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 高明今天告白了吗》 第1页 [bl同人] 《（同人）高明今天告白了吗？》作者：千代小真【完结+番外】 简介: 阿阵在成为gin之前，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幼驯染，他的幼驯染成熟稳重，足智多谋，但只有阿阵才知道，他的幼驯染小时候可是会偷出自己刚出生没多久的弟弟给他看的小顽童。 小小的高明抱着同样小小的弟弟，一步三晃毫不稳重地小跑到他面前，嘿嘿笑着掀开毯子的一角，神秘兮兮地对他说：「给你看个好玩的！」 如今，他们都长成了成熟的大人，但在组织第一次看到小景的时候，gin还是忍不住手指发痒，拍了一张弟弟的照片发送给高明，配文：「给你看个好玩的！」 hiro：？？？ ps： 1.高明xgin，琴右。（高琴系列第四本了哦！） 2.此文别名为《（高琴）给你看个好玩的！》 内容标籤： 强强 天作之合 柯南 正剧 主角视角gin互动视角高明配角gin苏格兰 其它：酒厂，威士忌组 一句话简介：高明：我的幼驯染不可能是坏人！ 立意：友谊坚不可摧。 第001章 幼驯染 「嗡」「嗡」 夏日的夜，勐起了一场大雨，剎那冲散闷热，但雨滴落在人身上的时候，还是如在热锅中滚了一遭似的，温温的，令人忍不住口吐芬芳。 琴酒去沖了个凉水澡，出来的时候手机正在震动，头髮都没擦便走过去抓起接通。 「高明，什么事？」一手握着手机，琴酒另一只手抓着毛巾在头髮上胡乱蹭了几下，注意力全放在手机另一端的人身上。听清楚诸伏高明的事情后，琴酒有些讶异，问：「你是说他们失踪了？都不见了？」 「是，我问过警校那边，小景和零君好像没去当警察，具体跑去哪里暂时不清楚。」或许是因为猜到了什么，诸伏高明的声音并不如何紧张。 「是不是去卧底了？」 「很有可能。但这方面的人脉我不如你，能帮忙找一下吗？只要能确认他们的安全就好。」 水珠又在顺着髮丝淌落，琴酒宛如大型犬般用力甩了甩脑袋将滚落的水珠甩到地上，笑着回：「你这可有点为难我了，我人脉虽然广，但也不可能直接让他们查，否则弟弟们不是暴露了？我组织的话，他们暂时够不上，公安也不会那么脑残让两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来我们这里。」 「嗯……如果太麻烦你的话……」 「我私下查查看吧。」琴酒答应了下来，状似随意地问：「明天有没有空？」 诸伏高明嘆了口气，无奈极了：「明天我当值。」 「中午约个饭，老地方，我去找你。」 琴酒说得干脆，诸伏高明闻言，声音中似乎也多了浅浅的蜜意，笑着应下：「好，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后，琴酒拿了吹风机开始吹头髮，一边还单手打字联繫了自己比较信任的情报贩子，让他们仔细查查那两人的下落，等头髮吹干，他和情报贩子的沟通也完毕了。 「那个臭小子。」想到和高明一样毅然决然去考警校的诸伏景光，琴酒笑着摇了摇头，他要抓到hiro，一定先将人好好吓唬一顿，让他敢玩失踪去当卧底，他的胆子是要包天了不成？ 诸伏家，可就剩他们两兄弟相依为命了。 次日，警署门口的樱花树下，琴酒早早等在了那里。 樱花早已谢了，昨夜雨很大，空气中瀰漫着青草与泥土的芬芳，琴酒稍作伪装，他穿了运动服，戴了鸭舌帽，一头银色的长髮被团了团塞进帽子里，显得他的帽子与头皮不是很贴合，眼看着就要将帽子拱下来了。 不过只要不仔细看，远远望上一眼根本看不出太多端倪。 诸伏高明才出警署大门便注意到了他，脸上顿时扬起不可抑制的笑容，快步朝琴酒走去。 「阿阵！」 琴酒压了压帽檐，轻声哼笑，先一步转身离开。 诸伏高明会意，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熟悉的饭店，熟悉的包间。 琴酒才进入包间便一把薅掉帽子，银色的长髮顿时披散下来，流银一般。 「热死了。」琴酒晃了晃脑袋，让头髮落下更快些。 「你就不能把头髮束起来吗？」诸伏高明也上手帮他理顺，银色的髮丝流畅得穿过指间，琴酒的头髮向来是会好好保养的。 「不想被人看到，银髮太扎眼了。」 诸伏高明眼神暗了暗，手放在琴酒的头上，久久没有动作。 「怎么了？」琴酒歪头看他。 「不，没什么。」诸伏高明牵了牵嘴角，却发现自己实在无法心无芥蒂地笑起来，在心里怒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乌丸莲耶不做人。 自诸伏高明记事起，琴酒就随母亲一起生活，他随母姓，叫黑泽阵。他们生活在诸伏宅隔壁，因为家里没有男人，学校的同学都喊他「野孩子」，常欺负孤立他。诸伏高明当时比黑泽阵早上一年学，两人不在同一个班级，当他知道这件事后想去帮忙的时候，就看到黑泽阵一个人坐在学校的假山上，神情倨傲，满脸不屑，好像不是他被孤立，而是他孤立了一整个班级。 见到高明，黑泽阵朝他扬起一抹张扬的笑，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上来。 第2页 诸伏高明当时只犹豫了一瞬便爬了上去，和黑泽阵并排做了一对真假美猴王。 当然，后来两人都被请了家长，诸伏高明这边还好些，黑泽阵却将班里一十三位同学都打了一顿，他们班总共21人，剩下的七位是女同学。 按黑泽阵当初的话说就是：「男子汉不屑对女人动手。」 诸伏高明被训斥一顿，黑泽阵却是被打了屁股，黑泽夫人看来气极了，巴掌结结实实落在他的小嫩屁股上，那天隔壁传来了震天响的哭声。 那个时候，黑泽家虽不富裕，但总归笑大于泪，黑泽阵也没有一头银色的长髮，他浅金色的头髮在阳光下耀眼极了，是个一眼看不到便会大闹天宫的小皮猴。 黑泽阵八岁的时候，黑泽夫人病重，之后苦熬了一年终究还是没熬过去，在第二年的寒冬过世了。 黑泽夫人带一个孩子已经很艰难了，没有为他留下多少钱财，作为邻居，诸伏家供应他继续上学，直到高明12岁的时候，他的父母被人杀害，黑泽阵跳了一级跑到高明的班级，日日和他寸步不离。 那时高明认为，他们两个或许会那样一路走下去，可黑泽阵陪他度过了最艰难的一年，在第二年的时候，他的亲生父亲找上门来并带走了他。 诸伏高明很失落，但也更为自己的幼驯染感到开心，直到五年后，两人再一次相见，他这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黑泽阵的头髮白了，性格也变得阴翳，他不会再像原来一样开心得大笑，说话做事时也小心翼翼。 这不是一个在爱里长大的孩子。 原先的黑泽阵虽然淘气，却很让高明感到安心，可现在阴沉的黑泽阵只会让高明担心不已。 所幸，在面对诸伏高明时，他阴郁的外壳渐渐露出了一道缝隙，两人玩了一天，傍晚分别时黑泽阵已有了几分当年的影子。 「我过得很好。」分别之际，黑泽阵侧着脸，半张脸沐着阳光，半张脸却浸在阴影中，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如那日在假山上露出的张扬笑容，像是在告诉高明也像是在对自己说：「别担心我，我以后会过得更好。」 时光荏苒，转眼又过去十年。 诸伏高明一次都没有问过黑泽阵是否过得更好了，他只是静静看着这个人，看着他一步步成长，一步步获得了他想要的一切。 「愣什么神？」琴酒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诸伏高明这才回神，他慢吞吞收回自己的手，回道：「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 琴酒一顿，但很快便说道：「想那些做什么？我可都忘得差不多了。」 「是吗？」诸伏高明沉闷地坐回座位。 琴酒没有去看他，招唿服务员进来点单，点了满满一桌的菜，是以前他跟妈妈生活时绝对无法吃到的美味佳肴。 「你那辆车好像蛮旧了。」吃着菜，琴酒找着话题。 「我买来时它就已经很旧了。」诸伏高明当时才工作，没多少钱，车子是他从二手市场淘来的，结果一用好几年都没换。 琴酒拿出一张卡，熟练地试图投餵：「换一辆吧。」 诸伏高明也不说话，他放下筷子，笑眯眯地盯着他。 琴酒将身子朝后一倚，懒洋洋靠在椅背上说道：「以前谁和我说过『苟富贵，勿相忘』来着？给你钱都不要？不记名的卡。」 「你赶快收起来吧，我可不想被人举报受贿。」诸伏高明伸手推了回去。 琴酒张嘴明显还想说什么，嘴里却突然被诸伏高明塞了一只虾，他翻了个白眼，一口咬下，牙口极好地将龙虾咬成了两截，汁水流了他一嘴。 诸伏高明笑着，拿纸巾为他轻轻擦掉，调侃：「这么漂亮一张脸，吃起饭来倒是粗鲁得很，一点都不符合你小家碧玉的人设。」 「呸！」琴酒将半截龙虾吐掉，两只手用力扯了扯诸伏高明的脸，佯怒：「说谁小家碧玉呢？」 正在给琴酒擦嘴的诸伏高明顺手得很，也扯住了琴酒的脸颊，小学鸡一样和他吵：「谁应声谁就是！」 两人互相瞪着眼，手上谁也不松，渐渐把对方的脸颊扯出红痕。 「噗」，不知是谁先笑了一声，也可能是同时笑出了声，两人松开手，发出不加掩饰的大笑声。 「好幼稚啊。」 「你才最幼稚吧，真蠢！」 琴酒用双手揉揉脸，先一步慵懒地趴到了桌子上，一只虾子很快碰了碰他的嘴巴，他眯起眼睛，才张开嘴虾子便钻入了他的口中。 「嚼嚼嚼」 琴酒闭上眼惬意地嚼着虾子，很快听到高明温醇的哼笑声。 包间的房门仿佛隔绝了外面的一整个世界，令两个哪怕不同路的人聚在一起也能享受片刻的安宁，推开门后，便又是早已註定的分道扬镳。 第002章 给你看个好玩的 几日后，组织任务，因为基安蒂和科恩临时有任务去了别处，琴酒来基地挑选临时狙/击/手。 组织里有名有号的狙/击/手多数有自己的团队，琴酒没去找他们，打算在外围成员里挑点人用。 刚走进训练场，远远的，琴酒便看到了排成一排等待挑选的狙/击/手。 琴酒的视线只扫去一眼，便死死钉在了队伍末尾的年轻人身上。 和诸伏高明一样，他的弟弟性格温和，向来不争不抢，但同样的，他拥有着姣好的面容，气质温良坚韧，明珠註定不会蒙尘，哪怕放在人群里也一样亮眼。 第3页 此刻，诸伏景光就站在队尾，他微偏着身子，整个人如一棵挺拔的松柏，背上背着一个黑色的乐器包。 「大人，听说您需要狙/击/手？您看我如何？」队伍最前面的高大男人打断了琴酒的思绪。 琴酒冷冷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悦。 「大哥，他是诸星大，前段时间刚加入组织，狙/击成绩是这些人之中最好的。」伏特加立刻在旁介绍，对诸星大的实力很满意。 琴酒的视线却略过他，漫不经心点评：「争强好胜之辈，不可与之为伍。」 自从加入组织便凭藉着成绩无往而不利的诸星大微微蹙眉，但他并不熟悉琴酒的行事风格，并不敢出言反驳。 琴酒一路从队首走到队尾，除了为首的诸星大，其余人无不卑躬屈膝、小心翼翼。 「你的名字。」看着队尾的熟悉面孔，琴酒问。 诸伏景光先是一怔，而后朝琴酒露出个自信又礼貌的笑容，恭敬回道：「绿川光，半个月前刚加入组织，不过我的狙/击水平还不错。」 伏特加在琴酒耳边小声解释：「他以前混的组织散了，组织看他是个人才，特意吸纳过来的。他的狙/击成绩是这些人里面第二好的，只在诸星大之下。」 静静地看着诸伏景光，琴酒没有说话。 印象中，他第一次见到hiro，是在他出生后不久。 小时候他和诸伏高明玩得很好，两人是那种哪怕有一块饼干也会掰开分享给对方的亲近，所以在得了个弟弟后，诸伏高明每天都在冥思苦想要如何将弟弟偷出去和小伙伴分享。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琴酒正在帮母亲洗碗，他的母亲因为生他落下了病根，身体向来不好，他从小虽然皮，但在家里却总是个孝顺的孩子。 越过木头的小门，诸伏高明抱着一个襁褓一步一晃地小跑过来，嘴里还喊着他的名字：「阿阵！阿阵！」 琴酒走过去好奇看他的时候，诸伏高明便神秘兮兮拉开襁褓的一角，贼兮兮地笑着小声说：「给你看个好玩的！」 襁褓中，是一个打着哈欠的奶娃娃。 那是琴酒第一次见到诸伏景光，也是他第一次见诸伏夫妇那么温柔的人动手打人。 他不懂什么小孩子怕受风、怕摔了，只记得当日诸伏高明嚎得好大声，事后屁股都肿了起来。 思绪拉回，琴酒注视着面前的诸伏景光，只感觉对方长得好快，几年不见就抽条疯长成大人模样了。 「绿川光，不错的名字。」琴酒夸奖着，手指突然有些痒，想了想拿出手机对准绿川光按下快门。 绿川光眸光一凛，身子侧了侧有躲闪的趋势，但最终还是强忍住了。 琴酒退到一旁，将照片发给了高明，手指灵活地敲字：也给你看个好玩的。 22年前的迴旋镖，终究还是插回到了诸伏高明自己身上。 见琴酒发完信息，伏特加这才很有分寸感的上前，问：「大哥，有人选吗？」 「绿川光。」琴酒指了指弟弟。 绿川光有些惊讶，也有些惊喜，立刻大声朝琴酒保证：「请大人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诸星大隐在黑暗中朝绿川光投去视线，将琴酒与绿川光深深记在了心里。 这次任务，是要狙/击一个组织的小头目，那个组织本来和组织有合作，却中途毁约，这次只是给他们一点小警告。 情报充分，绿川光狙/击水平高超，再加上琴酒亲自当他的观察员，任务完成得非常顺利。 车水马龙，黑色的保时捷隐没在车流之中。 「第一次杀人，感觉如何？」琴酒开了窗，清新的空气灌入车内，冲散了空气中令人不自然的沉闷。 绿川光眼尾跳了跳，倏然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尾音上扬，就像是一只危险又慵懒的猫：「这不是我第一次杀人，我以前可杀过不少的人。」 琴酒看了他一眼，点头，载着绿川光到了游乐场。 坐上跳楼机的那一刻，绿川光的脑子都是懵的。 「等……」绿川光试图朝琴酒伸出手。 站在设施旁边，琴酒平静的后退两步，然后朝他摆了摆手。 坐第一次的时候，绿川光肾上腺素飙升，刺激非常，竟还有种畅快的感觉。 ……可他连续坐了五次。 「呕！」 「呕——」 才下跳楼机，绿川光便忍不住在琴酒提前准备好的塑胶袋中大吐特吐了起来，简直是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如……呕！」 「如果我有罪……呕……」 绿川光已经吐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琴酒在旁边点上一支烟，慢吞吞帮他将话补全：「如果你有罪，请让警察来抓你，而不是让你连续坐五次跳楼机。」 「对！」绿川光勐地提高音量，很快又弯腰吐了起来。 等到绿川光终于不吐了的时候，他的脸已经白得像张纸，身体竟显得有些单薄，摇摇欲坠。 烟雾裊裊，琴酒指间夹着香菸，静静看着弟弟吐得昏天黑地，恍惚想到了自己当年第一次杀人的情景。 那时他还小，却已经了解了组织的黑暗，更知道自己父亲是个怎样糟糕透顶的大人。 他不敢哭、不敢喊、不敢对任何人表现出自己对鲜血的怯懦。 第4页 所以他装作完成任务后的兴高采烈，兴沖沖跑去游乐园，一连坐了五六次跳楼机，终于在下来后大吐了一通。 借着眩晕做掩饰，琴酒仿佛也将自己的怯懦与对鲜血生理性的厌恶一同吐出来了。 再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对杀戮、死尸之类的产生过恐惧。 身为卧底，弟弟大概也不能对杀人表现出厌恶与恐惧，但情绪不能总在心里憋着，总要发泄出来。 跳楼机，是琴酒想到的最佳发泄方式。 他们将情绪隐下，做旁人眼中合格的自己。 琴酒想着，转身便走。 「等等我！」绿川光苍白着脸连忙要追上去。 「味道很大，别上我的车。」远远的，传来琴酒无情的拒绝。 绿川光脚步无力地停下，因为吐了很久，生理性的眼泪还挂在他的脸上，眼睛仍湿漉漉的，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黑色的保时捷上，琴酒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正单手打字和高明对线。 komei：阿阵，要保护好弟弟哦。 gin：你没毛病吧？ komei：我也不知道他会去组织卧底，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他有事。 gin：…… gin：你们两兄弟都赖上我了是吧？ 手机震了震，诸伏高明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琴酒才接通，便听见对面传来一声充满磁性的笑，撩得人心痒痒的。 「抱歉抱歉，小景给你添麻烦了。」因为高明在笑，道歉听来也不如何有诚意。 「我这里不是託儿所。」琴酒的语气有些不好。 「但你是小景的好哥哥。」 「我才不是！」 「怎么不是？你可别忘了，小景才出生我就带他去拜过山头了。」诸伏高明语气，话语间还带了几分调侃，听得琴酒耳根都红了。 只隔着手机听着，琴酒便可以想像出对方狡黠眨眼的模样，好似一只精明的狐狸。 很快，琴酒板正了脸色，反唇相讥：「是啊，也不知道是谁被打得嗷嗷哭。」 「喂，你这就有些过分了吧！」诸伏高明抗议，骂人不揭短啊。 「算了，我可以帮你看着他，我可真是欠你们两兄弟的。」琴酒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他不可能不管弟弟的。 「还有零君……」 「别想了，霓虹那么多组织，你知道他们被分配到同一个组织的机率有多小吗？不到百分之一。」琴酒只能在心里为降谷零祈祷，希望他的卧底事业一帆风顺。 「虽然机率低，但也未必不可能出现。」 「他真出现在组织，我不如去买彩票！」 两日后，在组织基地看到化名安室透的降谷零时，琴酒沉默地递给绿川光一张卡。 「你，去帮我买张彩票。」他麻木地吩咐。 这种运气，彩票必不可能不中奖！ 第003章 体检 彩票没有中奖。 琴酒并不认为是自己的运气不好，号是绿川光选的，彩票是他去买的，这怎么想都是因为弟弟的烂运气！ 安室透和绿川光不同，他擅长情报收集，怎么都归不到琴酒的行动组，大概率是要跑去朗姆的情报组那边。 整个组织，由行动组、情报组、科研组三足鼎立，缺一不可。 其中，行动组由琴酒负责，朗姆负责情报组，科研组那边则由白兰地统筹，三人手底下都各有小组，但他们拥有着除乌丸莲耶外的最高话语权。 抛开科研组不谈，行动组和情报组多有摩擦，行动不利或是情报有误的事情常有出现，琴酒与朗姆的关系也相当不好。琴酒认为朗姆是个老古板，尤其对乌丸莲耶忠心耿耿的模样令人作呕，朗姆身为组织的二把手，则对琴酒这个突然被找回来的「太子」多有忌惮，找到机会就会在乌丸莲耶面前给他上眼药。 只是想像安室透未来可能要归到朗姆麾下，琴酒便浑身上下刺挠，别扭得很。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虽然答应了高明要保护弟弟们，可事实上就连他自己有时都自身难保。 又到了每月一次体检的日子，琴酒独自一人开车到了研究所。 下车之后，刷过几个门卡，琴酒走进了一间手术室。 手术室很大，各种仪器俱全，整个屋子单单是手术台就有七台之多。 最靠近末尾的那台手术台上已经有人了，金髮的青年安详地躺着，双目微阖，两手交叉在腹部的位置一动不动。 在青年旁边，摆放着整个实验室唯一的一个真皮沙发，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正斜坐在上面，身体微朝后靠，肤白胜雪，两只翡翠一般的眼睛一瞬不错地盯着门口，正落在刚刚进门的琴酒身上。 琴酒已经不会再被吓到了。 他面不改色地走过去，手指轻敲了下青年身下的手术台。 「白兰地，给我体检。」 「别这么扫兴，琴酒，没看到我正和苏珊享受阳光浴吗？」白兰地没有睁开眼睛，仍旧安详的躺着。 「这里没有阳光，只有白炽灯。」 白兰地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眸是如琴酒也如女孩一般无二的翡翠色，他撇了撇嘴，还是没给琴酒做体检，而是起身拉住女孩的手，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挽着她的双手在实验室内轻歌曼舞起来。 女孩的身体被带到半空中，僵硬地随大人地摆弄左右飘荡着——她只是一具人偶。 第5页 将黄金揉碎，用特殊工艺一点点加入韧性十足的丝线内，成为了少女的一头金髮。 用种水最好的翡翠点上她的睛，赋予她一双无论何时都晶莹剔透的翠色双眸。 虽没有满头珠翠，少女却有着手工制作的重工洛丽塔，最沉重最繁丽的裙子，正配无法感知到重量的少女。 白兰地也像是感知不到重量，他舞姿优雅，带着女孩旋转、跳跃，少女的裙摆盪起，点缀其上的宝石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散成漫天星光。 琴酒收回视线，看向实验室的门口。 实验室刚又走进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是研究所的研究员拉斐特，女的则走到白兰地身侧候着，是白兰地的助手玛歌。 拉斐特刚来研究所不久，有些嫌弃地扫了眼不务正业的白兰地，又喝斥琴酒：「你是什么人？实验室不允许外人进入。」 玛歌开口介绍：「他是琴酒，今天来做体检的。」 琴酒看了玛歌一眼，玛歌立刻低下头，明明穿着御姐，头髮上却别着一支略显幼稚的草莓发卡。 「原来你就是琴酒。」拉斐特抖了抖手上的资料，又不屑地扫了琴酒一眼，说：「我正看你的资料呢，1186号实验体对吧？」 琴酒皱眉，自从在组织打出名头之后，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听过别人叫他这个编号了。 拉斐特冷哼一声，走到桌前整理资料。 「给我抽血，我时间很紧。」琴酒命令拉斐特。 拉斐特狠狠斜他一眼，继续整理资料装没听到，嘴里不屑地碎碎念：「竟然还拿到代号了，区区实验体，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哼歌声停了，白兰地单手揽着苏珊的腰，从遥远的另一端将视线投到拉斐特身上。 玛歌也面露骇然，难以置信地看着拉斐特。 即便是迟钝如拉斐特，此刻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儿，他皱眉看向白兰地的方向，问：「你们……」 话没说完，拉斐特的唿吸被扼制。 下一秒，巨大的力道从他脖子处传来，狠狠将他整个人都扥到了地上。 「咯、咯——」 喉咙间，只能发出挣扎的气音与骨骼的悲鸣，拉斐特的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惊恐又哀求地看着琴酒，眼角溢出泪水。 「第一次。」 就在拉斐特几乎要一命呜唿的时候，那股恐怖的力道消失了。 琴酒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睨着这只仿佛他一脚就可以轻易踩死的蚂蚁。 抱着苏珊，白兰地缓缓朝琴酒的方向走去，淡淡道：「太暴躁了。」 「总有一些人不知死活。」琴酒表情冰冷。 拉斐特爬起来后立刻躲去白兰地身后，指着琴酒的方向大声控诉：「白兰地大人，他想杀我！」 白兰地没有看他，他的视线仍盯在琴酒身上，说：「如果你仔细看过他的资料，就该知道，他是先生的亲生儿子，并不是那些你可以随意拿捏的实验体。你该庆幸琴酒答应过先生，因为研究所的人才珍贵，所以哪怕有人惹了他，他也会暂时忍下，直到三次后才会真的动手清理。」 拉斐特勐地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嗓子吼到破音：「清理？不，我可是先生花重金请来的人才，我拿过那么多奖，先生需要我，组织也需要我！他就算是先生的儿子，沦落成实验体也肯定是最不受宠的那种，他有什么资格杀我？」 「第二次。」琴酒冰冷的声音仿佛一只大手，瞬间扼住了拉斐特的喉咙。 拉斐特不敢再叫嚣了，他的身体抖如筛糠，惊恐得好像下一秒就会尿出来。 白兰地并不打算说和，反而笑着拱火：「说真的，琴酒，像这种不知死活的傢伙，不用三次，两次就够了。如果你杀了他，我会当做看不到的。」 白兰地将身子从拉斐特身前让开。 拉斐特顿时受到惊吓，他尖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实验室。 琴酒站在原地，没丝毫要动手的意思。 「你真无趣，一直都这样规矩吗？」白兰地有些扫兴，他观察着琴酒，问：「就没有例外的时候？」 琴酒平静地看他一眼，说：「这是我和先生的约定。」 他看了眼玛歌，走到一台手术台上躺好。 「玛歌，去吧。」白兰地吩咐。 玛歌点头，走到琴酒身旁熟练地为他抽血，也做各种其他项目的检查。 需要检查的项目很多，在基本的检查过后，便是各种药物的反应检测，手术台上的白炽灯亮起，琴酒的视线也被照得模煳不清，他数不清自己究竟被注/射/了多少种药物，视线内好像只剩那一抹红色不曾离开。 所有的检查结束，玛歌搀扶琴酒从手术台上起身。 「药物会在你体内留存48小时，如果有任何问题，及时来研究所找我。」白兰地在琴酒眼前晃了晃手，问：「还好吗？」 「没事，有点头晕。」 「头晕是正常反应，玛歌。」 「是。」玛歌立刻去取了一袋子药水来递给琴酒。 「谢谢。」琴酒接了过来，才喝一口便皱紧眉头，还是一样的噁心。 「营养液可以让你迅速回復状态。」 「你尝过它的味道吗？」琴酒抬头问。 白兰地耸肩。 「就好像小便池没沖干净。」琴酒说完，用力一捏塑胶袋，将全部药水全灌进了嘴里，又连忙接过玛歌递过来的矿泉水漱了两下口，噁心的味道这才消下去。 第6页 白兰地笑了，「难喝，但有效，你脸色好看不少。」 琴酒活动了一下身体，自己也感受到了，他已经没有了丝毫不适。 「走了。」撂下一句话，琴酒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回到车上，琴酒对着车子的后视镜照了一会儿，确定从脸色上已经看不出任何问题，车头一转便直朝着长野去了。 他看了看时间，这会儿过去的话，应该还能赶上午饭。 第004章 美味饭糰 诸伏高明做菜很神秘。 会用到「神秘」这个词，是来自琴酒的执念，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吃过幼驯染做的菜。 一方面因为组织的原因，小时候高明不如何自己做饭，长大后他们又是聚少离多；另一方面则完全是高明自己的原因，他每次做饭都躲着他，每一次琴酒想尝尝的时候，高明都会找藉口不给他吃，可他明明就去投餵大和敢助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凭什么大和敢助能吃高明做的菜，他就不行？ 琴酒在心里边憋了一股劲儿，想方设法地都要吃到高明做的菜。 比如这次，他将高明堵在了家里。 「阿阵！」一见琴酒，诸伏高明的眼中便仿佛盛满了整个春天，一把将他搂住。 「看我带了什么。」琴酒任由他抱着，提了提两只手上的东西。 是食材。 从海鲜到新鲜蔬菜，从肉类到粮食。 琴酒今天准备了很多食材，他看了看时间还早，既然来蹭饭，就应该来蹭一顿大餐。 「高明，做顿大餐？」琴酒朝诸伏高明笑着。 诸伏高明的笑容却在剎那僵住，他朝后退了一步，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去看食材，两只手开始胡乱忙活，好像不知往哪里摆。 然后两袋子食材就被挂到了他的两只手上。 「好重。」诸伏高明轻唿一声，难以置信，阿阵这是买了多少的东西？ 「我帮你打下手，你来主厨。」琴酒已经迫不及待，他今天一定不会叫幼驯染逃掉。 「啊……」诸伏高明突然皱了皱眉，眯了眯眼，一副虚弱的模样，食材也被他放到了地上。 「你怎么了？」 「扶我一下，有些头晕。」诸伏高明低声喊着。 琴酒立刻搀扶着诸伏高明到沙发上坐下，问：「生病了？」 「嗯，前几天有些着凉，好像发烧了。」 琴酒私下里扫了一眼，注意到了茶几上的啤酒罐。 「什么时候发的烧？」琴酒不动声色。 诸伏高明扶着额头一副恹恹的模样，虚弱地回答：「刚刚……不，昨晚。」 琴酒冷笑一声，松开诸伏高明拿起那只空罐子，质问：「昨晚是发烧了，还是喝啤酒喝醉了？」 诸伏高明心中立道不好，但还是坚持硬挺着：「啊……就是有点发烧，那个罐子是很久以前的了。」 「很久以前的垃圾堆在茶几上？」琴酒随手将罐子丢垃圾桶里，又走过去摸了摸高明的额头，直接拆穿他的谎言：「一点都不烧。」 「可能不太烧，但脑袋的确有些……」 「高明，你是不是又不打算给我做饭？」琴酒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明显不太对，有些气恼、更多是控诉。 黑色的身影高大挺拔，琴酒咬着牙，心里边突然有点委屈。 从小到大，他和高明才是玩得最好的！ 可大和敢助那憨货都吃过高明做的菜了，为什么他就不能尝尝？他只离开了几年，可不是很快又找到机会和高明重新联繫？感情这就淡了？ 琴酒站在沙发一侧，略微垂头，半边脸对着高明，半边脸没在阴影中。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诸伏高明见他失落的模样连忙解释，一向自信从容的人此刻少有的窘迫，脸也开始发起烧来，极小声地说：「我做饭可能不太好吃。」 「没指望你有大厨的手艺，我就是想吃你做的饭。」见诸伏高明态度软化，琴酒立刻重新復活，趁热打铁一把将人从沙发上薅起来就往厨房里面送，还顺便将饭菜全送去了厨房。 诸伏高明立刻明白自己上当了，试图挽回：「或许我们可以去饭店……」 「加油，做一桌好菜，我看好你！」 诸伏高明：…… 「需要帮忙吗？我可以择菜！」琴酒分外积极。 看着琴酒期待的眼神，诸伏高明莫名心虚与惭愧，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你出去等着吧，我肯定尽力。」 琴酒出去的时候还觉得好笑，让高明做顿饭而已，竟然还用上「尽力」这个词了。 诸伏高明的家琴酒已经很熟悉了，他缓缓走到二楼，拿起一本《罗密欧与朱丽叶》靠在墙壁上阅读起来。 时光随秒针点滴流逝，琴酒捧着书看了很久，久到楼下传出了「嘭」地一声。 他愣了一下，脸色瞬间板正，大步冲下楼。 诸伏高明正从厨房出来，他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了几个饭糰，见状连忙将托盘递给他。 「高明，厨房……」 「端上桌。」 听着诸伏高明平静的声音，琴酒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放心，什么事都没有。」诸伏高明又对着琴酒笑。 琴酒这次彻底放下心来，端着几个饭糰上桌了。 诸伏高明则在琴酒转身后迅速收敛笑容，重新钻进厨房将裂开的锅子从灶台上拿了下来，又迅速关好煤气、用冷水将烧红的锅子冷却，做好这一切之后才整理自己的衣服，装作没事人一样离开厨房。 第7页 将围裙摘掉，诸伏高明走到饭桌前，对拿了刀叉的琴酒笑着说：「尝尝看吧。」 琴酒：？ 尝？尝什么？ 他看着偌大的桌面上唯一的一托盘饭糰，脑子里冒出无数个问号。 等等，他刚刚在楼上至少阅读了一个多小时吧，这一个多小时……高明就只是捏了几个饭糰？ 琴酒难以置信，琴酒无法接受，琴酒以为高明在开玩笑。 可诸伏高明的确没有继续上菜的意思，而是坐到了桌前。 琴酒怔怔地看了诸伏高明好一会儿，只能跟着落座，但仍有些不甘心：「其他的菜呢？」 他带来了两大包的各种食材，那些东西呢？ 「大道至简，你认为呢？」诸伏高明从容说道。 琴酒死死盯着他，许久才干巴巴吐出一句：「……哦。」 见琴酒真的接受了，诸伏高明这才长舒出一口气。 事实上，诸伏高明本来是打算做其他菜的，比如他想煮个汤，可惜没找到勺子，再比如他想做个炸虾天妇罗，但锅子不知为什么竟然裂开了。 那一定不是他操作不当，诸伏高明想，肯定是锅子已经用了太久，保质期过了吧。 总之，诸伏高明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却的确只来得及捏个饭糰。 「这不是普通的饭糰，我在里面加了鱼肉。」诸伏高明用刀子切开一个饭糰给琴酒看内部，似乎想用这个来为自己挽尊。 琴酒刚想说「饭糰不都会包各种东西嘛」，还没说出口眼睛却是一亮，对高明说：「你做的饭糰的确与众不同，我之前看的饭糰，包的都是熟制的鱼泥。你这是包了生鱼片吗？晶莹剔透的！」 诸伏高明心里「咯噔」一声，什么？最不容易出错的饭糰还是出错了吗？ 但他却只是笑而不语，艰难地硬挺着。 眼睁睁看着琴酒将饭糰咬了一口，诸伏高明脸上虽然在笑，灵魂却仿佛已经出窍了，完蛋了，这一口下去的话…… 再见吧，阿阵！ 再见吧，他绝美的爱情！ 琴酒嚼了一口，微微一顿，然后又三两下将饭糰吃下肚，对着诸伏高明竖起大拇指：「味道超棒！」 诸伏高明一个垂死梦中惊坐起，表情难以抑制地不敢置信。 「很棒？」 「当然。」琴酒点头，挑着不容易出错的话夸：「鱼肉的味道和饭糰的味道交融在一起，很鲜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的处理方式很特别，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糰了。」 诸伏高明的眼睛越来越亮，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突然厨神附体了，直到他拿起饭糰来咬了一口…… 啊…… 这个…… 那个…… 好腥！ 不是什么鱼都可以生吃的，诸伏高明挑选的鱼显然就不是能生吃的品种，一口下去腥味儿十足，不止如此，糖还放多了……等等，他放的是糖？ 诸伏高明的灵魂再次离体，在给阿阵做饭这么重要的事情上，他竟然把糖当成了盐！ 阿阵他……好善良啊。 诸伏高明心痛，阿阵一定是为了安慰他才那样说的。 诸伏高明实在良心难安，就要劝琴酒不要再吃了，却见琴酒笑着又拿起一个饭糰、再拿起一个饭糰…… 诸伏高明：？？？ 转眼间，琴酒已经吃了五个饭糰。 虽然诸伏高明特意将饭糰做得小了些，但实质上都是米饭，五个也太超过了吧！ 「别再吃了，小心吃坏肚子。」诸伏高明拦住他。 琴酒摸摸早已涨起来的肚子，仍有些不太满足，嘀嘀咕咕：「第一次吃你做的饭嘛，而且高明做饭的确有一套的！」 看着琴酒朝自己竖起的大拇指，诸伏高明实在不敢当。 等等，阿阵的味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诸伏高明有些茫然，表面仍平静说道：「我去给你倒杯水，消消食。」 「好！」琴酒一口答应。 诸伏高明离桌，琴酒则怔怔望着碟子里剩下的饭糰发呆，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该死，怎么就尝不到味道呢？都怪研究所那边非要今天体检。 他好不容易才逼着高明给他做饭！ 「给，水。」诸伏高明将一杯温水递给他。 琴酒接过来「咕嘟嘟」喝了几大口，满足地倚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笑着对高明说：「你做饭这么好吃，早应该做给我吃了。」 盯着琴酒剩下的那小半杯浓盐水，诸伏高明顿了许久才说道：「抱歉。」 第005章 体检报告 琴酒拉肚子了。 这一定是研究所的错！ 琴酒本来还想将那些饭糰打包回家呢，他的味觉失灵并不是永久的，只是短暂的药物效应，等他恢復后顺便可以尝尝看高明做的饭。 可惜，高明那傢伙好可恶，竟然说要将剩下的饭糰留给大和敢助，不给他打包，果然这些年高明和大和敢助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开车回来的时候，琴酒倒是安心了许多，上午的体检是为了判断他近期能否适合接受实验，如今他味觉失灵，他的身体数据肯定不合格，至少下次体检前不会给他安排实验。 琴酒一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拿出药盒，打开塞嘴里一颗胶囊，就这样干咽了下去。 第8页 还好只是味觉失灵，琴酒有些后怕，才体检过就来找高明还是太冒险了，万一是失明之类的后遗症，他怕是要在高明面前露出破绽。 琴酒没回安全屋，而是先去了一趟基地，今天苏格兰也在，他握枪的动作很标准，准头也不错。 远远的，琴酒注视着绿川光，脑海中闪过高明对弟弟厨艺的夸奖。 「小景他做饭很厉害的，他对这方面好像十分有天赋，饭店里的饭菜他只要尝上几口，便能够还原出大部分味道。」 他可真是个天生的厨子。 琴酒有些惋惜，这天赋，用来卧底实在是太浪费了。 绿川光若有所察，勐然转头，目光凌厉。 凌厉的目光落在琴酒身上，转瞬化为错愕。 琴酒没有移开视线，他静静地注视着绿川光，尤其是那双与高明一般无二的蓝色眼眸。 很漂亮，像大海，像晴空，像琴酒所能想到的一切美好。 但两人眼型并不一样，高明眼尾上挑，是一双好看的凤眼，笑起来的时候就像一只魅惑人心的妖狐；景光则不同，可能是年纪小些的缘故，他的眼神中时常伴有稚气，是澄澈的猫眼，令人看着便心生怜爱。 两兄弟虽各有千秋，却都是一样的清隽帅气。 那双猫眼越来越近了，绿川光朝他跑了过来。 「琴酒大人！」宛如归巢的小鸟，绿川光对琴酒表达出了十二分的热情，又惊喜又兴奋。 琴酒扫了眼周围，很多人都在看着他们。 这不行，琴酒在组织里也算众矢之的，这很可能会给弟弟的卧底工作带来麻烦。 可弟弟的眼睛真的很亮，声音也充满希冀：「我上次表现得还好吗？」 他昂首挺胸，像一只骄傲的狸花猫。 「还不错。」 「那你可以做我的领路人吗？」这一刻，绿川光的眼睛亮到了极点。 琴酒却没有回话。 一秒、两秒、三秒…… 琴酒似乎已不用回答，绿川光自己便知道了答案。 小猫的胸膛怂了下去，尾巴也耷拉到了地上，两只耳朵软趴趴的，提不起任何精神。 「我知道了。」绿川光低着头，极小声又快速地说完，便准备逃离这片伤心之地。 琴酒皱眉，终究于心不忍，喊住他：「我很久不带人了，让伏特加带你吧。」 绿川光一个急剎，惊喜地转身问：「伏特加吗？」 「嗯，如果有什么事他处理不了，你也可以来找我。」 「谢谢琴酒大哥！」绿川光朝着琴酒深鞠躬，根本没给他留反对的时间。 小猫咪又昂首挺胸地走了，琴酒忍不住勾唇，在注意到周围的视线时又快速将唇角抿平。 组织真是烦死了，有这些人盯着，他连笑都没办法笑。 琴酒以为研究所那边至少下次体检前都不会联繫他，结果还没过一周，白兰地便联繫他让他去研究所进行下一步实验。 一路上，琴酒开着车满腹疑问。 按理说，他前几天才味觉失灵，明显是不适合实验的，难道他的体检报告没有问题？ 这着实不太对劲儿。 组织里的各种阴谋诡计，琴酒这些年已经看得太多了，不说别人，热爱制作人偶的白兰地就总想将他制作成人偶，这次该不会是白兰地故意想要他的命吧？ 可仔细想来，白兰地应该是不敢的，至少不敢做的太明显。 到达研究所，白兰地仍抱着苏珊，玛歌仍站在他的身侧。 两人一偶就像是固定队伍，每次琴酒和他们见面时都大差不差。 拉斐特站在稍远一些的位置，他似乎还对琴酒有恐惧，迟迟都不敢靠近。 「我前几天失去过味觉。」琴酒开门见山，他怀疑体检报告有问题。 白兰地惊讶，问拉斐特：「琴酒的体检报告有问题吗？」 拉斐特低着头不敢看琴酒的眼睛，小声说：「没问题。」 琴酒皱紧眉头。 白兰地轻笑一声，提高音量问：「真的没有问题吗？你知道的，我虽然是科研组的组长，但半路出家，除了管事之外，研究的事情我一窍不通。拉斐特，你敢确定你手上的报告没问题吗？」 说到最后，白兰地语气加重。 琴酒也意识到了什么，鹰隼一般的眼神死死盯在拉斐特身上。 拉斐特仍旧不敢看两人的眼睛，被这样的压力逼迫着，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差点被琴酒掐死的上午。 他明明是组织花重金聘请来的，哪怕在研究所也有诸多特权，可他当时却那样狼狈，几乎是连滚带爬逃出去的，甚至就连门卫帮他上药的时候都在嘲笑他，那一定是在嘲笑他！ 「你怎么敢惹琴酒的？知道上一个研究员是怎么死的吗？被琴酒杀死的。拉斐特大人，我看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拉斐特暴怒，他用愤怒来遮掩恐惧。 他狠狠殴打了那个门卫，对方连代号都没有，当然根本不敢还手。 他明明赢了，他拼命发泄自己的情绪，可是……可是他还是怕，他怕极了。 如果让琴酒活下来，那他就一定会被琴酒杀死！ 可如果琴酒死了……只要琴酒死了…… 所有的威胁，不就全都消失了吗？ 人/体/实/验这种事情，出点事故多简单啊。 第9页 拉斐特的眼睛都要充血了，几乎凶性毕露。 「拉斐特。」白兰地又喝了一声。 拉斐特吓得一个哆嗦，声音都开始发抖：「没、没问题，可以进行实验。」 「我要求重新体检。」琴酒已经看出了不对劲儿。 「好啊，我可以安排，但我也会如实禀报先生。」白兰地突然逼近琴酒，说话时热气几乎喷到了琴酒的脸上，他笑着，语气带着浓稠的恶意：「你猜，先生会不会觉得你是在抵抗实验？」 琴酒暗暗捏紧了拳头。 如果要达成他的目的，就不能引起乌丸莲耶的丝毫怀疑，一丁点都不行。 若他的计划不成功，他宁愿去死！ 「不必了，既然你们觉得数据没有问题……」琴酒的视线缓慢地扫过白兰地与拉斐特的脸，一字一顿：「继、续、吧。」 第006章 玛歌 实验不需要开刀，药物早已准备好，可能予人长生，也可能夺人性命。 看着琴酒接受了注/射，白兰地的眼睛亮得几乎要发起光来，他一边轻轻抚摸着苏珊的脸，一边轻声呢语：「就快了，苏珊，我让他变成你的老公好不好？我要将他缝起来！缝！缝！缝！」 白兰地嘴里不停念叨着，语气越来越重，精神亢奋到已有些疯癫。 琴酒面无表情地任人摆弄，静静感应着自己的身体。 突然，心脏处传来一股剧痛，琴酒用力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整个人朝后一仰，本来坐在手术台上的琴酒立刻躺了下去，后脑重重地磕在手术台上，喉咙中发出压抑到极点的低吼：「啊——」 「怎、怎么回事？」负责注/射的拉斐特吓了一跳，惊慌地唿喊着，眼底深处却隐藏着兴奋。 「抑制剂！」玛歌立刻大喊。 「对对对，抑制剂！」拉斐特也大喊了一声，却跑到助手那边，看似在疯狂翻找抑制剂实际上是在捣乱。 玛歌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冲过去抓着拉斐特的肩膀将他摁在了地上。 脸颊重重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拉斐特疼得面部扭曲起来，质问：「玛歌，你要做什么？」 玛歌看向白兰地。 「拉斐特蓄意谋害琴酒，将他暂时关押起来。」白兰地冷冰冰下令。 拉斐特惊恐地大喊：「不，没有，我没有！」但还是被人强压下去了。 「玛歌，救人。」白兰地命令玛歌。 「是！」玛歌低了低头，迅速找出抑制剂为琴酒注/射。 琴酒此刻显然在经歷着反覆的折磨，他在实验台上拼命挣扎着，整个人宛如一条砧板上的鱼，身体不停的颤抖、挺动。 各种仪器记录着琴酒的身体数据，可因为没有提前将琴酒绑好的缘故，很多仪器已经脱落，玛歌只能按照现有的数据挑选药物为琴酒注/射下去。 「呃——啊——」 琴酒的身体在勐地挺动之后，整个人突然瘫软，一动不动。 「滴——」心电图传来报警声，变为一条直线。 玛歌脸色剧变，立刻拿了心脏起搏器为他做心脏復甦。 一下—— 两下—— 琴酒的身体随着心脏起搏器的工作而弹跳，玛歌只感觉自己的视线在渐渐模煳，她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琴酒他不该死，1186号不该以这种方式死去。 琴酒的心跳停了，玛歌感觉自己的心跳也要停了，但她必须要撑下来，她想救琴酒，就像琴酒当初救她一样。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玛歌才10岁，她并不是组织的研究人员，而是白兰地手底下的一只宠物。 白兰地是个变态，他喜欢杀死漂亮的男孩女孩，剥掉他们的皮，然后填入各种材料仔细缝制成人偶。他手底下有很多宠物，他最爱抱着苏珊在他们面前玩「点指兵兵」，只要被「苏珊」选中，那个人当天便会被杀掉制作成人偶。 那一日，白兰地选中了她。 「你来做我的妹妹好了。」白兰地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陶醉地闭上双眼：「真是光滑的皮肤，小孩子的皮肤最好了，我很喜欢你。」 她几乎要被吓昏过去，身体抖如筛糠。 因为马上就要变成「珍贵」的人偶，自从被白兰地囚禁后，她第一次走出那栋阴暗的别墅，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在实验室内，玛歌第一次见到了琴酒。 当时他还不是琴酒，只是一个有着编号1186号的实验体，小哥哥比她大两岁，可能是第一次进行实验，眼神中有着无惧与对生命的热爱。 他灿烂地笑着，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我叫黑泽阵，你叫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开心啊？」 「努，这个送你，笑一笑嘛！」少年张开手，手心里是一枚颜色鲜艷的草莓发卡。 黑泽阵很快就被用了药，两人的初见十分匆忙，但离开的时候，手捧着草莓发卡的玛歌也迎来了1186号送给她的好运。 「苏珊以前也有个这样子的发卡。」 听到白兰地这样说，玛歌几乎是下意识攥紧了发卡，她第一次做出反抗的姿势，不肯将发卡交出去。 「算了，你不配做我的妹妹，就由你来做我妹妹的僕人吧。」白兰地看似嘲讽的一句话，却让玛歌逃离了死亡。 如今，玛歌长大了，拥有了代号，虽然仍逃不过白兰地的控制，但她觉得自己也可以救琴酒。 第10页 她无论如何也不希望琴酒死去，无论如何也不希望。 「滴」「滴」「滴」 终于，琴酒的心跳有了反应。 就像一台年久失修的老机器，他的心脏跳动得很乱，一点都不健康，但玛歌却已充满希望。 她了解这个人的生命力，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会顽强的活下来。 他是野草，是海藻，是落地便可以生根发芽的种子，没有什么能夺去他的生命。 「干得不错。」一旁传来白兰地的称赞。 玛歌松了口气，她抹了把额上的汗水，满脸欣慰地看着那具已经恢復生机的身体。 请继续活下去吧，1186号，请一直都充满生机的活下去！ 琴酒的命虽然被救了过来，但还是久久昏迷没有甦醒，等他终于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乌丸莲耶大发雷霆，命令白兰地用尽一切方法也要救活琴酒。 这三天，拉斐特遭受了严刑拷打，只用药吊了一条命等着琴酒去亲自处置。 这三天，白兰地已经画好了设计图，甚至设计好了男性人偶服的每一个细节。 终于，他醒来了。 「玛歌……」 玛歌眼底欣喜若狂，但很快收敛情绪，低垂着头说：「您醒了。」 「嗯。」琴酒深唿吸，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整个人生锈一般。 玛歌拿了营养液过来，琴酒虽然嫌弃，但还是慢慢喝掉了。 琴酒醒来的第一时间玛歌便通知了白兰地，琴酒刚喝完营养液，白兰地便来了。 他到哪都不忘带着苏珊，哪怕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你的体检报告有问题，根本不适合实验，是拉斐特篡改了你的数据。」白兰地开门见山。 「因为我上次打了他？」 「有人在挑拨离间，不过我们找到挑唆他篡改数据的门卫时，门卫已经服毒自杀了。」 「谁的人？」 「朗姆。」 琴酒冷笑，真是一点都不让他感到意外。 「你要去亲自审讯吗？」 琴酒勉强站立，拿上自己的伯/莱/塔，一步步朝研究所的审讯室走去。 进门，开/枪。 「砰——」 毫不迟疑。 「你不再问问了？」白兰地惊讶。 「没有那种必要，这是第三次。」琴酒收起枪，懒得再多看尸体一眼。 「真不愧是你。」白兰地笑着摇摇头，对拉斐特的死也没有丝毫惋惜。 「我可以离开了？」 「按理说你还要在研究所观察一段时间……」注意到琴酒冰冷的眼神，白兰地立刻改口：「请随意。」 琴酒松了口气，脸色苍白地朝门外走去。 玛歌立刻追上他，问：「需要我送您回家吗？」 「不用。」 「恕我直言，您现在的状态……」 「回去吧，玛歌。」琴酒顿住脚步，严肃地看向玛歌，语气疏离：「别靠近我。」 玛歌僵住了，她停下了脚步，怔怔地望着琴酒的背影远去，最后不见了身影。 虽然喝了营养液，但坐上车时，琴酒的身体还有些疲软，他趴在方向盘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才发动车子回自己的安全屋。 明明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但摸到床的那一刻，琴酒还是立刻又睡了过去。 第007章 我想你了 这一睡，便又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过来，琴酒发现天都黑了。 他摩挲着打开了灯，周围却并没有亮起来。 琴酒在原地愣了两秒，苦笑：「原来是失明。」 他并不如何紧张，习以为常地摸向柜子里的药箱，里面有抑制实验副作用的药物。 「咔哒」，安全屋的门开了。 「谁？」琴酒语气凌厉。 没有人回答。 有人在靠近，拧开了他卧室的门。 琴酒完全看不见，出手却很迅速，一掌刀直接砍向来人的位置，可惜被躲了过去。 「是谁？」琴酒的语气愈发严厉。 他的安全屋没有几个人知道，更别说就这样走进来。 药箱有响动，他的药箱被拿走了。 琴酒的眉毛皱得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突然福至心灵，问：「是贝尔摩德吗？」 还是没人回答。 药盒晃了晃。 琴酒循着声音的方向伸出手，对方也将药盒递给了他。 琴酒接过来吃了一颗胶囊，正打算干咽下去，他的手背被人轻轻碰了碰，是一杯水。 琴酒接过水喝了口，温度刚好。 「贝尔摩德？」琴酒再次问。 可仍是没有人回答他。 琴酒也不再问，不再试图攻击闯入者，只皱着眉静静地「凝视」对方，他能感觉得到，来人也正在注视着他。 过了许久，那人轻轻嘆了口气，转身离开。 房门被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刚刚还很平静的琴酒突然冲到桌前，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狠狠朝自己的手臂划去，鲜血涌了出来，他的视线也在几秒内恢復光明。 快步走到床边，琴酒从窗户的一角朝外望去，贝尔摩德的车子已经发动，很快驶向远方。 「果然是她。」琴酒心情复杂地喃喃。 组织里，盛传贝尔摩德是先生的女人，琴酒一向也这样认为。 第11页 正因此，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他的母亲黑泽美菜是个温柔又坚强的女人，琴酒总在想，到底是谁那么糟糕抛弃了他们母子两个，所以在乌丸莲耶找他回去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答应了，他想去看看那个男人，然后狠狠甩他一巴掌。 可那个愿望终究没能达成。 他刚到组织的时候，甚至没能和乌丸莲耶见面，贝尔摩德出面接待了他，然后将他送去了研究所。 「我不喜欢你，那个人的孩子我统统不喜欢。」在车上时，贝尔摩德曾这样对他说过。 当时琴酒年轻气盛，闻言立刻怼了回去：「阿姨你是不是破防了？你这样说，该不会是生不出老爸的孩子吧？」 那一瞬间，贝尔摩德看他的眼神非常复杂。 或许是被他说中了，琴酒想，贝尔摩德果然不孕不育。 那么他母亲算什么？乌丸莲耶「借鸡生蛋」的那只「鸡」？因为乌丸莲耶有自己的女人，所以这么多年对他们母子两个不闻不问，现在缺继承人倒想起他了？ 当然，现在琴酒已经明白，乌丸莲耶缺的不是继承人，而是长生的「工具」，贝尔摩德也根本不是乌丸莲耶的妻子，充其量不过是个情人罢了。 可哪怕仅仅是情人，单纯因为他们有这一重关系，站在琴酒的位置上就不可能给贝尔摩德好脸色，所以他们这些年关系一直不太好。 琴酒这人从小就犟，哪怕这几年贝尔摩德已经三番两次向他示好打算缓和关系，他也一直态度冷淡。 贝尔摩德刚刚的行为，大概也是在缓和关系吧。 琴酒嗤笑一声，谁稀罕！ 琴酒包扎好伤口，躺回床上心里头别扭坏了。 贝尔摩德到底怎么回事？来这里晃一遭，就只是来看看他？可若真是想缓和关系，刚刚又为什么不出声？ 思来想去都想不通，果然最该死的还是老乌鸦！ 那个老东西，没事招惹那么多女人做什么？最关键招惹他妈做什么？果然还是很想抽他一巴掌！ 琴酒扁了扁嘴，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也开始不清醒了，药物的副作用轮番上演，钝刀磨肉般磋磨着他的神经。 迷迷煳煳中，琴酒拿出了手机，鬼使神差地拨通了高明的电话。 「阿阵，什么事？」电话另一端传来诸伏高明惊喜的声音。 「唔……」 「阿阵？」 「高明。」琴酒感觉自己有些发烧，整个脑袋都开始烫起来，迷迷煳煳又委委屈屈抱怨：「我想你了。」 这个时候，高明怎么能不在身边？ 又迷迷煳煳睡了一觉，手机早因为长时间通话而关机。 琴酒感觉肚子很饿，说明他的状态已经恢復许多，他下床想找点吃的，手机随他的动作落在地上，他的眼神也久久落在手机上面。 半分钟后—— 「操！」勐地爆出一句粗口，琴酒也不管肚子了，手忙脚乱先将手机捡起来充电，开机，然后迅速给高明打了过去。 「阿阵，出什么事了？你现在怎么样？」电话几乎在响起的瞬间便被接通，诸伏高明声音急切，好像已忍不住要冲过来捞人了。 「没、没事。」琴酒的声音都有些磕巴。 天啊，他昨天到底做了什么？ 他竟然给高明打电话！ 打电话也就罢了，他竟然还迷迷煳煳的，在高明万分心焦的时候昏了过去，手机还没电了！ 琴酒都想抽自己几巴掌了，他都不敢想，这一整晚高明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对不起啊，我昨天有点着凉、发烧……没注意就睡过去了。」琴酒慌忙解释。 「只是发烧？」 「嗯，就只是发烧。」 诸伏高明仍不放心，「我在这边喊了你那么多声，你那不是睡过去，分明是昏过去了，有没有去看医生？」 「不用了，我已经退烧了，我吃了药。」 「去看医生。」诸伏高明加重语气。 「哦。」琴酒乖巧应下，一句嘴都不敢还。 「你这傢伙，到底有没有好好保重身体？着凉发烧能拖那么严重，你以后是不是……」诸伏高明滔滔不绝地训斥起来，非常生气。 琴酒安静地听着，一声不吭，甚至连将手机拿远都不敢。 还好，诸伏高明很担心琴酒的身体，骂了一会儿就不骂了，只催促着琴酒赶快去医院看看。 通话终于挂断，琴酒也长舒出一口气。 「高明生气起来未免也太吓人了吧。」擦了把额上冒出的冷汗，琴酒轻轻抽了自己一巴掌，还不是自找的！ 琴酒没去医院，而是去了组织的基地，才进门便听到伏特加的大嗓门。 「你到底什么意思？那么一目了然的事情，你怎么可能搞错情报！」 哥顿慢悠悠说道：「就是不小心嘛，反正也没太大问题，绿川光又没有死。」 琴酒脸色一变，弟弟出事了。 伏特加气得不行，和他争辩：「如果不是绿川自己有本事，他肯定被你坑死了！」 哥顿不屑地瞥他一眼，仍旧不紧不慢：「我哪有坑他？情报出错是常有的事，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他嫌我情报做的不好，找别人咯！」 「哥顿，绿川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他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第12页 「你不放过我？你以为你谁啊，伏特加！」哥顿冷笑，故意用肩膀去撞伏特加，语气嘲讽：「我可是朗姆大人的得力下属，你不过一条哈巴狗罢了，就算我是故意的又怎样，和我斗？你配吗？」 「他不配，我配吗？」琴酒冷嗤一声，大步走了过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显然没想到琴酒此刻会出现。 哥顿也吓了一跳，他可是听朗姆大人说了，琴酒这一段时间都不会有空，这才敢明目张胆搞事情的，琴酒怎么突然就来了？ 哥顿已经心生退意，服软般说着：「琴酒，绿川光的领路人是伏特加，又不是你，你来掺和这个……」 「砰——」 琴酒狠狠一脚，直接踹在了哥顿的腰上，踹得他整个人倒飞了出去，这一脚力道太大，哥顿倒地便昏过去了。 「原来我们行动组的人要讨回公道，还得看自己配不配啊。」琴酒咧开嘴，笑容狰狞，恶狠狠地扫了周围看戏的人一圈，阴沉着嗓音说道：「既然情报组的觉得伏特加不配，我来做绿川光的领路人，我配了吗？」 周围的人都吞咽了一口口水，尤其是情报组的那些人，甚至都不敢去看琴酒，纷纷移开视线。 气氛僵持中，阿斯蒂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努力打着圆场：「说什么呢，琴酒，情报组行动组从来都是一家，大家都为了组织工作，刚刚完全是哥顿的个人行为，我们情报组可没这样认为。」 「捧高踩低的狗东西。」琴酒斜了他一眼。 阿斯蒂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有些挂不住了。 「绿川光是我罩着的，以后有事直接沖我来，再对我的人耍什么歪心思，我不介意直接帮你们退休。」 阿斯蒂脸色微变，在这种组织提「退休」，和死亡是一个意思。 阿斯蒂还想再转圜几句，琴酒却已经带伏特加离开了，完全没给他留面子。 第008章 父亲 在组织里，外围成员算是最底层的，所以很多外围都会想方设法找个靠山，以方便自保与更快的升迁——这就是领路人。 因为弟弟特殊的身份，琴酒自己又处于众矢之的，所以他最初才会拜託伏特加带人任务，以免弟弟被人盯上，结果没想到哪怕是伏特加带人，弟弟还是被盯上了。 那还怕什么？琴酒索性就自己带，总不会比现在更差。 根据伏特加的汇报，绿川光之前和哥顿搭伙做任务，结果情报出错，任务虽然成功了但他也被目标的保镖打伤，不过可以放心的是，伤到的只是手臂，并没有大碍，在医院只是做给朗姆那边的人看。 「本来还想压哥顿一头，没想到他竟然那么过分！」伏特加愤愤难平，今天要不是大哥，他说不得也要和哥顿干一架，谁输谁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行动组不能一直被情报组压着。 琴酒了解清楚一切，车子也停在了医院外面，下车准备去看看绿川光的伤。 医院内，绿川光正躺在病床上思考。 他的胳膊被绷带绑着，打了石膏，眼神却并没有因为受伤便有丝毫颓废。 这会儿伏特加应该是为他找场子去了。 说起来，他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琴酒了，哥顿突然下手的原因似乎就是这个。 那个傢伙，是觉得琴酒不在，伏特加压不住他？这并不是独独找他一个人的麻烦，琴酒之前对他表现出了照顾的意思，哥顿找的实际上是琴酒甚至是整个行动组的麻烦。 真糟糕啊，绿川光嘆了口气，他还没拿到代号，却已经被搅入双方的斗争漩涡中了。 他受伤虽然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说不定会因为特殊的性质被打到琴酒耳朵里去，那他是不是应该表现得虚弱一些引起对方的怜爱？不，琴酒看着也不像是个能照顾弱小的，如果他能表现得坚强一些，或许更能赢得琴酒的好感？ 正思考着，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绿川光只看了一眼，立刻企图从床上坐起来，却不慎碰到受伤的手臂，疼得皱紧眉头。 「别乱动。」琴酒走过去，一只手帮忙撑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将枕头垫在了他的背后。 绿川光受宠若惊，「琴酒大哥，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喝水吗？」 绿川光茫然地摇了摇头，刚刚对琴酒不像是能照顾弱小的印象好像瞬间被打破了，琴酒是这么体贴的吗？他看了眼伏特加，发现对方没任何惊讶，好像琴酒就该这样。 「抱歉，我给您添麻烦了。」绿川光心思急转，最终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低了低头，语气歉疚。 琴酒的语气很冷静：「我已经都听说了，是情报组的人故意找茬，以后你跟着我。」 绿川光错愕：「跟着您的意思是……」 「我来做你的领路人。」 听到这话，绿川光的心激动地加速跳动，能够由琴酒亲手带着，他肯定能更快成为代号成员，未来说不定可以顺势加入琴酒的行动小组，得到更多核心的情报。 突然被天降的馅饼砸中，绿川光激动地连连点头，认真保证：「请大哥放心，我以后肯定对您忠心耿耿！」 琴酒深深看了绿川光一眼，沉声说道：「我要的不是你的忠心。」 一个卧底，谈何忠心？与其给弟弟造成不好的影响，让他未来太过有负罪感，不如提前将这点说明。 第13页 琴酒会罩着绿川光只需要他做到一点，以后不要轻易受伤，更不能为了卧底的事业牺牲生命，这就足够了。 琴酒一句话说完，自己知道是什么情况，绿川光的心里却彻底乱了。 他无措地看看琴酒又看看伏特加，再看看琴酒再看看伏特加，怎么都想不出为什么琴酒会说出这番话来。 这话的意思……完蛋，该不会是琴酒不相信他的忠心吧？还是说琴酒对他另有图谋？ 绿川光不清楚，所以此刻也更不敢轻下判断，只能尴尬地看着琴酒，结果越看越感到心惊。 「大哥，您的脸色……」绿川光揪心地问，这面白如纸啊！ 和之前见面的时候实在是差太多了，现在的琴酒脸白得好像被谁抹了一脸的面粉，仿佛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也不知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脸？」琴酒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凉。 伏特加在旁提醒：「大哥，你脸好苍白。」 琴酒怔住，沉默注视着绿川光。 这就是黑暗中走出来的人和光明中生活的人的区别了。 从训练场到医院，那么多人见过他，甚至伏特加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可第一个提醒他的人却是绿川光。 他们这些人都过惯了「自扫门前雪」的谨慎生活，没有人会多管闲事。 「大哥生病了吗？」绿川光又问了句。 伏特加在旁解释：「大哥从小身体就不好，每个月都会有几天脸色不好看。」 琴酒：…… 绿川光眼神怪异，这形容的……琴酒肯定是个男人对吧？他不是女人对吧？ 绿川光毕竟是个卧底，在最浅薄的担忧过后，他预感到自己的机会来了，立刻表忠心：「大哥，其实我很会照顾人的，做饭也好吃，这次多谢大哥你照顾我了，以后就由我来照顾大哥！」 琴酒还没反应，伏特加先反对上了：「绿川，你什么意思？你打算跟着大哥？」 「我不已经跟着大哥了吗？」绿川光一时没明白伏特加的意思。 伏特加又急又气，才想说什么，却听到琴酒的回答：「好。」 伏特加顿时委屈地看向琴酒。 琴酒没看他，也装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伏特加看着绿川光顿时更加咬牙切齿，简直可恶，亏他之前对绿川光那么好，这小子果然长得就贼眉鼠眼的，竟然想觊觎他在大哥身边「第一小弟」的位置！ 趁着大哥身边还没有正式多出一个小尾巴，伏特加就要说几句好好打压一下新人，却听琴酒说道：「走了。」 「哦。」伏特加只能蔫头耷脑地应声，什么都不说了。 琴酒叮嘱绿川光好好休养后便离开了他的病房，走到大厅的时候，看到安室透正从门外走进来，他捂着手臂，看着是受伤了。 装的。 琴酒一眼就看穿了安室透的伪装。 不是因为安室透装的有多少纰漏，而是一种直觉与判断，想也知道安室透现在进入医院，肯定是来看望幼驯染的。 没有拆穿，没有打扰，琴酒装作根本没注意到安室透，带着伏特加与他擦肩而过。 刚刚回到安全屋，琴酒便接到了乌丸莲耶的电话。 「琴酒，研究所的事情我听说了，都是拉斐特自作主张，他也已经得到了惩罚。」 「是，先生。」 「我知道你怪我，我以后一定尽可能保证你的安全，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我没怪您，先生。」琴酒说着，心底却冷笑一声。 他的母亲死得早，算得上亲缘淡薄，他的父亲并不关心他，这点琴酒早就知道，否则也不会他差点死掉这样的事情，直到现在才想起来问问。 而且他猜测，乌丸莲耶打这个电话根本就不是为了关心他。 果然，乌丸莲耶下一句便问：「我听说你成为了一个外围成员的领路人？」 「我有成为领路人的资格。」 「不是说你没资格，但你怎么想的？