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搏杀》 第一章、神秘的短信 http://.biquxs.info/

事情来得并不突然。 但,仍然把她杀了个措手不及! “王哥,我这有点急用,能否给通五万暂时周转一下?一个月归还!” “吴兄,我这有批很时尚的货进来,货款不够,能否转三万临时救急?半个月归还!” “张叔,我刚进了大单的货,临时出了一点状况,能否借两万周转一下?一星期还你!” …… “没有!” “没有!” “没有!” …… 她,余建红,几乎是一口气发出了十几条的信息。 而内容,即钱的数目,归还时间,也是一降再降。 似乎是等待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信息陆续回了过来,而这些人仿佛都像窜通好似的,回给她的都是同样的两个字:没有! 她拿着手机,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如一座泥塑木雕。 外公的性命已经危在旦夕,舅舅虽然本分,而舅妈却是出了名的母老虎。要是还不了这五万元的欠款,不但在所有亲戚中首富的伪装会被扒下,那骗子的名声也将被坐实。这些还不算,要是耽误了外公的性命,她的这一辈子都将活在无法摆脱的阴影里。 想到种种因此而带来的后果,她的头一下就肿大了! 亲戚的门已经走不通。 朋友的门也已经堵死。 现在…… 她无力地瘫坐到沙发上,一声长叹,一双手,颓丧地捂上了脸,十个手指,烦躁地钻进了一头乌黑的秀发中。 电话的铃声伴随着震动,就如从阴曹地府里突然冒出,把她的整个人重重地吓了一大跳。 放下双手。 眼睛瞅向茶几上的手机。 不是号码。 上面跳动着的是那两个足以能够使她精神崩溃的字:舅妈! 她的心脏在狂跳。 她的全身在颤抖。 她的手,伸向缩回,缩回又伸向。 最终,铃声与震动停止,屏幕上显示的“舅妈”二字变成了红色。 余建红,你还能坐的住? 她无力地拿起手机。 另一只的手指漫无目的地划动着微信上面的联系人。 而就在这时,随着一声鸟叫,通讯录变成了对话框。 “余姐,在家吗?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微信名很土,叫“绿叶”。 这个人在她的微信里已经很久。 但她们之间只聊过一次。 那次聊天,因为彼此之间不认识,她先是像审犯人一般地对他进行了一番狂轰滥炸。 但对方都一一巧妙地回答了! 那次聊天,她觉得对方的口才不错。 她也知道了对方开着商贸公司。 当然,她也告诉了对方自己开着一家超市。 但之后,她们一直没有再联系。 连人都不认识,他会有什么事要找自己帮忙? 而且,一个在县城开商贸公司的,人脉不会比自己这个在小镇开超市的差吧? 一声鸟叫,又飞进了一条信息。 “余姐,你回我信息,好吗?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帮的。事成之后,付你酬金十万!” 她的心不禁重重一震。 十万? 到底什么样的忙需要付如此之高的酬金? 当然,在这山穷水尽的时候,她的心,不可能不被这个数字所吸引。 如果有了十万,不但舅妈家的五万能够还掉,而且…… 一种巨大的诱惑,使得她不得不对这“忙”产生了兴趣。 “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纤细的手指,将这八个字推送到了百里之外。 “如果你有兴趣,带上你的烟草零售许可证,到我这里谈。具体的事,在微信上说不清楚!” 她在猜测,是不是想用我的烟草证批发香烟? 也不对。 现在的城里,你需要多大量的香烟凑不起来?批发跟零售的差价会超过十万块? 要我把烟草证转让给他? 证上有规定的销售地址。 她实在想不出对方的动机会是什么。 “你可以先透露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等了大半天,没有鸟叫。 “可以电话吗?” 她追发了这么一句。 又是等了许久,还是没有鸟叫。 她猜测,可能对方并不想在此时说更多的话,也或许是忙。 电话突然响起。 下意识,是他打过来? 但是眼睛接触屏幕,上面跳动的则又是“舅妈”二字。 铃声“滴滴”,却似催命的号角。 她不敢接。 在她眼前出现的是舅妈那声嘶力竭的谩骂! “老板,你说一下,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见?” 待发出了这条信息后,对方却很快回过来了! “今天中午十一点,云城宾馆318号!” 容不得有半点的考虑,余建红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上午九点。九点十分就有班车去城里,十一点赶到云城宾馆应该没问题。 她将烟草专卖证放入手提袋,匆匆地便往镇里的车站赶去。 镇里通往县城的路仍然是土路。一路灰尘,两小时的颠簸,她终于踏进了云城宾馆。并“噌噌”地蹬上三楼,“笃笃”地敲响了房门。 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回应。 等待多时,也没人来开门。 再敲,情况仍然如此。 无奈之下,她下到了大厅。 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 服务员过来问她:“请问这位大姐,你是住宿还是找人?” 也只到此时,她才猛然想起,那个约自己谈交易的人,自己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纵然有服务台,你也总不能上前打听“绿叶”吧? 她没有回答服务员的话。 拿出手机,点了“绿叶”。 “老板,我已经到云城宾馆了,你在哪呢?快到了吗?” 五分钟过去,没回。 十分钟过去,仍然没回! 信息犹如发进大海里。 直到半个小时过去,手机仍然没有出现鸟叫。 她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正当她走不是,不走也不是的时候。“滴滴”声让她急急忙忙地将眼睛投向屏幕。 我的天呐! 这是催命的节奏吗? “舅妈”二字,已经不再是字,而是披着长长的头发,伸着长长的舌头,青面獠牙,举着双手,在她面前不停跳动的魔鬼!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疯一般地跑出了云城宾馆的大门。 才中午,宾馆门前的停车场还显得空旷。明晃晃的太阳光照在花岗岩地砖上,返照上来的是让人无法忍受的热浪。 她似乎什么都没感觉到,一个人在那上面,一步一步,漫无目的地走着。 第二章、她与他在捉迷藏 http://.biquxs.info/

正当她的心脏不住地往下沉去……沉去之时,一声鸟叫,她急急地将手机举到眼睛的对面。 “不好意思,临时有急事,我去辉州,现在路上!” 她几乎都要哭出声来了! 但此时,她能责怪别人的言而无信? “那……” 本想用最委婉的语气拉住最后的一根稻草,却想不出最合适的词汇。 而此时的鸟叫却来的那么快捷。 “余姐,如果你有时间,咱们能不能改到辉州去谈?” 去辉州? 那可是关山阻隔,千里迢迢啊! 而且…… 虽然希望之星未泯,但对她来说却是望而却步! 鸟叫之声不失时机。 “当然,你的旅差费由我负责。” 紧接着,在这句话的下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转账红包。 点开。 二千块。 数目不小。 就算谈不成交易,这个数字足以让她支付来回的开销。 也并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最起码能够说明对方确实想跟她谈这个交易,并不是恶作剧。 思量再三。 她决定,作这趟辉州之行。 将近三十个小时的爬行,长虫般的火车将她驮到了辉州。 在走出火车站的那一刻,看着这一块熟悉的土地,她的心里不能不说是感慨万千。 实难忘,这个城市记录下的是她刚刚走向社会的第一步;怎忘怀,这城市的每一条街道都留有她与他浪漫的脚步…… 往事不堪回首。 如果不是被逼的无路可走,今日的她也绝不能踏上梁山。 “绿叶”应该先她而到。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 “你好!我已到辉州,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面?” 鸟叫声只不过是在她推出这条信息的秒秒钟之后。 “余姐,有点对不住,我现在市人民医院有事,估计一时半会走不开。如果你急,就到医院来和我见面。如果不急,可以找宾馆住下等我。” 人民医院? 她皱了皱眉头。 他在干嘛呢? 自己身体不好? 看望或者照顾亲属? …… 就在她迟疑的这会里,鸟叫声再度响起。 “如果是住宾馆等我,你的费用由我来负责。” 紧急着,这句话的下面便跳出了一个转账红包。 五百块! 她对这个城市本来熟悉。 她知道,五百块可以在普通的宾馆里住三夜,并且还够吃饭。 她更能确认,“绿叶”想跟自己谈交易是真的。 在原地踌躇盘桓了大半天,她既没问对方在医院到底有什么事,更没说要去医院看看。而是用她那纤细的手指点出了一行字。 “好吧!那我找个宾馆住下等你。希望你尽快安排见我,因为我也确实很忙!” 手机里再也没有出现鸟叫声。 她在宾馆里足足地等了三天的时间。 别人根本无法想象,她的这三天是怎么过来的。 舅妈的无数个电话,她不敢接。 她用一遍又一遍的唠叨,指示着千里之外店里的营业员吴亦琳,一定要把她的店看好,一定要把钱收好。 可是,她却没有交代杂工江啸去把货进回来,以补充那日渐空虚的货架。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店里的生意已经是红日西沉。 这三天,她就如一只蚂蚁,在越来越烫的锅上艰难地爬行。 那个“绿叶”,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还不给我音讯? 实在忍不住了,她只好主动出击。 “你好!你到底会在什么时候见我呀?” “我爸身体不适,在医院住了几天,现已回家,我得在家陪伴他。如果你等不住,可以到我家来找我!” 她的心不禁重重一震。 怎么?他竟然是这里的人? 她的心脏不觉开始下沉。 他真的有心和我谈什么交易吗? 如果没有,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拿出二千五百块啊! 可是,就算他爸住院,也不可能哪怕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吧?要谈的也应该算不上很复杂的事,我给你烟草证,你转给我十万块钱,不就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分分钟时间就能搞定的事吗? 满腹的疑惑,加上自己的现状,使得她的心越发地不安了起来。 他到底在搞什么? 曾经的聊天内容,现在的出手大方,都已经让她感觉他应该是一位成功的生意人。 而对于这事的表现,他给予她的印象根本就没有生意人的精明与干练,甚至于连农村里的那些稍微能干点的人都不如。 也真的是山穷水尽啊! 她不甘放弃眼前这根或许能救命的稻草。 “可以,那我就到你家来找你吧!请问你家在哪里?你的姓名……” “枫亭村,周漠然!” 她差点跌坐到地上! 绝望中的她不禁仰面朝天。 上天啊!请你告诉我,这仅仅是凑巧?还是命运对我的捉弄?抑或是…… 一段无法忘记的往事。 阻挡的是今日无法前行的脚步。 她的整个人,就如被抛进了绝望的破灭缸。 无力地慢慢蹲下,双手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头。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啊! 回不去的枫亭。 意味着什么? 余建红,你将从此身败名裂! 一声鸟叫,像是欲啼破她的噩梦。 “什么时候到?我到村口接你!” 像是一道闪电突然划破了夜空,让她仿佛窥见了什么东西。 村口…… 不就是要用我的烟草证吗? 几句话的事情。 我给证,你给钱。 能不能到村口外面点来完成? 这世上,如果没有侥幸的事情发生过,就不会有侥幸这个词的产生。 毕竟,谁都不甘心走向死路。 她回复了他的信息。 她想,他既能来村口接自己,那自己何不在村口再外面点下车?到时候再找托词,将他引了出来? 枫亭毕竟是个山村。 并不是村里的所有人都整天在公路上走动。 突然而来,突然而去。 就那么几分钟的时间。 完成事情后就算走路,也尽快撤离到外面那个村,然后再乘车走人。 一个百分之百,不就是由一个百分之九十九与一个百分之一组成的吗? 那么,在这走投无路的时候,凌疯子,我只能和你赌这一百分之一了! 她乘上了去枫亭的车。 毕竟是熟悉之地,她在离枫亭村口还有一里路的地方下了车。 如果真的需要烟草证,周漠然,我不信你就不会多走这一里路。 当然,在这里下车,她还有着另外一个打算。 她沿着路后的小路,从公路上爬了上去。 从这里上去是一道很低的山梁。翻过山梁,后面就会有一条平坦的小路直通山里。路外是梯地,路后都是树林。 她可以站在低矮的山梁上看公路。 万一,周漠然就是凌疯子,她二话不说,转身就从山梁的后面走。在你毫不知觉的情况下,从另外一个方向撤走。 第三章、为什么要捉弄我 http://.biquxs.info/

