了。」 宋清时抬手摸自己的脸,「我也觉得他最喜欢我这副相貌,可你连这副相貌都没有,凭什么和我抢?」 吴君和显然被他气的不轻,也顾不上自己的那只破腿,冲上去就要给他一拳,拳头还没有落下,就感觉腰间一痛,整个人都被踹飞出去。 严祁将宋清时圈在怀里,动作轻柔,「没打到吧?」 宋清时摇头。 转头看向吴君和眼神冷下来,「把人捆起来关押等候。」 「我真的没事,他刚靠近过来就被你踢出去了。」 「你没事那是我来的早,如果再晚一些,你就要当着我的面被人打了,卧槽。」严祁越想越生气,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掉。 竟然一时不察,险些被人给打碎,原本就对吴家母子两个人的怨气越加浓烈起来。 将跌跌撞撞爬过来的人,又一脚踢了出去。 张二快速的跑到吴君和身边,掏出绳子把人摁在地上,捆个结实。 甚至都不需要严祁给出命令,就已经十分熟练地要拉着人进衙门的地牢。 宋清时余光落在被拉着离开的吴君和身上。 吴君和见到严祁,惊喜的双唇颤抖,一边挣扎着,一边不断地朝着严祁喊叫,可又想到自己现在的这副狼狈样子,自尊心驱使着他闭嘴。 祈儿一定还是喜欢他的,只是因为自己违背了誓约,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所以生气了,不想搭理自己。 可他娘亲已经去世,他再也不需要因为对娘亲的孝道而违背自己的心,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迎娶祈儿了。 「祈儿一定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等到他反应过来,一定会来接我,然后和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张二见他一脸白日做梦,嫌弃的一脚将人踹入大狱。 「长的不怎么样,想的怎么这么美呢? 」 章文昌除了吃饭时间,许久未见活人,整个人身上一片凌乱,顾不上被丢进来的人,急切地拍打着木桩,「官爷,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就算不能出去,是否也应该判下罪名,在进行关押。」 张二掏出小本本,认真的给他讲解上面他所犯下的过错,「首先你最开始殴打我家大人相公,关押15日,如今已经差不多了,不过后面你又几次三番的滋事寻事,至少在关押25日,总之你先呆着吧,差不多了,会来释放你。」 又指了指他身后的那位,「你要是想抓紧出来,只要你让他过的不好,可以考虑让你提前出来。」 张二见他果然回头面露凶光,比较满意自己这神来一手,借刀杀人说的大概就是自己这样聪明的人。 等出了衙门之后,环顾四周,果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风中飘荡。 严肃的拐了几个弯之后,才立刻露出两排大白牙,欢快的跑回家。 提前回家! 严祁一路都在解释,可原身的确和吴君和有婚约,也确实说过,非他不嫁的话。 说到底这都是原身的锅啊,关他严祁什么事。 宋清时语气酸涩道:「他说他临走前,你还找人给他画了画像?」 严祁妄图狡辩,就被马拉着朝向另外一个方向,回头去看的时候就发现,宋清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背过身走进房间。 跟着回了卧室,看他自顾自的坐下,将倒扣在书桌上的书本翻开看,速度快的就连里面的内容都没有看完,这一页就翻过去了。 光脑:「我觉得你这次玩完了,小可爱都已经不理你了,你怎么就这么喜欢招蜂引蝶?要是在虫族的世界,您这样是永远不能当雌君了的。」 『我哪招蜂引蝶了?从始至终喜欢的就这一个,还一直都没得手过。』 『可您没有办法否认。』 『...』 书被放下,宋清时抬起头来,说:「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个婚约,是不是他不找过来?我就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你究竟有多少个秘密在瞒着我,我不问你就不说了对吗,是不是在你心里特别容易欺骗?」 「我没有!我不认。」看到对方眼眶微红,就更加手足无措。 宋清时撇过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特别狼狈的样子。 他越是这样做严祁就越心疼愧疚的,他怎么能将这样的人给再一次的弄哭了? 他的眼泪分明就只能在他的床上落下,除了这里,无论在哪?都应当是他的过错。 「他还说你曾发誓只嫁他一人,誓言这样的东西怎么能随便许诺!说不定那个道士卜算的卦象就因为这句话才得出来的。」宋清时愤愤不平,他从不质疑严祁对自己的喜欢。 可是他会嫉妒,会惶恐,会那一句虚无缥缈的卜算,想要加快一切的进程。 第107页 严祁上前去抱着对方好话说尽,「那句话不算数的,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肯定是他瞎说。」 原主说没说过,严祁也不知道,毕竟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没有继承身体的记忆。 不记得的事情一律当做没有。 「可你之前就欺骗过我,你怎么保证这句话不是呢。」眼中还是有着一丝难过湿润。 配不上严祁,宋清时认,他从始至终都没觉得自己是良配,但是他一直在努力,在努力配的上他。 至少要陪他更久,久到他终于有一天发现自己不好为止。 曾经好不容易搭建出来的幸福感,仿佛在这一瞬间变得摇摇欲坠。 尽量保持平静的仰头问严祁:「那他来了你还要我了吗?」 「别拿他和你做比较,他就不配和你放在同一个选择框里,要是还担心,那就陪我着一起去哪个什么寺庙,我们去求一个真正的红线回来,好吗?」手抓住他手腕上缠绕着的红线。 第39章 宋清时垂下了眼睛, 「万一我不是你的正缘,是不是就连这短暂的短短几年也抓不住你了?」 严祁吻他, 一下下的抚摸着他的后背。 显然这样的效果起到的会是反作用, 宋清时哽咽了起来:「万一他们说的是真的,是我占了别人的位置,怎么办?」 「可是我们都已经做了好多好多事情了, 怎么能够突然不是我的了呢?如果那日我们没有去买喜糖, 就不会听到道士说的那番话了。」宋清时抓紧了他,即便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也努力着没让它落下。 严祁一想到那两个道士, 就恨得牙痒痒, 偏偏藏的比谁都深, 找了几日, 愣是一点踪迹都没有发现。 「那两个道士说的都是假的, 除非你不要我了, 不然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严祁没说的是, 就算宋清时打算放弃了,也不行, 虽说没有真正的睡过, 可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差不多了。 「我放过,你就不喜欢我了吗?」宋清时眼巴巴的看着他。 严祁:「唔……」 宋清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控诉:「你居然迟疑了。」 「逗你的,你看你都不哭了, 我的草莓小蛋糕怎么这么喜欢哭啊,这都第几次了?」严祁用力的将人塞进怀里, 将头髮整个揉乱。 宋清时哼哼唧唧一声, 「哥哥分明就喜欢看, 每次都是你主动把我弄哭的。」 「这时候到记起来这个称唿了,刚刚怎么就想不起来。」 宋清时:「谁让有人居然可以叫你祈儿,平日里被这样叫的时候可美了吧?」 严祁靠近了他鼻子在他身上不断的闻着,一本正经的说道:「周围好像散发着很浓烈的醋味儿啊。」 「没闻到。」宋清时推开他。 「不过祈儿,哪有被叫哥哥爽,生生让我感觉自己吃了块年下小蛋糕,甜度翻倍。」 宋清时跟他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有些词彙也基本能够理解,楚楚动人的脸颊上顿时飞起一丝红晕。 严祁:「我是不是特别有男德,要不要奖励我一个亲亲?」 宋清时抬起头来听话的亲了一口。 「就亲脸,可不能满足我。」 宋清时被调戏的一愣,手挣不出来,就干脆整个身体都压上去,防止某个人拉着自己的手。 哪怕他为了应对严祁看了不少的书籍,也还是难以再这样的情况下做出正确的回应。 严祁还有更多让他羞愤的话语,可怀里的人刚刚哭过,真不能逗的太狠。 想是这么想着,手还是在他腰上摸了一把。 宋清时发出呜咽的声音。 像是小猫被欺负狠了,只能喵呜喵呜的叫着,可还是被欺负的人狠狠的□□了一把。 严祁终究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两个人今日其实都没有那方面的感觉,就是单纯的想要贴近。 「…不然等我们成亲了之后搬家吧,不让那个讨厌的吴君和找到我们,或者干脆找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就算有朝一日看腻了我,也不得不只能和我一个人相处。」 宋清时说完也觉得自己说的不现实,没接着往下说,可是严祁大受震惊。 严祁:宋清时一定撬开过他的脑子,不然怎么能够把他一直以来,这么久的想法全都说出来。 嘆息一声,声音是说不出来的柔软,「带我去一趟吧,我想看九华山太阳升起金光照,我想在漫山遍野的风景吻你。」 宋清时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终点头。 夜半人静的时候爬上山峰,宋清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疯,明知道夜晚寺庙不开门,也还是会因为那一句话而想要奋不顾身的跟他来。 更想不顾一切的和他离开,去哪儿都行。 严祁小心翼翼的护着他,上山的路是经过歷代还愿的人建造出来的,路面平整光滑,即便深夜行走,也能畅通无阻。 周围只有风吹以及落叶的声音,每到正点的时候,寺庙就会传来撞钟声,在整个山上响彻。 寺庙大门果不其然紧闭着,宋清时:「我是不是太急了,不然我们清晨时分再来吧。」 严祁拉住他,不避讳的从光脑里取出坐垫,以及两件比较厚实的衣服,把人拉到怀里,抱着。 「要看日出,清晨再过来,一定会错过,漂亮的东西,值得等待。。」 第108页 宋清时看着取出来的东西,微微睁大了眼睛,又立刻恢復,被拉到怀里之后,反手抱住他,整个人都赖在他的怀里。 「严祁是妖精对吧,下山之后,顶替了从前那严祁的身份,是因为你是妖精所以才没有姻缘线的吗?」 严祁用衣服将人包裹严实,「我到底哪里像个妖精了,不过我的确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嗯?」 严祁轻笑一声,「所以我不信那两个道士卜算的结果,我到这个世界又不是为了错过你的。」 夜晚的寺庙外,除了月光,再也没有丝毫的灯火,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周围一片寂静。 严祁握着他的手,「我可能没有说,我其实一直都觉得我们是有缘分的,不管是来到这个世界,还是在我最茫然无助的时候看见了你,哪有什么孽缘?」 「你只会是我唯一的缘分,旁人说的一切我都不在乎。」 宋清时垂下头,唿吸没有变得急促,但是严祁发现自己的衣服变得湿润了,没有戳穿,而是抱紧了他。 严祁太暖了,在已经凉意渐浓的秋季,环抱着这样的人,舒服的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东西。 「那你还会离开吗?」 严祁从不去想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大概,不会了吧。」 「别离开了,娘亲小九都好喜欢你,我...最最喜欢你了。」 宋清时声音低下来,带着睏倦的懒调,疲劳了一整天,眼皮已经逐渐睁不开。 「如果有朝一日不得不离开的话,也请带着我一起,我不想分开。」 怀里的人已经睡过去了,严祁却还看着远处的星光,将人拢紧了一些。 就连风吹过两个人的时候都温柔了些。 风也知道他们很相爱。 —— 天边的缤纷却被一层灿烂的金黄所点缀,从最浓处亮起,短短一刻间,整个天际都被那一缕光芒照亮。 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寺庙,将最中间的佛像点亮,金灿灿的佛像反射着光芒,落在四周的灌木当中。 严祁轻轻叫醒正趴在怀里睡着的宋清时,「再不醒就要错过了。」 「唔,亲亲,不然起不来。」宋清时熬了半夜,又是哭闹,眼睛此刻有些肿痛,半眯着。 「刚睡醒的你,怎么就这么会撒娇?看来我平时对你的了解还不够多啊,时之弟弟。」严祁最后几个字说的格外的粘腻,最后消失在两人唇角之间。 大概是所处的环境和平时不一样,严祁沉迷在其中,任由着对方那条不算很有技术的舌头胡乱吸允。 只在喘息不上才恋恋不捨的分开,胸膛上下起伏,忽然后腰被一只手摸上,浑身颤了颤。 该死,怎么每次被碰到腰都像过电一样。 宋清时察觉到之后,只摸了一下就收回手,起身搂住他的脖颈,微微肿的眼睛眯起来,只剩下一道缝隙,可是就是光彩熠熠的。 「书上写的果然对,后腰的位置是大部分哥儿的敏感点呢。」 严祁:「我怎么没看到那本书里有写?」顿了下「你买了新的书?」 「还不是怕你觉得我不行,我得行起来,让你也哭给我看。」宋清时抬起他的手,用鼻尖轻轻的蹭着。 「咳咳,虽说本寺庙是用来求姻缘的,不过还请两位施主注意一下分寸。」 正粘粘煳煳的两个人同时回头,寺庙的大门已经微微打开一个缝隙,身穿灰色僧服的僧人从里面挤出来,正费力的推着厚重的门。 宋清时整个人像只鸵鸟一样,用衣服把自己包裹起来,虽说他近来的胆子大了不少,可那是在严祁面前,这还是第一次被其他人看见。 面色娇羞红润的比刚出来的太阳,还要艷丽几分。 僧人一边推一边道:「也不用害羞,每日我都会见到不少这样的,已经见怪不怪了,你们要是想赶在第一个求取红线的话,现在就可以进去了。」 话一说完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转身看向另一扇,伸手擦掉头上的汗珠,坐下休息一会儿 鸵鸟的宋清时露出头:「第一个求取红线,会更灵验一些吗?」 僧人:「不会,但是会听上去更好听一点。」 「哦,那好像也没什么用处。」宋清时想缩回去,但是他的装备已经被严祁收起来了。 僧人大概是没听别人有过这样的回答,感兴趣的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视线就定在宋清时脸上,啧啧了两声。 又起身去推另外一扇门,一边推还不忘着一边回头看,眼神专注到,就连推的门都缓慢下去。 看的严祁眉心一跳,伸手用力将门推到墙边,「推完了。」 僧人诧异的看着,瞬间就被推到位的大门,看着自己的手又盯着严祁的手。 直到抬头看见严祁的面相,又立刻转头去看宋清时的,来回几次之后又停在宋清时身上。 要不是这群和尚有色戒,严祁会比现在还要生气。 宋清时对这样的视线敏感,那日的道士便是这样盯着他瞧的。 嫣红的唇紧紧抿在一起,双手合十扣拜道:「大师,是我的面相有何不同么?」 僧人先是摆手:「我可不算什么大师,大师都在里面呆着呢,怎么可能像自己一样天刚亮就要出来推门迎客。」 又快速的将严祁已经掏出来的银子推回去,「有银子可以去捐香火,给我无用,不过你们两个确实挺有意思,都说气运不可改,我却觉得因人而异。」 第109页 下颌抬起指了指下面向上爬的人,「你们要想第一个还是快一些吧,下面来了不少人,第一个的确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我偷偷告诉你们,那个主持懒得很,只有前几对才会好好算,后面的就会偷懒。」 宋清时再度叩拜,伸手拉着严祁进去。 僧人送走了两人之后,又绕着整个寺庙转了一圈,所有小活小事全部包揽起来,没办法,他昨日念经输了,只能一个人承担起所有的活了。 累到浑身抽搐,「下次下山歷练说什么我也要跟着,整个寺庙里就留两个人,这些活一个人怎么干的完。」 两人一路进去,竟觉得整个寺庙有些莫名的清冷,竟然连一个小僧的人影都没看到。 地面上落下的枯黄树叶,甚至还堆积着,让整个古朴的寺庙显得更加的带有古韵。 一路走到最里端,才看见位身穿袈裟,闭眼冥想的僧人。 「所有流程都在板子上,请施主认真观看。」 迟迟都没有听到声响,端坐着的僧人睁开眼睛,见两人格外亲密,「求姻缘红线啊,留一个给香火,一个进去拉红线,咱们这的红线都是缠在一起的,最好找个心灵手巧的。」 严祁把人推过去,「你去吧,我等你。」取出来之前坑来的,500两银票塞到功德箱里,看着庄严神圣的佛像,难得的双手合十扣拜。 「大善主心愿必然会达成,不过您拜错了,姻缘应当扣拜观世音菩萨或地藏王菩萨。」 严祁起身看他:「把钱取出来,我重拜。」 「已经给出,又怎知这不是缘,或许你求的姻缘本身就已经是天赐良缘,无需再求呢。」 里面的宋清时正耐心的解开一根红线,里面的红线错综复杂在一起,只要握住一端,就可以将一整大块的红线全部扯到怀里。 偏偏他选的这根红线比其他的似乎长了太多,一路解下来长到可以直接落到地上。 将红线对摺之后,生生折了八次,和原本求到的那根放在一起,像极了九根红线。 疑惑的撇向另外缠绕在一起的红线,好像只有自己的这根格外的长。 严祁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宋清时就已经拿着手腕缠上的红绳回来,一把扑进严祁怀里。 「我取到了,我们一定不会分开。」 僧人一看到他们两个甜甜蜜蜜的样子,顿时就觉得这500银子指定是能收下了。 「施主果然就像我说的那样,格外有缘,取走了整个寺庙最长的红线,」 宋清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是被突然这样的祝福,笑意盈盈的,总觉得自己来了这么长时间,两人也没有分开,肯定就是传说中的正缘。 现在又被老和尚这样祝福,更加觉得自己和他是命定之人。 不然严祁怎么会一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立刻喜欢上了那时并不起眼的自己呢。 僧人笑得一脸亲切,「既已取得红线,可还有其他意愿?」 「我们寺庙其他的佛像也很灵验,求子求女权当赠送给您二位的。」 宋清时抬头看着严祁,无法想像严祁会为了自己十月怀胎的样子,娘亲当初生小九的时候,真的很痛。 严祁对此,格外的有兴趣,虫子就没有哪个是不想要生蛋的,更何况他花了五百两,总要拜一个有用的吧。 僧人全程跟随着,几乎是有求必应,看的宋清时还以为这个寺庙只有他们这一个香客。 严祁指着佛像前的一对金童玉女说道:「这个卖吗?」 「这是其他香客摆放在这里的,都各自有着自己的意愿,卖不得。」 严祁也不怎么纠结,大不了以后再来供奉。 