以前从没见你这么重视过谁。听说你还为此打了哥顿？朗姆那边已经来烦我了，说你下手实在太重，一脚正踹在腰上，哥顿下半身已经彻底瘫痪了，没有治好的可能。」 琴酒并不为此感到后悔，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先生，朗姆欺我。」琴酒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哥顿欺负的并不只是一个外围，还有伏特加，还是在欺负我们整个行动组，如果我再不出手，别说朗姆，就连哥顿那种小角色以后都敢踩在我头上了！」 琴酒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惊得乌丸莲耶连忙喊停：「朗姆没有那个意思的，阿阵。」 一声「阿阵」，似乎莫名抚平了琴酒的怒意，让他的声音瞬间停了。 对于这样的好效果，乌丸莲耶相当满意，熟练地安抚他：「哥顿也算是咎由自取，你不用放在心上。你是我的儿子，朗姆肯定不敢和你作对，你放心吧。」 「是，父亲。」琴酒的声音轻了许多。 电话挂断，琴酒几乎是立刻涌现出生理性的不适，噁心地将脸皱起。 「阿阵」这个称唿从老乌鸦嘴里喊出来，真快把他噁心吐了。 不过好在，这关应该是过去了，乌丸莲耶应该不会再关注弟弟。 第009章 众怒 第14页 琴酒只在家休息了两天，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很快便去基地打算好好练练。 可基地今天有些不太对劲儿，周围都是情报组的人，行动组的人寥寥无几。 「大哥，怎么回事？」伏特加也在训练场，心里发慌地想向琴酒寻求安全感。 琴酒摇头，他也并不知情。 贝尔摩德从门外走来，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四下里看了眼，玩味儿的视线最后落在琴酒身上。 「呦，这不是琴酒吗？怎么不去主持会议？」 琴酒拧眉，「什么会议？」 「行动组的组会，卡尔瓦多斯可已经被喊过去了，你不知道？」贝尔摩德顿步，遥遥与琴酒对视。 琴酒顿时瞭然，嘴角扯出一抹恶劣的笑，说：「走了，伏特加。我倒想看看，我这个组长都不在，行动组是开得哪门子会。」 伏特加立刻挺直胸膛跟上琴酒，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贝尔摩德静静地看着他们走远，唇角微勾，这次会议上，怕是要上演一齣好戏了。 「真可惜。」贝尔摩德嘆惋，她也蛮想过去凑热闹的。 琴酒有自己的情报来源，知道了事情，他发了条简讯出去，很快便得到了本次会议的地点。 他亲自开车，一路都没有说话，伏特加坐在副驾驶上都快被冻成冰块了。 伏特加闭上双眼，为趁着琴酒不适搞事的人默哀，那傢伙怕是要完了。 会议地点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面的设备早已被搬走，只有四面墙壁还□□地站着，因为地方够大，倒是正适合行动组这么多人聚在一起。 还没进门，琴酒远远便听到了清酒的声音。 「琴酒他懂什么行动组，他就是一个仗着先生在作威作福的二代罢了！他说打废哥顿就打废哥顿，说得罪朗姆就得罪朗姆，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我们都只是一些小人物，行动组行动前都要找情报组要情报，他是不知道吗？他一个不爽得罪了朗姆，受罪的却是我们所有人！」清酒慷慨陈词，声音激昂。 琴酒就是在此时走进去的。 因为地方太大，人太多，门太远，清酒显然没注意到琴酒进门，可站在外围的一些人却已经看到了琴酒。 琴酒朝那些人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讲话。 清酒的喊话继续：「朗姆为什么掌控情报组？他是组织的老人了，有能力有手腕有资歷，他掌控情报组理所应当，谁敢说一句不服？但琴酒他凭什么？就凭他是先生的孩子，我们所有人都要跟着他受罪！更何况他还是个实验体，你们知道什么是实验体吗？随时都可能会死掉！到时候他一死了之没事了，我们怎么办？他留下来的烂摊子又有谁能收拾？」 琴酒沉默着穿越人群，渐渐走到了队伍前面。 「哥顿，在组织有七八年资歷了，琴酒他凭什么？就为了一个外围成员，他说将人废了就将人废了，他……他……」激昂的情绪突然被打断，清酒的脸色「刷」一下惨白，他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人前的琴酒，「他」了好几声都没能说出正文。 「继续。」琴酒嗤笑一声，反而态度平常地邀请他继续发言，他倒是想听听这张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 清酒明显十分紧张，却仍是色厉内荏：「琴酒，你别以为你来了我就不敢说了，我没什么不敢的，我实话实说，不怕任何人！」 「实话实说？」琴酒觉得很可笑。 「我当然是实话实说，你把哥顿打废了，苦的是我们所有人！」清酒看向周围的人群，像是突然又有了勇气，大声说道：「你能捂住我一个人的嘴，你捂得住这么多人的嘴吗？」 琴酒扫了眼周围的人，所有被他看过去的人没一个敢和他对视的，有几个人甚至想冲过去捂清酒的嘴了。 「桑格利亚。」琴酒点名。 「到！」人群后方，有人大声应道。 人群分开，身材魁梧的桑格利亚立刻小跑上前，神色惶急，眼看着都要渗出汗来了。 琴酒直视着他，问：「两年前，情报组的情报出错导致你任务失败，我有帮你吗？」 桑格利亚双腿一併，昂首挺胸的姿态宛如被校检的士兵，大声回道：「有！您将当时负责情报的人抓去了审讯室，拷/问了他三天才放出来！」 「朗姆那边有报復吗？」 「本来就是他们的错，他们有什么脸报復？」 琴酒微点头，又点名：「百利甜。」 「到！」百利甜拨开人群，同样走了出来。 「八个月前，情报组的情报出错，导致你任务途中受伤，我做了什么？」 「您打断了负责情报的人一条腿！」百利甜大声喊道。 「朗姆有反应吗？」 「他屁都不敢放！」 琴酒没有再问，而是看向清酒。 刚刚还斗志高昂的清酒此刻宛如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像被清空了，只剩下颓然与恐惧。 他又败了。 每一次，当清酒认为自己终于可以扳倒琴酒上位的时候，琴酒却总是狠狠给他一巴掌，每一次的教训他都记在心里，但每一次他还是不服气。明明琴酒获得代号之前，他才是行动组最被看好的人才，行动组就该交到他手上，凭什么琴酒一来就空降领导？ 第15页 清酒双目充血，虽已知落败，却仍死死盯着琴酒。 琴酒却没有在看他，他说的话，也不单是针对清酒，而是对行动组所有人说的：「虽然大家在同一个组织，但情报组与行动组的矛盾已不是一天两天，我曾经试图转圜过，可惜没有成功。行动组需要情报组的情报才能展开行动，这点上我们本就受制于人，但是在情报组明显出错的情况下，难道我们要因此不闻不问吗？不管是桑格利亚还是百利甜的事情，如果我不插手，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情况你们自己清楚，情报组将彻底踩在我们头上，只要他们不高兴了，情报可以随便出错，那是大家想看到的吗？只有让他们知道痛，他们才知道谨慎对待！」 琴酒的话掷地有声，所有人的精神都被鼓舞，一双双眼睛中闪烁着坚定的光。 「绿川光只是一个外围，他并不重要，我也并不是为了他才动手的。就像我维护桑格利亚和百利甜一样，我维护的是整个行动组的颜面，是整个行动组可以与情报组并驾齐驱的尊严！」琴酒转身，冷冷看向清酒，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清酒死死盯着琴酒，仍试图挽回，他看向其他人，眼神热切：「各位，难道你们不怕情报组的报復吗？万一你们接下来的任务情报出错，葬送的或许会是你们自己的命。」 「我在此保证，若有人因为情报问题丢掉性命，负责情报的那个人一定也会为你们陪葬！」琴酒洪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工厂。 清酒不甘心：「可人到时候死都死了……」 琴酒冷冷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是，我们行动组就该对情报组百依百顺？就活该被情报组的人踩在脚下？」 清酒脸色一变，这个他可不能承认。 可琴酒根本没给他反对的机会，又继续说道：「哥顿当时就差指着伏特加的鼻子骂『你们行动组都是废物』了，你觉得我不该废了他？你们认为呢？」 琴酒看向所有人。 「琴酒，你……」 「废了他！」 「废了他！」 「废了他！」 众人嘹亮的唿喊声宛如一波又一波巨大的浪潮，瞬间将清酒的声音淹没。 第010章 笑笑 行动组的人，本就多是血气方刚的直肠子，自然容不得哥顿那种人继续嚣张，像是清酒这种脑子里装着八百个弯弯绕绕的傢伙，倒是更适合情报组。 所以琴酒接下来也就说了：「清酒，你一味地劝行动组的兄弟们不要反抗，不该反抗，简直居心裹测，说，你是不是被朗姆收买了？」 一瞬间，群情激昂，尤其是想到刚刚清酒说了怎样的话，所有人看着清酒的眼神都变得充满敌意。 「我没有，我没有！」清酒对着所有人摇头，又怒瞪着琴酒吼道：「琴酒，你污衊我！」 「污衊你？是我拿/枪/指着你让你说那番话的吗？」琴酒从不会给敌人留面子，他几乎是踩在清酒的颜面上威吓他：「虽然我没有证据，但以你刚刚的言辞，我完全可以判断你是个叛徒。如果你真觉得刚刚是言辞失当，那么现在，跪下来向兄弟们道歉！」 「你让我跪下？」清酒的眼睛瞪得熘圆，他若是真跪了，以后还怎么在行动组混？琴酒这是要毁了他！ 「你觉得你不该为刚刚的言辞道歉？」琴酒拿出伯/莱/塔对准了他。 清酒两眼发黑，他明白，此时此刻，跪下或者承认自己是叛徒，他只能二选一。 可是他不能跪下，他绝对不能对琴酒下跪！ 脑中心思急转，清酒索性装作自己被气昏了过去，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清酒！」 「清酒大人！」 有清酒的拥护者想要上前，却都被琴酒阴鸷的眼神逼退。 「昏迷了？」琴酒蹲下去，一只手捏住清酒的下巴，将他的脑袋微微抬起。 感受到那仿佛可以轻易捏碎自己喉咙的铁钳，清酒死死闭着眼睛不敢说话，他相信，以他的地位，琴酒肯定不敢轻易处置他，否则先生那关便过不去。 突然—— 「啪」「啪」 响亮的两巴掌，狠狠抽在了清酒的脸上，也抽在了清酒一派的脸上。 清酒只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得疼，脑袋都被抽懵了。 琴酒这才松开他起身，居高临下地对他说道：「这就是哥顿对我们行动组的打脸，既然你觉得我做得不对，这两巴掌你就应该受着。」 琴酒彻底不再理会他，迈步走到人前。 看着人群中传来的一道道崇拜的眼神，琴酒深感欣慰，朗声说道：「我们行动组从来就不是情报组的附庸，各位，不要让任何人踩在你们头上，他们不会懂收敛，更不会心生怜悯，迎合与软弱只会迎来更大的屈辱。面对友善的合作者，我们欢迎，但面对那些心怀恶意的人，请各位随我一起，将拳头打出去！」 琴酒狠狠挥拳，破空声凌冽。 「打出去！」 「将他们打出去！」 「行动组万岁！」 听着震天的高唿声，装昏的清酒这次真要被气得昏过去了，他明白，今天过去，琴酒在行动组的地位将变得无可撼动。 因为琴酒的硬气，整个行动组好像都硬气了起来，情报组的人处处受制，就连朗姆都对这突然的变故猝不及防，本以为哥顿的事是打击琴酒的好机会，但现在却也不得不暂时盘起来做人，连带着整个情报组都老实多了。 第16页 又过了两周，绿川光出院了，他本来就伤得不重，住院也只是做给朗姆那边的人看。 绿川光看着毫无戒心，第一时间便邀请琴酒去了自己的安全屋，亲手做了一桌菜给他吃。 「大哥真该好好补补，那天的脸色真是把我吓到了。」绿川光端菜上桌，笑着朝琴酒说。 琴酒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说：「除了去饭店，我只吃过伏特加经手的东西。」 绿川光一时尴尬，他单单是想着凭藉厨艺在琴酒面前大表忠心和大刷好感，却忽略了组织成员的谨慎。 就在他想要道歉然后将饭菜端走的时候，琴酒却动筷了。 放入口中，琴酒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饭菜的味道，姿态享受。 绿川光呆呆地喊：「大哥？」 「现在又多了一个你。」重新睁开眼睛，琴酒对绿川光表达了自己的信任。 他不是相信一个警察，他只是信任高明的弟弟。 「多谢大哥信任我！」绿川光激动极了，大表忠心：「我以后会对大哥绝对忠诚，任何人都无法超越大哥在我心中的地位！」 听着这表忠心到有些暧/昧的话，琴酒稍稍有些无语。 弟弟是这种性格吗？还是刻意伪装出来的？怎么感觉憨憨的？ ……有点像伏特加。 「安全屋是秘密的避风港，以后不要带任何人来。」琴酒提醒他。 绿川光本来就只将这里当做临时据点，此刻却也不忘刷琴酒的好感度：「大哥放心吧，我清楚这一点，我只带大哥过来。」 「你……算了。」琴酒想让绿川光好好说话，但又不知道以什么立场让他好好说话。 以琴酒的立场？拜託，卧底的好演技就是给他看的。 难道以「阵哥」的立场？他都多少年没和景光见过面了，这小子估计早把他给忘了，更何况琴酒目前还不想暴露自己。 「大哥，我做饭好不好吃？」绿川光期待地问。 琴酒实话实说：「还不错。」 绿川光立刻来了精神，趁热打铁：「那大哥你以后常来我这里吃饭好不好？我是不敢肖想大哥安全屋的位置，但是大哥可以来我这里，我可以每天都为你做饭！」 很有活力，神采奕奕。 琴酒打量着他，若高明知道弟弟这样有活力，大概也会很高兴吧。 想着，琴酒拿出手机，将镜头对准绿川光的方向。 「大哥？」 「笑笑。」 绿川光努力扯出一抹笑，但或许是因为太懵逼了，笑得有些刻意，还不如刚刚自然灿烂。 「勉勉强强吧。」琴酒说着，将拍好的照片发给诸伏高明。 绿川光却仍有些不太适应，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问：「大哥为什么要给我拍照？」 「因为你很可爱。」琴酒头也不抬，编辑文字：瞧，你弟弟今天也很可爱。 因为没再看绿川光，所以琴酒也根本没注意到绿川光此刻的表情有多扭曲，等他重新抬头的时候，绿川光已经恢復了营业般的微笑。 「大哥，我这么可爱，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啊？」绿川光手指轻轻在头髮上打着旋。 「嗯，还不错。」 绿川光的手指顿住了，内心一片崩溃。 不会吧！ 他这是搞到真的了吗？ 虽然本意上是想要借着表忠诚上位，但他要的上位不是这种上位啊！ 抛弃最好的狙/击/手选择他这个第二名，第一次给他拍照，第二次给他拍照，夸他可爱，说喜欢他，这简直……绿川光以前也没听说过琴酒是男/同啊！ 琴酒对弟弟的小心思一无所知，他越吃菜越感到惋惜。 唉，弟弟做菜这么好吃，哥哥做菜一定也很好吃，可惜他没能吃到。 找个时间，再去堵住高明蹭一顿饭吧，琴酒暗搓搓地想。 第011章 谁在坑谁？ 转瞬两月时光飞逝，绿川光的安全屋已经成为了琴酒的固定刷新点。 绿川光擅长的菜式很多，不只是日式料理，英美那边的料理他也懂一些，中式料理也能做点。就算碰到不会的，多吃几次，他总能盘算出做法来。 有绿川光，简直等于同时包养了各国大厨。 今日是美餐，琴酒正在吃饭后高热量的美式甜点。 这种多糖的东西，对于女孩子的身材来说绝对是种威胁，但对于琴酒这种每日高强度训练的人来说吃再多也不怕。 「为什么没有开店？」琴酒突然问。 「啊？」绿川光茫然，显然没料到琴酒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琴酒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看着桌上的甜点说：「你厨艺很好，不管是开饭店还是开甜品店都能养活自己，没必要来组织冒险。」 他就不该去考警校！ 如果绿川光是他亲弟弟，琴酒硬压着也要压着他去开饭店，好好一厨艺点满的ssr去当什么卧底？不但大材小用，还非常危险！ 绿川光羞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我需要很多钱，单单开饭店是满足不了我的。」 「多少？」琴酒漫不经心。 「200亿。」 「多少？」琴酒勐地提高音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绿川光。 绿川光眨了眨眼睛，重复：「200亿。你可能看过我的资料，上面写我以前家境不错。但资料上并没有写全，我其实算是个富二代，因为一些商业上的争端，我爸妈出车祸死了，公司也被吞併了，如果要彻底整垮对手公司，我至少需要200亿的本金。」 第17页 「那开饭店的确不太够。」琴酒声音干巴巴的。 不是，公安有病吧！ 琴酒凌乱极了，到底是哪个有病的给写的剧本？这看着有一点像真的吗？ 两人正聊着，绿川光的手机响了。 绿川光歉然笑笑，当着琴酒的面接通电话。 「诸星，什么事？」 「安室透他疯了！」手机开了外放，可以听得出，诸星大此刻心情十分崩溃，几乎是在吼：「他卸了我的车胎，他把我的车胎卸了！」 「那他的确有些过分。」话虽这样说着，但绿川光的唇角却微微勾了起来。 琴酒安静听着，未发一言。 代号成员和代号成员组队，外围成员和外围成员抱团，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琴酒可以带弟弟过一次两次的任务，但他毕竟还没拿到代号，在拿到代号之前，他的固定队友只能是外围成员。 这两个月，弟弟显然也拥有了「可信任」的队友。 「附近有修理店吗？」绿川光问。 「没有，该死，他把我轮胎丢哪去了？绿川，你能来接我吗？」诸星大现在能依靠的只有绿川光了。 「抱歉，我在大哥这里。」 「这样啊，那你忙。」诸星大的情绪一下子稳定，快速挂断了电话。 「大哥，他好像很怕你。」握着手机，绿川光对琴酒笑了笑。 「怕我的是清酒。」而诸星大的领路人也正是清酒。 上次那件事情之后，琴酒以为清酒至少会老实一段时间，没想到对方转头就收了诸星大，还让诸星大和绿川光组队，简直司马昭之心。 「你要小心诸星大，我和清酒不和，他或许会针对你。」琴酒其实并不如何担心，毕竟绿川光的另一个队友是安室透，二打一若是都打不过，那他们不是来卧底，根本就是来送死的。 绿川光笑了笑，说：「其实诸星人蛮好的，他只是抱个大腿，又不是要将命卖给清酒。」 「那你呢？」 绿川光眨眨眼睛，回答：「我可是要将命卖给大哥的！」 琴酒冷笑一声，并不在意。 若是旁人，琴酒还真要提防着清酒狗急跳墙让诸星大去和情报组的人合作，联手弄死绿川光，但很可惜，另一个队友是安室透，真有人要被弄死，那个人也只会是诸星大。 绿川光似乎很忙，他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安室透。 「绿川，诸星大是不是打电话找你求助了？」 「啊，是有这回事。」 「你不准帮他，不然以后你要情报可没那么容易！」 绿川光从容回答：「我倒也不是因为你的威胁，但我这会儿的确走不开，我在大哥这里。」 「琴酒？拜拜！」安室透直接挂断，比刚刚诸星大挂断还要干脆。 绿川光拿着电话苦笑，「大哥，你好像不怎么受欢迎。」 「他以后要去情报组。」琴酒并不介意，安室透打这个电话过来，只是给绿川光找个理由让他不准帮诸星大的忙罢了。 「安室透和其他人不一样，情报组有像朗姆一样的恶人，但总归也有好人的。」绿川光帮安室透说话。 琴酒深深看了绿川光一眼，反问：「卸人轮胎的好人？」 一听这话，绿川光顿时更苦了脸，郁闷扶额，道：「诸星大和安室透也不知怎么搞的，他们好像天生气场不和，一见面就吵，有时候还会打起来，搞得我每次都要去当和事佬。」 「你真不知道怎么回事？」琴酒打量着绿川光。 绿川光满脸无辜，眼神清澈：「不知道啊。」 「呵。」琴酒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说什么不知道，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诸星大肯定是领了清酒的命令打算弄死绿川光，安室透这才反覆找他的茬，至于绿川光这个和事佬？虽然眼神看着特清澈，但性格显然和高明一样，都是又诡计多端的狐狸！ 琴酒觉得，弟弟们二对一怎么都不可能有事，直到这天，他照常来绿川光安全屋吃饭，却看到了正在包扎伤口的绿川光。 「抱歉，大哥，今天我可能做不了饭了。」单手为自己艰难包扎着手臂，绿川光有些窘迫地说。 琴酒未发一言，走过去帮他包扎。 这一瞬间，绿川光感觉自己身边的温度都降低了。 「大哥，你生气了？」绿川光试探着问。 琴酒板着一张脸，看不出丝毫情绪，手上的动作一丝不苟。 包扎完毕，琴酒同样听不出情绪地开口：「怎么伤的？」 「任务的时候不小心……」 「被针对了？」 绿川光惊讶地看他，回过神来后连忙反驳：「没有人针对我。」 「把你的队友喊过来。」 绿川光顿时露出为难的表情，明显很不想喊人。 「你们组队这么长时间，我也是时候和他们见见了，都喊过来。」 琴酒越是平静，绿川光就越是紧张，「大哥，一定要都喊过来吗？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琴酒明白，绿川光是在担心安室透，但他的目标却并不是安室透，想也知道，绿川光受伤不可能是负责情报的安室透出错，肯定是诸星大的问题。 那个傢伙，终于忍不住对绿川光动手了。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将他们全都喊过来。」 第18页 「那……那好吧。」绿川光不得已，也只能答应了。 为了不让场面太难看，也因为琴酒还没吃午饭，绿川光做主订了个餐厅，提前在包间里面等着他们。 安室透来得很快，地点才告诉他十几分钟就已经到了。 进门之后，哪怕琴酒一个字没说，只是端坐在饭桌上便让安室透拘谨许多，老老实实找了个座位坐下。 相比起安室透，诸星大来得就慢多了。 琴酒甚至都看了看手錶，露出不悦的表情。 安室透像是找到了切入点，立刻开始说诸星大的坏话：「那傢伙到底搞什么？拖拖拉拉的，都快一个小时了，他就算不在东京，这会儿也应该到了吧，我看他分明就是没将琴酒大人放在眼里！」 琴酒深深看了安室透一眼。 安室透的视线扫过绿川光胳膊上的绷带，眼底闪过懊恼与恨意。 绿川光连忙打圆场：「应该不会，毕竟他也不知道大哥在，不然肯定会来得快些。」 「那就是没把我们放眼里咯！」安室透落井下石。 绿川光尴尬地笑笑，似乎终于无法为诸星大扯理由了。 正在此时，包间的门被推开。 琴酒的眼神瞬时凌厉，如一把利刃，好像要将进门的人捅个对穿。 片刻后，琴酒僵住了。 诸星大的确来得最晚，而且太拖拉，很没有礼貌，看着丝毫没有将绿川光当回事，但是……这些事情，搭配上诸星大拄着的双拐，似乎就没那么不可原谅了。 「原来琴酒大人也在，对不起，我来迟了。」诸星大拄着双拐一点点艰难挪进来，表情忧郁：「之前任务的时候情报出了点差错，我的腿断了，走路有些不太方便。」 说话间，那双绿色的眼睛悲伤地望向琴酒。 琴酒：…… 所以是你啊！ 琴酒僵硬地看向安室透，看到绿川光受伤，他从来没将事情往安室透身上想过，结果看诸星大的样子，事情还不够清楚明白吗？ 这分明是两个弟弟设的局，说不定都不是要诸星大断腿，这根本就是奔着要对方命去的。 琴酒又感慨地看向诸星大，被两个弟弟联手算计还能拄着拐出现，他的命是真大啊。 诸星大垂眸，低声说道：「我的腿倒是不碍事，可连累绿川也一起受伤了，平日绿川那么照顾我们，我没想到安室透他竟然也下得去手。」 第012章 照片 明明是密闭的环境，众人却感觉刮过了一阵寒风。 明明桌上没有摆茶，所有人却还是闻到了一股茶香。 安室透几乎是立刻跳脚：「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情报问题都可以归结于不是故意的，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错误了。」诸星大说完，恳求地看向琴酒。 琴酒陷入沉默。 前段时间，他刚为了绿川光对情报组重拳出击，将哥顿直接废掉了；现在，诸星大来到他的面前向他讨要说法。 风水轮流转啊。 他还不能不给一个说法，但这次可是安室透主动搞事！ 这两个弟弟，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捞。 安室透也很紧张地看着琴酒，他显然也有听说之前哥顿的事情，防备着琴酒突然出手。 绿川光下意识朝前倾了倾身子，似乎很想挡住琴酒的视线。 「绿川，你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琴酒索性将麻烦踢给了绿川光。 绿川光果断一懵，没想到球会直接朝他脸上砸来。 不过他脑子很快，片刻便道：「安室肯定是有些责任，但具体的责任在我。」 诸星大茫然地「啊」了一声。 绿川光此刻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沖，说：「事实上，任务开始前，安室便和我说他的情报可能出了点问题，但又不知道具体是哪里出问题了，所以让我们先不要行动，等他确定情报的真假后再行动。」 安室透眼神希冀。 诸星大则一头雾水。 「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诸星大虽然疑惑绿川光为什么会包庇安室透，但还是立刻反驳。 绿川光歉然地看了诸星大一眼，说：「他是对我说的，抱歉，我忘记告诉你了。」 「这么重要的情报，你说忘记就忘记了？」诸星大根本不相信。 「下次不要忘记。」琴酒语气轻飘飘的。 「我知道了。」绿川光低眉顺目。 眼看事情就要被简单揭过，诸星大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焦急插嘴：「不对！敌人围上来的时候，在外围的安室透是有机会通知我们撤退的，但他什么都没有做，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安室透和绿川光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开口。 「我通知了。」 「他通知了。」 两人配合默契，只有诸星大显得格格不入。 「什么时候？」诸星大完全不知道。 「在那些人围过来之前，安室就已经给我们发了撤离的消息，但不知为何你一直不走，我就等了你一下，结果……」绿川光低头看向自己胳膊上的绷带，眼神幽怨。 诸星大：？ 诸星大：？？？ 怎么这都能怪到他头上来！ 诸星大提高音量：「不可能，我从来没有收到撤离的消息！」 第19页 「我明明通过对讲机和你讲了！」仗着对讲机没有录音，安室透随口扯谎。 诸星大将自己的对讲机拿了出来，拍在桌子上冷冷说道：「我再说一遍，我的对讲机从来没有收到撤离的消息。」 场面似乎僵持住了。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开口。 最后是琴酒打破了僵持：「对讲机是不是有问题？」 「琴酒？」诸星大难以置信，他以后明明是要加入行动组的，琴酒不应该一致对外吗？为什么现在却开始怀疑起他来了？ 「行动组和情报组的确多有摩擦，但身在组织，最重要的是公正，不管是谁找茬我都不会轻饶。」琴酒板正着脸说道。 诸星大的表情顿时更精彩了，琴酒这就差没指着鼻子骂他在找茬了，可这次找茬的分明不是他！ 「我的对讲机没有问题，可以完好使用！」诸星大说着还拿在手中试了试。 绿川光小声说：「也未必，有些时候仪器会断断续续的坏，安室透不可能只通知我却不通知你。」 「我说了，对讲机没……」 「将对讲机交给我，我带回去检查一下，这件事情，我绝对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琴酒冷冷扫了安室透一眼，狠声道：「如果被我发现真的是你在搞事，安室透，我会杀了你。」 森然的杀意，让安室透手脚冰凉。 绿川光也惶恐地看向琴酒，几乎要冒出冷汗。 他们这一次，怕是真的惹到大事了。 诸星大的情绪被安抚，将自己的对讲机交给琴酒，认真拜託：「大人，请还我一个公道。」 「我当然会。」琴酒语气深沉，仿佛深渊中不可名状的远古巨兽。 这顿饭，所有人心事忡忡，谁都没有吃好。 离开的时候，绿川光稍晚一些出来，远远便看到琴酒正站在车前。 午日的阳光直射在他银色的髮丝上，银色的头髮竟多出几分熔金色，黑色的大衣与金色的光影交映，看不清琴酒的脸，只能看到他嘴角的香菸烟雾裊裊不散。 绿川光脚步一顿，银色髮丝上那点点金色仿佛一把钥匙，记忆某处的封印被轻微撬动，露出冰山一角。 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好像也见到过一个金色头髮的哥哥。 在危险的卧底任务中，思绪刚翻涌便被收敛，绿川光缓缓走过去帮琴酒拉开车门。 「大哥，上车吧。」 「嗯。」 琴酒上车的时候，绿川光的视线跟随他手上的塑胶袋移动，那里面装着诸星大的对讲机。 麻烦了。 绿川光发动车子的时候很想要嘆气，诸星大不是什么好人，他一直知道的。 诸星大未来虽肯定要归属于行动组，但他的领路人是和琴酒格外不对付的清酒，狙/击/能力又强，下手狠辣毫不留情，那种能人多得是人上赶着和他组队，可他偏偏选中了自己。 呵，不怀好意。 朗姆那边想杀了他灭琴酒的威风，清酒那边同样如此。 绿川光和安室透信任非常，一对幼驯染聊起事情来要简单许多，为了防止对方找麻烦，他们决定先下手为强，很快便制定了杀死诸星大的计划。 按照原本的计划，只要诸星大一死，明面上他和安室透根本不是一路人，只要提供相同的供词，还不是他们怎么说上面怎么信？他们完全可以将责任全部推给诸星大，毕竟对方只是个外围，根本不会有太多人关注。 可惜，诸星大没死。 后续计划流产，如今危机已经压在了他们的头上。 「大哥，这点小事不值得你出手，我拿去给技术部吧。」绿川光一边开车，一边笑着故作随意。 「不用。」 「就这点小事……」 「绿川，你一直想接手，是担心我查出什么吗？」琴酒的视线落在绿川光身上，如毒蛇一般冷冰冰地在他身体表面游走。 绿川光屏住了唿吸，心跳加速。 「这件事情，确定和你无关对吧？」琴酒语气加重。 绿川光喉结滚动，吞咽了一口口水才道：「当然和我无关，这……」 「如果对讲机没问题，就说明你也有可能在说谎。」 「没有，安室当时的确给了我撤退的消息！」 「那就是安室透故意没给诸星大消息。」琴酒没给绿川光反驳的机会，一锤定音：「二选一，总有一个是对的。」 一股阴冷感从尾椎骨直蹿上头顶，绿川光身体僵硬，皮肤已起了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 糟了！ 要么安室透设计谋害诸星大，要么他和安室透一起谋害诸星大—— 这两者……这两种可能性…… 绿川光微张着嘴，避免被琴酒听到声音地小口唿吸着，许久才选择了第三条路破局，自信一笑说：「大哥你真爱开玩笑，说不定就是他对讲机坏了。」 「最好是这样。」琴酒语气漫不经心。 绿川光的心却七上八下得厉害，万一检查不出问题……不，他是知情的，对讲机不可能有问题，他和安室透怕真的要糟了。 一路上，绿川光都没能得到机会偷走对讲机，回安全屋之后也一直都心悸不止。安室透倒是安慰他，大不了到时候就将过错一揽，自己提桶跑路好了。 可这是他们的任务。 第20页 公安培养一个卧底不容易，他们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难道就要这样放弃吗？ 在惴惴不安的等待中，安室透甚至已经收拾好准备跑路了，琴酒那边却传来消息——对讲机的确有问题。 两人全都松了口气，烂泥一般瘫软在各自的安全屋中。 还好，幸运之神是站在他们这边的，没想到诸星大的对讲机真的存在问题。 「幸运之神」琴酒的心情还不错。 什么检查，什么对讲机有毛病，这当然全是他编造的，对讲机早在他回家的第一时间就进了垃圾桶。 弟弟和外人之间，偏袒谁还需要认真思考吗？ 又一次，来弟弟家吃饭的时候，琴酒拿出手机拍照，这次是满桌的好菜。 照片发给高明，配文：享受着信徒的供奉，就该给信徒解决麻烦。 琴酒发完收起手机，抬头就看到绿川光侧着身子，凹出一个好看的造型，嘴角弧度温柔，宛如一如玉公子。 琴酒：？ 「你在搞什么？」琴酒完全看不懂，这是在……孔雀开屏？ 「不给我拍照吗？」绿川光疑惑。 听到这话，琴酒的两条眉毛几乎要挤到一处去了，身体往后仰了仰，不管怎么想都觉得离谱：「也不是每天都要拍。」 「哦。」挺拔的嵴背瞬间塌了下来，绿川光整个人都尴尬到无光了。 琴酒感到莫名其妙，提醒他：「喜欢拍照可以去找专业的摄影师。」 「大哥的意思是，你想要比较专业的人来拍我？」绿川光心思微动。 琴酒：？？？ 琴酒听不懂弟弟在说什么，所以他没回答，低头干饭。 第二天，琴酒收到了一摞拍照技术极为专业并且精修过的绿川光人像照。 琴酒：？？？ 他有病吧！ 照片最终被邮寄去了长野，琴酒只要想想就觉得好笑，等高明拆开看到弟弟一堆帅照的时候，表情肯定相当精彩。 第013章 威士忌三结义 基地，训练场。 琴酒正在打/靶，安室透、绿川光、诸星大站在一旁，时不时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 「等人？」琴酒停下打/靶。 绿川光笑着说：「是啊，阿斯蒂约了我们见面。」 琴酒眉毛一挑，绿川光之前没和他说过。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在他眼里，绿川光和安室透是弟弟，但在弟弟眼里，他不过是个组织里无关紧要的路人甲罢了，说不定还是比较兇恶的那种。 琴酒也朝门口扫了眼，阿斯蒂正巧进门，情报组的人衣服向来很多，此刻穿了一件黑白条纹的衬衫，裤子也是一样的斑马纹，显得格外不正经。 「真巧，琴酒，刚好你也在，一起聊聊吧。」 「聊什么？」摩挲着手上的枪，琴酒语气漫不经心。 「前端时间，我带的人好像被诬陷了。」阿斯蒂冷冷看向诸星大。 安室透朝阿斯蒂走了两步，整个人昂首挺胸像是找到了靠山。 虽然琴酒也不怎么喜欢诸星大，但站在他的立场上却不能不管，「不是诬陷，是设备坏了。」 「设备为什么会坏？」 「这你应该去找清酒，问问他是不是捨不得给手底下的人发工资、配装备。」 阿斯蒂被噎了回去，倒也并不一直揪着这点不放，他笑了笑，仿佛往事如烟，说：「大家都是同僚，关系最好还是不要搞得太僵硬。为了缓和他们的关系，我有个提议，让他们住到一起怎么样？」 他们这些代号成员，向来不会询问外围的意见，直接拿出了一把钥匙。 琴酒不屑地扫了钥匙一眼，也拿出一把钥匙，直接递给绿川光。 「谢谢大哥！」绿川光会意，接过后笑着邀请其他两人：「大哥出房子，你们要不要和我住到一起？」 「好啊。」 「可以。」 眼看着三人达成一致，阿斯蒂也并不尴尬，收回钥匙露出阴冷的笑。 他明目张胆，丝毫没有避讳琴酒。 琴酒自然也清楚他在想什么，三个人住在一起，下手弄死绿川光的机会会变得更多，看诸星大完全没有反对，清酒在这件事情上隐形，说不定阿斯蒂已经和清酒联手了。 二对一，两人自信满满。 但同样的，琴酒也颇有自信，二对一的确是二对一，但是不是阿斯蒂想要的二对一就不一定了。 琴酒送给三人的房子在郊区，是个两层小楼，三个人全住在二楼，留一楼作为公共的活动。 琴酒当然不会因为三人住在一起就不过去吃饭了，但他拿备用钥匙拧开房门的时候，脚步却微微一顿。 地上散落着玻璃的碎片，玻璃碴反射着阳光，刺眼得很。 琴酒以前购置的鱼缸已经被彻底砸烂了，几条小鱼也不知落地多久，这会儿已经变成了鱼干。 地上有血迹，虽然不算多，软木的桌面不知被什么东西磕出了一个坑。 三个人全在客厅，三个人全在包扎伤口。 堪称无人生还。 「让你们住在一起是让你们交流感情，你们就是这样交流感情的？」琴酒狠狠瞪了几人一眼。 绿川光脸色苍白地站起来，声音压得很低：「抱歉，琴酒，我现在就去给你做饭。」 第21页 他朝厨房走了两步，却突然「嘶」了一声，视线扫过自己胳膊上的伤，又面露隐忍地继续朝厨房走。 琴酒一把拉住他没受伤的那条手臂，没好气地说：「不用了。」受伤了就好好休息，给他在这玩什么苦肉计！ 绿川光已经是这三人中状态最好的了，再看其他两人，不只是手臂、腿，就连脸上都挂了彩，安室透的脸明显是被碎玻璃划伤了，诸星大则是耳朵在流血。 ……耳朵流血？ 琴酒看了都摇头，这是在学拳王泰森咬人耳朵吗？你们打架能不能不要这么街头流氓？ 「其实我们没有打架。」安室透立刻朝琴酒解释，朝琴酒走过去的时候，脚还不忘狠狠踩过诸星大的脚。 诸星大：？ 安室透接着说：「刚刚我们想把鱼缸换个地方，结果不小心摔碎了。」 「是，我们的确没打架。」诸星大声音发狠，看着简直恨不得咬死安室透。 「呵、呵呵。」绿川光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微笑就好了。 琴酒没有拆穿三人拙劣的演技，说：「收拾一下，我带你们出去吃。」 三人都开始收拾。 诸星大立刻刺了安室透一句：「你收拾做什么？这是我们行动组的聚餐。」 「你还没加入行动组呢！」安室透反唇相讥。 「你们不要吵了，这样，我来请客，大家都去。」绿川光熟练地在中间当起和事佬。 「你能不能别老是向着他？」诸星大有些不爽地朝绿川光喊。 绿川光眨了眨眼睛，说：「可我有时也向着你啊。」 「我们是一起的，向着我理所应当！」诸星大故意说给安室透听：「像他那种情报组的滑头，小心被他坑死。」 安室透捏紧拳头，大声朝琴酒告状：「琴酒大人，他想挑起情报组和行动组的矛盾！」 琴酒：…… 别和他讲话，烦！ 真不知绿川光每天都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充当安室透和诸星大的和事佬简直是一种折磨，不过说起来，能够在这种情况下玩平衡充当和事佬，也算是绿川光的本事。 琴酒最初以为，弟弟只是搬个家、和人同居一下，根本没什么问题，也不会影响到给他做饭。 可事实上…… 自从三个人住在一起之后，琴酒每次过去的时候大概率都会看到一地鸡毛。 今天诸星大把安室透的车胎扎了，明天安室透用诸星大的牙刷洗马桶，今天诸星大把安室透的洗髮水换成脱毛膏、明天安室透就在诸星大的床上放几十根针……最重要的是，虽然他们都心知肚明是谁做的，但就是抓不到证据，更没人承认。 不单单是安室透，三个人显然都是搞情报的一把好手，抹除自己的痕迹轻车熟路，就没有一次留下过罪证的。 琴酒去蹭饭吃蹭得多了，都要被他们的告状给吵出神经衰弱来了，索性拿了驱蚊香递给他们，站在一旁监督着三个人结拜成异姓兄弟。 安室透：？ 绿川光：？ 诸星大：？ 大哥诸星大不告状了，二哥绿川光表情呆滞，小弟安室透满脸不服气。 这拜你就结吧，一结一个不吱声！ 这样一搞，三个混球全老实了。 作为绿川光的领路人，琴酒当然还是对绿川光最为看重，也时常带着他刷一些只有代号成员才能去做的任务。 这天，任务结束，琴酒感觉自己的身体都累得酸疼了，索性带着绿川光去泡温泉。 衣服一脱，温泉里一泡，暖暖的水流缓缓随人的动作晃动着，那叫一个舒坦。 琴酒舒适地闭上了眼睛，绿川光则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几乎要将半张脸都埋进水底下去了。 闷了一会儿，绿川光感觉还是不太适应，又将头冒起来一些说：「琴酒，你先泡，我先出去……」 「这里是药汤，好好泡泡，对身体好。」琴酒睁开眼睛，喊停了绿川光逃离的动作。 绿川光于是只能乖乖缩回温泉里：「……哦。」 「年轻人，一点耐性都没有。」虽然琴酒也没比他大几岁，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颇有种老干部的从容慵懒感，让人一点都不觉得违和。 老老实实泡着，绿川光眼睛东看看西看看，好像完全闲不下来的模样，憋了又憋还是问：「为什么带我来泡温泉？」 「工作一天不累吗？泡泡温泉又怎么了？」 绿川光当然也不能说不累，但他还是很迟疑：「为什么是我？」 不能是别人吗？伏特加？安室透？诸星大？ 为什么这个人偏偏就是他？ 联想到琴酒一次次的拍照，绿川光心底的不安如野草般疯长，整个人明明泡在温泉里，却好像全身上下都有蚂蚁在爬来爬去般不安分。 「说什么呢，跟我做任务的可是你。」琴酒没理解绿川光的意思。 绿川光不说话了，这个解释倒也合理，但他总觉得琴酒不太对劲儿。 就好像……好像…… 明明那么多人，琴酒偏偏选中他，明明有伏特加啊，有科恩和基安蒂，明明琴酒可以喊上代号成员做任务，却偏偏带上了他一个外围。 若说琴酒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特殊，这一点就连绿川光自己都不相信。 第22页 绿川光有想过自己要为了卧底事业献身，但当时也没人和他说是这种献身啊！ 「大哥，我们聊点男人的话题吧。」绿川光还想再试探一下，是他想错了也说不定。 「什么男人的话题？」 「男人的话题当然是女人咯！」绿川光贼兮兮地笑着，问琴酒：「你觉得我们组织里哪个妞儿身材最好？」 琴酒：…… 他深深看了弟弟一眼，又看了弟弟一眼，再看弟弟一眼……hiro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果然不管怎么看都让他觉得别扭。 绿川光被琴酒看得心里头髮毛，却仍是硬挺着，说：「基安蒂怎么样？那身材——那屁股——绝了！」 琴酒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弟弟的嘴。 「呜呜——」 琴酒用力一拧。 「呜——」 第014章 他念了一千遍 黑夜中，黑色的保时捷幽灵一般行驶。 琴酒开着车，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立体分明的五官。 绿川光坐在副驾驶上，绑着安全带，眼神呆滞，嘴唇红肿，上下嘴皮碰撞不停念叨着：「要尊重女性，不拿女性的身材调侃，不拿女性的缺陷开玩笑，要尊重女性，不拿女性的身材调侃，不拿女性的缺陷开玩笑，要尊重女性……」 一遍又一遍，经久不歇。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绿川光欲哭无泪，他真的不是不尊重女性，但组织里的人嘛，就算装也要装出个样子来，他就从没见过琴酒这样的！ 当时那力道，差点就把他的嘴给揪下来，现在嘴还火辣辣得疼。 他们本来不是在好好泡温泉吗？为什么突然就翻脸了？简直令绿川光猝不及防！ 他一个黑暗组织的人，因为调侃了两句女性就要在这里反覆做检讨，这合理吗？ 「继续念，念够一千遍，给我牢牢地记下来。」琴酒语气低沉，又狠狠瞪了绿川光一眼。 绿川光真的要哭了，他记住了，真的已经记得非常牢了！ 这一晚，简直是绿川光最惨的一晚，琴酒是个在某种事情上非常较真的人，所以他竟然真的就在一旁监工，直到绿川光念完了整整一千遍才将人送回安全屋。 下车的时候，绿川光脚步虚浮，脑袋木得整个人都仿佛傻了。 琴酒二话不说，开车就走。 绿川光走到门前，拿钥匙的手都在微微发着颤。 没等绿川光开门，安室透从里面打开了门。 「绿川，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安室透笑容灿烂地将他迎进门。 绿川光摇了摇头，开口：「琴酒找我有点事。」 话刚说完，绿川光整个人呆住，啊……他的嗓子好哑！ 琴酒—— 那个畜生，他简直不是人，怎么能这么对待他！ 「绿川，你……」安室透嘴巴张大，眼神难以置信。 「我没事。」绿川光嘆了口气，仍旧脚步虚浮地朝前挪动，明明只是嘴上动了动，但真的循环念了1000遍之后，他还是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掏空了。 等到绿川光上楼，回到房间，彻底失去身影。 安室透僵硬的身体这才勐转身，一向和诸星大不对付的他第一次如此惊恐地询问诸星大：「他他他……他怎么了？」 「看着好像不太对劲儿。」诸星大这会儿也没睡，他本来在看电视，绿川光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将电视静音了。 「不不不，是你想歪了，不可能的！」安室透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否认。 「你确定？」诸星大透过窗子看了看天色，意有所指地感慨：「夜已经深了。」 安室透：…… 「以往绿川光去帮忙，可从来没有回来这么晚过。」 安室透：…… 「脚步虚浮，嗓音沙哑……」 「你闭嘴！」安室透恶狠狠地打断他，狠狠剜了他一眼，怒道：「你果然最喜欢搬弄是非。」说完便也气势汹汹地上楼去了。 诸星大：？ 问又要问，说又不让说，安室透是不是脑子有病！ 安室透在房间里辗转反侧一整宿，想不通又不敢亲口去问，第二天顶着一个熊猫眼出门。 「哇，你怎么了？」绿川光已经恢復如常，嗓子也好多了，还做了早餐。 「你没事了？」安室透小心翼翼。 「没事啊。」绿川光一只手端着餐盘，另一只手轻轻在安室透的眼睛下方用手指戳了戳，惊讶：「黑眼圈诶！」 「你这也看得到？」诸星大分外无语，虽然仔细看也能看出眼圈稍微与皮肤有一些色差，但绿川光竟然一眼就注意到了，也太敏锐了吧。 「很明显啊。」绿川光看向诸星大。 安室透也点点头，贊同：「就是很明显。」 诸星大：…… 这两人才是同一国的吧！ 绿川光将早餐上桌，又打包了三份，拎着就准备出门。 「你去哪？」安室透立刻从餐桌前站起来问。 绿川光头也不回地喊：「琴酒找我有事！」 房门一开一合，绿川光离开了。 安室透却久久都无法缓过来，他死死盯着门的方向，仿佛要将门给盯出一个洞来。 「你最好别打扰他上位。」诸星大扫了一眼，说：「组织里就是这样的，个人有个人的法子，你就算出于好心过去阻止，他也会嫌你挡了他的路。」 第23页 「你当谁都和你一样龌龊吗？」安室透冷笑，嘲讽道：「我听说你当时加入组织是抱了一个女人的大腿，真不愧是你。」 「你在乱说什么？」诸星大皱眉，他只是借宫野明美搭上组织这条线，又不是真的靠女人上位。 「你急什么？我夸你呢。」安室透拿起一个三明治咬了一口，虽然怼了诸星大让他心情愉快，但想到匆匆出门的绿川光胸口还是仿佛憋着一团气不上不下的。 hiro，你可千万要考虑清楚啊。 绿川光到的时候，琴酒正和伏特加分析资料，他立刻将做好的三明治分给他们。 「谢谢。」 「哼！」 绿川光耸耸肩膀，不知为何，明明之前伏特加还蛮照顾他的，现在每次看到他好像都十分不顺眼。 「大哥，这是什么任务的资料？」绿川光说着就要拿起来看。 伏特加一把摁住资料，宛如护食的恶犬般死盯着绿川光道：「你还没有拿到代号，这不是你能看的！」 绿川光顿时尴尬地缩回手。 「伏特加。」琴酒喝斥。 伏特加满脸委屈，但他不敢违抗琴酒的命令，松开手任由绿川光拿。 杉本健人，杉本财团的，主要经营的是制药生意，在这方面有比较先进的技术，杉本财团在整个霓虹都很有名气，甚至绿川光知道的很多药物就是杉本财团的产出。 绿川光眸光微暗，组织这是要对杉本健人下手了吗？ 「看这里。」琴酒指给他一个地方。 绿川光看到内容，下意识念了出来：「杉本健人有意参选这一期京胜商会的会长……是我知道的那个京胜商会吗？」 「嗯。」琴酒点头。 京胜商会是三十年前出现的，「京胜」意为东京胜利，本来是东京这边的财团联合封锁地方财团，想要垄断各个行业的利益，但可能是太过胜利了，三十年后的现在，京胜商会已经不是东京财团的联合，而是整个霓虹商会的联合。 政府这边是不贊同这样垄断的，可惜商会中的商业大佬越来越多，官方派人去查过几回，都没能查出太大的问题，只能一次又一次不了了之。 「真没想到，杉本财团竟然也是商会成员。」绿川光忍不住感慨。 琴酒对此嗤之以鼻：「一群抱团取暖的食草生物罢了，经不起一点打压，只能加入。」 「也不能这样说吧，霓虹大一点的财团都加入了，是个人都扛不住。」 「两大巨头不就扛住了？」琴酒反问，眼神中仍是对商会的不屑。 绿川光有些无语，琴酒自己也说是两大巨头了，整个霓虹数一数二的财团当然不怕商会，但其他中流的若是不加入，怕是根本就无法存活。 「大哥，我们这次的任务是绑架他吗？」绿川光摩拳擦掌，绑架财阀总裁，勒索一笔巨款？ 「不，他是我们的合作对象。」 绿川光眼睛一亮，重要信息！ 组织能够在霓虹屹立不倒，肯定是有各方面支持的，资金便是其中很重要的方面，如果能剷除掉资助组织的财团，组织肯定会元气大伤。 琴酒继续说道：「如果他能成功当选，意味着组织在商会会长下一任换届前，将会有整个商会作为后盾。」 绿川光的唿吸都放轻了，他的视线死死盯在资料中杉本健人的照片上，已经意识到了这是怎样一件恐怖的事情。 「对这个任务感兴趣吗？」琴酒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笑着问绿川光。 伏特加立刻嚷嚷：「大哥，你说要带我去的！」 「去见杉本健人当然会带上你。」 伏特加这才满意。 琴酒又注视着绿川光，他知道，弟弟一定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果然，绿川光几乎没怎么思考便答应了：「好啊，我的确也想去看看，看看他是怎样的一位大人物。 绿川光眉眼含笑，无比期待。 然而，当见到杉本健人本人后，这种期待就变成了茫然。 杉本健人已经年过半百，被染得黝黑的头髮梳了个大背头，一笑起来满脸的褶子，脖子上挂了一条足有小指粗细的金项鍊。 「他看着就像是个暴发户。」绿川光在琴酒耳边小声嘀咕。 琴酒点头，低声：「你说对了，他完全是组织扶起来的，太精明反倒不好控制。」 绿川光：…… 竟然真的是个暴发户啊！ 完了，逼格更低了，令绿川光有些无法直视。 「我听说组织要派人帮我，早早就安排好了！」杉本健人大嗓门地朝几人喊。 安排了什么？机密文件？对手资料？ 绿川光正想着，就见杉本健人拍了拍手，一群佣人鱼贯而入，一道道精緻的小菜被摆在了客厅正中间的长桌上。 绿川光：…… 是饭啊！ 第015章 试探 绿川光心情复杂地注视着杉本健人，对方简直离谱到了让他两眼一黑的程度。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关键的场合，双方第一次见面，杉本健人不想着先确定合作内容，竟然先上菜？你就这么着急吃饭吗！ 「我前些天去海钓，亲手钓上来一只60公斤的鳗鱼，这东西常见了点，但是60公斤的可不常见，我特意请了米其林的大厨过来让他料理这条鳗鱼，来一起尝尝看！」杉本健人热情招唿着。 第24页 绿川光看向琴酒，这…… 琴酒和伏特加都落座了。 还真吃啊，绿川光摸不着头脑，但也只能跟着他们落座。 绿川光还没动筷子，就听杉本健人又是大嗓门的一声：「怎么样？好吃吧？」 绿川光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地上。 琴酒的声音不急不缓：「还不错。」 他低头，拿纸巾擦了擦嘴，道：「杉本先生，让不相干的人都出去吧。」 他们的身后是林立的服务生，一个个穿戴着猫女郎的服装，背后甚至还有黑色的油光水滑的尾巴。 「你们出去吧，把我准备的礼物喊进来。」 一行猫女郎离开了，但紧接着便又进来了三个女人。 女人一个个穿着露/g，身上还挂着各种各样的小饰品，脖子上是统一的黄金项圈。 「主人，请尽情享用~」三个女人分别走到琴酒三人面前，将手中的牵引绳递给他们，牵引绳的另一端正连接在项圈上面。 「咳、咳咳！」卧底以来，绿川光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才吃了一口鱼肉的他顿时被呛到了。 「主人，您需要水吗？」一个女人拿起水杯为他倒好水。 绿川光没接，身子反而朝后躲了躲。 女人又晃了晃自己的尾巴，故意问：「主人，需要我帮您温酒吗？」 「温、温酒？」绿川光先是茫然，反应过来后脸色爆红，连连摆手表示不需要。 绿川光已经撑不住了，哀求地看向琴酒，快来人救救，这场面他hold不住啊！ 「伏特加。」琴酒喊了一声。 伏特加立刻将三条牵引绳全都抓在了手里，用力一扯，三个女人连连娇/唿着被他扯了过去。 「这位还真是英勇无匹啊，三个都可以？」杉本健人看着伏特加连连惊嘆。 伏特加冷哼一声，扬起下巴无比骄傲：「八个都可以！」 「厉害，真厉害，没想到我还准备少了。」杉本健人有些惋惜，又有些佩服，「我到底年纪大了，有心无力啊。」 「年纪越大越需要好好保养嘛！」 「我倒是也想好好保养，可惜平日里工作太忙，太累。」 「组织里有一种药……」 眼看着两人越来越嗨，几乎要成亲哥俩儿了，绿川光忍不住朝琴酒身边凑了凑，小声问他：「你带伏特加来就是为了这个？」 琴酒喝了口开胃酒，微微颔首，意味深长道：「想要成为一个好的管理者，就要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 绿川光又看了一眼伏特加那边，嗯，那的确是相当合适了，两人简直臭味相投！ 杉本健人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他喝了太多的酒，离开的时候身体都在摇晃，根本没办法谈正事了。 「去，带贵客到客房休息。」杉本健人迷迷煳煳地吩咐管家。 「是，老爷。」 「等等，我们……」绿川光才想说离开，却被琴酒拦住了。 「麻烦了。」琴酒对管家说道。 绿川光愣了下，也不再多说什么，跟着琴酒顺从地睡到了管家安排的客房里。 住下来肯定是有住下来的道理，绿川光根本没睡，睁着眼睛透过茶色的玻璃窗看外面的月亮。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凌晨两点了，绿川光饭中喝了些酒，这会儿早开始打起哈欠，可却仍强忍着不敢睡下。 琴酒一定有什么安排，不可能平白无故睡在别人家里，可到底是什么？ 「扣扣」，有人敲门。 绿川光本来便没脱衣服，迅速下地，拉开门就看到伏特加正站在自己门外，满脸是血。 「伏特加，你……」 伏特加却没解释，又走到琴酒的客房门前敲门：「大哥，搞定了！」 琴酒开门也很快，显然同样没睡。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琴酒嫌弃地一撇嘴。 伏特加抹了把脸上的血，喘着粗气说：「不是我的，全是那三个女杀手的。 绿川光有些惊讶：「那三个是杀手？」 「不然呢？真当那老东西那么好心，上来就给我们送三个大美女？」伏特加连连冷笑，简直找死。 琴酒和绿川光跟着伏特加到了他的门前，房门开着，里面三个女人已经全都死了，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 绿川光脸色正难看，突然听到有人在鼓掌。 「啪」「啪」「啪」 一声又一声，由远及近。 众人的簇拥下，杉本健人缓缓走来，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欣赏道：「不错，他们三个是我一个竞争对手送过来的，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妈的，明知道有鬼你给我们？」伏特加沖杉本健人发火。 杉本健人不以为意，笑呵呵地说：「你这不是没事。我当然信任组织，但组织哪怕是代号成员的实力也都参差不齐，我总要留个心眼，如果你们连她们都搞不定，还怎么帮我上位？」 琴酒站在房门的一侧，整个人立在屋子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处，嗓音低沉：「你的意思是，你是在考验我们？」 「你也可以这样认为。」杉本健人一点没反驳。 琴酒冷笑，突然朝杉本健人走去。 他从黑暗走出进入光明处，一身的黑衣便显得格外扎眼。 第25页 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气势太过逼人，杉本健人身边的保镖纷纷上前阻拦，伏特加和绿川光根本不用指挥，直接出手，三两下便将对方找的蹩脚保镖打倒在地。 杉本健人这会儿已经察觉出不对劲儿了，一边后退一边朝三人喊：「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是组织派来帮忙的，还想打我不成？」 别说琴酒和伏特加了，这会儿就连绿川光都有点想抽他，明知道是组织派来帮忙的，竟然还敢这样耍他们。 琴酒速度很快，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杉本健人想逃都来不及。 一把，琴酒薅住了他的脑袋，用力将他扯向自己。 这一瞬间，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到一处。 杉本健人吞咽了一口口水，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你……你想……」 回应他的，是琴酒的一声冷笑与头皮上传来的巨大力道。 杉本健人整个人被琴酒的大手掌控，几乎是被拖行，一路被拖拽到了卫生间。 琴酒毫不留情，在杉本健人惊慌失措的表情下将他的头狠狠摁进马桶内。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上报组织，我要找先生！」杉本健人拼命挣扎着。 琴酒松开他的手，用脚狠狠踩着他的后背让他无法挣脱，然后重重按下沖水键。 「哗——」 水流湍急，直接灌了杉本健人满嘴。 「呜……咕嘟咕嘟——呜——」 琴酒摁了第二下、第三下…… 一下又一下，湍急的水流不仅灌到了杉本健人的嘴巴里、鼻孔里，就连耳朵都进了水。 他的头髮已经全都湿了，整个人就像是一条窒息的野狗，四肢狼狈地拼命扑腾着。 渐渐地，就连他扑腾的动作都慢了，最后彻底消失。 「大哥！」绿川光脸色微变，琴酒该不会将人给淹死了吧？ 琴酒松开脚，然后一脚将对方从小便池上踹了下去，又狠狠一脚踩向他的胸口。 「噗——咳咳！」吐出一口污水，杉本健人剧烈地咳嗽起来。 「啪」，琴酒狠狠一脚踢在他的脸上。 杉本健人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他捂着自己的脸，表情看着清醒了，却也更加惊恐。 「不……不要，别杀我！」杉本健人连连哀求，下面渐渐传出一股尿骚味儿。 第016章 那傢伙是一条狗 「你很大胆嘛，杉本健人，从来都没人敢这样戏耍我。」琴酒朝后退了两步，低头点上一支烟。 他仍旧站在阴影中，黑色的身影是令杉本健人窒息的高大。 杉本健人躺在地上剧烈喘息，缓了好一会儿才有了些力气，第一时间便四肢并用爬到了琴酒的身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哀求：「我错了，对不起，请原谅我。」 琴酒没有说话，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神色漠然。 杉本健人更怕了，连忙表忠心：「我对组织忠心耿耿，我绝对没有戏耍各位的意思，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 「啪——」 琴酒又是一脚踢在他的脸上，「滚远点，脏死了。」 杉本健人被踹到一旁，爬起来后再不敢靠近琴酒，只在远一些的地方哀求着他：「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请原谅我，以后财团的收益，我全都会上交组织的，请饶过我这一次。」 「财团本来就是组织的，杉本健人，你是年纪太大得健忘症了吗？就连你自己都不过是组织的一条狗罢了。」伏特加在旁嘲讽：「蠢货，忘记你之前是被谁扶起来的了？」 杉本健人不敢再说话，只一味地磕头，力道很大，声音很响。 「够了。」等杉本健人脑袋都磕出了血，琴酒终于喊停，语气漫不经心：「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还有两个月就要正式投票，这两个月，你是都打算窝在家里不见人吗？」 杉本健人完全不敢指责琴酒，只连连道歉：「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琴酒不再和他多说，转身走了。 眼看着伏特加跟上琴酒，绿川光也连忙跟上，三个人所行之处，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上车后，绿川光有些惊讶：「我们就这样走了？」 「嗯。」 「不用管他？」 「还要怎么管？」琴酒没说话，伏特加倒不乐意了，满脸不爽地说：「他这分明是耍我们，组织可以扶持起一个，难道就扶不起第二个吗？他，已经被放弃了！」 可惜，琴酒却给伏特加拆了台：「组织暂时不会放弃杉本健人。」 「啊？」伏特加呆住。 「要扶持一个人做大做强到杉本健人这种程度，组织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尤其杉本健人医药产业中的药物大部分都是组织的成果，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组织绝不会放弃杉本健人。」琴酒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也听不出他对杉本健人的重视。 但是很明显，组织暂时不会放弃他这一点绿川光和伏特加都听明白了。 「他会不会和boss告状？」绿川光有些担心，毕竟杉本健人听着还挺重要的。 「一条狗，再重要也不过是一条狗。」琴酒的眼神凉薄极了。 绿川光不再说话，深深感受到了整个组织的冷漠。 回家之后，琴酒便进入了休假状态，直到几日后乌丸莲耶打电话来「哄」他。 第26页 「那傢伙就是一条狗，你和他计较什么？组织现在还需要他，我们也该适时地丢给他一根骨头，你说对吧？」乌丸莲耶语气温和，没半点责怪琴酒的意思。 虽然琴酒是个不受宠的儿子，但乌丸莲耶心底有很深刻的阶级概念，狗就是狗，哪怕主人再不受宠，乌丸莲耶也不会因为一条狗训斥自己的孩子，更何况这次完全是杉本健人自己作死。 组织派去什么人，能力多强，还需要向他交代吗？考验？他也配！ 「先生的意思是？」 「杉本健人最近很害怕，有人送女人去杀他，自然也有人找别的人去杀他，怎么说他也是组织一手餵大的，真要死了还得去餵别的狗，太麻烦。」 琴酒嘆了口气，语气恭顺：「我明白了，我会继续保护他。」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让我失望，你果然是我的好儿子。」 挂断电话后，琴酒发出一声意义难明的冷笑。 乌丸莲耶说「好儿子」时的语气，和说杉本健人是一条狗的时候简直没半点区别。 两小时后，杉本健人家。 重新进入豪华的庄园，庄园的人来回奔走，神色匆匆。 老管家风一般跑到琴酒三人身前，脸上还挂着恐惧与惶急，喘着粗气说：「这位先生，老爷被绑架了！」 琴酒眉毛一挑。 真巧，踩着他来的点被绑架。 琴酒有些怀疑这又是杉本健人搞得什么小把戏，但对方应该没那个胆子。 根据管家的叙述，杉本健人今天一早就不见了，应该是昨晚被人连夜从庄园带走了，绑架他的人留了勒索信，向杉本财团勒索几款新药的研究资料。 琴酒听到后面，脸色变得铁青，勒索研究资料，这根本就是在组织的头顶跳舞。 不管对方是谁，他都死定了。 拿出手机，琴酒发了一条简讯：【查一下杉本健人是被谁绑架的。】 「几位大人，老爷这次竞选对手的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要不要看看？」管家忐忑不安地问。 「拿过来。」琴酒接过资料，没有在杉本家停留，直接离开了。 坐着车，绿川光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问：「不留下来吗？」 「要留下，但不是现在，我们现在进入杉本家，只会让幕后的人紧张起来。」 「可我们现在根本就没线索，要不要联繫情报组的人？」 「叮」地一声，琴酒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简讯，心情转好，笑容却越来越冷：「不需要，我已经知道敌人是谁了。」 绿川光惊讶，张了张嘴明显想问什么，琴酒却已经拨通电话。 「科恩，喊上基安蒂，到富川路随时待命。」 挂断电话后，琴酒命令伏特加：「开车去新干线附近，杉本健人就在那里。」 伏特加没丝毫怀疑，车速瞬间飈了起来。 绿川光一直悄悄偷看琴酒，琴酒是从哪里获得的情报？除了组织的情报组之外，琴酒竟然还有自己的情报渠道，而且不光有，看效率甚至要远超组织的情报组。 组织里混得出名堂的人，果然都不简单。 新干线，列车必经的铁轨上。 「救命！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烈日当空，杉本健人被粗麻绳死死绑在铁轨上，满头都是汗。 肥硕的身体拼命挣扎着，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杉本健人的眼神几近绝望。 