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吸血鬼缠上后[GB]》 第1页 [仙侠魔幻] 《被吸血鬼缠上后[gb]》作者:刻薄荷【完结】 文案 【女a社畜&吸血鬼(正常男体)】 鹤清在网上发日常视频的第一天,评论区突然出现一条奇怪的评论,帐号未实名头像漆黑,暱称是乱码。 [你凭什么这么开心,你会遭报应的。] 本来以为只是恶作剧,直到她梦见自己跪在十字架前,眼瞳深红肤色冷白的青年居高临下,冷笑道:「圣女难道不记得我了吗?」 鹤清:0.0 「啊,我吗?」 内容标籤:abo单元文 主角视角:鹤清 桑格里安 其它:吸血鬼 一句话简介:非人类最棒了!!! 立意:微笑面对生活。 第1章 社畜与血族-1 *** 「我下班了哦,大家明天见。」 视频里的女alpha长相出众,眼睛是标准的圣玛利亚蓝,在晚霞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如同山谷中静谧的湖面。 她浅笑着朝镜头挥挥手,视频结束,墙壁的高光滑瓷砖上反射出一张无精打采的脸。 因为这瓷砖,上一任租客觉得四面全是脸,痛骂回家跟进监狱没两样,住了两天后把三个月的租房合同低价转给她。 她也算是捡到小便宜。 「终于……剪完了呢。」鹤清打开星网,点击发送,随后离开餐桌,如幽灵一般飘到洗手间洗漱。 最好真的可以赚到钱,她回头扫了眼桌上的终端。 研究生毕业,她因不可抗力拿不到相应专业执照后,幸运地在星际最大的虚拟游戏公司[晨曦]找到一份工作,工资符合市场行情,但并不符合她财富自由提前退休养老的预期。 因此,当宣传部找她谈话,希望她可以在网上分享在公司的日常,成绩好的话公司会按比例给她支付宣传费用时,瞬间被合同上那串数字刺激到尘封已久的小学数学技巧,一口答应。 鹤清的目标是前十个视频挣公司一千星币,后面金额逐渐增加到一万星币。 为此,在拍视频前她做足了功课,把星网上热门的工作日常分享视频看了个遍,照着套路拍了个差不多的,并在封面上放下自己的脸。 这是她的核心竞争力。 时钟指针转向11,带着对金钱的渴望,鹤清爬上床关上灯美美入睡。 次日早上七点半,在前往公司的公共悬浮车上,她打开视频,发现不到半天时间视频的点击量就已经达到目标的一半,私信99+,被「约不约」和□□自拍照塞满,可以说得上乌烟瘴气。 鹤清皱了皱眉,在看到这些好色的陌生人给出的金额后,忽然陷入沉默,「……」 思考了五分钟,她在良心的谴责下忍痛关掉帐号的私信功能。 评论区的内容大差不差, [好久没看到这么标准的金髮美人,道德在哪里,中间忘了,家庭地址在哪里。] [笑的时候脸看起来有点僵啊,这是晨曦新研发的ai吗?] …… 满屏的夸夸和发疯文学里,一条最新的评论突然出现在最高点,很快就被挤掉。 [用户jhol#@sng*:你凭什么这么开心,我马上就要找到你了。] *** 怪异的评论沖淡了鹤清即将发财的喜悦。 与看似如日光般烂漫的外在相反,她酷爱宅在家里发霉,主要娱乐活动是睡觉,除了工作鲜少与人交际,没印象得罪过人。 「管家女士,您看起来忧心忡忡,需要我为您排忧解难吗?」 花园里的老花匠举起血淋淋的大花剪,朝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看着令人毛骨悚然,但鹤清知道,这已经是他努力温柔的极限。 鹤清:「你能帮我什么?」 说罢,又补充道:「不需要你帮我杀人。」 花匠把花剪插在腰带里,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牌,一本正经道:「我可以帮管家女士占卜。」 鹤清:「……我记得这是你刚从客人手里抢的。」 花匠嘿嘿一笑,络腮鬍上震下稀碎的红色纤维组织,「虽然就几分钟时间,我肯定我看懂了,从这副牌里抽三张,对吧。」 「额,第一张,这张纸牌上面画着这么多的金币,看起来您很快就要发财了。」 「星币十的逆位,说明我大概要亏钱了。」鹤清嘆了口气,不愿再看,转身离开二楼的窗子。 转身的瞬间差点撞上什么东西,眼疾手快拎着对方的领子把他放到一边。 身材娇小的omega紧紧抓着她的袖口,红着脸,「管家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鹤清摆出公式化的微笑,不动声色地把袖口抢回来,「先生,我当然记得您,您带来了主人的邀请函,您是主人的贵客,刚才还是我……」 他赶忙否认,「不是这个,我们之前见过的,你不记得了吗?」 看着女人纹丝不变的微笑,他委屈地低着头,还想说些什么。 「如果在天黑之前找不到丢失的餐具,厨娘会生气的。」鹤清提醒剧情梗概,把他赶去做任务。 见omega离开,她抬头看着走廊尽头髮黄的铜镜,里头的女人身着全黑礼服,面色惨白,眼睛漆黑空洞,虽嘴角扬起笑容,但眼神依旧冷淡,整张脸被两种情绪割裂,宛若佩戴两张僵硬的面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页 余光发现omega离开的背影还夹杂着念念不舍,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这人的品味真**的怪啊。 至于之前见没见过,她也不清楚,每周都要迎接近百位玩家,记住每张脸对脸盲来说是种凌迟。 黑暗吞噬日光,别墅里渐渐只剩下烛火的光亮,玩家在别墅里走动,落下人形阴影,聚在墙纸破损的墙壁上,它们似乎自己也有话说。 营造恐怖氛围的不止灯光,还有下降4.5°的气温,强行让所有玩家感觉到凉意。 鹤清退出温控界面,站在长长的餐桌前迎接聚集的玩家。 保证这场十八禁虚拟恐怖游戏正常进行,是她的工作。 除了她,其他的npc都是晨曦公司研发出来的数字生命,不过他们都以为自己和玩家一样是真实的,毎日兢兢业业地为根本不存在的庄园主人打工。 身材性感的厨娘从厨房里转出来,裙摆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触碰到鹤清的小腿,她头也不回,「我提醒你很多遍了。」 「抱歉,管家女士,我的裙摆黏在您的腿上了,可以帮忙递给我吗?」厨娘吐了吐红舌,做作地娇俏道。 鹤清低头,发现这傢伙今天竟然进步了,在裙摆上涂了胶水,「……」 她点开仅她一人可见的操控面板,把胶水的粘性调到0,裙摆又回到厨娘身下,「客人来了,别忘了你的工作。」 「明白了。」厨娘娇滴滴道,接着转身大步走向自顾自坐在餐桌前的玩家,勐地伸出纤细的手臂掐着他的脖子,把对方举在空中。 五官皱在一起宛如深海中的旋涡,她怒吼道:「你为什么没有找到我的厨具!」 「我……」玩家在空中扑腾,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沙哑尖细,像只被掐着脖子的鸡。 他看起来很痛苦,自己选择退出游戏。 鹤清站在一旁,对这一幕习以为常,已经工作几个月时间,她照样觉得玩这游戏纯纯花钱找罪受。 晚饭过后,玩家列表少了五个人。 本次的玩家质量不好,她满意地点头,估算着今天应该可以早点下班。 果然,不到三个夜晚,玩家团灭。 她脱去黑色的外套,准备从大门离开庄园。 花匠的儿子皮特举着自己的食人花好朋友,跟在她身后,小短腿飞速折腾,气喘吁吁喊道:「管家女士!」 「嗯?」 「过几天主人还有客人吗?」 「怎么了?」 小孩对着手指,「周末是您的生日。」 鹤清愣了几秒,「周末应该有客人。」 说罢,离开庄园,直接退出游戏。 3 离开游戏舱不代表今天的工作结束,鹤清拿出公司给的摄影机,打开自动跟随模式,摄影机飞到她的身后,拍摄她的一举一动。 游戏里的时间和现实不同,三天的光阴在现实里不过半天,也难怪虚拟办公游戏在学生和上班族群体里很受欢迎。 期末周一天就可以创造一周的奇蹟。 摄影机跟着她前往食堂,拍摄她吃午饭的过程。 在餐桌上的显示屏上点菜,她突然看到有人在摄影范围外和她无声打招唿,那人用唇语说道:「多,点,几,个,菜!」 一米六五左右,酒红色圆形眼镜框,发尾蓝绿色渐变,好像是上次和她对接的宣传部员工。 看来这话不得不听了。 鹤清点头,然后点了食堂最便宜的四个菜。 食堂可不便宜,公司餐补少得可怜,每点一个菜她的内心都在滴血。 如果不需要拍摄,她现在早就随便喝点营养液上床睡觉了,这神仙般的过去想想还有点怀念。 吃完饭,在宣传部员工的指点下,鹤清上传了新视频,离开公司回家去了。 途中,她不停地刷新着评论区,似乎在等待什么。 评论区一派祥和,她稍稍放下心,大概是发错了,关掉终端回家去了。 此时此刻,某个荒无人烟的废弃星球里,一个破旧的终端忽然亮起光,自动播放着一个刚发布三分钟的视频。 视频中,眉目圣洁的女alpha正享受着自己的午餐,碎金一般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身上,一切都显得恬静而美好。 方圆十里,甚至整个星球都没有人类生命活动的迹象。 终端独自呆在地面上,孤零零的,可能是太寂寞,在看完四遍视频后,仿佛出现了一只无形的手点开评论区,在键盘上打字, [用户fajgn*^%jsljg:我已经找到你了,你会遭报应的。] 鹤清在睡前没忍住又看了眼数据,这条评论出现在热评第一,底下围满了吃瓜群众。 同样未实名的乱码帐户名,相似的情绪。 如果不是恶作剧…… 鹤清再次反思自己的行为举止,依旧找不到差漏,怀疑这可能是上一辈留下的恩怨。 比如,那位正呆在精神病院的女人。 好像是四岁那年,她的父亲和爷爷奶奶同时割腕自杀,妈妈精神被诊断出现问题,被鑑定无法抚养孩子。 因此,她被送往福利院进行社会抚养,妈妈则被送往联邦最大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本以为这件事已经画上了句号,但几年前,那个女人涉险蛊惑66个病友自杀再次被调查。联邦早已废除极刑,她依旧被留在精神病院隔离接受治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页 会不会是那66个人的亲属找她寻仇。 鹤清猜测,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脏话,虽然他们可能不信,但这件事确实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她早就记不清生母的脸了。 马上拨打报警电话说明自己的情况,接线警员让她保持警惕,出现问题赶紧联繫警方。 「……好的。」鹤清挂掉电话,在那条评论底下跟了一句[细说],接着仔细检查门窗和安全,上床睡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只能认命。 她一向看得很开。 刚闭上眼睛,梦境如潮水般涌入,瞬间裹挟她的身体,水流强行涌入她的口鼻。 好难受,但醒不来。 「找到你了。」 鹤清听到有人开口,声线如羽毛般轻盈,抚在耳廓上,只觉得全身发痒。 她下意识想挣扎,这才发现自己被铁链紧紧束缚在一个半人高的雪白十字架前,正保持着一种极为难受的半跪坐姿,嵴柱紧贴着冰冷彻骨的木头,冷感真实。 耳边传来鞋跟碰地声,她抬眼看向声音来源,雾气中走出一个高挑的青年,极度苍白的脸上,红色的眼瞳格外抓眼,在黑暗里发着光,如同最名贵的宝石。 不过瞬息,青年突然闪现在她身前,漂亮的脸蛋在眼前放大,找不到一点瑕疵。 鹤清突然发现,对方左眼下有两颗和下眼睑平行的红色小痣。 修长冰冷的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唤回她的注意力。 精緻完美到带着几分诡谲的青年轻轻笑了一声,「发什么愣,圣女难道不记得我了吗?」 鹤清:啊,我吗?0.0 她转头环顾四周,此处雾气弥散看不清边界,不像是现实中能出现的场景,但很难不把面前人和那两条奇怪的评论联繫起来。 这个,到底是现实,梦境,还是幻想? 第2章 社畜与血族-2 红色,鲜血的颜色,容易让人联想到危险与恐惧。 至于红色的眼珠,不知为何,鹤清莫名联想到狂犬病。 可能是不满她的沉默,漂亮的青年皱起眉头,手指转而捏着她的颊肉,扯来扯去,嘴里神经质地不停念叨,「我可没封住你的嘴,说话说话说话说话说话……」 他的力道不大,捏完左边,右手也伸了上来,同时向外扯,鹤清只觉得两边脸颊发麻,牙齿凉飕飕的,不得不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 他低着声音重复了好几遍,突然抬高音量,手指向下滑到她的心口,边戳边斥责道:「你以为装傻,我就会放过你吗?」 鹤清只能换个问法,「我得罪你什么了?」 「都是因为你,不然我怎么会被封印这么多年,被迫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即使现在我醒来上百年,力量也没有恢復,在昨天才能睁眼……」 青年低下头碎碎念,黑色长髮落下的阴影拢去五官,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她只能听到模煳的低吟。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鹤清:……你还好吗。 这表现看起来不像个正常人。 突然,他重新抬起头,深红的眼瞳熠熠发光,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癫狂,嘴角扬起一抹笑,「我决定了,我要惩罚你。」 青年伸出手掰着她的脸,强迫鹤清抬头与他对视,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视线直勾勾地对着那双蓝眸,若有所思,自言自语:「漂亮的颜色,纯洁的象徵吗……」 后背的坚硬突然消失,鹤清瞄了眼,地上十字架的阴影不復存在。 青年突然在她的肩膀上用力推了一下。 没推动。 「……」 他看起来有些生气,抿了抿嘴,又推了一把,鹤清依旧跪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气得眼圈微微发红,沉默半刻后朝她呲牙,「都怪你!」 活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鹤清承认:「确实,我比一般人重了点。」 她只是看起来瘦,s级的alpha肌肉密度和普通人有不小的差距。 「这到底是惩罚我还是惩罚你……」他又开始小声自言自语。 鹤清开始偏向自己正在做梦,「封印」「沉睡」这些词语也太魔幻了,上一次看到它们还是在公司研发的魔法游戏中。 正思索着,肩膀又遭受一次重击,她才回过神,束缚身体的锁链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只剩下左脚脚踝上的铐锁提醒着它们曾经存在。 青年躺在身前,捲曲的长髮铺在地面上,如同深夜流淌的河流,他再次抬起脚踹过来,鹤清抓住他的脚腕,入手冰凉滑腻,不是人类的温度。 他理直气壮道:「你快伺候我,你欠我的。」 脚腕被抓着,怎么抽也抽不回来,他微微撑起身子抬头瞪着鹤清,漂亮的五官皱在一起。 兇巴巴的,有点可爱,鹤清想。 她不自觉被那双夺目迷人的眼睛吸引,其中储存着丰富的柔软的情绪,不似宝石坚硬而有稜角。 她突然记起,红色也代表着欲望。 这不是人类该有的温度,肯定是在做梦,鹤清彻底放下心,俯身上前,握住他的脚腕把两条长腿搭在自己肩膀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页 *** 「你学会看塔罗牌了吗?」 进入庄园时,鹤清看到花匠正哼着歌拔野草。 还没等花匠回答,路过的调酒师嘲笑道:「这老东西还会算塔罗呢?」 话音刚落就被老花匠拿着大花剪「咔擦咔擦」追着在花园赛跑。 鹤清无奈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去厨房通知厨娘今天要准备50个客人的午餐。 厨娘从冰柜里拽出一个冻得面目模煳的四脚兽扔在地上,溅起一层冰片,「今天有这么多客人。」 「嗯。」 昨天高考结束,50人只是这场游戏的上限,不是玩家的上限。从今天开始,一周三休变成了单休,她已经感觉到浓浓的疲惫。 「管家女士,有什么烦恼可以和我说,老托尼能懂什么?」路过调酒台时,调酒师杰克递给她一杯红色的饮料。 鹤清看着玻璃杯里的液体,脑里突然闪过几帧画面,不自觉捏紧了杯子。 「您的心里好像装着很多东西。」 杰克温柔地笑道:「我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了,管家女士还不信任我们吗?」 刚来这里工作的那段时间是她人生中唯二的痛苦时刻,正是这些虚拟的生命陪她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时光。 鹤清沉沉地注视着他的绿色眼睛,「我做了个梦,昨天晚上。」 杰克摸着下巴的胡茬,「想来,是这梦不一般?」 「嗯。」 「我猜猜,你梦到了小时候的经歷,发现某些记忆存在诡异的变形,某些既定的事实另有隐情。」调酒师猜测道,越说越激动。 「然后,你被美梦般的现实拖住了脚步,追寻真相和维持现状如两条对立的绳索困住……」 鹤清:「其实,我梦到一个男人。」 杰克顿了一下,依旧兴致勃勃地从吧檯里探出身子,「他面目可憎,或者面目模煳,还是头上长犄角脸上长满了可活动的眼珠?!」 鹤清:「没有,他长得很漂亮,漂亮得像虚构出来的。」 杰克:「……然后呢,有没有更深入的故事。」 鹤清可疑地沉默。 杰克:「他是omega,bea还是alpha?」 鹤清:「性别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调酒师缩回调酒台,无聊地拿着抹布清理桌面,桌面清理完后开始擦杯子,「如果是omega,说明你单身太久了做春梦,如果是bea,说明你的性取向很特别,并且单身太久了做春梦。」 鹤清好奇道:「如果是alpha呢?」 他夸张地张开双臂抱着自己的身体,「说明在管家女士面前,我要保护好自己,」 鹤清:「……」 想到昨晚的青年,以掌握的生理知识看,他是个残缺的bea。 这代表什么? 代表她单身太久了,性取向特别并且有恋残癖? 「今天你去帮画家调颜料。」 鹤清把手里的饮料一饮而尽,转身前往庄园门口迎宾,不顾身后调酒师的哀嚎。 玩家载入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她得赶到岗位上待命。 管家走后,调酒师拿起她喝过的杯子把玩,厨娘抱着食材路过,两人默契地交换眼神,随后马上分散前往庄园各处。 *** 管家站在庄园大门,锈迹斑斑的铁门把玩家拦在庄园外。 几人不甘示弱地挤上来,「我受到你的主人邀请而来。」 女人嘴角上扬的弧度礼貌僵硬,富有威慑力,「主人不喜欢吵闹的客人。」 空气凝固了半分钟,几人乖乖排队交邀请函。 看过游戏介绍的人都知道,管家是本场灵魂人物,因为惹她生气死在第一关浪费钱又丢人。 管家收走请帖,铁门缓缓开启。 「希望您度过愉快的一周,可以先在花园里观赏,午饭钟声敲响时请到餐厅就餐。」 「对了。」 她突然叫住已经走远的玩家,笑容逐渐扩大,「千万记得不要乱碰花匠的花。」 每场游戏的内容是系统随机抽取,但开场测试都是相同的。 这段话和这几个表情,鹤清已经不知道重复多少遍了,总觉得嘴角要起茧子。 50个玩家都已经进入庄园,她赶往餐厅奔赴下一片场。 正准备开始主持午餐,花匠的儿子皮特敲了敲餐厅的窗户,「管家女士,铁门外面还有一个客人。」 鹤清觉得奇怪,朝窗户外看了眼,铁门处确实有人影。 奇怪。 她明明确认过所有玩家都已登陆庄园。 鹤清重新点出控制面板,发现玩家人数变成了红色的「51/50」。 大概是系统出bug了,她没多想,进都进来了,就一起参加。 离大门越近,那人影越清晰,她的心里越出现几分怪异。 身高目测一米八左右,身材高挑纤细,黑色捲髮长至腰部。 他并没有老老实实站在门前等候,而是在铁门和围墙栅栏边转来转去,仿佛刚出壳的小鸟,对新生的世界异常好奇。 再走近一些,她看见新玩家深红色的眼瞳。 游戏里允许捏脸,玩家长得再五颜六色都不算出格,鹤清没放在心上。 倒是新玩家看到她,原地跳了两下,热情地朝她挥手。 直到在铁门前站定,准备开始背台词时,鹤清突然看见他眼角下的两颗红色小痣,某些记忆甦醒,脑海里有东西骤然炸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页 脸盲的她通常靠脸部特徵认人,急忙开始翻着记忆核对这人的长相。 bea,头髮三七分,眼型偏长,左眼下两颗小痣,嘴唇饱满红润很有弹性,虎牙尖长…… 「昨晚刚见面,你又把我忘了吗?」新玩家笑着说。 可是,昨晚不是梦吗…… 第3章 社畜与血族-3 见鹤清停在一处不动,青年拿着烫金纸片的手臂穿进栏杆中伸直,在她面前甩来甩去,「邀请函邀请函邀请函……」 鹤清接过来,翻开一看,姓名栏上飘逸的花体写着「桑格里安」,印戳和签字都是游戏出品的统一模版,是个正经邀请函。 午餐的第一声钟声破开庄园的迷雾,明明是正午,周围渐渐笼罩着薄薄的黑雾,阳光成为弱势方,逐步退出庄园。 时间要到了。 鹤清没时间深究,手动拉开大门,「进来,跟着我。」 桑格里安听话地跟在她身后,可也仅限于此,几分钟的路程,他的嘴里絮絮叨叨,没有安静过。 「天气真好,这是我第一次晒太阳,真有趣。」 「那是什么花?好丑的花匠。」 「你为什么不理我,你昨晚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 鹤清脑子里很乱,但更担心自己在午餐时候迟到,被系统捕捉记录会罚工资。 终于到达餐厅,玩家们已经在长桌旁坐下,50把凳子摆得整整齐齐。 游戏最多容纳50个玩家,也只有五十把凳子。 「我坐哪?」身后的青年不满地用手指戳她的肩胛骨。 鹤清回头,眼神精准捕捉到藏在窗户后凑热闹的小孩,「去吧檯搬一把椅子过来。」 椅子的问题是解决的,但桌子的长度是固定的,多出来的椅子要往哪放成了新的问题。 黑髮青年指着长桌两头,「我要坐在那。」 「那里是主人的位置。」皮特怯生生道,被轻飘飘瞪了一眼后躲回窗户外面。 鹤清在操作面板上调整玩家的座位,把他们统一往前挪了挪,剩出末尾的空位,正好放下凳子。 曾经公司赋予她们调整家具大小的权限,被某个随心所欲破坏游戏副本的前辈折腾没了,遇到麻烦只能感谢前人砍树,后人晒太阳。 「你去坐那。」 桑格里安回头看她,「你会坐在我对面吗?」 「我站着。」 鹤清直截了当,伸手直接把他按在椅子上。 终于,所有玩家皆已就坐,鹤清开始背诵每场游戏一次的欢迎词。 「欢迎客人们莅临庄园,不巧主人外出,在六天后才会归来,希望各位客人们可以在这里度过幸福愉快的一周。现在,可以先享受庄园厨娘准备好的美味午餐。」 玩家的桌前已经摆好一个白瓷碟,厨娘提着一个木桶,里面层层叠叠塞满了肉块,血腥气扑面而来,靠得近的几个玩家闻着味道胃里开始泛酸水,扶着桌子反呕。 她拿着半人高的铁夹,沿着长桌分发肉块,肉块砸在瓷碟里,红色的汁水四溅。银铃般的笑声宛若深夜背后紧跟的脚步声,「客人们,一定要吃饱哦。」 发到长桌尾部,五十块肉分发完毕,但桌旁有五十一个人。 桑格里安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桌面,接着可怜巴巴地看着鹤清,「管家,我没碟子,也没东西吃。」 厨娘:……吃吃吃,就知道吃。 「把我的给他。」 厨娘嘴角扯起一个尴尬的笑,「可是……」 冷淡的黑瞳泛着凉意,「别耽误时间。」 厨娘抓着裙角,只能顺从,「是。」 被管家视线辐射到的玩家低下头,刚凝聚起大喊「不公平」的勇气被神色里的威胁锤散。 唯一没受影响的是那个红眼睛当事人,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看来对自己的食物很是期待。 在看到厨娘端上来的不明物体后,玩家心里瞬间舒坦了。 血淋淋一团,拳头大小,像搅碎的肉沫捏合而成。 玩家们咂舌,这是什么鬼东西,放在十六禁都要打马赛克。 「我的午餐给您吃吧。」厨娘送完菜后,跟在鹤清后小声道。 「我没事,你别饿到了。」管家的语气不容她拒绝。 鹤清表面冷酷,心里其实有几分轻松,即使可以把食物调节成草莓巧克力的味道,她还是不想吃这鬼东西。 厨娘咬着牙离场,在场的恐怖人物少了二分之一。 一个头顶猫耳的玩家鼓起勇气询问道:「餐桌上允许聊天吗?」 「当然可以,先生,用餐的过程肯定是愉快的。」管家微笑。 这血淋淋的肉块怎么愉快得起来,除非换成炸鸡火锅奶茶。 「这玩意看起来怎么这么奇怪,不可能让我们吃人肉吧。」有人拿着叉子翻动肉块,忐忑开口,「有人之前玩过这个游戏吗?」 「我上次玩过并且通关了。」说话的人瞬间吸引全部人的注意,她带着紫红色眼镜,一股文弱的样子,「但我上次只是硬塞,到结尾也不知道吃的什么。」 「我只知道,不把这些东西吃完,如果下午飢饿程度到达临界值,会被系统直接弹出游戏。」 猫耳:「不是,你们在想什么。这只是游戏而已,吃人肉是违法的吧,出去后可以告他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页 「谁知道你到底吃的什么。」有人嗤笑,「就几串代码的事。」 他们担心游戏里夹带私货。 想得挺多的,鹤清沉默地看着他们讨论。 桌尾,「不好吃!」 叉子与瓷碟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打断玩家的交流。 