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笔，桃浦与我》 第1页 《湖笔，桃浦与我》作者：二蛋【cp完结】 文案： 关于我拍top养煳逼被top发现这件事 张凡x林睿 常年被绿见色起意的好脾气站哥x端水达人老千层饼的完美偶像 关于我拍top养煳逼被top发现这件事，top的意思是要我肉偿，我看了看对方的脸，果断答应。 兄弟们，你们说我做的对吗？ 第1章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我与林睿的缘分得从三年前说起。 稍微谦虚下，我可能算个富二代。家里没大富大贵，不能给学校捐楼，但供我出国留学吃喝玩乐还是没问题的。而我本人也算积极好学，拿了佩奇的offer，有奖学金那种。 我还有个女朋友琪琪，肤白腿长，可惜我一留学只能异国恋。但我这个人很专一的，在外从不拈花惹草，认真学习，纪念日也一个不落，按时打钱…… 三年前回国，我本来是打算向她求婚，没想到意外惊喜直接捉姦在床。 琪琪，你送我的那顶帽子我不太喜欢。 我这才知道妹妹原来是个海王，我不过像一只鱼儿在她的荷塘，妹妹网络分身至少五个一点都不累，甚至还抽空学了个大提琴。折在她手里，对一直优秀的我打击很大，整整两个月，我都花天酒地，消沉度日。 就是这个时候，璐璐出现，拯救了我！ 那天正走在街上，她突然拉住我，说想邀请我去看她们组合的表演。原来是个新出道的女团，正在拉观众，刚好没啥事我就去看了。 演出结束，璐璐还记得我，向我道谢，谢谢我愿意过来并看完她们的演出。 看着这个小姑娘的笑容，我心都化了，一瞬间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世上漂亮妹妹千千万，我应该给努力勤奋的美女花钱！ 从此踏上了追星的不归路…… 到这里，都没林睿什么事。 一切的一切都怪我出国留学，我要是不出国留学，女朋友就不会出轨，女朋友不出轨我就不会消沉，不消沉我就不会爱上璐璐，不爱上璐璐我就不会沉迷追星然后花钱如流水被家里切断经济来源，不被切断经济来源我就不会去拍林睿！ 啊，璐璐，你为什么这么煳？ 沉迷追星的我决心加入打投，结果她们团无论我砸多少钱，就是红不起来，就跟打水漂似的。由于花钱没节制，我爸怀疑我吸毒，直接断了我的生活费。 我学摄影的，偶尔也会帮杂志拍拍片，给网站供稿，养活自己是没啥问题……可是架不住我还养一窝煳逼女儿！以璐璐为首的九人女团，煳得那叫一个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逼不得已，我走上了拍顶流养煳逼的不归路。 站哥知道吗？就是扛着长枪大炮跟行程给爱豆拍照片视频的，出来的图还能做周边卖。 林睿，男团桃浦（top），顶流，拍他的照片一张图修出来一帮富婆抢着买。后来我干脆註册了个站子，叫睿睿海盐巧克力站，出图出周边代签我都干。 感恩睿睿子，让我在养活自己的同时还能给璐璐买一百张专辑，真乃我衣食父母。我现在出门不拜关公，拜林睿相框特典。 璐璐，我的精神食粮；睿睿，我的物质基础。 林睿的行程，只要有空，我都会跟，但坚决不和他家站姐大粉交流。卖图可以，代签ok，但进一步……如果被发现我拍林睿是为了倒贴煳逼，站子皮下是女团狗，西八，我可能会直接被她们撕碎。 万万没想到，粉丝还没发现，正主本人先抓到我了，omg子。 第2章 我跟拍林睿有一年了，我拍他的时候他就是顶流，现在更红。内娱天花板不至于，但至少是个吊灯水平。 睿睿子长得很好看，狐狸眼，窄双，尖下巴，尤其特别的他的印第安酒窝，笑起来像猫脸。他大概那种很又精緻又艷丽的长相，据说男粉都把他当妹妹。 但总的来说，睿睿子粉丝里妈妈粉占七成（其中包括男妈妈），而我，我属于来圈钱的无良站哥。 为什么称唿他睿睿子呢？ 子，是一种新兴格式，作为语气助词使用。用法有：不错子，无语子，omg子等。将其用在叠词人名后，正所谓粉黑一套话，既能表达嘲讽，也能表达怜爱。 黑子叫睿睿子，是说他千面娇娃爱营业，人送外号working bitch；粉丝叫睿睿子是夸他可盐可甜，公主妹妹。 那是风和日丽的一天，由于璐璐子没通告在家抠脚，我就扛着我的一身装备去给睿睿子接机拍机场照。拍差不多了我就进厕所歇会儿，毕竟为了避免被大粉抓包，我天天口罩帽子的，闷的要死。 正倚着洗手台准备发几张预览上微博，厕所突然进来个裹得比我还严实的人。 这帽子，这墨镜，这口罩——这不我的衣食父母睿睿子吗！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装作不认识他，毕竟哪有粉丝在厕所和爱豆相认的……他居然先开口了。 「是你啊，海盐巧克力站，对吧？」林睿竟然主动摘下口罩和墨镜，沖我露出个笑。 艹，不愧是top，我紧张地点头，说你好好休息，我不会在这里拍的。 要说睿睿子固粉第二恐怕没人敢说第一，据说他能记得签售会来过的每个粉丝，出了名的关心粉丝生活。那么多大粉认不出我，就他能准确记住每回不露脸的我，实在强。 第2页 「我放心你啦……」林睿官方身高报的177，不过官方数据大家都懂，男的多报两厘米，女的少报两厘米。他应该是一米七五，我低头能看见他垂下的长睫毛。不得不说，他真是无死角的漂亮，真人比照片更有冲击力，就连本铁血直男都忍不住怜爱。 「可是哥是不是……不是只拍我呢？」他抬起头，很委屈的样子，「其实你是喜欢璐璐的对吧，有次看到你钥匙扣了，是她们团周边。后来算了下，每次有璐璐打歌时你都不在……」 「我……」 我靠，不是吧，这都能被他发现？我现在怀疑睿睿子是不是每次都要点人头，给没到的大粉记小本本。 「一直以来以为你都是最喜欢我的，也觉得你拍的很好看，偷偷关注了你的站子，还存图来着……结果，原来我不是你的one pick啊。」 「不是，我……」 我慌了，他一个top居然记我记得这么清楚！老实说，璐璐毕竟是个煳逼，行程上我反而跟林睿比较多，一来，我对睿睿子也是有感情的…… 知道他很会营业，但真的太漂亮，如果把他整哭了我恐怕会愧疚好久…… 「知道的那天晚上在被窝里哭了很久，真的非常伤心……」 我开始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安慰他。 「……以为我会这么说是吗？」林睿突然笑了，「拿我圈钱养别的女人，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啊？」爷傻了。 第3章 林睿又戴上墨镜，只露出一口白牙，沖我笑嘻嘻道：「站子皮下不是唯粉，如果让我捅出去怎么办？如果直播的时候哭着告诉粉丝我很受伤，我哭了的话她们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停，睿睿子，你人设有点崩。 我怕了，我说：「别啊，你要怎么样？」 「你拍我养煳逼的事情，也不是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抬腿，膝盖很暧昧地蹭过我的胯下，「和我做，就原谅你。」 一瞬间，我停止了思考。 「什么？」我震惊了，「你不是top吗，你还有这个时间？」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只要我电话叫你，你就来——」睿睿子又戴上口罩，「以后我还会多看你镜头的，这样你不就赚更多钱养你的小煳豆了吗？」 我可以拒绝吗？ 我说：「那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他拿过我的摄像机，一边检查里面照片，一边说：「说是朋友就好了，大家对男饭都很宽容的。说我们意外图书馆碰上，发现喜欢同一本书，就一起吃饭了，很聊得来，做朋友了……再买个热搜，她们只会羡慕你，懂？」 「为啥选我？」 「因为你不是我真粉丝啊，」林睿仔细挑照片，「预览发这两张吧，眼睛p一下记得。」 他往我手机里存了自己的号码，又加了我的微信，走之前沖我抛了个飞吻：「等你哦，海盐巧克力哥哥~」 我拿着手机站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復。我，一个站哥，被当红偶像威胁坐爱了？ 我突然想起我在圈内唯一有联络的一个大粉，是写他泥塑的，自从给她代签过一次就赖上了我，天天给我分享奇怪的文章。 比如勾引村官的风流寡妇睿睿子。 我第一次见到，内心受到强烈的震撼，忍不住发问：「大姐，在你眼里林睿是什么形象！」 她：「寡妇，萝莉，小妈，妹妹，公主！」 大姐，我现在被你的寡妇威胁了，我还是黄花大闺男，没有跟男的睡过啊！我倒是丝毫没怀疑自己的位置，就睿睿子这小胳膊小腿儿，哪儿干得过我这个每天负重十六斤设备到处跑的站哥。 正因如此，我欣然赴约，事先声明，我不是见色起意，我是好奇，纯好奇！就算我反悔他也不能对我霸王硬上弓吧。 此后三天，我每晚都等着他给我发微信，结果愣是屁都没发生。靠，他怎么钓了我又不收杆啊？ 大概又过几天，我打算忘掉这件事，就当是一场梦，醒了很久还是很感动…… 睿睿子给我发信息了！ ……在十一点半。 他就给我发了串地址，我问他，这么晚了认真的吗，他回一个爱来不来。 好吧，我三更半夜打车去往林睿的给的地址，我是千里送炮，车费还不给报销。我也不知道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态，是紧张，是兴奋，是猎奇？ 但这些心情在我看到来开门的睡衣林睿时统统抛到脑后，只剩一句：好看好看好看好看…… 第4章 三更半夜，本村官夜敲寡妇门，睿睿子给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表示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他估计刚洗完澡，头髮还在往下滴水，穿着件蓝格纹睡衣，扣子只系两颗，松松垮垮。很不耐烦地擦头髮，问我：「你叫什么，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被他这么一叫，我竟然真的乖乖掏出身份证。 林睿认真端详了两秒，「噗」的一声笑出来，「好丑。」 「……」我夺回身份证，「难道你的就很好看吗？」 「是啊。」睿睿子往后倒在床上，两条细腿扑腾几下，晃悠悠翘在被子上，「张凡同学是吧，下次来记得要带健康证明。」 「这就预约下次了？你查我身份证我还以为得再过一套口试呢。」我话音刚落，发现他转过去缩成一团，笑得整张床都在颤，「不是，我说的很好笑吗？」 第3页 睿睿子的笑点有问题。 我走到床头，他翻过身来要解我腰带，被我制止了，我说：「你们顶流都玩这么大吗？第一次见面就往床上带，也不怕我是坏人？」 「不是啊，我们不都该是老熟人了？去年运动会我还喝过你递的水。」林睿歪头看我，湿淋淋的头髮蹭过我的大腿，「还要再犹豫下吗，能不能痛快点。」 我是想好好听他讲话的，可他身上的水总往我腿上滴，一滴两滴三滴……我实在忍不住，把他摁到床头，拿起毛巾给他把头髮擦干了。 林睿说：「我请你过来睡觉的，不是要保姆。」 我说：「那个，咱们预热下，可以先聊聊，你为啥和我睡？认识那么多演艺界帅哥，你再睡个顶流他不香吗？」 睿睿子一拍大腿（拍的我的），转头瞪我：「我想睡就睡了，还要提交申请报告吗？」不过他还是勉为其难的给我解释了下。 和同行打炮都是公众人物太容易露馅，和粉丝打炮属于偶像失格，被抓住就翻不了身…… 「等等，我不是你粉丝吗？」此时我们的进度已经到了坦诚相见。 「不，你不是璐璐粉丝吗？」睿睿子一拉抽屉，五颜六色全是套，让我自己挑，「而且你现在有把柄在我手里，不睡白不睡。」 「那算什么把柄……夜黑风高咱俩孤男寡男，你不怕我反过来拍你果照威胁你？」 「你知道吗，我看人特别准，什么人适不适合交往心里什么想法我一眼就能瞧出来，比如你，」他脸贴得很近，唿吸几乎打在我脸上，眼睛里好像带钩子，「我觉得你现在一定很想睡我。」 「……」 「我说的对不对啊？」 我本想斥责他的行为太放荡，可是他……他太好看了！ 我只好诚实地点头：「你说得对。」 他一开始叫了次疼，然后就要我多摸摸他。我看见他后腰上有一团黑漆漆的纹身，光线太暗没看清，便问他是什么。 他说让我下回自己看。 「舒服么？」本着关怀客户使用感受的原则，我很体贴的询问他。睿睿子趴着伸出右手，食指拇指圈成一个圈儿，「ok是吗？」 「不是，」他侧过头沖我笑，脸颊上露出标志性的猫脸酒窝，「是今晚做三次的意思，可以吗？」 我表示，很难不贊同。 -------------------- 把握尺度 第5章 要说昨晚不爽是假话，大概这就是顶流的实力，做什么都做得好！假如我是粉丝，一定会在旁边摇旗吶喊：睿睿子，干得漂亮！ 作为体验用户，我无法直接评价他的屁股好不好，毕竟我此前没有类似产品对比，如果直接大字报夸赞睿睿子的屁股天下第一未免太过主观。 但售后服务我只能打一星，因为他爽完就把我踹下床让我滚蛋。「明天早上经纪人来接我，你不能睡这里。」林睿缩进被子里，「但你可以帮我把垃圾带走一下，谢谢。」 凌晨四点的街道，夜，微凉，我拖着疲惫的身躯拎着一袋垃圾，感受到了顶流的无情。 我把这件事讲给了我相熟的那个大粉，以及兄弟，当然，为保护当事人隐私我做了一定处理。 大粉一直把我当姐妹，义愤填膺：「这不是拔x无情！死渣男，报警吧，我陪你去！」 兄弟以为是美女，心生羡慕：「这不是完美艷遇？睡到就是赚到，兄弟，把握住机会！」 不错，睿睿子是渣男，也是美女，这两者不冲突。冲突的只有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身份是用完就丢的顶流一次性内个玩具还是长期放炮合作伙伴。 林睿听了又笑个不停，他说：「就算是顶流，内个东西也不能用一次就丢啊，那也太浪费了。」他手上拿着我的体检报告，我连高中肯德基打工的健康证都上交了，他扫一眼又问，「要给你钱吗，夜班加班费？」 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别了，提钱感觉我像出来卖的，你就当我义务献炮吧。」 我对他的要求只有，多看看我的镜头，营业漂亮点，这样他的photobook我可以多卖点。林睿满口答应，「一定要拍好看啊。」他对自己照片很严格。 我对自己的拍照技术无比自信，怎么说也是高等学府毕业，某知名杂志的主编是我直系师兄，本来等着我来他手下干活，谁知道我当着高薪职位不去，转头跑去当明星站哥了。 他眼里我是自降身价，可追星这件事，谁追谁知道。是，花钱如流水，费力不讨好，可千金难买我高兴。虽然扛着十几斤的设备飞来飞去，不能露脸不能出名，但快乐是实打实的。 我爱看璐璐，喜欢看她在舞台上神采飞扬的样子，也喜欢她休闲时自然的模样。把这些记录下来，照片里时间缓缓前进，我真就像养了个女儿似的。 我对镜头下的人物有感情，是因为喜欢所以拍，包括林睿。 在我为他拍照时，我绝对是爱着他的。 林睿品牌代言发布会我跟了，白西装贝雷帽，个子不算高，但身材比例是顶好，头小腿长，腰部剪裁得极为合身，显得很细。 假如你和一个人做过，再看他肯定会和之前不一样的。我和他睡了两次，就觉得他举手投足都在诱惑我。 晕了，我又不是处男……只是和男人第一次做，这算第一次吗？ 第4页 当天拍回去的照片发预览，评论里鬼哭狼嚎都在喊睿睿子好涩。 「怎么说呢，明明也露没什么，可是感觉氛围好香艷……」大粉绞尽脑汁，最后总结出一句话，「靠，这男的肯定有批！」 「……」 我负责任的告诉她，我看过，这个真没有。 第6章 我给璐璐的备註名是「宝贝湖笔」，其实是想写「宝贝女儿」的，怕她太骄傲，得帮她时刻摆清自己的地位。 至于我为什么会有璐璐的微信，啊……毕竟她们真的很煳，粉丝群正主本人是群主，群里是买专打榜前五十的粉丝，不才我正是狗管理。 「爹们，娘们，俺啥↘时候能红↗啊？」璐璐在深夜会在群里发些饱含壮志未酬的河南方言语音，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甲哥，嫩咋妹来看俺商演，昨天俺呢刘海儿可漂可漂了！」 甲哥是我，我的网名叫璐人甲。 面对女儿的质问，我羞愧地低下头，我说由于一些不可抗力因素，那天身体不太舒服。实际上是睿睿子凌晨三点call我去坐爱，第二天太困没起来床。 「哥呀，嫩不是变心了哇！」璐璐汪的一声哭出来，然后无缝衔接到普通话，「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一定得好好休息，毕竟我只有你一个站哥。」 群里其他粉丝纷纷附和：「甲哥万福金安，保重体！」 我，我保重不了啊！这里有只狐狸要吸我精气啊！明知道要死，可我抵挡不住诱惑，姜太师，妖妃，护驾！ 璐璐发完牢骚后通知大家，明天她在xx商厦还有商演，请父老乡亲们有空过去捧个场，能拍照的记得好好p下再发微博，液脸时不要p歪队友。 为了不让女儿失望，我当晚静音手机，充足睡眠，打算明天就拍出绝美直拍，争取播放量过万！结果半个晚上都在想，林睿万一给我发信息我没回他是不是要杀人，并没睡好。 第二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摸手机，哦，没有信息。 睿睿子，你真是个反覆无常的男人！ 等我拍完璐璐，已经是午饭点，我进吉野家打包份照烧鸡排饭，打算回家边修图边吃。突然手机屏幕亮了，是林睿的微信，问我在不在闲不闲，不闲最好也过来。 我说在xx商厦呢，啥事，他回一个那等下我来找你好了。 啊？这大白天的找我干嘛，难道知道我来拍璐璐还老远过来抓包吗？ 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他说。没到十分钟他就给我发了个定位，xx商厦地下车库，车位b17，自己拉车门进来。 我还在想干什么呢，一拉车门，林睿就把整个人拽进后座。我车门还没关严他就揪着领子亲上来，把自己往我怀里送。 我一手搂着他一手拎着塑胶袋，大喊：「停，先让我把吉野家放前座儿！」 他把脸埋我怀里发出闷闷的笑声：「快放，放完了快操｜我。」 听完这句话，我小兄弟血气方刚，忍不住就抬头要跟他血战到底了。但毕竟几把上我还是长了个脑子，在摸他屁股的同时还分心问了下：「你经纪人呢，在车里不会被发现吗？」 「我自己开车来的，她现在在跟别人……窗户上贴膜了，隔音防震都没问题，」睿睿子亲亲我的下巴，「就来一发，好嘛？」 啊，既然爱妃都这么讲，朕就却之不恭了！ ……但果然搞完还是我收拾，林睿就躺在我膝盖上慢慢悠悠地系扣子。他瞟眼手机，仰头看我，说：「还有点时间，你吃完再走吧。」 我有一丝感动：「你是想和我温存一会儿吗？」 他摇头：「你吃完套子好放你塑胶袋里，下车就直接带走了。」 「……」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干嘛，这我午饭。」 「嗳，我顶流诶，吃你块肉怎么了？」睿睿子吃完舔舔嘴边的酱汁，「好了，你可以走了。」 「吃完就让我滚，我欠你的啊？」我抱怨着要推车门走，他又拉住我，「别挽留，我已经被你伤透了。」 睿睿子说：「晚上七点有我的行程别忘了过来拍，海盐巧克力哥哥。」 -------------------- 永远喜欢读评论！ 第7章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明星。不止因为我长得帅，还因为我行程满。得亏我在国外念书期间认真健身，不然这晚上坐爱白天直拍的，谁受得了！ 不说了，给自己多加两勺蛋白粉，张凡，奥利给！ 我感觉我像个林睿的工具人。本来他的行程我都是看时间看心情，或者有代拍要求才去追的，现在基本场场都去。我要没来，他就给我发信息问，巧克力哥哥，你怎么不来看我啊？不想赚钱了吗？我怎么好意思不去！ 连璐璐都看出来了，说我最近可不如从前了。 我说，你个小姑娘别瞎说，我跟你哪来的从前，说出去别人会传你操粉的！ 璐璐说，大哥，咱俩现在坐肯德基我就戴了个帽子都没人认出我来，就没必要避讳了。 「甲哥，我看出来你最近挺累的，是不是工作忙啊？不然你别来了，反正我只是这个月碰巧商演多点，下个月就回去抠脚了。」璐璐嘬口可乐，把手往我这边伸，「我吃你根薯条行吗？」 「吃，不够我再给你买。」 璐璐憨憨一笑：「怎么有种被包养的感觉，好幸福。」 第5页 本璐璐爹听了眼泪都掉下来，我的湖笔女儿吃次肯德基都觉得是被包养了，睿睿子晚上想喝可乐都要点外卖让盒马鲜生送袋冰块上门呢！ 我说：「不行，我一定会来的，毕竟你只有我这么一个站哥，我不来谁拍你！」 璐璐听了突然很高深莫测地让我凑过来：「不要担心，我最近攒了点钱，你不来的时候我可以请代拍！」 给我吓够呛，她个高中毕业的小姑娘成天窝公司，商演钱又不给结算，哪来的钱？「你没干什么违法的事情吧？」 「没有，我现在在做论文代写，我写很快的！」璐璐骄傲道，「本来我是准备给那些特别红的爱豆当美工做应援手幅的，后来发现还是写论文比较适合我！」 我说：「可你高考不是没考上……」 璐璐恼羞成怒：「就差三分，三分！」她愤然离席，不忘把薯条打包带走，哦，还有没用完的餐巾纸。 最近林睿约我的时间早了点，总算不是凌晨三点了，晚上十点，好歹让我赶上末班车坐过来。 现在睿睿子是越来越嚣张了，我大老远送炮过来也就算了，还得拎点夜宵过来。动不动就「便利店带板巧克力」「想吃章鱼小丸子」「香蕉牛奶来一瓶」，我觉得下次真的有必要徵收外送费了！ 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准备的，我气势汹汹摆出要算帐的表情，说：「林睿，我……」 他刚喝完香蕉牛奶，听见我叫他，就跳过来亲我一口，「要做吗？」口腔里都是甜味儿奶味儿，我实在凶不起来，只能床上解决。 等做完，他趴在床尾抽菸，看我扫地。 「张凡，你怎么这么淡定就接受被我胁迫的设定啊？」林睿把菸灰掸在地上，气得我青筋一跳。 我说：「我刚扫干净，你能别给我添乱吗？床头柜上内菸灰缸是个摆设？」 睿睿子嘟囔：「你不还扫呢吗？」然后翻过身，从床尾滚到床头，捧着菸灰缸又滚过来，「这么爱照顾人，你是不是喜欢我？」 「不是，」我把菸灰扫完，扫把放回去，「我家里老大，底下有弟弟，习惯了。」 「你好像威廉。」他突然说。 「威廉是谁？」 「不告诉你。」林睿又接回上一个问题，「你还没说，怎么这么轻易就过来跟我睡了？你没点挣扎吗？」 「你好看，我颜性恋呗。」我随手揉了下他脑袋，转身出屋，「走了，你早点睡吧。」他右手夹着烟，脑袋被我摁进被子里，没出声。 「嗳，张凡。」等我走到门口，睿睿子突然叫我回头。 「干嘛？」 「我把钥匙给你吧。」 他又把没抽完的那半截烟叼回嘴里，蒙蒙夜色里，那一点火光忽明忽暗，暗下去时我觉得他像在吃棒棒糖。 第8章 凌晨一点，我熘熘达达走到门口，脑子里想：威廉是谁威廉是谁威廉是谁…… 听名字，这很英国王子，难道是个外国人？可据我所知，睿睿子是典型的磨刀不误砍柴工，读完初中再打工……没错，他这个学歷也就刚好初中毕业，要说白月光，哪儿认识的？ 大概率是条狗吧！我豁然开朗。 我兄弟知道了我艷遇的是男美女以后，丝毫没感到惊讶，只是在视频那头点燃一根烟，深沉地嘆一口气：「凡子，终于，你也是走上了这条路……」 我说：「这个『也』字从何谈起，难道你……」 「不是我，是你看咱们这几个来留学的室友，到如今可能也就只剩下我这个革命火种延续下来了！」兄弟指指点点，「老刘，mike……现在又多了你，作为仅有的直男，我真是倍感孤独！」 我听了唏嘘不已，毕竟我们这帮学艺术的，又是在国外，这要不穿个裙子有点怪癖或者搞同性恋，总要被质疑直男审美，没有艺术细胞。 啊，这么想想，我岂不是有机会成为艺术家？ 「stop，你现在在拍明星，话说，你养活自己没？」兄弟无情打破了我的幻想，我现在还没有脱离资本主义的压榨，仍处在做金钱奴隶的低级趣味阶段。 就前天，我爸还打电话来，劝我，儿子回来吧，不行考个公务员，别成天不着四六的……你跟爸说，你是不是还在吸毒，爸可以送你去戒毒所的。 我哭了，我说爸啊，吸毒它哪儿花的了这么多钱，我在追星呢。 所以，尽管林睿刚给了我钥匙，我还是要冷酷的跟他说，我得出去赚钱了，不能常来。他说要给我钱，我拒绝了，虽然我私联顶流，倒贴湖笔，但我是一个有原则的好男孩，你不能拿钱侮辱我。 「我的意思是，不能老跟你行程，我原来都只跟三分之一的。」 「哦，」睿睿子把脸撇向一边，「不来就不来，跟我说干嘛，我求你来了？」 「……」他妈的，不就是你催我跟催命似的吗！ 「行了，知道了，你去呗。」他摆摆手，又站起来，自以为居高临下地警告我，「但你工作之后，时间还是归我说了算的，记一下，你还在被我威胁呢。」 我说：「听你的听你的，赶紧睡吧，我走了。」 林睿是选秀出来的，断层c位，限定团解散以后就开始演戏。演技不高不低，也算是合格水平了。 我当时陪妹妹看的综艺，里面他表现的冷静，又有担当。后来我追他行程时也觉得他理智的过分，营业起来滴水不漏，每一次笑起来的反差萌都像是精心准备过的。 第6页 我不能说讨厌他，只能说更喜欢璐璐那种单纯天然的性格。但我也很佩服他的努力，圈粉固粉，这些都是他凭本事得来的。 但现在相处下来，又觉得他好像没那么「假」。 睿睿子其实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与其说他身上带着顶流的傲气，倒不如说有点孩子气。 干，我发现我现在有点睿睿子妈粉倾向了，明明是他胁迫我的，我这咋还觉得他可爱上了？我斯德哥尔摩吗？ 给他掖被角的时候，我想，睿睿子也是和我弟弟妹妹差不多大，工作到那么晚才能回来睡觉，对他产生怜爱之情是很正常的。 他入睡得太快了，我尽量关门轻一点，不吵醒他。 晚安吧。 第9章 不跟睿睿子，璐璐在家抠脚，为父自然要出去给师兄跑腿赚点外快。 我师兄对我是真的好，尽管我多次拒绝去他手底下工作，但哭着求他给活儿干时他还是会赏我几口饭。当然，也主要是我专业技术够硬，尤其是人像拍得好，基本算是这个杂志的编外人员。 「还他妈知道来？不花到身上一个子儿没用就想不起我是吧？」师兄一见面就给了我个热情的爆栗，「今天拍不完六组模特别想走！kiki，带他去摄影棚，五分钟内你们没布好景一会儿下去我把你们全杀了！」 我拍了一上午，人都快拍傻了，师兄跟我说下午还有，有个明星来，得把杂志封面拍了。「人家时间紧，晚上还有活动，你得拍快点。」师兄叮嘱我，「你不挺会拍明星的吗，别给我丢脸啊。」 拍明星，那也得看谁，我说，师兄，不是跟你吹，我平时拍的那都是顶流。师兄翻了个白眼，不置可否。 「来了来了，人提前到了！」kiki窜过来，「不过要歇会儿，一点半开拍，好吧？」 我扭头看是哪个明星，对方戴了顶渔夫帽，脸小，遮得严严实实，但只露个下巴颏儿我都知道，这是林睿啊！ 看到我表情变化，师兄问：「你认识啊？」 林睿才抬头，看见也很惊讶，但很快就露出两颗虎牙沖我挥手：「张凡！」 得，我看见他经纪人在瞪我，问他：「你认识？」 我真没想到这也能碰上睿睿子，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经歷，就是不熟的时候不知道，一注意起来到哪儿都能碰到！ 林睿把我堵在厕所，我像个无助的良家妇女，问他：「你要干嘛？」 然后他也像个村头恶霸，反问我：「你说我要干嘛？」 不是吧睿睿子，这他妈是厕所，还是别人公司的厕所啊！你这也玩的太野了吧！ 我发誓我在认识他之前是个挺保守的人，自从认识他，什么新姿势新地点新道具都要给我解锁一遍。我现在就怕哪天他要跟我去露天公园我可怎么办。 「你化妆了，会弄花的……」我试图劝住他。 「不碰不就不会花了？」睿睿子精緻的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不断蛊惑我，「我保证不出声，下周忙，不见你了……」 「忙什么？」 「新歌。」然后他就不说话了，期待地看着我。我没办法，只能问他：「你要站着还是坐我身上？」 怕声音太大，我动得很慢，睿睿子紧紧地贴在我身上，发出些细细的哼哼声，在衣料摩擦声中倒一点儿都不太明显。 「别咬手，」我拿开他叼着的食指指节，「留印儿，怕出声咬我。」 林睿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你洗手了吗？」 「……洗了，我刚要出厕所。」 他倒没咬我，只是含着，牙齿轻轻地扣在上面。原来真的会有人接吻都会腿软，林睿口腔十分敏感，尤其是上壁，碰一下就会很兴奋。他化了妆，我不敢吻他，但手指压在他柔软的舌头上，已经能看到他眼神变得湿漉漉了。 万幸，这眼妆防水的，没花，只有口红蹭到了。 睿睿子紧紧地缠着我，在这个狭小的，我搂着他竟然有种温存浪漫的错觉。 他掀开我的衣领，吻在内侧，口红颜色不太重，只是个淡淡的印子。「走了。」他唿吸还不稳，喷在我的脖颈间又热又痒，微凉的手又把领子重新整理好。 我有点迷迷瞪瞪的，拍他的时候几乎脑子一片空白。睿睿子看镜头，我就觉得他是透过镜头在看我，那低垂的睫毛在十分钟前还挂着泪滴，露出来的小虎牙刚刚还刮过我的手。 师兄凑过来看取景器：「挺好……但你是不是拍的有点太诱惑了？不过用这个也可以……」 「不用，我，我重新拍。」我像突然被窥探了心里的秘密，「这些照片就不要用了。」 别人看不到，但林睿印在我衣领内侧的那个吻痕，烫得我发慌。 第10章 我们果然一整周没见面，林睿一消失起来如同人间蒸发，啥物料都没有，他大粉苦情换头文做好三篇了，也没见他发一张自拍，在我这里哭天抹泪。 「睿睿子宝贝，你去哪里了，是被绑架了吗？」大粉满怀担忧，「宝贝这么好看是不是被人关起来囚禁y了？」 我说：「你能盼他点好吗？」 其实我知道，林睿是忙新歌去了。但没想到他真的忙得一次都抽不开身找我，信息也没发一条，搞的我早上醒来总觉得之前一周三次跟做梦似的。 第7页 别误会，我不是想他，只是觉得反常，忍不住想他到底有多忙。 璐璐已经闲得开始去肯德基兼职了，前天去她还偷偷多给了我一铲子薯条。 我真不是肤浅到做过几次就死心塌地爱上对方的人，又不是高中生，情感关系还是拎的清的。但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忍不住多想，美女对自己笑一下都觉得是邀请。睿睿子可不止对我笑一下，他是真的投怀送抱来着。 我那件衬衫刚塞进洗衣机，洗之前忍不住拍了张照片。 在男人的衣领内侧留下吻痕是什么意思呢？是占有欲，还是挑逗信号？是在暗示我更进一步吗？ 可偏偏林睿逗我我一下又十来天不联繫，若即若离的，真是不吃亏的推拉能手。 所以冷静到第七天，还是把衣服塞进洗衣机，不去想这些。 在不联繫的第二个周末来临前，我拍了一场璐璐直拍，跟了两次师兄的拍摄，在家修完图，剩下的日子有点不知道干什么好。 我要给他发条信息问问吗？就只是问候下，在忙什么，好歹我们是有过密切合作的放炮伙伴，他会觉得越界吗？那我作为站哥，关心下他的行程也没错吧？ 在我周六晚上盯着手机发呆时，睿睿子復活，弹了条信息： 「带杯汽水来，要无糖的。」 我说请问您这条信息是发给闪送员还是发给我的，他说快点儿张凡，都十一点了。 行吧我就知道在他面前我没啥选择权。 楼下便利店售货员都快熟我了，问我做啥工作的，咋每回都这么晚，是不是在阿里加班996的程式设计师。 这段路我是熟的不能再熟，拎着两瓶汽水，又摁门铃又敲门，睿睿子理都不理我。我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也没人接。 靠，不是耍我吧？应该不会……那是出了意外？ 幸亏我有钥匙，赶紧开门进去，冲进亮灯的浴室，拯救了在浴缸里睡着的睿睿子。 「醒醒，你不要命了？我要是没钥匙你是不是死里面都不知道？」我赶紧把他捞出来，拿浴巾裹好，他也不知道泡了多久，整个人都被蒸汽熏成粉红色，只有眼底是青黑。 「对不起，太困了……」睿睿子揉揉眼睛，「要喝点东西提神吗？」 「……搞的像我强迫你似的，睡觉。」我无奈地嘆气，一边还要给他吹头髮，「吹干了再睡。」实际上吹的过程中他就睡着了，脑袋低着，好像碰一下就会倒。 我轻手轻脚地把他抱到床上，林睿就跟个木偶似的，让我帮他换上睡衣。 该干的没干，白出一身汗，又把我整过来当保姆。 「睡着了吗？」我小声问他，他没反应，「那我走了，汽水给你放冰箱里了。」 他还是没说话，也没睁眼，但伸出一只手，到处乱摸，像要找什么。我试探性伸手过去，他一下便拽住了我的手腕。 大概过了有一分钟，他嘟囔道：「明天休息，别走了。」 第11章 我一时不知道睡哪里好，林睿家虽然不小，但确实只有这么一张床，客厅是有沙发，可对我来说还是有点挤，而且晚上让他一个人睡这儿我有点不放心…… 行吧，我就是找藉口，我想睡床，他都给我腾好地儿，干嘛委屈自己睡沙发！ 林睿床很大，应该是个双人床，床垫又厚又软，我这个习惯睡硬床的人躺上去有一种陷在棉花糖里的感觉。翻了他的柜子，里面只剩一床被子，还是冬天的，选择性遗忘堆在沙发上的空调被，那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和睿睿子挤一下了。 虽然床大，可他睡觉占地儿却特别少，搂着一块儿被子蜷腿缩着，导致我想盖到被子就不得不离他近些。 我不得不再次承认，我以为睡在一起难免碰到，还心猿意马一阵，实际上睿睿子睡觉一动不动，我感觉他一躺下这个姿势就能维持到天亮。 听着他靠的这么近的唿吸声，很奇妙。我们做过不少次，但我从来没在他床上睡过，每回都是做完就走毫不拖泥带水，而睿睿子也是，做完收拾下就睡，甚至都没把我送到门口过一次！ 习惯了那种快餐式买可乐，突然就只是睡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就让我感到有一丝尴尬……尴尬到心跳加速那种。总觉得手腕上还残留着他刚刚那一拉的触感，没脾气了，男人可能真的只能用下半身思考，他那样挽留我，我就忍不住产生爱上他的错觉。 张凡，你他妈不要再想了，睡觉啊！ 我强行抹去脑子里的各种胡闹想法，终于在凌晨两点成功入睡。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林睿起的那么早，他爬起来，我侧头一看表才七点半。我说，这大周末的，你不困吗？他反问我，不是睡完了吗？ 说着他从我身上爬过去，要下床。我有点起床气，周日没事我基本没在十点前起过床，他压在我腿上，我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 具体表现为把他拽回床上。 我发誓，我不是色慾薰心，真的是醒早了不清醒，他又那样从我身上过，身体上有的零部件就难免有些蠢蠢欲动。 睿睿子一点儿都不反抗，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还是那件蓝格纹睡衣，大敞着，显得他很白。他陷在柔软的羽绒枕里，半闭着眼睛，被顶撞狠了就微微张开嘴。 「你……不睡了，哈……」他戳戳我的胸口，我不想回答他。 第8页 林睿像海浪里的船，怕被晃翻，右手向上抓着头顶的床单。我能看清他细白手腕上的血管，有青色的，蓝色的，紫色的，紧紧绷着，好像很脆弱。 「膝盖怎么了？」我问，他右腿上好大一片淤痕，紫到快发黑了，腿上其他地方也是青的青紫的紫。 「有滑跪动作，带护膝了……看着严重而已，」他抬胳膊给我看别处的伤，「也不疼。」 我说：「不疼你还给我看，是想让我疼吗？」 「那你疼吗？」睿睿子问我。 「你粉丝肯定会心疼。」 「哦。」他蹙下眉，大概是对我模稜两可的答案不满意，但没再继续追问。 不知怎的我有点心虚，于是临时起意把他翻过来，不敢再看他脸。说来惭愧，这么多次了，我居然一回也没认真看过林睿的纹身，毕竟每次不是太晚不开灯就是地点略猎奇没在意。 昨晚给他擦身体的时候模煳看了一眼，从尾椎开始往下延，弯弯的缠在左腿侧一圈，好像一条蛇。 林睿背对我，塌着腰跪在被子上，回头看我。 此时是白天，我看的一清二楚，原来不是蛇，是条尾巴。 猫的。 -------------------- 儿童节快乐 第12章 猫猫猫猫猫……猫？ 谁没事会纹个猫尾巴啊？一大老爷们儿，纹个这个，这也太……咳，香艷了，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虽然我并没有多猫奴，但这个尾巴实在很适合他。 别蛊了别蛊了，再这样下去爸爸要把你送进男德班了。 大概是我目光停留的时间过长，睿睿子不耐烦了，爬起来问我：「干嘛，晾我啊？」 我把他摁回去，我说，没别的意思，我能摸摸你纹身吗？ 「操都操过了，摸你还要问我？」 「我象徵性客气下，你不同意我也会摸的。」那条尾巴不算很长，就算穿超短裤也不会露出来，怪不得从没人发现。「为什么纹个这个？」 「是……威廉的尾巴……」他把脸埋在枕头里，紧实的腰身让我捏出一点红痕，我动，他动，那条尾巴也跟着动，撩拨着我。 「啊？是只猫？我以为威廉是条狗呢。」 我覆在他身上，近的闻得见他洗髮水的味道。我听到他闷闷的笑，侧过来的脸颊横着猫似的酒窝，由脸到耳朵都是桃子一样的粉。 「张凡，」他唿出的气打在我脸上，「我说你像……你默认自己是条狗啊？」他又笑到全身都抖，「威廉是只猫，不过性格像条狗。」 我等了两分钟，林睿总算笑累了，挤进我怀里。