「救救我，该死的，我给你们资料！」杉本健人喊哑了嗓子，可惜已经太迟了。 绑匪向他索要的资料全都是组织的，杉本健人明白交出去自己肯定会被组织清算，所以在绑匪逼问他的时候他没有同意，可没想到那些绑匪竟然那么没耐性，也或许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药物的研究资料，他拒绝后第一时间便将他绑在了铁轨上。 随着日头渐渐升高，新干线的下一轮列车要发车了，杉本健人也渐渐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死神巨大的黑影笼罩在他的身上，已高高举起代表死亡的黑色镰刀—— 「本野直哉，你这个杀千刀的，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杉本健人怒骂之后，却忍不住发出了呜咽：「我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 狂风唿啸，泥土吹了他满脸，杉本健人只觉得嘴里全是土腥气。 但更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 「呜呜——」 列车鸣笛，列车行进的唿啸声由远及近传来。 「不要！不要！别——」 听着耳畔传来的越来越大的轰鸣声，杉本健人瞪大了双眼，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中脱出来了。 他的身体一痛，杉本健人以为自己遭受到碾压，终于再也撑不住吓昏了过去。 「喂！」生死关头将杉本健人从铁轨上解救下来的绿川光抱着他在地上翻滚几圈，起来就发现对方已经昏死过去了。 他满脸无语，搀扶着对方的身体站起来，就见琴酒已经解决了几名绑匪，并且从他们口中逼问出了绑架的真相。 本野直哉的财团同样在药业方面很有发展，本野财团和杉本财团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在商业上常有摩擦，这次竞选更是同领域彼此最大的对手。 这次绑架，一方面是希望能够拿到杉本财团药物的研究资料，另一方面则是要杉本健人的命，不管他是不是交出资料都难逃一死。 第27页 琴酒逼问完便朝绿川光的方向走去，问：「还活着吗？」 「喘气呢，那些人……」 「砰」「砰」 几声枪响，绿川光脸色微变。 「他们敢挑衅组织，就要有被组织清算的觉悟。」琴酒对那些人的死亡没任何惋惜。 刚刚清理完几人的伏特加朝两人招手：「大哥，绿川，回去了！」 「好。」琴酒应了一声，走向自己的车。 绿川光也搀扶着杉本健人朝车子走去，路过几名绑匪的尸体时，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身为一个公安，他并不贊同私刑，这些人的确做错了，但审判他们的应该是法律，而不是组织。 绿川光眸光微暗，迟早有一天，他要将组织里这些法外狂徒统统绳之于法。 金乌欲坠，红霞遍天。 当红霞散去，黑暗降临，浓墨一般仿佛吞噬了万物生机，只留一点月光算作希望。 深夜，杉本健人终于悠悠转醒。 「别、别杀我，救救我！」他从噩梦中惊醒，恍惚间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身体有痛楚，但手脚还在，杉本健人惊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劫后余生。 落地窗前，一道黑色的人影已不知站了多久，明明面朝着他，浓墨般的夜色却扑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他的面容。 第017章 揽住他的腰 「你是谁？」杉本健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杉本先生还真是健忘，这就把我忘了吗？」男人轻笑，朝杉本健人的方向走了两步，正是绿川光。 「是你。」杉本健人认出了他。 绿川光笑着，幽幽说道：「虽然杉本先生上次狠狠耍了我们，但组织的命令就是命令，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吧，我们又回来保护你了。」 「我……我没有得意！」杉本健人这会儿已经不敢再猖狂了，慌忙解释：「上次都是我不对，我和组织精诚合作，我肯定会好好孝敬组织。」 「孝敬组织啊。」绿川光的尾音打着转，突然问：「那我呢？」 杉本健人愣住。 「杉本先生，我手头最近可紧得很。」绿川光已经走到了床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杉本健人。 绿川光明明在笑，但杉本健人却已经想哭了。 「你……你要多少钱？」杉本健人连忙问，准备花钱消灾。 绿川光却摇了摇头，语气不悦：「这怎么能是要呢，搞得和我在勒索杉本先生一样，我只不过是最近有些拮据，所以想找杉本先生借一点，你不会不同意的，对吧？」 「是是是，借，你借多少我都给你。」杉本健人小计啄米般点头。 绿川光很满意，开口报出一个天文数字：「那就先来几个亿好了。」 杉本健人瞪大了一对牛眼，完全没想到绿川光竟然敢这样狮子大开口。 「没有吗？」绿川光笑着搭上了杉本健人的肩，手指抵在了对方的颈动脉上。 指尖的凉意几乎透骨，杉本健人浑身一个激灵，连忙答应：「有，肯定有。」 「那我打个欠条？」 「不用了，我信得过你。」杉本健人哪里敢让绿川光打欠条，今天对方能在深夜摸进他的房间看月亮，明天就能摸进他的房间要他的命。 几分钟后，嘴里哼着轻快的小调，绿川光拿着支票，愉悦地走出杉本健人的卧房。 「大哥！」见到门外的琴酒，绿川光晃了晃手上的支票，凑过去朝他小声邀功：「你看，杉本健人借我的钱，趁伏特加去睡了，我们两个分了吧！」 「不用。」 「大哥你该不会想全都要吧？」绿川光宛如一守财奴，立刻将支票抱在怀里。 琴酒深深看了他一眼，说：「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说完转身走了。 绿川光呆呆站在原地，等等，琴酒的意思是……全归他了？不会举报，不找他分钱，就全都给他了？ 「不对劲儿，真不对劲儿。」看着手上的巨额支票，绿川光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了，有谁会随随便便给人五个亿啊？琴酒该不会真喜欢他吧？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绿川光迅速清理掉不该有的情绪，重新调整状态。 不能再多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大不了……大不了他就为任务献身一下！ 绿川光下定决心，他虽然洁身自好但也不是什么老古板，逢场作戏没关系的。 次日清晨，绿川光仔细地打理了头髮，穿了一身小尺码的黑色西装。 虽然仍是和组织同款的黑色，却多了几分精緻，完美勾勒出他的身材，身上莫名飘散着斯文败类的气息。 「绿川，你今天……」伏特加狐疑地看着绿川光，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好骚。」 绿川光：？ 你会说话吗？ 「伏特加，多吃饭。」绿川光微笑，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塞饭！ 伏特加顿时不爽，忍不住嚷嚷：「你什么态度？连个代号都没有，敢管我的事？说你骚怎么了，你看你今天穿的，和个开屏的花孔雀一样，大哥，你说是吧？」 琴酒盯着绿川光看了一会儿，掏出手机。 绿川光也十分上道地开始凹造型。 「咔嚓」「咔嚓」 拍摄声不停响起，伏特加的表情已经越来越迷惑，为什么他突然看不懂这两个人了？ 第28页 琴酒发图给高明，配文：【弟弟今天也很帅气。】 komei：【我在沖澡。】 gin：【？】 诸伏高明随后便发来了一张照片，只看了一眼，琴酒的脸立刻泛起红晕，就连耳根都红了。 他按灭了手机屏幕，狠狠磨牙。 诸伏高明—— 那傢伙，竟然发他没穿衣服的自拍！ 虽然只是上半身，但肌/肉、水滴、粉/红/色…… 那傢伙是花孔雀吗？怎么对人随便开屏的！ 这么爱给人发l/照，小心他把高明的照片和联繫信息发同/性/交友网站，让他体验一下社会的险恶！ 似乎是昨天遭受了太大的打击，也可能是不敢面对琴酒，杉本健人一直等他们吃完早饭才出现。 他的嚣张气焰早不见了，整个人卑躬屈膝，对着琴酒露出谄媚的笑容。 「琴酒，谢谢你救了我，我已经听先生说过了，你是组织最厉害的人。」 伏特加高抬下巴，与有荣焉。 琴酒淡淡扫他一眼，说：「本野直哉昨夜死了，车祸。」 杉本健人狂喜，连连道谢：「谢谢你，谢谢你们，我以后肯定会报答你们报答组织的！」 琴酒没理会他的谄媚，语气漫不经心：「这怎么能说是我做的？也许只是他路上开车不小心。」 杉本健人先是一愣，然后立刻瞭然地点头，说：「没错，这不关我们的事，根本就是他路上开车不小心！」 「所以这个时候，作为他的朋友，你不能躲起来，该怎么做还需要我教你吗？」琴酒问。 杉本健人已经懂了，笑着说：「老朋友去世，我当然要去参加他的追悼会，还要好好哭一场，毕竟我们可是很好的朋友。」 他要去看戏！ 要在本野直哉的坟头蹦迪！ 杉本健人摩拳擦掌，本野直哉敢绑架他、想杀了他，就不要怪他做到太绝！ 「身为本野的老朋友，我当然也要好好照顾他的家人和公司。」杉本健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去吞併本野财团了。 见杉本健人如此上道，琴酒微微点头，没再多提点什么。 本野直哉的家人显然明白他是惹上了了不得的人才会死的，所以追悼会也根本不敢大办，只请了亲戚朋友们过来。 当然，杉本健人想要进去的时候，门口的人也不敢阻拦。 「本野君！」未见其人，杉本健人进门便哭了起来，一边嚎着一边跑向本野直哉的棺材。 透过透明的棺材盖，杉本健人被吓了一跳，对方被撞得血肉模煳的模样让他情绪都有些不连贯了。 「本野君，你死得好惨啊！」杉本健人捧读一般，一听就假情假意。 本野直哉的亲人都很生气，但这种时候，也根本没人敢对杉本健人说什么，尤其杉本健人身边还跟着三个看起来便很不好惹的「保镖」。 「弟妹，你也别太伤心了，本野君虽然走了，但我作为他的老朋友，肯定不会看着你们受苦的！」杉本健人表演完自己的悲伤便走到了本野夫人面前，拿出一张卡递给他：「这里有些钱，你先花着，不用和我客气。」 「不必了。」本野夫人没接。 「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你们的儿子着想吧？」杉本健人看向婴儿车。 婴儿车里的孩子还不懂什么叫死亡，也不了解生离死别的悲伤，两只手朝婴儿车上方挂着的小饰品抓着，「咯咯」直乐。 本野夫人脸色一变，立刻将婴儿车朝自己身后拉了拉。 「你看，你们的孩子还那么小，要打理一个公司实在是太麻烦了，公司里都是老狐狸，你们寡母的很容易就被那些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杉本健人蛊惑着她，终于图穷匕见：「不如将公司卖给我，我绝对会给你们一个好价，毕竟你还有孩子要养，你说对吧？」 本野夫人终于忍不住了，扬起一巴掌就要朝杉本健人打去：「你这个杀人兇手！」 杉本健人一把拉住她的手，也恼了，反手就是一巴掌大骂：「贱女人，你还想打我？」 绿川光脚步微动，但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琴酒和伏特加，终究没有过去。 本野夫人被打倒在地，小孩终于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哇哇」大哭起来。 有人想上前帮忙，伏特加冷哼一声，朝前一站，顿时又将那些人给吓退了。 绿川光皱了皱眉，低声喊琴酒：「琴酒，这会不会动静太大？」 琴酒却一语拆穿：「你是认为他太过分了。」 绿川光连忙否认：「我没有……」 「绿川。」琴酒打断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绿川光，冷酷地质问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身为一个卧底，绿川光现在又在做什么？ 流露怜悯，流露善良，流露他不该有的良心。 欺负一对孤儿寡母当然令人难以忍受，但站在他的立场上，绿川光什么话都不该说。 绿川光被琴酒骇人的眼神惊得朝后退了一步，面露慌乱。 「别再退了，太显眼。」琴酒揽住了他的腰，示意他在自己面前站直，别让周围的人看出端倪。 伏特加威吓完众人回头想要找琴酒邀功，结果这一看眼镜都差点被惊飞，大大大……大哥！ 大哥为什么抱着绿川光？？？ 第29页 第018章 黑鸦 琴酒只是扶了绿川光一下，等他站直身子便立刻松了手，可刚刚的一幕落在伏特加的眼中，却已在脑内上演了一百八十集的大戏。 孩子仍在哭，本野夫人也在抽泣，杉本健人则借着伏特加的威势在不属于自己的地盘耀武扬威。 商战有时候没那么惊心动魄，也可以是逼迫一个可怜的女人。 「将公司给我，想想你们的儿子！」杉本健人的威胁十分直接。 本野夫人捂着红肿的脸，再看看自己哭闹不止的儿子，似乎是终于扛不住压力要吐口了。 正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这是发生了什么？杉本先生，欺负女孩子可不是一件风雅的事。」身穿黑色西服的青年约莫还不到三十，姿态优雅，走到本野夫人面前朝她伸出了手。 「中村先生。」本野夫人拉住了青年的手，泪水流得更汹涌了。 「女人是水做的，一直流泪的话，鲜花也会枯萎的。」中村和树扶起她，又拿出纸巾为本野夫人擦干净泪水，正面迎上杉本健人铁青的脸。 「中村和树，你想做什么？」杉本健人很愤怒，但面对眼前这人，却颇有种色厉内荏的感觉。 绿川光认出了这个人，组织的情报上有写。 中村和树，商会成员，与其说是一个商人倒不如说是一个慈善家，他的祖父中村森是京胜商会的创始人，也是第一任商会会长，中村财团也是整个商会所有财团中最富有、权势最大的。按理说，只要中村和树参选，这次选举就没有其他人什么事了，可事实上商会中有大半的人看不惯中村和树，导致他胜率渺茫，如果不是特殊的身份与丰厚的资产，甚至都不会出现在组织的情报中。 中村和树与其说是一个商人，倒不如说是一个慈善家，十分热衷于慈善事业。正因为他这种四处捐款、撒钱的举动，导致商会的人对他都心有芥蒂，总担心商会的钱会被他全撒出去，这也是他支持率不高的根本原因。 可不管中村和树的参选胜率有多低，只要他站出来，商会中无论是谁都会给他几分薄面，也没人想和他硬碰硬。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无非是吞併一对孤儿寡母的公司罢了。」中村和树嘆了口气，道：「我最看不惯的便是你这种人，赚钱的法子明明有那么多，为什么非要逼着一对母子去死？」 「我没有想逼死他们，这件事情你不要管！」 「我管定了！」中村和树十分坚决，转身对本野夫人说道：「本野夫人，如果你信得过我，公司可以暂时交给我来打理。当然，我们可以提前签协议，我会让人去评定公司现在的资产，然后将现有资产翻一倍定下最终资产，如果经营赚了钱超过最终资产评定，超出的收益我们对半分，如果经营亏了，亏空的钱由我来补。」 他又看向本野夫人身后的婴儿车，笑着说：「这孩子嗓门很大，一定很健康，等他成年之后，我会将公司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你说还给他就还给他？说不定到时候你会还回去一个空壳！」杉本健人很不服气。 「我们可是做过资产评定的，资产评定翻倍还给他，这是要写在合同里的。况且，我中村和树的名头也值点钱，应该可以让人信任吧。」中村和树不悦地扫了杉本健人一眼。 眼看着到嘴的鸭子要飞，杉本健人忍不住朝本野夫人喊：「价格可以商量，只要你将公司卖给我……」 「我不会卖给你的！」本野夫人看着杉本健人的眼神充满恨意，而后又感激地对中村和树表示：「谢谢，我们签合同吧！」 「好。」中村和树笑着应声。 因为中村和树横插一脚，杉本健人鎩羽而归，回家后暴怒，疯狂打砸客厅的桌椅、摆件，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一地。不过他到底惧怕组织，琴酒、伏特加、绿川光坐在沙发上喝茶，岁月静好，三人的位置硬是连点渣都没敢崩过去。 发泄一通之后，一群僕人们进来清扫，杉本健人也快速来到三人身边。 「琴酒，帮帮我，杀了中村和树！」杉本健人目露凶光。 「我们不是你的下属。」琴酒抿了口茶水，语气不紧不慢：「先生的命令是协助你上位，但根据我的判断，中村和树不是你竞选的对手，况且他是商会的巨头，杀了他，商会也将蒙受不小的损失。」 杉本健人十分愤怒：「可不杀了他实在让我咽不下这口气。」 琴酒凉凉打量了他一眼。 杉本健人宛如被一桶冰水浇头，瞬间便冷静了下来，不敢再闹了。 明明琴酒没再说什么，杉本健人想到自己刚刚的冒犯却仍是心中难安，于是讨好般说道：「琴酒，你去没去过黑鸦？」 「没有。」 「黑鸦今天晚上就有场，你想去玩玩的话我去搞邀请函。」 「可以。」琴酒声音始终冷淡，指了指伏特加和绿川光，说：「他们也去。」 「好。」杉本健人不怕琴酒去，就怕琴酒不买帐，闻言高兴地到一旁去打电话。 伏特加挺兴奋的，绿川光则有些好奇。 「琴酒，黑鸦是什么？」 「一个地下拍卖会，一般拍一些不合法的东西。我以前……我没去过。」琴酒明显是想说什么的，但说到一半又及时打断，好像他真的从来都没有去过那种地方。 第30页 事实上，琴酒曾参与过黑鸦的拍卖。 虽然琴酒不喜欢贝尔摩德，但也不得不承认，贝尔摩德曾经是他的监护人。 那个一个玩得很疯的女人，不管多危险的地方、多不适合小孩子的场合，贝尔摩德能去的地方，就毫不避讳地带着琴酒也过去。 那时他才刚被组织找回去，12岁，对各种事情都很懵懂。 贝尔摩德是个坏女人，跟着她根本培养不出正常的三观，贝尔摩德当时过去是听说拍卖会要拍卖一个漂亮的小男孩，是打算买下来品尝一下的。 然后…… 琴酒见到了诸伏高明。 他眼神惊恐，像一只无处可逃的小鹿，懵懂又恐惧地蜷缩在笼子的一角四处张望着。 他的身上没有伤，伤痕可以引起他人的欲/念，但也很容易影响商品的价格，所以拍卖会的主人并没有冒险。 诸伏高明被人从笼子里抓出来，扯扯胳膊扯扯腿，就好像集市上被人掰着嘴巴看牙齿的马。 琴酒当时虽然小，但已经知道一些事情，组织是邪恶的，不能让邪恶的组织发现自己和高明关系好。 绝不能！ 可他当时还是露馅了，准确来说他简直毫不避讳。 他当着贝尔摩德的面举牌，无比急切。 他花了很多很多钱，价格越来越高，直到再也没有人和他竞价。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呆呆地扭头看着贝尔摩德，金色的面具下，贝尔摩德朝他眨了眨眼睛，好像抓住他小尾巴一样的狡黠。 黑鸦真是一个无比糟糕的地方，琴酒每每想到这件事，就会想到自己直到现在都有条小尾巴被贝尔摩德死死捏在手里。 如果贝尔摩德将这件事告诉先生，那高明一定会很危险。 直到现在琴酒都没敢对高明说，当初买下他又将他送回长野的人是自己，太羞耻，也太难开口。 深夜降临，一行人进入黑鸦。 琴酒接过侍者的面具戴好，黑鸦还是原来的样子，充斥着罪恶与黑暗，永远隐藏在阳光所照不到的角落。这感觉太糟了，就好像一枚不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会爆/炸。 「这里还不错。」绿川光接过侍者递来的红酒，端在手里问琴酒：「能喝吗？」 「你可以试试看。」 绿川光懂了，路过一张空桌的时候，将酒杯放到了桌子上，继续跟着琴酒朝前。 「你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绿川光不怀好意地问：「你真没来过这里？」 「没有。」板着脸，琴酒毫不迟疑。 「好吧。」看出琴酒明显不想说，绿川光也不再继续追问，跟着他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拍卖还要等一会儿才开始，绿川光观察着周围，人越来越多，场面也越来越混乱，有几个人甚至在喝完酒后当场跳起舞来。 喝醉了？ 不，等等，难道是…… 绿川光低声问琴酒：「酒里是不是有……」 琴酒点头，这里可不是什么正经场所。 绿川光心有余悸，还好自己没有喝，不然可就麻烦了。 「各位，欢迎大家光临黑鸦！」周围灯光暗下，只有台上被聚光灯照亮，戴着面具穿着魔术服的主持人闪亮登场。 魔术师显然主持过很多次拍卖，对大家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十分清楚，开始介绍：「今天的拍卖会和以前规则相同，价高者得，上半场拍卖古董字画、珠宝首饰，下半场则会拍卖一些非常规的东西。偷偷告诉你们，今天的压轴商品是一样活物哦！」 魔术师朝大家眨眨眼睛，立刻引起台下一片叫好声。 「活物？那么神秘，该不会是大熊猫吧。」绿川光开了个玩笑，总觉得对方太神经兮兮了。 琴酒感受到了弟弟的单纯，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黑鸦的活物，一向指的是人。」 第019章 猫儿 绿川光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人？是他想像中那种人吗？ 夭寿了，拍卖会上竟然会拍卖人啊！ 虽然来之前绿川光就知道这拍卖会不正经，结果没想到这拍卖会竟然可以违法犯罪到这种程度，人也敢拍卖啊！ 来这个拍卖会的，大多是一些道德感低下的富豪，也混杂着各个组织的人，为了隐藏身份，所有人都戴着面具，仿佛只要戴上了面具便可以为所欲为。 「这里经常卖人吗？」绿川光问经常来拍卖会的杉本健人。 杉本健人摇头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入拍卖会的眼，能放到拍卖会上的活物都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所以并不算多，不然今天这个也不会当做压轴。我记得上次拍卖活物已经是两个多月以前了，那次是一个肉/女。」 绿川光表情迷茫，没明白「肉/女」是什么。 杉本健人接着讲述：「当时买下来的富商是有生意头脑的，现场将人/切/割/烹/饪，最后分开卖出的总价可是让他大赚了一笔。」 绿川光的脸瞬间绿了。 竟然是…… 这么丧心病狂，他们不怕报应吗？ 绿川光看着杉本健人，明面上对方可是一个声名显赫的富豪，竟然也会参加这种腌/臜的拍卖会，拍卖会现场还有这么多的宾客，谁又知道里面还混有哪位大名人呢？ 在东京，在霓虹的权力中心，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藏污纳垢的人间地狱。 第31页 「你也看不惯吧。」伏特加问。 绿川光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看出来了。 伏特加却接着说：「我也看不惯，我虽然干的事情都是犯法的，但我又不是变态，这里的人是真变态啊。」 听着伏特加的感慨，绿川光深以为然，和这里的蛀虫一比，组织的人都显得可爱多了。 一样样珍贵的拍品上拍，上半场说是常规物品，但都是从各国走私来的古董字画，是根本不敢拿到明面上卖的东西，价格也十分离谱。绿川光眼看着一张画被拍出了几十亿的天价，眼神中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了。 「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绿川光收回视线，对着琴酒苦笑两声，说：「我在想……我需要的钱，不过几幅画就可以拿到了，这个拍卖会上的有钱人还真多。」 杉本健人哈哈大笑，大方地对三人说：「喜欢的话，你们可以挑一样带走。」 「一人一样？」绿川光笑眯眯询问。 杉本健人卡住了，他似乎知道诈骗了他几个亿的绿川光不好惹，默默移开视线。 「看来你也不行嘛，一人一样就心疼了？」绿川光凉凉说着，企图激将。 可惜，钱是真金白银要花出去的，哪怕绿川光再如何嘲讽，杉本健人也没有吐口。 下半场开始，上面的拍品逐渐变得可刑可拷。 军/火、毒/品，这些平日里让人退避三舍的东西，这个拍卖会上应有尽有。 绿川光偷偷瞄了眼琴酒，琴酒始终都兴致缺缺，直到魔术师宣布压轴商品上拍。 两个俏丽的女人推上来一样盖着红布的方形物品，魔术师的手上也多出了一根金杆，金杆上雕龙画凤，精緻而富有仪式感。 琴酒缓缓坐直了身子，明显来了兴致。 绿川光注意到他的举动，也死死盯着台上的东西眼都不眨。 「各位，来欣赏我们今天的压轴商品！」金杆挑起红色的绸布，露出下方四四方方的黑色铁笼，笼中的年轻人不知是否成年，身体瘦得已有些皮包骨，金色的头髮宛如失去营养的海藻般毛糙，一双蓝色的眼睛愤怒又惊恐地看着四周，表情虽狰狞但精緻的脸蛋实在令人产生不了畏惧的情绪，反倒会多出几分属于成年人的欲/望。 「什么啊，就是个被调/教好的男人。」有人露出扫兴的表情。 「虽然看着还不错，但也没有几两肉，不够吃啊。」这是变态的「家」。 「我倒是很喜欢，想要将他拴在我的床头。」娇俏的女声却处处透露着恶毒。 魔术师对众人的议论并不感到心慌，他双手一摊，一只白鸽起飞，鸽子落到了笼子上，笼中的少年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薅住，扯着鸽子的翅膀一把撕烂，然后用力咬住开始吸允鸽子的血。 「哇！」 「速度好快！」 「危险的野兽！」 场面一片火热， 绿川光看着却有些心惊，笼中的少年身手利索，攻击性十足，他可以想像，就算不是一只鸽子，哪怕是一个人靠近到他可以攻击的地方，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上去。 那是伺机而动的蛇、是矫健的豹、是桀骜不驯的狼。 「有点意思。」琴酒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欣赏。 看着琴酒，绿川光暗暗攥紧拳头，果然组织的人，浑身上下都沾染着令人噁心的味道。 将人关在笼中，这根本就是一种畸形！ 「各位先生们，女士们，还没完！」魔术师用金杆敲击笼子，里面的少年便如受到惊吓的野兽般开始在笼子里上蹿下跳，他满脸兴味儿地开始介绍：「这是黑枭实验室的产物，叫做猫儿，擅长瑜伽，身体的柔韧性非常好，可供各种姿势y，是被精心培育出的双——性——人——」 说到「双/性」，魔术师故意拉长声音，给足了宾客噱头。 「没有点特殊的庸脂俗粉又怎么可能进得了黑鸦呢？各位，让我听到你们对猫儿热情的欢唿声！」 黑鸦现场响起一阵震天的欢唿声。 场面瞬间火热得好像沸腾一般，普通的货色他们显然无法满足，但像是猫儿这样的，在场的人大半都很有兴趣。 已经不需要更多介绍，听着周围人的欢唿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的拍卖价格是一日元，请出价。」魔术师说完将高礼帽压低，安静倾听着众人的出价。 「一千万！」 「五千万！」 「一个亿！」 「我出五个亿！」 「十亿！」 价格迅速上涨，一瞬便突破十亿。 即便如此，喊价的速度仍未有丝毫迟缓。 杉本健人虽然没有喊价，但火热竞价的场面很容易感染人，他的身体前后摇晃着，已经被这种刺激所感染。 「你来买单。」琴酒的一句话宛如凛冬的一盆冷水，狠狠浇在了杉本健人身上。 杉本健人震惊地看向琴酒，就见琴酒举牌了。 「五十亿。」 「我……」一声报价，差点让杉本健人爆粗口，但他之前已经被琴酒教训过一顿，这次总算是学乖了。 可是……五十亿……那可是五十亿啊！ 虽然是压轴商品，但会用五十亿买一个人的显然并不多，拍卖会安静了一瞬。 直到下一个声音响起：「六十亿。」 第32页 略有些温柔的声音，并不带攻击性，似乎不该出现在黑鸦这样邪恶的拍卖会上。 「七十亿。」琴酒毫不犹豫。 「八十亿。」对方同样势在必得。 琴酒才要继续喊价，杉本健人紧张地摁住他的手，哀求着：「溢价了，你想要的话我想办法给你搞个差不多的，你别……」 琴酒的力量很快突破了杉本健人的束缚，语气不容置疑：「九十亿。」 一旁绿川光都看傻眼了。 伏特加的表情也很精彩，整个人面红耳赤，似乎想要帮他的大哥喝彩，也像是想要冲出去将和大哥竞价的人痛扁一顿。 「已经九十亿了，各位，难道我们今天就要拍出一个上百亿的天价来吗？」魔术师十分兴奋，还用金杆捅了捅猫儿，引来猫儿一通无意义的抓挠。 「为了让大家看清楚他的双/x/特徵——」魔术师飞了一张纸牌进去，纸牌很轻易便划破了猫儿的衣服，猫儿连忙双手抱胸。魔术师却不停，又将纸牌对准了猫儿的下方，说：「还有这里……」 猫儿用双手抱着自己，已经蜷缩到了最角落的位置，一双蓝色的眼眸中蓄满了泪水。 他惊惶无措，整个人无助地四处乱瞅着，又提防着可能袭来的攻击，让琴酒不由想到曾被关在笼中同样无助的高明。 琴酒一把抄起桌上的酒杯，狠狠朝魔术师丢了过去，喝斥：「滚，别动我的人！」 「咔嚓」一声，魔术师的手腕被砸断，纸牌也掉落在地上，他的表情狰狞了一瞬，但琴酒实在是今天的大主顾，很快又转变为谄媚的笑容。 「是，请继续。」魔术师退开两步，离猫儿远了一些。 「95亿。」对方出价了，从出价方式来看，竞价者已有些退却。 琴酒冷笑一声，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出价方式，仍旧加十：「105亿。」 报完价，琴酒冷冷看向那人的方向，对方戴着一款金色的面具，也遥遥看向琴酒，露出一双毫无攻击性的桃花眼。 那个人是—— 琴酒的心底有些迟疑，会是他吗？ 「好吧，我放弃。」男人终究没再与琴酒竞价，放弃了。 伏特加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那人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代替琴酒去后台领「商品」了。 「去付帐。」琴酒提醒一旁的杉本健人。 杉本健人痛苦地呻/吟一声，但终究还是没敢拒绝，跟着伏特加去付帐了。 两人走后，刚刚参与竞价的青年朝他们缓缓走来，绿川光立刻上前一步拦住他。 青年站定，没有任何攻击/性/行/为，眼神恳切地说道：「我真的很喜欢猫儿，能不能借我用一天，一晚就好，我可以出二十亿。」 琴酒嗤笑一声，道：「像你这样的大善人也会来黑鸦参与拍卖，看来表象是最不可信的。」 青年微微一怔，他讳莫如深地看了琴酒一眼，也不再继续纠缠，转身匆匆走了，竟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绿川光也是一怔，问琴酒：「大哥，他是……」 伏特加却匆匆跑过来，一屁股撞开绿川光，在琴酒面前争宠般说道：「大哥，你的宠物猫已经装箱了，就在外面！」 被撞开的绿川光满脸懵逼，很快又因为伏特加的话变得厌恶，连带着琴酒都让他觉得噁心。 第020章 来拍张照 猫儿的身上没有伤痕，衣服也已经换过了。 一身质量仍旧不如何好的黑色蕾丝衣服，胸口处更繫着一个巨大的蝴蝶结，只消从这个地方拆开蝴蝶结，他身上的衣服也将在瞬间全部掉落。 很精巧的设计，可惜琴酒根本用不到。 「你们先回去。」琴酒示意一行人离开。 「大哥？」伏特加难以置信，大哥竟然不带上他，他可是为大哥精挑细选的衣服！ 「回去。」琴酒没有改变主意。 伏特加和绿川光只能心有不甘地保护杉本健人离开，琴酒见几人的确走了，示意猫儿从笼中出来跟自己上车。 猫儿没有动，两只手死死抓着笼子的栏杆，似乎只有这个曾关着他的笼子还能够给他一丝安全感。 琴酒晃了晃手上的遥控器。 猫儿下意识摸向自己颈部的电/击/项/圈，眼神流露出痛苦与畏惧，终于试探着从笼中走了出来，见没有被打才小心翼翼爬到了副驾驶上。 那的确是爬，猫儿在地上四肢并用，好像真的只是一只猫。 「手擦干净。」琴酒丢过去一包纸巾。 猫儿没动。 「能听懂人话吗？」 「哈！」回应琴酒的，是像猫咪一样的哈气声。 「听不懂人话的话，我只能把你电晕了。」 听到琴酒的话，猫儿朝后缩了缩，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纸巾，抽纸巾的时候，他两只手摸索着纸巾，眼睛却死死盯着琴酒的方向，只要琴酒有丝毫异动他立刻就会跳车。 擦干净手，猫儿还知道将纸巾从窗口小心丢出去。 「安全带。」 猫儿一个激灵，勐摇头不肯系安全带。 「电晕。」 猫儿：…… 他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扯上安全带在自己身前摆好，却并没有插/入/插/槽/中去。 琴酒索性随他了，发动车子，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始终握着开关。 第33页 看得出来，猫儿并不是野兽，他是明显接受过社会化训练的，对方远比他表现得要更聪明，懂思考，知进退，说不定就连目前的笨拙都是装出来的。 他提防陌生人，更提防琴酒，「买家」这个身份让猫儿从源头上根本无法信任他，如果不是握着遥控器，猫儿说不定早对他发动攻击，最起码也会逃走。 琴酒拍下猫儿，当然并不是想要对他做什么，但猫儿当时真的很恐惧，受惊时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的高明。当然，他要比高明当年的挣扎更剧烈，更活泼。 也更不驯。 「两种选择。」琴酒开着车，声音冷淡：「第一，过你之前的日子，不管是陪男人还是陪女人，我想你都已经很习惯了。」 「哈——」猫儿发出愤怒地低吼。 「第二，帮我做事。坏处是可能会很危险，好处是，你以后再也不需要陪人睡觉了。」 猫儿愣住，装作听不懂的模样在座位上蜷缩成一团。 「我知道你能听懂，你应该会说话吧？回答我。」 猫儿想逃走，眼睛四处瞅着寻找逃离的机会。 「我花了一百多亿买下你，不是做慈善的。」 「我没有让你买下我！」猫儿愤怒地朝琴酒吼，因为愤怒，他的声音很尖锐。 琴酒反而笑了，猫儿比他想像中更加聪明，至少交流方面他们不会遇到太多障碍。 「我可以逃走，如果是别人买下我……」 「如果是其他买家，他们第一时间就会对你用药，然后一直折磨你，折磨到你彻底服软。」 猫儿愤恨地瞪着琴酒，他当然明白琴酒是什么意思，但他可以装服软，他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他可以忍受折磨，他比琴酒想像中更加能忍。 无论如何，他总能逃出来的，他会撕裂对方的喉咙，就像他撕裂上一个富商的喉咙从黑枭逃出来一样。 可他无法逃脱琴酒的掌控。 猫儿不是真正的野兽，但这么多年被摧残、被折磨，却也让他产生了一些野兽该有的灵敏嗅觉，他能够感受得出来，面前的人是他拼尽全力去挣扎都无法挣脱的强大。 他想要逃走，他不想再被人掌控，如果是别人的话，他一定能够逃得掉。 「逃走之后，你要去哪？」琴酒问他。 猫儿一愣。 「有亲人吗？」 猫儿没有见过自己的亲人。 「朋友呢？」 猫儿没有朋友，只有敌人，数不清的敌人。 「或者，你有暂时可以躲避的安全屋？有能够让你隐姓埋名活下来的钱财？还是说你的能力可以让你找到工作？」 猫儿一直沉默着。 猫儿没有钱，没有房子，他只懂得如何陪人睡觉，可若是做那样的工作，和没有逃出去又有什么区别？ 人类的世界很复杂，猫儿从小被黑枭养在寸地，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样无助，他根本无路可走。 「我知道有一个人，他很有钱，而且也很闲，他可以将你培养成杀手或者情报人员，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送你去找他。」 猫儿不确定地望向琴酒，问：「他不会逼我和他上/床吗？」 琴酒的回答很干脆：「他对人不感兴趣。」 深夜，凌晨三点。 伏特加和杉本健人已经睡了，绿川光等在客厅里，已经喝了第三杯黑咖啡。 琴酒还没有回来，他去哪了？ 那个可怜的被琴酒买下的猫儿，现在又怎么样了？ 这一刻，绿川光痛恨自己是个卧底，如果他是光明正大的警察，就可以冲去捣毁黑鸦，就可以不顾一切去营救猫儿，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那孩子那样恐惧，比他的年龄都小，就像是一个小弟弟，琴酒会不会对他稍微温柔一点？不，那就是个冷血的杀手，组织中的top killer，又怎么能寄希望于他的良心发现？ 琴酒今晚大概不会回来了，绿川光想，他毕竟新得了一个那样精美的「玩具」，大概会翻来覆去玩上一整晚吧。 琴酒是那样的噁心，面对那样的恶人，他应该…… 有脚步声传来，还很远，很轻。 绿川光勐地抬头，他的嘴角还挂着咖啡的液体，眼睛却一瞬不错地盯着逐渐走近的黑影。 那道身影从夜幕下逐渐走进光明中，黑色大衣的衣摆随夜风飘扬，琴酒摁了摁帽子，帽檐下的视线对上了绿川光带着愠色的蓝眸。 弟弟好像……有点生气？ 琴酒皱眉，他貌似没做招惹弟弟的事情吧？ 绿川光很快收敛情绪，一派阳光地起身迎上琴酒，笑着说：「大哥，你回来了！」 「嗯。」 「拆开礼物的感觉如何？」 琴酒回忆着自己和猫儿的过招，表情一言难尽。 猫儿其实练过一些体术，但他最擅长的是瑜伽，身体的柔韧度和蛇差不多，这对于琴酒来说并不是什么威胁，但对方每一次贴上来都会下意识抱住他，这种「职业病」的确是挺难评的。 「还不错。」只要稍微规范一下猫儿的动作，对方还是能和不入流的情报人员交交手的。 绿川光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 琴酒：？ 然而，绿川光调整得相当快，很快便又笑了起来，而且比刚刚还要灿烂。 第34页 他朝琴酒走了过去，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略有几分羞涩地问：「大哥，你没有把他带回来，是不是怕我不高兴？」 「你会不高兴？」琴酒渐渐察觉出了气氛的不对劲儿。 「当然会了。」绿川光重重点头，故意说：「我喜欢大哥帮我拍照。」 琴酒感觉弟弟和自己贴得太近了，朝后退了一步。 绿川光于是又朝前一步。 琴酒满头问号地又退了一步。 绿川光又要再度朝前的时候，被琴酒喊停。 「今天很晚了，明天再拍。」琴酒打了个哈欠，佯装睏倦。 绿川光却不依不饶，抱着琴酒的胳膊不让他走，「大哥，和我拍一张合照啦，我们从来都没拍过合照。」 琴酒表情怪异，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 「只是拍张合照？」 「嗯。」 「拍完我就能回去睡觉了？」 「当然，我又没有拦着你。」绿川光说得理所当然。 琴酒瞄了眼对方搂着自己胳膊的手，不敢苟同。 喜欢在深夜拍合照，弟弟的爱好真奇怪，但为了能快点回去睡觉，琴酒还是满足了他。 两人的脑袋凑在镜头下，琴酒即将按下快门的时候，绿川光却更加朝琴酒贴近，「咔嚓」一声，照片上两人的脸紧紧挨在了一起。 「脸都挤变形了。」琴酒第一时间去看照片，并不太满意，他不悦地看向绿川光，却发现对方轻轻舔了舔下嘴唇。 琴酒：？ 「少舔嘴唇，爆皮。」琴酒打了个哈欠，他这会儿真有些倦了，拿着手机朝他摆摆手：「睡了。」 「等……」绿川光试图挽留，可惜琴酒归心似箭，根本没理会他直接上楼去了。 这就走了？ 绿川光满头问号，琴酒什么情况？气氛都到这里了，他就走了？ 接下来不应该是琴酒有了反应，然后他直接回房间，让琴酒爱而不得后对他更加渴望吗？ 他都已经编辑好下面的剧本了，琴酒他怎么不按剧本出牌的！ 第021章 同期发出邀战申请 次日，暖阳熹微。 早餐十分丰盛，或许是因为花了一百多亿的缘故，杉本健人终于有勇气上桌了。 可饭桌上的气氛……很不寻常。 「大哥，来尝尝看，这是我亲手做的。」绿川光将一份蜂蜜烤香蕉优格递给琴酒。 「嗯。」 「再来碗海鲜粥吧。」绿川光又帮琴酒盛了一碗海鲜粥。 「好。」琴酒看了他一眼。 「你尝尝这份酱烧鲑鱼，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天天为你做。」绿川光给琴酒夹了一块。 伏特加：…… 杉本健人：…… 伏特加都有些看傻眼了，他以为自己不忘给大哥准备便当已经很贴心了，结果绿川光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吗？这就差没有追着大哥餵饭了！ 「来，大哥，啊——」绿川光夹了一口菜递向琴酒的嘴边。 伏特加：！！！ 他餵了，他真的追着大哥餵饭了！ 「不需要！」琴酒一把推开他的手，他又不是残废了，可以自己吃饭。 绿川光长长嘆了口气，露出幽怨的眼神。 杉本健人干笑两声，说：「其实我们家很多佣人……」 绿川光没等他说完便道：「我照顾大哥很长时间了，其他人的话大哥会不习惯。」 琴酒：？ 伏特加：？？？ 有很长时间吗？绿川光这小子明明是新来的！ 「原来是这样。」杉本健人不敢多说。 琴酒感觉怪怪的，只吃了几口便不再吃了，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休息。 「大哥，给你烟。」绿川光立刻追了过去，将琴酒常抽的香菸递了过去，并且在沙发的周围摆了一盘果切，还在琴酒手边上放了不少小零食。 「你……」 「要看电视吗？大哥。」绿川光帮忙打开电视，还将遥控器双手呈给琴酒。 琴酒：…… 怪，更怪了。 眼神狐疑地打量着弟弟，琴酒完全不明白他今天是抽得哪门子风。 伏特加忍不了了，他拍桌而起，愤怒地朝绿川光咆哮：「绿川，你没事献什么殷勤？」 绿川光满脸无辜地看着他。 「呸，你个绿茶精！」伏特加骂了一句，大声宣布主权：「你放弃吧，我才是大哥的头号小弟，你没机会的！」 绿川光沉默了，谁想和你争小弟的名头啊！ 他付出这么多，难道就只为了一个头号小弟吗？ 琴酒却像是想通了什么一眼，同样对绿川光说：「没用的，我不会因此给你代号。」 绿川光郁闷极了，小声说：「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滚回去吃饭。」 绿川光自讨没趣，又回到饭桌心不在焉地吃饭，时不时还朝琴酒的方向看一眼，他真的气死了，他恨琴酒是个木头！ 电视节目上，晨间新闻正在播报着一则跳楼的新闻。 琴酒正襟危坐，几乎是瞬间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去。 「据报导，本野夫人在凌晨时分跳楼自杀，她跳楼时身体赤/l，疑似遭受侵/害……」 听着记者的报导，琴酒的视线落在报导中对方死亡的照片上，虽然在关键位置打了马赛克，但依旧可以看得出女人身上的青紫。 第35页 「本野直哉的老婆死了？」杉本健人也立刻凑了上来，十分震惊地盯着电视机。 「嗯。」琴酒沉默，脑海中又想到了在黑鸦和他竞价的男人。 「杉本健人，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伏特加低声质问。 「我没有，昨晚我从拍卖会回来就睡了，你们都知道的！」 绿川光凉凉说道：「像你这种人，想做什么事还需要自己去做吗？随便找个什么人就可以做到。」 杉本健人连忙解释：「她都和中村和树签合同了，我对她动手又有什么用？不是我啊！」 绿川光这才相信，不过心情仍有些沉重，本来就孤儿寡母，现在母亲死了，也不知孩子会如何。 「是中村和树。」琴酒语气冷漠。 杉本健人立刻说道：「对，就是他，怎么看这件事情的获益人都是他！」 绿川光皱了皱眉，问：「他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 「昨晚中村和树去了黑鸦。」 绿川光一惊，中村和树竟然也在？ 杉本健人震惊：「不是吧？」 「和我竞价的就是他。」琴酒冷冷说道。 因为和中村和树没有打过太多的交道，所以最初琴酒并不确定，但昨晚中村和树和他竞价多次，后来又去单独找他，琴酒最终确认了他的身份。 慈善家？真正的慈善家会去黑鸦那种地方吗？ 至于买下猫儿是为了救他这种说辞，琴酒可不敢苟同，毕竟中村和树最后向他提出了想要买猫儿一晚。 那是欲/望，对一样物品、对一个人的欲/望。 ——那种骯脏的、赤/裸/裸/的、令人感到噁心的欲/望。 「如果是中村和树就不足为奇了。」琴酒淡漠地分析着：「像他那种人，平日里伪装的衣冠楚楚，他越是压抑自己的本性，爆发出来的时候就越是激烈，他或许本来是想在猫儿身上发泄的，可猫儿被我买走了，所以他最终找上了本野夫人。」 「为什么是本野夫人？」绿川光还是无法接受：「他那种人，如果愿意应该有很多女人愿意陪他，为什么一定要是本野夫人？」 「因为禁/忌。越是禁忌的东西就越是会给人刺激，他当时那样想要拍下猫儿，就是因为猫儿的特殊性让他感到刺激，既然无法追求这样的刺激，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一个刚刚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同样能给他带去刺激。」 绿川光瞳孔地震。 琴酒拍了拍绿川光的肩膀，弟弟还是太嫩了，很多事情都不懂。 「该死，那傢伙竟然这么能装！」杉本健人捏紧拳头，恶狠狠地说：「他那些捐款记录一定也都是假的！」 琴酒淡淡瞥了他一眼，对于这点倒并不苟同，人都是多样性的，捐款并不意味着他道德圆满，同样的，道德败坏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捐过款。按照对方多年的伪装来看，做慈善应该确实是真的。 正在此时，管家匆匆跑来汇报。 「老爷，有警察找你。」 「警察找我？什么事让他滚进来说！」杉本健人这会儿心情正不好。 管家将两名请了进来，为首的警察是伊达航。 「杉本先生，我想来问你几个问题。」伊达航拿出警官证，表明自己的身份。 杉本健人看向琴酒。 琴酒仍稳稳坐在沙发上，新闻中，仍在报导着本野夫人的死讯。 伊达航在扫了眼琴酒之后，几乎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在他身旁站着的绿川光。 hiro！ hiro怎么会在这里？ 伊达航大脑飞速转动，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失踪的同期，意识到景光可能在执行任务，他很快移开视线，不死盯着景光看，而是将整个客厅都环视一圈。 「你问吧。」杉本健人的语气不太好。 伊达航开口询问：「请问杉本先生认识本野夫人吗？」 「当然，我还去参加了本野的追悼会。」 伊达航目光凌厉：「在参与追悼会的过程中，你曾与本野夫人发生了争执，是这样吧？」 杉本健人更加不高兴了，指着电视机质问：「你觉得是我做的？我对她才没有兴趣，你要是真想查，不如去查查中村和树！」 琴酒微微皱眉，对杉本健人的擅作主张有些不悦。 伊达航则立刻问：「为什么？你怀疑他吗？」 杉本健人不敢将黑鸦的事情说出来，而是说道：「他不值得怀疑吗？他和本野夫人签订了合同，如果本野夫人死了，他就是最大的获益人！」 伊达航闻言立刻反驳：「并不是这样，根据合同的内容，就算本野夫人出事，中村先生也会在她的孩子成年后将公司还给他，中村先生常年做慈善，捐出去的钱不知道可以买几家本野集团，所以他没理由为了本野家的产业便对本野夫人痛下杀手。」 「他……」杉本健人咬牙切齿，有理由的，他喜欢禁忌，喜欢在女人的身上发泄！ 可这些，他统统不能说。 「算了，随便你，反正你们这些蠢笨如猪的警察根本什么都查不到。」杉本健人恶狠狠地骂。 伊达航的脸立刻黑了，冷冷说道：「如果你再这样辱骂公职人员，我有权利将你逮捕。」 杉本健人怒了：「你在说什么胡话？你知道我一年交多少钱吗？像你这种爬虫……」 第36页 伊达航没等杉本健人说完，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将他的手反拧在背后，直接用手铐铐住。 杉本健人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大胆的警察，整个人都惊了，紧接着便挣扎着朝琴酒喊：「来救我，给我把他打出去！」 琴酒没动，他的厌蠢症都要犯了。 伏特加向来是跟着琴酒走的，见大哥不想理会杉本健人，自己也没有上去帮忙，戴着个墨镜在一旁充当木桩子。 绿川光却不能不管，杉本健人毕竟是组织的人，他可不想伊达航为此摊上大事，于是快速过去赔礼道歉：「抱歉，杉本先生脾气不好，这位警官还请见谅。」 「你说谁脾气不好？打他啊，你不是很能打吗？」杉本健人大声唿喝着。 伊达航挑眉，都被气笑了，对上同期语气也变得不太友善：「很能打？要不要过两招？」 第022章 花落谁手？ 绿川光当然不敢袭警，他狠狠一脚踩在杉本健人的脚上，然后又是对着伊达航一通道歉，伊达航这才将人给放开。 「你……你们……」杉本健人恶狠狠瞪着两人，最终没敢将脏话骂出口，在管家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离开了。 「警官先生，既然已经问完了，是不是也该走了？」绿川光笑眯眯地下了逐客令。 「我以前没见过你们，是东京的人吗？」伊达航没有离开，而是盯上了绿川光三人。 绿川光郁闷极了，但还是配合：「东京这么大，没见过也很正常吧。」 「你们是杉本先生的什么人？」伊达航问。 「保镖。」 「看你刚刚的态度，保镖？」 绿川光一耸肩膀，随口道：「混张老闆经常犯浑，你知道，打工人的怨气很大的。」 伊达航点头，勉强算他过关。 伊达航又看向琴酒，问：「他也是保镖？」 「是，我们一个安保公司的。」绿川光挪动几步，挡住了伊达航的视线。 看了眼同期，伊达航朝后退了一步，心中忍不住嘀咕，hiro这到底是跑去做什么了？身边的「同事」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大概是卧底吧，伊达航没有再打扰，又询问了一些事情便带着搭档离开了。 警察没有证据不会轻易抓人，但那些蹲守在外面的狗仔向来是不怕事大的。 警方的结果还没出来，狗仔们便将拍摄到的警察进入杉本健人家的照片登到了报纸上，并且意有所指。 因为没有明说，只是模稜两可的说法，杉本健人没办法起诉，他试图用钱去摆平那些笔桿子，可惜却失败了，花钱贿赂的事情还被报导了出来。 「该死，他们怎么敢的？」杉本健人又急又气，在竞选的关键时候突然爆出这样的丑闻，虽然尚不确定，但也绝对会对他的选票造成不利影响，毕竟谁都不会想让一个名声有损的傢伙成为商会的会长。 「这背后有人操控。」 杉本健人闻言立刻充满希冀地看着琴酒，问：「我该怎么办？是不是要找出幕后的操控者？」 「找到操控者也无济于事，坏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必须先想办法挽回名声。」琴酒想了想，问：「你以前做慈善的资料呢？」 杉本健人一脸迷茫。 琴酒沉默了片刻，有些想打人，杉本健人该不会从来都没有做过慈善吧？ 按理说，这么大产业了，就算是要在民众面前表现一下，也要虚情假意的做点慈善，为的就是防止类似的事情爆发。 杉本健人他简直就是个猪队友！ 琴酒的气压一时低极了，就连杉本健人都察觉到不妙，他快速说道：「我在生意场上也有不少朋友，如果他们一起帮我说话，是不是就能扭转我的名声？」 琴酒神色稍霁，问：「他们名声如何？」 「很好。」杉本健人感觉憋屈，别管大家私下里做什么，明面上的名声其实都不错，不然怎么能将产业做大做强？要不是这次有人故意搞他，他的名声也不差。 得到琴酒的首肯后，杉本健人立刻联繫了那些人，大家一起约了晚上的饭局。 傍晚，杉本健人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冲过来一个人，举着桶对着他就将里面的东西泼了过来。 琴酒反应迅速，当即将人一拉避开，绿川光也迅速上前将人摁住。 「杉本健人，你还我妹妹命来！」已经被绿川光压住，男人却依旧奋力挣扎，哭喊着要杉本健人偿命。 「你是泰山勇？」杉本健人认出了男人的身份，顿时怒了，面目狰狞地朝手下喊：「妈的，你敢对我出手，给我打死他！」 琴酒脸色一变，给了伏特加个眼神。 伏特加立刻上前拦住了杉本健人的保镖，但人还是太多了，事发又突然，泰山勇还是被其中一个保镖狠狠一脚踹在胸口，倒地不起。 「唿哧——」「唿哧——」「唿哧——」 泰山勇急促唿吸着，脸已经涨得通红。 「不对劲儿！」绿川光脸色难看，立刻伸手摸向泰山勇的衣服口袋，将哮喘药拿出来餵给他，同时拨打了急救电话。 「咔嚓」「咔嚓」 有狗仔在拍照。 「别让他们把照片传出去。」琴酒黑着脸命令。 伏特加和绿川光都再顾不上其他人了，立刻朝那些狗仔们追去，可狗仔实在太多了，分散跑开就算是他们也无法全部追上，虽然销毁了一部分储存卡，但刚刚的一幕肯定还是会流传出去。 第37页 琴酒的脸色一时间黑如锅底，他先是示意保镖们将泰山勇送去医院，而后又将杉本健人扯进院子，「哐哐」就在他脸上来了两拳。 哭爹喊娘的求绕声传来，琴酒虽仍不解气，但现在却已来不及让他发泄，松开手后命令：「跟去医院，让医生全力进行抢救，给我态度好点！」 杉本健人捂着脸委屈极了：「可他……是他先泼我……」 琴酒挥动拳头，剧烈的破空声让杉本健人身子一颤，连忙不敢反驳得照办了。 泰山勇的妹妹原名泰山苗子，正是死去的本野夫人，本野夫人跳楼的事情本就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怀疑是杉本健人动的手，此次泰山勇出事更是将一切推向高/潮。 杉本健人的公司门口被人拉了各种谩骂的标语，公司的产品也遭到抵制，股票更是一落千丈。 杉本健人简直要愁坏了，他的眼神充满凶戾，几乎恨不得弄死突然蹦出来的泰山勇，可最终却不敢违抗琴酒的命令，不仅为泰山勇交了住院费，还请了最好的护工、赠与了他一笔巨额营养费。 可惜，他所做的这一切，在疑似杀害本野夫人以及差点「杀害」泰山勇这两件事面前，显得一文不值。 杉本宅。 所有人的气压都很低，杉本健人的支持率越来越低，很多原本支持杉本健人上位的人都开始和他打起了官腔，杉本健人也打电话约他们出来吃饭，可惜根本就没人答应。 一旦杉本健人无人支持，竞选商会会长落选，他们的任务也就算彻底失败了。 「妈的，我再揍他一顿！」伏特加撸起袖子气势汹汹朝杉本健人冲去。 杉本健人吓得蜷缩在角落，身子抖了抖。 「伏特加，站住！」琴酒喝止了伏特加。 伏特加不甘心地停下，杉本健人则朝琴酒投去感激的眼神。 面对杉本健人的感激，琴酒简直连半个眼神都欠奉。 这么多年，琴酒执行过无数个任务，有简单的，也有困难到需要琴酒去力挽狂澜。 可是从来就没有一次任务是这样的，全程被一个猪队友拖累。 杉本健人不知道他有多招人恨吗？关键时刻，在所有人都在死盯着杉本健人的时候，他竟然还敢命令保镖去打人！ 组织真的给了他很大的勇气，让他如此嚣张，简直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可就是那些他所看不起的普通人，若是将矛头一致对准他，哪个商会敢要这样一个臭名昭着的会长？ 「你该庆幸，泰山勇并没有死。」琴酒狠狠剜了他一眼。 杉本健人缩了缩脖子，惊惧地问：「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泰山勇没死，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他和你和解，你的名声就可以稍微挽回一些。」 杉本健人明显不服气，他才不想和泰山勇和解，可有琴酒盯着，他也不得不老老实实去照办。 结果，和解失败了。 泰山勇根本不肯接受和解，不管是金钱还是道歉，他统统不接受，甚至将杉本健人给吼了出去。 杉本健人回去的路上还在愤愤不平：「他们两兄妹关系根本没那么好，现在倒装出一副好哥哥的模样来了。」 「你说什么？」琴酒立刻捕捉到关键，问：「他们两兄妹关系不好？」 「是啊，本野苗子一直很厌恶他，当时还将他从本野家赶了出去，闹得沸沸扬扬的，这个圈里人都知道。」杉本健人如实说道。 琴酒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敲了一行字发出去：【调查一下泰山勇，我怀疑他目的不单纯。】 【ok。】 绿川光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拿出手机在琴酒面前表现：「我打电话问问安室，让他帮忙调查一下。」 琴酒没有阻止，眼神却很嘲讽。 果然，片刻后，绿川光悻悻然挂断电话。 「安室最近有紧急任务，可能没空帮忙调查。」 「呵。」琴酒冷笑了一声，他现在遇到了麻烦，朗姆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当然不会让安室透帮忙。 情报源，果然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上才能安心。 深夜，琴酒接收到了有关泰山勇的情报。 细细看着这份情报，琴酒的唇角勾起一抹轻笑，果然，事情和他猜测的一样。 那么接下来，该是反击的时候了。 第023章 记者会 在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的情况下，杉本健人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招待会上记者很多，除了几个被杉本健人收买的记者，大部分记者都是奔着近期的热点话题来的，问出的问题自然也一个比一个刁钻。 「有人看到，追悼会上您曾经和本野夫人发生争执，请问是真的吗？」 「你们动手了吗？」 「杉本先生，本野财团一向和你的杉本财团是竞争对手，请问他的死和你有关吗？」 杉本健人的脸色很不好看，可墙倒众人推，他已经犯了众怒，自然也不能期待这些记者的提问会偏向他。 伏特加和绿川光领着一群保镖守在台前，防止一些激动的记者冲上去，琴酒则为杉本健人摆好了话筒，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杉本健人所有的火气瞬间全消了，他明白，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他今天敢将一切搞砸，组织肯定不会放过他。 第38页 待琴酒退到后台，杉本健人深吸一口气，终于调整好状态，语气沉重：「关于本野夫人的死，我深表遗憾。我和本野生前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们的公司虽然一直都是竞争对手，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的友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料。」 他的口吻很悲痛，可惜记者们却并不买帐。 「可我听说追悼会那天……」 「那一天，我真的很痛心。」杉本健人捂住自己的胸口，十分悲痛：「本野将企业发展至今，这可一点都不容易，为了不让他的企业被人侵吞，我只能去和本野夫人谈，看是不是能让我代为管理公司。」 「侵吞？是谁会侵吞本野财团？」有记者追问，又质问：「最想要侵吞本野财团的不就是你吗？」 「当然不是我，但那个人我不方便说。」杉本健人其实是想要直接指控中村和树的，可惜按照琴酒的说法，两人现在的名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指控他只会是自取其辱。 「根本就是你！」有人怒吼了一声。 前面的人群让开，露出泰山勇的身影，记者们又是对着泰山勇一通拍照，全都满脸激动，今天这件事还真是越来越刺激了。 而在泰山勇身旁，杉本健人见到了万田敬太。 杉本健人的眼神立刻变得厌恶，尤其是看着万田敬太的眼神，简直很不得让他去死。 「别生气嘛，杉本，我看泰山兄弟好像很着急，所以就领他进来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当面说清楚。」万田敬太笑眯眯地看着杉本健人，他同样是商会会长的首选人之一。 「是吗？原来你这么好心。」杉本健人嘲讽，又对泰山勇说道：「泰山勇，你现在离开，这件事情就算了，你的事情我也不会曝光出去。」 泰山勇冷哼，怒瞪着杉本健人说道：「我告诉你，杉本健人，没那么容易，我妹妹被你害死，你又打算把我给害死，你想用钱收买我闭嘴是不可能的！」 记者们「咔咔」拍照，也有人开始向泰山勇提问，泰山勇都一一回答，眼看着这里就要变成泰山勇声讨杉本健人的主场。 「我和我妹妹关系一向很好，她心地善良，我没想到杉本健人竟然那样心狠，抢不到公司就杀了她！」 「这件事情我肯定会追究到底，警察定不了他的罪，我也绝不会放过他！」 「那天他的确让保镖打了我，我这里还有医院出具的检查报告……」 杉本健人冷冷看着这一幕，不做反驳。 「杉本先生，您有什么要说的吗？」有记者义愤填膺地质问杉本健人。 杉本健人看了年轻的记者一眼，说道：「舆论是一把利刃，有时是很盲目的利刃，事情的真相其实大部分都不像大家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杉本健人一挥手，有人将早已准备好的检查报告投影到了他身后的幕布上。 幕布上，是两张医院出具的检查报告。 「大家可以看到，泰山勇最严重的其实是他的哮喘，除此之外只有胸口处有伤。」 「胸口处还不够吗？」泰山勇愤怒地喊。 杉本健人又抬手引导着大家看另一张检查报告：「大家看，我的腰腹以及面部都有伤，这是当天泰山勇住院的时候，我在同一家医院做的检查。我本来不想说的，却不成想泰山勇竟然这样咄咄逼人，当时我的保镖会出手，纯粹是因为泰山勇做得太过分了，他对我泼洒油漆，对着我大打出手，我的保镖才不得不上前制止。」 泰山勇愣住，然后更加愤怒：「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碰到你！」 「你的意思是，这些伤都是假的吗？」杉本健人冷冷说道：「我拷贝了当时医院的监控录像，应该可以为我证明。」 录像开始播放，杉本健人急匆匆送泰山勇进入医院的时候，脸上的确有被新打出的伤口。 「我根本没有，我没有……」 泰山勇还试图否认，他身边的万田敬太却摁住了他的肩膀，对杉本健人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泰山兄弟的妹妹被杀，他情绪激动之下也难免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 万田敬太用力捏了捏泰山勇的肩膀。 泰山勇吃痛，也立刻会意，大声质问：「我妹妹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没有证据的事情，这根本就是污衊。」 万田敬太露出阴险的笑容。 泰山勇也立刻反驳：「警方早就被你收买了，当然没有证据！」 杉本健人缓缓嘆了一口气。 万田敬太的笑容僵住，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泰山勇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还在咄咄逼人：「官商勾结，这在霓虹还少吗？你别以为有点钱就可以把事情瞒过去了！」 「泰山勇，看在你是本野夫人兄长的份上，我才对你一直忍让至此，可惜你却冥顽不灵，非要将我置于死地，那我也没必要给你留情面了。」 不妙，相当不妙！ 万田敬太就要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 投影幕布上，出现了一条条转帐记录。 万田敬太和泰山勇的脸色齐齐变了。 「住手！」万田敬太就要上去阻止，却被早已准备好的保镖拦住。 杉本健人站在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万田敬太与泰山勇，问他们：「这两个不停转帐的帐户眼熟吗？这是你们两个的帐户！」 第39页 杉本健人的话，令记者们一片譁然。 杉本健人继续说道：「几年前，泰山勇曾去找本野夫人借钱，可惜他的亲妹妹却将他从本野家赶了出去，这看起来虽有些不近人情，可追根究底，这一切都是因为泰山勇是个赌鬼！」 泰山勇脸色煞白。 「泰山夫妇也是商界不错的名流，可惜却生了这样一个儿子，家里的公司交到他手上不到三个月就被败光了，之后四处借钱赌博，本野夫人早对她这个哥哥深恶痛绝。」杉本健人又看向万田敬太，嘲讽地说道：「就在半年以前，泰山勇搭上了万田敬太，万田敬太一直都在供应他赌资，直到他再也还不起。而就在几天前，万田敬太向他转了最后一笔巨款。」 画面停留在最后一笔转帐记录上——8亿。 在场的记者齐刷刷倒吸一口冷气。 「这八个亿，万田敬太需要他做的事就是污衊我，从一开始的泼油漆到现在来招待会闹，都是万田敬太主使。