临走前,僧人将供奉在这里的另外两个娃娃塞到他的怀里,没有那两对昂贵,只是普通的泥塑娃娃,不过面相更加可爱些,活灵活现的。 「有子有女,好事成双。」 得了这个,严祁对那一对金童玉女的念想淡了些。 两人出来的时候,原本微微升起的太阳已经半垂在空中,上山的人也陆陆续续的排队起来,香火不断的从佛像前蔓延上升。 宋清时咋舌:「还好我们是第一个进去。」 两人中间的红线随着风飘飘扬扬的。 大山途中正好偶遇李约正携带着一位温婉女子。 李约看见宋清时又想到前段时间自己的妄言,支支吾吾的就连称唿都喊错了,「宋松,额宋兄今日是来求姻缘?」 宋清时只在那女子身上停留了片刻,没看清五官,轻轻一笑:「嗯,身上的红线的确很灵,也祝愿李兄可以得到心仪的红线。」 「我,我们是来...额。」李约原本出来就已经很紧张了,现在被直白的说出原因,更紧张的无处可逃,转头看见心仪的女子之后,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脑一片空白。 宋清时开口安抚他:「我会替你保密的,别紧张。」 等到分开之后,宋清时悄悄的抓住严祁的手,低声询问:「我在你面前紧张的时候也这样?」看上去呆呆笨笨的。 「没,比他可爱多了,你紧张的时候不是哭,就是在撒娇。」 宋清时...我才没有。 路过的一对男女,怀孕的女子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树上熟透了的果子「相公,想吃那个果子。」 「好。」男人一颗撸起袖子爬树,艰难地从上面採摘下来两颗红彤彤的,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擦拭干净,才递给他的娘子吃。 第110页 宋清时下山的动作一顿,也记不得刚刚说了些什么,带着羡慕嫉妒和渴求的眼神,看向严祁。 严祁立刻秒懂,他这是在用眼神告诉自己,他也想吃。 也顾不上此刻过去是否会打扰了那对相爱之人的气氛,几个跨步过去?用力踩住树干,一跃而上,直接将上面的果子抓在手心。 宋清时接过来就发现这个果子格外的大,红彤彤的还散发着香味。 看的那个女子顿时就吃不下嘴里的果子,特别是在对比了大小之后,用力的捶打了自家男人一拳,打过之后又心疼的自己去揉。 男人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哄着她说等回去之后给她买更大的,让她别气坏了身子。 女人被他哄得极为开心,「谢谢相公,发给你是我毕生的福气。」 宋清时等到人离开了之后,若有所思,有样学样的学着,说道:「谢谢相公。」 严祁对这个词,没有一声雄主让他兴奋,可是宋清时喜欢叫。 一路上用个不停,「那个果子怎么这么好吃呀?谢谢相公。」 「相公也尝一下?」 严祁低头在他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很甜,谢谢相公。」 宋清时顿时恢復了鸵鸟形态,安静的不像话,小口小口的咬着果子。 张二准时来到衙门,没看到大人,原本睡不醒的眼睛顿时睁大,唇角缓缓勾起,又是自主行动的一天,快乐。 一路来到地牢,周围潮湿昏暗一片,显然入秋之后,地牢里的环境越发恶劣起来。 随手拿个木棍去把靠在最外侧的人扒拉进去,吴君和一张被揍得青青紫紫的脸裸露出来。 「你被揍的不轻啊!」 章文昌听到声音后悠悠转醒,整个头髮已经凌乱得像个鸡窝,快速的跑上前说着好话。 小心翼翼的询问:「我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出去了吧?」 张二翻开小本本,「嗯,的确可以了。」把本本收起来,用钥匙把牢房打开,将人一把拽出来再合上。 转头恶狠狠的警告他:「出去之后就绕远一些,别再回来继续找不痛快,你说你家里人也不管你哪来的资格嚣张啊?」 章文昌神情暗淡下来,原本出来的喜悦顿时消散无余。 他父亲就这样遗弃了自己,甚至都没有找门路,想要把自己弄出去。 张二:「行了行了挺大一男人的,别动不动的就一脸沮丧想死的样子,你这次关押没有记录在案,以后想要继续科举什么的也没问题,好好考,好好学。」 「没记录在案?」 张二:「啊,你只是个未遂,我们做事也没那么绝,最多就让你明白个道理人啊,没有能力之前别那么狂。」 章文昌百感交集,明明知道害自己如此的是他们,可又莫名的有些感动,好像放过了自己这一程,他就活该应该做牛做马的偿还。 —— 成婚前三日两人是不能见面,宋氏和小九彻夜守在宋清时门口,往日里就算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可不能乱。 严祁趴在墙头上,眼巴巴的看着宋清时在窗边温书,看了没一会儿宋清时从窗边离开。 怀念着前两日相拥而眠的日子,更懊悔那时候不懂得珍惜,到床上就睡。 现在不得不独守空房两日,嘆息一声,即便他们红线已经绑上了,该搂的也都搂,也还是不得不被迫分开。 从墙上跳下来,「两日后非亲十下才能好。」 「十下就能好吗。」 严祁回过头,宋清时站在他的后面,手中还拿着一盏看着火光的灯笼。 光打在他那张脸上,漂亮极了,但此刻,所有的一切都抵不上严祁见到他时的惊喜。 「你怎么出来的。」 宋清时:「你一直在那里盯着我看,他们只堵在了前面,不过我不能待时间太久,会被发现的。」张开手臂「来,亲十下。」 严祁把人搂在怀里,照着右脸颊亲了十下。 「说十下就十下啊,」然后左右微晃晃身体,眼睛亮晶晶的控诉,「早知道你没有那么想我,我就不逃出来了。」 严祁就知道宋清时会这么说,等着呢。 刚刚但凡他亲了十下以上,肯定会把人亲的害羞逃跑,哪儿还有现在的私家福利。 宋清时小嘴嘟起来,用手指着自己另外一侧没有被亲到的脸,「这边也需要十下,不然他会吃醋的。」 那小模样简直就是戳到了严祁的心,双手搂住他,在另一侧脸上亲上了11下。 「我好像多亲了一下,为了公平,咱们在另一侧再多亲一下。」啾啾两口。 「又多了,再到那边试试。」 宋清时也特别配合,头左左右右的转动,直到严祁不知从何时起,竟动上了舌头,柔软的触感在皮肤上滑动,惹得整个身体一顿颤抖。 才红着脸将人推开,「不行,在闹就要起来了。」 「那你亲我?」 宋清时亲了一口,又在另一个脸上亲了两下。 顿了下,「不然在另一个脸上再亲一下?」 「哥哥,娘亲说,差不多就得了,这一下两下的有完没完了?小九我已经看困了。」话还没说完,就眼睁睁的看着哥哥将衣服脱下来,罩在自己的头上。 「哥哥!!我是你的亲弟弟。」 第111页 宋清时快速的在严祁另外一个脸上亲了一口,「明日见。」 另一只手拉住宋小九的后脖颈衣服,带回去,「娘呢?」 「娘说,就知道你一定会往外跑,跑都跑了,也就不管了,但是不要呆的时间太长,娘说完就回去睡觉了。」 「不过哥哥,亲亲不累吗?为什么亲那么久?」 「不该问的别问,回去睡觉。」 小九:「哦。」 第二日,严祁仍旧这个时间过来,遗憾地什么都没看见。 却收到了小九送过来的新的红色荷包,比上一个大了不少,里面可以装上一些糕点。 缎面上的的刺绣和盖头上的异曲同工,漂浮着的锦鲤都同比例的復刻上去。 铁矿也随着前两日的机会一起开採完毕,里面的铁矿多出想像,源源不断的向外输出。 严祁眼看着时间越来越逼近,却觉得时间过得更加缓慢起来,所有的事情都分不走他丝毫的注意力。 旁人肉眼可见他的急躁,基本都会绕着他走,反正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他们自己也运行的过来。 李月华早早的就过来了,帮着忙上忙下了好长时间,毕竟是成婚过一次的,对于所有的流程都格外的了解。 也必不可免的和宋清时呆的时间长了些,严祁不愿承认自己吃醋,就成日盯着回来的李月华。 他见不着本人,李月华却可以,还能说那么多的话。 李月华正剪双喜字,被盯的双手抖了一下,整个字差点拦腰剪断,好在收手的及时。 干脆放下,不再继续剪,「大人,我比宋公子大了整整14岁,但凡我成亲早些,都能生下这么大的孩子了。」 严祁:「你都这么大了?」 李月华就喜欢听别人这样说,尤其是她还嫁了个比自己小的相公,「嗯,我嫁人晚。」 严盯盯下线。 —— 婚礼当日,来了不少的人,有些甚至是附近的官员闻声而来,都默契的带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包裹在面糠皮底下。 王安然却不管这些,高调的不行,直接就搬了一对金童玉女进来,这一对娃娃,整整叫了四五个人才搬进来。 「慢点慢点,这些可都是在寺庙里开过光,独一无二。」 宋清时看着那对有些熟悉的两个娃娃,突然抿嘴一笑,和另一侧的严祁目光相对。 王安然原本参加婚宴很开心,要看到他们眉来眼去,水波流转之间蕴含着的情谊,撇开脸就又看到李约带着他那位订了婚约的。 强颜欢笑的看向另一侧自己带来的两个娃娃,突然心脏中了一箭,就连娃娃也是成双成对的。 里正忙活来忙活去的,不停地记着帐本,越记越觉得心慌慌,一个个的官位越来越高,最后,竟连女皇陛下都派人过来随了份礼。 见到那份女皇亲印,里正险些被吓得瘫软在地,他家祁哥儿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就连陛下都已经知道他成婚的事情,还备了份厚礼,趁着其他人没注意,连忙将这份东西保管好,打算等有时间时交给严祁。 拜天地时,里正被拉着和宋氏一起坐在正座上,除了没有听到那句改口以外,所有长辈应享受到的东西都轮了个遍。 让里正对严祁的感情更深了一分,竟然也跟着这个气氛,忍不住老泪俱横,仿佛自己养了多年的哥儿,嫁了出去,捨不得。 严祁身为哥儿,成亲拜礼过后就没再露过面。 原本冲着严祁,找不着能够攀关系的人,又不敢过多的和宋清时接触。 毕竟他们只要细心的去搜集消息,就都知道那些不小心惹得宋清时不快的人的下场。 他们都默契的在心中明白不能惹宋清时,宋清时虽人会温和原谅,但是严祁会暗戳戳的下绊子,只要看到就阴一把,他们怕了。 就连学政都被搞下来了,他们这些芝麻小官,又怎么得罪得起。 宋清时即便没有人敢灌酒,也还是稀里煳涂的喝了两杯,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脸上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 见他这个样子,原本有些胆大的,也顿时不敢再上前了,小九见状,立刻拉着哥哥一路回到新房。 宋清时进入房间后,就身子一歪,栽倒进去,落进个温暖的怀抱。 严祁皱眉:「谁灌你酒了?」 「是我自己喝的,就小小,小小的一口。」两根手指在无限的靠近,最后变成一小点。 「酒一点都不好喝,特别辣,还有点苦,你平时为什么喜欢喝这样的东西?」宋清时说着说着有些委屈。 酒太苦了,心疼严祁,平时喝那么多得多难受啊! 「酒不是一个好东西,是个坏东西。」 严祁头疼,拉着人回到床上,顺着他说道:「是,他是个坏东西,以后再也不跟它玩了。」 「哼。」宋清时双手环胸,显然被气的够呛。 严祁看的好笑,「怎么喝了酒之后就变成了三岁的小娃娃,说好了两天让我下不来床,就你这样让我怎么下得去手?」 「呜呜,你觉得我不行。」宋清时眼里根本就没有泪水,呜呜两声字正腔圆,听不出一丝委屈。 「我没有。」 「呜呜。」 「...」 「呜呜。」 严祁将人扳正过来:「谁教你呜呜呜的。」 第112页 喝醉的小可爱,抬起一只手指着正前方的人。 严祁移动面前的手就跟着移动,「我何时教你的。」 「哼,你没教不是你喜欢听我哭,那不就是希望我可以哭着么?」宋清时又呜呜了两声。 严祁挑了下眉,没说话,他在思考怎么等会让他真的哭出来,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假的不行。 过了会儿,宋清时眼泪汪汪的,「可是我们还没有喝交杯酒,等会儿再不跟它玩。」 想要起来,身子一歪又倒了下去,红色的婚袍散开,露出里面桃粉色的草莓衣裳。 手腕上还缠绕着杂七杂八的红线,整个乱糟糟的,严祁伸手去扯,反而将自己也绑在了红线里。 宋清时满脸羞涩,快速的将自己从红线里解脱出来,用所有的红线将严祁绑了个结实,唯独留了一根缠绕在自己的小拇指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40章 宋清时被眼前的一幕看呆, 悄悄红了耳尖,扭捏着说道:「祈哥哥这样真好看。」 紧接着不等严祁开口, 整个人就已经扑了上去, 身上红色的外衣随之落下,是里面那件桃粉色的衣服,定睛一看, 还不是普通的那件, 是没了图案的镂空桃粉。 宋清时两眼通红,要哭不哭的样子,最是怜惜, 偏偏他还要用这样的样子恶意的露出一副兇狠的表情, 「我要亲你了, 然后就是两天不能下床!」 严祁身体动不了, 就干脆将绑在一起的手抬到头顶, 几乎是在用眼神□□裸的勾引着。 「我给过你回答了, 放马过来。」 「唔。」宋清时低头吻上, 把他的双唇咬肿,手伸到下面, 解开繁琐的腰封, 红色婚服的整个外袍退却到腰部。 龙凤蜡烛是要燃烧整夜的,严祁想起来遮光帘还未拉上,挣扎着要起来,就被喝醉之后格外粘人的宋清时一把重新拉下来, 红着双眼睛质问他:「你要去哪,不想和我圆房了吗!是我长的不漂亮了吗。」 严祁实在动不了, 没料到喝醉酒了的小书生力气这么大。 干脆就不去想遮光板了, 第二日害羞的指定不是他。 「你都不说话了, 果然不喜欢我了。」宋清时委屈的低下头,眼泪噼里啪啦的,化委屈为动力将人一把摁下来,照着曾经标记过的脖颈处,再次咬了一口。 严祁抬高下颌,让他的小奶猫可以咬的更舒服一些,「漂亮,这世上你最漂亮,也只喜欢你。」 「哼。」 宋清时的手指依旧冰凉,划过身体,带来一阵颤抖。 想到了什么,动作突然停下,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夜晚我是你漂亮的小相公,白天去书院里教学,穿的整整齐齐的,刺不刺激?」 宋清时几乎照搬了那本书上的话,红着脸,小心翼翼地瞥着他的反应。 严祁伸手轻刮他的鼻子:「你这块白布染色的速度也太快了。」 「不喜欢吗?」宋清时委屈。 「喜欢。」 「我也最喜欢严祁了。」低头亲吻过去,中途微微睁开眼睛偷看他 严祁褪去了平常时肆意妄为的模样,张着一张嫣红的唇喘息。 「严祁...」宋清时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想喊他名字,只是想喊就喊了 「嗯?」 「喜欢你。」 「嗯。」 严祁挣脱红绳,用湿乎乎的手掌抚摸他的脸颊。 又抬头下头看着他的耳廓,湿乎而又绵密,舔的他浑身发抖。 宋清时哼唧一声,不像是后上面的,更像是被欺负惨了的小可怜。 成串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大概是酒劲还没有消掉的原因,胆子却比往日大了不少。 两个人都是新手,理论知识再丰富,轮到操作的时候也在手足无措。 「严祁?」宋清时这个名字喊的千迴百转,眼睛布灵布灵的盯着身上的人。 「别叫。」 ——不能写了。 第二日严祁起来之后只感觉浑身发疼,比他刚来那段时间,用小弱鸡的身体锻鍊时也没这么痛。 反手去摸,身边的人已经起来,刚要张口去喊,就发觉声音嘶哑,比他当时失声还要难受几分。 挣扎着起身,就因为某处传来的疼痛,又一次倒了下去。 「难怪他们每次陪侍雄主都要请假,这事确实值得请假。」 宋清时捧着一碗白粥进来,见她醒来之后快步过来,显然昨日酒醒之后,他又恢復成了一碰就害羞的小鸵鸟。 「书本上说,第二日不宜引用太荤腥的东西,先喝点白粥垫一垫。」 严祁抬手要将碗筷接过来,被宋清时躲过去。 「嗯?」 宋清时羞涩:「是我把你弄成这样了,我得负责,我餵你吃。」 看他坚持,严祁将手给放下,张着张嘴等待他来喂,前两口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严祁觉得差不多饱了,宋清时还一直保持着那副羞涩的样子,仿佛昨日被折腾的人是他一样,让人无端的觉得,只要此刻咬上一口,一定就能从他身上尝到甜味,严祁湿润的舌尖舔过略微干裂的唇。 有了精力严祁又开始逗弄宋清时。 当新的勺子再次递过来时,严祁咬住,用舌头捲走上面所有的温热白粥,顺着粥勺不断的向上舔。 还没有触碰上那只手,就被对方慌张的收回去。 第113页 宋清时几乎是颤抖着的又盛了一勺,「还有两勺左右,吃完睡一会。」 严祁听话的喝了一口,在最后一口时,没有再去张口喝。 「吃饱了么?」宋清时刚要把手伸回来,手指就被放进一个温热的地方,柔软的舌尖还在不断的挑动着。 勺子顿时落在地上,谁也没有功夫去管,宋清时喉结轻轻滚动一下,被含着的两根手指下意识的往里面深入了一些。 严祁被突然深入进来的手指顶的一噎,下意识干呕了一下,宋清时瞬间回神,想将手指伸回来,在他退出去之前,还紧紧的缠绕着不让离开。 严祁轻轻勾起唇角,缓缓的靠近,宋清时僵硬着身板,在他靠近后,反而用手抓着他的肩膀,带着重新躺下。 「不行,你这样不能再来一次了,至少,至少也要等到晚上。」说完之后慌忙逃跑。 过了会儿又回来,手里拿着个不知名的小药瓶。 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让他亲自上药,而是闭着眼睛听不到他的调戏话语。 上药速度因为闭着眼睛,变得更慢,对严祁来说,反而成了一种难耐的折磨。 严祁无聊的躺在床上,宋清时的确就像他说的那样,至少要等到晚上,就真的整整消失了一天,就连下午吃饭的时候也是宋小九送过来的。 天色稍稍渐黑一些,宋清时推门进来,早上还带着一个小瓶子。 已经稍微恢復了的严祁,几乎在他进来的同时,就开口调戏道:「是来兑现两天的诺言吗?那你可要比昨天还要努力,我今日下午的时候都已经能够下床了。」 但凡宋小九此刻在这里一定会出言反驳,才不是呢,下午来送饭菜的时候,祈哥哥一直都是躺着的。 宋清时没顺着他的话去接,只是红着脸将瓶子里的东西倒出来,仔仔细细的将它抹在对方的身后。 甚至都没有胆量去亲眼看着抹,好像只要看到了那处地方,就会让他理智全无。 「我不想你两天下不了床,那样太难受。」 严祁安静的等着他上完药,眼看着他又要走出去,将人拉回来,「新婚第二夜就让你的小哥儿独守空房,书生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是我控制不住...」宋清时撇开头不敢去对视,说这话时还有些悔意。 「忍不住就不忍了。」严祁拉着人吻上去, 宋清时一开始还在挣扎,沉浸去之后就再也挣扎不出来了,仿若掉进了湖里,周围的水都在拉着他,不断的向下,直到最后深入湖底。 小可怜儿一样的宋清时,睁着那双无辜漂亮的眼睛,眼里挣扎的神色被严祁看得清楚。 期待着他可以更加凶一些,又仿佛在哀求着他不要继续撩拨。 ——卡。 两人整整休息了三日,才从房间中出来,小九急切的飞扑到哥哥身边,还没等碰上就被严祁拉住远离了一些。 「祈哥哥?」小九很难过自己好像被嫌弃了,紧接着,更让他难过的是,哥哥开口说:「别碰他。」 