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贵女爱敛财》 第1章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空其钱包 肩上挎着香家最新款的包包,薄苏菱把手搭在眉峰上,抬头仰望这座高楼大厦,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浓郁的满足感。 虽说身上这款包几乎耗光了她的积蓄,但她的人生信条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空其钱包。钱没了可以再赚,限量款的包包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更何况,即将开始崭新的生活,这钱该花! 她挑挑眉,手放下来,露出妆容精致的一张鹅蛋脸,踩着优雅的步子进了大楼。 信达公司是近几年新崛起的一家电子公司。薄苏菱以前就有所耳闻,但一直没有深入了解。因前一家公司给的工资实在太低,薄苏菱再也不能忍受紧巴巴的日子,毅然辞了工作,恰好在这时看到了信达公司的招聘启事。 其开出的优渥条件,薄苏菱实在是没法不心动。过五关斩六将,凭着过人的专业素养,她顺利击败了竞争对手,获得了信达公司的财务科科长一职。 公司在十四楼,她三天前被带着参观过。 走到门口,刚从包里掏出卡,下意识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前台空空如也。 她有点疑惑地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 八点五十八。 公司九点上班,这里的员工难道都喜欢踩点? “滴” 打过卡,她往里走到了自己位置,环顾空空如也的四周,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九点,可是公司里就是一个人也没有。 非但如此,一眼望过去,所有的办公桌上都是一片狼藉,电脑都被搬空了,桌面上散落着一些文件纸张,看上去像是狂风过境一般。 薄苏菱心里顿时涌上一阵不安感。 顾不上脚上还穿着细高跟,她蹬蹬蹬地跑到经理办公室,门敞着,前面隐隐有人影。她心里稍稍安定,急急刹车,险些撞上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哟,守了这么久,终于来了一个活的。” 薄苏菱才放下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 她定睛看过去,办公室里或坐或站几个男人,其中一个长得五大三粗,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颇有些不耐烦地盯着她,应该是这伙人的头头了。 “你是信达的财务科科长?” 薄苏菱充满戒备地看了他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那人扔了手里的烟,顶着一头黄毛冲她走过来,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薄苏菱?” 薄苏菱不自禁地抓紧了包带,皱着眉问:“你们是什么人?经理呢?” 那坐在经理位置上的人冷笑一声,满脸戾气地盯着她,“问得好,我也想问你们经理人在哪里。不过现在这个不重要,我们今天等的是你。” 薄苏菱偷偷地往后挪了一步,腰后却拦了一只手,她只好皱着眉又上前一步,耐着性子问:“什么意思?” 直觉告诉她,此地不宜久留。 她转身看了一眼拦在后面的人,想从他身边挤过去,胳膊却被人猛地一拉。身不由己地被往前一甩,正撞在那老大的面前。 薄苏菱狼狈地跪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头皮一痛,那老大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 迎面一股刺鼻的烟味,那人的脸就凑在她跟前,阴森森地看着她,说:“想跑?你们经理说,所有债务由你结清,趁我还有耐心,赶紧的。” 债务?什么债务?薄苏菱飞快地运转,心知不妙,抬起脸说:“我不知道什么债务,我是公司新招的财务科科长,今天第一天入职,你们大概是弄错了。” “哈哈哈!” “哈哈!” 嘲讽声此起彼伏,薄苏菱紧紧盯着面前那人,他满脸的横肉似乎都在不悦地抖动。 “你们是在耍老子?给我搜!” 包包被人一把扯了过去,薄苏菱惊叫一声,就见那人毫不怜惜地把钱包掏了出来,从里面拿出身份证,对着她的脸辨认了一番,对那老大说:“老大,没错,就是她。” 薄苏菱不傻,这么一会功夫,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怪不得会以这么高的工资聘请一个财务科科长,信达根本是在找替罪羊! 她勉强镇定下来,对那老大说:“你先放开我。” 那人冷冷地看着她,当真松了手。 薄苏菱站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压下心里的恐慌,努力装出一副镇定的面孔说:“我想这是个误会。我确实是公司新聘的,照这个情形来看,公司大概是想让我当冤大头。大哥,我们讲讲道理。信达是一家有限责任公司,公司以其全部资产对公司债务承担责任,而股东以出资额为限承担责任。我不过是一个新员工,手上没有任何股份,无论公司欠了你们多少债务,都不应该由我来偿还。” 那老大面色冷冷地,没有说话,一旁的小弟抖出一张纸,说道:“小妞,看你长得挺漂亮,还挺牙尖嘴利,你看看,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信达所欠债务,由财务科科长薄苏菱悉数承担。今天你就是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薄苏菱冷笑一声,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手上这张纸,没有任何法律效应。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难道还想违法不成?” 那黄毛小子犹豫地看向老大,薄苏菱趁着这空当,往门口跨了一步,眼看着就能逃出生天了,没留意前面伸过来一只脚,她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真是流年不利! 她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听那老大瓮声瓮气地说:“别跟我扯什么法律,老子问你,这钱,你还还是不还?” 薄苏菱精明了二十多年,从来都是她占人家的便宜,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不还!” “老五,去她家找找有没有值钱的东西,不够的话,把她卖去红灯区,把这钱给老子挣出来!” “好嘞!” 薄苏菱大惊,顾不得身上的痛,飞快地爬了起来,正好躲开前面一只抓过来的手。她找了个空子逃到一边,四处找可以防身的东西。可这一屋子的大男人,各个流氓样,哪是她一个弱女子可以打得过的?忽视那一众笑声,薄苏菱一眼看见了窗台边不知是谁遗留下来的裁纸刀,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把那刀握在了手里。 “别过来!” 那几个人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她,眼看着就到了跟前。薄苏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胡乱挥舞着手里的小刀,正刺中一个人的脸。那人惨叫一声,猛地推了她一把。 薄苏菱只觉腰一痛,整个人从窗口翻了出去。耳边的惊叫声渐渐远去,她瞪大了眼,看着那窗口逐渐变小的几张惊慌的脸。 她愣愣地看着头顶刺目的阳光,在急速的降落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特么的这是十五楼啊!老娘英明一世就这么死了?! 还有那么多没买的,老娘不甘心啊啊啊! 第2章 发生了奇怪的事 薄苏菱摸摸后脑勺,本以为会是黏糊糊的触感,谁知一把却摸到了自己干爽的头发。 自己这是……灵魂出窍了么? 十五楼掉下来,中途没有任何缓冲物,又是后脑勺着地,大概是没有道理不死的……她鸵鸟心态地闭着眼,拒绝看自己的死状。 她的小黑瓶啊,上个月月底才买的,还剩大半瓶呢……还有前两天才买的小羊皮……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被她想了个遍,越想越心痛,但最心痛还是那新买的包包!薄苏菱觉得心在滴血,后脑勺的痛她一点也感觉不到,反倒是觉出了右肩膀处钻心的痛。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声又一声焦急的呼喊:“小姐,小姐!” 小姐? 薄苏菱想也不想地睁开眼,顾不上这里是地狱还是哪里,破口大骂:“你丫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话一出口,她就愣愣地闭了嘴。 自己不是从十五楼的公司摔下来了么?面前的树林是什么?她可不记得大厦底下有什么绿化带,更遑论这么多参天的大树。最最重要的是,面前这个剑眉星目,长相堪比当红明星的人是谁? 徐思淳皱着眉看了她半晌,看她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可不像是他所听闻的那个娇弱的小姐。只是……他眼眸一暗,刚才薄苏菱动作间牵动了肩上的伤,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开始汩汩地往外冒。他欲言又止地看看薄苏菱的眼睛,又看了看她肩上的箭伤。 薄苏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左肩插着一支断箭,切口整齐,显然是被人用刀削断的。而箭尖没入处,花纹华丽的布料晕开一片血红,她愣了愣,那钻心的痛又一次袭来,她后知后觉地惊叫出声:“啊——” 薄苏菱有气无力地靠在树干上,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任由面前这个自称徐思淳的男子低头处理她的伤势。 环顾四周,目之所及都是参天的大树。从十五楼的高空坠下,坠入一片从未见过的树林。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陡然冒出来,并且在她向徐思淳行注目礼的间隙愈演愈烈,自己莫不是……穿越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斟酌了一下词句,问道:“请问,这里是……” 徐思淳不知撒了些什么药粉在她的伤口上,清凉舒适,薄苏菱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徐思淳低声道:“忍一下。” “哦……啊啊啊,痛!” 薄苏菱欲哭无泪地看着徐思淳把那染血的箭尖拿在手里,左肩膀处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染血的肉外翻,她不忍心看,连忙转过头去。 方才那清凉的感觉又一次传过来,应该是徐思淳在给伤口上药。薄苏菱忍了忍,忍过了那阵钻心的痛,就听徐思淳道:“好了。这伤药是属下以往行走江湖时常用之物,应当很快就会好。对了,方才小姐说什么?” 小姐你大爷……薄苏菱忍住爆粗的冲动,勉强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我说,这里是哪里?” 徐思淳闻言惊讶地抬起了头,眼中神色渐渐复杂。 薄苏菱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摸了摸鼻子,这是她忐忑时的小动作,自己莫不是说错话了? 果然,徐思淳试探道:“小姐你……说什么?” 以薄苏菱这么多年纵横职场的经验来看,敌不动我不动,敌人有心试探,就把球踢回去。 她将眼睛别了开去,虚弱道:“我是说,这片林子,是哪里?” 眼角的余光瞄到徐思淳像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耳边传来他低沉好听的声音:“这里是上京城郊,那些人应当不会这么快找过来。”他看了一眼薄苏菱狼狈的样子,想了想,道:“小姐身子弱,还是先找个地方养伤。属下会想办法与夫人联络。” 薄苏菱只好点了点头。 她趴在徐思淳宽厚的背上,一路走走看看,不禁悲从中来。 十五楼高空坠落,上京城郊,右肩伤口,古装男人。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只剩下一种可能性,她遇上了传说中的穿越。 可是从一个莫名其妙被高利贷追债的人穿越到一个被追杀的人身上,一过来还挂了彩,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薄苏菱抬头望望天,又摸了摸自己被包扎好的右肩,在心中暗暗做了决定。 既然没有死,那就好好活下去。无论这里是哪里,无论这具身体是什么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走了多久,一路几乎没有停过。薄苏菱暗暗佩服起这个男人来。自己被人背在背上,都已经全身酸痛,但这个男人愣是气息都没有乱。她脑中冒出武侠剧中的片段,此人应当是个练家子。 出了树林,沿着田埂又走了许久。或许是这具身体真的太过羸弱,再加上受了伤的缘故,这么不舒服的情况下,薄苏菱竟然也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是徐思淳将她颠了一下。她立马睁开眼,入目是一间堪称简陋的房间,木桌木椅,一张床,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床上放着一床被子,看颜色应该是用了许多年。 见她醒了,徐思淳将她放了下来。薄苏菱在他背上趴了太久,一时腿有些软,差点摔在地上。徐思淳扶了她一把,不料却牵动了她肩膀上的伤,痛得她龇牙咧嘴。 好不容易在床上坐下了,薄苏菱看着徐思淳也在桌旁坐下,一头一脸的汗。 大冷的天背着她走了这么久,明明很累了,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薄苏菱接过徐思淳倒的茶水,在心里下了判断,此人非但是个练家子,还是个耿直的练家子。 她是真的渴了,但又顾忌着形象,学着电视剧中的样子用宽大的袖口遮掩了,匆匆喝光了杯中水,将杯子递还给徐思淳道:“公子辛苦了。” 徐思淳面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大口喝了,看也不看薄苏菱,起身道:“小姐先歇息,这里应当尚算安全,属下去村里找点吃的。”说罢,转身就走。 薄苏菱愣愣地看着他出了门,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言行,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在树林中这男人还一脸坦然,怎么背着她走了一路,就害羞成这样了?视线不自觉落到自己的伤口上,薄苏菱恍然大悟。 刚才徐思淳为她处理伤口时,就撕碎了附近的衣服。因天冷,他还将自己的外衣脱了给她披着御寒。只是不知怎么的,这会外衣滑落到肩膀以下,露出白花花的一片膀子。 古人在她印象中甚是保守,她说这男人怎么突然走了呢! 她索性将外面的衣服脱下,仔细查看了一番伤口。因在野外没有材料,刚才徐思淳是撕了自己的中衣下摆为她包扎的。伤口隔着布料看不见,她试探性地按了按,立刻感觉到了刻骨的痛。古代的冷兵器果然不容小觑,薄苏菱将衣服重新拢好,困倦感再度袭来,她看了眼这简陋的床,不管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容她睡一觉先! 