「我小学的时候领养的猫，它没有尾巴，不知道是天生没有还是后面被人弄掉的。威廉还会捡东西，怎么欺负它它都不生气的……它要是有尾巴，肯定像狗一样摇的。」 我说：「那还不是觉得我像狗……」 「你这么说也没办法哈哈哈……反正，因为太喜欢威廉，就想做点什么，它没尾巴我就去纹了一个。」 我识趣的没问猫在哪里，小学养的，现在大概已经老死了。我说：「这真是上帝听了都会惊嘆可爱的程度，人美心善睿睿子，太棒了！」 林睿知道大家私底下叫他睿睿子，听了又笑半天。 该做的都做完，睿睿子说他饿了。 没问题，爹来都来了，给做个早饭还是没问题的。我信心满满的打开冰箱，结果发现里面只有半袋全麦面包，一根火腿肠，剩下的全是巧克力以及饮料。 「……你冰箱里怎么两个鸡蛋都没有？你平时靠光合作用活着啊？」 林睿理直气壮：「我又不会做饭，买那么多干嘛？」但好歹从他的零食柜里掏出两袋方便面。我把那根火腿肠扔进去了，等端上桌时发现一个问题，林睿家虽说有两个碗，但只有一双筷子。 「……」看着他给我找出上次外卖剩下的塑料叉子，我不禁无语，「什么样的人家里会只有一双筷子啊！」 「我一个人吃饭难道用两双吗？」他吸熘吸熘吃面条，「有两个碗就不错了，平时都吃外卖的。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半了。」 「哦。」他加快了进食速度，飞快吃完，然后进屋换衣服去了。 「你干嘛去啊？」我问他，「家里有红花油吗，一会儿我给你把瘀血揉一下吧？」 「不用，上班去了，就半天假。」林睿风风火火戴上口罩帽子，穿好鞋，扒着门口嘱咐我，「你走的时候要锁门，最好把碗洗一下，拜拜！」 「……」我捧着面碗，如同一个目送孩子远去打工的留守老人。 合着半天假就跑回来跟我睡一觉啊？虽然这回是他先走，但怎么感觉我更工具人了？ 第13章 我现在就特别憋得慌，具体可以形容成一条想拉屎又出不了屋的狗，因为良好的道德修养坚持不在室内留下痕迹。 ［睿睿子这么漂亮，平时在家应该是完美都市丽人吧，说不定每天煎荷包蛋做三明治都要必须是圆形！］ 我现在看到这种评论就想上去闢谣，他是你妹的完美都市丽人啊，你们知道他根本十指不沾阳春水吗，他家里筷子都只有一双啊！ 大粉还在空窗期，每天和我抱怨林睿不发自拍，我就说，他肯定忙呢，你先去看别的帅哥。 第9页 大粉大发雷霆，严厉批评我的行为败坏社会风气：「在睿睿子空白期爬墙，不就相当于孕期出轨吗！我是不会离开我老婆的！」 我由衷地赞美：「哦，你老婆真棒。」 她很大方：「我们姐妹一场，就共享老婆吧，睿睿子是我们的公用情人，每天锁在家里……」话题立刻奔向不可过审的方向，一去不復返。 璐璐最近也迷上了睿睿子，她说感觉林睿很帅很厉害，情商高业务能力又出色，是她前进的方向。「啥时候我能成林睿那样的top啊，我也想机场一堆人拍……」璐璐痛哭流涕，「但我上次出省坐的还是绿皮火车呢。」 我说：「不用非得像他，你也有你的闪光点啊，你还有三百八十六个超话粉丝在支持你，璐璐子你未来可期啊！」 「真的吗，可我现在还在论文代写，他就给两百块钱，让我改了五次了……」璐璐嘆气，「我做艺人真的有出路吗？」 「有的，你看林睿，不也是一开始四处碰壁吗？他做了九年练习生才红的，你继续努力，只要实力好，时机总会来临的。」 这么说起来林睿和璐璐还有一点像，两个都是一条道走到黑，不放过每一次舞台。据我所知睿睿子没有一次划水过，有时候甚至过于认真，他跳舞好像不要命一样。 桃浦也不是天生就是桃浦，谁还不是从湖笔过来的呢？ 周四的时候林睿终于有行程了，去了一趟综艺，大概是宣传新歌。我拍的下班路，他染了紫头髮，帽子下露出一点翘着的发尾。 「辛苦大家了，外面挺热的，还来看我。」他连轴转了一周，笑起来还是一点儿都不累的样子，我怀疑他是不是铁打的，都不用睡觉。 他给到场的每位粉丝都买了奶茶，说起来这也是我当时爱拍林睿的原因，那么多桃浦我选他，就是因为他特别爱给粉丝准备东西，来现场应援过他的粉丝基本都会收到些水啊，饼干啊，湿巾一类的小物件。 夏天冰水冬天暖手宝，和他一起吃饭的队友说他能记得所有人的忌口，这导致我认识睿睿子前一直以为他是个特别细心的人。 啧，怎么说呢，他知道知道自己哪个角度最好看，怎么笑最漂亮，公众面前他就没有不完美的时刻。但一回到家里，他就表现出一副完全不同的样子。 是只有我知道吗？ 他看我镜头了，笑着眨眼。 他的粉丝觉得他眨眼时很可爱吗？其实他在床上也是这样眨眼的；认为他衣服搭配的很好看吗？但他只穿睡衣的时候更迷人；喜欢他对粉丝温柔吗？他对我可是相当任性的。 …… 我们之间有点秘密。 第14章 我问大粉，怎样不失优雅的能和对方建立起简讯沟通吗呢？ 大粉问我，你没对方微信吗？我说有，她说，那你直接发不就得了，我说不行，先开口的人是输家。 那就等他联繫你。 可他八成不会主动联繫我。 我们扯皮八百回合，大粉暴怒：「妈的，你很牛吗？放下你的身段！」 唉，女人都不懂，这是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我俩的关系从始至终，哦，还没到终，这个主动权就一直掌握在林睿手里。威胁是他干的，坐爱是他提的，他一开口什么地点什么时间我都得到…… 「那你怎么这么听话呢？」 「你见过绝世美男吗？」 「不就是我们睿睿子吗？大美女！」 我嘆气：「没错没错，就是睿睿子。」 我始终搞不明白，明明是林睿他馋我身子才对，回回想要的都是他，他怎么能忍住不和我联繫呢？难道他真的冷酷无情，只把我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饮料快递员？ 不想让他占据全部思绪，我选择问师兄要工作好好活儿去，师兄就带我去拍杂志内页。 「你真不打算安定下来？其实拍人像也挺好，我给你介绍几个，你去取取经，几副作品我捧你一下，回来在我杂志当网红设计师。」他总爱操心我，「我们这儿也挺自由的，你一周过来上四天班就成。」 我最近确实也有这方面打算，26生日近了，虽然现在干的事能养活自己，但手里攒不下钱。都说男人三十而立，我还剩四年，怎么也得搞出点名堂才好意思回家。弟弟妹妹也快大学毕业了，总不能让他俩比我先稳定工作。 我跟璐璐讲了，说自己重心要转移到事业上了，可能以后没法时时刻刻来看她。她说没事，自己已经攒够钱请代拍了，让我有空来就行。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多久……说不定明年我就不干了，读书去。唉，也说不好明年我能红呢。」她对未来也是很迷茫，我就告诉她没关系，去读书我也会一直支持她的。 我找师兄：「哥，介绍介绍呗，我跟几个拍摄看看，好积累点经验，拍个比赛。」 「诶，你是不是认识林睿？」师兄说，「刚好我一朋友，就挺红的那个，刘明远，认识不？他最近拍林睿的专辑海报，我打个招唿让你跟一下吧，跟他能学挺多的。」 我：！ 师兄你是月老吗？怎么这么会牵红线？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 刘老师问：「你俩认识？」 我抢先一步：「刘老师，我是他粉丝，不过您放心，我不会添乱的。」林睿摇头，说我是他朋友。 第10页 「你怎么在这儿啊？」他坐在那里，造型师在给他试合适的耳坠，好像怎样夸张的配饰放到他身上都会好看。 碍于工作人员众多，我不能调情几句，就说我只是被师兄介绍来学习的。 「还以为你是太想我了呢。」林睿笑起来，给我吓得够呛，赶紧四处看看，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反应过度，其他人都以为是开玩笑。「谢谢姐，好看。」他跟化妆师道完谢，去拍摄了。 我头一次认真观察睿睿子工作的样子，他对每个工作人员态度都特别好，面对镜头也很专业，刘老师说什么表情，他很快就能做出来。我被他带的也很快投入状态，忘了杂七杂八的事，只想着怎么给他拍更好一点。 拍摄到中午，刘老师帮我看照片，说我氛围感抓的不错，就是构图还得再注意。正讲着，听到化妆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林睿扒着门露出个脑袋。 「刘老师，我给组里订了午饭，您挺辛苦的，要不要先去吃？」他俩也不是第一次合作，看得出刘老师还挺喜欢他的，立马点头往外走。 睿睿子沖我眨眨眼，我心领神会，说：「刘老师，您先去吃吧，我给林睿看看照片，我俩聊下。」等刘老师出去，林睿就进来反锁住门，挤进我怀里。 我把摄像机放一边，问他：「桃浦，你每天忙到多晚回来，你还住家吗？」 「住，很晚……」他很懒散地趴在我身上，眼睛盯着我的嘴唇，「你有钥匙，想来就来，但别吵我睡觉，还是有点累的……」 睿睿子闭着眼吻我，很深，我舌尖碰到他上牙膛时能感觉到他在我怀里抖。他喜欢接吻，这个吻也格外黏煳，像要把我泡进蜂蜜里，唿吸不过来。 我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那两颗有段时间没爱抚过的ru头已经挺立起来，在我大拇指下发烫。林睿细微的呻吟声都被我含进嘴里，他轻轻地咬了下我的舌头。 就在我准备脱裤子的时候，林睿停了，从我身上跳下来。 「下午要去录节目，」他打开门，头也不回，「走吧，去吃饭。」 「？」 我他妈……你，你什么意思？你就光亲我下，什么意思？别的不管吗！我想吃的是饭吗？ 艹。 第15章 但事后，我觉得这个吻很特别。虽然我分不出他是故意耍我还是真的没空做……总之，结果是我们头回只接了个吻就结束了。 这个吻的含义是什么？ 当我把吻从坐爱里摘出来，是情慾的成分多，还是感性的成分多呢？林睿吻我，到底是蛊惑的意味多，还是单纯……有点想我？ 好吧，我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了解睿睿子，他是个迷，是桃浦，我只是个搬砖的站哥。 他还是不会给我发信息，内页拍摄也结束了，我没机会见到他。其实有，是个综艺，但我没跟，这几天实在想不出怎么和他交流，眼神碰下我都觉得尴尬，但要是我去了他没发现我，我也不得劲儿，干脆不去了。 这么说来，自从认识睿睿子以后，我的生活就绕着他转。 「这不是渣男是什么？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姐妹，你千万不要为了他迷失自我！」大粉最近很闲的样子，她好像特别热衷于我的情感问题。 我说：「没有吧，我觉得他还挺喜欢我……」 「不！」她斩钉截铁，「他是爱你吗？他只爱他自己！你说，有没有被他骗钱？」 「没有，我买东西去他会报销的，」我补充到，「他挺有钱的，是真的，住豪宅。」就是房子比较空。 「那……那他，他也没送过你什么东西啊，不是一直都是你照顾他吗？他说不定就是给自己找个保姆，骗感情不比骗钱不过分啊！」 我嘆口气：「没，我们本来就没谈感情……不过最近我有点敏感吧。」 大粉一副深有体会的样子：「很多情深就是从不谈感情开始，姐妹，及时止损，陷进去之前断掉这关系。」 可是他有我把柄啊！其实我想反过来威胁他也行，但感觉没必要。我怀疑我特别吸引坏女孩，从初中到大学经常被噼腿，难得我打算放下男德放纵一把，又成天怀疑自己是不是动了感情。 看来我就是老实人的命。 不行，我要酷一点，除非林睿迷上我不可自拔哭着求我跟他在一起。 又到周末，我吃完饭出去遛弯，好巧不巧，穿着的这双鞋比较认林睿家的路，于是走到门口。更巧的是我也带了钥匙，所以进了门。 现在才八点，林睿不可能在家，我就进来看一眼他家冰箱，看下上回买的饮料喝没喝…… 「张凡？」他从浴室门里冒出个湿淋淋的脑袋，朝我伸手，「来的正好，帮我拿下浴巾，忘拿了。」 「……」我把浴巾递给他，顺便摸到了他手臂上的水珠，冰凉，「现在很热吗，凉水澡？」 浴室里水声停了，我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林睿穿好睡衣出来，他对我的出现一点儿不意外：「冷水洗头不容易掉色，补色麻烦。」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结束的早……还是你赶得巧，我前两天都没在家，你是不是蹲我？」他拿吹风机给我，「帮我吹头髮吗？」 我说不管，惯得你。 「哦。」林睿撇撇嘴，「不吹就不吹了。」他把吹风机放回去，我没办法，总不能看着他着凉，只好又给他吹头髮。 第11页 「你来干什么啊？」他问我，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我莫名其妙就来吧。「……来坐爱的吗？」索性他给了个答案，我就坡下驴，一顿点头。 比起莫名其妙的苦情人设，还不如让他当我是个色批。 他沉默了会儿，直到我给他吹完头，房间显得更安静了。 「额，然后睡觉？」我摸摸他的头顶，已经吹得干燥蓬松了，睡觉应该不会头疼。明星的头髮就是长些，不像我，干的那么快。 林睿拽着领子，拉我到床上，解我的扣子。 我本来没这个打算，但都说了自己是来做的也不好临阵脱逃，就顺着他的意思往下做。等一路吻到腰时，他突然说了句，我就睡了四个小时。听起来很委屈。 林睿身上还是凉的，洗过冷水后回温的很慢，我把手垫到他腰后面，都怕烫到他。 我看下他膝盖，那块淤痕还是颜色很深，觉得有点心疼，便忍不住多吻几下。怕他发现我多余的动作，抬头，发现林睿已经睡着了。 第16章 又睡着了啊…… 林睿一睡着真的是一动不动，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我忍不住凑很近看他，他不化妆的时候太显嫩了，本来就不大，可能我对弟弟的怜爱之心都移情到了他身上。 毕竟我亲弟弟，十六岁的时候就虎背熊腰像个土匪，妹妹跟他双胞胎，也是人高马大的女土匪。这俩调皮捣蛋，没少让我擦屁股。 我大概翻了一下，他家确实没有医药箱这种东西，林睿也不知道会不会自己上药。时间不算晚，我就下楼去附近药店买了红花油，稍微给他揉了下。 一碰他就皱起眉头，喉咙里咕哝着疼，但也没醒。 「林睿……」我在耳边叫他，没动静。 像个睡美人，估计我不是王子，亲了也没反应。天天熬夜，也没见到他脸上有什么痘，只有黑眼圈，我妹应该很羡慕他。 第二天八点，林睿准时爬起来，我问他又是只有上午有假吗，他点头。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他伸了个懒腰，还有点懵，「从昨天九点睡到现在，天。」 问他饿吗，他点头，我爬起来穿衣服：「吃什么，我给你买回来吧。」 林睿说随便，我就按习惯买了豆浆油条包子啥的。拎上来的时候他还在刷牙，一边刷牙一边比划动作，幅度不大，很快。 「啧，串了。」他把嘴里的泡沫吐掉，有点懊恼，「睡傻了都，记性不好。」 「干嘛，这么努力呢。」桃浦忙起来刷牙都在跳舞这条料居然是真的。 「下午节目想让我给个新舞台，昨天才编舞，比较急。」他坐到桌子上，又皱起眉，「我对豆制品过敏。」 「额，我不知道……」我尴尬地挠挠头。 「你不是站哥吗？再怎么对我不上心也稍微了解下我的喜好吧……不然回头人家一问就露馅了。」林睿吃东西不慢，但嚼的很细，腮帮子就动的快，看起来很可爱。 「吃完了干什么？」我问他。 「……不做吗？」他叼着半个包子看我，「昨天不是没做？要补上吗？」 我说我这又不是交公粮，「你不是很累吗，就半天时间，你歇会儿吧。」为了挽回一点形象，我解释道，「我也不是非得要内个才来的，我就是……嘶，那天你不说我可以来吗，我好奇，就来看看。」 「可是，」他迟疑道，「除了这个……我也不知道能干啥。」 「额，看看书？」 「看不懂，我不爱看书。」我忘了，睿睿子的文化水平也就初中毕业，他写字都会写错。 「那你有什么爱好吗？平时闲下来都干嘛啊？」 他低着头，冥思苦想，最后憋出来个：「看宠物视频，算吗？我没什么闲下来的时候。」 「那咱俩看宠物电影，行吗？」我打开家庭影院，选了部片子，从冰箱拿了两瓶饮料，两个人坐到沙发上看电影。 林睿是真的很喜欢动物，看得全神贯注，我说你那么喜欢怎么不再养一只，他说自己太忙了没有空，如果只能偶尔拍拍照没啥意义。 「毕竟，如果陪宠物的时间太少，它就不和我亲了。」他突然伸手摸我的脑袋，「工作以后就没能抱着威廉看视频了。」 「我明白了，我是威廉代餐是吧？」话虽这么说，我还是低头了，省得他摸着不舒服。林睿没否认，「那你这么忙还养我，怎么不怕我不跟你亲了？」 艹，说出这句话我就开始后悔，搞的我跟个怨妇似的。 「可我又没法把你关家里，你不会出来找我吗？」桃浦发言，「多来拍我照片吧，张凡同志。」 第17章 我发现我最近看睿睿子的眼神都不对了，要知道我的词库里形容他的词彙基本是桃浦，会营业，敬业，帅哥，漂亮，可爱……但是近期，「可爱」这个词彙含量严重超标。 我看他发呆，可爱；看他吃东西，可爱；看他睡觉，可爱……看他原来的直拍，蹲在角落偷偷抖刘海，可爱！ 从上周开始，我就在补林睿以前的物料。那个选秀我之前陪妹妹看过，明明当时没啥感觉，现在看他的一举一动都带了滤镜似的，然后我发现，确实，他一次都没被恶剪过。 「因为我们睿睿子是临场反应十级，看眼色大师啊！」大粉称赞，「我当时就是看中他会说话，追这样的爱豆好省心，他永远都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第12页 我说：「啊？干啥事都那么小心，岂不是很没意思？」 大粉被我噎到了：「额，你懂什么，当桃浦，就是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他处处小心，我们反而怜爱他！」 问题是，他也没处处小心啊，他big胆，他睡粉你们知道吗！ 我说：「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看睿睿子越来越可爱了……」 大粉激动地发了是个睿睿子咧嘴笑表情包，问我：「你终于也要踏进泥塑的深渊了吗！欢迎你，我这里有很多资源可以分享你！」毕竟我之前给她的印象一直是莫名其妙入坑的自由站姐，抵制泥塑独自美丽。 我还想挽回下：「我只是说他可爱，没泥塑……」 「nonono……」大粉讲，「觉得他可爱就是泥塑的开始，不然你为什么不叫他帅哥？」 「啊这……」我被她带进沟里了，没错，我为什么更愿意用好看，漂亮这些词呢？确实是睿睿子身上有点男女莫辨的魅力。「为什么会泥呢？」 「首先是他确实有很多行为让人联想到泥塑形象，就比如，有的时候睿睿子拍照，就特别像女朋友，做出来的事，让我觉得很像妹妹……」她开始进行讲解。 「像小猫。」我这么说，是因为他趴在我腿上睡着的样子让我想起妹妹养的那只三花猫，那只猫脾气大，只有一次爬到我怀里，发出唿噜声。 然而我的发言立刻收到大粉的反驳：「胡说，我们睿睿子官方指定代餐明明是白金小狐狸！」 「……这也要争吗！」 她又说：「泥塑是因为粉丝大部分是女性，将爱豆化为女性形象会更有认同感，更怜爱……」这部分我没细看，毕竟我又不是女的，我的思维还停留在上个阶段。 像小女友的行为…… 那天跟林睿行程，结束后在厕所，他让我给他摄像机。我以为他是看照片，结果他在我相机上贴了一张笑脸贴纸。 「这是什么？」我问他。 「记号，」睿睿子说，「这样我能认出是你的镜头。」 这个行为微妙的让我想起初中喜欢的女孩给我的第一个发圈，心里痒痒的。 大粉的单方面传道已经翻了三页聊天记录，她问我知道为什么唯粉里泥塑粉含量高吗，我问为啥，她回答，因为唯粉，尤其是毒唯，都不把爱豆当人看了，爱豆要像菩萨，有男身又有女身，既要受人供奉，又要普度众生。 我大吃一惊，这就有点拔高升华了。于是，我诚心发问，姐，你是为什么泥呢？你是觉得睿睿子是菩萨，还是觉得他像你小女友呢？ 大粉：哦，因为他就是女的，他有批。 …… 当我没问吧。 第18章 林睿还在忙，不过我们的见面频率又高回去了，因为他现在忙着抛头露面，而我忙着跟他行程。 这期间出图无数，我为睿睿子粉圈做了杰出贡献。每天跟拍挺累的，虽然拍美女，啊呸，帅哥很快乐，可抱着死沉的设备挤地铁很辛苦。 现在站子之间竞争太激烈了，为了比谁先出图不择手段，好多那都拖进手机软体p一下就发了。有牛逼的我亲眼见到，上一秒拍完下一秒卸卡，原地蹲下掏出笔记本开始修图。 我是接受不了这样，因为我修图之前要考虑的太多。首先得从几千张照片中挑出合适的十几张，然后开始想主题，把它们调色统一成一个风格，再挑出九张，精修。有时候还得编个故事感强的文案，真可谓绞尽脑汁。 横竖我出图是没他们快，紧赶慢赶也得第二天。好在质量不错，粉丝还都挺买帐的，正主也喜欢，那天看到他在朋友圈发励志鸡汤用的就是我拍的照片。 具体大概是： 一个月以来的辛苦没白费，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谢谢xx舞团的老师们陪我一直练习，谢谢x姐的造型，谢谢…… 从经纪人到mv导演感谢一个遍，然后放上两张精美饭拍。 照片中的睿睿子45度角向下表情忧伤，眼神充满故事性，像个刚亡国的王子。我问他当时在想啥，他说在思考晚上吃什么。 想到没？ 没。 我拉睿睿子坐上我的小摩托，说，走，哥带你去吃臭豆腐。 「不可以开车去吗？」 我羞愧地低下头：「对不起，是我不够努力买不起车。」我现在分外怀念我家买菜用的特斯拉，后来被我弟开走送妹妹上课了，家里一冻我卡，我只能骑着我的川崎小摩托。后来发现买菜还是电驴最方便，摩托都落灰了，今天特地想拉趟桃浦，我还擦了半天，看来是我丢人了！ 「我只是说可以借经纪人的车出去，」林睿戴上头盔，坐到后座上，「我也没买车，不会开。第一次坐摩托，要注意什么吗？」 我说没事，你抱紧我就好了，他很听话，两条胳膊紧紧搂住我的腰，胸口贴着我的后背。虽说不是我前女友那种汹涌澎湃，但意外的有些让人不好意思，桃浦坐在我后座，我的心率至少快了一个八拍。 到了地方，我尽量停在角落里，给他把头盔摘下来就赶紧戴上帽子，千万别让人发现。 因为我，带睿睿子，来看我湖笔女儿公演小剧场了。但是，他答应了，是他说的晚上有空！而且，我觉得百分百不会被认出，因为他拿的这顶帽子底下有一头大波浪捲髮，大晚上说不定都没人发现他是男的。 第13页 「这是我经纪人准备的，她手底下男艺人偷偷出门都这样……」林睿补充一句，「啊，一米七五往上的就不行了。」果然，睿睿子身高多报了两厘米。 璐璐太煳了，她的表演排在很后面，比较晚。所以我先和林睿吃了臭豆腐，才进的场。她说她今晚请了代拍，我可以空手来欣赏，所以我才带林睿来。 虽然看的人不是很多，但架不住场地小，一帮人站在台下也是人挤人。林睿扯我衣角，他不方便说话，但伸出一只手，示意我牵着他。 我突然注意到，这好像是我俩第一次在外面不以坐爱工作为目的的约会，原谅我把它称为约会，我实在想不到别的形容词。林睿的手单看很漂亮，十指尖尖骨节分明，我总在他在我身下抓紧床单的时候偷看。现在握在手里，才觉得小小的，要比我短大半个指节。 小剧场里灯光昏暗，莫名其妙的蓝光红光乱扫，林睿仰着头，他戴着一副很粗框的平光镜遮住大半张脸，剩下那一小点尖下巴颏儿藏在口罩里，没人认得出这是林睿，只有我知道，还觉得很可爱。 「？」 我看他的时间有点久了，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是问我为什么一直看他。 正在我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时，天空一声巨响，璐璐闪亮登场。 她说：「大家好，今天我想跳一首泫雅的，因为红。」 爷傻眼了，这不是你该会的曲目啊！ 灯光迷幻，音浪太强，不晃，会被撞到地上……我眼睁睁看着璐璐宛如军体拳让人丝毫提不起性慾的舞蹈，一个龙抬头，假髮片甩出去三米远（注意此处三米为夸张虚词），下一秒亢龙有悔，高跟鞋踩在假髮上摔出精彩。 我：「……」 林睿：「噗。」 他笑得直不起腰来，又不能让人听到笑声，手里那杯奶茶都要晃洒了。 璐璐子成功把我的尴尬，蔓延到整个剧场，好女儿，爸爸现在不尴尬了。 第19章 「唉。」璐璐第三百次嘆气，「本来呢，我今天，是想让你看看我的进步的。」她已经卸了妆，左脸上贴一块儿创口贴，是刚才摔破的。 我说看到了，挺性感的，吃块臭豆腐吧，不够我再给你买。 璐璐嚼着臭豆腐，哼哼唧唧：「甲哥，借我二十，我想喝杯奶茶，明天代写钱下来还你。」我给她买了杯莓莓果茶，告诉她不用还了，算我奖励她的。 「这位是……甲哥女朋友吗？」璐璐摘了眼镜五百度的近视，后知后觉的跟林睿打招唿。 啊，女朋友……「额，是的。她嗓子有问题，说不了话，你别介意。」我瞟了一眼林睿，他没露出什么不悦的神色，点头默认了。 其实我说妹妹或者女朋友也可以的，刚刚肯定是大脑短路了。 璐璐这个睁眼瞎显然没认出眼前这个棒球帽大波浪的口罩「姐姐」是前几天她尖叫着说回归好帅的林睿，听到我说是立马拉住他的手辩白：「姐，放心，我绝对不是他的什么干妹妹，叫他哥只是客气，甲哥是个特洁身自好的人，你们肯定会幸福的。」 睿睿子被她吓了一跳，不留痕迹地往后缩了下手，没抽出来。他大概也招架不住璐璐的热情，毕竟我女儿号称自来熟一级大师，只好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我保护欲油然而生，立马把睿睿子的手抢回来：「可以了，他比较怕生，你别闹他。」 大概又闲聊十来分钟，我给璐璐打辆车送回去，让她记着到家在微信群发信息，毕竟晚上一个女孩子，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回去的路上没什么话，我怕林睿要问我为什么刚才说他是女朋友，想了半天对策。快给他送到家门口，又想，我是回家还是装作无所谓的留下。 「车停这儿吧。」林睿说。 「哦。」我呆愣愣停好车，等他下一步宣判。 又过几秒，他说：「后天要拍『冰箱里有什么』，经纪人给我放了一天假，让我歇会儿，顺便买点东西塞冰箱里。」 「冰箱里有什么」是挺火一档做饭综艺，主厨去嘉宾家里，根据他家冰箱里有啥，随意的做饭，顺便跟嘉宾闲聊啥的。 「你内冰箱是挺空的，全是汽水，没法做。」我说，「……要我帮你买吗？额，我明天也没啥事……」 林睿点头：「陪我吧。」 我还在纠结是走是留，他已经摁电梯了，「她跳舞核心发力点不太对啊，不过挺有力气的……我和你讲一点，你可以告诉她，让她调整下。」林睿很自然的接着往下聊，然后看我，「你不上电梯吗？」 「啊？哦哦哦，我上。」我这一段肯定像个憨批。 电梯里他又说了几点关于璐璐表演的，我都记下来。璐璐子，你有我这个爹真是三生有幸，桃浦的经验指点，湖笔修来多少世的福分啊！ 进屋林睿就把帽子扔掉，这一头假髮我估计他也很热。他进卧室不知道干啥，我就去冰箱里拿饮料出来，他肯定要喝。 「喝哪个……这是什么？」林睿突然塞给我一沓纸。 「是我的健康报告，」他表情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也可能是我看花了眼，林睿的耳朵是红的，「我说我明天放假……还不懂吗？就是，可以不戴……多玩一会儿。」 我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下一秒我反应过来时已经在脱裤子了。 第14页 ……（一段内个） 我倒吸一口气，擒住他的手腕，问他：「林睿，你是不是要我的命？」 睿睿子笑得眯起眼睛，露出猫脸似的酒窝：「不要那个，你动吧。」 -------------------- 湖笔女儿：我到家了 无论如何都修改不过关的19，阉了 第20章 林睿一醒我就知道了，虽然他轻手轻脚，但我睡觉一向不太沉。我断定现在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七点半，不明白，明明是放假他为什么还会醒醒这么早，睿睿子是铁打的吗？ 我没睁眼，但稍微一伸手就够到他的腰，把他捞了回来。我想解释几句，比如你醒这么早又没事做，不如等我醒了再给你买饭……但没张开嘴。 他僵了下，还是妥协了。半梦半醒时，我感觉他好像亲了亲我的额头。 可我真的很困，没办法睁眼，恐怕等我醒了又会忘记这件事。 昨晚闹得太厉害，这不能怪我，我也只是一个被勾引就会上钩的普通男人。具体做了几回，由于没用套无法追究，但这个床单确实得换了。七哄八哄才给他抱进浴室清理干净，搞什么花样最后都是我收拾。 好吧，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又不是七老八十，正值壮年谁还没个精虫上脑的时候！我就是被大粉洗脑了，昨晚居然真情实感的担心弄进去他会怀孕，甚至说出「我会养孩子的」这种话…… 幸亏睿睿子只以为我在调情，不然我可能当场社会性死亡。 醒来第一件事，给睿睿子找吃的。我已经成长了，不会像第一次来他家那样看着空荡荡的冰箱手足无措，昨天晚上我在711买好了面包。 其实我挺想展示下个人厨艺的，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是没机会。今天要去买东西，我就问他，想吃什么，我可以做下。 「火锅吧。」林睿换好衣服，「走了。」 「你今天咋不戴那个帽子，就假髮内个？」 「因为你说是去看璐璐演出啊……不会是想让我跟她传绯闻给她带热度吧？」我立马否定三连，他笑了，「开玩笑的，今天还好，认出来也没事，总不至于买个菜还上热搜吧？」 「哦哦……」 我推着购物车跟在他后面，睿睿子的个人喜好太明显了，就是不爱吃菜，全买肉。我说你也不能光买肉啊，这样明天人家节目怎么做菜。为了不让节目组难做，我们还杂七杂八买了一堆调料。 该买的买完了，他突然问我：「可以买零食吗？」那双眼睛直勾勾看向我，好像我是他的什么家长，要徵得我同意才能买。 「买吧，拿得动。」他听了很开心，兴高采烈地就往零食区走，跟个小孩子似的。 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看着他蹲在货架下挑薯片的背影，我偷偷拍了几张照片。因为真的很可爱啊！这要是能发微博就好了，粉丝肯定很喜欢…… 我又抬起手机，这回取景框里睿睿子扭头抱着一大袋膨化食品沖我笑，镜头感有够好。 我尴尬地交出手机：「职业病职业病，就拍了两张……」 「挺好看的，给我，我发微博。」 「这个可以发吗？」 他点头：「可以啊，经纪人帮我拍的，不行吗？」 「那我多给你拍几张，你凑个九宫格吧。」 「不行，只能发两张，九宫格会说我营业过头的。但你可以多拍点，我挑。」桃浦就是讲究，这要是璐璐恐怕一口气发18张。 回去吃了火锅，没放辣，我怕他屁股疼。等吃完，我帮他把冰箱整理了下，被单被罩也从洗衣机里捞起来晾好……然后，我就找不到理由不走了。 我说，那我走了。 他送我到门口，也没下楼，拿了袋薯片让我带走吃。 「谢谢你啊，」睿睿子摸我的头，「乖猫猫。」 我说谁乖猫猫啊，你才是，然后把他头髮使劲揉乱。他一点儿也不生气，拍拍我的手，笑得露出他的小虎牙。 「喵喵~」睿睿子猝不及防学了两声猫叫，嗲兮兮像只刚满月的奶猫，「你说是就是吧。」 这两声「喵」让我心神荡漾了半路，差点骑着摩托冲进绿化带。回到家看微博，他已经发了那条。 @真的是林睿v：去超市买零食，我最喜欢吃薯片，你们呢？［图片］［图片］ 我用小小号悄悄评论。 @用户2173641:乖猫猫！ -------------------- 800收了转圈圈~ 第22章 我问铁汁，怎么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喜欢自己？铁汁叫我滚，别逼他在饭店扇我。 铁汁是我在留学期间的室友，叫钱森，也是之前我和他讲睿睿子的那个兄弟。他知道我跟男美女睡觉，但不知道我睡到是当红桃浦，像他这种远离的铁直男，实在是我最佳倾吐对象。 没错，我最近是有点飘，我怀疑林睿是对我有那么点点点点意思。 不然他怎么会人群中一眼揪出我来打炮，怎么会给我他家的门钥匙，怎么会突然吻我，怎么会趴在我怀里睡觉……这不能算我自作多情吧？ 钱森虽然先说了男人的最大错觉就是怀疑对方喜欢自己，但我一条又一条重磅信息砸下来，气的大叫：「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们不谈恋爱怎么收场，还来问我干嘛！」 第15页 「我这不也不确定嘛……你也知道我，是吧，他没说喜欢我啊。」我咬一口小腰掩饰慌张，怕就怕是我自己想多了，人家桃浦分的可开了咋整。 「哦也是，毕竟你是常青树。」这里的常青树指的是我经常被绿，兄弟怜爱的给我拿了一串烤韭菜，「纵观你的情感经歷，哪次不是全心全意付出，最后让人当猴耍。你呀，就是付出型人格。」 我感到有被冒犯：「对人好还有错吗？」 「也不是，但你得有所保留吧。」两杯酒下肚，他又要给我传授人生经验，「你太好说话了，上学那会儿谁让你帮忙做作业你都去……张凡，不是谁都念你的好，你毫无保留，人家只当你软柿子好拿捏。」 这些道理我都懂啊，可我就是受不了别人求我，心太软。这话我懒得再翻出来讲，省得他又说我圣父，我只能说：「我觉得他挺好的，不是那种人……」 「你看！又来了张凡！」钱森上头了，搂着我的肩膀激动地摇晃，「每一次你都说他不一样他不是那种人……你还记不记得，你凌晨三点帮susan写论文的时候，人家正在酒吧蹦迪呢！你大冷天去给那个谁，谁，买热松饼，结果人家在咖啡厅和小帅哥接吻！」 我说停，别说了，这样听着我好惨。 他恶狠狠咬了一口鸡翅，口齿不清：「兄弟，你就是好惨啊！」 干，酒精作用，我也开始觉得我很惨。过去那些奇奇怪怪的经歷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重映，师兄说过我很招蜂引蝶，不过都是狂蜂浪蝶，喜欢家里有人等又忍不住不去採花。 所以总是我在提分手，然后她们开始挽留，我就是这么个优柔寡断令人无语的滥好人，妈的，毕业时甚至还帮前前女友搬家具。 我哭了，他勾起了我的伤心事，虽然我对那些女孩不算爱的死去活来，只是被追了就答应在一起，但想到自己当工具人真的很难受。 我说，兄弟，我对爱情灰心了，还是追星好，你给他们打钱，他们就好好营业，钱是不会骗人的。 兄弟点头，他拍着我的脸说：「铁子，你，你还是帅的……如果我是女人，我一定嫁给你，是她们不开眼。」 「但我还是觉得他很可爱。」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才两三个月，我是不是太唐突？还是我太惨了，出幻觉觉得我喜欢他？」 「我分析下，我……妈的，你怎么都不给我看照片啊！听你讲的，我也觉得他挺像喜欢你……那你等他告白吧，合适就试试，咱不能因噎废食嘛。」 我摸出手机，打开，给他看锁屏壁纸，是超市给林睿拍的照片，没发过微博的一张。「你看吧，是不是挺……漂亮的？」这张照片，我是觉得我拍的好，才设置成锁屏的。 他端详两秒，说：「不错，像你喜欢的类型，你就招这种狐狸精。」 我气得推他：「说谁狐狸精呢，你不觉得像猫吗？」我俩闷头撸串，沉默片刻，我抬头问，「我们有可能吗？他虽然，但是，有时候也很听话，很乖，很让我……啧，心跳加快……他是不是给我下蛊了啊？」 「有，有可能。」钱森又开了瓶啤酒，「你不说他是明星吗？大明星，给你钥匙怎么了，他可没跟你每天微信聊天……如果真喜欢你，应该会忍不住和你聊天。」 「我试试……」酒壮怂人胆，我给睿睿子发了条信息，就是拍的酒菜照片，也不知道发什么文字。 过了足足五分钟，睿睿子才回给我。 「要带我吃吗？」 我问兄弟，他是不是喜欢我，兄弟让我去结帐。 第23章 我醒了，大概是宿醉，头疼得厉害。找了下手机，不在床上……这床好软，我的床铁板儿一样硬，这不是我家啊？ 反应半天，这是林睿他家。 我昨天干嘛了……坐起来有点断片儿，昨晚我跟钱森喝多了，把他送上计程车以后莫名其妙就来了睿睿子这里，后面发生啥……艹，我想起来了，我抱着睿睿子的腰哭的惊天动地，他艰难的把我拖到浴室，一边听我讲susan、mary、琪琪等傻事，一边哄着我把澡洗了。 记忆过于混乱，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对他图谋不轨上下其手，但记得他很有耐心的听我都讲完了，然后摸着头喊我「乖威廉」。 哦，他又把我当那只猫逗了，怪不得不生气。 我从沙发上找到我的衣服，皱皱巴巴，他也没给我挂起来下，算了，我还能指望桃浦给我熨衣服！穿上衣服，我到客厅，看见林睿蹲在沙发上喝速食粥，他瞅见我，往右边挪了挪算给我让个位置。 「给你添麻烦了……」我有点尴尬地坐下，「没做什么坏事吧？」 他摇头：「没事，不过是强迫我听的感情史，我一点儿都不烦，也没觉得大晚上你不让我睡觉非得数星星很幼稚。」 「……」我愧疚万分，「对不起我错了，我该怎么补偿被打扰的睿睿子呢？」 睿睿子问：「你有什么可补偿我的？我什么都不缺。」他低头看了下表，「八点了，我一会儿还有行程，你喝点粥就走吧。」 「哦哦好的。」我很自觉的自己去箱子里拿速食粥泡上，站在桌子前思维发散了一会儿，我想，林睿好无情，这就要赶我走了，我平时哄他的时候更多呢。 突然，一阵敲门声，我听到一个女声在门外喊：「林睿，开门，我给你带了早餐，吃不吃？」 第16页 睿睿子噌一下跳起来，像只被黄瓜吓到的猫。「张凡，你去衣柜躲一下，我经纪人来了。」我还迷迷煳煳就被他推进大衣柜，手上的粥都没来及放下。 我听到他开门，经纪人的声音：「干嘛，让我等这么半天！你都吃上了啊？