虽然被放下了,但是小九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被嫌弃到九天之外了。 宋清时拉着严祁的手,用自己的味道覆盖上之前的那个,就像是野兽为自己的伴侣舔了半天的毛,终于都染上了自己一个人的味道时,却突然冒出一个其他的小动物,在自己的伴侣毛毛上滚了一圈。 那怕这个小动物是他的亲弟弟,也不行。 宋氏看着他们两个腻腻歪歪的,心总算放下,主要是两个孩子之前也从来不藏着掖着,害的她总是担忧在成亲前会惹出什么事端,好在一切都已经完成了,现在再怎么腻歪也都合乎常理。 伸手将还在难过的小九抱起来,带着人回厨房开个小灶。 宋清时一路来到书院,此刻他的身份已经完全逆转,曾经他一求学者的身份来,如今以施教者的身份来。 之前连着请了三天的假,书院里所有的人都猜测着原因,毕竟其他人成婚最多就会请一日假期,连着请三日的,这还是头一个。 宋清时一进去就被所有学生的目光全部围住,轻轻咳了一声。 「夫子的新婚人,是什么样的啊,一定貌美如花,对不对?不然怎么能勾的夫子三日都未来。」 「你这话说的太肤浅了,新夫子看着就不像是那种只看外表的,他一定娶了个才华横溢的,三日之内饮酒对诗灵魂交错。」 「你没成过婚吧?说的也未免太纯情了。」 「那,那喜欢不就是那点事吗?成不成婚有什么不一样的。」 宋清时听着他们说了一阵,没有回答问题,也没有制止,外面传来撞钟的声音后,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书本用力地敲打着桌面,声音甚至大过了外面传来的钟声。 原本嬉笑打闹的学生们,一瞬间感觉到了压力,还要张口说的话,突然哑在了喉咙里。 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他们这位长相俊逸的新夫子其实很严格,一个个的老实回到位置上。 宋清时收起书本下藏着的尺子。 严祁这边突然打了声喷嚏,又找了件外袍穿上。 「小子,快过来看看我这张素描画怎么样?」张老连声吆喝着。 严祁去看了一眼,只点出几个问题,它上面的光影关系有些几乎都是逆转的,像是有不同的太阳光线,同时照射着。 第114页 张老拿着画又观察了一遍,确实发现了不少的问题,将纸张换过之后再重新绘画。 他老人家一开始遖鳯独傢是奔着宋清时的字来的,现在却绊倒在了严祁的素描里,两种画派是完全不同的表达形式,他从前从未见过,于是对此产生了格外的兴趣,一等人出来就立刻把人抓到自己的住处教学。 虽说他一把年纪了,可从小到大好学的精神从未断过,即便这个小生比自己还要年少,也丝毫不觉得羞耻,毕竟能够学到东西,无论对方是谁,都应当尊重。 严祁也摊开一张宣纸,打算学习一下水墨画的绘画形式,潇洒沾墨几笔下去,几乎能学的姿势都用了个遍。 张再次画完一张仍旧不满意,「你这画分明看着简单,好似没有什么风骨,可真正的学问藏在里头,叫人琢磨不定。」 见到严祁在那里动作潇洒自如,光看外表确实有几分大家的姿态,走上前去,打算好好欣赏一番,看见画卷上的东西突然就紧皱了眉头。 严祁停下笔,比较满意自己所绘画出来的东西:「张老觉得我画的如何?我觉得还不错。」 「额,这...」张老实在看不懂他所画了什么,在整个画里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个自己有些眼熟的东西,指着上面的两个小撇说道:「这只鸿雁画的非常神似。」 「这个是刚刚甩毛笔时,不小心落在上面的。」 张老:「那这棵松树画的挺不错的。」 「这是个人,头髮可能有点太炸毛了。」 张老此刻有些压不住自己的脾气,非常想拎着这张纸卷,问他为何要如此糟蹋这张纸。 可又想到自己还在他手下学习着,你应做到学生该有的礼数,深唿吸好几次,最终忍无可忍,丢下手中的笔炭,转身离开。 眼不见心为净,今日学不下去了,明日再说吧! 气得鬍子飞起,还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这小子不是自己的学生,他的画作也不是自己教出来的,不要生气。 出门就狠狠的踹了一脚门框,然后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家,更生气了。 严祁察觉到了他的暴躁,可他还是觉得自己画的蛮不错的,等到画卷晾干,捲起之后,看了眼时辰,宋清时今日只有一节课,此刻应当已经回去了,去糖果铺子买了包糖。 回到家,小九刚要开口去喊,严祁就将食指抵在唇上,从怀里掏出几颗糖果递给他。 小九立刻明白,转身去看娘亲,见她睡着了,小心翼翼地离回到自己的房间,计算着自己要几个时辰才能出来。 未从房门而入,从窗户处直接翻身进入,小心翼翼地绕在他的后面,从旁边取过来一间废弃的布料,捂住他的眼睛。 宋清时先是浑身震颤了一下,然后轻笑出声,伸手拉着人过来,眼睛上的手还未撤离就准确无误地亲吻上去。 一吻结束之后,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严祁:「这都能猜到是我,就不怕是小九过来和你闹着玩,猜错了人多尴尬。」 「不会猜错。」宋清时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明确的表达着,只要是怀里的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认错。 严祁看懂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甜的心脏简直要爆裂了,要不是他身强体壮,可能就要对这个吃过一次之后就流连忘返的小蛋糕甜晕了。 宋清时顺着他的腰往下摸,「现在还会痛了吗?」 严祁早就已经不疼了,是宋清时非认为他还痛,迟迟没有再来一次,听到这句话,当机立断,就要把人扑倒来一次。 「不行,至少不能白日宣淫。」宋清时极力将人推开。 「那我把遮光板挡下来怎么样,屋里就能黑下来。」 「这是自欺欺人,外面天并没有黑,不行。」显然不处在醉酒状态的宋清时,胆子略微下降。 严祁有些遗憾,暗自打算着找个时间再次把他灌醉,酒心草莓小蛋糕,更好吃点。 两个人又缠绵了一会,严祁才将今日所画的东西取出来。 展开在书桌上,宋清时认认真真的观摩,甚至还上下翻转了一下。 严祁呆在旁边,用手拄着下颌:「好看吗?」 宋清时放下手中的画卷,「嗯,好看,你画的山远近大小,控制的很好,只是...」 「怎么了?」严祁凑过头,盯着他手指着的位置。 「只是你画的人物太小,就不应该再使用你想表达的那么多东西,适当简化一些或许会更像,别一味的追求细节。」 宋清时又指着另外一个显然是被精心刻画过的人物说道:「可是你把我画的很好看,细高瘦,被风吹动的衣袖也活灵活现的。」 严祁将画卷拿起来,他当时对这幅画最满意的地方也是这里,在他手中所绘画的宋清时从来没有画错的时候,也可能是他天生就符合所有绘画的审美。 宋清时执笔,将那个看似漂亮的大雁改成孔明灯,从大到小,最后消失在天际。 将空中的那一份空白处添加上了细緻的刻画,把所有的重点都从脚下的山巅移至到了空中,瞬间整幅画都更加生动且直白起来。 「这两笔添加的真妙,工笔画我可能真的不太合适,不过我的小相公会,我们家就够了。」 宋清时放下笔,脸色微红:「分明是祈哥哥底打的好。」 第115页 严祁看着上面添加上的孔明灯,「明日我们去放孔明灯吧。」 「明日?」宋清时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应答:「好。」 第二日,张老再过来找严祁的时候,就得知他们二人携手去放孔明灯了。 疑惑地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乌云,再次对着小九询问道:「确定他们这样的天气去放孔明灯?」 「嗯,祈哥哥说昨日就已经约定好的,孔明灯都已经买好了,必须要去放,其实他们出去的时候,乌云也没那么靠近,虽然确实是在往这个方向吹。」小九也不理解为什么,哥哥明明知道今日可能会下雨,还笑得特别开心,像个被领出去玩耍的小媳妇一样,不论所处的地方是什么,只要能去就很开心。 他哥哥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值钱。 张老...临走前还打算去宋清时书房带走一些字,一进去就发现挂在了正中央那幅不堪入目的画作。 正想扭开头就发现整幅画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仔细观察后,就抚摸着鬍鬚哈哈笑了出来。 「这样的设计确实不错,下面的一片漆黑,此刻反而更凸显场景的恢宏壮大,不错不错。」 又把视线放到其他的地方,果然找了一两幅不错的字画,展开画卷眼前一亮,「他这话竟然比字还要好看,平时这么藏拙干什么,就应该光明正大的把这些东西展露出来,让其他人吹捧。」 张老捧着一大捧的字画离开,张小九看到瞪大了眼睛,他家...被一个白髮老爷爷打劫了!! 张老那也不好意思,自己平白拿走这么多东西,又快步离开,丢下一袋子的银两。 「这些东西是我买的,买了之后一概不退还。」 张小九被强买强卖,展开银袋子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双手开始颤抖,哭着回去找娘亲。 「娘!!!那个老爷爷一定拿走了哥哥最值钱的东西!不然他为什么给我们这么多银子,哥哥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打我的。」 两人甜蜜了一段时间后,严祁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神都那边再次遇刺,情况有些危急。 宋清时给他准备好了衣裳包裹,眼神中带着委屈,好似在说怎么可以在新婚之后不到一月的时间?就把他一个人丢下。 「家里这边你不要一直想着,我会照顾好的,此次你去等再回来时,可能就要下雪了,给你带了两件厚衣裳,如果有损坏了,一定要及时去买,我往日里教你节省些,不是在这些地方。」 宋清时念念叨叨的,越说越觉得担心,「不然你带着我一起去吧,我怕你照顾不好自己。」 严祁被说的心动,毕竟谁愿意这个时候选择分开一段时间,不过此次毕竟不安全,依照信纸上的情况来看,此次行动他们至少逃脱了七人以上。 「我都是个成年人,甚至比你还要大上两三岁,会照顾好自己的。」 「...哦。」宋清时继续低头包裹着东西,偷偷的小心委屈。 严祁看的心疼,将人拉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啄了两口,「不会很久的,至多一个月。」 严祁道别,上马走了两步,发现宋清时还在身后跟着他。 见他回头,宋清时抿着嘴,头轻轻的低一下,解释道:「我送你。」 严祁莫名的觉得心酸,原本一分的不舍被强化到了十分,拉人上马,一路走到小县城,路上是马走路的最慢极限。 早就已经等在县城的几人,眼看着时间已经超过了他们约定的最晚时辰,都在担忧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想着去迎接一下。 就看到严祁过来了,急切的上前,见到两人腻腻歪歪的,又都同时默契的转过头,谁也不看。 张二反倒见怪不怪,他已经有抗体了。 又带着走了一段,实在不能继续带着着,吩咐那些人继续向前,自己突然拉马转弯,带人重新回到县城,热闹地。 还没走远的张二,看他回来又连忙跟了上来。 宋清时全程都格外的安静,只是靠在他的怀里,手攥着他的衣袖。 严祁掏银子买了只几乎和人等大的玩偶,塞给宋清时:「先用它代替我陪着你一个月,我一定准时回来。」 又找了出租借马车的地方,把宋清时送上车。 转头对着张二说道:「保护好他。」 「是」 宋清时揭开帘子说道:「我会抱着它等你回来的,早点回来。」 —— 「大人究竟什么时候才会追过来?实在不行这事咱们自己解决呢?也就七个逃跑的,仔仔细细的搜查,怎么也能找着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恶毒,大人新婚燕尔生生被我这种人给打扰了。」 「我也是...感觉自己特别的罪恶,明明拿着最多的月钱,却干着最轻松的活,我真该死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好想哭,可能是第一次做拆散鸳鸯的恶徒,还有些良心谴责。」 「你能看到刚刚大人和他爱人的眼神了吗?拉丝的让人觉得已经分不开,而你我等人则是狠心斩断情丝的恶人。」 「我该死啊!」 李月华抚额:「各位大人们请安静,此事事关重大,工厂几次三番遭遇袭击,只能说明边关严守不当,他们既然有能力来到神都行刺,那就终有一日可以到京城行刺女皇。」 第116页 众人突然安静下来,一个个嬉皮笑脸的脸全部收拢起来,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不然又怎么会趁着这功夫,前来请严大人过去坐镇。 「只愿此事可以解决的快一些,不然落在我们身上的责任和错数可不是我们一人就可以承担的起的。」 「全城已经封闭起来,粮食大约能坚持供应全城民众一月,倘若还抓不到,就只能将他们放出去了,」 「京城倘若这时再发生动乱,你我...」 身后传来马蹄践踏的声音,严祁驱马过来,停下之后,冷声说道:「加快速度,今日下午前必须到达。」 说完之后,一鞭子挥下,犹如一道飓风一般迅速的向前略过,周围的几匹马受到惊吓,动乱起来,好在众位都是策马的高手,很快就稳定下来。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月华开口:「走吧各位,要前进的道路还很远呢。驾。」说完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城门紧闭,防守严密,原本繁华的神都,此刻四周一片静寂。 众人到达门口防守的官兵迅速围上来,见到是熟悉的人后,才立刻松懈下来,双手合十跪扣在地道:「神都时刻保持警惕,严防死守,未放走一人,未进入一人。」 排头的那位张将领,立刻回身请示严祁。 「持续严查,再派一队兵马巡查所有和户籍上不匹配的人。」 张将领:「收到。」 城门打开,严祁策马进去, 等人走了之后,张将领总算喘了一口气,严大人从头到尾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漠到让靠近的人都有些胆寒。 「幸好我不是总跟在他的身边,不然压力太大了。」 马匹快速的在神都街道穿过,一位女子似乎受到惊吓,突然倒地。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呦,怎么了这是,我来帮帮你。」 原本他们两个妙龄少女在街上行走,就已经会引来一些恶意,更何况还有一人失去了意识。 不能离开的神都里,大家都被憋的有些难受,有些大着胆子,仗着帮忙的名义就去摸晕倒女子的身体。 小丫鬟一开始时还格外的感激,察觉到他们的意图之后,顿时将那些人全部赶走。 好不容易才找到些乐趣的人,肯定不会这样轻易放过,有些正义感的人,想要上手去帮忙,就被一拳撂倒在地,剩下的想了想,都纷纷的四散而逃。 「咱们都是好意,小姑娘,别这么大敌意嘛。」 「走开!别靠近我们。」 严祁突然策马停下,回头张望。 「大人怎么了?」李月华同样回头张望。 「你们先回去,我随后到。」将马绳丢给她,由她一同牵着。 严祁刚凑过去一点,打算从怀里掏东西,那个小丫鬟看见他的动作,就立刻将人驱赶走,「你别靠过来,不然我就要报官了。」 见他还没有离开,不知哪儿来的胆子,当小姐护在身后,自己一个人胆大的挡在前面,不断的用手挥动着,想把他驱散。 还忍不住回头去张望她的小姐,小姐怎么这么可怜,先是被莫名其妙的赐婚,又在前来看姑爷的路上被困住,姑爷还未打招唿就已经回了京城。 就算他是皇子,又能如何?凭什么要这样对待她的小姐,越想越难过,最后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嘶声力竭的想要把周围看热闹的人赶走,不让他们欺负小姐。 严祁原本只是因为一时异动,打算过来帮忙,没料到,竟然被小丫以为是这个时候要来占他们便宜的。 抬起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这么大的孕痣看不见吗? 「你点自己的头,做什么?就算是你外表人模人样的又怎么样,我家小姐一定看不上你这种人。」 严祁实在懒得和她继续纠缠,「你家小姐可能是低血糖晕倒了,餵点糖就好了。」 「真的吗?」 「我骗你干嘛。」 小丫鬟听不懂什么是低血糖,只以为面前的人能够指出原委是个大夫,说的应当是只有他们自己能听懂的东西。 「可身上没有糖。」简直要急哭了,她身上没有糖,附近的铺子也离得特别远,旁边还围着这么多的人,她不敢离开。 严祁将怀里的糖果取出来,塞到昏迷的小姐嘴里。 甜味在她的口腔里肆意地散开,苍白的脸色开始快速的回暖,唿吸也渐渐的平缓起来。 原本围在周围的男子见到此状,都纷纷有些不满,「你谁呀,打搅我们的好事。」 严祁本来这一路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又被火上浇油了一把,「给你们个机会,现在滚。」 「让我们滚?你也不掂量掂量你是谁,在神都街头,能让我滚的真没几个,你知道严大人吗?那可是神都新来最大的官,我和他认识。」 「哦?是吗。」严祁冷笑一声。 男人给身旁的一个眼神,挥着拳头就沖了上去,被严祁一拳撂倒,脚踩在对方的右手上。 「当众打人,你哪儿来的资格?」 严祁将腰牌取出来。 「...这这,大人我真没料到您会来,平日里不都不在神都吗?」领头的那个率先跪下,想到刚刚自己说的话,恨得想抽自己巴掌。 作者有话要说: 第41章 「看来你们知道我的身份, 了解的还不算少。」 第117页 「小人我...」 严祁摆手说道:「闭嘴,不想听解释, 最近的衙门位置知道在哪吗?」 「小人知道。」 严祁:「知道就自己滚过去, 现在全城封禁,如果你敢逃罪加一等。」 闻言,那位头头立刻连忙磕了三个头, 「小人肯定不敢逃, 只求您看我们什么也没干的份上,给条活路。」 严祁横了他一眼,人们还在拼命求饶的人立刻警觉, 站起身攻了一下, 然后就带着他那堆小弟去衙门受罚。 之前那位小姐此刻已经清醒过来, 唯独一张脸, 还有些发白, 看得出来, 应该从前的身体就不好。 将剩下的几颗糖也都给她, 而且还嘱咐道:「如果有这个毛病的话,最好是一直都准备着点东西, 随时预防着, 只要感觉头晕眼花,身体不舒服了就吃一颗。」 那小姐盈盈起身,动作熟练自然的行礼,感谢道:「多谢, 等日后找到亲人,必定会将您的恩情记挂于心, 不知恩人可否留下姓名, 好让小女子未来vivo寻找感激的法子。」 严祁从前接触的所有女子, 几乎都是像越岚裳那样的,虽为女子但从未逊于谁,如今见到弱柳如风的还有些不知如何相处。 