第3章 这个美男脸皮真薄 薄苏菱这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推开门便见到一中年妇女在院中翻晒萝卜干。听到她开门的声响,那妇人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姑娘醒了?肚子饿了吧,若是不嫌弃的话大婶给你煮碗面吃?” 肚子应景地响了一声,薄苏菱脸有点热,从善如流地点了头,“那就有劳大婶了。” 等面的过程稍显尴尬。薄苏菱身上带着伤,乖乖坐在堂中,坐了一会就忍不住了,斟酌着措辞问道:“大婶,与我一同来的那人……” 宋大婶将雪白的面挑到碗里,用葱油拌了,端到薄苏菱面前笑道:“姑娘定是想念夫君了吧?放心吧,你夫君啊,去请村里的刘大夫了。昨日你昏迷着,是没看见呀,你那兄长急得脸都白了。不过别说,就是我看到了也吓了一跳,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啊!” 薄苏菱猜测徐思淳应当是与大婶编了一套说辞。他们还没串过供,她怕说漏了嘴,低头将面拌了一拌,随口应道:“是吗……” “是呀!昨日姑娘伤得重,你那兄长可是在外面守了一宿,我劝他进房都不肯呢!姑娘莫不是跟兄长吵架了吧?要我说呀,我看你那兄长可是很关心你的,不管因为什么事,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的呀,你瞅瞅,一早就去找大夫了。” 薄苏菱挑面的手一顿,不确定地道:“大婶,你刚才说,他在外面守了一宿?” 宋大婶点点头,怕她不相信一般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薄苏菱吃着面,思绪却渐渐飘远了。昨日听徐思淳的措辞,她猜测他应当是这具身体的侍卫。如今看来,这人还是个忠心的侍卫。虽然她很怀疑,宋大婶所说的急得脸都白了可能是背了她一路累的。 宋大婶的面做得软滑有筋道,葱油飘香,她迫不及待吃了个底朝天,一时心满意足,心中默默道:万幸伤的是左肩,不然吃饭可就成问题啦! 薄苏菱道了谢,状似不经意般问道:“大娘,敢问这里是哪里?” 宋大婶把碗拿去洗了,一边洗一边道:“这里是上元村,两位是从上京来吧?昨日你夫君说是在路上遇到了山贼,不得已避到了我们这处。唉,说来也是奇怪,太平日子过久了,竟然还会遇到这种事。” 薄苏菱不动声色,顺着她的话道:“是啊,我们也是没有想到,本是要去远处探亲的,结果东西都被抢了不说,若不是因为他,我怕是要丧命于昨日了。大婶,你们久居这一带,这朝代更换可有什么影响?” 她也不过是学着这里的人说话,但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这话问得,太没有水平。但看宋大婶如常的神色,一颗心渐渐放了下来。就听宋大婶道:“咱们这里啊是小地方,姑娘说的朝代更替,对我们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在这寒月国呀,新帝即位对我们来说也就是换了个年号而已。哟,姑娘,我没读过什么书,这话也是随便说说,你可别放在心上,更别说出去啊。” 薄苏菱忙道:“放心吧大婶,说起来,我才是活得糊涂呢,这受了一次伤,竟连当今的年号都忘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宋大婶爽朗地笑起来,道:“姑娘真是实在人,是怕大婶我不好意思,故意拿我逗趣儿呢!上京来的人哪会不知道年号呀,这个呀,大婶我是知道的,如今呐,乃是宣历五年!” 薄苏菱对自己有些不自信,生怕露出什么马脚,又与那宋大婶闲聊了几句,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回房了。 寒月国,宣历五年。 她面色有些凝重,她虽不是专修历史,但小学到高中历史也是学了不少的。在她的印象中,没有这样一个国家。 正犹疑着,门口忽然传来两声叩门声,随即徐思淳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小姐,我听宋大婶说你已起身了,我请来了村里的刘大夫,方便开一下门吗?” 薄苏菱整理了一下衣服,拉开了门。 刘大夫一手搭在薄苏菱的脉上,片刻之后起身,从药箱中取了纸笔。 徐思淳上前道:“大夫,如何?” 刘大夫在取了纸张几笔写了个方子,道:“无碍,只是这位姑娘身子有些弱,此次受伤又伤了元气,需好好调理身子。这方子上有几味药,我们这村子里没有,你且去一趟镇上的药房,务必将药配齐。每日煎服,一日两顿。” 徐思淳道了谢,亲自将那大夫送出了门。 薄苏菱看着他去而复归,坐直了身子。 时近正午,门外漏进来的日光将徐思淳的脸照得透彻。薄苏菱这回看清了他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昨日在林中虽已打了照面,但林中光线昏暗,只能看个大概,她便留下了此人俊美的印象,如今这一看,徐思淳生得剑眉星目,脸庞棱角分明,身上背了一把剑,说不出的英勇俊朗。即便是现代娱乐圈那几个当红小生,他们的古装扮相也没有能及得上他的。 薄苏菱本就是颜控,定定地盯着他看了许久,不禁想入非非,一个侍卫都如此绝色,这具身体的主人,究竟是个多么神奇的存在? 她一直一直盯着徐思淳,直看得他耳朵慢慢红了。薄苏菱唇角勾起一抹笑,徐思淳的脸立刻红了大半,本来想说的话也忘了,只留下一句:“属下去镇上抓药”,开了门就走。 薄苏菱恋恋不舍地盯着他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更深了,脸皮这么薄的男人,现在可是少见了啊! 或许是她的眼光太过赤裸裸,也不知徐思淳是何时回来的,人一天也没有出现,药倒是按时送过来了。薄苏菱当着宋大婶的面忍着苦将那药喝了下去,听宋大婶又夸了一番,吃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饭,便寻思着出门晃晃。 来这里已有两日了,前一日她受了伤,昏昏沉沉的,自然没有看清什么。可今日精神好了些,她便想看看这个闻所未闻的国家,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致。 打定了主意,她起身就出了门。 第4章 小溪旁的意外 正是饭点,许多人家烟囱里都冒着烟。因是冬日,田野中萧条,她一路走一路看,却品出了些闲情雅趣。 这村庄位置很好,背靠群山,前方是一片辽阔的田野。空气是前所未有的好,渐渐暗下去的天边,已有几颗星星隐隐冒了出来。 薄苏菱深吸了一口气,肺腑之中前所未有的畅快。 前方有泠泠水声,她眼睛一亮,加快了脚步。不知何时她已拐上了一条山路,几株长青树木掩映下,溪水潺潺流过,在前方汇聚成小小的一潭。水清见底,磨平了棱角的山石一览无遗。薄苏菱在溪旁站定,忍不住伸手在溪中捞了一把。 冬日严寒,这溪水竟不似想象中那么凉,反倒透出些温热来。 一见了这清水,全身上下便似忽然痒了起来。她这才想起来,穿越过来已两日,她可是一直没有洗漱。 前世浴霸空调齐全,她可是每日洗澡的。 她心中忽然冒出个念头,灵魂虽换了,她却一直不知自己这具身体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 薄苏菱倾身过去,一看之下就愣了。 她原本就是个美女,但与当前这副面貌比起来,原先的容颜只能算普通。 将暗未暗的天色下,她一张素脸倒影在水中,面上光洁如玉,不似她以往,时不时还要长上一颗痘痘。眉形自然细长,双眼灵动,玉雕般的鼻子和书中才见过的樱桃小嘴。薄苏菱愣愣地看了半晌,五官无不精致,组合在一起,更是一个不打折扣的美人。 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整张脸霎时溢彩流光,像是平添了神来之笔。 这样的一张脸,怪不得徐思淳会轻易就红了脸。即便她是一个女子,也要被这张脸迷住了。 说曹操曹操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小姐。” 薄苏菱被吓了一跳,身子晃了一晃,险些摔下去。 待重新站稳了身体,她回过头去,便对上了徐思淳焦急的眼。 他像是长途跋涉过,微微喘着气。 薄苏菱心中惊奇,那日他背着自己走了那么长的路都不见他这么累,这是做什么去了? 徐思淳吸了一口气,道:“小姐身子还没好,怎可如此一声不响地跑出来?朝廷的人随时可能找过来,若是出了什么事,属下如何向阁主交代?” 一气说完这些话,他面上却又露出恼色,低声道:“小姐恕罪,属下也是……一时心急。” 薄苏菱恍然大悟。 她方才来了性质,谁也没告诉就跑了出来,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如今是个伤患,看来平日身子也不怎么好,想来是吓到他了。 她又想起宋大婶说的,徐思淳在外守了一夜,心中不可抑制地暖了起来。 眼珠子一转,她唇角勾起一个笑,道:“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徐思淳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好说话。但随即,他就对上了薄苏菱唇边的一抹笑。 薄苏菱已知道这张脸是什么样子,自然知道要怎么利用。她满意地看着徐思淳的脸又一点点地红了起来,心中却有些惊讶。 徐思淳方才说了一段话,什么朝廷追杀,什么阁主,究竟是什么身份才会遭遇这些? 尚未想好要怎么套话,她便觉出了身体的一丝异样。 腹部忽然传来一阵热意,像是电流一般,迅速窜至全身。四肢百骸如同过了电一般,她不受控制地双腿一软,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徐思淳眼疾手快,飞快地扶住了她。 这一扶,却扶出了事。 徐思淳一路小跑过来,身上自然而然冒着热气。她不过虚虚倚在他怀里,感官似被放大,鼻尖充斥着原先不曾闻到的男性气息,她原本还想站直的,谁知身体却更软了几分。 薄苏菱不是不经世事的无知少女,腹部传来一阵一阵的异动,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脑袋开始昏沉起来,她看着徐思淳的喉结上下耸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思绪清明之前,身体已做出了反应。全世界像是都消失不见,眼前只剩了徐思淳俊朗的脸。她用右手攀上了徐思淳的脖子,凑上前去,蓦地舔了一下他的喉结。 徐思淳像是忽然被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近乎僵硬。 从方才薄苏菱忽然不支欲倒地开始他便觉得有些不对,他喊了她几声,她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非但不避嫌,反倒是朝着他贴近过来。至刚才,喉结处传来的异样感,他连呼吸都停止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脸一下子爆红。 他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一颗心砰砰直跳,像是要跳出胸腔一般。薄苏菱却显然还没有停下的打算,或许是不满于他的反应,她微凉的手自他的前襟探了进去。 徐思淳浑身一震,自幼时被阁主捡回来,他便跟随师父醉心武艺,二十二年来,从未近过女子身,更遑论这般……亲密接触。他猛地低头看向薄苏菱,忽然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手或许是因方才浸过溪水的缘故,有些微凉,但身上却是火热。脸和脖子,呈现出病态的红,眼神迷离,显然不十分清醒。他看着薄苏菱这样子,倒像是……他一惊,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抿紧了唇,一狠心将薄苏菱扔进了溪水中。 那溪水流到下面积聚成一个小小水潭,他控制着力道,薄苏菱恰恰掉入潭水正中,并未磕碰到一旁的石头。 薄苏菱骤然入了水,面上一僵,随即眼中渐渐恢复了清明之色。她仍有些迷茫地朝徐思淳看过来,愣住了。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到水里了? 第5章 被算计了? 薄苏菱还没反应过来,身子陡然一轻,一身水花溅落,她已安安稳稳落到了地上。 她张着嘴,惊讶地回头去看那水潭,又伸着手上下审视了自己一番,心中已是惊涛骇浪: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不对,这应当是徐思淳干的,隔山打牛?呸!她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形容词,兀自惊奇着,身上已盖了一件外衣。 神智悉数回笼,薄苏菱站直了身子,目光清冷地看向徐思淳。 徐思淳面上的红色还未褪去,但眼中神色凝重,道:“小姐,方才冒犯了。” 薄苏菱冷哼了一声。 她后退一步,兀自将衣角处的水拧干,冷冷地看着徐思淳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此话不假。公子表面道貌岸然,实则包藏如此祸心,当真令我开眼界了。” 方才虽神智不清,但她已悉数回想了起来。体内燥热如同火灼,与她以往在电视中看过的中了媚药的症状一模一样。这几天她呆在宋大婶家里,宋大婶自然是没有这样做的理由,而除此之外,便是那刘大夫开的药。 刘大夫老头子一个,且与她并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自然也不会是他。 那么排除下来,就只剩面前这一位了。 不知不觉已入了夜,身上湿透了,山风一吹,薄苏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她挺直了背脊,定定地看着徐思淳,像是要看穿他皮囊底下的龌龊。 徐思淳却并没有如她所想那般惊慌失措,他与她对视了一会,道:“小姐,此事尚无证据,属下不会做徒劳的辩解。但属下既已受阁主之托照顾小姐,必然会保小姐平安。方才若是有冒犯之处,还望小姐海涵。” 他说完,就上前伸出了手。 薄苏菱惊得后退了一步,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此人脸皮竟如此之厚!她提高了音量,质问道:“你做什么!” 徐思淳动作停了一瞬,仍是那般无愧于心的神情,认真得薄苏菱都几乎要怀疑起自己的推论来了。他低声道:“小姐身子还未大好,又着了凉,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完,没有理会薄苏菱的反应,一声不吭地把她负到了背上。 薄苏菱本想挣扎,但见他动作规矩,与昨日一样,又想起宋大婶说的话,心里莫名就软了一瞬。 一开始没有挣扎,现在走了一段了,自然没有挣扎的必要了。薄苏菱见他没有什么别的举动,乐得少走点路,也便安心趴在他背上了。徐思淳习武多年,步子本就比一般人快。又因他用上了内力,没多久,两人就回到了宋大婶的家中。 宋大婶与宋大叔还等在屋子里,见两人回来,忙迎了上去。 而薄苏菱,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 徐思淳轻手轻脚地将她放了下来,宋大婶上前搀扶,道:“这是怎么弄的呀,怎么全身都湿了?” 徐思淳担忧地看了薄苏菱一眼,眼眸一紧,抬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烫得惊人。他将薄苏菱托付给宋大婶,起身道:“此事说来话长,麻烦大婶替她擦一下身子,我妹妹发烧了,我去请孙大夫。” 宋大婶忙应了,看着徐思淳出了门,指挥着宋大叔烧水,一边开始手忙脚乱地替薄苏菱脱衣服。 薄苏菱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站在孤儿院的铁门后面,看着自己平日关系最好的朋友被人带走。 两个小丫头平日同吃同住,晚上还会偷偷爬到同一张床上,说着悄悄话直到睡着。 她不是不羡慕,却也是打心眼里为她感到高兴。 