那么，本野夫人究竟是怎么死的？」旧话重提，可这一次，是杉本健人主动提及。 「你不要给我泼脏水！」万田敬太瞪大了双眼，立刻大声反驳：「是，我是让他给你捣乱，但我可没杀本野夫人！」 「呵。」杉本健人冷笑。 记者们当然也不会放过新的爆点，一个个朝着万田敬太和泰山勇发出连珠炮似的提问。 「泰山先生，你是不是对本野夫人怀恨在心？」 「万田先生，请问你的针对和近期的会长选举有关吗？」 「万田先生，这件事情你是从半年前就开始布局了吗？」 记者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已经有警察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万田敬太，泰山勇，两位，你们涉嫌一起杀人案件，请随我们走一趟。」 万田敬太怒道：「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怎么可能杀人！」 泰山勇也变了脸色，紧张地反驳：「我不去，我没杀人，我不去！」 可法不容情，两人还是被带走了。 杉本健人远远注视着两人上了警车，又回答了记者的几个问题，圆满结束了这次记者招待会。 结束之后，杉本健人急匆匆跑向琴酒，激动地说：「多亏了你，我的名声逆转了！」 琴酒却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拿着手机走到一旁。 琴酒背靠着墙壁，脸上的表情柔和许多，这才回应手机另一端的人：「嗯，已经忙完了，你说你在电视机里看到我了？真的假的？」 手机另一端传来诸伏高明温醇的笑声：「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我从不会认错阿阵。」 第024章 他撑伞而来 大概是他上台扶话筒那一幕吧。 琴酒想，虽然他故意背对镜头，但果然还是被拍下来直播出去了。 这些记者，大小电视台的都有，某些小电视台权威上肯定比不上大电视台，所以就搞直播抢播第一手消息，这也是他们惯用的手段，只是没想到竟然恰巧被高明注意到了。 「杉本健人是组织的人？」 「谁知道呢。」琴酒耍滑头不说，但这样的回应和说了也没区别。 「所以组织要参与京胜商会的选举？」诸伏高明相当惊讶。 琴酒愣了下，问：「你怎么知道？」当警察的也会看财经方面的新闻？ 刚刚琴酒不明说，这会儿诸伏高明也逗他：「你猜猜看？」 琴酒皱着眉头没有回答。 「我有一个朋友是经商的，虽然没加入商会，但对这些也有些了解，我们前些天才聊过商会选举的事情。」诸伏高明笑着主动说明。 琴酒恍然，也并不在意，连商会都没加入，大概只是个不入流的商人，毕竟高明在长野应该交不到太厉害的朋友。 「组织会不会插手太过？」 琴酒没法回应这个问题，怎么算插手太过？组织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别想这么多了，反正也没用，办案的时候注意安全。」琴酒笑着岔开了话题。 可诸伏高明却回了一句耐人询问的话：「未必就没有用。」 因为诸伏高明的这句话，即便已经挂断了，琴酒还是久久没回过神来。 不是，他什么意思啊？ 他人在长野，难道还想管东京的事情？ 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察罢了，组织的事情哪里是他能插上手的？ 可诸伏高明什么都没有说，任由琴酒抓耳挠腮的猜测，也根本猜不出高明的心思。 收工回家，这场战役大获全胜！ 到家之后杉本健人的兴奋劲儿还没有散干净，激动地邀请一群人去唱k，伏特加倒是欣然前往，琴酒和绿川光却根本不想动。 两人离开之后，绿川光接过管家端过来的果切，端着碟子走到琴酒身边递给他，自己也坐到了琴酒边上。 「大哥，吃块水果？」 琴酒拿了叉子插了一块，放进嘴里继续看手机上的资料。 绿川光将脑袋凑过去，看到了琴酒屏幕上满满有关中村和树的资料。 中村和树根本就没有负面新闻，除了他幼年便父母双亡外，其余大量的全是有关慈善的情报，一笔笔捐款如流水般花出去，不求任何回报。 单从这方面来看，说中村和树是一个变态，真的很难令人相信。 第40页 「他有什么不对劲儿吗？」绿川光问。 「他是杉本健人当选会长最大的阻碍。」 绿川光一怔，有些茫然：「可他不是不参加竞选？」 「以前没参加，以后却未必。」琴酒捏了捏眉心，有些疲倦，这个人绝对不能小看。 从始至终，中村和树都表现得非常正派，在面对本野夫人的时候也宛如绅士，在黑鸦中的竞拍或许是中村和树在琴酒面前露出的唯一的破绽。 这样一个精于演技的人，琴酒目前只见过贝尔摩德一人。 这种演技当然不是指掩饰身份，而是彻底掩盖了他黑暗面的性格。 比如绿川光，虽然平日里让人不至于认为他是个卧底，但相处久了，也能看破他温和的一面。 比如安室透，他内里其实是个正义感十足的人，这些在他的某个眼神中琴酒也有看穿过。 再比如诸星大，那傢伙同样有着正派的一面，但那又有什么用？人分两面，并不是所有有正义感的人都是卧底。 中村和树给琴酒的感觉完全不同，从他平日里所做的事情来看，从来就没有给过琴酒任何阴郁的感觉。 「他不可能不参加。」琴酒始终坚信自己的判断，然后又打开电视机查看新闻报导，他有预感，中村和树明面上入局的时机就要来了。 两日后，新闻报导了中村和树被警方带走调查的事情。 可又不到半日的时间，中村和树便被放了出来，警方已经彻底调查清楚，当初本野夫人是被喝醉了的泰山勇推下楼去的。 中村和树当晚召开了记者招待会，面对着镜头，他痛心地表示：「我非常抱歉，我承认，我的确和本野夫人签了合同，但那都是为了保障他们母子日常的生活。可这样的行为却导致泰山勇无法拿到钱，酒后一时冲动对本野夫人下了手。」 中村和树低着头，眼眶通红，眼中有晶莹的泪珠闪烁。 他对着记者们道歉，对着所有关注这件事情的民众们道歉，却没有为自己说一句话。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泰山勇之前的指控是因为拿不到钱故意攀咬，中村和树还是没有半句解释。 他好像误坠人间的天使，他始终相信清者自清，也的确认为这件事是他的失误。 「我该给他钱的。」中村和树追悔莫及：「如果他来找我，我一定会给他钱，这个世界上没有比生命更加宝贵的东西了，不管需要花费多少钱，如果能买回本野夫人的性命，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最后，中村和树也痛斥了万田敬太的不齿行径，说：「我的父母走得早，我的祖父曾对我说过，商会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他希望将商会交给一个值得託付的人。我自知能力不足，所以从来没有觊觎过，可如果商会未来要交到万田敬太那样的人手里，我宁愿它在我手里覆灭。」 中村和树攥紧了拳头，满脸悲愤地宣布自己将会参与这一任商会会长的选举。 看着电视新闻中对中村和树扑天的夸赞，绿川光难以置信地看向琴酒。 果然，被他说中了。 「能干掉他吗？」杉本健人指着电视机中的中村和树愤怒又期待地看着琴酒：「他搞这一出，现在民众都支持他，他们这些普通人虽然没有选票，但商会肯定要选一个广受喜欢的会长，这样对大家未来的发展都有好处，所以他的支持率肯定直线上升！」 本野直哉死了，万田敬太被抓，杉本健人本来该成为最后的赢家，结果中途却蹿出一个中村和树，这让他怎能不气？ 琴酒的视线从新闻报导中收回，漠然说道：「不管是本野直哉绑架你，还是他的死，包括泰山勇醉酒之后杀死本野夫人以及对他的攀咬，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推高他的支持率，让他能毫无差错地成为商会会长。整个事件，从头到尾都是中村和树一手策划。」 杉本健人一惊，难以置信。 琴酒轻蔑地笑了一声，视线略过杉本健人，真不堪啊，他们所有人全都被中村和树耍了。 那傢伙最初的支持率几乎是没有的，商会的人都对他四处做慈善的行径深恶痛绝，可现在呢？ 民之所向，商会的会长若是别人，对整个商会都会是一种打击。 民众会不会抵制？商会是否能迅速发展？会不会失去顾客的信任？种种问题，都是商会成员们需要考量的。 而现在，顺水推舟让中村和树上位似乎成为了最好也最简单的选择。 杉本健人小心翼翼地问：「琴酒，你觉得我还能不能……」 「你没机会了，杉本，你应该也意识到了吧，所以才会让我去杀了他。」琴酒指着电视机里的中村和树说道：「他不死，商会的会长就只能是他。」 杉本健人颓然地塌下肩膀，整个人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他想要让组织看到他的努力，想要让组织看到他的价值，可如今，却不得不全部依靠组织的力量。 组织会怎么看他？先生会怎么看他？会不会觉得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替代他的位置？杉本健人不敢想，可如果他连现在这一关都过不去，也不用去考虑未来了。 「琴酒，我需要组织的帮忙。」杉本健人恳切地看着琴酒。 「好。」琴酒没有拒绝。 有人欢喜有人忧，绿川光始终不认为这一切都是中村和树的阴谋，他也找公安的人调查过中村和树，对方的慈善都是真的，每年捐出去的钱都能帮助很多人，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是恶人？ 第41页 在琴酒安排暗杀计划的时候，绿川光凑到琴酒面前问：「琴酒，中村和树现在是民之所向，组织要是对他动手，肯定会引起很大的关注，万一暴露了对谁都不好。除了杀他，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除非他主动和组织合作。」 绿川光闭了嘴，那是不可能的。 「事到如今，杉本健人靠正常选举根本不可能会赢，但只要中村和树死了，其他人没有能和杉本健人争的。」琴酒向来喜欢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处理问题。 「可万一暴露了……」 「绿川，这次任务不需要你出手。」琴酒冷冷说道，他并非对绿川光不满，但让弟弟亲手杀死他看重的「好人」，这样的事情琴酒还干不出来。 绿川光欲言又止，想要再劝，却又担心会暴露自己。 「就定在三天后吧。」琴酒为中村和树选定了死期，表情很愉悦：「三天后，为了更加营造自己的好名声，中村和树将会发表露天的演讲，我会在他演讲的最高/潮开/枪。」 琴酒承认，中村和树最初的确骗到了他，所以他也愿意给中村和树一场充满高光的死亡。 三天后，东京某广场，中村和树发表了他的演讲。 琴酒早已埋伏在了高楼上，架好狙/击，伏特加和绿川光则在广场周围，由伏特加向琴酒传达演讲实况，以便琴酒选取最高/潮时动手。 今天不是个好天气，乌云蔽日，渐渐地，有牛毛细雨纷纷落下。 秋雨有些凉，落在身上令人不禁打起激灵，但随着雨越下越大，那种凉意反倒可习惯了。 这场演讲，除了现场的观众，同样进行着全网直播。 这一天是中村和树特意定下的，等到演讲结束，暴雨演讲将会成为他人生的高光时刻，他成为会长也再无人可阻。 他筹划这一切，十年如一日地坚持慈善，不知道矇骗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曾害死过多少人。 如今，他似乎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可惜…… 琴酒发出冰冷的嘲笑，从瞄准镜中看中村和树，宛如看着一只拼命在泥潭中挣扎的蚂蚁。 这个世界，可不是只要努力便可以成功的，有时还需要一些运气。 雨越下越大了，渐渐淋湿了琴酒飘逸的长髮，琴酒却似乎没有感觉到一般，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大哥，可以了。」耳麦中传来伏特加的声音。 琴酒发出一声狞笑，即将扣下扳机。 正在此时，一双修长的腿跨雨而来，男人穿一身笔挺的西装，握伞的手白皙而骨节分明，他大步走到中村和树身边，将伞朝他的头顶移了移。 而后，男人抬头，目光看向瞄准镜另一端的琴酒。 明明是无比冷静的眼神，却仿佛一团火焰就那样直撞上来，直烧得琴酒连枪都要握不稳了。 琴酒的手指从扳机处缓缓移开，神色怔愣，眼神一瞬不错的透过瞄准镜注视着持伞而立的青年，心脏处仿佛被什么轻轻挠了下。 第025章 三合一 高明—— 站在中村和树身旁撑伞的、态度始终从容的青年赫然是诸伏高明！ 琴酒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突然又想到了前几日通话时两人的对话。 「别想这么多了，反正也没用，办案的时候注意安全。」 「未必就没有用。」 从那个时候, 高明就已经决定要插手了吗？ 虽然诸伏高明只是站在中村和树身侧，在琴酒眼中却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好像他只要往那里一站, 任何人都休想伤害中村和树。 太荒谬了, 琴酒想, 高明他怎么敢的？ 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吗？他知道他在反抗怎样的一个庞然大物吗？ 两人明明距离很远，诸伏高明却那样准确地锁定了他的位置, 琴酒明知道高明看不见他，两人的视线却在半空中交汇，仿佛近在咫尺的对视。 他的眼神好像包裹着火焰的坚冰, 令琴酒的心不由兴奋到战慄。 「大哥, 可以动手了。」耳麦中再次传来伏特加的声音。 琴酒关了耳麦, 静静注视着暴雨下的一幕。 中村和树僱佣来的人并没有离开, 他想要酿就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他想要让全网的人都看到他的人心所向。 诸伏高明的突然上场显然是中村和树没有预料到的，因为琴酒明显注意到他的眼神浮现惊讶, 虽然只一闪而过。 琴酒遥遥注视着诸伏高明, 他的髮丝被雨水打湿, 嵴背却挺得笔直, 他撑着伞，宛如一棵歷经风雨的松柏。 他的眼神透露出坚决, 有对生命的珍惜, 也有对不可撼动法律的维护。 许久，琴酒长长嘆了一口气。 他重新调整枪/口, 迎着诸伏高明坚定的眼神，开出了这迟来的一/枪。 「砰——」 子/弹精准击中了伞杆，黑色的雨伞随之跌落，台上一片兵荒马乱，中村和树在保镖的簇拥下迅速退走。 台下的伏特加震惊地看着这一幕，难以置信：「大哥他……失手了。」 伏特加很少看到琴酒会失手，但他还是立刻回过神来，用力拉了把身旁还有些愣神的绿川光，低喝：「走！」 绿川光这才回神，他迅速将视线从诸伏高明身上移开，转身跟上了伏特加的脚步。 高楼之上，琴酒并没有离开。 第42页 他仍旧看着瞄准镜，仍从瞄准镜中观察着诸伏高明的表情。 他……在笑。 明明搞毁了他的任务，诸伏高明却在笑。 真是不知死活。 ——却又那样耀眼。 雨明明很大，琴酒却赫然见到了一轮太阳，他忍不住摸摸鼻子，终于收/枪迅速下了楼。 上车后，琴酒打开耳麦，耳麦另一端传来伏特加焦急的声音：「大哥，你听得到吗？大哥！」 「嗯。」 「大哥，怎么回事？」伏特加明显松了口气，却还是对刚刚的失败很不解。 「是不是下雨天……」 「不可能！」 诸伏景光还没有说完便被伏特加打断了，伏特加无比信任琴酒的能力，一场雨根本不会对他的射/击造成任何影响。 「大哥，你出事了对不对？」伏特加紧张地问。 「你们先回杉本健人那里，保护好他。」 绿川光有些犹豫：「大哥，你不来吗？」 「我有事。」 「我明白了。」 琴酒和伏特加几乎是同时开口。 琴酒切断了耳麦，他回了自己的安全屋，然后去好好沖了个澡。 高明—— 他为什么要来？ 长野那地方还不够他耍吗？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东京的？ 今天的动静闹得很大，全网直播，诸伏高明肯定也被报导了出去，况且他任务失败，组织这边，他还需要给一个合理的说法，否则他和高明都会有大麻烦。 那个傢伙，有时候真是气人得很。 琴酒沖了个澡出去的时候，刚吹干头髮，乌丸莲耶的催命电话便来了。 「先生。」琴酒接通，语气恭敬。 「琴酒，任务为什么会失败？就算下雨……」 「下雨并不影响我的精准。」琴酒主动承认了这件事，言语中有对自己能力十足的自信，但很快话锋一转，语气低落：「是实验的后遗症。我当时头很晕，眼前出现了重影，所以才出了差错。」 乌丸莲耶沉默了许久，这才又开口：「现在还好吗？需不需要去研究所检查一下？」 「不用了，已经好多了。」 「药有吃吗？」 「嗯。」 「吃完药后，记得去研究所拿，这次任务虽然失败了，但错不在你，好好休息。」乌丸莲耶又安抚了琴酒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看着已经切断通话的手机，琴酒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果然，后遗症就是任务失败的万能藉口，只是不知道他说出「后遗症」的时候，乌丸莲耶心中是不是会对他有哪怕一丁点的愧疚。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是你吗？】 虽然只有三个字，但琴酒却明白高明问的是什么。 他索性敲字回覆：【你在哪？】 看着诸伏高明报过来的地址，琴酒出门，驱车前往。 一家中档酒店里，琴酒找到了高明的房间，屈指敲门。 诸伏高明打开门将他迎了进去，语速很快，带着欢欣雀跃：「我还以为你没空过来。」 「你搞这么大事，没空也要挤出空来。」琴酒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在怪我？」 「哪敢啊，你是兵，我是匪，我活够了吗去怪你！」 琴酒句句夹枪带棒，诸伏高明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琴酒突然发难，一把揪住高明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扥到墙上，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胆子真够大的，竟然敢那样走上台，万一组织的杀手将你一起干掉怎么办？」 诸伏高明没有丝毫紧张，反而问：「你会干掉我吗？」 「虽然我不会，但其他人……」 「可当时，在远处狙/击的人不就是你吗？」 琴酒怔住，又想到了高明的信息「是你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琴酒手上松了些力道。 诸伏高明笑得很温柔，语气自信：「那是一种感觉，我的感觉从不会出错。」 琴酒被气得不行，冷道：「如果这次就错了怎么办？」 诸伏高明握住了琴酒抓着自己衣领的手，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背，目光直视琴酒的眼睛，反客为主问：「你不相信我能感应到你吗？」 好像被诸伏高明的眼神烫到，琴酒扭开头，也抽回自己的手，过了许久才嗤道：「太傲慢了。」 诸伏高明笑声温柔。 「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我并不觉得危险……」诸伏高明说到一半，突然看到琴酒恶狠狠瞪向自己，于是从善如流改口：「好吧，我会注意安全。」 琴酒继续数落他：「今天的事情你就不该插手，就算我不会伤害你，可今天的直播已经全都播出去了，万一引起组织对你的关注……」 诸伏高明无惧地看着琴酒。 琴酒话到嘴边打了个转，改口：「……你让hiro怎么卧底！」 诸伏高明：…… 他沉默了，这倒的确是个问题。 可他当时怎么能不出现？如果他不出面，哪怕他告诉警方、告诉中村和树，还没发生的事情又要怎样去戒备？是不是会有人相信？哪怕换做其他人出面，琴酒也未必手下留情。 只能是他。 诸伏高明明白，若想阻止那一场杀戮，上台的人非他不可。 第43页 「中村和树他是个好人。」诸伏高明缓缓嘆了口气，说：「他每年都会捐款资助小地方的孩子们上学，还捐助没有能力治病的病人，还会对霓虹的基础建设做贡献，有人统计过，他每年花出去的钱至少500亿。我不管他是作秀还是怎样，钱是真金白银花出去的，也的确有人得到了资助，阿阵，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杀了他吗？」 琴酒抿紧了嘴唇，他讨厌这该死的正义感。 「是不是能有其他的办法……」 「除非他和组织合作，否则不会有其他方法。」琴酒打破了诸伏高明的幻想。 「他捐了那么多钱……」 「就因为他捐了那么多钱，所以才会成为组织的眼中钉。」琴酒眼神不善，那傢伙太会做戏了，也太懂得笼络人心，如果他不死，杉本健人根本无法上位。 诸伏高明忧心忡忡：「如果是我向你求情……」 「高明，别这样。」琴酒退后一步，拒绝了诸伏高明的求情。 诸伏高明长长嘆了口气。 「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中村和树之后肯定会小心，组织能不能杀了他还是个未知数。」琴酒安抚诸伏高明。 可事实上，组织想要让中村和树死，他就绝无法继续活下来。 「我只是来看看你，你没事就好，尽快回长野去吧。」琴酒转身要走。 诸伏高明下意识伸手拉住他，「等等。」 「怎么了？」琴酒回头。 「阿阵，你就这样离开了？」诸伏高明手又用了些力道，想要将琴酒重新拉回来。 琴酒沉默片刻，固执地挣开了他的手，语气冷淡：「你觉得我现在能以什么立场留下来？」 他要杀中村和树，诸伏高明要保中村和树，他们天然对立。 诸伏高明却笑着问：「阿阵这是在向我要一个名分吗？」 琴酒因为这句话而瞳孔骤缩。 诸伏高明眼底雀跃着，声音却无比庄重：「阿阵，其实我……」 「够了！」琴酒立刻打断他，语气冷得好像能结冰，他恶狠狠地警告高明，也像是在警告自己：「我只是很清楚，有些事情永远都不该痴心妄想。」 琴酒说完，不顾高明的挽留大步离开。 「阿阵！」诸伏高明在后面喊了声，却终究不敢跨出门去暴露在监控之下，只能眼睁睁看着琴酒决然离开。 该死…… 感觉好差。 诸伏高明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又是这样，每一次他试图更进一步的时候，阿阵却总表现出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可他们明明关系那么好，阿阵不也常来找他吗？他们明明彼此关心着…… 诸伏高明僵立在原地，过了许久，他才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喃喃自语：「阿姨，你可真是害苦我了。」 琴酒一路飙车，雨下得很大，雨刷快速扫着，车前窗勉强能视物，他却完全不肯缓一些速度。 高明他…… 这不是第一次告白了。 当然，以往的每一次，琴酒在发现苗头的时候都会立刻掐灭，所以仔细算来，高明其实没有一次真正的表白出来过。 他没办法接受，准确来说，琴酒其实有些害怕。 在组织里，人一旦有了弱点，那是相当致命的，直到现在贝尔摩德还死死抓着他的小尾巴，每每想到都会令他坐立难安。 谈恋爱？那简直要命，面对一整个穷凶极恶的组织，琴酒可没有能护住诸伏高明的自信。 深夜，琴酒回到了杉本健人家。 杉本健人已经睡了，伏特加和绿川光却都等在客厅，见到琴酒进门全都匆匆凑了过去。 「大哥，你怎么样了？」伏特加满脸紧张，上上下下观察着琴酒，焦急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琴酒推开他的手，朝他摇了摇头。 琴酒看向绿川光，就见绿川光紧紧咬着下嘴唇，一副担忧又隐忍的表情，楚楚可怜。 见琴酒望过来，绿川光这才启唇，声音很轻：「大哥，我很担心你。」 琴酒沉默地注视着他，恍惚以为自己「认错狗」了。 hiro以前是这样的吗？刚刚的表情未免也太…… 轻咳一声，琴酒沉声说道：「我没事。」 伏特加看看琴酒又看看绿川光，在一旁欲言又止。 「快去休息吧。」琴酒示意两人。 伏特加却感觉琴酒这明显就是在点自己，于是「嗷」地一声，转身就朝楼上跑，风风火火地喊：「大哥，我去睡了！」 琴酒：…… 绿川光：…… 好怪，伏特加是鬼上身了吗？ 绿川光并没有离开，而是又朝琴酒身边靠了靠，小声问：「大哥，你今天没有完成任务，组织是不是罚你了？」 「没有。」 绿川光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庆幸：「还好，boss肯定也明白大雨天不好瞄准，没有过分苛责你。」 琴酒总感觉弟弟有点不太对劲儿，问：「你还不回去睡觉？」 「我有些担心，任务没有完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绿川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琴酒的表情。 在台下，绿川光看到了高明哥，那么，琴酒是不是也从瞄准镜里看到了？他一定看到了，毕竟高明哥当时和中村和树凑得那样近。 那么…… 第44页 自己和高明哥长得很像这件事，有引起琴酒的怀疑吗？ 绿川光都不敢想，琴酒是个相当多疑的人，只要被他看出丝毫破绽，自己肯定逃不过进审讯室一遭，说不定身份还会彻底暴露。 「任务由我主导，就算真的失败了也怪不到你的头上。」琴酒安抚弟弟，示意他：「快去睡吧，真的不早了。」 「大哥，你对我真好。」 琴酒皱了下眉头，没说什么。 「大哥，你会一直对我这样好吗？」绿川光得寸进尺。 琴酒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儿了，可他仔细去看绿川光的表情，弟弟的眼神中满含期待，他自己好像没感觉他的话有什么歧义。 嗯……难道是他想多了？ 琴酒收敛心神，认真回应：「会，我会一直对你好。」 高明的弟弟，四捨五入也算是他的弟弟，琴酒当然会一直照顾着。 绿川光开心地拥抱琴酒，琴酒又想躲，可绿川光却只是一抱即分，很快开心地上楼去了。 「大哥，我去睡了！」 琴酒于是只能朝他摆了摆手，目送他离开后心情有些复杂地用力抹了一下自己的脸。 他真的……可能是受高明的影响，他今天真是看什么都容易多想，弟弟明显没其他意思嘛。 绿川光回到房间，心情稍稍放松了些。 他一下扑到床上，庆幸极了，看琴酒并没有发难的意思，应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高明哥，也对，当时执行任务，琴酒肯定要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目标身上，不会去关注无关紧要的人。 庆幸之后，绿川光又有些郁闷，哥啊，你可长点心吧，不要什么事情都跟着掺和！ 这次任务，非但没能成功杀死中村和树，反倒让对方的支持率再一次升高，人是怜悯弱者的，尽管中村和树不是什么小绵羊，但在人前遭到狙/击，还是为他拉足了关注度，不管是大报小报还是各个电视台都争先报导。 第二天一觉醒来看到中村和树成为「全民男神」的时候，杉本健人几乎要被气得脑溢血。 「琴酒！」愤怒突破了杉本健人对琴酒的畏惧，他怒气沖沖地跑到正吃早餐的琴酒面前，噼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让他的支持率再一次升高了，所有人都向着他说话，你毁了我，你的失败彻底毁了我！别吃了，你是猪吗就只知道吃，你到底是怎么有脸继续吃的！」 琴酒最初没理他，眼看着杉本健人开始摔东西，他也只能将伯/莱/塔拿出来让杉本健人冷静一些。 「别……别杀我。」杉本健人惊恐地朝后退。 琴酒「哐」一下将手/枪拍在桌子上，道：「就算支持率高又能如何？只要他死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杉本健人吞咽了一口口水，虽然恐惧但还是说道：「可是他没死。」 「距离选举还有段时间，放心，今晚我就动手。」 杉本健人闻言松了一口气。 绿川光却惊讶：「今晚就动手？会不会太频繁了，中村和树肯定有防备。」 伏特加冷笑一声，十分嚣张：「有防备又能如何？组织锁定的人，哪个不是有防备？但还不是统统被干掉了！」 「好，那我们今晚就干掉他！」杉本健人眼神兴奋，简直恨不得现在就让琴酒冲过去弄死中村和树。 饭后，伏特加在看娱乐杂志，琴酒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绿川光立刻凑到琴酒身边去了。 「大哥，你有把握吗？」绿川光悄声问。 琴酒点头，说：「我今晚会直接潜入中村和树的家里杀掉他。」 「需要我帮忙吗？」 「你在这里保护好杉本健人，以免有人狗急跳墙。」 绿川光却还不甘心，语气有些急：「可是大哥，现在中村和树才最有威胁，不会有人来杀杉本健人，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琴酒上上下下打量绿川光，最后露出不屑的眼神。 绿川光很茫然，他就这么不堪吗？琴酒竟然连带都不愿意带上他。 「无论如何，中村和树都必须死，如果这次能够圆满完成，对组织的利益是很大的。」琴酒看着电视中的新闻播报，语气漫不经心：「等任务顺利结束，我会帮你申请代号。」 绿川光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越来越剧烈。 代号，这简直就是所有外围成员梦寐以求的，尤其绿川光还是个卧底，拿到代号代表他进入组织核心的第一步，让他可以接触组织的更多信息。 「这次任务完成，我就可以拿到代号了？」绿川光的眼神中充满希冀。 琴酒点头，肯定地说：「只要任务顺利完成，你就一定可以拿到代号。」 绿川光充满憧憬。 「中村和树的死，就是任务完成最关键的一步。」 宛如一盆冷水，在寒冬腊月天对着绿川光兜头泼下。 他的代号，需要用一条人命来换取，而且是中村和树的性命。 不要说中村和树常年做慈善，是个大慈善家，哪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不该随随便便丢掉性命。 至于琴酒所说中村和树害死本野夫人这件事，实际上一直都是琴酒的猜测，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一点，就算有证据，也该由法律来惩治，而不是私/刑。 琴酒已经在一旁开始说晚上行动的细节了，甚至还将伏特加喊过来一起讨论，绿川光在旁听着，心中无比纠结。 第45页 他可以阻止这一切。 知道时间、知道地点，绿川光完全可以将之上报给公安，由公安强行介入，彻底阻止这一切。 可……如果完不成任务，他将不会获得代号，想要等下一次机会还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时间。 绿川光陷入纠结，代号与人命放在了天秤的两端，似乎要细细掂量。 「绿川，在想什么？」讨论暂停，琴酒注意到了绿川光的纠结。 绿川光连忙调整自己的情绪，笑着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什么都叫我们做了，杉本健人好没用啊。」 杉本健人无辜躺枪，在一旁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伏特加倒是对这点十分贊同，而且也在记恨着杉本健人试探他们的事情，冷嘲热讽：「有些人，自己没能力就怀疑其他人也没能力，结果还不是要全靠我们。」 「是，是。」杉本健人不敢反驳。 杉本健人忍不住朝绿川光看了眼，他可是给了绿川光五个亿，分一分一人至少也能拿到一个亿吧？怎么？一个亿还堵不住伏特加的嘴吗？ 深夜，绿川光留守，伏特加开车送琴酒过去，琴酒下车后独自行动。 绕着中村和树的豪宅转了一圈，琴酒冷笑一声，压低帽檐匆匆离开了。 是公安。 在中村和树豪宅周围，隐藏着很多公安的人，他们有些伪装成路人，有些则藏在暗处，一切都等着琴酒动手便逮捕他。 琴酒走到远处，露出一抹又欣慰又无奈的笑容。 今天白天，琴酒毫无遮掩地说了详细的行动计划，非但没有避讳伏特加和绿川光，甚至连杉本健人以及他家里的佣人都没特别避讳，所以就算绿川光将消息通知给公安知道，也无法确定他就是传递消息的卧底。 琴酒给足了弟弟机会，同时也告诉他，这次任务一旦成功他就可以拿到代号。 他想看看，绿川光究竟会作何选择。 看在高明的面子上，琴酒其实已经放弃刺杀中村和树了，所以哪怕绿川光什么都不做，他今天也不会杀了中村和树，但他回头就会将弟弟彻底送出组织。 一个卧底，若连本心都无法坚守，那说明他根本不适合做卧底，太容易被黑暗染黑。 庆幸的是，绿川光坚守住了他的原则，可不幸的同样是他坚守住了原则。 「还以为能将人赶出去。」琴酒郁闷地嘀咕一声，又走出一段距离，走到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阿斯顿·马丁旁，屈指敲了敲车玻璃。 车窗降下，夜幕下看不清里面人的脸，一只白净的手穿过车窗将一叠文件递给琴酒。 「多谢。」琴酒接过。 车子里面的人什么话都没说，很快发动车子离开了。 琴酒转身回去，重新上了伏特加的车。 「大哥，事情办妥了？」伏特加眼神崇拜地看着琴酒。 「公安插手了。」 伏特加脸色大变。 琴酒晃了晃文件，说：「虽然暂时没办法动他，但我找到了一些可以制衡中村和树的黑料。」 伏特加面露讶色，问：「朗姆那边肯帮忙了？」 可琴酒却没有说明，只示意伏特加开车回去。 伏特加开着车，视线时不时看一眼正看资料的琴酒，表情充满了迷惑与不解。 回到山本宅后，绿川光第一时间沖向琴酒。 「大哥，你杀了他吗？」 琴酒深深看了绿川光一眼，摇头：「没有。公安介入了这件事。」 「怎么会这样？」绿川光一脸惋惜，又愤怒：「肯定是杉本家有中村和树安排的卧底！」 杉本健人也十分气愤，立刻就要去调查究竟谁是卧底。 「没用的，知道我计划的人太多，没办法调查，更何况也未必是消息泄漏，毕竟中村和树刚刚才遭受过枪/击，又是在全网直播的时候，热度很高，公安会介入保护他也很正常。」琴酒阻止了他们的兴师动众，反而让人过来一起看资料。 一群人围上去，绿川光走在了最后，神情明显放松了些。 资料上，是有关中村和树的黑料。 他曾参与过的几个非法拍卖会、曾包养的女人、曾因为特殊的x/p便虐/待/致/死的女人，包括……本野夫人死的时候，中村和树其实也曾出现在现场。 虽然本野夫人这件事并没有确实的证据可以证明，但其他却有实锤的，单拎出来一条就够中村和树喝一壶的。 「他完了，他彻底完了！」杉本健人大喜，兴奋地叫了起来，这一次还不锤得中村和树再无力翻身！ 伏特加的表情却很僵硬，他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畏惧地看着琴酒。 「不够细緻吗？」琴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伏特加。 「不，很细緻。」伏特加低声呢喃，倒不如说，这份资料过于细緻了。 这样详细的情报、这种从头到尾都被人调查出来的感觉……伏特加狠狠打了个冷颤，他是知道情报组效率的，这份资料，绝不可能是出自组织情报人员的手。 天啊，大哥他竟然有一支秘密的情报小队！ 这个惊天大秘密让伏特加感到窒/息，他平日里不过帮大哥开开车罢了，何德何能能知道这样的秘密？ 「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伏特加连忙表忠心。 第46页 琴酒笑了声，点头语气随意：「我当然信你。」 消息太多，他们需要挑挑拣拣，找出其中最能实锤对方的情报，最好的结果是将中村和树锤进监狱，哪怕最差的结果，中村和树也肯定无缘这次的竞选。 一行人忙碌了一整个白天，终于算是整理好了。 胜利在望，杉本健人这会儿一点都不紧张了，反而兴高采烈地要喊几人去开庆功宴。 「消息还没有放出去，你小心半场开香槟。」伏特加也挺高兴的，都有心情打趣他了。 杉本健人挺了挺自己的大肚子，志得意满：「放心，明天我就安排人开始放消息，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杉本健人还蛮对伏特加胃口的，有伏特加哄着琴酒，一行人去了一家高档娱乐会所，开了个包厢慢慢玩。 杉本健人很会玩，找了好几个女人过来，一边唱k一边看几人女人跳钢/管/舞，最初还算正常，后面就渐渐变了味道，女人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杉本健人也开始对着她们动手动脚起来。 因为母亲的缘故，琴酒向来看不得这个，满脸厌恶地走出包厢。 走进卫生间，琴酒才抽了两根烟，迎面就看到诸伏高明走进来。 两人都是一愣，诸伏高明脚步一顿后又加快脚步，上前夺走了琴酒嘴里的香菸。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诸伏高明这样说着，却将香菸叼在了自己嘴里。 琴酒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又拿出一根点上。 等诸伏高明又想夺走的时候，琴酒挡开了他的手，说：「你烦不烦？怎么阴魂不散的？」 「阴魂不散的人是你吧，我好好陪朋友来玩，你怎么追过来了？」诸伏高明笑得意味深长。 「陪朋友来玩？」琴酒想到自己包厢中的乌烟瘴气，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质问：「来这种地方玩？该不会是什么不正经的朋友吧？」 「少胡说八道，我朋友正经得很。」说到这里，诸伏高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问：「你是和不正经的朋友来的？」 琴酒默默移开视线。 「等我以后收拾你的！」诸伏高明先去了隔间方便，走出来后却发现琴酒已经走了。 诸伏高明深表遗憾，这里这么多包厢，又是高档私人会所，他又不能一个一个敲门去问，只能暂时先回自己包厢了。 等到诸伏高明关好包厢的门，琴酒这才从隐蔽处走出来，眼神不善地盯着诸伏高明的包厢。 诸伏高明肯定不会自己来这种地方，既然不是专门来找他的甚至还开了包厢，所以他刚刚说的应该是真的，对方是陪朋友一起过来的。 该死，高明哪来这么不正经的朋友？ 没看杉本健人都开始在包厢开y/趴了吗？高明又被拉着在包厢里玩什么？ 这一瞬间，琴酒简直想冲过去，但他们的身份都太敏感，于是只能暂时隐忍，等服务员送果盘进去的时候才趁开门的空隙偷偷朝里面瞄了一眼，并且用手机将里面的情况拍了下来。 琴酒仔细观察着照片，里面人不多，除了高明外只有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对方穿着绅士，眼神冷静，正端着一杯清茶。 桌上摆放着棋盘，两人在……对弈？ 来这种地方，纯喝茶？纯对弈？ 琴酒简直想不通这两人脑子里都装得什么，他将相片裁剪，独独将陌生男人的照片发了出去，让他的人帮忙调查一下。 很快，琴酒的私人情报小助理蓝橙酒传来消息。 蓝橙酒：【他是黄泉忍。】 琴酒有些讶异：【你查这么快？】 蓝橙酒：【拜託，你有没有看过财经杂志？随便拿起一份来翻翻，黄泉忍很出名的好吧！】 「黄泉……」呢喃着这个姓氏，琴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该不会是那个黄泉吧？ 在霓虹，京胜商会几乎笼络了国内所有大型企业，只有两大巨头凭藉强大的资本对他们爱搭不理，第一巨头自然是铃木财团，第二巨头则姓黄泉。 琴酒之前倒是听诸伏高明说过，他有个没加入商会的朋友，可那个朋友不是个被商会看不上的小企业吗？怎么摇身一变就变成黄泉了？ 蓝橙酒：【需要我做什么吗？】 琴酒：【不需要。】 这件事情，他要亲自处理。 虽然琴酒是想亲自处理，但蓝橙酒毕竟是个很贴心的「小助理」，很快便搜集了一堆有关黄泉忍的情报发到了琴酒的邮箱里。 琴酒靠在墙壁上，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偷偷盯梢黄泉忍开的包厢，黄泉忍的花边新闻不算多，本身也算得上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但他们这种有钱人的私生活报导都不能全信，毕竟之前也没人觉得中村和树是个变态。 刷到其中一条报导的时候，琴酒眼神微凝。 报导称，黄泉忍曾搂着一个男性进入黄泉家，疑似是他的情人。 男性，情人。 琴酒瞳孔地震，他就知道，黄泉忍那么多钱，怎么可能和一个小警察交朋友，他果然是垂涎高明的美色！ 该死，这种花花公子，绝对是那种睡了人便拔/d/无情的傢伙，高明到底和他接触多久了？应该还没有被他骗身骗心吧？ 想到诸伏高明的精明，又想到诸伏高明之前还要对他告白，琴酒微微松了口气，黄泉忍应该想温水煮青蛙，暂时并没有对高明硬来。 第47页 不过黄泉忍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还是要尽快提醒高明远离那傢伙。 琴酒正思考着，包厢的门开了，琴酒立刻又躲了起来，在隐蔽处听到两人的对话。 「已经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诸伏高明礼貌温和。 黄泉忍笑着问：「今晚有地方住吗？」 「我订了酒店。」 「你来找我，我还让你住酒店，传出去岂不要让人说我不会做人。走吧，今晚住我家，不缺你一个房间。」 「这……」 「别和我客气。」 「好吧。」 听着诸伏高明妥协，琴酒揪心地捏紧了拳头，不能答应啊！ 高明怎么就答应了？黄泉忍根本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也就只能骗骗高明那种没经歷过黑暗的小警察，等高明进了黄泉家，就算在警校学过点搏击，面对黄泉家的保镖也根本无力反抗。 真被控制起来，高明这辈子都别想逃走，就算不被控制，在黄泉家出点什么事，连个作证的人都找不到！ 琴酒心焦如焚，可两人已经出门，并且上了同一辆车。 「操！」琴酒骂了一声，也上了自己的保时捷，悄悄跟在他们的车子后到了黄泉家。 夜深人静，琴酒侦查了一番，在保镖的巡逻死角与监控死角蹿上了墙，并一点点攀爬到了诸伏高明的房间外面。 他伸手活动了一下窗子，天助他也，窗户并没有关好，琴酒身手矫健地翻了进去。 琴酒才落地，就看到浴室的门打开，诸伏高明只在腰间裹了一条浴巾从浴室中走出来。 「你……」似乎是收到惊吓，诸伏高明手一松，勉强裹在腰间的浴巾没有绑紧，直直垂落在地上。 第026章 他逃了 诸伏高明刚冲过热水澡, 身上还泛着红晕，浴巾掉落，倒将一切都暴露在琴酒眼前。 琴酒默默移开视线, 脸也开始泛起红来。 诸伏高明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捡起浴巾, 也不重新裹上便问琴酒：「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琴酒下意识回头看他, 见诸伏高明没裹好浴巾又快速移开视线, 低声说：「黄泉家家大业大, 你来他这里过夜，我担心你出事。」 「你觉得我能出什么事？」诸伏高明笑着走向琴酒, 故意站到了他的身前，说：「我好像没和你说过我朋友是黄泉家的人。」 琴酒顿时宛如个锯嘴葫芦，说不出话来。 「有人在调查我啊。」诸伏高明猜到了。 琴酒干咳了一声, 反问：「你的事情, 我不能关注吗？」 诸伏高明一时没有回应。 琴酒还以为这波吵嘴他赢了, 可过了一会儿他却听到了诸伏高明困惑的声音。 「阿阵, 你为什么不看我？这样很没礼貌。」 琴酒：？ 「你今天真奇怪, 讲话不看人。」 琴酒：？？？ 他没礼貌？他奇怪？ 这怪他咯？当着他的面遛/鸟就很有礼貌吗？ 诸伏高明，你到底能不能有点分寸感啊？！ 琴酒扭头想反驳, 看了一眼又重新将头扭回来, 耳根都开始发红。 「你能不能先穿好衣服？」 「现在夜已经深了, 我在我的房间洗个澡, 不穿衣服很奇怪吗？」诸伏高明反问吗，一副「你要不要那么奇怪」的语气。 「可是我在。」琴酒咬牙切齿。 「大家都是男人, 你小时候穿开裆裤和我一起玩泥巴的时候怎么没有避讳过？」 琴酒彻底无语了, 高明他分明在偷换概念吧，哪有将小时候的事情拿出来当理由的！小时候他敢光着屁股给女孩子看, 现在他敢吗？敢吗！ 「你不穿衣服我走了。」 「好吧。」诸伏高明总算妥协，将管家提前为他准备好的新睡衣穿上了。 睡衣是丝绸材质的，老鼠灰的面料用金线细细绣着，虽然宽松舒适，却精緻得不像是一件睡衣。 琴酒这才将头扭了回来，勉强接受了他现在的穿着。 「你不穿衣服，万一黄泉忍闯进来怎么办？」 诸伏高明看看时间，无语极了：「拜託，这会儿快十二点了，黄泉忍也是要睡的。而且他会敲门，比你爬窗要礼貌多了。」 「我爬窗还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 琴酒语结，恶狠狠地说：「没什么！」 他真是多余来这一趟！ 琴酒转身就要从窗户原路返回，却被诸伏高明一把拉住。 「你怎么才来又要走？」诸伏高明很无语。 「不走难道还住下来？」 「好啊。」诸伏高明同意了，在琴酒一脸震惊中拉着他上了床，一切自然地让琴酒忘了反抗。 示意琴酒坐到床上，诸伏高明又打开橱柜拿出了里面多余的枕头，笑着回头看他：「我们两个一床被子就可以吧？」 「不……」 「不介意是吧，我就知道。」诸伏高明故意打断琴酒的话，按照自己的理解进行。 琴酒有些被高明给弄懵了，他本来只想看看黄泉忍有没有对高明做什么，不是想住下来啊。 可是…… 万一他走了，黄泉忍大半夜来找高明怎么办？他们这些有钱人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于是，琴酒深唿吸，想着杉本健人那边也不会有事，于是便真的点头答应了。 第48页 两人很快躺在了一张床上，两个枕头，但是同一床被子。 印象中，从12岁时，琴酒回到组织里，就再没有和高明睡在同一张床上过了。 回想起来，12岁之前他们其实是常睡在一起的，琴酒经常跑去诸伏宅睡，诸伏高明也常跑去黑泽家，两人经常玩到半夜，就算睡在同一床被子里也并不安分，彼此间互相蹬踹着，好像两只精力永远都用不完的小青蛙。 每当他们闹腾得厉害，大人便会大声喊他们的全名，两人会瞬间老实如鹌鹑，只等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再次闹起来。 他们明明笑闹着长大，到如今反而生分了。 琴酒有些唏嘘，像是他们小时候，两人躺在同一床被子里的时候就绝不会这样安分、疏离。 突然，一只手越过界限摸了过来，并且在琴酒的腰上轻轻捏了一把。 琴酒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向诸伏高明。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稍微有点边界感？ 「抱歉，我不小心碰到了。」诸伏高明连忙道歉。 琴酒沉默，低低说了句：「没关系。」 可下一秒，诸伏高明的手又在他的腰间捏了把。 琴酒一把抓住对方正在「犯罪」的手，目光凌厉：「这次应该不是不小心吧？」 「啊……你说这个啊。」诸伏高明语气认真地说：「因为我之前不小心碰了一下，感觉你肌肉蛮好摸的，所以忍不住又摸了一下。」 琴酒瞪大了那双绿色的眼眸，面对高明，倒衬得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年轻，眼神无辜又澄澈。 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说真的，我平日里也没少锻鍊，腰线却绷得没你那样紧。」诸伏高明故意将身子朝琴酒边上凑了凑，诱/惑着他：「你摸摸看，对比一下，我感觉还是你的好一些。」 「不、不用了。」琴酒说话开始磕巴。 「没关系，我不介意。」诸伏高明主动拉住琴酒的手放在自己的侧腰上，然后又握着他的手移动到了自己的腹肌上。 他引导着琴酒的动作，好像要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摸个遍，强忍住了才没有直接将琴酒的手放在小高明上。 他担心吓到琴酒，身体的温度却不受控制地渐渐发起烫来。 「阿阵，你捏一捏，不仔细捏捏看，你怎么知道我们谁肌肉练得好？」诸伏高明诱惑着，眼睛已经舒适地闭了起来，享受着琴酒的抚摸。 当琴酒的手摸上诸伏高明的胸肌时，他似乎才后知后觉回神，连忙将手收了回来。 「你不要闹！」 「啊？我闹什么？」诸伏高明真情实感地看着琴酒，好像真的无法理解琴酒的意思。 琴酒负气，一时没说话。 诸伏高明也不催他，手没办法了，他的脚却再次越了界，轻轻在琴酒的小腿上碰了一下。 琴酒瑟缩了一下，错愕地看着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神色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你别乱动。」琴酒只能警告他。 诸伏高明点头，脚却更加放肆，慢慢插/入了琴酒的两条腿中间。 这下子琴酒是真的忍不了了，动作迅速地从被子里抽身，整个人煮熟的虾子一般。 诸伏高明面上一派茫然，就要去拉琴酒的手：「快睡了，时间不早了。」 琴酒却躲开诸伏高明的手从床上翻了下去，快速穿好自己的鞋子。 诸伏高明意识到不对，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错愕：「你做什么？」 「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大晚上的，你要走？」诸伏高明难以置信。 琴酒看了他一眼，匆匆移开视线，低声说：「干我们这行，晚上工作本来就多，你自己睡吧。」他说完，也不等诸伏高明反应，立刻打开窗子原路返回。 诸伏高明跑到窗子处朝外看的时候，就见琴酒已经到了地面，头也不回地跑了。 诸伏高明沉默，许久之后，他才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叫你闹，把人吓跑了吧！ 琴酒已经开车驶出好远，仍旧心跳如擂鼓，久久无法平静。 高明他……他真的是…… 他肯定是故意的！ 琴酒磨了磨牙齿，高明在试探他的底线，如果他一直不阻止，高明便会一直得寸进尺，直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高明可以肆无忌惮进行试探，但琴酒不可以，他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他从12岁开始所接触的各种人都在告诉他他生活在怎样的一个世界，高明是警察，是生长在光明处的向日葵，永远不该被他拉入黑暗。 琴酒就连自己都护不住，他又怎么可能有信心能护住高明？ 琴酒一路回了会所，车子还在，说明几人还没有离开。 重新走向包厢，就见绿川光正站在包厢门外，指尖夹着一根香菸正在吞云吐雾。 见到琴酒，绿川光牵强地笑笑：「大哥，你刚刚去哪了？」 「出来抽根烟。」 绿川光也没有多问，只深以为然地说道：「的确，里面是让人有点待不住。」 「怎么？不适应？」琴酒笑了，弟弟未免太年轻了。 绿川光看看四下无人，凑近琴酒的耳边小声说：「做起来了。」 琴酒沉默，表情顿时像是吞了一千只苍蝇。 第49页 杉本健人那傢伙，有y/趴他是真敢开啊！ 「多久了？」琴酒问。 「半个多小时吧，应该结束了？」绿川光猜测着，那个杉本健人看着就不太行。 琴酒黑着脸打开门，第一时间听到了伏特加扯着嗓子的唱歌声，紧接着扑面就是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儿。 琴酒和苏格兰脸色齐刷刷一变，三步并作两步朝沙发上的杉本健人冲去。 第027章 每年一棍？ 三个女人这会儿都已经脱光了, 杉本健人趴在其中一个女人的身上，满是赘肉的身体令人看着噁心。 琴酒一把将杉本健人翻了过来，就见他胸口处插着一把尖刀, 人早就没气了。 「啊——」 被尸体压在下面的女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大哥，怎么了？」伏特加虽然一直在屋子里面, 但屋子里烟雾瀰漫的, 熏得他鼻子早不管事了, 根本就没发现屋子里的血腥味儿。 女人们尖叫着, 动静闹大了，警察也来了。 依旧是伊达航带队, 他的眼神中满是复杂，他怎么都没想到，短短几日他能和失踪已久的同期一连见好几次面, 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因为女人们暴露出的情绪太疯狂, 所有人都被带回局里进行尿检, 结果证明只有三个女人和杉本健人的尿检呈阳性, 琴酒三人都没问题。 案件很快结案, 最后定性为女人们在吸/毒/后出现幻觉而伤人，虽然已经查出了兇手, 但琴酒三人还是没有被放出去。 警署, 审讯室内。 绿川光不停朝伊达航解释着：「我说了, 我们和杉本健人是朋友, 我们只是受邀过去的，根本就不知道那三个女人是他买来的, 也没有侵/犯那三个女人。」 「是吗？可她们三个却不是这样说的。」伊达航表情严肃, 一丝不苟。 绿川光都要哭了，天啊, 没有因为杀人被抓，难道他要因为嫖/娼被抓起来了吗？这说出去会被人笑死的！ 绿川光感觉自己已经无颜见长野父老了，最关键办案的人还是伊达航，简直天要亡他！ 还好，伊达航也没想将同期关进局子里，又因为从表面上看，三人的确没有参与隐晦活动，所以最后以批评教育为主。 嗯……一份检讨是跑不了的。 监督着三人写完，伊达航单单拿起了绿川光的那份，端在手里朗读了起来：「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嫖/娼，我尊重女人，洁身自好，不参与违反犯罪活动……」 八百字的检讨，伊达航拿腔拿调地读了十几分钟，离开的时候，绿川光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熟了。 救、救命—— 他单知道卧底肯定会有所牺牲，但……牺牲掉的为什么会是他的清白啊？ 「唉……」 绿川光才想嘆气，却听见伏特加先长长嘆了口气。 「你嘆什么气啊？」绿川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被那么大声朗读检讨的人分明是他！ 「任务失败了。」伏特加郁闷极了。 绿川光于是也做出一副心事忡忡的模样。 伏特加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怒骂道：「搞什么啊，斗倒了那么多人，任务竟然会毁在三个女人身上，我们未免也太背了吧！」 上车后，琴酒才开口：「那三个女人不简单。」 「又是杀手？」伏特加一惊。 「至少里面有杀手。」琴酒不相信这是巧合。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女人的背后肯定有人操控。 伏特加怒了，「等我查出来，一定要弄死他！」 琴酒却摇了摇头，道：「没必要，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失败，也是一种结束。 哪怕找出幕后黑手，哪怕真的弄死了幕后黑手，他们也没办法重新推一个人上位，终究是他们棋差一招。 绿川光朝琴酒看了眼，突然说：「大哥，你聚会中途离开……」 伏特加立刻虎视眈眈盯着绿川光。 琴酒伸手将伏特加的脑袋又扭了回去，让他好好开车，然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绿川光问：「要告密？」 「这有什么好告密的，我是说，我会帮大哥隐瞒的。」注意到刚刚那一幕，绿川光已经明白自己该如何做了，立刻对琴酒表忠心。 琴酒倒是并不介意，反正向上面汇报这件事情轮不到一个外围成员。 上报之后，琴酒被狠狠训斥了一顿，他全程一声不吭地听着，但他这个实验体的确足够重要，乌丸莲耶顾及他的身体，终究没有体罚。 组织里没有秘密，尤其是这样的大事，很快，整个组织都知道了琴酒任务失败的事情。 「大哥，你别在意，这次是谁都无法预料的突发状况，不能怪你。」绿川光一路走着，一路安慰着琴酒。 伏特加瞪了绿川光一眼，有些不爽他大献殷勤。 「大哥，你能指导一下我枪/法吗？我觉得……」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绿川光一直在说，伏特加虽然沉默，但全程观察着四周，时不时还朝琴酒关注地望上一眼。 琴酒则始终没有搭理他们任何一人。 「呦，琴酒，前几天没在基地见你，去任务了？」阿斯蒂在琴酒背后远远便朝他喊。 琴酒无动于衷，脚步顿都没顿。 「大哥。」伏特加用力拉了琴酒一下。 第50页 琴酒这才停下脚步，注意到了身后的阿斯蒂。 他冷着一张脸，就看越来越近的阿斯蒂嘴巴一张一合的，表情也奸诈得很，看着就可恶。 「琴酒，我听说你任务失败了？」阿斯蒂故意将「任务失败」四个字提高音量，力求让周围所有人都能听到。 顿时，周围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琴酒任务失败可不常有，这足够成为他们一段时间的谈资了。 「真行啊，连一个普通人都保护不了，让人知道还以为我们组织突然拉了。」阿斯蒂满脸嫌弃，故意嘲讽着琴酒：「也不知道是谁在组织疯狂营造名声，还top killer，无所不能，你就是这么无所不能的？」 阿斯蒂平日里是不敢在琴酒面前这样大放厥词的，但此刻他仗着琴酒任务刚失败不敢将场面闹得太难看，这才敢来踩上一脚。 「我和你说……」 「说完了？」琴酒冷声问。 阿斯蒂一愣，立刻嚣张地回应：「没说完，你敢……」 「说完了别妨碍我训练。」琴酒说完，领着伏特加和绿川光就拿枪去训练了，全程没多给阿斯蒂一个眼神。 阿斯蒂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的琴酒，气急败坏地朝他喊：「你特么脑子有病吧，老子说没说完，琴酒，你任务失败了还敢这样嚣张！」 琴酒完全没回应，周围的人错愕地看着这一幕，琴酒的冷漠倒衬得阿斯蒂像是个跳樑小丑。 阿斯蒂攥紧了拳头，简直恨不得冲过去揍琴酒一顿，但他毕竟不敢，于是也只能对着训练场上的沙袋疯狂发泄。 绿川光一直都在偷偷看着琴酒的表情，见他真的不在意阿斯蒂的谩骂，小声问：「大哥，你是不是要对阿斯蒂动手了？」 琴酒指了指其中一个位置：「你去那里，我盯着你训练。」 「哦，好！」绿川光连忙照做，拿到枪才意识到琴酒根本没回答他。 绿川光：…… 搞什么？今天琴酒怎么不爱理人的？ 琴酒双臂环胸，板着一张脸盯着绿川光开始僵硬的练习枪/法。 他当然不在意阿斯蒂的谩骂，反正他又听不到。 就在来训练场的路上，琴酒暂时失去了听觉。 中途离开太容易被人看出端倪，琴酒唯独不想让绿川光知道这件事，所以硬撑着来了训练场，反正他本就不怎么理人，应该没人会往他失聪这方面想。 「大哥，喝点水。」伏特加递给琴酒一瓶水。 琴酒接过，瓶盖是已经被拧开的，他愣了一下，然后放到嘴边抿了一口。 是熟悉的药味儿。 伏特加不愧跟他多年，想必已经看出来了。 看着琴酒一连喝下去半瓶水，伏特加明白自己猜对了，于是故意大声说：「大哥，你不是说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你先回去处理吧。」他推搡着琴酒，示意他离开。 琴酒会意，给了伏特加一个眼神，说：「你盯着绿川好好训练。」 「好，我肯定盯着他！」伏特加一口答应，他肯定不让绿川光去烦大哥。 琴酒满意地拍了拍伏特加的肩膀，转身走了。 没有听觉开车肯定要受点影响，但好在一路都没有出事，琴酒安全到了家。 因为狙/杀中村和树的时候琴酒便谎称自己后遗症发作，此次再上报发作太频繁，他并没有上报，也没有出去做任务，给花浇浇水，打算等药效慢慢发作。 到壁橱去拿了一袋猫粮，琴酒又带了个塑料碗，走出去准备钓猫。 他家附近本来是没有流浪猫的，有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在车里解决午饭，车外边一只小流浪「喵喵」叫个不停，琴酒便将吃了一半的火腿肠随手丢了出去。 再之后…… 琴酒开车回家，也不知那只看着刚足月的布偶猫到底是怎么找上来的，竟然一路跟着他到了安全屋附近，堪称奇蹟。 琴酒没赶它走，也没有太照顾，想起来就丢点猫粮给它，想不起来一连几个月都不去理，他本以为那只猫很快就会饿死，结果对方始终活着，平日里见不到一面，但每次琴酒拿着猫粮出去的时候都会立刻蹿出来朝他「喵喵」叫个不停。 今天同样如此，虽然听不到猫咪的叫声，但布偶猫却挡在了他的前面，并且用身体轻轻蹭着他的小腿，眼神期待地看着他手里的猫粮。 将碗放到地上，琴酒又为猫倒了些猫粮，布偶猫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吃粮的样子简直不像个流浪猫，倒像是哪个富贵人家养尊处优的公主。 「你看着也不饿啊。」琴酒用手颠了颠它的肚子。 布偶猫没哈气，但或许是这影响到了它吃饭，它用脑袋轻轻拱了拱，试图将琴酒的手拱开。 「这么亲人？看着真不像流浪猫，你该不会背着我在外面有小家吧？」琴酒问它。 猫咪是不会说话的，又用脑袋蹭了蹭琴酒的手，接着试图将他的手拱得更远，今天的奶爸似乎有些过于烦猫了。 突然，布偶的毛髮炸了起来，整只猫都变得紧张兮兮。 琴酒也突然注意到，一道影子落在了他的影子上。 阳光下，影子举起长长的棒球棍，狠狠朝他的脑袋砸了下来。 第028章 玩了个大的 琴酒反应很快, 身子迅速朝旁一侧。 「砰」地一声，棒球棍砸翻了猫碗，吓得猫一跳三尺高。 第51页 琴酒也注意到了袭击他的人是谁, 表情微愕：「猫儿？」 和在拍卖会上时不同，此刻猫儿穿了一件还算正常的运动衫, 眼神却是如出一辙的凌厉, 挥动着棒球棍第二次朝琴酒砸去。 「猫儿, 住手！」琴酒喝斥。 「你骗我！」猫儿无比愤怒, 大吼着朝琴酒进攻。 失聪这还是第一次，所以琴酒之前并没有的学习过唇语, 可多少也能读出一些简单的。 琴酒再次闪躲，皱眉问：「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猫儿却不答，只再次愤怒嘶吼：「骗子, 去死吧！」 一下又一下, 猫儿愤怒挥动着棒球棍, 可他的挥舞几乎毫无章法, 很快被琴酒抓住空档一掌刀切在他的手腕上, 棒球棍应声落地。 猫儿吃痛地缩回手，警惕地盯着琴酒, 突然转身就要逃。 琴酒一个健步上去, 一把将猫儿抓住摁在地上, 他只是失聪, 身手可不会有丝毫影响。 「放开我，骗子！」猫儿疯狂挣扎, 整个人胡乱扑腾着, 琴酒不想伤到他，倒也着实费了一番力气。 「猫儿, 快住手！」蓝橙酒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琴酒抬头，眼神先是迷茫，然后死死盯在了对方那一头……绿色的头髮上。 众所周知，这个世界的审美非常多元化，但突然看到一头绿色的头髮还是让琴酒感到震撼，他以前好像的确听蓝橙酒说「我想把这玩意儿染成绿色的」，可那不是开玩笑吗？ 不是，竟然还真有人喜欢将头髮染绿啊，而且还是全染，萤光绿！ 蓝橙酒却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这次出场有多震撼人心，他喘着粗气，走到猫儿面前郁闷地瞪着他。 「你什么情况啊？教学到一半，你怎么就跑出来了？」 猫儿眼神兇巴巴的，即便被琴酒摁着，看着也想要朝蓝橙酒身上狠狠咬一口。 蓝橙酒摸了摸鼻子，又对琴酒说：「他好像误会了，我在教他学习用色/诱来获取情报，他好像以为我要让他陪人上床，打昏教材后跑出来了。」 琴酒平静地看着蓝橙酒，未发一言。 刚刚的话太复杂，他并没有读懂。 「你怎么了？」蓝橙酒看出端倪。 「失聪。」 蓝橙酒瞭然，也并不惊讶，拿出手机敲字给他解释了情况。 琴酒了解状况后便低头去看猫儿，说：「我没有骗你，我说过不会让你陪人上床，就绝不会再让你陪人上床。」 「可是那个老男人……」 「那只是教学，不是让你通过自己的身体去获取情报，而是通过美貌。」琴酒松开他，用手指轻轻抚摸过猫儿的脸。 不可否认，除了这身暴脾气，猫儿的确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床伴。 柔韧的身体，特殊的身体结构，强烈的刺激感。 琴酒并不意外在黑枭猫儿会被当做/床/上/用具，也并不意外他会被抓去黑鸦拍卖，但他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已经说过的话便不会反悔。 接着，琴酒又抬头不悦地看向蓝橙酒：「既然知道他对这方面敏感，就该对他解释清楚，做好心理建设。」 「拜託，我是帮你训练新人，又不是当他爸妈，用不着那么细緻吧。」蓝橙酒不屑一顾，尤其是顶着一头绿毛，更显得吊儿郎当。 琴酒看着蓝橙酒的时候，实在很难将他的视线从那头绿毛上移开，忍不住吐槽：「难看死了。」 