不早说，白给你带了……」他的经纪人絮絮叨叨，大概是吐槽他中午的飞机怎么现在都没收拾行李，「昨晚上干嘛了？叠个衣服都懒得叠？」然后就是睿睿子「哦」「嗯」「对不起」，可怜巴巴地道歉。 怪我，知道他忙还跑过来给他添乱，睿睿子不会讨厌我吧？我有点慌，刚觉得他对我有点意思，就跑来撒酒疯，也太没分寸了。 「你吃吧，我给你拿一下衣服……」我听到经纪人讲。 「不用了，等下，诶——」 脚步声越来越近，柜门开了，豁然开朗，我与经纪人女士大眼瞪小眼。我还端着粥，刚准备尝一口，勺子送到嘴边要吃不吃，尴尬地打了个招唿：「嗨，早上好？」 经纪人很平静，她关上柜门，又重新打开，我庆幸我还是穿着衣服的，不至于太狼狈。 她噔噔噔走出去，看样子是去了厨房。我从衣柜钻出来，问林睿：「怎么办，我说我是通下水道的，她会信吗？」 「……不会。」林睿瘪瘪嘴，「她说了九点来的，谁知道早到了……没事，你吃吧，我解释。」 「好的。」我刚把勺子送嘴里，他经纪人回来了，手里多了把菜刀。 「他是谁，哪儿来的？」举起的菜刀反射出经纪人冷酷的侧脸，她如同来捉姦的正宫，下一秒我要是答不上来她就当场给我咔嚓了。 「是我朋友，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没事做，我就说让他过来给我当助理。」睿睿子反问她，「姐不是见过吗？之前专辑拍摄也有他在的，他很会拍照，小夏不是请假回去吗，我就让他来了。」 我全程喝粥，偶尔「嗯」一声，大概看他们交流了五分钟，经纪人拎着早餐走了。 「那我走了？」 「走什么走？」林睿白我一眼，「帮我把行李箱收拾了再走。」 我问他：「那你真的还缺助理吗？」 「你想来吗？来我可以给你开工资。」 …… 「所以你去给大明星当助理了？」兄弟问我，「这是你追求他的方式吗？」 「不是，就是刚好他原来的助理家人病了，请假回去，我顶个班嘛。」这也算我们距离拉近吧。 谁能想到，当年追桃浦只为养湖笔的我，如今已经混到桃浦职粉的地位了呢？ 第24章 「额，那我该做什么呢？」我在与小冯姐通电话。小冯姐就是林睿的经纪人，其实我在跟拍的时候也常见她，不算陌生，她倒没认出我。 「照林睿的意思，你就做好你本职工作呗，以后他微博照片还有工作室照片就都你拍了。」他们现在在外地，好像是赶一场发布会，机票早定好了，我就原地待命。「对了，下午藉机你来吧，听说你不是他站子吗？准备几张机场照。」 最近算是林睿的回归期，小冯姐说要提高曝光度，只要照片拍的好，热搜的钱可以往下砸。我是粉丝站子更好，买的可以自然点。主要还是多带点流量，他现在在跟一个品牌接洽，看能不能谈到大使。 我顿感肩上胆子沉重，恨不得带十个镜头过去。 大粉问我晚上去接机吗，我以为她想看图就回答去，结果她跟我说：「姐妹！我也去！要不要面个基？我请你吃烤肉！」 我十动然拒：「不了不了，我时间比较紧，过去拍完就得走！」 「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吗？瞧不起美女是不是！」大粉打字飞快，「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连个自拍都没见你发过……天，咱们家都没人见过你真人，你不会是个电子假人吧？」 「不是不是……我比较不擅长和人接触，我有社恐！」 大粉对我的说辞持怀疑态度：「真的？可见一面我又不会吃了你，咱们就打个招唿！」 姐姐，你不知道，我真怕你吃了我，我确实是电子假人，我还是职粉！话虽如此，我也努力找补，不能让海盐巧克力站形象毁灭：「真的对不起……那我们交换自拍，就当见过面了可以吗？我真的很怕人，抱歉。」 自我对大粉的了解，她是吃软不吃硬，对软妹没招。果然，她说：「好吧好吧，我们就做电子姐妹吧，交换下自拍。」 我紧急从我妹的朋友圈调过来一张自拍与她交换，大粉照片我也收到了，一看气质就像她，居然还很漂亮。豆瓣盛传睿睿子粉丝美女含量高不是假话，认证。 走的时候我把钱森也叫上了，他现在是个网红摄影工作室的老闆，也挺闲，叫过去帮我拎小马扎占位置。 今天来接机的粉丝还真不少，人挤人的，我拿个摄像机粉丝还挺给面子，给我让了个靠前的位置。钱森一个铁直男，我在这里说他直只是为了显示他不了解追星，不是说我不直……好吧我也不算直了。总之，他没见过这阵仗，看着一群小姑娘啧啧称奇。 「这就是当明星的感觉吗？」他摸摸下巴，「我觉得我也挺帅，现在出道来得及吗？我也想让小姑娘追着跑。」 我压低声音说：「做梦吧，你有睿睿子三分之一好看吗？」 第17页 他也压低声音：「凡子，为什么，你打扮的比明星还隐蔽，都快赶上吉利服了，还有，我们为什么要压低声音讲话？」 我说：「因为我的身份是组织机密，被抓到会被严刑拷打，身败名裂。」他还要斗嘴几句，被我打断，我低头看手机消息，小冯姐说下飞机了，「我善意提醒下，你可以捂耳朵。」 他又问：「为什么？」话音刚落，粉丝的尖叫响起，大家奔跑起来普通下山的泥石流，我俩直接被带着往前走。 睿睿子出来了。 山崩地裂，兄弟被震撼到了，他不得不提高音量才能听见自己讲话：「他好他妈火啊！」 我冷哼一声：「废话。」睿睿子就是坠叼的！ 睿睿子这回没戴帽子，又染回黑色的头髮梳一个斜分的逗号刘海，应该是行程紧，造型还保留着。应该是化妆了，我看着比家里精緻点，黑眼圈也瞅不出来。 他是出了名的爱和粉丝聊天，把口罩拉下来，一边走一边回答两句粉丝的提问。人太多，他还停了一会儿，专门收粉丝礼物，基本是些钥匙扣贺卡手幅什么的。 其实管的严，小冯姐不乐意让他收，但我跟睿睿子这么久，除了贵重物品，你给他塞啥他都接，他家甚至还有个柜子专门放收到的粉丝礼物，甚至打着标籤「某月某日某个大吧送的」。 我把画面聚焦到睿睿子的脸上，啧啧啧，真的是无暇，完美。一边拍，我心里就差不多构思好微博文案了，他这套搭的太清纯了，简直偶像剧。 他看到我镜头了，笑盈盈地打招唿，我赶紧抓拍。这时有人给他递水，我看他两只手都拿不下了，艰难的腾出右手伸过去接。 可爱，我觉得今晚热搜可以买#林睿 宠粉。 我正要拍他接水的瞬间，那人把瓶盖拧开，把水泼了他一身。 睿睿子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淋一脸，水滴顺着下巴颏儿往下落，他只穿了一件短袖，湿得透透。 场面一下失控，谁都没想到有人会突然干出这种事。 「啊这，我还是不出道了。」钱森在拿手机录像，他本来想发个朋友圈，「咋还得挨泼？」 我没理他，紧盯着镜头，睿睿子抹了把鼻子上的水，连带着蹭花了一点唇峰的口红。他微微张嘴，又紧紧抿住，好像很难过。 第25章 钱森在我耳边大喊：「她这么做不怕死吗？这么多粉丝不会杀了她吗？」我深以为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恨，让她敢在桃浦的粉丝中间闹事。 那个黑粉戴着渔夫帽和口罩，看不清脸，她嗓门很大，喊：「林睿，你为什么抢资源，你要脸吗？」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高马尾姑娘一套擒拿手就给她摁到地上，军体拳恐怕要比璐璐规范很多。 睿睿子这会儿反应过来了，他把手里杂七杂八的东西交给小冯姐，对粉丝讲：「我没事，只是水而已，这里是机场，大家不要着急。」 安保人员也在维持秩序，那个黑粉还要骂，直接被摁到她的姑娘堵住了嘴。这老妹儿正气凛然，声音洪亮，「大家别吵，我们睿粉都是有素质的！寻衅滋事扰乱公共场合秩序，我现在就送你去派出所！」 我把镜头重新聚焦到林睿那里，旁边的助理给他披了件白衬衫。他低垂着头，目光不知道飘在哪里，只看到睫毛上的水滴在往下落。那件外套也不厚，能透光，刚罩到他头上时，我竟错觉是婚礼头纱。 我摁快门的动作没停过，暂时没空想别的，只觉得每一帧都很有故事感，落魄而又美丽。 直到他上车，我仍在拍他的背影，上车前最后一个镜头，他回头看了我，明明被伤到的是他，那个笑却是安慰粉丝的意思。 「走不走？」钱森问我。 「你自己回去吧，我跟他们走。」小冯姐给我发了信息，让我到南门等，甩开粉丝后上车，她交代点事。 来接的是保姆车，后面很宽敞，我上去的时候小冯姐还在教育林睿。 「我说多少遍，粉丝给东西不要接不要接，你知道他们给你的是什么呢？」睿睿子想说什么，被她打断了，「别给我讲什么粉丝好心的，私生是不是你粉丝？敲你宾馆门时你怕不怕？」 我看不下去，「姐，别说了，也不是他的错。」睿睿子低着头的样子太可怜了，是我根本不捨得骂一句。我坐到他边儿上，想安慰几句，对上他的眼神又不知道说啥，干巴巴问，「你还好吗？」 「好得很，」他看我两秒，又把目光移向经纪人，「……想吃肉。」 「吃什么吃？你还得减肥呢。」 「啊？林睿挺瘦的吧。」搂在怀里腰就那么细，减什么肥。 「刚谈下来的，d牌大使，下月中旬巴黎的秀答应让他走。必须是得瘦，至少五斤吧，明天把食谱发给你，看着他吃。」小冯姐伸手管我要相机，「我看看照片，你刚拍了吧？」 听到要减肥，林睿把外套抱在胸口，直嘆气。我算看出来，他也就在我面前作威作福，经纪人这里乖的像个小鸡仔。 小冯姐看了看照片，很满意的样子，喊坐在前面副驾驶的助理：「小刘，把电脑给我，微博上热搜没？」 小刘说上了，热三，是#林睿机场被黑粉泼水。她点点头，把电脑递给我：「现在开始修图，八点半前出来，两三张就行，买一个热搜，不用太靠前，让粉丝刷就可以。」 第18页 「哦哦……」我打开电脑，里面软体还挺全。 没想到，我海盐巧克力站也会有现场修图这一天！ 林睿很上相，脸上瑕疵也少，生图已经很好看了，主要就修背景和调色。车厢里一下很安静，只有我摁键盘的声音。我感到他往我身边靠了一点，以为他是想看我修图，侧头一看，他把衬衫套到头上，靠在我肩头睡觉。 我悄悄看小冯姐眼色，她没什么反应，就把我脱掉的外套也给林睿披上了，车里空调凉，再感冒就不好了。 车到林睿家附近，我刚好修完，让小冯姐检查下文案就发了微博。林睿也没睡实，车一停就把衣服扒拉下来，准备下车。 「你先进去，我跟张凡交代下你后面的行程和食谱。」他听了点点头，抱着我的衣服慢吞吞进楼。 「姐，你说吧。」我合上电脑，还在想我直接进林睿家是不是不太合适，看来她是默认了生活助理住一起没问题。也是，毕竟我要看着他饮食。 小冯姐说行程表给我发微信了，「我是嘱咐你几句，回去安慰林睿下，他岁数小，还得哄。你看他没啥事，实际上特别爱钻牛角尖。」她快奔四，看林睿和我大概都是小辈儿，「这孩子就是有点完美主义，对自己要求太高。」 「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开导他。」 我下车以后，小冯姐又叫住我，给我转了四百块钱。 「晚上他想吃啥就买给他吧，最后一顿，明天就得按减肥食谱吃了。今晚别出去了，点外卖吧。」 第26章 我敲敲门，林睿把门开一条缝问我：「你不是有钥匙吗？」 「在外套兜里。」 「哦。」他开完门转身扑到沙发上，捞起遥控板，点开家庭影院选片子，「帮我拿瓶可乐吧，明天就不能喝了。」 我打开冰箱，里面还有一点之前节目剩下的鸡蛋，看来明天得买点菜。食谱我看了，基本就是吃草，肉倒是也有，但在我眼里，没有皮的鸡腿那都不叫肉。 「想吃什么，我给你点外卖，小冯姐说今晚可以吃。」我瞟了眼屏幕，看到他选了《大丹麦狗马默杜克》，又是动物电影，前几天才跟他看完《勇犬大栗》和《萌犬好声音》，「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洗完外卖到了咱们再吃。」 林睿点点头：「你不是说带我吃烤串吗？点吧，我不吃辣。」 「这个我知道，」对于了解他这点，我微妙的有点自豪，「我最近在看你之前的团综，吃火锅的时候你吃的中间那一小格。」 「谢谢哦，还以为你不知道，你居然记得住？」林睿背对着我脱掉了上衣，露出光洁的嵴背，我下意识闭眼睛，后来想起都是男的，他都不避讳我避讳什么？于是放心大胆地欣赏桃浦的背影，你看，我就说，他一点也不胖。 那个纹身位置很低，一定要脱了内裤才能看到，好在林睿脱得也是真干净，大大方方的把衣服甩给我：「帮我放脏衣篓里。」 「哦哦。」 看起来好像没啥事，毕竟是桃浦，说不定这种事很多见，反而是我大惊小怪了。虽然我追星，但相关知识都是大粉灌输给我的，璐璐这个湖笔，根本碰不到这种事。 大粉还有疯狂滴滴我，群里已经炸开了锅，我看下微博果然#林睿机场被黑粉泼水#这个话题已经榜一了。 大粉：他妈的，晴空（公司名）都是死人吗！雇不起保镖给我老婆，让我美丽老婆平白被泼水！ 粉1：今天真的气死了，我在现场，那黑子就是看我们睿宝好脾气，宝贝还先让我们别担心呜呜呜！ 粉2：姐妹们，tag可以再刷一波了，#请晴空合理对待林睿！ 我身为站子决定也发言一下，表示今天有到场：我拍照时也觉得很意外。 结果我一出场，群里风向立刻变了。 粉3：天吶巧姐，miss you！今天出的图也太好看了！ 粉4：没错没错，虽然心疼老婆被泼了一身水，但巧克力拍的也太漂亮了，我有重回初恋的感觉呜呜呜…… 大粉：唉，我们睿睿子给什么要什么，亲亲老婆不过是美丽笨女人罢了！ 我发的那两张精修饭拍已经被营销号转了四千多转，大家都说林睿这张照片像极了学校里陪你淋雨的校草学长。不错，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群里那帮小姑娘已经编出「雨夜被抛弃在街头的可怜湿身小猫」故事了。 「你要去洗吗？」故事主人公突然出现，拿着吹风机要我给他吹头髮，「要不你吃完再洗吧。」 「嗯。」我已经习惯了给他吹头髮。 睿睿子坐到软地毯上，点开了电影。我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煳弄他的头髮。最近他又染回了黑色，显得发质比之前好了，摸着软软的。 我想起小冯姐交代给我的任务，但我其实不太会安慰人，这种时候我倒又像直男了，我说：「你今天没事吧？」 「是不是小冯姐让你问的？她让你安慰我？」我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承认，尴尬地沉默，好在他总会给我台阶下，「哪有这么安慰人的，张凡，你要是像威廉一样不会说话，可能更可爱哈哈。」 「……那你就把当猫呗。」 「你太大个了哈哈哈……」他还笑我，「我原来是希望回到家能抱着猫看电影，诶，你干嘛……」 第19页 我看头髮干的差不多，干脆把他提熘到沙发上来，「猫抱你效果也差不多吧，你如果不开心可以跟我说，我保证不泄密到你粉丝群。」 睿睿子坐在我怀里，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通过他伸手摸我脑袋，我觉得他心情还不算糟糕。 「这种事情我碰到很多的，确实有点烦，大概就是每次我觉得我做的挺好了，突然有人泼冷水。」他突然问我，「张凡，你觉得偶像应该什么样？」 「额，我不是很了解啊，但我觉得你这样就挺好的。」这是真话，我认为能做这份上，睿睿子活该桃浦。 「要正能量，要唱跳好，要和粉丝搞好关系，不抽菸喝酒，不谈恋爱，不谈政治……要求很多，我都尽量做了。但是，」他似乎真的在苦恼，「还是会有人讨厌我，我做的还不好。」 「没有，你真的挺不错的。」我实在笨嘴拙舌，「不喜欢你的肯定看你不顺眼，还有很多人喜欢你呢，我现在就是你粉丝！」 睿睿子安静几秒，突然推我：「怪你，你第一天上班就有人闹，你是不是扫把星？」 「啊？我，那我是吧……」我被他推到沙发靠枕上，林睿又不穿裤子，膝盖正正蹭到我的裆部，他的表情也推断不出是无意故意。我闻到沐浴露的香味，从他永远扣不紧的睡衣缝隙传来，下意识搂住了他。 「做吧，大猫猫。」鼻尖顶在一起，他像小动物，耳鬓厮磨般亲昵，「威廉乖乖，做偶像还挺累的。」 …… 外卖又热了一遍才吃。 第27章 你们有减过肥吗？我没有过，我家基因摆在那儿，运动量又大，吃多吃少身材基本没变化。但我旁观过减肥，女生特喜欢说自己胖，就比如我妹。 真不胖啊，睿睿子是官方报177身高，张宥初三的时候光脚176，对外一直宣称自己174。假期我在家那几天，她每天就吃猫儿一口，量体重不到一百二还哭。 要我说，我妹这种条亮盘顺又勾勾又丢丢的美女，根本不用减。同理，睿睿子这样的也不用，他身上真的一点多余赘肉都没有。 「你要知道上镜胖二十斤，这是走秀，我可不想被艷压。」正在吃草的睿睿子说道。 「可我觉得你胖二十斤应该也挺可爱的。」胖一点的话，小脸儿肉肉的，屁股也软软的……咳咳，我想歪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很吃这一套，我说完看见他耳朵红了。不会吧，这么大个桃浦，我夸他两句还会害羞？着实有些可爱。 这两周行程还是挺松散的，我也就跟着他拍了几支商业。可能是站哥心理作祟，我总是下意识拍他照片，他洗根胡萝蔔我都要举起手机拍下来。也是由于最近睿睿子天天吃草，我居然get到了兔子代餐的魅力。 众所周知，睿睿子是个很自律的桃浦。 吃草的第一天，睿睿子：「沙拉挺好吃的，我喜欢芝麻菜。」 第二天，睿睿子：「感觉这样挺健康的，心灵得到了净化。」 第三天：「坚持就是胜利，我很棒很营养。」 第四天：「怎么他妈这么多菜……」 第五天：「我不想吃了@#~%！」 自律如林睿，现在看到蔬菜也会头疼，他嚼青菜的表情生无可恋，但我悄悄给他夹了我饭盒里的一块儿肉，他又不肯吃，说吃就前功尽弃了。 晚上做到一半，睿睿子哭了，是那种哼哼唧唧咬着手腕的哭，给我吓坏了，赶紧停下，问他是不是弄疼了。要知道他从不在床上哭，偶尔眼神水汪汪也是爽的。我摸一遍，哪儿都没事，我养的挺好啊，之前练舞的淤青都消下去了，这是哭什么呢！ 他又不讲话，只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往我手里落，难过的像选秀比赛c位出道发表感言似的。 我侧过头看ipad，放的电影是《萌犬好声音3》，这也不至于感动到他落泪啊！ 「怎么了，别哭啊，没事儿，猫猫陪你啊，喵喵喵，别哭了。」我这都学猫叫了，也没见情势好转，睿睿子眼泪决堤，躺在我身下枕头都哭湿了。我吻他眼皮，小刷子似的睫毛带着泪花都把我脸蹭湿了。 哄了五分钟，他才止住哭声，哽咽着说：「张凡，我想吃肉……」 「……」我从床头柜摸到手机，打开录像，「你再说一遍？」 睿睿子捂住脸，又重复了一遍：「我，我想吃肉！」 不行，我实在被他逗乐了，扒开他捂住脸的手，问：「你就为这个哭啊？」 他含泪点头，委屈的腮帮子鼓起来：「我不想，不想吃素了呜呜……我他妈，又不是兔子……不减了呜呜呜，我要吃肉……操，张凡！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你看错了吧。」 「你笑了！妈的呜呜，别拍了……」睿睿子又哭了，他摸着自己肚子哭，自以为很兇地瞪我一眼，眼睛也真的红的像兔子。 「我不，我就要拍，现在大家都知道林睿吃不到肉还会哭了。」我玩心大起，镜头追着他不放。他气得打我，脖颈这一片都红了。「给你吃肉了啊，又不是没有。」 「你根本不明白……呜呜那不算，我要吃红烧肉！」他显然已经精神错乱了，抓着我的胳膊就咬下去，疼得我敲他脑袋。 最后还是得哄，我说：「不哭了，等走完秀我给你做红烧肉。」 第20页 「真的吗？」睿睿子总算松了口，泪汪汪看着我。 「真的，我特别会做红烧肉，可香了，留学的时候一做整层楼的人都来蹭饭。」我看到他明显咽了下口水，感觉更好笑了，于是打算退出来，「那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乖。」 「不行，」睿睿子夹住我，两条腿紧紧缠住我的腰，「继续，运动有助于减肥。」 「好好好……」 我于是更努力了，希望能让他忘记自己很饿这件事。 第28章 减肥期间的人大概都情绪波动很大，睿睿子上一秒还对着动物电影傻乐，下一秒就看着午餐大发雷霆。 「鱼能算肉吗？我认为鱼根本不算肉！」 我试图洗脑他：「你是猫，你就该吃鱼。」被他拳打脚踢一顿。 我想起昨晚拍的视频，拿给他：「我没备份啊，要删吗？」明星大概都很在意这点，我拍了也没打算留着，不过是逗逗他。 谁知道睿睿子一点儿不介意：「你留着吧，就当我们交换把柄好了。」他不说我都忘了，傻孩子，那叫把柄吗？我不过是喜欢睡你才假装妥协而已，饭圈混不下去我还有正常现充生活呢。但我没再跟他讲，只是默默把这段视频上锁藏在相册深处。 我还拍了他别的照片，有露出半个肩膀在抽菸的，那时我们在做，他把菸灰又抖在床头柜；有眯着眼睛沖我张嘴的，那时我们也在做，照片拍完他在我胸口留了个牙印；还有单一个光裸的后背，露出那条纹身，是刚做完，还带着各种暧昧痕迹他就睡着了…… 我也拍过不少私房，有男有女，再没睿睿子这样上相的模特。他的眼神，他的身体，有时只是露出发尾下的一截后颈，又或者是我抓住的微曲的手指，都让人慾念横生。 我告诉大粉，有关睿睿子的私密相册，我要命名为「金屋」，用来藏娇。 大粉：给我康康。 我：请购买今年下半年即将推出的photobook，谢谢。 大粉：抠门婆娘！哎，但你照片是真拍的好，热搜那个机场湿身太好看了，我每天对那张照片沖十遍，现场的睿睿子也好可爱。 我：我没看到你诶。 大粉：？真的吗我不信，我当场制服傻逼黑粉，一套军体拳虎虎生风恐怖如斯，你没看见我？ 我：原来是你。 聊了一会儿，我去给林睿做营养餐了，现在我都不敢当着他面偷吃。明面上陪他吃一点草，背地里偷偷出去吃黄焖鸡，回屋前还要跑圈确定自己身上没肉味儿，生怕刺激到他。 可能是吃的少，他就很容易犯困，嚼完一根胡萝蔔，就回卧室躺下睡觉。 最近我们总睡一起，林睿犯困之余又会饿得睡不着，我就在边儿上念时政新闻哄他睡，他睡着了我也懒得挪地儿，干脆睡在原地。 睿睿子身上有股香味儿，不是香水，大概是沐浴露混合洗髮水，再加点甜味儿。那点甜是巧克力，小冯姐说他有紧张就低血糖的毛病，不吃兜里也得揣着，这也是我的站子起名叫海盐巧克力的原因。 总之，那是他特有的味道，淡淡的，但我闭着眼睛都能闻出来。 我对睿睿子现在有点上瘾，成瘾原因不详，可能是身体契合，也可能是他对我下蛊。之前是他喊我来做，现在是我总惦记着要他，做的时候很享受，连哄他任性都觉得有些治癒。 怎么办，上个月喝多了还跟钱森说我再不相信爱情，守着睿睿子，又有点我又初恋了的意思。 我晚上胡思乱想，到十二点也没睡着，身边一轻，睿睿子爬了起来。我以为他是起夜，结果听动静也不是去厕所。 不会是梦游吧？我悄悄起来，看他干嘛。 结果看到厨房亮了一点，走到门口，看见他蹲在冰箱门底下，都没敢开灯，就着冰箱灯在偷吃香肠。 「……还不睡？」我开口，把他吓了一跳。 「我只吃了一口，就今天晚上……」他竟然吓哭了，把香肠往我手里塞，「你看，真的。」真的只咬了一小口。 我蹲下，把肠还给他：「吃吧，没事，我没看见。」吃根肠没事吧？我实在看不下去他馋成这个样子，半夜翻冰箱，他真的瘦的挺快了，才十来天已经掉了五斤多，吃点儿吃点吧。 睿睿子又摇头：「我不吃了……」他看香肠几秒，还是禁不住诱惑，抬起一对儿泪眼向我徵求同意，「含一会儿，我不吃。」 我说你吃吧，真没事，但他真就嚼都不嚼一下，看得我心疼，又不是虐待，至于吗。 「没事，就几天了，忍忍咱们去巴黎吃，肯定让你吃饱了。」我伸手给他揩眼泪，这十多天算是见识到睿睿子有多能哭，初见面的心机桃浦形象全面崩塌，他真就是个孩子。 「巴黎有烤肉吗？」他吸吸鼻子，嘴里还含着肠，含煳不清地问我，「你给我做红烧肉吗？」 「一定给你做，红烧肉，咖喱牛肉，可乐鸡翅，行吗？别哭了，再哭不好看了。」 「我哭也好看，粉丝说的……」他把肠顶到右腮，撑的鼓鼓的。冰箱超时滴滴叫了，他关上又重新拉开，冰箱灯的白光照进眼里，泪花也一併照亮。「他们不会不喜欢我吧？我会做好的……」 他断断续续发了些牢骚，我就听着，全是对自己形象的担忧。睿睿子的生活好像两点一线，舞台和家，家里就是他短暂睡一觉的地方，其余一片空白。 第21页 「你应该多点娱乐，把精力往兴趣上分散一些，不要只想着工作，太累了。」 「……我不知道做什么，不知道。」他又这么说。 含够没，我问他，他点点头，我便捧起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儿吻上，把那半根香肠接过去吃了。 我站起来，「该睡了，林睿。」 他仍蹲着，朝我张开双臂，我就弯腰，两手托着屁股把他抱起来，往卧室走。 林睿抱住我的脖子，把眼泪蹭在我后领上。他又困了，话和人一样轻飘飘，蹭过我耳尖。「……她泼我干嘛，我没做的不对啊，我只是想……」原来还是很在意。 …… 我说我给林睿起了个外号。 钱森很感兴趣：「说来听听！」 我说，叫「老婆」，怎么样？ 我爸说男人一定要宠老婆，我保证给睿睿子做好多好吃的，宠到天上去。 -------------------- 本篇傻白甜不会有泄露照片录像等情节 第29章 我觉得人生，就是一场逃离家长的马拉松赛，从出生开始，奋斗至今。具体表现为，我爸我妈隔开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建立一个家庭五口微信群，而我又和我弟我妹偷偷建了名为「有福同享有难退群」的三人群。 张倬在群里发张照片：「我女朋友，好漂亮，大美女，发给大家共赏。」 张宥不甘示弱，也发了张照片：「来看我前男友，大帅哥，分手以后时常觉得很可惜呢。」 你说这种场合，攀比有意义吗？真是幼稚！ 我：［图片］我老婆。 直接艷压。 张倬：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明星吧？叫什么睿。 我：叫林睿。 张宥：哥，没睡醒呢？该去搬砖了，发我男朋友照片干嘛？ 我这就不服了，我说这真是我老婆，现在我的工作是老婆助理，幸福同居中，我已经准备正式追求他了！为证明真实性，我还附了一张偷拍的睿睿子睡颜照。 他俩看傻了，我妹呆若木鸡，问：「真的吗？你有这种艷福，能让嫂子给我张签名照吗？」她追选秀的时候就开始喜欢林睿。 我说没问题。 我弟恍恍惚惚：「等一下，怎么就嫂子了？他不是男的吗？哥，你啥时候喜欢男的了？爸妈知道吗？」 我是想给他们打个电话聊聊，可现在在练习室，林睿在旁边跟老师练台步。我只好长话短说，打字如飞。 我：就在最近，我觉得有可能是喜欢上他了。爸妈那边没来及说呢，你们可以先帮我兜个底。 我弟实属大条，他对我印象还停留在女朋友是琪琪那个时候。我妹倒是接受的很快，甚至想加盟我做倒卖签名的生意。 张倬：所以说这么多，你也没追到手，喊什么嫂子啊。 啊这……我确实还没有正式告白，这得酝酿下。我们认识了几个月，虽说该干的都干了，但对于谈感情，谁也没提。我觉得他对我很不同，说不同其实我也找不到对照样本，但林睿那样的态度总让我觉得，往前迈一步就能得到他。 他靠在我的身上看电影，睡觉时会贴着我，在厨房时突然从后面抱一下我，把脆弱的一面给我看，依赖我……这些，都是同意我向他靠近的证据吧？ 小冯姐给我一拳：「想什么呢？在这儿傻乐，让你给林睿收拾行李，准备好没？」 「准备好了，回来的票也订了。」小冯姐给睿睿子放了一周假，让他参加完秀后在巴黎玩开心了再回来，然后开始下半年的紧张行程。没想到我刚找到工作就直接公费旅游。 …… 「所以是不能来吗！」璐璐声泪俱下，「恁骗额，恁耗啾都妹来看额，恁是爬墙了吗？」 「对不起，工作原因……你上次那个代拍能来吗？我跟他说行不？」我竟然把我的湖笔女儿忘了，我是罪人，「下次一定，我回来给你带礼物吧。」 璐璐听了有礼物又开心起来：「哎呀那不必破费了，你去巴黎给我寄个明信片吧，我还可以发微博，怪洋气的。」女儿叫我少花钱，努力工作，爸爸很欣慰。 放了电话，林睿问我是谁，我说是璐璐。 「哦哦。」他把手里的矿泉水拿过去喝了，边上的化妆师就又补了一遍，「晚上去吃饭吗？」 我又拿手机拍他，这个要做成vlog发微博。给睿睿子拍视频没必要开美颜，他原相机就很标志，美颜反而怪怪的。 「睿睿子，粉丝说你最近都没有照片发，不宠粉了，你怎么回答？」我看着纸上小冯姐预先准备好的问题，照着问。 「最近很忙，我也非常想大家，所以比起照片大家直接视频见吧！」他立刻进入营业状态，挑了自己最好看的角度对镜头笑。 「第一次走上t台，会不会觉得很紧张呢？是怎么调节这种情绪的？」我问的有些心不在焉，总觉得今天他嘴唇很好看，颜色是正常偏红的唇色，化妆师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让那两片唇瓣格外饱满湿润。 「紧张肯定是有的，跟老师学习了怎么走，也和设计师交流了概念，大家都有很好的帮助我，相信这次……」 我的意识再次漂流。 工作时候的林睿滴水不漏，好像前几天哭的稀里哗啦的人不是他，看来只是短暂傻几天。 第22页 我只能在后台看屏幕转播，我不太了解模特，感觉他走的挺好看。就是矮了点，哈，但很可爱，模特步算不算猫步？那我宣布，猫党胜利。 光彩照人的睿睿子，我偷偷喊他老婆，他回后台，从我手里接水，有点抖。 「饿死了。」他在我耳边小声说。 「带你去吃好吃的。」我回答。 第30章 结果没吃成。 我这还特地查了查大众点评搜索有啥好吃的我又请得起林睿的店，结果小冯姐说晚上要和设计总监吃，什么名流宴会巴拉巴拉，反正是跟我这个底层打工仔无关。 「要和那个总监说几句是吗？」睿睿子很头疼的样子，「我不会说话啊，我不会法语……英语我也不会，怎么办？」初中文凭的睿睿子表现了他美丽草包的无奈。 小冯姐倒是很淡定：「这不是还有翻译吗？放宽心，像你这种年纪的明星，数数，真正有文化的能有五个吗？大家都是初中水平，半斤八两，没人说你的。」 我听到旁边的助理小刘笑了，冯姐还在说：「必须得去啊，人家挺喜欢你的，别不给面子……」 睿睿子看了我一眼，他似乎不想去，眼珠转来转去，又盯回自己的鞋尖。 唉，看我也没用。他好像想让我说几句，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意思啊，可我只是个助理，我不能真跟经纪人说：姐，宴会咱退了吧，我大众点评搜了一挺好吃的店，我带睿睿子吃肉去。 「我怕丢人，他们都说我没文化……张凡能不能去啊？」他问，「不拍照吗？」 冯姐说不成，让我回宾馆处理照片，处理完可以自己出去逛逛。「有别的摄影师，差不多到点了会发信息，你跟司机来接，好吧？」我点点头，能说不好吗？ 其实我还会几句法语，不过仅限于「吃了吗」「这多少钱」。因为之前有个室友是法国人，我们一屋子留学生开始变弯大概就是从他开始。不过他毕业以后好像去了英国，我们联繫也不是很多，难得来趟巴黎，应该碰不到。 五月份的巴黎一直在下雨，这天虽然晴了，还是有点冷。我坐在宾馆床上修图，我跟小刘一间房，两个人一起很快就修完了。他还带了女朋友来，工作完就和小姑娘出去逛了，我知道，晚上还是我一个人呆这屋。 昨晚凌晨，张倬张宥还在群里定点给我发生日快乐，真是小孩儿。但说实话，这个岁数还能收到有人特地留意的生日祝福，对我来说挺高兴。 我原来爱热闹，还留学的时候每个生日都要开party，回了国反而过的简单。此时异国他乡，我对着电脑大眼瞪小眼，不得不说，略寂寞。 买蛋糕没必要，我没那么喜欢吃甜的，一个人也吃不了。要说吃的丰盛点，更不知道吃啥，一个人总不能整个满汉全席吧，铺张浪费。我来了份巴黎的炒面，还挺好吃。 但过生日的时候，要是能吃碗汤面就好了，炒面不算长寿面。 接睿睿子的时候，那个总监也准备走，两个人客气了几句。我听到那个总监问睿睿子有没有交往的对象，睿睿子说自己现在以事业为重。 「那等你不已事业为重的时候请联繫我好吗？」操，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尤其是法国男人。我对那位总监怒目而视，心里想，你自己没老婆吗？干嘛抱我老婆？ 原来是这种感觉，男人发现心上人追求者都比自己强的心情，我酸得像生吞十斤柠檬。能攻击他的点也就是年纪，四十多了，应该没我身体好。 可是人家成功啊！ 「张凡，你吃饭了吗？」林睿问我。他打扮得很帅，都说他可盐可甜，在我看来还是甜的时候多，今天算是盐分超标了。 「吃了啊。」我看车窗外，又开始下雨，难道巴黎也像伦敦一样多雨？北京最近也常下雨，莫非全世界都被罩在同一片乌云下？ 小冯姐睡着了，她这几天忙前忙后，累够呛。 「姐，我让张凡去我那里看照片，可以吗？」睿睿子小声问。 「嗯……」姐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我猜她都没听清林睿问的是什么。 林睿当然是一个人住，他的房间可大可豪华，除了卧室还有个客厅。我打开灯，他反手又关上了。 「怎么……」这还需要省电吗？ 「你等下啊。」他先进了卧室，又是开灯关灯，才喊我，「进来吧。」 「干嘛呢？」我有点哭笑不得，走近卧室，看到门上有蜡烛火苗的反光。我愣了下，「这个……」 「你没吃蛋糕吧？」他把生日帽套在我头上，「要许愿吗？」 「你知道我过生日？」我没想到。 「看过你身份证……」他含煳其辞，「快吹蜡烛吧，就是让刘哥随便买的。」 我吹了蜡烛，他又给我一个包，我认得，居然是一个通勤包。这个包不算太贵，但是是户外摄影师爱背的，大容量，专业，我真没想到他会送我这个……好，里面还有个三脚架。 我忍不住问：「你是买好了带到巴黎吗？」我是真不知道，这託运过来还挺沉的，在国内给我多好。 「可你今天生日。」睿睿子这么说。 完了，我更喜欢睿睿子了，他怎么这么可爱？火苗跳动的光映在他眼睛里，很亮，他又有一点紧张的样子，像是担心我不喜欢礼物。 第23页 「谢谢谢谢……」我可能有点冲动，「内个，我现在能亲你吗？」他点头，我就隔着蛋糕，咬他的下唇。我是想温柔点，可心情太好了，控制不住。 把蜡烛吹灭，我伸手开灯，刚亮一秒，林睿又摁掉了。 黑暗里，他的唿吸声格外清晰，在耳边荡来荡去。我说，这也是我生日礼物的一部分吗？他没回答，只是领着我的手，探到他纹身的位置。 蛋糕「吃」掉了，收回盐分超标那句话，还是糖分多。 外面还在下雨，淅淅沥沥，混合着林睿急促的喘息与含煳的呻吟，像只收了爪子的猫，用柔软的肉垫轻拍我的心脏。他身子好软，感觉什么姿势都很从容。 我不从容，我的愿望是马上跟他结婚生小孩最好是龙凤胎。 第31章 早上林睿难得赖了床，他一直缩到枕头下，把头埋进胳膊里，也不知道怎么唿吸。 昨晚又是我给他卸妆，一手的卸妆油，他泡在浴缸里享受我的服务。看来我很适合做服务行业，从卸妆到按摩抹油，得心应手。 兄弟说我这是被压迫。他懂什么？给美女服务那叫被压迫吗？ 睿睿子的皮肤又细又滑，越摸越上瘾。就像给不反抗的猫猫洗澡，再吹毛，最后整的又蓬松又香，再抱上床。被治癒的是我啊！ 到了八点半，对，八点半算他赖床了，他平时七点多都觉得晚。他问我，张凡，今天还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吗？我说，公主，今天您的任务是吃好吃的，出去玩，还有拍vlog。 「公主，什么公主啊哈哈哈哈……」又开始了，他的低笑点。我说你别笑啊，这是你粉丝说的，你的粉丝天天都在喊你公主。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作为男生，被叫成公主，女明星，妹妹，是什么感觉，本人会不会生气，所以我就提问了。 「睿睿子，她们泥塑你，你不生气啊？」 「为什么要生气？她们给我花钱了啊。」林睿反问我，「我现在能住这么豪华的酒店，都是因为粉丝喜欢我，别说叫声妹妹，穿女装都没问题，这是我的工作嘛。」 我说，真的吗，那你穿给我看看，他打了我一拳。 「快去叫早饭了！」林睿把我撵下床，我只能穿好衣服进入助理状态，下楼给他挑想吃的上来。豪华酒店真是好，我就没见过这么丰盛的早餐，一想到公费出差，吃完过会儿还能出去玩，好心情指数飙升。 我递给林睿一盘欧姆蛋，结果他居然盯着蛋发呆了两秒。 我说：「你吃啊，刚才不还喊饿吗？」 他突然很认真地插起一块跟我说：「实际上，我的工作就和这块蛋一样，我也是一件商品，客人想要炒着吃或者煮着吃，我是没法有反对意见的。」 「啊……」我又跟不上睿睿子的脑迴路了，他突然很有哲理，我就不知道怎么接。好在他放过了我，没深究。 吃完早饭又是一通折腾，小冯姐完全放养，让我带着睿睿子随便玩。我就说去博物馆，可这儿博物馆也太多了，一逛老半天，林睿觉得没意思，他想去艾菲尔铁塔上面拍照，可那里要预定，只好跟我去罗浮宫。 走到维纳斯像旁边，他小声跟我说：「我觉得好无聊，博物馆有什么好玩的？」 因为博物馆不让大声喧譁，我就也小声说：「可是来都来了，文化的瑰宝，你不得看看？」 林睿摇头：「我又没文化，懂什么，我们去吃饭吧。」 其实我也不懂法餐，都是跟着网上说哪家好吃就去，半道还迷路了，地图不靠谱，还得靠问。 我对旅游并不是很热衷，也不太擅长做攻略，让我领着人玩有点赶鸭子上架，我这旅游路线还是从小刘和他女朋友那儿抄来的呢。但男人不能说不行，尤其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咱得支楞起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今中外都流行带爱人私奔了，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你可爱的女朋友全心全意的信赖你，你做什么她都觉得棒，这搁谁谁不骄傲！尽管睿睿子表面没有说什么「你好厉害」的夸赞，他只是听话的跟在我后面，我说什么就做什么……天，我就已经很膨胀了。 