薄苏菱的记忆从孤儿院开始,当时的院长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因她没有姓,就跟了老太太的姓,还给她起了这样好听的名字。自己的父母,她从来也没打听过。来孤儿院的小孩子,各有各的故事。但相同的一点是,他们大约是永远都回不到亲生父母身边。 薄苏菱早熟,很早就看开了,虽然在孤儿院长大,却也算阳光地长大。 她与朋友约定,要一起考上a大,到那时还是好朋友。 但那时带着欣慰的心情目送朋友远去的薄苏菱,决没有想到,重逢会是那个样子。 她在孤儿院里呆了许多年,再长大一些,主动去外面打工,又在院长的帮助下,半工半读。她从小就很聪颖,做什么都能很出色。但终归是出身贫寒,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 她向来觉得没什么,直到考上了心仪的大学。 薄苏菱在开学典礼上就见到了幼时分别的朋友。她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这么开心过,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挤过人群去找她。 而那朋友的反应,是很直接地避开了她拉过来的手,眼底陌生地说:“薄苏菱?我不认识你诶,你认错人了吧?” 再后来,她断断续续地听说了那朋友的一些事。 家境优渥,吃穿用度无一不是名牌。更有出国留学的打算,朋友都是家境相仿。 原来是这样啊。 钱。这个字眼在她心中第一次被放大到无与伦比的地步。 从此,便是彻头彻尾的转变。 薄苏菱皱着眉头,这段往事显然并不怎么愉悦。她脑袋有点涨,浑浑噩噩地醒来,却听见了耳边的说话声。 “……本就受了伤,加上身子虚弱,又染了风寒,今夜凶险,要好好照料。” 是孙大夫的声音。 紧接着,徐思淳的声音响起,他像是有些犹豫,但仍是问出了口:“大夫,方才我所说的那般症状,莫不是误食了什么?” 薄苏菱竖起了耳朵。 徐思淳为人保守,这话也问得隐晦,但薄苏菱心中却明了。只是她不明白,如果是徐思淳下的药,又何必多此一问?难道是做贼心虚,怕被人看出来? 孙大夫沉默了一会,道:“如你所说那般症状,确实像是被下了媚药。但我方才替这姑娘把脉,脉象之中并无此症状。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薄苏菱心中疑惑更深了。 他们此刻并不知她已经醒了,自然没有在她面前做戏的必要。她心中疑惑,但却忽然想到一件事。 今夜凶险?呵,她的生命力向来如同小强一般,可不是这么轻易就会狗带的。 但这突如其来的风寒,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打定了主意,她似不适地嘤咛了一声。 那两人的视线果然被她吸引了过来。 耳边脚步声渐近,她听见徐思淳低沉的声音响起来:“你怎么样?” 薄苏菱慢慢睁开了眼。 她目光略显呆滞,对徐思淳的问话没有任何反应,却是盯着床顶看了半天。 徐思淳有些慌,让开一些,对孙大夫道:“孙大夫,劳烦您再看一看。” 粗糙的指腹搭在了脉上。薄苏菱任由这老大夫为自己把脉,慢慢地转过头,疑惑地问道:“这是哪里?你……是谁?” 第6章 机不可失的套话 此言一出,房中的几人都惊呆了。 宋大婶是个直肠子,脱口而出:“坏事儿了!” 徐思淳走到薄苏菱身旁,眼睛紧紧地盯着她,道:“你说什么?” 薄苏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屋内的另外几人,一把推开孙大夫正为她把脉的手,往床里缩了缩,防备地道:“你们是什么人,这又是哪里,你们……想做什么!” 屋内是死一般的沉寂。 徐思淳盯紧了她,但薄苏菱将身子缩成一团,秀气的眉毛也皱到了一处,眼中全然是防备,分明就是受到了惊吓。他心中不由自主地重复了宋大婶方才的话:“坏事儿了!” “你……不记得了?” 他仍是片刻不放松地看着薄苏菱,期望这只是她的一个恶意的玩笑。 薄苏菱眼中却迷茫一片,喃喃道:“不记得了……记得什么?你们是谁,我……又是谁?” 她清楚地看着徐思淳眼中光亮骤灭,心中得意地想,自己演技还不错嘛! 一众人全都出了门。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就听孙大夫道:“这姑娘受伤又受了冷水浸泡,这才导致高烧不退。而她身体又弱,或许是烧到了脑子,这才导致记忆混乱。眼下没有别的法子,能醒过来便是好事,晚些时候,再煎服一碗药,先把烧退了,我明日再来。” 听着徐思淳像是道谢着把人送了出去,她又轻手轻脚爬回了床上,仍是方才那个姿势。片刻之后,门被推开,她如受惊的野兔一般抬头,正与徐思淳对上眼。 徐思淳这回,是真的头大了。 原本她受了伤,已是他护卫不力; 身体出现异常,又是他亲手将她扔进了溪水中; 受伤又体弱外加冷水浸泡,万不曾想会导致如今的局面。说到底,都是他的错。 薄苏菱看着他脚步沉重地走到床边,出乎意外地,竟单膝跪了下来。 徐思淳眼中是满满的诚恳之色,一双沉黑的眼映着烛火,仿佛宝石般夺目。薄苏菱一时忘了身在何处,被他那双眼看着,像是入了迷一般。 就听他缓缓道:“今日外出打探消息,听闻阁主他已经……不在了。如今小姐又成了这样,属下愧对阁主。” 薄苏菱虽有意如此,但见他这样,心中还是免不了地一软。但她好不容易遇上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刻意忽视了徐思淳的眼神,她犹疑着道:“你在说什么呀?你……你先起来吧。” 徐思淳在床边坐下,坐得端端正正,两手放在膝盖上,看起来像小学生一般乖巧。 薄苏菱忍着笑,问道:“我问,你答,不要欺瞒我。” 徐思淳慎重地点了点头。 “我是谁?” 徐思淳道:“小姐是千金阁主唯一的女儿,名唤薄苏菱。” 薄苏菱心中一突,薄苏菱?她有些激动地道:“哪几个字?” 徐思淳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抬起自己的左手,在手心一笔一划写给她看。薄苏菱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惊讶极了,穿越到一个同名同姓的人身上,究竟是什么原理? 她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许久,接着问道:“那……你是谁?” “我叫徐思淳,幼时被阁主收养,承阁主大恩悉心教导,并苦学武艺,也是第五届的武林盟主。” 薄苏菱点点头,垂下眼掩饰了惊奇之色,武林盟主来当她的护卫!这千金阁究竟是什么来头! 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出了口:“千金阁……又是什么?” 徐思淳思索了一会,道:“此事说来话长。千金阁乃是阁主与夫人一同创办,究竟有多大,我也不知。我入了千金阁已有十余年,就我知道的部分,阁中对寒月国各大领域皆有涉及。” 薄苏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呆了十余年都未能窥见全貌,那这个组织,应当是足够神秘的了。但也或许是徐思淳无心打探。凭她这两日与他相处下来的经验看,这呆子是相当耿直。 她接着问道:“那你与我,是什么关系?” 出人意料的,徐思淳莫名红了脸。他的手在膝盖上微微蜷起来,结结巴巴地道:“小姐久居深闺之内,属下以往与小姐并无多少往来。” 并无往来,那就是不熟咯。薄苏菱一颗心放了下来,对徐思淳的小动作感到疑惑,脱口而出:“你紧张什么?” 徐思淳立刻挺直了脊背,正色道:“属下没有。” 薄苏菱看着他满脸可疑的红,下意识地又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衣着整齐,没有问题啊,算了,这呆子一向脸皮薄,不知又想到了什么。 “那我问你,你既说我是千金阁唯一的女儿,听着这千金阁势力也很大,那我身上的伤从何而来,我们又是为何会在此处?” 徐思淳面色渐渐凝重,将事情一五一十道来。 他自接任武林盟主之位,便很少回千金阁。前些日子却接到阁主来信,邀他回来参与一场盛会。 阁主与夫人情深,阁中人尽皆知。千金阁向来行事低调,但那日是阁主与夫人成婚十六年的日子,也是薄苏菱的成人礼,阁主一改以往低调作风,大肆举办了一番。但此事仍属隐秘,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消息走漏,竟引来了朝廷的杀手。 情急之下,阁主吩咐他带了几个人护着薄苏菱先走,他虽不放心,但也只能从命。朝廷此次来势汹汹,派出的尽是精锐。一路奔逃,护卫死了大半,最后只剩他带着薄苏菱逃掉了,薄苏菱还受了伤。好在他们都戴着面具,倒是不怕暴露身份。只是逃脱之后,徐思淳便将两人的面具摘了,妥善收藏,以免反倒引起不明人士的怀疑。 后面的事,薄苏菱都知道了。 听徐思淳说完,她安静了许久,才道:“你说的这些……实在内容太多,我需要好好想想。你先出去吧。” 徐思淳依言起身,仍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愁眉紧锁,一脸茫然的样子,心中无端便是一紧。 他轻轻合上门,抱剑倚在门边,望着窗外的月色久久未动,如同一尊静默的雕像。 一门之隔的房内,薄苏菱也陷入了沉思。 这信息量,太大了吧! 第7章 养病 薄苏菱第二日起来的时候,一开门就听到了厨房传来叮叮咚咚的声响。 她料想是宋大婶在忙活,微微一笑,就朝厨房走过去。 谁知才踏进厨房门,就看到一个背着剑的挺拔身影,正背对着她忙碌。 薄苏菱抱臂靠在了厨房门口。 昨日她梦到了一些前世的事,或许是负面情绪太多,她对于穿越这件事竟然没有太大的感触。 只是除了对自己那些奢侈品的可惜。 从一开始的惊奇,到后来想方设法地套话、适应角色,直到昨日,她得知了一切因果。 最最震惊的,便是这个名字。 她向来将金钱看得很重,或许是因为这具身体的背景太过庞大,她心中竟隐隐地不想回去现代。 毕竟,在那个时代,她没有亲人,没有珍惜的人,唯一对她很好的院长太太,也在前几年因病去世了。而这里不同,她有爹有娘,还有这么忠心耿耿的属下。 最最重要的是,有挥霍不尽的钱财! 薄苏菱静静看着兀自忙活的徐思淳,他像是又往碗里敲了个蛋,碗筷撞击的声音,叮叮咚咚,说不出的悦耳好听。 一种微妙的情绪在她胸腹之中蔓延开来,薄苏菱看着他熟练地入锅、爆炒,最后盛盘,眼眶莫名地有些热。 徐思淳转过来时,正对上薄苏菱有些迷茫的眼,像是看着他,又像是穿过他看向了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昨夜那种心里一紧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他端着盘子走到薄苏菱近前,低声道:“小姐起了?那我再去做个菜。” 粉红色泡泡悉数破灭,薄苏菱愣愣地看着他手里的蛋炒饭,惊讶地道:“这不是做给我吃的?” 徐思淳下意识地要把那颗粒金黄的饭往身后藏,有些窘迫地道:“我……属下本以为小姐会起得晚一些,所以简单炒了个饭,预备等小姐起了再多做两个菜的。” 薄苏菱一把接过他手里的盘子,转身就走:“不必,我吃这个就行,你再炒一份吧。” 身后没有什么动静,薄苏菱在桌边坐下,看着徐思淳听话地又回了灶台边。 武林盟主,必然身怀绝技。实在很难将这样的身份与面前这个下厨的男人联系起来。若非他身上背着一把剑,她简直要怀疑他昨晚是一派胡言。 薄苏菱尝了一口那金黄色的饭,美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好吃! 水分刚刚好,蛋与饭粒混合均匀,金黄色的一盘,一看就是自家养的鸡下的蛋。薄苏菱忽然想到,在古代,应当还没有用饲料大肆饲养鸡的先例。 她立刻觉得这碗饭珍贵极了,真正的草鸡蛋啊! 于是等徐思淳再出来的时候,她已心满意足地吃光了一整盘饭。 徐思淳诧异地看着她,薄苏菱却像是没有任何不妥一般,笑眯眯地道:“坐吧。” 吃饭的过程是薄苏菱自穿越过来以后难得轻松自在的时候。先前因有颇多忌惮,她虽受了伤却并未伤及头部,实在很难牵强地谎称失忆,只好处处小心,以免被人看出了马脚。但现在却不同了,她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还迫得面前这人不得不相信。 毕竟,他才是始作俑者。 或许是觉得不自在,徐思淳大口吃完了蛋炒饭,起身收了碗筷便走。薄苏菱越看越是欣赏,此等样貌,此等品性,此等贤惠。若是把他带去现代进军娱乐圈,自己做个经纪人怕是也能赚翻了。 她一边想一边乐,情不自禁地就笑出了声,浑然不觉徐思淳什么时候站在了他面前。 “小姐可是有什么不适?” 薄苏菱看着徐思淳面上担忧的神情,急忙止住了笑,正色道:“公子,昨夜我想了许多,过往之事我已不记得了,但若公子所言属实,我们不宜在此停留太久。” 徐思淳点头,道:“此事……实在是属下护卫不力。小姐如今有何打算?” 薄苏菱站起了身。 她昨夜确实想了许久,有了失忆这个保障,她要满混过关不是难事,但如今的问题是,千金阁何去何从。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身份,她可不想眼看着它破败下去。 况且徐思淳曾提及,阁主已经不在了,她又是阁主唯一的女儿,身份继承是顺理成章的事。 她想了想,道:“还要麻烦公子外出打探消息,尽快与阁中其他人联系上。” 徐思淳点头,“此事属下已在进行,只是此次朝廷有备而来,我们的人被冲散了,或许还需要些时日聚到一处。不知接下来小姐有何打算?” 他说话时眼神迫切,隐隐有种以她为尊的架势。这让薄苏菱十分受用,虽然他像是忽略了她如今“失忆”的事实,但她并不在意这个。她要的,是一个足够听话,足够忠诚的手下。 想到这里,她盯着徐思淳道:“只是如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又如何相信你,不会对我不利?” 徐思淳沉默了一瞬,忽然单膝跪下。 这举动,昨夜他也有过。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短短三日内,他已跪了两次。虽是单膝下跪,但在现代,一个男子对女子做这样的动作,只有一种可能:求婚。这对薄苏菱的冲击是很大的。 她忽略骤然加速的心跳,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徐思淳就着这个动作,认真地看着她道:“属下的命是阁主给的,若是没有阁主,也便没有了属下。早在入阁之时,属下便立了誓言,终生效忠千金阁。如今阁主不在了,属下定会竭尽全力护得小姐与夫人安全。小姐若是不信属下,属下也不会多加辩驳。只是希望小姐能尽快养好身子,以尽快与夫人会合。” 薄苏菱很想扶额,这直男啊。 那件事谁也没有再提,毕竟如今薄苏菱需要依仗徐思淳,而她那夜听闻所得,似乎此事与徐思淳并无关系。 徐思淳吃过饭便奉命出门打探消息去了,留下薄苏菱一人在屋内,又想了许久,最终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她总觉得,那个夫人应当是关键。 第8章 此地不宜久留 深冬的天,冷得彻骨。早起,路面上结了厚厚的霜,看起来像是下了雪一般。 一妇人身披白素,倚在窗台前,看着楼下的路面久久没有言语。 “叩叩” 门忽然被叩响,妇人回头,面容清丽,皮肤光滑,没有一丝皱纹。若非那发髻,要说这是个妙龄女子,也是不夸张的。她眼角仍有一道泪痕,眼中却是清冷一片。掏出丝帕拭去眼角的泪,她沉声道:“进来。” 一人着黑色劲装,从外面闪身而入,迅速将门合上,拱手道:“夫人,属下已与徐联系上。” 妇人面上的冰霜瞬间被打破,她眼中露出急切之色,问道:“菱儿可安好?” 那人欲言又止地道,“小姐受了点伤。他们如今在上京西郊的一处小村子里,小姐正在养伤。” 妇人眼中担忧渐盛,“伤了?伤在哪里,重不重?” “属下也不十分清楚,但听徐所言,应当性命无忧。” 妇人眼中愁色未减,在原地踱了几步,道:“我们即刻前往那村子。” 那人犹疑着道:“夫人请恕属下直言。徐的功夫是千金阁中之最,我相信他可以保护好小姐。更何况他们两人暂时住在那村子里,应当暂时安全,若我们贸然前往,容易暴露。闵公子已经朝这里来了,预计这两日便会到达。夫人不如等闵公子来了再决定不迟。” 那妇人沉吟良久,最终无奈道:“好。” 