从公路边的小路往上走,过五六块梯地,便是那道山岗。 山岗上有一条平坦的小路,从这条小路往里走,便进入那座更高的山的山腰里了。 山腰同样是缓坡,缓坡的中间有一大片的苦槠林。因为年代的久远,苦槠林中的每一颗苦槠树都已经显得苍老不堪。页子并不繁茂,躯干也是弯弯曲曲的,从这边看过去,那里就仿佛站着一班老人。 苦槠林里,有着很多的坟墓,大部分是旧坟,坟顶上长满了杂草与苦槠籽掉在上面而又长出来的小苦槠树。有人祭奠的,坟顶上的杂草自然小些,坟前也因为年年清理而稍微干净些,没人祭奠的,一座坟茔就是一座缩小了的小山,或者草木郁郁葱葱,或者荆棘成丛。 也有很多是新坟,从泥土颜色、杂草的葱郁,以及周边花圈的腐烂程度可以判断那些新坟葬进去的大致时间。 这地方,余建红以前是来过的,而且不止一次。 当然,她到这里来是因为凌子家在里面有地,她是与凌子一起到地里拿菜的。 现在,她既所以不敢进村,是因为怕遇见凌子。既所以要爬到这上面来,是因为他与“绿叶”从未谋面。而从事情的开始,发展到现在,她也像是鱼儿吞了钩般地被牵着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这里,在她的思维中,实在不能排除“绿叶”就是凌子的可能。 好在这次“绿叶”并未让她久等。 在她刚爬到小山岗边的时候,便远远地看见村口那里出现了一位大约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年轻人在那里东瞅西瞧了一会,她的手机里就发出了鸟叫。 “余姐,你在哪里?” 虽然彼此间的距离有点远,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从身材与形态上,可以断定,他不是凌子。 她松了一口气。 却没有回信息。 她凝视着那个年轻的男人。 虽然可以断定他不是凌子。可是,那身形,怎么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却一时想不清楚他到底是谁! 年轻人好像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在那里边抽,边不停地看手上的手机。那情形,好像是有点焦急。 她想,自己跟了凌子也毕竟有那么差不多两年的时间,虽然这其中有三分之二时间是在辉州城里打工的,但无论如何,对这个村子里的人也并不陌生了。今日重见,感觉熟悉也并不奇怪。 自从离开凌子,也毕竟有这么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在这改革开放的年代,无论是人还是物,其变化也是日新月异。你可以跑到外省去开超市,枫亭的人到外面办公司又有什么奇怪的呢?更何况,人与人之间的相遇,有时候的世界就是那么的小,走着走着,就又碰到了一起! 当然,若非自己已经走进了死角,这枫亭的人是能避则避,还是尽量不见的好。那凌子,虽然穷,可头脑并不笨。而且做事情还就有那么一种拼命劲。如若不然,她也就不会叫他疯子了! 可是…… 唉! 一声无奈的叹息之后,她回了“绿叶”的信息。 “看这里风景不错,我爬到你外面一点的山上来了!” “那么,是你下来?还是我上来?” 她想,如果你能上来,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在路上见面谈事,我还真的怕碰到认识我的人,然后告诉凌疯子,那样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说实话,若非万不得已,她是真的不会来枫亭。 来这,跟入虎穴有什么区别? “你上来吧!” 打出了这几个字,她又觉得不妥,于是便又在后面加了“谢谢”。 年轻人从里面的村口往外走,到了她下面的那段路上时,她在这里是无法看到对方的。直到对方爬上山来,近距离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是,当年轻人实实在在地出现在面前时,余建红却一下惊呆了! “你?……” 年轻人微笑着点点头:“是啊!余姐,是我!” “你就是‘绿叶’……周漠然?” 年轻人还是微笑着点点头:“是啊!我就是!” 余建红不由得一下震怒了! “江啸,你玩的到底是什么把戏?” 她既所以震怒,是因为这位被叫作江啸的年轻人,她不仅仅是熟悉,而且还是一位已经在她的超市里打了三年杂的雇工。 他的底,她实在是太清楚,太清楚了! 一位每月从她的手里拿了工资,寄一半回去,留一半生活的人,一出口十万要跟她做什么交易,开的什么国际玩笑? 当然,对于一名雇工,她根本就不需要像之前设想的对有求于他的公司老总一样的客气。 “江啸,你这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那种被逼迫着的焦急,那种新希望出现之后的突然破灭,各种各样的感情纠集在一起,此时的余建红,简直都要疯了! 在一句声嘶力竭的吆喝之后,她竟然还举起了手,并且朝江啸的脸上劈去。 可是,你无论有多么强大,也毕竟是一位女人啊! 一个女人,竟然要对一位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动粗? 当然,你是老板,对于一些无路可走,对于工作,除去你这里就无法找到第二份的人来说,就算你给他一个巴掌,或许也只能捂着脸,用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你向你乞求。而在这样的时代,对于江啸这个人来说,他就有可能不会逆来顺受了! 果然,她那劈下去的手,被他那只大手就如钳子一般地死死钳住了。 “余姐,一来就这样,你没感觉到不合适吗?” 余建红仍然是气愤难平。 “江啸,你在我店里也干了几年了,你也知道我这几年过的不容易,生意做的非常的艰难。但对于你,我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太对不起的事吧?无论有多少的艰难,我哪怕欠别人再多,也没欠过你的工资吧?可在我遇到大坎的时候,心里本来就已经不好受,你为什么还要弄出这么个事来捉弄我?为什么?” 江啸却不是像余建红一般的心情,而是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如在平常时间路遇一般地笑笑。 “余姐,你就觉得我一定是在捉弄你?” 在笑面人面前,就算有天大的火气,你能发多久?有意义吗? 余建红不禁无奈地长叹一气。 “难道这还不算捉弄吗?” 这句话像是问江啸,也像是自言自语。 第四章、摊牌 http://.biquxs.info/

余建红无奈地摇摇头,但心里的味道已经是如同嚼蜡。 江啸却点点头。 “既然不是,”余建红正视着江啸说:“那我们就谈交易吧!” 江啸“嗯”了一声。 “你说吧!你要用我的烟草证做什么?” 当余建红直截了当地抛出了正题时,江啸却狡黠地笑了笑,说:“余姐,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我这么一路把你引过来,到底是为什么吗?” 余建红的心不禁重重一震。 明白!一切全明白了! 至此,所有的疑惑均已证实。所有的担心都变成严峻的现实,毫不留情地摆到了她的面前。 她的头一下就肿大了! 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寒气从地底里生起,顺着她的腿脖,渐渐地往上爬,不一会,她的全身心都犹如浸泡在了绝望的破灭缸里。 仿佛三魂六魄都已经出窍,她,就如一段木头般地立在那里,既不会言语,也没有说话。 可是那江啸,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在她的面前来回踱了几步,突然间,就如疯了一般似的,大声吼道:“余建红,你也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不会不明白,既然出来混,就都是要还的?” 这一吼,虽然把余建红重重地吓了一跳,但也让她恢复了一点意识。 她用疑惑的眼光打量了江啸一会,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气无力地说:“我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我却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啸好像是非常的激动,频频地点着头,“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的母亲姓凌,是凌子的姐姐。” 我的天呐! 余建红的心里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凌子有一位出嫁到外市的姐姐,她是知道的,也曾见过面。他姐姐有一个儿子,余建红也听说过,就是不曾谋面。没想到,他的那位她不曾谋面过的外甥,竟然就像一名间谍一样地混进了她的超市。就像完成一件神圣的使命般的,在她的身边忍辱负重,隐藏了整整的三年。待到把她一切情况全都摸清楚之后,就像看准了蛇的七寸,突然发招,一招致命! 凡是人,都有生的欲望。 就算到了这样的时候,余建红仍不甘心就范。 “江啸,你可以摊牌了,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毕竟,她是老板,而江啸则是她店里的一名杂工,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在他的面前,她仍觉得自己还有说话的底气。 而此时的江啸,仿佛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一扫而光。只见他冷冷地一笑,似乎特别镇静地说:“我根本不会把你怎么样。如果你现在想走,立马就可以掉头走人!” 他还用手潇洒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余建红也不迟疑,转身就朝山下走去。 仅仅是隔着五六级的梯地,又是下坡,噌噌噌,没几步,她便下到了公路上。 正巧有一辆轿车从枫亭里面开出来,情急之下,余建红试着伸手拦了一下,没想到那轿车竟然一个刹车停了下来。 开车的是位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余建红马上走到驾驶座的边窗前。 “大哥,能搭我一下去县城吗?” “上来吧!” 一开车门一闪身,轿车“呼”地开走了! 还真的多亏江啸事先曾用微信给她转过两千五百块钱,虽然已经用掉了一些,但回去的路费还是足够的。 本来,余建红的家也在这个省,只是与辉州有几百里路。如果在正常的情况下,既然来到了辉州,那是一定要回家去看看的。虽然现在的她已经与老公离婚了,但儿子的抚养权还是归她的,一直都是父母亲帮助带。没有一位母亲会不疼儿,只是她的生意做的非常的不顺利,一直都在外面折腾。就很少有时间回去了! 她听说,这两年,从这边跑到芩州那边去开超市的人,一个个都是挣得盆满钵满的回来,于是也动了心思。 她托人帮她找店,很顺利。 在跑银行,求亲戚,终于也凑齐了钱后,便毫不犹豫地就盘下了一家超市。 她的超市在芩州县一个大山深腹之中的小镇里。 小镇里没有其它超市,就此一家。听说前面的那个老板已经在这里挣了不少的钱。只因在省城里又开了一家大型的购物广场,对这种小规模的超市已经看不上,才低价出让。 与同等条件的超市相比,不用说,余建红接过这家超市的价格也算是非常便宜的。 刚开始,她的生意正如前老板说的一样,确实是做得风生水起,非常的红火。 她细细地算了一下,如果照此下去,一年拿回成本绝对不是问题。到第二年,就能净挣下一家超市! 她做梦都没想到,美丽的霞光里竟然已经孕育着一场噩梦。 那滚滚而来的银钱,竟然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便如流水一般地枯竭了! 好像也是从东边来了个人,突然间就租下了她对面一长溜的房子,开起了跟城里一般大的超市。 无论是气势,购物环境,品种的齐全程度,价格,她都无法与对面的大超市抗衡。 眼看着对面门庭若市,而自己这边却是冷冷清清,她的心无论何时,都处在凄凄惨惨戚戚的状态之中。 想撑,莫说经营的利润,就是全部营业额,都抵不上房租,水电费,税收管理费。每坚持一天,都得付出惨重的代价。想转出去,有对面的那家大超市在,就是傻瓜也不会来问津啊! 而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她转店时借来的那些钱,以及各种各样的情况相继而来。 当今时代,凡外出经商人数较多的地区,都会在外地成立商会。很快的,余建红的情况就被人在商会年会上提起。 这并不是好事。 一个想撑却又撑不下去,想脱手,又根本无人问津,这样的人要想在同行里借钱周转,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曾经金地银地风水宝地,而今变成了一颗连扔都不出去的烫手山芋。 也毕竟在这个省份开超市的都是自己那边的人啊! 余建红的情况很快就被人带回了老家,于是,那些债主们也都坐不住,睡不着了。会打电话的,就在电话里隔三差五地催。不会打电话的,找她娘家找她亲戚叫转告。 余建红,简直成了过街老鼠! 别人的钱,你可以一拖再拖。 外公病危,你欠舅舅家的钱…… 外公是舅舅的父亲。 可也是母亲的父亲啊! 这样的钱不还回去,要是耽误了外公的病情,不要说自己从此以后都将无地自容,就连母亲在娘家的颜面也将扫地啊! 余建红,你…… 尽管她已经坐上了回芩州的火车,可她的心里却…… 第五章、两个江啸 http://.biquxs.info/

无论你的心思有多重,但列车仍然可以毫不费力地驮着你奔跑。 三十个小时,把余建红的立脚之地从辉州切换到了芩州。 再有两个小时的奔跑,她便回到了那家令她头疼与窒息的超市了! “余姐,你回来了!” 刚踏进店门的一声问候,把他惊得两道眼光一下发直了! 江啸? 竟然在我之前回到店里? 怎么可能? 从枫亭村口外面的山上下来时,自己明明是马上搭上了小车,江啸有吗? 到了辉州,自己赶上的也是当天下午去芩州最早的一班快车。 就算江啸也与自己前脚后步地赶到辉州,与自己同时乘上那趟快车,那么,从芩州到镇里呢? 那趟火车到达芩州,当天能赶上回镇里的可只有一班车啊! 就算江啸与自己同乘一趟列车回到芩州,火车之大,没见到不奇怪,可是这中巴呢?就那么几个人…… 疑惑归疑惑,但现在,余建红最不想看到的也是这个人。 在做了如此之事后,她绝然想不到他竟然还会回到自己的店里来,竟然还想在自己的手下混饭吃! 根本就没有自知之明? 脸皮太厚? 还是根本不将自己这个老板当回事? 神经触及到第三个问号时,一股火气禁不住“腾”地从心中升起。 “江啸,你竟然还有脸回来?” 大声的呵斥,把江啸重重地吓了一跳。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余建红。 “余姐,你说的啥呀?我没去哪里呀!一直都在店里的。” “怎么……” 余建红一下如入五里云雾之中。 “你说什么?” “余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你说……你……没有离开过店里?” “没有的呀,余姐,我一直都在店里。” 江啸着急地这里看看,那里瞅瞅的,仿佛是寻找什么救星似的。 余建红将目光看向了现在还留着的唯一一名女服务员吴亦琳。 店里没有一个顾客。 一直在听着他们说话的吴亦琳回过头来,用十分平静的口气对余建红说:“余姐,江啸真的没有离开过店里,这个我可以作证。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余建红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此时此刻,占据她心间的已经不是舅妈那如索命般的催债。 而是这江啸…… 突然,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难道…… 两个江啸。 无论高低个子,音容笑貌,都是一模一样…… 她忍不住走到门口。 “江啸,你进来!” 待到江啸走进办公室,她先是瞟了他一眼,然后便是眼睛看别处地问他。 “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虽然说江啸仍不明白老板这是什么意思,但仍肯定地答道:“是!余姐!” “你的母亲姓什么?” “我妈妈姓凌!” “是哪里嫁过去的?” “辉州枫亭!” 余建红茫然地点点头。 还用再问吗? 他就是凌子的外甥。 也肯定是凌子特意将他安排到自己身边的。 此时的余建红,就如高度中暑了一般,只感觉四肢无力,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自在了! 一件件事,就如魔鬼一般张牙舞爪地在她的四周狂奔乱跳。 一个个问号就如中东的大蚊子般成群结队地在她脑袋四周“嗡嗡”鸣叫。 两个江啸? 突然间的开窍,使得她猛地转过头去,眼睛直视江啸。 “你,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江啸则是一头雾水,更加的茫然了! “没有的呀!余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度的失望。 现在,已经找不出任何的理由来说明为什么会出现两个江啸了! 在经过一阵如磨盘一样的绞磨之后,余建红颓然地挥挥手,让江啸出去。 而她自己,也无力地磕到了桌上。 超市已经不像超市。 因为生意惨淡,资金短缺,货架上有很多地方都已成空洞。尤其是这次余建红突然出走,像香烟这些贵重物品,平时都是放在办公室里的,拿一点卖一点,柜台里的卖完了,服务员没有钥匙,就只能任其空缺了! 在这样的店里干活,比起对面的大超市确实要舒服一百倍,可就是拿着同样的工资,人家忙了,累了,却仍然整日意气风发的,那些女人,一个个连走路都神气活现的,仿佛后面都翘着尾巴,像个很会下蛋的母鸡。 而这边的呢? 吴亦琳,一位仅二十几岁的未婚姑娘,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算得上漂亮吧?可是,在这边的店里干活,平时除了搞一下卫生,就几乎没接待过几位顾客。每日里的营业款点出来上交,就连她自己都觉得难为情。在气势上就被对面的人压下去了,怎么还神气的起来? 突然有一个青面獠牙的魔鬼走进办公室,将余建红一把提了起来,然后“哈哈”大笑着,而说话的声音就如打雷一般地震得她耳朵发馈。 “余建红,我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又是“哈哈哈”的一阵大笑,便一把将她扔了出去。 脱离了魔鬼的手,她才看下面。可不看不打紧,一看,底下是万丈深渊。 无比的恐惧,让她情不自禁“啊”地叫了起来! 一个激灵醒来,她才发现刚才自己睡着了,并做了如此这般的噩梦。 正当她怔怔地坐在那里发呆时,桌上的电话却伴随着震动响了! 舅妈!又是舅妈! 她的神经都差不多要绷断了! 从外面借已经不可能。 十万块的交易已成泡影。 无路可走,真的是无路可走啊! 可是,在这样的档口,江啸却神情凝重地走了进来。 “余姐,别撑了,清场吧!” 江啸的一句话,又将她引回到了此番的辉州之行。 余建红禁不住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对着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江啸大声吼道:“滚!” 江啸的一双眼睛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然后似是无奈地摇摇头,默默地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绝望中的余建红,一双眼睛失神地跟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突然间就如疯了一般似地从办公室跑了出来,并顺手拿起货架上的一个塑料脸盆,狠狠地对着江啸的头砸了下去! 虽然仅仅是个塑料脸盆,也没将江啸头儿砸破流血,但因用力过猛,江啸也没丝毫的防范,这一下砸下去,也足以将他砸晕。整个人如一段木头,重重地倒了下去! 第六章、江啸的身份 http://.biquxs.info/