「不必了,这也算不得什么恩情,不过全城封禁,街上游荡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两个最好是找一处地方躲起来。」 「是,子沐受教了。」 严祁点点头没再继续和她多说什么。 林子沐张望着他离开,直到没了身影,才缓缓收回目光说: 「真是一个温柔的哥儿,倘若他是男子的话,应该会很受女子的喜欢。」 小丫反而愣住了,原来那是个小哥儿,意识到自己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断地驱赶他,就感觉脸色微红。 林子沐用手握紧了手中的糖果,「小存,等回去你和我说说,昏迷时发生了什么。」 「那我们不出来找人了吗?身上的银子早就不多了。」 林子沐摇头:「不找了,他留下的人,未必想要真的找到我们。」抬手摸上自己发间的一根银钗子,「先度过这几日,等城门开了,我们便即刻回京。」 「是,小姐。」 严祁离开后也没直接回到府衙当中,而是绕着整个神都繁华处转了一大圈,仅仅是这一条,街道就已经可以走上半个时辰。 可见整个神都之大,想要在这么大的地方里抓到那几个人,属实不容易。 严祁转了一圈后,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线索,回去打算另想办法。 之前让去调查民众户籍的还没有回来,「张将领正在带人挨家挨户的排查,不过目前效果不太好,有很多民众不愿意主动配合,民间这两日甚至传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传言,总感觉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知道了。」 调查,全城人的户籍并不是一件小事,整整三日后才出来结果,几乎人手都可以查的到户籍本,而且每个都认真查询过后,的确可以看得见衙门的章。 张将领自然不信这个邪,他们的章一直都保存的特别好,从来没有外人动过,便继续搜查所有角落,一概不能放过。 细緻搜查下来,确实发现了几个,不过也都能发现,他在神都已经生活长久的痕迹,有不少的人愿意为他们作证。 严将将所有书信打开,依次处理,上面的内容几乎都是大同小异,全部批註完之后,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下意识的转头去寻找宋清时,留给他的只有周围暗淡的光,以及寂静的环境。 这样的日子,他平时过的并不少,只是成婚之后才日日欢愉,有人陪伴左右而已。 仅仅因为那几日便已经不习惯了,现在的所有,空旷的让人有些寂寥。 起身将煤点燃的油灯点亮,屋中顿时亮了起来,推开门正要出去,突然一道风声从耳旁快速的划过,严祁同样迅速的跟上那道影子。 同时大声唿喊:「有人入侵。」 对方手脚麻利,三米高的高墙一跃而上,甚至还有时间回头去看,见他追了过来,一跃而下。 严祁快速的从旁边取来箱子,踩上后用力跳高,手抓墙沿翻身越过。 连着追了两三道墙之后,前方变成一片平路,严祁取出雷射枪对准前面的,那人见到这把枪之后,竟然微微的眯了下眼睛,身体快速的左右晃动,唯独不走一条直线。 严祁假装收起雷射枪,心中思索着对方的身份,他从来没有在任何活人面前使用过雷射枪,除了越景行。 不过越景行没有任何的理由,帮助别人袭击火铳工厂。 不对,也不是没有理由,是自己抢了他的工厂,占了他本应该占为己有的荣耀,可按照之前和他的相处来看,此人不应该如此。 名利和权利对他来说虽更为重要,但按照他的习性来看,不是那种会想和人为敌的性子。 前面的那个黑衣人,在他收起的一瞬间,立刻停止身形快速的朝前,立刻奔跑,速度快的,甚至只能留下一道残影。 严祁又追了两步,前方突然传来大量的火光,是神都守卫军赶了过来。 黑衣人大底没料到守卫军会来的这么快,顿了一下,开始四处寻找周围的地形。 目光锁定在房檐上的一处,又回头看了一眼严祁,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第118页 严祁也跟着他看向房顶,勐地抬起射向房檐处,一到丝线的光,从上到下的划过,雷射枪打断一根,剩下的七八根仍旧缠绕在他身上,快速的将正中间的黑衣人拉走。 张将领最先跑过来,眼看着人消失在黑幕当中,吩咐所有人,兵分两路,立刻继续搜查。 严祁用另外一只手覆盖住雷射枪的枪身。 「立刻给京城传信一封,捉拿越王。」 次日,发往京城的书信分成了三波,防止在路途中央被人拦截。 张将领抱拳跪在严祁面前:「卑职失误寻找了一夜,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 严祁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他们既然敢来,那就是笃定了我们抓不住他,继续搜查所有户籍,着重那种人流嘈杂的地方。」 「是。」张将领有命之后,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仍跪在那里,有些难为情。 「严大人,小人也是昨日刚得知了一件事,越王御赐王妃,前些日子刚刚抵达神都,至今没有联络上,而且他还是老丞相的独女,万一要是死在了神都,事情恐怕...」 严祁眉头轻轻一跳,「具体几日前?」 「据说已有□□日之久了。」 严祁瞬间想到了刚入城时所救的那两位女子「有画像吗?」 张将领:「原本是有的,不过越王派来的人是个半百老人,做事不经心,一场大雨全都沖泡没了,要不是这样的话,小人昨日就应该能找到的。」说到这里,还恨恨的敲了下地面,「近日,事情本就繁多,偏偏还要给我们无中生事。」 严祁不能保证自己所猜测的东西是否正确,可看那日女子的行为举止却有七八成的想像,提笔按照记忆中的女子画作。 「暂时先按照这张图上的找,找到后炉,若不是全城遍查。」 张将领接过图纸,没有敢再去问严大人是如何知道这女子面貌的。 「以及衙门打开,如果她们现在情况安全,一定会前来报官。」 张将领迟疑了一下:「可是现在只要打开衙门,定然会有很多商贩前来闹事,他们一直都不满意封城一事。」 「来闹得,全部一律按照打扰公务处理,再闹就乱棍打出去。」 张将领觉得这法子有些残忍,我细想一下,的确是现在最有用的办法,应声答道,快速的转头去查。 林子沐自从那日之后就再未踏出过客栈半步,实用的东西都是回来之时买的干粮,对于他们这种吃惯了精粮佳肴的人来说,光吃这些,整个肠胃都在不断地翻动搅拌。 原本就不好的身子,在这一遍遍的折磨下更加的羸弱,小丫鬟见到她小姐这个样子,更加愤愤不平。 「小姐,昨日我又去了趟衙门,还是关着门的,狗官,明明衙门就应该是为我们处理事情的,却如今连大门都不开,不然小姐也不需要受如此大罪。」 林子沐轻柔的笑了下,「你我进城的时间不好,怎么能怪得了他们,之所以整个神都封锁,定然是有大事件发生了,为了保证整个城镇民众的安全,想来衙门里应该也没有多少人了。」 「小姐就会为其他人寻找藉口,难道衙门一个都调不出来吗?他们就是不想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寻找事端,就干脆关门省事。」 「再等等吧,或许父亲此刻也在想办法,一定会等到有人来接应我们的。」 隔壁房间内,六七个人围在一起,另外一个抱胸坐在窗台旁边,看着外面巡逻的队伍。 「要我说,咱们就干脆点,要么就去偷一个火铳出来,要么咱们干脆就把那个严什么的打晕带走,来都来了,总不能成天躲躲藏藏的吧?更何况交手了这两次,他们明显能力较弱,一手两个不成问题。」 几人当中最年轻的十五六的岁男孩,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别这么没有脑子,咱们硬闯硬抢,当然没有问题,后续呢,就算我们能离开神都,一路回去的城镇,该如何躲藏,现在只是惊动了一小部分,如果我们真的带着东西离开,就不仅仅是现在这样了。」 「可是王子,这样真的太憋屈了,咱们哪次不是正面刚的?偏偏就这次躲躲藏藏的。」 抱拳看着风景的人突然开口说道:「那是我与他见过一面,能力比其他人稍好一些,不过能看的出来,并不像是常年习武的人,他的身法套路都很奇怪,有机会的话,我倒挺想带着他回咱们那的。」 王子:「那就带他回去,我师父给我配了一副药,只有他老人家解的开,我就不信他不怕死。」 之前被嫌弃的那个开口说道:「王子,您要下毒?那这方法和我打晕了,带走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嘛,都属于直截了当,不动脑子。」 「闭嘴。」 楼下突然一片嘈杂,张将领拿着画像,挨个房间的搜查。 几人快速的对了个眼神,其中一人从房间里装作下楼取饭,玩这个游看上去有些胆小懦弱。 尤其是看到,这一对兵马之后,更是演的淋漓尽致,既小心翼翼的偷瞄他,带着一丝崇拜,又像是他们随时可能会抽到把自己砍死一样绕路走。 张将领盯着他看了一眼,突然开口将他叫住「鬼鬼祟祟走过去的那个,你户籍带了吗?」 被叫住的人立刻腿软的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被问了什么,从自己怀中掏出户籍小本。 第119页 张将领有些嫌弃他这副模样,从他手中快速的抽走户籍,上面确确实实画的画像是他本人,后面也盖有衙门的印章。 「行了,拿走吧。」想了一下,又对着他说道:「你见没见过画像中的这个女子?」 颤颤巍巍的将户籍本放回怀里之后,瞪大了眼睛去看上面的画像,瞬间想到住在他们隔壁的两位女子。 张将领可能有些不耐烦,呵斥道:「到底见没见过?」 回过神,男人连忙摆手说道:「没见过,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子,若是见过的话,一定会有印象的,我能问问关爷,这女子可是有什么来头?」 张将领:「不该问的别问,你只管知道,若是看见了,便立刻向衙门汇报便是。」 男人连忙应答:「是是是,是我多嘴了。」 又转头去问客栈的店家,「你见过这人吗?」 客栈掌柜的,看清楚画像之后,刚想要开口说见过就见身后的那人,回过头看着他,手还在脖子上划了一下,想到自己还在他们手中的妻儿老母,生生的咽了下去。 摇着头说道:「小店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张将领就在楼下等了会儿,上去的一批官兵下来,对着他摇了摇头,张将领看着还有两三间没查的地方,想了想,快速的带人离开。 楼上,林子沐装作镇定地看着面前的几个男人,小丫鬟吓得不轻,跌倒在地。 刚刚开门的时候是她应答的,按照他们给的话术,说房间里只有一人,原本期待着那些官兵可以找到藏起来的人,结果他们只是例行公事寻找了一圈就走了。 王子靠近林子沐:「他们没有先来收藏,我们反而是先找你说说吧,你什么身份?」 「不过是一件女子哪儿来的什么身份?」林子沐回答的毫无错处,但又什么也没说。 「你最好老实一些,我们手里沾着的人血,不差你这一个。」 小丫鬟吓傻了,「别杀我家小姐,她是...」 「小存!」林子沐开口打断他。 「我这条命早就活够了,而且你们并不敢杀我,杀了我就需要处理我们的尸体,味道太大的话,还会引来隔壁房间人的注意,又或者是拉着我们出去到荒郊野外,可只要拉着我们出去,你们就有被抓的风险。」 林子沐:「现在我们不敢喊叫,是因为我们还觉得有活着的希望,一旦喊了,反而会将你们逼上绝路,但与此同时,如果你想要杀我们,最好快一些,在我们挣扎喊叫出声之前,也最好处理的完美无缺,不要让我们的血腥味传出去,不然也会让你们暴露。」 王子莫名其妙的被说的哑口无言,原本觉得是抓了一个金钵钵,现在却觉得有点像棘手的麻烦。 另外一边,严祁拿着整个神都的地形图,当那日看到女子的位置圈定出来,再根据位置画出离得最近的几处安置位置。 基本确定位置之后,严祁亲自带着一批人前去再次搜查。 张将领看着大人画出圈的几个位置说道:「可是这几个位置我早就已经查看过了,而且还是每个房间单独查的,没有发现人。」 「说不定他是哪家的女儿,根本就不住在客栈呢?」 严祁分析了一夜,基本确定了那位女子的身份,「她一定就是那位,而且你的行动很可能也已经给她带来了危险。」 「速度快一些,至少要赶在她活着的时候救回来。」 —— 王子正逼着她亲自书写一封信件,让严祁过来救她。 林子沐当着他的面随便写了两句话,总之和他说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喂,你这也太明显了,算我是外帮的人,你觉得我来这里刺探我能不学你们国家的文字吗?你能不能老实点。」王子一巴掌拍在她书写的那张纸上。 林子沐收回手,仍旧保持着一贯的淡定与从容,「话本里经常会有这样的套路,尝试一下,总没有错吧。」 「你给老子认真点写!不然我就把你那个小丫鬟打成猪头。」王子原本想说打她,但是看她好像一拳头就能打死的样子,还是改成了别人。 在外侧把风的人快速的跑进来:「不远处,有一队官兵朝着这边过来,」 「谁走漏的风声?将东西全部带好,撤。」 林子沐将已经写了一小部分的信纸收起来,等到所有人都收拾好了,她还在那里摆弄着纸。 王子回头怒吼她:「你带这么多纸干什么?」 「怕你等换了地方之后还让我写,带着就不用再重写一遍。」林子沐微笑。 手抬起来几次,又放下去几次,「...哈尔,你给我马上把她绑走,本王子不想再跟她说一句话。」 哈尔原本正在搬着东西,听到这句话,立刻上前从旁边粗鲁的扯下一块布塞在她的嘴里,把人扛起来,快速的翻过窗,从角门中出去。 两人刚刚离开,严祁就从上而下的看到,立刻翻墙过去,收还没有抓住被蒙住嘴的林子沐,就被那日追过的另外一位男子抬手挡住,用力向上挥动,将他的手打开。 严祁被立到振的后退了两步,手腕已经隐隐发麻。 高大男人看着他竟将自己本来蒙脸的东西扯了下来,和他曾经路上被拦截时,杀的那个人长得有六七分的相似。 「我叫吉克斯,你应该对这张脸并不陌生,因为你把我的弟弟杀死了,不过你不用担忧,我和他感情向来都不好,他死了,我反而还很开心。」 第120页 「他的尸体偷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头上那一点致命伤,所以我对你十分感兴趣,前两日的会面也证实了你的确很有趣,如果你可以跟我们离开的话,我们的部落一定会很欢迎你的。」 严祁听到他这句话后,反而将雷射枪收了起来,面对这样的高手,这东西根本不管用。 眼看着那个大块头就要把林子沐带走,快速的纠缠上去,拳拳到肉,他的力量比那时候更强了些,然而,面对比那位还要厉害的哥哥,仍旧连连后退。 高大男人原本就不想要伤害他,所有的力道都是收着的,反倒几次有意将她的手脚打麻,刚开始时还得心应手,到后来时却觉得有些心惊,对方显然摸清楚了自己的套路,一直在躲避。 连过了几招之后,严祁快速的绕过他,朝着那个大块头消失的地方追过去。 王子从坐在窗户岩壁上,「严大人慢走哦,听闻你有一位相公刚成婚不久。」 严祁顿时停下步伐,回头看着他。 吉克斯快速的跳跃上去,站在他的身旁。 「我当然也没有什么恶意,派人过去的时候只说了让他们活捉,毕竟,活捉更有效果,万一要是捉到了,说不定就能把你一起带走,不过啊,他们这些人都是我老师教导出来的,一般捉不到就会直接杀了。」 严祁双手捏紧浑身的肌肉,顿时暴起来,浓浓的杀意从他的身上震慑出来,雷射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手中,开枪对着他开枪。 吉克斯迅速拉着王子跳跃下来躲避射线。 王子:「先别生气嘛,我还真就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在意你相公的命,早知道的话,那个麻烦的女人我也不绑了,直接亲自去抓你的相公,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我也没办法。」 「我们依旧会呆在神都里,包括你想要找的那个女人,不过呢,你相公那边我也不会叫人回来,你可以选一下先救谁,不过救谁应该都不太好,毕竟上面的命令和你的儿女私情一对比,两难哦。」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宝贝们,昨天删的太多,就后面又加了情节,昨天看过的麻烦再看一下尾巴哪里哦 第42章 宋清时天色未亮, 就从家中出来,手里是那本教学严祁最开始时的那本三字经。 一路走到一处偏僻的大院当中, 木质的大门刚刚推开, 就从里面扑出来一群小孩。 「哥哥来了!哥哥吃饭了吗?今天姨姨做了好多肉,哥哥一定要尝一块。」 身后的另一个小孩突然踢了他一脚:「都说了要管他叫宋夫子,不能没有礼貌。」 被踢了的那个孩子顿时低落下去, 「哦, 可我怎么也记不住。」 宋清时弯下腰抚摸他的头髮:「没关系,这很正常,等以后所有人都喊父子了, 就会习惯了。」 「真的吗?我还以为是因为我比较笨。」 宋清时:「你这小脑袋瓜怎么会笨呢, 小笨蛋, 才不会在一天之内能记住两个字。」 「哦!!原来我不笨。」 小朋友得到了夸赞之后, 立刻蹦蹦哒哒的离开去给他最喜欢最喜欢的哥哥盛一大碗的肉。 宋清时反倒有些心不在焉, 时常目光会落在后方, 寻找着什么人。 「夫子, 您在看什么?」 宋清时摇头:「没事,等你们吃完之后咱们开始上课。」 「是夫子。」 严祁离开之后没多久, 工厂里原本的那个夫子因事离开, 宋清时本来想再替他们找一个,但又担心会因为各种事情离开,就干脆自己先来教学。 小朋友们都十分乖巧可爱,一个个小豆丁, 为了听课会挤作一团,谁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坐在给他们准备好的小板凳上, 乌熘熘的眼睛, 跟随着上面的人不停的摆动。 小豆丁们听得特别的认真, 甚至还会用小手指在自己前面的那个人,后背不断的比划着名步骤,仿佛只要多认下来一个字,他以后就可以一直吃,今日早上那么多的肉。 宋清时只能在这里呆一个半的时辰,上完课之后就又要急匆匆的赶回书院。 每日准备的课程材料,比他科举前温习的书还要多。 张二见到他出来,立刻护卫上去,其实也想跟着一起进去的,但是里面的小孩都格外的怕他,就因为他拿刀吓唬过一次。 里面的小孩见到他又一次的靠近他们的夫子,纷纷拿起小石头砸他。 张二随地抓起一大把的泥土,轻轻地往他们的方向撒。 泥土的作用并不大,但足以驱散那一群,调皮的小孩。 张二得意的拍掉手上的灰:「小屁孩,还想跟我打,我一只手能拎七八个。」 宋清时:「你但凡对他们温柔些,也不至于被嫌弃到这样的地步。」 「身为你的侍从,我的作用就是吓唬住所有的人,很明显我做到了。」张二十分得意,至于实力如何有待考量。 去书院的路上,宋清时一直挑选的都是最宽敞的道路。 张二:「我们这么早,不是绕圈么?旁边那条小道更近。」 宋清时摇头什么也没说。 大路上人来人往,大部分都是一些农家运粮的,都在准备过冬时,家中所用物品。 大约是买到了自己心仪的东西,每个人的脸上都绽放着笑。 宋清时每次看到人都会暂时躲在旁边,等到人离开之后才会继续向前。 第121页 几乎是和所有的人都保持着距离。 