蓝橙酒瞬间一副被雷噼了的表情，片刻后炸/了：「琴酒，你不要以为我会无底线的容忍你下去，你知道绿色的头髮有多可爱吗？如果爱有颜色，那一定是绿色！」 蓝橙酒叽叽歪歪一通输出，琴酒就静静看着，反正他完全听不到。 蓝橙酒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很不爽地瞪了他一眼，又低头去将地上的猫抱起来，哄着它：「乖公主，你又跑出来找琴酒啊，我和你说，琴酒他可坏了，你看你跟着他有什么用，他都不肯带你回家！」 猫儿也注意到了布偶猫，他虽然叫猫儿，和猫咪的相性却并不好，立刻不适应地朝后退了两步。 蓝橙酒挠挠猫咪的下巴，用手机给琴酒打字：【只投餵不领养，这可不是爱猫人士该做的。】 琴酒瞥了他一眼，冷道：「我不爱猫。」 「独独爱它一只对吧？」蓝橙酒笑着问：「打算什么时候带回家？」 琴酒读出来了，可他没有回答。 他不可能将猫带回家。 布鲁的事情之后，他就彻底绝了养宠物的心思。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蓝橙酒看着琴酒的表情，幽幽嘆了口气。 猫儿好奇心十足：「什么意思？」 「他以前养过一条狗，养的可好了，油光水滑的，但可能就是养的太好了才被人盯上，后来上了手术台成了白兰地的标本。」蓝橙酒对猫儿解释。 猫儿瞳孔地震，惊惧地抱住他自己。 蓝橙酒拿出手机敲字给琴酒：【要报復吗？】 琴酒看了眼，摇头。 白兰地的确对布鲁早有垂涎，但要动他的狗，没有先生的授意白兰地也是不敢的。 报復一个白兰地又有什么用？头上有那个老登不当人，没了一个白兰地还会有黑兰地、绿兰地，这件事情，必须从源头上解决。 「他那么可恶吗？」猫儿紧张地问。 第52页 蓝橙酒点头，「他们那种搞研究的，一个个都丧心病狂。」 猫儿只感觉自己浑身都要炸起来了，愤怒：「他是搞研究的！」 「是，他是管着研究员的。」 猫儿眼睛滴熘熘转着，眼神中有对研究人员这一特定人群压抑的愤怒。 误会解开，猫儿跟着蓝橙酒回去了，琴酒又摸了摸公主，见它吃饱也收起猫碗回了安全屋。 躺在床上，琴酒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自己养的那条捷克狼犬。 布鲁是一只忠诚护主的狗，琴酒从小用活鸡来训练它，它的捕猎速度很快，并且可以达到令行禁止，堪称完美。 他是在被组织找回的第二年开始养狗的，在离开高明的那段时间，布鲁就是他唯一的朋友，周围的人全都对他有利可图，就只有布鲁全心全意地忠诚着他，不求回报。 琴酒和狗的关系很好，常和它睡在同一张床上，冬天的时候他甚至不用开暖气，布鲁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大暖炉，抱着睡很舒服。 琴酒也曾将布鲁介绍给高明，高明和布鲁的关系同样很好，布鲁不见后还问过它的去处，几次都被琴酒含煳遮掩过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许是高明忘了，也可能是布鲁到了自然死亡的年龄，这几年高明已不再询问布鲁，但今日听蓝橙酒提起，琴酒的心却仍像是燃着一团火，好像要将他整个人都焚烧殆尽。 「砰——」 琴酒狠狠一拳头锤在桌面上，白兰地那个畜生，他一定会遭报应的！ 几日后，仿佛天降正义。 琴酒被乌丸莲耶委派任务的时候还有些迷茫，什么叫白兰地出事了？他耳朵明明已经好了，却还是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 不是死了，不是受伤，而是……被偷家？ 等琴酒带着伏特加来到白兰地家的时候，这才真正明白了「偷家」的含义。 白兰地是个相当变态的人，他虽然不精通制药，却自学了外科手术技术来满足他变态的爱好，他的家里全都是被他精心制造的标本，白兰地每每和人炫耀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得意洋洋。 可今天，白兰地得意不起来。 他的家被入侵，他的标本被破坏，有些被刀子划破，有些被剪刀剪开，再没有往日精緻完美的模样，整个收藏室的标本无一倖免。 在被破坏的标本中，琴酒找到了布鲁的标本。 布鲁的标本受损不算太严重，只从背部被人划开了一道小口子，但已然成为了白兰地眼中需要被丢弃的残次品。 「伏特加。」琴酒命令。 伏特加立刻瞭然，上前将狗的标本小心翼翼从其中拿了出来，准备放到车上去。 「琴酒，你这是做什么？捡我不要的破烂？」白兰地挑眉，不屑地瞥了伏特加怀中的标本一眼，说：「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再找一只狗专门给你做，保证比这一只漂亮。」 琴酒给了伏特加一个眼神，伏特加立刻不理会白兰地的话带着标本出去了。 「你……」 「苏珊也有被破坏吗？」 听到琴酒的话，白兰地的注意力立刻被拉回，咬牙切齿地说：「没有，我已经将苏珊在保险柜里暂时放好了，因为我进进出出都带着她，所以贼人并没有机会伤害苏珊。」 「既然苏珊没事，你又何必在意这些？」琴酒扫了眼地上散落的标本，多是一些孩子的，只有少数几个是动物的。他语气冷漠又嘲讽：「像是这些，你随随便便就可以重新制作一批，竟然还需要劳动先生？」 「我当然不在意这些废物。」白兰地恶狠狠地说：「但是有人入侵我家，这是大事。虽然这次没有伤害到苏珊，但以后呢？以后未必就不会伤到苏珊，所以我要让入侵者死，琴酒，你给我杀了他！」 琴酒对此嗤之以鼻，他行走在破破烂烂的人偶间，就好像站在一片尸体中间。 这一刻，琴酒突然想到了前几日猫儿的愤怒，以及蓝橙酒的「要报復吗？」 他沉默片刻，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应该……不会吧？ 第029章 死缠烂打 苍鹰基地。 踏入基地的大门, 琴酒直朝着蓝橙酒的办公室而去，没有敲门便闯了进去。 「你怎么不敲门的？」蓝橙酒被吓了一跳。 猫儿拉长声音：「没有礼貌——」 琴酒仔细观察着两人，突然笑了, 语气冷飕飕地：「白兰地的家遭到了袭击。」 蓝橙酒眨了眨眼睛。 猫儿的耳朵也动了动。 但两人谁都没有去关注，只你一块我一块地吃着一盘果切。 琴酒站在门口, 声音沉了下来：「关于这点,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两人对视一眼, 无辜摇头。 这如出一辙的表情……这如出一辙的动作…… 琴酒胸口憋着一口气, 他敢说，如果白兰地的事情和这两个傢伙无关, 保时捷送他们！ 「你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先生直接命令我调查，现在你们让我怎么调查？」琴酒质问着两人，咬牙切齿。 「你生气又有什么用？想要情报的话, 直接给我发个消息就好, 不必亲自过来。」蓝橙酒神色如常。 猫儿则举着一块菠萝递给琴酒, 问：「要吃吗？」 这两个混蛋！ 琴酒胸口发闷, 虽然他早知道蓝橙酒不是个令人省心的, 从他开始和蓝橙酒合作开始，就註定了要被反覆气到, 但他没想到再加一个猫儿, 两人竟然能搞出这么荒唐的一出事来。 第53页 「有什么必要吗？损失的只是那些人偶, 白兰地没受一点伤, 这对他来说无关痛痒。」琴酒反问，真搞不懂两人在想什么。 两人没说话, 仍旧一脸无辜地望着琴酒。 琴酒恶狠狠地说：「我知道白兰地难杀, 但是你们的行为，简直就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无聊透顶，还容易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两双大大的蓝眼睛望着琴酒，澄澈透亮。 被这样的眼睛注视着，琴酒突然就有点训不下去了。 这两个傢伙，明明顶着一双和高明相似的蓝眼睛，却偏偏不干人事儿。 「蓝橙酒，这件事情如果最后查到你身上……」 「怎么查到我身上？我根本什么都没做。」蓝橙酒耸肩，手一摊，无辜得很。 琴酒瞥了一旁的猫儿一眼。 猫儿立刻瑟缩了一下身子，紧张兮兮地说：「我不知道，我一直在这里吃水果。」 琴酒：…… 这两个人装的，真是一个比一个真。 琴酒实在拿他们没办法，索性负气转身就走。 等到琴酒走了有半分钟，办公室里的蓝橙酒和猫儿对视一眼，各自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欢快地击了个掌。 虽然找到了「犯人」，但琴酒显然不能真的将蓝橙酒揪出来，他必须想办法祸水东引，可还没想到办法，第二天便蹦出来一个要主动帮忙的。 「大哥，我来帮你吧！」安室透满脸灿烂的笑容，期待地看着琴酒。 琴酒撇撇嘴，对这个坏弟弟并不看好。 「我之前任务刚失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琴酒反问。 安室透连忙反驳：「当然不是了，绿川都和我说了，任务会失败根本不关你的事，都怪你们保护的那傢伙太脑残给你们拖了后腿。」 「我不需要你帮忙。」 「那大哥，我跟着你涨涨经验行不行？」安室透还是一个劲儿地往琴酒身上贴。 琴酒沉默地看着安室透，直盯得安室透自己都开始不自在，这才点头：「好，你跟着。」 他不拦了。 安室透突然凑上来能有什么原因？就算是当卧底想要情报，也没有这么明显的，这分明就是阿斯蒂的指派，他倒要看看阿斯蒂和安室透能玩出什么花来。 安室透十分兴奋，激动地问：「大哥，我们接下来去哪？」 「白兰地家。」 安室透眸光一闪，问：「我也能去？」 琴酒深深看了安室透一眼，说：「可以，反正他之后肯定会换地方住。」 安室透眼底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遗憾，很快又欢喜地说：「大哥，坐我的车吧！」 琴酒摇头，意味深长地说：「我已经找了一辆车，不过你可以开。」 「好，那我就当大哥的司机！」安室透不疑有他，兴奋地应了一声。 五分钟后，安室透表情木然地开着一辆公交上路了。 为……为什么？ 放着好好的保时捷和马自达不坐，他们出行为什么要开公交车？ 车上，安室透欲言又止：「大哥，你有没有觉得……」 坐在他后面的琴酒凉凉说道：「好慢。」 安室透：…… 这他能忍？ 安室透一踩油门，公交车的速度飈了起来，风驰电掣。 琴酒下意识抓住前方的靠背，难以置信地看着窗外迅速后退的景物。 「大哥放心，我一定不耽误你的时间，将你快速送过去——」 可能是因为车子太快了，琴酒只感觉安室透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让他的心脏都要骤停了。 不，其实他也没那么急。 慢一点，你给我慢一点啊！ 公交车没有慢下来，它的速度越来越快，超越了普通轿车，超越了豪华跑车，成为了高速路上一条靓丽的风景线。 半小时后，琴酒看着熟悉的庄园大门，下车后脸色难看地「呕」了一声。 「大哥，你怎么了？」安室透宛如幽灵，神清气爽地出没在琴酒身旁。 琴酒强忍住了噁心没有吐出来，嘴硬：「没什么。」 「大哥，你该不会是晕车吧？」 「我不晕车。」琴酒挺直腰板，他就从来都没有晕过车。 可…… 一辆公交车，到底是怎么跑出豪华跑车的速度来的？安室透你有病吧！ 门没有关，琴酒调整了一下状态，冷着脸走了进去。 远远地，有小孩啼哭的声音传来，越往里面走声音越大，安室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终于，绕过一个观景小山，琴酒和安室透见到了里面惨绝人寰的一幕。 白兰地的身后站着一群小孩，各个看着都不满十八岁，年龄小的可能才六七岁，一个个脖子上戴着电/击/项/圈，惊恐却不敢逃走，紧张兮兮地盯着前方。 一群小孩的前面，白兰地正用鞭子抽打着一个才八九岁的小姑娘，漂亮的小姑娘身上伤痕累累，鞭子抽在腿上一下便让她无法再逃，这会儿只剩下微弱的呻/吟/声。 「说啊，入侵者是谁？给我说！」白兰地面目狰狞，黑色的鞭子浸了水，一下便足可令人皮开肉绽。 「白兰地，你在做什么？」琴酒皱紧了眉头。 白兰地看了他一眼，手上却不停，语气格外不善：「入侵的时候这些小崽子们都在，他们肯定知道入侵者是谁，现在不说话，根本就是在公然反抗我。」 第54页 安室透忍不住说：「他们就算看到了，也未必知道那人是谁吧，说不定对方还蒙了面……」 「你知道这么清楚，该不会就是你吧？」白兰地鞭子一甩，狠狠朝安室透腰部卷了过去。 安室透脸色一变，对方猝不及防动手他躲闪已来不及，一只手却在鞭子抽到他之前硬生生扯住了鞭子。 「够了，白兰地。」琴酒抓住鞭子，一用力便将鞭子从白兰地手上夺了下来。 白兰地失去武器面上明显一慌，但很快便冷道：「琴酒，你要做什么？还打算管我的事不成？」 「先生让我调查清楚真相，你这里暂时由我接手。」琴酒示意安室透：「过去看看她。」 安室透早忍不住了，立刻上前扶起地上的小女孩，小姑娘的身上各处骨骼都被抽碎了，血肉模煳，就只吊着最后一口气没有睡过去。 她依偎在安室透怀中，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眼神恐惧而懵懂。 女孩的嘴唇嗫嚅了下，好像在说什么。 「她说了什么？她是不是知道入侵者的身份？」白兰地眼睛一亮，立刻催促安室透去听。 安室透立刻凑到女孩的嘴边，女孩的声音细若蚊吟，很快便彻底消失。 他怔住，慢慢抬起脑袋，女孩的眼眸已经失去神采，脉搏也不再跳动。 「快，告诉我，她说了是谁没有？」白兰地伸手去扒拉安室透的肩膀，语气急切。 安室透厌恶地躲开他的触碰，将女孩放到地上，站起身目光冰冷地盯着白兰地。 白兰地的表情仍旧急切，他根本不在意是不是有人死了，只关注女孩口中的答案：「快说啊！」 琴酒皱眉，担心安室透会冲动：「安室。」 满腔的愤怒因为琴酒的一句提醒而隐忍，安室透的脸上却无法浮现往日用作伪装的笑容，语气也硬邦邦地：「她在喊疼。」 女孩说：疼。 那肯定非常疼，安室透都不用去检查对方的骨骼，他抱起女孩的时候，女孩简直宛如一个软体动物。女孩的血黏稠地黏在他的手上、衣服上，浓重的铁锈味儿让安室透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妈的，废物！」白兰地怒极，一脚踹在女孩的尸体上，将尸体踹出好几米远。 「叭」地一声，理智的弦仿佛彻底被绷断。 安室透再也无法隐忍自己的情绪，握拳就要狠狠朝白兰地的脸上砸去，白兰地的身体却先他的动作一步跌飞了出去。 第030章 60秒长语音了解一下 一只手, 用力在安室透的肩上摁了摁。 理智重新回笼，安室透的眼睛仍红着，看着琴酒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戾气, 但他终究没有动手。 「操！」白兰地怒了，爬起来后便对着琴酒破口大骂：「琴酒, 你有病吧, 你为了一个死崽子踹我！」 琴酒掏出伯/莱/塔, 生命的威胁终于让白兰地暂时消停。 但片刻, 白兰地便嘲讽了一句：「真没想到，在组织这么多年, 你竟然还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同情……」 「砰」「砰」 两/枪打在尸体上，琴酒语气平静：「你说什么？」 白兰地闭了嘴。 安室透也更加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安室，将人带走。」琴酒命令。 安室透就要将人带走, 白兰地却愤怒地阻止：「你们要做什么？我还没问出他们入侵者是谁, 你们敢……」 「砰」, 一发子/弹落在白兰地的脚边, 惊得白兰地连连退后。 「带走。」琴酒命令安室透。 安室透咬牙, 加快速度领着这群孩子离开，他们就像是早已被驯服好的羊羔, 一个个听话得很, 给一声命令便跟他出去了。 「琴酒, 你得给我个交代。」虽然没能阻止, 但白兰地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 「遥控。」琴酒朝白兰地伸手。 白兰地递给琴酒一个遥控，上面有很多按钮, 每一个按钮上都对应一个数字, 分别是那些电/击/项/圈的编号。 「他们全都是事件的目击者，留在你这里, 让你一个个把他们全打死灭口吗？」琴酒斜了白兰地一眼。 白兰地不爽地反驳：「我怎么可能灭口，我比谁都想知道入侵者是谁！」 琴酒语气不容置疑：「那他们就不能死。我会将他们送去组织的审/讯/室，一点点拷问出他们所知道的信息，像你这样粗暴的做法根本什么都问不到。」 安室透在此刻又进来了，并且准备带走地上的尸体。 白兰地皱眉，「你们连尸体都要？」 「一个都不能少。」琴酒冷着脸，帮安室透担下「罪责」。 回去的路上，仍旧是安室透开车，不过这次车速明显慢了许多。 他的心情难以平静，这些孩子都还这样小，被打死的小女孩何其无辜，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只要有组织在，就因为有组织的庇护，白兰地才敢肆无忌惮地行事，组织里的人简直全都该死。 ——包括琴酒。 那鞭尸的两枪，让安室透本来因为琴酒拦下鞭子而产生的好感彻底消失，组织里的人果然都是畜生。 「大哥，真的要将这些人送去审讯室吗？」安室透不甘心，这些孩子们进了审讯室，不知道还要遭受多少的折磨。 「是。」 第55页 「审讯室是我们的地盘，到了审讯室，他们不想说也要说，到时候折磨得他们生不如死。」安室透这样说着，心却在滴血。 琴酒深深看了安室透一眼，感觉对方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儿。 身为卧底，早该有预期会看到类似的场面，可今天这场面就连琴酒都感到出格，更别提安室透了。 「白兰地近些年越来越出格了，因为他管理研究所以来一直都没出过问题，所以先生对他的容忍度也越来越高，他的孩子也越养越多了。」琴酒心情不太好，白兰地的行径让他心生厌恶。 「看他对这些孩子也不太在乎，养他们究竟是为了……」 「为了制作人偶。」 安室透愣住。 琴酒解释道：「他的爱好很特殊，他喜欢杀死小孩，然后用他们的皮和骨骼来制作人偶，这些小孩都是他养的备用品。」 安室透浑身一寒，难以置信：「太变态了吧！」 琴酒冷笑，未做解释。 这个世界上的变态，个人有个人的变态法，实在千奇百怪，白兰地就是个变态人渣，这没什么好解释的。 安室透震惊地喃喃：「所以这些人……」 「啊！」车子后排传来尖叫。 安室透停车。 琴酒立刻朝后排走去，从人群中拎出一个满头都是血的小男孩。 男孩十一二岁，一头灿金色的头髮，闭着眼睛，容貌俊美得就像异国王子，白兰地制作人偶当然都是选长相漂亮的，在动工之前也都会好好餵养。 「他怎么回事？」琴酒质问一旁的小女孩。 小女孩瑟缩了一下身子，声音小得几乎令人听不到：「他……他自己撞头的。」 琴酒深唿吸，明白了小男孩的心理，大概是对前程未知的恐惧吧。 既然怎么都是死，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死亡，还能少一些痛苦。 「愚蠢。」琴酒骂了句，一边拿了绷带给小男孩止血一边示意安室透：「快一点。」 安室透心情低沉得厉害，但还是将车子提速，很快便到了基地，一大波人送去审讯室，小男孩则在简单处理后也丢去了审讯室，派专人盯着他们防止他们自杀。 琴酒简单问过几个，不过这些小孩显然没学习过如何说谎，一个个说得颠三倒四，一会儿说入侵者戴着面具一会儿又说根本没有看见，明显是有意隐瞒，也难怪白兰地会那样生气。 「大哥，要不要将这些孩子交给我？我还蛮擅长审讯的。」安室透活动了一下手指，笑容渐渐狰狞。 「不用了。」琴酒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回去休息吧。」说完便先走了。 目送琴酒离开，安室透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肩膀上，颜色明快的衣服上，此刻已多了一只血色手印。 回去的路上，琴酒开着自己的保时捷，几次将左手抬起又落下，手心黏煳煳得全是血，火辣辣得疼。 该死的白兰地，那一鞭子那么用力，将他的手都抽破了，若是落在安室透的腰上，安室透大概要半个月都下不来床。 琴酒开着车，用受伤的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香菸极大缓解了他的痛楚，他甩甩手，根本不在意。 手机铃声响了，琴酒接通，将手机放在了车前的支架上。 「什么事？」 「大哥，你是不是受伤了？」绿川光关心地问：「我听安室说了，你今天好厉害，一把就抓住了白兰地的鞭子，手有事吗？」 「没事。」琴酒的语气没太大波动。 「真没事？」绿川光明显有些不相信，「你单手包扎可能不太方便，不如你来我这里？我帮你……」 「你过来吧，顺便做饭。」琴酒报上了自己的住址。 绿川光在对面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大哥，这该不会是你的安全屋地址吧？」 「嗯。」 「你未免也太信任我了吧。」绿川光语气难以置信。 「少废话，想帮忙就过来。」琴酒挂断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琴酒开车到家，绿川光早在他的安全屋门口等着了。 绿川光眼神温柔，看着琴酒下车便快步迎了上去。 「大哥，你的伤……」 「没太大问题。」 绿川光松了口气。 进门后，绿川光才知道自己放松早了。 这叫没太大问题？看着琴酒血肉翻飞的伤口，绿川光感觉自己都疼得一个激灵，琴酒是真能忍啊，他忍到去基地也就算了，帮小孩处理伤口的时候他竟然也能忍住不一起处理，还这样硬生生开车回了家。 这这这……琴酒也有一只老鼠当老师吗？ 「大哥，你忍着点，伤口粘连了，我得帮你清洗一下。」绿川光找了能杀菌刺激又小的药物，小心翼翼用棉签帮琴酒清理伤口，只感觉自己心跳得厉害。 琴酒看着绿川光小心翼翼的模样，突然笑了，问：「不是训练过吗？怎么看着养尊处优得没见过世面？」 绿川光心中一跳，差点就要以为琴酒知道他做过卧底训练了。 绿川光很快牵强笑笑，说：「组织里的训练虽然也偶有摩擦，但也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严重？」琴酒不以为然，将手从绿川光手上抽出来，用力一攥，说：「我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裂开了！」刚刚才清理好伤口的绿川光看着再次溢出的大量鲜血发出尖锐爆鸣，倒将琴酒给吓了一跳。 第56页 琴酒不敢乱动了，老老实实看着绿川光处理，等抹好药包好纱布才松了口气。 「你和他还真是一模一样。」琴酒忍不住感慨，看到他受伤的高明也是这样一惊一乍的。 绿川光诧异，问：「谁？」 琴酒眨眨眼睛，说：「我饿了。」 知道琴酒想岔开话题，绿川光却也没有追问，干脆地走去厨房做饭。 谁都有一些秘密，像是琴酒这样的大人物，若是他不想说，绿川光过分窥探反倒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所以他在这方面非常佛系，反正那人又不可能和他扯上关系。 琴酒看了看自己手上包扎完美的绷带，忍不住拍了张照发给高明：【瞧，你弟弟包扎手法比你强多了。】 komei：【？】 komei：【！！！】 komei：【六十秒语音条】 komei：【六十秒语音条】 手机很快响了起来，但有绿川光在琴酒根本不敢接电话，只能挂断。 komei：【？？？】 komei：【接电话，快点！】 第031章 那些孩子不会有事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琴酒现在不仅脚疼, 头也疼。 需要这么大惊小怪吗？他只是手碰破点皮罢了，高明这就开始对他电话轰/炸了？ 担心会被绿川光发现，琴酒狠了狠心, 短暂地将高明的号码拖入了黑名单。 「大哥，饭做好了。」绿川光一边解掉围裙一边喊琴酒吃饭。 「嗯。」琴酒收起手机, 一点都不敢让弟弟看到。 饭菜上桌, 绿川光来喊琴酒吃饭, 但琴酒只吃了不到两分钟就停了筷。 他抬起头, 皱眉看向已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的绿川光，语气不悦：「你不吃吗？」 「我喜欢看大哥吃。」绿川光满足地笑着。 琴酒板起脸, 这什么破毛病？ 「大哥，你对我真好。」绿川光冷不丁冒出一句，弄得琴酒满头雾水。 饭菜, 绿川光做的。 伤口, 绿川光包扎的。 然后绿川光说他好？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绿川光很快又道：「组织里的人都处处提防, 生怕自己的安全屋位置被人知道, 可大哥你却将安全屋的地址告诉我了, 你真是对我太信任了。」 琴酒沉默，他信任的不是绿川光, 而是诸伏景光, 更何况他也不止这一个安全屋。 绿川光表情明媚极了, 一派春风满面的, 任谁都看不出他才失败了一个任务。 「你今天有点不太对劲儿？」 「我能喊你哥吗？」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琴酒怔住。 片刻后，绿川光用手指梳理了下头髮, 笑着说：「没有啊, 我哪里不对劲儿了？」 「你刚刚说喊我哥？」琴酒也十分关注。 绿川光点头，眼神期待。 琴酒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笑得一脸「奸诈」的弟弟 ，心里不停打鼓，hiro该不会是认出他了吧？ 可是不对啊，hiro去东京的时候才6岁，那个时候他也还是个11岁的小孩，而且一年后他就回了组织，和hiro再没有见过面，按理说两人变化这么大，hiro没道理能认出他的。 更何况一个6岁的小孩，记忆力真那么好吗？ 「大哥这个称唿，组织里所有人都能喊，一点都不特殊，我想要一个专属于我的称唿。」绿川光声音较往日还要温柔，听起来甜腻腻的。 琴酒盯着绿川光看了许久，确定了对方眼神中没有熟悉与恶作剧，满满都是讨好与恃宠而骄，这才微松了口气。 「随你。」他并不介意，只要不掉，随便弟弟怎么去折腾吧，而且他本来就应该喊「哥」。 「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哥~」一声「哥」字，喊得千迴百转。 琴酒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皱眉，但到底还是没驳斥回去，一切随他。 姓诸伏的，惯会得寸进尺。 绿川光很快就二次出击：「白兰地真是太过分了，竟然伤到了哥哥，我可真没用，人微言轻的，除了帮哥哥包扎一下，什么都做不到。哥，你伤口疼了一定要说话，我这有止疼药。」 听着绿川光一声「哥」一声「哥哥」还内涵白兰地，琴酒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仿佛有蚂蚁在爬。 「难免闹点小摩擦。」琴酒语气硬邦邦的。 「可他看起来像是故意的，哥，你以后一定要离他远一点。」绿川光关心着琴酒。 琴酒浑身又开始不舒服了，比起白兰地，他现在更想远离绿川光。 高明的弟弟到底怎么回事？这都是从哪学来的乱七八糟的？ 「哥，听说你们还抓了一群小孩？」 听绿川光提到重头戏，琴酒深深看了他一眼，警告他：「他们都被关在审讯室，有很多人把守，你最好不要想做什么。」 「我一个外围能做什么。」说到这里，绿川光长长嘆了口气，眼神落寞。 琴酒都快被这个臭弟弟整出ptsd了，立刻更加警觉：「你又怎么了？」 「上次哥说可以帮我申请代号，可现在任务失败了，我的代号怕是也遥遥无期。」 琴酒沉默，绿川光竟然还敢说！ 伏特加是个憨批只知道k歌也就罢了，如果绿川光在里面盯着，杉本健人能那么轻易被杀吗？ 第57页 至于他？他那晚……有正事要做！ 又回忆起当晚诸伏高明浴巾掉落时露出的光洁皮肤，想到那挺阔的胸膛，想到那坚实的小腹，琴酒的脸渐渐发起烧来。 绿川光诧异地看着这一幕，这是因为事情没办好所以不好意思了吗？不是吧？琴酒竟然是这么喜欢脸红的性格。 鬼使神差地，绿川光伸出手，轻轻在琴酒的脸颊上捏了一下。 「咔嚓」 「好痛！」 骨骼错位的声音后，是绿川光的一声痛唿。 琴酒条件反射地出手后才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他表情明显一僵，但还是板着脸训斥：「乱摸什么？你知不知道刚刚的举动有多危险？」 绿川光「呜咽」一声：「我现在知道了。」 「蠢货。」琴酒骂着，却还是帮忙将他脱臼的关节復位，绿川光的止疼药是口服的，他只能又去找了止疼喷雾来为他止疼。 「你竟然有止疼喷雾！」绿川光惊讶极了。 琴酒挑眉，问：「我不能用？」 「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些没想到，不过你的止疼喷雾怎么是没开封的？」绿川光刚刚看得清楚，琴酒拿出来的时候，分明是现场开的封。 琴酒沉默，面无表情地无视他。 「这瓶止疼喷雾是商店里随便买的？」绿川光认识这个牌子，算是比较有名的品牌了，但就是这样才让他觉得惊讶，毕竟琴酒拿出的其他药物可都是组织实验室研究出来的，突然冒出一个大众货还真让他感觉不适应。 琴酒又捏了他的手腕一下，虽然力道不重，但捏在他肿起来的位置还是让绿川光疼得一抽，顿时不敢再多说。 这个大众货，是诸伏高明送的。 组织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最初还能够骗骗诸伏高明，但两人接触多了，诸伏高明也不是那么好骗的，早就知道了组织的大体情况。 也因此，诸伏高明送他的礼物从小零食和书籍变成了各种防身用品的，当然，药物也是其中一种。 组织的药物药效更好，琴酒便将高明送的药物一直保存着，不过他是向来不用止疼药的，所以家里也没有，于是便拿了高明送的大众货来，没想到倒是被绿川光给察觉了。 「你今天来我这里，是为了安室透还是为了那群孩子？」 绿川光低了低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又挂了温和的笑容，问：「就不能是为了你吗？」 「就这点伤？」琴酒扫了眼自己被包扎的手，嗤之以鼻。 绿川光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语气格外认真：「哥受了伤，当弟弟的当然要来看看。」 琴酒看着绿川光的眼神十分复杂。 如果他没回组织，他们之间大概真的会以兄弟相称。 hiro去了东京，哪怕他不能常常见到，也肯定会经常打电话关心他的情况，以他和高明的关系，和弟弟的关系一定也相当亲近。 可惜…… 往事不可追，走过的路永远无法回头。 面对弟弟伪装出的关心，琴酒嘆了口气，终究还是心软了。 「那些孩子不会有事的。」琴酒给出了一句保证。 绿川光瞳孔地震，一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哥，我不是……」 「你回去吧，不必担心。」琴酒打断了他的话。 绿川光想反驳，想说他并不关心那些孩子，可琴酒的一双眼睛仿佛已经将他看透了，望着那双绿色的眼眸，他的谎话在此刻完全说不出来。 僵硬地走出琴酒的安全屋，绿川光忍不住又朝屋子望了眼。 关闭的门，闭合的窗，站在外面，已经完全看不到琴酒的身影，可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却仍在，令他的心好像要受到惊吓般跳出来了。 他只是故作随意地提了一句，为什么琴酒的关注点却全都在孩子身上？为什么琴酒会认为他是来关注孩子的？ 琴酒认为他想救那些孩子，这对绿川光来说简直就像是一把已经对准他眼睛的尖刀，骇得他几乎要站不稳了。 如果他的心思被看穿了，那么身份呢？琴酒是不是也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 直到上了车，绿川光的心仍久久无法平静，他发动车子，最后一次讳莫如深地看向那栋房子。 不能接近了。 虽然接近琴酒有利于他拿到代号，有利于他利用琴酒的身份在组织里狐假虎威，但刚刚琴酒的质问却印证了他的危险性，令人望而生畏。 他必须要远离琴酒，哪怕这必定会拉长获得代号的时间。 但绿川光却又有些不甘心地想，这个世界上，难道就真的没人能治得了琴酒吗？ 此刻，安全屋内。 琴酒如临大敌般死死盯着手机，将诸伏高明的号码拖出了黑名单。 下一秒，催命一般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第032章 兄弟一门之隔 他死定了！ 琴酒惊恐地瞪大一双眼眸, 眼熟的号码宛如死神的镰刀，即将兜头噼下。 可偏偏琴酒不能不接，他用没受伤的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让你手贱，让你发给高明, 看, 惹出事情来了吧！ 他深吸一口气, 终于接通了电话。 「捨得将我从黑名单放出来了？」对面传来诸伏高明的连声冷笑。 琴酒只感觉毛骨悚然, 试图解释：「其实是我不小心……」 第58页 「所以你刚刚身边有人，不方便接电话？」诸伏高明却已经猜到真实情况。 琴酒苦笑, 高明实在是太敏锐了。 诸伏高明轻轻嘆息，缓和了语气，问：「你的手怎么样了？」 「没事, 就是一点小伤。」 「以你的性格, 如果真是小伤, 根本连绷带都不会缠, 最多喷一些药。」 琴酒颇为无奈, 高明还真是够了解他。 「任务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你也不用着急, 现在已经上了药, 休息几天就能好。」 诸伏高明冷笑了一声, 拆穿他：「你这个人, 如果手真的没事，根本就不用说休息几天, 但你都说了休息几天, 说明伤得很重，但没有伤到骨头。」 琴酒感觉不可思议, 问：「你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如果伤到骨头，你根本不会拍给我。」诸伏高明回答得理直气壮。 这种伤势，必须是在琴酒看来十分轻甚至可以用来开玩笑，但是很显然，琴酒主观上的轻伤并不意味着就真的是轻伤，至少诸伏高明不认为是轻伤。 被诸伏高明三言两语戳穿，琴酒真的是头皮都麻了，可就在他以为今天这关很难过去的时候，诸伏高明却没有追究，只又关心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握着已经挂断的手机，琴酒长长舒出一口气。 下午，琴酒带着安室透又去了研究所，琴酒问话，安室透负责记录那些研究人员的供词。 白兰地的人缘真的很差，研究所这边鲜少有喜欢他的人，和他有矛盾的更是不胜枚举。 有些人的研究经费被压了，有些人则不爽白兰地一个外行人却当着科研组的头，还有部分人想要将他取而代之。 可研究员就是研究员，并不擅长舞刀弄枪，更别提亲自去入侵了。 安室透见到了不少研究员，也记录了很多有关白兰地的消息，越是记录，他就越是心惊。 横空出世，手段变态，为人狠辣。 组织里能身居高位的，果然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大哥，你觉得会不会是白兰地自导自演？」开车回去的路上，安室透压低声音问。 琴酒摇头，不像。 「对方的目的就只是那些标本？」安室透眼神锐利，总感觉很不对劲儿。 琴酒想到蓝橙酒和猫儿，如果这件事真是他们所为，只为了那些标本也很有可能，毕竟两个人凑一起都凑不出一颗正常的脑袋。 另外就是……那些孩子。 琴酒敢肯定，蓝橙酒知道那些孩子被抓后肯定还会有所作为，不过琴酒并不会去阻止。有些事情已经进行了第一步，就不再需要有人去剎车了。 眼看着琴酒不是很想说话，安室透安静了不少，他将琴酒在指定的路口放下，也不敢窥探，主动离开了。 远远地，琴酒看到了自己家门口停着一辆十分眼熟的车子。 那辆车老旧、廉价、性能糟糕，简直就像是二手市场回收的废弃品，除了表面上被擦得十分干净外简直一无是处。 可就是这样一辆车子，却将琴酒的心吓得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吧？ 高明你疯啦！ 琴酒快速过去，果然就见诸伏高明正坐在车子里，渐渐已入了冬，车子没有暖风，诸伏高明便裹了一件浅棕色的大衣，在驾驶位上蜷成球。 「你怎么回事？」车门打开，琴酒将人从车子里扯了下来。 「手，小心手。」诸伏高明提醒。 自从琴酒上次「高烧」后忘了挂电话，诸伏高明便找他要了安全屋的地址，此时过来，诸伏高明也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明明做错事的另有其人。 诸伏高明盯着琴酒的眼神发暗。 琴酒心虚了下，然后便更加理直气壮将人朝车子外面扯，直接将他拉进了屋子。 「你到底……」后面的话，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诸伏高明已经用双手捧起了琴酒那只缠着绷带的手，他的动作很轻，脖子处却因为发力而青筋迸起，他好像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尽量小心地观察着绷带。 面对这样的高明，琴酒心中突然生出几分名为「我错了」的不安。 「我弟弟帮你包扎的？」诸伏高明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琴酒却心中哀嘆一声「完了」，越是这样，高明便越是隐藏了激烈的波涛汹涌。 「伤得很严重？」 「……你想看吗？」 「如果可以的话。」诸伏高明的语气无波无澜。 明明诸伏高明没有要求，琴酒却根本不敢拒绝，主动要解开绷带给他看，却被诸伏高明拦住了。 诸伏高明的动作很轻，尽量不去伤害到琴酒的伤口，小心翼翼一圈圈揭开了绷带。 伤口已泛起白，并不是刀伤，而是手心一整片都有伤，仅仅是这样看着，诸伏高明便可以想像上午时伤口是怎样的鲜血淋漓。 注意到诸伏高明严肃的表情，琴酒心虚地解释：「我不是故意弄伤自己的。」 「没有人会故意弄伤自己。有药吗？」 「我去拿。」琴酒要起身却被诸伏高明拦住了，面对诸伏高明不贊同的眼神，他只能说了位置让高明去找。 诸伏高明在橱柜里面翻出家用医药箱，打开后，除了一瓶他购买的止疼喷雾外，都是一些他所看不懂的药物，于是拿回去让琴酒指定。 第59页 选出几款药物后，诸伏高明为琴酒包扎，问：「会疼吗？」 「已经不疼了，都不流血了。」琴酒试图安抚他。 「伤口发白，的确有坏死暂时止疼的可能，但只要稍微往里面深一些，轻轻一按便会钻心得疼。我是警察，受伤的时候也不少，不用骗我。」诸伏高明动作一丝不苟，包扎的手法堪比教科书，最后抬起头来问他：「我和小景谁包的好？」 「啊？」真是猝不及防的问题。 「开个玩笑。」诸伏高明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笑意，所有的压抑都散开了。 琴酒的心情也随着这个笑放松了不少，他也笑着凑近诸伏高明，诸伏高明也正抬起头，两人靠得太近了，嘴唇轻微的擦碰，温热的感觉令两人同时一怔。 片刻后，诸伏高明故作平静地开口：「你的药很特别。」 「组织研制的，效果都很好。」 「看来我给你送药多此一举了。」 「也没有，组织就从来没研究过止疼药。」琴酒说着谎话，指了指药箱里面未开封的特制药，说：「我这里还有很多，你可以拿一些回去，别拒绝，你刚刚也说了，做警察的也经常受伤。」 「好。」 「嗯。」 两人突然都不说话了。 诸伏高明默默扭头，用指腹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好像仍在回味刚刚那种温热的触感。 他们……刚刚算不算接吻了？ 「扣扣」，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琴酒「蹭」地站起身，表情严肃。 「我去你房间躲躲？」 「是景光。」 两人同时开口。 诸伏高明表情错愕，小景？他可是有段时间没见他了。 「现在不是见面的时间。」琴酒示意高明快上楼。 诸伏高明也明白这一点，他的出现可能会给琴酒以及弟弟的卧底事业造成影响，于是急匆匆上楼去了。 琴酒也迅速清理好高明的痕迹，这才走过去打开了门。 「哥，我来给你做饭了。」绿川光自备食材，阳光快乐地上门来了。 「嗯，去做吧。」琴酒示意他去厨房。 「哥，你要点单吗？我都可以的。」 「不用，你去做饭，做好喊我。」琴酒上楼去了。 注意到琴酒离开，绿川光皱眉朝门外望了眼，目光好像可以穿透房门看到那辆老旧的车子。 那不是琴酒的车。 楼上，琴酒进门的时候，正看到诸伏高明摆弄他已经卸下来的车牌。 「还好我早有准备。」诸伏高明自信一笑。 琴酒无语极了，你当景光是瞎的吗？就算没有车牌，他这里又不是垃圾回收站，有那样一辆濒临报废的车也很奇怪好吧！ 「你回去必须换车了，否则以后被hiro发现，他肯定能猜到今天在我家的是你。」琴酒不由分说地塞给诸伏高明一张卡。 「我有工资……」 「换辆好的！」琴酒咬牙，指着楼下那辆二手车说道：「你再买那种垃圾，我就给你炸/了！」 虽然琴酒说得凶，但诸伏高明却露出笑容，他没有再拒绝那张卡，而是张开双臂：「来，抱一下~」 琴酒才要磨磨蹭蹭地抱他一下，就听见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哥，你手受伤了，还能吃海鲜吗？」绿川光没有推开门，而是站在门外礼貌询问。 琴酒吓了一跳，立刻回答：「可以，你去做，别打扰我。」 「好，我知道了。」绿川光「蹬蹬蹬」下楼去了。 琴酒和诸伏高明都松了口气，两人又聊了起来，气氛逐渐轻松的时候，敲门声又响了。 「哥，我带了一瓶红酒过来，你要喝吗？」 「要……算了，不喝了。」琴酒本来想喝的，但看到诸伏高明严厉的眼神，他最终却也只能放弃。 等到弟弟再一次离开，诸伏高明警告他：「伤好之前，你最好别想着喝酒。」 「是是是，我知道了。」琴酒郁闷地答应着。 两人又聊了起来，可是第三次，弟弟来敲门了。 「哥！」 听到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喊，琴酒烦躁地用力揪着头髮，他敢肯定，hiro绝对是发现他藏人了！ 第033章 学坏了？ 「该吃饭了！」绿川光还在门外喊。 门内, 琴酒对着房门怒目以对，简直恨不得冲出去胖揍弟弟。 「去吧。」诸伏高明推搡着琴酒，躲了躲, 走到了开门后绿川光也看不到自己的位置。 琴酒嘆了口气，才要出去, 突然看到诸伏高明晃了晃手机。 琴酒会意, 将手机开了静音, 又和诸伏高明保持通话, 这才推开门下楼。 饭菜蛮丰盛的，不过琴酒心不在焉, 只想着等弟弟离开后端去给高明也吃点，他肯定还没吃晚饭。 「哥，尝尝看！」绿川光满含期待地看着琴酒。 「你还不走吗？」琴酒没有动筷, 他这会儿比较想赶人, 赶走弟弟他就可以把高明喊下来吃饭了。 绿川光猝不及防地「啊」了一声。 「天色晚了, 你该回去了。」 「啊……这个……」绿川光有些不甘心, 他还没有搞清楚外面的车子究竟是谁的。 「哥, 你好像很着急催我离开？」绿川光索性拆穿琴酒。 第60页 琴酒表现得很冷静，否认：「没有。」 「可你明明刚刚才催过我。」 「因为我讨厌有人在我家里过夜。」琴酒指着挂钟说道：「这会儿已经快八点了, 月亮都已经出来了, 我讨厌有人继续留在我家。」 这个理由……绿川光觉得假, 但是又无法反驳。 绿川光很犹豫,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拆穿琴酒，以他现在的身份最好不要和琴酒对着干, 否则就算被灭口也没人会在意, 可他真的很在意外面那辆车。 琴酒这么有钱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那样一辆破车？更何况琴酒刚刚在楼上磨磨蹭蹭的, 分明就是藏了人！ 可恶，好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可是我还没吃饱。」绿川光可怜兮兮地望着琴酒。 「那你快吃。」琴酒催促，自己却不动筷。 「大哥，你不吃，是怕我给你下毒吗？我不是那种人！」绿川光委屈极了。 琴酒却只感觉头疼，今天弟弟好像格外多话，怎么就不能赶紧吃完饭离开？ 知道绿川光已经起疑了，但琴酒也并不怕什么，毕竟以绿川光的身份，他怎么也不可能大着胆子去翻他的屋子，高明自然也不会主动下来。 他冷漠地看了绿川光一眼，以这种方式告诉绿川光自己并不高兴。 绿川光却还是不想走，虽然心里知道这种事情最好不要窥探，但他就是忍不住，他有一种感觉，楼上肯定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 「哥，其实我车子坏了，所以能不能在你这里借宿一宿？就一宿。我来给你做饭，你总不能让我走回去吧？」绿川光双手合十拜託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宛如狗狗。 很可爱，如果是以前，琴酒一定会心软让他住下来。 可有了正餐，谁还吃代餐呢？ 不过琴酒也并没有苛待弟弟，而是丢给他一把车钥匙，说：「开我的车。」 「是外面那辆破烂吗？」绿川光假装看不出这是保时捷的车钥匙。 琴酒挑眉，冷冷看着绿川光。 绿川光深吸一口气，索性问了出来：「哥，外面那辆破车是怎么回事？你这么有品位的人，那种破车肯定不是你的。」 琴酒低头看了看手机，绿川光这一口一个「破车」的，也不知道高明现在还好不好。 他昧着良心，不得不安抚一下：「那不是破车，那辆车还能开，功能都在。」 「可它看着就一副要进废品回收站的样子！」绿川光脱口而出。 琴酒：…… 这一刻，他竟然无法反驳。 他早和高明说了，那辆车就应该送去废品回收站，结果他竟然一开就开了好几年！ 「赶紧走吧。」琴酒摆摆手，是时候送走弟弟了。 绿川光安静了两秒，突然朝琴酒靠近，越来越近。 嗯？琴酒茫然地看着他。 「哥，你这条领带真好看。」绿川光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琴酒脖子上的领带，眼神暧昧。 琴酒感觉有些不太自在，他不能说不习惯他人的靠近，但绿川光靠近他的时候，却总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别……」 「可以送我吗？」绿川光对着琴酒的脸微微吐息。 黄油土豆的奶香味道瀰漫，令琴酒感到放松，可绿川光的靠近却又让他觉得紧绷。 一张一弛之间，反倒令琴酒的头脑愈发清晰，也让他更加难堪。 该死，绿川光突然搞什么？高明可还在听着呢！ 琴酒不敢挂断，否则他无法保证高明会不会突然蹿下来。 他手上用力，一把推开了绿川光，因为没有控制好力道，绿川光趔趄两步被椅子绊倒在地上。 「好痛。」绿川光故意喊得很大声。 琴酒攥紧手机，坏了，高明该不会觉得他在打弟弟吧？ 「你快起来，我又没打你！」琴酒立刻催促，也从这一方面还自己一个清白。 「哥，拉我一下。」绿川光伸出手，好像琴酒不拉他他便起不来了。 琴酒的脚步却宛如钉在地板上一眼，完全没有靠近的意思。 绿川光自讨没趣，只能又自己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朝琴酒露出温柔的笑意，说：「大哥的领带……」 「我把连结发你。」 「啊？」 「快走吧。」琴酒强忍住了才没有说出「滚」这个字，被高明听到不太好。 绿川光满脸懵逼地被推出了琴酒的安全屋，手机「叮」地一声，已经收到了领带的购买连结。 绿川光：…… 他要的不是这个！ 半晌，绿川光冷笑了一声，竟然跟他玩这套，当他不知道琴酒在金屋藏娇吗？ 看着老旧的车子，绿川光的表情很快变得凝重，不太对劲儿啊，开着这种破烂车的人，肯定不是组织里的人，琴酒是用钱包养了哪个穷人吗？ 无业游民还是穷苦大学生？不管是哪个，都让绿川光感到揪心，一旦琴酒玩腻了，像是那种无权无势的人，哪怕人间蒸发都不会有人在意。 绿川光将车子拍了照，打算找人去查查这辆车的车主，尽量往大学生或者无业游民方面靠，虽然没有车牌，但仔细查查说不定能找到。 绿川光离开后，琴酒松了一口气，诸伏高明也从楼上走下来。 「小景要的不是购买连结，而是你系的那条。」诸伏高明开口便是一句要命的话。 第61页 琴酒下意识立正正好，表情严肃地否认：「不，他要的就是连结。」 绝对是连结，今天天王老子来了，hiro要的也只是连结！ 诸伏高明深深看了他一眼，语气漫不经心：「你们关系挺好的？」 「嗯，我是他的领路人，关系当然还不错。」 「所以你做了什么让他以为自己有机可乘？」 诸伏高明这简直是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炸/裂的话，琴酒都有些想逃了，高明这也太直白了吧。 「高明，我和他只是最普通的同事关系。」琴酒试图解释。 「他也这样认为吗？」 琴酒沉默，半晌后简直想勐锤景光。 他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日里奇奇怪怪的也就算了，今天这算是性/骚/扰了吧！ 「警校里可不会教这个，所以他肯定是和人学坏了。」诸伏高明说话间，死死盯着琴酒的眼睛。 琴酒无语，这不是他教的！ 说不定是公安，说不定是…… 「诸星大！」琴酒几乎是立刻说出这个人名，对诸伏高明解释：「诸星大是组织的狙/击/手，他能够进入组织，完全是因为和组织里的宫野明美谈恋爱，我觉得景光肯定是和诸星大学坏了。靠女人上位，诸星大一看就是个人渣！」 诸伏高明并不认识诸星大，他刚刚那样说，也只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悦，没想到琴酒竟然真能找出人来。 这会儿诸伏高明也不得不重视起这件事来，问：「他和小景关系很好？」 「关系虽然不算好，但他们住在一起。」 诸伏高明的表情逐渐严肃，沉声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种事身在组织的你应该再明白不过。」 琴酒明白了诸伏高明的意思，立刻要给绿川光打电话让他搬家，想了想却转而打给了安室透，问：「你在安全屋吗？」 「在，琴酒大人，是不是白兰地的事情有线索了？」 「不，你现在立刻去诸星大的房间。」 「啊？」 「然后把他的东西全丢出去，告诉他，让他搬家。」 「好，我立刻去办！」刚刚还很疑惑的安室透此刻非常开心地去扔东西了。 第034章 换种方式 诸伏高明向来磨人, 在搞定了弟弟事情之后，在睡觉这方面，他显然有自己的坚持。 「客房多是你的事, 不想睡客房是我的事，很难理解吗？」听琴酒说客房很多, 诸伏高明直接坐到了床上, 并且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琴酒很无语：「上次在黄泉家是没办法, 我这里明明有客房……」 「我认床。」 「可你明明第一次睡这床吧！」 「可是这上面已经全都是我的气息了。」诸伏高明将被拆下来的车牌放到床上, 强词夺理：「你的床已经被我的东西占了，这现在就是我的领地, 阿阵，你不承认也没用。」 琴酒颇为无语，高明是什么撒尿占地盘的小狗吗？索性也不和诸伏高明争辩, 转身就走, 他去睡客房总行了吧。 诸伏高明却拉住了琴酒的胳膊, 说：「我不仅认床, 还认人。」 琴酒没说话, 继续朝门外走去，诸伏高明也只能加大力气拉住他。 两人拉锯着, 谁都不肯后退一步。 最后两人索性原地坐到了地上, 你盯着我, 我盯着你, 仍旧互不相让。 「既然不想睡，谈谈白兰地吧。」诸伏高明听安室透提到过这个名字。 琴酒挑眉, 冷道：「你又不认识。」 「你的手是他伤的？」 琴酒沉默, 他真的对诸伏高明的敏锐毫无办法，当然, 只要他否认，高明只是猜测也没办法证实，但也没有必要瞒着。 琴酒思索片刻，抹去布鲁的事情，将白兰地那里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诸伏高明听着，表情渐渐厌恶，却并不只是对白兰地的厌恶。 「乌丸莲耶要试探你。」诸伏高明一针见血。 和高明聊天，是和别人聊天所无法感受到的默契，琴酒很快笑了，点头，「没错。」 上个任务琴酒刚刚失败，这次任务明明是情报组该做调查，却偏偏又交给了他，这不是试探是什么？明知道情报组不会帮忙，乌丸莲耶却还让他调查，这是逼着他暴露出背后的情报势力。 琴酒猜测，大概是因为他不藉助情报组拿到中村和树黑料这件事令乌丸莲耶起疑了。 「这次任务，我只能失败，根本没办法完成。」琴酒接受任务开始，便註定了要搞砸任务。 诸伏高明有些担忧：「任务二度失败，对你也会有影响吧？」 琴酒对此嗤之以鼻，「大不了弄死我！」 他，乌丸莲耶唯一的儿子，有谁真的敢动他吗？乌丸莲耶巴不得让他健健康康进行下一次实验，真的会因为这次试探就惩罚他？琴酒从来不担心这个。 诸伏高明也安慰：「不至于此。他毕竟是你父亲，父子之间总该有些亲情在的。」 琴酒差一点呕出来，这话真要把他给噁心吐了，亲情？那老登哪里来的亲情？ 人面兽心，简直比禽兽还不如！ 不过琴酒最终忍住了，他不希望高明觉得自己过得不好，只打了个哈哈没继续这个话题。 「如果是我，我会找他求助。」诸伏高明帮琴酒出主意：「情报组的人不配合你，你就找他告状，他虽然是试探，但肯定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到时候肯定要处理。」 第62页 琴酒诧异地看了诸伏高明一眼，笑了：「你真坏。」 「我不信你想不到这点。」 「想当然是想得到，说实话，我不太喜欢那样弯弯绕绕的做事。」琴酒耸肩，他还是更喜欢以直接的方式去回击，反正就算他查不到最后也不会怎样。 可很快，在高明不贊成的目光下，琴酒还是认输了。 「好，这次听你的。」琴酒「啧」了一声，想想自己马上就要变成朗姆那种阴险的傢伙，真让他不爽，不过也是时候给朗姆一点不一样的冲击了。 看着诸伏高明，琴酒忍不住想，如果高明能加入组织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朗姆又有何可惧？就算他想要掀翻乌丸莲耶的统治，也肯定比现在孤军奋战要快得多。 但是很快，琴酒便抛开了这个想法，高明就应该去当警察，就应该远离组织，清清白白的一辈子才最好。 头皮被轻微扯动，不痛，却让琴酒回神。 诸伏高明抚摸着他的头髮，动作温柔得像是抚摸一件稀世珍宝，琴酒索性将脑袋朝他靠了靠，让他摸得更方便。 「我发质好吗？」 「剪下来应该可以卖些钱。」 听到高明「无情」的话，琴酒连忙又将头髮从对方手里抽了回来，不给他摸。 诸伏高明笑了，问：「我们要在地上坐一晚上？」 「你出去或者我出去。」琴酒还是不肯和高明一起睡。 诸伏高明这次倒嘆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琴酒顿时松了口气，起身朝他喊：「柜子里有新的被褥，你自己拿。」 琴酒说完便快速锁门，然后去浴室沖了个澡，等出来的时候却看到诸伏高明已经拿了药箱又坐到他床上了。 「你……」 诸伏高明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间拿着一根细铁丝，意思不言而喻。 他虽然是个警察，但开锁也还是会的。 「受了伤还去沖澡，你是真不怕伤口进水。」诸伏高明先一步发难，将琴酒扯到自己身边帮他重新包扎伤口。 琴酒则抬头看了看挂钟，这会儿已经晚上十点了，他嘆了口气，终于认命，在伤口包扎完后也没再赶诸伏高明离开。 等诸伏高明洗完澡出来，琴酒还在吹头髮，一只手吹头髮并不方便，诸伏高明便走过去帮他梳理头髮。 吹风机的降噪效果很好，虽然有些声音但并不影响两人交流，诸伏高明声音温柔地描绘着美好未来：「阿阵，你有没有想过？等以后你离开组织，回到长野……」 琴酒却打断他：「组织里没有退休，只有死亡。」 「你可是乌丸莲耶的儿子，想离开也不行吗？」 「照你这样说，我以后更可能会继承组织。」 诸伏高明沉默，许久才问：「你要继承吗？」 「你看我像是那种给钱不要的蠢货吗？」琴酒反问，他从来不会对高明隐瞒自己对未来的计划。 诸伏高明否定他的说法：「那不是钱，那是一个烂摊子，陷进去就很难再拔出来的烂摊子。」 琴酒却只是笑了声，并未反驳，也并不接受高明的说辞。 对于组织，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琴酒并不否认高明的看法，可高明也阻止不了他。 他并非扑火的飞蛾，他是早已落入蛛网的蚊蝇，任由他再如何挣扎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这一夜，琴酒睡得并不安稳，闭上眼睛时他总感觉有人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但等他想要挣扎的时候，那双手却又悄然熘走了。 总之，第二天一早，琴酒醒来的时候，诸伏高明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宛如一条八爪鱼。 琴酒昨晚没敢脱衣服，他穿得严严实实，睡前他记得高明也有在他的逼视下穿一件睡衣，醒来对方却已经变成光熘熘的了。 被一条光熘熘的「八爪鱼」抱着，琴酒一时僵硬，不知是该先挣扎还是先喊醒他。 诸伏高明却不用他的选择，自己便醒了，看到这一幕后礼貌地道歉：「抱歉，我睡觉不太老实。」 琴酒皱眉，倒也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高明从小睡觉便动静很大。 穿好衣服后，诸伏高明长长嘆了口气，说：「我今天要回去了。」 「嗯。」 「干嘛这么冷淡？都不留留我。」 琴酒抬眸扫了他一眼，举起拳头轻轻擂了他的胸口一下，笑道：「又不是不常见面，我可经常被你喊去长野。」 「那这次事情完了，你来长野找我？」诸伏高明得寸进尺。 琴酒早习惯了，也不拒绝：「好，到时候我去找你。」 一大早将高明送走，琴酒想了想，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朗姆，让朗姆派人配合他进行调查。 「那可是先生专门交给你的任务，我们情报组可不敢沾边。」朗姆露出阴险的笑声，直接挂了琴酒的电话。 琴酒没有任何失望，很快打电话给乌丸莲耶。 「你打电话过来，是已经有结果了吗？」乌丸莲耶开口便询问答案。 琴酒语气冷静：「先生，这件事情并不简单，我一时还没有查出入侵者。」 「那你一早打电话给我？」 「因为朗姆。」琴酒沉淀片刻，对着朗姆重拳出击：「先生，我刚刚给朗姆打电话，想要借调一些情报组的人来帮忙，我明明已经说了先生很重视这次的任务，可朗姆却根本不肯帮忙。先生，情报组交到朗姆手上是因为您信任他，可现在他却拥兵自重，他以为情报组的人都是他的私兵吗？」 第63页 琴酒言辞恳切，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告过状，一时间倒令乌丸莲耶愣住了。 半晌后，乌丸莲耶干巴巴回道：「朗姆大概不是这个意思。」 「他能拒绝我一次，就能拒绝我第二次、第三次，长久以往下去，我真不知道他会跋扈到什么程度，说不定就连先生都无法调得动他。」 「他敢！」涉及到自己的权威，乌丸莲耶音量提高。 「可他已经敢这样卡我了，朗姆并不是不清楚我与先生关系的人。」琴酒语气低落，仿佛受了奇耻大辱。 「你说得对，朗姆他的确过分了！」乌丸莲耶终于也站在了琴酒这边，声音发冷：「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和他说。」 电话挂断，琴酒嗤笑一声，突然感觉高明的方法也不错，有时候这样阴朗姆一把的确会令他心情舒畅。 第035章 烧个基地 半小时后, 阿斯蒂约了琴酒见面。 「朗姆大人派我来协助你。」面对琴酒，阿斯蒂完全不敢嚣张，毕竟就连他的顶头上司都被先生骂了个狗血淋头。 天知道什么情况, 先生这么多年从不管琴酒的事情，甚至还将他当成实验体, 怎么就突然冒出来帮琴酒出头了？别是真把他当继承人培养吧？ 阿斯蒂在朗姆的带领下和琴酒斗了那么多年, 一旦琴酒上位, 对他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 「先去审讯室看看？」阿斯蒂笑着提议, 仔细观察着琴酒的表情，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些信息。 可惜, 琴酒常年一副冰山脸，阿斯蒂只能鎩羽而归。 「还有人没来。」 「谁？」 「你不知道吗？」琴酒瞥了阿斯蒂一眼，安室透可是阿斯蒂下命令安插过来的。 阿斯蒂顿时不说话了, 在一旁忐忑不安地等待安室透过来, 还好对方没几分钟便来了, 只是还带来了另一个人。 「琴酒大人, 阿斯蒂大人也在啊。」安室透笑着朝两人打招唿, 又恶狠狠瞪了诸星大一眼。 诸星大也并不介意，过去便直接告状：「琴酒大人, 安室透他将我的行李都扔了出来, 说是你不允许我继续住下去。」 他顿了下, 观察琴酒的反应, 可实在是没看出来。 诸星大只能继续说：「我知道大人肯定不会下那样的命令，一切都是安室透在针对我。」 安室透没说话, 他不知道琴酒还会不会承认。 「是我下的命令。」琴酒承认了。 诸星大满脸错愕, 下意识问：「为什么？」 「你是在质问我？」琴酒斜眼看着他，眼神中粹着寒芒。 诸星大立刻低头, 说：「不敢。我只是没想到……」 「走了，安室。」琴酒命令了一声，率先走在了前面。 诸星大本来是跟着安室透来找琴酒要说法的，这会儿安室透跟着琴酒走了，他反而僵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只能低着头掩饰眼底翻涌的情绪。 须臾，诸星大抬起头，远远望着三人的背影，最后将自己的视线完全集中在琴酒一个人的背影上。 他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爱恨，只要能找到琴酒针对他的原因，他说不定可以彻底了解这个人。 如果能拿捏琴酒的弱点，在组织的路将会好走许多。 拿定注意，诸星大钻进自己的车里，跟上了琴酒几人的车子。 前些年组织的基地还是建在郊外的，近些年才又在市内开了个酒吧弄了个基地，现在大家提到基地，一般指的都是市内的基地。 远远地，三人就看到酒吧燃起了熊熊大火，黑烟直飘到天上。 「怎么回事？」琴酒从车上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天空的直升飞机。 「不好了，大哥，我们基地被烧/了！」伏特加跑过来焦急大喊。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就不要说了，上面是组织的飞机吗？」阿斯蒂指着天空的飞机问。 「不是，是敌人！」 阿斯蒂闻言一怔，然后迅速闪远，敌人高高在上万一朝下射/击很容易伤到他。 这会儿诸星大也赶到了，同样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看着天空中的直升飞机，听着伏特加的抱怨，他的眼睛亮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个表现自己的好机会。 「他快跑了！」眼看直升机就要离开，伏特加更加着急了。 「他跑不了！」周围乱糟糟一片，不是救火的就是四处逃窜的，趁没人注意他们这个角落，诸星大从后备箱拿出自己的包，迅速架起了狙/击/枪。 功劳，表现，代号！ 诸星大眼神势在必得，仿佛已经看到代号在朝他招手了。 就在诸星大要动手的剎那，听见伏特加仍然在朝琴酒抱怨。 「那傢伙不但烧了我们基地，还带走了被关在审讯室的那些小孩，真不知道一架直升机是怎么塞进去那么多小孩的！」 伏特加愤愤难平，诸星大的子/弹却落了空。 一发、两发、三发…… 他的射/击一连落在空处，看得本来还期待他的伏特加都失望了。 「抱歉，用狙/击/枪想要击落直升机还是太困难了。」诸星大面露羞赧。 「亏你刚刚还那样大言不惭。」伏特加无语极了。 「给我。」琴酒伸手接过狙/击/枪。 诸星大错愕，问：「你也会狙/击？」 第64页 阿斯蒂虽然不爽琴酒，但在这方面还是很实事求是的，自信道：「你也不打听打听，组织里最好的狙/击/手是谁。」 安室透在旁捧场地夸赞：「哇，连狙/击都会，琴酒大人未免也太全能了吧！」 阿斯蒂的脸却黑了，是啊，琴酒很全能，就因为他太全能了，所以才让人最为忌惮。 琴酒架好狙/击/枪，对准天空中缓缓飞远的直升飞机便扣下扳机，「咔哒」一声，狙/击/枪空饷。 在一旁准备欣赏完美狙/击的诸星大这会儿一拍脑门，好像刚记起来：「抱歉，我刚刚把子/弹打光了。」 因为这个小插曲，等琴酒重新装好子/弹，直升飞机已经飞出了他的狙/击范围，再也打不中了。 「废物！」琴酒将枪丢还给诸星大。 诸星大知道自己搞砸了事情，心虚地不敢反驳。 袭击者有备而来，下手果断，提前布置好了助/燃/剂，带走那些孩子的时候直接点火。 这会儿是白天，组织成员就算来基地也多是在下面训练，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上面早烧起来了，也还好地下有另一条逃生出口，否则他们全要死在里面。 