面对如此失常的行为,一边的吴亦琳吓的“啊”地一声大叫了起来,并下意识地朝店外跑出。 仅仅是一条八米宽的街道相隔。 这边发生的情况,马上就引起了对面大超市里的员工的注意。 也仿佛就在一瞬间,便有三四名身强力壮,身着青色西装的男子走了过来。 其中一人扶起倒在地上的江啸,另一人则颇为不平地责问余建红:“你为什么要打他?店里的员工也可以随便打的吗?” 惊慌失措的余建红,说实话连她自己都闹不明白怎么会有如此一出,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问他话的人。 青年男子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她,又看看江啸,觉得眼下之急,还不是弄清楚谁对谁错。毕竟江啸是被打倒地上的,应该先去医院检查有没被打成脑震荡。 可就在一班人护着江啸从里面出来时,余建红则在后面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天呐!你这是要灭了我吗?” 江啸的双脚站住了。 他回过头去,突然也像是疯了一般地吼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天不灭你还灭谁?” 此话一出,不但余建红被震住了,就是吴亦琳也惊奇地看着他:这个平日里三拳打不出个屁来的人何处此言? 面对着如此两个云遮雾罩的人,所有的人都呆楞楞的,不知如何是好。 江啸挣脱了刚才搀扶着他的两个人的手,转身折了回来。怒目圆睁地看着余建红说:“我不知道你今天到底发的是什么疯。但是我要告诉你,余建红,无论是你今日的生意失败,还是你的债主无情催逼,所有的一切,难道不是你自己作茧自缚?” 无论是余建红本人还是吴亦琳,或者是对面店的这几位年轻人,都绝对想不到,这位从来都是寡言少语的人,今日竟会用如此的口气跟老板对话。 被江啸这么一呛,余建红是气得浑身直发抖。 她用手指着他,“你……你……你……”地“你”了好大一会,却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而江啸,却身子站的直直的,再度走近她。 “余建红,还是那句老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自己作下的孽,迟早还得你自己来偿还!” 这样的话,在别人听来当然觉得奇怪。而余建红,自从知道江啸就是凌子外甥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一场地震,随时都会在自己的脚下发生。 但是,当一切都真正来临的时候,她却又感到是如此的突然,并且是如此的应接不暇。 她怔怔地看着江啸那张因激动而微微涨红的脸,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一声“叮当”,惊破了余建红诚如梦幻一般的世界。 她将眼光扫向了手机,发现竟是一条舅妈发来的短信。 “外公已经病危,你舅舅已经无力再筹钱。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把借去的钱还给我。如若不然,万一你外公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垫棺材底!你自己看着办!”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还要怎么说? 余建红,无论有多难,你也毕竟是个人啊!医院躺着的可是你的外公,一个从你一出世起便疼你到现在的人,你怎么可以…… 没办法了! 也只能去应江啸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清场! 一纸广告,贴满了肖家河镇的大街小巷。五折的价格,对于经济相对落后的山区人来说,不能不说是巨大的诱惑。 次日早晨,当吴亦琳匆匆赶到时,超市的门口早已聚满了人。 超市迎来了空前的繁忙。 相反,一直门庭若市的对面商场却变成了门可罗雀。 可是,这样的繁华意味着什么? 每一件商品的售出,都是在割余建红心头的肉啊! 过去今日的繁忙,到了明天,她就是一个走投无路的人。 因为江啸的身份,余建红已经不敢让他插手今日的抛售。所以,从早上开始也就一直没见到他的身影。 吴亦琳是忙的晕头转向的,从早到晚没有秒秒钟的空闲,所以,待到晚上关门后,一坐下去,就连站都懒得站起来了! 因为超低的价格,除了一小部分过于冷僻的东西,整个超市的东西差不多全部售馨。 看到吴亦琳那疲惫的样子,她也不忍心叫她了。于是就自己动手理钱。 这道工序差不多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但汇总之后的数目,却让余建红倒抽了一口冷气。 五万七千四! 这个数字,除去归还舅舅家的五万,就是连支付最后一个季度的房租与水电费也不够啊! 不还清舅舅家的钱,舅妈那一关肯定不好过去。 不付清房租与水电费,你走的了吗? 她颓然地一头磕到桌上。 “余姐,真的不行,就跟房东商量一下,把剩下的这些东西全部给他作抵扣吧!我算了一下,剩下的也就四五千块钱的东西了!” 吴亦琳说的这个确实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但是,除了房租与水电费,江啸与吴亦琳的工资呢? 刚想到这个问题时,余建红的心不禁突然一震。 江啸呢? 自从昨天两人对话后,她好像就再也没见到他的影子了! 当然,支付他的工资,余建红是有一万个的不愿意。凌子的外甥,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以低廉的工资钻进自己的店里,其动机到底是什么?不用说,就是傻瓜也明白啊! 一想到江啸的动机,那个久违了的身影便突然来到了眼前。 凌子! 难道他…… 突然想到了凌子,余建红的全身都不自然地开始颤抖起来! 往事依稀。 那一年,她与村里的几位姑娘一起,从老家滢县来到了辉州。 那时候的辉州,个私企业发展迅猛。尤其是家庭作坊式的小厂遍地都是。 人生地不熟,要找到好的工作并非易事。于是,她与她的一班姐妹便来到了一家规模相对较大的制锁厂打工。 刚进厂里,什么都觉得新鲜,却什么都不懂。 老板让她去干小冲床的活,并让一位名叫凌子,年龄与她相仿的年轻后生指导她。 凌子,虽然说不上貌胜潘安,但也是仪表堂堂,举止言谈让人感觉别有一番潇洒。 在逐步的接触中,余建红发现他做什么事都是认认真真,有板有眼的,做的非常的好! 这样的人在厂里干活,老板无疑也是喜欢的。所以有很多生产上的事,都会在征求了凌子的意见后再做决定。 第七章、往事如烟(一) http://.biquxs.info/

对凌子,自己是发自内心地有好感?或者是身处异地,确实需要有一位靠得住的人照顾?还是…… 就连余建红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目的,自己会产生出那种强烈的青春萌动,身不由己地朝着凌子靠近。 真正让她解除心理上的防线,不顾一切地扑向凌子的怀抱,是因为那次事故。 冲床的铁片下脚料,不但边边锋利如刀,而且还有着诸多尖利无比的铁刺。 那一天,余建红抱着下脚料到废料堆那里去扔,却不料尖利的铁刺钩住了她的衣服,手上的废料没能一下扔出。而手上的手套,虎口处却有一个大洞,那锋利如刀的边边便一下将她的虎口处割进去很深很深。 血流不止。一下便把乌黑的破手套全浸透了! 凌子见到这情况,忙关掉机器跑了过来,在一时找不到包扎东西的情况下,解开自己的外衣扣子,拿了一块铁片,“呲”地将自己洁白的汗衫扎了个洞,在洞口处“呲溜”一下扯开,拉了一个长条,把她的手先包扎了起来。 “我送你上医院!” 止住了血,凌子马上搀扶着她走出厂门,并拦下一辆黄包车,将她送到了医院。 废铁皮上有机油,伤口有被污染。 凌子反复要求医生,要将创口清理干净,然后才进行缝合。 凌子不但为余建红支付了所有的治疗费用,在清创到包扎的过程中,因为疼痛难忍,她挣扎的也是非常的厉害,以致于医生都无法工作。是凌子坐在她的身后抱着她,不断地说着坚持与鼓励的话,让手术顺利进行。 受伤了不能上班,家里带来的钱也不多,是凌子每天给她送来菜米油盐,甚至还有新鲜的水果与有助于伤口愈合的鸽子。 与她一起从家乡出来的伙伴们不知就里,都以为凌子是她的男朋友。还说:“如果我也能找到如此的男友,人生足矣!” 就是余建红本人也觉得,如果凌子真的就是自己的男友,夫复何求? 可是,在这件事情结束后,余建红重新上班了,所有的故事也就随着结束了! 自始至终,他对她没有说过一句挑逗的话,也没跟她打过一个哑谜。更没有正儿八经地向她表示过什么。 整个过程,就如一场暴风骤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难道他看不上自己? 余建红有点坐不住了! 男女之间的那点事,说简单了,其实也就隔一层窗户纸,不捅破,云里雾里看不清,一旦捅破,所有的一切便是一目了然。 最后还是余建红做的决定,这层窗户纸我来捅。 谁知道,当她费尽周折,艰难地将自己的心思和盘托出时,凌子竟然没有丝毫的激动。 在沉默了好长的时间之后,他说:“非常感谢你能看的上我。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爱!对不起!” 他还非常认真地站到她的面前,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实在是对不起!” 她感到不可思议! 在学校,同学们说自己是班花。 在村里,乡亲们说自己是村花。 凌子虽也仪表堂堂,谈吐不俗,但自己配他,也不至于让他亏多少吧? 她着急地一把捏着他的胳膊,问:“为什么?” 他摇摇头。 “没有为什么!”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 他不语,现一丝苦笑。 “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没有!” “你嫌弃我不够漂亮不够贤惠?” “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 “不说可以吗?” “不可以!” 他点点头,现万般的无奈。 “红红,你太年轻,有很多的事情还不懂,慢慢的,你都会明白的!” 我的天! 余建红皱眉。 “我年轻,你多大?还不就比我大两岁吗?” 凌子突然显得有些激动。 “但是,我的二十三年是怎么过来的?能不能用饱经沧桑去形容?而你呢?……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家庭情况,但如我这般的,很少,无论你我,很难遇到!” “你是说你的家庭条件不好?” “是的!” 余建红放心了! 事在人为。 现在我们都还年轻,而你的人生态度,你的工作能力,你那肯吃苦耐劳的精神,你的文化程度,你的反应能力…… 反正一切我都已经看到了! 凌子,你拒绝不了我! 进攻,像拿破仑一样地进攻! 我就不信,攻克不了你这座坚强堡垒。 凌子也不过普通的一凡人啊! 是人,谁能够抗拒柔情万种? 是人,怎么不会动心于千娇百媚? 凌子,我就做一个演员,在你的面前尽情表演。 凌子,你就扮演那个潜水员吧,我看你能在水下憋多久! 那一晚,她带着一兜子的红苹果,来到他的租房里。 她与他谈天,她与他说地。 她与他说人生,她与他聊历史。 一向寡言少语的凌子,就像思维的开关键被她激活了。竟然如变了一个人似的,滔滔不绝,倜傥不羁! 那一晚,他们聊的很迟,适逢半夜下起了大雨。 “我回不去了!要睡你这里了!” “不可以!” “为什么?” “……” “凌子,咱们一人一头,我不会强奸你的!” 她的脸好红,就像桌子上的红苹果。 “……” 是她去插上了门。 也是她主动拥抱了他。 他回应了! 不是普通的回应。 那是一根划燃的火柴丢进汽油缸。 暴风骤雨? 山呼海啸? 那是一只雄鹰,展开强壮的翅膀,翱翔于巫山十二峰之上! 暴风骤雨之后的宁静。 她如一只温顺的小鸟,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第二天早起,是她做的早饭。 在做早饭时,她说:“咱两共同努力,我就不信我们会过贫穷的日子!” 她们一起生活,并在制锁厂又干了两年。 人的变化,有时候就连本人都无法相信。 那一天,他突然接到母亲打到厂里的电话。 “凌子,你快回来,你爸身体不舒服,好像有点严重。” 他二话不说,向老板请了假,风风火火地赶回到乡下家里。 而她,则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仍然留在厂里干活。 下午,他将电话打到厂里,是老板娘来叫她去接的。 “红红,我爸的情况不太好,需要住院手术……” “凌子,我都急死了,你快告诉我,咱爸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医生说是肝脏问题!” 她一下惊呆了! “红红,红红,你在听吗?” 她显得手足无措,慌慌张张的。赶紧把听筒再度贴紧耳朵。 “凌子,我在听啊!你说,我现在就过来吗?” 第八章、往事如烟(二) http://.biquxs.info/