张二不理解 。 再往前走大路渐渐地窄阔起来,宋清时停下。 张二这时候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前方怎么有这么大的风声?」立刻护卫在前面,一直只出一半的刀被他抽出来。 就在察觉到的同时,对面的人应当也发现了,他们停下不动,七八个人从里面跳跃出来,快速的将人包围在中间,形成夹击之势。 张二脸色巨变,他只和曾经的头头学习过一点武功,从来没见过他们这样可以在竹林当中可以随意跳跃,且不带动一丝叶片浮动。 「完了,我打不过他们,等会儿您一定要呆在我后面,千万不要动。」 「嗯。」宋清时没有一丝慌乱,如同他今日出来时一样。 周围包裹住他们的人,在不断的靠近缩小包围圈。 张二抽刀挥过去,面前的那人,甚至都不屑于躲避,抽刀砍过去就将他的那把珍稀异常的大刀,砍断成两截。 领头的那个说了一串西域话,顿了顿又说道:「跟我走。」 宋清时拉住想要上去和他们拼命的张二,高声说道:「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真和他们走了。」 「别呀,你要是真被抓走了!严祁那边我可没有办法说了,说不定你们去了西域,下一秒就会拿着东西攻打回来,要我项上人头。」越景行从另外一侧小道中出来。 随着他的出来,周围涌出一群身着便衣的青壮年,有些还是他们在路上遇见的。 张二张大了嘴巴:「这什么情况?」 对面领头的男人也被这一幕震慑住,用着瘪脚的语言说道:「根据线报,你此刻应当已经抵达京城。」 「嗯...那根据线报,你们此刻还都应该被困在神都。」越景行持刀杀入缺口将被困在里面的人拽出来。 张二眼睁睁的看着宋清时从一群人中被拉出去,也连忙快步跟上,什么刀不刀的也不管了。 宋清时有些讨厌他身上的香味,不过此刻情势危急,他也顾不上那么多。 越景行把人拽到旁边后,还不忘记刺激那人几句:「严祁这边刚成婚,你们那边就事出端倪,谁能猜不到你们想把主意打在他相公身上?」 「啧啧啧,你们西域人的脑子普遍不太好使。」 西域的几个人快速的变换阵法,不再执拗于抓住宋清时,而是一心对抗面前的阻挠。 张二:「感觉你带来的这些人,好像不够给他们下酒菜的。」 越景行也发现:「他们西域人确实善武。」即刻招了一队人马回来,包围在宋清时周围。 宋清时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被抓,不然严祁那边一定会受到自己这边的牵连,右手两根手指放在唇边,一声哨响,伴随着马嘶鸣声。 「他们要抓的人是我,等下我会策马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抓紧时间集结兵力。」 张二在他上马之前,反而快速的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脱下来,和他进行交换。 宋清时看他一眼。 「我跑的也特别快,至少能分走一些人。」嘿嘿笑着。 宋清时眼看着那些人就要突破过来,没有时间继续磨蹭,学着严祁曾经教他的那样翻身上马,快速拉动僵绳。 之前派在他周围的侍卫,也快速上马,跟随过去。 越景行见他离开,也分了一匹马给张二,同时,将护卫自己的人分配给他,自己则是立刻去召集人马。 对面经过这次战斗之后折损三人,仅剩四人,身上也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之前开口的那个西域人哈鲁,看着眼前的一幕,愤怒的喊叫出声,「我一定要取得你们的头颅来祭奠我的同胞。」 他们追踪宋清时是根据,路上随意洒在他身上的香味,然而此刻香味分成了两路,抬手分成两路,每两人追寻一路。 张二眼睁睁的看着护卫他的人一个个的惨死在那些人的手中,他脸上被泥土遮盖住,好为了相似,头髮也散落下来。 眼中已经有着恐惧的意味,可还是站着没有动,因为宋清时从来不会在这种情况下露出惊恐的表情或者逃跑,所以他也不能。 咽了下口水,回身看向身后的悬崖峭壁。 「真是不可思议,我们十几号人竟打不过他们两个高手。」 不过这段时间也挺值的了,又学了字,又学了一些表面的功夫,还配给了自己一把特别漂亮的刀。 没事闲的,还能打打那些不长眼的脸,嚣张跋涉,狐假虎威。 要是在衙门里,可能终身都享受不到。 哈鲁盯着他颤抖的双腿,意识到自己追错了路,愤怒的一刀下去,将面前阻挡着人一刀砍成两半,本身就要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追。 「你的胆子就这么大吗?追错了人就逃跑了。」 哈鲁回头。 张二也不隐藏了,将自己藏了一路的断刀取出来,学着曾经看到严祁的用刀的姿势,他是战死的,绝对不是委屈死的。 哈鲁见到他这个姿势,顿时想到他的至交好友,也是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踪迹「是你杀了他?不对,就凭藉着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动摇不了他,不过无论你是谁,我都要为我的兄弟。」 张二绊住了他,心中不是紧张,恐惧,反而有一种自己真的做成了大事的成就感。 第122页 宋清时对于严祁有多重要,他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 所以宋清时不能被抓,不能死,不然严大人一定会接受不了的。 张二:「来吧,至少我这一生值得了。」 哈鲁撕碎着面前所有的人,眼中已经被愤怒占满。 大刀挥起即将落下,张二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只是眼睛紧紧的闭着,期待着疼痛可以快点。 □□的浓烟从身后飞来,直接射中在哈鲁的心脏上。 紧接着又一枪射中哈鲁的脑袋,哈鲁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身上就已经布满了两道伤口,血液在不断的向下流。 宋清时:「你这一生还漫长着呢,值不值得别说的那么早。」 张二看见他哭的泪流满面,「宋大人您会火铳?」 宋清时摇头,「也是今日第一次摸到,看越景行用了一次。」 「啊?」 「这东西不难吧,不就是那几个步骤嘛?」宋清时一边说着,一边将火药重新塞满,几乎是轻松的举起火铳对准人群中的另外一个。 砰砰两声,每一枪都正中心脏和头颅。 「比四书五经好懂的多。」 张二是摸过火铳的,不过衙门里没有人射准过,所以才都只配备着长刀,没有下发火铳。 「那跟着您的那个两个人呢?也被解决了吗?」张二后知后觉的起来,鼻涕眼泪还留在脸上,就已经开始上下的检查,「您没受伤吧?要是您受伤留疤了,我一定会被严大人狠狠责罚的,他责罚的时候都可疼了,特别可怕。」 宋清时把人推远一些说道:「他不可怕,是你对他的认知不够。」 「那边越景行正在解决。」 「还在解决,那您就是专门过来救我的!您以后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了,我以后就是您孩儿,我以后肯定好好孝顺你。」 宋清时撇开眼睛:「不了,我想和严祁生一个漂亮的宝宝。」 —— 严祁手掌紧握,即便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在听到对方确实做出了这样的决策,还是紧张的想要立刻抽身回去。 眼前一片眩晕,只觉得周身都在寒冷异常,恨自己做下的决策还是不够完美。 如果将人一直带在身边,是否就不用这样胆战心惊的等待结果。 他的时之弟弟总是在自己的面前哭,哭起来没完没了的,又委屈又可怜,如果受到了伤害,自己又不在,谁能哄他呢? 「你怎么没动?都说情深似海,但原来和你的官位权力相比,也不值一提,原本我真的对你很感兴趣,想带你离开,不过你做了这个决策之后,我有些失望,还是杀了你带走图纸比较好,吉克斯。」 吉克斯盯着他看了一眼,让王子坐在自己的肩头上,快速的靠近严祁。 王子一脸笑意,正当靠近的距离足够时,手中的药粉刚要洒出去,我察觉到一阵风朝着自己这边飞来,所有洒出去的药粉全部吸入进了他们二人的鼻子里。 王子反应过来之后,快速的屏住唿吸,从怀里取出干净的手帕,将脸上,鼻子上的药粉擦干净。 眼中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不过好在这个药效并不是即刻发作的,只要他能够及时回到部落,就一定会好。 吉克斯几乎是在药粉吹来的同时,就立刻抬手遮挡住,所有的粉末全部洒在了他的袖子上,抬手将肩膀上的网子丢到地上。 严祁将用来吹风的板子丢掉,好在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不然还真没法解释自己是怎么凭空取出来这么大个东西的。 「你知道我们会做出什么?为什么?」吉克斯。 严祁:「知道那么多做什么?为了死前的安心?」 吉克斯没有得到自己想听的话,有些失落,身旁的王子在处理完之后就吩咐他立刻离开。 固执的想要继续等待答案,可是命令不能违抗,带着王子快速逃离。 「你等着,我们还会再来的,近日,只是一时的分别,不要嚣张太久。」 严祁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开,进入他早就已经设计好的逃跑路线里。 使用光脑查看宋清时此刻行动的轨迹,还是在小城镇里,并且保持着一定活跃的运动轨迹。 心稍稍的放下一些,转头追赶过去。 张将领正在安抚着两个女子,「别哭了,别哭了,所有事情都过去了,哎呀,姐姐别哭了。」越劝越哭,脑子都要炸了。 林子沐站在旁边轻咳了一下:「小存,别哭了。」 小存立刻停下,又梗咽了两声,然后就站起身来站到她小姐的身后。 张将领耳根终于清净下来,笑了笑,派出一个下属将人护送回去。 看到严祁过来,张将领立刻恢復严肃:「已经全部将人控制在包围一圈。」又有些沮丧:「可他们实力太强,就算用火铳也有的时候射不中他们,就只能这么干耗着了。」 「火铳不好使,就用炸,药,不需要留下全尸。」 张将领有些迟疑:「可是陛下。」 「所有的事情我来兜着,陛下会理解的。」 「是。」 严祁没有继续再做停留,在简单的又处理完了一些事情的部署之后,快速上马返回城镇。 即便现在宋清时的定位还在持续的移动,可他的心总是安宁不下来。 第123页 严祁一进城就看到,正在检查进入城镇民众的越景行。 「你回来,你那个相公究竟是个什么人?」原以为就是个文弱书生,结果一枪爆头一个。 他们这两口子都什么人啊,一个个的深藏不露,让别人担心半天,结果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什么意思?」严祁侧身下来。 「就是...你自己去看吧,说不明白。」越景行实在不想多说,不干脆给他指了条路,让他自己去看。 严祁绕过他,径直朝着指着的方向走过去,一进去就看到了身穿白衣,头戴白帽的张二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的天呀,你死的好惨啊!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保护你,你就在我的面前断成了两截,你这样让我怎么和严大人交差呀!!你给我活过来,活过来!!」 严祁听到这里,突然天晕地转,脚步怎么也抬不起来,走不过去。 怎么可能?怎么会呢?他来的时候分明看到他的定位是在不断移动的。 又一次的将定位取出来,那个红点正正好好停在这个范围内。 手颤抖起来,甚至都没有力气抬起来。 严祁第一次如此的恐惧,即便曾经去做生死任务的时候也没有过。 声音在一瞬间消失了,嘴张了半天,什么也发不出来。 他的小书生没了,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让他吃一颗真正的草莓。 可是他们还没有真正的过完一生啊,一生还好长呢,他怎么能够说谎? 就在眼泪即将落下的那一刻,张二看到了严祁。 立刻将头上的白帽子扯掉,有些紧张的给他跪下鞠躬说道:「大人,您送我的那把刀,我真不是故意弄断的!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工匠,把它修復好。」 严祁...刀?? 微红的眼眶里终于闪过了一丝希冀,他在哭的是一把刀。 「回来啦?怎么这么着急,身上还都沾着灰尘,路上一定没有好好休息,里面有一间打扫好的房间,先在那休息一下吧。」宋清时从里面绕出来,手上还拿着大大小小清扫的工具。 谢村暂时不能回去,整个城镇里不能确保是否还有行刺的人,所以只能在城镇旁边这处废弃的宅院里暂时住着。 「宋,清时?」 宋清时缓缓笑了一下:「怎么了?」 严祁抬手将人抱在怀里,用他的身体挡住汹涌而出的眼泪。 察觉到身体上传来的温热湿润,宋清时身体颤抖了一下,在张二过来之前就拉着人回到了房间。 他的祈哥哥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哭过,即便是一滴眼泪都没有见到过。 「我一点伤都没有受,你将我保护的很好。」 「留下的那匹马也特别听话,用你教我的方式一吹口哨,就过来了,带着我逃跑了很多地方。」 「还有我现在正在教工厂里的那些小朋友学字,他们学的特别快,不过没有你当时学的快,我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快穿类型的,新人设沙雕哭包,宝贝们可以支持我一下嘛?这个大约在三四天就完结了,大家想看什么番外在评论区发出来。 第43章 宋清时顿了下继续说:「所以不要哭了, 你不能总抢我擅长的东西。」 手偷偷的绕在他的后面摸腰,「是我哭的不好看, 还是你看腻了?」 严祁抬头:「我有些后悔把你教成这样了。」 「可是祈哥哥分明每次都很激动。」在他腰上的手突然用力一下, 向下,然后脸上流露出好像发现了什么的惊讶表情,「我好像摸到……」 严祁等着他往下, 果然说到了一半之后, 他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可就是不往下说了。 宋清时自己把自己的嘴巴给捂住, 「你怎么不捂住我的嘴说不准说了。」 「我捂住了你不是还要说, 倒不如大方一些看看我小相公到底有没有胆子说出来。」严祁越靠越近, 在捂嘴的手上亲了一口。 「所以相公刚刚发现了什么?不如说出来让我听听。」 宋清时唰的一下, 整张脸都红了, 眼底也带了丝水润。 他们新婚燕尔就分别了整整七八天, 根本就经不住这样的撩拨。 原本是想用严祁最喜欢的方法转移注意力, 结果没料到,把自己也框了进去, 此刻喊不得停, 捨不得停。 严祁越靠越近,宋清时就一退再退,直到后背靠在冰凉的墙面上。 「严祁,你是色鬼吗, 我们才刚刚见面」 严祁抓着他的手,「怎么可能是, 我比你书里的柳下惠还要正直。」 「非要说的话, 我只是喜欢脱掉你身上一切的遮挡物, 它们让你的身体没法闪闪发光吸引我了。」 宋清时怔怔地看着严祁的脸在眼前越来越放大。 难耐的闭上眼睛,就算是看了那么多的书,也还是没有办法承受住他一句话。 —— 张二在大堂处等了会,也没见到他们两个出来,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 低头看着手中的断刀,这才哭了一大半,「对不起啊,刀,这个时候再哭,打扰了里面的严大人,我就要给你驯葬了。」 越景行将所有的任务都派发下来,总算忙里偷闲的过来,还没有靠近就被换回正常衣服的张二拦住。 「严祁不是在里面吗?」 第124页 张二不知道怎么解释,直白的说有可能审核不过,不直白又总感觉眼前的这位王爷可能会听不懂。 「里面有两个人,他们两个正在进行亲切的问候。」 越景行:「什么??。」 「他们正在小别胜新欢,预计怎么也得一个时辰吧。」张二拍自己的头,「严大人至少得两个时辰。」 越景行……这才刚回来,就不能再忍一忍。 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等他什么时候出来了,告诉他我在府邸等…算了,在酒楼等吧!」 一等愣是等到夕阳西下,万家灯火通明,越景行甚至怀疑张二是否忘记说了,正打算起身离开就远远的看到严祁慢慢悠悠的走过来。 越景行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你就不能走快一点,在那磨磨蹭蹭的走两步,要倒退一步。」 「走不动,要不是你非得今日见我,我可能都下不来床。」严祁坐在他对面,不客气的倒了杯热茶喝掉。 「你怎么喝茶还是用这么苦的。」将价值三两银子的茶倒掉,借着荷包将娘亲自酿的茶放里,让小二再去沖泡。 「陛下召我入京,你做了什么?」 严祁江小二拿回来的茶壶递给他,「这是娘亲自泡的,味道甘甜,尝尝。」 越景行尝了一口,也就那样,放在一旁,严祁到喝的津津有味。 「没什么,就是有人在引导我这场局是你设下的,我把所得的所有证据都上报女帝了。」 「...别人引导你,你就上报啊,到底有没有点良心?你那相好,还是我给你救下来的。」越景行气愤的一拍桌子,完全没有了,平时王爷的气派。 严祁抬手安抚他:「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你的机缘,我都能猜到其中有问题,你觉得女皇会不知道吗?恐怕诛仙还没到的时候,女皇那边就已经有了消息,这件事千丝百缕,想要拉谁下水,还不是轻松的事。」 越景行被一点,也明白了其中的端倪,「明日我就即刻入京,你跟我一起。」 「不行。」严祁一口拒绝。 「又怎么。」 「我相公太厉害,腰酸腿疼,远行不了。」严祁又倒了一杯茶。 「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越景行呛了口气,差点没有过去。 「这件事我参与不了,我若是和你离得太近,反而会惹起女皇的怀疑,你我最好是仇敌,还是那种利益上的仇敌,永远无法和解,这样你我才是安全的,值得信任的。」 越景行总觉得他是在推辞,单纯的不想离开这个小城镇,和他相好再分开。 严祁也不放心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她自己来做,想了想,写了封信让他带给乐宝。 至于乐宝能够给他提供什么帮助,那就要看他们自己是如何操作的。 之后几日,严祁几乎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放下,专门陪着宋清时 宋清时手捂住自己的脸,一边羞耻于自己的不节制,一边将人压倒在地下,哼哼唧唧的求着他,可以把身体敞开的更大一些。 宋清时一开始还觉得格外幸福,被缠着在房间里胡闹了三日后,才请求张老将人带出去。 实在是严祁每次缠着自己时,他都忍不住去做些其他的,一来二去,两人之间除了那事,竟连在一起温存的时间都没有了。 张老看着他惨不忍睹的水墨丹青,闭着眼睛当看不见,要不是宋小子说会给他过年时写一副对联,他说什么也不会屈服的。 