晚到的黑髮青年放下叉子后,行云流水地从站在一旁的管家兜里抽出一条藏蓝色手帕擦嘴,动作优雅矜贵…… 假如手帕不是顺来的话。 管家本就割裂的面孔更加僵硬,没有高光的眼瞳中透着几分疑惑。 鹤清:「?」 她习惯在自己的口袋里塞一包纸巾,到游戏里也忍不住在兜里塞一张手帕。 他是怎么知道的? 「羊肉和羊心脏搅碎后混合,嗯,还淋了点冷冻猪血,冰碴还在,不管是哪个食材都非常不新鲜,透着噁心的羊膻味。」 玩家们震惊地看着他,这是碰上真异食癖了?! 正常人谁分得清羊血和猪血的味道,能分清营养液的味道就不错了。 桑格里安突然笑了,微微仰头看着窗外,眼底闪着光,似乎在回忆美好的曾经。 「新鲜的羊血有一股牛奶味,又香又甜,入嘴很润,总让人想起草原上奔跑的小羊羔。比猪血好喝多了,恶魔的血比羊血更胜一筹,毕竟恶魔说到底只是会说话的羊。不过,最美味的肯定是人血……」 这不只是异食癖,这是真变态啊。 「他不会是这个庄园的主人吧。」猫耳僵硬地收回视线,把音量压在最小。 与他抱有同样猜测的玩家不在少数。 鹤清则点开了操作面板,选择系统自查。 这傢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玩家耳边响起机械提示音,「自查发现游戏中存在异样情况,正在进行修正,目前进度为百分之一……百分之五十……百分之……」 果然,出bug了,鹤清松了口气。 「修正进行度百分之百,正在清除,已清除完毕,向所有玩家发放初级道具礼包进行补偿,已存至背包,自查完毕。」 系统音消失。 终于把麻烦解决了。 「真有意思,还会说话,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再跟我说两句话,怎么不说了……」黑髮青年小声道,伸手摸了摸耳朵,眼里满是新奇。 鹤清两眼一黑:你怎么还在?! 那清除的是…… 她低头一看,碟子里的食物? 桑格里安面前的碟子空空如也,清除的只有他的食物,其他玩家均正常。 管家抬头看了看厨房,里面看不到厨娘的身影。往常午餐时段,她都呆在厨房里。 桑格里安没有了食物,拿着盘子和身边的人讨要,「你还没吃过吧,那就好,给我吃一点你的。」 玩家们已经达成共识,这个怪异的人物不是庄园主人,就是虚拟游戏大佬。总之,就是不要惹为妙。 他们非常顺从地给出自己的盘子。 青年只是拿着叉子尝了一口后就放弃,「更难吃,我最讨厌猪肉了。」 得了这句话,玩家心里的大山终于落下,放心地往嘴里塞着肉块。 这是吃的最香的一场玩家了。 衣摆被轻轻扯了一下,鹤清低头对上桑格里安的眼睛,他眨了眨左眼,红色的小痣在脸颊上跳动,小巧的舌尖舔了舔嘴唇,「管家的血,肯定会很甜,肯定比这些垃圾美味。」 还敢挑衅npc。 有玩家见管家对放肆的言语毫无反应,心里的恐惧少了几分。 一个半小时用餐时间结束,厨娘提着熟悉的木桶把玩家们剩下的肉块回收。 管家公布了第一个任务,客人们需要找回画家丢失的48管颜料,并在晚饭钟声敲响后集合。 「寻找过程中,请不要随便触碰主人的藏品。」她提示,随后退到一旁的阴影里。 独狼率先离开餐桌,想抱团的玩家坐在餐桌边商量,最后根据人数平分成八个组,每组五人。 有小团体大着胆子想拉拢桑格里安,他只是摇摇头。 小团体陆陆续续离开,餐厅只剩下他和鹤清两人,丝毫不见外地走到她身旁,两人手臂的衣袖蹭在一起。 鹤清正好也有话想问他,但选择先退后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对于青年的身份,她的心里有了新的猜测。 「那几条评论,是你发的吧。」 「『我找到你了』那几条吗,是我发的。」 对她的身体力行的疏远,青年丝毫不在意,再次凑上来,两人鼻尖差点相触。 对着这双直白的红色眼睛,鹤清觉得不舒服,总觉得他睫毛过分纤长,会扎到自己眼珠。 他又笑了,「你本人比视频里更好看,眼睛也更漂亮呢。」 带着冷意的气息打在脸上,鹤清抿了抿唇,又往旁边退开一步,颇有节节败退之感。 「我进游戏换脸了,你怎么认出我的。」 「我在你的灵魂里留下了标记,闭着眼都能找到你。」 这些话证实了鹤清堪称离奇的猜想。 晨曦公司的科技一直走在星际前沿。她认为桑格里安是公司新研发的技术,可以像病毒一样侵入人类大脑。 果然天下不会掉馅饼,她专业不对口,没有工作背景,以她的运气值,能被招进来肯定有阴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页 「为什么是我?」 只有她,还是所有员工脑子里都有。 桑格里安不可置信,皱眉道:「你欠我的,你真的忘了吗?」 鹤清:「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根本没有害过人,连人血都是血仆主动供给,教廷凭什么封印我。」 青年说这段话的态度和之前相比有些心虚,没有之前那样理直气壮,但鹤清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并未注意。 「你,是吸血鬼?」 他骄傲地点头,更正道:「是血族。」 这个病毒的背景设定竟然还是古蓝星中世纪。 鹤清想起昨晚青年口中的「圣女」,决定最后努力一把,用语言感化他。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圣女,跟教廷也没有任何关系,你嘴里的故事我一概不知。」 鹤清看了眼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就是晚餐时间了,「去找画家的颜料吧,游戏结束后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不要再跟着我了。」 此话一出,他似是遭受了很大的打击,红眸都显得黯淡无光,低下头,伸着两只手指小心翼翼地拽着她的袖口,「你在赶我走吗,可是我只想跟你呆在一起。」 鹤清:? 他刚才不是还在恨我吗? 「以你的长相,不是教廷圣女,也是教廷的后人,更何况……」 鹤清刚想反驳什么,只见这人再抬头时,眼角已经湿润一片,一颗饱满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近距离观看美人落泪,冲击感十足。要不是知道前因后果,鹤清都想谴责自己不会怜香惜玉,「你……」 「你上了我,不该对我负责吗?」 鹤清的言语卡在喉咙里,「……」 黑色的脑袋靠在肩膀上轻蹭,他软着嗓音开始撒娇,话题跳转得飞快,「对了,不是要找颜料吗,我身体不舒服,你跟我一起去找吧。」 「这是作弊,我会被罚款的。」鹤清绝望,要不是无生命安全问题临时退出游戏要扣钱,生性内敛的她早就在桑格里安上一句话出口时就下线跑路了。 「可是,你力气太大了,我的腿现在还很软,走不动路,这个怪你很合理吧。」 熬不过他,鹤清只能卡着作弊的底线提醒,「二楼洗手间里有一管红色颜料。」 他继续得寸进尺,「那我去找,你在这等我。」 鹤清:「我有自己的工作……」 「我还是第一次呢,你感觉得到吧。」桑格里安自顾自说道,「昨晚进来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我很紧……」 鹤清:「够了,我在这里等你。」 「……很紧张。」 他狡黠地勾起嘴角,像偷到野果的小狐狸。刚才的悲伤都只是伪装,晶莹的泪珠还明目张胆地挂在眼角。 「我走啦。」 走到楼梯口,他突然回头看了眼,看到她笑着挥了挥手。 站在原地未动,被狠狠拿捏的鹤清只觉得天要塌了。 第4章 社畜与血族-4 桑格里安走后,耳边重获清静,鹤清揉揉太阳穴。 她不是逃避责任的人,如果桑格里安作为一个真实的人存在,她肯定会负起自己的责任,但对方疑似晨曦公司安插进自己大脑的病毒,这让一切都复杂了起来。 纠结不短时间依旧无解,她想起自己的工作,主要是想起工资,打开操作面板查看庄园各个角落的状况。 玩家少了两个,正常。 花匠正拿着剪子恐吓玩家,正常。 向来不对付的厨娘,调酒师和画家正在画室里聊天,这不太正常。 但她的注意力被洗手间门口的桑格里安和皮特吸引。 这两个虚拟生命认识吗? 放大一看,桑格里安已经找到颜料,而且不止一管,他似乎对长在皮特腰部的食人花感兴趣,捏着它的一片花瓣用力想拽下来。 没有触犯规则,npc不能伤人,在他直白的注视和动作下,食人花即便感到危险和不满,也只能不断嘶吼着恐吓他离开。 他伸出手掌,里面躺着一管绿色颜料,「这个给你吃,给我一个花瓣。」 食人花转向皮特,叶子展开,颇有几分跃跃欲试。 皮特犹豫地摇摇头。 桑格里安压低声音蛊惑道:「真的不想要吗,你平时应该吃不到吧」 「别吃!」 食人花的豆豆眼里全是颜料,根本听不到皮特的声音,马上张嘴撕扯下一片花瓣扔到桑格里安手里,然后叼着颜料连带着金属壳满足地嚼吧嚼吧。 不过瞬息,身后的食人花从享受变成痛苦,连同同根的主人皮特一同哀嚎,在地上滚来滚去。 这是违反游戏规则,损坏游戏道具的惩罚。 交易已经结束,桑格里安并不在意他们的惨状,反而饶有兴致地蹲在旁边看了一会,看够了才满意地带着花瓣离开,看着他走下楼梯,鹤清知道自己的清闲时光结束了。 假如青年真的是公司植入自己头脑的病毒,她能怎么办,没有证据,没有钱,没有背景,打官司没有任何胜算。 更幽默的是,病毒还以为自己是只来自中世纪的吸血鬼。 千年前蓝星即将自爆,人类乘坐末日方舟离开太阳系在茫茫宇宙中找到了新的家园,也就是如今居住的星系。 末日方舟上的位置有限,被淘汰的人类,和全人类的祖坟,和蓝星,全都一起化成粉末,曾经漫长的歷史只有照片和博物馆里的复制品才能象徵着曾经存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页 思索着,桑格里安已经凑到她耳边,「你在想什么?」 鹤清:「视线右上角有个红点,意念双击会弹出工具栏,点击格纹构成的星星图案,可以打开星网看新闻或者玩小游戏。」 病毒在旁边坐下。 病毒安静了。 安静下来的病毒侧脸恬静,被活泼的神态掩埋的漂亮五官重回关注的重点。 不像吸血鬼,更像蜜蜂成精,鹤清想。 如此漫长的岁月文字必然不可能毫无变化,他能直接读懂星网上的文字,是病毒没跑了。 *** 厨娘提着血淋淋的大袋子走进屋子,在地上留下一串血滴,玩家纷纷闪避,令人不安的视线在各个玩家之间跳跃,似乎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耳朵调节成精灵耳的玩家背后直冒冷汗,「袋子里不会是已经淘汰的玩家吧,这不会就是今晚的晚餐吧。」 猫耳虽然也贴墙躲着,但他知道这只是场游戏,看精灵耳瑟瑟发抖的样子觉得无语,「玩家的身体在游戏舱里,你吃不到的,你看到的只是游戏设定,都是假的。」 「可是……」精灵耳还想说什么。 紫红眼镜走了回来,「我又找到了一管颜料」 他马上改口,「大佬太牛了,那我们现在已经找到9个颜料了。」 他们的小组现在只剩下三人,那两个在翻找东西时碰上主人的藏品直接暴毙退出游戏了。 猫耳扶着下巴,「果然,第一个游戏比较简单,眼镜老师,多出来的颜料对我们有帮助吗?」 「嗯,没什么帮助。」眼镜摊开手,里面是五颜六色的颜料,「平分,每人三个,你们留下自己喜欢的颜色,然后我们到餐厅门口等着,把多余的颜料卖给其他玩家。」 猫耳:「他们淘汰得快一点,不是比较清净?」 精灵耳白了他一眼,「大佬是想换他们手里系统补贴的初级道具。」 眼镜点头,「我们走吧。」 *** 黑色迷雾已经彻底笼罩庄园,窗户外黑沉沉一片,黑色似乎是流动的,偶尔能从缝隙中看到破碎的花园。 餐桌上的烛火是餐厅唯一光亮来源,厨娘走进餐厅时,管家站在黑暗的角落,只有皮鞋的反光在微弱的光线里若隐若现。 「下午好,管家女士。」厨娘向她靠近,鞋跟踩在地上发出的嗒嗒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清晰。 桌边一双红眸亮起,紧跟着她的背影。 管家点头,「下午好。」 在她的裙角沾上小腿前一秒,「晚餐时间就要到了。」 「好吧。」嗒嗒声离开餐厅,进入厨房。 黑暗中,管家的视线在厨娘血淋淋的袋子上短暂停留。 [自查无异常] 关掉操控面板,餐桌上的烛火挪到了位置,桑格里安的脸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红眸冒着光,像恐怖片的惊吓镜头,「你是女alpha?」 鹤清没被吓到,很是平静,「怎么了?」 「我喜欢女alpha。」桑格里安刚在星网上恶补了星际生理知识,很乐意找人分享,「男alpha会长鬍子,体毛也多,好难看。」 鹤清看了眼对方光滑的脖颈,提示道:「男bea也会长鬍子。」 桑格里安:「我不是bea,好吧,可能也算bea,不管我是不是,我都不会长鬍子才,很早之前我就把可以抑制毛髮生长的魔药涂满全身,只留下一些合适的毛髮。」 比如他宝贝的头髮,睫毛…… 怪不得,鹤清突然想起梦里看到的身体,光熘熘一条,皮肤白而滑腻,带着特别的凉意,仿佛上好的玉器。 他确实没有体毛。 鹤清赶紧摇了摇头,把这些带着颜色的画面甩出脑袋。 桑格里安没注意到她的动作,神色中颇有些自得,继续说:「说到这个,天然吸血鬼的容貌会停留在20-40岁之间,好在我在20岁生日时就选择使用停滞法术,控制身体不再生长。没有听信他们的说的『等待时间发展选择一个最好的时机』,要不然现在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才不想变成老头。」 「40岁也不算老头吧。」 鹤清反而觉得40岁代表着成熟的魅力,当然仅对她对自己的期望而言。 18岁前,她想像自己的40岁,应该早就从军校毕业,运气好赢得功勋当个中尉或者上尉,应该和一个互相喜欢的omega结成伴侣,种下标记。 26岁之后,她只想赚够钱,买个房子尽早退休,这大概是她最好的归宿。 桑格里安问道:「你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 鹤清撇开头,没回答这个问题。 但有时候,逃避的举动就已经代表着很多东西。 桑格里安学着她的样子,走到她身旁与她肩并肩,一起背靠着墙壁,「是吧,我也觉得现在好,可是爸爸妈妈都说我太年轻太幼稚了。」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蜡烛,已经燃烧过半,蜡液顺着烛台往下流,又在半途中凝固,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地做着无用的尝试。抬手半倾倒烛台,未凝固的蜡液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很快就凝固成泪滴形状的固体,周围的皮肤红色扩散,格外显眼。 花园里阴风唿啸拍打着窗户,恐怖游戏阴冷的氛围营造良好。 鹤清听到有人低声问道:「我好想他们,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他们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页 停顿了一会,她道:「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准。」 *** 走廊中, 精灵耳听着风声颤抖,「怎么感觉有人跟着我们?」 猫耳:「切。」 精灵耳:「你们仔细听,风里有哭声。」 猫耳:「你胆子这么小,玩这游戏不是活受罪吗。这庄园主人也真够抠的,连盏灯都不愿意点。」 眼镜:「前面有亮光,餐厅要到了,你们在这个门等着,我去对面。」 精灵耳磕磕巴巴:「你一个人去可以吗?」 猫耳:「那你也跟着去?」 精灵耳迅速妥协:「大佬你去吧,注意安全。」 精灵耳和猫耳在门边等待没找到颜料遗憾归来的玩家,站得有些累了,就在调酒吧檯旁的椅子上坐下。 精灵耳眼尖,发现餐厅角落里也有一点烛光,指给同伴看。 角落里的两人身体靠得很近,远看暧昧极了。 猫耳感慨道:「那个大佬走的是魅魔路线啊,xp真**的怪啊。」 精灵耳点头附和,管家的脸上看下看都很俊美,可一旦合起来怎么看怎么奇怪,像是两张不同的脸拼凑出来的,上下脸的情绪没有办法相互传送。有时眉头微皱嘴角扬起,有时眼睛微眯嘴却在不断张合。 两人在这头等一会,碰上抱有相同目的的其他玩家,猫耳语气很沖,不过几句话功夫就和对方起冲突,两边正要打起来。 突然,调酒台里冒出一个人,幽幽地看着他们,玩家们刚燃起的战意马上就被吓没了。 两边最后选择和平共处,一同推销颜料,在晚餐钟声敲响的最后一声时完美收工,进入餐厅吃饭去了。 餐桌边还剩46把椅子。 鹤清的视线扫过玩家们眼神中的淳朴和天真,在有一半以上新玩家的前提下,今天这场游戏淘汰率也低于往常。 看来这次能撑到第七天,想到这,她又开始疲惫了。 画家提着被红色浸满的木桶来到餐厅收取玩家的颜料,他身材高挑,即使穿着黑色起毛边的风衣,腰背依旧显得异常瘦削。 木桶被推到猫耳脸前,桶边的红色差点粘上他的脸,「把颜料挤进去。」 围着餐桌走了一圈,五颜六色的颜料混进木桶中,随着他的动作如同布丁一般颤巍巍地抖动。 中途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有玩家挤颜料时碰上桶边的红色,瞬间化成一滩血水混进桶中,猫耳不禁拍着胸膛感慨自己命大。 调酒师站在门口,哀怨地看了管家一眼,接过画家手里的桶,两人一起离开。 管家朝众人伸手,「晚餐时间到了。」 晚餐还是一盘血肉煳煳,玩家们等桑格里安先品尝后才动叉子。 「晚上比中午新鲜一点。」生肉家点评。 精灵耳:「呃,所以,这是什么肉呢?」 漂亮的青年惊讶道:「当然是羊肉了,你连这都吃不出来吗?」 精灵耳选择闭嘴,青年的眼神让他怀疑自己是个傻*。 晚饭后,管家带玩家们去选择房间,别墅总共四层,二三楼有客房,四楼是员工的房间。 上楼途中,桑格里安抓着她的衣摆,「我想跟你一起住。」 鹤清抢回自己的衣摆,压低声音:「不可能。」 第5章 社畜与血族-5 46名玩家,13间客房供其随意分配。 桑格里安磨磨蹭蹭地拖到最后一刻,然后被不知哪来的手推向最后一间仅差一人的四人房。 管家按房号分发钥匙,「房间一经选择无法变更,夜晚请各位呆在屋内,不要随意在庄园里游荡,祝客人们度过愉快的一晚。」 路过桑格里安时,鹤清感受到浓浓的哀怨,但她假装自己有超绝钝感力,发完就走。 管家离开后,玩家们的耳边响起今晚的隐藏任务,在明天早餐开始前找到画家遗失的最后一管颜料,可以获得一个中级道具。 精灵耳算道:「46人,那不是应该剩两个吗?」 桑格里安为自己的新舍友解答:「那朵大嘴花偷吃了一管。」 眼镜站在窗边,静静看着窗外的黑雾,闻及,淡淡道:「npc不会做违反规则的事。」 桑格里安耸耸肩,「你不信就算喽。」 「好小的床。」他看着房间里的四张床,不满道。 屋内没有人理会他。 三人组还在讨论, 精灵耳认真脸,「夜晚不能出门,但又要我们找颜料,这不是相悖的吗。」 猫耳:「你是傻*吗,肯定是鼓动我们晚上偷偷熘出去找。」 精灵耳:「会不会太危险了。」 猫耳:「富贵险中求,你不懂吗?」 眼镜突然开口打断他们的对话,「晚上我肯定会出去,你们随意。」 猫耳:「大姐,我们不是一个小组吗?」 眼镜:「夜晚很危险,奖励也只有一个,如果我们都出去需要公平竞争。」 猫耳涨红了脸,不满道:「就因为这一个道具?」 精灵耳:「眼镜老师,道具是可以带走的吗?」 眼镜点头,「道具可以带到道具场,所以我最近一直刷低级本收集道具。」 精灵耳摸摸头:「我跟你一起去吧,我第一次参加游戏,就来长长见识,刚才找颜料大部分也都是你找的,晚上帮你放个风也算是一点帮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页 他说完,转头看着猫耳。 猫耳哼了一声,「我也去。」 三个人在窗边得出结论,接着走到门边听门外的脚步声。 桑格里安独自躺在狭窄的小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忽然觉得再这样下去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他从床上坐起身,主动和那三人长得奇形怪状的人搭话,「你们……需要我帮忙吗?」 「安静点!」猫耳贴在门板上,沖他皱眉。 桑格里安委屈地倒下,拉起床单盖住自己的脸。 「有客人要来点宵夜吗?」屋外传来脚步声,厨娘娇柔的声音挤进门缝。 猫耳没听到有房间开门的声音,等待着脚步声远去,他回头沖同伴挑了挑眉。 走不走? 眼镜摇摇头。 隔壁有人按耐不住,小心翼翼地开了门,嘎吱一声迅速伴随着玩家的尖叫和厨娘同样刺耳的笑声。 一分钟后,走廊重回寂静。 又等了半小时,眼镜拍了拍猫耳的肩膀,三人熘出房间,钻到二楼尽头的杂货间。 这个房间,他们下午没有翻找,正好趁现在仔细找找。 精灵耳不解地问眼镜,为什么让他俩不要理会那个红眼睛舍友。 「有些神经病就喜欢在游戏里扮演角色骗人,然后在最后一刻撕掉面具反杀。」眼镜咬牙切齿,她之前就被坑了一次,与一个高级道具失之交臂,连续好几个夜晚气得失眠咬床单。 三人组离开后,客房里静悄悄,桑格里安翻了个身,仿佛都能听到回声。 他讨厌安静的空间,让他想起被封在棺材里,意识刚刚甦醒的那个百年,无论怎么努力,棺材里都只迴荡着自己自言自语的声音。 他坐起身,窗户没关,庄园里的黑雾仿佛要涌进房间里。 噗嗤一声,站在窗边的青年骤然化作一只蝙蝠,从窗户缝里熘出去。 * 「管家女士,您一天都没吃东西,晚上吃点宵夜吧。」 鹤清接过白瓷碟,关上门后把它随意放在矮桌上。 屋内暖黄的灯光并未给这血腥的肉块增加几分诱人,可腹内飢饿难耐,她做了两分钟心理建设,点开操作面板准备给它改味道。 突然窗户外传来砰砰声,她感到奇怪,伸出手指,窗户自动打开,一团黑色的不明物体闪进屋内,啪的一声落在那份肉块上。 未等她上前查看情况,蝙蝠就发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好香啊。」 鹤清:「……怎么晚上随便出来。」 蝙蝠的声音含含煳煳,「他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好无聊啊。对了,我能吃这个吗,它好坏啊,香味一直往我鼻子里钻,好难受,让我吃了它吧……」 鹤清:「……你已经咬上去了。」 桑格里安知道这是同意的意思,变回人形,拿起刀叉大快朵颐。 鹤清则是趁他注意力全放在肉块上时,转身啃了两口自己的外套,面筋味,还行。 比起这些肉块,她宁愿啃外套和床头柜。 腹中飢饿感消失后,她上床躺着准备休息,「吃饱了就回去吧。」 桑格里安:「不要,他们都不和我说话,我不想跟他们待在一起。」 鹤清打了个哈欠,「你不是吸血鬼吗,能变蝙蝠应该有魔法吧,可以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不是吸血鬼,是血族!我是和平主义者,不随便伤人的。」 桑格里安正好吃完宵夜,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钻进她的被窝里,灵活得像条泥鳅。 「你好壮啊。」他惊讶地看着躺下的管家,手臂和胸口都鼓鼓囊囊的,被子盖住的地方看起来也很膨胀,好奇地伸手去摸。 鹤清拍开停在胸口乱摸的手,「别乱碰。」 手收回去了,但视线还在不停流转,他看了许久,好奇道:「这个身材是你自己选的吗?」 鹤清:「公司给的人物模版。」 桑格里安变身好奇宝宝,「为什么要弄成这样?」 鹤清被他直勾勾的视线盯得有些难受,翻了个身,背对他,「因为这是个十八禁游戏。」 桑格里安继续追问:「什么是施巴金?」 好像是个人名,是游戏的发明家吗,这是他的喜好? 「就是只有18岁以上,也就是成年人才能玩的游戏,所以游戏里会有很多成年人喜欢的内容。」 比如这具身体,比如厨娘完美到极致的s形身材,老花匠身形更为健硕,调酒师画家等人的长相也有各有自己的魅力点。 桑格里安也躺了下来,伸手抱住她的腰,在她颈后小声道:「我也18岁了,但我更喜欢你原本的样子,金色头髮和蓝色眼睛真的很搭。」 带着凉意的气息打在腺体上,鹤清身子颤了颤,没说话,僵持了好久才拉开他的手,「想留在这就安静点,乖乖睡觉。」 「不想睡觉,晚上睡觉是浪费时间。」他理所当然道,「晚上睡觉了,白天干什么?」 晚上是桑格里安一天内最清醒最开心的时候。 鹤清不习惯侧睡,翻了个身重回平躺,「我是人类,晚上不睡觉我会死。」 「那你好好睡觉吧。」桑格里安突然懂事了起来,还帮她盖上被子。 只有面前的女人会一直理他,和他说话,他不想她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页 鹤清睡着前,好像听到有人小声道:「要是你也是血族就好了。」 星际哪有魔法生物,怎么老是做梦,她想。 *** 「前面有人,小心点。」精灵耳边发抖,边提醒自己的同伴。 「调酒师?」眼镜看了眼,拉着两人躲进走廊旁的缝隙中。 三人在二楼和三楼寻找无果,偷偷潜入四楼,没想到刚找了间空房间,出来就碰上npc。 他朝三人的藏身之处走来,似乎已经有了目标。 精灵耳站在最外面,对一切看得最清楚,心脏跳得又重又快,仿佛从胸腔里飞到大脑中,连带着太阳穴也在震动。 「大不了……」猫耳刚想说让他出去吸引注意力,话刚出口就被眼镜捂住嘴。 