酒吧彻底毁了。 非但如此，酒吧的地下也彻底曝光。 警察和救火车都来了，将整个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琴酒一行人早收好了武器，在一旁偷偷看着，发现实在无法靠近后只能先行离开。 一行人最后齐聚郊外的基地。 「琴酒，你得对这次的事情负责！如果不是你将那些孩子带去基地，他们怎么会被人劫走，基地怎么会被烧！」清酒上来便对着琴酒一通发难。 阿斯蒂默默退后两步。 安室透和诸星大都不敢说话，周围全是代号成员，轮不到他们开口。 伏特加则怒了：「清酒，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哥也是为了尽快问出答案！」 清酒冷笑连连，嘲讽道：「问出答案？我看是故意的吧，说不定白兰地家根本就是琴酒带人入侵的，别忘了那条狗！」 阿斯蒂退得更远了。 伏特加双眼充血，忍不住朝清酒扑了过去，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清酒能够在行动组作威作福，一身本事是少不了的，伏特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被揍得鼻青脸肿。 「伏特加，让开。」琴酒下令。 伏特加身手不行，但他足够听话，闻言立刻朝旁躲闪。 清酒皱眉，抬起头来时表情错愕，来不及开口喊停腹部便中了一枪。 鲜血从清酒的腹部涌出，清酒连忙用手捂住伤口，难以置信地看着琴酒。 琴酒仍未收枪，平静的目光对上清酒眼神中的震惊，毫不退避。 「砰」 琴酒甚至开了第二枪。 子弹钻过了清酒捂着腹部的左手，仍旧落在了他的腹内。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毫不迟疑。 这两发子/弹，瞬间将清酒鼓起的全部勇气都击溃了。 「退下！」琴酒厉喝。 清酒疼得脸色发白，冷汗直冒，闻言却还是一声不吭地退到后面。 清酒很快被送去医治，琴酒低头把玩着伯/莱/塔，漫不经心地问：「还有谁认为是我做的？」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噤若寒蝉。 不同于朗姆的背后使绊子，琴酒向来有仇当场就报了，他们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清酒。 「我将他们关去审讯室，是因为白兰地当着我的面打死了一个孩子，如果让他全打死，最后的线索就没了。」琴酒转身，冷眼对上白兰地的视线。 白兰地已不知在琴酒身后站了多久，反倒是被琴酒突然的转身吓了一跳。 不过白兰地并未后退，反而笑眯眯地抱着苏珊上前，出现在了所有人前。 「琴酒，我听说那些崽子被劫走了？」白兰地仍穿着那件整洁的白大褂，看着应该是刚听到消息从研究所赶过来的。 「他们不光劫走了那些孩子，还烧了组织在市内的基地。」 「有抓到活口吗？找到幕后主使了吗？」 「没有。」 白兰地失望地看着琴酒，嘆息：「所以现在我们的线索还是没了。要我说，你还不如将那些崽子们都交给我，至少我抽得开心。」 琴酒冷冷瞥去一个眼神。 白兰地却已不再看琴酒，而是深情地望着自己怀中的苏珊，其他的人偶没了，他便仿佛将无从发泄的爱意全部灌注在了苏珊的身上。 在场的人大多都知道白兰地的德行，没人期待他做什么，纷纷将视线投向琴酒。 「当时在酒吧值守的人是谁？」琴酒问。 基地的工作人员虽然多数没有代号，但每日都会有两名代号成员负责值守。 可现在，却根本没人站出来。 「不肯站出来吗？」 安德烈小声说：「他们没能出来。」 周围的人脸色都是一变。 没能出来？不是被烧死，就是被杀死了。 「阿斯蒂，你跟我去查监控。」琴酒点名。 阿斯蒂立刻应声，跟着琴酒去查了。 行动组和情报组向来不对付，两人去调查也可以互相监督。 酒吧的监控会同步上传到组织研发的软体上，很好查看，两人点开监控，白日里酒吧还算冷清，根本没客人，情况一目了然。 第65页 监控中，一直都是工作人员在进进出出，然后莫名就起了火，之后其中一个穿服务员衣服的人领着一群孩子跑了出来。 「该死，是内鬼！」阿斯蒂立刻打电话让人去了服务人员家中。 不到五分钟，对方传来消息，服务人员已经死了，而且是昨晚上就死了。 「易容。」琴酒笃定。 「贝尔摩德？」阿斯蒂震惊极了。 琴酒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这个世界上会易容的可不止贝尔摩德一个人。 第036章 给高明个惊喜 蓝橙酒的驾驶技术并不好, 来的时候还凑活，离开的时候飞机却开得东倒西歪，几度要一头栽下去。 「你们别挤我！」被挤得几乎变形的蓝橙酒恼火地朝其他人喊。 猫儿穿着那身服务员的衣服, 面具早已经摘掉，此刻他整个人都攀在蓝橙酒的肩膀上, 嘴里无助地喊着：「说得和我想挤你似的！」 他也没办法啊！ 一架直升机能有多大的空间？就算这些孩子们没多大, 但是量大啊！ 十几个小孩挤在一起, 可是会将直升机给挤爆的！ 「该死, 别在我头上尿尿！」蓝橙酒恼火。 「呜呜呜……好害怕！」 「别哭啊！别流鼻涕！！！」 被白兰地控制的这些孩子全都被压抑了天性，可此刻逃出生天, 激动之下，属于孩子的那一面便流露了出来，哭声是会在孩子中传染的, 很快直升飞机内便魔音贯耳起来。 飞机落地后, 蓝橙酒第一个挤了出去, 被孩子们浇了一身尿又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 感觉走路都开始摇晃了。 猫儿一路上虽然也遭受了折磨, 但他的承受阈值显然更高，这会儿还能宛如一孩子王般带着这群小孩在基地里疯跑。 蓝橙酒不行了, 洗了个澡后便瘫在躺椅上看他们, 这个秘密的基地本来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还是第一次这样吵吵闹闹的。 「猫儿, 得将他们送走。」蓝橙酒有气无力地喊。 「什么？你晚上想喝酒？」 「他们在基地不合适。」蓝橙酒劝着。 猫儿已经开始和小孩子们玩老鹰捉小鸡了，一边扑腾着翅膀作兇恶的老鹰状, 一边远远回了他一句：「你为他们准备好了卧室？你真好！」 蓝橙酒：…… 选择性听话对吧？他当时就不该答应猫儿的哀求将这些孩子给救出来！ 基地的会议室中, 琴酒正在挨骂。 乌丸莲耶骂了几个小时，知道的是任务失败, 不知道的还以为琴酒拆了乌丸家祖坟呢。 琴酒最初还会听几句，听到后面，他整个人便麻木了，主打的就是一个左耳进右耳出。 噫——有脏东西！ 等乌丸莲耶终于骂舒服了，需要琴酒开口的时候，琴酒这才说道：「先生，我已经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 「你说什么？」乌丸莲耶的脸几乎贴在了摄像头上。 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琴酒真不想承认这个满脸褶子长得超级难看的傢伙是他父亲。 值得庆幸的是，琴酒的长相随母亲。 琴酒拿出了一张照片，说：「这是贝尔摩德易容后混入警察中拍到的，关押着几个孩子的审讯室里，墙壁上被人刻了黑枭的符号。」 乌丸莲耶脸色一变：「能确定是黑枭？」 「也可能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琴酒垂首。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让人调查。」乌丸莲耶说完便切断了视讯。 琴酒转身离开会议室，通过长长的走廊之后，他终于走出基地上了自己的车。 直到此时，琴酒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这件事情当然不是黑枭做的。 符号是真的，被刻在墙壁上也是真的，可正如他所说，这一切是有人在栽赃陷害。 琴酒开车，直接去了一趟苍鹰基地。 一群孩子们这会儿玩累了，正聚在角落里说小话，猫儿则在躺椅边磨着蓝橙酒，想要将这些孩子们都留下来。 「果然是你们做的。」琴酒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们可什么都没做。」蓝橙酒不承认。 猫儿也怼：「你可不要乱说！」 琴酒冷笑，才要骂他们一句，突然有个小孩颠颠跑过来，朝他手里塞了一朵花后又脸红着跑开了。 是之前那个撞脑袋没撞死的小孩。 拿着一朵花，琴酒的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他抿紧嘴唇，却还是摆出一副冷漠的模样给两人看。 「不是我教的！」蓝橙酒举起双手。 猫儿同样举手：「也不是我！」 琴酒长长嘆了一口气。 他错了，真的。 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将猫儿交给蓝橙酒，一个混世魔王加另一个混世魔王，这大概要把他苦苦经营的苍鹰基地都给拆了。 他索性拿出那张照片，将里面的符号展示给两人看。 蓝橙酒还算平静，猫儿却好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嗖」一下躲蓝橙酒后面去了。 「猫儿？」蓝橙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以置信问：「你做了记号？」 「这样组织就不会怀疑我了！」猫儿大声说。 「你真是这样想的？不是在利用组织帮你剷除黑枭？」琴酒质疑。 猫儿眼睛滴熘熘地转，不用回答也让琴酒明白了。 第66页 琴酒脸色一沉，一步过去掐住了猫儿的脖子，恶狠狠道：「你好大的胆子！」 猫儿无法唿吸，在琴酒手上拼命挣扎着。 「你在利用我！」琴酒手上施力。 「我没……没……」 眼见着猫儿的脸色都开始涨红，蓝橙酒在躺椅上也坐不住了，忙起身阻止：「琴酒，你说什么呢？猫儿怎么会是利用你，最多利用一下组织！反正都是针对组织，大家的目的是一样的！」 琴酒看了蓝橙酒一眼，挥手甩开猫儿，冷声：「你倒是会强词夺理。」 「没事吧？」蓝橙酒扶起猫儿。 猫儿被吓到了，起身后也不敢再冲着琴酒龇牙咧嘴，眼眶红红的好像要哭出来了。 「你说你和他生什么气？推己及人的想想，你要是个实验体，难道不想用尽一切方法也要毁掉组织吗？」蓝橙酒帮猫儿说话。 琴酒凉凉看了他一眼，说：「我的确是个实验体。」 蓝橙酒一巴掌抽自己嘴上，不会说话就别说。 「这次就算了，黑枭我也并不喜欢，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希望大家彼此先通个气，不至于令人措手不及。」琴酒是在发现这件事情就连蓝橙酒都不知道的时候才真有些生气的。 琴酒买下猫儿后就当了甩手掌柜，蓝橙酒可是一直都护着他的，这都不说？ 彼此之间没有信任，未来怎么能託付后背？ 琴酒要组建的力量，可是必须要紧紧抱团的，容不得一丝不和谐。 「对不起，我错了。」猫儿认错很快，语气也很真诚。 琴酒仍板着一张脸，对猫儿命令：「有关黑枭的事情，所有你知道的情报全告诉我。」 猫儿委委屈屈的，直到被蓝橙酒推了一把，「琴酒要帮你对付黑枭，还不快点说！」 「啊？」猫儿表情迷茫，他看看蓝橙酒又看看黑着脸的琴酒，这是要帮他忙的表情吗？ 黑枭的前任首领是个人渣，喜欢搞人体实验，制造出各种特殊的人来满足他变态的爱好。 现任首领库洛克是杀了先代上位的，他虽然没那么变态，却也没有叫停实验，毕竟搞出来的特殊「物品」可以卖个高价。 至于猫儿，他是库洛克最有利的「武器」。 库洛克让猫儿去讨好各种人，陪各种人上床，这让库洛克收穫不少，很少有人面对猫儿这样的尤/物时还不在生意上让步。 正因如此，猫儿才能找准时机杀了「客人」跑路，结果一路奔逃，虚弱的时候又被黑鸦拍卖会的人趁机抓到，可谓一波三折。 讲到自己杀了黑枭合作者的时候，猫儿得意洋洋：「我给他惹了好大的麻烦！」 「干得好。」琴酒鼓励，又叮嘱蓝橙酒：「这几天看好猫儿，组织很快就会有下一步动作，需要你们的时候我会通知。」 「好。」蓝橙酒答应了。 猫儿却还有些不甘心，问：「我不能跟着你吗？」 「你跟着我？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和基地被烧的事情有关吗？」琴酒冷笑了一声，眼神嘲讽。 猫儿顿时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待在蓝橙酒身边。 琴酒开车离开的时候，蓝橙酒和猫儿就站在基地门口望着他，好像两块望夫石。 他突然就想到了另一块望夫石。 ……他好像答应高明要去长野找他来着。 车子掉头，驶去长野。 琴酒到的时候天已有些黑了，他是打算给高明一个惊喜的，于是没将车开到诸伏宅门口，走过去后看到窗子未关便悄悄爬上了二楼的窗，直接钻进了高明的卧室。 小心翼翼打开门，琴酒听到高明正在客厅讲电话。 「我饭都做好了，你怎么能不来？」他的语气很不满。 嗯？在给谁打电话？ 诸伏高明严厉的声音随即传来：「大和敢助，我可是特意给你烧了菜！」 大和敢助！ 琴酒的眼睛「蹭」地冒出火来，好啊，他让高明做个饭他就推三阻四，给大和敢助做饭就三番两次邀请都不嫌烦了？ 过分，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于是，琴酒不再躲藏，加重脚步大摇大摆地下了楼。 「竟然挂我电话。」诸伏高明正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震惊，听到脚步声一抬头，顿时惊喜地喊了一声：「阿阵！」 可看着琴酒阴沉沉的脸色，诸伏高明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朝自己的小厨房望去。 第037章 进医院了 「在看什么？」琴酒冷冷质问。 诸伏高明试图遮掩：「没什么, 你应该累了吧，不如我们去休息……」 可惜琴酒不吃他这套，几乎是咬牙切齿：「我刚刚听你说, 特意为大和敢助做了饭？」 琴酒将「特意」两个字咬得极重。 「啊……」 「我不能吃吗？」琴酒上前一步，几乎与诸伏高明脸贴着脸。 「呃……当然不是。」诸伏高明后退一步, 很快调整好心态回道：「我是打算给敢助君打完电话就给你打的, 我当然也很欢迎你来。」 「只是来？」 「当然也欢迎你来品尝我的菜。」 这还差不多, 琴酒暂时放过了高明, 迟则生变，他大步走向厨房, 倒要看看高明为大和敢助准备了什么珍馐美馔。 「等等，我去帮你端出来。」诸伏高明连忙拦住琴酒。 第67页 琴酒站定，仔细打量着诸伏高明, 上次如此, 这次又是如此, 厨房是什么他进不得的地方吗？ 不过琴酒也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 点点头去饭桌前坐下了。 诸伏高明在厨房里磨蹭了很久, 这才端出来一盘……黑色地狱？ 「这什么？」琴酒第一时间便叫了出来。 黑煳煳的，就好像一块碳……就算它是装在精美的碟子里的, 可碳就是碳, 在哪里都是碳。 「我新学的菜式, 黑胡椒土豆泥。」诸伏高明眼观鼻鼻观心, 语气也一板一眼好像在背书。 「原来是新学的，黑胡椒放的有点多了。」琴酒用筷子挑了挑, 应该是黑胡椒吧？弟弟做菜那么好吃, 没道理哥哥厨艺不行。 诸伏高明却完全笑不出来。 ……那不是黑胡椒。 琴酒用筷子夹了一小点，放进嘴里前还在朝诸伏高明建议：「你应该拿勺子过来, 菜品是泥状，筷子夹不起来多少。」 「……如果你品尝后喜欢，我会去拿的。」 琴酒点头，将筷子上的土豆泥放入口中。 这味道…… 嗯？ 嗯！ 琴酒呆住了，脑子至少有半分钟一片空白。 他的口水顺着筷子淌落，整个人宛如一老年痴呆症患者，眼睛里都没光了。 「你还好吗？」诸伏高明试探着喊他。 「没……没事没事。」琴酒这样说着，脑袋却拼命摇晃，好像肢体已不受控制。 「不喜欢吃就算了。」诸伏高明就要将碟子收走。 「没什么。」琴酒皱紧眉头，咬牙切齿，终于将口中的土豆泥完全吞咽了下去。 诸伏高明递给他一瓶果汁。 琴酒几乎是立刻抓起来就往嘴里灌，灌了半瓶下去才算是压住喉咙中那股焦煳的味道，又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找补：「我口渴。」 「能理解。」诸伏高明虽然这样说着，但面部肌肉却已经僵硬了。 虽然幼驯染做饭不好吃，但这副模样…… 琴酒一咬牙，又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问：「还有没有别的？请人吃饭，总不会就这一道菜吧？」 「因为我真的不太擅长做菜……好吧，还有一盘凉菜，我去端。」诸伏高明嘆了口气，琴酒刚刚的表现，简直和大和敢助第一次尝到他菜的时候一模一样。 都是好人啊，全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 等诸伏高明转身，琴酒立刻将剩下的那半罐果汁全灌了下去，太难吃了，真的！ 不过这道菜应该是火候不行，凉菜的话……不需要掌握火候，说不定会很好吃。 就算再不济，找hiro要一套拌凉菜的料汁来，怎么也是能吃的嘛！ 琴酒重新调整好心态，信心十足。 凉菜上桌，看着还算不错，没有糟糕的品相，中规中矩的一碟小菜。 「看起来不错嘛！」琴酒的警惕性降低，为了鼓励诸伏高明，他夹了一大筷子便塞进了嘴里，狼吞……吞不下去了。 这什么啊？！ 明明看着很正常的，但为什么会有鱼腥味儿？ 等等，为什么小菜里会有鱼鳞？ 被生鱼鳞硌到牙的琴酒表情难以置信。 诸伏高明深吸一口气，准备接受现实：「你实话实说就行，我知道我做菜难吃。」 琴酒感觉喉咙里仿佛噎着一块石头，但他还是狠狠吞咽，最终克服了那块巨石。 琴酒熟练地再一次找补：「其实味道也还可……」 还没说完，琴酒断电了。 「阿阵，你怎么了？阿阵！」眼看着琴酒昏了过去，诸伏高明惊得连忙伸手去搀扶，天啊，他的菜毒死人了！ 琴酒拥有了如婴儿般的睡眠。 一觉睡到天明，第二天，望着医院病房里白色的天花板，琴酒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他为什么会在医院？ 受伤了吗？任务过程中爆发了冲突吗？ 直到看到诸伏高明殷切的眼神，琴酒这才回过神来，哦，他好像去找高明了，也吃了点高明做的菜。 然后……倒头不起。 意识到这一点，琴酒整个人都不好了，那是什么生化武器吗？高明总不可能给他投毒吧！ 「你还好吗？」 「我……」琴酒开口，嗓音沙哑。 诸伏高明连忙去倒了杯温水过来递到琴酒的唇边。 大旱逢甘霖，琴酒「咕嘟」「咕嘟」便喝了一整杯，嗓子稍稍舒服了一点才问：「怎么回事？昨晚的菜……」 「抱歉，因为听说蘑菇能提鲜，我夏天的时候就在准备蘑菇了，晒干后磨成粉准备当佐料，里面可能混入了毒蘑菇。」诸伏高明满脸歉然。 琴酒：…… 好消息，高明做菜虽然难吃，但无毒。 坏消息，高明他把毒蘑菇拌进凉菜里了！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做菜！ 「你也看到了，我做菜并不好吃，所以才一直担心被你尝到。」提到这件事，诸伏高明表现得十分不好意思。 琴酒皱眉，问：「那大和敢助……」 「我是想请他帮忙尝尝，看我的厨艺有没有进步，本来想学好之后再给你吃的。」 琴酒沉默了，在这一刻，他对大和敢助生出的些微怨怼顷刻间烟消云散，本来还以为他们是幼驯染背着自己偷偷好，结果现在看来，分明是加害人与受害者的关系。 第68页 「他就没反对过？」 「有啊，他昨晚就没来。」 琴酒想起来了，当时他还因为这个很生气，觉得大和敢助根本就是不识好歹。 现在看来，这哪里是不识好歹？这分明是紧急避险！ 琴酒其实是想安慰高明几句的，但联想到昨晚自己的遭遇，再想想自己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他闭了闭眼睛，过了许久才痛苦地睁开。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高明，不会做饭不是什么大事。」琴酒语重心长。 别做了，真的。 如果做出来的饭是那个样子的，他宁愿以后天天吃外卖，放弃吧，对所有人都好。 琴酒殷切关注着诸伏高明，却见诸伏高明的眼底流露出不服输的信念。 完了。 了解高明的琴酒后背一阵发寒。 果然，下一秒诸伏高明便大声说道：「我不会放弃的。常言说，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我现在厨艺还不太好，但以后一定能惊艷到你。」 琴酒沉默，他都进医院了，高明竟然还觉得他的厨艺只是「不太好」，不得不说，高明是一个相当有自信的男人。 乌丸莲耶一个电话，琴酒没继续住院，出院后便赶去了基地。 基地内，隔着一个电脑屏幕，乌丸莲耶大发雷霆。 「该死的黑枭，因为怀疑白兰地抓了他的人，所以就袭击了他家！」 「袭击白兰地家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毁掉我们组织的基地来耀武扬威，库洛克是不是有病？！」 琴酒静默的听着，一旁还站着朗姆、贝尔摩德以及白兰地。 等乌丸莲耶说完，贝尔摩德才开口：「那这件事情，应该怪白兰地才对。」 「怪我？」白兰地语气阴沉，眼神也阴毒地盯着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却并不怕他，反而点头继续说：「没错，如果不是你招惹了黑枭，黑枭怎么会对组织的基地动手。」 朗姆对此嗤之以鼻，反问：「你的意思是，黑枭对我们动手，我们还要怪自己人？组织什么时候混成这样了？」 白兰地仍没有放下苏珊，他躬身朝乌丸莲耶道歉：「先生，很抱歉，因为我个人的事情连累了组织。听说黑枭近来换了首领，大概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烧到了我的头上。」 乌丸莲耶闻言更气了，「这不是烧到了你头上，这是烧到了我们组织头上。好一个黑枭，不入流的货色，竟然也敢和组织对着干！」 琴酒深深看了白兰地一眼，窥见他眼神中的得意。 「琴酒，这件事情交给你，务必要给黑枭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组织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轻易冒犯的。」乌丸莲耶下令。 琴酒收回视线，恭敬答道：「是，先生。」 视讯切断，会议结束。 白兰地搂着苏珊，笑眯眯地朝琴酒说：「就交给你了，琴酒。」 琴酒没理会他。 朗姆则冷着脸对琴酒说：「我知道你对先生的安排很不爽，但命令就是命令，不管你是先生的什么人，都必须服从命令。」 「挑拨的太明显了，朗姆。」琴酒直接拆穿朗姆的嘴脸，并且反唇相讥：「只有心怀异心的人才会觉得其他人也心怀异心。」 朗姆脸色难看，压低声音警告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知道？大可以说出来听听，说的不对的地方我可以帮你指正。」琴酒姿态从容。 朗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白兰地也抱着苏珊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朝琴酒的身体一番打量。 贝尔摩德见到忍不住笑了，朝琴酒调侃：「白兰地好像对你有意思。」 「他只是对我的身体感兴趣。」琴酒直言不讳。 贝尔摩德倒是没有误会，毕竟组织里都知道白兰地是什么人，她倾身搂住了琴酒的肩膀，声音甜得好像可以拉丝：「琴酒，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调杯酒？」 琴酒冷冷盯着她。 被狼一样的眼神盯着，贝尔摩德摸了摸鼻子，无奈改口：「喝一杯，只是喝一杯，你不会不赏脸吧？」 琴酒盯着贝尔摩德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吐口：「可以。」 第038章 野兽 组织的酒吧已经被毁掉了, 琴酒和贝尔摩德约在了一家高档餐厅。 单独开了一间房，贝尔摩德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用手指顺了顺金色的长髮, 笑得惬意：「还记得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的头髮也是灿金色的。」 琴酒冷笑：「你是想说我们很有缘分？收起你的这一套, 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目露怅然, 嘆息：「你根本不懂。」 「如果你没事, 这顿饭也不必吃了。」琴酒起身就要离开, 他是因为觉得贝尔摩德有话要说才来的。 「我拿到了你的住院记录。」贝尔摩德开口。 琴酒眼神一厉，严重的杀意几乎要将贝尔摩德给钉死在座位上。 贝尔摩德却毫不畏惧, 反而露出淡淡的笑意，继续道：「吃毒蘑菇吃进医院，诸伏高明没拦着你吗？」 琴酒攥紧了拳头。 他早就知道！ 自从小时候的那次拍卖会之后, 贝尔摩德就盯上高明了, 只是没想到她的消息来得这样快。 他才刚从医院出来, 住院也没有留下身份信息, 贝尔摩德是安插了人一直盯在诸伏高明身边吗？他回去一定得好好查查。 第69页 「坐下聊？」贝尔摩德笑着发出邀请。 琴酒松开拳头, 只能重新落座。 「说实话，你和一个条子能玩得上来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我还以为你们早该绝交了。」贝尔摩德很好奇地问：「当时知道他要去当警察, 你什么感觉？」 琴酒板着一张脸, 冷冷说：「这和你无关。」 「如果这件事被组织知道……」 「贝尔摩德,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琴酒身上的杀意越来越甚了。 贝尔摩德也并不惧怕，反而点头说道：「是, 你当然敢, 但是杀了我之后呢？你该清楚的，一旦我死了, 你和诸伏高明的关系立刻就会传出去，这不就是你能容忍我到现在的原因吗？」 琴酒阴沉着脸，没有反驳。 「真搞不懂你，你要真和他玩得好就不该回来，听说当时你一听先生在找你就开心地跟着回来了？」贝尔摩德对这点分外不爽，这是觉得能攀上个有钱人？结果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琴酒深吸一口气，索性破罐破摔，将身子朝椅子靠背上一倚，冷道：「也不怕告诉你，我当时跟他回来，是想狠狠抽他一巴掌。」 贝尔摩德目光惊异。 「虽然我母亲没说，但渣男就是该打。」琴酒毫不避讳，他对乌丸莲耶没半点尊重。 贝尔摩德眼神中流露欣喜，但很快又警告他：「这件事情不要随便说，先生很多疑。」 「所以我只在你面前说。」 贝尔摩德眨眨眼睛，欣喜问他：「看出来了？」 「当然。」琴酒声音冷静：「这么多年，我的秘密你一直都没有汇报给乌丸莲耶，说明你对他也并不忠心。怎么？当那老东西的情人一定很不堪吧？」 贝尔摩德表情一僵，眼神格外复杂。 琴酒皱眉，又是这样的眼神。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贝尔摩德生不出乌丸莲耶崽儿的时候，那时贝尔摩德就是这样的眼神。 「算了，你什么都不知道。」贝尔摩德苦笑，对琴酒保证：「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将你和诸伏高明的事情告诉他。」 琴酒冷笑，有所保证，就必定有所图。 「开条件吧。」 贝尔摩德一耸肩膀，语气诚挚：「没有条件。黑泽，我想照顾你。」 琴酒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几乎要吐出来了，贝尔摩德有病吧，干嘛突然说这么有毛病的话！ 「你今天到底有什么事？」琴酒的耐心快耗光了。 「这次的事情太危险了。」贝尔摩德嘆息。 琴酒对此嗤之以鼻，道：「区区一个黑枭……」 「我说的不是黑枭，是火烧基地这件事。」 霎时间，琴酒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怎么会…… 火烧基地的时候，他有不在场证明，甚至还是和阿斯蒂他们在一起。 火烧基地这件事，除了蓝橙酒他们，没有任何人知道。 虽然朗姆和清酒一直想要将黑锅朝他头上扣，但琴酒很确定，他们都没有真正在怀疑他。 这样机密的事情，为什么贝尔摩德会知道？ 琴酒下意识伸手去掐贝尔摩德的脖子。 贝尔摩德身体柔韧性良好，她将身子朝后面一靠，下了个腰，灵巧地躲过了琴酒的突然袭击。 「别对我抱有敌意，我可不会去举报。」贝尔摩德站定在地上，与琴酒拉开两三步的距离，撩了把头髮笑道：「我只是想说，下次有这种事的话可以联繫我。」 「我为什么要联繫你？」琴酒死死盯着贝尔摩德。 「我会帮你。」贝尔摩德语气笃定。 琴酒瞳孔收缩，难道贝尔摩德对乌丸莲耶的厌恶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贝尔摩德又走近琴酒，轻轻吻上了他的一头银髮，哀伤地说：「我还是喜欢你金髮的模样。」 琴酒一把推开她，噁心极了：「我快吐了。」 贝尔摩德自讨没趣，身手朝琴酒飞了个吻，离开了。 桌上的菜，两人一口没动。 琴酒静静地看着重新闭合的房门，仍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这就……走了？ 将她喊过来，然后就这样离开了？ 贝尔摩德到底想干什么？东拉西扯的，真让人完全搞不懂，总不可能是真想帮他吧？ 有猫儿帮忙，对付黑枭的事情十分顺利，琴酒很快定位到黑枭一名研究员的家，并精准将他堵在了屋子里。 「你是谁？」研究员看着突然闯入门来的琴酒十分紧张。 「琴酒。」 研究员愣了两秒，「是乌鸦的人？你为什么……」 「砰——」琴酒开了一枪。 子/弹打在研究员的腹部，对方吃痛地跌在地上，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小腹。 「琴酒，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研究员色厉内荏地质问。 「我问你，库洛克在哪？」琴酒逼问。 研究员一愣，几乎是立刻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琴酒冷着脸上前。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琴酒没回头。 猫儿轻手轻脚进门，将门锁好后小声说：「我想进来看看他的下场，这个人曾经在我身上动过刀子。」 第70页 「是你，你是猫儿！」研究员见到猫儿便仿佛迴光返照般激动起来，朝猫儿伸出手说道：「猫儿，快过来，库洛克大人一直都在找你！」 猫儿被吓了一跳，低着头不肯过去。 「你过来啊！」猫儿的出现让研究员暂时遗忘了琴酒，他笑得猥/琐又噁心，「还记得我吗？是我提议的，那个实验是我提议的！如果不是我，你哪来这么好的日子！」 猫儿的身子开始发起抖来。 「猫儿？」琴酒喊了他一声，又制止研究员：「闭嘴！」 他就要朝着研究员再开一枪，猫儿却先他一步沖了过去。 「我过来了！」猫儿的声音充满戾气，娇小的身体攀上了研究员的身体，然后狠狠咬中了对方的喉咙。 「啊——」 鲜血喷溅。 猫儿如野兽一般撕咬，疯狂、嗜血。 他的眼神渐渐被仇恨占据，好像已毫无理智。 琴酒下意识伸出手，最终却没有去阻止，鲜血迸溅在他的指尖，竟还有些温热。 琴酒甩掉手指上的鲜血，低头点上了一支烟。 这个房子的隔音效果足够好，研究员的哀嚎声不断，却没有一句传出门外。 鲜血在地面流淌成小河，等到声音渐歇，猫儿仿佛在血池里滚过一遭似的，令人看着触目惊心。 猫儿的理智好像此刻才终于回笼，他怔怔地看着自己造成的惨剧，低着头愧疚地说：「对不起，我不该杀了他。」 琴酒捻灭香菸，拿出纸巾为他擦了擦脸，突然嫌弃地一撇嘴：「好脏。」 猫儿顿时腼腆地也用手抹了抹脸，企图将脸上的血污擦干净。 琴酒为他擦脸的手僵住了，啊……抹匀了。 第039章 月下对酌 初战告捷, 虽然杀死一个研究员并不能消他心头之恨，但也总算讨了些利息。 琴酒送猫儿回了苍鹰基地，将事情上报后便又去了长野。 他出院很急, 诸伏高明这几天已经给他发了无数条消息询问他的状况，他再不过去让高明仔细看看, 估计高明都要杀过来了。 他当初就不该给高明自己安全屋的地址！ 「身体怎么样？」刚见面, 诸伏高明便开始关心琴酒的身体。 琴酒没动, 站在原地张开双臂, 让对方仔仔细细检查清楚。 「没受伤，看着没问题。」检查完后, 诸伏高明的脸上浮现笑容。 琴酒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虽然组织不是什么好地方，但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会面临枪林弹雨, 不会有事的。」 「别人的确不会, 但你可不一样。」诸伏高明瞪了琴酒一眼, 又问：「那天出院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啊…… 哪里都不舒服, 这是可以说的吗？ 琴酒犹豫片刻, 决定说出善意的谎言：「没有，蘑菇毒性应该不大, 我睡一觉就好了。」 「那就好。」诸伏高明微微松了口气。 琴酒试探着问：「蘑菇粉丢掉没有？」 「听网上有人说, 蘑菇有毒是因为没炒熟, 所以我把蘑菇的粉末放烤箱烘干了一下, 应该可以继续用。」诸伏高明故意这样说，眼看琴酒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这才笑着说：「开玩笑的, 已经丢掉了。」 琴酒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说起来奇怪，明明他清楚高明有多理智谨慎, 但刚刚他听着一连串离谱的话竟然没有产生丝毫违和感。 ……大概是毒蘑菇吃多了吧，脑子都开始不好用了。 「要不今天你别下厨了？我们出去吃点？」明明是很普通的话，琴酒说出来却用了十二分的力气。 对不住了，高明！ 虽然很对不起高明，但琴酒真的不想再进第二次医院。 「你上次哄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态度。」诸伏高明逼视着他。 「啊这……」琴酒有些说不出话来。 「真笨。」诸伏高明抬手，屈指敲了敲琴酒的头，又顺势抚摸他的一头银髮，说：「等下敢助君要来。」 「他来做什么？」琴酒反应很大，虽然上次已经解开了误会，但他还是不喜欢大和敢助。 「怎么一听他要来就这么不高兴？」诸伏高明笑着打趣，说：「他今早就约了晚上要和我讨论案情，说实话，你才是后来的。」 「我是后来的？」琴酒听不得这话，伸手扯住了他的半边脸颊。 「好痛。」诸伏高明吃痛，连忙讨饶：「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你是先来的，你来的最早了。」 「什么来的最早？」大和敢助拎着酒菜上门了。 琴酒回头不悦地看着大和敢助，大和敢助同样不爽地看着琴酒。 「进来也不知道敲门，小时候莽撞，大了还是一样粗俗。」琴酒言语不屑。 「在外边看到那辆车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果然是你，怎么？我们被找回家继承家业的富二代大少又来下乡送温暖了？你还瞧得上我们小人物啊！」大和敢助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的。 诸伏高明趁着两人毒舌，悄悄将自己的脸从琴酒的手上移开。 小时候这两人便很不对付了，长大后这种不对付的劲儿更愈演愈烈。 当然，两人吵到最后，结果总是…… 「高明，他没礼貌，你看不到吗？」 「高明，你到底站哪边的？」 第71页 诸伏高明苦恼地看着两人，是的，这两人最后总会将话题转到他身上。 要命啊…… 「敢助，你这是带了什么菜？是烤鱼吗？」诸伏高明努力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大和敢助将菜递给他。 琴酒又嘲讽：「这么一点，你是餵兔子吗？」 「总比某人上门什么都不带来得好，而且我哪知道你会冒出来。」大和敢助语气嫌弃极了。 两人彼此看不顺眼，但最后还是一起坐在廊下，筷子夹着烤鱼，手里各拿着一罐啤酒。 主食月见糰子摆在一旁，倒是无人问津。 「今天早上，长野出了一件兇杀案，一名叫村下猫的女性被杀害在家。」这是大和敢助前来的最主要目的。 「村下猫？」琴酒本来不在意案件，但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愣住了。 「是，猫，很熟悉吧？」大和敢助直视琴酒的眼睛。 琴酒若无其事地与他对视，心中却是一突，若不是知道大和敢助不可能知道猫儿的事情，他怕是真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暴露了。 「是那则寻人启事吧？」诸伏高明嘆了口气，问琴酒：「阿阵，你知道什么内情吗？」 「不清楚，你们说什么寻人启事？」琴酒感觉自己完全听不懂。 诸伏高明起身，不多久便拿来了早上的报纸给琴酒看。 报纸上是一则寻人启事，寻找的人正是猫儿。 上面还写……黑枭。 任何庇护猫儿、囚/禁猫儿的人，都将会成为黑枭的敌人。 这不只是寻人启事，而是悬赏令，也是警告。 上面写了酬金一个亿，这绝不是一笔小数目，哪怕在里世界混迹多年的老油条也会心动。 「有没有什么想法？」大和敢助仔细打量着琴酒的表情。 「没有。」琴酒喝了口啤酒，面不改色。 大和敢助却并不相信，直接拆穿他：「你会不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没混什么好事，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这几天全国各地已经有好几个名字带『猫』字的人被害了，我不信你没听到点风声！」 琴酒耸肩，死猪不怕开水烫。 「那你听说过黑枭吗？」 「高明，不要再查下去了。」和面对大和敢助时不同，面对诸伏高明，琴酒稍稍放缓了语气，却劝他：「黑枭不是什么正经组织，他们以人体//实验为乐，残害了不少人，这不是普通警察能插手的。」 「你知道。」诸伏高明笃定。 琴酒没有否认。 「既然知道，你就该清楚为什么黑枭在找猫儿。」诸伏高明注视着琴酒，希望琴酒能给他一个答案。 大和敢助此刻也没有插嘴，以免琴酒找机会和他吵架岔开话题。 琴酒有些犯愁，库洛克他有病吧！ 里世界的人，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在小报上刊登寻人启示，最多在里世界悬赏一下。 可库洛克在做什么？他竟然登报了！ 虽说是新时代、新组织，但库洛克的操作还是震惊到琴酒了。 「我今天可能就不该来。」琴酒苦笑。 诸伏高明开玩笑：「来都来了，难不成你还想跑？」 琴酒瞪了他一眼，但还是解释：「我刚刚说了，黑枭在做人/体/实验，猫儿就是他们实验的产物，因为猫儿逃出来了，所以现在黑枭在疯狂寻找他。」 「他在哪？」诸伏高明追问。 「不知道。」琴酒没说实话。 这件事情和高明他们的关系不大，这两人参与越多，反而越容易被卷进去，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掺和。 杀人的肯定是看到悬赏的人，他们接了悬赏，大概是想要将村下猫绑架，村下猫的挣扎激怒了兇手，激情杀人。 这件事情目前还在调查，但门窗没有被撬过的痕迹，桌子上摆了两杯水，虽然没有被喝过，但应该是熟人作案，一切有迹可循。 知道黑枭的情况，对案情其实并没有太大帮助。 因为琴酒今天来了，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只讨论了一会儿案情便开始聊别的。 生活的压力，工作的辛苦，情感的不顺。 提到情感的不顺，诸伏高明本来是想点琴酒几句的，可这话却先一步触及了大和敢助内心深处的痛苦，他不停饮酒，一杯接一杯。 一瓶清酒，很快见了底。 大和敢助便又打开第二瓶，最后是被诸伏高明硬生生夺下来才不再喝。 「他怎么了？」琴酒不解地看着这一幕。 「他……」诸伏高明不知该不该说。 大和敢助显然喝得有些多，这会儿自己嚎了出来：「她嫁人了！」 琴酒一头雾水。 诸伏高明也神色黯然。 「由衣酱！」大和敢助眼眶红红的，好像将廊下的柱子当成了上原由衣，抱着柱子便嚎啕大哭。 琴酒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因为琴酒小时候常和诸伏高明一起玩的缘故，和大和敢助也算得上是幼驯染，他以前可从没见大和敢助哭得这样伤心过。 这什么情况？他面前的人真的是大和敢助吗？没被人夺舍吧他！ 「呜呜呜，由衣，我错了，我早该对你告白的！」 大和敢助仍紧紧抱着柱子懊悔哭泣。 诸伏高明长长嘆了口气，惋惜地对琴酒解释：「敢助他喜欢由衣酱，可因为不好意思一直都没有告白，前段时间她嫁人了。」 第72页 琴酒听得一愣一愣的，啊这……人间悲剧啊。 「所以说，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告白。」诸伏高明说着，眼睛一直看着琴酒的方向，喃喃自语：「错过了这辈子都会后悔的。」 琴酒默默移开视线，当做没听到高明的话。 「呜呜，由衣，我的由衣酱！」 月光下，诸伏高明与琴酒并排坐着，旁边是抱着柱子痛哭不止的大和敢助。 告白…… 琴酒忍不住想，如果高明以后也嫁人了……哦，不对，高明不可能嫁人，最多娶妻。 可如果他以后真的娶了妻子呢？ 到那个时候，他们还能像这样一起在月下喝啤酒吃烤鱼吗？他还能天天来找高明玩吗？ ……他还能继续喜欢高明吗？ 第040章 蓝橙酒的示警 他好像…… 又见到了母亲。 他的母亲仍旧温柔、善良、恬静。 她常常一个人坐在窗前望着院子里的梧桐树, 她的眼神染上哀思，就像是一只被囚/困许久的小鸟。 她好像再也见不到外面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了。 「阿阵，答应我, 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话，就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如果没办法做到, 最好不要和她有开始。」他的母亲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认真, 她并非对儿子苛刻, 只是不想这个世间再多一个像自己一样的女人。 被占有、被抛弃, 然后整个灵魂仿佛都随那个男人而去了。 她艰难抚养着一个孩子，不可谓不坚强, 她有时眼睛也会亮晶晶的，但心底的哀怨却越积越重。 她不说，终日待人时也在笑, 可琴酒是日日陪在她身边的, 很多旁人无法察觉的事情他都能感觉到。 此刻又见到了这个哀怨的女人, 琴酒试图去哄她, 他朝着母亲伸出手, 可面前的一切却宛如泡影，轻轻一碰就碎了。 从噩梦中惊醒, 琴酒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梦中的记忆已模煳不清, 唯有那句母亲生前的叮嘱印象深刻。 「阿阵, 答应我，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话, 就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如果没办法做到, 最好不要和她有开始。」 他答应了母亲，并且多年如一日的执行着。 他从不去贬低女性, 也恨透了那些拿女性开玩笑的烂人。 他最讨厌利用感情的人渣。 他从不敢接受爱意，不管是女性的，还是……高明的。 如果要他接受，大概得等到组织覆灭或者他成为boss的那一天吧，只有那样他才能保护高明，才能保证自己可以永远与高明不分开。 琴酒揉了揉眉心，突然发现床上还有另一个人，顿时将他吓了一跳。 「高明，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琴酒惊恐地看着脱光了衣服躺在自己身边的诸伏高明，努力回忆昨晚的事情。 哦，这里是高明的家，这是高明的床。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们喝醉后，没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吧？ 「唔……头疼。」诸伏高明捂住自己的脑袋呜咽了一声。 「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琴酒连忙帮他按摩头皮。 「有十几罐吧，记不清了。」 「你还真能喝。」琴酒松了一口气，昨晚大概真没发生什么，大概只是喝多了盖被子纯睡觉吧。 琴酒还算稍好些，打算起身煮点酸梅汤解酒，就看到沙发上大和敢助身上盖子毯子，唿噜打得震天响。 琴酒从他身边路过，想了想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直接塞他怀里了。 「凉凉凉……」大和敢助被惊醒，四下看看，可琴酒已经走进了厨房，只能将冰水放到一旁听动静打着哈欠找过去。 「高明，你不要做饭了……是你啊。」说到一半，大和敢助撇了撇嘴。 「看到是我很失望？」 「不，其实是庆幸，毕竟高明的饭我可不想吃。」 「少自作多情了，我可没打算做给你吃。」琴酒怼了他一句。 大和敢助这次没怼回去，而是沉声说：「你知道吧？」 「什么？」 「高明喜欢你。」 琴酒抿紧嘴唇，突然不想进行这个话题。 「所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在一起？」大和敢助问。 「没那回事。」琴酒漠然回答。 大和敢助眉头紧皱，有点不太高兴：「你不喜欢他？」 琴酒没回应。 大和敢助一见他这反应便明白了，语气顿时有些急：「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有人喜欢还在那里装模作样的，你不接受他，有的是人想接受他，到时候可就晚了！就像……」 话戛然而止。 大和敢助神情落寞，显然想到了上原由衣， 琴酒也明白大和敢助在想什么，不由有些失神，他和高明未来也会走到这一步吗？ 「要么帮忙，要么就出去。」回过神来，琴酒冷冷喝斥。 大和敢助才不想帮琴酒的忙，冷哼一声上楼去喊高明起床了。 三人都喝了点酸梅汤，琴酒感觉好受些了，便先和两人告别离开了。 组织和黑枭的事情远没有结束。 黑枭为了找到猫儿，可谓是□□白道上的势力都出动了，不管是暗网的悬赏还是登报、上电视，所有能想到的手段都用了出来。 琴酒对此嘆为观止。 第73页 蓝橙酒使了点手段，让黑枭认为组织抓了猫儿，于是双方开始了隔空喊话。 黑枭那边喊：如果组织不交出猫儿，黑枭将会对组织进行制裁。 乌丸莲耶听了当然很生气，谁抓猫儿了？都说了白兰地没抓，他根本没抓！ 于是组织这边也喊话黑枭：因为你们做的那些事，黑枭即将迎来灭亡。 黑枭做了什么？他们什么都没做，烧毁组织基地的事情黑枭根本就不知情。 于是，黑枭这边误以为组织说的是他们在搞人/体/实/验的事情，乐子也就来了。 好傢伙，谁不知道搞人体实验也有组织的一份，你自己都在搞人体实验，还站在道德制高点开始搞我？ 是了，猫儿是非常成功的实验品，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组织看中了猫儿，想要利用猫儿继续进行实验！ 双方越喊话越生气，本来还打算讲讲道理，现在道理也不讲了，大家不如拉出来硬刚一下。 黑枭虽然实力远不如组织，但真刚起来组织也要损失不小，于是双方达成协议，决定各拉一队人约个地方去打。 「你们记得，务必要抓对方的活口。」黑枭基地，库洛克正在朝自己的下属小井居叮嘱。 小井居忐忑不安地汇报：「大哥，对面安排的人好像是琴酒。」 「如果能抓到活口，说不定可以问出猫儿的下落。」 「听说琴酒是他们组织的top killer，不管是身手还是头脑都很厉害。」 「如果猫儿能回来，你居首功！」 小井居：…… 他不说话了。 小井居感觉自己说再多也没用，老大根本听不进人话，满脑子都是猫儿。 他当然知道猫儿对组织的重要性，他也知道组织很多合作客户都是因为猫儿才和组织合作的，他更知道那些合作客户许久不见猫儿已经开始恼了。 但对面可是琴酒？ 他打琴酒？真的假的？ 靠不住，老大根本靠不住。 小井居从基地出来后，他的手下们纷纷询问他情况。 「大哥，怎么样？」 「老大是不是安排了不少人埋伏？」 「对面可是琴酒，总不可能真只让我们上吧？」 面对众手下焦急的眼神，小井居冷笑了一声，说：「他还真打算只让我们上。」 「啊？」一群人全都傻了眼。 「妈的，我早该知道他脑子有泡，不然谁会利用一个对组织充满仇恨的实验品，还让他变得那么重要！」小井居恶狠狠咒骂。 现在好了吧？猫儿这一消失，组织眼看着就要破产了，为了找回猫儿四处发「小gg」也就罢了，竟然还招惹上了乌鸦，真是活腻了。 整个霓虹，有哪个是乌鸦的对手吗？ 「大哥，怎么办？」过了许久，其中一个小弟才弱弱开口。 「爱打让他自己去打，让老子去送死，老子才不去！」小井居想着，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干，不然库洛克追究下来也是个大麻烦。 想了想，小井居嘴角勾起一抹奸笑。 「既然他觉得我能搞定，那我就搞定给他看。」小井居自信满满。 小弟忍不住问：「怎么搞定？老大都不派人帮忙。」 「老大不派人没关系，还有天降正义。」小井居小声和自己的手下嘀嘀咕咕，小弟们的眼睛一个个全都亮了起来。 只是其中一个仍有顾虑：「这会不会有损我们组织的形象？」 「你说得对，我也不想有损组织形象，所以你去打琴酒？」小井居反问。 小弟连忙缩了缩脑袋，忙说不敢。 另一边，琴酒的备战就从容多了。 他甚至没带多少人，代号成员只点了伏特加，倒是带上了安室透、绿川光和诸星大让他们刷业绩。 当然，诸星大是白送的，毕竟不能让人看出琴酒厚此薄彼。 在琴酒看来，这就是个可以随便搞搞的小任务，对方一起上或许能给组织造成一点损伤，但拉出精锐来打？琴酒就没听说过黑枭有什么精锐。 双方约了地点，约了人数，琴酒虽然看不起黑枭，但也还是安排了蓝橙酒盯着周围有没有埋伏。 很好，完全没有。 据蓝橙酒所说，黑枭一切正常，非但没有埋伏，也没有大规模动用人手的准备。 琴酒对此很满意，虽然黑枭的人菜了点，但至少对方说话算话。 琴酒先一步到场，静静等着黑枭的人过来，对方似乎有些迟到了，迟迟不见人。 就在琴酒要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琴酒收到了来自蓝橙酒的消息，瞳孔骤然一缩。 【快逃！！！】 第041章 福克斯 虽然琴酒对上黑枭很有自信, 蓝橙酒也没写明白怎么回事，但琴酒还是当机立断拉人就跑。 「撤！」 各自上车开始撤离，伏特加开车, 琴酒终于有空询问情况。 琴酒：【出了什么事？就算黑枭真有安排，我们也能斗一斗。】 蓝橙酒：【少来, 再厉害都不能斗。】 蓝橙酒：【你应该快看到了。】 琴酒皱眉, 突然听到伏特加后怕的声音：「大哥, 有条子！」 条子？ 琴酒难以置信, 甚至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黑枭他……他们…… 第74页 他们报警了！ 眼看着一辆辆警车朝他们刚刚约好的地点而去，差一点就被警察包饺子的琴酒又惊又怒, 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大家说好了拉出精锐来熘熘，结果对方转头就报警了，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还好大哥当机立断, 差点就把我们堵住了。」伏特加劫后余生。 琴酒黑着脸, 通过耳麦询问其他人的情况。 「我们已经逃出来了。」绿川光那边先回了消息。 然后是安室透的声音：「琴酒大人, 我好像看到了警车, 这什么情况？」 「该不会出了内鬼吧？」诸星大语气不善。 琴酒冷笑了一声, 是出了内鬼，还是俩。 可刚刚过去的都是普通警察, 还开着警车, 如果是公安的人肯定不会这样大张旗鼓, 应该不是弟弟们告的密。 琴酒的手机同步传来消息。 蓝橙酒：【我查了一下, 的确是黑枭那边报的警。】 「黑枭报警了。」琴酒说话的语气十分无奈。 这谁能想得到啊！ 黑枭的人未免也太狗了，大家都在里世界混, 他竟然去找警察？黑枭以后还要不要在道上混了？ 琴酒的话显然将其他人都震住了, 耳麦中一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就这样，回基地再说。」琴酒切断了联繫, 转而拿手机同乌丸莲耶进行通话。 黑枭报警这件事，实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乌丸莲耶同样猝不及防，他当然不可能去苛责琴酒，只是这件事……他实在是…… 「先回来再说。」乌丸莲耶想怒，但又觉得太荒谬了，最后只能无语地将事情延后处理，打算好好冷静一下。 几个当事人都在，因为有外围成员在，乌丸莲耶这次没有直接通话，而是在沉思之后给琴酒发了下一步的命令。 出了这么荒谬的事情，琴酒当然要和对方的负责人好好掰扯掰扯。 他先是拿了蓝橙酒给他的证据，然后狠狠声讨了黑枭一番，最后将黑枭的所作所为都发到了暗网上。 里世界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被发到暗网，这无异于公开处/刑。 因为黑枭之前悬赏闹得沸沸扬扬，自带热度，这次搞出来的事情立刻便引来无数人关注。 黑枭火了。 补充，是黑红。 暗网上都在对黑枭说三道四，如果只是这样库洛克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有好几个合作方都和他提出了结束合作。 一来没有了猫儿，他们本来就看不上黑枭，二来他们的理由很正常，他们担心黑枭一个心情不好把他们也卖给条子。 这个库洛克当然不能认，他拼命解释，可惜无济于事。 库洛克想要找小井居算帐，可小井居却已经跑了，走之前还带走了黑枭一大波人。 「妈的，叛徒，小井居他是个叛徒！」库洛克气得不行，恶狠狠地朝手下吼：「他一定是被乌鸦给收买了，所以才故意来抹黑我们！」 手下不敢说话，眼观鼻鼻观心当做听不到。 「立刻去追杀他们，绝不能让叛徒这样逍遥！」库洛克下令。 这会儿终于有人提出了异议：「老大，乌鸦的事情还没解决，我们是不是先……」 「你也是叛徒对不对？」库洛克质问那人。 那人脸色一白，顿时不敢说了。 库洛克冷笑一声，恶狠狠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里面有他的人，你们这些内鬼最好都夹紧了尾巴，被我发现我绝不放过！」 散会之后，库洛克继续去生闷气，其他人则开始了自己的小聚会。 「他那是什么意思？他杀了先代上位的时候，我可是第一个支持他的！」 「还说小井是叛徒，小井为什么会报警他心里没点数吗？他竟然让小井去对付琴酒！」 「和乌鸦的精锐碰碰，这是有脑子的人能想出来的吗？他那么牛怎么自己不上！」 当然，虽然大家都在吐槽，但该工作还是要工作的，一个个只能继续这样糟糕的心情在这种糟糕的组织混着。 不然能怎么办？也叛逃吗？ 这破组织，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值得庆幸的是，在这种危急关头，有组织对黑枭伸出了援手。 「我们听说了你的事情，真是糟糕透了，乌鸦在霓虹向来自我惯了，才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想法。」动物园的二把手兼军师福克斯亲自来黑枭见了库洛克，对他表达了十二分的同情。 「他们太欺负人了！」库洛克感觉自己找到了知己。 自从被先代收养，库洛克过得一直都顺风顺水，前段时间，趁着先代病重对组织的掌控力下降，他终于趁机掌控了组织还杀死了自己的养父。 他得到了养父的一切，包括最值钱的猫儿。 他觉得先代蠢透了，有这样一样「武器」就该让他物尽其用，他和先代谨慎的性格可完全不同，短短时间便利用猫儿带着组织又上了一个台阶。 所有人都夸赞他，所有人都对他钦佩万分。 虽然猫儿的离开让他短暂受挫，虽然乌鸦的打击和手下的叛逃让他十分头疼，但动物园的出现却让他再次看到了希望。 这个世界上是有天命之子的，天命之子受到挫折的时候，每次都会有贵人相助，库洛克想，他一定就是那个天命之子。 第75页 黑枭会重新好起来，会重新崛起，走向世界！ 福克斯一直都表现得十分礼貌，两人畅谈了许久，他的每一句话都仿佛说到了库洛克心坎里，说得他开怀大笑。 最后，库洛克是和福克斯彼此搂着肩膀称兄道弟走出去的，他亲自送福克斯上了车，车子开走的时候眼睛还仿佛黏在车身上。 「老大，动物园真要帮我们？」手下还是最关注这点。 「当然。」 「不可能吧，大家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他们动物园凭什么帮我们？」手下无法理解。 「当然是因为我们投缘。」库洛克满脸自信。 「啊？」手下呆了呆，什么投缘？投缘能解决问题吗？ 回到基地的大厅，库洛克安排好人准备配合动物园一起反击组织，最后交代了一下管钱的。 「你把钱准备一下，等下全打到福克斯给的帐户里去。」 那人当场就惊了，几乎是尖叫出声：「为什么？」 库洛克皱了皱眉，不悦道：「你嚷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废话那么多，动物园帮我们不需要买武器吗？」 「全都用来买武器？」手下有人弱弱地问。 「当然不止。福克斯老弟最近在搞投资，只要我能投上一笔，以后就是最大的股东。」库洛克兴奋地说完，突然发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儿。 他皱了皱眉，不太高兴：「你们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吗？」 一众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敢直接说，但还是推举出一个代表。 代表站出来，认真地劝道：「大人，能赚到钱当然是好事，但是我们组织目前也缺钱的厉害，而且对付乌鸦还算是有急用，不如先投一点点？如果靠谱以后再……」 「老弟推荐我的投资，怎么可能不靠谱？而且我不是说了吗？这里面有买武器的钱，听说他们还有门路搞到武/装/直/升机，到时候我们还需要怕一个乌鸦？」库洛克想得挺好，既然有动物园帮忙对抗组织，那他还着什么急？ 代表急了，大声说：「可钱只有放在自己口袋才能放心！」 库洛克面露不悦，冷冷盯着那个代表问：「你的意思是，我的话你不相信？」 代表张了张嘴，最终没敢再说什么。 他是众人推举出来劝诫的，又不是来送死的，眼看着库洛克已经谁都拦不住了？他当然也不会做这个恶人。 众人退去，在库洛克的重压之下照办了。 绿川光的安全屋中，琴酒正在和三人聊着该如何对付黑枭。 「噤声。」琴酒的手机响了，他说了一句，拿起手机接通。 「琴酒，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对面传来友善的问候。 「福克斯。」琴酒喊出了对方的代号。 福克斯，动物园的「狐狸」。 两人其实没什么交集，但他们毕竟是霓虹两大组织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偶尔也会打个照面。 不过具体来说，并没有深交过。 「语气好冷淡，看样子你不想多谈，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黑枭那边实验室里有些技术，不知道你们乌鸦用不用得上？」福克斯笑得很开心，狡猾得很。 第042章 「你什么意思？」琴酒一怔, 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向阳台。 三人都好奇地看着琴酒，不过谁都没追过去。 站在阳台的隔间, 琴酒听到了福克斯的回应：「我知道组织最近在对付黑枭，所以就帮了你们一个小忙。」 「什么忙？」 「掏空了黑枭的资金, 这算不算帮忙？」 琴酒闻言冷笑道：「你这可没有半点诚意, 你是看着组织要把黑枭给灭了, 所以趁火打劫吧。」 福克斯笑着说：「大家都是聪明人, 没必要说得那么清楚吧？乌鸦虽然在报復黑枭，但肯定不会灭掉他, 毕竟黑枭也就那点实验室里的东西能让组织看得上，为它损伤实力得不偿失。」 琴酒没有反驳，福克斯的确说对了。 「可现在不同了, 黑枭的资金被掏空了, 组织当然可以灭掉他, 而且只需要付出那么一丢丢的代价。」 说得很好, 可琴酒不吃这一套。 「相比起我们, 你们的重心放在国外，如果有人攻击国内的据点, 你们势必要费一番周折。骗光了黑枭的钱却又害怕黑枭垂死反扑, 索性将这个大麻烦推给组织, 帮组织？笑话！」琴酒直接拆穿了对方。 福克斯闻言苦笑, 也不装了：「要怎么办你才肯帮忙？」 琴酒狮子大开口：「你拿的钱，我要分一半。」 「嘶——」福克斯吸了一口冷气, 说：「我记得你们组织好像不缺钱。」 「没有人会嫌钱少。」 「你说得对, 但你要价太高，我宁愿它报復, 反正我会往国外跑，留在国内坐蜡的人绝不会是我。」福克斯看似拒绝，其实还能谈。 谈判就是这样，有人报价就有人杀价。 两人显然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谁都不恼，就在最后的价格上来回拉扯。 最终，价格以三分之一成交，福克斯交给他骗来资金的三分之一，由乌鸦给资金断裂的黑枭最后一击。 谈判结束，琴酒深吸一口气，忍不住笑了。 真不愧是福克斯。 听说福克斯是绝对的头脑派，身手并不很强，这也是琴酒第一次与他正式接触，果然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第76页 不过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双方共赢，倒霉的只有黑枭。 「不必再议了，黑枭要完了。」琴酒回到屋子里便朝三人说道，并且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他还要将这件事亲自向先生汇报。 「怎么会？」绿川光震惊了。 安室透和诸星大也很震惊，不过有绿川光问了，他们便没有问出口。 「计划改变了，组织会彻底摧毁掉黑枭。」琴酒说完便走了。 三个人僵在屋子里，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终于，诸星大问出一句：「你们听到没有？琴酒刚刚说的是『彻底摧毁』。」 绿川光和安室透僵硬地点头，他们的确听到了。 之前的方案不是重创黑枭吗？怎么就变彻底摧毁了？组织就不担心黑枭的临死反扑吗？ 事实证明，面对组织的来势汹汹，失去了资金与人心的黑枭已无力反扑。 黑枭要比琴酒想像中更好对付，组织甚至没有用多少力，黑枭自己便垮了，黑枭的问题根本不在于资金鍊断裂。 库洛克上位太快，在位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好好笼络人心，本就继位不正，又一连捅了这么多篓子。 组织的人去攻打黑枭总部的时候，黑枭已经逃得逃、闪得闪，根本没多少抵抗力量。 这三分之一的资金，组织拿的非常轻松。 最终，黑枭彻底覆灭，库洛克逃走，组织派了琴酒去追杀他。 而这一切，都是琴酒精心策划好的。 库洛克那种人渣，他当然得留给最需要的人来解决。 周围一片荒芜，库洛克被人从市内追到了荒野，他根本不敢住宾馆，他的手臂还伤着，却同样不敢去就医。 组织的人正在追杀他。 乌鸦的眼线无处不在。 他想不通，明明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全变了？ 福克斯骗了他的钱，他骗了他！ 他们之前聊得不是很好吗？库洛克之前都想要将福克斯招揽进自己的组织，他甚至可以让福克斯当组织的二把手！！ 他对福克斯这样好，掏心掏肺的，结果福克斯却在关键时刻给了他一刀！ 还有琴酒，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 他一路都没有暴露，可为什么后面的追击还是源源不断？ 这到底怎么回事？ 车子没油了库洛克斯只能弃车，拿着一把枪离开。 「轰」「轰轰」 有发动机的轰鸣声而来。