“红红,我现在需要你回家跑一趟。” “你说,凌子,让我回去做什么?” “妈也在医院,只能辛苦你回家跑一趟了!” “凌子,咱两谁跟谁?这时候还说这样的话?到底什么事你赶紧说!” “手术需要交钱,我的存折在家里的写字台中间抽屉里,你回去拿一下。家里的钥匙在我们出租房的三屉桌抽屉里。” “好的凌子,我明白了!” 她当即向老板娘请了假,在厂门口拦了黄包车,便急急地往城北那个私人车辆的停放地赶去。 相对来说,余建红的脑子也挺好使的。她想,如果乘班车,上午的已过,下午时间没到,还不如坐私人的三轮车会方便的多。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凌子家她已经不知来过多少次,完全可以说的上是熟门熟路。 可是,对于这幢破旧的房子,她真的是非常的不喜欢,只是她喜欢凌子,故而他每次回来她陪着,嘴里不说而已。 至于一家人都不在家,她来单独开门,那还真的是第一次。 进屋后,按照凌子说的,她打开了写字台的中间抽屉,在一个笔记本里找到一本活期储蓄存折。 不看则已,当她好奇地打开后,上面的数字却让她的心重重一震。 一万五? 怎么会这么少? 尽管之前凌子把家庭情况全都毫不隐瞒地告诉了她。但是,她仍然有点不能相信,这都什么年代了啊!一个家庭,就这么点钱? 她十分清楚,凌子的父亲身体一直不好,母亲是个特别本分的人。凌子与姐姐的年龄相差又特别大,姐姐都已经出嫁很多年了,外甥都已经十几岁,可凌子还没成家。现在,凌子就是这个家庭的顶梁柱。 一万五! 能做什么用? 仅仅只是一次手术的押金吧?这次住院治疗的钱呢?后续治疗的钱呢? 她并不懂什么医疗常识。但她曾听别人说过,一般医生都是说的好听点,如果说是肝脏问题,那其实就是肝癌。这种病,一下死不去,却长久治不好。 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她也十分了解凌子的为人,对于父亲的病,哪怕只是还有一丝的希望,他都是不会放弃的。 家庭条件,结合凌子的个性,不难推断,仅仅是一个打工的人,接下去所面临的无非也就是债台高筑,而且是翻身无望的严重局面。 回到了城里,当她进入银行,把这笔钱全部取出时,正欲迈向医院的双脚却迟疑了! 难道自己就因为爱要葬送一辈子的幸福? 难道你准备去接受一位班花村花一辈子连最普通的人都不如的生活? 余建红! 就算你自己能够忍受,恐怕也得被别人的唾沫淹死! 她犹豫了! 离开凌子吗? 她知道,如果到了他的面前,两年来彼此之间的情感,她肯定开不了那个口。但是,开不了口就注定这辈子都将泡在苦水中。 不辞而别? 如果那样,我又何必要给他送过去这一万五千块钱呢? 两年的陪伴,难道连这点报酬都不值? 站在银行门口,她足足地犹豫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但是,犹豫的最后结果是她为自己找够了理由。 一万五千块钱确实不算多。 但余建红,自出生起,还是第一次怀揣这么多的钱。 一万五千块钱算少,却是凌子一家所有的经济总和。 一万五千块钱当然抵不过两年的美女陪伴。 但是,余建红,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这一价值观要了人家的一条命? 就带着这一万五千块钱,她走了,离开了辉州。 凌子在焦急地等待她不到,又无法联系到她人的时候,没有怀疑她的逃走,而是想到了她有可能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一边是养育自己长大的父亲,一边是每日同枕共眠的女朋友,两边都重啊! 凌子就带着这样双重的压力,左右不能兼顾。 父亲的性命危在旦夕。 一个本来就是贫穷的家庭,在情急中,凌子联系了还几个自认为关系与经济条件都不错的人,但是,话说的漂亮至极,钱,分文没有。 医生,见不到收款单不予手术。以致于连最后凌子的跪地请求都感化不了他们的心。 医生说:“先交款,后手术,这是医院的规矩。” 父亲的病情让他心急如焚。没有余建红的消息让他心悬不下。 但无奈之中的凌子联系老板,老板又让老板娘去银行取,取回后再叫凌子过去拿,凌子拿着钱赶回医院时,父亲,已经撒手人寰。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打击呕! 跪在病床前的凌子,头,死命磕地!以致于额头上肿起了大大的血包。 后来赶到的姐姐劝他不住,与他对跪大哭。方才制止住他不再过激。 父亲的后事,是用姐姐送来给父亲交押金的钱办的。 姐姐家的经济状况也不好,那笔钱是借的。 事后,凌子自己用身份证去银行查了那本存折的情况,发现钱已经被余建红取走了! 他想到过报案。 但他又想到,男女朋友之间,一万五的价值,法律能把她怎么样? 余建红,你拿走的并不是一万五千块钱,而是我父亲的命。 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余建红,这两年,你陪伴的是我,如果现在后悔了,觉得亏了,拿走我的命可以,但是…… 在取了一万五千块钱的时候,余建红就那么走了。 她可以想象得出凌子那焦心如焚的样子。但是她却想象不到凌子的父亲却因此死亡。 在拿了钱后,她怕他一时冲动而跑到自己的家里去闹事,她并没有回家。而是继续南下,跑到了与辉州毗邻,却比辉州要发达的多的城市继续打工。 在那里,她又认识了另外一名青年男子,并处成了男女朋友。 但是,在交往的过程中,他发现,那名男子的任何方面,都远比凌子逊色。 她失望了! 最后,她以类似的手段,也掏了那男子一笔钱,走了! 有了这两笔钱,加上她自己的打工积累,她跑到家乡市的另一个县,办了一个快餐盒厂。 刚开始,生意还算不错,她也挣了一点钱的。但过不久,这种厂却一下冒出了好几个。 无序的市场竞争,就如群狼互撕,撕到最后,谁都在血肉模糊之中倒下。 看惯了钱,却又重新回归一无所有的余建红,只能为了钱而去嫁人了! 她老公,一个城乡结合部的拆迁暴发户。人却本分的要命,就是在他的屁股上连踢三脚,也别指望能踢出个屁来。 这第三个,除了有几块钱,而人,却连第二个都不如。 觉得实在过不下去,在生了一个儿子后,她向他提出了离婚,并分了他家三分之二的钱。 有了那笔钱,她成了自己一班亲戚中的首富。 婚姻的连续受挫,虽然在经济上也得到了一些好处,但在精神上,她却感到了有一种沉重。 尤其是与凌子的分手,给她所造成的是“错过了这个村,就找不着下一个店”的事实,让她每每想起,心里就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滋味。 对于凌子,说真的,她是打心眼里喜欢。只是,凌子的家庭条件太不如人意了!更何况家里又出了那么位消钱的父亲? 这是一种惋惜,但也是一个严峻的现实问题! 当初,她拿了凌子的那笔钱跑出来,也整天都是提心吊胆的。 她太了解凌子了! 她知道他的智商。 第九章、云遮雾罩 http://.biquxs.info/

像他这样的人,如果真的要报复你,所采取的手段往往也是让人难以预料的。 所以,在那段日子里,她所过的每一天,每一时,甚至是每一分钟都小心翼翼的,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直到三年的时间过去,既没有见到凌子的行动,也没听到别人带来的任何关于他的信息。 她放心了! 她也终于想通了。 一个经济高度拮据的人,他能做什么事?俗话不是说了吗?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半步行不通! 在所有亲戚之中首富的地位不变,这无疑是一种荣耀。也是她做各项事情的底气与资本。 但是,离婚与失业,又无疑像一个阴影似的,始终在她的心里驱不散,赶不走。 在那段无聊的日子里,她买了电脑。 除了通过qq聊天,想从中物色理想的男友之外,她也开始炒股。 她的运气也确实是好,小意思玩了没几天,便挣到了四位数的数字。 她激动。 她也惊叹。 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好挣的钱! 她不聊天了! 也不再想在网上物色理想的男友。 她想,等着成了百万千万富翁的时候,男人,还不是像在鱼池里撒了一把搓碎的方便面一样,所有的鱼儿全都摇头摆尾地朝你游来?在那里面,什么样的角色没有?至于你喜欢那一种类型,就看你放开手脚大胆去筛选了! 她将自己全部的钱都一股脑儿抛了进去。 有一个词语是不是叫“套牢”? 它就像一条套在她脖子上绳索,越揪越紧。 终于,她“死”了! 她“死”的非常的惨烈。 原本,搜刮了三位男人,加上自己的积蓄,她的手里已经有了六位数。 在经过了那场绞杀,她只剩下了五万块。 她知道,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一切事情都是发生在网上。你不说,谁也不知道。 无论如何,就是身无分文,亲戚里首富的名声不能倒。 余建红,你必须对自己的秘密守口如瓶! 这一年,有很多这里的人跑到芩州那边去开超市。而且百开百发。 毕竟是一位漂亮的女人啊! 她托一位已经在外面开,并且挣了钱的胖子帮她找要转让的店。 胖子虽然在看她时的眼睛色眯眯的。但是找店却是非常的用心,很快便为她找到了现在的这家店。 那位胖子,就是她在开头时发信息的那个王哥。 …… 连一个你曾经还陪他睡过几夜的男人,在你危难的时候都是见死不救,余建红,你还能求助于谁? 房东也好像看清楚了她的情况。在与他商量以货抵扣部分房租的时候,他同意了! 她终于汇出了舅妈那笔要命的五万块钱。 几年来,吴亦琳对她可谓是忠心耿耿,她的工资,你也不能不付。 可是,就在她颤抖着手,把几张钱递给吴亦琳的时候,仿佛觉得身后站着一个人。 她回首。 江啸! 她的心脏,包括身子都不由得重重地一颤。 她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始终吐不出一个字。 而此时的江啸,却一改平日里一贯如此的邋里邋遢的形象,西装革履,洁白的衬衫领口竟然还打了条领带。 余建红疑惑。 这是什么情况? 毕竟是做生意的,她不会认不出,就是他身上的这套西装,至少也在三千块钱以上啊! 不仅仅是余建红,吴亦琳也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这位曾经三年的同事。 江啸的谈定更是让面前的两位女人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他没说话,脸上也没表露出任何的神色。他只是一双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的手指悠然地弹着另一边的手肘。 实话说,如果在一个小时里见不到他,余建红就连考虑都不会考虑他的工资,上车走人了。 而现在? 只有她自己知道,因为周转困难,她已经欠下江啸一个月的工资,加上当月,如果要付,她必须付给他两个月的工资。 可是…… 不付可以吗? 人到陌路,她可不会去管有没有道理。 可是,面对这位虽然说不上五大三粗,却也是体魄强壮的男人,她敢吗? 昨日,江啸说话就已经是不像从前了。此时,如果你连工资都不付,掉头走人,他不一把将你凌空提起才怪呢! 在将手上的钱递给吴亦琳后,她又不得不打开挎包的拉链。 两个月差一天 也只能按两个月算了,对吴亦琳也是如此。 每月一千六,她数了三十二张递了过去。 “多了,余姐!” 江啸谈定地一笑,抽出一张递了回去。 余建红稍稍一楞,也没多说,接了那张钱,随手塞回包里。而江啸却潇洒地跟她打了个“再见”的手势。 余建红没有理会,轻声地对吴亦琳说:“我们走吧!” 她知道,吴亦琳的家在县城西边的山里,与这里不是同一方向。 吴亦琳的脸上笼罩着谈谈的愁云。 只有她自己才明白,这里的工作没了,要找到下一份的工作不知道又要在何时,家里…… 正当她抬着沉重的双腿迈开第一步的时候,一个声音,却让她的脚步嘎然停住。 “亦琳,你能留一下吗?我有话对你说!” 发出声音的当然是江啸。 吴亦琳转身,惊疑地望着他。 “亦琳,如果你愿意,就留在这家购物广场吧,我已经跟老板打过招呼了。”他朝原来余建红对面的大超市指了指。继续道:“当然,这里的生意比较好,比起原来余姐那里要吃力一些,不过,工资的事我也跟老板说过了,他同意在你原来的基础上加五百。” 吴亦琳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以前,她与江啸在余建红这边干,不要说江啸跟那边有什么来往,就是进也不曾看到他进过对面的店啊! 可是,就昨天跟今天的这么一点时间里,他却好像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华丽转身。看他现在的这一身打扮,不是跟购物广场的管理人员一模一样吗? 此时的吴亦琳,就像进入了迷宫一样。以至于连东南西北都难以分清。 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正当她茫然地看着江啸,呆呆的不知所措时,江啸微微一笑,脸上出现的是那种少有的温柔。 “亦琳,你愿意留下吗?” 就像是神差鬼使般的,吴亦琳点点头。 江啸笑笑:“那好,请跟我走吧!” 说完这句话,来了个“请”的手势,他便马上转身往购物广场的玻璃大门走去。 此时的吴亦琳,就如一台机器人似的,机械地跟在他的后面。 第十章、奇遇瘦猴 http://.biquxs.info/