调酒师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发着萤光,哼着歌从他们面前经过,最近的距离不过半米,完全没发现他们的身影,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 「运气真好!」 看着开开心心庆祝的两人,眼镜莫名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那个npc刚才好像在笑。 等了十分钟,三人才敢从角落里走出来,继续在四楼翻找,在时针指向2时,幸运地在四楼阳台找到最后一管颜料,赶紧撤离回到位于2楼的房间。 卧室空无一人,精灵耳在床边坐下,「他不在?」 猫耳已经困了,闭着眼睛直接往床上砸,「被淘汰了吧。」 两人自愿把颜料让给眼镜,眼镜提交颜料后获得一个顶级的中级道具,可以控制玩家或者npc五分钟时间不动,关键时候可以有非常大的用处。 她转头看了眼已经困得东倒西歪的同伴,最后还是掏出两个普通的低级道具放在他们枕边,「赶紧睡吧,管家七点就来叫人起床了。」 说罢,自己也掀开被子躺下,可调酒师的笑一直在眼前盘旋,总觉得今晚太顺利了,除了调酒师,一个npc都没碰见。 眼镜翻了个身,背对窗户,道具都拿到手了,还能怕什么。 她安慰自己,这只是个低级场。 第6章 社畜与血族-6 进入游戏的第二天早晨,餐桌旁还剩40把椅子,是鹤清上班以来次日留存率最高的一次游戏了。 趁着玩家喝肉汤,她打开昨天夜晚的回放,员工们一切流程都和之前一样,48倍速看了三遍,她只能得出结论:这场玩家实力一般,主打一个运气好,贴脸都能躲过。 「接下来的四天时间,客人们可以在庄园里自由活动,如果工作人员有什么需要,希望您可以给予帮助,他们不会让您吃亏的。」管家宣布这几天的安排,「庄园里的每时每刻都非常宝贵,希望四天后主人回来时,您不要后悔今天做的决定。」 鹤清念完台词用眼神制止迫不及待想贴过来的某鬼,安静地退到墙角。 三人组对视一眼,率先离开餐厅,或是说,眼镜先离开餐厅,其余二人跟上。 精灵耳跟在她身后,「他竟然还活着,昨晚是去哪了。对了,眼镜老师,我们现在去哪?」 眼镜:「去找花匠和他的儿子接任务。」 回头看了眼确认身后没人,她压低声音,「要收集到庄园所有npc的信任,他们才会帮我们对抗庄园主人。」 老玩家眼镜对这场游戏的流程很清楚,客人只是庄园主人的祭品,接下来几天时间是她们拉拢npc的时间,只有集齐所有npc的帮助才能与主人的力量对抗。 三人动作很快,马上就到达花园,碧空万里如洗,晴朗辽阔,找不到黑雾的踪迹,从围墙的缝隙向外看隐约能看到远处小镇的轮廓。 黑雾出现后玩家不能呆在花园里,之后每一天,天空晴朗的时间会越来越短,越早做完花匠的任务越安全。 三人组离开后,其他玩家也陆陆续续离开,有些已经猜到管家话中的深意,有些只是盲目从众。 也有人摆烂呆在原地不想动,比如桑格里安。 「不好吃。」早上起床看到这碗热气腾腾的肉汤,吸血鬼挺直的的嵴背瞬间就塌了,跟没骨头一样软绵绵地靠在椅背上。 鹤清站在一旁,从操作面板的空隙里瞄到他蔫巴巴的状态,「你不是喜欢吃肉吗?」 「我不喜欢熟的,烫的食物。」 桑格里安转头看到地上碎金一般的阳光,激动地重新支棱起来,回头看了眼看鹤清,见她的目光停滞在虚空中,猜测她正在「上班」,体贴道:「我出去晒晒太阳,过会再回来陪你。」 说罢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表达完象徵性的安慰后往花园的方向走。 视野里纤细高挑的背影逐渐淡去,鹤清歪了歪头,到底是谁陪谁? *** 「帮我修剪花园。」 「帮我编花环。」 老花匠托尼和他的儿子皮特已经在花园长椅上等待,食人花蜷缩着花瓣撑在皮特的头上,看起来还没完全恢復。 「花匠和他的儿子是同一阵营的。」眼镜道,「二选一即可,但给的道具是不同的,我们最好分开选,今天才第二天,游戏肯定会控制难度相同,自由选择吧。」 她选择了难度较大的皮特,猫耳和精灵耳选择了老花匠。 小男孩带着眼镜来到花园一角,地上长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他递来一个半成品草环,「我的花环上要集齐花园里所有的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页 眼镜推了推眼镜,「总共有多少种?」 「40种。」在管家面前文静内敛的小男孩嘴角扯开一个恶劣的笑容,脸颊上的雀斑似乎在游动,诡异极了。 老玩家胜在严谨,「其他客人来后,我拔掉的花朵会重新长出来吗?」 小男孩:「等你做完花环后,其他客人才能来帮我编花环。」 眼镜点头,「明白了。」 猫耳和精灵耳则是得到一把剪刀,和花匠手里的铁剪比起来像幼儿园还没毕业,他们一人分到一小个灌木丛,要求把其修剪成球形。 花匠说一会后再来检验成果,猫耳见他离开后小声嘀咕:「这看起来也不难啊,这是要求修成完美的球形吗?」 猫耳学艺术出身,但如今的艺术多是依靠各种辅助程序,他不敢保证自己修剪出的球形是绝对完美的。 精灵耳则试探性地剪了一点树枝,哀嚎一声,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怎么了?」猫耳上前扶着他。 「好痛……啧,好痛,好像在剪自己的神经。」精灵耳跪了半天也没有缓过来。 猫耳伸出剪刀,尝试性剪了一下,嘴里马上冒出一串不文明词彙,「我%w%&^$%^」 两人一人跪在地上吸凉气哀嚎,一人像做法似的在树丛旁跳来跳去大骂脏话。 远处站着黑髮青年,正安静地观察此处,看到这幅惨状,对方似乎有想帮忙的意图,朝这走了两步后,不知为何又转身离开了。 「快点吧,天要黑了。」有人站在他们身边。 猫耳:「不是,你这么快?!」 「疼痛是短暂的。」眼镜道,手臂上的血已经干了,远看像细长的胎记。 紧张的氛围里,红色很容易就能牵动人心。 两人发现她的头上插了一朵迷你版的食人花,歪头对着他们,花瓣像虫类扑打翅膀一般颤动,「这是那个小孩认可的象徵。」 在眼镜的建议下,这两人交换剪刀和树丛,产生的疼痛并未跟着转移,自己的疼痛不是自己造成的更好下手,他们开始忍着痛修剪树丛,一人默默流泪,一人嘴皮子没停过,终于在阳光减少一半时得到花匠的认可。头上多了一朵黄色花蕊白色花瓣的小花,跟着他们的动作被风吹动,在头顶摇摇晃晃。 路过庄园长椅,三人碰上熟悉的红眸青年,对方的眼神在他们头顶停留。 「虽然看起来天真不谙世事,但总觉得不像个好人。」三人组加速离开青年后,精灵耳小声道,「刚才那眼神好像在算计什么。」 猫耳被疼得满脸苍白,声音都哑了,说不出话,只能点头附和。 「好可爱啊。」 那朵小花长得像个完美的煎蛋,桑格里安有点喜欢。 没有犹豫地站起身,按着他们来时的路返回,找到树下纳凉的花匠,「我也想要那朵花。」 「你来帮我编花环。」小孩从树后突然冒出来,眼里的恶意满得将要溢出。 都怪他,用颜料蛊惑食人花,它到现在还没恢復。 桑格里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才不要呢,你的花好难看。」 食人花闻言发出嘶吼的威胁声,对在场的三人毫无用处。 老花匠按住儿子的肩膀,笑了笑,把手里的大铁剪递给他,「想去就去吧,三点钟方向那个树丛,修成一颗球,给你一朵最好的花。」 等青年转身后,他拍了拍儿子的头,「大的铁剪比小的疼痛不止一倍。」 他忽然感慨道:「很快我们就不用害怕,等着看吧。」 小孩点了点头,一大一小同时看向树丛,「?」 不过几秒功夫,修剪工作就完成了四分之一,他似乎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剪子碰撞声没停下过。 桑格里安回来时,两人依旧保持瞠目结舌的神态,「好了,给我花。」 他的背后,立着一颗完美的绿球。 「你天生就感觉不到痛吗?」皮特愣了两秒,忍不住发问。 「有点痛,但还好,这不是重点。」桑格里安把铁剪扔给花匠,「重点是,给,我,花。」 花匠神色麻木地给出一朵小花,「这花要插在头顶上才能活下来。」 「枯萎了做成标本也很好看。」桑格里安冷白的指尖戳了戳花瓣,小花害羞地缩成一团,他笑了笑捏着小花离开花园。 皮特看着老花匠,诚恳发问:「爸爸,大的剪子真的比较痛吗?」 *** 「你看,好可爱的小花。」 鹤清抬头,漂亮的青年拿着一朵纯洁的白色小花站在面前,花衬人,人衬花,很值得被相机捕捉留念。 「你竟然会去帮花匠的忙。」 她还以为这只吸血鬼会整天呆在椅子上吹风刷星网晒太阳。 「因为这朵花很可爱,我想送给你。」他的语言直白坦荡,眼神同样坦率,微笑中带着点得意,一眼就能看清他的意图,这点小心思呈现在他的脸上并不令人反感,「在这里工作这么久,你有得到过这样的花吗?」 他大概是认为管家不需要帮庄园员工的忙,所以管家得不到花匠的小白花,这个逻辑链理论上是成立的。 「这是我送你的,不可以忘了。」 心跳骤然一滞,鹤清的掌心里多了朵小白花,「多谢。」 礼尚往来,她关心道:「痛不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页 「有点,但没有我上次痛,长痛不如短痛,其实也还好。」黑髮青年绕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黑色长髮滑亮柔顺,宛若黑暗中的河流。 鹤清看着掌心,没有血肉的供养,小白花迅速枯萎,花瓣发蔫,根部逐渐干枯,再过不了多久就会化作一堆灰尘随风散开。 「把这个放在头上……」她转头,发现桑格里安已经闭眼睡着了,红唇微张。 她把小白花的根部插在他的脑袋上,干枯的棕黄色瞬间消失,花瓣也逐渐变得饱满,懒洋洋地拢着。 小花歪扭扭地站在头顶,似乎和主人一样在睡觉。 游戏分为两个阵营,受压榨的员工和庄园主人,若有人找到地下室里的庄园主人日记会自动加入主人阵营。 以她的工作经验看,别说发现日记,能发现地下室的玩家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按部就班地帮助员工加入员工阵营。 这次的玩家运气好得出奇,加入员工阵营有不小的机会可以躺赢。 比起需要「自主创业」「孤军奋战」的主人阵营,显然,员工阵营更适合他。 想到昨晚桑格里安说的「晚上睡觉,白天干什么」,鹤清莫名觉得好笑。 这个病毒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坏,虽然有点吵闹爱偷懒,但会给她送花。她看着远处的画像发呆,心中又开始迷茫起来。 往她的大脑里植入病毒,公司能得到什么好处,非专业人士的鹤清想了两天还是想不通。 第7章 社畜与血族-7 桑格里安睁眼时,窗外的阳光基本消失,阴沉沉一片。 午饭还没吃,说明没等到下午太阳就消失了,按这样的规律,之后每天晒太阳的时间会越来越短。 他坐直身子,揉了揉左脸,压着太久脸颊有点发麻。 左侧,鹤清垂着眼睛,手指轻轻在膝盖上敲着。 又在「工作」。 出乎他意料,她竟然没把自己移走,那晚之后,她很牴触两人接触,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他往旁边推,桑格里安不是傻子,他能感受得到。 他的视线在女人的侧脸流动到脖颈,发现后侧有一个不明显的凸起,马上与从星网上吸收的生理知识融会贯通。 敏感的腺体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指戳了戳。 鹤清嵴柱像通了电似的,被迫瞬间起立,站在椅子前缓了两秒,才回头皱着眉看着始作俑者,「你干什么?」 黑髮青年摆着一副无辜的表情,左右手食指对着转来转去,「对不起,我只是想摸摸你的腺体,之前没见过。」 鹤清伸手揉了揉后颈,试图把那股不合时宜的酥麻感像淤血一般揉散开。 衣摆被拽了一下,「对了,我看网上说,alpha和omega有信息素,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的信息素是什么?」 见鹤清没回答,他猜测道:「那天晚上我们做的时候,你身上有很浓的薄荷味,那个就是你的信息素吗?」 鹤清嘆了口气,重新坐下,「小点声。」 那些暧昧的私密事在他嘴里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他好像没有害羞的情感。 她不爱提起信息素,信息素总会让她想起高中时候的舍友,宿舍里太热的时候总会叫她「来点信息素降温」。 这个舍友毕业后进了军校,不过几年时间就在虫星立了大功,才二十几岁就当上了少校,前途不可估量。 弱者不适合有攀比的习惯,比来比去除了心寒一无所有。 「薄荷凉凉的,闻着很舒服,就好像夏天时把棺材搬到地下室睡觉一样舒服。」吸血鬼似乎以为她不喜欢自己的信息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鹤清道:「我没事。」 其实,不用到地下室,在太阳底下睡进棺材里她也觉得凉飕飕的。 「真的,我很喜欢薄荷。」他继续说,「之前我妈妈让花匠在庄园的院子里种了很多薄荷,用薄荷来腌渍新鲜的羊肉,奶香味会变得很清新,一口咬下,汁水就会溢出来……」 鹤清这回是真没事了,还觉得有点好笑,「饿的话,就去厨房找点吃的。」 一听这话,桑格里安马上站起身,「真的吗,她会给我吗?」 他压低了声音,「其实,我感觉她不喜欢我,有时候她会偷偷看我。」 不怀好意的那种。 「说你想帮她忙,会有得吃的。」鹤清道,在他的肩膀上推了一把。 厨房离餐厅相连,一探头就能看到她,桑格里安便一个人前往厨房讨要加餐,边走边摸了摸后背。 嗯,他知道那晚是谁推的。 桑格里安走后,鹤清坐在原位继续看监控,余光扫到调酒台有人朝她挥手。 「管家女士,喝点?」调酒师边说边用白毛巾擦着杯子。 调酒台附近空荡荡的,「没人来帮你的忙?」 「我刚从画家那里回来,那破颜料还没搅匀呢。」调酒师不满地呲牙,「不说这个,红色和黄色您选哪一个。」 「红色。」答案不经大脑思考从嘴里蹦出,桑格里安红色的眼睛在眼前若隐若现,她的手插、在口袋里,用力捏了大腿一把。 调酒师接着问:「红色和蓝色选哪一个?」 「蓝色。」 「懂了。」他点头,转身在酒柜里挑选,选了几瓶酒放在吧檯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页 他的双手在不同的水晶杯之间穿梭转动,拿着不同的杯子晃了晃去,这个加点,那个也加点,几分钟功夫,一个巨大的玻璃杯被推到鹤清面前。 透明的杯子很适合观察其中红蓝渐变的液体,最顶层是冰川一般的浅蓝色,如血液一般的深红色藏在杯底。 身边突然跳出一句话,「我也要喝。」 是「要」不是「想」,光听这话也能猜到来人是谁。 鹤清:「怎么这么快。」 「她说明天开始才要别人帮忙,也不肯给我点心吃,我就回来了。」桑格里安在旁边坐下,手朝着她的杯子蠢蠢欲动,红眸亮晶晶,「这个好漂亮,我可以喝这个吗?」 调酒师笑眯眯地看着二人互动,「度数有点深哦,这位客人,您能喝酒吗?」 桑格里安信誓旦旦,「当然可以。」 「那喝吧。」鹤清道,既然很能喝,她没有帮忙调节酒精数值。 青年拿起酒杯,直接勐喝一大口,看得出没吃早饭现在是真的饿了。 「不好喝,又辣又凉。」他放下杯子,喝了一口后,玻璃杯只剩下底部的红色。 看这海量,调酒师嘴角都有些僵硬,「您喝得太快了。」 他转头看向管家,「我帮您再调一杯。」 「不用了。」鹤清拿起玻璃杯,转了个角度,把剩下的红色喝完了。 「您觉得味道怎么样?」桑格里安喝完那口后愣愣地撑在桌子上,眼神逐渐涣散,调酒师只能朝管家索要反馈。 「我喝不出什么味道。」鹤清实话实说。 「差点忘了您味觉失灵。」调酒师只能点点头。 这时,正好有两个玩家走来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调酒师马上回答「有」,带着玩家藏酒室干活去了。 感觉到身边少有的沉默,鹤清扭头看他,桑格里安脸颊红扑扑的,眼神在酒柜里剩下的酒上流连,感觉离流口水不远了,「……刚才有人说自己会喝酒。」 桑格里安:「我真的会喝,我上次去酒吧里喝了很多酒,也没有醉。」 反应倒是很快。 「那还是我第一次去酒吧呢。」桑格里安撑着脸,「我偷偷去的,喝了很多酒才离开。」 鹤清:「你爸妈呢?」 桑格里安:「他们还没睡醒,我被楼下的声音吵醒了就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你家楼下是酒吧?」 这住的还是居民楼? 「不是,我家跟着差不多,不对,比这大两倍的庄园。」桑格里安趴在吧檯上,昏昏欲睡,「那个月我们去东边的小镇拜访乔纳森叔叔,中途在旅店住了几天。」 鹤清觉得好笑,「你偷偷去喝酒,你爸妈后来骂你吗?」 桑格里安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不知道啊,我喝完酒之后偷偷走了。」 鹤清:「走了?」 「嗯……好睏啊。」他把头埋在手臂中彻底安静,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抗拒回答这个问题。 家里有庄园,有僕人,家境挺好,脾气一般,老爱撒娇,特别粘人,一看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少爷。 鹤清转着空空的酒杯,等待午餐铃声响起,也可能是在等小少爷醒来。 *** 「现在还有调酒师,厨娘还有画家。」三人组回到楼梯口,眼镜询问其他二人的意见,「你们觉得谁最危险。」 猫耳和精灵耳不假思索回答:「厨娘。」 画家和调酒师在庄园里存在感并不高,厨娘每天见三次,每次都与生肉和鲜血相关联,总怕在她面前触犯规则,当天晚上就被端上餐桌。 「那我们先去找她。」眼镜拍板,她想在两天内就完成任务。 游戏到后期爆道具的比率越大,这点她还没告诉自己的同伴,她决定完成任务后再告知,避免人心浮躁。 三人来到餐厅,厨娘正举着缺齿的铁刀砍肉,案板上的肉块似乎是动物的后腿,一刀砍下,两段肉分离得干脆利落。 不断走近,伴随着铁刀和案板的撞击声,精灵耳后背发凉又发凉,马上就能直接替代冰柜找到新工作。 眼镜询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厨娘没抬头,「帮忙?周四才需要帮忙。」 眼镜尝试套话,「周四,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周四,有有史以来最重要的事。」厨娘侧头朝他们看了眼,笑眯眯地开口,明媚的笑容配上嘴角沾染的鲜血莫名的诡异可怖,说罢低头继续砍肉,不理会他们的视线。 三人对视一眼,决定去找调酒师。 等离开出厨房,精灵耳才敢小声问:「今天是周几?」 眼镜:「周二,那周四就是第四天。」 她仔细回忆好几遍,确认这点和她上次参加游戏不一样,心中角落里滋生些许不安。 路过餐厅,精灵耳被阴影里伸出的一只脚吓到原地进行蹲起运动,被猫耳嘲笑着拽走。 阴影里,鹤清默默伸出自己的另一只脚。 吧檯上,熟悉的青年在睡觉,头上的小花朝他们的方向转了转,附近没有调酒师的身影,精灵耳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超绝松弛感」,跟着同伴上楼寻找画家。 画室被玩家挤得满满的,目测有三十多个人,画家坐在窗户位置,面前的玩家以s型排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页 「别挤,一个一个慢慢来。」前面还有玩家自发站出来维持秩序。 精灵耳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我这是在排队买联名限定款周边吗?」 眼镜推了推眼镜,面前的一切陌生得可怕,连续刷了三个月的低级本的她此时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新玩家。 这场游戏结束,她一定要好好休息一周。 猫耳想抓几个排队结束的玩家问问情况,但游戏已经第二天了,玩家之间的疏离已初见端倪,那几人敷衍了他两句迅速离开。 「我*,这是怕我抢他的活干。」猫耳又开始骂骂咧咧。 还没排到三人,午饭的钟声就敲响了,玩家们不满地哀嚎一声,有人排队上头指着画家别浪费他的时间,甚至上前想拽他的衣领,还未靠近就化成一摊血水。 画家阴郁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意,他对着下一个排队的人说:「你的任务来了,在下午之前把这摊血水处理好。」 「温水煮青蛙?」精灵耳看着地上的血水,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第8章 社畜与血族-8,9 有了前人血的教训,玩家们乖乖地排队下楼去餐厅吃饭。 看着如潮水般涌下楼梯的人群,鹤清想到高中下课抢饭的盛况,她就读的是alpha定向学校,没吃饭的alpha比饿了两天的鬣狗还恐怖。 全部玩家坐好,她背诵午餐的开场词,厨娘上菜。 吸血鬼酒劲未过,在钟声敲响时被她强制唤醒,仍然晕乎乎地坐在位置上,脑袋上的小花摇摇晃晃。 不清醒的状态下,他双手颤巍巍的,拿不稳刀叉,但这完全不影响他吃午饭,两手一起拿着叉子固定住肉块,举在嘴边靠凸出的虎齿撕扯。 精灵耳小声道:「他的牙之前有这么长吗?」 容貌昳丽的青年唇边沾染鲜红的血印,周身空气凉飕飕的,总觉得旁边坐了个冷血动物,怪渗人的。 假如他是混入玩家中的npc…… 眼镜习惯先把肉块都切成小块后再一口一个,「赶紧吃,过会第一个跑去楼上排队。」 抱着这种想法的不止三人,不少玩家手中的刀叉快到出现残影。 用餐结束,他们和管家礼貌做作地寒暄了两句,跟弹珠似的飞速朝二楼蹦。 餐桌旁很快只剩下桑格里安,他已经吃完肉块,正在用管家的手帕擦嘴,擦拭范围从嘴角扩散到整张脸。 亲眼看着他用血水把整张脸抹红全过程的鹤清:「……」 「头怎么还是那么晕,我需要休息,好累,我要休息,不对,还是有点渴,我还想喝一点,我该去休息才对……」他自言自语,撑着桌面歪歪扭扭地站起来。 「你回房间休息吧。」 「不要。」他回得很快,「我自己呆着……不要……我不要自己呆着。」 鹤清还想说什么,只见面前人影突然消失,一只纯黑的小蝙蝠以歪斜的轨道飞向她,目的地可能是胸口的手巾袋。 喝酒不开车是亘古真理,醉鬼高高低低低低高高飞了一小段路程,差点一头撞在她的下腹,好在她及时捞起来放进手巾袋中。 她没注意蝙蝠是倒栽葱的姿势,手巾袋顶部隐约露出一个翅膀尖尖。 有玩家把皮特的花圈搬了进来,有目的性地摆在别墅中,此刻正进入餐厅,挂了个花圈在墙上的牛角上。 看着很不吉利。 鹤清知道这是画家给的任务,只要不影响游戏进展,npc在框架中的自由发挥是公司允许的。 *** 在午餐后的赛跑比赛中,三人组夺得了中上的好成绩。 「周三中午之前,你们把这些画的颜色填完。」画家给包括他们在内的五人一人一摞画框,接着踢了踢脚下的桶,「颜料在这。」 又对接下来的三人说:「你们等他们涂完后,把这些画挂在对应的位置上。」 被点到的玩家问道:「对应的位置在哪?」 画家笑了笑,眉目中的阴郁被笑容沖淡了几分,「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 眼镜见他要转身,出声叫住他,「可以把这些画带到房间里画吗?」 「就在画室里画。」画家给他们指了一个角落,「别忘了颜料。」 他又提了下颜料桶。 猫耳力量有余,上前想把桶提走。 「等等!」眼镜叫住他,「桶壁和提手上有颜料。」 猫耳定睛一看,果然,桶内颜料满满当当溢出了一些,已经干涸的颜料卡在桶壁的缝隙上,某些颜料已经渗进木头之中,斑驳的木桶像久远的犯罪工具,尘封的过去不细看很容易就被忽略。 精灵耳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一副塑料手套,「我开到可以隔绝一切的初级工具。」 他把手里的画框递给猫耳代拿,上前想把桶提起来。 眼镜再次出声:「等等。」 她转头看着剩下两个玩家,「这个颜料是每个人都要用的,总不能只有我们出道具,你们在后面坐享其成。」 索性那两个玩家不是爱争辩的性格,各自上交了个没什么用的小道具了事,眼镜把道具都塞到精灵耳的口袋里。 精灵耳查看系统背包,「谢谢你,眼镜老师。」 「小心点。」眼镜示意他可以提桶了。 画室一角,五人拿着画家给的画笔开始填色游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页 「这笔真够难用的,看起来像是人的头髮做的。」猫耳嫌弃地看了眼笔毛。 画家慢悠悠地绕到他们身边,「要把每个色块填满哦,千万别涂出界了。」 他似是突然想起来一般,提醒道:「你们只有这一桶颜料。」 「动作小心的基础上,要快些。」眼镜取出第一个画框。 画布上已经打好线稿,是个人物肖像,只要往上涂颜色就好了,但桶里只有一种颜色。 她试着用画笔取了一点颜料,上纸的一瞬间,颜料渗入画布内宛若被吞噬,被涂抹的区域依旧是空白。重复三次后,那处才出现浅红色。 她换了个区域涂色,这次一笔下去,画布上就呈现深红色。 眼镜总结,「每个区块需要的颜料量不一样。」 她转头看向那桶颜料,以游戏设计师的个性,这通颜料肯定不够这二十五幅画。 要快!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现后,其他玩家才敢拿起笔涂色,耳边画家的嘱咐还停留着,快和稳需要一个平衡点。 涂色的进度比他们计划中的还慢,晚饭钟声敲响后,最快的眼镜也才完成两幅画,精灵耳恰好完成一幅画。 