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队飞车党，机车风一般朝他冲来，然后又从他身边掠过。 浑身冒汗的库洛克松了口气，看来不是沖他来的。 可紧接着，车队又沖了回来，又从他的身边掠过。 一连几次，库洛克的神经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本就没有多少脑子的他终于后知后觉，这里已几乎是荒郊野外了，怎么可能会出现飞车党？ 这些人的目标分明就是他！ 库洛克举起手/枪，他的头脑不行，枪/法却很准，若真一无是处也不可能成为黑枭的首领。 可他的枪/准，有人比他的枪更准。 「砰——」 一发子弹，直接击中了他的手腕，枪也落在了地上。 「砰」「砰」「砰」 几发子/弹下去，落在地上的枪被打得弹了几弹，最终碎裂。 库洛克瞳孔骤缩，惊恐地问：「谁？」 可惜无人回应。 飞车党再一次前来，一辆又一辆重机车从他的身边掠过，这一次那些机车贴得他更近了，带起的风甚至将他颳倒在地。 「你们这些混蛋！」跌在地上的库洛克爬了起来，大声咆哮：「我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害我？」 「哧——」 为首的那辆机车停在了库洛克身前，其余车子也一辆辆停在他的车子后面。 为首的驾驶员身材娇小，看身材竟像是个女人。 库洛克皱眉，他的确没印象自己得罪过这类人。 下一秒，对方将头盔摘了下来。 看着驾驶员露出的那张脸，库洛克震惊地叫出了声：「猫儿！」 为首的，正是猫儿。 猫儿愤恨地瞪着库洛克，简直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 猫儿痛恨着先代，先代将他改造成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让他日日在实验室里遭受痛苦。 猫儿更痛恨着库洛克，是他将他拖入了另一个地狱，暗无天日，看不见任何希望。 先代已经死了，库洛克就成了最该死的人。 「看到是我，感觉很惊讶吗？」猫儿冷冷质问。 库洛克这会儿却全无惧色，反而兴奋地说道：「与其说惊讶，倒不如说是惊喜，猫儿，你终于回来了！」 他果然是天命之子，让他在这个时候能够与猫儿重逢。 「还记得那些喜欢你的叔叔阿姨吗？他们都很想念你，只要有你在，我肯定能东山再起。」想着那些美好的未来，库洛克下意识朝猫儿伸出了手。 「滚开，你这混蛋！」猫儿面露厌恶，狠狠将手上的头盔砸向他。 库洛克身手矫健地躲开，伸手将猫儿朝自己怀中一揽，轻而易举控制住了他。 机车倒地，猫儿彻底落入了库洛克手中。 「放开我！」猫儿拼命挣扎。 「你还不是落到我手上了，跟我走，我带你……啊！」 第77页 一声惨叫，猫儿狠狠一口咬在了库洛克的胳膊上，几乎立刻便出了血。 库洛克一把甩开猫儿，愤怒地低吼：「你还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猫儿愤恨地瞪着他，转身就跑。 「猫儿！」库洛克就要再一次朝猫儿追去。 「砰——」 一发子/弹，正打在他的腿上。 库洛克跌在地上，惊恐地四处张望，这一次，他终于见到了对自己开/枪的人。 「琴酒！」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琴酒，库洛克的脸色瞬间惨白。 琴酒对他没有任何的怜悯，反而发出一声毫无感情的冷笑。 「猫儿，给你。」蓝橙酒从第二辆机车上下来，将一把手/枪递给了猫儿。 库洛克这会儿知道怕了，但他还是不相信猫儿会对付自己，他强忍着疼痛说：「猫儿，你不要相信他们的话，我才是对你最好的人，我们以前不是配合的很好吗？如果你不喜欢那些客户，你也可以自己挑一些你喜欢的，完全没必要逃走。」 猫儿没有说话，他紧紧抓着手/枪，慢慢抬起对准了库洛克的方向。 库洛克瞳孔骤缩，大声说：「不，猫儿，你不能……」 「砰——」 猫儿开了枪。 子/弹擦过库洛克的脸颊，灼热与刺痛感令库洛克看着猫儿的眼神完全变了。 怎么会…… 猫儿想杀他，猫儿真的想杀了他！ 库洛克转身就想逃，琴酒站在原地没有动作，静静地看着猫儿发挥。 一个瘸了腿的人，就算逃又能逃得了多快？猫儿努力瞄准，他的枪法并不好。 「砰——」 子/弹落在了空处。 「砰——」 这一次，子/弹打在了库洛克的腰上。 他逃得速度更慢了，猫儿甚至觉得他有些滑稽。 猫儿真的很害怕库洛克，他上任之前便对猫儿有所图谋，上任之后更是肆无忌惮，将他当做商品来出卖。 猫儿忘不了那令他痛苦的日日夜夜，他永远都不会原谅库洛克。 猫儿又开了几/枪，最后索性丢掉了枪，转而朝库洛克沖了过去，一脚踹在了他中/枪的腰上。 「啊！」库洛克发出惨叫，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猫儿的眼神却充满嗜血，大汩大汩涌出的鲜血非但没有让他感到畏惧，反而令他兴奋了起来。 他用力地踢踹着库洛克，好像在用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怒火，他的方式一向这样粗暴，让第一次见识到的蓝橙酒都吓坏了。 「猫儿！」蓝橙酒立刻想上前。 琴酒却一把拉住他，朝他轻轻摇头。 不要管，这场復仇，是独属于猫儿的盛宴。 第043章 条件 在痛苦的哀嚎声中, 库洛克归了西。 蓝橙酒指挥着「飞车党」下车开始清理痕迹，猫儿则被琴酒带上了保时捷。 「已经报完仇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琴酒点了一根烟。 「来一根。」 琴酒愣了下, 但还是递给他一根烟。 猫儿有样学样地点着，然后勐吸了一大口, 顿时被呛得勐咳起来。 「不会抽菸就别抽。」琴酒颇为无语。 猫儿瞪着眼睛反驳：「谁说我不会的, 我抽菸很厉害的, 全怪你烟不好。」 琴酒无奈, 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抽菸厉害也能成一种炫耀。 「你不想要我了吗？」猫儿扁了扁嘴，眼神充满了委屈。 「我没那个意思, 但你想走我不会阻拦。」琴酒认真地告诉他。 猫儿的眼睛虽然澄澈，说话却阴阳怪气：「那你人还蛮好得咧。」 琴酒听着有些不顺耳，但还是没训斥他。 「我的事情解决了, 但你的事情还没解决, 我可没那么不讲义气。」猫儿哼了一声, 对琴酒的询问很不满。 琴酒静默看了他好一会儿, 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算是默认了这个队友。 黑枭彻底覆灭，实验室的资料被组织接手, 库洛克被野狗撕咬得破破烂烂的尸体也被带回了组织。 乌丸莲耶大悦, 给了琴酒一大笔钱作为嘉奖, 琴酒转头就用在了苍鹰基地的建设上。 对于组织, 琴酒没任何归属感。 乌丸莲耶根本不是什么好人，现在能用他实验, 未来就可以将他弃之如履。 不, 在利用他进行实验的时候，乌丸莲耶就已经放弃他了。 实验中的一次次难关, 是琴酒自己闯过来的，这么多年所遇到的危险，也全都是琴酒自己度过的。 乌丸莲耶帮了他什么？除了假惺惺在一旁宣扬他们的父子情，他什么都没有做过。 事到如今，琴酒早对乌丸莲耶没了期待，其实他本来期待感也不大，只是那一巴掌没抽上去实在令他心烦。 苍鹰，就是琴酒为自己留的后手。 若有朝一日乌丸莲耶对他产生了杀心，苍鹰基地就是他最后的容身之所。 琴酒对基地的建设越来越上心，蓝橙酒作为神秘的情报人员，几乎从不去乌鸦的组织，而是日日留在苍鹰基地，简直比琴酒更像是这里的主人。 「我说你，你再不来这里，我就要篡位了你知道吗？」蓝橙酒警告他。 「篡位？」琴酒指导着成员握/枪的姿势，和蓝橙酒聊得漫不经心：「随意。」 第78页 蓝橙酒被气笑了，怒道：「少看不起我！我现在已经在补课了，你知道我最近在看什么吗？《反叛的鲁路修》！」 「手放这里。」琴酒指导着新人，这次根本懒得理蓝橙酒了。 蓝橙酒凄声大喊：「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琴酒不得不安抚一下情绪不稳定的队友：「嗯，鲁路修，不错。鲁路修也是绿头髮吗？」 「才不是，你根本就不懂！」 琴酒终于第一次回头看他，表情一言难尽：「那你能不能把那一头绿毛给换了？萤光绿，你知道这有多辣眼睛吗？」 爱护头髮的琴酒真的看不下去了。 「你喜欢我染什么颜色？」 「黑色、棕色的，总之普普通通就好。」 蓝橙酒鄙夷地看着琴酒的一头银髮。 「我这是天生的，不是染的。」 「也不是那么纯天然吧，你小时候可不是银髮。」 琴酒对蓝橙酒知道这个也并不惊讶，还是劝他：「就算不管审美，你的头髮颜色一年四季不停换，很伤头髮的。」 「我有钱，可以用最好的染髮剂，也可以做最好的养护。虽然染髮就没有不伤头髮的，但我营养也做的很好，发质勉勉强强算是不染髮的普通人吧。」蓝橙酒开始凡尔赛，有钱嘛，就是这一点比较妙。 琴技黑了脸，这小子还挺得意。 琴酒教了会儿新人，便和蓝橙酒去了他的办公室，里面已经准备好了苍鹰这段时间的帐目。 帐目做得很漂亮，特别规范，一看就是请了外援。 「看你一天天挺闲的，你就不能学学财务？也省得去花钱找人，还不安全。」琴酒瞪了蓝橙酒一眼。 「我闲？你情报怎么来的？你当我维持一个那么灵敏的情报网很简单吗？」蓝橙酒白了琴酒一眼。 「可我每次来你都宅在这里，也不见你跑出去做事。」 「有些事情宅在家就可以做。帐目是朋友做的，不用花钱，你放心吧。」 琴酒狐疑地看他一眼，见他没有要说清楚的意思也没有追问，他们虽然彼此信任，但各自总都留了一些秘密。 「能帮我调查一个人吗？」 「你哪次我没有帮你？」蓝橙酒真是见鬼了，只是让他帮忙调查个人而已，琴酒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琴酒却有些犹豫：「我不知道该不该让你去调查，她很敏锐，自身也是这方面的高手，调查她很可能会暴露你。」 「贝尔摩德？」 琴酒点头。 贝尔摩德对诸伏高明太关注了，这一点令琴酒非常在意。 如果可以，琴酒也想抓一点贝尔摩德的把柄。 「她的话……你为什么不直接问？」蓝橙酒也迟疑了起来，不过他并不是害怕暴露，而是无法理解。 「你什么意思？」 「贝尔摩德对你挺好的，你想问什么，我觉得她会直接告诉你。」 琴酒简直是活见鬼了，看着蓝橙酒的眼神似乎很想帮他驱驱邪。 「还记得你刚回组织那几年吗？那时你一直不敢回去找诸伏高明，事实上贝尔摩德早去找过他了。」蓝橙酒说出自己曾查到的消息。 琴酒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贝尔摩德当时过去，该不会是乌丸莲耶的命令吧？ 是常规调查一下他的邻居，还是知道了他和高明关系好？ 琴酒不敢去想，若是高明因他遇到什么危险，他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做了什么？」琴酒已经想到了组织的各种手段。 蓝橙酒却说：「她给了诸伏高明一笔钱。」 琴酒：？ 「还把你在组织喝奶的照片送给他了。」 琴酒：？？？ 琴酒的脸上顿时一片空白。 过了许久，他这才回过神来恼道：「为什么你从来都没说过？」 蓝橙酒缩了缩脖子，小声说：「和你说也没用吧，这只是一点小事。」 「和高明有关的都不是小事！」琴酒咬牙切齿。 蓝橙酒立刻笑了，看着琴酒的眼神好像在抓/奸。 「还说你们只是朋友！」 「我们什么关系有你什么事！」琴酒默默扭开头。 「你也说了，你们的事情不关我事，所以我查到为什么要告诉你？」 被反将了一军，琴酒狠狠磨了磨牙齿。 「好啦，我和贝尔摩德聊过了，然后我就抓住了她的把柄。」蓝橙酒作势伸手一抓，问琴酒：「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琴酒的脸色微微一变。 这代表，贝尔摩德同样不想让人注意到诸伏高明。 可为什么？琴酒不明白，若贝尔摩德只是为了拿捏他的弱点，大可以不用这样大费周章。 被蓝橙酒知道又能如何？这不该是贝尔摩德的弱点，这只是琴酒自己的弱点。 「琴酒，你小时候捧着酸奶喝的照片真的很可爱，贝尔摩德能拍下那张照片，绝对不可能讨厌你。」蓝橙酒回忆着那张照片。 那时的琴酒刚回组织，才12岁的小孩捧着个酸奶瓶坐在小圆凳上，身上还穿着小恐龙印花的衣服。 讨厌琴酒的人，是拍不出那么可爱的照片的。 「我觉得贝尔摩德好像把你当小辈看待。」蓝橙酒最后总结。 琴酒沉默不语。 第79页 小辈吗？按照她和乌丸莲耶的关系，称他是小辈的确没问题。 可他们从小便互看不顺眼，就算是长辈与小辈的关系，那也该是互相厌恶的关系。 「我并不觉得我们关系有多好。」琴酒语气冷淡，固执地将这件事情盖棺定论。 贝尔摩德她去找高明，一定是想要害他！ 让蓝橙酒继续调查贝尔摩德，琴酒也开始思索对付贝尔摩德的对策，最好一次性将对方拿下，让她再也无法威胁到高明的生命。 只是没想到，琴酒还没想到办法，机会却主动送到了他的面前。 少了杉本健人，京胜商会组织再也插不上手，但那毕竟是一块大饼，组织并不愿放弃。 就在只差几天选举会长的时候，乌丸莲耶下令，让琴酒去找了中村和树，那些黑料还没有放出去，可以用来成为拿捏中村和树的把柄，至少可以敲诈一些钱。 「我早知道你们还会找来。」面对琴酒与伏特加，中村和树没有一丝惊讶，他摆好了茶，不卑不亢，一副招待贵客的姿态。 「看来你知道我们手上有什么。」 中村和树点头，说：「如果鱼死网破的话，我无法成为会长，组织也拿不到钱，对大家都不利。」 琴酒未置可否。 「所以要不要合作？」 听到这话，琴酒面色不变，心中却有些错愕。 是个人都不会想要和组织扯上关系，不只是琴酒，就连乌丸莲耶这次都只打算敲诈些钱财，没想到中村和树竟然会主动招惹。 「杉本健人可以，我就不行了吗？可没有这样的道理。」中村和树大大方方向组织展示自己。 「我的名声比杉本健人好。」 「资产比杉本健人多。」 「说起胜率，我甚至不需要组织帮忙，只要组织不拖后腿，商会未来的会长只会是我。」 中村和树对此已势在必得。 「条件呢？」这个世上从没有白吃的午餐。 「看过我的资料，你应该很清楚我最喜欢什么。」 琴酒面露不悦。 「我听说，大明星莎朗也是你们组织的？如果你们能把她送来，我和组织的合作一定会非常顺利。」中村和树的眼睛亮了起来，一向被称为大善人的他在此刻终于暴露出自己最丑恶的一面。 第044章 亲人 琴酒愣住了。 他讨厌有人开女性的这种玩笑, 可中村和树说的是莎朗。 中村和树竟然想要贝尔摩德！ 琴酒冷漠地看着他，没有答应也没说不行。 中村和树却看出此事有商量的余地，于是笑道：「我知道, 莎朗在你们组织的地位很高，可她实在是太美了, 令我着迷。如果组织肯割爱, 我愿意先付一笔订金。」 「你当我们组织的人是什么？」 「30亿, 事成之后还有300亿奉上。」 琴酒瞳孔骤缩。 300亿, 不管对谁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哪怕中村和树的家族很有钱, 报出这个价格也还是令琴酒震惊。 当然，那300亿肯定是要在他成为商会会长之后再支付，到时候有整个商会做后盾, 中村和树倒不至于倾家荡产。 「我不会永远留住莎朗, 我只想拥有一个莎朗那样的孩子, 美貌, 聪慧, 果敢，可以继承我的家业。」即便是中村和树这样的人, 也十分在意子嗣问题。 琴酒皱眉, 「你什么意思？」 中村和树大言不惭：「我要让莎朗为我生一个孩子, 诞下孩子之后, 莎朗就可以离开了。」 中村和树的话再一次震惊了琴酒，从来都没人敢冒出这样的心思。 让贝尔摩德为他生孩子？中村和树真的很大胆, 他就不怕贝尔摩德到时候去父留子吗？ 「我考虑一下。」琴酒离开了。 这次上门, 不能说一无所获，只能说和琴酒想要的大相迳庭。 资金虽然没拿到, 但谈到了一笔价值300亿的生意。 回到基地后，琴酒第一时间上报了这件事，贝尔摩德作为相关人也被找了来。 听说要求是她的时候，贝尔摩德并不生气，反而用手指轻轻搅动灿金色的长髮，微微一笑说：「中村和树长得也不赖，我们在一起，说不得是谁更占便宜。」 「他还要你为他生一个孩子。」琴酒说出了后续要求。 贝尔摩德的脸色陡然变了。 「可以。」乌丸莲耶却很快答应。 「不可以！」贝尔摩德几乎是尖叫了出来，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难看，眼神充满愤恨：「别做梦了，我不会答应的！」 琴酒抿唇，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这件事情，容不得贝尔摩德不答应。 果然，乌丸莲耶很快喝斥：「贝尔摩德，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琴酒心底突然说不出的复杂，站在母亲的角度，他厌恶乌丸莲耶拿女性当工具的行为，但是贝尔摩德却已经威胁到高明了。 所有威胁到高明的人都该去死。 就在琴酒以为贝尔摩德肯定要被压制妥协的时候，贝尔摩德却爆发了。 她第一次在琴酒面前发这么大火，琴酒完全想不到，贝尔摩德竟然也有对乌丸莲耶恶言相向的时候。 「乌丸莲耶，你这个傻逼！」贝尔摩德破口大骂。 琴酒勐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贝尔摩德。 第80页 贝尔摩德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宛如泼妇骂街：「老妈怀你的时候是被驴踢了肚子吗？所以才生出你这么个脑残玩意儿！祸害我还不够吗？你还想祸害我的孩子？我告诉你，我不可能生孩子，这样的悲剧有我就够了，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再去承受这一切！」 伴随着贝尔摩德的怒吼，琴酒的大脑一片空白。 刚刚…… 贝尔摩德在说什么？ 贝尔摩德不是那老登的情人吗？ 什么叫祸害？什么叫孩子再承受？ 琴酒感觉自己的脑子开始生锈，他知道贝尔摩德指的绝不是当情人这件事，任何人在这种时候都不会往这方面想。 所谓的承受…… 「别生气，我亲爱的妹妹。」乌丸莲耶的语气变得温柔。 琴酒很熟悉他这样的语气，每次琴酒受到组织其他人的迫害，乌丸莲耶想要让他息事宁人时，总会用这样的语气来安抚他。 他会表现得很温柔，温柔得不像是同一个人。 他不会喊他「琴酒」，而是亲昵地称唿他为「阿阵」。 ……和此刻简直一模一样。 妹妹…… 贝尔摩德她竟然是乌丸莲耶的妹妹！ 也就是……他的姑姑？ 琴酒突然想到了蓝橙酒的话，蓝橙酒认为贝尔摩德在维护诸伏高明，并且对他毫无威胁。 那个时候，琴酒嗤之以鼻，可现在他却恍惚明白了。 如果贝尔摩德真的是她的姑姑，那对他有着长辈面对小辈时的关爱也就不奇怪了。 至于贝尔摩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便说讨厌他也很好理解，因为经歷过，所以更觉得厌恶。 她讨厌的并不是他，而是乌丸莲耶的孩子。 她讨厌的也不是孩子本身，而是他未来暗无天日的实验品生涯。 琴酒敛眸，遮掩住眼底翻涌的情绪，他缓缓攥紧了拳头，已经意识到自己做了怎样的一件错事。 他不该回来汇报，他该直接杀了中村和树！ 如果他杀了中村和树说他不肯配合，乌丸莲耶肯定也不会怀疑，更不会动现在的心思。 该死的！ 他不是已经答应母亲了吗？ 他不是早就在心底暗暗发誓未来肯定会尊重女性了吗？ 为什么在中村和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杀了他？如果杀了他，现在也不会让贝尔摩德左右为难。 这些年，除了面对贝尔摩德，琴酒平等尊敬着自己遇到的每一个女性，可偏偏是贝尔摩德…… 为什么偏偏是她？ 这好像是一场报应，兜头砸下，砸得琴酒头晕眼花。 「你在说什么？我也很期待我的小外甥能降生。」 「你到底是期待外甥？还是期待一个可供你折腾的实验品？」 「莎朗！」 「乌丸莲耶！」 隔着一个屏幕，两人吵得面红耳赤。 琴酒注意到，贝尔摩德的眼睛已经红了，可能是因为愤怒，但里面应该也有悲伤。 乌丸莲耶明明是她的亲哥哥，却这样对待她，实在不是人。 「算了，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总之这件事情不管你是不是同意，你都必须做。」在大吵了一通之后，乌丸莲耶强行压制了贝尔摩德，霸道专制地一锤定音。 贝尔摩德转身就想逃。 「琴酒，抓住她！」 突然接到命令，琴酒先是一怔，随即眼底涌现犹豫。 可贝尔摩德却主动站定，面对着屏幕另一端的乌丸莲耶「呸」了一声，骂道：「无耻！」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反正你一定要去，这个孩子也一定要生！」乌丸莲耶声音发狠。 视讯挂断，贝尔摩德却已不想着逃了。 她抬手抹掉眼泪，眼睛却红肿得厉害，轻轻一碰便感到刺痛。 「抱歉，我不知道……」 「这件事情不能怪你，是我一直没和你说。」贝尔摩德疲惫地摇了摇头，又抬头狠狠瞪了眼角落的摄像头，这才和琴酒一同走出基地。 贝尔摩德现在的状态明显不能开车，琴酒便主动载她，两人也还有一些事情要说。 琴酒还记得他们第一次共坐一辆车时的情形，那时和现在截然相反，是贝尔摩德开车载他。 那个时候，他对贝尔摩德抱有十二分的敌意，可现在，这种敌意却随着身份的转变烟消云散，反而变成了更加复杂的情绪。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琴酒追悔莫及，他害苦了贝尔摩德。 「其实，我有几次是想告诉你的，可我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贝尔摩德主动开口：「我知道你痛恨乌丸莲耶，这很正常，没人会不恨他。我有时在想，被你误会成他的情人或许还好一些，我担心如果你发现我们是兄妹，你会对我更加厌恶。」 「抱歉。」琴酒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再一次道歉。 「我试图和你缓和关系，可你好像一直很排斥我。」 琴酒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可又发现这无法解释。 终究是他错了，他对贝尔摩德抱有偏见，这么多年始终不喜欢她。 「我不知道这次会发生什么，总之你要小心蓝橙酒，他盯上了诸伏高明。」贝尔摩德提醒他。 琴酒沉默着，蓝橙酒说的没错，贝尔摩德对他并没有敌意，甚至还在提醒他。 第81页 「其实……」琴酒想说自己和蓝橙酒关系挺好的。 却听贝尔摩德嘆了口气，说：「其实我和诸伏高明早就认识了。」 琴酒知道。 「在你回组织之后，乌丸莲耶就让我去调查和你关心亲近的人。」 琴酒没有感到意外，乌丸莲耶就是那样的人，多疑又无情，会狠心地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哪怕是他。 琴酒刚刚分明注意到，乌丸莲耶是利用他才稳住贝尔摩德的。 「其实我们关系没那么好。」 「你和高明吗？」 「不，是我和……」琴酒望着贝尔摩德，许久才嗫嚅出最后一个字：「你。」 话有些伤人，但这并不是琴酒的本意。 他想告诉贝尔摩德，他们的关系并不好，所以贝尔摩德可以不用顾忌他直接离开组织。 贝尔摩德却只是笑了一下，说：「你没小时候可爱了。」 两人在车上聊了很多，很多以前琴酒所不明白的事情，在此刻全都有了答案。 比如以前琴酒就想不通，高明明明在长野好好待着，为什么会被突然抓进黑鸦拍卖，原来那一切都是组织的试探。 人是贝尔摩德抓的，事儿是贝尔摩德办的，结果当然也只有贝尔摩德知道。 「放心吧，我不会让乌丸莲耶知道他的存在。」贝尔摩德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侄子，对他能有那样一个好朋友十分欣慰。 第045章 反抗 琴酒阻止不了事态的发展。 一连几日, 贝尔摩德和乌丸莲耶吵了又吵，在中村和树一举成为商会的会长后，乌丸莲耶终于再也无法容忍她的放肆。 他命令贝尔摩德必须在今天之内过去找中村和树, 否则就算是押也要让琴酒押她过去。 琴酒无力抗拒，只能眼睁睁看着贝尔摩德狂奔出去。 「还不快去追！」乌丸莲耶急道。 琴酒立刻追出基地, 就看到贝尔摩德已经开车远去, 也只能蹿上自己的车加速追去。 车子一路狂飙, 贝尔摩德那车速看得琴酒眼皮直跳, 生怕她一个想不开直接冲下大桥。 好在，贝尔摩德并不是遇到事情便寻死觅活的人。 远远地, 琴酒看着贝尔摩德的车子终于停下，他将车子驶近的时候，就看到贝尔摩德已经下了车, 独自一人靠在已经落完了树叶的大树上。 琴酒开门下车, 走过去的时候忍不住放轻了脚步。 贝尔摩德……在哭。 这是第一次。 上次他虽然注意到贝尔摩德眼眶通红, 但也没有像这样直接哭出来, 这的确是他第一次见到贝尔摩德流眼泪。 印象中, 这个女人过得好像一直都很惬意。 优渥的生活、远超其他人的权利，每天除了花组织的钱就是花组织的钱, 乌丸莲耶从不在这种事情上卡她。 可如果是实验体的话, 那一切优待似乎有不足为道了。 琴酒犹豫了片刻, 递给她一张纸巾说：「我可以装作没有找到你……」 琴酒的话戛然而止, 他冷不防被人紧紧抱住。 贝尔摩德哭着，眼泪打湿了琴酒的衣服, 但她却并没打算逃避。 「离开组织, 你一定、得离开组织。」悲伤的哭声中，夹杂着贝尔摩德断断续续的话。 她反反覆覆重复着「离开」, 希望琴酒能脱离组织的掌控，也可以有新的希望。 她所不能拥有的自由，她希望琴酒可以去拥有。 可是…… 「我已经离不开了。」琴酒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们全都是组织的受害者。 他们的体内已经尽是实验用的药物残留，身体上遍布被实验的痕迹。 这样的他，又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琴酒还是将贝尔摩德带去给了中村和树。 说是「带」不太恰当，毕竟在这场行动中，贝尔摩德才是主导方。 她答应了乌丸莲耶的要求，尽管她在此前才哭了一场，但她的化妆技术相当好，几乎令人看不出她眼睛的红肿。 再一次，贝尔摩德摇身一变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真是太好了！」中村和树一见贝尔摩德便兴奋起来。 两人聊了起来，反倒将琴酒撂到一边，等中村和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连连道歉。 「我这就把预付金转你。」中村和树说着开始操作。 琴酒听着，感觉扎耳极了，预付金，这说得好像贝尔摩德真只是一件商品。 贝尔摩德倒是并不在意，巧笑嫣然地逗弄着中村和树，好像早已习惯了这种交易。 可不是的。 他的兄长虽然是个冷心冷肺的人，但这还是第一次硬逼着贝尔摩德去和人欢/好，贝尔摩德这副态度，只是对乌丸莲耶彻底死心了而已。 深夜，贝尔摩德被带去了中村和树的房间。 琴酒担心她的状况，没有离开，而是住在了客房。 他久久都睡不着，索性起身去阳台抽菸。 抽了一根又一根，菸蒂落了一地，琴酒却始终没有平復下心绪。 他真该死。 贝尔摩德现在会被人欺负，不得不说这里面有他的一份「功劳」。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反抗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他该学会接受，反正乌丸莲耶是怎样的烂人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第82页 可他还是不甘心，这种不甘一点点增加，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几乎要把他的胸口都挤炸/了。 他的心中再挤不下更多的不甘。 妈的，干了！ 将还燃着的菸头用手指捻灭，琴酒转身开门，径直朝主卧走去。 中村和树该死，这一点毋庸置疑。 「砰——」 琴酒一脚踹开了主卧的门。 房间内，中村和树已经将贝尔摩德用红色的绸布吊了起来，四肢摆开成迷人的姿势，全身赤/l。 听到动静，中村和树皱眉，不悦地回头警告琴酒：「我交了钱的，你要毁约不成？」 琴酒冷着脸，突然朝中村和树举枪。 这一幕，让中村和树和贝尔摩德全都猝不及防。 「等……」 可已经来不及了。 琴酒将枪/口对准了面露惊恐的中村和树，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 中村和树倒地，死不瞑目。 世事无常，谁都没想到中村和树刚刚才成为商会会长，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却突然丧了命。 「琴酒，你……」 琴酒走上前，拿出匕首割掉了吊着她的绸布，贝尔摩德一个趔趄被琴酒扶住。 「还好吗？」 「嗯，还能走。」贝尔摩德虽然很震惊琴酒会闯进来救她，但反应却很快，披了件衣服就跟上了琴酒的脚步。 中村和树当然也养了一批保镖，但全都不是两人的对手，两人且打且退，最终坐上车安全撤离。 琴酒将贝尔摩德送回家，就在她家暂时留宿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琴酒接到了来自乌丸莲耶的电话。 乌丸莲耶大发雷霆，将琴酒狠狠臭骂一顿，琴酒却始终面色平静，对此早有预料。 「你和贝尔摩德来基地一趟。」最后，乌丸莲耶恶狠狠地命令。 琴酒却道：「她不必去了，昨晚她受了惊吓，而且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不管有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承担。」 「好，那你给我来基地！」乌丸莲耶忍不住朝他吼。 「唿——」琴酒深唿吸，300亿的生意被他搞砸了，果然不是那么轻易便能过去的。 琴酒刚到基地便被人收走了武器，然后被押去了审讯室。 审讯室内，由朗姆亲自对他进行惩罚。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琴酒，先生的话都敢违抗！」朗姆看起来心情很好，他不关心什么300亿的生意，他更希望能给琴酒一点教训，如果能彻底毁掉琴酒再好不过。 可惜，乌丸莲耶还没有彻底放弃他。 「你应该感到庆幸，先生虽然对你的所作所为很不满，但你毕竟是他的血脉，他特意叮嘱我，要注意不要在你身上留下不可癒合的伤害。」朗姆轻笑出声，满脸嘲讽。 琴酒也自嘲一笑，道：「麻烦帮我谢谢先生。」 狗屁的为他着想！ 乌丸莲耶那老东西分明是不想破坏掉「实验材料」，所以才特意叮嘱朗姆的。 「脱掉衣服。」朗姆命令。 琴酒冷嗤了一声，脱掉了自己的上衣，露出坚实有力的胸肌以及……伤痕累累的手臂。 看着琴酒胳膊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朗姆皱了下眉，任务受伤的话，就像是胸腹处的伤疤一样，虽然新旧不一但能看出当时情况十分严重，但是手臂上的伤口却都很浅，没有敌人会用这样温柔的力道来袭击。 朗姆仔细打量着琴酒，心道「难不成琴酒还有自虐的癖好？」面上则一片冷漠。 朗姆一声令下，有人拿了电/击/仪器进来，将电/极片在琴酒的皮肤上贴好。 「我思来想去很久，电/击这方式不错，既能达到惩/戒的目的，让你痛又不会要你的命。」朗姆阴沉笑着，示意手下开始电/击。 朗姆的手下当然不会对琴酒手下留情，几乎没有给他任何缓和的时间，直接便将电压提高到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程度。 「唔……」 琴酒猝不及防被电得闷声出声，牙齿咬在嘴唇上瞬间便见了血。 之后他似乎是稍微能忍受一些了，紧紧咬着牙齿不肯再发出声音，额上青筋暴起，若不是手脚都被绑着，他怕是已经挣扎起身。 随着电压的逐渐增加，琴酒的身体开始抖动，渐渐地眼耳口鼻都开始溢出鲜血。 朗姆顿时瞪了行/刑的人一眼，警告他：「虽然是先生的命令，但你若是把人给电死，事情就麻烦了。」 那人连忙调低了电压，看着琴酒受/刑眼神中充满快意。 他们情报组被琴酒压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让琴酒知道知道他们的厉害了！ 另一边，发现琴酒已经离开的贝尔摩德心中一慌，立即拨通了乌丸莲耶的电话。 「你是不是抓了琴酒？」 对面传来乌丸莲耶慢悠悠的声音：「求人的话，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第046章 亲爱的~ 审讯的人换了又换。 最初是朗姆, 后来变成了清酒，这会儿已经是阿斯蒂在动手了。 对于痛苦，琴酒已稀松寻常。 在实验室中的挣扎、在训练场上的虐/打、任务中一次次的受伤…… 琴酒不是没有被惩/戒/过, 他对乌丸莲耶早就不抱希望了，否则也不会成立自己的组织。 第83页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琴酒始终秉承着这样的信念, 他绝不要给乌丸莲耶这种人渣陪葬。 可是这一次次的, 他真的好累啊, 好累好累。 疼痛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恍惚中, 琴酒好像听到了争吵的声音。 那个女声是…… 琴酒挣扎着睁开眼睛，就见贝尔摩德狠狠一巴掌抽在阿斯蒂的脸上，然后一脚将人给踹开。 「带走琴酒, 这是先生的命令,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朗姆！」贝尔摩德冷声, 上前将电/击/刑/具关上, 又将电/极/片一片片从琴酒身上取了下来。 阿斯蒂拿着手机不停输入信息, 显然正在确认。 半晌，阿斯蒂冷哼一声, 离开了审讯室。 贝尔摩德没工夫搭理他, 她小心翼翼将琴酒搀扶了起来, 关心询问：「没事吧？」 「唔……」琴酒闷哼了一声, 虚弱得说不出话来。 「不用说了，我先带你出去。」贝尔摩德心疼地搀扶着他离开。 琴酒心神一松, 终于忍不住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 贝尔摩德正坐在他的病床边上，拿水果刀为他削着一个苹果。 「你醒了, 来吃点水果。」贝尔摩德立刻将旁边已经削好的一碟子月兔苹果递给他。 琴酒怔怔看着那碟苹果，一时没有说话。 「不想吃吗？还是要喝水？」贝尔摩德起身，似乎就要去帮琴酒倒水。 「姑姑。」琴酒下意识喊了一声。 贝尔摩德脚步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琴酒。 琴酒深吸一口气，再度开口：「姑姑，谢谢你。」 「你还真是……」贝尔摩德轻笑了一声，帮琴酒倒了温水过来。 琴酒抿了口水，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这才问：「你去求了先生，可我并不认为他还有人性，他放过我有什么条件？」 「为什么觉得是我去求的？我去的时候，你已经受了很重的刑，就不能是他觉得惩罚够了？」贝尔摩德撩了下头髮，语气轻松。 琴酒缓慢地摇头，说：「他觉得足够的程度，至少也要我昏死过去才行。」 可那个时候，虽然他的意识已有些模煳，但并没有彻底昏死过去，乌丸莲耶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所以，代价是什么？」 贝尔摩德抿唇不语。 「你至少也让我知道该怎么报答你。」琴酒还是不太擅长应对亲情，他离开母亲已经太久了，和乌丸莲耶又没有半分感情，所以在面对贝尔摩德的时候，他更擅长使用利益交换的方式。 贝尔摩德却只是伸手抚摸了下他的秀髮，轻柔地说：「不需要。」 「可是……」 「好好休息吧，相信姑姑，姑姑不会害你的。」贝尔摩德说完又开玩笑般提醒：「我的身份组织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在外面可不要突然这样喊我。」 「嗯。」琴酒应了一声。 以往面对贝尔摩德，琴酒做惯了针锋相对的嘴脸，现在贝尔摩德摇身一变成了长辈，他顿时便矮了一头，说话都小声许多。 亲人啊……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他还能拥有亲情吗？ 待贝尔摩德离开，琴酒拿出手机，他没有打电话，而是发了一条消息给蓝橙酒。 琴酒：【开始吧。】 —— 琴酒不习惯住院，身体好了一些之后，他便出院回了自己的安全屋养伤。 审讯室内当然不只有电/刑，皮鞭抽在他的身上，足以令他皮开肉绽。 他的筋骨伤到了，没有被彻底抽断，得益于乌丸莲耶对他的利用，没有乌丸莲耶的话，即便是朗姆也不敢真的对他下狠手。 琴酒养伤的这几天，组织渐渐乱了起来，伏特加来看过他几次，之后便没了时间，只能将照顾琴酒的事情暂时交给还没拿到代号的绿川光。 琴酒对此本来也乐见其成，可两天之后，他后悔了。 「我说了，你现在不能看手机。」绿川光从琴酒手上拿走了手机。 琴酒不方便抢回来，眼神恶狠狠地瞪着绿川光。 「你瞪我也没用，伏特加可是说了让我盯着你好好休养的。」绿川光并不生气，他的声音很温和，情绪一直很稳定。 稳定到反倒让琴酒想要发疯。 「我今天不喝药膳。」琴酒十分抗拒。 药膳那东西，尽管绿川光厨艺不错，但琴酒的舌头特别敏感，里面的中药味儿让他难以忍受。 「不行。」 「绿川光，你要搞清楚谁才是你的老大。」 「哥，我这可都是为你好。」绿川光摆事实讲道理：「朗姆将你打成这样，难道你就不想报復回去吗？想报復至少要好起来你说对吧？我的药膳都是科学配比，绝对能让你以最快的速度痊癒，到时候你自然就不用继续喝了。」 「我的身体素质很好，不用药膳也可以恢復。」 「但是会慢一点。」绿川光思考片刻，终于吐口：「既然哥你这么不喜欢喝药膳，那就算了。」 琴酒眼睛微亮。 「改喝药汤吧，效果会更好，吃饭的时候就正常吃饭就行。」绿川光笑眯眯地看着琴酒，问：「哥，你选药汤还是药膳。」 琴酒：…… 他沉默良久，最终忍辱负重地挤出两个字：「药膳。」 药汤那种东西，他死都不要喝！ 第84页 绿川光满意了，又安抚了一番琴酒的情绪，走出去煮药膳了。 琴酒见他离开，几乎是立刻从床头柜上拿回手机，快速给蓝橙酒发消息。 琴酒：【来帮我。】 半小时后，药膳煮好，蓝橙酒也上了门。 当然，他并不是普普通通地上门来，而是伪装成了诸星大的模样。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 绿川光过去开门的时候还是笑着的，打开门看到「诸星大」后脸上的表情差点就绷不住了。 「诸星，你怎么会来这？」绿川光下意识问出口。 蓝橙酒大摇大摆进门，反问：「我不能来吗？」 「不，也不是。」绿川光难以置信地观察着对方，内心一片茫然，这是什么情况啊？琴酒将安全屋的位置也告诉诸星大了吗？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绿川光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幼驯染，安室透讨厌诸星大，一方面是因为他心狠手辣，能力又强，获得代号肯定会成为组织的一大助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对方的上位手段。 靠着女人才加入组织，虽说他能力还不错，但难免令人感觉不靠谱。 「诸星大一直没执行阿斯蒂的命令，肯定不是冲着你，我看他对琴酒也有点想法。」 当时安室透是这样说的。 不过绿川光从没放在心上，毕竟诸星大的能力是真的强，又有清酒作为领路人，根本不需要再攀附谁。 可是诸星大为什么会有琴酒安全屋的地址啊？！ 绿川光怎么想都想不通，诸星大才搬出去没多久，明明以前大家住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觉得诸星大和琴酒有多亲近啊！ 琴酒不是还三番两次打压了他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不是来找你的。」 绿川光眸光一闪，再度问：「你怎么会知道琴酒的安全屋？」 蓝橙酒装模作样地冷冷扫了他一眼，平静的语气却说出石破天惊的话：「我还有他安全屋的钥匙，这种事情也要告诉你吗？」 绿川光如遭雷击。 蓝橙酒进了门，轻车熟路上楼，直接推开了琴酒卧室的门。 「亲爱的，你身体怎么样了？」才看到琴酒，蓝橙酒便立刻换上一副黏腻腻的语气，暧昧地朝琴酒眨了眨眼睛。 琴酒：…… 虽然知道这是蓝橙酒不是诸星大，但他真的要吐了。 蓝橙酒你在做什么？ 虽然知道有绿川光在，蓝橙酒不可能以自己的真实身份过来，可为什么要扮成诸星大？扮成诸星大也就罢了，这副暧昧的模样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清白！ 「听说你受了伤，真是心疼死我了。」蓝橙酒快速进门，在琴酒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双手拉住了琴酒的手，放在自己脸蛋上轻轻摩擦着：「你是不是很疼啊？」 追上来的绿川光看到的就是这样炸裂的一幕，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琴酒—— 绿川光内心狂吼，虽然他早知道琴酒喜欢男人，但他也没想到琴酒这么快就被蓝橙酒拿下了，他的谨慎呢？他的多疑呢？怎么一遇到诸星大就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绿川，你也来了，要一起吗？」蓝橙酒回头，朝绿川光露出个邀请的笑容。 「不、不用了。」绿川光回应地磕磕巴巴，「砰」一下帮两人关好房门。 「你这傢伙……」琴酒想训斥两句，话没说完，却被蓝橙酒一把掀开了被子。 蓝橙酒伸手就朝里面掏：「别乱动，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混蛋，别碰我！」 「你别躲，天杀的朗姆，他把你打得好惨！」 「我特么……你滚啊！」 房门开了，里面两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绿川光站在门口，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本来想说什么，结果愣是被这「香/艷」的场面硬控了好几秒。 第047章 疯狂炫零食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看到的是幻觉吗？ 为什么……为什么…… 绿川光两眼发黑, 脑袋已全然不听使唤。 「进来。」琴酒看不惯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好像里头出了多大的事一样。 「琴酒，你和诸星大……」 「我们是朋友。」蓝橙酒揽住了琴酒的脖子。 琴酒铁青着一张脸推开他, 恶狠狠地：「你是不是想我抽你？」 「开不起玩笑吗？」蓝橙酒不满地瞪着他。 绿川光脸色微变，突然质问：「你不是诸星大？」 蓝橙酒打量了绿川光一眼, 挑眉, 板正了脸色说道：「绿川, 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绿川光有些茫然, 冷着脸挑眉的模样的确很像是诸星大没错，但是…… 果然还是好违和啊, 面前的人真的是诸星大吗？ 琴酒就在床上，绿川光也不可能直接对诸星大动手试探，他踟蹰地立在一旁, 手上还端着一锅药膳。 视线落在自己端着的药膳上, 绿川光好像终于回过神来, 挤出个笑容走进去说：「我是来送药膳的。」 「放下, 你走吧。」蓝橙酒立刻说。 「如果不盯着琴酒吃他不会好好吃的。」绿川光有些犹豫。 「你当我是死的吗？」蓝橙酒反问。 第85页 绿川光皱了皱眉, 违和感越来越严重了，眼前的人真的是诸星大吗？ 他观察着琴酒的表情, 见琴酒完全没有异样, 这才点头将药膳放到柜子上, 转身离开。 不管里面的人究竟是不是诸星大, 他看出来了，琴酒没道理看不出来, 对方留下定然是琴酒默许的, 既然如此，不掺和才最明智。 绿川光刚刚出门, 琴酒立刻给蓝橙酒使了个眼色。 蓝橙酒会意，立刻过去将房门反锁。 门外的绿川光听到了动静，但和刚刚的理由一样，他并没有多事。 房间内，琴酒低声催促：「快一点。」 蓝橙酒立刻敞开自己的大衣，露出里面包得严严实实的一个包裹，拿出来后便用匕首拆开，从里面取出大量的速食产品。 有薯片、炸鸡、可乐……最正常的竟然是一块素食三明治。 琴酒抬头不悦地盯着他，质问：「这就是你给我拿来的食物？」 「拜託，你要得那么急，我哪有空给你做满汉全席，当然是有什么给你带什么。」蓝橙酒翻了个白眼。 「所以你们在基地就吃这个？」 「很好吃的，你尝尝！」蓝橙酒拆开一袋酥脆鳕鱼骨塞琴酒嘴里，问：「怎么样？还不错吧？」 「你……」琴酒被堵住嘴说不出话，只能先嚼碎了嘴里边的骨头，小零食味道就没有不好的，更何况琴酒这段时间天天喝药膳，现在是样东西他都能当成人间美味。 「好吃吧？」蓝橙酒像是小仓鼠一样推销着自己的美食，又拆开炸鸡的包装递给他：「炸鸡可能不太脆了，不过问题不大，你尝尝看，很好吃的。」 琴酒顾不上训他，双手开动吃起来，他得趁着绿川光没进来填饱肚子。 「再来一点杏梅干，也好吃！」 「你尝尝这个，我最喜欢这个牌子的薯片了！」 一人投喂，一人疯狂炫，很快包装口袋便铺了一地。 虽然都是些没营养的小零食，但吃得多了也能吃饱，琴酒吃饱后立刻示意蓝橙酒赶紧收拾干净，然后又用塑封袋将药膳全部倒了进去，封好口塞进了蓝橙酒的大衣里。 「嘿嘿，我比诸星大瘦一些，刚好塞些东西进去可以填补，要不是扮成伏特加太容易露馅我就扮成伏特加了，那傢伙怎么想的？竟然将你丢给绿川光看着，他可是卧底。」蓝橙酒拍拍自己的大衣，塞满啦。 「伏特加又不知道他是卧底。」琴酒嘆了口气，都怪他之前和绿川光关系太亲近了，才让伏特加有了不该有的误会。 蓝橙酒白了琴酒一眼，说：「这么信任伏特加，哪天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琴酒眼神微暗。 蓝橙酒嘆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走了，明天这个时间我再来看你。」 「不必了，做你该做的事。」琴酒虽然被绿川光的药膳折磨得够呛，但也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琴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蓝橙酒。 「懂了，他对你好。」蓝橙酒耸耸肩膀，拉开门出去。 绿川光没有听墙角，而是在客厅收拾，蓝橙酒到客厅的时候，绿川光刚啃完几个螃蟹。 「吃得不错嘛。」蓝橙酒走了过去，扫了眼桌子上的螃蟹壳问：「你吃这个，就给琴酒喝那么难喝的药膳？」 「他受伤了，不能吃这个，药膳是我找人专门定制的食谱，里面放了不少名贵的药材，可以让他的身体尽快好起来。」绿川光面不改色回答。 蓝橙酒仔细打量着他，问：「你觉得琴酒如何？」 「很好啊。」 「做你哥哥怎么样？」 绿川光笑了，像是故意炫耀般说道：「他本来就是我哥。「 蓝橙酒讶异地看着他，又朝楼上看了眼，忍不住笑了。 「没错，他就是你哥，希望你永远都这样认为。」蓝橙酒满意地点了点头，离开了。 蓝橙酒走了，绿川光却有些坐立难安。 诸星大到底什么意思？他说这话，难道是说琴酒要落魄了吗？绿川光心中难安，难道这次琴酒所犯下的错误太大了，就连先生都再也容不下他？ 这样一来，他是不是要提前准备一下改换门庭？ 绿川光一时考虑了很多，毕竟他是个卧底，对琴酒没半点忠心，不可能跟着琴酒一起走下坡路。他已经决定好了，若琴酒真有落魄的意思，他立刻去投奔其他人，绝对不能让琴酒的事情牵连到自己。 躺在病床上很无聊，再加上手机被限制，大多数时间琴酒都只能看着绿川光玩。 是的，绿川光守在他床边的时候竟然在玩游戏！ 「邪恶的老乌鸦捲土重来啦！」 「嘭——」 「打败他！」 听着手机中传出的各种游戏音效，琴酒深吸一口气，对绿川光越来越看不顺眼。 「手机给我。」 「不行，你不能玩游戏。」 「那你就能在我面前玩？」 绿川光抬起头，表情相当茫然：「可是受伤的不是我啊。」 琴酒：…… 好有道理，好大胆！ 琴酒发现，绿川光和自己也是接触久了，对方的胆量反而就越大，至少他们一开始接触的时候，绿川光绝不敢这样顶撞他。 明明组织里其他人都怕他怕得紧…… 第86页 「你在玩什么？」琴酒只能找其他话题。 听到这个问题，绿川光立刻兴奋地将手机举给他看：「《老乌鸦》。我可不止是在玩游戏，这其实是组织近段时间给我们外围成员的任务，第一个通关这款游戏的人可以拿到代号。」 「所以你就一直玩？」 「嗯，这款游戏设计的还不错，用户黏度很强，就算没有组织的任务也很难令人拒绝。 琴酒愣了下，倒是没想到让蓝橙酒做个小游戏，竟然也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这就是苍鹰对抗乌鸦的第一步。 苍鹰目前的势力毕竟还是太小了，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能用的更少，所以他们肯定不能正面对上组织，于是便打算祸水东引。 比如——动物园。 《老乌鸦》看似只是一款小游戏，实际上，里面包含了乌鸦的机密，比如q版角色，虽然全都是q版，但几个重要角色的标志性长相或技能出现在了游戏中。 比如琴酒的银色长髮。 比如贝尔摩德的易容。 再比如朗姆是个独眼龙。 总之，这一切都在证明这款游戏并不普通，如果不尽快找出游戏的研发人员以及游戏的目的，组织或许要遭受极大的损失。 我在明，敌在暗，这是最糟糕的事态。 「现在组织里的人都很犯愁，已经有阴谋论说这一切都是动物园的错了。」 「为什么？」 「说了可能你会觉得有点荒谬，因为这款游戏里面都是小动物。」绿川光耸耸肩膀，反正他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感觉荒谬极了。 琴酒深深看了绿川光一眼，明白他是因为地位不够所以没能搞明白，能够祸水东引当然不可能只是因为一些角色形象，游戏中加入了一些隐藏彩蛋，让人初看看不出什么，但仔细研究便会发现一些动物园的痕迹。 这种遮遮掩掩又忍不住炫耀的行为，足以令组织暂时将矛头对准动物园。 「伏特加这几天就是在忙这个？」琴酒明知故问。 绿川光点头，小声透露给琴酒：「哥，我和你说，组织最近可能要和动物园开战。可惜你伤还没好，不然的话……」 「不然我能做什么？我又不是万能的。」琴酒冷着一张脸，让绿川光再说不下去了。 绿川光偷瞧着琴酒，气氛有些尴尬，于是他努力岔开话题，夸奖琴酒的时候也不忘撒娇：「哥，你今天药膳喝得真干净，看来你终于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你都不知道，一锅药膳我要煮很久呢，可累死了。」 琴酒微微一僵，啊…… 那锅煮很久又被蓝橙酒带走的药膳，多半已经被丢进垃圾桶了吧。 第048章 我是你这边的 组织内, 事态越来越严重了。 乌鸦在日日紧绷中终于对动物园那边表达了不满，并且隐隐有宣战的苗头。 这几日，绿川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峻, 虽然每日都来做饭，但明显在外面的时候多了。 「哥, 今天晚上要开个会, 我可能要回来晚一些。」绿川光有些歉然。 「嗯。」 「那我先走……」 「抽屉里有一张卡, 你拿上吧, 有什么事可以联繫伏特加帮你。」琴酒示意。 绿川光微微一怔，他犹豫了片刻, 终于还是打开抽屉拿上了那张卡。 绿川光离开之后，琴酒拿起手机，才想也打开《老乌鸦》试玩一下, 手机铃声却响了。 是不知名的号码。 琴酒接听, 里面传来一道疲惫的声音。 「我还以为我们的合作很顺利。」是福克斯。 琴酒语气淡然：「我们之间的合作的确很顺利, 而且已经结束了。」 之前琴酒和福克斯的交易, 先生是知晓的, 钱货两清，合作结束后当然又变成了最普通的关系。 所以就算打起来, 福克斯也不该来这个电话。 「福克斯, 你打错电话了, 我们之间并没有交情。」琴酒漠然地回绝他。 福克斯嘆了口气, 说：「我们boss也很生气，认为你们在没事找事, 这次战斗可能真的无法阻止, 但我认为，双方的交战并不是好事。」 琴酒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大家都为了各自的组织, 所以琴酒，麻烦你向你们boss递一句话，游戏不是我们动物园的人研发的，我们也正在找幕后黑手。」福克斯低声请求。 「就算我说了，如果找不出那样一个人，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改变。」 「我只需要一点时间。」 琴酒思忖片刻，没有拒绝，点头道：「可以。」 「我就知道，你我都为了组织，能有丝毫转圜的余地都不会放弃。」福克斯笑了，他喜欢和聪明人合作。 琴酒则冷冷说道：「话不用说得这么漂亮，如果最后没有结果，我是不会放过动物园的。」 琴酒挂断了电话。 福克斯…… 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福克斯搞定了黑枭，为组织带来了一大笔资产和资料。 第二次，福克斯企图挫败他的计划。 琴酒喜欢聪明人，但他并不喜欢站在自己对立面的聪明人，福克斯显然就是那种人。 面对危险的狐狸，琴酒有一种被对方死死盯住的感觉，让他愈发想尽快剷除掉对方。 「可惜。」琴酒嘀咕了一声，那种狐狸，可以放任自己出现在库洛克面前，却绝不可能放任自己出现在他的面前。 第87页 福克斯请求了，琴酒当然也不能什么都不说。 但说话，是讲艺术的。 「先生，福克斯希望我能做个中间人来调停，至少可以拖延一段时间。」琴酒拨通了乌丸莲耶的电话，公事公办地说道：「他的原话是，动物园也在寻找幕后黑手。可福克斯那个人我上次已经打过交道了，他阴险狡猾，又是个只要咬到人便非要生生撕咬下对方一块肉的类型。上次在面对黑枭首领的时候，他採取的同样是怀柔政策，可之后库洛克就被他骗得资金鍊断裂，黑枭彻底覆灭了。」 黑枭如此，谁又能保证组织不是第二个黑枭？ 福克斯那样阴险，谁又能保证这不是他的缓兵之计？ 琴酒虽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并且有过往的事实佐证。 果然，虽然乌丸莲耶电话里没有说什么，但是听着对方低沉的语气，琴酒明白他已经听进去了。 这场仗，已经势在必行。 此刻，同一个区域的外围成员聚集在一起，外围成员这边的小头目是个叫河村的人。 他的能力不算太出众，但加入组织已经三十多年了，是个能力不行但足够老油条的角色，因为资歷够深，所以即便是惊才绝艷的年轻人也愿意听他说上几句。 「照我看，组织和动物园肯定是要打起来了。」河村对着所有人侃侃而谈：「你们有些人或许没听说过动物园，那可不是个好相处的，还好动物园的重心不放在国内，所以之前一直和组织没什么摩擦。」 「河村老大，动物园这次为什么要针对组织？」 「谁知道呢，听上面的人说，他们可能是想要将重心转移回来，组织就成了他们最大的阻碍。」河村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否则谁会愿意招惹组织这样的庞然大物？ 利益有了冲突，才会起战争。 诸星大阴沉着脸，虽然河村说得很有道理，但他却有更加可靠的情报来源。 根据fbi的同事所说，动物园最近依旧照常在美国活动，并没有大批量转移的意思。 诸星大环视一圈，最终将视线落在了安室透和绿川光身上，两个人又凑在了一起，看着是安室透主动缠上绿川光的。 他不由皱了皱眉，琴酒刚刚被组织惩罚，目前还在养伤，想要对绿川光下手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难道安室透终于要动手了吗？ 不同于诸星大所想，此刻安室透和绿川光小声聊着，幼驯染相处十分融洽。 「你觉得他说的靠谱吗？」安室透小声问。 绿川光看了河村一眼，低声说：「河村虽然三十多年都还只是个外围成员，但像这样的老油条人脉肯定不少，哪怕是在代号成员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所以他说的话我们必须重视。」 「这件事情你说要不要……」 绿川光重重点头：「嗯。」 幼驯染彼此对视一眼，不管动物园是不是真的要转移重心回霓虹，他们都必须和上面提前说一声，做好预防。 这些天杀的组织！ 一个个为非作歹，怎么就没死在外头呢？ 绿川光突然长长嘆了口气。 安室透看幼驯染情绪不太对，立刻追问：「怎么了？」 「我有点担心琴酒。」 安室透顿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担心谁？琴酒？ 看着幼驯染脸上真情实感的担忧，如果不是周围太多人，他一定会用双手抓住绿川光的肩膀拼命摇晃，hiro你搞什么？你清醒一下啊hiro！ 河村给外围成员们开了会，却并不是动员他们去积极抗争动物园，而是教会大家自保。 「天塌下来有代号成员顶着，你们才拿几个钱？平日里帮忙送送物资、处理一下尸体就够了，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命。」河村是这样说的，也根本不怕得罪代号成员。 看着河村侃侃而谈自己的「缩头大法」，安室透、绿川光包括诸星大都相当无语，也难怪对方这么多年都没能成为代号成员，富贵险中求，他们肯定是要在对战动物园的时候大展身手的。 会议结束，河村离开了。 安室透和绿川光也要离开的时候，诸星大却凑了上来。 「等等我！」诸星大小跑到他们身边，笑着说：「你们倒是越来越喜欢凑一起了，让我孤零零地站在一旁。」 「我们凑一起不应该吗？我们住都住一起。」安室透虚着眼睛鄙视着他。 刚住不久便被琴酒赶出来的诸星大：…… 「干嘛说那么扫兴的话，一起去吃个饭吧。」诸星大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安室透和绿川光对视一眼，有阴谋！ 【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我们要去吃吗？】 【我懂了，他是看琴酒受了伤，打算弄你吧！】 【可能？】 幼驯染眼神交流完毕，绿川光笑容不变，安室透则用手肘重重怼了诸星大一下。 诸星大连忙用手掌挡住，对两人刚刚默契的对视分外无语。 绿川光你在做什么啊？真和安室透交好？他可是接了阿斯蒂的命令来杀你的！ 「走吧，我请客。」诸星大再次发出邀请。 他想要提醒绿川光小心安室透，如果实在不行，他也必须在安室透下手之前先对绿川光下手。 第88页 要么交好琴酒，要么在清酒面前大大表现一番，诸星大无法接受自己在这件事情里被排除在外，那不符合他的利益标准。 三人很快去了餐厅，看出诸星大有猫腻，安室透便中途出去了一趟，将时间留给他们。 果然，安室透刚走，诸星大便话密了许多。 「琴酒身体还好吧？」 绿川光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他想过很多，甚至想到了诸星大要趁机对他动手，却完全没想到诸星大是要关心琴酒的身体。 也对，这很正常，毕竟两人上次的接触就很不对劲儿。 绿川光没说话，表情又那样复杂，诸星大几乎已经在心里认定琴酒伤得很重，目前还不是很好。 这样一来，安室透主动缠上他便很合理了。 诸星大在心里犹豫了一番，想着到底是要破坏安室透的计划还是先下手为强，他心中的天平摇摆了一下，最终决定了前者。 虽然绿川光也不是什么好人，但相较之下，果然还是安室透更加可恶。 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方便动手，真动手的话，也得想个万全之策，以免引火烧身。 于是，诸星大凑近了一些，低声说：「安室透要杀你，你最好不要相信他。」 看着诸星大逼近的眉眼，绿川光自动在心底脑补：我和琴酒是恋人，我是你这边的。 啊…… 他的大脑霎时间一片空白。 第049章 乱局 安室透回来之后, 见到的便是目光平静的诸星大以及神情恍惚的幼驯染。 安室透当即皱眉，质问诸星大：「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能对他做什么？」诸星大有恃无恐，绿川光只要不是个傻子, 就绝对不会告诉安室透他说了什么。 果然，绿川光很快摇头说道：「没有, 我刚刚只是在分析这些菜是如何做出来的。」 听出幼驯染并不想多说, 安室透只仍恶狠狠地瞪着诸星大, 却没有再追问什么。 三人各怀鬼胎, 夜幕降临之际，终于结束了这顿鸿门宴。 回去的路上, 安室透和绿川光同车。 「他对你说了什么？」安室透问。 提到这个，绿川光又开始精神恍惚了，喃喃自语：「竟然真的是他。」 那一日, 诸星大上门。 因为诸星大表现得和往日有些差别, 绿川光当时还觉得或许是自己搞错了, 当时是有人易容冒充他, 可听到今天诸星大的话, 他却断定了当日那个人就是诸星大本人。 「说实话，我有点震惊。」深吸一口气, 绿川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说：「琴酒和诸星大好像真的在谈恋爱。」 开车的安室透差一点便将车子撞上绿化带。 「你在说什么鬼话？」安室透难以置信。 绿川光诧异地看着他, 「为什么你这么震惊？你之前不还说要小心诸星大黏上琴酒吗？」 「所以我让你小心诸星大！琴酒那种人, 一看就不可能谈恋爱的吧！」安室透手臂肌肉绷紧，几乎要将方向盘给拔下来了。 到底是他疯了还是琴酒疯了？ 谁？谈恋爱？琴酒？ 「我也很震惊。」绿川光到现在其实还回不过神来, 小声嘀咕：「他之前明明对我有好感。」 安室透：…… 「hiro, 你该不会想去献身吧？」安室透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幼驯染，他们当卧底搞情报可以, 若是将感情也赔进去，那绝对不行。 看着安室透如临大敌的表情，绿川光哭笑不得，摆摆手说：「你说哪里去了？我当然不会喜欢琴酒，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奇怪。」 琴酒对他很好，这种好已经超越了同事之间的范畴。 会给他卡，会让他上门，才认识没几天便敢吃他做的菜。 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更何况…… 那日在本野的追悼会上，在他同情本野夫人的时候，琴酒还警告他不要露出破绽。 这不对劲儿。 绿川光抿紧了嘴唇，突然问安室透：「你说琴酒他会不会也是……」 「是什么？」 「唔……」绿川光终究还是没能将「卧底」两个字说出口，只要摇头：「不，没事。」 这话要是问出来，哪怕zero是他的幼驯染也会怀疑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的。 关于琴酒，绿川光必须再试探一下，毕竟琴酒的行事风格的确和卧底有些不搭。 比如本野直哉，琴酒说干掉就干掉了。 比如中村和树，明明都收集到了对方的黑料，如果卧底要处理肯定要将证据交给警方，可琴酒最后却直接动手杀了他。 绿川光想着嘆了口气，他当时其实也有试图去搜集证据，可惜还没等他和公安找到相关证据中村和树便被杀死了，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琴酒的身体渐渐好了，在他的推波助澜下，乌丸莲耶对动物园更加无法忍耐，终于在一个黑夜开了战。 动物园的起源虽然在霓虹，但毕竟发展重心没有放在这里，这边的大本营和空壳也没什么两样，一夜之间基地便被组织给端了。 组织出手毫不留情，甚至没有给动物园反应的机会，等远在美国的代号成员们听说了这件事，他们的老窝便已经失守了。 很快，动物园对此做出了反应。 既然动物园的重心在美国，乌鸦远在美国的代号成员便立刻遭了殃，好在贝尔摩德早就回来了，倒是没有经受那些波折。 第89页 紧接着，动物园大部队回归，打算好好和组织算一算帐。 朗姆带队和动物园那边的人对抗了几次，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组织损失惨重。 整个组织，最擅长领兵作战的人无异于琴酒。 于是，哪怕琴酒还在养伤，乌丸莲耶也还是给他打来了电话。 「琴酒，你的伤怎么样了？」乌丸莲耶的语气比往日要温和多了。 琴酒眼神一厉，语气却恭敬：「电击虽然没有对我造成永久性伤害，但长时间的电击还是让我的肌肉包括骨骼都在隐隐作痛，我恐怕还要再休养一段时间。」 「你都休养一个多月了，就算被打断骨头也该好了，你是不是故意在躲着？」乌丸莲耶心中着急，说话便口不择言起来。 琴酒沉默。 乌丸莲耶自知说错话，也跟着沉默起来。 