江啸将吴亦琳带进销售大厅边上的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一名大约有三十多岁,穿一身让人看去感觉非常清爽的白色衬衣工作服,青色西裤,脸上化着淡妆的女人。 “方店长,这位就是吴亦琳,你之前应该见过的,我把她带来了,你给安排一下吧!” 那名被叫作方店长的女人马上起身,朝江啸点了一下头。 “好的江总,我这就安排!” 她又转过脸,微笑着对吴亦琳道:“请跟我来!” …… 却说余建红,就像被收了魂魄似的,整个人如一具僵尸,手脚僵硬,机械地走到镇里的车站,乘车来到了芩州县城。 本来就是一个贫困省份的县城。无论是城市的规模与建设的风格,都是不能与发达地区相比的。 还是中午刚过的时间,余建红茫然地站在汽车站门口的台阶上,眼睛失神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不知所措! 现在……现在我该往哪里去呢? 这是她现在所面临的最严峻的问题。 回去吗? 如果现在回去,且不说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是目前…… 因为舅妈为那五万块钱的苦苦相逼,她完全能够想象,只要一回到家里,那些债主们就会像蜂一样地涌上来,不把她给叮的个焦头烂额岂肯罢休? 能够还钱还好说,叮过一次也就不会再来了,可是,那么几十万块的外债,一时半会她还的了吗? 家里毕竟是农村。 她也了解那些债主的性格,拿不出钱来,就会天天上门来,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势,死乞白赖,胡搅蛮缠,跟你血战到底! 人,一旦真的到了那一步,那是真的颜面无存啊! 太阳明晃晃地照着。虽然还只是农历四月的季节,但在这中午前后的时间段里,也不能不说让人感到有几分灼热。 可是,余建红却全然不知。 “如果我没有认错,你就是余建红余老板吧?” 一个问号抛进余建红的耳朵,让她激灵一下从幻觉中醒了过来。 说话的是一位大约有三四十岁,一张脸长得跟瘦猴子般模样的中年人。 她看了看他,自己不但不认识,就连几分面熟都没有。 她惊疑地看着对方。 看到她一副惊讶的样子,瘦猴子“嘿嘿”地笑了笑,说:“不认识是吧?不奇怪!不过我是王军王胖子王老板的朋友。你不认识我,而王哥却在背后把你指给了我,说,你不但是他的老乡,而且还……” 一阵的挤眉弄眼,顿时把余建红的脸涂上了一层红色。 她有几分愠怒。 那个王胖子,怎么可以这样呢?连那样的事也当成资本炫耀了! 可镇静一想,也不奇怪,他就那样的一个人,大字小字加起来不识一箩筐,又硬要在社会上充能人。这类人,除了说钱,一天到晚吊在嘴边的无非也就那么点东西了! 她对他翻了翻白眼,并未吭声。 那瘦猴又是“嘿嘿”一笑,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 “余老板,我听王哥说,你已经撑不下去,说不定这会已经破产了,这是真的吗?” 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王胖子,怎么这般的可恶?不要说我还跟他睡过几夜,就是普通的朋友,人家有难,你不帮也就罢了,竟然还在背后到处宣扬。这种人…… 不知不觉的,一种愤怒便从她的心底里涌起,于是乎连那本来绯红的脸色也变得铁青。 “余老板……” 瘦猴还想说什么,却被余建红的一声断喝给重重地吓了一跳。 “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瘦猴脸上的表情急剧地变化着,好像很久才镇定了下来。 可他也没知趣地马上走开。那嘴巴一动一动的,一种欲语还休的样子。 看到他的这种样子,余建红只好自己转身逃人了。 可是,她刚把一个背影亮给他,他便急急地喊道:“余老板,你等等!” 她车转身。恼怒地蹬脚道:“我说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此时的瘦猴,已经不再是嬉皮笑脸,而是认真地说:“王哥介绍的,我想找你帮个忙!” 余建红惊疑。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瘦猴前后左右看了看,然后一步凑近余建红,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他用手挡住嘴巴,轻声地说:“此事不宜在大街上说,你如果愿意,我们找个隐僻的地方说一下?” 余建红更加地惊疑。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见她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有些焦急,又用手挡住嘴巴,凑到她面前说:“当然,我要帮忙是有偿服务。除了一切开支我负责,不让你出一分钱之外,事成之后,我给你两万块钱的服务费!” 什么奇特的事,竟然能出两万块钱的服务费,不会是…… 想到王军那家伙,竟然把那样的事都跟这家伙说,这家伙会不会是想包自己一段时间? 在这走投无路的时候,余建红想,如果真是那样的事,倒还真的没什么不可以。说到底,作为女人,想要在没本的情况下挣钱,这也是最便捷的途径了! 看到余建红的脸色转为温和,瘦猴便道:“那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虽未回答是否可以,但在瘦猴走的时候,余建红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他将她带到了一家小宾馆,并开了一个单间。 余建红心道:还真的是这事,看来自己判断无误。 她那本来有些忐忑不安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开吧!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吧!你们当我余建红是公共汽车,谁都可以上?到时候看我不拔光你的鸟毛才怪呢! 瘦猴将她带进房间,又神神秘秘地往门外两边看了看,才关上门,扣了保险。 他用宾馆里的袋茶,给余建红泡了一杯,并小心地端放到她的面前。 “反正你超市也不开了,老板老板的叫着也别扭,我不如就直接称呼你建红吧,自然点。” “随便!” 这一次,余建红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是这样的,前些时,我带着女儿和一位你们那边的朋友过去玩。玩了三四天,回来后我女儿就不对劲了!” 余建红惊奇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回来后我女儿整天头疼脑热的,而且连反应也迟钝的不行,就跟傻了般似的。” “去医院看了吗?” “怎么会没去呢?看了呀!但医生根本就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开了一些药拿回来吃,但根本就没用。” 第十一章、如入幻境 http://.biquxs.info/

“那你的意思是……” “我也实在没办法了,就找了我们这里当地的活菩萨问,活菩萨说,是我女儿的魂丢在那边了,只有再过你们那边去,帮我女儿的魂叫回来,才能恢复正常。” 关于这些事,在自己还很小的时候,余建红好像听上辈人说过,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搞不懂。但这些年,此类事情已经根本听不到了! “你想我帮你做什么呢?” “是这样,我的那位朋友是在省城开超市的。他那次是回去到你们省的另外一个市去进货,顺便邀请我过去玩的。他在省城的超市开的比较大,生意也是非常的忙。我总不好意思再叫他陪我回去帮我女儿招魂吧!昨天,我听王哥说,你的超市已经在对折抛售商品了,说不定今天你就能到县城,所以就特意在这里守着,等你了!” 余建红不禁皱眉。 王军他,竟连自己对折抛售商品那么临时决定的事也知道? 看来,这些人还真的有点可怕呢! 但是,事已至此,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关键是自己如何才能活下去。 “可是,我对招魂这样的事并不懂呢!” “懂不懂,应该都没关系吧?无论哪个村,总有那么一些年纪大的老人。我们这些人不懂,可以去请求他们帮忙啊!凡是上了年纪的人,一般都是心地比较善良,乐于助人的。到时候我另外给他们封个红包不就得了?” 他这话说的倒是对着呢! 但是,她的心里仍然充满疑惑。 这么说,自己仅仅是陪伴他走一趟,然后到村里帮忙给找一位会招魂的老人,他就给两万块钱的报酬? 这事是不是也太夸张了点? 而瘦猴,却好像能够看穿她心理似的。 “建红,我也是盼望女儿病好心切。至于你的报酬,你一点都不用担心,我这就付给你钱。” 他说着,马上就打开随身挎着的包,从里面取出两沓子银行柜台取出没有解封的钱,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递到余建红的面前。 对于钱,她也确实是太需要太需要了! 现在的她,莫说几沓子,掏光了所有,能从那山上的肖家河镇里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满打满算,她的身上,像这种花纹图案的钱,也仅仅只有几张而已。充其量也只不过是能买一张回去的火车票而已。 虽然他没伸手去接。但当瘦猴将两沓子放到她面前的桌上时,她也没有推却。 不用说,她已经默许了! “那建红,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火车站,看看还能不能买上今日的票。如果能买上,咱们今日就走,如果不能买上,我们只能在这里住一晚,明日再走了!” “行,你去吧!” 这一次,她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瘦猴走后,余建红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才下午两点。 在这边已经三年,对于每天两趟往自己家乡那边去的列车时间,谁能不烂熟于胸? 两点五十分不就有一趟过去的车吗? 也真的是一时疏忽,刚才竟然没有想起。不然的话,自己随他一起过去,有票,马上就可以走,没票再回来过夜不就是了? 现在追上他应该还来得及吧? 不再迟疑,她赶紧将那两沓子钱装进包里,便匆匆地下楼。 在门口,已经看不见瘦猴的影子。 她赶紧叫了一辆黄包车,便一路朝车站赶去。 小县城的火车站并不大。 一个仅能容纳几百人的候车室。售票处也就紧挨在边上。 她先看了售票处及周边附近,没有! 她又站在候车室的门口浏览了里边,同样没有! 纳闷,这瘦猴,不是来买票的吗?会上哪去呢? 她有些焦躁不安。 站在站门口的台阶上,眼睛茫然地看着并没有多少人走动的广场。 时间就那么一分一秒地在身边悄悄流逝。 站里的广播响了! “开往辉州的108次列车很快就要进站了,请旅客们到2号门排队检票进站!开往辉州的108次列车很快就要进站了,有乘坐这趟列车的旅客请到2号门排队进站……” 下意识,促使着余建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那条排队的人龙扫去。 瘦猴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夹克外套。特点比较明显,即使在众多的人海中也比较容易识别。 可是,认真的辨识,却并没有让她发现目标。 他会跑哪去呢? 又出来走到大门口的台阶上,她,茫然地望着广场,不知所措。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拍到她的肩上。 “嗨!” 她重重地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转过身去之时,却看见瘦猴将一袋东西举到她的面前。 “建红,猜,我买了什么东西?” 她真的有点哭笑不得。 “玩什么呀?一惊一乍的!” 瘦猴愕然。 “没有啊!我玩什么了?” 想想也是。刚才的惊吓完全是因为从背后而来,自己没有心理上的准备。而瘦猴,也没什么过于出格呀! “套着个黑袋,我又看不到,谁知道你买什么了呢?” “肯德基呀!刚才在候车室门店里买的。” 看看他的年龄,也应该有四十多岁了吧?怎么还喜欢吃这类年轻人喜欢的食品? “并不是我喜欢吃,是我女儿喜欢吃。所以我买了带上。等找到了我女儿的时候就可以马上给她吃。” 余建红顿时心里大惊。 刚才的疑惑仅仅是在肚子里的,他怎么会应着回答?她女儿人不是在家吗?只不过是说魂丢在辉州那边,这…… 她的一双眼睛疑惑地看着瘦猴那张有点长得奇特的脸,越看心里越发虚,越看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渐渐地,心里便不由自主地发毛了起来。 “你不必震惊。其实,对于一个人来说,身体仅仅是一个支架,而魂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天呐! 这家伙…… 此时的余建红真的是有点害怕了! 从瘦猴给她钱的数目,到现在说的这些话…… 他到底是人……是神……还是鬼啊? 放弃交易吗? 可那是两万块钱啊!不花一分的本钱,不需要任何的操心,就陪他去一趟辉州,然后帮他找一位会叫魂的老人。 天底下还有再比这更容易挣的钱吗? 不放弃。 这家伙竟然连你没说出来的心思都知道,也太让人感到恐惧了吧? 再说了,关于他女儿的事,又说的有点颠三倒四的。 “走吧走吧!”瘦猴“嘿嘿”地笑着说:“反正买的也是明天的车票,咱们只能回宾馆住一夜了!” 他朝头里走了。 余建红机械地跟了上去。 在广场的边上,瘦猴叫了黄包车,他们两个一同坐了上去。 第十二章、房里有人 http://.biquxs.info/