三人计划着晚饭吃完再回来涂色,没料到被管家的安排打破。 「主人还有几天就要归来,请客人们在信纸上抒发对主人的思念之情,它是个感性的人,不会亏待各位真挚的情感。」 鹤清听见有玩家吐槽这像回到高中写作文,书写内容难易程度反馈主人对不同玩家的观感,这也是给主人阵营投诚的机会。 但如今每个玩家至少都帮助一个npc做事,已经被打上僕人阵营的标籤,这种处境下,越感天动地的内容越是催命符。 余光扫过几个玩家满满当当的信纸,她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淘汰好啊,她可以早点下班。 低头看了眼醒酒进度99%的桑格里安,他正在信纸上乱涂乱画,按轮廓猜测是在描绘他头顶的「煎蛋」小花。 眼镜写完信件后,等待着两个同伴写完,准备润去二楼继续画画。 管家再次开口,祝她们拥有一个美好的睡眠。 意思是你们该回房间睡觉了。 「等凌晨之后,我们再出去。」回到房间的三人组讨论。 桑格里安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做样子迷惑游戏监管系统,等他们离开后变成蝙蝠去楼上找人。 飞进熟悉的房间,女alpha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怎么又睡着了。 睡了一天的桑格里安如今精神抖擞,可以保持几个小时不眨眼睛,他在床的另一端躺下,侧头观赏着管家完美但诡异的侧颜。 「管家女士,您的宵夜来喽。」屋外有人敲门。 听到那两个字,桑格里安更加精神,不自觉舔了舔嘴唇,凑到她耳边,「醒醒,你的宵夜到了。」 「宵夜到了,吃完再睡吧。」他假惺惺道,殊不知嘴角的尖牙已经长出嘴唇。 身边的女人睫毛颤了颤,依旧不睁眼。 桑格里安转而戳她的脸颊,「你明明没在睡觉。」 敲门声逐渐变缓,有消失的预征。 他回忆这两天,找到一个可能有用的方法,翻身趴在女人身上,眼眶迅速变红,眼泪从无到有不用一秒钟时间,滴滴饱满,落在她的眼眶附近。 鹤清只觉得身上一重,眼睛被莫名的液体晕得咸咸的,放弃装死,嘆了口气坐起身。 桑格里安不仅眼珠子是红的,眼眶也是一片绯色的,见她復活,环着她的腰,凑上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我饿了,想吃宵夜。」 鹤清掩藏睁眼看见他那瞬的心脏停摆,尽量表现自然地把他推开,去门口叫住将要离开的厨娘要来了宵夜。 回头时,桑格里安已经乖乖坐在小方桌一角,手里握着刀叉,脖子上围着她的丝巾当餐巾。 「哪里来的餐具?」鹤清把盛满生肉的白瓷碟放在他面前。 青年的眼睛黏在那盘肉上,视线跟着移动,「善良」地分心回答问题,「餐厅拿的,我只是试一试,没想到可以把它收进背包里。」 说明这幅餐具是一个游戏道具,可以在[晨曦]公司各个游戏副本中流动使用。 运气挺好。 「今天没有猪肉的味道,太好了,但应该也不是羊肉,入口又软又滑,像吃了一条活的小鱼,没吃过这样的东西,还好,味道不错,明天……」 鹤清回到床上,拉上被子超过头顶,她本以为自己会讨厌噪音,但没多久就在无休止的碎碎念中陷入深眠。 吃完夜宵,桑格里安回到床上刷星网,密密麻麻的信息挤入他的脑袋,拉扯着他的思维朝四面八方伸展。 他刷了一会,转头把鹤清的被子扯下来,稍微整理褶皱,恰好卡在脖子终端,完美的位置,衬得人既优雅又安详。 「星网上,有网友说,alpha体力充沛,在床上能坚持七天七夜不休息。但你那天晚上好像只坚持了六个小时,好像太短了吧。」 睡着的人儿一动不动。 「这么困吗,但好像你白天也没干什么,很少走动,也没有耗体力的劳动……」 她这次是真睡着了,一点反馈都没有。 「可能那些网友是骗人的吧,我看他们说,如果质疑alpha的能力,即使是入土为安的尸体,也会立刻掀开棺材板跳出来为自己正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页 「确实,太夸张了,我自己的棺材板掀了这么多年都还没掀开。」说着说着,他轻声笑了笑,笑声被房间中的寂静吞噬,仿佛从未存在。 他眼睛里突然漫上一抹恐惧,坐起身,朝四周警惕地看了几眼。耳廓捕捉到微不可闻的跳动声,来自鹤清的心脏。 他俯身,侧耳贴在她的胸口上,沉稳的心跳声驱逐房间中寂静的阴影,为他僵硬冰冷的身体注入能量。 「管家……」 「鹤清……」 「清清……」 他嘴里念叨着,声音越来越小。没有睡意,却在心跳声的陪伴下睡着了。 *** 系统闹铃响起,鹤清睁眼,发现胸口上长了个脑袋,「你……」 感受到胸腔的震动,脑袋转了个面,「早啊。」 还没等她问到为什么睡在自己身上,桑格里安突然伸手摸了摸某处,她立刻坐起身把他推到一边,皱眉问他:「你干什么?」 吸血鬼眨巴眨巴红色眼睛,理直气壮,「我想要了。」 「现在在游戏里……」 这话出口,鹤清一愣,马上改口,学着他的态度把头一抬,道:「我不想要。」 「好吧,确实,你看起来就是不想要。」桑格里安跟在她身后离开房间,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不想要,难道是我对你没有吸引力了吗?你那天晚上还一直夸我的身体漂亮呢,还说很喜欢我,这才几天你就变心了吗……」 星网上的alpha都很有活力富有激情,他身边的这个怎么不一样。 鹤清平滑地打断施法,「你早上想吃什么。」 桑格里安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想吃什么都可以吗?」 「我想吃昨天宵夜吃的那种肉,要冷的,冰的最好。」 被早餐吸引,他不再碎碎念,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样子有几分乖巧,头顶的小花仰着头,似乎对早餐也很期待。 鹤清垂目看了看他的鞋头,视线蜻蜓点水般极快地收回。 刚才她怎么条件反射说…… 餐厅里已经有玩家等候,正在排队进厨房给厨娘帮忙,见到这人和管家一后一前进门,相互对视交换一个眼神。 桑格里安坐在老位置上刷星网,侧身小声问身后的管家,「你吃过金菇奶酪绿荧巧克力拌克谢啦酱吗?」 这是食物该有的名字吗? 鹤清摇头,比起吃,她更喜欢睡觉,活下来全靠营养液。 桑格里安念着网上的推荐语,「好想让你们试试克谢啦星朋友推荐的本地美食,好吃到起飞,尝了一口,可以原地开店,这个月的夜晚全靠它度过,吃一整个夏天都不会腻,连我妈都夸,让我买回来堵住烦人亲戚的嘴,一定会再回购。」 鹤清:「……这个只是gg,大概率夸大后骗人的。」 他撇撇嘴,「好吧。」 早餐钟声敲响,玩家到齐,厨娘开始上菜。 左看看右看看,桑格里安发现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和其他人的一样,抬头哀怨地看着站在角落里的女人。 鹤清递给他一个「专心吃饭」的眼神。 他缓缓低头,往嘴里塞了口肉,再抬头时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塞满星星。 鹤清垂下视线,主动选择错过对视的机会。 「你也会魔法吗?」玩家散开后,青年开开心心地凑过来,见她靠在墙边「发呆」,伸手帮她理了理衬衫领口,拂去不知何时爬上来的褶皱。 「我出去晒晒太阳,太阳下山后再回来陪你。」他附在对方耳边小声道,转身离开,步伐中带着雀跃的蹦跳。 桑格里安呆在这里心情好,原因有两个,晒太阳不会化成灰烬占一个。 *** 忙活到下午,三人终于完成填色任务,得到画家的认可,额头上多了一个血红色的指纹印,用水洗不掉。 精灵耳对着镜子观察血色指纹印,看久莫名觉得后背发凉,「上歷史课的时候,好像看过古人也爱往额头上粘东西……」 但人家贴的是漂亮的小花纹样,自己的则是诡异的指纹,仿佛他已经被恐怖生物盖过章。 猫耳善良地建议:「你这胆子,下次玩个六加游戏乐呵乐呵就好了。」 精灵耳知道他是习惯性嘴贱,笑笑没放心上。 眼镜带着他们下楼找调酒师,依旧没找到人,经过厨房,看到有玩家举着大刀砍肉,不抱希望地询问厨娘是否需要帮助。 厨娘回头扫了一眼,出乎意料地指向精灵耳,「只差一个,你来。」 精灵耳:「……不好吧。」 「有机会就去。」猫耳推了他一把。 眼镜也点头,「我们去找调酒师,你注意细节,成功后来找我们。」 见此,精灵耳只能哭丧着脸给厨娘帮忙。 厨娘靠在墙边用搓条整理锋利到能徒手摘心的红色指甲,「你去冷藏室拖一只冷冻的食材过来,限时在晚餐之前。」 精灵耳:「冷藏室在哪啊?」 厨娘瞥了他一眼,他马上道:「我知道了,要自己找,那,那我先走了哈。」 经过餐厅,他又被阴影里突然伸出的脚吓到,原地缓了一会,想到遥遥无期的任务,大着胆子上前问道:「管家女士,您能告诉我冷藏室在哪吗?」 鹤清还是第一次见找自己问路的,查了查员工手册,抬手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页 精灵耳往她指向的方向移动,小心翼翼地在复杂的走廊里绕来绕去,终于找到楼梯背面的冷藏室。 刚打开门,喷涌而出的冷气冻僵了他的身体,房间内横陈的冷冻四脚生物顺便冷冻了他脆弱的心灵。 精灵耳在心里默默流泪,补药啊烙铁,一定要做成人类的形状吗。 挑选了一个大小中等形状完好的尸体,不是,是食材,他扯着手,也有可能扯着脚,把它朝厨房的方向拖。 终于把食材拖回厨房,厨娘竖起细眉,不满道:「怎么不知道挑个大的。」 精灵耳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见他这怂样,厨娘带着恶意扬了扬嘴角,「勉强算你合格。」 走出厨房,精灵耳眼圈通红,他的精灵耳上多了个剪刀剪的豁口,此刻的他无比清晰地明白自己是这些npc的食材。 他蹲在走廊擦眼泪,想平復心情再找队友会和。 「小虫子,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啊?」 声音的源头就在他面前,他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眼瞳深红的青年笑眯眯地弯腰看着他。 「你是谁的落单的猎物呢?」青年朝他身后看了眼,接着在他身前蹲下,抱着膝盖歪头看着他,咧开的红唇内白色的尖牙明晃晃地威胁他的安危,陷入昏暗的走廊里,那双红眸比断电后的绿色安全出口还要清晰。 比npc还可怕。 精灵耳刚收敛的眼泪又冒出来,带着哭腔断断续续道:「求你了,别吃我……」 「蠢货,眼泪只对在意你的人起作用。」青年不客气地嘲讽,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两声,双眼弯弯,清纯的模样和刚才尤为割裂。 精灵耳提起的心始终放不下,牙齿不自觉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脑内运转飞速,思考着一旦对方靠近要用什么道具逃跑。 不料等他做好计划abc,面前的青年什么也没说就站起身,径直往他后背的方向走。 烛光把背影拉成细窄的黑色长条,确认他彻底离开后,精灵耳脱力地跌坐在地摊上,手脚并用地爬向调酒台,「来个活人,给我点活人气……」 走廊的另一个角落, 「我重复过几遍了,先到先得!」 调酒师警告皮特,「千万别因小失大,小心我把刚才的事告诉你爸。」 皮特蔫蔫地瞪他一眼,不甘心地钻进阴影里离开了。 *** 跟着鹤清离开,桑格里安先发制人,抓着她的袖口就开始告状,「他们三个可坏了,在房间里搞小团体孤立我。」 太阳下山得很快,他只能带着失望回到别墅,在餐厅外的走廊正好碰上那个好玩的小东西,兴致大涨决定玩玩,没想到被她看到了。 其实自我感觉不是什么大事…… 算了,还是解释一下吧。 见她没说话,他软着声音补充道:「我也没想怎么样,我只是吓吓他而已。」 第9章 社畜与血族-10 桑格里安的力气比那天晚上大了不止一倍,一时间,鹤清被拽得无法前进,不得不与他僵持在原地,「客人之间的游戏,我管不了。」 话音落下,袖子终于回到她的控制内。 「都怪他们,他们都欺负我。」桑格里安低着头,神色阴沉,周围的空气都阴冷几分,说话时嘴里的尖牙越来越明显,已经伸出红唇之外,「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和我说话是很噁心的事吗?」 鹤清回头看着他,「你,还好吗?」 现在的他似乎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颠颠的模样。 「我也没有很高的要求,只是想要房间里不要跟死了一样的安静,这个要求很难吗。」他骤然抬头,深红的眼珠死死地盯着她,神色透着和精緻的脸蛋格格不入的狰狞。 「你觉得呢,和我说话会让你觉得很痛苦吗?」 压力给到了鹤清身上。 她没回答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反而问道:「为什么讨厌安静?」 她有时间的情况下,青年会不停和她找话题搭话,如果在工作或者入睡中,他就在一旁自言自语,声音没停过。 像只蜜蜂,勤不勤劳不知道,翅膀倒是扇得挺勤的。 「为什么……」 桑格里安身上兇狠的气场渐渐退散,他微微仰头凝视虚空,认真地思考,「之前在寂静的环境里待太久,周围一安静,总感觉自己又回去了,好像现在的一切都是在做梦。不要,我不想回去,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鹤清:「寂静的环境,是被教廷封印的时候?」 见他点头,「被封印也有知觉吗,我还以为跟沉睡一样,就像那些古老的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一闭眼一睁眼就醒过来了,然后故事就走向大团圆的美好结局。」 桑格里安被她的形容逗笑,跟她解释道:「刚开始被封印是没有感觉的,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有几千年,呃,这个是我前天玩星网的时候猜的,可能更久……反正,突然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意识在渐渐復甦,逐渐能正常的思考,就像我还活着一般。」 「但是封印的力量还在束缚着我,我没办法睁眼,没办法做出任何动作,仿佛我的意识被困在一具尸体里。我也尝试过,但被封印的身体像一座迷宫,每次都从头走到尾,可是每个终点都是死局。」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染上浓重的鼻音,眼眶发红,「好无聊啊,就我一个人在里面走来走去,根本就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只知道在迷宫里转了至少一万次,一万次之后我都懒得数了。以前妈妈还经常骂我贪玩,在家里待不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页 突然嘴里被塞了一团软绵绵的物体,出于对女人人品的认可,桑格里安闭上嘴巴嚼吧嚼吧,随着食物对味蕾的攻陷,眉头卷在一起,本就雪白的皮肤略微发青。 好不容易才把这团不明物体咽下,他吐了吐舌头,不满道:「什么东西,好苦,好难吃。」 鹤清:「你好奇的金菇奶酪绿荧巧克力拌克谢啦酱。」 吸血鬼不信,「可是网上说它很好吃,吃了还想吃。」 刚才那团可以参加星际最难吃食物评选。 鹤清:「这说明星网上都是骗人……骗鬼的。」 吸血鬼看她的眼神还是以质疑为主,她摸摸鼻尖,转身想回餐厅。 桑格里安看着她即将远去的背影,苦味还瀰漫在舌尖,嘴角却是扬起的,他快走两步,转到她面前,搂着她的脖子,仰头和她交换一个亲密至极的深吻。 整日古井无波的管家瞳孔微微颤抖。 桑格里安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容,「看吧,真的很难吃。」 随后笑嘻嘻地跟着她回到餐厅等待开饭。 用餐时,他静静地看着女alpha被阴影笼罩的侧脸。 妈妈告诉他,爱你的人只会帮忙舔舐伤口,不会揭开结痂的伤疤。 桑格里安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不知道在她心里,两人之间联繫的是哪种情感。 *** 精灵耳找到队友时,情绪已经平復。 眼镜:「你觉得我们的室友是npc,原因是什么?」 精灵耳:「他比npc可怕,刚刚把我堵在走廊里吓我,而且他和管家的关系不一般,很听管家的话。」 猫耳:「有一说一,按你的胆量,谁都能吓到你吧。」 眼镜若有所思,「他和管家的关系确实很奇怪。」 回想青年的奇怪之处,精灵耳的猜想有一定的道理,管家是人工智慧,除非青年是晨曦公司老闆的儿子,破格为他编入万npc迷的代码。 这个可能性,比他是npc的还小。 但她上次玩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样的剧情,游戏更新了? 「验证他是不是npc,有一个方法很简单。」眼睛说,「能被突然杀死的是玩家,得走剧情杀的是npc.」 精灵耳的思维突然开阔,如同刚开闸的水坝,「他会不会是庄园主人的分身,或者说,是还在衰弱期的庄园主人」 猫耳点头,「这个剧情比之前的有意思多了,虽然还是烂大街。」 眼镜也贊同这个猜想,「如果这个猜测成立,要是能在这时杀了他,可能有隐藏成就。」 精灵耳的大腿又开始打退堂鼓,「现在他死了,游戏会结束吗?」 隐藏成就和道具太过于诱人,一向冷静的眼镜被沖昏头脑,「他不会死,受限于规则,也不会反杀,但我们会得到奖励。」 调酒师回到调酒台,精灵耳也领了个任务,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调酒师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好像在看什么可怜的小动物,莫名其妙的怜悯在恐怖游戏里格格不入,只会让人后背发凉。 午餐钟声响起,他在餐桌边看到那个红眸青年,对方跟没事人一样沖他温柔地微笑。 他赶紧低头坐下,全程目不斜视,只有颤抖的刀叉能反应他的情绪。 桑格里安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开开心心地享用味道一般的午餐,肉块刚入口,他的眼睛惊讶地放大。 这是昨天宵夜的味道。 他看看管家,还是那副活人勿扰的冷酷表情。 真好。 他喜欢吃这个。 餐桌旁,吸血鬼一心一意沉浸在美食中,不会想到未来即将迎来属于自己的围剿。 第10章 社畜与血族-11 游戏开始后的第三个夜晚,三人组照常在凌晨前半小时离开,落单的桑格里安熟练地飞到管家房间里蹭吃蹭喝。 屋内一片黑暗,极佳的夜视能力让他发现桌上没有东西,床上倒是躺着人,还是睁着眼的。 「宝宝,厨师还没来发宵夜吗?」他变成人形,躺在床的另一边。 「宝宝?」听这称唿,鹤清全身的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般飞速生长。 桑格里安:「嗯嗯。」 鹤清:「……我不是在礼尚往来,为什么突然喊我这个称唿。」 不觉得很肉麻很奇怪吗? 听语调,他好像在认真思考,「你不喜欢这个称唿,那我叫你,甜心,你喜欢这个吗?」 完全是变本加厉。 桑格里安翻身趴在她旁边,下巴搁在她头边空出的枕头上,「我妈妈都是这样叫我的,你不觉得很亲切很可爱吗?」 「……」 桑格里安不服气,「那你妈妈怎么叫你的?」 鹤清:「小少爷,我四岁之后就没见过父母了。」 「怎么会这样。」 桑格里安同情地用脸颊贴了贴她的额头,然后大度道:「没事的,那我以后就这样叫你了,宝宝。」 之前喊她「清清」,alpha说工作时不能喊真名,和其他人一样叫「管家女士」,又觉得生疏。除此之外,他自认为自己与她是更为亲密的存在。 「你又不是我妈。」 「太噁心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称唿。」鹤清扭头不看他,藏匿于被子之下的手捏紧衣服。 「怎么会,很可爱的。」桑格里安笑嘻嘻地滚到她怀里,在里面找到了个舒适的位置窝着,骄傲自满的样子像只刚巡视完广阔约九十平领地的猫主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页 没推开已经是最好的回应。 他就知道,自己对她来说肯定是不一样的。 房间陷入短暂的寂静,房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马上弹起,把鹤清拽起来,「宵夜来了,你快去开门!」 *** 敲门声响,精灵耳拉开大门。 房间内走进几个玩家,带着隐隐怒气,「到底有什么事,别让我知道你们想靠耽误其他玩家的时间取胜。」 眼镜指了指一边的空床,示意他们坐下,「别担心,这又不是什么pvp游戏,我们只是想寻求共赢。」 猫耳站在一边,靠着墙壁。 他有一个群体位移道具,移动范围虽然只有五米,这也足够把三人移回隔壁的客房,也就是他们自己的卧室。 这件房间的两个主人在第二天就惨遭淘汰,空出来正好给他们当临时会议室。 时间还得挪回下午,三人帮调酒师完成工作——切了两大桶游戏自己编造出的恐怖水果泡酒,之后提前回到自己的房间商量。 眼镜觉得三人的力量不够稳妥,想拉更多人下水,奖励不会因为人多而减少,但责任可以因人数分散。 在剩下的玩家中,他们以平时表现精心筛选出十二个行事冒进、敢于冒险的造反预备种子,向他们发出邀请,于凌晨前一刻钟在这件房间里商讨具体事件。 精灵耳关门前悄悄往外看了看,走廊里一片祥和,甚至被暖黄色的灯光衬得很,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死过好几个玩家。「今天厨娘没有来送宵夜。」 明天是第四天,也就是周四。 眼镜突然想起厨娘说周四是最重要的日子。 为什么? 十五个人已经聚集,眼镜挑明自己的想法。 「疯了吧,你们想杀那个玩家?」 眼镜:「他不是玩家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更何况,游戏并不限制玩家以非暴力行事内斗。」 精灵耳:「什么叫非暴力形式?」 「用游戏道具。」 眼镜掏出一张拍立得,扔到墙上,影像骤然放大,如同电影巨幕。 墙上,管家和漂亮到不似凡人的黑髮青年并肩坐在客厅沙发上,两人距离小于亲密距离。更关键的是,看向青年时,管家眼中阴恻恻的冷意消失了,全然不像个十八禁血腥恐怖游戏npc,更像隔壁恋爱游戏中的阴间可攻略角色。 看到这张照片,其他玩家心中的疑惑不解消失大半。 眼镜接着道:「我们怀疑他是庄园主人的分身,也有可能这个玩家一进游戏就被淘汰,尸体被庄园主人附身。马上就要迎来游戏的第四天,第六天的时候,庄园主人就会出现,游戏进入终章的boss战,如果我们现在消灭这个分身,不仅可以削弱主人实力,还有很大可能可以得到隐藏成就和高级道具。」 还是有人放不下心,「如果他是剩下的百分之十呢?」 眼镜面无表情,「那他只是被淘汰了,并且出游戏后我会写一千字小作文,举报这个副本npc和玩家关系过于亲密。」 「这不是重点吧,重点是我们真的能杀了他吗?」 眼镜:「我愿意给出一个限制行动五分钟的中级道具,对玩家和npc都可以起作用,那个时候你们只要把有攻击性的道具往他身上扔就可以了。」 镜片下闪过一道白光,她凌厉的眼神扫过在场的十四人,「世界上不可能有毫无风险的尝试,失败了不过是损失几个低级场游戏刷来的道具,赌赢了却可以得到参加高级场都得不到的奖励,你们自己斟酌吧。」 隐藏成就和高级道具可以转卖,在星网上已经炒到百万,甚至千万的价位。 星际向来不缺有钱人。 赌输了,亏不了什么,赌赢了,得到的可是千百倍的好处。 事实证明他们看人很准,不过几分钟,这些人就纷纷愿意加入这场围剿。 「你们有初步的计划吗?」 眼镜:「庄园主人的实力随着游戏时间推进恢復,最好明天就动手,你们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吧,我们群策群力。」 「看来首先,我们要先把他和管家分散开。」 精灵耳的声音插、进来,「他平时早上会去花园里晒太阳,管家那个时候会在餐厅里休息。」 眼镜摇摇头,「白天不好,花园里发生什么室内都能透过窗户看见。」 明天早上她还要去帮厨娘的忙,任务造反两手抓才是最好的游戏通关方法。 精灵耳道:「每天晚上凌晨前,他会待在房间里。」 众人纷纷同意明日夜晚行动。 有玩家开口,「明天晚上管家应该很忙。」 其余玩家不解地看向他。 「因为……」 「管家女士,生日快乐!!!」 打开门,庄园员工们从房门两边一起冒出来,天上还飘着不知哪里找来的血色彩带,老花匠卡嚓卡嚓用力合併剪刀充当配乐。 调酒师往鹤清头顶上安了个橘色的生日帽,喜庆的同时还有些滑稽可笑。 「您吃蛋糕。」皮特则高高举着一个小蛋糕,樱桃梗差点扎到她的下巴。 鹤清接过蛋糕,看着奶白的奶油花发愣,庆祝生日这种陌生的活动,她还是第一次当主角。 厨娘挤过来亲密地搂着她的胳膊,「现在只是开胃菜,等今天晚上,我还准备了更大的蛋糕和别的惊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页 「别的惊喜里也有我们的参与,不止她一个人的功劳哈。」调酒师和厨娘还是不对付,听到这话后偷偷瞪她一眼,然后走进房门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站在鹤清另一边搭着她的肩膀。 