「帮我。」他把面前的牛排推给我，示意我切。 「好的公主，还要我干什么，公主？」 「哎，不要这么叫了……」他揉揉泛红的脸，问我，「今天拍了多少啊？」他问的是vlog素材，我把手机给他，让他自己看。「哦哦，那明天再拍点就够了吧？」 我这时候切好了牛排，递给他，「你不用想这个啊，你玩就好了，拍是我的事。」 林睿举起刀叉，摆出了姿势：「那你拍吧，就当是我切的牛排。」 「好的——来，笑一下。」他露出八颗牙。 我开始反思今天的观光路线，睿睿子是不是觉得不好玩，感觉他有点心不在焉。也是，他都说了不喜欢博物馆……我干脆问他：「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地儿，唉……你说你难得歇会儿，我想你玩得开心点。」 林睿送到嘴边的牛排停下来，又放回盘子里，犹豫几秒，对我说：「其实我没玩，我把这个当工作的……」 工作？又是工作，我不懂了。「为什么啊？」 「你以为冯姐真是给我放假来的呀？」他嘆口气，给我一种少年老成的错觉，「我们的目的其实就是拍视频，相当于给粉丝报平安。我之前的行程一直很满，还有些乱七八糟的……反正粉丝一直在抗议，尤其是最近机场那件事，闹的更厉害了。」 第24页 「所以呢？」我还是没绕过来。 睿睿子很满意我的傻样，伸手过来敲我脑袋：「所以，公司要有回应啊，安排我来放松，给粉丝看，意思是给我放假了，我安全又快乐，懂了吗？我估计微博文案他们都安排好了，根本不用我想。」 「那……」我早上还很雀跃的心情荡然无存，一下很同情睿睿子，感觉他一点自由都没有，「你别老想着工作呗。」 林睿笑了，他好像又快乐了，明星的心情真是很难琢磨。 「没，和你出来工作我还是挺开心的。」餐桌下，他拉住我一只手，「我会好好玩的。」 玩还需要什么好好的啊，我捏住他的指节，认为老婆是工作狂这个得改。 第32章 大粉说，情感谘询请扣1。 我：11111 大粉发出一个「不过如此」的表情包，问我：是不是又关于那个美女渣男的事？姐妹，他的活儿到底有多好，让你如此回味无穷！ 我说，大师料事如神，但并非活儿不活儿的关系，我是真的喜欢他，我觉得他也对我有点意思，可他有时候又像没那个意思…… 大粉大呵：呔！若即若离，渣男是也！苦海无边，你还不速速回头！ 我说嘿，我就吃美人计这套，我就要他！你想想办法，我现在跟他在外面旅游呢，怎么能让我们关系再突破点？您不是推拉高手吗，教教我。 大粉这时候谦虚起来：饭随爱豆，只是我家睿睿子就擅长推拉，我也是学的老婆。 她给我讲，所谓推拉，一推一拉，一捧一踩，就是要让对方为你产生情绪波动。「你先是夸他帅，这叫拉，他开心了得意了，你再说还有更帅的，这就是推，他就会不服气。」大粉举了好几个例子，「也可以先推，先让他失望，再给他惊喜……总结一下，推拉，就是为了让他明白，你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人！」 懂了，这就去和睿睿子对线！ 这两天我是回自己房间住，天天赖在林睿那里不走，我怕小刘会起疑心。结果多虑了，人家跟女朋友去了另一家酒店，回来还是我独守空房。后面这两天，我就带着睿睿子吃吃吃，他胖没胖看不出来，我是肯定胖了。 在巴黎呆最后一天，我们去艾菲尔铁塔底下拍照，那天总算没下雨，不冷不热，傍晚太阳落到一半，彩云满天。林睿拿着杯饮料，叼着吸管，很认真的的看着哪里发呆，我顺着视线望过去，他正在看不远处的旋转木马。 他发呆的神情也很好看，我随手拍半身，照片大半都被身后的天空占着，显得他很小。因为我是连拍，他听到声音就回神看我，弯起的嘴角在镜头里像慢动作，慢慢地露出牙尖，脸上堆出凹陷的横纹酒窝。 「拍得好看吗？」他问我。 「还，还行。」我记起要推拉这事，假装普普通通，但暗地里已经准备那这张照片换成壁纸。 但睿睿子好像没啥反应，看来是还不够。我瞅他老盯着旋转木马，就问：「你是想坐那个吗？」他抬头看我，眼神亮了下，好可爱……不行我得忍住，我要给他泼冷水，「你好幼稚，多大了还……」 睿睿子眼神迅速暗下去了，他恋恋不捨地看木马一眼，转身就要走，我赶紧抓住他紧急改口：「还，还这么可爱！走吧，想坐就坐！」 把老婆送上木马，我反思战术，推拉固然有效，可我忽略一个问题，那就是，谁会拒绝睿睿子啊！根本没办法推开，只有哄的份儿。 睿睿子玩的工夫，我给大粉发信息，我说不行，我心软，推不动。大粉说，你妈的，凌晨一点半你给我秀恩爱，滚，老娘睡觉了。 我看着睿睿子快活的背影，留下了无助的眼泪。 林睿下来问我：「干嘛，站这儿傻不拉叽的，光等着我啊？」我点点头，他拍我下，「威廉都比你聪明，会找个地方坐着等我。」 「我比猫聪明吧，猫能带你来坐旋转木马？」我不满了，咋老跟猫比，关键是我还比不过。 「哈，」他笑了，「那还是你厉害点哦。」 「废话。」我反应过来，怎么感觉是睿睿子在推拉我，我的情绪又让他左右了。不行，我得请教下，师夷长技以制夷。「不是，林睿，你是不是推拉我，你怎么做到的啊？」 「什么啊，我哪里推拉你了？」林睿说，「我只跟粉丝推拉。」 我拉他胳膊：「睿睿子，我也是你的粉丝，教教我。你说我也想推你一把，刚刚差点成功，要不是看你太想坐那啥旋转木马……」 「我有吗？我没有啊哈哈哈哈……」他开始狂笑，「张凡，我逗你呢，又不是小孩子，谁要坐旋转木马。」 「你逗我？」我傻了，「那你看着那么惨我才……」 「装的。」睿睿子沖我做了个鬼脸，「想看你犯傻，怎么样？还推拉，你太嫩了，这不是你学的会的技术。」 我说，我好欺负，还不是建立在对你心软的程度上。 「你心软是因为我好看，这也是我努力的结果。」他看看我，然后把饮料塞我手里，「对明星心软没用，我都是装的，笨蛋。」 -------------------- 睿睿子：我哭了，我装的 第33章 在巴黎的最后一天，小冯姐把新的行程单给我看，满满当当，练舞录歌预备巡迴演唱会。我给睿睿子念了，他好像并不在意工作多少，就靠在我腿上睡觉，因为飞回去就无缝衔接一个节目，他要睡足。 第25页 给璐璐的礼物是他选的，是香水，反转巴黎花溢香水，小粉瓶，有个蝴蝶结。我不懂这个，他让我闻，就觉得挺甜的，有点桃子味儿又有点花香，感觉璐璐会很合适。小姑娘应该就喜欢这个，我记得璐璐是挺喜欢桃子香氛的。 我问林睿，你用什么香水吗，他说听公司的。 「现在有喷吗？」他摇头。 我记得璐璐说，涂香水都在手腕耳后，我便抓住他一只手腕，抬起来凑到鼻子底下闻。好像是有点玫瑰味儿，这香水店里各种香，想来是刚才试蹭上的。林睿的小拇指颤了两下，我才意识到，我抓他手的时间又过长了。 妈的，他都说没喷了，还闻，张凡，你是狗吗！ 店员用英文问我们是不是恋人，我赶紧说不是，虽然是国外这公共场合也不能……还好林睿听不懂，没文化真好。 其实每次睿睿子枕在我膝盖上或者靠到我肩上时，我都非常惶恐。他从来不看场合，只要坐进保姆车就自己找好位置，怎么舒服怎么靠。小冯姐就坐对面，小刘在前面副驾后视镜也都能看见，但没有一个人质疑这件事。 是我太在意了？还是他对所有助理都这样？ 我假装东西掉了要捡，俯下身，从他脑侧掠过，闻到今天他身上是香的。他被我挤得皱眉，但没睁眼。 今天肯定是喷了的，我看见小刘给他喷，离录制节目现场还有段距离，这是提前腌制入味吗？ 我发消息问大粉：「你知道睿睿子平时喷啥香水吗？」 大粉给我甩来一张内娱男明星香水清单，我扫一圈，没看见睿睿子。 「啥意思啊？」 「意思是，以上这些睿睿子都会喷。」大粉问我，「你不是钢铁直女吗，怎么会突然对香水感兴趣？」 「也没那么直啦……」顶着我妹的照片，总不能败坏她名声，「我今天还给朋友买了香水呢，我只是闻不出来，好奇，不是说通过香水能够看出人的性格喜好嘛，我就想了解下。」 大粉说，这就要有请我们圈内着名的睿学家，素食小狐老师来讲解了，关于睿睿子的性格分析她专门写过文章，虽然被对家嘲得很厉害。 我让她给我转发过来，好傢伙，九图，我立马就懒得看了，直接问她哪里写了香水。 翻到第六张图最下面，是几个香水照片，我不认得。 ［经过超话调研等各方数据收集，我发现睿宝喷的香水非常多，以气味温和的中性香、男香为主，都是好评很多的款。当然，也不排除公司包装，但结合我之前的分析，能看出他的所有喜好都是维持一个概念——「不出错」。他对外界评价相当在意，尤其害怕会被人讨厌……］ 我正看的入迷，林睿动了，伸手够我手机。 我吓一跳：「你干嘛？」他透视眼吗，闭着眼还知道我在看啥？ 「我看个时间，怎么了，你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他眨眨眼，露出一种类似狐狸的狡黠目光，「我说对了吧。」 我把手机调到相册：「看你昨天拍的照片呢，见不得人啊？」 「肯定不是。」 好在车停了，小冯姐不让他跟我闹，赶他下车去录节目。 林睿去录节目的时候我其实挺无聊的，就坐在后台玩手机。小刘去买东西了，我也不敢跟小冯姐搭话，就去微博搜搜林睿的评论看。 「小张，」没想到她主动开口找我，「在巴黎这几天玩的开心吗？」 「嗯，还挺好，林睿也挺省心。」我斟酌着想在她面前给老婆说几句好话，又怕她听出什么。 「省心吗？」果然，这大姐又要跟我说几句似是而非阴阳怪气的话，我又听不懂，跟我兜圈子干啥，「看着省心，那费的心就更得多了。张凡，你知道我做经纪人多久了吗？」 「不太清楚……」 「快二十年了，我带出过的一线艺人都快能凑盘狼人杀了。其中，我对小睿最上心，我不止把他当手底下艺人看的。」冯姐说，「张凡，你监督他，不要做出格的事。」 「这肯定的，但……」我云里雾里，「他不是最听您话吗？」 冯姐沖我笑，她一笑才是老狐狸，眼睛盯得我发寒。「表面上听而已，年轻人还是爱跟年轻人玩，他现在不是很喜欢你吗？」 「因为我们之前认识吧，是朋友……您放心，我肯定监督他的。」我分不清她说的喜欢是哪层含义，是知道我和林睿私下的小动作吗？ 但我听出一样。 晚上下车进到家，我把林睿抵在门板上：「冯姐说你特别喜欢我，是不是？」 他揪住我的衣领，要我低头贴近他：「女人说的话别信，我可没有特别喜欢的……我只特别喜欢我的猫。」 我：「喵喵喵！」 他亲我一口，「我喜欢聪明的猫。」 我说：「那我现在就是超威蓝猫，还能跟淘气三千问。」 我又戳到睿睿子笑点了，他笑得喘不上气，要我撑着才不会滑倒。反正冯姐没在他家装监控，接下来我得做点出格的事。 第34章 我很闲，作为正当红的桃浦助理，最累的事情居然和正主本人睡觉。这里说累不是说我不行啊，是做完后得清理吧，清理完娇贵的桃浦，还得给人家护理下。现在我给他贴面膜的水平已经超越天桥贴膜的水准了，涂抹式面膜我也很擅长，比刮腻子都匀。 第26页 冯姐不是每天都出现，因为她还带别的艺人，跟我更熟的还是小刘。小刘比我忙多了，每天都在打电话：「andy姐呀，是我，小刘！我家林睿最近还有点时间……」 对比之下，我每天的生活就是绕着睿睿子转圈，基本是个保姆。 下午，我跟小刘都蹲在门口。我是练习室呆久了有点闷，出来透透气，他是刚谈完资源，回来跟林睿确认，蹲这里抽根烟。 林睿也抽菸，我就问他，林睿从前就抽吗，瘾大不大。 小刘说还行，他跟了林睿几年，一直抽的。「瘾不大，他就紧张才抽的，老抽牙容易黄，冯姐不让的。」他给我递一支烟，「你不抽？我看你好健康。」 我说不抽，家里有弟弟妹妹，怕给他们吸二手菸。 「好男人。」他沖我竖个大拇指，「我女朋友想我戒，戒不掉就。你挺适合做艺人，冯姐还和我说过想签你呢，不考虑一下？」 「那不必了，我前女友太多，出道不得被骂死。」 小刘乐了，「这长得帅就是好……我说呢，你一看就是女朋友挺多的。」 我沉默，为了我在他眼里的形象，就不告诉他我女朋友的男朋友也挺多的了。于是我转移话题，问他又去忙啥了。 「忙啥，去等新歌demo了呗。」小刘掏出手机，「人家现唱的，我坐录音室门口蹲半天。」 「这都啥了，直接微信发你不行吗？」 「嘶——得尊重人写歌的嘛，你知道这首歌谁写的吗？林玖写的，demo也是他唱，我求爷爷告奶奶请他经纪人吃了三顿饭才答应把这首歌给我们。必须得亲自道谢啊，万一以后还有合作机会呢。」 我：「林玖谁，林睿他哥吗？」 小刘瞪大了眼睛看我：「没开玩笑吧？你不知道林玖是谁？」 我真不知道啊！内娱我只了解一两个桃浦和我的湖笔女儿，本来我也不关心这个，毕竟我只是赚钱来的。我只好说：「入行晚哈，我眼里只有林睿一个老闆。」 小刘把烟掐了，我俩往屋里走，他开始跟我科普写歌的人有多牛逼，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踩北斗幼儿园，长的还好看。要不是同公司，这首歌轮不到林睿……谁在乎，好看，还有谁好看的过我老婆！ 进了练习室，林睿正坐在那里休息，和一个女伴舞聊天。好傢伙，我为啥说屋子里闷，这练习室里伴舞得有二十多位，男男女女，我就显得特别多余。 他看见我俩就走过来，「刘哥！」居然不是先叫我，「辛苦了，又去哪里了？」林睿走过来，小刘就摸摸他的头，说自己给他拿demo去了。 「谢谢啊，晚上请你吃饭！」他笑笑就转头回去训练，我刚抬起手想装作不经意也摸下他的脑袋，结果只好挠挠自己掩饰尴尬。 于是我和小刘坐在远处的箱子上，他录了15秒的短视频发微博，然后我俩就一边欣赏他们跳舞一边聊天。 我就说：「哎，羡慕你，你怎么这么多工作，我就每天坐在这里。」 「闲着拿钱还不好？」他给我一拳，「我每天累得要死……我是公司派给小睿的，肯定事儿多，你是他自己聘的生活助理，可不？」 「也是……你跟林睿那么久，有没有啥有意思的事儿啊？给我讲讲。」 小刘问：「我发现你最近老问我林睿过去的事，你是不是有啥想法？」我心道糟糕，该怎么解释，他又接了一句，「哦，你想把睿睿子伺候好了涨薪水吗？作为你的老前辈，我还是可以帮忙的。」 我擦擦汗：「是这样，没错，我就想更了解了解老闆。」 「那好多呢，你也知道，林睿原来不是小公司的嘛，冯姐付了违约金给他挖过来的，之后就一直是我跟着的。」他一脸「我儿子很棒」的表情，好吧，你们都把他当儿子，就我把他当老婆。「小睿真的是我接手的艺人里跟工作人员态度最好的，不过有时候会吃醋，就很逗。」 一提吃醋，我脑中警铃大作：「啥吃醋，讲讲，快！」 小刘说：「就很小孩子，有一次我买巧克力，他发现我是给女朋友买顺带给他拿的，不是专门给他买的他都不高兴。还有，冯姐要是先提别的艺人后说他，他也不乐意。没发过脾气，就是自己生闷气，还得哄，逗死了。」 「是吗，好……好幼稚哈哈哈！」我想说好可爱，又觉得说男生可爱怪怪的，只好改成幼稚。 我们之间又对了下林睿六七月的行程，小刘说这是林睿solo后第一张正规专辑，选歌都花了半年，得出三支mv，下半年开演唱会，所以今年都比较忙。 「有时候看小睿挺累的，我也心疼……嗨，但为了能多火段时间嘛，他要是不努力就让别的人挤下去了，现在流量更新换代可快了。」小刘感慨，「前年才是真的忙，我为了他这个事业女朋友都丢了，嫌我没时间陪她。」 我说没事，以后我跟睿睿子，你就可以多抽出时间陪女朋友了。 再过半小时，他们今天排练结束，伴舞团走前又有好几个小姑娘缠着林睿要自拍。他都不拒绝，拍了半天，等人都走了才过来。 我拧开瓶矿泉水给他，他一口气喝了半瓶，脸上全是汗。小刘就掏出纸巾给他擦脸，边擦边说：「辛苦了啊，小睿，你注意点，现在可别谈恋爱……」 林睿点头：「我知道，哥。」 第27页 我狂咳嗽：「我俩只是朋友关系，我是助理，关心他不应该的吗……」不是吧，刚刚不还没看出来吗？小刘你不是铁直男吗？ 「……」小刘转头，狐疑地看我，「啥啊，我说刚才红头髮那个女伴舞呢。」 林睿踩我一脚：「不要管他，他有被害妄想症。」 第35章 「没事儿，俺一个人儿耶挺豪，恁要是怕墙，俺也不怪你，谁叫俺煳！」璐璐在电话那头字字泣血，「林睿嘴禁不起么啥行程吗？嫩也不来看俺。」 我说，你再不好好说话，这香水我不给你送了啊。 璐璐说，爹，俺错了。 今天林睿给我放假了，他说最近也没啥事，就是在舞室练舞，他一个人就行。我就打算把礼物给璐璐送去一趟，她最近好像商演多了点，我看超话粉丝都到一千了。然后我再回家，有段时间没回去了。 璐璐住在一个她们公司分配的合租屋里，六个女孩挤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跟宿舍也差不多。值得欣慰的是里面还有个独立卫生间，不至于半夜跑出去上厕所。 她盛情邀请我：「甲哥，来我们宿舍，今天下午没人！」 我大吃一惊：「私联就算了，你还……」 璐璐说：「顺便帮我修下宿舍的水龙头。」 「……」我就知道。 我给她苦哈哈地装水龙头，她蹲在浴缸里对着花洒唱歌，好不自在。我就教育她，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以后不要让陌生男人随便进你家，而且你这是合租，室友不乐意怎么办。她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把我说的话，当空气。 「甲哥那是别人吗？你比我亲爹都亲……」璐璐说到一半，又停下来，「说得对，咱俩确实应该保持距离哈。」 「怎么，是什么让你良心发现了？」我终于安好了水龙头，给自己洗了个手。 「你不是交女朋友了吗？你今天帮我修水龙头有没有和她说啊？我帮你拍个照片证明一下吧！」 「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女朋友，我哪有？」 「就是那天，吃臭豆腐那天那个姐姐！」 我想起来了，是睿睿子……「那个其实不是我女朋友……咳，还没追到呢。」提到老婆我有一点害羞，「你说，怎么能追到她啊？」 璐璐自信满满：「这你问我啊！我最懂女人要什么！无非是关心，体贴与刺激。」 我说：「璐大师，前两个我都懂，这个刺激是什么意思？」 「刺激就是刺激嘛，有惊喜那种，女生最喜欢惊喜啦，这个还要你自己领悟。」 我俩又聊了会儿，我妹给我打电话了，喊我早点回家好做饭。好傢伙，我明白了，我就是个工具人。 「我走了啊，礼物给你放床上了。」我一开浴室门，还撞到了她一个室友，她还说下午没人，这不就是人吗？ 等我风尘僕僕赶回家，我爸从冰箱搬出三斤猪肉喊我：「儿子，回来啦？做红烧肉吧？」我还没进卧室直接被推进厨房，张宥张倬给我打下手。 我们先是虚伪地关心一下彼此的近况，然后话题直接奔向八卦。张宥问我跟林睿怎么样了，我就给他们讲在巴黎睿睿子给我过生日这事儿。她大唿「哥，你这不就差临门一脚了吗？」。 我说：「那你俩有没有……咳，给爸妈透底儿？」 张倬说：「有，我最近有给她们转发一些儿女爱情观的文章，现在他们怀疑我喜欢男的。」我感动地摸摸弟弟的狗头，表示会给他多转点零花钱。 「但哥，你不要太乐观，爸妈是对同性恋没啥意见，但不代表自己孩子搞没事。」张宥小声说，「我那天试探了，问我要是喜欢女的怎么办，爸说打断我的腿。」 我深以为然，我爸妈确实都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这恐怕是场持久战。 饭桌上，我殷勤地给我爸夹肉：「爸，尝尝，好久没做了，手艺退步没？」他点点头说，还是内味儿。 他装模作样咳嗽两声，果不其然，我妈发起了进攻。「凡凡啊，你说你这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结婚了吧？之前那个琪琪，怎么不往家带啊。」 我面露尴尬：「已经分手了，妈。」 「不是挺好的吗，怎么……」 我妹打断道：「他又被噼腿了，好几个月前的事。」 我爸马上安慰我：「没关系，咱儿子这么好，她不珍惜是她的问题。」接着话锋一转，「那，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新的……不是爸催你，我跟你妈也是看着你一个人孤单。」 我思考了下，说：「有一个……」 我妈激动起来：「有照片吗？什么样的啊？在哪儿认识的？」 「咳咳，八字没一撇呢，我还……没追到。」 我爸勐地给我一掌，拍得我差点吐出来。「儿子，勇敢，我们等你好消息，早点抱孙子！」「孙女更好，妈喜欢小姑娘！」我妈也不甘示弱，给我补了一拳。 看着他们都想得这么远了，我实在不忍心打击他们积极性，只好下次再试探。 饭后七点半，我和弟妹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上面刚好播的是林睿的手机gg。我妹一边嗑瓜子一边啧啧啧，说林睿好看。我当然很自豪，这支gg还是我陪着他拍的。 突然，我弟提出一个问题。「他不是偶像吗？偶像不能谈恋爱吧？」 第28页 「偷偷谈嘛，多少偷偷结婚了你都不知道。」张宥说，「咱们现在不能以粉丝眼光看待，我们要站在张凡这边儿，先追到再说。」 一提这个，我想起之前说给睿睿子做红烧肉，结果他天天行程满，一直没兑现我都忘了。赶紧问我妈有没有饭盒，带点给他吃。我妈一听是我喜欢的人，恨不得连锅都给我端过去。 「这么麻烦呢，下次直接带回家，吃刚做好的。」她意味深长地沖我笑笑，「我跟你爸都欢迎她呢。」 我感到愧疚，因为瞒着他们，我喜欢的人不是女孩，他们也没法很快的抱上孙子孙女。可现在我还开不了口，虽然我早已经济独立，但他们毕竟年纪不小，比起怕被打断腿断绝关系，我更怕他们接受不了把身体气坏。 到林睿家门口，我掏出钥匙串，上面多了个小猫挂件，是在巴黎小店里他挑的。开门看见没亮灯，我以为他还没回来，结果进去发现他坐在客厅沙发上关着灯看电影。 「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呢。」林睿看我一眼，他又吃泡面，我不在他就不好好吃饭吗？ 我问他：「晚饭就吃这个啊？」 他又回头看电影了，敷衍地点点头。今天看的是《神探狗笨吉》，他好像尤其喜欢这部电影，看了不止一遍。 「别吃这个了，」我挤过去，他就把脑袋靠在我肩上，「红烧肉，我做的，还有肚子吗？」我妈拿的保温桶，所以拿回来还是热的，我把肉叉进他泡面桶里，又递到他嘴边。 「好吃吗？」 「好吃，怎么做的，比我妈做的好吃。」林睿的眼睛又黑又亮，闪着电视屏幕的反光。 「就是生抽……」我摸摸他的头髮，还没干透，「又没吹啊，我给你拿吹风机。」我刚要起身，他又拉住我，把头髮上的水蹭到我肩上。 「很快就干了……累了，懒得动。」 「看完这个就睡吧。」我吻了吻他的额头。 是我喜欢的人。 第36章 我有没有和你们说过林睿的腰很好看？腹肌不夸张，人鱼线很流畅，我只能用漂亮来形容他的肌肉。他只要坐在我身上，我就忍不住要摸两把。 「你没有痒痒肉吗？」我问他。 他居高临下地看我，睡衣只繫着一粒扣子，跟着他起伏的动作随机露出一片好看的肌肤。「你摸不就知道了？没有。」 他停下来，捏着我的肩膀短促地叫两声，两眼湿漉漉的不知道看哪里。我拍拍他的后腰，他便整个人趴下搂住我，在我耳边喘气。 我说我还没完呢，他不理我，闭着眼睛发出点「嗯哼」之类的语气词。我翻身把他压下去，把最后那粒扣子也解开，他就摸我的脑袋，动作好像在逗小动物。我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喊我「乖乖」，不是璐璐那种「乖↗乖↘」，是那种很可爱的语调。 我本来想说林睿是块棉花糖，感觉洁白又柔软，但他其实很结实，全是肌肉。那只能说他是qq糖了，五颜六色的，还得嚼很久。 睿睿子听了狂笑不止，每次我好容易挤出点很有诗意的想法，他都觉得肉麻，然后咬我一口。「你怎么不说我是你的优乐美？我的专辑销量加起来可以绕地球三圈……」我殇了，这人一点也不浪漫。 「甲哥，你胖了。」璐璐很严肃地告诉我，并拿出她超市分发的一元钱小镜子照我，「这镜子都装不下你的脸。」我把她的小镜子翻过去，背面是医美瘦身，食疗调理。 小冯姐也说我胖：「你现在肿得像男人无限膨胀的自信心。」我听完感觉有被冒犯。 拎着两箱牛奶回家，我妹笑我正式迈进中年成功人士的行列，我妈则满意地问我：「凡子，感情很好嘛，这养的幸福肥……」 我迫不得已面对镜子里的自己——这已经到了可以向林睿申请工伤的地步！我知道我自己很能吃，但平时我有认真锻鍊，跟了林老闆以后每天都安逸享乐，还要吃他吃不完的剩饭。运动量少了，吃的还更多了，那可不就胖了！ 我当晚拍桌子，我说林睿，你把饭给我吃干净了，你剩饭剩多少，你未来对象脸上就有多少麻子！林睿听了抬眉毛，说我迷信，然后把剩下的半份饭全拨到了我碗里。 刘德权，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小刘叫这个名字，他拦我，说孩子吃不下不要逼他，吃得太多会胖的。彼时我们仨坐在练舞室吃外卖，听了这番话，我对着镜子里膨胀的自己，竟无语凝噎。 我决心要减肥。 「还行，你不胖啊？」林睿说着把串串香递到我嘴边，我很没出息地吃了，不是因为馋，是因为他餵我。 我怕我太放纵自己，配不上我美丽的老婆。睿睿子这么好看，我这要是拉垮了，岂不是分分钟被抛弃？然后我会变成无人收留的流浪狗，汪，不要，我要做老婆的猫！ 很快我便体会到饿肚子的不易，我饿得两眼冒绿光，只能盯着睿睿子发呆，说服自己秀色可餐。他正在录练习室固定镜头版本，已经录过一遍了，我看到他出汗很多，但空调开再低他会感冒，只能忍着。练习室一般都穿私服，他今天穿了一件白t搭深蓝色的短裤，看起来像高中生。 我忍不住想我要是中学认得林睿会怎样，他恐怕是广播体操做得最标准的，要站在台子上示范，不过膝的短裤跟着动作跑，露出因为跪地动作而磕红的膝盖。他下盘很稳，这是导师说的，但我观察的话只会注意他白色短袜上一截秀气的脚踝。我握住那儿就可以把他拉扯过来，然后陷进床褥里，操他。 第29页 靠，都说饱暖思淫慾，原来饿傻了也会想入非非。 「张凡，水！」林睿走过来踹我一脚，原来我走神到他叫我好几声都没反应。我赶紧给他拧水，双手奉上，他仰着头喉结动几下，一口气喝了半瓶。 「好傢伙，水都不自己拧了，巨星啊？」小刘调笑他，他说懒得弯腰。视频拍到后面，地板上滴了汗，林睿滑倒崴了脚，没再录第四遍。刘德权让我给他拿冰袋敷下，看着手机里的行程单感嘆还好，明天是声乐课为主，去录歌，用不上脚。 我谴责他刘扒皮，都不心疼下自己艺人，他乐了，指着林睿让我自己问：「你心疼他？心疼他挣得比你多吗？你问问林睿他觉不觉得累。」 回去的路上，林睿坐在副驾，说：「我也觉得累。」 「那你不反驳，刘德权说你不累呢。」我用余光看他，他戴着副很大的墨镜，遮住半张脸，我都不知道他有没有睁眼和我说话。 「因为他是经纪人，是助理……」 「我不也是你助理？」 「你不是我粉丝吗？」他把腿上今天新增的淤青亮给我，「我要虐粉的。」 「哦。」我肚子叫了，很响。 「吃不吃宵夜？」他问我。 我说：「不吃，第一天减肥不能就这么失败。你能忍住不吃我也行。」 林睿点头：「勇气可嘉。」 …… 晚上，我给自己饿哭了。我气急败坏，无能狂怒，喊林睿不要拍我了。 「就不，你都拍我了我不能拍你啊？」我现在充分体验到孽力回馈了，林睿在手机后的脸笑得太坏了，他就坐在我身上，怼着我的脸拍。 老张家的脸被我丢尽了，看来人真不能节食。 「你减什么肥啊，又不是什么明星。」 我说我怕我配不上你，你会跟别人跑，乱七八糟说得他整个人都笑歪了，但我当时十分之悲伤。好像人在非常饿的时候会叠加醉酒buff，我感觉下一秒我就要失去我的睿睿子了。 「林睿……」 「嗯？」他的眼睛弯成两轮新月，凑过来听我讲话。 我很虚弱地说：「你有没有高中校服？我想看你穿校服，如果你把我踹了，一定要穿着校服跟我做，不然我就是死也不瞑目的……我好喜欢你……」 我突然清醒了，十分紧张。 林睿笑停了，他放下手机，结果一回头又重新笑起来：「哪有高中校服？我都没上过高中。」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什么插曲，第二天我就也假装忘了。 第37章 就在前天晚上，我一不小心说了真心话，现在十分后悔，因为如果我要告白不该是这么唐突又简陋的场景，吃不起高档餐厅，至少也得在麦当劳吧。 可林睿的表现又跟我脑内有出入，我觉得他应该吻我，或者调笑我，但什么都没发生。他绝对是听到了，因为我清楚记得，那时候他的笑僵住了。 难道他不喜欢我？ 「他不喜欢你还和你睡觉？」兄弟问。 「也不是不存在欺骗你肉体的可能性。」大粉说。 我说亲爱的，我最近长胖了，肚子上腹肌都九九归一，怎么也得个把月才回得来，我的肉体好像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大粉：不要身材焦虑，每个女孩子都是世界的珍宝！ 我：…… 男人的事还得问男人，林睿录歌我没跟，叫钱森跟我去吃饭。羊肉手抓饭，我俩风捲残云，面对咸奶茶象徵性拒绝下，传统武术点到为止，我也就喝了。酒足饭饱，钱森说： 「你确实胖了。」 我一个右勾拳：「谁让你说这个了！」 「但他对你还不好吗？一见钟情对吧，区别对待有吧，现在工作期间还不管你放你随便出去玩，这什么神仙老闆？你根本是他养的小白脸吧？」他吃一口羊肉串，露出羡慕的表情，「要我说，做到这种程度你就别在意他爱不爱你了，怎么都是你赚了。」 「我在乎的是钱吗？工作去哪儿不行？我就想知道他对我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我心里有点犯嘀咕，「我说请假，他都没问我去干什么，他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炮友，除了屌有用其他没屌用？」 「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直接问他行不行？」 「那万一真是那样呢？好尴尬啊。」我苍蝇搓手。 钱森欲言又止，举起奶茶：「凡仔，你变了，当年susan绿你的时候，你上午提分手下午就把她东西打包好送过去了。」 我说可是这回是我住在别人家啊，他让我滚。 回去的时候不算太晚，夏天天长，六点看着还像白天。我问小刘，林睿今天忙完没，他说昨天歌就录得差不多，今天不忙，已经回去了。 骑车回去的时候我有点忐忑，怕林睿突然给我来个判决书。 因为这两天我们的氛围确实有点怪，外人看不出来，睿睿子太会演了，他看起来跟平时一点区别都没有，只有当事人知道哪里不对。他少了很多小动作，递水的时候多触碰的那几秒，总往我碗里挑的菜……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越是忙就会越兴奋，可昨天拍很满他都没碰我。 这要我怎么说？我直接问他：林睿，你怎么一天都没亲亲我啊？ 也太怨妇了！ 我很慢地扭动钥匙，整个钥匙串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上面的小猫钥匙扣傻傻的，个头还不小，揣在兜里总能看见个明显的形状，还挺沉。可这是林睿送我的，我就很喜欢。 第30页 客厅灯关着，电视在播宠物电影，林睿又不关电视。他可能出去了，我不想开灯就摸索着找到沙发，准备坐下发会儿呆。手刚探过去就摸到了一具软热的肉体，我弯腰到一半动作停下来，电视的音量不高，我听到了他的唿吸声。几个唿吸间，电视里的场景转到了白天，借着白光我终于看清，林睿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手机睡着了。 好傢伙，我这要是没注意直接一屁股把他腰坐折了。 我蹲下，小声叫他：「林睿，醒醒，去里屋睡。」他「嗯」了一声，但只有手指动几下，我便一手夹到腋下，一手托腿弯把他抱了起来，还好抱得动。 我刚把他抱起来他就醒了，不过没睁眼，环住我的脖子，让我抱得轻松了点。「张凡……」 「嗯，你吃晚饭没？」他一沾床就裹着被子滚到一边，摇头。 「那我七点四十叫你，起来吃饭行吗？」 他又摇头，哼哼说太晚了，过六点就不能吃东西了。 「那你饿不饿？」点头。「饿就吃。」 林睿嘴角弯起来，睁开眼：「你故意不让我睡吧？我都醒了，那你给我煮袋方便面。」 「没有，你睡吧。」屋里开了空调，林睿总把温度开很低，我伸手把他抱着的被子抻平盖上。现在六月份，天还没热的难以忍受，我一个人的时候都懒得开空调。 他裹着被子爬起来，坐在床边，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仰头看我。我没给他找打火机点，但莫名感觉时间往回倒了几个月。 我现在能不能亲他一下？ 林睿能读心，他站起来，这回是他俯视我，低头亲了一下。我抱着他的腰，感觉自己像条独自生气单方面和主人绝交的狗，总之他摸摸我亲亲我，我就又灿烂了。 我说我今天去吃了手抓饭，贼香，应该给你带回来点。他点点头，说下次吃吧。然后告诉我明天又可以休息，后天再准备新舞台。 这件事小冯姐和我说了，他的新专首秀打算定在年中晚会，贊助不会少，演出结束就宣新谈下来的title，这两天可以发点预告微博，哄哄粉丝。也给职粉放料了，这几天会买点广场宣传。 我去煮面，他拍了张天空的照片发微博，我俩坐在小饭桌上，他吃完以后深沉地看着碗底最后一片菜，我估计他要发表什么莫名其妙地高深言论了。 林睿很严肃地看着我：「张凡，爱豆恋爱是要杀头的。」 我很惶恐，磕磕巴巴地回应：「为，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突然想起我爸说希望我二十五岁结婚，然后边工作边读研……」他摸摸下巴，「但我连初中都没读完，想必二十五岁结婚也不太可能。」 「你才多大，二十三吧？那么早想结婚干嘛？那我都过了你爸希望结婚的年龄，也没啥。」 「你家里不催你找对象吗？」 「也催，不过我还是比较自由的……」 睿睿子，杀人诛心，我只不过想和你谈恋爱，你居然直接催我结婚了……倒是提醒了我六月份又要到林睿生日，靠，我是什么破舔狗！ 拒绝生日集资，从我做起，今天起我要白嫖爱豆。 第38章 第二天早上林睿说他要去找朋友玩，他朋友真的少，粉丝宣称他是一心忙事业。我就很好奇是谁，他告诉我是龚雎。 由于长期没跟其他明星行程，我这个直男的脑袋反应了好一会儿，问了大粉才想起来，好傢伙，那不是出了名的黑红嘛！ 也算桃浦吧，粉丝有他们自己的一套算法，大粉说好像是龚雎更红一点，他家氪金大粉很多，富婆含量高。但他的红是黑红啊！我都知道，动不动就屠热搜，热帖之王，关于他霸凌队友的黑料能讲三天三夜。 这任那家粉丝不得提心弔胆自家正主和他接触？ 我看着挑衣服的林睿，小心翼翼地问：「林睿，那个谁，他欺负你吗？」 林睿抽出一个衣架甩在我脸上：「你有病啊！谁敢欺负我？」 我抱着他的一沓衣服跟在他后面：「可是他脸很臭，我之前每次去拍他他都没笑过……这不是他传言不太好嘛，我怕他霸凌你怎么办！」 林睿停下来：「你拍过多少明星啊！」 我说：「能换钱的顶流照片我都拍过。」 「那我的照片贵还是他贵？」他终于挑好了一件黄色短袖，背对着我换了衣服，亮黄色的衣服衬着光洁的后背，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经常养的水仙花。我家很爱养水仙，因为水仙只要泡水里，很好活，过不了多久就会开花。 我走神了几秒钟，刚好错过了林睿这道堪比「我和你妈掉水里先救谁」的夺命题。他看我没回答，就回到了上一个话题：「龚雎人挺好的，你少看点营销号。」 「真的吗？」 「反正对我很好，我不会在背后说他坏话的。」 「那就行……」我身为老父亲的红灯熄灭了，身为男友粉的警钟响起来，「等等，你和他没有……」 「没有！」林睿炸毛了，「我是有多忙里偷闲，我不是在跟你睡觉吗！」 「咳咳……」我把他掏出来的衣服默默挂好，「你说得对，少看营销号，很多黑料都离谱！不过我们睿睿子这么敬业，黑料明显是少其他这个咖位的人一截的！」 第31页 「我也不是很在乎黑料……」林睿伸个懒腰，「现在公关什么做不到？脸不好看可以整，事实可以扭曲黑料可以洗掉……还是实力比较重要，在舞台上十个公关也没用，该跳成啥样就是啥样。」 「那你有什么料是真的吗？」我傻不楞登地问。 「私生活混乱，」 「啊？」 他看我，「和你睡觉就是我最大的料。」 我说：「哦，这个，我觉得可以保持。」 最终我还是目送他和龚雎离去，我开车送他，他不让我跟着。我很受伤，贴身助理竟然不能贴身了。我本来以为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无欲无求呢，原来人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占有欲。 「你不会在他家过夜吧？」我扮可怜。 龚雎白我一眼：「你助理管的很宽啊。」 林睿戴上口罩，敲我的车窗：「九点半来接我就好了。」 我只好回家，因为我的合同是跟林睿签的，没必要回公司。 我爸我妈热情地欢迎了我，问我现在做什么工作，怎么回家勤快了。然后是一些老生常谈的话题，问工作忙不忙，恋爱对象怎么样。 「还没追到呢。」我很想迴避这个话题，可我爸不依不饶，他凑到我边儿上一边择菜，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问我：「诶，那姑娘长什么样啊？」 我实话实说：「很漂亮，跟只猫儿似的，明星相。」 「那么漂亮，她看上你了？有照片吗？」 「不知道看不看得上……再说吧，她可能还不想恋爱。」 「多大啊？这都该结婚的岁数了，还不想恋爱？」我妈听了很严肃地走过来，「张凡，你没搞未成年吧！」 「没有！我在你们眼里是什么人啊！」我大窘，「就比我小几岁，工作了。」 我爸又问：「什么工作啊？考没考公务员？」 「娱乐相关的工作……」并且初中学歷。 