与此同时,上京城中。 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内,靳梓睿伸展双臂,由着宫女为他披上龙袍。 服装整理完毕,他接过一旁李公公递过来的早茶,漱了口,道:“有消息么?” 李公公接过茶,交给候在一旁的小太监,待其余人等都退了下去,道:“靳嵘的尸首已收了起来,千金阁此次伤亡惨重,但阁主的夫人和女儿逃掉了。” 靳梓睿转过身,微微抿着唇,冷峻如寒冬的脸上扯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好好保管尸首,他们一定会来。” 李公公应了一声,随即服侍着靳梓睿上朝去了。 薄苏菱喝完最后一口浓黑的药汁,连着吃了好几块糖,这才将那浓郁的药味压了下去。 这是宋大婶家自制的姜糖,她那日吃了一块,赞叹了一声,宋大婶便往她房中送了一大袋。 待嘴里的药味散得差不多了,徐思淳从外面推门而入,带进一阵寒气。 她连忙裹紧了被子。 徐思淳带来了好消息,他与夫人联系上了。夫人此刻位于上京东郊的一处宅子里,安然无恙。 薄苏菱听他说完,暗道果然狡兔三窟,这千金阁也不知有多少处据点。 照徐思淳的意思,是想立刻赶去与夫人会合的。但想到薄苏菱此刻身子还没复原,从此处到东郊,路途又不算近,于她的病情实在没有好处。 他昨夜才与人联系上,相互交换了一下目前信息,因是夜里,不便将夫人吵起来,又听闻那人说闵公子正赶过来,便约定了随时联系。 他心中思量了一番,小姐如今毕竟是失了忆,怕是连夫人也不记得了。思及此,他心中又有些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开来。 正如他所说,以往他时常在外,而薄苏菱久居深闺之中,他确实是与她没有什么交流。 只听闻阁主唯一的女儿清丽无双,长了一副好相貌,又是乖巧懂事,他便一直觉得,小姐与阁主一般,是自己往后效忠的对象,他有义务保护好他们,保护好千金阁。 但变故陡生,这些年他武艺精进,虽登上武林盟主之位,但却没能保主阁主。非但如此,便是阁主临终所托的小姐,他也没能护好。 他的眼神落到薄苏菱的左肩上,那里还缠着纱布,这几日他去集市上买了些衣裳,与她先前的锦衣想必,显然太过简陋。小姐她贵为千金阁的唯一传人,本该安然呆在深闺之内,享受父母宠爱。如今,却是如此落魄地窝在这小村子里,吃着普通的食物都觉心满意足。 更何况,又失了忆。 他心中难受,忍不住别过头去,却听薄苏菱道:“那我们明日便启程吧。” 徐思淳惊得转过头来,道:“明日启程?去哪里?” 薄苏菱自然而然地道:“你不是说联络上了我母亲么?自然是去与他们会合啊。” 徐思淳道:“可是小姐如今身子还未大好,若是长途跋涉……” 薄苏菱打断了他,“不是有你吗?” 她本是无意的一句玩笑,却见徐思淳的耳根子渐渐红了起来。她立刻想起来,面前这个美男的脸皮有多薄。 她从床头拿了些干果,放在手心慢慢地吃,吃了几颗,接着道:“你确定当日逃脱之时,阁中之人都戴着面具?” 徐思淳自怀中取出了那两枚银色面具,递给她道:“阁主有吩咐,若阁中人在外活动时,必须戴着面具以隐藏身份。除了那些死去的同僚……应当是没有暴露的。” 薄苏菱接过那两个面具,在外活动都需戴面具,这阁主心思不是一般的深,随时预备着应对危险啊。只是在这样谨慎的情况下仍是被人偷袭,她脸色渐渐凝重,若非什么时候露出了破绽,便是阁中有内奸。 面前像是有一片迷雾,她不过是站在了迷雾的最外缘。只窥见其轮廓,却不知其内究竟有多少危险。她心中有一团火慢慢地烧了起来,不错,这才是合理的。摆在她面前是无边的财富,但有得必有失,财富,同时伴随着莫大的危险。 无论愿不愿意,她此刻占据了这个身体,便已经被卷入了这场纷争之中。而她,甘心为了这财富一战。 她在心里默默地道:“薄苏菱,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取代你,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会竭力,替你保住你应该拥有的。” “小姐?” 薄苏菱回神,问道:“什么?” 徐思淳道:“属下是说,小姐是否再考虑一下,你如今的身子……” 原来是这个。薄苏菱豪爽地一摆手,道:“不必,如今朝廷虎视眈眈,必然在加紧寻找我们。在这里也未必安全,周边的地方,迟早会被搜查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去给我娘发封信,明日出发,我们在上京会合,就千金阁内。” 徐思淳睁大了眼,随即点了头。 刚才这一瞬,他竟像是看到了阁主的样子。 或许他不必太过担忧,小姐毕竟是阁主的女儿,他们有一样的筹谋与气概。 他还兀自沉浸在这激动的情绪中,忽听薄苏菱话锋一转,道:“公子,这几日劳烦你四处奔波了,不过你也要注意下仪容吧……去洗个澡啊。” 徐思淳不出意外地红了脸,匆匆出去了。 第9章 这什么妖术? 徐思淳这一出门,直到中午也没有回来。 薄苏菱猜想他应是与千金阁的人联络去了,便对宋大婶随意寻了个由头糊弄了过去。 在房中休息了片刻,想到第二日就要出发回那千金阁,她免不得有些忐忑。心里想是一回事,真的做是另一回事。到目前为止,那千金阁中的人,她只认识了一个徐思淳而已。 今日被她说了这么一句,不知那呆子又该如何窘迫了。 她抬头看向窗外,午后日光充沛,驱散些许寒意。远处青黛也多了几分柔和之感。明日就要离开这个村子了,她忽然生出些不舍,兴之所至,跳下床穿好鞋就出了门。这回,特意跟宋大婶报备了一声。 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当日所见的潭水旁。 距那处还有些距离,便听水声潺潺,免不了让人心生愉悦。薄苏菱信步往前走,却在转过弯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呆子! 徐思淳坐在水潭边上,正赤着上身,从布巾沾了水擦拭身体。 想来是被薄苏菱那话刺激到了,又不好意思在宋大婶家中洗澡,便来了此处。薄苏菱心道,真是呆子,也不知道冷。 或许是习武之人耳力比较好,薄苏菱才走到转角那处,徐思淳就转过了身。 四目相对,薄苏菱心中赞叹道:真真有料! 徐思淳生得白净,却不显书生气,眉宇间自有一股浑然正气。眼光下,水珠自他的胸膛往下滑落,滑过他健壮的胸肌,往下是八块腹肌,薄苏菱看得口干舌燥,浑然不觉徐思淳的脸红了个透彻,更不知他何时扯过了一旁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不知该说些什么。 薄苏菱只觉那衣服碍事,下意识道:“不要害羞嘛,已经被我看光啦。” 徐思淳的脸立刻又红了几分。 他如同小媳妇一般飞快地背转身去披上了衣服,只留给薄苏菱两只红透了的耳根。 薄苏菱可惜地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忽然却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感。 与上次不同,这回的,竟像是某种力量流窜于血脉之间,迫不及待想要抒发出来。 她一惊,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自然是看不出什么异样。但那奇怪的力量却像是迫不及待,她忽然短促地惊叫一声,惊得徐思淳转过了头,薄苏菱的眼中却闪现出异样的光采来。 像是漆黑的夜空一望无垠,却又点缀着点点繁星,每一颗都闪烁夺目。 薄苏菱惊讶地发现,自己正朝徐思淳走过去,无师自通般,为那力量找到了宣泄口。一举一动皆有序,她走得稳当,动作之间却妩媚万分。分明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动作,偏偏连她自己都觉出了几丝媚态。 更为直观的是,站在她对面的徐思淳,看得眼睛都直了。喉结明显地动了一下,薄苏菱身不由己地勾了勾手指,便见徐思淳如同失了魂魄一般朝他走过来,两眼直勾勾的,像是燃着两团火,迫不及待要将两人燃烧殆尽。 薄苏菱暗自心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说上次她疑心是被人下了药,那这次,却不像了。 她分明头脑清醒,只是身不由己,像是被另一个人附体一般,她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但却清清楚楚感觉到了自己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她的灵魂游离于身体之外,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酣畅淋漓地行一场……勾引。 对,是勾引。 越来越近的徐思淳便是最好的佐证。他向来自持,便是那一日在潭水边,薄苏菱那般作态,他都不曾动摇,反而将她丢进了水里…… 想到水里,薄苏菱眼中闪过一抹恶意的笑。 徐思淳像是失了自我,随着她的动作而动,那越来越红的脸,时刻彰显着他内心的波动。薄苏菱试探性地伸出了手,徐思淳立刻接过,将她的手抓地紧紧的,薄苏菱不及他力气大,瞬间被他拽到了怀里。 薄苏菱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媚得入骨:“你是谁?” “徐思淳。” “你想做什么?” “我想……要你。” 薄苏菱唇角勾起一抹笑。 这究竟是什么奇怪的功力,竟能让人迷失至此? 感受着徐思淳迅速升温的身体,她唇角的笑意更深,对徐思淳道:“去水边。” 徐思淳像是疑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但仍是选择了听从,一边看着她,一边走到了潭水边。他的眼神不解而无辜,更多的是直勾勾的渴望。 薄苏菱笑容未变,音色甜腻媚人,道:“下去。”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徐思淳竟真的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人已在水里了,眼睛却还是盯着薄苏菱,像是在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 薄苏菱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隐隐觉得,自己身上有某种奇怪的力量,可以蛊惑人心。她想了想,走到岸边,居高临下地对徐思淳道:“在水里泡一个时辰,然后,忘了这件事。” 徐思淳愣愣地看着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看着。他长长的发丝在水里飘散开来,如同本就长在水中的水草。 薄苏菱最后看了徐思淳一眼,转身就走,留他独自泡在潭水中,一直目送着她远去。 心里似有不舒服的感觉丝丝缠绕起来,薄苏菱没有在意,径直朝着宋大婶家去了。 一个时辰,她要看看,这妖术究竟是不是灵验。 徐思淳回来的时候,薄苏菱已在屋里呆了许久,昏昏欲睡之中,听到门口传来动静,一个激灵就走了出去。 徐思淳满头满脸的水,身上也湿透了,脸上满是迷茫地站在门口。 她故意惊讶地道:“你怎么弄成这样?这么冷的天,掉水里了?” 徐思淳愣愣地看着她,像是在努力回忆,但终究什么也没有想起来。依稀记得自己是在那潭水边擦拭身体,怎么就到了水里? 他皱着眉想了半晌,诚实地道:“我也不知道。” 他眼神真诚不似说谎,确实也没有必要说谎。薄苏菱又是放心,又是惊奇,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你快去换身干衣服吧,别又染了风寒。” 徐思淳眼中感激,应了一声,回房了。 第10章 最危险,最安全 一室烛光下,薄苏菱脱了外衣,细细查看自己的身体。 左肩处的纱布上还残留着暗色血迹,除此之外,皮肤细腻,莹白如玉,在灯光下晕开柔柔的色泽。 她举起右手,闭上眼想感知身体里的某种力量。 没有反应。 这就是一具普通至极的身体,白天的一切,仿佛都是她的错觉。 可薄苏菱知道不是。 徐思淳的反应她是看在眼里的,当时那身不由己的感觉也还留存在记忆中。那究竟是什么?难道自己这具身体也身怀某种绝世武功?她隐隐地有些激动,以往电视剧看多了,总是很羡慕电视中的人所拥有的“内力”。她不由得想起那日在潭水边自己的失控,当时她误以为是自己被人下了药,如今想来,处处透着古怪。 莫不是,也与自己的身体有关? 她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困意倒是一阵阵袭来了。她穿好衣服,索性不再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房门就被敲响了。 薄苏菱麻溜地起床洗漱,早饭是宋大婶做的清粥小菜,住了这么些日子,得宋大婶一家悉心照料,她感激不已,让徐思淳拿些钱财给他们。 先前刚来时,徐思淳试探着给过一次,但被宋大婶拒绝了,如今见他又拿了些银两出来,宋大婶黑了脸,道:“咱们宋家村的人一向热情好客,当日也是看你们受了伤,心有不忍才让你们住下,难道我们是为了钱财么!” 薄苏菱见宋大婶似是动了气,起身笑道:“大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这回呀,多亏了你们收留。这钱呐,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毕竟吃了穿了住了,哪样不要花钱呀,更何况,我们日后或许还要来这里的,大婶不肯收,是不让我们来了吗?” 宋大婶面有难色,经不住薄苏菱几句话,最终还是收下了。“那可说好了,以后得了空啊,常来这里转转。” “好。” 徐思淳定定地看着薄苏菱唇边那抹恬静的笑,一时有些恍惚。 宋大婶备了许多干粮,非要让他们带着。薄苏菱盛情难却,只好一一收了。 外面是徐思淳昨日从集市上买回来的马车,她坐进马车里,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小屋,宋大婶与宋大叔站在门口,一脸慈祥。她禁不住眼眶有些热,匆匆挥了挥手,便放下了帘子。 马车开始往前走,她将帘子掀开一条缝,最后看了一眼外面。宋大婶他们还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去。这场景无端让她想起了院长太太。 她高中开始住校,每周回孤儿院一次,每次走的时候,院长太太都会大包小包地让她带着东西。多少次她转身回望,都能看到院长太太站在门口,也是这般依依不舍地目送她远去。 不曾想,竟已隔了两个世界了。 马车颠簸,实在不是很舒服。 薄苏菱将头探出去,问道:“还有多久能到?” 徐思淳一手扬着马鞭,微微侧过头来道:“约莫还有一个时辰,小姐累了吗?” 薄苏菱一手支着下巴,道:“歇一会吧。” 徐思淳点点头,依言停了下来。 薄苏菱看着他流利的动作,一时又有些心神荡漾,这个男人,真是很耐看啊。 马车停的地方是一处林子,他们停靠在水边一条小道旁,几株叶子凋零的柳树,周围一眼望过去没有一个人影,相当荒凉。 徐思淳生了火,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锅,在火上架着,又从水囊里取了干净的水,待水烧开后,将宋大婶给的一包干肉放进去煮。没多久,肉香四溢,一锅汤又白又香。薄苏菱原本并不是很饿,也被勾起了食欲。 自己是捡到宝了啊,这男人怎么什么都会! 徐思淳将锅里的肉都盛了出来,又舀了些汤进去,递给薄苏菱。薄苏菱有些疑惑地接过,还没问出口,就见他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汤,拿出些干粮,就着汤吃起来。 薄苏菱道:“你怎么不吃肉?” 徐思淳有些腼腆地笑道:“属下是粗人,吃什么都一样,小姐身子还未大好,要好好补补。” 薄苏菱心中有一股难言的感动升腾起来,眼眶又有湿的预兆。 她忙低下头,将自己碗里的肉夹了一些给他,道:“什么粗人不粗人的,肉够吃,你不必如此。” 徐思淳定定地看着她夹了好几块肉到自己碗里,沉默片刻,低低说了声:“谢谢小姐。” 薄苏菱敏感地发现,他的耳朵根又红了。 徐思淳说的不差,约莫一个时辰后,两人便到了上京城门口。 