「多谢。」她犹豫半天后,才挤出这句话。 厨娘双眼含情,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谢什么谢,这么多年的时间,在我们心里,管家女士已经是我们的家人了。」 调酒师拍拍她的肩膀,「现在是您的睡眠时间,等晚上我们再热烈地庆祝,到时候一起喝两杯。」 员工们纷纷和她挥手晚安,厨娘依依不捨地黏在她身边,最后一个才离开,帮她带上房门。 鹤清把手里的蛋糕放在方桌上。 蝙蝠从窗外的阴影里飞进来,在桌边变回人形,不好意思地红着脸问:「祝你生日快乐,我可以吃你的生日蛋糕吗?」 「想吃就吃吧,但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今天是管家的生日。 游戏里的食物都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她不想碰。 血腥味很合桑格里安的胃口,吃完一整个蛋糕后,他满足地凑到鹤清身边,明目张胆地暗示道:「宝宝,我的生日是二月十四号呢。」 第11章 社畜与血族-12 「我最喜欢过生日了。」 鹤清躺在床上假寐,桑格里安趴在身边,两条腿在欢快地后边晃来晃去,说着说着,他的鼻子泛起酸意。 「过生日是我一年中最开心的时候。生日那天,爸爸不会逼我学魔法,他们会带我出去玩,想去哪里都可以,想吃什么也都可以,还可以收到很多礼物,都堆在蛋糕旁边。对了,妈妈每次都能送我最完美的礼物。」 每次回忆过去时的吸血鬼像个正沐浴在阳光下的精灵,天真烂漫而美好。 明明不是他的生日,他却激动得碎碎念不停。自己不睡觉,也不许鹤清睡觉,冷冷的手指戳着她的脸颊,问道:「宝宝,你之前生日怎么过的?」 鹤清克制咬他手指的冲动,扭头躲开,「我不爱过生日。」 桑格里安早就知道她口是心非的习惯,激动地拍了拍手,「那刚好,他们在游戏里给你过生日,等你下班后我给你过真正的生日,争取一年过两个,过三个都行,过个几年就可以把欠下的生日都补回来了。」 鹤清的声音和他的手指「这是管家的生日,不是我的生日。」 桑格里安不懂,「你不就是管家吗?你这个工作是轮岗的吗?」 鹤清:「不是。」 「和他们相处的人是你,你就是管家。」他直接拍板,说到这,突然想起来那些npc说晚上有惊喜。 可能有一顿丰富的晚餐,还有一个巨大的蛋糕,然后一个个排队送上礼物,竞争着最佳生日记忆的位置。 他刚才还说要给鹤清过生日,那他这次也得准备礼物。 桑格里安思考半分钟就得到答案。 他敢保证,自己准备的礼物肯定比那些虚拟生命来得更好,更合鹤清的心意。 睡着了? 鹤清看着天花板发呆,突然发现耳边絮絮叨叨的说话声消失了,转头发现吸血鬼抱着枕头睡着了。 在星网上看过,对于不听话爱晚上蹦迪的小猫,主人会努力熬猫,把它的作息调到与自己一致。 她这也算「熬猫」成功了,心里莫名其妙地滋生成就感,顺着脉络填充身体每个部分,四肢都变得舒张柔和。 房间内光线昏暗,窗户外黑沉沉一片,鹤清打开操作面板中的夜视功能,起身把他踢开的被子盖回去,顺便把自己的枕头抢回来,重新躺下后沉沉地看着漂亮青年的睡颜,五官精緻,每一寸都像是精心调控的结果。 嗯,也不知道做梦梦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 进入游戏的第四天,庄园里的氛围与之前大不相同,室内的墙壁上挂着花圈和油画,花园里的树丛修剪得整整齐齐,草坪和花圃里小的大的便宜的名贵的花朵赶着绽放。 正处在清晨,庄园里的阳光就已经被吞噬大半,虚弱的光线落在花园,好在所有的灯都被点亮,足够驱散阴暗与不安,前几日诡异的庄园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站在楼梯口,鹤清问身后磨磨蹭蹭的某鬼,「你不下去?」 「等早餐铃响了,我再去,现在还早,我四处逛逛。」桑格里安道。 顿了几秒又找补了几句,「昨晚吃得有点多,消消食。」说完对她甜甜地笑笑,乖巧的外表下不知道憋了多少坏。 鹤清猜他可能还想去恐吓其他人,应了声便下楼到餐厅等待玩家。 见她走了,桑格里安来到二楼玩家宿舍区转悠。 见玩家从宿舍推门出来,他热情地走上前打招唿,「早上好啊,我亲爱的朋友,昨晚睡得好吗?」 对方像见了鬼一般,头髮都要被吓得竖起,不等他靠近,转身往走廊另一头逃跑,速度极快,可能用了跑步相关的道具。 「我长得很丑吗,为什么看到我这么害怕。」桑格里安不满,照了照挂在走廊上的镜子,与一张如漩涡般扭曲的脸面对面。 他还有点喜欢,「长成这样也挺有意思的。」 要是长这样,他第一时间就把教廷给吞了<( ̄︶ ̄)>。 桑格里安继续在走廊上晃悠,等待下一个玩家出门,来来回迴转了两圈,暂时的战绩是在走廊尽头找到一个颜料桶,顺便吓走了两个玩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页 他没有气馁,回到镜子面前玩弄头顶蔫巴巴的小花,「现在是早上呢,好孩子,赶紧振作起来。」 小花尽量挺直枝干,侧面看还是驼背。 余光看到尽头转角正藏着一个人,似乎在偷偷观察他。 「再努力一点,别让我失望。」他装作没发现的样子,继续照镜子对着小花自言自语,假装在等人,在走廊上看似漫无目的地胡乱游荡。等那人放松警惕心时,不经意与他擦肩而过,对方毫无反应。 「拜拜。」 对方疑惑地看他一眼,不相信这具皮囊下的灵魂会这么有礼貌。 突然,桑格里安伸出长腿把他踹向颜料桶。 一声尖叫后,走廊上只剩下他和满满一桶红色颜料。 居高临下看着颜料桶,桑格里安微笑道:「终于抓到一只了。」 这就是他给鹤清准备的生日礼物——淘汰玩家,让她早点下班。 这肯定比那些npc给出的毫无价值的虚拟礼物更好,他一向自信。 前几日,众人看他可是唯避之而不及,今天早上运气可好了,抓到两个躲在角落里偷偷观察他的玩家,桑格里安如法炮制解决第二个,正值早餐钟声响起,他愉快地吹着口哨,哼唱着小时爸爸哄他入睡的曲子下楼吃饭去了。 餐桌边,眼镜扭头扫了眼空出的位置,沉默不语。 猫耳扯扯嘴角,小声道:「那两人咋了,没睡醒出门踩颜料桶里了?早知道昨天就不找他俩了,真是晦气。」 昨日拉拢玩家,三人商量出一个有造反天赋的名单,这两人排在第十一十二,原因是眼镜觉得两人性子比较急,可能不太能沉住气。 精灵耳调节气氛,「没事的,没事的,还有十个人呢。」 前后淘汰两个玩家肯定逃不开管家的关注。 管家冷淡的眼神照在身上,桑格里安马上抬头对她咧嘴一笑,像告状的前奏。 鹤清嘆了口气,挪开视线。 你说你们惹他干什么。 游戏允许玩家以合理的手段内斗,用规则淘汰人是正规得不能再正规的方法。 吃完饭,两人去帮厨娘切肉,精灵耳已经完成厨娘的委託。眼镜建议他去庄园里寻找隐藏道具,顺便物色一下晚上动手的位置。 桑格里安吃完饭后,满意地用手帕擦嘴,今日的食物虽然看起来是散发着热气的肉汤,但入口是冰冰的肉块,像冰淇淋一般丝滑。 有人给他开小灶。 吃饱后,吸血鬼更有干劲。 「啧,这样吧,给我一个道具,我就放过你。」 随机恐吓一个胆小的玩家,桑格里安得到一个可以隔绝一切的透明手套。 还记得第一天,管家提醒玩家不要碰到主人的东西,他反其道而行之,在书房找到封面有主人签名的羊皮书。 戴上手套拿起书本,他悠哉地在庄园里游荡,遇上暗中观察自己的态度不友好的玩家,他就找准时机把书本贴在对方背后。 「恭喜你,可以回家休息了。」 碰巧遇上落单的精灵耳,桑格里安眼前一亮,假模假样地举着书本追了他一条走廊。 精灵耳边跑边喘边回头弱弱地喊道:「你,你欺软怕硬,就挑软柿子捏。」 就逮着胆子小的他欺负。 身后穷追不捨的恶魔理直气壮:「不然呢,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他的笑声沉沉,声音却速度轻盈似乎马上就能追上自己。 精灵耳后背发毛,即使筋疲力尽依旧在加速,一个勐子扑进厨房,不敢再离开自己的队友半步。 厨房门口,桑格里安眯着眼,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哼着歌转身离开。 一个早上的奋斗效果很显着,等午餐时,他的战绩就达到了惊人的6。 看着身边空出的位置,精灵耳握着叉子,无神地坐在椅子上。 猫耳挠挠头,「今天这到底是咋了呀?」 砍了一早上肉都还没完成任务的眼镜和猫耳面面相觑,背都挺不直了。 饭后,精灵耳把两人拉回房间,小心翼翼道:「你们说,他是不是察觉到我们想干什么?不然,他为什么老是针对我。」 猫耳从不给违心的安慰,「你先反思一下自己的实力吧。」 第12章 社畜与血族-13 一早上少了六个人,鹤清在玩家午餐时反覆翻了三遍员工手册,确实没有找到桑格里安违反规则的具体依据,但以她的生活经验来看,激进的行为容易引来危险。 顾及自己的工资,她等午餐结束玩家分散开后,询问青年他的用意是什么。 青年红色的眼珠亮晶晶的,邀功的态度很积极,说话时身后仿佛多了条不停晃动的尾巴,「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把他们淘汰了,你就可以早点下班了。」 鹤清愣住了,心中刚才滋生的些微责备化成细丝紧紧捆着她的心脏,不自觉放低唿吸的频率压低声音。 面前是一个来自中世纪的未社会化的吸血鬼,他有这份心就很不错了。 虽然这个举动和为了放假炸学校,和为了抢课把其他人的网线拔了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她心里依旧升腾着难以言明的感动,如同即将漫过水坝的江水,即将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脑里的信号灯紧急发出刺眼的红光,想到什么,她骤然清醒,刚刚上升的水位线又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页 「谢谢,心意我收到了,下午你还是去玩吧,不用再帮我……」鹤清生疏地伸手抱了抱他,接触时间与力度如蜻蜓点水。 桑格里安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鹤清思索几秒,收回的手臂垂在身侧不再有动作,她问:「你还想吃金菇奶酪绿荧巧克力拌克谢啦酱吗?」 「……」 「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青年轻轻皱眉,眼中有几分疑惑,迈步朝她靠近,靠近,鹤清被逼着后退两步,直至两人鼻尖相抵时,「鹤清,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说罢,他扭头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自顾自开始刷星网,没再主动开口说话。 鹤清靠在墙上,静静地看着他精緻得如同电脑建模的侧脸。 自己在害怕什么? 她确实知道。 *** 「今天早上吃完早餐后,你见过被淘汰的那几个人吗?」厨房里,眼镜和刚来的「同谋」小声交谈。 「早上我在调酒师那里,我记得其中一个领走布置香薰的任务,突然调酒师感受到什么,笑容阴森森的,皮笑肉不笑,总的来说像鬼一样,接着把他没做完的活派给我。」 眼镜:「他让你干什么?」 「就是布置香薰,给了我张表,要求每个要放在一个固定的地方,瓶子摆放的角度都是固定的。唉,你懂吗,说到底,其实那些东西跟普通香水的味道差不多,我搬着那个香薰盒子,味道可浓了,往我天灵盖飘,我现在还觉得走路像踩在棉花上。」 猫耳突然插进来,「像某种仪式的前奏,你们看过前几年那个恐怖片吗?」 蹲在地上的精灵耳脸色发白。 他看过。 猫耳阴恻恻,「那个alpha为了找回前任的灵魂听从灵媒的建议摆下阵法招魂,没想到招来的是恶鬼。」 眼镜满心的忧虑全被逼成无语,「……招鬼用玫瑰味和茉莉味的香水?」 猫耳继续编,「可能,他们想给管家招个艷鬼,大概是心疼她单身吧。」 眼镜:「……你现实里是个alpha吧。」 她嘆了口气,「计划照旧,晚餐后行动。」 晚餐的时间到得很快,三人组成功帮助庄园里所有npc,游戏给的主线任务暂时告一段落。 参与围剿计划的玩家从15个锐减到9个,随着计划时间的临近,他们正襟危坐于餐桌旁,脸色是一样的严肃。 目标黑髮青年懒洋洋地坐在餐桌的另一个角落,姿态和平日一般随意,眉毛轻轻的挑着,撑着下巴发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很一般,带着威胁的气场如同阴影瀰漫于餐桌之上。 玩家们的表情更加冷峻,都是筛选出来骨子里带着冲劲的人,赌徒一旦入局就不会退缩。 一顿晚饭吃得尴尬而平淡,与心思各异的玩家相反,npc们反而都面带笑容,厨娘发肉的时候动作温柔不少,至少肉块落入盘中时汁水不会溅到身上,调酒师端着托盘给每个玩家分发一杯红蓝渐变的饮料。 他笑起来格外英俊,「放心,没有酒精度数,只是为了庆祝今天这个好日子。」 猫耳凑到眼镜耳边,「不用帮管家的忙吗?她不也是npc。」 「不管是什么等级的游戏,发布任务的npc只是系统的替身,主观能动性很低。」眼镜喝了口饮料,口腔中凉飕飕的,可能加了薄荷成分。 精灵耳勐喝一大口饮料,甜到发腻,他顿时觉得头有点晕,想到过会眼镜託付的任务,他更宁愿这个杯子里是高度酒精。 晚餐结束,厨娘撸起袖子赶人,皮特帮她收拾桌子,还想坐会的玩家被强制驱散,有人蹲在二楼楼梯转台想看看npc们今晚有什么活动,九人对视一眼,同时离开位置,分散着朝餐厅不同的出口走去。 一转眼的功夫,餐盘从餐桌上撤离。 画家为餐桌填上一张美丽的桌布,桌布上画着六朵品种不详的红花。 调酒师端着托盘,在各个花朵的正中央摆上一个透明的高脚杯,其中是与玩家相同的红蓝渐变液体,冰块折射着暖光,显得颜色更为梦幻。 皮特在每朵花旁摆上一把凳子,小孩可能有点强迫症,反覆确认了好几次位置,接着在高脚杯旁放上一个花纹与桌布相同的白色瓷碟。 花匠带来一篮事先剪去梗的鲜花,摆在瓷碟的左下角。 厨娘端来一个巨大的双层蛋糕,装饰的奶油也是红蓝色渐变,蛋糕摆在六朵花中央的位置,填补了桌布的空白。 桑格里安起初靠在一边的墙上看npc们布置着生日晚餐的现场,发现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应该都是事先讨论得出的答案。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不太舒服。想来想去,找不到原因。 大概是被那个女alpha气的,他找到原因,冷哼一声。 桑格里安看出鹤清心里有个巨大的毛线团,几根毛糙的线头露在毛线团外,她尝试了两下解不开就不解了,直接扔在一旁。 真差劲,得找到机会让她亲自解开。 斜前方的走廊闪过那个胆小玩家的身影,吸血鬼嘴角稍稍扬起,红瞳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小虫子,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惊喜。 桑格里安离开餐厅,鹤清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走廊末端。 中午之后,两人没再说过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页 耳根子清净了不少,明明是好事,她却觉得身边静得可怕,如鬼魂一般成日纠缠着她的困意今日都消失了。 现在的她,清醒得可怕。 「管家女士,您坐在这里。」 调酒师的声音扯回鹤清的注意力,男人笑着拉开主座的椅子,邀请她入座。 第13章 社畜与血族-14 精灵耳余光扫到背后的影子,长发青年像个放风筝的孩童,力气不足天赋有余,与自己之间的距离时远时近,但永远没有跟丢过。 自己是青年手里的风筝,也是眼镜老师指定的诱饵。 下午眼镜提出这个想法时,他率先提出反对,再一再二不再三,他认为青年不会无聊到玩第三次猫捉老鼠的游戏。復盘前两次单方面「对峙」的情景,他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杀意,从头到尾眼中只有玩弄人的愉悦,重复的游戏很容易让人疲惫。 听到他的总结,眼镜反而认为青年还会进行第三次抓捕,「他今天看起来有点无聊,心情也不好,应该需要有人来解闷。」 精灵耳:…… 后面的影子近了点,他使用别的玩家给的道具跑鞋,边加速边嘆气。 他勉强背下玩家靠记忆凑成的庄园地图,对这些四通八达的走廊和房间算是熟悉,表面上像只没有方向的苍蝇,实际在努力把人引向远离管家的一个死路,到时候,趁他朝自己逼近时,马上使用瞬移道具传送到同伴之间,完美形成一个包围圈。 想到接下来的计划,他无比希望青年真的是庄园主人的化身。 路经镜子,侧目看镜子里的镜像,只一眼,他的后背上瞬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后面的影子消失了。 奔跑的脚步声被地毯吞噬得很彻底,身后人什么时候失去踪影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放慢脚步,回头看,空空如也。 精灵耳焦急的视线在空荡的走廊中移动,不自觉开始啃嘴上的死皮。 人呢,是觉得无聊走了,还是跟丢了…… 「你在找我吗?」青年笑嘻嘻地从身侧弹出来,要不是他发出了声音,精灵耳都没注意到自己正拼命寻找的人其实就站在自己身侧。 可刚刚他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还没等精灵耳想清楚这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脸庞已然湿透,大滴大滴的泪珠滑下在脸颊上晕开。他咬咬牙,绕过青年身侧继续以原定的方向跑。 「你,你怎么可能追得上我。」带着哭腔的声线感受得到他的崩溃。 桑格里安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一定是他听过最没有激情的激将法。 吸血鬼的印象里,精灵是光明而勇敢的,比起精灵,这人更适合当鼹鼠精。 第三次了,还是这么害怕,他玩弄的心思都减了点。 原本还想用玩家对自己的敌意逼鹤清一把,现在看来…… 还是算了吧。 桑格里安慢悠悠地沿着鼹鼠精的足迹前进,仿佛即将前往一场毫无新意的聚会。 *** 坐下前,鹤清朝二楼转台看了眼,几个玩家扒在栏杆缝隙里朝这里看,见他回头,一人使用道具,怀中多了把长长的老式步枪,他紧紧抱着,小心翼翼地与她对视。 这么害怕还看什么热闹,更奇怪的是,这些嗜杀的员工们竟然放任他们在二楼偷看。 可能今天是个好日子吧,鹤清只能这样解释,在一片期待的视线中调酒师拉开的位置坐下。 她入座主位后,员工们才在下方的位置坐下,左右第一位是厨娘和调酒师,接下来是花匠和画家,皮特在最后一排,有自己的儿童专属椅。 厨娘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红蓝相间的细长的蜡烛,「出去买菜的时候,卖蜡烛的商人问我寿星几岁了,听他说生日蛋糕上蜡烛的数量要与年龄相同,但要是按照管家女士的年龄,这个蛋糕是插不下的,密密麻麻的全是蜡烛,一点也不美观,所以我们讨论出按我们与管家女士相处的时间为蜡烛数量,一根蜡烛代表一周。」 客人不在的时候,虚拟生命们可以进入小镇游玩,这让他们更加坚信自己的存在。 小镇连接着几百个副本,出现几个副本间的npc相互认识并不稀奇。 会互动,会思考,有自己的生活,虚拟生命和真正的生命似乎只差一个实体。 厨娘把蜡烛分给各个员工,「但这样也有将近四百根蜡烛,我们最近每天熬夜把粗的蜡烛分成细的,刀工可能不好,粗细并不十分均匀。」 鹤清眼尖地发现,蜡烛早就已经分成一捆一捆,截图数了下,每一把的数量都是相同的。 见五人握着蜡烛眼巴巴地看向自己,她点点头,「这种日子,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皮特松口气的声音出现在众人耳边,「管家女士,您太好了。」 罪魁祸首一目了然。 花匠抬起手,做出打人的姿势,当然了,巴掌没有落下,只是吓唬小孩娱乐同事的小玩笑。 「第一次见到管家女士时,我就很喜欢您了。」厨娘一根一根往面前的蛋糕上的花朵中心-插-蜡烛,从顶上看,蜡烛仿佛是花朵的立体花蕊,显得这些鲜花图像更加生动立体。 「身材高大,脸蛋也很漂亮,还不爱说话,三个都是很重要的优点。」她笑盈盈地看着鹤清,柔软似无骨的手指在她手背上滑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页 若是吸血鬼看到这一幕,一定会生气得露出尖牙……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鹤清身体一颤,把手抽了回来。 这一举动并未引起厨娘的不满,管家一直是拒绝办公室恋情的人设,这么长的时间她早就习惯了。 「今天晚上的蛋糕和美食都是我为您准备的生日礼物,很抱歉认识了这么久才给您庆祝第一个生日。」 接着,调酒师接过话头,他把左边翘起的刘海撩到右边,「这四百多个星期,您每周都会喝一杯我调配的饮料,这蜡烛的数量跟我也是挺有缘分的。」 他边说边-插-蜡烛,位置和厨娘的如出一辙。 最后一根蜡烛也站在蛋糕上时,他突然挑衅地看了眼补充道:「肯定比跟她有缘分。」 厨娘冷笑地瞪回去。 这么久了这两人还是这么不对付。 「我也有一点话想对管家女士说……」画家也发表了自己的感言,比鹤清还寡言的他憋出了一篇书信体发言稿,去参加中考运气好可以拿个及格分。他的礼物是一副管家的画像,他左看看右看看,把画像放在长桌的另一头。 与画上的自己面对面,对一般人来说不是一种舒服的体验,但对脸盲的鹤清来说不算什么。 公司给的脸只是游戏笼络吸引玩家的工具,没有需要特别记忆的必要。 每人轮番发表自己的感想,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然后把蜡烛插进面前的花朵中,固定的一套流程走完后,蛋糕里只剩鹤清面前的花朵没有花蕊。 「还有剩的蜡烛吗?」她问。 调酒师笑着回復,「您是寿星,总是要和我们不一样的。」 他站起身,朝蛋糕轻轻一挥手,所有的蜡烛一齐点燃,「您先想一想自己想许的愿望是什么,我现在去关灯。」 细如火柴棒的蜡烛挤在狭窄的花心,点燃后聚集成盛大的火焰。 不知哪里来的风,火焰在鹤清的眼眶中跳跃,橙红色在漆黑的瞳孔中若隐若现。 她的愿望是什么? 看着面前因为她庆祝生日而快乐的四张脸,她的内心极度平静,唯一想的是——什么时候可以下班。 她只想早点下班,早点回去睡觉。 桑格里安真的很懂她。 她从来都不是管家,只是管家的扮演者而已。 从中午划清界限后,心里频频跳出吸血鬼的名字,自己的心越发不受控制,明明已经被期待引领着撞得头破血流数次,如今依旧挣扎着朝下一面墙冲刺。 起初,桑格里安和面前的员工们是一条路上极为相似的风景,如今道路的尽头却在渐渐分叉,他成为鹤清的未经歷的道路。 一条蕴含着无限可能的道路。 「没事的,那我以后就这样叫你了,宝宝。」如清泉击石一般清脆的声音在颅内迴转,发出一阵阵清楚的回声。 灯光消失,鹤清看着摇曳的烛光,眼前却浮现桑格里安离开后看自己的最后一眼。 「管家女士,许愿要闭上眼睛哦。」皮特提醒。 鹤清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放于胸前。 等吹完蜡烛,她就去找桑格里安。 第14章 社畜与血族-15 藏在暗处的玩家们无语地看着漂亮青年优哉游哉地走进包围圈,舒坦的样子仿佛是在江滨公园散步,导游精灵耳蹲在走廊尽头休息调整凌乱的气息。 参加计划的玩家里没有掉链子的,每人都把眼睛撰写的计划书背得很扎实,心里早就在地上画上隐形的警戒线,等身形如鬼魅的青年踏入,站在第一包围圈的玩家走出黑暗,严肃沉默地站定。 「天哪,我这是被包围了吗,好可怕。」被包围的人反而是最轻松的,桑格里安环视一圈,双手撑着腰,语气惊讶而面上却带着微笑,「你们要对我做什么,现在要是不放我走,我可要喊人喽。」 眼镜联络在现场蹲守的玩家,对方表示管家正在和同事们过生日,「她应该挺高兴的吧,不像想走的样子。」 听罢,她在背后打了个响指,众人瞭然,默默朝桑格里安逼近,不断缩小包围圈。 精灵耳拍拍膝盖站起身,身前人回头看他,光线昏暗不足以完全照亮他昳丽的容貌,但那双红色眼眸却在熠熠发光。 他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人天生就有这双眼睛。 同伴们不断靠近,带着压迫感,如同即将倒下的城墙,红眸青年身材纤细高挑,立于危墙之下毫无恐惧之色,这一切对他来说才是一场游戏。 桑格里安对他们点头,「来,试试吧。」 进游戏除非玩家自己设置,不会改变自身身体素质和能力,因此他可以自由地变成蝙蝠,私底下他尝试过,掌握的那些魔法依然傍身。 他的力量还没完全恢復,但对比先天什么都不会的人类来说,还是绰绰有余。 这时,精灵耳看懂眼镜给的眼色,把道具往桑格里安身上一扔,对方完全没有想躲的意识,好奇地站在原地,歪着脑袋和他一起看着道具砸在自己身上。 道具刚碰到青年的身体,精灵耳耳边出现道具生效的提示音,他马上使用瞬移道具回到同伴之间。 