我妈推了他一下，暗示他少问两句：「查户口呢？他不还没追上。」 「凡子，别怪爸多唠叨你，不是说我俩想抱孙子，你就算丁克我们也不说你，但是得结婚。我是觉得你一个人太孤单，得有个伴儿。」爸爸把我从灶台前面挤开，非要他做饭。我拗不过他，只好退居二线。 我说我哪儿孤单了，又不是没朋友。 「朋友能和你天天睡一张床？不一样。」 我妈突然问我：「张凡，你这几年到底有没有攒钱？」 「额……」我沉默了，「我比较信奉及时行乐。」 「你不能挣多少花多少啊！以后出个什么大事，钱从哪儿来？你还说你找不到对象，人家哪个姑娘愿意跟没计划没上进心的人在一起？你都27了，不是17，能不能想清楚？」 我没反应，我爸在边上打圆场，说：「孩子好容易回来一趟，你别老教育他，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路……」 「他清楚吗？他清楚个屁？」 「27也不大，那之前国家都还提倡晚婚晚育呢，说28结婚好。」 「现在根本不是催他结婚的事，是他老吊儿郎当的！刚大学那会儿怎么说的？跟我说要当什么顶尖摄影师呢！现在你在做什么？」 我说，妈，那是我还小，不切实际，就跟小时候说先上清华再上北大似的。 …… 吃完饭我开车要走的时候，我爸送我出来，偷偷给我张卡，说让我给自己买套房。我一想到这些应该是他辛苦攒下来的私房钱，心里十分感动，于是问他买完装修的钱怎么算。他无语，说我要是连装修的钱都出不起就趁早滚蛋吧。 「你要是真孤独终老，总不能睡天桥吧？」老头拍拍我的肩，他现在身高也缩水了，得抬头看我了，「好好干吧。」 我爸一走，我立马打开「有福同享有难退群」，问他俩是不是我搞男同性恋这事败露了。 张倬：那咋整啊哥？ 张宥：可能是最近我们暗示的有点明显，爸妈咂么出味儿了。 张倬：我澄清了我不搞基，他们大概就想到你了。 我说好傢伙，怪不得我今天回家气氛怪怪的，你们俩下次回来给我磕头！ 我跟那俩活宝又插科打诨一会儿，嘱咐他们别再提我恋爱相关的事了，等一放下手机，我就导航去接林睿回去。 「前方五百米路口右转……」我开着车窗，导航里合成的女声被风吹得飘忽不定。大都市，这个点儿车仍然很多，川流不息，在我前面是一片红，朝我来的是一片白。 此情此景好适合抽菸emo，但我不抽菸，很可惜。 为了弥补没有抽菸的氛围，我打开网抑云找了首歌放。 大学的时候我确实比较……狂妄吧？觉得那时候比较傻，野心也很大，确实像我妈说的，自大的说我想做什么排名前三的摄影师，给顶级杂志拍摄之类的。似乎大学毕业前我一直雄心勃勃，毕竟那时候我成绩不错，也很早就不用家里的钱…… 人一回忆，回忆里的自己就都金光闪闪，办展办活动啊，参加比赛啊……现在变成一无所成的平庸大人了，要是让我碰到大学时的自己大概会很羞愧。 我总想反驳我妈，我不是没上进心，不是不积极啊……可是回想下自己回国以来做的事，好像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只好认了。 「tell me where we going」 第32页 心理作用，这时候我突然听清了音响里的歌词，怪应景的。 滴滴。 林睿给我发信息，问我什么时候到。 「前方二百米到达目的地，导航结束。」 我回他马上了。 又想起他有回坐在车上，夸了这首歌好听。 第39章 林睿戴着口罩帽子，龚雎大概比他高一个头，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睿睿子还在拍他的后背，两个人有说有笑，我摁了好几下喇叭，才给我眼神。 「要不别走了，住我家吧，又不是没地儿。」龚雎给他开门，等林睿钻进来又靠着后车门不走，「你忙死算了。」 林睿笑眯眯把他推开：「节目上还可能见到呢，你怎么跟个被我抛弃的怨妇似的？」 我才是那个怨妇好不好！我内心吶喊，但碍于现场有着另一位顶流，我这个小助理只敢咳嗽：「呆太久容易被拍到。」 龚雎哼一声：「拍就拍嘛，林睿，你是不是好久没消息了？刚好跟我蹭个热搜。」 靠，拽什么拽啊！我们睿睿子不必你咖小好不好，我们红着呢！谁要蹭你热搜！我愤愤不平，亏我妈还很爱看他演的电视剧，还说他乖，呸，回去我就揭穿他的真面目。 「不用，跟你热搜准没好事。」我从后视镜看林睿笑着，把他抓在车门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抠下去，心里总算好受了。 总算把这尊佛送走了，我开导航准备回去。 车里音乐还放着，早换了另一首，我也没认真听。我把车窗降下来一点听外面的风声车声扑进来，显得车里更安静了。 我在不动声色地闹别扭。因为往常都是我先开口的，问他去哪里做了啥饿没有，偏偏现在情绪低落，我想听他主动开口问我。 又过了一个路口，他都没说话，我偷看他，他是在看手机。 唉，又是我单方面找没趣，何必呢。我不再看车内后视镜，只看前面的车流。我知道这样很做作，可我真的想他关心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只有我在意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越是不开口，我心情越低落，短短五分钟，我恨他又原谅他重复了五次。最后认输的还是我，想好了话题，准备问他「车里玩手机头不晕吗」。 「张凡。」他的声音从我正后方发出，我吓得摁喇叭。 我说：「怎么了？」 「跟我聊天。」我确信他把脑袋正抵在我的车座上。 嘿嘿。「聊什么啊？」我在装酷。 「我也不知道，但是太安静了……你不想说话吗？不想的话就算了。」 「不是，我想……」短暂的堵车间隙，我看到他脸上的笑意，明白了，林睿是在钓我。 「不准聊工作。」他说，「说你家里吧，你不是老和我说你有弟弟妹妹吗？」 「对，双胞胎，还在上大学呢。我妹还是你粉丝。」 「真的？」 「嗯，你出道那个综艺，我们仨一块儿看的。她为了给你投票买了三箱酸奶。」 「那你妹妹要签名吗？我可以给。」林睿应该是把下巴靠在座子上，唿吸才离我那么近。「我前团，你最喜欢谁？」 「我其实没全看，记不清楚人……肯定是你啊。」差点又要说一遍喜欢他。 「但你没追我，你追的是璐璐——」我以为他要兴师问罪了，「为什么你喜欢她？」 「因为她很可爱啊。」我不加思索，「当然你也可爱……不过她，她很努力吧，虽然没什么天赋。」 「……」 林睿沉默一会儿，到我以为他生气了的时候他才开口。 「我难道不努力吗？而且我还有天赋。难道你们是更喜欢笨蛋？」他冷哼，「怪不得那么多人搞笨蛋美人的人设。」 我说：「额……可能，大家对笨小孩更有同情心吧，你一开始太完美就没有那种养成的快感？」 「所以你更喜欢煳逼？」林睿问我，「你们到底是从哪里发掘到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湖笔的啊！」 「是他们努力让我们看见了！」我理直气壮，「是璐璐执着追求梦想的精神打动了我！」 「所以你跟拍我来攒钱帮她追梦？」 「是……」我赶紧补救，「咱们睿睿子是大桃浦了，站子多的不得了，现在我也是迷途知返了！」 「你更喜欢搞桃浦还是湖笔？」 我感觉有一滴汗从额头滑落：「可以两个都要吗？」 「……」林睿小声嘟囔，「可我还煳的时候就没有人这么关注我，我爸妈也不支持我跳舞。」 「璐璐她妈也不让，她是高考落榜，一个人偷跑到城里来的。」 「哦，那她学歷很高嘛。我爸也希望我高考来着，结果我初中都没毕业。」 我说：「其实看不出来的，你字儿那么漂亮，看着可有文化了。」 「那是小时候练的，我字写不好要打手心的。」他问我，「张凡，你摄影，家里支不支持？」 我点头，苦笑：「支持，太支持了，以至于我没混出个名堂他们嫌弃我。一回去就说我，怎么一点都不坚持之类的，就是觉得我还不如大学的时候。」 「那你大学肯定很厉害吧？我觉得你拍照很好看。」 「那是——我当年也是拿了不少奖的。」我摸摸鼻子，「现在是，出了大学水土不服吧，也可能是江郎才尽。」 第33页 「可你上次不是还跟拍了我专辑内页吗？」 「那是师兄瞧得起我，愿意带带我而已。唉呀，反正现在我的任务是做你助理。」 「那你更喜欢干什么？」 我说不知道，林睿挤兑我：「你之前还说闲下来什么都不知道，合着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啊！」 「嗐，谁知道呢！我原来还以为自己不会迷茫呢。」我这样解释，「是个人都会迷茫的。比如我妈一直催我呢，让我考公务员，找铁饭碗，然后结婚……上一辈人给的压力大。」 「有自己一定想做的事情的人就不会太迷茫，」林睿要讲大道理时语速会放慢，因为他的脑子要思考如何整理组织语言，「有一定想要达到的目标，那外界的声音就影响不了你，他们的价值观都不会让你心动。」 我听笑了，我说：「林睿，你还知道什么是价值观？不是没念过高中吗？」 林睿恼羞成怒：「我就是知道！」 如果没在开车，我一定要抱抱他，把他的头髮揉得一团乱，然后亲他一口。 睿睿子，我最喜欢的桃浦，没有之一。 -------------------- 璐璐，你是爸爸最喜欢的湖笔，也没有之一。 第40章 热帖：涛一下睿睿子 标题：姐妹们，李涛一下siri是不是出来发展最好的？ 这么想下时还挺可惜的，当年可是人称内娱天降紫微星，散了一团煳。现在我看到常活动的就只有siri，劳务和九阿哥了。 虽然现在siri也好久没看到了，但时里混得最好的是不是他？劳务演的新剧好像又扑了，九阿哥体感今年代言也没明年多了。 楼主秀芬，反炒蒸煮煳穿地心，just理智讨论！ 1l 实话，老时皮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选秀一年三届，团粉都爬墙了吧！ 2l 清醒一点，哪个选秀团有团粉？ 3l 时是什么？ 4l 艹，老时皮已经变成时代眼泪了吗？这才解散一年！ 5l 时是指选秀《青春正当时》，最后出道的九人团也叫「当时」，所以花名是「时」。 6l 所以siri是谁？是说时1吗？有热心人能给我解释下吗？ 7l 是，林睿是c位，c睿=siri 8l 为什么不支持国产？小爱同学流泪 9l 时哪儿是解散一年？从九阿哥在第二年登基那一刻，时就已经死了！朕的大时亡了！ 10l 我恨九阿哥到今天，你陪我天降紫微星！ 11l 时9不红吗？不是说他家氪金大粉很多吗？ 12l 你吃了九阿哥家洗脑包吧，谁不知道他是做票咖？粉丝说是赛前紧急集资，到时解散一年了，集资明细有放出来吗？做票都只敢做进最后一名，还不清楚？他家集资水平的真实排名应该就是13.14，该进前九的是郑特！ 13l 如果是郑特进时就好了，感觉时就不会垮。 14l 其实大家都不敢说，就算有做票咖，时的配置也很完美……完颜团没错吧？要舞担有舞担，要大vocal也有，劳务虽然废了点，但是个综艺咖，本来发展挺好的。 15l 没说时9的实力有问题，是他的人气配不上这个排名，他偷了别的练习生的人生！ 16l 其实第一年发展也还好的，毕竟阿哥虽然皇但舞台实力不拉胯。主要是第二年，他居然皇到直接占了siri的位置，我都快入坑，一看皇族这么皇，立马劝退。 17l 也是从这一年开始，时就成散装的了……除了解散演唱会就再没合体出新歌过吧！ 18l楼主 干，我去吃了个饭你们怎么偏题到九阿哥上了！说好的涛睿睿子呢？ 19l 来认真答题：林睿最近不出现是在准备新专辑，下半年有演唱会巡演。 20l 好久没关注了，siri还在发歌吗？我以为他也去演戏了。 21l 林睿只客串了一个剧里的配角，后来就没演戏了，他好像还是gg，综艺跟舞台多一点。 22l siri算是时里出来的，还舞台多一点的人吧？其他感觉都是去演煳剧，不然就回归素人了。 23l 体感，林睿现在还是煳了一点，没刚开始火了。 24l 毕竟他出道也不是断层c吧？虽然他家粉丝老吹，但是不到两千万真的算断层吗…… 25l 我觉得是整体时人都flop了，现在如日中天的是time吧？ 26l 流泪了，都是时间的意思，咋同名不同命？ 27l 谁知道time以后啥样？老时皮再怎么flop也是当年顶流，红到大街小巷，上过春晚的团，别给你们团贷款吹逼嗷 28l 不是睿粉，但本i舞台真的很爱白嫖siri的舞台，真的好看。 29l楼主 我就感觉他状态一直很好，能看出来，说不出来，反正就总觉得很有精气神！听他综艺上说自己一直在熬夜，可是完全看不出来，没见他舞台失误过吧？ 30l 林睿真的是铁人还有人不知道吗？三公前的加长版里我记得，里面有个比赛跳主题曲谁先停，他一直跳到最后感觉还能再做套广播体操…… 第34页 31l 有睿学家研究过吗？林睿的身体构造。 他明明看起来很瘦弱，为什么体力那么能打…… 32l 我看过时的演唱会，siri真的是最稳的，他好像都不用换气……（非粉，林睿婊队友，爱端水，媚粉） 33l 我怀疑林睿养小鬼（假料） 34l 我怀疑林睿打兴奋剂（真料） 35l楼主 这么一看siri真的很少翻车吧，除了媚粉，大料一个都没有，有人能818吗？ 36l 楼主还说不是粉丝吗？这反炒也太明显了……完全就是夸 37l 我说实话而已，怎么就反炒了？真不是粉，不都说了让大家扒一下吗？我只是想看热闹 38l siri没文化，他初中没毕业，从八岁就开始跳舞了，初二好像就辍学进公司了？（我印象里是这样，记不清睿学家补充） 39l 真的？可他是时里面写字最好看的了吧？ 40l 我觉得劳务写的更好，劳务是985毕业的，时人学歷顶峰了 41l 真的？我第一次知道……我一直以为林睿学歷可高了，不是字如其人吗？ 42l 他虽然字好看但是经常写错别字啊……而且他节目上成语典故都记不住，不可能有文化。 43l 他父母有人扒过吗？我感觉siri料是真的少，我的意思是关于他本人过去的料，感觉一片空白。 44l 睿睿子是冯曼春带的艺人，她还带过韩恩雨，出了名的公关大师吧？不好扒。 45l 但韩恩雨的料大家也知道啊，早年卖酒的，不过公关了，可睿睿子真的没有料，他难道九年纯住练习室？ 46l 有人猜过siri上面有人，说他家里有背景，好像是晴空股东？ 47l 你说九阿哥父母是晴空股东我更信。 48l 林睿二公之前几乎是贫民吧，我有的时候感觉他是剧本咖，有时候又觉得不像……但c的还是没争议。 49l 我有料说siri是和冯睡过，所以冯才对他那么上心 50l 不是吧？我反胃了呕呕呕… 51l 林长得确实很像公司高层会潜的样子，是我我也睡他。 52l 他会不会是二公的时候跟高层搭上的啊？原来c唿声高的不是时2吗？ 53l 也别那么恶意揣测吧，林睿二公直拍数据实打实的断层，出圈到热搜第一的地步，所以才翻身的吧？ 54l 热1那么好上？没资本力量我不信嗷 55l siri够惨的了，说是c，资源还没第九多，这也说他和高层有关系？ 56l 只是影视资源没有，他综艺代言都不少啊，内娱桃浦，没你说的那么惨。 57l楼主 但确实，时的时长分配挺端水的，我说的是第一年。第二年九阿哥登基大c，没什么可说的。 58l 怀念时了，我走不出去，时的舞台真的很好看。虽然我是7粉，但林c的舞台真的很出彩。原来我们贫民还能吸血下siri，现在解散了，蹭都蹭不到。 59l 这么说来，林好像很没cp缘 60l 他家花妈多，到处拉瓜，又看不上瓜 61l 21当年不是挺火的吗？ 62l 21be了，现在都没提过对方，走红毯的时候两个人隔着人站。 63l 21只是在1的cp里火，在2的cp里排第三，真正美帝的是26。 64l 没错，你觉得21火只是因为2是金瓜，大家都拉过。 65l 为什么？路人，siri的泥塑粉不多吗？感觉应该很好磕才对 66l 他家花妈不专一，拉谁家瓜的都有，很散，没有大势cp。当然我觉得终极原因还是林睿散发着一种「老娘独美」的气息，就是没cp相啦，而且比起队友，他更喜欢媚粉。 67l楼主 是的，我感觉他跟队友都是同事关系，虽然营业也很勤快吧……但就是不够真。 68l 有人磕过siri跟公主吗？感觉他俩有点好磕，私交不错，还会发彼此照片…… 69l 你big胆，敢拉林睿和龚雎？他俩唯粉瞬间爆破你 70l 战地玫瑰kswlkswl，我就喜欢这种唯粉势如水火的关系！ 71l 龚雎不是花吗？睿粉克制一下，别拉我女儿做瓜行吗？你们不缺那一根吧！ -------------------- 内味儿很重但请勿当场代入，有原型我天打雷噼 第41章 抱着爱情亮红灯的想法，我给两性情感大师大粉发信息。 我说：林睿和龚雎关系好，好嗑吗？ 大粉回我「男科医院」四个大字。 我问啥意思，她告诉我就是难嗑到进医院的意思。我听了很满意，果然大粉是站我这一边的。 不堵车后到家就是几分钟的事，林睿进屋就扑在沙发上，等我洗了个苹果出来他还是背对着天花板的样子一动不动。 我问他吃不吃苹果，他把脸从沙发垫里转出来，说：「不吃，苹果硬，牙酸。这个点吃东西还会胖。」我一听到「胖」这个字，立马把苹果放回茶几上，提醒自己要保持身材才不至于失掉睿睿子的宠爱。 第35页 憋了好几天，我终于主动伸手摸他，美其名曰「检查身体」。 「好啊，你摸摸我胖没有。」林睿说，「肯定是胖了。」 我光探进他衣服里，摸不出什么来，他从来都没有赘肉。于是我把林睿从沙发上捞起来，托着胳肢窝抱到腿上，掂量几下，觉得是没有去法国那时候硌人了。 「长了点肉，正合适，好摸。」我把脑袋靠在他肩上，就像充电器合上了插销，顿时心情舒爽。 林睿在我怀里扭了两下：「张凡，空调。」他嫌热。 明明他离遥控板更近，非要我来开。 「明天我要染头，得下几部电影啊……你明天不准请假，刘哥肯定不跟我全程，你不来我太无聊了。」他说。 「你又染头？什么颜色啊？」我摸摸他的头髮，现在是深栗色，软软的，「染多久？」 「怎么也得一上午，如果染浅色……白色？得漂个七八遍吧，疼的要死。」他也摸自己的头髮，刚好和我的手碰在一起，我捉住他的手腕就不肯放了。「你染过头吗？」他问我。 我说只染过黄色，林睿扭过头看我，似乎在想像我黄头髮的样子。我掏出手机要给他找照片，他又不看了。 「明天染个金色。」他补充一句，「我想看。」 「哦。」林睿想看我染一个就好了。 他很满意我听话的样子，摸摸我脑袋：「乖猫猫，那今晚跟我睡一张床吧。」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好久没跟睿睿子睡了！（好久指的是三天）whatever，总之我又可以快乐地做爱—— 个鬼。 他居然真的只是和我睡觉，连薄被都分两床盖。 林睿，你好狠的心！我盯着他的后脑勺咬牙切齿，我连套都准备好了，白高兴一场！ 我还准备在心里再骂他十句，林睿转过来了，拍拍床垫： 「张凡，你还不睡啊！」 我说我睡不着，黑暗中，我看到他眼睛弯起来，似乎在笑。我拉住他的手，他没拒绝，于是我更进一步，挤到了他的枕头上。 「陪我聊聊，」我最近学会了卖惨，把语速放慢，「今天回家了，难过。」 他居然真的吃这一套，由着我捏他的手指头，很关切地问：「怎么啦？」 我悲切地诉苦，说我妈如何如何嫌弃我，觉得我不争气，我自己又如何如何没拼劲儿。我越说越多，他也没拦我，我突然想到几年前，我和琪琪躺在匈牙利某家酒店的床上，也是这个情形。 我对琪琪夸夸其谈我的未来规划，她缩在我怀里，崇拜地看着我，说：「张凡，你好厉害啊！你这么优秀，会不会哪天不要我跟别人跑了？」 我说绝对不会，她甜甜地笑了：「那你得永远爱我，因为我是坏女人，你不跑我可能会跑，到时候你得把我追回来哦！」 这是调情的话，她还说：「亲爱的，你平凡一点就好了，我不喜欢太过出挑的人，那样我把控不住。」 毕竟叫张凡嘛，平凡的姓，平凡的名，再平凡不过了。 又过了一会儿，我才发现我把林睿搂得太紧，他觉得疼了。 「对不起，」我松手，「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你刚刚在对我发誓你要瘦回去。」林睿说。 「对对对，」我赶紧接上，「皇上，千万别因为臣妾年老色衰，就临幸别的妃子！」 他被逗笑了，床在震，过了几秒他转头盯住我的眼睛说：「我只和你睡过。」 「啊？」这句话太突然，我愣了下。 「我家教很严，真按他们那套是结才能做爱的。」林睿冷哼一声，又斜眼看我，「做爱这么舒服，我后悔死了那么听话，不然我能多睡很多人。」 「什么，我以为你很熟练……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吞了下口水，「因为第一次你就，很，很性感，我也是第一次和男人做……这么看我们配合还挺好的。」妈的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 「是我天赋好，我学什么东西都很快的。」他居然一副很骄傲的样子，「除了文化课。」 「太厉害了，不愧是top！」我只能这么夸，所以第一次你是装的是吧！咱们两个愣头青互相煳弄啊！ 「我一点儿不像我爸我妈，只继承了不会做饭这一点。我们一家就吃学校食堂。」这是林睿第一次在我面前提他家里。 「所以你爸妈都是老师吗？」我很惊讶，这真是惊天大料。 他点头，然后问我：「你爸妈呢？」 我说我家里是女主外男主内，我妈搞房地产的，我爸在酒厂上班，很会做饭。「上次给你带的那个红烧肉，就是我爸教我的。」 他点点头说好吃，「你小时候肯定很幸福，家里饭这么好吃。」 「食堂也不难吃吧？难吃吗？」我问他。 他说：「不难吃，但是是大锅饭。」 我没理解他说话的因果关系，「那你去我家吃吗？我家锅小点。」不知道我这么接对不对，我确实很想带他见一见我家长，尽管我们还不是恋爱关系。 「你挑时间吧，不是有我日程表吗？」他这样回答。 「真去吗？」我一下激动起来，「你想吃什么？就这周吧，我给你做可乐鸡翅，炸茄盒……那我弟我妹能一起吃吗？你怕不怕人多？」 林睿推我：「去你枕头那边睡。」 第36页 我说我睡不着，他轻轻啄了下我的唇角。 「睡觉。」 -------------------- 明天应该还有。发烧好了，最近大家也注意保暖。四六级顺利。 第42章 復盘+抽奖帖 标题：復盘+抽奖：选秀史上唯一下位圈逆袭出道天生c位，林睿堂堂正正！［已开］ 正文：如题，少年正当时结束了，昨天出道夜哭的稀里哗啦，林睿终于c位出道，我的夏天圆满了！第一次这么真情实感地追一个选秀，所以结束后忍不住来復盘下。 靠着二公直拍上演惊天逆袭，最少的公演镜头，最高的直拍播放量！这样超高回报率的甜妹爱豆真的不入坑吗！［睿睿子鼓嘴.gif］ 八期排名变化：87-76-66-21-5-2-1-1 废话不多说，开始復盘！ 首先是赛前机场照，这个真的很难找！因为来参加时的热门选手很多，而林睿一直是粗框眼镜鸭舌帽口罩，可以说是毫无热度。［图片］甚至有点落魄！ 前三期排名没啥可说的，第一轮公演前，林睿的所有镜头加起来都不超过两分钟，就连评级表演也被一剪没，可以说是查无此人。所以那时候很少人知道，林睿是场上首a！一公的时候看起来闷闷的，不讲话，也不抢，拿到的分量少的可怜。 从87到66一步步爬，纯粹是靠几秒偶尔出现的素颜美貌以及看过现场的姐妹反馈才有的。 然后重点讲第二轮公演，这是睿睿子的翻身仗！赛前终于给了他一点镜头展示性格，我看他一个人在练习时真的是很心动，感觉是个又乖又可爱的孩子！ 实际上二公他拿到的分量也不多，倒数第二，在正式播出的版本里镜头倒数第一。但睿睿子就是创造了奇蹟，原本不是killing part的地方因为他的出现成为了killing part！3秒传奇微笑，让你无痛当妈！ 微博大v转发，话题热度到第三，千万直拍让大家认识到了小睿的魅力！排名一下冲到21！ 接下来节目终于给了林睿镜头，让我们了解到他是个勤奋努力，心思细腻，会因为队友学不会动作而责怪自己的可爱男孩！ 三公《昼变》的killing part，全场票数第一，正式进入出道位！ 尽管最终差票一千二百万在很多人眼里不算断层，但睿睿子本身就是稳扎稳打上来的啊，再少的镜头也没关系，他通过舞台牢牢抓住了我们的眼睛！虽然四轮公演中他只当过一次c位，但睿睿子就是实打实的天生c位！ 抽奖：抽楼里一位姐妹整套口红，也是睿睿子出道后首个官宣个资！20号开！ 1l 我来支持！睿睿子c位就是实打实，粉丝真金白银投出来的！ 2l 真真正正的贫民c位！ 3l 恭喜！我二公时也非常好感帅哥，之前都没镜头，不然这么好看不可能开局票数这么少！ 4l 绝对是防爆了，初评级首a剪掉，好在最后出道了，不然我杀了节目组！ 5l 睿睿子真的很灵！他好会笑，好会抓镜头！我记得是选手投票镜头最偏爱选手一位吧？真的很擅长表情管理！ 6l 这个夏天完全是小睿的成长史，第一期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很拘谨，后来越来越有自信，真好啊！ 7l 非粉也要说一句，很不错！感觉他对任何风格都驾驭的挺好，当时的c，很有排面！ 8l楼主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睿睿子是9年练习生，他17的时候还出过道，不过那个团一点水花都没有，所以很快凉透了。一直不被认可所以才导致节目刚开始很拘谨吧！ 9l 原来楼主是泥塑粉，果然，看到林睿脸上我就猜到他泥塑粉比例不会低了！ 10l 我觉得最厉害的是林睿好会端水，都知道节目组不待见他嘛，竟然一次恶剪都没有，可见他平时多谨慎。 11l楼主 而且他还很会说话，真的每次礼物都认证，对粉丝好真挚！我最喜欢这种有回应的小爱豆了！ 12l 这可能是因为现在还煳，煳豆都好重视粉丝~ 13l 林睿还煳？桃浦啦，希望他不要飘吧，我还挺看好他的。 …… 145l楼主 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我女儿还是那么可爱！现在去他机场还会悄悄收我们小礼物呜呜，而且还特意发微博照出来！ 146l 收礼物不好吧？ 147l 楼主没说清楚，小睿从来不收贵重物品吧，他只收手写信贺卡手作那种！ 148l楼主 对对对，抱歉楼主一时激动所以忘记说明了┭┮﹏┭┮因为女儿真人真是太可爱了！经纪人不让他收，他还斗智斗勇的，悄悄伸出一只手给我！ 啊，好后悔，没摸几下他的小手！ 149l 天，这么近距离，楼主也太幸福了吧！ 150l 我也想见睿睿子真人呜呜呜！ 151l 建议粉丝有生之年真的要见见睿睿子真人，太精緻，个子不是很高但比例特别好，比照片好看一百倍！ 152l 所以粉丝都说爱豆本人比照片好看—— 153l楼主 来见我女儿真的不吃亏的！应该去接机或者跟综艺，他本人超温柔，而且很会逆应援！会给粉丝买奶茶呜呜┭┮﹏┭┮ 第37页 说实话我之前也很担心他变了，因为人红嘛……但现在看来女儿还是那个样子，果然认真对待粉丝的艺人才能长久呀！ 154l 逆应援？？这也太好了吧！这，晴空不给买个热搜吗？ 155l 逆应援是真的，去年冬天我跟了户外的一个综艺，睿睿子联繫工作人员给每个外面排队的妹子都送了热奶茶和暖宝宝呜呜 156l 哈，上次我去现场还被教育了，睿睿子嘱咐我要好好学习，别翘课。晕，我们女儿分明已经是贴心小妈了！ …… 263l 这帖子又被顶起来了，好傢伙，真是时过境迁！时都解散一年了！ 264l 楼主，出来看看，脱粉没有？ 265l 我猜没有，看头像还是林睿呢，泥塑粉长情满分 266l楼主 怎么可能会脱粉？？随着时间流逝，增加的只有我老婆的美丽罢了！ 267l 当年的女儿已经变成了现在的老婆，睿睿子成长了！ 268l 笑死，我的妹妹先是我的女儿后来成了我的老婆 269l楼主 嘿嘿，可是老婆真的一点儿没变嘛！他真的对粉丝好真，都说他媚粉，我觉得就是宠粉嘛！我觉得我应该还可以追他好几年，因为老婆太会钓了！ 上上周我接机，他居然戴了出道的时候我送的帽子。 昏厥，我被老婆再次击中！！那个帽子还不到一百块，早知道当年我应该送个贵的！ 270l 靠，太羡慕了！不过送贵的他也不会收吧？ 271l 没有，睿睿子当年很好骗，你说是多少钱他就信是多少钱！ 272l 睿睿子固粉能力属实强，我那天看了个盘点时人站子的兴衰情况，发现很他的站子真的很少有关掉的！ 273l 毕竟近距离接触就知道睿睿子的魅力了呜呜……关键是，他还认人！他分得清代拍和站姐，是熟站姐会对你镜头笑！ 274l 我最喜欢海盐巧克力站，出图虽然不快，但是感觉艺术性好高！ 275l 是的，西八，去年她出的pb售空贼快，闲鱼收价格到600多一本了！ 276l楼主 啊是是是！我认得那个站子，真的经常出神图！尤其是今年机场热搜湿身的那个！虽然特别心疼老婆被泼水，但是…… ［图片］是亡国公主没错吧？太美了呜呜！ 感觉睿睿子也不是没变化，从最开始的甜豆小女儿，逐渐变成被*开了的人妻模样呢~ 277l ？？？楼主的发言比去年又更加大胆了…… 278l 没错，睿睿子就是小狐狸修炼成精，现在成熟了，更会钓人惹 279l 他是我老婆，不过穿了一件男人的衣服.jpg 280l 亲亲老婆，以后就算走熟女路线麻麻也会支持你的！ -------------------- 一直说復更抽奖，终于写到这里。14号去我微博吧，我到时候抽一位姐妹送俺爱吃的零食。 第43章 刘德权打电话让我直接带林睿去美容室，他要去确认晚会能不能自己带伴舞团。我总是不能把这个庄重的名字和助理小刘本人联繫起来了，所以还是叫他小刘。 「是因为我妈太喜欢刘德华，没办法，难道要我改名吗？」小刘在电话里嘱咐我陪林睿看电影，「我不陪他染头你就分担下，别让他太想我。」 我说你滚吧，现在我才是皇上眼里的红人，你已被打入冷宫。小刘假哭几声，然后挂掉了电话。 林睿乖乖坐在椅子上，让理髮师摆弄他的头髮。理髮师显然也是他的熟人了，问他最近忙不忙，做脸的妹妹可想他，还问了我。「你换助理了吗？小溪呢？刘德权也不陪你来。」 林睿脑袋动不了，显得呆愣愣，说：「刘哥在忙，小溪家里出事请假回去了，这是张凡。」我适时赔笑，表现出良好的狗腿形象。 理髮师染了颗绿色的脑袋，又是寸头，很像猕猴桃。他打量我几眼，眉钉跟着眉毛挑了挑，「蛮帅的嘛，有没有男朋友？」 我刚喝到嘴里水呛进了鼻子里，疯狂咳嗽。 「怎么啦？有是没有，别害羞嘛，我又不会吃了你！」理髮师脱下一只手套，突然摘了我的眼镜，「你不戴眼镜帅啊，戴着就太老实了。」 「戴不惯隐形。」我求助地望下林睿，这我可招架不住。 不戴眼镜我看不清林睿表情，只听到他说「别闹我助理了」，那理髮师才把眼镜还给我。 「你也染头髮是吧？我给你染。」他坐在小椅子上，滚轮滑过来到我身后，「我还单身呢。」 「别听他的，老渣男了。」另一个绑拳击辫的美女接替他接着给林睿染头，我看林睿已经专注在看pad里的电影了，他在看《比利佛拜金狗》。 「认识一下怎么就又渣男了？你叫张凡是吗？哪个张，哪个凡？」 「弓长张，平凡的凡。」我回答。 「猕猴桃」笑笑，又抽走我的手机，扫了自己的码：「我叫常乐乐，你也可以叫我andy，加个微信，下次做头髮给你八折。」 「哦哦，好……」我感觉我好像太久没和外人讲过话，显得笨嘴拙舌。好在常乐乐很能说，并不在意我回不回话。他给我讲了很多这里遇到明星的事，我说有没有关于林睿的，他说当然有。 第38页 常乐乐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跟你讲，小睿第一次做头髮就是来我这里做的，好傢伙怕疼的要死，给他漂头髮跟要了命似的！」 我斜眼瞟林睿，他专注在电影剧情应该没听到我们聊他，就又问：「哭了没有？」 「哭了啊，一块儿染得姑娘都没哭就他哭了。」常乐乐边调染剂边说，「现在不哭了，大明星，有偶像包袱。」 我说是，他比较能忍吧。 这理髮师，真的很爱在人耳朵边上说话，搞得我怪痒。他给我吹头髮，风声大第一遍没听清，他又重复第二遍我才听到，他问我：「你是不是喜欢林睿啊？」 「我是他粉丝。」我已经条件反射地说这句话了。 「你不是他男朋友啊？」 「额，明星哪能谈恋爱……」 「那我泡你了哦？」 我沉默一会儿，拿出了璐璐的照片：「我有心上人了。」女儿，爸爸对不起你。 我看到他眉毛狂挑：「i dont know her.」 我诚恳地点开璐璐超话给他看：「也是这行的，新人，年轻，还有很大上升空间。你要看她跳舞吗？」 他礼貌拒绝了我：「谢谢，不喜欢女的。」 我听见睿睿子笑了，一转头他果然在看我，我想好险刚才没说漏嘴，我们睿睿子事业最重要。他大概还要染两遍，我头髮吹干了，他就沖我勾手。 「我看看。」 我没戴眼镜就过去了，蹲到他手边，让他摸我的头。「挺好看的。」林睿的指腹微凉，抚过我的额角，把刘海绕一圈到他手指上又放开。我眯缝着眼看镜子，妈的，张凡你好像条狗。 原来睿睿子这是带我来做宠物美容吗？ 我搬着椅子坐到旁边，陪他看完了一部讲金毛犬打棒球的电影。常乐乐又过来给他化妆，桌上一大片化妆品，我也看不懂这通操作，只是看到林睿一点点变得像镜头上见到的那样完美。 眉毛那么浓是画的，嘴唇那么红是画的，眼睛那么亮是自己的。可我分不清两个林睿哪个很好看，我两个都想要。 常乐乐抬着他的下巴，他微张着嘴让对方画口红，眼神往下看，睫毛垂着。 我看的入迷，想，我老婆是不是快睡着了？ 突然有只手拿了冰汽水贴到他脸上，林睿冻的抖了下，眼神乱转。 「还有多久弄完啊？」原来是小刘，笑眯眯地把汽水打开，「冰的，一会儿给你喝。」 常乐乐很不高兴：「你把妆弄花了。」 「对不起啦。」小刘也拉把椅子坐到我旁边，顺便也拿了瓶汽水给我，「张凡，新髮型很炫嘛，回去小冯姐又要问你出不出道了。」 我说：「拉倒吧，我又不会唱跳rap。」 「诶呀，不会可以学嘛，给你来个勤奋花瓶学霸人设，很吸粉啦！」小刘摆摆手。 林睿问：「你忙完了？」 他点头：「给你确认好了，伴舞团都去。化完妆你吃个饭，让张凡开车带你去拍晚会的宣传照。」 「你不去啊？」林睿语速慢下来，「现在助理工资真好拿……」 小刘听了要上去摸他脑袋，被理髮师打手：「你起开，别乱碰！」 「姐让我带新人呢，最近公司里生病的人太多，我这种身体好的可不能者多劳嘛！再说，这不还有张凡呢。」小刘拍拍我的肩膀，一脸「託孤」，「我出去抽根烟啊。」 电影又结束了，我把pad收起来放包里。 林睿带好口罩，钻进车里。常乐乐直送我们到门口，我上车看到他对我笑，指指手机示意我看微信。 我点开微信。 「跟你说，小睿喜欢他助理哦~那个姓刘的」 我关掉，屏幕又亮起来。 「变心了就快联繫我哦！」 第44章 我呆愣愣把车开到位置，送林睿下车到目的地拍照。摄影师拍了几张，他不满意，换我拍，我拍完了上公司的号发微博。 等再回公司练习室跳舞的时候，林睿问我怎么不说话，我说昨晚没睡够有点困。他狐疑地看我一眼，把外套丢给我，让我自己找个地方睡一会儿。 我脑子木木的，还没缓过来劲儿，找到一把躺椅坐下，翻出手机又看了下微信。这时候那个猕猴桃给我发的信息已经被其他信息挤到下面去了，我把前面每一个红点点掉回復，大概过了十分钟，才又点开那条信息。 「跟你说，小睿喜欢他助理哦~那个姓刘的」 我又犹豫了几秒，回了个「哦」，觉得不对，补了一句「不信谣不传谣」。 他回的很快。 「我骗你干嘛！喜欢你才和你讲的，我都认识他们好几年了。你去问小溪，小溪也知道。」 「我不认得小溪。」 「就是回家的那个，小睿前一个助理。」 还没等我回他，他又连着发了好几条。 「可不要和我装什么正人君子，谁喜欢谁我还看不出来？我和小睿是朋友，又不会害你们，我只是想追你啦！」 「你最好不要乱说，会对艺人名誉有影响。」我最后警告了他一下，就把手机锁屏放到桌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睿喜欢小刘？小刘不是有女朋友了吗？哦，我想起他说去年因为林睿工作忙，和女朋友分手了，今年才又交上……那他们没可能。 第39页 那是因为他们不能在一起，林睿才找的我吗？现在想想林睿确实对小刘很好，一口一个「刘哥」，他就从没叫过我「哥」。那我是代餐？ 我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威廉的代餐，现在居然升级成人了？ 我该去问问吗？但感觉林睿不会回答我。 又盯了会儿天花板，我居然真的困了，闭上眼我梦见了陈雯琪。她说所有不要你的坏女人里，我是最爱你的那个，不然我怎么肯为了你死？ 「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把我的想法告诉你，如果你不愿意听，我以后就不说了。」 「我那么努力才和你在一起的，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揣测我……我肯为你纹身，为你吃药，我连死都不怕！」她说，「但你让我太失望了，张凡，我们分手吧。」 我不想听林睿这么和我说话。 我只睡了十几分钟，竟然在脑子里把前女友的事完全走马灯一遍，离谱，这女人真是没完没了。我突然很想璐璐，有些话我只能和她讲。 「咔哒。」门开了，我抬头一看是小冯姐和小刘，还有一个打扮时尚的男孩，大概是新签的艺人。 「张凡，你怎么睡这儿？」小冯姐不太高兴地轰我起来，「林睿呢？」 「在练习室跳舞。」我说。 那小孩拘谨地沖我点头，喊我前辈，给小刘逗笑了。「什么前辈，这是你睿哥的助理。」小刘搂着我的肩膀带我出去，「走，跟我抽根烟去。」 等走到走廊窗户的位置，他拉开窗户，点根烟跟我说：「我新带的艺人，冯姐跟他说条款呢。怎么样？挺像回事吧，打算进年底的选秀。」 我点头：「还不错，那你以后还带林睿吗？」 「带啊，就是重心转移了。以后林睿主要交给小溪，小溪就是另一个助理，还没回来呢。」