宋清时重新开始任教,不过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了工厂的小孩子身上。 谢村,宋家。 身穿红衣,微胖,头顶簪花的女人正堵在门口。 「你上门几次我就拒绝了几次,难道我的态度表明的还不够坚决吗?」宋氏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厌烦。 「那您的态度是您的呀,咱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下,作妾又不影响正夫的地位,你看你们家人口凋零,此时正是应该严明子孙的时候,正夫孕痣又不明显,一看就不是好生养的。」 「好不好生养是我们家的事,就算生不出来,又怎么样?清时还有他弟弟呢,大不了就抱弟弟的孩子来养。」 「抱来的肯定不如亲生的好,宋娘子不然让我们见见正夫,我们好亲自和他聊聊,肯定能做到让你们心满意足的结果。」微胖媒婆,也不想一直这样磨蹭,可是她收了人家整整20两银子,她又不是个能攒得住钱的,银子早就花光了,这事不成也得成了。 宋氏难得泼妇了一把,抄起东西就要把人赶出去。 微胖媒婆没料到,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宋娘子会来这么一出,连忙带着她带来的人往外跑。 正好撞见回来的严祁,宋氏面色一僵:「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微胖媒婆之前没见到过他本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原本口若悬蛇的人,莫名的闭了嘴,实在是眼前的人太过高大,气势恐怖。 严祁将张二送的牛肉递给宋氏,「之前在城镇里看上的那间宅院买下来了,早些回来告知您,能早些开心。」 宋氏听完这句话,脸上果然笑了一下,伸手接下所有东西,「那也不用这么早回来,一看就是路上着急了,身上都沾灰了。」 「你们在城里买宅院了?多大的能住下六七口人不,你看看都换大房子了,果然考上了秀才就是不一样,这不得在喜上加喜一把。」 第125页 严祁扭头去看,一直站在旁边的人,「你是谁?」 「我是这十里八村最好的媒婆,是来给您相公说媒来的,这可是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这要是早些纳了妾,等以后当了官,也不至于被那些莺莺燕燕迷花了眼,您说是吧?」 微胖媒婆见他之前和宋氏说话温柔,就以为他只是长得恐怖了些,性格还是小哥儿见识短浅,随时能拿捏的性格。 就偏偏将事情往大了说,好似他们未来家庭必然不会和谐一样。 严祁眼睛微微眯起,「妾?哪家的?」 「就你们隔壁村的谢小花,长的那叫一个标緻,哎呦说来还挺巧呢,和你是一个村的,以后要回娘家了,还能顺路一起。」 越说越上劲,仿佛这件事情已经定了下来,马上就要得到赏钱了。 宋氏连忙打断怒斥道:「什么顺路不顺路的,就算她长的跟个天仙似的,我们家清时也看不上,赶紧离开。」 微胖媒婆被她打的浑身肉疼,实在坚持不住了,才连忙逃跑。 「别听她瞎说,黄昏的时候我就问过清时了,他绝对不会有纳妾的心思,咱们家有你一个就是莫大的福气了。」宋氏是打心底里感激他,如果不是她的话,他们家早就已经支离破碎的不像样子。 哪还能像现在一样,还能住上那么大的宅子,家里大大小小的东西也都是严祁买回来的,这些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严祁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但他排斥一切和自己抢宋清时的人,表面不动声色,背地里却找人将那个什么小花抓紧嫁出去,也不动武,就每日给她见各种各样的男人,一个不行就看第二个,两个不行就看第三个,总有一个是能满意的。 宋氏看严祁回去收拾了下东西就去接宋清时回来,所以说没在他脸上看到什么表情,可还是担心他们小两口之间会产生什么矛盾,打算等清时回来之后再和他好好聊聊。 严祁到了时间刚刚好,书院里的人刚出来,宋清时身旁跟着个身材矮小五官秀丽,嫣红着唇的小男生,两人并肩出来,在看见严祁后,宋清时轻轻一笑,快速的赶过去。 「今日怎么来了,要是早些说,我就早些出来了,今日都没有什么我的课。」 严祁从身后取出一件披风给他穿上,「刚来没多久,你怎么又穿的这么少?」 「今日穿了,不过新来了位学生穿的比较单薄,我就把衣服让给他穿了,我还有你送的暖手炉,不会太冷的。」宋清时回头看向今日新来的学生。 秀丽的男孩走过来,躲在宋夫子身后,偷偷的抬眼瞧着眼前的哥儿。 男孩年纪不大,应当就在十五六岁左右,单纯看眼睛并不讨喜,周身的气质在配上那双小巧嫣红的唇,无端的让人能夸赞两句。 「能问一下你的姓名吗?你长的和其他的小哥儿一点都不相似,和我一样,都不太一样。」男孩用着祈求的眼神看着。 严祁不太舒服,不单单是因为他穿着宋清时的外衣,也因为他那副和雄虫引诱雌虫时一样的表情。 多看了两眼,然后就移开了目,还是被宋清时一眼就发现。 宋清时向前走了两步,拉住严祁的手,重新将那个躲在自己身后的男孩子孤零零的放在那里。 「虽说你是第一天入学院,可该教的礼仪我都教过了,你应当称唿他为您而非你,回去抄书一本,明日上交过来,还有身上的那件衣裳洗干净,明日还我。」 男孩恐慌地抬着头,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让一直都格外温柔的夫子竟然对自己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 「夫子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对不起,是我不懂事了,可是家里没有人教过我,这些我都是一个人学的,可能冒犯了你们,我错了。」紧接着就哭了起来,那双眼睛本来就雾蒙蒙的,此刻染上了泪珠,显得更加丑陋,他大概也知道自己哭起来不好看,手一直遮挡着眼睛,只露出那双颤抖着的唇。 宋清时下意识的去看严祁的反应,好在严祁从刚刚起视线就一直落在两个人相交的手上,没有再分给他一个目标。 「你在哭给谁看?男子汉应当顶天立地,而不是为了小事在这里哭哭啼啼,赶紧回去,不要丢人现眼。」 男孩大概没有想过自己会没有得到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位怜惜,刚想要再开口说些什么,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相携离开。 宋清时等到无人处时,嘴巴顿时撅得老高,「他哭的好看,还是我好看?」 「嗯??好像闻到了一丝丝的醋味,现在去吃饺子都可以,不要酱料了。」 宋清时突然上去亲了他一口,「哼,不给你吃饺子,干喝醋,酸死你。」 「哎呦呦,可真是太酸了。」严祁装模作样,一副酸到惨了的模样,在他露出一抹笑的同时,从光脑里取出来一颗草莓,塞到他嘴里。 宋清时只吃过草莓味的糖果,以及那个图案的,唯独没有真正的吃过一颗,取出来后竟然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确信道:「这是草莓吗?」 「嗯,这东西不好买,费了不少的功夫,才买了两三颗。」 宋清时咬了一小口,汁水爆裂开来,甜滋滋的,只咬了一口,就把草莓递到严祁的面前,让他吃。 「我不吃这个,我有专属的草莓小蛋糕可以吃。」 第126页 宋清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彙了,基本知道是用来形容自己的,与他双手合十,笑盈盈的。 —— 两人回来以后,宋氏就拉着宋清时出来。 「你之所以能够考上,这都多亏了严祁的维护,你可不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咱们家又没有什么金山银山需要你用来传承,你爹死的早,对此没什么想法,你不需要有别的心思。」 宋清时懵,然后就听说了今天的事情,得知严祁居然没有把那些人赶出去,还听得津津有味的。 「那他可有生气吗?」 宋氏摇头:「没有。」 宋清时唇角抿在一起,莫名的又想到了今日的那个新学生。 自己都会因为并没有威胁的人而生气,为什么严祁没有生气。 回房间后,严祁还在收拾东西,想要尽快的搬离这里,主要是这里的隔音不太好,有些时候不得不压低着声音,根本不尽兴。 尤其是刚回来在那栋破房子里尽兴过后,更觉得在这里有些不舒服。 「今日的事娘亲和我说了,你有什么想和我嘱咐的吗?」比如以后不准再对着其他人笑,不能再招花惹草,如果再被发现的话,就脱光了衣服在床上一整日不能下来。 严祁吩咐完其他人去做之后,都快把这件事情忘了,主要是敌人解决的太过轻松,不值得过脑。 「没有什么想说的。」 宋清时...「那我纳妾,你也不会管吗?」 「你想纳妾?」严祁总算停下手,回头看着他,震惊大过了愤怒,他们两人现在感情稳定,那事上也特别的和谐。 还是没有在严祁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表情,宋清时几乎都要怀疑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是否是不一样的了。 「知不知道其他人纳了妾之后会有什么变化?他们就不会和正妻或正夫那样恩爱如初了,即便心里压抑着,可谁都知道回不到当初,你也想我有一日会这样做吗?」 严祁:「那就不纳妾。」心莫名的揪了起来。 在虫族他想过成为其中一个,甚至当个雌侍都无所谓,可是他现在不想,也不想任何的人碰他的小蛋糕一口。 他说的语气随意,让宋清时以为他就是不在意自己了。 整个人又委屈又哽咽,看了他半响,愣是没有再说一句话,躺下之后就扭头睡过去。 严祁:「吃了饭再睡。」 「哼。」 宋清时竖着耳朵听严祁脚步移动的声音,结果房门一开一关,他转过头时,人已经消失不见。 抿着唇把放在床尾严祁送给他的那个玩偶抱过来狂揍,嘴里还念叨着:「所有的插足者都去死,去死,去死。」 严祁正好端着饭碗进来,看到他骑在玩偶的身上,用手不断的捶打。 作者有话要说: 第44章 宋清时面色一僵, 快速的将玩偶踹到地上,又捨不得它一直在地上, 就又将玩偶捡起来塞到床尾。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就算回来了,也没有用了,我已经生气了, 哄不好的那种。」 转过身去气鼓鼓的, 宋清时还在生气,分明从前可以在严祁身上看到对自己的占有欲,可最近没了。 再加上回来之前被个更年轻的刺激了一下, 整个人心气都不顺起来。 哪怕那个人, 严祁现在就连名字都记不住了。 严祁将带来的饭菜放在桌子上, 坐过去, 明知故问的说道:「那个玩偶怎么惹到你?能让我的心肝小草莓生气成这个样子, 等会我把它拆开看看它里面是不是黑心的。」 「你敢动那个玩偶, 今日我就睡地上, 不和你一起睡了。」宋清时立刻抱紧了玩偶,严祁不在的时候, 他就会给玩偶穿上严祁的衣服抱着一起睡, 虽说时间不长,但也有了感情。 「哦,这么心疼我,就算生气了, 要分床睡也宁愿是自己睡在地上。」严祁上手捏住他的小鼻子「为什么生气?我在你纳妾上哪里表现的不好了?」 严祁出去的时候还有些想不通,甚至怀疑过他是否厌弃了自己, 想要纳一个, 出去冷静了一下, 才想明白所有。 他的书生和这个时代大多数的人都不一样,记纯情又遵纪守礼,可又愿意在这封建的礼节当中为了自己破掉规矩。 「你自己说说,你哪里表现的好了?像是我和谁在一起,你都完全不在意一样,说着喜欢我结果还没有玩偶独自占有我。」宋清时扣弄着玩偶,还是气鼓鼓的。 不过已经被哄得差不多了,他不想表现的自己太好哄,怎么可能,他一坐过来就一点都不生气了呢。 「玩偶居然还想占有你?这可不行,我可是很善妒的,明日就把这个玩偶卖掉,哪怕我睡地板一年都不能留它。」严祁作势就把玩偶从他怀里硬生生的拽出来,甚至还上下颠了一下。 「应该至少还能卖400文,卖了之后买一顿酒肉回来。」 「啊?」宋清时眼看着事情急转,竟然有些着急起来「不,不行。」 「怎么不行?」严祁只等着他后面继续往下说,然后就把玩偶还给他。 「你怎么能睡在地板上一年?那这一年我该抱着谁睡觉?」宋清时着急的眼眶发红。 「严祁你实在太坏了,我只说自己会在地上睡一天,你竟然就直接说了一年,你不在的这半个月,你可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为何一点都不想我呢?」 第127页 「刚一回来就哄着我做那些事,做完之后就睡了,我没想和我好好的聊聊天,醒了之后又会拉着我去做,你究竟是在想我,还是在想我这个身体?」 严祁在他越说越委屈之前,把人捞在了怀里,「我错了。」 「错哪了?」宋清时盯着他看。 「我错了忘记和你说后半段话,我睡在地板上一年,你睡在我身上一年,咱们还没试过在地上呢,这可比床上的空间大多了。」 「果然只是想念我的身体,是吗?」宋清时此刻委屈的都要哭了,比刚刚气愤的时候,还要让他觉得痛,特别是能够让他抒发所有情感的人就在面前。 「你的身体和你的人我都要,我很贪心啊,怎么办?实在不行,下次你弄的时候我和你讲讲,平日里我都发生了什么,不过那个时候如果我提了别人的名字,你应该不会做不下去吧?」 宋清时脸顿时轰的一下红了,「你又在用这些胡言乱语转移我的注意力了。」 「那哄好了吗?」 宋清时:「哄好一半了,剩下的一半还在挣扎。」 严祁,「哦~草莓蛋糕是两层的,第一层已经融化了,还差底下的那一层。」 「到底什么是蛋糕?」宋清时已经见过草莓了,可一直都没有见过她口中的蛋糕。 严祁:「等你下次生日做给你,是一个和你一样甜甜的奶唿唿的存在。」转身将放在旁边的饭菜取过来。 「先吃饭吧,冬季天冷饭菜放时间长了,凉的快。」 宋清时这一遭下来,早就已经吃不下了,摇了摇头。 「真的不吃了?」 宋清时:「不吃。」 严祁唱了一首上面加上了一块肉,手弧度的送过:「小飞机来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宋清时知道这都是他们家乡的话,对此格外的好奇。 「嗯...大概就是会飞的鸡。」 「会飞的鸡?」宋清时家里也养了两三只,不过都只会在地上行走,有了些兴趣「是什么样的,也和我们这里的鸡长的一样,还是说它的翅膀会更大一些?」 「等吃完饭给你画,现在想不想吃饭?」 宋清时想了下,乖巧的点头。 严祁又说了一遍,「小飞机来咯。」 宋清时张开了嘴巴等着他来投喂,然后严祁把吃的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宋清时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原本应当自己吃的食物吃干净了,微微瞪大了眼睛。 看着他又盛了第二勺,在又一次的从自己面前拐过去之前,扑上去把食物含住捲走。 严祁没再接着逗他,而是认真的给他餵着饭,宋清时也认真地吃着,谁都忘了,其实宋清时可以自己吃饭的。 之前两人一直争夺的玩偶此刻掉在地上,谁也没有再分给他一丝一毫的目光。 宋小九探头看着里面,实时传递情报给宋氏,「他们现在已经将食物吃完了,祈哥哥把碗筷放在一旁,开始脱衣服,就再脱哥哥的衣服。」还要继续往下看时,就被宋氏抱着带走。 宋小九还想要继续看,不断的蹬着脚「娘我还没看完呢,万一他们脱衣服是为了更方便打架,怎么办?祈哥哥也不知道打人疼不疼,但是哥哥打人还是挺疼的。」 宋氏嘆气:「少操心这些,他们是在给你生小侄子呢,别打扰。」 「小侄子??他们能生出来,怎么生的?」宋小九整个人都震惊了,小侄子就是那种香香软软的小孩子嘛,他在别人家看到过。 「只要你不去打扰,两三年内应该就能看到。」 小九失落:「还要这么久才能看到,他们要是吃好喝好,能不能在半个月之内把小侄子带过来?」 宋氏... —— 第一场雪,下下来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刚好搬进了新的宅院里。 张二激动的仿佛这个宅院是他的一样,忙上忙下的将宅院所有的地方都挂上新搬家的红筹。 顺带着放了两三挂的红鞭炮,引来了不少的孩子围观,只要来了的,一律都往严祁那边引。 「我身上没糖,但是那位大人身上有,而且一带就是一大包,想要的立刻去抢,别说是我说的,如果说了就没有了。」 看着一大群的小孩朝着严大人的方向跑过去,张二笑嘻嘻的,「又省了一大笔钱。」 宋清时:「省了什么钱?」 张二缓慢回头看过去,一拍脑门,他都要忘了,可以得罪严大人,可千万不要当着宋清时面得罪,不然枕头风一说,比做什么都要惨。 「我就是,哎呦,我看偏房好像还有一处屏风没有摆出来呢,我得赶紧去弄出来,不然不吉利。」跑的比兔子都要快。 宋清时见他离开之后就去找了严祁,严祁被一群小孩包围住,咿呀呀的抱着大腿,听话的没有说一句话,就眼巴巴的盯着。 严祁寸步难行,只能从怀里掏出糖果给他们一人分了两颗,还细心的将里面所有草莓形状的挑出来,单独放好。 糖果分的差不多之后小孩儿们才轰然离开。 看到宋清时,说道:「还好给工厂里的那些孩子的糖果还剩了不少,不然就要被这些孩子吵得头都快炸了!」 宋清时伸手将他肩膀上落下的雪扫掉,「可我却觉得你分明喜欢那些孩子,不然以你的速度甩掉他们很轻松。」 第128页 「时之弟弟,我不仅仅喜欢那些孩子,我更喜欢我们两个的小孩,还有造小孩的过程。」 宋清时抬眸看着他,想到那些不分黑天白夜的画面,唇角微微勾起的同时,脸上也泛起一丝红晕。 「只是喜欢这些的话...」 严祁抢答道:「之所以喜欢这些,是因为和我做这些事的是你。」 宋小九正好路过:「哇哦,我总算知道我哥哥为什么会这样向着你了!!我也要学!我以后娶的妻子听到了这句话,一定也会感动的。」 宋清时想说的话被堵住,「出门做什么?」 「我去给隔壁村的小伙伴们发糖吃。」 宋清时面无表情:「要去就快点去,半路上不要搭别人的话,小心被打。」 小九:「我感觉哥哥是在说我刚刚那句话不该说。」 严祁靠近了小声调笑道:「刚刚表情好兇啊,你什么时候在床上也能这么凶?」 「严祁...」宋清时被调戏之后下意识的去看宋小九,好在小九身高不够,没有听清楚。 「嗯?怎么。」严祁察觉到从远处走过来的一道身影,眉头微微皱起,靠近宋清时。 宋清时看到他这副表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看过去,难道是那位新学生。 一道娇娇软软的声音响起,「夫子,听说您今日搬入新家,正巧我最近租住的房屋就在附近,不过没有你们这里这么宽敞,我那里破破烂烂的,啊对不起我说自己的事情太多了。」将准备好的礼品取出来,是一盒宋清时经常会买给严祁的糕点。 「我家境贫困,买不起什么太好的东西,不过夫子应该可以理解,毕竟咱们早年的境遇比较相似。」低着头抿嘴一笑:「只期望以后我有夫子一半的幸运,可以找到一位不介意我家境贫困,还愿意资助我的哥儿。」 