与此同时,走廊中的灯光彻底消失,整个别墅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亮着光的只有手里攥紧的道具微光和青年亮晶晶的红色眼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页 玩家们这下放心,这么多天,庄园都没彻底熄灯,这下一朝他扔了个道具灯就灭了,他不是庄园主人谁是。 众人摩拳擦掌,如饿狼般眼冒绿光,举起道具按顺序往他身上扔。 天花板浮雕旁出现一撮拇指大的小鬼火,蓝盈盈的并不显眼,桑格里安瞭然地掐灭鬼火,这个道具只是束缚他的位置,并不影响他使用咒语。 正前方扔来一个道具,他马上念咒把它弹回去,人群中一片骚动,他能靠声波定位,同时拥有极佳的夜视能力,视线精准捕捉到几个玩家两眼通红,泪流满面。 「怎么弹回来了?」有人不可置信道。 桑格里安不满道:「下作,你们把我限制在这不能移动,就是想看我哭吗?」 这种爱好他只允许清清有。 「别担心。」眼镜赶紧稳住军心,咬牙掏出了自己珍藏的道具防护罩,可以抵挡高级以下的道具攻击,「只有十分钟,大家抓紧时间。」 她扔出第二个道具,卡片在空中变成玫瑰花的形状。 猫耳小声蛐蛐,「这nf真的有用吗?除非他脑子有……」 出乎意料,这次道具没有像上次一般被反弹,被桑格里安接在手里,不出片刻化成灰烬消散。 桑格里安很满意,「时效一天的玫瑰香氛耶。」 转头马上对着眼镜讨要:「你还有其他的味道吗?」 眼镜点头:「有,你等等。」 猫耳:「……」 趁眼睛掏道具迷惑时,其他人赶紧扔出攻击道具,飞到半路无一没被反弹,正好碰上保护罩,又弹了回去,如同弹力球一般在青年和防护罩之间跳来跳去。 桑格里安对眼前的危险看都不看,他只在意眼镜的香氛道具,像买菜一样给出长长一段需求,「茉莉花香的有吗,薄荷的有吗……」 *** 皮特见鹤清睁开眼,好奇地撑在桌上,「管家女士,您已经许愿了吗,您许了什么愿望,和我们有关系吗?」 老花匠瞪了他一眼,孩子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寿星说出许下的愿望就不灵了。」调酒师道,「但我们不一样,我们不是寿星,可以说出自己的愿望。」 他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后道:「希望管家女士每日开心,工作轻松,希望我们可以一直像现在一样快乐。」 厨娘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怨气,「您平时多回头看看我,这就是我现在的愿望。」 「祝您每日开心。」皮特激动地把头伸上来,说罢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这种笑容出现在孩子身上并不违和。 鹤清看了他一眼,从-插-蜡烛开始,这个平日内向的孩子突然活泼了起来,仿佛他也和鹤清一样披着不属于自己的皮。 最后,画家措辞很久,才磕磕巴巴开口:「我们,是一家人。」 调酒师又开始主持大局,「您闭上眼睛,默念愿望把蜡烛吹灭吧。」 鹤清垂目看着面前的蜡烛,一根蜡烛代表一周,一周代表一个工作日,蜡烛的天数同样代表着她上班的时长。 她讨厌上班。 鹤清闭上眼,耳边响起生日歌,她用力吹灭蜡烛。 「先别睁眼,我们还准备了一点惊喜。」 客厅内最后的光源消失。 很快就有其他的亮光出现,接替它的位置。 墙壁上的花纹亮起淡淡的紫色萤光,发着光的紫线从天花板的浮雕向下推进,穿过刚布置上墙壁没多久的画框里,画像中的管家双眼冒出紫色的微光,眼珠滴熘熘转,似乎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这薄薄一张纸中就诞生了生命。 紫色细线接着蜿蜒向下,到达花束,所有花朵的花瓣同样发出紫光,花蕊扭曲着集合变成一张狰狞的嘴,大张着朝向餐桌的方向。 紫线触及地面,地毯上的花纹被点亮,沾染上莫名的血腥气。紧接着,它爬上餐桌,如同蚯蚓一般断成六小段,分散着游向六朵花,刚被吹灭的蜡烛重新被点燃,而没有-插-上蜡烛的那朵花瞬间燃起拳头大小的紫色火焰。 紫光充满整个房间,被笼罩的角落所有的线条都开始扭曲,充满诡谲的气息。 与此同时,别墅的角落里。 眼镜向桑格里安扔出茉莉花造型的道具,桑格里安伸手,他的形象突然变得模煳,宛若老旧电视卡机一般,周身飞出无数细小的彩色方块,脸上也被模煳的色块覆盖,色块的颜色变化飞快,看得人眼花缭乱,他身边的空气似乎也在慢慢碎裂。 「这是……」 「滴」的一声,他的一句话未说完,面前就变得空荡荡一片,仿佛这里从未有人存在过。 「牛啊,眼镜老师,有这么牛*的道具不和我们透个底。」身后有人戳她的后背,「你怎么留了这么多汗,放轻松,一切都结束了。」 眼镜往前方再扔了一个卡片,在空中变成匕首形态后落在地毯上。 「让一让。」她用力推开挤在身旁准备庆祝的同伴,走向面前的空地转了好几圈,面色紧绷,唿吸越发急促,脖颈上的血管剧烈地跳动。 狂欢的人群中,精灵耳率先发现了异常,「怎么了,眼镜老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眼镜看着地上的匕首,向来镇定的她此刻的喉咙发紧,「……我,我刚才想着再一再二不再三,再加上时间太紧了,就没在那朵花里藏道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页 「他为什么消失了?」 「除此之外,你们有没有觉得温度在降低。」 鹤清睁眼时,周围紫莹莹一片,餐桌上只剩下调酒师一人。 看见她睁眼,对方稳稳坐在椅子上,疑惑地挑眉,气质与以往截然相反。 突然,鹤清余光扫到餐盘倒影,心头一紧。 一把斧子凭空出现,从正后方噼向她的后脑。 第15章 社畜与血族-16 鹤清立刻起身朝侧边翻滚,当她躺倒在地上时,血红色的斧子直直地噼在脸边,力道极大入地至少三厘米,几滴献血甩到她的脸颊上,顺着颊肉弧度往下流,滴在地上。 她仰头看,厨娘眼中的柔情蜜意被冷漠取代,乍一眼还有些陌生。 耳边传来鼓掌声,调酒师赞扬道:「绝佳的反应力,优秀的身手。」 鹤清握住斧头柄,厨娘想抽回斧子,两个力量互相对抗,僵持半分钟,她未能如愿,而鹤清站起身闪到一边,三人呈现三角形的对立站姿。 「可惜了,你竟然没事。」调酒师一直坐在位置上未动,他看向桌上的蛋糕,密密麻麻的蜡烛从高处看像成群结队的蚂蚁,他嘆了口气,「你比我想像中的更加谨慎,或是说,更加冷血。」 「你只是在为你的算计失败找藉口。」鹤清道,用语言拖延时间,紧急查看操控面板,「登出」键失效,也没办法查看玩家的状态,这场游戏彻底挣脱她的控制范围。 错误已经成形,亡羊补牢才是关键,得尽快集结所有玩家,避免玩家对公司失去信心。 调酒师看起来完全不着急,慢悠悠道:「每件事都有失败的可能,没有人相当一辈子的提线木偶,更别说虚拟生命的寿命没有终结的概念。」 科技急速发展的今天,虚拟生命早就可以进行简单的思考,和人类的差别似乎只是一具躯体。她认识的那个虚拟生命脑子转得比人类还快,比人类还爱耍滑卖乖。 鹤清一愣,他们是怎么做到干扰游戏的,如何躲过监察系统。 想到刚睁开眼时,调酒师看向自己惊讶的神色,他们必然对自己下了手,预想中自己是不会睁眼的。 眼前闪过无数画面——食物! 进游戏里服用的所有食物,她都事先调节回初始参数,因为她讨厌那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不对,也有几次她没有修改过。 那些食物都进入桑格里安的口中。 鹤清想调出桑格里安的监控,点开才想起系统已经崩溃。 心里仿佛填满了岩浆,烧得她心脏加速,站在原地只觉得脚底发热,只想快点离开,但面上依旧是淡淡,不让旁人看清自己的想法。 鹤清强迫自己冷静,方法是背员工手册。 调酒师手指交叉,撑在桌上,「事已至此,我们合作吧。」 鹤清:「合作?」 他笑笑,吐出的话像把锋利的手术刀,把面前的年轻人解剖到只剩骨架,「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是个,初高中都上的是福利性质的预备单兵学校,成绩优异但是大学却学的医学,研究生毕业却到这个游戏公司当主持人。要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前面两个职业的基本工资都是你现在的五倍以上。」 「你的经济条件不太好,最近你在网上上传上下班日常记录视频,身上的衣服都是最低廉的品牌,唯一有看头的是你的外套,10年前的新款,五年前品牌破产清仓打一折,你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买的,我没猜错吧。」 「还有……」 调酒师喋喋不休地分析着她的生活,像个娱乐新闻的狗仔一般揣测着她的品格,扣篮起来比她还想拖延时间。 厨娘握着斧子站在一旁,从手指握圈的幅度猜测她的注意力并不集中。 鹤清不想浪费机会,脚尖一点,暴起几步就闪到厨娘面前,一拳砸在她的脸上,趁她捂着脸后退时抢过斧子,立刻抬起横噼,斧子尖端擦过她的脖颈割裂气管和动脉,发着紫色萤光的血液如喷泉一般喷洒至空中。 成功突袭厨娘后她并未停下,反而握着斧子以自己的身体为轴旋转半圈,在计算好的位置把斧子甩出去,斧子顺着惯性在空中划出一条圆滑的抛物线,砸在墙上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全程不过半分钟时间,鹤清回头看到,调酒师被斧子死死钉在墙上,神色呆滞,手脚还在抽搐,他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同样冒着紫色萤光。 npc的能力与游戏相连,游戏崩溃对他们的实力损伤不小。还得感谢公司捏的这具健壮的身体,换成她那多年躺尸的身体不可能做得这么干脆利落。 鹤清一只脚蹬着墙,抽出斧子,调酒师尸体掉在地上,以防万一,她给两人一人又补了几下,接着环视一周,确认没有埋伏后扛着斧子踩上楼梯,朝楼上走去。 刚刚调酒师侃天侃地时,她隐约听到楼上传来玩家的哀嚎声。 虽然是个脸盲,但鹤清对声音格外敏感,几声嚎叫她就能肯定那声音绝对不是来自npc。 默背员工手册时,她突然想起入职培训时,带教说监察系统每一个小时会强制检查每个游戏,现实中的一个小时差不多代表一天,把玩家聚在一起撑过一天,监察系统就会把众人捞出去。 独自行走在空荡的走廊上,危险总是隐藏在黑暗处,鹤清拿着斧子,时刻警惕四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页 想到刚才听到的哀嚎声,她莫名庆幸那不是桑格里安的声音。 他不是来自中世纪的吸血鬼吗,会变蝙蝠应该也会点魔法吧,鹤清安慰自己。 脚下不知道踢到什么,她低头,发现是把□□,踹了两脚,确定没问题后,她把斧子用外套包着捆在腰侧,捡起□□进行武器升级。 再往前走,鹤清还捡到了一把没有箭的弓,一把匕首,两根箭,还有一把餐叉。 这是是谁啊,一边逃命一边掉装备。 十几米的路程,她的腰上已经捆满了上天的馈赠。 侧边房间的房门突然发出嘎吱一声,门缝里出现一个哭唧唧的男人,鹤清举着木仓对着他。 房门里的人颤抖地问道:「您,您是好人吗?」 鹤清:「……能问点实际的问题吗?」 他哭着说,冒出好大一个鼻涕泡,「那个画家把他拖到旁边的房间里去了,到现在一直没有声音。」 「真的吗?」鹤清放下木仓,「哪个房间,左边右边?」 「左,左边的那个。」 「好。」 鹤清点头,直接抬脚把门踹开,举起木仓对着某处连发四木仓。 束缚身体的力量消失,男玩家刷的一下窜到鹤清身上扒着她,眼泪鼻涕一起流,「太可怕了,这是怎么了?」 身上好像缠了只巨型八爪鱼,鹤清掰了两下都没成功,「我数到三,你自己下来,一……」 男人害怕她腰间的武器,松手跪在地上继续哭,「他们在里面那间。」 鹤清举着木仓,踹开地上皮特的尸体,走向里间,突然回头看了地上「烂泥」一眼,「把门关紧。」 里间散发着淡淡的紫色萤光,推开门,她皱了皱眉头。 花匠和玩家抱在一起,额头相抵,两人一齐倒在紫色丝线围成的法阵之中,法阵外写着她看不懂的文字和符号。 第一次觉得紫色萤光如此刺眼,眼前的画面突然变得模煳,鹤清眨眨眼睛,试图驱散眼中的不适感。 她蹲在两人面前,试图分开两个额头,用尽力气扯开,两个紧贴着的额头连接着极细的紫色丝线,一缕一缕如同折断的莲藕。 这是什么玩意。 他们的皮肤分泌着滑腻的粘液,噁心得要命。 鹤清取出匕首,直接切断细丝,找了两条绳子把两人分开紧紧捆着,留了个线头在外面。 「站起来别哭了,跟着我,你把他们两个一起拉到餐厅里。」 「烂泥」终于恢復精神,跟在管家身后,把一人一npc拽到餐厅里。 拖拽途中,花匠率先醒来,大力挣扎。 鹤清沉沉看了他一会,手起刀落直接解决了。 把两个玩家安顿在餐厅旁的会客室里,嘱咐他们把门反锁,她背着木仓,往桑格里安离开的方向前进。她有种预感,剩下的玩家都在那,其中包括她相见的那个人。 行走于走廊中,远远听到玩家的叫喊声,鹤清调整自己的方向,在这工作这么久,她对每条路都了如指掌。 *** 没有时间再纠结青年消失的原因,眼镜突然看到画家的身影在后面闪现马上又消失。 发现危险的不止她一人,靠近画家的玩家们开始朝四处分散。 虽然红眸青年可能是庄园主人的分身,但在玩家心中,画家的危险性还是比青年高很多。 精灵耳着急地朝他们的背影喊:「团聚在一起,才更好对抗啊。」 「***都这么自私吗,道具捨不得给好的,打头阵都是不敢的。」猫耳骂骂咧咧。 精灵耳回头看着沉默许久的眼镜,「我们朝哪个方向跑比较好?」 「道具背包打不开了。」眼镜道,她下巴点了点示意两人看地下,「我们不跑,这里才是本游戏真正的弹药库。」 两人眼镜一亮,地上凌乱地堆着刚刚被青年弹回来的道具,都是具有攻击性的好东西。 在鹤清赶来前,三人正边跑边往画家身上扔道具,一个接一个,应接不暇,像在遛狗时顺便参加公园里的套圈游戏。 阴暗风的画家都要被逼得就地狂化,鹤清举起木仓帮他了却生存的痛苦。 死亡即是长眠,长眠才是永恆。 转头面向警惕的三人组,鹤清道:「告诉所有人,员工叛逃,餐厅集合。」 「除此之外,你们看到桑格里安了吗?」 虽然问的「你们」,看的只有精灵耳。 管家会找的想也知道是谁。 精灵耳吞吞吐吐,「……桑格里安?」 「别哭了。」鹤清想到刚才的八爪鱼,后脑勺有点痛,转而看向眼镜。 眼镜使用春秋笔法,「刚才停电之后,他突然消失了。」 说罢,心里带着忐忑地看着管家。 对方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就离开了,背影却显现出几分失落。 所有玩家集合在餐厅,管家为每人端上一杯柠檬水,玩家们喜极而泣,这是这些天喝过的最可口的饮料了。 管家站在长桌尾部,摊开双手,「那些员工背叛主人,伤害主人的客人,我已经代为惩罚。」 「我刚刚才发现主人许久未归也是因为员工们暗中使坏,请客人们帮我找到主人的踪迹,他就在这座庄园里。」 突然被分配了新的任务,玩家们有人激动,称赞晨曦公司的ai就是牛,还会自己打自己,有人还在刚才的恐惧事件中徘徊,比如眼镜,她还是觉得哪里奇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页 管家的状态也和前几天不一样,没有红眸青年陪伴的管家,总是孤零零地站在窗户边遥望无尽的黑雾。 玩家们一起在地下室找到笔记,成功在一天后找到主人被封印的棺材。 眼镜第一个触碰棺材,提示音响起,游戏结束,分发奖励,远超过低级副本的平均水平,足够令没参加游戏的人眼红。 她和猫耳精灵耳互加好友,接着退出游戏舱下线了。 *** 面前的律师推来一份两份文件。 「保密协议?」 「鹤清女士,您在本次事故中的处理很优秀,但这种事故,我们不希望被外人知道。」 鹤清草草翻了几页,「我要请律师。」 对方很有礼貌,「可以的,但您不能离开会议室。」 请的律师半小时后和她视频连线,鹤清直接让两个律师屏幕对真人聊,她靠坐在沙发上揉太阳穴。 出游戏舱她就被带来这,看这架势也知道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调酒师说不想当提线木偶,要帮助她的现实生活,花匠额头对额头的贴着玩家,加上各种复杂的邪教似的法阵,那些虚拟生命很有可能是想要占据玩家的身体脱离游戏,不管能不能成功,这种想法就足够震慑那些游戏迷们。 签完保密协议,鹤清带着一千万星币的补偿金离开公司,半路碰上来自家公司实习的老闆二儿子。 他的脸贴在玻璃窗上,朝她比大拇指,「你的反应力是真的强啊。」 他好像是搞研发的。 鹤清停下脚步,「他们可能成功吗?」 二世祖笑了,「要真可能,这种技术就不会用在这种产业上了。」 那她脑袋里的吸血鬼是怎么回事? 他还在吗? 鹤清沉默地坐上回家的班车,回到家没洗澡就上床躺着准备入睡。 刚见到桑格里安的时候,还想着让他赶紧离开,如今却渴望能在梦里再见到他。 鹤清嗤笑一声,然后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还是睡不着。 睡眠质量一直良好的她竟然失眠了。 翻来滚去还是睡不着,鹤清起身找安眠药吃,又因为之前没需求,家里一粒都没有,点外卖发现小区旁的药店缺货。 星际人的睡眠真是差劲。 鹤清咬牙花了一百无人机加急从五公里外的药店买来一大罐安眠药,炫了两颗,重新上床躺着。 折腾了三个多小时,她终于睡着了。 睁开眼,鹤清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周围家具的摆放她熟悉到像刻进骨子里。 这里是她家。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不叫做梦,叫起床。 真的消失了? 全身的力气霎那间全部消失,鹤清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发呆,直到头边凑过来一只毛茸茸的黑色小猫,尾巴一直扫着她的脸颊。 嗯? 她家哪来的猫? 第16章 鹤清一个激灵坐起, 刚才还很粘人的黑猫动作比她还快,毛垫踩在柜门把手上,一下子窜到衣柜顶部的缝隙里, 只露出一对圆球般的金色眼睛, 悄咪咪地观察她。 她与猫对视,喃喃自语,「……金色的眼睛,看起来不太像,可能是邻居家里跑丢的猫,我去群里问问。」 说罢, 她似乎想转身离开房间。 黑猫有些着急,软乎乎地「嗷呜」一声,长长的尾巴从衣柜上垂下,扭来扭去拍打着木板发出砰砰的声音,好像在钓人。 鹤清觉得好笑,伸手想摸摸尾巴却被灵活地躲开,她仰头看着鬼鬼祟祟的猫头,朝它张开双臂,「桑格里安。」 心中悬起的不安如烟尘般消散, 慢慢降于地面上 出乎意料,黑猫还是躲在衣柜上,一副「我只是小猫咪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 鹤清不信,这眼睛滴熘熘转,一肚子坏水的样子一看就是桑格里安。 忽然,身后有人幽幽开口, 「你比较喜欢猫吗?」 鹤清顿了顿,回头, 只见来人蛮横不讲理地说道:「我不允许,你只能喜欢蝙蝠。」 「你……」 长得精緻贵气的红眸青年甩了甩长发,笑弯了眼睛,「清清,你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着……」 话还没说完,唇就被封上,温热的气息打在脸上,后腰被大手紧紧握着,清新的薄荷香气瀰漫整个梦境空间。 他轻笑两声,主动解开衬衫扣子,露出胸口牛奶般的肌肤。 与上次相比, alpha的动作带着急切,也带着更多的温柔,足够让他的身体和心一同发颤。她的吻从上到下遍布全身,细密温和又不会遗漏任何一个角落。吻落到某个地方时,桑格里安没控制住自己的激/动,把她的脸弄脏了。 alpha也没生气,还善良地帮他涂了身体乳,雪白的皮肤滋润得更加顺滑,接着才在另一方面惩罚他。 几轮激烈的互动结束,桑格里安掐着鹤清的脸,「不许睡觉!!!」 鹤清打了个哈欠,强撑着回答:「怎么了?」 吸血鬼说:「你不能一结束就睡觉,这很不尊重我。」 怀里的人不停扭来扭去,扰得人不安心,鹤清按住他的肩膀,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我没有一结束就睡觉,我还带你去洗澡了,帮你把里面清理干净,还帮你后颈上的伤口涂了药,只是我现在有点累了,上一天班我也还没休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页 「你在哄小孩子吗?」 嘴上这样说,实际上桑格里安很吃这一套,安静地靠在她的肩膀上,「所以,你喜欢猫吗?」 鹤清轻拍他的背,试图把这人哄睡着,「我喜欢蝙蝠,只喜欢红色眼睛的。」 吸血鬼贵在有自知之明,「好吧,我不吵你了,你睡觉去吧。」 他的长髮散落在自己的肩膀上,如同黑色的银河,白皙的脸颊贴在她胸旁,上面的软肉挤成一团,很可爱。 还挺像小猫的。 鹤清只敢心里想一想,说出来这傢伙肯定会要她的命。 她很累,现在只想睡觉。 醒来后,她感觉到下身一片湿润。 昨天睡前太着急,没有拉窗帘,阳光直直的照在她的脸上,带着温度,光束清晰,这是真的。 这次是真的睡醒了。 鹤清起身去浴室洗澡,她偏爱冷水澡,能让意识和肌肉第一时间甦醒。 水流从头顶落下,她闭着眼站在水雾之中,感受着早晨的洗礼。 昨夜太心急了,她思索着今晚见到桑格里安时要问的问题。 脑内突然冒出一道熟悉的声音,「清清自己的身体比较好看。」 鹤清:「???」 「……我还是没醒吗?」 「可能是地壳运动或者星球移动的原因,最近封印我的地方晒到的月光增加,我的力量恢復速度加快很多,能够支撑全天的意识传送。」 「你开心不?」脑内的声音调皮中带着笑意,她能想像到一只漆黑的小蝙蝠在脑袋里翻滚玩闹。 比起胡思乱想,鹤清更相信现实。 「程式设计师说虚拟生命不可能夺舍人类大脑,你说自己来自中世纪,被教廷封印至今才刚刚甦醒……」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桑格里安磨着牙,「你以为我是虚拟生命?那堆没有脑子的……数据。」 鹤清猜他想说的是「蠢货」,不知为什么憋了回去。 「这不是重点。」她道,「桑格里安,你知道自己在哪吗?」 调酒师说她冷血,不过是自己不愿交付情感给外人,活生生的人暂且不提,更何况人工制造的产物。 但不到一周的时间,她却愿意与桑格里安分享自己的生活。也许,他可能真的不是虚拟生命,最好的验证方法就是找到他,亲自触碰他真实的身体。 「你要来找我吗?!」不满被雀跃取代,脑内的蝙蝠似乎在激动地飞来飞去。 桑格里安告诉鹤清,传送意识的本意就是为了找人帮忙解开封印,但他不想鹤清误会两人间的感情,便想着等自己晒月光到能力恢復,然后突破封印破壳而出给她一个惊喜。 「……」 他说的是真话,鹤清听得出来。 过了许久,她才低声说了声「小少爷。」 被即将解开封印恢復自由沖昏头脑的桑格里安没听到这个,不然能和她掰扯一两个小时「为什么自己是小少爷」。 公司给鹤清放了一个月的假,卡里有10,020,046.23星币的储备资金,只要桑格里安给的方向没错,足够这个月宇宙旅行的花销。 桑格里安也在积极感悟自己的方向,「现在感应不明显,等升到高处应该会好一些。」 鹤清当天晚上就去飞船租赁中心挑飞船。 见有人进店,老闆搓着手出来迎接,边说话,眼睛边瞥瞄着大屏幕里的每日新闻,「您有飞船驾驶证吗,级别是多少?」 高级别的飞船驾驶证意味着足够驾驶大型飞船的资格,也意味着能去星际里更远的地方。 鹤清:「a级。」 「出示一下,交通局要求租赁要留底驾照。」老闆惊讶地看她, a级代表着可以驾驶军用飞船,难度是b级的五倍,普通人一般不会考这么高级别的驾驶证。 「a级所有民用的飞船都可以租借,看您需要哪种型号。」 脑子里,桑格里安叫道:「要大一点,我要把封印我的箱子也带走。」 鹤清:「很大吗?」 老闆:「额,啥玩意很大,您问的哪个型号。」 桑格里安:「不知道耶,但就是大一点比较不会出错吧。」 「没事,选那个吧。」鹤清对老闆说,她本想选择性价比较高的小型民用飞船,脑子里被吸血鬼念叨了半天,最后只能妥协选择了中型飞船,可以容纳五十个人,一百吨。 直觉告诉她不需要这么大,除非他想把土和水泥地也挖走带回来。 算了,他开心就好。 付款的位置在大屏幕旁,等老闆完善手续时,鹤清也看了会新闻。 [星际富豪榜前十的程氏集团二女儿被绑架,如今踪迹不明,如有有效线索告知,程氏将重金酬谢,联繫方式:…… ] 桑格里安的声音丧丧的,他的情绪一向变化得很快,「清清,你知道为什么我认为我的爸爸妈妈不在了吗?」 「因为他们也会这样找你?」 「嗯,没人找我,就代表没人需要我,也就是没人爱我。」 老闆拿起机器扫了下她的终端,「您明天去港口扫码提船就可以了,注意事项已经发到您的终端上,如果需要续时间的话也可以直接在终端上操作。」 「好的,谢谢。」 鹤清接过自己的终端,走出飞船租赁中心时,太阳还高高挂在天上,阳光如同它的颜色一般温暖,「桑格里安,我明天马上就去找你了,别掉眼泪了。 」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页 脑内传来浓重的鼻音,「我才没哭呢。」 准备好交通工具,鹤清去超市採购生活物品,主要买些即食食物,比如营养液,饿不死就行。 但桑格里安不接受,缠着她想逛零食区。 今天有得忙,要准备的东西不少,鹤清状似随意瞥了眼斜后方,点头同意,像个机器人一般被上级指示着在货架间转来转去。 来自中世纪的吸血鬼觉得星际所有的一切都有趣得要命,什么都想看,什么都想买。