小刘拍拍我的肩，「以后你俩就是我儿子的左膀右臂了！」 我把他手扒拉下来：「别给自己涨辈分啊！小溪我还没见过，怕不熟。」 「没事，小溪人挺好一姑娘。」他看周围没人，招唿我小声说，「而且有关系，千金！人家爱追星才来的，给林睿谈资源差不了，我放心。」 「这么厉害？」 「那不然呢？普通人可能不上班这么久还保留职位吗？」他把菸灰抖在窗台上的菸灰缸里，磕两下，「她是爷爷快不行了，回去尽孝。」 我简单附和几句，想着怎么能问到林睿身上，一直等到他那根烟抽完要走，我干脆问：「你女朋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额……」我斟酌一下措辞，「就，你工作这么忙，女朋友没说你啥的？」 「嗐，说呀！我前女友不就是工作太忙才吹的吗？其实也是我对不起她……还好，现女友，比我还忙！」小刘拿照片给我看，「律师，人。」 「你俩感情挺好的吧？」 「挺好啊，怎么回事？你怎么关心起我的恋爱情况了？你不会是……」他眼睛一转，坏菜，他说，「你不会是想和我取经吧？」 我长舒一口气，点头：「是，我羡慕你爱情事业双丰收，我这还单着呢。」 「理解理解，有机会咱几个吃饭，我跟你聊聊！」小刘把菸灰缸拿上往回走，「先回去看看林睿。」 …… 我开门的时候林睿正好走到门口，他额头上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凑到我胸口嗅嗅。「你不是不抽菸吗？」他问。 我摇头，小刘从我后面出来：「我抽的。你要干嘛去？」 林睿拿着纸杯：「饮水机没水了，渴。」 我立马接过来：「我去倒点。」然后又逃出练习室，顺便打了个电话喊人上来换水。 再进去的时候，林睿笑得前仰后合，显然是小刘又在给他讲笑话。从前无感，但今天我觉得小刘放在林睿头上的手特别碍眼。这样不好，人家是林睿那么多年的经纪人，摸几下没什么的，不要听别人微信几句话就看什么都不顺眼…… 张凡，无欲无求，无欲无求。 妈的，我可真憋屈。 很快又到晚上，我开车带林睿回家，他问我怎么又不讲话。 「我不想说话也不行吗？」话一出口我觉得语气有点重，后悔，想撤回。 林睿安静了几秒，「我怕你疲劳驾驶。」 我说对不起，我今天不太舒服。 「你是不喜欢染头吗？不满意可以再染回来……」 「不是。」我把车熄了火，下车开门，换到了后座。林睿以为是要下车，又被我挤回来，吓一跳。 「干嘛？」他抱着自己那件薄外套，我伸手把外套扔在一边，「张凡，这里不行。」 我没说话，抱住他，把脑袋埋在他肩上。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抱着林睿让我很舒服。 过了一会儿，睿睿子说：「沉死了。」 我说对不起，我会减肥的。 他拍拍我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他应该也不知道我犯疯病的原因。我感到很抱歉，总是单方面闹脾气，也太不成熟了。 然后睿睿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撕开包装给我，是海盐巧克力。 呜呜，老婆，狗吃巧克力会死的。 还好我是超威蓝猫。 第45章 我招招手，璐璐跟旁边的人说几句话，端着一盘薯条乐颠颠跑过来找我。「甲哥！我给你多盛了薯条！」她最近剪了个刘海，挺好看的，我竟然都没关注，「我换班了。」 第40页 「你挺适合齐刘海的，什么时候剪的？」 「前天，我还发了微博，朋友圈，你竟然都没点赞！」璐璐义愤填膺，兇勐地撕开了番茄酱，溅了自己一手。 我把纸巾递给她：「对不起，我怎么补偿您？」 璐璐拿出手机：「那你办一张大神卡，新人专享七天只要一块九，每天早餐有六六折……」 我说姑奶奶，我办，我办，我办包年行吗？ 「唉，恁是哕来↘越忙↗了，我最近的演出你都没来，」璐璐唉声嘆气，「虽然吧，就只有两场，但是我也努力准备了……好在我请了代拍，录像发你了！」 我心情一下好了：「哪有自己给自己请代拍的！」 「那不然谁来拍我！虽然最近有涨那么216个粉丝，但还没有新的站姐！」璐璐絮絮叨叨说半天最近的生活，讲她如何一晚写完加急论文，如何学会了一支新舞蹈，如何受到肯德基领班赏识，甚至还有捡到客人围巾拾金不昧被送锦旗。 说完她吨吨吨干了半杯冰可乐，转换成倾听模式：「来，甲哥，说出你的烦恼。」 「唉，感情问题……」 璐璐支棱起来：「我就喜欢听这个！是上次吃臭豆腐那个姐姐吗？」 我点头：「对，我一直没搞清楚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像在一起了，但有时候又觉得我还是不了解他。」 「你没告白吗？」 「嗯……没正式说过。他也算跟你一行的，可能在恋爱方面想得比较多吧，我也不知道要不要说。」我烦恼地直挠头，「我要是不说，是不是还能少点麻烦？」 「可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凡事总要干了才有结果吧，你自己猜又猜不出来，毕竟女人心海底针。」 「其实是男的。」我突然说。 「啊？」我盯着璐璐，她愣了几秒消化我的话，倒是一点都没质疑。她把嘴里的薯条嚼两下咽下去：「男同竟在我身边？」 没错，男同竟是我自己！ 「你介意吗？」我像是临时准备出柜演习，居然很紧张。 璐璐也紧张起来：「我不介意！我觉得挺好，都可以都行！我支持！」 我俩互相客气了两分钟，终于重回感情话题。大概是为了对等我的突然出柜，璐璐悄悄告诉我她最近好像有点喜欢请来的代拍。其实对方也不是专业摄影，是她写论文的金主，她写论文，那位同学就来拍他。 「但我想不明白他是什么想法，他话好少，上次我还请他吃了甜筒，他都没多说几句谢谢。」璐璐趴下来，「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了啊，可别告诉我的其他粉丝！」 我点头：「一定。」随后又长嘆一口气，「恋爱真的很难啊。」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我开不了口。我的所有朋友都夸过我善解人意，其实没有，我从来猜不透女朋友的想法。我没法做到很直率地开口：「喂，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这样对我来说就是在给别人添麻烦。 实际上我也从来没有和谁告白过。 回忆起来，我交过很多任女朋友，但一直像一条等着人认领的狗。我不会说话，你过来牵我，如果有好感，我就会跟你走，这么简单。 相比之下，让狗说人话也太难了。 我有想过一些卑劣的手段，比如把林睿灌醉，或者等到他高潮的时候问他，那时候他比较好说话。但我怕我会忍不住直接升级成逼问，他要是不说喜欢我我就一直折腾他。 我只能等着，等林睿松懈下来，给我透露一点点线索。我再尝试着把这些线索拼起来，看能不能拼出来他的真心。但没有那一句肯定的话，拼图永远少几块。 「我怕会变成和陈雯琪那个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他和陈雯琪不一样，但我是怕，最后搞成那样收场，你明白吧？不是他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别，哥，你再跳我可拉不住你！」璐璐哭丧着脸，「你老想着前女友干嘛，咱们向前看嘛！」 眼看话题要往前女友那里跑，我急忙悬崖勒马，实在是我这几天总梦到她，忍不住往外说。 妈的，我干嘛拿她和睿睿子比，她配吗？ 最后，我给璐璐买了点水果，送她回去再去林睿那里。 再过两天就是年中晚会，也是新歌首舞台。小冯姐很重视，所以这两天都是她亲自带着林睿去跑，我也不知道是去见什么人，总之最后喊我接回去就得了。 今晚是我先坐在沙发上，等林睿，而睿睿子又是小刘送回来。「喝了点酒，你给他弄点蜂蜜水吧。」刘德权嘱咐两句就走了，把一身酒气的林睿丢到我怀里。 林睿没喝很醉，他只是有一点迷煳，餵他喝了点热水就趴沙发上睡着了，一直到十一点又醒过来找水喝。 「妈呀，都五十几了还要我叫姐姐……你今天怎么不陪我去？」他裹着毛巾被坐起来揉眼睛，跟我抱怨。我看他脸侧被毛巾被压出几道红印，很可爱。 我说是小冯姐没让我去，林睿哼哼两声：「她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我才是给你发工资的人。」 我顺着他说了两句好话，他靠在我肩上，声音黏煳煳地问我：「张凡，你不高兴啊？」 「我没有。」 睿睿子笑了，他眼睛很亮，一点儿都不像喝了酒。「我不是说过我很会看人嘛……你在跟我闹别扭，为什么？因为没跟你做吗？你想要可以和我说，又不是不答应你……」 第41页 「不是因为这个……」 「你看着我，」他捧住我的脸和我对视，直到我们两个人眨眼的频率一致，「……就说你想不想。」 「想。」 林睿亲亲我：「那就在这里。」 他把短裤脱到一半跪坐在我腿上，一下让我觉得自己才是喝醉的那个。我抱住他的腰，问他我还能不能再说几句话。 「我堵你嘴了吗？」 我摇头：「我想听点林睿独家爆料，比如感情经歷……咱俩交流下怎么样？我把我的也讲给你。」 「都可以，」林睿轻轻咬了我一口，像是惩罚，「但是做完不许和我再闹别扭了，我也会不高兴的。」 第46章 他听了我说的话点头，因为是他抱着我，我坐得高一些，便可以俯视他。俯视视角会让可爱度翻倍是真的，我最喜欢张凡抬头望我的样子，他右眼里有一颗痣，除此以外全是我。 我摘掉他的眼镜，放在茶几上。 明明很有稜角，怎么总会让我想到威廉那只肥猫？ 我的猫，圆圆的脸盘，圆圆的眼，表情总是很傻的模样，很能吃。它没有尾巴，据说是小时候被车轧掉的，如果还在一定会像狗一样摇。因为它是小粘人精，一刻也离不开人，会跟在我脚边边走边叫。 它离开后我很想它。有天我做梦梦见它，威廉开口跟我说话，说它想要一条尾巴。那时我还在比赛，不知道那个梦原来是威廉特意来与我告别的。 比赛的时候威廉被寄养在冯姐那里，姐说它是突然去世的，很平静。它是只老猫了，这很正常。为了不影响比赛，没人告诉我威廉的事，等我出来只剩下了几张照片。 我的威廉会不会难过？它离开的时候身边没有我，张老师也不在。 张凡不问我的事，我以为他不想知道，可他越是不清楚越是肉眼可见的不高兴。所以我去问常乐乐来着…… 「你有没有喜欢过谁？」他抱着我，没脱到一半的衣服，只是把手贴在我的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你喜欢……那个理髮师和我说，你有喜欢的人是吗？」 就是这件事啊。 「我喜欢的人太多了，见一个爱一个。」 他以为我在开玩笑：「你知道我说的哪种喜欢。」 「就是那种啊，你是我见一个爱一个里面……」看张凡的眼神，好有意思，我又要不按套路说话，「第一个睡了的。」 「哦。」他抱我的力气大了很多，但我不觉得疼，反而很喜欢被紧紧拥抱的感觉。 「先做再讲。」我要摸他脑袋，被张凡半路拦截，他抓住我的手腕一路顺着吻上来。我闭了眼睛，他的吻技大概很好，我没有比较对象，但能觉出他用舌尖描摹我上牙膛的动作很色情。 张凡要吃掉我，太好了，又可以不用思考了。 他老是问我怎么业余时间只看宠物电影，因为看宠物电影不用动脑子啊，动物很可爱，剧情也简单，我跟着该哭哭该笑笑就好了。 反正我讨厌需要动脑子的事，会让我更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 越简单越好，简单就能带来快乐的事……比如亲吻和拥抱，如果能更早的得到这一切我就不会这么上瘾。谁知道坐爱这么好，开了荤我就戒不掉，随时有人抱真好。 在张凡面前我甚至都不拥有底线，谁会对一个一见面就威胁你坐爱的人期待品德修养啊。我们是从陌生人开始的，所以在他面前我很自由。 被喜欢是有条件的，我练舞的时候是希望粉丝喜欢我，听话的时候是希望刘哥喜欢我，拍摄gg的时候是希望冯姐喜欢我……以上的一切是希望父母和张老师喜欢我。 张凡不需要喜欢我，因为我再也给不出什么有利条件了。 反而他给我很多，其实听他讲事情挺有意思的。他忘干净了，有天他喝醉了跑来敲我的门，把前女友的事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出来。 张凡说他可招人喜欢了，尤其是在国外，那里的亚裔女孩都奔放起来，连他有女朋友的时候也会被人塞纸条。 喝醉的张凡像患了皮肤饥渴症状，要一直贴着我，我不听他讲完就不松开抱我的手。 他说有个女孩叫琪琪，他们是出国前培训班认识的，后来他去了匈牙利，女孩去了美国，但两人一直保持联繫。在他被一个高挑的法国女孩以不能接受三人行为由甩掉后，女孩终于和他从朋友过渡成恋人。 他说他给琪琪买了特别多的东西，香水面霜口红还在爱马仕的包，一有假期就坐飞机过去看她。 我知道张凡说的都是真的，他就是这样一个又爱送礼又爱照顾人的傻子，来我家从来不会空着手，除去我要他买的东西，他一定会想着法的再给我点惊喜。 我喜欢吃巧克力，因为太久没有糖分我会晕。刘哥也会给我带巧克力，但永远只有一种，张凡少说给我吃过十几种口味。我当然不是几块巧克力就能收买的，我只是觉得他在细节上很用心。 哦，是有些细节。毕竟他总记不住我不吃豆制品，间歇性忘记，还非要带我吃臭豆腐。臭豆腐当然很好吃，我不想扫兴，只吃了一块，回去头晕乎乎的。 「睿睿公主，疼吗？」 「别这么叫了……不痛。」我当然知道有粉丝会叫我公主妹妹之类的，但每次张凡这么叫我，我都忍不住想笑，因为他叫得太理所应当，好像我真的是什么公主似的。好笑之余，还有点让人不好意思。 第42页 他总怕弄疼我。 我习惯了说不疼，好让别人能多夸我几句坚强敬业，可无论我是不是真疼，张凡都担心，他不夸我，只是用那双带薄茧的大手揉揉我的伤处。 我发誓我没有刻意找替身，可他怎么和张老师这么像？我甚至现在才意识到，他们都姓张。 等到做完，张凡没出去，仍抱着我，大狗似的舔吻我的脖颈。他很有分寸，从来不会留下痕迹，如果「我只蹭蹭不进去」这句话是张凡说的，我肯定会信。 张凡说他忘了自己是不是爱过那个女孩了，但为她疯狂过。琪琪为他自残，纹身，堕胎；他休学，放弃比赛，绝食，跳楼——好在被璐璐拉住了。 我偏心，张凡讲到一半我就讨厌上了一个我素未谋面的女人，她听着像个魔鬼要吃掉我的猫。好在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我新养的猫也丢了尾巴，但总之现在归我了。 我已经没那么喜欢刘哥了，因为我很花心，谁更靠近我我就更爱谁。我坏绝了，他跟我好多年，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因为他有女朋友在哭，今年就已经变心了。 张凡，你还笑？你如果离我远了，我也会毫不犹豫甩掉你的，别对我的品格抱什么期待，我只在当偶像上敬业。 第47章 兄弟，我跟你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他真的喜欢过那个谁，我上次和你讲过的，刘德华他弟。 好消息是，他现在还是爱我多一点。 「他说的爱你多一点还是你自己脑补的？」钱森看了我两秒，「好我知道了，你自己脑补的。」 我说：「从他的表情中我已经知道了一切！」昨晚睿睿子对我态度特别好，这不排除是久旱逢甘霖我眼里有十层粉丝滤镜，总之他很耐心地听我说完屁话，还保证自己和刘哥永远是朋友。 我亲他，想说爱，他又躲开。 「你知道个屁，爸爸告诉你，感情中最忌讳自己脑补，少自己攻略自己，谁知道你这感情线是不是无中生有呢！」钱森喝了点酒又开始跟我讲大道理，小子恋爱没见他谈过，给人泼冷水倒是一套一套的。 我忍不住吐槽：「我的好大儿，你自己谈过几回恋爱，跟我这儿装感情大师？」我印象里他就交过一个女朋友，我还没见过就分手了。 「操，我这不是跟你共进退吗！」 「咱们寝室就你没恋爱了吧？老刘和mike都去荷兰领证了你知道不？那天老刘还跟我说回国也办一遍婚礼，请咱俩交份子钱去。他本来说捧花要抛给我，现在我决定留给你了。」我隔着餐桌拍他的肩，「兄弟够不够意思？」 我俩在吃烤肉，中间升腾的蒸汽扭曲了现实，我怕被烫到就又把手缩回来。还等他回我呢，结果他又喝酒不讲话，气得我在桌子底下踹他：「干嘛，装深沉？」 钱森被我这一踹弄得呛到，咳嗽半天，抽出好几张纸巾擦脸，把脸都揉红了。「我就是突然觉得时间过挺快的，一下就三年了……」他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抬头，长吁短嘆，「欸你还回去上学吗？」 我都被他逗笑了：「上屁啊，休学只能办一年，你是不是喝傻了？」 「哦是……」半晌，他又很诚恳的安慰我，「陈漫不还退学好几次吗？」 「人家退学是去重新高考了好不好！」我真是无话可说，「你别喝晕了，这才几杯，我不送你回去啊。」 「没喝晕，这不是跟你追忆似水年华呢嘛！」钱森为了证明自己的清醒，给我背了一遍将进酒，随后他又问我，「张凡，你有没有想过接着拍人像啊？」 我看他也不像想继续吃的样子，就把烤肉篦子撤下去了。「人像，我在拍啊。」 「嘿，你懂，我说的不是那种……我没贬低你现在拍那些小明星的意思嗷，就是，就是觉着有点可惜。」他说，「那时候我们几个里头就数你最会拍人像，现在……说实话，你多久没有认真拍过照了？」 「我拍了……也不是所有照片我都发吧。」我无奈，比如林睿的照片，我有很多张满意的，只是不能发而已。「这些话，师兄说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你也知道师兄疼你？我知道你给他帮忙拍林睿专辑来着，他都没给我看。」钱森给我转了条朋友圈给我，「你看下，我那个工作室办的，什么时候给我拍一套？」 我看了一眼，是他们工作室办的活动，意思就是邀请摄影师拍摄地方风景与美人，人与自然。哈，转发第一还有奖金，我都多少年没再用微博大号了。 我确实有很久没去旅拍了，这三年唯一一次出远门就是跟林睿去了趟法国，工作为主也没拍什么照片。 「怎么回事？专门来捧我的？你不会请我吃饭就为这个吧！」我笑笑，也的确手痒，「现在拍不了，我工作呢。」 「你不会一直当助理吧？别啊，浪费。」 我们又胡闹打哈哈半天，钱森说：「看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走出来就好……但我就是忍不住想，你要是还能回来拍照更好。」 我知道他关心我，和前女友分手后我就休学了，没和家里讲，就还留在匈牙利跟他们住一起。那段时间他一直照顾我，我很感激，如果不是他我可能真的要恨上摄影。 真是记吃不记打，我那时候几乎要发毒誓，说我再也不拍人像，没过两年我又开始拍了，还一拍拍老多。 第43页 我说你放心吧，我拍，摔一跤有啥大不了的，感情方面咱不能因噎废食，摄影也是。我重生了，我免费（free）了，崭新的张凡回来了，明天我就把微博大号重新启用。 因为璐璐和林睿，我又重新喜欢上人像摄影，他们对于我来说都有一段故事，因为这些，我拍他们和拍其他陌生明星就不一样。他们在我眼里是格外立体鲜活的，不停吸引着我去记录有关他们的一切。 我说等以后我要做个纪念相册，里面全是他俩照片，就叫《湖笔，桃浦与我》。 钱森听了表示他不会购买。 呸，谁要卖给你。 第48章 到年中晚会那天了，我从昨晚起就受大粉的连番轰炸，毕竟昨晚发了林睿新专辑的预告，是我拍的那张。师兄的工作室也发了那张，顺便艾特了我的微博大号，于是我拿大号转了一遍又切回站子号转。 大粉：「姐妹，你知道新专辑谁拍的吗？张凡啊！就是那个前几年贼火的，在yohoo杂志拍照的摄影师！就是陈雯的前男友！知道吗？」 我回她嗯嗯嗯是是是好好好。 大粉兴奋程度过高，我猜是对女儿的思念过度，总之她忽略了我敷衍的态度，继续吹：「听说这套专辑概念是刘明远操刀的，没想到里面还有张凡！」 「你还认识他？」我很怀疑。 「他前女友出名啊，陈雯现在也算头部kol吧，一开始不就是因为他在微博发的写真才红的？拍人像很出名，但跟女朋友分手以后好像就不拍了，这是为我老婆復出了？」 陈雯是陈雯琪出道的名字，我记得她去做了模特，后来没再关注，她现在竟然是网红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但他分手后也还在yohoo拍照的吧。」我要为自己正名。 「可这是他第一次微博认领吧？三年没发微博为了我女儿登上帐号……」她又开始了，「想必摄影师也一定是见到我国色天香的妹妹惊为天人，心跳加速，认为再也拍不出这样的美人才微博诈尸的吧！」 我说，你的推测有一定道理。冯姐从我身边过，瞟了一眼我的聊天记录，让小刘去给林睿买新热搜了。 @娱乐星说法：#林睿 阿喀琉斯之踵##林睿 紫发面罩造型#林睿新专辑《阿喀琉斯之踵》首发海报宣传，紫发造型冰蓝色美瞳配上闪钻面罩，神使下凡！期待明晚618晚会新歌首演！［图片］［图片］ 我很满意的看到底下的控评图都换成了我拍摄的海报，但是，别你妹的瞎二改了，我已经拍得很完美了，你们可以不要再磨皮美白了吗！ 稍微观察了下数据，我切了大号，很久没登一下子999+的消息通知差点把我手机整卡了。大部分都是睿睿子粉丝的评论赞美，还有一些问我接不接私人约拍的私信。 上都上线了，我顺便也回顾了下过去的微博。我给陈雯琪拍的照片都发在这里，分手后我也没删掉，毕竟是曾经的很用心的作品。 上一条微博还是三年前没分手时期的。 @张·平平淡淡才是真·凡v：突然收到我送的花，她很惊喜，希望她和我的每一天都能过成节日。［图片］ 照片上是陈雯琪站在垃圾桶前，一手拎着麦当劳纸袋，另一只手接过我送的大捧玫瑰。她惊喜的表情和唿出的哈气都被照片忠实地记录下来。那应该是十二月份，临近圣诞节，我没告诉她买了来美国的航班，带着一束玫瑰去找她。 也是那天，我察觉到了她出轨的迹象，但没有问下去。 热恋时我给她拍了相当多的照片，微博百分之八十的内容都与她有关，照片里承载了太多回忆，看了照片才知道，我这几年并非一闪而过，那些以为很久远的事其实发生的并不远。 现在我决定用林睿的照片一点一点替换掉她的痕迹，拜拜前女友，我现在的老婆比你好看，还会夸我。 再过几天是林睿生日，我还没想好送他什么礼物。我实在不擅长猜人心思，尤其是林睿，只知道他喜欢小动物，可试探问的时候他又不愿意再养。 「我太忙了，哪有空养。」 「我给你养！」 他抬眼看我：「那是你的猫还是我的啊？不能好好养还不如不养。」 小刘插话：「没事，我家养了，随时欢迎你们来吸！」今晚除了冯姐我们都来了，还有林睿之前的助理，「张凡，这是小溪，认识下。」姑娘长得很漂亮，也有礼貌，沖我点点头。 他俩负责观察今晚的话题数据变化，我负责给林睿做跑腿，给他递矿泉水。林睿有点紧张，还有十来分钟上台，化妆师给他检查补妆时，他把手塞给我，从指尖到手心都是凉的。 我调侃他，你又不是大姑娘上花轿，彩排都彩排过了你还紧张啥。他说不一样，只要是正式表演都得紧张，紧张才能做好。 我们三个工作人员自然不能去看现场，只能在后台呆着，等晚上看回放。小溪是个自来熟，知道我是海盐巧克力站子的皮下惊讶的不得了，和我交换了微信。 「我一直关注你帐号来着，没想到你是男的啊！」小溪说，「晚上等睿睿演出完，咱们几个去吃饭吧，我请客。刘德权，你去不去？」小刘正在看实时热搜，点头表示同意。 我和小溪很聊得来，她坐边上给我讲之前陪林睿演出的趣事。「你可得看紧了，不能让他们正式播出的时候把音轨替换掉，不然咱怎么吹开麦？」她向我保证，「一个开麦现场至少够吹半年呢！」 第44页 正说着，我突然听见「砰」一声巨响，随后整个场子都沸腾起来。后台所有工作人员都手忙脚乱的围过去，一片慌乱中我听到林睿的麦克风传来声音，他说「我没事」。 刘德权和小溪都吓得够呛，一个给冯姐打电话一个给120打电话。我也大脑一片空白，拨开那一团人，看到林睿躺在地上，有工作人员把他的耳麦摘下来，其他没人敢动他，怕二次受伤。 我慌忙蹲下来，问他伤到了哪里，林睿脸色白得像纸。他又过了几秒，大概是确定麦克风已经关掉，小声说：「好像骨折了，好疼，头晕。」能看到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真是疼坏了，我拉住他没受伤的那只手，跟他说别怕，没事。 后台很快恢復了秩序，因为林睿是压轴出场，后面没有其他重要节目了，主持人被拽上去救场继续流程。医务人员也来了，确认伤势，小心翼翼地把他往担架上抬。 刘德权一直在接各种电话，似乎都是和林睿有关的，涉及到他后面的行程。小溪在痛骂工作人员：「你们没检查过升降台吗？失误，什么失误？操纵台子的人有认真看吗？为什么他快走到预定位置了台子还没升上来，你们瞎吗？」 我手机也亮起来，冯姐大概是打不通小刘电话，转给我打。 「张凡，现在林睿怎么样？」 我跟着医护人员上车，「医生说腿部和左臂都有骨折的迹象，还可能有轻微的脑震盪，具体还要进医院检查。」林睿睁着大眼睛看我，医生刚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现在有点不清醒。 冯姐的声音很冷静，说今晚她有事来不了让我好好照顾林睿。「还有，他俩联繫不上，你和刘德权说微博热搜新安排两条，一条摔倒一条现场的，他知道怎么做。微博声明让小溪写。」她太过理智，反而让我觉得身上发冷。 林睿还望着我，我看到他嘴皮动，凑过去听他说话，他气声安慰我：「没大事，就是疼……」 我总算知道林睿在我心里的位置，无论他有多坏心眼，多捉摸不透，我都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他痛我就也跟着痛，他有名又有钱，我却总觉得他可怜。 第49章 「还好，没伤到骨盆和肋骨，没生命危险。主要是脚掌骨裂和韧带的问题，还有左手撑地这个小拇指骨折。」医生说完，小刘赶紧问得休息多久，对方说，「还用问，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恢復情况吧。」 后来的小溪小声问：「这会不会影响以后跳舞啊……」 「你说呢？患者腰上本来就有伤吧，以后肯定不能太剧烈运动。」医生说完出去了，留下我们三个人对着睡着的林睿沉默。 简单处理止痛后，林睿的手术安排到大后天，现在已经是夜里，明天再带他做术前检查。 怕吵醒他，我们三个人出门坐在长椅上说话。 刘德权给我转发了个文件，是林睿修改后的行程表。「本来下半年安排演唱会的，这巡演海报都做出来了……好在还没开始卖票，不然更麻烦。」他摸出根烟，医院里不能抽，只好反覆碾着菸草那头，叼进嘴里咬着。 我听了不高兴：「人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卖票？」 小溪也说：「是，刘哥，你也不心疼心疼我们宝儿。」 刘德权瞪眼睛：「我怎么不心疼？那也得清楚，我们先是经纪人再是他朋友，你知道我刚刚接了多少个电话吗？这后面有多少gg节目得推掉，你们不用操心啊？」 「那也……有人情味儿点嘛。」小溪拍了他胸口下，缓和气氛，「我这刚回来，又出事，还说大家一起吃饭呢。」 他们两人讨论后面的工作，我没听。本来我就不属于这个公司，我是林睿自己签的助理，我也不想怎么善后，只想着林睿他摔得那么痛晚上还能不能睡好。 他本来就怕疼，只是很能忍，我知道，你看他痛的眼泪都出来了。他第一回 紧紧抓住我的手说「张凡，我好疼」，我的三魂丢了七魄，恨不得代他受罪。都说猫摔了不会有事，林睿怎么摔得那么重？是不是因为他也少了条尾巴维持平衡？ 「张凡！」 回过神是刘德权叫我，他说公司里事忙，这几天要我多陪陪林睿。我想起林睿喜欢他，自认为不太值得，他都不会多抽出时间陪你。 「少拿那种眼神看我，你真是……我难道是冷血动物吗？」感受到了我的敌意，小刘很无奈的说，「可我有别的艺人要带啊，不能24小时都围着他一个人转吧，这不是我的工作。」 小溪也不能待太久，她要回去发声明，我表示理解。 回病房里，林睿还闭着眼，来的时候已经给他卸过妆，但眼影睫毛膏多少留下些痕迹，乌浓浓积在他的眼底，显得这张脸更没有血色。屋里灯关了，可外面的灯却很亮，我不忍心再借光看他的脸，难受，就把窗帘拉上。 一片漆黑中，我刚坐下，听见林睿小声叫我。 「张凡……」 「在，」我赶紧应声，「怎么了，想喝水吗，还是哪里不舒服要叫医生？」 我起身准备开灯，他叫住我：「别开灯，我就想和你聊天，一会儿就睡了。」 我又坐回去：「好，不开。」 「刘哥人挺好的，这是他的工作，我又不是昏迷不醒了……」原来他都听见了，我正要不高兴，他又补一句，「再说，你一个人陪我就够了。」 第45页 我说：「我最担心你。」 他说：「知道啦。」 他说自己是因为太黑没看清才踩空的，发现已经来不及了。「还好脸没事，不然跑粉了……烦人，偏偏最后一首歌没跳完，再跳得很久以后了吧。」 「你还想这个，也不想想自己伤成这样怎么跳舞！」 林睿沉默一会儿，慢吞吞说：「伤得没那么重吧……不会以后不能跳……吧？」他尾音说的不肯定，我感觉黑暗中，他的那双眼睛直盯着我要个答案。 「当然不会，你歇俩月就好了。」我赶紧说轻松点，「好了，快睡吧。」 「想吃巧克力。」他突然说。 我兜里有，但现在不能给他吃：「得问医生……」 「想吃雪糕，」他没理我，自顾自接着说，「还想吃薯片，浪味仙，酸奶……」 我说等你好了都给你买，他才安静下来。 又过几分钟，我以为林睿睡着了，便想出去找医生问他能不能吃零食。 「别走，晚上没人陪……了。」他说，「都去工作了，陪陪我。」 第50章 医生说可以吃一点，「那零食里面不都是食品添加剂，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嘴馋，膨化食品有什么好吃的啊？」主治大夫上了年纪，抓住我一顿训，「辣条不许吃，你们这些家属就是太爱惯着患者，生病了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啊？」 「听您的，您的！」我连连点头赔笑，心里为那句患者家属偷乐。 林睿平时就醒的很早，这回身上疼就更睡不着。护工给他擦脸，他被热毛巾捂热了脸颊才有点血色，整个人还是没精打采的样子。 我答应每天早上给他一小块巧克力，他就含在嘴里不动，要我过来。我脸刚靠近，他就抬头吻我，化了的巧克力，他整条舌头都是甜的。我还没反应过来有没有关门，会不会被人看到，林睿就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管我要：「你刚刚也吃了，再给我一块。」 「……」我起身把门反锁，窗帘也拉好，没忍住……又给了他一块巧克力。 我问他还疼不疼，这其实是废话，但看着他胳膊上的挫伤，不问我又憋得慌。林睿说还好，让我帮他选一部宠物电影看。 我发现了，睿睿子对我的示弱有条件，天亮着灯开着对他来说就是在外面；门关上灯熄了对他来说就是在家里，像那个客厅，永远有柔软的沙发和闪烁的路由器，他叼着烟或者棒棒糖看电视，然后靠在我身上缩成一小团。 今天做了血常规以及一些其他项目，因为手术要麻醉，得看身体合不合适。小溪中午来了一趟，送了鸡汤过来，说是专门让家里保姆给他做的，以后三餐都会送来，让我监督林睿吃。我想餵他，可他坚持有一只手能用就行，让我给他读粉丝评论。 公司已经发了声明，描述了事故原因以及伤势情况，底下粉丝已经红色大字报兴师问罪了。 「请晴空正确对待大top林睿，机场泼水私生追车黑粉堵宾馆哪一次处理好了！现在竟然还让艺人出事故，你们有没有心？」我绘声绘色地朗读，小溪坐在一旁露出苦笑。 小溪说：「我能怎么办！我能把黑粉都扬了吗！」 林睿管我要手机自己看，翻了一会儿评论问：「我能回復她们吗？都很担心的样子。」小溪说不行，显得你太有精力了，人家说你摔得不重。「那我发条微博行吧？就发张照片，报个平安。」她这才点头，说文案得控制在一句内。 林睿把左手藏起来，捧着碗沖我笑，我拍好照片，他编辑一条「小手术不必担心」给小溪过目，然后发出去了。 提到报平安，我突然发现林睿父母怎么没来，难道是公司没通知？就问小溪：「没跟他父母说吗？」 病房一下又安静了，小溪说：「我忙忘了，确实得通知一下。」接着她给我使眼色，叫我出去说话。「我也得回去工作了，睿睿你好好休息哦。」 「不用叫了，今天是周五，他们都有课要上吧。那你路上小心，周末再说吧。」林睿很通情达理的和她道别，继续喝汤。 小溪抓着我一路走到吸菸区，确定了林睿听不到才说：「我是傻子吗？这么大的事不和他家里人说？很明显是他爸妈不来嘛，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很吃惊：「儿子骨折了不来看吗？」我群里那些林睿的干妈都哭喊着砸锅卖铁要给女儿来治腿了。 「他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周五要给学生上课，脱不开身。」 「那爷爷奶奶呢？」我无奈，「总得来一个吧？」 「你当我没问啊，人说了怕老太太担心，没说。」小溪嘆口气，把聊天记录给我看，双方客气官方，愣是没看出一点着急的意思，「亲爸妈都不着急，我急有什么用？」 我想了下我在匈牙利有年滑冰韧带拉了下，我爸就飞过来给我炖了三天骨头汤的事，表示无法理解。 小溪说林睿父母都是一心扑在教育事业上的知识分子，儿女情长妨碍人家教书育人钻研学术，这么多年就没见他们对林睿亲切过。「你知道不，林睿管他父母都叫老师，我们全公司见到他妈都觉得像我们教导主任！」 我说：「那么夸张？」 「真不夸张！」她板着脸学林睿妈妈，「小赵啊，你们这行虽然不需要，但也多监督林睿读书，我们不希望他被这些浮在表面的东西迷了眼……」她学了几句，最后总结，「可能这就是知识分子吧，虽然没明着说瞧不起，但就是透着一股清高感觉，觉得娱乐行业很混嘛。」 第46页 「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林睿做的还不行吗？」我为老婆打抱不平，这还有职业歧视？ 「反正就是不喜欢他抛头露面嘛……唉呀不和你说了，我真该走了，不然冯姐得骂我，拜拜！下次请你吃饭！」 小溪踩着高跟鞋飞快跑走，我回去看林睿，他的电影又到了尾声，正在挑下一部。我上次和他说我上学时拉片过超级无敌掌门狗系列，他就把全集都下载下来看，现在看到了月球野餐记。 「张凡，月球是乳酪做的。」他模仿台配版本的口音重复台词，说完自己先笑了，眼下堆出一条可爱的横纹，「为什么要念乳luo？」 「台湾人就是这么念得吧，挺可爱的。」我摸摸他的脑袋，后半句是夸他。 林睿问我刚和小溪说什么去了，我不太擅长撒谎，就实话实说，直觉他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果然，他没太大反应，只是点点头：「就知道，怎么可能不通知家人嘛。我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周五要上课，她把我想的也太脆弱了。」说到这里，他很骄傲。 我说你太牛逼了，我不行，我要是骨折我爸妈没来我得打十个电话过去，上班就请假。林睿居然嘲笑我，说我是个成年人，受点伤还要给家里打电话。「不过也挺好的。」 「你和家里关系不好吗？」我尝试走入桃浦的内心世界，桃浦很坦然给我开门。 林睿说：「没有，我们一家都比较客气，有种相敬如宾的感觉。但我比较喜欢你家那种氛围。」他听过我和我爸打电话，每次都在边上笑不停。 喜欢我家的氛围？那还不简单，嫁到我家来不就好了！ 这话我没敢说，说了又尴尬，就邀请他说：「等你腿好了去我家吃饭，我爸妈都很好客。」 「嗯嗯，」他满口答应，「我喜欢你做的饭。」 林睿突然话头一转，说起自己小时候起名。「我既不跟我爸姓，也不跟我妈姓，我的姓是跟他们共同的老师的姓，取名『睿』就是希望我能聪明，好好学习报效祖国。」他问我，「你名字怎么取的？」 我回忆了下小学作文「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我爸翻字典取的，结果挑了个很简单的字。他说「凡」这个字的意思是「所有的，一切」，他希望我这辈子凡此种种，应有尽有。 我讲完这个又想到了一个哄睿睿子笑的好说法，我把他的输入法调到九键说：「你知道吗，你用九键输入法打我名字，和打出『站哥』的拼音一样，这说明我天生就要给你当站哥。」 「真的吗？」睿睿子将信将疑，他平时用二十六键，「真的！」 我很为我逗笑林睿而骄傲，林睿捧着手机发消息，过一会儿更高兴地举给我看聊天记录。「我发微信讲了，我妈说明天会来看我的！」他炫耀的神情像个小孩子，我想想他要是上大学的话现在应该刚毕业不久，可不就是孩子。 老爹保佑，我最后真的能想要的应有尽有，爸爸，我想要睿睿子做我男朋友。 -------------------- 喜欢今天画的睿睿子，所以做成封面了，啥时候完结了再上色。原图三连拍放在微博了。 第51章 房东给我打电话，问我天天也不回去，这房子还租不租了，我赶紧说我还租，这就把下个月房租给您，她说嗐，钱不要紧，想你了。 我的房东是个独身老太太，儿女去国外发展，自己留在北京收租，最不缺的就是钱。刚好和我住一栋楼，总把我当亲儿子，我刚回国那年就是她照顾我才适应过来。 三年前我和前女友一起回国度假，那时候我已经知道她出轨了，但我仍向她求婚，希望能挽回这段感情。她没同意，挽着新欢的手从我面前经过，拐角处她跟我说：「张凡，我还爱你，可我们回不去了，希望你再找个好女孩。」 