“没事的,建红,只要能把我女儿的魂叫回来,让她恢复正常,钱不是问题,事成之后,我可以再给你加两万!” 余建红不能不震惊。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是亿万富翁吗? 很快就又回到了宾馆的房间里。 可是,旧的疑惑未解,新的问题又来。 回到宾馆之后,瘦猴也没说去另外开一个房间,难道他以为自己已经默认让他留在这里了? 要知道,这可是单间,里面仅一张床啊! 却不料瘦猴突然一指头指着她,厉声道:“你不用给我装什么圣洁。你的那些破事以为我不知道?最早,你不是跟凌子谈恋爱的吗?一个你那么看好的人,在他父亲病了的时候,你觉得生活要苦了,就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这还不算,你竟然还把人家救命的钱也拿走。余建红,你摸着自己的心口想一想,你对得住人家吗?” 突然而来的指责,就像雷一样地炸向余建红。 怎么回事啊? 自己只是心里想想,连开口都没开口呢!这家伙…… 但无论如何,他毕竟是把自己最为人所不齿的短给揭出来了,一时间那脸就像火烧似的,红了白,白了红。只恨脚底下没裂缝,要是有,她保准儿一下钻了下去。 “还有,也不仅仅是凌子被你坑苦了,你的第二个男人,还有你的前夫,不苦吗?和你在一起,他们得到了什么?嗯!余建红,这么多年过来,你到底对得起过谁?你摸着自己的胸口想一想。” 余建红也真的是晕了,刚开始,听瘦猴说的,他应该是芩州这边的人吧?以前和自己并不熟悉,怎么会连自己这些最隐秘的事情都知道? 对了!他不是王军的朋友吗?那这些应该都是王军告诉他的吧? 除此别无可能! 王军,你这畜生! 余建红不禁对他恨的牙根儿痒痒起来。 瘦猴的话都已说到这份上了,再打留在这里的主意应该是不会有了! 余建红也不敢跟他争吵,在这非常时期,她也确实想从他那里挣点钱啊!他不是已经说了吗?事成之后还要给自己两万呢! 两个两万就是四万。就不说别的还有什么途径,光这四万,就算开不了店,最起码也能摆个夜摊什么的。 只要能够做成生意,说不定就能东山再起。 好在瘦猴也没有继续跟他纠缠下去,说完了这些,就自顾自地走了出去,弄得余建红是看着他的后背心里七上八下的。 余建红想,瘦猴肯定是再去开房间了。于是,便关上房门,上了保险,自己洗刷了一番上床睡觉了! 因为超市的事,她这几夜几乎都是夜不能寐,人也已经累的不行。好在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虽然还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但那发昏的头脑,打架的眼皮,人体器官全部发出强烈抗议了! 刚上床,余建红便昏昏然的,一下子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到了什么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上好沉重。也像是半睡半醒之中,她仿佛又觉得自己好像与一个男人睡在一起,并且有着一种好久都没有过的快感与舒服。 突然,在一种销魂蚀骨的快感过后,男人从她的身上滑下的时候,猛地抬手,然后“啪”的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到了她的脸上。 好疼啊!好疼! 她一手捂着火辣辣的脸,真正地醒了! 开灯。 床上与房间里都没有男人。她感觉到好奇怪。 正当她准备下床看卫生间与床底下时,猛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是一丝不挂。而且下身处的床单上还是湿漉漉的。 如果是梦里做了那事,那这一切又当作何解释?更何况,现在的脸上仍然是火辣辣地疼。 突然,她猛地蹿到了门后,下意识地拨弄了一下门锁,却发现一切都是完好无损。 窗户不但是关着的,而且锁扣也是扣着的。 无论看哪里,这个房间都不可能有人进来过。 那个与自己睡一起的男人虽然是在黑暗里,而且自己也是半醒半睡状态。但因为卫生间里开着小灯,他的相貌,她好像也是看到过,虽然看的不是很真切,但应该就是瘦猴。因为那脸实在是太有特征了!更何况他还发神经似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可是,他是怎么进来,又是怎么出去的呢? 无论怎么说,他进来强奸了自己,并且打了自己,然后又逃走了,这都是事实。 正因为有的事暂时还弄不明白,那是因为自己缺乏这方面的知识。 如果仅仅是强奸,余建红倒是觉得还能原谅。因为,对于自己来说,那也没造成什么损害。在那半醒半睡的状态下,自己不是也蛮配合的吗? 可是完事后突然狠狠地抽我巴掌,这不是变态吗? 脸上仍然火辣辣的疼。 心里的气也在不住地上升。 瘦猴,你也太不把我当人看了吧? 她拿起手机,按出了110这三位号码。 正当她准备按通话键的时候,突然想:如果瘦猴真的被抓走了,他与我这笔还没完成的交易,这预付款要不要退?万一他向警察提出来,警察也让自己退呢? 问题是,现在自己的手里就握着两万的现金,另外还有两万的希望。 要是报案了…… 一想到钱,她的手软了! 还是算了吧! 俗话说:忍气好生财! 她重新检查了一次门窗,觉得没问题,重又关灯睡觉。 可是这次,她却睡不着了! 先是想,这门窗都是反扣的,那瘦猴是怎么进来的? 然后又想自己的下一步,做大生意肯定是无法筹集资本了,就凭从瘦猴处挣的这点钱,该做什么生意合适? 太多的事情,就如一蓬蓬的乱麻,在余建红的眼前不住地转着圈儿。 直到将她转累了,转晕了,才昏昏然地又似睡去了! 可就在这样的时候,她又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揭开她盖的被子,好似又挨着她的身体睡到被窝里面来了! 她大惊,猛一下“唿”地坐了起来。 通过卫生间里小灯透出来的一点微弱的光亮,她清楚地看到有人从窗口快速地逃出。而且那身材,以及穿着打扮,都像极了瘦猴。 她“啪”地摁亮了电灯。 可是,窗户未开,窗帘未动。 难道……难道是鬼? 一想到鬼,余建红禁不住一下毛骨悚然起来! 第十三章、难熬的一夜 http://.biquxs.info/

种种迹象都已表明,今天的事绝非正常。 首先是瘦猴,他的举止言行,有哪样是正常的呢? 还有这房间,无论你怎么想,能进来人吗? 从鬼的这条线向外延伸,她又不能不想到那位江啸。 那个一路引着自己去辉州的人是江啸吗? 他是怎么去的,又是怎么回来的呢? 吴亦琳,在自己的店里整整地呆了三年,一位从没发现他说过谎话的女孩,怎么也说他从没离开过呢? 云遮雾罩,一切都是那么的扑朔迷离。 余建红禁不住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怎么办呢? 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拉着窗帘的窗口,仿佛稍不留神,那窗户就会突然打开,从外面跳进一个尖头瘦下巴的人来。 灯儿开着,整个房间里非常的明亮。 但她还是忍不住将那被子拉了又拉,死命地往胸前捂。 看看手机上时间,现在才凌晨两点。 重新睡下去,那是绝对不敢的。 难道……难道就这么坐等到天明? 因为害怕,睡意已经跑的无影无踪。 突然而来的灵感,她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啪”的一下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里出现的是一群古代人打斗的画面。 说实在的,在这样的时候,她哪有心情正儿八经地看电视?只不过是眼睛盯着,而头脑里则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不住地纠缠。 电视里的人在不停地打着打着,突然就有一个人“唿”地从里面飞了出来,然后脚尖在她头顶上的床头靠上一踮,又“唿”地飞回电视里去了! 这一情况,把余建红吓得不由自主“啊”地一声大叫了起来。 “笃笃笃”的敲门声,让她未定的惊魂又倍加了一层恐惧。她的双手抱紧了头,一双眼睛一会看看电视机,一会看看门,那条神经就像绑紧了的弦,紧张到极点。 “笃笃笃”敲门声继续,还传来声音。 “建红,你怎么了?建红……” 她听出来了。 是瘦猴的声音。 开还是不开? 此时,她的头脑仿佛如被抽去脑浆,又灌进了浆糊似的。差不多整个儿都反应不过来,全部失灵了! “笃笃笃”敲门声加重。 “建红,你没事吧?” 这时候如果不让瘦猴进来,别人谁还会来管你?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又急急忙忙地套上裤子衣服,跑去开了门。 瘦猴进来,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也没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于是,一双眼睛便疑惑地看着余建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瘦猴一脸惊愕地望着她。 就算脑子里全是浆糊,余建红也不会说好似有人跟自己睡了啊! 她只将好似有人从窗户进来,以及电视机里的飞出来的事说了。 瘦猴皱了皱眉头,然后把一只手按到她的额头上试了试热度。 余建红也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是,这么玄乎的事,就算是说破嘴,谁能相信? 然而,所有这些别人不可能相信的事却确确实实在她的眼皮底下真实地发生了! 一想到这些事,她不由得身子一下又缩紧了,整个人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瘦猴,你别出去,在这里陪我,好吗?” 就连余建红自己都搞不明白,怎么会说出这句话。 “陪你?” 瘦猴疑惑地看了看她,那眼神,就像是看天外来客。 “我……我……不是……不是那意思……” 她忙着解释。 可瘦猴却突然火了。 “不是那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余建红,我告诉你,别装得跟圣母玉女似的。我只不过是看中你对辉州那边熟悉,别的没有任何意思。像你这样的,就是主动给我,我还不要呢!” 瘦猴说过了这些,转身就朝门的方向走去。 这下余建红真的是急了。 虽然瘦猴的这番话说的她的脸上火辣辣的,可要是这位唯一的合作者一出去,就又得自己独自一人留在这个恐怖的房间里经受着无限的恐惧。 虽然现在离天明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如果用这点时间去睡觉,会感觉好像没睡就过去了。可这毕竟是痛苦的煎熬啊!想象一下蚂蚁放在锅里,下面开始烧火,那种情况会怎么样? “瘦猴你……” 余建红是想叫住他,心里又害怕找来他的一顿臭骂。刚开口就又熬下来了! 瘦猴这脾气也太古怪了!说到底自己也没什么地方得罪他啊!怎么动不动就骂,并且还拣最难听的话骂呢? 这样的人,若非走投无路,想挣他一点钱,鬼才会和他来往呢! 可是,她刚刚这么想的时候,瘦猴就又转过身来,一双眼睛愤怒地看着她。 他又用一个手指在空中连连点着,骂道:“不想跟我打交道,可以啊!”他把手伸到她的面前,“拿来!” 余建红有点莫名其妙。 “什么?” “钱啊!你不是不想和我打交道吗?我瘦猴从来不愿难为别人。你既然不想和我打交道,就取消合作。咱们是大路通天,一人半边!” 余建红不禁暗暗叫苦。 仅仅是一个刚刚产生的意念啊!连说都没说出来,他怎么就又知道了?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房间有问题。这个瘦猴也有问题。 难道…… 她不敢想象。 面对瘦猴伸过来的手,一种近乎于绝望的感觉突然爬满了他的心头。 “不要……瘦猴……不要……” 面对着那双让人感觉恐惧的眼睛,余建红失神般地求饶着。 还好,瘦猴并未赶尽杀绝。见余建红不肯拿出钱来,也就作罢了!他将双手抱在胸前,靠着床边的墙壁,喃喃自语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哦!” 余建红不知道他这话是讲大道理,还是针对自己的,心里又是一番翻江倒海。 好在瘦猴接下去虽然念念叨叨的,却也并没有针对性地对她破口大骂。 余建红像是看着一位疯子一般地看着他各种各样奇怪的动作表情,听着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在特别的艰难中终于熬到了天明。 眼看着白色已经涂满了窗帘,瘦猴看了看手机上时间,然后对余建红说:“起来吧,我们该出发了!” 说过了这句,他就拉开门,自顾自地出去了! 第十四章、来到枫亭 http://.biquxs.info/

正当余建红起来,刚洗漱完毕,瘦猴便背着包径自推进门来。 “你料理好了吗?” 余建红点点头。 “那我们走吧!” 于是,二人出了宾馆,在门口拦下一辆黄包车,坐了上去,直接就朝火车站赶去。 在门口下了车,余建红觉得,瘦猴应该叫自己一起,到大门右边的早餐店里吃过早餐再进入候车室的。 可是瘦猴却没有,甚至连眼睛都没看过早餐店一眼,就自顾自地在头里朝候车室走去。 进了候车室,他朝长条凳子指了指,对余建红说:“离开车还有一会,先坐一下吧!” 待到余建红坐下,他便将背上的包放到长条凳子上,然后将拉链打开,从里面提出一塑料袋的豆浆馒头等早餐食品。 余建红奇怪,他这是什么时候买的?是叫自己起来的时候,他先从自己房间出去的那会吗? 她从他的手里接过一袋。可手感温度就像是刚刚出笼的一般。用塑料袋装着,托在手上还烫的吃不消呢! 对这一现象,虽然余建红的心里又是疑惑不解,但此时,她一方面是也实在是有点饿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另一方面,她也不敢往其它方面想了,因为那瘦猴实在是太厉害了,只要你的心思一动,他马上就能知道你想什么,弄不好一下就又开始破口大骂了。 瘦猴让余建红吃,而他自己却没吃。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边上看着她将两只包子与一杯豆浆吃完。 吃完了早餐,他们也就进站上车了! 不说这一路上的将近三十个小时他们是怎么过去的。 却说从辉州车站下车之后,瘦猴马上就叫了黄包车,两人一起坐到了汽车站。 可是,在瘦猴买票的时候,余建红听到了地方名,她的心里一下就不淡定了! 枫亭? 他这是要去枫亭? 她一下急得几乎是连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要是去枫亭,自己能去吗? 自从与凌子不辞而别,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联系,她虽然不知道凌子现在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他是否还住在枫亭。可是,就凭自己多次到枫亭,并且还在那里过年过,枫亭的很多人都认识的呀! 凌子虽然没有什么钱,可是在村里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凭着现在的通讯工具,就算凌子不在家,他的那些兄弟朋友要是看见给他通风报信,也只不过是分分秒秒之间的事啊! 要是凌子真的来到自己的面前,自己怎么面对? 也不仅仅是不辞而别之后的难以面对啊! 被自己拿走的那一万五,可是给他父亲的救命钱啊! 没有了那一万五,当时凌子会急成什么样?因此所造成的后续问题他是怎么处理了?他父亲的病,并没有因为自己拿了他的钱而耽误吧? 当然,余建红也是非常的明白,因为那一万五千块钱,自己与凌子的关系已不仅仅是男女朋友之间走不到一起而分手那么简单。 当时的行为,如果凌子报案了,法律治自己一个盗窃罪那是连说都没得说的事。 而且,凭着她对凌子的了解,他的头脑,什么样的事会想不到呢? 他既所以没有报案,是因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萦绕于她的脑中可是已经有好多好多年了! 这件事常在她的心间,并不是她对凌子还有那种放不下的情感。而是她觉得凌子这人的脑袋实在是管用。 像他这种人,不报复则罢,要是真的想报复自己,那么,所采取的措施与手段,根本就让人无法猜测与估计到的。 所以,尽管离开了,对于凌子,她的心中还不得不存顾忌。 按理说,有了从凌子家拿的那笔钱,又从第二个男朋友那里拿走两万,再加上与老公离婚分得的钱。她余建红的这辈子是不可能过不好的。 可为什么? 自己这一路走来,哪怕是昧着良心,也要规避苦海,可是避来避去,自己由一个好好的黄花大闺女,避成了别人眼里的破烂货。而且还落魄到了如此地步,这苦海,避过了吗? 如果事业有成,重回枫亭办什么事,那还不失面子。可是,上次去枫亭,是因为钱,被人骗着耍了一回。而这次呢?竟然也是为了挣那么一点钱,跟着这么个脾气奇离古怪的人来帮助找叫魂的人? 余建红,一旦遇上认识的人你怎么说? 万一遇上凌子呢? 一想到自己竟是因为这样的事重回枫亭,她简直是连跳河自杀的心都有。 瘦猴在买到车票后顾自就朝挂着枫亭牌子的候车位那边走去了!留下余建红,呆呆地站在那里,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瘦猴根本就没理会她。 坐到位置上后,便顾自掏出手机,在那里玩拼方块的游戏了! 但是纵有更多的顾忌,一想到了钱,余建红的心就禁不住更加的颤抖了! 去是肯定要去,至少在目前,除去瘦猴,别的她没任何地方去挣钱。 她走到瘦猴的跟前,战战兢兢地问:“离开车还有多少时间?” 瘦猴瞟了一眼手机上方的时间。 “还有二十五分钟。” 余建红心道:还来得及。 于是便走到车站门口边上的一家超市里,买了一顶旅游帽,还有一副墨镜。 旅游帽是买来就戴到头上了,而墨镜,则是放在口袋里,在上车以后戴上的。 有了这些装扮,余建红觉得放心多了。 时隔多年,再来此一走,戴着帽子戴着墨镜,一般人应该认不出来。 刚到枫亭下了车,瘦猴就急不可待地催促着余建红:“先去找会叫魂的老人,做完这事咱们就回城里去,这样的地方,什么饭馆宾馆的都没有,时间久了呆不住!” 余建红心道:你呆不住,我还更呆不住呢! 毕竟她也跟了凌子那么多年,就算在城里打工也经常回来。所以对这村子里的情况还是比较熟悉的。 瘦猴见她朝一户人家走去,便快步追上她。 “找到了人,你对他说,事情做完了,我给他五千块钱的酬金。” 余建红的心不由得又是重重一震。 干这样的事,一般农村里也就给烧碗点心吃,随便给包上个八块十八块的红包啊!哪有一出手就是五千块的?看来你家伙真的是有钱人啊! 正当她瞟了瘦猴一眼的时候,他就将一沓子用红布条绑着的钱从挎包里拿出来,并递给了她。 第十五章、令人恐惧的同名 http://.biquxs.info/