被说服解开封印后亲自买东西比较有趣,他就听话地窝在鹤清脑袋里碎碎念以后要买什么,要做什么,话痨但乖巧。 那些看得发腻的事物都增添了一层彩虹色的滤镜,在他的言语中散发出新的活力。 平静的如同古井一般无波的生活被扔了一颗石子,激起一阵阵不停息的圆形波纹,鹤清觉得按现在的生活过个一百多年也挺不错的。 超市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脚后跟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她回头看了眼,影子仿佛都黑了几分,随着她的动作摇曳,其中似乎存在着不止一个灵魂。 「我说的你要帮我记下来,到时候我要吃那个巧克力和饼干,还有那些我没见过的蛋糕,这个绿色的蛋糕是萤火虫做的吗,它怎么会发光呢。」 「好,这是加了添加剂,用真虫子做怕是卖不出去。」 「那里是服装区吗,走,我们去看看,对了,你也得给我买新衣服,顺便把你的衣服给换了,都旧成这样了。」 「嗯,你可以,我的就算了。」 「这家店装修得好漂亮,这个宝石好闪,虽然比我以前戴的小很多,我以后要来买这条项鍊。」 「看眼它的标籤,你知道我的银行卡余额,都花了就只能喝营养液。」 「……」 一路上两人一应一答,慢悠悠地採购完所有需要的物资。 回家后,鹤清用空间钮把自己少得可怜的物品装好,坐悬浮车前往港口。 本来她想把房子租出去一个月,但在桑格里安急切地催促下,只好作罢,对现在的她来说一个月房租不算很大的损失。 当然也不是很小的损失,她还是有点心疼的。 不过,在飞船上睡觉,梦境里被美人甜甜地亲了两下之后,这点难受很快就消散不见。 拥有脾气骄纵的伴侣不可怕,拥有骄纵但会撒娇的才是最束手无措的事。 飞船离开港口驶入浩瀚无垠的星际,如一片窄小的叶子落入宽阔的河流。漆黑的太空足够让人畏惧自身的渺小,但有目标的人不会为此困扰,她们只会认为黑色护眼,然后盯着远方的锚点不停前进。 飞船进入太空后,桑格里安的导航信号加强了,他操控着鹤清,鹤清操控着飞船朝每个方向转了几圈,最后指定了一个方向。 飞船开始朝指定的方向高速飞行。 几个小时后,他很开心地说:「应该再半个月左右就能到,那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玩了」 太空飞行非常枯燥,飞了一天后,桑格里安的新鲜感就没了,鹤清打开飞船内自带的游戏舱,让他连接数据玩游戏去。 他进入游戏后,耳边的声音都消失了,鹤清第一次觉得这个飞船太大太空。 不过她有别的事要做。 从离开港口开始,远处就有一辆小型飞船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把自动驾驶改为手动,鹤清驾驶着飞船绕了个远路,走出一个堪称炫技的路线,确认飞船后失去那辆可疑飞船的踪迹后,才回到原本的飞行路线。 打开星际广播,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耳边太安静了,该听点东西。 此时,桑格里安气沖沖地从游戏舱回到她的脑袋里。 鹤清又把广播关掉,专心听他抱怨。 他刚才选择了一个联机游戏。 桑格里安愤愤道:「太噁心了,我刚把种子播下去,他向我发送联机邀请,我同意了,以为他要帮我种地,结果他冲进来就往我的土地上浇开水。」 鹤清:「没有报復回来吗?」 桑格里安气得虎牙都长长了,「我追到他家里,他直接下线了。」 他生气的不只是劳动成果被损害,还有被当狗一样熘来熘去。 蝙蝠生气得在脑袋里飞来飞去,四处碰壁但毫无终止之意,鹤清只觉得头晕,「你能顺着网线找到我,没办法找到他吗?」 说完这个,她马上就后悔了。 他能顺着网线和自己谈恋爱,也能顺着网线找到别人谈恋爱。 生活习惯被打破后很难回到原点。 听到这个建议,桑格里安顿悟,唰的一下就消失了。 遥远的某个星球里,有人坐在游戏舱外心满意足地在笔记本上记录今日战况,「嗯,一,今天浇死了六个人,共75棵发财树树苗。」 「二,今日还往八个人,共13盆铜钱草培养液里倒除草剂。」 「三,还顺便剪掉四个人种的富贵竹叶子」 「……」 「哈哈哈,有我在,谁都别想发财。」 突然,脑内有人幽幽开口,带着无尽的凉意,「你的战绩还挺出众。」 笔记本都已经写了四分之三。 「蠢货,你的报应来了。」 游戏舱指示灯的绿光骤然变红,发出急切的滴滴声,这是报废的前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页 「黑客?」他赶紧钻进游戏舱里查看情况,只见屏幕一片血红,左上角飞进一只蝙蝠剪影,很快就从右下角飞出。 一个小时后,鹤清从星网上看到关于最新游戏舱病毒代号[蝙蝠]的报导。 评论区中人心惶惶,相关行业从业者的留言更为此病毒增添了不少神秘色彩。 [找不到任何来源,像小年轻的手笔,但没人出来认领炫耀,这很奇怪。 ] 鹤清的脑容量被桑格里安的咯咯笑填满,她觉得自己也需要一个黑客帮忙格式化大脑。 晚上睡前,桑格里安邀请她到自己的农场,黑髮红瞳的卡通小人豪气地展示背后八个方块的土地,「喜欢吗,我浇了最强劲的生长营养液。」 对园艺不甚了解的鹤清翻了半个小时游戏自带的园艺图鑑才知道这是发财树,下午积累的烦闷消失了不少,她想抱抱面前这只骄傲的小孔雀,马上被游戏扫黄系统6+警告锁了一个小时。 因此,她被迫下线,再次确认身后无飞船跟踪后靠在椅子上一秒入睡。 梦境的场景也是飞船,桑格里安翻身躺在飞船操控面板上翘着腿等她。 「背后不难受吗?」 如今的飞船上还有不少实体机械按键,半分钟时间他的后背就被压出一个又一个红色的小方块。 鹤清把手卡进他的背后,想把他扶起来。 「清清,你刚刚没办法抱我,现在我补偿你。」他的眼眶带着湿气,红瞳似乎褪色了,染红眼眶,带着盎然的春意。 桑格里安握着她的手放在脸边,尖牙轻咬着她的指尖,「宝宝,你想要驾驶我吗?」 在这件事上,两人的身份和平时发生极大的逆转。 生活中,桑格里安像个爱玩闹的小孩子,在床上,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比魅魔更厉害更吸引人。 未改变的一点,他向来不掩盖自己的想法和喜好,喊出的那些不可描述的话足够让6+游戏扫黄系统把他封号五百年,鹤清听得耳朵跟滴血一样红,来第二次时直接伸手捂住他的嘴。 桑格里安反而用舌尖顺着她的掌纹舔舐她的掌心,「清清,我才发现你是断掌。」 真是够了。 鹤清用力地把他抱在怀里,像要把他揉进血肉中,两具一冷一热/赤/裸的身体紧紧相贴,她的声音带着惆怅和不安,「我们其实只认识不到半个月,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负面的情绪对她而言其实很常见,但她很少展现在旁人面前。 面对相处一年多的同事,她举木仓的速度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相处几年的舍友,毕业后她割捨得也极为迅速。 但认识不到半个月,她对怀里的吸血鬼的感情可以说是狂热,很像误入了某个邪教组织。 桑格里安的脸贴在alpha的胸口上,感受着他没有的有力的心跳,「我爸妈见面第一天就闪婚了,不也好好的。有缘分的人,第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没说父母之间最大的联繫是纯血血族的羁绊。 搂着alpha腰部的手臂收紧了几分,桑格里安有办法让两人的关系天然的加一层羁绊,但现在还不是提出方法的时间。 从那晚开始,鹤清就已经是他的猎物。 对于自己的猎物,他从不放手。 半个月后,桑格里安的新号农场等级升到34,从萌新成长成老玩家,农场也扩大了四倍,一半种发财树一半种玫瑰和草莓,农场外有八个洞穴,里面养了上百只蝙蝠。 从他升上18级后,鹤清就很少进他的农场,每次登录,那群蝙蝠乌压压地朝她涌来,在明媚的白天都被遮挡成黑夜。 农场主本人倒是对此很满意,称有一种当国王的感觉,天上飞的都是他的子民。 对此,鹤清表示尊重但不接受。 「应该就在前面!」 这是巨大的好消息,两人的情绪同样高涨。 飞船在桑格里安的指挥下,在一颗并不发达的可居住星上下落。刚到达港口,发gg的人们涌上来,密密麻麻地围在飞船之外,拼命和她们自荐做导游。 「港口的工作人员呢?」鹤清皱着眉头向港口管理中心打通讯。 按这样的人流量,两人刚下飞船就被分成一瓣瓣带走都没人发现。 工作人员和稀泥,「人太多啦?没事的没事的,你下飞船他们不会怎么样的,我们星球的人都很友好的。」 没说两句对方就挂断通讯。 鹤清觉得不对劲,上网搜索才知道这个星球旅游业就这样主打一个强买强卖,进得来出不去,飞船还正好下降在最差的一个港口。 现在还不算入港,她决定重新起飞,换一个港口降落试试。 飞船亮起起飞指示灯,这些本地人还是不散开,闹哄哄的围在周围。 吸血鬼建议:「直接起飞就好了。」 语气中颇有几分跃跃欲试。 这些人趴在飞船外壳上用力地拍打,跟他前两天玩的丧尸游戏一样。 鹤清:「死了人要赔钱坐牢。」 飞船里外僵持中,侧边发出轰鸣声,天上出现好几辆军用飞船和战斗机甲。 地头蛇们像老鼠看到猫,跑得飞快,转眼间附近空荡荡一片。 遇到军用飞船需要礼让,鹤清等它们降落后才驾驶着飞船离开。 后视屏幕中,几个军官从飞船中走出来,打头的女alpha笑得开朗肆意,棕色的及肩发扎成乱糟糟的小辫垂在脑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页 鹤清收回视线,压下眸中涌动的情绪,驾驶着飞船在星球防护层上寻找合适的降落点。 桑格里安问道:「怎么了?」 「清清,你看起来心里乱乱的。」 鹤清皱着眉头,调节飞船外置摄像头的角度,「那辆跟踪我们的飞船,还在。」 她们的飞船进去又出来,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这是两辆飞船最近的时候。 她眼尖地在对方的外壳上发现一个符号,「这是星盗。」 「星盗,和海盗一样吗?」 「差不多,都是违法的职业。」鹤清装作没发现对方的样子,驾驶着飞船慢悠悠地飞行,「可能是想来杀我的,他们不敢在这里动手。」 看来,公司还是担心她泄露这次的事故,使用如此不道德的手段。 「清清。」 「嗯?」 吸血鬼不好意思地笑笑,在对方看不见的位置吐了吐舌头,「好像错了,不是这个星球,比这个后面一点。」 「正好。」 鹤清打开星际地图,找到他说的星球,是个荒星,五十年前气温骤变后就不具备人类生存条件。这颗居住星正好挡在中间,他从昨天开始就非常亢奋,已经在为解开封印提前开心,弄错了也很正常。 亢奋的吸血鬼开始「翘尾巴」,他说:「我现在能力恢復了很多,把他们引到我面前,我一根手指就能干掉他们。」 飞船骤然加速,桑格里安时时刻刻注意方位,飞行中,鹤清不忘绕路试图多甩开一些距离,飞船成功在一天一夜到达他感应的位置。 时间已经到达傍晚,这颗没人居住的星球仿佛蒙着灰色的罩子,港口破旧不堪,她担心飞船把港口压塌,直接在桑格里安感应强烈的附近降落。 跟踪的飞船还没到达,鹤清往身上套了件防护服,拿着手电筒,带上空间钮就下飞船。 看着面前破败的居民房,「封印你的地点在居民区?」 桑格里安:「我已经感受到灵魂的共振。」 一栋栋高楼只剩下半截,裸露的砖块和钢筋如同残肢一般触目惊心,荒凉孤寂。 「像题材的游戏。」这些天,桑格里安透过alpha的眼睛观察这个世界。 他曾说金色的眼瞳能给他看到的一切增加温暖的气息,鹤清听后评价了一句「胡扯」。 再往前走,只见水泥地上裂开一条一人宽的巨缝,里头黑黢黢一片,手电筒朝下去光线仿佛被这张大嘴都吃光了,只看得到壁上的沙土和石块。往里面扔了块石头,好几秒才有回声,声音很奇怪,似乎砸在什么玻璃上,但又没有玻璃破碎的声音 鹤清在终端上查到,五十年前这里发生了严重的地震。 「就在下面。」桑格里安喃喃。 在裂缝旁顽强生长的树干上繫上绳子,另一端在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鹤清咬着手电筒,慢慢从缝里滑下去。 这么奇异的自然景观,可以在装修得更诡异些,比如在墙壁上画上血红色的法阵,然后让恐怖爱好者来探险,一人收两百星币,不到两个月应该就能回本。 三十米的绳子见了底,鹤清又从空间钮里掏出一条六十米的绳子接上。 差不多下降了一百米,双脚终于触及地面。 「就在这。」从放绳子的那刻,桑格里安的念叨声就没停过,如果有实体,他应该已经激动得全身发抖。 月亮依然升高,皎洁的月光透过巨缝挤进这个缝隙,落在中间落满灰的长条形的立方体上,形状上像个棺材。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鹤清在石壁上找了个缝卡住手电筒,拿着湿润的毛巾走到棺材旁,擦掉上面将近一指宽的灰尘。 「嗯?」 下手才发现,原来这还是一具水晶棺材,透过擦净的区域,她看到其中躺着一个冷白色的黑髮美人,眉峰微皱,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睡容并不安详。 「我美吗我美吗我美吗我美吗……」 鹤清嘆了口气,配上这声音,她对这张脸才突然多了亲切感,第一眼只觉得是个长得面熟的陌生人。 水晶棺材旁边被写满符咒的封条封印,年岁久远,手一碰就掉。 突然棺材上亮起血红色的阵法,至于这是什么内容,她是人类麻瓜看不懂。 从这时开始,耳边桑格里安的声音突然就消失。 棺材内美人的脸被照得发红,几秒后红光消失,鹤清才揭开棺材盖子。 美人皱了皱眉头,悠悠转醒,他睁开双眼,血性未除的血色长眸直直地看着她,周围的温度似乎降了不少,鹤清被看得后背微微发凉。这种目光注视着,让她想起高中在郊外拉练被毒蛇盯上的冷意。 他慢慢从棺材里坐起,柔顺的长髮听话地靠在背后。 可惜冷酷不过三秒,下一秒,他跳起来像个飞弹一样往鹤清怀里撞,「清清,我美吗?」 鹤清被这股冲击力逼得后退一步,「很美。」 桑格里安的体温比梦境里更加冰冷,态度倒是一样的热情,公主抱揽着她的脖子卡在她怀里,穿着的白色长袍异常宽敞,她低头看去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吸血鬼凑近她,两人脸颊贴贴。 鹤清:「他们来了。」 硬皮靴子踩在地上,整个地面都在颤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页 桑格里安放开她的脖子,赤脚踩在她的鞋面上,「我向你展示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魔法。」 天空被遮蔽,缩减至缝隙的大小,一支木仓管出现在缝隙边缘。 初步社会化的吸血鬼已经是个谨慎的星际人了,「把他们打伤了算违法吗,要坐牢吗?」 鹤清:「算为民除害。」 桑格里安抬掌,以他为中心,地上冒出血红色的法阵,血线顺着墙壁爬上地面。 手里挤入一团冰凉,鹤清扭头看他。 桑格里安捏捏她的手指,「我们走吧。」 「月亮还是在地面上看漂亮。」 魔法的强度比游戏里的还要可怕,星盗们在地上哀嚎,他们滚来滚去,似乎这种方法可以减轻他们的痛苦。 「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复杂的精神攻击,是最高级的血族魔法,血脉浓度低的血族是做不出来的。以他们中魔法时的状态为对照,一旦他们想做出和之前相同的行为时,四肢所有的肌肉都会出现毒虫啃咬一般的痛苦。这种魔法很复杂的,即使血脉浓度足够也要学好几个月……」 「桑格里安,你太厉害了。」鹤清听出他的言下之意,试图用吻堵住他的嘴。 地上的星盗们实在是有碍观瞻,桑格里安用魔法把棺材搬进飞船里,又收集了几十包土壤,两人便开着飞船找了个宽敞的空地继续欣赏月光。 「我在这些土壤里感受不到教廷的力量。」桑格里安把土捏成金字塔形,一座一座摆在空地上。 「或许是时间太久了。」鹤清打了个哈欠,她有点累了。 「清清,刚才棺材上的法阵是红色的对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伸指弹掉最近的金字塔,开心地猜测道:「那这是血族的力量,我被教廷封印后我的爸爸妈妈找到我了,但他们也解不开教廷的封印,只能靠着水晶棺滋养,试图让光明力量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说不定,他们有给我留下一些线索。」 鹤清向后躺倒在野餐垫上,「教廷没有办法杀死血族吗?」 桑格里安不屑一顾,「当然有,不过,你应该也能想到教廷最喜欢炫耀和仪式感了,抓到我肯定是先封印,然后召集整个小镇的居民一起观看,才进行处死。」 有一说一,黑暗生物也是这样。 从前恶魔抓住了高级骑士,也是敲锣打鼓宣传了半个月,后来也让人家逃跑了。 鹤清突然想到,「桑格里安,你和父母去拜访亲戚,自己偷偷跑去喝酒,你听到什么才会率先独自离开?」 吸血鬼心虚地顺了顺自己的头髮,「……你,怎么知道这个?」 鹤清笑笑:「游戏里你喝醉的时候说的,你忘了?」 「这是我的秘密。」他嘴硬道,但没多久就自己推翻了,「我和你交换,我告诉你这个秘密,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刚才偷偷观察那个女的。」 鹤清一头雾水,「哪个女的?」 桑格里安磨牙,手指恨恨地戳着她的脸颊,「那个棕色头髮的小辫子,我们跑错的那个星球,要走的时候你看她看了好久,我都注意到了。」 高强度刷星网的吸血鬼第一时间摸清的就是星际的恋爱观,和他的时代不同,这个时代,男女不是重点,重要的是abo三个性别。 棕色小辫子是女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鹤清当时的心情很复杂。 鹤清最受不了桑格里安黏腻的撒娇,他的耐心多得可怕,被磨了半天只好找出高中毕业照,「我认识她,所以多看了她几眼。」 桑格里安终于安静了,「她是alpha啊。」 他拿着照片,看一眼照片再看一眼本人,「感觉你变化有点大。」 变化当然大了,从朝气蓬勃的高中生变成一条随遇而安混日子的老咸鱼,眼睛里都没有光了。 鹤清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不要转移话题,你那时候干什么去了。」 桑格里安把下唇咬得鲜红,犹豫很久才磕磕巴巴开口,声音越来越小,「额,他们说,新上任的光明圣女特别漂亮,我不信,所以想去看看。」 说罢,他「啊」的叫了一声,趴在鹤清胸口上死也不起来。 怪不得不说,原来他自己都觉得丢人。 这回轮到鹤清拍他的屁股,催促他回答,「那圣女漂亮吗?」 「很普通,没有清清十分之一漂亮,瞳仁没有你的眼睛这么蓝,头髮跟稻草一个颜色,发质差得很,也没有你的头髮这样又浅又金。」 桑格里安蹭蹭她的胸,挪了挪位置叠在她身上,双手环住她的腰,「要是圣女长成清清这样,我肯定不会这么后悔。」 鹤清摸摸他的脑袋,「想太多了。」 入夜后,星球的温度骤降,鹤清收起野餐布,拉着吸血鬼凉凉的手回到飞船上。 桑格里安本来还想和alpha亲密互动一会,没想到她刚坐上驾驶椅,一闭眼就睡着了。 一睡就是一整天,他把农场里的蝙蝠都餵两遍了。 醒来后,面对桑格里安的控诉,鹤清解释道:「我一天一夜都没合过眼,睡久一点很正常。」 桑格里安打开她的终端,翻出几十张截图,「网上的ai医生说, s级alpha精力旺盛,三天不睡觉都可以,你以前也这么爱睡觉吗?」 鹤清揉揉眼睛,「天生的,从小就这样,以前还没这么明显,可能现在年纪大了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页 桑格里安不是人类,体力非常好,自然想跟爱人在床上多亲密一点时间。 因此,为了自己将来的幸福生活,他放弃旅游,直接拉着鹤清回家,到整个星球也是星际最好的医院检查。排队排了一周,又花了一周进行一套最先进的检查,卡里的星币如流水般减少,得到的报告却表示没有异常。 看着一大摞报告,医生也觉得有些奇怪,「越来越嗜睡?但你的身体很好,完全符合s级alpha的指标,以前开机甲受过伤?」 鹤清:「我不是退伍兵。」 医生扶了扶眼镜,「抱歉,大部分s级alpha都会参军,我思维固化了,你别放在心上。如果身体没受过损伤,嗜睡大概是遗传,还是担心的话,过几个月再来復检吧。」 离开医院,鹤清亲了亲桑格里安,安抚道:「没事的,要是你觉得时间太短了,以后我会坚持久一点。」 两人并肩坐在街边的长椅上。 看着过往的行人,桑格里安突然说:「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但找不到原因。」 鹤清不是肾不好,相反,有时候眼睛闭上了身体还精神着。 「不着急,慢慢想。」鹤清搂着他的腰起身,「走吧,不是想买新衣服吗?」 「好耶。」桑格里安把这事抛在脑后。 事实证明,把一个没有方向的问题想通,很有可能是在问题最大化的时候。 第17章 吸血鬼惧怕阳光, 在中世纪时,他们不会在白天出门,在星际, 解决方法有很多, 最高强度的翻晒爽,防紫外线斗篷,口罩帽子都可以为他们提供不小的帮助。 桑格里安很喜欢他的防紫外线斗篷, 认为这样很酷, 能凸显他纯血的气质。他也很喜欢黑色的口罩,刚好露出他赤红色的双目。 这周出门,他全程都是飘着的,哪里风大走哪里。 房子里多了一个住户的差别很大,才一周时间, 原本空旷的房间被填满, 简易的摺叠椅被长长的浅咖色软沙发替代,床单也被换成温馨的款式。 半个月的星际航行对鹤清的消耗很大, 回来后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终端和银行卡密码都给他自由发挥,醒来推开房门, 整个房间都被刷成温馨的颜色。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阴森古堡风。」鹤清随便从冰箱里找个了水果,吃的什么品种她也不清楚。两人在超市里买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只要吃不死就行。 桑格里安道:「那是我爸喜欢的风格,我要跟他不一样。」 鹤清:「你从那个水晶棺材里找到你父母的痕迹了吗?」 桑格里安:「还没,我最近每晚坚持晒月光,再过一个月应该就可以恢復我的全部力量, 到时候再进行感应成功率更大。」 鹤清:「……最近晚上我们不是在房间睡觉吗?」 桑格里安伸出手指,一副骄傲的样子, 「月亮一出来,我就把你抱到阳台一起睡。」 鹤清:「……」 怪不得她总梦见自己在开货车,还是最颠簸的路段。 休息的时间流逝的很快,鹤清重新回到公司上班。 桑格里安担心公司像用杀手封她的口,现在去上班可能会不安全,因此往她身上放了个保护阵法。 她一走后,好不容易塞满的房间再次显得空荡荡,进游戏舱打游戏也觉得无趣,虽然她在家的时候也是睡觉而已。 好想alpha能一直陪着他。 桑格里安摸了摸后颈上的伤口,昨晚刚咬的,很新鲜,现在触碰还有一点点痛。 可能是alpha的天性,动情的时候不自觉会进行腺体标记的动作,但他不是omega…… 桑格里安突然从沙发上翻身做起,自己不是omega,但他能做到omega做不到的事。 他会魔法。 打开终端投影仪,坐在沙发上的青年双手抱着膝盖,认真看着墙上的投影,钻研着适合他的发家致富的方法。 那天寻人启事再次进入他的视野。 比起一个月前租飞船的时候,奖金加码到一亿星币,只要有了这些钱,鹤清就可以不用上班天天呆在家里。 贸然提供消息,只会显示自己可疑,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 比如? 「塔罗占卜大师?」鹤清关掉花洒,怀疑水流声太大影响到她的听力。 「你会看塔罗牌?」 桑格里安坦然道:「不会。」 鹤清:「那你要靠什么方法得到结果?」 会不会看不重要,只要得到的结果是正确的,过程只是点缀。 桑格里安打了个响指,「我会一些感应追踪魔法。」 鹤清也觉得这个想法可以,因为早就心念躺平的某人也不想上班。 花了一个晚上帮他在星网上登记了一个店铺,然后在各个和玄学相关的平台发小gg,桑格里安的占卜小店正式上线了。 本店唯一的业务是帮忙找东西,价格最低50星币,高不封顶。 开业五天,一个顾客都没有。 鹤清做了功课,知道需要营销才能让一个无人问津的店铺焕发活力,但本店最佳营销点是两个店主的脸,桑格里安连牌都看不懂,更不可能直播占卜。 她私心不想吸血鬼的脸被看到,自己上次和公司签了保密协议其中包含不可以露脸。 思来想去,只能选择最普通的方法——每周第一个客户免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页 效果相当好,店铺挂上gg的第一天,就有人开小窗谘询。 [善良小狗:第一个免费吗?我是第一个吗? ] 看着可爱的白色小狗头像和这急切的质询风格,鹤清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劝桑格里安小心点后不放心地去上班。 桑格里安终于有人练手,很激动,不在乎这些。 [善良小狗]想帮好朋友找到丢失的小狗,也就是他的头像,连发了三个哭哭表情,称自己很着急,求店主快点帮忙。 桑格里安顺着网线爬过去后,发现他正在直播大冒险,网友说什么他做什么,他甚至根本就没有狗。 浪费他的力量。 桑格里安给他回復,[你不就是狗吗? ] [不尊重神秘学的人终会得到反噬。 ] 关掉窗口后,他顺着网线扔过去几个倒霉魔法。 