钱森打飞的过来接我，把我哄回匈牙利，没让我死在23岁。但我还是办了休学，当时的比赛也撤稿，没再用前女友的照片。大学休学以后我没敢回来，我没脸告诉父母弟妹我因为一段恋爱就一蹶不振，于是在匈牙利那边的loft和室友们又凑合一年，假装我正常毕业了才回国。 回国以后我又因为不适应国内生活以及近乡情怯不敢回家，便在外面租了房子。前两个月我闭门不出，突然就站上了天台，幸而被璐璐拉下来看她的表演。房东阿姨见不得颓废的小伙子，也天天拉我出去陪她买菜，每天都要早起买菜的人当然没空自杀。 房东电话和我说：「工作再忙也不能不回来啊！都没人吃我做的饭，一个人吃不完剩了多浪费！还有你内电动车跟小摩托都落灰了，赶紧回来擦擦！」我说好好好，这就回去。 林睿听见我打电话，让我回去。 「你赶我？我走了谁陪你？」 「我爸妈来啊，你晚上回来不就好了？」他缩在被子里和我撒娇，「你每天呆在医院不累吗？出去逛逛，再给我买点荔枝，想吃了。」 我大概懂了，他是不愿意我碰见他父母。都说到这份上，我也得给人家台阶下，答应晚上回来，还给他带点荔枝吃。 确实得回去一趟，我何止车落灰，家里都落灰了。因为习惯在林睿家留宿，回去连插钥匙的动作都觉得陌生。我大概打扫了一上午，到中午房东喊我去她那里吃饭，下午再去擦车。 第47页 房东说昨天有个姑娘来找我不在，她这才给我打电话，然后又问我最近在干嘛。我长话短说，聊到这两天心上人骨折了，我正在医院里照顾他。 阿姨说：「那好啊！多少感情都是照顾着照顾出来的！唉就是可惜，我还说有个侄女能介绍给你呢！」她把虾夹到我碗里，这一桌着实丰盛，完全是为我回来做的。 我心里把房东阿姨当做我第二个妈，突发奇想演练下出柜，我想预先知道下家人对待这方面的反应。 「阿姨，我那个医院里的朋友，男的。」我试探着说，「我在追他。」 阿姨愣一下，半天，讷讷道：「最近……是很流行同性恋啊。」她去冰箱拿饮料，大概是想冷静下，拿回来递给我又问，「小凡，你是不是前女友伤的太厉害了？」 我哭笑不得：「没有，我是真喜欢上那个男生了，跟前女友没关系。」 「哦……」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我，「你家里人知道不？」 「弟弟妹妹知道，爸妈没想好怎么说呢。」 「你好好想……那孩子人怎么样，有照片没有？」 「没拍照，好看。」我向阿姨保证，「您放心，他人特别好，就是我还没追到手。」 您见到他一定会喜欢，因为他是我见过最认真最努力最上进的人，是个工作狂；他喜欢小动物，而且很负责任，自己没时间陪就坚决不养；他笑起来有两个印第安酒窝，眼睛也亮亮的，特别可爱…… 最后阿姨听烦了，又给我夹了一只虾，说：「是好孩子就行！」 我也发现自己说太多，尴尬笑笑，赶紧埋头苦吃三碗。 下午我去楼下擦摩托，感觉好久没骑过，一摸上面的灰都有点恍若隔世。我想起有次骑着它带林睿，他坐在后面抱着我的腰，那时候我好像就心跳加速，十分受用。他说他不会开车，可是刚见面几次他就有开车来找我，搞不明白是不是想坐我的后座才撒的谎。 我拿出了给林睿卸妆的耐心，哼哧哼哧擦车，突然听见有脚步声靠近。我以为是房东，抬头却发现是个很年轻的身影。 「张凡，好久不见了。」她沖我笑笑，像对一个多年老友。 我蹲着仰视她，很有压迫感，赶紧站起来：「你什么时候回的国？」 陈雯琪说：「回来有半个月了，钱森没和你说过吗？」我摇头，她一副很理解的样子，「也是，你拉黑我了，他是你朋友怕你知道我消息难过吧。」 「不会难过，都过去了。」我把抹布拧干，想回屋，「你路过吗？没事我回去了。」 「不，我特意来找你的。」她拉住我胳膊，我赶紧抖了下，她也没觉得尴尬，很从容地把手收回去，「上次来找你你还不在家。」 「找我什么事？」我有些不耐烦了。 「虽然分手了，我们也是老同学吧？」她没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看了眼我的摩托，笑着说，「你还那么喜欢摩托车啊？」 我说：「没有，我现在比较常用电动车，方便。」 陈雯琪一时语塞，我转身要走，她又拉住我。 「诶，你不请我进屋坐坐？」 -------------------- 辛苦追更 第52章 陈雯琪和我们分手时没太大变化，依旧很漂亮，丹凤眼，黑色大捲髮与不变的红唇。像我还喜欢骑摩托车那样，她还爱穿细跟尖嘴的高跟鞋，喷带晚香玉味道的香水。但我不愿意那样问候她，不想她觉得我是仍挂念她才记得那么清楚，我只是偶尔记性好。 她进屋放下包，坐在沙发上，很端庄的斜并着腿，问我：「你一个人住？」 我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没碰到她的指尖。 见我没开口，她又说：「你还记得我夏天也喝温水？」 「想多了，是我这里只有温水。」我问她，「你来有什么事吗？」 「就作为老同学来看你一眼不行吗？你那么多前女友都能继续做朋友，我不行？是我特殊吗？」陈雯琪招唿我，「你坐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鼓励自己，没错张凡，这是你家你的主场，怕她干嘛！我说：「我有女朋友了，孤男寡女，你还是少和我走动吧。」 她挑挑眉毛：「是吗，你家里看起来可不像有女朋友的样子。」 「刚打算同居，我这回就是来收拾东西的。」 她顿几秒，笑容很真诚：「那祝福你们啊！」 我把惊讶写在脸上，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她也看出来，主动走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肩：「没什么好惊讶的，过去都过去了。你不要恨我，我也不会恨你。」说到这里，她抚摸了下自己的小腹，「我们只不过是缺点缘份……看你过得好，我心里也高兴。」 我也看向她的小腹，很平坦，难以想像那里曾孕育过一个我的孩子。我对ta感觉微妙，那是我离当爸爸最近的一次，可是我只知道这个消息不到一周就又失去了ta。 出于对孩子的愧疚，我终于主动问她：「我很好，你怎么样？」 陈雯琪微微低眼，笑道：「我也……很好。」她突然抬起头，眼神很恳切，「张凡，咱们抱一下吧，以后谁都不欠谁，好吗？」 我难以拒绝，点了头，她俯下身抱我，捲髮撩得我脖颈痒，那股熟悉的香气充斥鼻尖。我虚虚拍了两下她的后背，中止了这个过于漫长的拥抱。 第48页 拎上包，陈雯琪走了。 我感觉自己像做了个短暂的梦，她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落落大方，对比得我像个小人。 我给钱森打电话，他很快就接了。我问他：「你知道陈雯琪回国了？」 他反问：「她找你去了？」 「你给她我的地址了？」 「没有，怎么可能！」钱森电话那头对天发誓，「我怎么会出卖你？她自己有人脉查的吧。张凡，那个女人说什么你都别信，她反社会人格，精着呢。」 我边夹着电话边推着购物车逛超市，说：「她没说啥，我说我有女朋友，她祝我幸福完就走了。」 钱森斩钉截铁：「她肯定有后手，你别信！」 我笑了：「你咋比我还急啊？」 他支吾其词：「好兄弟担心你，还说我？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反正就是离她远点，她跟那个男的也分手了，现在圈子里混的挺好，我怕她给你使绊子……」 「成了，我知道，过段时间忙完我换个地方住。」我顺便又嘱咐他别把我和林睿的事说出去，我倒无所谓，别影响我们桃浦的事业。我真的不想让陈雯琪知道一点关于我现在情感生活的事。 钱森满口答应，我也放心，在超市买好荔枝还有点零食就回医院了。 我回来的还是太早，林睿的父母还没走，门开了条缝，我忍不住站在外面偷听几句。 视野狭窄，我只能看到林睿妈妈的样子，与林睿的眉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气质却是完全不一样。真奇怪，阿姨长得像尊菩萨，睿睿子怎么像个小妖精似的。 「……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像你唱歌跳舞这样，你得到的东西不过是浮在表面的，你应该多读书，沉下心。你要知道，现在这些鲜花掌声，他们不是给你本人的，给的是包装过后的你，等十年二十年后他们还会追你吗？那时候留下的只有知识，那是你自己的。」我听到他爸爸在讲话，林睿没反驳，只是在「嗯嗯」回应。 「你如果是真的喜欢跳舞，我们送你去学校，你奔着艺术家去潜心学习，就不要总在网络大众那里曝光，这些不会让你跳的更好……」 林睿总算打断了他爸的教育，弱弱地说：「我没打算当艺术家，没有那个天赋，我就随便跳跳……」 「随便跳跳？你真是……做什么事都三分钟热度，那等你厌倦了又要去干什么呢？」 病房里一片安静，大概是林睿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考虑要不要冲进去打破这个气氛，我实在是不喜欢他爸的说教：你知不知道我们睿睿子是亿万少女放在心尖尖上的公主啊！不许你把他贬的一文不值！ 但我又不敢真进去，怕林睿觉得尴尬，或许不是每个人都想别人了解自己的家庭氛围。 我偷看阿姨的神情，她微微皱眉，几次张嘴，终于开口：「你别说了，孩子生着病呢。」太好了，我不用暴露了。 接着她走到林睿床头那边，我看不到只能听见声音了。「你爸其实也是担心你，你干这行太危险了，我看新闻你每次磕了碰了，还有什么极端粉丝，妈心疼你的。」 「我以为你们不看娱乐新闻的，」林睿说，「其实还好，粉丝们也不是什么坏人。」 「唉……」阿姨嘆气，「你要是工作累了，不想干了，回家也没事的。」 「嗯，我现在还挺喜欢这个工作的……」 我总算放心，不会吵起来，便想坐回去再等等，结果一转头就看到身后大夫大爷瞪我，吓我一跳：「您怎么不出声啊？」 「看你偷听墙角呗。」大夫笑笑，领着两个实习生推门进去了，这下我是暴露了，只好也进屋。「我检查下身体情况，明天准备麻醉手术，嘱咐几句。」 进去后发现病房里没有我想的那样气氛剑拔弩张，林睿他爸还在给他削苹果，一偏头我看出来，和林睿的鼻子一模一样，都是正面不显可侧面很高。 我拎着一袋荔枝避开他父母与医生的交流，熘到他床头坐下，林睿看到荔枝眼睛都亮了，扯着我衣角让我凑近点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阿姨突然看向我，这导致我本来想傻笑的表情被迫装成严肃认真脸，我沖阿姨笑一下算打招唿，然后聚精会神地点头，仿佛林睿在交代我什么重大事件。 其实他在我耳边说：「我不喜欢吃苹果，快给我剥个荔枝。」 第53章 医生嘱咐几句就又领着实习生们走了，我赶紧跟两位打招唿：「叔叔阿姨好，我叫张凡，是林睿生活助理。」 阿姨看看我，问：「原先那个小姑娘呢？不来照顾你了？」 林睿说：「她升职了，现在是他跟我一起住，很会做饭。」 阿姨点头：「会做饭好，小张是吧？辛苦你了，林睿爱挑食，你平时让他多吃点蔬菜水果，别总吃没营养的东西。」 我跟林睿父母没说几句话，他们就该走了，走之前叔叔把苹果切好了放进纸盘里，也看看我说：「荔枝吃多了上火，注意点。」 我赶紧跟出去送他们，谁知道他们还真就是等着我。阿姨说：「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睿睿有什么事好联繫。」我求之不得，双手奉上二维码，随后叔叔把一个袋子给我，让我明天给林睿。 「我和他妈明天都要出差，来不了他生日，礼物麻烦你代我们送一下。」叔叔嘱咐，「要明天给，别提前了。」 第49页 我送他们到门口，阿姨反向我鞠躬，搞得我诚惶诚恐。「今年生日又不能陪他过，麻烦你们公司多费心了。他还是头一回伤这么厉害，我们也担心，辛苦你多照顾下，生日也给他办热闹点，可以的话最好录个像微信传给我们。」 我嘴上说好，心里想：完蛋了，最近忙这忙那根本忘了给林睿准备礼物！怎么办？我过生日的时候可收了人好多东西，这要送不好林睿不得生我气？他不生气我自己也会想自裁谢罪的！ 我把叔叔给的纸袋揣到怀里，回病房，看见林睿正在端着纸盘一块一块的吃苹果。 「你不说不喜欢吃苹果吗？」 「原来老吃，酸到牙了。」他用牙籤插给我，「我爸就是原来我爱吃什么，就天天给我买，其实我小时候爱吃苹果也只是因为吃起来方便啦。」就剩下一两块，他干脆托着纸盘像倒垃圾一样倒进我嘴里。 我又给他剥了几个荔枝，记着他爸担心上火就收起来了，说明天再吃。我其实一下买多了，还好明天林睿生日，多少来几个人一起吃不会坏掉。现在正是荔枝的季节，这么说来我应该给璐璐也买几斤，她肯定捨不得给自己买。 林睿把手机拿给我，是和他妈妈的聊天记录，他们刚聊几句，大意是他妈担心我一个糙汉子照顾他不如原先姑娘细緻，然后林睿说我是他朋友，让她放心。 说实话，之前小溪那么讲，我还以为他父母有多牛鬼蛇神，今天见面感觉也就是话多点的普通父母，除了客气一些，关系一点也不僵。 我说：「叔叔阿姨这不挺关心你的？就是怕你受苦才不支持你当偶像，能理解。」 「不是！我爸是不想我……」他绞尽脑汁挤出一个四字词，「抛头露面！」说到这里林睿又低下头，很可怜的样子，「是觉得我学习不好，搞这些歪门邪道的给他丢人了吧。」 「怎么可能嘛！」但我也没有调解家庭矛盾的经验，干脆转移话题，「对了，你爸妈当时为啥给你另取一个姓啊？」 「这个我觉得还蛮有意思的……我爸姓孙，我妈姓徐，本来说我是叫孙徐睿或者徐孙睿的，但他们两个上学时就爱争第一，谁都想在前面。因为这个，他们还互相出了题，谁先做出来我就和谁姓，结果两个人竟然同时做出来了。」 听到这里，我对林睿的家风有了全新的认识，好傢伙，冠姓居然也可以用学习解决，这难道就是知识改变命运？ 林睿被我震惊的表情取悦到了，继续讲：「所以他们决定抓阄的时候让我自己选姓什么，谁知道我哪个都没选，抓了床头上他们和高中班主任的一张合影。因为高中老师对他们……恩重如山！还是两人的证婚人，所以我就姓林了。」 我问：「你爸妈都是学理的？」 他点头。 「他们平时都是靠做题来解决问题吗？」 「差不多，他们结婚时，最后一个守门的就是一道题，我爸写出来才能进去接我妈。」林睿很嚮往的模样，「怎么说呢，感觉很有文化，也很浪漫！」 我颤颤巍巍的问：「那我想要和你结婚的话，也得做题吗？」我数学可不太好。 林睿把受伤的那只手放在我的脑袋上，敲我两下：「我都不会做题。」 他居然没反驳我说要和他结婚，我立马顺竿爬：「所以我不用做题也可以娶睿睿子吗？」 林睿很认真地思考了下，然后说：「不可以。」 「那有什么办法能……」 「没有办法。」他这回回答很快，却不敢看我的眼睛，「张凡，我们可以做……但是不能……」 「不能什么？」平时我都会给林睿个台阶下，转移这个话题。我可以当他还没准备好，再给他点时间，我可以等等，但别每次都说「不」，这让我有点没盼头，有点伤心。就在刚刚我们聊他父母做题还很轻松，现在突然就沉重了，是我在逼问林睿，「不能恋爱吗？」 或许是我的问题，我听到林睿讲他父母太过幸福，我以为这是分享，是让步的意思。我冲动了，抓住了他的手腕，小声问他：「你不喜欢我吗林睿？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吗？」 大概他也觉得说出口很残酷，所以用点头代替了语言。 这个点头是什么意思呢？是不可以恋爱，还是不喜欢我呢？ 林睿抬头看我，眼圈红红的，我鼻子一酸，松手，赶在傻逼一样哭出来前，赶在他和我说「对不起」前逃离了这个房间。 艹，莫名其妙。 第54章 很多时候变故总是突然发生，金榜题名却逢双亲离世，野餐一半遇到暴雨，以及聊天到一半表白被拒。 甚至，我都没有表白，我只是随口说说，我调侃一下……其实他可以敷衍过去的不是吗？林睿在节目里最擅长这个了，不想回答的问题都不给正面答案，干嘛对我例外？ 我疾走到一半没注意，藏在衣服里替他父母保管的礼物袋掉到地上，我蹲下打开检查有没有易碎品被摔坏，这个举动打断了我的怒气蓄力，直接将心情转换成upset。 此处我用了一个英文单词，在捡起那袋礼物时，很苦中作乐地脑内拆分它的释义。 upset，用作动词时指颠覆，打乱，使人心烦；用作名词时指混乱，意外的结果；用作形容词时指失望的，沮丧的…… 第50页 此处给出两个元素：张凡与upset。请随意组合，哪个意思都可以用。 我捡起袋子，里面又分成两个礼盒，我打开看一边是笔一边是玉牌，索性都没事。另还有两封信，大概是父母祝语，我也不方便拆开。 走到楼外，漫长的白天总算过去，换了月亮与夜空上岗，不过路灯比它们都要亮，映出些扑灯的蛾子或者是其他飞虫。这个点儿不意外有许多菸民在灯下交流，都是病人家属，或蹲或站地吞云吐雾。 或许我该抽根烟，好融入这个气氛。难道我不理解林睿，是因为我不抽菸？那我叼根棒棒糖能领悟吗？ 我胡乱摸兜，里面有留给林睿明天吃的巧克力，一不小心放在裤兜，贴着肉太热都化掉了，正好给我理由自己吃。 林睿吃巧克力爱吃那种齁甜的，他说糖分越多越能让他打起精神。我吃了这一整条才有精神復盘下自己哪里又戳中了这个小祖宗的雷点。 总不会是因为他学习不好被打击到了吧？ 凡事先从自身找原因，我反省一圈，总结是自己太傻逼了。我特么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阅尽千帆的大桃浦会被我吸引？还特殊，还发展成恋人关系，我妹十五岁以后都不幻想这样的事了！ 没错，这么想想就对了，我们最开始就是炮友。哦，还是我义务献炮，附带一日三餐，我图什么啊，我什么也不缺！ 从头到尾我都不特殊，这都是我套了滤镜后单方面的臆想，我自己都气笑了，合着我在跟自己臆想的人谈恋爱。 嘴里巧克力味儿淡了点，我也不知道自己斗气了多久，打开手机想看时间，结果锁屏还是林睿。在超市买薯片时拍得，这个小混蛋，在我手机屏幕上笑得……怪好看。 我每次辛苦攒好的怒气值，一看到那张脸就自动清零：睿睿子这么可爱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他不过是爱推拉了点，喜欢钓我，我上勾了怎么能怪他呢？ 难过的是我才对，我没哭，凭什么你先哭了？是知道我会心疼你吗？所以才那个表情，眉毛蹙着，神气的眼尾垂下来，你眼里包着一捧泪，是留给我的。那我心里的苦也留给你，你肯吃吗？ 陈雯琪说祝我幸福，果然是在咒我。 我发给钱森，璐璐，大粉，弟妹每人一条，我昭告天下：张凡今晚失恋了。 每个人都先安慰我一番，然后让我详细讲，但我现在有些疲惫，简直想倒头便睡，只好许诺明天一一讲解。 我没法掉头就走，林睿把我拉出来，我不再是自由职业站哥了，跑路前还要先请假，给刘德权小溪发微信，说自己有事得走，明天让他们来陪林睿。林睿哪里需要我同情孤独，事实上是每天都有各类品牌公关，明星好友送礼探望，谈笑往来一波接一波。少我一个不少。 我坐公交车走的，回家开门时气性很大，一串钥匙撞在门上，那个巴黎回来的小猫挂件叮噹作响。躺到床上，我点开和林睿的聊天对话框发呆。 其实我想放点狠话，打字到一半面前浮现出他的哭脸，巴掌大一张小脸儿惨白，浮着病态的红与擦伤。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是发呆还是找了部新的动物电影看，千万别是在哭，多睡会儿总对明天手术好。 「我回去了，早点睡，明天手术顺利」 发完这条信息，我把手机扔进旧衣服堆中，不再看回信。 第55章 我是从三年前养成的偶尔不回消息的习惯，发完我想说的消息，就开始玩消失。当时是为了逃避陈雯琪，我怕看到她再回復我的一些消息，所以把手机放一边，尽量不想这件事。 大概做三个小时的心理准备，我才能去看聊天对话框。为此经常会错过一些事，但我真的太怕了，怕看到不想看到的信息，更怕一片空白。 第二天我是七点醒的，因为林睿总在这个时间从我身上爬过去，如果前一天睡得晚，他会在我身上趴会儿再起。 按理说我该睡回笼觉，但睁着眼睛观赏了一会儿天花板，人竟然清醒了，睡不着。我从被窝里摸出手机，在手机屏幕里一众gg推送邮箱提醒中看到微信收到了消息，点开林睿发了三条。 我先看在这条上面大粉给我发的信息。这几天大粉给我的信息多是心疼林睿，骂主办方的话，今天发的则是庆祝林睿生日快乐。 「巧巧子，你怎么没发生日博？」她狂发表情包戳我，「姐妹们都问你是不是失踪了，人呢？」 完了，这回我是真忘了林睿过生日，原来都会卡点发微博，偏偏今天忘了。这下海盐巧克力站大失职，我抽空看了聊天群，还有艾特我问怎么回事的。 「不会是脱粉了吧？」 我心想，差点。 缓了几分钟，我打开微博开始编文案。 照片早准备好了，肯定是之前没公布过的照片，我留给生日文案的照片是一张去年拍的图，林睿晚上综艺下班，周围都是粉丝，他披着一件校服似的外套，头髮剪得略短，闪光灯下他的眼神很亮，对着我的镜头吐舌头。 往年写生日文案很好写，往豪华里写就好，什么四月的风，春日繁花，宇宙之大银河闪耀……不过脑子的话我一天能写两斤。今年不成，走肾了，还走心了，写不出来假话。 我想写美女我爱你，怕被整肃粉追杀；想写我的小猫，怕占有欲太明显；想写他像天上的星星，可他离我很近；想写他是巧克力，可他让我吃尽苦头。 第51页 愁人，我琢磨到八点，最后憋了一句： 「@海盐巧克力站：#林睿0621生日快乐#我一直在。［图片］」 我给大粉回信息，解释说自己昨天加班得太晚忙忘了，她没回我。 终于，在我陆续回復完所有其他人的消息后，不得不面对林睿给我的消息。 他给我发了三条，第一条很快就回復了，是和我说好的晚安。第二条在十一点，只三个字「对不起」。第三条在十二点，问我「那你明天还来看我吗？」。 老实说，不知道，我没想好怎么面对他，而且我跟冯姐他们都请了假。 我给他发「我忘了给你准备礼物」，林睿居然给我回了个电话。我愣了几秒还是接通了，他没说话，我就又重复了遍文字内容：「不好意思，我忘给你准备礼物了。」 「没事。」林睿的声音从话筒传来，一阵电流中居然让我听出几分讨好，「你来吗？」 我沉默了，我听到了他的唿吸声，他又喊我：「张凡……你来吗？你来嘛……」 理智告诉我不能去，这男人很危险，他不跟我恋爱还吊着我，去了我就是记吃不记打；感性又质问我为什么不去，一个病人想要你陪着过生日，他多可怜啊。 在矛盾中，我回覆：「我不知道。」 「我下午做手术，你能来看我吗？四点，五点来。」我几乎能想像到他说这话的表情，他一定会拉住我的手，像小动物似的拿脸蹭蹭。 大概是我沉默了太久，他退了一步：「晚点也可以……什么时候都行。」 我嘆口气：「林睿，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他小心翼翼地「嗯」了一声，像从鼻腔里哼出来的，轻飘飘的。 「你拒绝了我对吧？」我问，「那你怎么还能邀请我去你生日呢？咱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 「我们什么时候是朋友？我们是炮友，是明星跟粉丝，是僱主跟员工，是被追求者和追求者……」我一口气说了一串，「不是朋友，我是在追你，你拒绝了我我们就没关系了。」 好傢伙，我都震惊我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我跟陈雯琪都没这么说过。 这回林睿沉默了，久到我以为他挂了，才听见他颤巍巍地问：「你要辞职吗？」 我没正面回答，只是说：「我不缺你给的工资。」 「我没有别的助理了……」他的声音都在抖，「你可以不来，我不要生日礼物，你别辞职。」 我听不下去他可怜：「再说吧。」我挂了电话。 林睿凭什么不让我走，他连句想我都不捨得说，就是仗着我心软。我的疑心症随着陈雯琪的回国越来越重，我竟然怀疑林睿是不是也想玩弄我，那些电话里的颤音和哭腔是不是早有预谋的推拉，等我入套。 怎么办？我问大粉，我是不是受虐狂，喜欢养猫，倾其所有，他却对我若即若离。他喜欢我的时候黏我黏到钻被窝，拒绝我的时候干脆果断，看我难过了又耷拉着耳朵来哄我，这太难琢磨了。 他父母留的礼物还在我这里，必须送过去。 我又给自己找了个藉口去见他，有什么套我认栽就是了。 -------------------- 小年快乐！ 第56章 我没晚去，到那里的时候林睿还没有进手术室，小溪跟刘德权坐在门外椅子上，门掩着，小溪和我说是有人来探望林睿，两个人在讲话。 「谁啊？」 「不认识，挺帅一，睿睿喊他老师。」 小溪不认识，刘德权跟的久知道，告诉我：「是林睿小时候的舞蹈老师，从八九岁开始教的，算是他前公司认识的人吧。诶，你不是说今天有事吗？怎么又来了？」 我刻意往门口坐，想听点墙角，敷衍道：「家里又没事了，回来给林睿过生日。」 「那你给他买的什么礼物啊？」小溪挤眉弄眼，「知道吗，小冯姐给他买了三四十万的表！」 「这么贵？」我没想到冯姐居然那么大手笔，这让两手空空的我更不好意思了。 小刘哼一声，表示这都小巫见大巫：「谁不知道冯姐把林睿当亲儿子捧，你俩都不知道，他二十岁生日那会儿，冯姐直接给他买了辆车。那时候林睿刚参加完节目出道，还不是公司顶樑柱呢。」 「为什么姐这么疼睿睿啊？我之前还老以为她不太喜欢林睿呢！」我也想问来着，说实话在我眼里，冯姐对林睿很严，大部分时间甚至有点冷血。 小刘摆摆手：「冯曼春就是刀子嘴……我给你们说了别乱讲，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她为啥疼林睿。她儿子车祸没的，活到现在应该跟林睿一边大，移情嘛……你别看她对林睿狠心，那给的资源都是晴空头部的，严母而已。」 「你听谁说的啊？冯姐生孩子那么早？她不就比睿睿大20么？」小溪凑到他那边问八卦。 「大19，19岁就有的孩子，你别和外人说……」 他俩还嘁嘁喳喳小声交流，门开了一条缝，我等里面人出来，可对方却停下脚步，只露出一只手拧着门把手，应该是有话没讲完。 我听到一声嘆息，「……你还年轻，这件事就过去吧，当是我耽误了你。」 然后是林睿的声音，「张老师，我不小了，我已经成年了！我只是……」他话说到一半卡住，期期艾艾，「我，我想问您……」 第52页 对方打断了他，语气温和却又坚决：「小睿，别问了，那都是错觉。你好好准备手术……」门又推开些，他的脚已经迈出来，露出锃亮的黑皮鞋尖头，顿几秒，「我走了，生日快乐。」 我此时抬头，终于见到声音主人的庐山真面目，同小溪说的一样是个帅大叔。他穿一件驼色的风衣，身高目测比我矮一点，身形挺拔，看得出是练舞蹈的。脸比我想像得要年轻很多，五官端正有神，气质十分儒雅。 我向他点头，他显然不认识我，但还是有礼貌地笑笑。「我走了，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位老师和小刘说了声，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溪还冲着他的背影犯了会儿花痴。 我想推门进去，刚拉来一半就听见林睿喊：「关上！」 刘德权把我挤开，探出个脑袋问：「怎么了？」 「没事……让我一个人待会儿，要手术了再叫我。」我还没来及说什么，刘德权直接把门关上。 我说你干嘛，刘德权说孩子大了要私人空间还不行？他看我眼神凶神恶煞，只好又悄悄拉开条缝，跟着我瞄里面林睿的反应。 可能这就是直觉，就那么两句话我觉得张老师跟我老婆有点什么，我怕林睿状态不对，一看果然，在哭，他不停擦眼泪又不停下，整张脸都红起来。 为什么哭？我不合时宜地嫉妒心冒泡，他什么时候因为我这么哭过？每次都是几滴泪花在眼里转，甚至不捨得落下来，能让睿睿子哭成这样的那是普通老师？ 我想起他那次和我说，他喜欢的人太多，见一个爱一个，我是他第一个睡了的，那这个不会是他最爱的那个吧？ 刘德权扒拉我，我俩坐回去，小溪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难受了，哭呢。」 「哭了？」她不信也扒门缝看了一眼，「真的，咋回事？」 我说：「别多问别多想了。」 心烦意乱，我不想让别人也看到林睿哭的样子，其实我心里也清楚，他们俩陪林睿时间更长什么样没见过，可现在我总想把他每一个特别的表情都留给自己。 唉，说着我又忍不住趴门缝，却发现林睿已经哭完了，他恢復得很快，对着手机镜子检查自己。我想多看几眼，看到他放下手机开始发呆，然后突然和我目光对上了。 「张凡？」他声音很轻，但我确定他绝对叫了我的名字，我赶紧关上门。 天，就一条缝他怎么知道是我？ 我大意了，忘了林睿对镜头和视线很敏感aka镜头捕手三秒两个镜头。 冷静冷静，他可能只是诈我一下，随便叫叫……啊啊啊那他随便叫的时候又为什么要叫我名字？ 手机亮了，锁屏上显示林睿给我发了消息，还有大粉给我的回覆。 「你来了吗？」他问我。 我说没有，妈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谎，他问下小刘小溪我不就露馅了吗！ 「会来吗？」 「来」 对话框显示他正在输入，好久过去，最后没再回復我，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我看大粉信息，她是回復我早上说自己感觉养猫太难琢磨，心灰意冷。 「巧巧，小猫咪又有什么坏心眼呢！」 「……」又是鸡同鸭讲。 我放下手机，护士刚好来了，通知我们林睿手术要开始。我躲出去，又到楼外的吸菸区吸二手菸，等刘德权发我微信说已经进手术室了我才回去。 他俩可能看出点啥了，我不管，横竖林睿已经拒绝了我，我也懒得遮掩。 小猫咪坏心眼可多了去了。 第57章 我坐在椅子上等林睿手术完，过程中睡着了，没做梦，只是一睁眼手术就已经结束，冯姐亲手拍醒我。 我还没清醒，看小溪抱着个相机，问她：「你要拍啥啊？」 小溪：「他手术全麻的，一会儿肯定得说胡话，记录下黑歷史！」 我们四个人进了病房，护士刚好收拾完，嘱咐我们：「病人大概半个小时到两个小时会醒来，不用着急……你们这个蛋糕，让他吃一口就好了，这几天别吃太腻。」 冯姐他们坐在另一头，正在讨论今天工作以及后面林睿工作要怎么继续展开。我自觉地搬着椅子做到睿睿子床头，我内心就是这么矛盾，上一刻想表现的不在乎，这会儿又想他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我。 「……医生说不太好，其实也是时候转方向了吧？」小刘跟冯姐在聊，「当然肯定还是小睿自己意愿优先，我去年不也提过嘛，他又不听我的。」 小溪跟着说：「姐，最近有剧组也问我要人来着，配置不错，就缺个流量呢，有人带他。」 冯姐回了句：「你把剧本发我看一眼，这事急不来……」 他们讨论工作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刻意压低声音，我过耳不过脑，眼里只盯着林睿。睡美人，真是睡美人，我如果是海豚就好了，听说海豚们交流用超声波，可以直接在大脑里显示出描述的场景，眼前的景象我一定会同传给大粉，她看了马上会自掐人中。 林睿眼皮下的眼球转来转去，带着睫毛颤颤，他皮肤蛮白的，我总想不通小姑娘们为啥照片还要给他再提亮一个色号。他本身就挺好了，我是这么认为的，除了嘴有点干，我摸出根唇膏给他摸了点，就又是很好亲的样子了。 第53页 我从被子里抓出他的手腕，很细，冷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他体温偏低，攥在我手里像块冷玉。 别折腾我了，我趴下，胳膊肘抵着大腿，然后低头碰碰他的手。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林睿醒了，我全神贯注地捏他的手都没注意，还是小溪看到喊：「小睿，醒了？」我才抬头，他正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望我。 小刘也凑过来，问他：「醒没醒，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林睿有点大舌头地问：「什，什么日子？」 「你生日呀。」 「生日啊……」他似乎认真反应了一下，瞪我，「我怎么没有礼物？我的礼物呢？」 刘德权有心要逗他几句，说：「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大家都忘了。」 「是吗？」林睿眼睛眨巴两下，眉毛皱起来，眼眶居然毫无徵兆的红了，泪汪汪地确认，「都忘了吗？我一个礼物都没有吗？你们都不喜欢我了吗？」 我坐的最近，自然首当其冲，他抓住我的衣角问：「没有礼物吗？」语气焦急又可怜，我不知作何回答，他看我沉默，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掉，「都，我爸，我妈，老师也没有，威廉也没有……」 冯姐看不下去，说：「你们别闹了，给他。」然后走过来摸他脑袋，「他们骗你的，有礼物，没人忘你生日。」剩下两人也点头，忙把礼物都献宝似的堆到他床头。 林睿果然破涕为笑，提着嘴角和每个人说谢谢。我把他父母交代我的礼物给他，他果然第一个拆，看了笔和玉牌，信留着没拆。再然后他又向我伸手：「张凡，你的呢？」 我：「……」他们都是假装没礼物，我是真的没礼物啊！「我今天上午和你说了，我没带礼物……」 话没说完，拍摄的小溪先给了我一拳：「你怎么这都能忘！」 林睿睁着期待的眼睛望我，我负罪感噌噌噌往上涨，就在我准备说现在出去买时，他很诚恳地说：「我想起来了，对不起。」 又对不起，我都快「对不起ptsd」了！ 估计我脸色不算好，冯姐给我记眼色，叫我出去。可林睿一直抓着我衣角，还问我：「你别生我气好不好？你不会讨厌我了吧？」 您听听，这是人话吗！多么经典的绿茶话语：你是个好人，虽然我们做不了情侣，但我们做朋友好吗？然而我就像无数被美貌沖昏头脑的傻狗一样，心里这么想，到嘴边还是忍不住说软话：「我怎么可能讨厌你。」 小刘：「你俩咋给里给气的？」 我心想，你看透真相了。 林睿倒是很高兴，笑容可谓相当甜美，这会不抓衣角直接拽胳膊了，蹭着我说：「我怕你不理我了，你别辞职，我梦见你不要我吓死了……」 小溪打断：「睿睿，你今年有什么愿望啊？」 睿睿子很容易被带走话题，说：「我想跳舞，专辑，第一次表演还没表演完呢。今年我还有演唱会吧，我要去泰国演出，我答应朋友给他带礼物了……」他清醒状态下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得跟大象合影！」 「那你今年要不要演戏？」小溪循循善诱，「打扮得仙风道骨，在天上飞来飞去……」 「不要，我不会飞。」林睿拒绝得斩钉截铁，接着他眼珠一转又想到什么，「……什么意思，是我不能跳舞的意思吗？我不想演，我还能不能上台？冯姐……」这时候他倒又敏感起来，眼里水汽又要往上涌。 冯姐见势不妙赶紧哄他说：「说着玩的，你好着呢，赶紧好起来我带你去泰国演出，没谁拦你跳舞。」那两人也附和，怕他情绪激动。 林睿转头看我：「张凡，我不上台你怎么拍照？」 我说：「不上台也能拍。」 他摸摸他母亲送的玉牌，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你想不想和我做？」 ？ 「哐当！」我听见小溪相机摔了。 「张凡，」他一个劲儿晃我胳膊，「做不做！」 我大脑急速运转：「啊，啊，啊……做菜，做菜是吧？当然啊！等你出院我给你做一桌菜！」面对三人探究的目光，我冷汗淋漓，使劲找补，「说话说全了哈哈哈，想吃我做的菜直说嘛……」 「不是啊，是做爱。」他理直气壮道。 病房安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刘德权在咽口水，他举起手：「我出去上趟厕所……」小溪也关掉相机：「我陪陪他……」 冯姐的眼神很恐怖：「小林，你说什么？」 林睿于是更大声复述：「我说做a唔唔唔——」我赶紧捂住他的嘴，结果他咬我一口，「干嘛不让我说，你讨厌我？」 「没有，我……」我站起来，「姐，我也去上个厕所……」 冯姐说：「你坐下。」 我坐下，冯姐：「你还是滚出去吧。」 我得令，灰头土脸地熘出门，门口听墙角的小溪和小刘都惊恐地看我。 刘德权问：「你们没带过情侣配饰吧？没拍过情侣视频吧？没发过社交平台吧？」 小溪：「你敢拱我的白菜？」 我逃出医院，路上车水马龙，我蹲在街口心情复杂，心想我真不该来，不知道冯姐身上有没有带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的时间还有多久。 我倒不和林睿生气，跟一个不清醒的病人计较啥，心疼还来不及。这该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不行的话就叫「林睿综合症」。我坐在马路牙子上，竟然心跳很快，后知后觉的面红耳赤。他说怕我讨厌他，怕我不理他……这是想我吧？爱不爱的放一边，他是不是离不开我？ 第54页 蹬三轮的大爷到我边上等红绿灯，他车后都是小盆栽，问我买不买。我拿了盆含羞草，花了三十五，抱着盆继续面红耳赤。 林睿他需要我。 能掏心掏肺地爱一次没什么，我还能再掏第二次，有种就再伤我一回，我没什么怕的。 第58章 我看着老大爷又卖出去两盆草，蹬着板车走了，我就也站起来，回去送死。 病房里的气氛倒没有我想像的那么死亡，大家有说有笑，冯姐还给林睿倒了热水。