这是薄苏菱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城门,勉强克制着心里的激动,只将帘子掀开一条小缝去看。 外面传来一道凶巴巴的声音:“里面是什么?” 徐思淳的声音随后响起:“是我家小姐,刚外出省亲回来。” 随即,帘子被人猛地掀开,探进来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薄苏菱微微点头致意,那人嘟嘟囔囔地放下了帘子。 “走吧!” 随着马车轱辘继续往前,薄苏菱提着的一颗心渐渐放了下来。 徐思淳说的没错,他们当日戴着面具,看来真正长相并未暴露。她从徐思淳那里得到的情报,千金阁素来行事隐秘,是以在上京城中这么多年,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也一直没有被发现。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当机立断地决定回上京。 如果那日的出事是一场意外,那么大本营如今还是安全的。如果是有内奸……她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真的有内奸,大本营就在那里,那内奸随时可以把千金阁卖了,不必等到外出那一日。 所以这几日她思量下来,或许是因那次盛会,暴露了些许蛛丝马迹。而最最重要的是,她实在迫不及待,想要对这个神秘的组织一探究竟。 毕竟,钱财虽身外之物,但没有这身外之物,是万万不能的呀。 第11章 传说中的千金阁 颠簸的马车兜兜转转许久,薄苏菱听见徐思淳下了车,便掀开了帘子。 面前是一栋宅院,并不似她想象中那般豪华。他们所停之处是宅院的后门,薄苏菱看着徐思淳上前敲了两声,门里探出一个脑袋,那人看了徐思淳一眼,左右看了看,把门打开了。 徐思淳转过身来将马车牵进去,门在身后被关上,徐思淳将帘子掀开,伸出一只手,道:“小姐,到了。” 薄苏菱在他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她实在是不习惯这古代的交通工具,这么一趟下来,整个人腰酸背痛。 下次一定要改良一下这车内的设施,她默默想着,跟着徐思淳往前走,一边开始打量这宅子。 方才在外面看时只觉得这是一个普通的民居,真正走进来才发现,这里面竟是打通的相邻的几套民居,内里空间很大,装潢也处处透着大气。 她从心里开始佩服起来,大隐隐于市,外面如此低调,谁又能想到这几处民居竟是连成一气的。那阁主,果真心思缜密。怪不得在上京中这么多年都没有暴露。 沿着雕花长廊走了许久,七拐八拐,终于到了一处厅堂。里面坐着几个人,薄苏菱还未看清,里面便有一人站了起来,迎出门来,喊了声“菱儿!” 薄苏菱一愣,那是一个女子,约莫三十岁上下,皮肤保养得当,看着便让人生出几分亲切之意。她自然是不认得的,但她既是千金阁阁主的唯一女儿,这阁内应当是没有几个人能这样喊她的。 莫非,面前这一位,便是徐思淳提到过的阁主夫人,薄氏? 她看向了徐思淳。 薄氏显然没有想到遭此大难终于得以相见后,自己的女儿会是这般反应,明明已拉住了薄苏菱的手,却一时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道:“菱儿,你怎么了?” 薄苏菱还没来得及回答,薄氏的眼神已落到了她的左肩,简陋的外衫下隐隐露出一角白,薄氏将外衫拨开,立刻看到了里面缠的白布。 “怎么伤成了这样……”薄氏声音里带了哭腔,显然心疼至极。薄苏菱从未被人这样珍重对待,即便是以前的院长太太,也对她甚是严厉。 她心中触动,看向薄氏的眼神也暖了几分。 耳边传来徐思淳熟悉的声音:“夫人,属下无能,未能保护好小姐。” 闲杂人等皆退下了,花厅之内,只有薄氏、薄苏菱、徐思淳与一个大夫。 薄苏菱任由那大夫为自己搭脉,一面转头打量这厅堂。 桌椅是整套的,她看不出那是什么木材,但也知道那应当价值不菲。雕花的窗棱精致不俗,椅子上皆铺以定制毛毯,室内几盆花花草草摆放有致,在这寒冬之际仍恣意生长。 “沈大夫,怎么样?” 耳边传来薄氏焦急的问话声,薄苏菱收回了目光,看向那胡子花白的大夫。 沈大夫捋了捋胡子,收回手,道:“小姐脉象平稳,并无异常。左肩处伤口处理妥当,再过几日便能痊愈,只是这失忆之事……” 他顿了顿,看了薄苏菱一眼,薄苏菱心中忐忑,看向他的目光却坦荡且充满了好奇心。 沈大夫接着道:“果真如徐少侠所言,高热致头脑有所损伤也是有可能的。如今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老夫且开一个药方,助小姐调理身子。此事不可急切,需慢慢来。” 薄苏菱的心放了下来。 失忆一事,本就是她刻意装出来的,他能诊断出些什么来才怪。 薄氏亲自将人送到了门口,这才折转回来,看着薄苏菱的目光爱怜至极。 薄苏菱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不过薄苏菱有一个习惯,越是心虚,便越要装得坦荡。她一贯如此,如今也是这么做的,一脸坦然地看着薄氏,双眼无辜。 薄氏道:“我可怜的儿啊……”,一把将她拥进了怀中。 薄苏菱愣愣地,任由她搂着。薄氏身上有一股花草香,淡雅好闻,让人觉得很舒服。过了片刻,薄氏才放开她,对一旁始终站着的徐思淳道:“思淳,如今没有外人了,你且将那日情形与我仔细道来。” 徐思淳为难地看了眼薄苏菱,但夫人已这么吩咐了,他自然要遵命。 “当日我见小姐许久未归,心下不安,便出门去寻。终于在一处水潭边见到了小姐,谁知……” 他顿了顿,耳根子又慢慢地红了。 薄苏菱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就听他继续道:“谁知小姐竟像是被人下了药一般,身体滚烫,面颊发红,言行之间…像是换了个人。属下心知不妥,怕耽误下去污了小姐清白,便狠心将小姐扔进了冷水中。冷水一泡,小姐便恢复了正常,但也因此染上了风寒。后来……都是属下的错,还请夫人责罚。” 薄氏皱着眉听完,却是摆摆手,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是如此生分。阁主与我向来待你如亲生骨肉一般,你不必如此见外。此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一路劳顿,好好休息。” 徐思淳有些不放心地看了薄苏菱一眼,应了声是,下去了。 厅内只剩了薄氏与薄苏菱二人。 薄苏菱心中虽忐忑,但也知道自己如今有失忆为盾牌,因此也坦然地回望着薄氏。却见她一脸探究之色,盯着她看了片刻,道:“菱儿,你当真不记得了?连娘亲也不记得了?” 薄苏菱皱着眉想了想,摇了摇头。“当日我曾私下去问过那个大夫,他说我自小便身体虚弱,此次受了伤又受了风寒,身体不堪重负,这才会有次一劫。你……真的是我娘亲吗?” 薄氏眼神幽暗,道:“好菱儿,苦了你了。你且随我来,我有事要与你说。” 薄苏菱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被薄氏拉着手,重新踏上了回廊。 薄氏带她去的,是薄苏菱的闺房。 才关上门,薄氏便拉着她在床边坐下,道:“菱儿,你且将那日情况与我道来。” 薄苏菱心中诧异,但还是一五一十地与她说了。 薄氏听完,一把拉开了薄苏菱的衣领。她的姿势正背对着梳妆镜,虽不知薄氏在做什么,透过镜子,却见自己颈后似是有一枚红色印记。她心中惊讶,问道:“娘……亲,怎么了?” 薄氏没有回答,只道:“菱儿,那日过后,可有不适?” 薄苏菱隐隐觉得,自己纠结的事情,好像要有答案了。 她考虑了一会,刻意做出难以启齿的样子,将那日在水潭边将徐思淳骗到水里的事情说了一遍。她一边说,一边观察薄氏的反应,却见她面上越来越轻松,待她说完,竟像是十分欣赏一般,道:“原来如此。好菱儿,你果真是个天生的好苗子。” 第12章 什么鬼媚术 薄苏菱立刻竖起了耳朵。一般这种意有所指的话,往往是一个巨大的秘密的开端。 果不其然,见她露出疑惑的神色,薄氏爱怜地摸摸她的头道:“可惜你忘了前尘往事,不过也无妨。” 薄苏菱想了想,道:“是跟我的身体有关系吗?” 薄氏点了点头。 “菱儿,你的身体之所以会这样,不是因为被下了药,更不是中了毒。你自小就在修炼一门媚术,此乃薄家世代相传,若上达一定境界,可有惑人心智之效。并且功力越高,其效果愈佳。你年纪尚小,还未能领会其中精髓,因此才会出现那日媚术反噬的事情。” 薄苏菱心中一动,“你是说,那日水潭边,我好像被下了药一般,其实是媚术的副作用?也就是说,使用得好,便是我蛊惑别人,使用得不好,便是我自己被蛊惑?” 薄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显然是觉得她的话有些奇怪。但她也没有放在心上,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你也无需担心,既有了这一次使用成功的先例,便足以说明,你于此道颇有天分。往后需勤加修炼,便能避免此种状况。” 薄苏菱道:“那……要如何修炼?” 薄氏盯着她看了一会,道:“时候未到。等你的记忆恢复了,我自然会教你。” “那娘亲你是不是修炼得很好了?” 薄氏摇摇头,却没有告诉她缘由,只嘱咐道:“菱儿,舟车劳顿,你身子还弱,先好好休息一会。晚些时候,娘再来看你。” 薄苏菱乖巧地点点头,目送着她出了门。 她到这会才有时间细细地端详这间房间。 房内摆设充满了女儿家的气息,屋内装潢色泽柔和,她走到梳妆台旁,便见那台子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几个梳妆盒。 打开一个,是金饰。金手镯、金项链、金步摇,满满的一盒子,几乎要晃花薄苏菱的眼。 再打开一个,是一色碧绿的首饰。翡翠镯子、翡翠耳饰、翡翠簪子…… 薄苏菱迫不及待地将桌面上的盒子一个个打开,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每一个盒子里都是首饰,按其材料分盒摆放,她不由赞叹道:濠,真是壕! 什么叫大户人家,什么叫家财万贯,这就是! 她满眼珠宝首饰,戴戴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她疑心自己直到此刻才是真正穿越了,什么劳什子朝廷追杀,什么鬼危险,老天待她还是不薄的啊! 没有穿成公主,没有穿越成皇后,那都没关系,钱,这世间只有钱才是硬道理啊! 薄苏菱兴奋得无以复加,见一个盒子里有一串芙蓉石的坠子,迫不及待地戴上想照照镜子,一对上那铜镜的镜面,却是一愣。 先前在宋家村的水潭边,她曾对着水面看过自己的脸。那时只觉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后来没有再照过镜子,自然也忘了这回事。 这铜镜却比那摇曳的水面清楚许多,她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又一次被惊艳到了。前世她也算是个美女,但大多是妆容所致,用化妆品打造出的精致而已。可是这张脸,却是足够让所有女人嫉妒。 她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痛的! 那芙蓉石挂在她胸前,将她精致的眉眼衬得越发粉嫩绝美,薄苏菱看了许久,看着看着,却皱起了眉。 她对着镜子转动自己的脸,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张脸,与上次所见似是有些不同。 她记得,这具身体才十六岁,上次在水面上所见也是透着些稚气,而如今,她细细分辨,那些稚气已都褪了干净,眉眼之间,随着她眼波流转,依稀竟有些妩媚之色。 不,她没有看错,确是如此。她前世除了钱以外,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脸。每天都要照上好几遍镜子,因此对每一个细节之处都观察得仔细。穿越过来后,她对水潭边映出的那张脸印象深刻,自然不会忘记。 薄苏菱皱着眉,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可能性。 这莫不是那媚术的功劳? 方才薄氏说,随着功力的精进,媚术的效果也会有所提高。算算到现在,她被媚术反噬了一次,又成功了一次,容颜也相应地有了变化,除此之外,她实在是想不到用什么来解释这种现象。 总不见得,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在短短几天之内就长开了? 这什么鬼媚术,真真神奇啊! 回想了一遍刚才与薄氏的对话,薄氏分明还隐瞒着什么。对对,那修炼之法!可是薄氏说要等她恢复记忆才教给她,这可就难办了。 薄苏菱在梳妆台边坐了许久,免不了忧心忡忡。这失忆之事自然是没有治愈的把握,她尽可以继续装下去。可若薄氏咬定了要等她恢复记忆之后才将千金阁的事情都告诉她,她岂不是要与这些珍宝失之交臂? 不,她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脑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 方才见到薄氏时,明显可以看出她面上的忧色。 千金阁逢此大难,她还记得,薄苏菱的父亲,即死去的阁主,他的尸体还在朝廷手里呢!千金阁能以这样的神秘面貌存在十余年,必定阁中众人心齐。 她如今想要收归人心,找回阁主的尸首,不是最好的方法么? 第13章 阁内谋算 可是朝廷带走了薄苏菱父亲也就是阁主的尸体,是不是也在等待着来一个瓮中捉鳖,将千金阁的人一网打尽呢? 千金阁这么大的势力,要查出来也应该会很容易。那直男徐思淳武功高强,让他去应该可行。想到之前对徐思淳做过的事,心里划过一丝窃喜。 对了,后劲上的红色印记,刚才只是模糊的看了一眼,没看清楚。薄苏菱立及关好门,来到铜镜前扒开自己的衣服后领,认真的凝视着铜镜中的红印,那形状象一朵蔷薇花,再看又不太像。哎呀,不管了,就当它是个纹身就行了,拉好衣服领子,漫步走到床前。 由于长途跋涉,舟车劳顿。薄苏菱不感到浑身疲惫。便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下,不知不觉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夜幕降临了。 “小姐,你醒了吗?”听到了门内有响声,站在门口等待的小丫鬟,开口询问道。 听到门外有人说话,迷糊的大脑瞬间又清醒了几分。这里是千金阁,薄苏菱用双手拍了拍脸,坐在床边。 “嗯,进来吧!”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门口等待的小丫鬟推开门,走了进去。向薄苏菱行了一礼。 “夫人已经备好了晚餐,让奴婢带小姐过去用晚膳。” 薄苏菱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坐下。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个小丫鬟。回话的是站在左边,穿着绿衣服的。面容清秀,眉眼含笑,说话不骄不躁,声音委婉动听。一看就是个心思细腻之人。 站在她右边的,年龄相较绿衣的丫鬟要稍小一点。圆圆的脸蛋,有一点婴儿肥。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异常灵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一看就是一个活泼灵动的孩子。 “你们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奴婢叫青杏。”绿衣服丫鬟恭敬地回答道。 “奴婢叫青梅。夫人让我和清杏姐姐一起服侍小姐。” 薄苏菱点了点头。 “小姐让我们给你梳洗一下吧!” “奴婢来给小姐挽发。”青梅连忙说道。 青杏拿来浸湿毛巾递给薄苏菱,净了手脸。 青梅连忙走到薄苏菱的背后,拿过梳子轻轻地梳起薄苏菱的长发。薄苏菱心中一阵感慨:有钱就是好啊!财大气粗,还有人伺候着,这种生活真是惬意。千金阁,真是好地方啊!要想以后都有如此优越的享受,事情得抓紧办啦! “小姐,你的头发真漂亮,又黑又亮。”青梅大声的说到。 青杏给薄苏菱端过来一杯温水说:“小姐,喝口水润润嗓子。” 