宋清时安静的听着他说完,「既然家境贫困,要是有心,可以自己手工制作些东西送过来,这盒子里的糕点至少价值300文钱,之前不是就连100文都凑不齐,还让书院的学生挨个借了你几文钱。」 作者有话要说: 第45章 「夫子为何这样说?并非是我在书院里要求他们筹钱给我, 我只是说了句,家中百文钱也拿出来比较困难而已, 这盒糕点是我在那家铺子帮了几天工之后送送给我的。」 模样可怜, 仿佛他那颗脆弱的心脏被戳穿了一样,不停的在往外面冒着血。 再加上他不过16岁左右,营养从小没有跟上, 身子骨偏弱, 看上去确实有几分像是被欺负了的样子。 看的宋小九一愣一愣的。 「我的东西都是来自正道,没有任何的问题,夫子若是不信的话, 可以跟我一同去看看, 我只是一片好心, 但不知为何, 夫子您要这样想我。」 严祁听着眉头一皱, 有些厌烦, 尤其是对方的态度。 「你这个也好厉害, 我也要学习,就是那种拐弯抹角自己最好, 但是别人都不好的话, 等我学会了之后,我一定要让全村的人都觉得他们不对,然后我就成为老大了。」宋小九用夸张的表情。 宋清时按住他:「学点好的。」 「哦,原来他这个行为是不好的, 这个哥哥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吗?我是不是需要提示他一下?」两人之间的对话没有藏着掖着,站在那里的人都能轻而易举的听到。 「我刚刚那番话并非这个意思, 我只是...」他急着解释, 眼神还止不住的瞥向面前的那两个人。 被摁住的宋小九:「说实话, 我一开始以为你是个小哥儿,是来勾引我哥哥的,后来呢,我发现你没有孕痣,而且对我哥哥一直话里话外的带着嫌弃,我又觉得你是对我家祈哥哥有意思,可你看看你现在受了委屈,直接看俩人,你怎么还能男人,哥儿通吃呢!!」 那人被说的一愣,手上原本端着的糕点垂下,好像是一时之间也捋不清自己的感情一样。 又瞥了眼面前的两个人,咬了咬唇说道:「我对夫子和这位都只是仰慕之情,难道所有的感情最终都要化成那种误会的情爱吗?书中的莫逆之交,也是会同榻而寝的,也没有人说他们非要是那种感情。」 宋小九:「要吐了,你想要有莫逆之交没问题,你也不能非得找一对夫夫吧?」 不服气的说道:「如果成了婚,就要被限制交朋友的权利,那么成家似乎就成了一种枷锁,他们不管从行为还是举止上看,都是那种潇洒自如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被困住呢?」 严祁想一脚把人给踹出去,可对方这柔柔弱弱的样子,恐怕一脚过去半条命都没了。 命不命的无所谓,就是我家宋夫子的名声要坏了,为了这么个人不值得。 有心灵感应一样,宋清时伸手拉住他,「别生气。」 今日没有邀请他,甚至书院里只和王安然和王夫子说过,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还找了过来。 「不生气就是怕那个玩偶再被打,玩偶也会委屈吧。」 宋清时:「他没感觉。」 「哦。」严祁伸手将宋清时揽到怀里。 「夫子不是说在外面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行为吗,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严祁抬眼看他:「自学的阴阳怪气?效果实在不怎么样,书院不怎么合适你,你还是找个大宅院里进去学习学习观摩观摩,就知道自己的段位有多低了。」 第129页 「我说的都是夫子说的话,凭什么说我阴阳怪气,还是您也觉得夫子说的话不对?」 上午搬家接客,等会还要去张老那里,今日两人能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的可怜。 严祁不愿意再把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低头对着宋清时说道:「你手都冻红了,咱们回去吧。」 宋清时低头看,自己的手一直都被握在他的手心里,除了裸露在外的手腕以外,剩下的,没察觉到一丝冷意,反倒是严祁的外皮已经冻得通红。 将手从里面抽出来,快速的把它合拢在里面,手心接触到清凉的表面,让她原本温暖的身体也稍稍凉了下来,眉头轻轻皱起来,「好凉。」 瘦弱男孩原本还想要伸手继续,见他们这样恩爱的模样,看呆了神,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相携进去。 宋小九叶搓手吹热气,还不忘记嘲讽他两句:「我都没有分走我哥哥一半的注意力,你怎么可能赢得过我,你还是走点正道吧,读书是件多么有意义的事情啊,我哥哥当年为了读书吃了不少的苦,你这都能读书了,为什么还要想别的?」 原本一直娇娇弱弱的表情,顿时变得狰狞起来:「别在这里说风凉话,我都已经打听过,你们家原本住在茅草屋里,是他和你们成婚之后才住上的好房子,你们也不过就是仗着自己长的好看,就和哥儿要钱的人而已。」 「我不理解,我不懂,宋夫子那么有才华的人,为什么也要走这条路,都走了这条路,难道不是证明这条路确实是一条最捷径的路吗?」 宋小九被说懵,「所以,你刚刚是在模仿我哥哥??觉得我哥哥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会比刚刚还要生气的。」 —— 张老他最近的素描画大有所成,急需他过来点评一下。 原本只约了严祁一个人,结果没料到还附带了宋清时过来,本就开心的神情顿时愈发的明显,上手就拉着宋清时给自己再多写两幅对联。 「上次你写的那个,我就在那几个好友之间显摆了一下,就被人连抢带拽的弄走了,一定要给我多写两个,最好是别人都没见过的。」 宋清时被他拉着就往外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住:「不在这个书房吗?」 张老:「这里是画室,怎么能和书房混为一谈?」 「那便明日再写吧,明日多给您老多写两幅。」宋清时挣脱出来重新回到严祁身边。 张老原本有些懵,左看看,右看看之后突然摸着鬍子笑道:「还以为你们二人都是来看我,如果只是因为新婚夫妇不想分离,集体到我这里来让我老人家羡慕的,行,那就破个例,我叫下人把书桌搬过来。」 又转过头,「在一起行,但是不能亲亲我我的,老爷子我看不得那些东西,看了眼睛疼。」 严祁手伸过去,两根手指从底下行走上去,停在大腿根部跳了两下,还要继续向上。 宋清时点头应道,「张老放心。」 伸手和缠过来的手十指相扣,手心的手还不老实的轻轻挠着,偷偷低头一笑。 张老:我说的话没听到的是吧。 宋清时左手写对联,右手和严祁握着,张老一开始还挺不高兴,他的纸都是最好的,几两银子了不是用来写着玩的。 靠过去一看,左手写的也不错,更多了几分肆意,之前的那种更合适科举,,现在的更有自己的风格。 看的喜欢,自己也写了一副,上面的字一看就是大家所为,缺少了年少轻狂的肆意妄为。 越看越不喜欢,将纸揉搓成一团,也不在意这个纸的价格了。 「宋小子,再多写两张,反正你写的也快。」 宋清时闻言回头看,严祁正认真改画,一边改别用毛笔在旁边进行批註,看情况严祁可能会呆在这里很久,应允。 严祁认真画完,回头宋清时还在写,旁边十几张的字。 低头看画,上面是个在认真写字的人形小草莓,脸上的表情活灵活现,又低头画了一个。 小草莓把手中的笔丢掉,手酸痛的捂着,一个小话框;「疼,需要吹吹。」 严祁没忍住笑出声,可爱的小草莓什么的,真想咬一口。 又在草莓身上画了个小红印记,仿佛被咬过一样。 被自己的画萌的直吐血。 宋清时扭头看过去,执笔在画上随意几笔,本来可可怜怜的草莓被一双大手护在了中间。 周围冒出来大大小小的红心。 来时太阳就已经西垂,现在天空渐渐黑下,路上行走的人越来越少,最后消失于无。 作者有话要说: 第46章 严祁和宋清时一起剪窗花, 原本是想着提前几天练习一下,到时候就算剪的再次也能百里挑一。 结果最后选出来的还是宋清时自己剪的。 严祁在手工方面, 实在没有什么天赋, 剪的最好的一个也是歪歪扭扭的,需要仔细的辨认才能看出来喜字。 宋清时偷偷这个不算好看的喜字贴在了两人的床头上。 结果当晚宋清时就被要求眼睛盯着那个喜字睡他,一边动还要一边夸奖, 毕生的词彙都用在了这里。 实在想不到什么词了, 就干脆流着眼泪,加快了速度,也顾及不上所谓的游戏规则。 屋檐下挂上了火红的大灯笼, 里面被严祁安装上了太阳能灯, 可以保持一整夜的明亮。 第130页 新院子新迁过来时的那些红筹一直都没有撤掉, 此刻正好为春节带来了一丝红意。 宋氏从严祁嫁过来就成天笑呵呵的, 身子骨也强健了不少, 搬过来之后, 和邻居处的不错, 包了一些饺子给隔壁送过去。 张老提前三天快马加鞭返回京城,虽然说他在京城里已无亲人, 可那毕竟是自己的故乡, 每逢春节必定要回去过。 回去的时候大包小包的里面全都是在这里和严祁夫夫共同绘制的画以及字帖。 宝贝程度比他那一箱子的珍宝还要珍贵。 搬运的时候还特地弄了两个青壮年,仔仔细细的吩咐,他们要轻拿轻放。 「等到春节过后,我大约会在京城多待一阵, 等冬季过去,再过来一趟。」张老实在是捨不得, 总感觉还没有在他们身上发掘出更多的东西来。 宋清时手抽不出来, 就只能继续笑盈盈的, 「等您回来之后,学生一定会把近期所有东西都保留好,等待您回来鑑赏,望张老可以给学生建议。」 张老:「好好,必须给你建议。」用四处张望了一下,小声说道:「一定要用好一点的纸,你往日练习的那些纸太次了,都没有什么收藏价值,你家那位每月的俸禄我都打探过了,那可是一笔惊人的数字,让他多给你买点。」 宋清时转头去看,躲到一旁的严祁,严祁见他望过来,就连忙伸手,还在胸前比了颗爱心。 转回头:「学生尽量,近来多去了两个书院教学,还印刷了一些书籍,年后应当会稍微富裕些。」 张老嘆气道:「你小子是一点都不会享福,有个这么厉害的哥儿,也不知道依靠一下,不过我就喜欢你这个性子,身为男子,就应当为家庭遮风挡雨。」 张老又看了眼远处的严祁:「你们成婚也有三月有余了,怎么还不见有动静?」 「不着急。」宋清时摇头,他没有严祁那么期待,甚至隐隐约约还有些排斥,总担心,他们二人之间有了一个孩子,严祁大部分的心理都会转移到其他地方上,那自己可能就不会是他唯一的宝宝了。 脸颊红了起来,因为自己的幼稚争宠,感觉到羞耻。 张老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还以为是严祁孕痣不明显,生育困难:「我从前得到过一个偏方,专门就是用来治这方面的,等我回京城抄录一份再给你们邮寄过来。」 宋清时想要拒绝,就被张老用话堵住:「别再说不着急了,你想想祈哥儿多大了,再晚些生育可是件危险的事,趁着现在年轻力壮,抓紧要一个。」 宋清时反而低下了头,小声嘟嚷道:「也可以一直不要。」 「什么?」张老本来就年老,耳朵不算灵光。 「没什么,多谢张老了。」行礼鞠躬。 等人走了严祁才过来,「刚刚你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嘱咐了一些日常的事情。」 严祁右手悄无声息地抚摸上自己的腹部。 一晃除夕前夜,京城那边传来书信。 宋清时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署名,以及那道让人无法忽视的香味,到底还是有些建议里面的内容,看了几眼,垂下眼。 原本想着避嫌,就被严祁一把搂过来:「一起看。」 「不用这样的,我知道他给你传的书信是什么,我不会多想。」宋清时无奈。 「可我会多想,我就想将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你面前去做。」 书信打开,里面记载越景行回去之后的一切行动,几乎大刀阔斧的利用此次事情,剷除了对自己不利的势力。 「是长公主所为??」宋清时看到后面时,整个人惊讶起来,虽然未见过那位,可民间流言四起,除了她暴虐成性以外,再找不到她任何的污点。 严祁也有些惊讶,对她的印象不错,尤其是她对待女皇时,那份真切的保护,那是伪装不出来的。 里面的弯弯绕绕,不是光从表面就能看出来,严祁将信纸摺叠后烧掉。 朝廷上的纷纷扰扰,永远都烧不到这座小城镇,明日的除夕依旧是最热闹团圆的一日。 「啪!啪!啪……」一阵阵喜庆的鞭炮声将人从睡梦中叫醒。 紧接着就是宋小九乌拉乌拉的声音,宋清时迷迷煳煳的嘟嚷道:「严祁~你让小九闭嘴,他太吵了。」 严祁伸手捂住宋清时的耳朵,「再睡会儿。」 「嗯...」一个嗯字让他含在嘴里,说的千迴百转,严祁差点没忍住再去亲一口。 近期他的欲望明显提升,昨日缠着时间太久,将近清晨的时候才睡下。 宋小九:「哇哇哇!!过年啦!!!快醒醒!外面来了好多的小孩,你们再不行,我自己就去发糖了,一人一大包的那种。」 严祁...安抚好再次受到惊吓哼哼唧唧的宋清时,板着一张脸开门出去。 「爱怎么分怎么分,不要再来打扰。」 宋小九吶吶道:「一人一大包也行?」 严祁:「只要找得到。」 宋小九兴高采烈的,拽着他早就准备好的一大袋糖果出去给他的小伙伴分糖。 糖果在这个时代还是格外的珍惜,能够这样大方的给他的小伙伴分糖,就已经奠定了他是小孩当中的孩子王。 一个个的围着他,好话说尽,像个跟屁虫一样的,一直围在他的身边。 第131页 让从前只有几个伙伴的宋小九得瑟的没边。 拜年的人互相祝福着,说着千篇一律的话,可没有一个人的脸上不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春年带来了无限的欢乐,一年当中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卸下来,无需伪装,也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他们眉眼弯弯,身穿这一年当中唯一的新衣,吃着他们攒了一年的钱,所换到的各种各样的零食肉干,原本吝啬的人们到了此刻变得异常大方,甚至甘愿把从前不愿意用的银两包成红包送给小辈儿们。 就为了能够看到小辈们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并对着他们说上几句吉祥话。 过节是一件特别费钱的事,不过此刻也没有谁会在意了,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就是莫大的幸福。 先是在一起吃团圆饭,然后就是挨家挨户的出去拜年。 此时路上的小孩甚多,宋小九带着他们的小孩儿大军穿街走巷,只要有小孩看到都,都会立刻高兴地挣开父母的手去玩了,像模像样的跟在他的身后,学着最滑稽可爱的步伐。 宋小九从来没领过这么多人,但是他看到过祈哥哥训斥其他人的模样,那就学着那个模样,带领着他的大军,挨家挨户的要糖,甚至会为了一颗糖果,几个小孩在外面跳半天的舞,被要糖的人家也是欢喜,毕竟小孩上门本身就是一件特别欢快的事情。 哥儿和女孩,则是安静矜持地在父母旁边呆着,可眼神一直在他们身上看,看上去格外的羡慕,是牵着他们的父母,也会让他们跟着一起去玩一会。 哥儿和女孩个个欢唿雀跃,都放下往常所教自己的东西,重新像个孩子一样融入到大军当中。 宋清时起来,先是下意识的,通过铜镜去看自己身上的痕迹,大大小小的红斑,背上还有两道抓痕。 看上去格外的悽惨,就连那一双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也是泛着红肿的。 想到昨日就忍不住的欢愉着颤抖,到后面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基本是躺在那里看着他在那动,想要伸出手去把他抱在怀里,也没有力气,只能哭泣泣的看着他。 让他慢一点,慢一点之后又会催促着更快一些,总之就是折磨死。 严祁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小书生正扒着衣服,眼眶通红的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 立刻上前把人圈住,头放在他的脖颈处,低头在他身上轻轻的嗅了一口,依旧是熟悉的书生气息,没忍住,在原本就斑驳的痕迹上用力的咬了一口。 「轻,轻一点,今日还要给娘亲拜年,你留这么大的痕迹,娘亲会看到的。」宋清时羞愤难当,往日里都会竭尽努力把那些痕迹藏在衣服里,唯独昨日几乎就是不管不顾了。 「娘亲说不定还乐意看,越是这样,说明我们越是恩爱,离她抱孙子的时间更近。」严祁说到这里的时候,抬眼看向铜镜,查看他的反应。 宋清时睫毛垂下,微微颤动着,唯独那一张嘴,紧紧拧着,泄露了所有的情绪。 他在排斥着某个未来会和他争宠的人,即便那是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也不行。 严祁看见他这副样子,更担心了。 太阳落山前,陛下赏赐的东西到达,严祁打开之后,里面全都是金银珠宝,稍微实用些的也是绸罗锦缎,平日里根本就穿不出去,毕竟像是这样华贵的布料,在这样的小城镇里行走实在太过招摇。 最后只能压在箱底里,打算等到有什么重要场合的时候再翻出来穿。 作者有话要说: 第47章 大年初三, 外面的鞭炮声还在连绵起伏,没有断, 吵的人整夜整夜的睡不安稳。 宋清时睡的迷煳, 察觉到身边的人早早起来,不舍的伸手拽住他,「再陪我睡一会。」 严祁弯腰轻刮他的鼻尖, 「还睡, 等会儿都来不及吃早饭了。」 「那就不吃了,一顿不吃也饿不到。」宋清时拽着他的手晃啊晃,极尽的撒娇意味。 严祁被他晃得心软下来, 出门让小九留一份吃的, 转身回去, 宋清时还闭着眼睛迷迷煳煳的哼唧着。 严祁把手搓热之后, 塞到被窝里抓着他的手。 另外一只不老实的在昨日留下痕迹的地方停留, 抚摸。 宋清时:「嗯...别。」 「怎么了, 昨日不是还压着我说一定会满足我的。」 ... 宋清时沉默的, 让严祁差点以为他睡着了,我在想把手抽回来, 让人好好睡一觉的时候就听到。 「那你坐上来好不好, 我好睏啊。」宋清时声音呢喃,带着最明显的困顿,可还是拉着他的手往更里面握。 严祁被刺激的手微微颤抖,昨日, 刚刚被满足的身体再一次的起了反应。 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这个世界和虫族的身体构成有相似点, 同样是在孕期的时候会产生剧烈强大的欲望。 几下就将身上的衣服脱干净 宋清时在他坐上来就要直奔主题前睁开眼睛, 伸手把人推开一些。 「怎么了, 宝贝,想自己来了?」严祁声音暗沉,带着明显没有得到想要东西时的沙哑。 语气急速,就连平时哄人时的那种温柔细緻,都被短暂的抛在后面,只想尽快把眼前的草莓小蛋糕吃掉。 宋清时点了点自己的唇:「你忘记亲亲我了。」 第132页 看着他一脸迷茫又娇羞的索吻,严祁低下头和他交换一个吻。 「甜吗?」宋清时眼睛水汪汪的盯着他看。 严祁:「嗯。」 