我安心走进去，瞬时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好嘛，原来是虚假的繁荣！ 我尴尬地摸一把小草，恨不得自己也能像含羞草似的闭起来。别看我了冯姐，我真害羞了…… 「是给我的礼物吗？」林睿看我，眼睛亮亮的，还没等我回答，他就已经伸出手迎接了，「谢谢你！」 林睿过生日能收到好多礼物，有父母的，朋友的，粉丝的，都很用心很珍贵，只有我送了盆临时买的盆栽。倒不是说盆栽就寒酸，是我没用心准备，这盆害羞的小草根本没法和林睿送我的礼物放在一个天秤上衡量。 很后悔，就算我一时生气他拒绝我，也不该这样敷衍礼物，毕竟给我准备生日时他是认真的。 此时我有很多话想说…… 「张凡，你看的时间有点太久了吧？」冯姐磨牙，「不说话可以找个地方坐着。」 她占了之前我的位置，我只好挤到小刘旁边。小刘说：「一会儿龚雎要来，到时候给你切蛋糕。」林睿听了很高兴，动手把含羞草所有的叶子都碰一遍，最后是冯姐嫌脏让小溪拿到窗台上，他才不玩。 龚雎一来就热热闹闹的，又是放音乐又是撒彩带，说「不用客气，我来这里可以给你蹭一个热搜」。他经纪人摁着他的头给冯姐道歉说孩子不懂事，然后说他一会儿还有综艺，吃口蛋糕就走。 我给蛋糕点上蜡烛，今天是林睿23岁生日，小溪把生日帽折好戴在他头上。刘德权打开手机，开了个直播，弹幕都是粉丝刷屏的生日快乐。 冯姐说：「关灯许愿吧。」 灯关上，蜡烛映着林睿的影子，我坐在侧面，竟发现他连睫毛的影子都很清晰。他吹灭了蜡烛，黑暗中，他碰了一下我的膝盖，指尖敲两下，分不清是故意还是手抖。 灯亮了，他看向我，那个眼神我明白，是他脑子里那根弦儿又搭上了。 「林睿许的什么愿望啊？」小溪负责跟弹幕互动，问他，「和什么有关？」 「和自己有关。」林睿露出了营业笑容，「希望自己早点好，能够快点回到舞台，我那首歌才刚唱到一半呢。」 龚雎插嘴：「你说出来不就不灵了吗？」被他经纪人暗地里又打一巴掌。 林睿说：「不可能，我现在就好多了，感觉很快就可以出院，大家不用担心。」 龚雎走了，我以为直播要结束，结果又开了一个小时，都是什么回答问题的「宠粉环节」，甚至还签了两张签名专辑送出去。直播一结束，把蛋糕外卖分完吃掉，大伙儿就收工了。冯姐嘱咐几句林睿注意身体，然后把我拎出去讲话。 小溪有心想听几句，被小刘直接带走，这让我怀疑冯姐是不是真的想杀了我。我其实有点怕她，因为她非常有那种严厉的长辈感，虽说对我们还不错，但骂人恐怕更厉害。 我说姐，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姐抬一下眉毛：「我敢跟你动手？你打我还差不多。」 「不敢，姐……」 「不敢什么，张凡，你有什么不敢？」冯姐和我走在走廊里，表情和煦，声音不高，嘴不动却有声地骂我，「我要带的是女艺人，是不是得肚子都大了你才跟我说你不敢了？」 「我没有……」 「我警告过你吧，不要让林睿做出格的事，你是真没听懂，还是装傻？我手底下好多个艺人私生活都不见得干净，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看你也顺眼所以放心……林睿和谁睡，我不管，但他要是恋爱了，我一定管。」 冯姐冷冰冰的说着，语气中透露出来的意味，如同是一头母虎在看管自己的幼崽，"如果你要是把握不住这点的话，到时候别怪我无情。" 「我们没恋爱。」说出这话让我心里很苦，「只是我喜欢林睿而已，他拒绝了。」 「拒绝了？」她狐疑地看我一眼，「不要想装分手，和我耍聪明的艺人没有好下场，别等让人拍到再来求我擦屁股。」 「真拒绝了，我骗你干嘛。他……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行我不在这儿干了，都无所谓。」 「那算他聪明。」冯姐口气一转，「我不是非管谈恋爱，不是你张凡也可能是什么李凡王凡，我要确保的只是他不会为了你做什么出格举动而已。」 我说：「不会的，林睿是什么性格您还不知道，他怎么也不可能为了我干什么出格的事……我监督他。」 「所有恋爱的艺人都这么说，我可吃过亏。」走到电梯口，冯姐示意我不必送了，「我是疼林睿才警告你的，你以为我们卖的是什么，那些粉丝是真的喜欢林睿唱歌吗？她们能捧了他，就能毁了他，现在还不是你们能说爱情的时候。」 「我知道了。」我等到电梯门关上才走。 冯姐说话不好听，但有道理，我听进去了。我隐约明白为什么上床可以，一提到恋爱问题林睿就对我躲躲闪闪，他是觉得事业更重要。他明明对我有感觉。 第55页 所以我要被牺牲掉吗？ 我打开房门，林睿正在读父母给他的信，见是我回来很诧异。「我以为你也回家了。」他摸摸鼻子，有点尴尬，「额……冯姐和你说什么了吗？我今天不太清醒……」 「我不回去，你不是说怕我走吗？」我坐过去，冯姐走后，他床头的位置又归了我。我看他的眼睛，他眼神又开始躲闪。 「我乱说话了……」林睿把床上的礼物拢到一边，把信也收起来，我接过去，把那些礼物都收好放着，看到窗台上那盆含羞草的叶片已经重新舒展开了。 「那你想让我走吗？」 他说：「你把灯关上吧。」我于是关灯，也顺手锁了门。 「林睿，我不问你恋爱的事，我只问你想我留下吗？」 我听到床上薄被翻动以及摸索的声音，便把手递过去，林睿找到我的手，嘆口气。「想，我说的是真话。」他轻笑两声，「张凡，你出师了啊，推拉比我强了。」 「不，还是你更厉害点，我只学了个皮毛。」我抚摸他的手心，「再教教我吧，睿睿子，都学会了我再走。」 「你让我再想想……我也不是什么都会。」 我吻吻他的掌心：「别说这个了，生日快乐。」希望我的睿睿子长大一岁，能过的很快乐。 第59章 父亲来信 吾儿林睿： 收到这封信，首先我要祝福你生日快乐，又大一岁！我与你母亲受邀去外省研学讨论，机会难得，只是又错过了你的生日，这里我们要向你道歉。 给你的礼物收到了吗？那支笔是当年林文禹老师送给我的毕业礼物，是当年正时髦的款式。我过去便想把这支笔送给你，在你十八岁成人时清洗准备好，可又觉得你虽然年纪长了，心智还不成熟，在父亲眼里你仍是个小孩子。你的生活都在舞室，你去过的地方太少，认识的人还不够多……这一等又是四五年，我觉得现在的你终于是能拥有这支笔的男人了。 林文禹老师你也不陌生，过去睡前你母亲常给你讲，他是我们共同的恩师，呕心沥血，无微不至，更是我们结缘的媒人。你跟他的姓氏的故事讲过太多遍，不多赘述，在这里提是因为此处突然想起你小时候常问我们，你是不是领养来的，爸爸妈妈爱不爱你。傻孩子，我们既生养了你，怎会不爱你？姓氏只是一个符号，你降临世间天生自由，我们愿意让你自己去做选择，将来改成姓赵钱孙李又有何妨？你是我们儿子这点总不会变。 你幼时就爱撒娇，爱粘人，尤其会讨邻里长辈欢心。这并非不好，只是父亲希望你能成长得更独立阳刚，因此，对你确实严苛了些。幼时带你去课堂，你每次都唿唿大睡，我哭笑不得，儿子，你在学习上实在天资愚钝。我们有心叫你夯雀先飞，可始终是无用功，你心不在此，所幸教你练得一手好字，以后在外免了出乖弄丑。 令人欣慰的是，你从小也比同龄的孩子能吃苦，别的小孩子都出去玩你也坐得住在家练字帖。知道你是想我们夸你，平日里我张不开嘴，信里一併说了：我与你母亲都很感恩你的降生，初为人父母，我们都十分恐慌教育困难，但你如此懂事体贴，让我们两个笨父母减少了很多麻烦。 我们都愧对你。作为老师，我与你母亲问心无愧；作为父母，我们却对你缺少关心。谢谢小张老师一直照顾你，替我们尽到了父母的义务，但有时我也恼他教你跳舞，教你辍学，教你去做明星。 我们从不指望你万人敬仰，只希望你腹有诗书，安稳一生。要知，缊袍不耻，耻的是胸无点墨！我宁愿你多读书做一个普通人，也不愿你去做舞台上的明星。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如今已是红人，你的一字一句都会影响万千人，这影响可以是好的，可若是你不能恪守本心谨言慎行，造成的影响便是负面的。为父深知，你不是能做意见领袖的料子，你读的书还是太少，行的路还是不够。也许你会说，你去过多少国家，比我们看得要远多少，但是孩子，你只是到过那个地方，比起路程长短，我更希望你拓展的是宽度。你现在被拘在一片鲜花掌声中，我希望你能保持头脑冷静，切勿迷失方向，妄自尊大。 你现在已经不止是我们的儿子，更是许多粉丝的偶像，你被他们视作偶像。年轻人是狂热的，容易被鼓动的，我本不愿你的一言一行被奉为圭臬圣经，但你已经走到这个位置，只有嘱咐你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你有不懂的事尽管来问我们，我们并非圣贤但也算见多识广，可以帮你解惑。 粉丝多是好也是坏，他们推你上神坛便可以把你拉入泥沼，你要尊敬爱护但不能言听计从！ 送你这支笔，为父望你：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 顺祝： 早日痊癒，勿药有喜！ 父 郑泽恩 x年六月二十日 -------------------- 阅读理解time，略枯燥，cp会自动排版，格式错误请谅解。 第60章 「摄像机给我，删了。」早上，我在门口又抓着个私生，猫在病房门口偷拍，这也算我的工作之一。但是日防夜防，在楼对面隔着窗户拍的我抓不了，这帮小姑娘，抓了也不能送警察局，真愁人。 林睿宠粉人设下私生也不是一般的多，这种事对明星来说避免不了，但比起其他人，林睿对这方面相当宽松，有一次在飞机上遇见私生，他居然都没冷脸过，只说把照片删掉。 第56页 我把窗帘拉上，回头看林睿，他正在喝牛奶，恰巧也在看我。我俩谁都不移开眼神，好像在较劲儿，等护士敲门要进来检查才放过彼此。 私立医院护士素质很高，除了身体情况从不问额外问题，这里也更安全些，只是几位私生实在无孔不入，保安也没办法拦住。 「晚上疼得厉害吧，还能忍住吗？」护士问。 林睿点头：「嗯……喝了药好点，夜里比较厉害。」 「正常，手术刚做完当天最疼，过两天会好点，你受不了叫我们，会给你打止痛药的。」护士姐姐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神带着点怜爱，她大概也心疼，虽说问过她不认识林睿，但谁看漂亮小孩受伤不怜惜？ 我问：「这得疼多久啊？」他晚上也睡不好，痛得直哼哼，问又说没事。 「一般比较疼的阶段是术后两周，后面软组织慢慢修復好了就没那么疼了。也看人，像他这种痛觉敏感些的，可能好几个月都会有不适。」护士讲完问他，「你心情还挺好的，有什么好事吗？」 这才发现林睿笑得着实有点灿烂，他摸摸脸回答：「没有，昨天过生日比较开心。」 护士点头，又说了几句祝他早日康復的话便出去了。我凑过去捏他脸：「我是想不明白，你说你这又是私生追来又是腿疼的，还笑这么高兴？」不会全麻真能给人打傻吧？ 林睿都没打我手，还笑：「你不想我高兴？」 「我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高兴。」我扳着他的下巴向左扭向右歪，他也不生气，任我搓扁揉圆，笑眯眯的。我看他脸上的擦伤都好差不多了，还好都没疤。 他双手扣住我的手腕，受伤的那只小指翘着，和我说：「疼说明会长好，不疼才吓人。张凡，我教你怎么推拉，你先吃了苦头以后要甜头才理所应当。」 「林老师，你的意思是我吃的苦还不够多吗？」 「张同学，这是我要教你的第二点，」林睿放下手，「推拉是有风险的，你以为给你甜头的人半道跑了怎么办？」 我说那我等吧，可能给我回家拿糖去了。 「噗。」他说，「你把人想这么好……我都放心不下你。」 「你放心不下才好。」我这么说着看他眼睛，他不躲我，就很坦然地眨眼，反而给我整慌张了。你昨天还跟我躲躲闪闪，今天倒坚定了，不会是坚定了不跟我好吧？「你对我有对你私生那么好就好了。」 林睿说：「可他们就想看我害怕生气，真生气了他们就觉得有意思了。」 我想那我和私生的诉求目前还挺一致的，晚上emo的时候我想林睿快乐就好，白天我就想林睿害怕生气最好能哭，要害怕我离开，要生气我推拉，要哭着想我。 我不讲话，林睿又说：「我和你前女友是不是没啥区别，我还挺人渣的。」 「人渣这么重的词你都敢用在自己身上了？」我拍拍他的脑袋，「别闹了，哪有谁和谁没区别？世界上连两片相同的叶子都没有，你和她能一样？」 谁知道他今天非得剖白自己的内心，一条一条捋：「我就是和她一样，这种人我最了解，她可能想要你的钱和资源，我想要的是别的，她……她可能也爱你，但前途的重要程度超过了你……」 「你也是这样吗？」我问。 林睿犹豫了一下，点头：「我，我也是……不是什么好人。」 「那你想要什么？」 他被我问住了，支支吾吾：「我想要……就是别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就是了。」 他又嘆口气：「就是不该太贪心，我什么都想要。」 林睿总是话里有话，他要是简单点就好了，我们回到最开始，他在厕所堵住我，说要和我睡觉，我带着对桃浦的一万点好奇，假装被胁迫了，其实乐在其中。 我突然抓到一点：「林睿，你当时为什么选我？是随便一个站哥，你都会抓住他吗？」 「你要听真话吗？」 我点头。 睿睿子立刻笑起来，回到了胸有成竹的钓人状态：「因为你不是唯粉，被我抓到了，我是在和湖笔抢人。」 再问，他也不回答了，顺利夺回了我们之间的主动权。 ==================== # 桃浦看我 ==================== 第61章 林睿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母文化高深思想开放，可惜他没继承到，他只有一点小聪明，很会讨人欢心。 他没挨过打，最怕的是父母的黑脸，要教育他了他就哭。这点小聪明从没用在正道上，他会在适当的时候哭，懂哪些动作哪些话最惹人疼，父母拿他没办法，只能严厉管教。 他会跟着妈妈一起去上课，跟着那些很大的学生一起喊妈妈老师。他懂事的早，知道父母也爱他，但他觉得这爱不够。 能再多一点就好了，林睿小时候希望父母能把给学生备课的时间拿出来陪自己玩，可使尽浑身解数还是不成功，反而被爸爸罚写检查，一个人委屈得纸上都是滴下来的眼泪也没人哄。 林睿也不是天才，既没有天生好嗓子也不是舞蹈神童，只有一点小天赋，所谓天降紫微星其实靠的都是苦功。对，他天生有一点小聪明，这点小聪明碰巧加上了十分刻苦，一下就显得很可贵。 他没有非常喜欢唱歌跳舞，但小张老师喜欢，并觉得他跳的很好，所以可以坚持。张老师叫张竞川，是他们的邻居，也是一名舞蹈老师。林父母都很忙，有时真的晚上都回不来，只好托邻居照顾小林睿。 第57页 之后张老师牵线，林睿八岁的时候就和一家中小型娱乐公司签约练习，后来更是不顾父母反对辍学出国进修。他确实喜欢张老师超过父母，因为父母的心分了一半给学生，张老师的心都在他身上，谁更爱他，他就更爱谁。 张竞川大他十九岁，是既可以叫叔叔又可以叫哥哥的年纪，林睿喊一声老师，张竞川于他亦师亦父亦友。如果小张老师喜欢他写字，他就不会去跳舞，从小林睿就知道要给期待自己的人回报。 如何取悦，如何回报？林睿琢磨得很仔细，而他想要的也很简单：他要临得一手好帖时父母眼里的满意；要疯狂练舞完美演绎时张老师眼里的惊喜；要满头大汗一身伤口时刘哥眼里的怜惜；要人气愈高签愈多gg时冯姐眼里的欣慰。 林睿觉得自己爱上张老师了，他和老师一起收养了一只断了尾巴的猫，取名叫威廉。他从不表白，只是用眼神用动作讲话，他的眼神是小钩子，和老师讲：老师看看我，我对你很爱慕。 张竞川先是当看不见，等到这份爱意浓烈得无法自欺欺人，他对林睿说：「你太小了，我们不可能。你只是寂寞，遇见的人还不够多，未来还有更多人，那时候你才明白什么是爱。」 这是大人推诿的说辞，林睿听得明白，他闹过一次，只那么一次，被张老师教育过，就又继续当乖宝宝了。 十七岁时他被安排出道，和几个队友一起，煳得不行，但也算第一次拥有了粉丝。和粉丝握手时，林睿要的东西又多了：他想要更多的爱和更多的眼神。 团解散的很快，冯姐不知从哪里瞟到的他，安排他去参加选秀，青春正当时。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没戏，但每个舞台都认真是他想给为数不多的粉丝留下的纪念，直到成团夜，他站在高处听到下面山唿海啸自己的名字才意识到：我火了，我有很多粉丝。 节目组没把他和家人通电话的情景剪出来，林睿在电话里和妈妈说：「我不差对吗？」他还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小聪明也可以很风光的。 但他也失去了自己的猫，怕影响比赛，冯姐等比赛结束才告诉他这个消息。林睿打电话给张老师，问他知道吗，张老师说现在才知道了。 好可怜，威廉之前以为有那么多人爱他，可生病了没人来陪他。 林睿接受不了这个，他做的第一件叛逆的事是辍学出道。第二件是爱张老师，第三件是去纹身。 他怕疼，但很会忍，忍到一定程度又故意揭穿了让人心疼。纹身时其实没到他忍痛的底线，但林睿想哭就哭了，他的猫没了，他少了份很重要的、无条件的爱。 而和张凡，是林睿做的第四件叛逆的事。 -------------------- 犹豫很久，换人称还是分卷写了。 第62章 林睿第一次见张凡是大概一年半，那时候他所在的限定团刚刚解散，最后一次演唱会，张凡第一次拍他。 确实是第一次，因为林睿对自己的每个站姐站哥的大致特徵都记得很清楚，他甚至能看出谁谁谁换了个髮型。他学习一般但很擅长背书，默写题从没丢过分。 张凡第一次来他就记得，一米八几的壮汉站在一堆小姑娘中间实在显眼，更何况他还捂得严严实实的。拍机场，他比自己这个明星穿得还多，没法不在意，他好奇这个站哥是谁。 很多场都能见到他，个子高高的，肩很宽，戴一顶黑色的耐克鸭舌帽，连口罩也是黑色的。丹凤眼，刘海下眉毛很浓，第一次签售见面他坐到自己面前，林睿就注意到他右眼里有颗微小的痣。然后他也知道了，这人是来代签代拍的，和他交流很平淡，语气不像粉丝。 有点不高兴，那么常来却不是粉丝，白白让他惦记。但签售时，林睿还是保持微笑，和他握手，说希望下次还来。 爱豆出圈有时要看站子，站子审美好，拍得好，数据自然能打。林睿第一组出圈神图是老站姐拍的，那个女孩常年短捲髮很爱做美甲，从选秀节目时期开始追他。也是那组仰头看月亮的照片，在他从出道组到上位圈时推了他一把。他从此记得这个站子，叫夏日小狐站，每次见面都会专门沖她笑。 只业务好能红吗？林睿觉得是因为有人爱他他才红的，也正因为那么多人爱他，他给出的回报就是舞台上更卖力。 发现有熟知的站子不来了，他心里会很难过，明明自己更优秀了，为什么要走呢？变得更好却留不住想留的人，他站的地方越来越高，张老师也离他越来越远。并非爱到无可自拔放不下，林睿只是想不通：我照你说的做，而且做得这么好，你为什么不来爱我？ 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要爬墙？为什么变得讨厌我？ 林睿心里有一大堆负面的情绪，但面对媒体问「想对爬墙的粉丝说什么话呢」时，他得说，谢谢你们，在那段时间来过就很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总会各奔东西。 想到那个站哥，他特别想亲自问一句：你几乎每场都来，我的舞台你都拍了，怎么还不爱我，我还不够好吗？ 林睿迫切的想知道他是谁。 林睿的第一支封神直拍，演唱会的独舞，火到连不追星的直男都看过，屠版热搜「siri这支舞什么水准」。拍出这支直拍的站子叫海盐巧克力站，林睿把这个站子的微博翻遍，竟然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第58页 一张他站在楼上往下望的照片，是某个综艺晚间下班时拍的。林睿记性太好，他记得那晚是那个人喊了自己的名字，所以他看了镜头。 也并不能确定是不是他，但那一刻，林睿心跳很快，他感觉自己疯了。他又找到其他看镜头的照片，努力回忆位置，但并不是每一张他都能记清。 得想办法验证一下，于是下一次，好几次，林睿认真地看那个摄影的镜头，然后回去看照片。这也不能断定，但冥冥中，他就觉得那个男人是海盐巧克力站的主人。 海盐巧克力站除了图和视频发私人微博很少，林睿一直关注着，他想知道更多这个站子的个人信息。那天，站子发微博，说自己餵流浪猫结果被挠了很长一条口子。 第二天是偶运会，林睿入场前，男人喊他名字，递给他一瓶水。「加油。」他接过水的时候特意看了，那人左手上有一道口子。 「是猫挠的吗？」他问出这句话时间很短，但感觉整个世界都凝固了，林睿心跳如雷，等着那个只隔一层窗户纸的答案。 鸭舌帽点点头。 林睿被人群簇拥着很快进场了，两人擦身而过，对话送水时间不超过十秒。但这个答案是林睿花了快一年的时间才得到的。 接下来他要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不爱他，这么多次这么近距离，给他拍了无数的神图却不是真的粉丝，为什么呢？ 第63章 也是偶像生活太无聊，唱歌只要勤练不会差，跳舞只要肯吃苦也能跳好，粉丝的话认真营业勾勾手也就来了。林睿喜欢做有挑战感的事，比如让代拍变成真粉丝。也不是没有别的代拍，选中张凡算个巧合。 他一向很在意论坛网络对自己的评价风向，知道很多人说他媚粉，但他也就是这点不改。林睿就是喜欢说让粉丝听了高兴地话，姿态低点无所谓，反正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深谙推拉之道的林睿，盯着眼睛讲话，忽冷忽热的微博问候，热评建议一定下次改等等屡试不爽，偏偏在张凡这里都栽跟头。 你用小狗眼神看他，他回你一个坚毅的salute；你和他煽情讲话，他只点头说对；你对他镜头笑，他给你比个大拇指。 林睿不信邪，无论男女，他是不信有人不吃他这套，肯定是心里还有正主。这个理论没有数据支撑，但恰巧张凡心里是真有正主——某十八线湖笔女团的花瓶。 林睿很有做侦探的潜质，他最擅长狼人杀和谁是卧底，从蛛丝马迹中一点点推测还原，而且相当有毅力。可惜没用在学习上。 他算张凡没来自己现场的时间，从女团挨个捋，没找到。于是改从海盐巧克力站子的关註里找，他就赌这人会互相关注自己的小号，好在站子只关注了两百人左右，他没翻多久就找到了那个叫「烦得想死111」的号。 这个号也不怎么发微博，最早的微博是两年前，发些看着很伤感非主流的话，比如「生活挺好的，就是不想活了」「跳楼解千愁」「谁说想死的人不怕割腕？干，疼死我了！」等等，再往后就变成无情的转发点赞机器，转发些新闻和网络段子。 林睿蹲了半个月，看到这个号点赞了一个女艺人，是乐观少女的鹿璐璐，好傢伙听都没听过。 他猜站哥不可能放弃自己的老本行，又猜对了，这个鹿璐璐唯一的站子，「璐璐阳光云朵站」发的照片风格和海盐巧克力很类似，他认得出，这个站哥拍照很喜欢光影氛围感。 还有佐证，站哥手机后面贴的一张已经磨损发白的贴纸是这个湖笔团出过的唯二周边，另一件是微博照片里模煳的钥匙扣。 看时间线，不来拍自己的时候就是去拍这个璐璐了。 林睿还特地去看了这个鹿璐璐的饭拍视频，唱不行跳不行，只有一张脸算可爱，但也就是邻家妹妹，算不上什么大美女。这样的偶像在林睿这里是不及格，他不明白自己差在哪儿。 隔天又碰到站哥，他满腹疑问，专辑签售面对面，他都忘了怎么营业。还是对方先说话，在他签名后说：「黑眼圈重了，别太辛苦，加油。」 这就是反常套路，多少少男少女哭天抹泪对他喊「睿睿公主妹妹老婆妈妈爱你」，林睿习以为常了，冷不丁出来个站哥沉稳地拍拍你的肩，说「林睿，不错，还要加油」，这效果超群。 他开始觉得这个站哥像长辈，个子高高的，手也很大，在给他拍照时嘴角会翘起来。 林睿可能真的是恋长，他对大自己一点又照顾自己的人完全没抵抗力，小时候最想要的是有人陪，求妈妈：「给我生个哥哥或者姐姐吧！」张凡是他臆想中常来看自己的哥哥，每次都是默默来默默走，很少表达情感，偶尔才夸自己几句「不错」。 这种移情莫名其妙，总之林睿在想哥哥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工作，通过观察小号微博点赞。 他猜这人从事时尚相关工作，因为总给一些杂志点赞；猜他很爱健身，因为点赞蛋白粉推广；猜他喜欢猫多过狗，因为关注的萌宠博主多是猫…… 思来想去，更多是不服气，凭什么那个湖笔比我更吸引人？ 对比各方面林睿都有绝对的自信，可站哥就是偏心湖笔多一点，这算什么？算笨小孩有人爱？他也可以故意露出马脚，近似小孩抢玩具的心情，他希望哪怕只有一次，站哥会推了璐璐那边来跟自己的行程。 第59页 乖小孩时间到此为止了，林睿从来是个大胆又有野心的人，所以他在厕所堵住张凡，主动摘下口罩和墨镜：「是你啊，海盐巧克力站，对吧？」 对方的眼神十万分震惊，林睿有点爽。 第64章 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林睿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他过去团内的成员有很擅长约炮的人，总和不同的女孩约会却从未被发现。 「爱豆恋爱要杀头！」 这应该是金科玉律，可也是练习生们反覆触碰的红线，大家都明知故犯。不让别人知道就好，悄悄的，因此你私会的人选也得仔细挑选。还是那位队友，他只要一眼就能看出哪个女孩肯为自己守口如瓶，傻乎乎保护「两人的秘密」。 「粉丝，但不能太喜欢你的，太极端了分手很容易闹，得找傻女孩。」队友总爱指教他，「林睿，你要不要谈恋爱？」 「不要。」 「为什么？你都不需要解决问题吗？还是你喜欢男的？」他在限定团时九个人有五个在谈恋爱，还有一个是没恋爱，光打炮。男人聚在一起能聊什么？无非那些，所以林睿总被打趣。「喜欢男的话，你把老三带走吧，多谈恋爱少跳舞，别卷我们了。」 太努力也有错，倒不会有什么霸凌排挤，只是同事之间，几个队友总要揶揄他一番，说他是内娱内卷王，清心寡欲只搞事业。林睿其实也没那么有事业心，只是他第一次给大家交出的答卷是90分，以后就只敢有91不准有89，否则等着看90分的人会走。 他也不是对恋爱没兴趣，但他的恋爱对象实在都很奇怪，不能说出来。林睿总喜欢年长于自己的人，可以很温柔也可以很严厉，只要很照顾自己。这么说来他很适合跟粉丝谈，谁叫粉丝都喊他宝贝女儿。但林睿又很挑剔，他觉得粉丝太年轻稚嫩，他想要成熟一点……张凡，还蛮不错的。 他们这段关系始于林睿蓄谋已久的冲动，也许是他迟来的叛逆期，他想做些从前没做过的事。 做了又后悔了，像久居佛门的小和尚头回开了荤，害怕、羞愧、紧张……可没有回头路，他破了戒上了瘾，时而想摆脱时而又觉得没有了刺激不能活。经纪人纵容了这一切，冯姐说，艺人有缺点才正常。 他过了一段很开心的日子，张凡对他特别好。 张凡说自己家里有对儿弟弟妹妹，是他带大的，林睿听了很羡慕，他一直很想有个哥哥姐姐。 「我弟还算安静点，我妹真的打小就调皮。有一次我们出去旅游嘛，他俩八岁的时候吧，我们去上海玩，人特别多……」张凡给他擦头髮，「我弟就走丢了，给我急的到处找，结果刚找着我弟，我妹又丢了，她自己跟着别的哥哥走了。他俩不省心，我妈还骂我。」 林睿就听着，等头髮擦干了，把空调开很大，然后缩进张凡怀里，非常暖和。 他羡慕张凡，他们有全家旅行，林睿从没出去玩儿过，他父母总是很忙，再后来他自己也很忙。 在张凡身边时间好像会变慢，他想起自己的猫，威廉，会无条件陪在自己身边的威廉，无论多晚都在家乖乖等他。 他对张凡的爱像对威廉的爱，慢慢升级成对老师的爱，再往上走就没有参考了，只能以张凡本人的名字命名。 「你不喜欢我吗林睿？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吗？」 林睿太害怕张凡把这件事挑明讲，他得拒绝掉，可他不想说那么绝情的话。尤其是看着张凡的眼睛讲，张凡难过，他不捨得。 他可以喜欢张凡，但张凡不能喜欢他，因为林睿的叛逆是有分寸的，接吻做爱睡在一起陪伴……其实已经没什么差别了，但有一根红线林睿不敢碰——确定关系。 爱豆不能谈恋爱，谈了就是背叛粉丝，他会被万人唾骂，那些曾经的努力敬业都成了笑话，然后没有人再爱他。 事业当然比爱情更重要，林睿以为自己想的很清楚。可真的放在天平上，千万粉丝与张凡的爱竟然难分上下，他不想放张凡走。 -------------------- 终于还是放出来了这一章。 6月份的时候发了声明，因为后续剧情大家不太喜欢，觉得攻太舔狗也有我个人心态的原因，不准备继续写这篇了。下章会把结局以大纲形式告诉大家，可看可不看。 第65章 结尾 林睿康復过程中经纪人开始安排他的转型，给他挑了很多剧本来看，本来林睿一直很抗拒演戏这件事，他不算多喜欢唱歌跳舞但不想踏进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怕被批评。但因为腿伤以及对偶像身份的迷茫，他同意了，埋头读剧本，最后选了一个角色免试镜做了男三。因为剧本要求要读相关书籍，林睿又不爱看书，总是张凡读给他听。 张凡没有离开林睿，陪他到康復，也没再提喜不喜欢的事，因为他也想不清楚自己是选择一句清楚的拒绝还是模煳的继续暧昧着。可以接吻可以拥抱，他们又恢復了之前的状态，直到有一天林睿问他「张凡，你觉得是爱情重要还是事业重要」，林睿认为不可兼得，决定把选择权交给他，可决定权真到自己手里张凡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要爱情，可是他又想起璐璐，为了成为闪亮的偶像有多努力，林睿也是这样一路走过来好不容易出了头，爱情和事业放在天平上究竟哪边更重要？ 第60页 张凡过去选择过一次爱情，最后输的一无所有，现在想来都十分后悔。他和陈雯琪在留学班认识，他去匈牙利，陈雯琪去英国，留学之后两人在网络上一直有联繫。后来发展成情侣关系，他每周坐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去找女朋友，为她拍了许多照片，称她是自己的灵感缪斯。陈雯琪把他的名字纹在自己身上，两人曾经很相爱。但渐渐张凡的社交生活都被陈雯琪管控，他搭上了自己的一切关系送陈雯琪进模特圈，两人之间出现裂痕，动不动就是以死相逼，最后陈雯琪还是离开了他。 和陈雯琪分手后，张凡退学，回国，自杀未果，再来一次他绝对不选该死的爱情，他不知道林睿会不会也在很多年后觉得不值得。 他把问题抛给冯姐，冯姐说只要谈恋爱林睿就一定会人气下滑，偶像不能谈，你等他演一部戏再看看反应吧。 于是林睿进组拍戏，张凡辞职去了朋友钱森的工作室摄影，过程中陈雯琪过来找过他几次，言语中有想复合的意思，张凡拒绝了，说自己有女朋友。陈雯琪不信，路过的璐璐挺身而出假扮女友。两人聊天，璐璐提到最近公司辞退了她的室友，那个室友在论坛莫名其妙造谣她。张凡问璐璐事业和爱情哪个重要，璐璐说她两个都要。张凡问如果只能选一个呢，璐璐反问他「你觉得我有事业吗」，然后又老生常谈到要不要回老家，她说最后还想再奋斗两年，不知道回家干什么。 过一段时间网上突然流传璐璐和张凡的绯闻，说两人存在不正当性交易，顶到了热榜。璐璐的粉丝群解散，收到各种辱骂信息，从未受到如此多人关注的璐璐几乎崩溃，躲在出租屋里自杀被代拍发现送去医院抢救。 璐璐出事张凡也很崩溃，这么多年璐璐早已是他最亲的妹妹。那年璐璐从天台劝住要跳楼的他，告诉他自己高考只差几分落榜，还查出绝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两人约定好要一起好好活着，做彼此的支柱。 冯姐内部消息表示是有人用他俩的消息压另一件大事，尽管后来做了澄清，但并没有人在意一个湖笔的反转，这对网友来说不过一个谈资，真假无所谓。 林睿不忍心张凡痛苦，半夜偷偷用自己帐号转发了，被冯姐没收了手机。 张凡的抑郁反覆，又出现了自残的现象。朋友钱森终于看不下去告诉他真相，璐璐的事情是因为陈雯琪与大佬的事被人翻出，拉来做替死鬼。当年陈雯琪的出轨对象其实就是钱森，后来陈雯琪怀孕，钱森不敢面对朋友，因此一直帮忙圆谎。然而陪陈雯琪去堕胎那天，钱森留了一个心眼，他给医生塞了红包，发现陈雯琪怀的竟然也不是自己的孩子，当时她就已经搭上了国内大佬的那条线。 钱森对张凡忏悔，说陈雯琪是魔女，享受把他们玩弄于股掌的感觉，他不敢说也是因为怕失去张凡这个朋友。 得知全部的张凡做不出任何反应，他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自信，他不敢再问谁喜不喜欢他。当年哪怕他知道陈雯琪出轨都愿意求婚，他宁愿谁骗他一辈子，所以他不要林睿的答案了，他假装被爱就好。 林睿战战兢兢演完电视剧，算是无功无过。人群中他找不到张凡那个做了标记的镜头，很心慌，回到家发现人还在身边也不能安心，他总觉得张凡随时要走。 他再说一万遍爱，张凡不信，像那只猫，等他忙完的时候一回头，发现已经失去了。 林睿父母生日时都写给他信，父亲说他不够智慧德不配位，偶像这样高的位置他还不能做好身后人的榜样；母亲怕他孤独，偶像这样高的位置他不能做想做的事，爱想爱的人。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必假装恋爱也会有粉丝支持，他只能选一个。林睿总是不够勇敢选出自己的答案，他想要张凡，就必然要从神坛跌落。 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舞台了，忍不住脑子里有音乐，哼着，肌肉记忆的舞蹈就跳出来了，是他摔伤前没完成的舞。练了太多次，听到耳朵有茧，他也不知道这首歌好不好听了。跳到一半他跪在地板上哭了，那个设计好的动作他再也不能跳的像从前那样完美，林睿最骄傲的事情也做不好，那他喜欢的人是不是也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爱他了呢？ 转头的时候他看到张凡坐在那里，很担心的望着他。 林睿一直追求的，被人注视与夸奖，千万人还是张凡？是张凡，张凡的眼里只有他。 他擦了眼泪像只刚出生的幼崽，跌跌撞撞爬到张凡怀里，问他：我跳不好舞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张凡说会的。 不会唱歌了呢？ 也会。 毁容了呢？ 那要考虑下。 张凡说我其实不是你粉丝，我只是你的追求者，我喜欢你的原因很难说，你是不是桃浦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林睿说我要不是桃浦就开不了那么高的工资养你了。 张凡说，唉，我养你呗。 你都觉着我不爱你，还要养我？ 嗯，我离不开你啊。 张凡是个合紧了壳的蚌，但因为心还是软的，总能让林睿再撬开条缝。林睿扭头把张凡送进医院，让他有病治病，治好了回来跟他谈恋爱。 于是张凡真的去了西藏，他在那边拍蓝天白云风景，发给在家躺着的璐璐，好好吃药也挺管用的。林睿在卧室里装了监控，视频权限给了张凡，说让他记得看自己。他想，睿睿子可真是天底下最需要他的人，他碰上林睿就是反覆受折磨，可他真的很想再爱林睿。 第61页 他问璐璐该咋办，璐璐答非所问说自己还想当小爱豆。张凡明白了，他们爷儿俩是记吃不记打，杀不死我的使我更强大。 也差一点分开了，因为林睿觉得自己和陈雯琪没什么不同，都为了事业抛弃张凡，于是对自己很失望，说要放张凡走。 张凡体内的推拉之魂觉醒了，他说，那我真走了啊，以后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不谈爱情了。林睿嘴上说好，结果拐弯抹角问他在西藏怎么样，半夜抱着他的被子边抽菸边发呆。 结果就是张凡又拉到了自己，他更想睿睿子了，他不知道林睿是不是故意在监控下演给他看，如果是，他觉得林睿可以做实力派演员。 飞回去的时候是夜里，林睿没睡醒，张凡钥匙开锁站在床头给他吓一跳。 张凡说你好，我是你的站哥海盐巧克力，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我挟持了，如果不和我好好谈恋爱我就去外面散播你的裸照和黑料。 林睿半梦半醒把他拉上床，抱着睡了。 在张凡睡醒前林睿发微博说自己恋爱了，大粉心碎痛哭找自己的电子姐妹倾诉，很晚海盐巧克力回她：恋爱而已，不算塌房，死也不脱粉。 -------------------- 最开始写的很轻松愉快，但随着剧情发展没那么傻白甜就……我对这本的内容肯定是有自己考量的，但愈往后愈没人喜欢，我就也没信心在写这个天天被说「舔狗」的故事了。我写的其实是个经常被伤害导致性格多愁善感很脆弱的站哥和因为某种原因「恪守」职业道德的爱豆，他们註定要纠缠一段，撕下单纯肉体快乐，往心里走。无论观众满意失望，我都不愿意更改剧情。一篇免费文罢了，大家有不爱看的权力那我也要不想再写的权力。（虽说我心里真的很爱这本，不然也不会復更时还花钱抽奖希望大家多看看，结果写着写着评论还是越来越少甚至挨骂，反倒是坑了评论多起来，感慨万千。其实无数次想把这本全书锁了，最后也没捨得，这回真结束了别了妈妈爱的桃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