其实,凭着记忆,余建红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到了那个会叫魂的老人,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现在,她接了瘦猴递给她的钱,便径直走向凌福生老人家。 凌福生正好在家。 但现在的余建红本已挖空心思进行了化妆,更不能说是认识他的。 她就戴着墨镜,走到他的跟前,而语气却是非常委婉地说:“老伯,实在不好意思来打扰你。是这样的,我的这位表哥前些日子带着她的女儿到枫亭来玩,回去之后就有些不对劲了!能断阴阳的先生说,她是把魂丢在这儿,所以才又从远方赶来,经过打听才找到你老人家的。希望你老能够帮帮我们,把我小侄女的魂给叫回来。” 正当老人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推辞,还在考虑的时候,余建红便把刚才瘦猴交给她的钱拿出来,恭恭敬敬地递到凌福生的面前。 “老伯,我虽然对这事不懂,但据上辈子人讲,叫魂可是件既要懂行又很费力气的事儿。这是我表哥给你的酬金,希望你老人家不要嫌少,能够帮我们这个忙!” 看到这么大叠的钱,凌福生的眼睛都直了。自出娘胎到现在,虽还不是七老八十,但也足足活了六十几年了,什么时候拿过这么多的钱? 想想也只不过是叫个魂而已,以前是别人请你,也只不过是烧碗点心或者拿几个鸡蛋而已。有谁付过钱?更不用说付这么多的钱了! 凌福生觉得拿这么多的钱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便假意推辞道:“这是我能帮的事,怎么可以收你这么多钱呢?” 余建红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而瘦猴却一步抢上前来,将余建红的钱接过,一把塞到凌福生的手上。 “不多的老伯,这点钱你尽管收下。待事情做了,我电话打回去,如果女儿好了,我还要另外给你红包呢!” 凌福生激动的不住地翕动着嘴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叽里咕噜地转了个团团,然后手忙脚乱地给瘦猴和余建红各泡了一杯茶。 在招呼二人坐下后,便从碗柜抽屉里拿出一本小学生的作业簿与一支水笔,然后问二人道:“请问令千金的年纪生日时辰与姓名是……” 瘦猴忙从怀里掏出一张折着的红纸片递给他。 我已经把她的年庚与姓名都写在上面了! 凌福生接过,连连点头。 “好!好!” 便伸手从碗柜顶上取下一个塑料袋,解开口子从里面拿出了香与蜡烛,放到桌子上。然后又从碗柜里面拿出一只碗,到门口装了沙子。再从碗柜顶上取下两个自己用木头土制的蜡烛台。将香插进装有沙子的碗里,将蜡烛插到土制的蜡烛台上,最后点燃了香与蜡烛。 凌福生将香与蜡烛都放到一个托盘里,端进厨房,放到水缸边上的一个凳子上。然后又进房间拿出一件古老的长布衫,披到了头上。 “你们两个先在堂屋坐一会,不要进来,我先在水缸里叫一会。” 余建红根本不懂这些东西,但看到他那长布衫从头上披下来,样子有些恐怖,禁不住头皮一个劲地发瘆。 “好的,老伯,我们听你。” 瘦猴则赶紧回答着。 凌福生转身走进厨房。 不一会,里面便传出了声声的呼喊。 “余建红,你回来!不要在外面游荡了,余建红……” 余建红的心不禁重重地一震。怎么?这瘦猴的女儿和我同名同姓啊? 喊着喊着,老人的声音由平常时的那种叫喊转换成了戏曲里面的那种腔调。 “余建红,你东边丢了东边回,西边丢了西边回,南边丢了南边回,北边丢了北边回。山上丢了山上回,地里丢了地里回,水边丢了水边回……余建红……” 老人那如唱戏一般的声音阴森恐怖,就如阴司魂魄在屋子里回转游荡。 余建红先是头皮儿阵阵发麻,随即着就连全身也起了鸡皮疙瘩。 那声音,声声入耳。 哪里是在叫瘦猴的女儿?简直就像是叫自己! 因为凌福生说,叫水缸是要关着门窗的。而他这屋子,窗户是又小又少。加上不是玻璃窗,而是那种木板做成的窗门扇,这一关,整个屋子里就黑咕隆咚的了。 幽暗阴森的环境,加上恐怖的声音,人坐在里面,就仿佛是身处地狱。 好在这样的时间并不是太长,只是持续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声音就停止了。余建红仿佛是从噩梦中挣脱了出来,双手不住抚摸着自己那张差不多快僵化了的脸。 而就在她忘乎所以的时候,一个高高的鬼影就飘到了她的面前,吓得她忍不住双手抱紧了头,“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你神经病啊?!” 瘦猴的一声断喝,又将她重重地吓了一跳。 虽然此时她已看清,刚才自己以为的鬼是从头披着长衫的凌福生,但这神经从高度的紧张又突然的松弛,也让她感到特别的不舒适。 在凌福生打开大门之后的那一刻,她的整个人无力地靠到了木板壁上。 “现在,”凌福生说:“在水缸里,也只能叫到这里了。接下去就是到外面去叫。而到外面去叫是要等到天黑之后。” 他给二位的杯子里又续了些开水,就拿下那件从头上披下来的长衫,自己也坐到桌边的凳子上。 “反正也很快了,等会我老太婆回来,我让她做晚饭,二位就随菜便饭的吃一点,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瘦猴点点头。 “好的老伯。这事我们不懂,就全靠你精心安排了!” 他们正说着话,便有一位差不多六十几岁的大婶挎着菜篮子从外面进来。那菜篮里放着新鲜采回的嫩南瓜,还有些筋豆角。 见家里有客人,大婶就微笑着朝瘦猴和余建红点点头。在将篮子放下后,便走到炉灶那边动手做饭了! 而就在他们等着吃饭的时候,突然从大门进来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年轻人。 年轻人瞥了一眼两位陌生人,然后就问凌福生:“叔,刚才我听你好像是在叫魂呢!是帮谁叫呢?以前凌子的那位女朋友?” 余建红的神经不禁又是一阵颤动。 虽然已经有几年的时间过去了,但枫亭的人仍记得自己呢! 如果是光明正大的分手,那也没什么,问题是…… 要是枫亭的人都把这瘦猴的女儿当自己,甚至是好奇地跑来观看怎么办? 就一只太阳帽和一副墨镜,就能完全遮掩自己的整个相貌吗? 第十六章、就如一个紧箍咒 http://.biquxs.info/

好在凌福生及时地对年轻人说:“不是的呢!我叫的那位是这位先生的女儿!” 那年轻人便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瘦猴和余建红,走了! 可是,过不多时,便又有几位二三十岁的男子结伴来到凌福生家,虽然像是闲逛般地问了一声凌福生吃饭了没有,然后打量了一下瘦猴和余建红,便出去了! 一系列的事情,让余建红感觉全身的不自在。虽然说她依旧是靠着板壁边坐在矮凳上,但两拨人马的进出,却已经让她意识到事情似乎有点不妙。 虽然说枫亭的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到来,但是,就凭这个名字与声声叫魂,就是引也会把人引过来啊! 既然别人是以为你在而过来看的,就不可能不多多注意你。 俗话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余建红,你以为你的太阳帽是山魈帽啊?戴着就能让人隐形了? 现在才两拨,说不定等下纷至沓来呢? 坐着的凳子已如针毡。 一个声音在高叫:余建红,你还能呆的住? 凌福生过厨房帮着他老婆做饭。 这边瘦猴却轻声对她说:“你给我找的这个人不错,可以看出是真的懂行。等下叫好了,我就打电话回去问,要是我女儿好了,我一定重重地谢你。” 因为此时的余建红,心思已经不在钱上,所以不置可否地看了瘦猴一眼,也没说什么话。 “你说,我是给你加钱,还是给你其它的奖励?” 瘦猴这么说了一句,又感觉刚才的话没有把意思表达清楚,就又道:“当然,我之前说过的加两万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少的,我现在说的是另外的奖励。” 怕被人认出心中忐忑不安。听了瘦猴的话,她的心里同样不安。 我这是碰到何方神圣了? 人不常说:不精明的人当不上老板。当老板的人精明。 唯有这瘦猴,既不精明,又这么的不拿钱当回事,就好像本来就多的花不了,在拿钱逗着开玩笑。 他这么的不在乎钱,而自己却是那么的需要钱…… 她强挤出一丝笑容,反问瘦猴:“你准备给我什么奖励?” 瘦猴像是十分庄严地说:“我只有一个女儿。女儿便是我的生命,便是我的一切。如果女儿不好,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现在看来,王哥让我找你并没有错。如果女儿真的好了,我准备奖励你一百万!” 我的天! 突来的兴奋,余建红简直就要跳起来欢呼了! 如果我有一百万,我就能重整旗鼓东山再起。如果我有一百万,我就可以开公司,当董事长,然后带着左右随从耀武扬威! 如果我有一百万,我还怕你凌子个毛。就算我再次走进你的家,你敢把我怎么样?你还没动手,我的保镖早已把你像小鸡一样地提出来扔到茅坑里去。 如果我有一百万…… 太多的好处想不胜想。 说的最彻底:有钱能使鬼推磨。 就连阴间的鬼都能调动,还在乎于阳间? 突然间,余建红的肚子里好像生出了八个十个胆,让她的腰杆一下挺了起来。 “二位客人,可以吃饭了!” 凌福生走到他们跟前,挂着甜甜的笑脸,将他们请进了厨房。 没有山珍海味。 也没有鸡鸭鱼肉。 都是农村里自种的青菜。 但鲜嫩翠绿,让人一看便食欲顿起。 这一顿饭,余建红是吃的特别的香,吃的特别的饱! 吃好了饭,天也就黑了! “二位在家里坐着,我出去外面叫。从山脚到水边,要绕整个村子走一圈,需要一点时间,请二位耐心等待。” 瘦猴点点头。 “没事,老伯你尽管去叫,我等的住!” 凌福生给香碗里插了新的香,给蜡烛台也上了新蜡烛。让后又从头披上那件古老长衫,端起香盘,出门而去。 山村的夜晚,深沉而宁静。经过白日里的喧嚣,仿佛一切都已经累了,一切都随着夜幕的降临而渐渐地进入梦乡。 突然,一声尖利的喊叫撕破了宁静的夜幕。 “余建红,你回来!余建红,你在哪里啊?哪里呆着哪里回!路上停留路上回……余建红……” 这可是在外面村里啊! 在这宁静的夜晚,这样的叫喊,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听到吗? “余建红,你在哪里啊?山神爷爷,你如留住你放手!土地婆婆,如果在你那里呆着你叫她快回……” “各路神明,咱余家点着香火求你们了!帮忙这里找找,那里查查,找到查到让她快快回来……” “余建红……余建红……” 那如唱戏般的声音,凄凄厉厉,听的人一下毛骨悚然。 那声音,进入余建红的耳膜,变成了唐僧的声声咒语。而她头上的太阳帽,也仿佛成了紧箍咒随着经语的念动,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余建红……余建红……余建红……” 她的面前仿佛出现了一群的妖魔鬼怪,对着她龇牙咧嘴,“哼哼”笑着,“嗨哈嗨哈”地跳着魍魉舞! “余建红!” “余建红!” “余建红!” 余建红的头都要爆炸了! 她紧紧地抱着它,就如孙猴子经受着唐僧的念咒。 “余建红,回来!余建红……” 终于,她受不了了,疯一般地跑出门去。 “建红,你怎么了?建红……” 瘦猴不知道怎么回事,忙着从里面追了出来。 余建红仍抱着疼的欲裂的头在跑。 瘦猴在后面追。 终于,在跑到村口的孤魂坛那里时,余建红再也跑不动了。 她忍不住大声地哭了起来,并蹲下身去。 “建红,你这是怎么了?” 瘦猴好像很是迷惑地问。 余建红没有回答,只是不住地摇着头。 “余建红,你回来!余建红……” 正好,凌福生端着香盘边走边叫,从两人站着的左边小路里出来。 香盘里的烛光随风飘动着,忽明忽暗,照着那一个只看到西贡蓝长衫而不见人脸的影子。 “余建红……” 余建红忍不住一转头,却“啊”地一声大叫,随后,她的脑子便已经成了一片空白! “建红!建红……” 瘦猴急叫了几声。 听不到回答。 凌福生突然发现了他们在那里,也就过来了。 烛光照着余建红那张苍白的脸。 她双眼紧闭。 “不行了!” 凌福生说。 瘦猴无奈地摇摇头。 “村子里有车吗?帮忙叫一辆,我送她去医院!” 第十七章、夜回辉州 http://.biquxs.info/