青梅用她那双胖乎乎的小手,小心的在薄苏菱头上动着。不大一会儿头发就挽好啦。 “小姐,看看喜欢吗?”薄苏菱左右看了看, “嗯,很好。” 薄苏菱在青杏青梅的引领下向膳堂走去。 一路边走边看,已入深冬,天气寒冷,但院内依然翠绿嫣然,小桥,流水,亭阁,长廊错落有致。再往前走去,有一片梅园,一朵朵红梅竞相争艳,远望像一团团火焰,饱满的挂满了枝头,阵阵馨香袭来,今人神请气爽,清香雅致。薄苏菱的小眼珠子转了转,喳吧喳吧嘴,谁能想到普通的民宅中,竟然内有乾坤,真是个好地方呀。 进了膳堂看到薄氏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到自己来了,连忙站起走了过来,握住薄苏菱的双手,满脸关心的问道:“菱儿,休息的怎么样,手臂还疼吗?”“你一定饿了吧,快来用膳。” 面对薄氏的关心,薄苏菱有一点不适应,因为前世是孤儿,只有院长太太对自己好,看到薄氏那么关心自己,不知怎么去回应? “娘……娘,我…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们快来用膳吧,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坐下之后,薄苏菱在心中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 薄氏向薄苏菱的碗里夹了几道平时她爱吃的菜。 “菱儿啊,多吃些,这些天在外面受苦了。” 听到薄氏的话,薄苏菱的眼眶一热。这就是有娘的感觉吗? 两人在互相的关怀中,吃过了晚饭。薄氏带着薄苏菱来到了里间,坐下。薄苏菱看着薄氏,“娘,虽然我失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我也听徐思淳说了,千金阁,这次遭到重创,爹爹也被奸人杀害,连爹爹的尸骨也被奸人掳走。我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爹爹的尸骨找到,然后的带回来,也好让爹爹入土为安。” 听到薄苏菱的话,薄氏再也抑制不住,眼睛泛红,泪水眼泪瞬间划过腮旁。抱着薄苏菱一度哽咽。 薄苏菱看着抱着自己的痛哭的薄氏,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轻轻地举起双手,慢慢的在薄氏的背后轻轻的抚拍着。过了好一会儿薄氏的心情才慢慢的平静下来,擦了擦泪水。 “菱儿,你年纪小,还有伤在身,需要好好的休息。” “我这点伤不是什么大事,张大夫也说好的差不多了,现在找到爹爹的遗体最重要。菱儿虽然小,但为人子女,我又怎可袖手旁观。” 听到薄苏菱的话,薄氏低头暗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对她说。“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只是还没找到,天色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让我再好好想一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好。”薄苏菱听了薄氏的话,退出了膳堂,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总感觉薄氏说的话中隐瞒着什么?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不舒服,我真要好好想一想了。 其实这些事根本与自己没有么关系,自己只是个穿越者而已,那个什么爹见都没见过好吧。但是,一定要把媚术秘极尽快拿到手,等自己练成了,以后的容貌会越来越艳丽,还有一技傍身,看谁还来追杀我。 到了卧房,让青杏帮自己换好药,就睡下了。 第二日清晨,在大厅里,薄氏又召集了阁内的几个长老,分析朝庭的藏尸之处,又多派了些侍卫让他们去打探靳梓睿的尸首的消息。 第14章 打探消息 薄苏菱也想出去走一走。对薄氏说也要出去打探消息,薄氏不允。 薄苏菱暗里皱了皱眉头,不出门我怎么去了解这个朝代和千金阁的势力,现在自己两眼一摸黑。抬眼向门外瞥去,看到徐思淳离开大厅的身影映入眼帘,心中皎洁一笑。 “娘,让徐思淳陪我出去吧,他武功这么高强,一定会没事的,娘,你就答应我吧?”为了让薄氏答应还硬生生的挤出了两滴眼泪。 看到薄苏菱坚持要出去打探消息,忍下心疼,唤来徐思淳一定要保护好小姐,不要让她再受到伤害,才答应让她出门。 得到应允之后,薄苏菱迫不及待得让徐思淳带她出门。 薄氏看到薄苏菱急忙出门的样子,心中一阵的欣慰,当年那个襁褓之中的小婴儿已经长大了。主子,我一定不负你所托。 薄苏菱两个人来到后门,出门来到了大街上。街道上铺着大大的青石板,非常整洁。和她想像中的街道一点儿也不一样。 街上人头攒动,街道两旁店肆林立,酒馆,茶楼,当铺,作坊。比比皆是。路旁的小商贩,或讨价还价,或大声吆喝,此起彼伏热闹非凡。置身其中,薄苏菱有了一丝愰忽的感觉,真的要在这落后的古代生活下去了。徐思淳站在背后默默地看着她。 薄苏菱带着徐思淳,走进路旁的一家看起来很大的茶馆。进去后发现里面的装修高端大气,一楼接待是散客,来的是一些平常的百姓或者一些小的生意人。二楼是有由一张张美丽的露空屏风阻开的一张张单桌,屏风上雕刻着优美的图案,或花鸟,或鱼虫,栩栩如生,三楼是包间,每扇门上都有一个门牌,以赤,橙,黄,绿,青,兰,紫来区分。进去之后,薄苏菱在二楼一张靠窗的桌前坐下,要了一壶碧螺春,悠悠的一边喝着一边注视着来往人群。 徐思淳疑惑不解:“小姐,你在此处休息,我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薄苏菱一手支着下巴,目光转过来的看着徐思淳,暗想,都说古代出美男,一点都假,面前的这位还真是养眼,想到上次在河边看到的景象,身材真是好的没话说,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放在现代娱乐圈,一定会大红大紫的,啊~,一定要拐到手。 没有听到回答,但被薄苏菱那直直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连忙喊了一声:“小姐。” 思绪被打断,薄苏菱回过神来,看到徐思淳泛红的耳尖,“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古代的男人还真是单纯啊! “那你说消息来源最快的是什么地方,不就是酒楼,茶馆,赌坊,妓院吗。” 当薄苏菱说出赌坊,妓院时,惊得徐思淳差点咬到了舌头,口中如果有茶水,一定会被自己呛死。听说小姐以前心软善良,从未如此豪言壮语,难道失忆后性格也变了,想到此,脸上有着深深的自责,都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小姐,你怎能…说出…” “我说得难道不对吗?” “对是对,小姐,你还未出阁不可以说出来这样的话来?” 徐思淳的话音刚落,薄苏菱就对着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愚腐,我们是来打探消息的。”徐思淳听后不在说话。 她们在酒楼里坐了半个多时辰。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付了茶钱后便离去。 出了门,薄苏菱一边思索一边东张西望的走着。徐思淳望着她,有一丝不解,但也没有出声。 薄苏菱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双眼若有所思的望向徐思淳,心里暗暗的打着小算盘。徐思淳脚步一顿,愣愣的回望着她,片刻后,耳尖一红不自然地低下头咳了一声。 “你的嗓子不舒服?” “没有。”脸微微红了一下。 “这京城之中的赌坊在哪儿,你带我去。” 徐思淳听到后微微一怔,“那儿鱼龙混杂,你还是不要去,我把你送回府后再去打听。” 薄苏菱皱了皱眉,暗想,你不让我进去我还怎么去见识一下古代的堵坊,这可是货真价实存在的,在现代可是见不着的,今天一定要进去看一看,也许会有线索呢,思罢,隐去眼的算计。低着头一脸悲泣的低声说道:“我爹爹的尸体到现在还不知道在何处,为了我娘,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我……” 抬起脸,泪眼模糊的望着徐思淳。 看到薄苏菱一幅悬泣欲滴的脸,徐思淳的心好像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刺了一下,忙开口说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两家,一家是洪泰赌坊,一家是顺来赌坊。这赌场背后之人势力非常大。我们进去一定要小心,不过为了安全我们要乔装改扮一下。” “好,谢谢你。” “小姐无需如此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薄苏菱跟着徐思淳,双双走到一座大宅的面前,两扇门上贴着红红的门神,门下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丁,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有的开心,有的沮丧,还有的被暴打一顿丢出来。 ~我汗呀~和电视上演的差不多。 薄苏菱有了丝丝的兴奋,古代的赌坊啊,曾经只是在电视上看过,能够去见识下也不错。没规定进去一定要赌啊!想着,薄苏菱就大摇大摆的朝那两个门神走去。 门口的凶神看到来了一位丰神俊朗的公子。身上穿着上等缎子衣袍,腰系玉带,手持着象牙折扇。身后跟着一个黑脸大汉,浓浓的一字眉,鼻下嵌着两摄猥琐的小胡子,不苟言笑,满脸严肃。连忙满脸堆笑地跑了过去,点头哈腰。 “爷,您来啦,你里面请”。薄苏菱抛出一角碎银,门神连忙接住,脸上的笑容更加热切:“爷,祝您老财源滚滚,旗开得胜。” 薄苏菱迈步进去一瞧,乖乖呀,只见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比个菜市场还热闹。她好奇的在桌子间穿梭着。两只小眼珠,滴溜溜的乱转。留意着四周的人。看着赌桌上赢钱的人大把的银子入兜,菏苏菱瘪瘪嘴,心中一热,这是个来钱的好地方,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到这里好好的玩一玩。 第15章 寻回尸体 徐思淳紧紧地跟在薄苏菱后面,生怕有什么闪失,炯炯的双目留意并打探着四周,唯孔有突发事件发生。 转了几圈,薄苏菱累的实在走不动了,这具身体还真是虚弱啊……来到了一个离门很近的僻静之处停下休息,眼神忽闪忽闪的,不知道又在算计什么。就在这时从赌坊二楼出现了两个人,瞬间抓住了薄苏菱的视线,暗中大打量,两人一前一后,由着赌坊的管事在后面恭送着下来。 前面的一位,一身青色绸锻暗纹衣袍,腰间的白玉带上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和田羊脂玉,直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一对浓黑的剑眉直插双鬓,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泛着丝丝冷光,一张鬼斧神工的脸透着严肃与冷漠。 后面一位白净的脸颊,修长的眉毛下嵌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眉目含情,笑意盈盈,整张脸上散发着温暖之气,一身白色的衣袍,飘逸洒脱。两人低声的说着话向门外走去。在经过薄苏菱二人身边时,她突然模糊的听到“兵部侍郎”这几个字,薄苏菱心中一楞,马上回神,兰衣男子却突然转头向她这边不经意的看了一眼。 薄苏菱心中一突,马上又镇定自若的佯装着和徐思淳说话。薄苏菱有种预感,跟着这二人一定有收获。 薄苏菱示意徐思淳隐藏暗中跟随着那二人,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她自己再在二人走得稍远后,再偷偷地尾随着。 “咕……”肚子传来一阵响声,薄苏菱一窘,幸亏离的远,不然就被肚子暴露目标了。早知道早晨就应该多吃点早饭再出来了。打探消息还真是个力气活呀!忍着腹中的饥饿,继续跟踪。又走了一段很长的路程,看到二人进了一座酒楼。薄苏菱气得咬牙切齿,混蛋,一路上大大小小的酒楼,饭庄无数个,偏要来那么远的地方,累死姑奶奶了。 咕咕声再次传来,薄苏菱想走进酒楼吃饭,又怕徐思淳一会找不到自己,左右看了看,就来到了一家相比较干净的面摊,要了一份肉丝面边吃边等。不大一会就看到徐思淳向自己走了过来,忙让店家又做了一碗面,等他来到跟前时,面刚好端上来,薄苏菱把面往他面前推了推,示意他抓紧吃。徐思淳心中一热,心里泛起一丝喜悦:“谢谢小姐。” “抓紧吃吧,一会凉了。” “有线索了吗?” “回去再说。” 回到家后,薄苏菱立及来到薄氏的房间,告诉她徐思淳查到了一丝线索。薄氏连忙和薄苏菱一起来到了前面的大厅。 “思淳,你查到线索了?在什么地方?”薄氏声音颤抖的问道。 “夫人,我猜应该放在皇陵。” “在皇陵…” 徐思淳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思淳,你去请大长老和二长老过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们。” “是,夫人。”徐思淳说完往外走去。 薄氏抑制住要滴出眼眶的泪水,用颤抖的双手拉住薄苏菱,“菱儿,你也累了,手臂上的伤还没好,下去吧,好好休息。” “娘,让我在这陪着你吧。” “去吧,娘晚些时间去看你。”“青杏,青梅待候好小姐。” “是。”听到薄氏坚持,薄苏菱走了出来。 等到薄苏菱走后,薄氏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靳嵘,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欢那里,我会尽快把你的尸体带出来。又想到那害死靳嵘的罪魁祸首,眼中又充满了深深的恨。现在靳嵘死了,我们之间的恨又增加了一层,你们最好洗干净脖子等着…” 薄苏菱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那张妩媚的脸,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心中洋洋得意,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就像在梦中。 薄思菱伸手捏了自己的脸一下,吃痛的咧嘴,会疼就不是在做梦。回过神来心中又想到薄氏为何不让自己在那儿陪她,她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想要尽快掌握千金阁的大权,还需要一步一步来,要想出一个完美的计划才行。一定要做个有钱人,谁上自己在现代穷怕了。 这几天都是青杏,青梅陪着薄苏菱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手臂上的伤也彻底好了,只是留有一道疤痕,下次再见到那个给自己看病的大夫,问问他有没有去疤痕的药膏,我可不想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任何此类的纪念章,要是以后的老公因此嫌弃自己,我要去哪儿哭去。又突然想到,媚术使自己的脸变得白嫩,是不是也可以除疤啊。薄苏菱为了自己的这个发现沾沾自喜。好想现在就将魅术练成,可薄氏非要要等自己恢复记忆才告诉修炼之法,郁闷啊! 因为没有事做,薄苏菱就拿了一本书在院子里边看,边晒太阳边看书,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随手把书翻了翻了几页,上面的字都是中国古代的繁体字,基本上都认识。 这时薄氏匆匆走进来。“菱儿,随娘亲去一个地方。”然后让青杏给薄苏菱拿一个厚点儿的披风帮她穿在身上,没带任何丫鬟,娘俩向后门走去。