「你刚刚出去的时候我吃了一块糖,嘴里的味道应该还残存着,是你总给我吃的那个。」宋清时得意,他就知道严祁一定会回来再磨着他要。 严祁唿吸一滞,又低头去吻!直到嘴唇红润,气喘吁吁起来。 仍旧不满意自己留下的痕迹,在他鼻尖上轻轻咬了一口,直到留下一道清清浅浅的牙印。 宋清时推他:「严祁...」 「嗯?」 「帮我脱衣服,我没力气。」宋清时拽着衣服上的衣带给严祁。 严祁低头用牙齿咬住,趴在他的身上,用嘴一件件的把他的衣服脱下来。 —— 两人临近中午才出来,小九留的饭菜已经凉了,就办了一些饲料,留给严祁的马吃。 小九难过:「我要知道他们吃不上早饭,我就应该多吃一碗饭,把这些小菜全造干净,而不是便宜了小驴。」 小驴气愤的喷出一口白气,他自从下学之后就不愿意再往外出了,刚好还建了个对他来说格外舒适的大棚,它就整个冬季都留在了这里。 尤其是之前立下大功,严祁现在对她几乎就是百依百顺,别说想吃一个苹果了,肉都能给。 唯独就是自从小九知道他的存在之后,一匹英俊神马就被迫改名成了小驴。 它堂堂一匹神马,无数人都想要驯服自己,结果现在得这么个名字,主人还不管。 宋氏正吩咐家里的老婆子上菜,听到笑着轻拍他,「要是捨不得,等会儿我们吃糖醋排骨,红烧肉你去吃那些小菜。」 「娘~我是您亲生的儿子,怎么能一点都不心疼我,我还在长个子呢,不吃肉怎么能够长得高高的,我至少也要长到哥哥那样吧。」 「你哥哥早些年可没你这么能吃,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会为家里干活了。」 小九往回跑:「我才不和哥哥比呢,哥哥太厉害了,我只要小小的厉害一点点就行。」 碰到宋清时被严祁抱出来的,张大了嘴巴,「哥哥这个样子好柔弱啊,你咱们村那个弱柳扶风的哥儿还要柔弱,毕竟没有别人会一直抱着走路。」 宋清时将头埋在严祁胸前,不反驳也不挣扎。 原本他还有力气可以自己出来,出来之前非要再拉着胡闹一次,力气用的凶了,腰酸疼起来。 宋氏看在眼里,忍着笑意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给他们两个人夹菜,「多吃些,除夕那日送来的那些菜,还有大半没有吃完,好在最近冬季天气寒冷,蔬菜没那么容易坏,不过最近要是有什么上门的人,就都送一些出去。」 宋清时点头。 小九吃肉:「哦对了,咱们刚搬过来时的那个长的奇奇怪怪,特别像哥儿的那个人上午的时候过来了,还拎了一大堆的吃的喝的,当时我正在给你们留饭菜,结果我和他说了,为什么要留饭菜之后他就跑了。」 又起身夹了一块肉,继续说道:「你说他跑就跑呗,带的东西也不留给我,太小气了。」 宋清时咽下嘴里的菜,放下筷子,脸色平常:「倘若她下次再来,不必迎接直接轰赶出去就是。」 宋氏不知道其中原因,询问:「怎么了?」 严祁也看过去,宋清时所以说不喜欢那人,可一直都没有如此针对,只是背地里自顾自的生气。 「他如今已经不是我的学生,他一直都在借用着书院的名声到处借钱,赊帐,欠的太多,那些人前两日闹到了书院里,大年初一书院不想闹的太大,就替他还上了,现在镇子里的人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小九伸筷子去夹哥哥碗里新放上去的鸡腿,就被宋氏用筷子重重打了一下。 抚摸着被打红的手说道:「我光知道那个人有些奇怪,但没有料到借钱不还,怎么借了钱之后,就觉得那些钱是自己的了呢,一点脸都不要。」 宋清时还在继续往下说,低头看着碗里的鸡腿夹起来之后,夹到严祁碗里:「辛苦了,多吃点。」 严祁开口想问谁更辛苦,可餐桌就这么大一点,即便说话再小声也都能听到。 怕他的小书生再次害羞成鸵鸟,只在餐桌底下摸了一把。 被摸腿的宋清时身上的汗毛顿时竖立起来,浑身过电,差点没有堵住,脱口而出的声音。 转头瞪了他一眼,借着起身夹菜,悄悄的往旁边窜了窜,将鱼肉仔仔细细的挑过之后放进他碗里。 严祁闻到鱼腥味后脸色一变,侧头干呕起来。 「怎么了?」宋清时连忙起来给她拍背,又转头去看碗里夹过去的那些东西,那些东西都是他亲自夹过去的,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 严祁什么也吐不出来,干呕的难受,宋清时我给他倒了杯茶,小心翼翼的餵着喝下。 宋氏在一旁看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惊喜:「这段日子看过大夫吗,你们成婚也将近四月了吧?」 「你是说?」宋清时转头看娘亲,脸上满是惊讶,再回过头看向严祁,仅仅是目光交错了一下,就顿时验证了猜想。 脑袋顿时嗡鸣一片,所有的注意力再也集中不起来,视线无意识地落在他那个仍旧平坦的肚子上。 第133页 明明今日他还埋头在那里过,除了感觉比往日里多了些肉感,再也没有什么区别,怎么就... 「什么时候知道的?」宋清时有些生气严祁将这件事情瞒着自己。 仿佛自己还是那个在拐角处帮不上他忙的小书生。 严祁仅仅伸手抓着他的手指就已经完全的安抚下了他。 「就比你早知道了三天。」严祁挺想留下这个小孩的,按照时间推算的话,是他们第一次的时候就有了。 宋清时半跪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摸,在半空中停住,这里...孕育了一个小朋友。 又想到这几日胡乱了几天,抬起头来控诉他:「之前我是不知道,你知道怎么还那样不节制,万一对你身体不好怎么办?」 「没事,已经四个月了,我问过可以的。」 宋清时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从今日开始,至少三日不行,要是知道的话,我一定会...」 「会什么啊??哥哥。」宋小九歪个头,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听懂,但他正好吃完了,有的是时间来听。 宋清时这才想起,还在饭桌上,脸颊微微红了一瞬,下意识的就要往严祁身上靠。 想到他肚子里的孩儿,生生停住,不敢靠近一分。 严祁察觉到伸手过去,将人拉到怀里。 「没那么金贵,今早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拉着他的手,重新放在自己的腹部上。 严祁的碗已经被宋氏更换了一碗新的,所有带着鱼腥味的菜也都被换在了另外一侧。 小九还是什么都不懂呢,眼看着自己特地给祈哥哥留着的鱼肉被端到另外一侧,连忙问道:「为什么要把鱼端走啊,哥夫最喜欢吃这个了,每次都能吃掉一整盘。」 宋氏笑盈盈的,「你哥夫吃不了这样带着腥味的。」 「怎么了生病了吗?是不是哥哥没有照顾好,就像是以前我没有照过好娘亲娘亲就会生病,不能吃东西。」宋小九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身边的人会生病。 宋氏调笑:「可别乱说,吃不了鱼腥,是因为你马上就要有小侄儿了,你哥哥照顾的很好,也很努力呢。」 原本就在严祁怀里的人,更加羞耻的抬不起头,宋清时慢慢的恢復了平静之后,小小声的询问道:「等生下来之后,你可以不要照顾吗?」 「嗯?」 「我不想你对我的好,放在别人的身上,小宝宝的也不行。」宋清时没有料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迅速,甚至没有给她一点缓冲的时间,就已经不得不迎接六个月后会到来的新生命。 他都还没有和严祁亲亲密密的待上几年,就要被迫在二人世界里插上一个小不点。 离远了之后,眨巴着眼睛,小奶猫一样讨好的看着他:「我会照顾好宝宝,你照顾好我就行。」 严祁很难对这样小心翼翼,讨要着什么东西的宋清时说一个不字,将人稍稍报高一点,狠狠的亲了一口。 「霍!!」宋小九看直了眼。 宋清时:「他们都在呢。」 「那你刚刚还那么撒娇,不怕她们看到?」 「那不一样。」 宋小九被腻歪的有些难受,转头想要去找娘亲,就发现娘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饭桌上的碗空空如也。 冬去春来,整个冬季里严祁被照顾的,差点丧失了行走的能力,要不是张老带回来的大夫说孕夫可以多行走,有助于生产,宋清时还会继续让他躺着。 入嘴的所有食物都是经过宋清时细心筛查,他们一家人身上穿着的还是一两的布,唯独严祁,身上是整个城镇当中能买到的最柔软,最舒适的。 即便是这样宋氏也还是时不时的就要拖一些熟人去远地方买些,贵些不要紧,重点是严祁要舒服,剩下的一些小布料就用来做小孩包裹的衣裳。 第48章 临近生产, 严祁和往日里并没有什么差距,还能挺着个肚子趁着宋清时不在家, 策马出去逛一圈。 宋清时更像是个即将临盆的, 往日的羞耻全都尽数抛在脑后,整日里追在稳婆的身后,询问生孩子的过程以及要注意的事项, 疼痛感。 尤其是在得知生育是有一定风险之后, 更是忧心忡忡,几次三番的不想要这个小孩了。 拉着稳婆的手:「如果有任何意外的话,一定要保大, 小的怎么样都无所谓?一定要用最好的办法去保住大的。」 「知道了知道了, 宋夫子您这番话从月初说到月底, 这番话做梦都能想的起来, 求您别再说了。」 宋清时讪讪然的收回手, 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那您可别忘记了, 这件事真的对我很重要, 他是对我来说比命还要重要的人。」 稳婆感慨于他对夫郎的尊重和喜爱,可真的不想再听一遍了, 点点头, 把人赶出去。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已经过了临产期,可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宋清时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严祁一觉醒来就看见宋清时红着眼圈正盯着自己。 开始还以为是谁欺负了他, 多来几次之后严祁习惯了。 「怎么又不睡?」 宋清时吸鼻子,眼眶更加的酸涩起来, 一滴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 「他怎么还不出来, 我的祈哥哥腹肌都没有了。」 严祁哭笑不得, 拉着人重新躺下:「你究竟是担心我的身体,还是担心等到孩子生下来之后,我没了腹肌,让你摸着不舒服。」 第134页 「谁会光在乎你的腹肌。」手放在他的腹部上,圆乎乎的,整张皮都被拉扯到极致。 「如果知道你会遭这些罪的话,当初如果不碰你的话,会不会...」 严祁堵住他的嘴:「不碰我那不是要我的命吗,好不容易把人哄骗回来,还不能吃一口,宋夫子你不能只想着自己的快乐啊。」 「想睡你,想弄哭你。」 宋清时捂脸:「别总说这些话,宝宝要是听到了怎么办。」 「那就多听听,以后学我一样趁早拐个跟你一样的人回来。」 「算了吧...我不怎么好。」 用手指戳了一下宋清时额头,笑着把虚放肚子上的手指握住,放到嘴边吻了吻。 「怎么不好了,你可是我的小宝贝。。」 宋清时抱着他,「我让你难受了。」 「没事的。」话刚说完就感觉到一阵疼痛「额。」额头上冒出汗珠。 宋清时从来没看过那么明显的汗珠凝结的过程。 稳婆清晨正睡着香的时候就被人拉着一路拽出来,「他疼了,肯定是要生了,快点。」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稳婆一边躲开他拽着的手,一边有条不紊的收拾东西。 「大约小半柱香。」 「那就是才开始,不着急,先把东西都准备好的,到时候少了工具还更麻烦。」 宋清时着急的咬着唇,生生咬出了半圈牙印,稳婆收拾好东西之后,回头就看到他满脸煞白,一双眼睛着急的通红。 见她把东西都准备好之后,拉人就往外走,路上还在不断地说着,从怀孕初期到现在,所有的反应。 最后又重复了一遍,请一定要保大。 稳婆好笑,「我接生大半辈子,还没看到过像你这样的,比孕夫反应还要大。」 宋清时:「那我...」紧张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围着严祁。 严祁除了最开始的那阵疼痛以外,就再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其他,甚至还能站起来走一小圈。 稳婆看了他的情况,「挺健康的,指定能生下最健康的孩子。」 「我不要孩...」 宋氏他继续往下说,之前就一巴掌拍过去,「知道你心疼祁哥儿,这话可不能这个时候说,万一要是灵了可怎么办。」 宋清时闭嘴不言,让做什么做什么,就是总跟在严祁附近。 时辰差不多,房门一闭,稳婆把他赶出去。 「我不能进去陪着一起吗,我之前问过其他人是可以陪同的。」脸色一白「是因为出了什么问题吗?」 稳婆:「你这样的情绪会影响到别人,万一紧张到昏迷过去,还要分出心神去照顾你。」 宋清时又往里面张望了一下,眼睁睁的看着房门关闭。 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来,不像其他人说的那样惨叫,宋清时在外面不断的走,走的宋小九眼花缭乱。 小九也紧张,这是来源于几个月内哥哥赋予他的,总觉得这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就连平时最喜欢的糖果也不香了。 太阳升起,房门总算打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送了出来,宋清时眼前发黑。 小九颤抖着问宋氏:「这么多的血,正常吗?」 「嗯。」宋氏好歹也是生过两个孩子的,知道现在的情况一切正常,可里面迟迟没有传来叫喊声,令人担忧不已。 房间里,稳婆除了给他擦汗,用毛巾稀释血水之外,什么都没有做,这次的哥儿比她接生的任何一个都要强壮。 要是换作任何一个到了这个时候都已经疼痛难忍,他还能起身换个姿势。 羊水破了几个时辰,才总算露了个头,稳婆:「露头了,先别是用力,不然会裂开。」上手根据往常的经验调整位置。 差不多后,「用力!」 稳婆恭喜了一番,用干净的布把小孩清洗一遍,包裹起来交给他。 「是个健康可爱的小哥儿。」 同时,就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宋清时一进来就将房门关闭,防止风吹进来。 眼睛都肿成了核桃,相比起刚刚生产完的严祁,宋清时更像遭了一场罪。 稳婆想了一下,又将小哥儿递交给宋清时,先给父亲看也可以,之前还说着不要小孩,结果生下来之后也这样急吼吼的进来看。 宋清时直接忽略了过去,一路奔到严祁旁边,用手去摸他的脸。 严祁:「不疼。」 「骗人,疼,你身上都是汗,怎么不喊出来呢。」 严祁反手握着他的手。 被稳婆抱着,同时被两个人忽视的小哥儿,哇的一声哭出来。 宋氏进来之后,好生的哄着,询问了下大致的情况,将早就准备好的银两给他作为喜礼。 给小哥儿用早就准备好的衣裳包裹严实,带人离开,把剩下的时间留给他们两个。 稳婆:「这...他们我都还没看过新生儿呢。」 「不着急以后看的时间多了,不差这一眼。」 稳婆从来没看过这样的家庭,好像这孩子没多重要一样。 直到第二日,两个人才看到新生儿,宋氏一直在夸赞她的眉眼之间有严祁的影子,严祁愣是在这红脸蛋上看不出来分毫,就连说最相似的眉毛,在他看来,也只是稀缺的毛髮。 宋清时也跟着看了一眼,还真看出来了,几分相似,抱在怀里哄着。 第135页 小娃娃被逗笑,牙齿还没有长出来,就张着一张小嘴,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宋清时的手。 宋清时将手递过去,小娃娃一双小手抓紧了他的食指,嘴巴闭上之后,又快速的长大,看上去高兴极了。 「爹爹明日给你买拨浪鼓,还有红色的小花袄。」 宋氏埋怨他,「别人家的生下来之前就准备好了,你到好还是后补的。」 宋清时把娃娃放在严祁旁边,「那我不买了,惩罚他让你疼了。」 宋氏:「净说胡话,哪有这么算的,你不疼他我疼,奶奶给他买七八个拨浪鼓,玩一个丢一个。」 出门的时候顺带将探个小头往里看的宋小九一起带走,一视同仁的给家里的小孩都一人买了几个玩具。 严祁用手逗弄着娃娃,一如既往的恶劣手,刚刚被他握住,就立刻抽出来,然后再放回他的面前几次三番下来,险些给弄哭了。 「和你父亲一样爱哭。」 宋清时:「我不爱哭。」 严祁伸手摸上他的眼睛,「嘶。」宋清时躲避。 宋清时哼唧了一声,「你果然有了宝宝就对我不好了。」 翻身上去,躺在他的另外一侧,双手揽着他的腰,和小娃娃争宠。 「我和他谁可爱?」 严祁:「都可爱。」 「不行。」 ... 「???」宋清时起身看着他,「不然我们把他送人吧。」 小娃娃短短生涯里,几次三番的差点被打掉,以及送人,命运坎坷。 是在第七天的时候才发现没有给小娃娃取名字的。 宋清时在书上找了半天,最终给他定下了个名字,叫宋悠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悠悠从小就懂眼力见,知道爹爹和父亲喜欢自己什么样子,就在两人面前表露的完全不一致。 比如对着严祁就是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让人无端的心疼,最后无论想要什么,都能够得到手。 对着宋清时直接上手抢,但凡被说一句,就仗着自己这张神似爹爹的脸问:「不爱我了吗?可是我好爱你啊。」 最后整个家里能够控制的住他的,就只剩下宋小九了,小九对着自己这个侄儿,从小就下手狠,和他哥哥当年对待自己一毛一样。 属于是公报私仇了。 悠悠哭着说:「我是个哥儿,为什么也要抄书,那么厚一大本还要求三天内抄完。」 小九双手背在后面:「你父亲可是三元及第,你爹爹更是火铳使,你要是大字不识一个,丢脸。」 「那我也不写!!」 小九:「那你今晚就别吃饭。」 悠悠看向奶奶,宋氏一如当年当做看不见,悠悠咽一下委屈,可怜巴巴的爬上小板凳,用还没有一根毛笔长的小手握着写大字。 严祁一个人喝了点酒,就爬到了树上,望着远处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自己的那个世界 。 突然听到声音,回过头的时候就看到宋清时趴在半截树上,上不来也下不去,脸上有着被斑驳树皮弄出来的红色印记。 身上的官服被弄得凌乱一片,上面还插着两三片树叶。 看到对方看向自己之后,立刻红着脸,眼框中还打转着泪水,死死的抱着树木。 严祁从高处对着他伸出手,两人握住之后宋清时被他拉着爬上树干。 上去之后,宋清时看着周围的一切,说:「原来在上面看到的东西是这样的,真好看。」 严祁指向另外一侧,「在这里能正正好好看到你读书的侧脸。」 宋清时看过去,头髮被揉乱。 回头,两人四目相对,借着树荫遮挡,双手楼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很幸福了,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