时下的枫亭村,年轻人在家的并不多。所以不年不节的,在这样的夜晚,村子里根本就没小车。 凌福生发现情况有些紧急后,就停下不去叫魂了,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个地坎上,便跑进村子里叫了一辆拖拉机。 没菜汤也好。 在这样的时候,谁还会摆什么臭架子做什么选择? 瘦猴和凌福生抬了人就上到拖斗里。 也幸好凌福生还有点机灵,情急之下在村边的稻草蓬里,扯了很多的稻草扔进拖斗里,现在余建红躺在上面还比较松软。 拖拉机差不多颠簸了一个半小时,将一行三人都拖到了医院。 因为是夜里,瘦猴只好替她挂了急诊。 也只不过是因为那叫魂声给她的神经带来的太多不适,说到底也不是真的有什么病。到了医院后,一是没有继续受到刺激,而医生也对她进行了相应的治疗,所以余建红很快就恢复正常了,只是连日里的疲劳加刺激,她的身体有些疲惫而已。 因为医院的病房相当紧张,再说余建红也不是真的有什么病,医生开了药让她在输液室输完了液就叫她出院了! 外面,拖拉机和凌福生都还在等着。 “我的事情还没完,我们回枫亭去吧!” 出来到医院门口时,瘦猴说。 余建红摇摇头。 “我是真的不想再去了!” “为什么?” 余建红还是摇摇头。 “不为什么!” 瘦猴突然间变得有些激动,说话时的表情有些严峻。 “据我所知,对于枫亭,你也是有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关系的,难道说对那里你连一点感情都没有?” 没想到余建红听到这话后更激动。 “那样的破地方,我能对它有什么感情?” 瘦猴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一会,咬了咬嘴唇,然后将一只拳头抵在自己的嘴巴上。 在彼此沉默了一会之后,瘦猴将抵在嘴巴的拳头放下。 “据我所知,你还拿走了凌子用来给他父亲救命的钱。” “钱有定向作用的吗?只能送医院,不能作其它用?” 瘦猴分明是火了,大声嚷道:“可是余建红,就因为你的无情没有人性,白白地耽误了最佳的抢救时间,使一条生命过早地离开了人世!” 余建红的心里陡地一惊。 在此之前,她还真的不知道凌子父亲已经死了呢! 但只是稍微的楞了楞,那心里便释然了! “这也能怪我?那是他自己命该如此!” 瘦猴怔怔地看着她。 那眼神,就仿佛是看天外来客! 余建红也怔了怔,好像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点过分了。于是便走到瘦猴身边,用较为平和的口气跟他说。 “我说瘦猴,我们合作就合作,应该愉快,你说是吧?其实,你跟枫亭,跟凌疯子都是八竿子打不着,你说是吧?我知道你也只是因为听了王军的一些胡说八道。而其实,这些事,跟我们的合作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说是吧?我们不要因为这些根本就没有意义的事而生气,你说好吗?” 这下的瘦猴,眼睛没有再看她,而是看着地下,摇了摇头,转身就朝在场院那边等着的凌福生和拖拉机走去。 余建红分明有些着急了,一步追了上来。 “等等,瘦猴,我跟你去!” 瘦猴像看陌生人一样地看着她。 “为什么要跟我去?那破地方有什么好去?” “因为,我们的合作还没完成啊!” 瘦猴禁不住从心里冷笑道:还真的是钻进钱眼里去了! 但他嘴上却不是那么说。 “你不就是惦记着我说过的,事成之后再给你两万块钱吗?” 余建红虽不敢说话,但眼睛却充满期待地看着他的脸。 瘦猴点点头,却没再说话,从挎包里取出两沓子钱,给她递了过去。 余建红连考虑都没考虑,就伸手把钱接了过去,然后朝瘦猴深深地鞠了一躬。 “真的是非常的感谢!真诚希望我们下次还能合作!” 瘦猴没再开口,朝她挥了挥手。 钱已到手,再说何益? 见他挥手,余建红也就知趣地走开了! 可是,当她刚刚转身,一个新的问题便又爬上了心头。 现在,芩州已无自己的立足之地,她不用像瘦猴那样说回去了!而唯一能够落脚的娘家呢?能去吗? 只有她自己的心里才是最清楚的,出去开超市时借来的那些钱,那些亲戚朋友,见不到自己的人还则罢,打电话发信息,你不接不回也就是了。可要是见到人,他们就算要不到钱,堵也会把你堵个半死。 也不用侥幸别人会不知道自己的超市已经破产,滢县在芩州开超市的人毕竟是多如牛毛。短短两年,就差不多把一个省份的每个乡镇都铺过去了!如此之多的人数,加上现在人人的手机上都有个qq和微信,只要有一人知道,手指一点,用不了半天,余建红破产的信息就会在每个人的手机里出现。如果这些人中再有人将信息发回滢县,余建红,你就是再怎么想隐瞒也是徒劳的! 还幸好上天不灭她余建红。就像是在极端干旱的时候,给她送来了一位瘦猴,让她凭空而得了四万块钱。 现在,东山再起就靠它了! 没想好该做什么。 在这夜里也是无处可去。 只能先到宾馆住一夜。 辉州,毕竟是比较发达的地区。 一到夜里,整座城市霓虹闪烁。 街上,红男绿女摩肩接踵。 更有那网红街,人走在那里就如漫步琼瑶仙境,玉树银花,美不胜收。 辉州的宾馆多,也不贵! 这些,余建红早在几年以前就已经熟知。 毕竟,她在这座城市里也呆过整整两三年的时间。 虽然说,在这两三年里,辉州城变化很大,也美了很多。但重来回首,余建红的心里却已经没了以前的那份如春天般的浪漫。枯萎飘零,尽是秋风萧瑟处! 那一年的离别,没带几多无奈几分牵挂。怀揣了那一万五千块钱,急急就如丧家之犬,她逃离了辉州! 折断了莲藕,里面竟然没有一丝的缠绵与悱恻。 漂亮是一份资本,也是无上的荣耀。 班花村花什么花,那时的余建红,招引的是多少的蜜蜂绕身飞舞? 可在万千艳羡的目光中,我唯独看中了你! 凌疯子,你仪表堂堂,也可谓风度翩翩。你才思敏捷,并不失为一表人才。可是你为什么仅仅是一个打工者? 我懂蛟龙困至浅水而会一飞冲天。可是,当我看到蛟龙困死浅水的时候,难道我还要为你殉葬? 我没错! 因为走,并带走那点并不多的钱,是我无奈的选择。 第十八章、遭遇不测 http://.biquxs.info/

当然,离开凌子之后的余建红就再也没回过辉州了!直到生意失败,走投无路的时候,她才不得不二来辉州。 人非草木。 在这美好的夜晚,当她再次行走在辉州的街上时,当许许多多的往事不自觉地漂浮于眼前时,她的心里也会产生出那种尤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的滋味。 自从离别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得到过关于凌子的半点信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没有半点靠山的人,其命运除了把蛟龙困至浅水改为蛟龙困死浅水,还会出现什么样的奇迹呢? 她也坚信,除了运气还不怎么好之外,自己的脑子还是管用的。 就是凭这颗管用的脑袋,她能推断出,至少现在,凌子并不在枫亭的家中。 凭他的思维,当“余建红”这个声音在枫亭村里经久不息地高叫开来,他不可能不会出来看个明白。 或许,他还在那家锁厂打工? 说到底,在与凌子一起的那些时间里,他对自己是好的。除了生活上无微不至的照顾,在其它问题上,他也算得上是善解人意的那种。 自始至终,他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坏的印象。 如果是按正常程序分手的,今日的回归,她也一定会联系他,去看看他。 可就因为那笔钱,她与他成了一道天堑两边的人。 她不敢在街上逛,虽然她戴着那顶太阳帽。当然,这样的夜晚戴着墨镜是不现实的。 她进入一家宾馆,开了一个单间,便进行了一番洗漱,然后便躺在床上看电视了! 说是看电视,她的眼睛也确实是对牢电视机的。但是,叫魂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从拿到钱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完全不用理会瘦猴了!可自己未来的路呢? 路在哪里? 她的心里像是有一台绞磨机在死命地绞着她,让她不安,让她难受! 但这样的难受也并未持续很久。 自从舅妈开始向她要钱的那天起,之后的事情便如演义一般地一环紧扣一环了!她几乎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也许真的是累了,在靠在床头没两分钟之后,她便迷迷糊糊地好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路,非常的难走,到处布满了荆棘! 她就在那荆棘丛中艰难地撕拨着。不是钩住了衣服,就是扎进了手脚,而且疼痛难忍。 “余建红……余建红……” 突然,她的耳边就响起了这么个声音。 声音由轻渐响,很快就变成了如叫魂一样的那种如唱戏般的调子了! 她的头开始痛起来。 那声音,就如唐僧念的经,而她的头上则套着如孙猴子的紧箍咒。 经在念,箍在紧,头在痛。 她忍不住,疯了一般地癫了起来! 这一阵癫狂,她醒了! 但迷迷糊糊,眼睛睁不开,头依然痛的欲裂。 “呵呵呵呵……” 发笑的是位慈眉善目的老人。 说老也不是老态龙钟。 六十几岁的样子。 在当今的农村,属主要劳动力。 老人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余建红不明白意指什么,茫然地看着他。 “余建红,现在有两样东西供你选择。” “哪两样?” “造浮屠与拿钱。” “……” “造浮屠,你可以消灾避祸得道成仙。而拿钱你可以不用劳动安享幸福。” “我选择拿钱!” 老人将两手撑开成一字型。 “仙左钱右!” 余建红马上领会,并不假思索地快步朝右奔去。 走着走着,面前就出现了一块如村里晒谷场一般的场子。场子上堆满了如山高的大额纸币。 她好不兴奋。以至于那颗心脏也狂跳不止。 她也惊叹:我的天!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 看来,自己刚刚遇到的那位老人就是神仙。是神仙要给自己这么多的钱。 她发现,在钱堆边上的一周画着一条红线。 凭她的脑袋,当然能想到,那是划定堆放区域! 这么多的钱,可自己并没有装钱的袋子,怎么拿呢? “限你半分钟,要拿就拿,不拿滚蛋!” 一个声音在高叫! 她大吃一惊。 那心理有一种从高处跌落的感觉。 下意识,她“唿”地脱下了外衣,跑进红线内。 钱没有! 红线则快速收紧,一下就如一个套子般地套在了她的脚髁上。 她大惊,刚蹲下去想解绳套,却来不及,那绳套“呼”地一下上提。 她被倒挂在了空中! …… 发现余建红被倒挂在苦槠树上的是一位枫亭村的人,名字叫凌福生。 凌福生扛了一把锄头,从家里出来,准备去里面的缓坡上挖地。在路经苦槠林坟地的时候,好像觉得一棵树上吊着一个人,忙走近去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一贯胆大如豹的凌福生禁不住“啊”地一声大叫了起来。 这是一个倒吊着的女人,头发长长的,一直倒洒在地上。一条长长的舌头挂在外面,从嘴巴到下面的鼻子眼睛,乃至整个脸上全都涂满了血。 当然,现在凌福生见到的血色是黑色的! 凌福生见过吊死的人,却没见过倒吊着死的人。 而倒吊,则恰恰证明这是它杀。 他马上往村里跑,却在村口遇上准备去乡里开会的村长凌天风。 “不……不好了天……天风,苦槠林……苦槠林那里……那里吊死了一个……一个女人!” “什么?” 凌天风这一惊非同小可,当即与凌福生一起跑向了苦槠林。 从身体,衣服,头发能断定这是一位女人。但全非的面目,却根本看不出这是哪位女人! 凌天风当即拨打了110。 因为情景的极端恐怖,即使两个胆大的男人在一起,他们也不敢上前去把人放下来。 而从尸体挂在那里的表面情况看,已经是非常的僵硬,还有脸部的模样,都能初步确定已经死亡。还不如等警察来,免得破坏现场。 警察与医生都在二十分钟之内赶到。 顿时,拍照的拍照,找痕迹的找痕迹。并在较短的时间里就把人放了下来。 但是经过医生的诊断,此人的死亡时间已经较长,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但是,现场却留有线索,那就是死者的一个包。里面不但有化妆品,银行卡,还有身份证。 让人感到吃惊的是,除了这些东西,里面竟然还有两万元的冥币。 而且,身份证上的名字是余建红! 警察很快就通过身份证上的地址,与滢县公安局取得联系,并让他们通知了死者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