那里早就停了一辆普通的马车,还有几名护卫。他们神情严肃,站立的身姿可以看出他们不是普通的府中侍卫。二人上了马车后,马车疾驶而去。 “娘,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菱儿,现在不要说话。到了你就知道了。” 薄苏菱发现薄氏很紧张,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袖中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微微的颤抖着。薄苏菱不再说话,耳朵细心的留意着车外的动静。先前街道上的嚣闹声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估计也是出了城了。 薄苏菱暗自想到,可能是寻回了阁主的尸体。 马车从午后一直行驶了两个多时辰才到地方,随着薄氏下车后,心中一凛。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去,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天上的几颗星星在空中孤寂地眨着眼睛,阵阵寒风吹过,光秃的树枝来回晃动着,冰冷刺骨。 又等了一个时辰,薄苏菱感觉自己冻得快麻木了,薄氏也渐渐地焦躁起来。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一掠而过,把薄苏菱吓得一阵慌乱,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第16章 下葬 薄苏菱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一股怪怪的味道冲进了鼻腔。薄苏菱又用鼻子嗅了嗅,是血腥味,转头就看到一个带面具的黑衣男子站在身旁。耳边传来一道沉沉的声音:“夫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原来是徐思淳。难道他受伤了? “好,我们走。”薄氏从怀中掏出两个面具。递给薄苏菱一个并帮她带好。然后戴好自己的面具,跟着徐思淳向山上走去。 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四周秃树林立,充满了不可预料的神秘和危机,薄苏菱的汗毛直竖,头皮都要炸开了。 山路崎岖不平,薄苏菱跟着他们踉踉跄跄,手脚并用的往上爬着。刚才的寒冷已经被满脸的汗水取代,双腿酸痛的快要迈不动步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又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把这幅破身体。 就在薄苏菱快要坚持不住时,前面出现了一片火光。待走近一看,原来是六七个同样带着面具的黑衣人举着火把把一个物体团团围住。薄苏菱抚额,暗暗的吐槽:这寒心地冻,黑灯瞎火的,都是同样的装饰,姐头晕眼盲啊… 这里一看就是人工临时开出的一块平地,比较空旷,场地中间整齐的码放着大量的木材,木柴上浇了火油。 等前面的人停了下来,薄苏菱才扶着一颗树干弯着腰,大口的喘息着,衣服和头发被树枝刮得有些凌乱。薄氏走过来,一双眼睛疼惜地看看她,轻柔地帮她整理好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语气低缓:“菱儿,随我来。”薄氏带着薄苏菱缓缓地向六七个黑衣人走去,黑人连忙让开路。 这时薄苏菱才看到他们围着的是一具尸首,那一定就是这具身体的爹。心里突然涌现出一阵阵的悲伤,瞬间红了眼眶。这难道是存在原主身体里的意识。她心里知道这绝不是自己想要哭,可是她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薄氏蹲下轻轻地抚摸着亡夫的脸,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只能悲痛地呜咽,满脸泪痕,伤心欲绝。 “夫人,小姐,请节哀,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徐思淳提醒。 片刻,薄氏缓缓地站起,“菱儿,向你爹告别。”薄苏菱跪下,深深的磕了几个头。薄氏将她搀扶起来。,向徐思淳点了点头。 徐思淳带着几个人一起把阁主的尸首放在了木材上。薄氏从徐思淳手中拿过火把亲自点燃,熊熊的大火瞬间着了起来。徐思淳带着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抱拳大声喊:“恭送阁主。” 火焰在亲人的悲痛与不舍中缓缓燃尽。跪在地上的几人站了起来。薄氏的目光直直地望向远方,久久的回不过神。薄苏菱他们不敢去惊扰她,默默的陪着她。 好大一会,薄氏才回过神来,目光坚定的说:“封。” 只见徐思淳带着几名黑衣人分布在骨灰的四周,抬起手向着地面发出一道道内力,土在内力的驱使下,由四周慢慢的向中间的骨灰捅过去,一息间,一个大大的坟包出现在眼前。薄苏菱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心里像开了锅一样沸腾,我……的……天哪……这就是古装电视剧中讲的内力,~嗷~玄幻了,玄幻了,大开眼累呀! 薄氏向坟墓前走了两步:“相公,暂时委屈你一下,等杀了贼人后,再为你重修墓碑。”双眼中迸出强烈的恨,说完转身离开。 徐思淳打了一个呼哨,从四周看不见的地方又飞出了四个黑衣人。和薄苏菱一起随着薄氏离开。薄苏菱今夜被刺激的体无完肤,晕乎乎的,心中暗暗想到,一定要想办法让薄氏把魅功秘籍尽快拿出来。 从前山上下来后,薄苏菱命都快去了半条,膝盖酸软,脚指胀痛,真是上山不客易,下山更难啊。来到马车旁把薄氏搀进马车,自己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我的儿,难为你了。”薄氏把薄苏菱拉过来,靠近怀里,紧紧抱住。“娘,不要伤心了,爹爹他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保佑我们。”薄苏菱没有动,任由她抱着。 马车来到城门时,城门才刚刚打开,护城兵正在挨个检查,薄苏菱掀开车帘一角往后看了一眼,徐思淳等人都不见了。薄氏看着菱儿向她解释道:“他们已经进去了,回到府内再说。” 随着各色的商贩走了进去。 来到府中,薄氏让薄苏菱回去休息,晚膳前再来找她。 回到院子,青杏,青梅已经备好了热水,因为不习惯有人侍候,便把她们打发了出去。薄苏菱疲惫地靠在浴桶里,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刚穿过来就发生这么多事,让她有点应接不暇。 脑中在飞快的运转着千金阁的事,原主的爹死了以后,自己就成了唯一的继承人,但阁中的人自己就只认识这具身体的娘亲和徐思淳,这样太被动了,首先要搞清楚阁内的行业和各个行业的主要负责人,必须要让他们认同自己,再把财务抓在手中。 抬起手轻轻的抚过后劲的红印,现代是回不去了,薄苏菱就让我在这儿代替你活下去吧。 与此同时,皇宫的朝堂上,李公公正趴在皇帝的耳边,小声的禀报:“皇上,禁卫军统领进来禀报,千金阁阁主的尸首被一群黑衣人抢走了。”李公公回报后,低垂看头站在靳梓睿的身后,靳梓睿的双眉紧锁,眼中升起了浓浓的怒火,冰冷的脸上不带一丝温度,周围清冷的气息更加低沉,有点让人透不过气来。站在朝堂两侧的大臣们,大气都不敢出,胆小的双腿在朝服下颤抖着。“退朝。”一声暴怒声传来。靳梓睿甩袖离开。 “李海,传禁卫统领来见朕。” “是”李公公将皇上送回御书房,领命离开。 第17章 上药 芙蓉院内,正在沐浴的薄苏菱在不知不觉中感觉水有些凉了,出了浴桶,穿上洗澡时青杏放在一旁的衣服,这里的衣服大多都是绸缎做的,没有电视剧上看到的那种纱质衣裙。 对着铜镜中的妖娆脸又是一阵yy.突然间想到在山上,徐思淳身上传来的浓浓的血腥味。一只手拖着腮,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桌子马有节奏的敲打着,若有所思,朝廷抢走了靳嵘的尸首,本就是他们的阴谋,必重兵把守,想必,徐思淳他们必历经困难重重,九死一生,才将靳嵘的尸首安全带回。 转念又想,我是不是应该去关心一下呢……嘴角升起一抹窃喜,站起身向门外急步走去,正好看到青梅端着早餐过来,“青梅,徐公子的院子在哪里?” “在前院南阁。小姐有什么事吗?奴婢带你去。” “没事没事,你忙你去吧,不要跟来。”边说边向外走出了院门。 “小姐,小姐,你还没吃早饭呢。”青梅端着早餐在后面大声的喊道。 青杏抱着叠好的衣服走过来,“青梅,怎么大呼小叫的,还不快去给小姐送早饭”。 青梅吐了吐舌头,“小姐急急忙忙的去徐公子那儿了,还不让我跟着。” “小姐可能有什么急事,你去把饭放炉灶中温着,等小姐回来再吃。” “好,我这就去。” 薄苏菱一路急驰来到徐思淳的住处。 推开门抬脚向屋内走去,门刚刚打开的那一刻,看到徐思淳侧坐在屋里内桌子边,桌上摆着几个瓶子,漆黑的长发挂满水滴,脸上也有水渍滑过。薄薄的纯白里衣松垮褪到腰下,嘴角紧紧的抿着。把薄苏菱狠狠的惊艳了一把,徐思淳这货刚洗过澡?薄苏菱满眼邪笑。满脸猥琐的又向前走了两步。 突然看到那满身的大大小小的伤口。左胸前一个大大的血窟窿已经上好了药,后背一条很深的伤口从肩头一直延伸到腰际,肉顺着刀口向两边翻卷着,狰狞可怕,血顺着皮肤浸透了衣服,又滴落在地板上,而伤口的主人正艰难的上药。 原来那脸上和头发上的水渍,是,因疼痛而滴落的汗水。对于一个处于和谐社会中的现代人来说,从末见过如此可怕的伤口。薄苏菱只觉得手脚发冷。 面色发白的走到跟前,担忧的问:“伤的这么严重,让大夫看过了吗?” 听到有人说话,徐思淳转过头来,见是薄苏菱连忙拉起腰间的里衣,“嘶”拉衣服时不小心剐蹭到了伤口。徐思淳的脸瞬间变的雪白,紧握领口的手青筋暴出,微微的颤抖着。 薄苏菱的表情变得严肃,“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那有的没的东西。”忙走到徐思淳的身后,“把药拿来,我帮你上药。” 疼痛慢慢的缓和了一点,“不用,小姐,我自己可以。” 徐思淳的拒绝令薄苏菱很生气,这头犟牛,姑奶奶大发慈悲的帮他上药,竟然被嫌弃了。 “这儿可以自己上药吗?”薄苏菱气的用手指戳了下他的伤口,“嘶”,“那这儿自己也可以上药吗?”接着又戳了另外的伤口一下。 “嘶”、“嘶”、“嘶”、一连串的抽气声从徐思淳的口中发出。头上的汗形成水流顺着下巴滴下来,嘴唇泛白。满脸隐忍地看着薄苏菱。 “还不快坐好,你想等到血流尽了再上药。”徐思淳这次非常听话的坐好。薄苏菱瞥了他一眼,早乖乖听话不就好了,非得让姐虐待你才听话,真是无语了。 薄苏菱轻轻的把他的上衣揭下来,拿过金创药颤抖着双手,轻轻的,一点一点的撒在伤口上,整整用了三瓶药才算上好,拿过一旁的白棉布,一层,一层的包上伤口,最后在胸前系了一个大大的蝴蝶节。 “呼”、总算搞定了。薄苏菱擦了擦额头的汗,在桌边的橙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灌肚去,累死姐了。 徐思淳看着胸口大大的蝴蝶节,哭笑不得。站起身向薄苏菱抱拳道:“多谢小姐”。 薄苏菱摆摆手,“小意思”。“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冬天的天,黑的特别早,休息好的薄苏菱吃过晚饭。带着青杏,青梅去了前院的议事大厅。大厅内外挂满了白灯笼,把整个大厅照的亮如白昼。大厅内已经坐满了人,薄苏菱把青梅,青杏留在大厅外。走进大厅,向众位福了一礼,站在了薄氏的身后。 “众位长老,从十年前夫君创立千金阁,大家就一起出生入死,为千金阁立下了汗马功劳,在夫君心里,我们是一家人,都是兄弟亲人。” “如今夫君被贼人所杀,阁中兄弟死伤无数,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众人站起身,抱拳道:“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为阁主报仇”。 “我在此谢过各位,阁里受伤的兄弟,家属要好好照顾,尽快恢复千金阁”。 “是,夫人”。 “只是我们如今阁中受挫,当务之急是要稳定阁中局势,韬光养晦。” “夫人,阁主已逝,只是这群龙不可无首。”大长老捋了捋胡须目光卓卓的望着薄氏。 “容我想想。” 众人离去后,薄氏让菱儿坐在身边,“孩子,你已经及笄了,有些事情我想尽快交到你手中”。 薄苏菱心中一怔,眼中闪过一缕幽光。 薄氏满眼的心疼,手轻转抚摸着薄苏菱的脸 “菱儿啊,我苦命的孩子,娘听说在青阳山上的归云阁,有一位无崖子神医,传言说他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没有他救不了的人,娘想带你去,看能不能帮你恢复记忆。” “好”。薄苏菱痛快地答应,只要不是神棍就好。 “三天后我们就去,你回去好好休息准备一下”。 “嗯,您也早点休息,娘,你还有我”。薄苏菱拍了拍薄氏的手,然后起身离去。 薄氏看着女儿不同以往,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心里满是心疼。 第18章 出府逛逛 三日后,薄氏一行人来到青阳山下。 青阳山不算高,但景色异常优美,弥漫的冬雾像轻纱一样盖住了整座山,朦朦胧胧,纱下那浓绿的松树依然屹立着,挺拔高壮,针形的叶子上凝着一层厚厚的白霜,像一树洁白的秋菊。山边跳出的红日像个火球,一纵一纵的跳出山凹。一条青石铺成的台阶伸入山林。 拾阶而上,半刻钟的时间,一座古朴的草庐出现在眼前,薄苏菱深吸了一口气,就这草房还不如宋大婶家的房子好呢,挣那么多钱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留着生金蛋呢? 薄苏菱和薄氏进屋,见到一位头发胡须花白的老头,翘着二郎腿,端着茶杯在躺椅上晃荡,看得薄苏菱嘴直抽抽。这就是神医,怎么看都像一神棍,转头用怀疑的眼光询问薄氏:“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神医”?薄氏微微点了点头。 神医翻了翻眯着的眼睛,眼神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薄氏二人,转眼看到薄苏菱怀疑的小眼神,突然炸了毛,“哐”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一跃而起,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薄苏菱神情激动地大吼:“小丫头,你,你,你,你那是什么眼神。” 薄苏菱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正在跳脚的神医,心中百分百确定这这货精神有问题。 薄氏也被着突如其来状况惊呆了,直盯盯着的看着。 觉察到二人的视线,“吭”捋了捋胡须回复了原状。 “这个小丫头最近受过伤吧”。神医睁开眼肯定的说。 薄氏连忙回应:“是的,神医,菱儿的身体可有大碍”。 “面色白中带黄,是失血之症,补补就好了,别的都没问题,交了银子回去养着吧”。 “呃”。还真是够直白,薄苏菱对他翻了翻白眼,这我也能看出来,流了那么多血,脸色怎么会好看,就像前几天徐思淳的脸一样。 “神医,我女儿前些天受伤高烧,好了后就不记得任何事了,请神医再仔细看一看”。薄氏一脸担忧。 “失忆?我再看看”。号了右手的脉,又转向左手,左手又换右手,扒开薄苏菱的眼睛看了看,围着头摸了摸,来来回回好几次,眉头越皱越深。薄氏看得心都提起来了。 “小丫头的身体分明是好好的,怎么会失忆呢”?百思不得其解。 薄苏菱心中暗暗想道:“你能看出来才有鬼,你们怎么也想不到姐是换了个芯”。 无崖子又严肃的说:“这位夫人,你女儿还是再找别人看一看吧,老夫无能为力。” 回府已经两天了,整天呆在院子里快要发霉了,好想出去逛逛。 “青杏,青梅随我出府逛逛”。 “小姐,要禀告夫人,我们才能出去”。 