当日,这位主播当着全星际观众的面,赤脚踩到积木,被放在高处的物件砸到头,可谓是倒霉出奇。 不少观众联繫到占卜小店店主的警告,桑格里安终于等来了真正的第一笔生意。 有钱的那种。 看着帐户里多出的三百星币,这位纯血血族高兴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眼巴巴地搬了把椅子蹲在门口等鹤清下班。 月光爬上阳台,桑格里安感觉到不对劲,感应在她身上留下的标记,两人相隔的距离比家与公司相隔的距离更远。 去哪了? 现在正好是黑夜,他纵身跃出阳台。 一只黑色的小蝙蝠顺着标记的方向急速飞行,红色的眼珠在黑暗中格外显眼,他尽量抬着头飞。 终点是医院,透过窗户,女人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金色长髮散落在枕巾上,宛若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 房间里还有其他人,桑格里安在厕所降落,快步走到病房前,一把推开大门,凑到鹤清面前摸她的额头。 嗯,还是比他烫。 「你……」看到来人的长相时,坐在一边的bea女孩睁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桑格里安看她的眼神带着敌意,「我的alpha怎么了,还有,你是谁?」 女孩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心底确认了什么,「我在路边碰到她,她走路时突然晕倒在地上,所以我帮忙拨打救护车,医院说联繫不上家属,我就在这等她醒过来还我医药费。」 「不好意思。」桑格里安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坏孩子,先还清医药费才把她推门口赶走。 他询问值班的医生,得到的结果和上次检查一模一样。 检查不出任何问题,但人就是醒不来。 医生每隔几个小时都回来研究一下鹤清的状况,他觉得这个病例可以给他一篇获奖论文。 桑格里安花钱升了个单人豪华病房,在厕所墙上开了个可以直达家里的,把生活用品运过来,包括他最爱的沙发。 这几天,他一直待在鹤清床边,边经营自己的小店,边照顾她。 一晃一周过去,小店冲上玄学类销售热门榜,但alpha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这份喜悦无人能分享。 不对劲,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桑格里安看着鹤清的脸沉思,手不自觉绕着她的头髮,看着指间金色髮丝,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自己把她认成光明圣女。 自己能存活下来,教廷也行。 拉上病房窗帘,锁上房门,桑格里安扯开病号服的领口,掌心按在她的心脏上,嘴里喃喃着咒语。 起初毫无反应,渐渐地,鹤清的左胸口出现淡淡的金色丝线,在昏暗的病房里格外明显。金丝朝四肢蔓延,顶端绕圈缠在她的脖颈上,密密麻麻如同围巾一般,束缚着她的头颅。 桑格里安阅歷不足,对这种光明魔法不了解,但这丝线的分布观感极差,像要把她的头拧下来,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不是医院能处理的问题。 桑格里安马上办理出院手续,带着鹤清回家后,咬破指间在运回来的水晶棺材上书写咒文。 希望爸爸妈妈有留下一些痕迹。 最后一笔落下,棺材上无端出现小型的空气旋风,气流向内旋转,仿佛要把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桑格里安抱着鹤清坐在棺材前的地毯上,两人的髮丝被风吹动,一黑一金缠在一起,颜色分明但又如太极一般相互融合。 「清清,这周我赚了几千星币,我敢肯定那个一亿肯定也是我们的,再这样下去,我们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你也不用上班了。」 「你会好起来的,宝宝。」 他亲了下她的嘴唇,亲了一下又觉得不够似的,又连着贴了七八下。 人类的体温对血族来说很烫,抱着她,桑格里安又想起被进入时那种/酸/胀/的感觉,那种双腿无力发颤又捨不得让她离开的感觉。他舔了舔嘴唇,把人抱得更紧了。 「好想你,赶紧醒过来吧……」 「成何体统。」上方有人严肃道,声音低沉,桑格里安听到的瞬间连发尾都颤了颤。 「爸爸。」 他的目光落在旁边温柔的美妇人上,「妈妈!」 看着两人缥缈透明的身形,他眼里的光黯淡了不少,「是因为我吗?」 「不是的,甜心,自然的力量无人能敌,即使是永寿的血族。」德拉库拉夫人走下水晶棺,想摸摸儿子的头,但手却穿了过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页 「你能逃离自然的审判,对爸爸妈妈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看到儿子怀里的一头金髮,她的表情凝固了片刻,还是笑着问道:「这位姑娘是谁?」 桑格里安知道爸妈误会了,「放心,妈妈,她不是圣女……」 说着说着,他突然有点心虚。 「额,她这一周都没醒过来,我看不懂她身上的阵法。」 重复在医院病房的操作,在场三个血族的脸都被鹤清体内的线照得金灿灿一片。 德拉库拉:「……这还不是圣女?」 桑格里安努力解释,「不是的,清清她不知道自己是圣女,我也不知道,刚刚才知道的……」 对方皱了皱眉头,「你先给她盖上衣服。」 桑格里安这才突然被点醒,他已经习惯星际abo三种性别的设定,但他爸妈还没接受。 丝线很亮,加上一层被单还是很清晰。 把法阵的问题全部交给爸爸,他坐在鹤清身边和妈妈聊自己的近况。 德拉库拉夫人看清孩子的想法,「你决定了吗?」 血族寿命极为漫长,不同种族的伴侣很难一起走下去。 桑格里安笑着点头,「我决定了。」 「在妈妈心中,你还是小孩子呢。」看着这张与自己六分相似的脸,女人心里颇有感慨,孩子找到伴侣对她来说也算了却一桩遗憾。 「那她愿意吗?」 桑格里安沉默,他还没问过鹤清的想法。 「既然你说她不是圣女……」德拉库拉夫人做不到像儿子那样睁眼说瞎话,「她体内肯定流淌着光明势力的血液,这种人,很固执很麻烦的。」 「她没有拒绝的机会。」一直沉默的丈夫突然开口。 「啊?」桑格里安疑惑回头。 德拉库拉手指在空中勾画着阵法,「教廷改良过的秘术,太久未见,差点没认出来。」 桑格里安眨着眼睛一脸迷茫。 「你出生前的百年,教廷的圣女阿比盖尔深受爱戴,痴迷的信徒们创造了这个法阵,靠借他人的生命延长她的寿命。」 桑格里安心疼地摸摸鹤清的脸,事已至此,谁借谁的命,一目了然。 他突然意识到,「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阿比盖尔?」 德拉库拉夫人接过话头,「乔纳森曾经是她的骑士,也是这个法阵的受害者。」 桑格里安低头看着鹤清,心里一震。 乔纳森叔叔,不是血族吗? 第18章 德拉库拉道:「没错, 他是被转化的血族。」 冷漠强大的血族垂眸看着地上被毛毯包裹的身体,金线密密麻麻,如同蝉蛹一般缠绕, 「她的情况比乔纳森更加严重,这秘术已经扎根在她的身体里,应该刚出生就被落下烙印,金线悄无声息地转移她的生命力,随着生长、衰老或者疲劳越发明显。」 德拉库拉夫人看着儿子小心翼翼地帮女人打理凌乱的髮丝,嘆息道:「对一个孩子下手,也是心狠。」 活在阴暗之中的冷血动物同样具有感情,常年立足于阳光下的教廷危难时永远毫无犹豫地牺牲圣女与子民。光明与黑暗只是力量来源不同的对立,并不代表着感情的分割。 她猜测,「可能是她的父母被光明教洗脑了, 你见过她的父母吗。」 桑格里安摇摇头, 「清清是孤儿,在福利学校长大的。」 「也有可能是学校的老师。」 神父犯下的恶果不比黑暗生物少。 「这些等清清醒来后再讨论。」桑格里安仰头, 「爸爸,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德拉库拉点头,「你还年轻, 能力还不足以转化血族,好在我和妈妈还残存一点能量, 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桑格里安沉默,等转化仪式结束后,清清会醒过来,还会变成他的同类,但与此同时,他将永远地告别自己的爸爸妈妈。 他正站在一条道路中央, 孩子气地决定两头都想要,两方都难以割捨,但现实不会因为孩子的感情而改变。 妈妈看懂他的犹豫,隔着空气给予孩子一个无形的拥抱,「甜心,要永远向前看。」 另一位面容严肃的家长也走过来蹲在他身旁,用溢出的法术操控纸巾帮忙拭去眼泪。 桑格里安眼前一片模煳,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女alpha的脸上, 似曾相识的一幕却没有相似的结果。 天边已经微亮,仪式需要充足的月光。 「明天,算了,后天……」他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父母的神色,终于下定决心,「那就明天晚上吧。」 「世界真的变得很不一样。」 桑格里安跟父母炫耀自己的小店,打开销售额展示自己独立生活的能力,像每个普通的孩子一样展示自己的成长。 突然,有人私聊店主,[朋友介绍来的,听说你很灵,你最近有看新闻吗? ] [] [程氏二女儿失踪能占卜吗,能算出大概的方位就行。 ] 桑格里安装模作样地回覆:[范围太广对我的身体损伤很大。 ] 其实晒点月光就回来了。 对方出手极为阔绰,[定金五百万星币,找到人给一亿星币。 ] 「清清,你来看!」桑格里安激动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回头对上父母无奈的眼神。 他伸手抓了抓后脑的长髮,重新坐回椅子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页 仪式在卧室进行,窗帘没拉上,月光挤进窗户,落在鹤清苍白的脸上。 桑格里安跪在她身侧,膝盖陷入柔软有弹性的床垫里。 床垫是半个月前两人一起挑的。 德拉库拉夫妇站在床边,身体较昨晚透明许多,把仪式选在今晚,他们也有自己的私心,残留的能量随着时间消散,今晚就完成仪式,剩余的能量能撑到他们看到儿子的伴侣睁眼。 月亮升到最高点,时间到了,德拉库拉提醒道。 桑格里安握紧手里用布包裹的银质小刀,锋利的刀尖割开alpha的左胸口,鲜血瞬间溢出,被透明的泡泡包裹成红色小球悬浮到半空中。 紧接着,他重新拿起小刀对准自己的左手手腕。 站在他身后的家长:「……右边。」 「哦哦。」他尴尬的笑了声,在床单上擦掉手里的汗水。 右手手腕割开,鲜血似乎存在自己的意思,顺着手腕留下后钻进割开的胸口中,进入心脏,代替她原本的血液。 等鹤清身上的金线开始变得黯淡时,他放下小刀,抬手一抹,手腕上和她胸口上的伤口骤然消失,毫无疤痕,仿佛从未存在过。 金线逐渐失去生命力,线条变得杂乱无序,蜷曲成团,随着光线消散而渐渐消失。 德拉库拉:「金线消失,代表着转化完全。」 桑格里安也感受到面前的身体里发散出同伴的气息,她的体温渐渐下降,低于人类范畴。 他突然回头看向父母,两人的身体近乎透明无色,似乎眨一下眼睛就会变成尘埃消散。 「爸爸妈妈要走了,既然有了喜欢的姑娘,那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德拉库拉夫人眼角带泪,笑着和他挥手告别。 桑格里安鼻尖发酸,刚想说什么,身下的床垫传来震动。 她醒了。 他哭着埋在她怀里,在她的肩上蹭掉泪水,哼哼唧唧:「清清,我爸爸妈妈要走了。」 「……」德拉库拉夫妇齐齐沉默。 鹤清刚睁眼,头还发着蒙,刚挣扎着坐起身,怀里就扑进来一个「飞弹」,差点没坐稳又倒回床垫上。 还没来得及深究身体上的改变,就被桑格里安催促着一起和他父母告别。 她迷迷煳煳地看向床尾的两个虚影,长得高的那个飘过来隔着虚空拍拍她的肩膀,在空气中留下一声嘆息,「以后照顾好他。」 *** 从鹤清转化为鹤·吸血鬼·清后,鹤清本人觉得物种改变对生活的影响,还没有桑格里安赚大钱对生活的影响大。 桑格里安靠占卜赚的星币完全足够两人日常开销,正巧和晨曦的工作合同到期,他便撺掇着鹤清辞职回家和他贴贴。 工作几年,她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就和从天而降的流星一般砸得她措手不及,愣愣地站在原地恨不得和所有人确认一遍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在沙发上看了十几个小时电视剧把夜熬穿后的早晨七点,鹤清还是精神饱满,毫无睡意。 她套上外出的衣服,去洗手间洗漱。洗脸时看着镜子里一红一蓝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还是有点不习惯。 桑格里安坚称这双眼睛是他的杰作。 那晚他父母离开后,鹤清指着镜子问他时,他像只骄傲的孔雀。 「如果我是一个很坏很坏的黑暗生物,我会把你这双漂亮的眼睛摘下来镶嵌在我的胸针上,亲爱的,你知道,我想到的事我都能做到。但幸运的是,我是一个品行良好不爱暴力的好吸血鬼,所以我只会把它留下来每日观赏……」 这段冗长的发言被一个糯叽叽的草莓麻薯堵了回去。 转化成血族是好是坏,身体自然会告诉她,也没人会嫌自己命长。 鹤清在左眼戴上蓝色美瞳,尽量让两眼颜色统一。 站在客厅,她拉开胸前的口袋,黑色的蝙蝠从窗帘上飞过来,乖乖钻进口袋里,只露出半颗脑袋,圆圆的红色眼睛朝外面不停张望。 今日要去公司谈辞职的相关事项,桑格里安怕她有危险执意要跟过来。 披上防紫外线斗篷,她离开家坐上熟悉的悬浮车前往公司。 谈判过程很顺利,非常顺利地离职成为自由人,鹤清怀疑桑格里安有动用一点点非自然手段。 在公司门口,有人拦住她,「等一下。」 鹤清看着挡在她面前的bea女孩,「?」 女孩推了推眼镜,「可以聊聊吗?」 胸前的小东西不满地撞了撞她的心口,鹤清看了看终端,「抱歉,你应该认错人了吧,我们之前没见过,而且我现在赶时间。」 女孩不同意,「上次你晕倒的时候,是我送你到医院。」 鹤清:「……」 她跟着女孩来到隔壁的咖啡厅的卡座,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男人,气质很斯文没有攻击性。 还没等她坐下,女孩率先发问,「那次是事故对吧,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在医院的时候认出你的男朋友,他叫……」 鹤清打断她的话,「是不是事故,谁知道呢?」 说罢,礼貌地朝女孩和她的同伴点点头,直接转身离开咖啡厅。 两人昨天就已经收好所有家当,租了一辆飞船,准备开始真正的星际航行。 撑在视窗旁看着漆黑的宇宙,桑格里安突然问:「清清,你还记得福利学校的老师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页 鹤清:「怎么了?」 桑格里安认真道:「我爸爸说,你身上教廷的秘术能溯源到你刚出生的时候,所以我怀疑福利学校的老师心怀不轨。」 鹤清沉默半响才开口,「我生母还活着。」 桑格里安惊讶地回头,「啊,可是你从来都没和我说过你的妈妈。」 鹤清很平静,像在阐述一些与自己无关的经歷,「我们一起生活到我五岁的时候,如果有人在出生时就对我下手,大概率是她。」 「她现在在哪?」 鹤清点了点地图的边缘,「在星际最大的精神病院。」 第19章 星际精神病院和监狱在同一个小星球,鹤清提前申请了探望资格,得到许可后星球保护罩开放,她驾驶着飞船落地港口。 站在飞船下, 远处灰色调的建筑物高耸入云, 虚虚一扫,眼眶内都是笔直的平行线,压抑是这个世界的主色调。 桑格里安看出她的犹豫, 「清清, 你不想去吗?」 他放开相牵的手,转身抱住她, 两人脸贴脸腻歪了一会, 「你最近在激发期,魔力不稳, 回去休息吧。」 这几天,鹤清抬手时指尖总会不受控制地蹦出几簇红色的光丝,桑格里安根据自身经验画了几张儿童插画似的草图教她控制力量。 「你去吧,我去也没什么意义。」鹤清道,把终端摘下来套在他手腕上,站在原地和他挥手告别,等人影消失后转身向飞船走去。 她伸手摸着自己的心脏,变成血族后心脏跳动的频率降低了一半,但现在频率升高到和从前相似的数字。 这么多年来,她的妈妈总是在直接或者间接地改变她的生活,一次次将她为自己铺的路掀翻。 那这次…… 桑格里安站在精神病院门口走来走去,感应门毫无反应。 「?」 他思索片刻,用魔法升高体温,调快心跳,感应门终于开启。 一辆轮椅停在他身前,掀开自己的「头盖骨」,「请进行终端认证。」 他在轮椅上坐下,拿起终端在显示屏上按了一下,轮子向后转动。 桑格里安觉得很有意思,「你要带我去哪?」 「终点为会客室。」 「行。」他拍拍轮椅的显示屏。 轮椅:「恶意损伤医院财物,您将面临罚款。」 好脆弱的椅子,这就痛了。 桑格里安朝它呲牙,给这个赛博生命一点来自血族的恐吓,接着坐在椅子上看走廊两侧的画像,不再和它玩闹。 到达会客室,出乎意料,透明的视窗对面空无一人。 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男bea推开大门,带他来到二楼的住院区。 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着床上插着食管的金髮女人。 「前两周,9932号突然身体不舒服咳血,陷入间断性的昏迷,这段时间以来很少有清醒的时候。奇怪的是,我们给她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 领他来的医生顿了顿,「或是说,她很健康,比一般人都健康。」 当着探望家属的面,有些话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突然听见旁边长相不似凡人的红眸青年轻笑道:「可能这就是报应吧。」 医生控制不住自己,点了点头。 信奉邪教的恶人困于无法用科学言明的病症,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死得其所。 青年只在病房边站了两分钟哼着小曲离开了,他离开后,病床上的女人眉目紧锁,持续将近一天时间,医护觉得不对劲,调出数据分析,并重新做了一系列检查,依旧毫无结果。 可能只是做了噩梦? 有人疲惫后撑在桌子边推测,得到所有人的强烈贊同。 一周后,女人才恢復清明,可以下床,并有思考能力,但身体素质大不如前,衰老速度极快。 生病前她也是精神病院里出了名的美人,如今似乎老了几十岁,声音都带着风霜的气息。 生病时梦到的那个场景每隔几天就会缠上她—— 其中,双眼赤红的青年笑眯眯地看着她,眉眼优越漂亮,但嘴里说出的话却如锋利的刀剑刺入她的心底。 他说:「你永远都离不开这里,当然,你的永远也只剩几十年了。」 *** 桑格里安回去时,飞船里没有开灯, alpha躺在他的睡袋里沉沉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清……」 她的声音发哑,应该在心里憋了很久,「四岁那年,父亲和爷爷奶奶同时割腕自杀,妈妈精神被诊断出现问题,被鑑定无法抚养孩子,然后我就被送到福利学校… …」 桑格里安脱掉外套,脱掉衬衫,脱掉长裤…… 几乎光熘熘的钻进睡袋,躺进她怀里。 他亲了亲鹤清的下巴,「说呀,宝宝,我在听。」 鹤清:「额……」 短短几分钟时间,她的心跳又降下来了。 第20章 「清清,你看。」桑格里安握着她的一只手腕放在自己胸口,另一只压在她的胸口上,「我们的心脏跳得一样快。」 两个心脏以同样缓慢的频率跳动,两具带着凉意的身体相拥在狭窄的睡袋中。 鹤清环着桑格里安的腰,如同在洪水中抱住干燥的浮木,她不自觉收紧怀抱,曾经冰冷的身体如今却朝她输送着暖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页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如果没有被自然制裁的话。」他笑着说, 「但可以保证我们会一起死。」 讲到这,他突然激动起来, 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鹤清捂住他的嘴, 不让他再出声,因为她还不想死。 强制关机没两分钟, 她突然发现青年雪白的脸色逐渐涨红, 眼角更是红艷艷一片,眼尾湿润, 落下几颗泪珠。 「嗯?」 鹤清松开手,他大口大口地唿吸,娇弱地倒在她身上, 喉咙间发出抑制不住的喘息。 「我没有捂住你的鼻子。」她抿着嘴,不知道这傢伙在玩什么新游戏。 「清清,我想要了。」他哼唧一声,坐起身翻了个面,背对着她,肩头同样发红,像揉碎了好几朵梅花。 「你也想要了,别以为我没发现。」 鹤清紧急伸手按住他超后伸的手臂, 「你安静点。」 桑格里安很喜欢她区域限定的霸道,结束后一起窝在浴缸里洗澡时发表自己的感想,「宝宝,你知道吗?」 「嗯?」鹤清正往他头上搓洗髮水泡泡,这个牌子的洗髮水泡泡绵密,他像套了个绵羊毛帽子,出奇的可爱。 「如果教廷想在刚才那个时候封印我,我不会反抗的,死-在那样的-快-感-里反而是一种幸福。」 吸血鬼回味似的眯起眼睛,脖子上可怖的淡紫色手掌印还没来得及消失。 鹤清从他的后背把他搂进怀里,轻轻嘆了口气,「我一直看着你呢,桑格里安。」 「你永远都不会死的。」 *** 夜晚的并不冷清,教学楼和训练大楼还亮着灯,墙上人影移动着,增加不少生气。 「好多人啊。」桑格里安兴致勃勃地走在前面,头上带着鹤清送给他的羊毛帽,手里还抓着食堂买的煎饼。 星际很大,他没体验过的东西还很多,每日都对外界充满着无限的乐趣,当然,前提是他的alpha兼导游要陪在身边。 「你以前也住在这吗?」他伸手指向远处老旧的宿舍楼。 鹤清抬头看去,在她眼中,周围的一切不只是建筑,还带着无数时光的印记,「嗯,当年还没这么旧。」 漂亮青年的声音里带着警惕,「你一个人住吗?」 「两人间,有一个舍友。」鹤清觉得好笑,也不知道他突然在吃什么醋。 飞船离开精神病院已经四个月时间,锁在心头上的铁链被桑格里安慢慢往下拽,她突然觉得过去的一切也不全是痛苦与挣扎。这两天碰巧路过年少时居住的星球,就答应他的请求,带他来看看自己停留过六年时间的学校。 「舍友?长什么样子的?好看吗?你们关系好吗?」桑格里安放缓脚步,等她经过时勐地拽住她的手臂。 鹤清:「你见过的,在飞船上那次。」 桑格里安翻出她的高中毕业照片,指着她身旁的位置,「那个棕色小辫子?」 鹤清点点头,再抬眼时眉目中带着灰色的怅然若失,「才过了不到十年时间,她已经是少将了。」 这是她年少时梦寐以求的职业。 两人在校道旁的椅子上坐下,鹤清遥望着教学楼的光影,桑格里安坐在她旁边研究那张毕业照。 他的清清和右边人隔的空间比和棕色小辫子隔的空间大很多,「你们当时的关系好像还挺好的。」 「还行吧。」鹤清说。 她耐不住桑格里安亮晶晶的眼睛,回忆了一会才开口:「云译和我性格差别挺大的,她在学校很出名,有很多朋友,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她。 alpha很爱竞争很爱惹事,只要不要私斗,学校不爱插手。」 鹤清顿了顿,「只要把作业借给她抄,我可以省下很多事。」 不会有跟狗一样精力旺盛的同学找她打架,托校霸舍友的福,她的中学生活过得比小学清净多了。 桑格里安往嘴里塞了口煎饼,朝她伸手,含含煳煳道:「你考得好吗?」 把瓶装饮料拧开盖子给他,鹤清后背都挺直了点,「我最好。」 「当然,清清最好了。」他喝了口水,没长骨头似的歪歪扭扭地往她身上倒,她顺势把下巴搁在他的脑袋上。 「为什么没去军校?」 背着月亮离开学校时,桑格里安拉着她的袖口。 「他们怀疑我继承到家族精神疾病。」 学医毕业后,生母涉险蛊惑66个病友自尽的恐怖事迹传遍整个星际,作为唯一直系亲属,她被牵连到职业背景评测不合格。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认为出身如同烙印一般刻在骨子里,多年费劲心血的努力只是浪费时间的笑话,两项叠加下心态彻底崩溃,正巧看到晨曦公司的招工gg,脑子一热直接去报名,有了工作后就开始彻底摆烂等待退休了。 对她来说,努力确实改变不了命运。 为什么叫命运,因为很多东西就是刻在命里的,如同鬼影一般纠缠一辈子,从生至死,从不放手。 「我也不喜欢-上-帝- 。」桑格里安绕到她面前,双手轻轻捧着她的脸颊,「所以,我是专门来补偿你的。」 「那我肯定要谢谢你。」鹤清笑了,上前一步按着他的后脑深吻,直至身后传来「你们挡路了」的声音才分开,回头说了句「抱歉」拉着他的手闪到一边。 身边人低低的笑出声,原地蹦了两下跳到她背上,「走吧,清清,我们回家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页 鹤清回头最后看了眼学校,心上的锁链彻底瓦解,她点点头,背着桑格里安往飞船的方向走。 「嗯,该回家了。」 /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