得到薄氏应充,薄苏菱一行三人出现在大街上,上次出来都没有好好欣赏。 街上人来人往,有坐较的,骑马的,推车的,挑担的,小贩们不息余力的吆喝着,希望引起路人的注意。 薄苏菱像出了笼子的鸟,这个摊位看看,那个摊位摸摸,不亦乐乎。青杏,青梅也叽叽喳喳满脸兴奋,看来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女人逛街,那都是天性。 “青杏,这里好一点的首饰店是哪一家,我想进去看看”。 听到小姐问首饰店青梅忙回答:“小姐,我知道,再往前走二三百步,有一家珍宝斋,好多官家太太小姐都爱去,小姐的首饰也都是在这里定制的。” “快带我去”。 主仆三人来到珍宝斋门前。 通体红色的双层木质楼庆,精美镂空的窗格四周镶着金边,牌匾上珍宝斋三个烫金大字闪闪发光,遍格左下角有一个奇怪的图案,大门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薄苏菱带着青杏青梅走了进去。 内侍看到一位小姐走进来,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娥眉淡扫,眉眼含春,风碧露髻,皮肤细润如玉,降唇不点而赤,一颦一笑动人心魄,不觉看呆了,等人来到跟前才回过神,立码迎上了去,“这位小姐里面请,有需要的告诉奴婢一声。” “我们看看玉质首饰。” “这位小姐,请跟我来”。侍女把薄苏菱三人带到玉器区:“小姐,请慢慢挑选,挑选好了,奴婢帮你包起来,一楼是普通一点的,如果小姐想要好一点的可以去二楼挑选”。 “嗯,青杏,青梅你们也看一看,有喜欢的买下来。” “小姐,不用给奴婢买,府中给我们配了首饰。” 薄苏菱看了一遍没有合适的,向二楼走去。二楼真是别有洞天,刚进去热气便扑面而来,完全没有冬天该有的冷意,四周的蓝绸装饰,神秘而舒心,像置身于一片海洋中。红木装饰的成套柜台与桌椅,一尘不染,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一盆兰花,清香淡雅。 有几张桌子旁已经坐着正在挑选手饰的夫人小姐,丫环服侍在身后。 二楼的侍女彬彬有礼的迎到近前:“小姐请随我来。”听到说话声,里面的人都抬头望了过来,看到薄苏菱后,有的脸上充满惊没,有的用嫉妒的眼神剜了薄苏菱一眼。 薄苏菱对此毫不理会,在侍女的引领下讪讪来到桌边坐下,侍女备好茶说:“小姐想要什么样的首饰,奴婢帮你拿来挑选。” “中年人带的,质地要细腻一点的青玉镯”。 侍女拿了几款合适的青玉镯,薄苏菱不懂玉只好选一个价格高的,付了银子下楼去。 来到一楼,给青杏青梅二人各挑了一副耳环,送给她们。青杏二人非常感动。 看到二人这样忍不住调侃道:“跟着本公子,以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二人听了薄苏菱的话满脸通红,青梅大声喊:“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主仆三人嘻笑着准备离去。 “不知廉耻。”薄苏菱扭头看到两个女子鄙夷的走过来。又转头看了看四周,没人,感情这是在说我呢。 第19章 盛气凌人 只见眼前的这个少女上身穿一件藕荷色的夹袄下穿紫色层叠的衣裙,披着一件白色披风。五官玲珑有致,皮肤白晰,唇角带着一丝讥讽。后面跟着的女子年龄比她稍长,一身白色暗花袄裙,五官精致,眉目如画,柔若拂风,目光死死的望着薄苏菱,眼神中放出恶毒的光芒,紧紧的咬着牙,一脸的不甘,见薄苏菱望过来,马上又恢复了温柔娴静。 哟~白莲花? 薄苏菱浑身散发出一股清冷的气息,骄魅的脸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这位姑娘是在说我吗,我好像没有碍着姑娘的路?” 紫衣女子感觉心中压着块千斤重石一般透不过气,可看到薄苏菱的脸恨意骤然升起:“说你又怎样,言语粗劣不堪,出来丢人现眼。” “就是丢人现眼,也是丢我爹娘的脸,你又不是我娘,管得着吗。” “贱人,你竟敢骂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就如此对我说话。” “原来是个傻子。” “你敢骂谁是傻子”。 “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不是傻子是什么。” “你…今天要不教训你一顿,我就不叫姬玄雪。”紫衣女子一脸怒火,说完一巴掌向薄苏菱扇过来。 预料中的巴掌声没有传来,薄苏菱看到姬玄雪的手腕被青梅死死的掐住,正满脸痛苦。 “放手,你这个贱人”。姬玄雪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姑娘,我妹妹不懂事,还望姑娘高抬贵手,原谅我家妹妹,我代妹妹向你赔礼道歉。”白衣女子向薄苏菱弯腰行了一礼。 “芸姐姐,你干嘛要向她赔礼”。姬玄雪双眼恨恨地瞪着薄苏菱,不满的对柳云儿吼道。 “雪儿,不要胡闹。”柳芸儿呵斥道。 姬玄雪一愣,怒火直冲大脑,眼睛死死地盯着柳云儿。“柳芸儿你竟然敢教训我,一个不受宠的庶女,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四周已经聚集了好多人,薄苏菱不知道对方有什么背景,更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让青梅放了她,转身离去。 看到薄苏菱离去,没有热闹看,围观的人也散开了,柳芸儿连忙向姬玄雪认错。 “雪儿,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这里那么多的人看着,你又能拿她怎样,我们可以先查清她的身份,以后再慢慢的收拾她,再说太后寿辰快要到了,你应该多想一想太后寿辰送什么礼物,不是吗。” 听了柳芸儿的话,看了看周围散去的人,姬玄雪的怒火怎么也消不下去,望着薄苏菱离去的背影,心中愤恨的想着:“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然后才离开。 没人注意到对面二楼的茶管里,一个男子正看得津津有味,转过头对着同在包间内的另一名男子道:“我说,云锦,我这才半年没回来,这京城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位有趣的女子,呵~” 对面男子抬起手中的茶喝了一口,面无表情的说:“不知道”。 “唉~,我说,你能换个别的表情吗?整天板着一张脸不累啊。”可对方连个眼神都没回应他。 “哎呦,我这暴脾气。” “受气的可是你妹妹。”云锦面无表情的又说了一句。 “你是故意埋汰我呢,我只是个不受宠庶子,没有那么高贵的妹妹。”说完转身拿过茶杯走到窗前,斜倚在窗格上,望向窗外,幽闲的喝着手中的茶,只是眼中流露出嗜血的光芒。 薄苏菱离开珍宝斋,悠闲自得,青梅看到小姐满脸兴奋的逛着,不解的问:“小姐,您不生气?” 看到青梅肉肉的小脸,上前担了捏。 “小姐,我在问你话呢?” “青梅,怎么和小姐说话呢。”青杏训斥道。 薄苏菱松开捏着青梅的手说:“青梅,小姐为问你,那狗咬了你一口,你还要咬回去?” “怎么可能,那我不咬了一嘴毛了。” “哈~哈~,孺子可教也。” “啊~,小姐我懂了。” “走,小姐带你们下馆子去。”青杏看到这样的小姐,感觉挺好的。 薄苏菱主仆三人来到一家挺大的酒楼,正红的朱漆大门,大大的敝开着,一块黑色金丝楠木匾额悬挂在门头上,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醉霄楼’。 走进大厅,只见楼内檀木做的桌椅,柜台,沉稳大气,两根粗粗的檀木柱,立在门的两侧,一幅对联悬挂上面,上联写到:喜迎四方财,下联:欢送八方客。字字苍劲,一看就是出于名家之手。 因为是午饭时间,大厅里做满了各形各色吃饭的人,店小二来回穿梭于各桌之间,紧紧有序,喧闹非凡。 店小二见有客人进来,连忙走过来招呼。 “客官,大厅还是楼上雅间?” “雅间。” “好嘞,客官请随小的来。” 薄苏菱主仆三人随着店小二,从檀木制的楼梯走向二楼,淡淡的檀木香盈统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棱,阳光从镂空中照射进来,点点细碎的阳光使整个房内都暖融融的,走进房间,正当中放着一张大理石圆桌,桌的右侧立着一道屏风,屏风上铺着一张空白的宣纸,薄苏菱不解的问道:“小二哥,这屏风怎么是空白的?” 小二听了忙回答:“回客官,这空屏风是留给客人用的,客人如果有兴致,可在上面作画,题字,如果有的客人对本店的服务不满意也可在上面写下来。” “噢~,原来是张留言板。” “客官如果有应趣,屏风后有笔墨。” “小姐,还有什么不解的吗?” “没有了,谢谢你。” 店小二一愣,眼神热切,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谢谢,这位小姐,人不但长的漂亮,还这么随和。 “小姐,您要点点什么?”小二弯腰垂眸恭敬地问道。没有刻意的奉承,让人心里非常舒服。 “把你们楼里的招牌菜来几样。” “好的,您稍等,菜稍后就到”。小二说完出去,走时还不忘细心得把门关上。 薄苏菱继续打量,墙上挂着一幅《墨梅图》,图下放着一个官窑大耳瓷瓶。整个房间清新脱尘。薄苏菱暗暗佩服酒楼老板的睿智,难怪生意这么好。 薄苏菱绕过屏风,里面是一张软塌,旁边一张紫檀木书桌,上面整齐的码放着文房四宝。薄苏菱在现代时也喜欢软笔书法,曾经省吃俭用的学了两年,也就是现在的毛笔字。看到此处,不觉有些技痒,唤来青梅给她磨墨,手持沾好墨的毛笔立于屏风前面,微微思索,抬手龙飞凤舞地写了一首诗,不,是抄袭了一首王安石的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正好和对面的画相呼应。 青梅两眼放光:“小姐你写的真好。”薄苏菱的字不像一般女子的字秀气,她的字透着刚毅洒脱。净了手后,来到大理石桌前坐下,青杏给她倒了杯水。 第20章 酒楼 “小姐,听说这醉霄楼的菜最好吃了。”青梅眼露馋相。 “你来吃过?” “奴婢哪有那个福气,奴婢只是听阁主身边的待卫说的,奴婢还听说,百味居的糕点最有名,小姐不防也去尝尝。” “是你自己馋了吧,还以为小姐像你一样。”青杏打趣道。 青梅面色一红,露出一嘴小白牙尴尬的笑了笑。 “青梅给我说说以前的我吧,你知道我失忆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们一直服侍着我吗?” 青梅看青杏一眼,向前回道:“小姐,以前服侍您的是春雨和秋红,还有两个侍卫刘壮和李三,经过了那件事以后,他们已经不在了,我和青梅是夫人院中的,小姐回来后我们才被分配到芙蓉院的”。 说着抬头看了看薄苏菱,见她无异又接着说:“和我们一起分配来的还有两个二等丫鬟打扫亭院,还有两个侍卫惊雷和骤雨小姐还没见过,他们没有小姐的招唤是不得入内院的”。 正说着,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小姐,您的菜好了。”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 “端进来吧。” 小二把菜在桌子上摆放好,“小姐,这是桂花鸭,酱牛肉,桃花藕,富贵鱼,还有一份银丝甜汤,小姐,您的菜齐了,请慢用。”小二说完退了出去。 青杏和青梅帮薄苏菱布好菜,就退到薄苏菱的身向站着。 薄苏菱看着她俩说:“坐下来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也不香。” “小姐这不合规矩,不用管奴婢,您快吃吧,一会别凉了。” “规矩是人定的,再说在外面不必矩礼。”二人还是不愿。 有两个人站在身边直勾勾的看着你吃饭,怎么想怎么别扭。 薄苏菱脸一板沉声说:“我命令你们坐下陪我吃”。青杏二人见小姐生气了才默默的走过来,局促的坐下。 “吃饭。”她们才小心亦亦的吃着自己碗里的米饭。 “吃菜”。她们又小心亦亦的夹着自己跟前的菜。马上又大口大口,囫囵吞枣般的迅速扒完碗里的饭,连忙站起来说:“小姐,我们吃饱了。”说完又站在了薄苏菱的身后。 唉,慢慢来吧,薄苏菱很快又不失优雅的吃完饭。摸了摸鼓起的肚子,“嗝”打了个饱嗝,这醉霄楼的菜味道真好,因为是原生态生长成的,没受到污染,比现代的菜还要美味。 “走了,跟着小姐我打道回府”。青杏和青梅马上拿上今天买的礼品紧随其后,向楼下走去。 走出酒楼的大门,主仆三人又到百味居给薄氏买了一些糕点,就开始打道回府。没走多远就看到街上的百姓快速向路两旁躲去,有的父母拉着女儿逃命一样奔去,还有人嘴里喊着“姬恶霸出门了,快跑啊。” “有大人物过来了?”薄苏菱还昂着头,踮着脚向前看是什么大人物要来,还要百姓净街? 一位大娘一把抓着薄苏菱,“姑娘,快跑,赶紧躲起来,姬恶霸出门了。” “唉~唉~唉~,大娘你们这是怎么了?”薄苏菱被这大娘抓得一个踉跄,差点扒在地上。 “姑娘,这姬府大公子,欺男霸女,手段残忍,见好看的姑娘就抓进府内,你快……”说到这里目露惊恐,转身跑了。 “唉~,大…娘”余光瞟见自己身边站着一个人,年约三十多岁,一身屎黄色锦缎绣铜钱明纹的长衫男子,身材臃肿,大腹便便,母指上带着一颗硕大的翡翠扳指。肉滚滚的大脸布满油光,一双小眼被肉挤成了一条缝,每走一步,满身的肉都抖上抖,远远的一股浓烈到呛鼻的熏香刺鼻而来。目光猥琐的望着自己。 “阿嚏。”口水喷了身边的人一脸,薄苏菱皱了皱眉毛,揉了揉鼻子后退了两步。青杏附在她耳边提醒:“小姐,此人是姬丞相的儿子,姬玄昶,平时仗着他爹是当朝丞相,欺男霸女,无恶不做。” “姓姬,和那姬玄雪是什么关系?” “姬玄雪和他是兄妹关系。” 好嘛,一家子极品,我这是跟姓姬的干上了。 青杏,青梅二人挡在薄苏菱的前面,警惕的看着来人。 奶奶的,这是谁家放出来的猪,恶心死姐了。 那人满脸浑然不觉,双眼直勾勾的望着薄苏菱。 :“美…美…美…美人,嘿…嘿…嘿”。胖子眼冒直光,本就小的眼睛更是笑得连缝都找不到了,搓着双手又向薄苏菱走过来,看得薄苏菱满脸嫌弃,快走两步带着青杏二人掐着鼻子从他旁边绕过去。 这小美人真他妈的漂亮,比那京城第一美女漂亮多了,要是把她压在身下……嘿嘿嘿,真他妈的想想都消魂。见美人要走,立马大喊:“拦住她。”一群恶奴立马把薄苏菱主仆三人团团围住。 薄苏菱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以前电视上出现镜头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是被调戏了?还是被一头猪给调戏了。 薄苏菱一个头两个大,出门忘了看黄历,我这招谁惹谁了,竟招小人,小火苗蹭,蹭,蹭地直往上窜。声音阴沉的说:“让开。” 周围好事的百姓不怕死的围观着,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解围。 姬恶霸满脸堆笑的走过去 ,对着旁边一个领头的恶奴踢了几脚,骂道:“告诉你们多少次了,对待美人要温柔,温柔懂不懂?还不快向这位姑娘道歉。” “是,是,是小的错,姑娘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一回,嘿嘿嘿嘿。”恶奴一边笑着一边点头哈腰。 薄苏菱看到那露出满嘴大黄牙的菊花脸,差点把中午吃的饭吐出来。 姬恶霸一脸掐魅的走过来道:“那个,姑娘,家奴不懂事,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薄苏菱没有搭理他,拉着青杏,青梅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姬恶霸一见薄苏菱要走,那哪行啊,好不容易碰到这天仙般的美人,到口的肥肉怎么也不能让它飞走。在薄苏菱走过他身边是时,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姑娘,别走啊。”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5788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5788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