过了一会儿，乌丸莲耶才开口：「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你怨我让你进了审讯室，让你任由朗姆打压对不对？」 「不敢。」 「阿阵，成为一个组织的boss是很难的，这个组织并不是我的一言堂，你当时犯了错，如果我对你太偏袒，日后恐难服众。」乌丸莲耶开始在琴酒面前卖惨。 琴酒面无表情，也没有任何回应。 「这样好了，如果这次你能摆平动物园，我可以允许你向我提一个要求。」 「要求？」琴酒眸光微闪。 「对。」 「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 「呵。」琴酒笑了，对乌丸莲耶毕恭毕敬道：「组织有难，我本来就该倾力相助，哪怕没有奖励我也肯定会竭尽全力。」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请先生放心。」 电话挂断，琴酒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机，眼神浮现出一丝希冀。 要求啊…… 这可真是令人梦寐以求的奖励。 虽然乌丸莲耶狗了点，但这话应该并不是骗人，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可以提出来。 于是，琴酒下了床，穿好衣服，整理好装备。 他的身体本就没有问题了，刚刚那样说，只是不想帮组织解决这个大麻烦罢了。 可既然诱/惑足够，他当然也会出手。 琴酒先是给蓝橙酒说了一声，然后便走出大门，联繫了行动组的人开会。 再一次，行动组齐聚。 伏特加激动极了，眼睛死死盯着众人簇拥下的琴酒，与有荣焉。 「琴酒，这段时间动物园太嚣张了！」 「他们那个蜘蛛能让人产生幻觉，我们根本拿他没办法！」 「朗姆那个废物，这段时间我们行动组在他的带领下损失惨重，我要向先生告状！」 琴酒深唿吸，然后将视线落在远远退到一旁的清酒身上，直接点了他的名：「清酒。」 众人闻言退开，将场地留给琴酒和清酒。 清酒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什么事？」清酒的语气恹恹的。 「清酒，虽然我没承认你是行动组的二把手，但你拉拢了多少人，在场的人应该没人不知道。既然如此，行动组的指挥权为什么会到朗姆手上？」琴酒眼神凌厉地盯在清酒身上。 清酒顿时被吓了一跳，立刻说：「这都是先生的命令！」 「先生有说过，让朗姆负责指挥行动组吗？」 清酒哑口，先生的确没说过，他只是让朗姆尽快解决动物园。 按理说，朗姆只需要告诉行动组他想要的结果是什么，行动肯定是要他们自己人来安排的，可现在指挥权却全权交给了朗姆掌控。 「我没有公开承认过你是二把手，也没有给你在兄弟面前过个明路，所以也没办法惩罚你。但是清酒，行动组损失这么大，折损的都是自己兄弟，你就没有哪怕一丁点感到后悔吗？」琴酒看着清酒的眼神越来越失望。 周围的人顿时对清酒怒目以对。 清酒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不能再任由琴酒说下去，于是大声反驳：「你当我不想争吗？那可是朗姆，除了你，组织里还有谁能对抗得了朗姆？」 他将琴酒捧高，自己的责任便小了。 清酒紧接着又说道：「谁不知道你这次是因为贝尔摩德受罚，你因为一己私慾受罚，你以为你受罚是一个人的事吗？我们整个行动组都因为你而群龙无首，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会损失惨重！」 众人觉得清酒说的有道理，于是又看向琴酒。 「一己私慾？」琴酒冷笑，反问：「你们有谁觉得这是我一己私慾才犯下的错？」 没有人说话，但眼神看着都是这个意思。 伏特加着急坏了，他看不得琴酒被人中伤。 琴酒的声音却不疾不徐：「先生下令，要牺牲贝尔摩德来获取利益。只要利益足够大就什么都可以牺牲，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是这样认为的。」 伏特加脸色微微一变。 清酒也是脸色一变，紧接着便是兴奋，大声斥责：「琴酒，你敢质疑先生！」 琴酒毫不介意：「他做错了事，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琴酒坚信，在组织如此需要他的现在，哪怕乌丸莲耶知晓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至于事后算帐？ 大不了再进一次审讯室罢了，到时候组织内这个传闻都传开了，乌丸莲耶必将大失人心。 第90页 因为不想失去人心所以才惩罚他？既然乌丸莲耶用这个作为藉口，那他就一定要让乌丸莲耶失去人心。 「先生也是人，当然也会下达错误的决定，我们做下属的在此时就要竭尽全力去指正。」琴酒神情严肃，大义凛然地告诉所有人：「我只是不希望贝尔摩德成为牺牲品，我做错了吗？上位者当然可以不在意，但我们却不能不在意，你们之中，有谁想要成为组织的牺牲品吗？」 周围一片寂静。 就连清酒都不敢再驳斥琴酒，虽然琴酒的确中伤了先生，但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谁敢说一句琴酒做得不对那就是与所有人为敌。 清酒怔怔地看着琴酒，他明明是看着琴酒一路成长的，什么时候他竟然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他输了。 清酒明白，自己已无法挽回。 未来，无论行动组荣辱盛衰，除非琴酒死了，否则他都再无上位可能。 先生啊—— 清酒仰视着就站在他身边的琴酒，心中哀戚，您培养出了一个怪物。 第050章 谈判 在琴酒的带领下, 行动组开始了反击。 动物园的前线指挥西伯利亚虎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儿的，乌鸦的反击开始变得有组织起来，各方分工明确, 甚至让动物园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他们好像一下子就变得……正常了。 西伯利亚虎意识到，之前那种发癫的指挥不会再有了, 指挥官应当已经换了。 两巨头相撞, 必定两败俱伤。 又几日, 双方组织开始不满足于人员的损伤, 转而开始攻击对方的设施。 比如基地、研究所甚至白道上的产业。 各方各面均遭受到了打击，轻重不一。 「琴酒, 什么时候能结束这一切？」 「先生，我们现在并没有处于下风。」 当乌丸莲耶来询问的时候，琴酒是这样回答的。 「巨虎, 乌鸦那边有停战的意思吗？」 「目前还没有, 现在谁先提停战, 谁就会在之后的谈判中处于下风。」 显然, 动物园的boss也开始受不住了, 可西伯利亚虎同样十分无奈。 双方对峙，无论结果如何, 气势上都是不能输的。 又过半月, 双方的损失更大了, 乌丸莲耶甚至开始后悔开战, 动物园的boss也开始后悔让成员们回国硬刚。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福克斯联繫了琴酒。 接到福克斯电话的那一刻，琴酒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真可惜, 如果福克斯能晚打来一会儿, 组织就可以多损失一些。 可现在，福克斯这个电话, 琴酒不但要接，还不能瞒报。 「琴酒，大家之前合作都挺顺利的，我想我们也算是朋友。」福克斯十分客气。 「不算。」 福克斯不愧为谈判专家，脸皮就是厚，也不生气，还是笑着说：「组织再这样消耗下去，对我们双方都不好。」 「动物园怕了？」 福克斯没接这找茬的话，只说道：「你和你们boss商量一下，看大家是不是能拿出一个章程来，尽快结束这场无意义的闹剧。」 「好。」 福克斯顿时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松完，琴酒便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割地赔款吧。」 「什么？」这位脑力派第一次表现得有些发懵。 「既然动物园已经认输，要停战的话，就该赔偿我们组织的损失，这不是很正常吗？」琴酒用话刺着他。 翻脸，快翻脸！ 一旦动物园翻脸，他们就可以再斗一段时间，组织也可以多点消耗。 可琴酒还是失望了，福克斯虽然很生气，但并没有翻脸：「谁说我们动物园输了？我的意思是通知你们boss一下，大家要打要停，拿个章程出来。」 「和我说就可以。」 「麻烦将话带到。」福克斯挂断了电话。 琴酒「嗤」了声，有些无奈地嘆息：「被看穿了啊。」 琴酒有些失望，福克斯未必看穿他是想拖垮组织，但肯定也看出他要比乌丸莲耶更难说话了，所以才会让他去通知乌丸莲耶。 琴酒虽然不悦，但还是通知了乌丸莲耶。 乌丸莲耶听到这个消息后喜出望外，他显然早想着停战了，只是不便开口罢了，福克斯的话刚好给了他机会。 于是，双方很快达成一致，由双方派代表到蔷薇城堡谈和。 蔷薇城堡是霓虹这边的着名景点，位于一座山上，上山的路只有一条，每到春夏季节，蔷薇城堡的周围便爬满蔷薇花，美丽梦幻。 当然，此时是冬天，蔷薇城堡是闭园谢绝参观的。 琴酒没有带上自己人，像是这种谈判，乌丸莲耶肯定不会放心成他的一言堂，于是派了情报组的阿斯蒂一起。 至于行动组这边，乌丸莲耶是想要派遣清酒跟随的，可清酒大概是前段时间被琴酒打击到了，这会儿萎靡不振，不得以只能派了与琴酒同样不和的西打酒。 相比起清酒只是想上位，西打酒和琴酒的关系其实更加不睦。 毕竟清酒只是想上位却屡次被打压，两人之间没什么太实质的仇恨，而西打酒就截然不同了。 前些年，基安蒂才刚加入组织，还没有获得代号。 她虽然算是带艺投身，但毕竟是个女人，长相又漂亮，组织里有不长眼的男人完全看不起女人，认为女人就该投入男人的怀抱，在家相夫教子就好。 第91页 所以即便知道基安蒂加入组织之前就是在暗网混迹的杀手，也还是完全看不起她，外围成员本来就艰难，基安蒂混得就更惨了。 西打酒是个平日便喜欢口花花女人的性格，琴酒看他颇为不顺眼，某日又刚好看到他在调戏基安蒂，便上去拦了下。 嗯…… 琴酒当时只是想拦一下的。 可当琴酒一个背摔将西打酒摔在地上的时候，脾气本来就暴躁的基安蒂趁着西打酒再起不能，直接狠狠踹/爆/了/他的/蛋。 那一日，西打酒的惨叫甚至传遍了整个基地。 当时科恩不在，若非琴酒执意保下基安蒂，她那日恐怕就被处死了。 据说科恩和基安蒂混暗网的时候就是搭档，科恩本来闲散惯了是没打算加入组织的，听说这件事后生怕基安蒂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再惹出什么滔天大祸来，这才毅然决然加入了组织。 总之，自那之后，西打酒就完全不行了。 这事儿组织里都知道，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甚至一段时间内都是组织成员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可是断子绝孙之仇，虽然不是琴酒亲自废掉了他，但当时情形明显也有琴酒的一份「功劳」在，还庇护了罪魁祸首那么多年。 这次谈判，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儿，还是自己人之间的火药味儿。 三人进入了蔷薇城堡，动物园的人也刚到，由蜘蛛作为代表，带了毒蛇和狒狒过来。 琴酒微一挑眉，没想到今日谈判，福克斯竟然没来。 可惜。 双方分别落座在一张长桌的两面，目光如炬。 「虚与委蛇就不用了，直接谈条件吧。」琴酒冷冷开口。 蜘蛛的脸上带着奇怪的灯光面具，微笑看着琴酒，道：「停战是我们双方的需求，这一点你不能否认。」 琴酒微微皱眉，看着蜘蛛那奇怪的装扮，不知为何脑袋有些晕。 「既然我们双方的目标是一致的，自然也不需要有什么条件。」蜘蛛再度开口。 很奇怪，蜘蛛明明就坐在自己面前，声音却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空灵得很。 琴酒觉得蜘蛛说得很有道理。 他们来谈判，自然是为了停战，双方都答应停战便可以了。 「我们双方都停战好吗？」蜘蛛微笑着继续问。 琴酒几乎就要答应他了。 这么有道理的话…… 「我答应。」西打酒最先答应。 阿斯蒂同样开口：「你说得好有道理。」 明明琴酒也要答应了，听到两人的话却是一惊，接着用指甲狠狠掐了自己的手心一下。 微微的刺痛，令琴酒更加清醒了些，但是还不够。 琴酒咬牙，狠狠一刀划伤了自己的手臂，在新旧交错的伤疤中又添了一道。 蜘蛛脸色微变。 毒蛇和狒狒也瞬间变了脸色，他们还没见有人这么快就能够挣脱蜘蛛的幻觉。 「幻觉。你在攻击我。」琴酒将匕首对准了三人。 鲜血从匕首的刀锋滴落，看着那赤红的颜色，三人都是一震。 蜘蛛努力镇定下来，说：「这只是谈判的一种策略。」 琴酒冷笑，挥刀割伤了身侧两人。 两人被疼痛唤醒，先是大怒，才要骂出声却看到琴酒冰冷的眼神，再看对面三人立刻明白髮生了什么，顿时心有余悸，不敢多说。 「难怪动物园的谈判代表是你。」琴酒死死盯着蜘蛛，已经明白了动物园的策略。 蜘蛛耸耸肩膀，语气诚挚：「也不完全是幻觉，停战对我们双方都有利，再打下去也只是继续消磨我们双方的力量罢了，难道你还真觉得乌鸦可以彻底压垮我们？」 琴酒冷道：「未尝不可。」 蜘蛛：…… 不是，玩真的吗？ 竟然真有人觉得能彻底压垮他们？ 谈判这种事情，就是要互相扯皮，哪怕自己毫无胜算，也要做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来。 只要从气势上压垮对方，就一定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 谈判进行了很长的时间，天色渐渐暗了。 「我去趟卫生间。」毒蛇可能是太无聊了，起身离开。 没有人在意他，琴酒和蜘蛛继续唇枪舌战，直到卫生间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五人齐齐起身，同时拿出武器对准了对方。 「琴酒，你做了什么？我们可是诚心来谈判的！」蜘蛛质问琴酒。 琴酒冷着脸说：「你们是诚心来谈判的，我们就不是了？我们的人刚刚根本就没动过！」 蜘蛛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动手脚的不可能是他们双方。 为了确认毒蛇的状况，双方一同过去，就见厕所已经被炸/了，毒蛇的尸体已经血肉模煳。 「毒蛇！」兔死狐悲，蜘蛛面露悲拗。 「滴」「滴」「滴」 对双方来说都很熟悉的声音响起，所有人脸色一变，几乎是立刻退出了蔷薇城堡。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在一团妖冶的粉色火焰中，蔷薇城堡轰然倒塌。 第051章 king 「该死, 下山的路！」琴酒立刻要冲去看。 「轰——」 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 琴酒的脚步顿住，已经不需要去看了。 第92页 「手机没信号！」西打酒焦急喊道。 「到底怎么回事？」蜘蛛惊得不行。 「肯定是有人早知道我们要谈判，提前都布置好了。」阿斯蒂恶狠狠地盯着几人：「我们之中有内奸！」 所有人顿时开始互相提防。 相比起琴酒三人, 蜘蛛和狒狒倒是并没有互相戒备。 狒狒语气坚定：「内奸不可能出在我们这里。」 「我相信狒狒。」 看着动物园的两人互相信任，琴酒再看看死死盯着自己的同事, 感觉人与人之间的参差竟如此之大。 乌丸莲耶他真该死啊！ 制衡来制衡去, 最后选了这么两个货和自己搭档。 「我们这边也不可能有内奸。」琴酒虽然不爽两人, 但组织的颜面还是要挣的。 蜘蛛和狒狒并不认同, 他们明明看起来就很不和谐。 「这种争论毫无必要，要想活下来, 我们必须合作。」琴酒朝动物园的人提议。 「好。」蜘蛛答应了。 狒狒也点了点头。 琴酒又看向自己这方的两人，阿斯蒂和西打酒此刻同样没有再互相针对，点头认可。 突然, 一旁有黑影跑过, 蜘蛛立刻便发现了。 「我去看看。」蜘蛛腾空而起, 不知利用了什么机关, 朝着对方急速飞去。 琴酒虽然已经看过很多遍了, 但还是对他们这种「魔术师」的手段感到惊奇。 下一秒，蜘蛛整个人被一道水柱冲击, 从半空中跌落。 「蜘蛛！」狒狒吼了一声, 立刻冲过去营救他。 琴酒注意到那个人影, 也立刻追了过去, 阿斯蒂和西打酒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对方戴着丑陋的乌鸦面具，身材劲瘦, 力量却很大。 掌风朝琴酒袭去, 琴酒立刻躲避，一旁躲避不及的阿斯蒂被对方的手掌扫到, 被狠狠抽到了一旁。 西打酒眼神一厉，从一侧狠狠踹向敌人的腰腹。 对方却好像侧面长了眼睛一样，非但避开了西打酒的攻击，还狠狠一记鞭腿扫到了西打酒站立的另一条腿上。 西打酒跌在地上，在对方面前竟毫无招架之力。 「妈的！」狒狒将蜘蛛搀扶起来，见蜘蛛没有大碍便沖向敌人，狠狠一拳头砸向对方。 面具人同样一拳，两人的拳头锤在一起，齐齐朝后震退了一步。 琴酒上前，拳风横扫，一拳打掉了对方脸上的面具，对方那一头金色的长髮也落了下来。 这竟然是个女人！ 琴酒面露讶色，却没有丝毫放松，再次上前，两人一拳一脚的过招，琴酒的力道也只堪堪压过对方一头。 「狒狒，没事吧？」蜘蛛脸色微变。 「没事。」狒狒甩了甩手，心中的震撼远不止于此。 从「狒狒」这个代号上来看，就能够看出他其实是以力量见长的，可即便是他竟然也没能在力量上彻底占上风。 「她很不简单，蜘蛛，知道来路吗？」 蜘蛛阴沉着脸摇头，道：「我的弱点被她掌控了，对方的情报远胜过我们。」 知道蜘蛛怕水的人，这个世界上可并不多。 高手过招，琴酒完全不敢松懈，终于找了个机会将对方彻底制住。 「你到底是谁？」琴酒将女人的手臂反拧在身后，阴沉着脸色质问。 「真是厉害，你们远比我想像中要强，若不是被人挖出了我的真实信息，我也不会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普拉米亚苦笑着说道。 「粉色的火焰，你是普拉米亚。」阿斯蒂从地上爬起来，终于猜出了她的身份。 普拉米亚淡淡看了阿斯蒂一眼，未置可否。 琴酒则更关注另外一件事：「威胁你来做这件事的人是谁？」 「就凭你们也想找到他？别做梦了。」普拉米亚嘲讽。 琴酒刚要给她一点教训，一束烟花突然在天空中炸/开，烟花很大，很亮，在夜色的映衬下更显美丽。 一个巨大的「king」浮现在了众人眼前。 所有人遥望烟花，突然听到了普拉米亚的声音：「他是king，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情报之王。」 下一秒，普拉米亚趁琴酒遥望天空挣脱了他的束缚，然后狠狠撞开蜘蛛朝远方逃去。 「妈的！」阿斯蒂顾不上要留活口，直接掏/枪对着普拉米亚的背影射/击。 可夜色太浓了，普拉米亚又穿了一身不起眼的黑色，很快便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 「蜘蛛，怎么办？」狒狒询问蜘蛛。 蜘蛛则看了琴酒一眼，说：「看来我们的谈判要押后了。」 琴酒淡淡瞥了他一眼，道：「还是先努力活下来吧，对方将我们困在这里，可不只是想困住我们。」 果然，琴酒话音刚落，蔷薇城堡又一次发生了爆/炸，动静比刚刚还要勐烈。 「轰——」 「轰——」 在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所有人开始发慌。 「蜘蛛！」狒狒大叫了一声。 所有人朝蜘蛛望去，就见蜘蛛已经再次起飞，并且朝着山下飞去，远远地传回来一句话：「各凭本事吧，各位！」 目送蜘蛛离开，阿斯蒂瞅了眼一旁奋力求生的狒狒，小声问琴酒：「琴酒，我们要不要……」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第93页 琴酒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警告：「先顾好你自己吧，boss让我们来是来谈和的，不要节外生枝。」 爆/炸越来越密了，谁都不知道这里究竟被放了多少枚炸/弹，四处都有火光冒出来，甚至就连远远逃出去的蜘蛛都一头冲进了火焰里，不知现在还好不好。 组织的人也很快被冲散，别说合起伙来针对狒狒了，就连自保都堪忧。 西打酒看着四处都是火焰，已经迷失了方向，突然被人一把抱住了腰。 「谁？」西打酒大惊，立刻握拳砸向自己的腰部。 对方却如蛇一般灵活，很快勒住了他的脖子。 窒/息/感涌了上来，西打酒拼命挣扎，远远看到琴酒朝这边跑来。 「琴……琴……」 西打酒唿唤着，眼神流露希冀。 琴酒却一拳砸在了西打酒的腹部，然后用双手抓住他的脑袋狠狠一拧，只听清脆的骨骼错位声，西打酒便已不再挣扎。 「你怎么会在这？」解决掉西打酒，琴酒立刻看向猫儿。 猫儿也丢掉尸体，拉着琴酒的手便跑，边跑边说：「虽然我们威胁了普拉米亚，但谁知道她会不会搞小动作，蓝橙酒让我来接应你。」 「他没来吧？」 「他弱爆了！」 琴酒松了一口气，这里太混乱了，的确不适合蓝橙酒过来。 两人从早已准备好的小路下山，琴酒休息了一夜，看着已经恢復的手机信号，这才联繫组织派直升机进山找人。 终于，在组织的努力下，阿斯蒂被人从山上救了出来。 「琴酒，你怎么下山的？」阿斯蒂虚弱地几乎已经站不起来了，被人搀扶着却还是质问琴酒。 琴酒面不改色，道：「我追着普拉米亚发现了一条可以下山的小路，应该是普拉米亚留给她自己的退路。」 「西打酒呢？」 「我怎么知道。」琴酒颇为无语，指指外面：「这不是在找吗？」 可搜救也就到此为止了。 昨晚山上发生爆/炸，因为这里人烟稀少一时无人知道，可今天还是有人发现并报了警，这会儿警察也开始搜山了。 琴酒觉得有些可惜，就差一点阿斯蒂就能落入警察手里，到时候等着他的肯定是一发来自组织的子弹。 不过算了，他迟迟不上报，引起组织的怀疑就得不偿失了。 这次会谈，乌鸦损失了西打酒，动物园则损失了毒蛇和狒狒，双方都折损了大将。 乌丸莲耶和对面的boss都老实多了，也不再管什么面对面谈和的仪式感，而是直接远程视频，最后确认了暂时休战。 双方这次都吃了大亏，彼此不打了，却都恨上了同一个人——情报之王。 不管那个king有多厉害，对方不过只一个人，两大巨头可不会惯着他。 于是，双方合资在暗网进行悬赏，悬赏金额一路攀高，最终定格在50亿。 这样的高价，足够那些在暗网混迹的赏金猎人们趋之若鹜了。 可惜，一连几日，悬赏虽然有人接，却完全没人来提交任务。 身为情报人员，对方躲藏技术好是早有预料的，可没等他们多等几天，king却主动挑衅了他们。 这一日，本来是很平静的一天。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很突然的，霓虹商业街上的电子大屏幕闪了下，变成了一个戴着金色面具身穿红色披风的年轻人。 所有路过的人都在观望，不知道这又是搞得什么噱头。 与此同时，霓虹境内所有的电视台都在同步这一画面。 突然，年轻人张开双臂，宛如君临天才般朝所有人宣布：「我是king，你们所有人的king，臣服于我！」 他的话嚣张又可笑，没有吓到路人，反而逗笑了路人。 可乌鸦和动物园的人却完全笑不出来。 悬赏多日，第一次见到对方却是以这种形式，这实在是对组织的狠狠打脸。 「霓虹亲爱的公安们，请不要定位我的位置，因为现在有更需要你们去探查的地方。」king笑着公布了两处位置。 普通人满脸茫然，但乌鸦和动物园的人却都是心中一颤，只有他们自己清楚，那两处位置分别是乌鸦和动物园的据点之一。 「五十亿对吧？翻个倍打到我公开的帐户中来，否则三天后同一时间，我将进行下一次直播。」king说完切断了画面，大屏上继续往日的节目。 第052章 修罗场 基地。 「岂有此理！」 笔记本电脑端端正正摆放在桌子上, 从电脑中传出了乌丸莲耶愤怒的咆哮声。 琴酒与朗姆静静立在电脑前，谁都没有说话。 琴酒心中忧虑，贝尔摩德已经很久没来参加过会议了。 「他当我们是什么？竟然也敢威胁我们组织！简直鼠雀之辈！」乌丸莲耶破口大骂。 朗姆连忙表态：「先生放心, 我们情报组已经全面动起来了，一定能挖出对方, 将他挫骨扬灰。」 琴酒淡淡看了他一眼, 拆他的台：「目前情报组那边有线索吗？」 朗姆黑着脸道：「没有。」 琴酒对着乌丸莲耶进言：「先生, king透露出的那处据点已经被公安端掉了, 虽然因为我们有所防备提前做了转移，损失还是不小。三天之后, 对方再次直播，说不定会曝光我们其他据点的位置。」 第94页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对他妥协吗？」朗姆恶狠狠地质问。 琴酒凉凉看了他一眼，反问：「如果他再次曝光, 后果你来承担吗？」 「够了, 吵得我心烦！」乌丸莲耶的喝斥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琴酒和朗姆纷纷低头, 不再说话。 「朗姆, 三天内, 你有没有把握找到对方？」乌丸莲耶质问。 「这……」朗姆面露难色，「目前什么信息都没有, 只有三天的时间……」 「废物！」乌丸莲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恶狠狠骂了一句。 朗姆不敢反驳。 「从公开的帐户入手呢？」乌丸莲耶又质问。 这一点朗姆倒是了解, 立刻回答：「我查到, 那是商会对外的公开帐户，应该只是个烟雾弹, 对方或许有办法将钱转移走。」 「那就打过去, 然后盯紧商会的资金流向，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来教你吗？」 朗姆顿时一惊, 连忙说：「可一旦打过去，不是说明我们向对方低头吗？」 霎时间，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琴酒低着头，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蠢货。 乌丸莲耶年纪大了，已经没那么敢打敢沖，更何况目前一点头绪都没有，朗姆是想要用组织的资源往里面填吗？ 琴酒心底嘲讽，朗姆追随乌丸莲耶那么多年，到底还是不了解他。 如琴酒所料，从笔记本电脑中传出乌丸莲耶阴鸷的嗓音：「朗姆，如果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一定狠狠给你一/枪。」 这话惊得朗姆腿都有些软，明白自己刚刚是说错话了。 「第一个公开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据点，对方也算先礼后兵，如果我的研究所位置被他公开，朗姆，你难辞其咎！」乌丸莲耶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一声狠戾的喝斥。 朗姆连忙趴伏在地上认错：「是我的错，先生，请原谅我！」 乌丸莲耶冷哼一声，又吩咐琴酒：「朗姆那种蠢货不用理他，这次钱就先给king，你们行动组也一直警备着，一旦查到对方的踪迹立刻出击，组织可不能白白吃这种亏。」 「是，先生。」琴酒应下，又忍不住问：「如果资金一直都没有流出去呢？」 「100亿那么大的资金，就算是分批流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短时间内没有大的流出，说明商会本身就有问题。」乌丸莲耶冷笑连连，吩咐：「如果查不到流出，就把商会给毁了！」 琴酒神色一凛，立刻应声：「是！」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动物园也是这样认为的，于是两家撤了暗网上的悬赏，一家出了五十亿同时打入了商会的帐户。 事情似乎解决了。 一连几日，毫无风波。 这其中，最失望的当然是安室透和绿川光，他们都盼着公安再收到些组织的消息，可惜组织竟然就这样服软了。 这次事件，公安虽然也有在监视，但商会那边除了一开始骚乱了一下外便没有其他动静，看不出什么端倪。 商会的临时会长已经被带走调查，但最多48小时就必须释放。 乌鸦和动物园的人也并没有完全放松，一方面盯着各方消息，另一方面则盯紧了商会的资金流向，盯了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双方一合计，决定对商会出手。 要么king的根基就在商会，商会若没了，king未来想做什么也不方便。 要么king根本不在意商会，只是丢出来的活靶子，但就算是靶子乌鸦和动物园也不能让商会继续存在，灭了他也能让其他不明情况的人忌惮。 一连串的暗杀之后，商会的高层换了又换，只坚持了五日便宣布解散。 横亘多年，掌控了霓虹大半个经济的商会，竟然就在这样粗暴的斩首行动中土崩瓦解了，不得不说是荒谬的退场。 一鲸落，万物生，之前被商会压制的小商人终于有了出头的机会，但这些显然组织并不关注。 一月后，距离新年只差几天了。 天空中已时不时有烟花绽放，爆竹声声声入耳。 保时捷在暮色的掩护下快速行驶着，最终停在了一栋气派的庄园门前。 琴酒拨通了蓝橙酒的电话。 「你这几天好像没去基地。」 「唔……有点私人的琐事。」 「商会势力越来越大，再过几年，说不定就连两大巨头的生意都会受影响。」 「反正商会也解散了，不提它了。」 琴酒的眼神变得锐利，严肃道：「商会解散后势力被瓜分，其中黄泉家是受益最多的，蓝橙酒，对此你有什么头绪吗？」 蓝橙酒顿时一惊一乍起来：「你问我做什么？那都是市场的选择！我和黄泉家又没有什么关系，黄泉忍一个商人，我可是组织成员，我们怎么会有关系！」 琴酒冷笑了一声，推门下车，沉声：「开门，我在你家门外。」 「……」 对面沉默了两秒，立刻挂断了电话。 不多久，黄泉家大门打开，蓝橙酒亲自来开了门。 「你怎么发现的？」蓝橙酒抓着自己染成金色的头髮满脸崩溃。 琴酒看着他的头髮，倒是比萤光绿瞧着顺眼多了。 「你和黄泉忍什么关系？」 蓝橙酒眨眨眼睛，发现无法再隐瞒后只能承认：「他是我哥，亲哥。」 第95页 琴酒有些惊讶，两人长相其实差距蛮大的，但又有些恍然，怪不得蓝橙酒根本不缺钱花，非但能将自己在组织的工资全补贴在苍鹰的建设上，还能找来会做帐的「朋友」。 霓虹商业上的巨鳄之一啊。 「所以你为什么要加入组织？」琴酒有些搞不懂，加入组织的要么为了钱要么被逼得无路可走，蓝橙酒加入组织是为了什么？纯为了玩吗？ 「因为好玩啊。」 琴酒：…… 真的是纯为了玩啊！ 「最初我加入是觉得好玩，后来想退出才发现不太好办。」蓝橙酒郁闷，眼巴巴地看着琴酒：「所以我就只能和你一起搞事业了，等你以后把老登拉下马，我也能功成身退。」 琴酒感觉莫名奇妙，蓝橙酒还真是每一步都踩在他意料不到的位置。 「你哥呢？」琴酒和这种中二病上头的小孩没什么好说的，他得找黄泉忍好好聊聊关于弟弟的教育问题了。 蓝橙酒眨眨眼睛，突然露出个狡黠的笑容。 琴酒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去找诸伏高明了！」果然，蓝橙酒语出惊人。 「什么？现在？」 「是啊，他晚上不回来了，要在诸伏高明那里睡，我哥好像想追求诸伏高明。我看你也不喜欢，应该不也不会介意。」蓝橙酒说得一本正经。 琴酒脸色变了，他狠狠瞪了蓝橙酒一眼，然后立刻上车，开车朝长野方向驶去。 「哇~」蓝橙酒夸张地捧读，还说自己不喜欢，这会儿跑得比兔子都快！ 找人查他？也不问问谁才是搞情报的祖师爷！ 琴酒一路飙车，很快到了长野。 将车子停在诸伏宅门外，果然看到旁边还停了一辆豪车。 琴酒阴沉着脸下车，拳头「哐哐哐」砸门。 「来了来了！」诸伏高明慌慌张张来开门，见到是琴酒后满脸惊喜，又疑惑：「阿阵，你刚刚砸门怎么那么用力？」他都担心门被锤坏。 「你家里有客人？」琴酒用眼神四处寻找。 诸伏高明还没回答，楼上已经传来声音：「高明，吹风机在哪？」 黄泉忍走下楼来，髮丝上还挂着水珠，也还好他是短髮，倒不显得太难受。 可琴酒看着却难受极了。 好你个黄泉忍，非但入住诸伏宅，竟然还在这里洗澡！ 「怎么多了个人？」黄泉忍惊得裹紧浴袍，有些不自在。 「多出的人是你才对。我和高明从小认识，你算是哪根葱？」琴酒说话毫不客气。 黄泉忍愣了愣，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骂。 「阿阵，不要这样。」诸伏高明安抚琴酒，又对黄泉忍解释：「忍君，这是我朋友。」 「是吗？」黄泉忍皱紧眉头，突然走过去一把拉住高明的胳膊，将他拉到了自己身边。 琴酒的脸顿时黑了。 诸伏高明也猝不及防。 黄泉忍狠狠挑眉，不悦地看着琴酒，斥责：「你谁啊你？上来就这么不客气，虽然高明说你是他的朋友，但你可完全没有做朋友的样子。大晚上的穿一身黑，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不怀好意吗？」 黄泉忍上上下下打量琴酒，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忍君，他不是……」 「别帮他说话，我知道你的性格，对谁都留有几分情面，你把他当朋友，他可未必是把你当朋友。」黄泉忍用力拉着诸伏高明的胳膊，担心琴酒会伤害他。 这个男人……很不对劲儿。 黄泉忍能够将黄泉家做大做强，其中付出了多少可想而知，形形色色的人自然也见识不少。 像是琴酒身上这样的气息，给黄泉忍一种极为不祥的感觉。 两人对峙着，身上的气势谁都不让谁。 琴酒深唿吸，在心里默念「黄泉忍是高明的朋友是蓝橙酒的亲哥」「黄泉忍是高明的朋友是蓝橙酒的亲哥」「黄泉忍是高明的朋友是蓝橙酒的亲哥」……一连念了好几遍才稍稍稳定了些，没有直接掏枪将黄泉忍给弄死。 「高明，过来。」琴酒脸色阴沉，示意高明站过来。 黄泉忍也更用力抓住了诸伏高明的手臂，大声喊：「别过去！」 第053章 他在黑夜中懊悔 琴酒的脸色更黑了, 他上前一步要动手将诸伏高明拉过来。 黄泉忍同样一惊，他为了防身找专门的教练学过几手，立刻就想将琴酒擒住, 可惜才出手便被琴酒给摁在了地上。 「呵。」琴酒发出一声轻蔑的嘲讽。 琴酒微用力，将黄泉忍丢到一旁, 握住了诸伏高明的手。 「忍君！」诸伏高明有些担心。 「闭嘴。」琴酒喝斥, 不悦地瞪了高明一眼, 关心那小子做什么？ 诸伏高明不敢再喊, 黄泉忍也自己爬了起来，明显没有大碍。 「忍君, 我们真的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诸伏高明只能再次向黄泉忍解释。 黄泉忍看看诸伏高明再看看琴酒，不知信是没信，总之没有再动手了。 琴酒却并没有放过他, 质问：「你来这里做什么？黄泉家家大业大, 住不起宾馆？」 「我弟弟说晚上住宾馆不方便, 让我找高明借宿。」黄泉忍说得理直气壮：「我们本就是朋友, 借宿一宿都不行吗？」 第96页 蓝橙酒—— 琴酒狠狠磨牙, 蓝橙酒肯定是知道自己查他了，所以才故意搞这么一出, 那傢伙是故意逼自己心急地跑过来。 胆子真大啊, 琴酒忍不住感慨, 蓝橙酒就不担心自己一时冲动将黄泉忍给揍了？ 这可真是塑料兄弟情。 「总之你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 今晚高明和我住。」黄泉忍给诸伏高明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过来。 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看到了, 但他不想理会。 「唔……」他装模作样地沉思了一会儿, 问黑着脸的琴酒：「你觉得呢？」 琴酒抓着高明的手更用了几分力道，咬牙切齿：「你竟然还问我, 是不是真动心了？你今晚和我一个房间。」 「高明君！」 「好。」诸伏高明一口答应，然后对满脸焦急的黄泉忍笑笑说：「忍君，多谢了。」 黄泉忍：？ 「但我还是更喜欢和阿阵睡一起。」诸伏高明反握住琴酒的手，表情满足。 黄泉忍觉得不太对劲儿，问：「他会不会伤害你？」 「不会，我们真的是朋友。」 黄泉忍却仍不确定，毕竟琴酒身上的气息太黑暗了，诸伏高明可是个警察。 在诸伏高明的坚持下，黄泉忍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客房。 双方回房间之后，琴酒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甩开诸伏高明的手就想离开。 「阿阵，你要是走了，我可就要去找黄泉忍睡了。」诸伏高明没有去追，却淡淡地威胁他。 琴酒冷笑，他是吃这种威胁的人吗？他是！ 虽然知道诸伏高明不可能真的和黄泉忍睡一起，但仔细想想，为富不仁的多了，黄泉忍又是最富有的那种，说不定就是个花花公子，万一晚上来骚扰高明怎么办？ 今晚他必不能走！ 「我警告你，晚上别动手动脚的。」琴酒逼视着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好脾气地答应：「好。」 有些人，惯会说一套做一套。 两人躺下之后，诸伏高明便好像已经忘记刚刚都答应了什么，整个人朝着琴酒那边开始蹭。 「高明，你……」 「我怎么了？」 每当琴酒质问的时候，诸伏高明便会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用那双澄澈的蓝色眼睛乖乖地看着琴酒。 ……看得人突然就指责不下去了。 当然，琴酒不会被他的眼神迷惑，所以他仍旧斥责：「你离我远点！」 「阿阵是想把我挤下床吗？我们离得已经够远了，如果再远一点，我就要掉到床下面去了。」诸伏高明说的煞有其事。 琴酒看看距离高明「远在千里」的床沿，再感受下诸伏高明完全贴在自己身上的温度，沉默了。 诸伏高明，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个警察了？ 琴酒质疑地盯着他，可诸伏高明却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一般，端的是温润如玉，就连眼神都透着一股温良。 无可奈何下，琴酒只能朝自己这边躲，渐渐地竟然被高明挤在了墙上。 琴酒：…… 真是够了！ 高明你要点脸行不行？他们明明还没有正式交往！ 「你放心，我不碰你。」诸伏高明明明完全贴在了琴酒身上，却说着这种是个人都不会相信的鬼话。 琴酒冷着脸，没有回应，只要他不回应，高明一个人唱独角戏肯定会厌烦。 可诸伏高明完全没有厌烦，他的身体不停动作，时不时擦过琴酒的肌肤，撩得人心痒痒的。 煎熬，和诸伏高明睡同一张床简直是一场煎熬。 「阿阵，贴着墙太冷了，过来些。」诸伏高明喊着。 琴酒没过去，因为诸伏高明根本没给他留过去的空间，只给他留了一个怀抱。 可恶！ 「阿阵，想听听我和忍君的故事吗？」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琴酒终于给了他回应，语气却不太好。 诸伏高明忍不住笑出了声。 琴酒冷了脸，反唇相讥：「不如说说你和贝尔摩德的故事吧。」 诸伏高明瞬间笑不出来了。 月色下，琴酒注意到高明表情的僵硬，倒是忍不住笑了。 「你知道了。」诸伏高明嘆了口气，这件事情他的确瞒着琴酒。 「嗯。」 「我怕你会担心，所以一直没和你说。」 「你不说我就不会担心了吗？」琴酒认为这简直就是歪理。 知道之后，他更加担心了好吧！ 虽然他现在知道贝尔摩德是他的姑姑，但之前可完全不知情，高明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瞒着他和那么危险的人接触。 「贝尔摩德是主动找上我的，在我被绑架、拍卖之后，想来应该是你拍下我令她起了疑。」诸伏高明缓缓说道。 琴酒的身体顿时一僵，啊…… 诸伏高明疑惑：「你怎么了？该不会以为我没有认出你吧？」 「我当时明明戴了面具！」 「是啊，戴了面具，那么多成年人中只你一个小孩，还叫价叫得最欢。」 琴酒哑口，当时他的确最受人关注。 哪怕琴酒再壮硕、再长得高，当时也只有12岁而已，更何况他跟着母亲一直过的是穷苦日子，他的身高是在加入组织后才被各种营养品补得疯长起来的。 第97页 原来那个时候，他的身份被看破了啊。 「原来你从那个时候就知道组织了。」琴酒嘆了口气，亏他还想要隐瞒高明，结果这不是什么都没瞒住吗？ 诸伏高明点头，贝尔摩德事后就联繫了他，简单和他讲述了一下阿阵的遭遇。 他的父亲是个犯罪组织的首领，他在组织过得也并不安宁，一切都受到监视。 他日日都在努力训练，未来可能会成为组织的杀手。 他的父亲没有多少的感情在，将所有人都当做他的工具。 贝尔摩德常为他带来琴酒的近况，还拍了不少照片给他，可她终究没有将琴酒的一切都说明。 比如…… 「你参与了组织的实验对不对？」 琴酒惊得几乎要叫出声，却极力压低声音问：「这也是贝尔摩德告诉你的？」 诸伏高明摇头，直视琴酒的眼睛：「她没有说。还记得你第一次吃我的饭吗？没有人能面不改色吃下我做的饭，第二次吃我的饭时你的表情就明显正常了，这种短暂的失去味觉，应该是实验的副作用吧？」 琴酒嘆了口气，惊讶于诸伏高明的敏锐。 「还有什么副作用？」 话题渐渐引到了一个沉重的地方，这并不是琴酒想要的。 他试图否认，但看着诸伏高明的眼睛，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失明、头晕、失聪……不过不用担心，都很短暂。」 诸伏高明突然用力抓住了琴酒的一只手。 「高明，放手！」 诸伏高明置若罔闻，用力褪去了他的衣袖。 霎时间，琴酒手臂上深深浅浅的新旧伤疤暴露在诸伏高明的视线下。 诸伏高明心脏钝痛。 他没有停手，又褪去琴酒另一条手臂的衣袖，同样新旧不一的伤疤暴露。 「为什么？阿阵。」诸伏高明轻声呢语着。 不管是春夏秋冬，琴酒来见他的时候衣服会换，却总是将全身上下都包得严严实实，高明早觉得不对劲儿了。 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些伤疤，好像生怕弄疼了琴酒，但其实最新的一道伤疤也已经结痂了，根本不会痛。 「很难看，是不是吓到你了？」琴酒立刻将手臂重新遮起来。 诸伏高明没有阻止，只是问：「实验的副作用还有什么？这些伤疤是你自己划出来的吧？」 「你猜到了。」琴酒无所谓地笑了笑。 「可以看出是自己动的手。」诸伏高明声音沉重。 「不用担心，我可没精神失常，这是我的秘密武器。」或许是觉得自己这次真正惹到了诸伏高明，琴酒主动朝诸伏高明的方向靠了靠，用脸颊贴了贴诸伏高明的脸颊。 诸伏高明的脸色却并没有好看多少。 琴酒无奈，只能解释：「副作用持续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在某些情况下却是致命的，比如在执行任务的途中，我必须尽快将那些后遗症压下去。某次受伤我发现，疼痛可以让我迅速恢復。」 琴酒的眼睛亮了起来。 在他看来，这是天赐的机遇，是仅仅掌握在自己手上的秘密武器，说不定日后会有大用。 可诸伏高明的眼神却更加忧伤了。 他嘆了口气，轻轻将自己的头抵在琴酒的头部，目光一瞬不错地凝视着他。 「我讨厌这种秘密武器。阿阵，我真想把你从组织里抢回来，我当时就不该让你跟着他们回去的，阿阵……」在琴酒的耳边，高明絮絮低语着，追悔莫及。 第054章 唯一的外人 这一夜, 琴酒睡得格外不安稳。 或许是因为说了太多沉重的事情，琴酒在睡梦中又回到了他第一次见到乌丸莲耶时的场景。 那时，他已被乌丸莲耶的人带回半年有余。 小小的孩子经歷过实验, 也经受过组织的特训，他已经格外清晰的明白了一件事：父亲并不爱他。 无所谓了, 反正他也不爱父亲。 他童年中的亲人, 不一直就只有母亲一人吗？ 可曾经的雄心壮志还在胸口起伏, 他想打父亲一顿, 想要痛骂他抛妻弃子，想要对着乌丸莲耶发泄这么多年来的不满。 可经过半年痛苦的洗礼, 琴酒却懦弱了。 不听话就会有痛苦，反抗永远无济于事。 他就像是被驯养的狗，只能在电击与狗粮之间做出选择。 贝尔摩德带着他, 一路也不知走了多久, 经歷了多少地方。 没有蒙眼罩, 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 四处都是不认识的环境, 纵然记忆力超群也还是没能将路全部记下。 之后，他见到了一个老人。 一个垂垂老矣, 仿佛已半只脚踏入泥土的老人。 琴酒怔怔地看着他, 他的母亲是那样年轻貌美, 为什么他的父亲却是这样一个……老头子？ 老人躺在躺椅上, 眯着眼睛，好像已经睡去。 「先生, 人带到了。」贝尔摩德喊了声。 乌丸莲耶缓缓睁开眼睛, 没有什么精光乍现，也没有什么威严慑人, 他还是一个老人，普普通通，不足为奇。 「您就是我的父亲吗？」琴酒极小声地询问。 「喊我先生。」乌丸莲耶毫无感情地说道。 那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那是乌丸莲耶对他说过的第一句话。 第98页 那次见面，不得不说给琴酒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导致他到现在都会做这样的噩梦。 从噩梦中惊醒，琴酒抿紧了嘴唇。 他讨厌乌丸莲耶。 他迟早要推翻组织，建立只属于自己的王朝。 琴酒深唿吸，诸伏高明也已经醒了，却翻身抱住了他。 「阿阵，再睡一会儿嘛。」诸伏高明撒着娇。 「你是不是忘了家里还有客人？」 诸伏高明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能够抱着阿阵睡觉的机会可不多，可惜他的阿阵就是这样不解风情。 黄泉忍情商其实不算低，一晚上没有出事，又注意到诸伏高明对琴酒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心下便瞭然了。 他没有多留，甚至连早饭都没吃便离开了。 黄泉忍一走，琴酒便也要离开。 「至少吃顿早饭。」诸伏高明喊住他。 「好，我去买。」 诸伏高明却再次拦住他，面带笑意道：「不，我来做。」 琴酒愣住，在这一刻，他仿佛又感到了被诸伏高明饭菜笼罩的恐惧。 他想要拒绝，可看着诸伏高明自信满满的笑容，他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嗯…… 至少…… 这次高明不会再放毒蘑菇粉了，肯定不会吃进医院。 于是，琴酒一咬牙，答应了：「好，你去做。」 一切都是为了高明，他拼了！ 琴酒坐在桌前，对于即将到来的风暴严阵以待。 这一次做饭诸伏高明要比往日快多了，只半小时不到便端上了桌，还是四菜一汤。 「这……」琴酒错愕，这么快？这么多菜？真的能吃吗？ 「高明，你这是……」 「怎么了？不吃吗？」诸伏高明笑看着琴酒。 琴酒欲言又止，说实话，他有些不太敢。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琴酒留下来的时候就註定了不能退缩，所以他最终还是拿起筷子夹了口小白菜。 这吃着……吃着…… 嗯？ 琴酒愣住，好像……口感还行？ 虽然比不得大厨，但是口感竟然真的还行！ 琴酒上次的蘑菇粉是不是没有丢？该不会又放了吧？他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琴酒难以置信，就算是请了大厨指导，也不可能一下子突飞勐进到这种程度吧！ 「怎么样？味道还好吗？」诸伏高明期待地看着琴酒。 琴酒又喝了口汤压压惊，将所有菜都尝了一遍，总觉得有些不太对，问：「你提前找大厨订做的？」 「我昨晚可是和你一起睡的。」 琴酒若有所思，的确，昨晚高明肯定没出去，早上也没出去，所以这顿饭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给你看这个。」诸伏高明突然拿出一真空包装的小食品递给琴酒，说：「种花那边流行的料理包，我前几天给我一个学长打电话的时候提过我不会做饭这个烦恼，他专门邮寄给我的。」 「什么歪门邪道？」琴酒接过来看了眼，问：「只需要加热？」 「不同料理包处理方式不同，不过都非常简单。」诸伏高明十分高兴，就连他这种厨艺黑洞只要按照步骤来操作也可以搞出一桌美食。 「还真有你的。」琴酒顿时笑了，觉得这个方法很好，至少诸伏高明做的饭能吃了。 「不过你刚刚说的也对，这些都只是歪门邪道，应付应付突发状况可以，我之后会好好学做菜的。」诸伏高明很快又意气风发起来。 琴酒：…… 不，最好不要。 琴酒真不是看不起高明，高明各方面挺好的，推理破案的能力超强，但是厨艺这方面……可以这样说，术业有专攻，反正高明也不想当厨师，实在没必要和厨房硬刚。 两人吃着饭，诸伏高明注视着琴酒，突然问他：「你是不是一定要留在组织？」 琴酒闻言放下筷子，重重地嘆了一口气。 「因为实验？」诸伏高明又追问。 「一方面。」琴酒开口，看着诸伏高明说：「事实上，我没想一直留在组织，我有自己搞事业。」 诸伏高明皱眉，问：「你该不会自己弄了个组织吧？」 见到琴酒点头，诸伏高明脸色变了，问：「你弄一个组织出来做什么？你就从来都没想到彻底脱离组织吗？」 琴酒沉默地看着他。 「你可以来找我，我可以保护你！」诸伏高明快速说道。 琴酒闻言笑了，摇头说：「别逗了，你根本没那个能力。我要成为boss，只有成为组织的boss才能拥有真正的自由。」 琴酒说的很认真，他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他所遭遇的这些事情，究其原因，只是因为他不够强罢了。 丛林法则，只有强者才能活下来，只有强者才能掌控一切。 诸伏高明面色沉重，语重心长：「那未必是你真正想要的。」 「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那你想要我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令琴酒的表情微微一僵。 他看着诸伏高明，诸伏高明也正注视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琴酒竟躲开了他的视线。 过了半晌，琴酒才沉声开口：「我一定会成为boss。」 诸伏高明有些焦急：「阿阵，你听我说……」 第99页 「我吃好了，组织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琴酒起身，对着诸伏高明道别，也在用这种方式拒绝他。 诸伏高明想挽留却没拦住，只能目送琴酒逃也似的离开，心情复杂极了。 他们明明是从小玩到大的幼驯染，难道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琴酒走向深渊，什么都做不了吗？ 离开诸伏宅，琴酒的心情别提多复杂了。 他知道高明喜欢他，他当然知道。 他也一直在努力了，只要推翻组织，只要成为组织的boss，他就可以毫无忌惮地和高明在一起了。 可高明偏偏要现在和他聊这个，他实在无法给出一句保证，甚至不敢往上面聊。 在无法确信自己可以永远和高明在一起的情况下，确定关系根本是对双方的不负责。 组织之前对战动物园，代号成员们积极迎战，除此之外，外围成员也有一部分表现出色。 其中表现最为出色的几个，组织特地为他们颁发了代号。 「安室透，代号波本。」 「绿川光，代号苏格兰。」 「诸星大，代号莱伊。」 琴酒负责颁发给他们代号，对三人的表现十分满意。 莱伊先不说，单单是他的两个弟弟，合作起来竟然也能打的动物园的代号成员节节败退，还很好的保护了自己没有受伤。 总之，琴酒非常欣慰。 代号颁发完毕，苏格兰便立刻凑到了琴酒身边。 「哥，我听说你谈判的时候好像出事了？有没有受伤？」苏格兰眼神中的关心真情实感。 琴酒更欣慰了，果然还是高明的弟弟知道疼人，不像其他两个人，代号一拿就狼心狗肺。 「琴酒大人，你一定要保重身体，组织没了你可不行啊。」波本也连忙上前，眼神中尽是对琴酒的孺慕。 「嗯，我知道。」琴酒眯起眼睛，十分受用，zero也很知道心疼人嘛。 莱伊见缝插针地说：「可不是嘛，您要是身体垮了，朗姆可要笑死了。」 琴酒冷冷瞥去一个眼神，什么意思？挑拨他和朗姆的关系？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055章 二次元烤肉店 为了感谢琴酒的领路, 苏格兰拿到代号的当天，便特意邀请琴酒这个领路人一起吃饭。 原本苏格兰已经做好了钱包大出血的准备，琴酒却并没有去吃高档餐厅, 只说换换口味，两人一起在路边找了个烤肉店。 这会儿天色已暗了下来, 但琴酒进门前突然有些犹豫。 「哥, 想换家店吗？」苏格兰贴心地问。 「不, 随便吃顿就行。」琴酒努力让自己无视招牌上「二次元烤肉」的字样, 走进店里。 才刚进店，琴酒和苏格兰便受到了店员十二分的热情招待。 招待他们的人是……太宰治和中岛敦？ 「太宰治」身穿沙色风衣, 眼睛里戴了鸢色美瞳，一副绅士模样，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 「中岛敦」则是兽态, 穿着全包的白虎衣服, 站在「太宰治」身边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 「敦君, 别傻站着, 要招待好客人——」「太宰治」故意拖长声音, 拿起茶壶为两人倒了杯茶水。 「中岛敦」走到琴酒和苏格兰这桌，没有说话, 而是将手中的菜单递给两人。 「抱歉, 客人, 敦君嗓子不舒服, 暂时不能说话。」「太宰治」眨眨桃花眼，笑着说：「两位, 本日店内消费满100万解锁敦君声音哦~」 「不用了。」苏格兰淡淡拒绝。 好黑！ 竟然还有这种附加服务, 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更过分的。 苏格兰想着之后一定要让同事好好查查这家店，附加服务很奇怪, 该不会是在利用二次元搞不正经的营生吧？ 「这位小姐呢？也不需要吗？」「太宰治却并没有离开，而是转而去纠缠琴酒。 苏格兰惊了，小姐？ 不会吧！ 虽然琴酒有着长发，但明显就是个大男人好吧！ 苏格兰有些紧张，被这样侮辱，难保琴酒不会掀了这家店。 「滚。」出乎意料的，琴酒嘴上虽然不客气，但已经比苏格兰想像中好太多了。 「太宰治」却仍不满足，得寸进尺道：「哇，美丽的小姐就连骂人也这么好听，能多骂我几句吗？」 担心等下无法收场，苏格兰屈指敲了敲桌子，提高音量：「我要点菜了，你能不能不要打扰我们吃饭？」 「嘁，臭臭的男人。」「太宰治」嘀咕一声，挥手说道：「敦君，听不到吗？有人要点菜。」 「中岛敦」只能上前，帮助苏格兰点餐。 苏格兰：…… 不得不说，他真的……真的好生气啊！ 太宰治是这个性格吗？ 那么烫的男人，大街小巷都有他的立牌，虽然苏格兰没看过动漫，但肯定也是性格很好的吧！ 既然用二次元当噱头来赚钱，就不要轻易ooc啊！ 可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苏格兰只能闷着一股气点菜，眼看着「太宰治」也远离了琴酒才松了口气。 点完菜，苏格兰低声对琴酒说：「哥，我觉得这家店里的人很不对劲儿，不，应该说这家店都很不正经。」 「是吗？」 「你没感觉到吗？他们还搞附加收费项！唔——」苏格兰的脚被人狠狠踩了下。 第100页 听到苏格兰喊痛，踩了他脚的「中岛敦」连忙朝他鞠躬，算作道歉。 「你是故意的吧？」苏格兰却并不接受，这傢伙明明是故意报復。 「中岛敦」歪了歪头，好像完全不明白苏格兰在说什么。 苏格兰抿紧嘴唇，他并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格，更何况刚刚只是小事，于是摆摆手让「中岛敦」离开。 「中岛敦」却并没有走，而是安静立在一旁。 苏格兰感觉很扫兴，这样他和琴酒有什么话都不方便说，这只老虎到底怎么回事？ 「哥，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苏格兰无视「中岛敦」，狐疑地看着琴酒。 琴酒喝了口茶水，奇怪，这怎么能不奇怪呢？可如果是那个人，事情就突然合理了。 见琴酒没有回答，苏格兰抿紧了嘴唇。 「客人，烤肉来了。」「太宰治」又回来了，这一次他并没有离开，烤肉上桌后便坐到了他们这桌，还特意挨琴酒很近。 眼睁睁看着「太宰治」的各种越界行为，琴酒虽然常用手推开他，却并没有发怒的迹象，苏格兰整个人都麻了。 怎么回事啊？这是！ 琴酒不可能这么好脾气的，这绝不可能！ 可眼前的一切无论如何都无法解释，苏格兰终于待不下去了，说了句「我出去透透气」便走出店门。 「收敛一点。」琴酒警告「太宰治」。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看着「中岛敦」追了上去，于是也坏心眼地跟了上去。 店门外，绿川光大口唿吸着。 不对劲儿，完全不对劲儿。 琴酒会对普通人那样和善吗？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不只是琴酒，还有那两个扮成二次元的傢伙，到底想做什么啊？ 那种神经病，总不可能也是组织成员吧？ 正想着，苏格兰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身一把掐住了……一团棉花。 啊…… 苏格兰大脑放空，这全包老虎皮是真厚实啊，竟然完全掐不到他的脖子。 「中岛敦」显然也意识到不对，立刻挥开苏格兰的手，明明是干脆的动作，穿成这样做出来却显得无比可爱。 苏格兰和「中岛敦」都很沉默。 在这一刻，沉默是今晚的老虎皮。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苏格兰只感觉自己身心皆疲，这家店绝对不对劲儿，店员也不对劲儿。 「中岛敦」犹豫了下，一只手放在胸口位置，突然开始在自己的肚子上一下一下敲起了摩斯电码。 苏格兰瞳孔地震，有朝一日，他竟然看到老虎敲摩斯密码！ 「哈哈！」苏格兰和「中岛敦」身后，突然传来了「太宰治」的笑声。 两人的身子同时一僵。 下一刻，「太宰治」伸出手，一把拉开了玩偶服后面的拉链，大喝一声：「人间失格！」 玩偶服瞬间坠地，露出被包在里面黑髮微卷的青年。 苏格兰的眼神渐渐睁大了。 是……松田阵平。 「老虎」是松田阵平！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送给你们的大惊喜！」蓝橙酒笑嘻嘻地说。 苏格兰大脑顿时又捲起风暴，什么惊喜？什么意外？为什么会是松田阵平？ 难道组织怀疑他的身份了？ 身为一个卧底，第一反应是这个也很正常。 松田阵平却不干了，用力一把揪掉「太宰治」的假髮，恼道：「朔！」 「够了，卸掉易容赶紧回来。」琴酒站在门口不悦地看着三人乱成一锅粥。 黄泉朔，黄泉忍的弟弟，组织里的蓝橙酒。 他酷爱二次元文化，家里的谷子几乎堆成小山，刚刚在看到「二次元烤肉」的招牌时琴酒便心生不妙，进门一看果然是他开的。 这种离谱的东西，果然就只有蓝橙酒这傢伙会设计。 四人进门，蓝橙酒也卸掉了装扮，这次四个人坐在了同一张桌。 「吃，我请客。」蓝橙酒笑眯了眼睛。 「他怎么回事？」琴酒用筷子指了指松田阵平。 「你不觉得他的老虎扮得很像吗？」蓝橙酒眼睛亮晶晶的。 「不觉得。」回应他的，是三人的异口同声。 蓝橙酒顿时笑了，故意说：「哇，你们还真有默契。」 苏格兰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装作不熟的模样。 琴酒看得眼皮直跳，还不得不帮助臭弟弟遮掩，又点了点松田阵平反问：「你觉得我和他配合默契？」 蓝橙酒小声嘀咕：「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格兰则松了一口气，还好默契的同样有琴酒，不然他和松田阵平的关系可就说不清了。 「说说吧，你们怎么认识的？」琴酒捏了捏眉心，感觉情况糟透了。 因为弟弟的原因，他也听说过这几个在警校时期一起闯祸的小孩，但现在苏格兰在卧底，蓝橙酒怎么就和松田阵平给勾搭上了？ 「你说呢？松田。」蓝橙酒笑着看了看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虽然很苦恼蓝橙酒的性格，但听到这话也还是板正了脸色，严肃地说道：「朔是我和hagi的恩人。」 「啊？」苏格兰一脸茫然。 松田阵平继续说道：「hagi在拆/弹的时候差点被炸/弹/炸/死，是他带着保镖逛街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儿，让保镖摁住了炸/弹/犯，否则hagi或许已经死了。」 第101页 苏格兰很惊讶，这可是救命之恩。 「我只是救了他，又没有救你。」 听到蓝橙酒的话，松田阵平笑道：「我和hagi从小一起长大，如果他死了，我也不知道未来该怎么活下去，你救了他，当然等于也救了我。」 蓝橙酒眼神复杂地看了松田阵平一眼，低下头嘀嘀咕咕：「gaygay的。」 松田阵平：…… 「喂！」他不满地朝蓝橙酒吼。 气氛一下子融洽了许多，苏格兰看蓝橙酒的眼神变得和善多了，他也很久都没有和松田阵平见面，倒是很珍惜这次意外的相遇。 真可惜，按照松田阵平的说法，若不是萩原今晚临时有事，他本来也是会来的。 当然，苏格兰还有唯一一点顾虑。 他一连偷偷看了琴酒好几眼，蓝橙酒和警察交朋友，琴酒该不会要偷偷处理掉他吧？ 第056章 研究所出事了 苏格兰始终在观察琴酒。 「怎么不吃烤肉？」蓝橙酒笑着问。 松田阵平看看琴酒又看看苏格兰, 总感觉这些人都不对劲儿。 卧底吗？可如果景老爷在卧底，朔为什么和他们这么熟？ 「我在吃。」苏格兰笑了笑，拿起烤肉咬了口。 霎时间, 他的眼睛亮了。 也太好吃了吧！ 「这烤肉怎么做的？」苏格兰立刻问，满脸感兴趣。 蓝橙酒笑着眨眨眼睛, 说：「商业机密。」 苏格兰没有放弃, 仔细品尝着烤肉, 努力想要復刻出这种味道, 反正他又不出去做买卖，復刻一下也没关系吧。 他正闭着眼睛品味, 突然听到蓝橙酒说道：「知道吗？烤肉里加一点罂/粟，味道会上升不止一个台阶，也让人慾罢不能。」 苏格兰顿时惊了, 拿着烤肉的手微微僵硬, 问：「你在里面放了毒/品？」 琴酒漫不经心地看了蓝橙酒一眼, 没理会他的危言耸听, 继续吃。 松田阵平用手肘轻轻怼了蓝橙酒一下, 警告他：「不要吓人！」 「哈哈，因为很有意思嘛！」蓝橙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苏格兰的表情, 说：「我当然不会干那种阴损事儿, 我这是正经烤肉, 放心吧。」 苏格兰却完全不敢放心, 组织的人会经营什么正经烤肉吗？ 「烤肉的师父，是我从米其林餐厅挖来的大厨。」蓝橙酒又道。 苏格兰想到米其林餐厅里面精緻且少到不行的摆盘, 再看看桌上大块大块毫无形象可言的烤肉, 这是米其林餐厅大厨做出来的？ 「入乡随俗。」蓝橙酒解释：「我开的价比他上一家老闆高，虽然经营的是烤肉店, 但他只是个厨师，又不是公司股东，当然谁开价高跟谁走，我让他怎么做他就得怎么做。」 苏格兰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对蓝橙酒这个人更加好奇了，这样开店真的赚钱吗？他看烤肉的价格明明也没有飞到天上去。 「你刚刚说罂/粟？」琴酒用纸巾擦擦嘴，示意蓝橙酒继续。 蓝橙酒笑眯眯地说：「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们一下，在外用餐时一定要小心，虽然我不会往你们的饭菜里面放罂/粟，但别人未必不会放。」 苏格兰感觉这句提醒意味深长，却又说不出什么。 琴酒则深深看了蓝橙酒一眼，他是了解蓝橙酒的，如果不是近期查到了什么消息，他绝对不会这样说。 但看蓝橙酒没有挑明的意思，想来对他们没有威胁。 这顿烤肉，虽然吃得惊心动魄，但不得不说味道很好，回去的时候蓝橙酒还热心的帮他们各自打包了一份新的。 「带回去给朋友们尝尝，以后多来捧场。」蓝橙酒笑着站在店门口朝他们挥手道别。 琴酒没理会。 苏格兰倒是朝蓝橙酒挥了挥手，钻进车里笑容就淡了。 「大哥，烤肉店的店长……」 「他的代号是蓝橙酒。」 苏格兰心一沉，果然是组织的人。 竟然还是有代号的大人物，可他为什么要救萩原？难道真的只是逛街时不经意救下的吗？ 「以后遇见他记得躲远点。」琴酒警告苏格兰，蓝橙酒可不是什么正常人。 「啊？」 「他脑子有病。」 苏格兰茫然一瞬，接着便发出一声冷笑，说：「没错，他脑子的确有病，如果他脑子正常也不会和条子扯在一起。」 琴酒不由睨了苏格兰一眼，「条子」喊得真熟练啊。 「大哥，你说他会不会背叛组织？」苏格兰虽然问了出来，但心情却十分紧绷。 他不至于共情一个组织成员，但蓝橙酒和萩原、松田玩得好，组织要处理他的话会不会牵连到两人？ 琴酒的语气却十分笃定：「不会。」 会。 蓝橙酒对组织有没有忠心琴酒最有发言权了，毕竟苍鹰基地的建设目前一直都是蓝橙酒在做。 琴酒会处理掉他吗？他会处理掉自己的左膀右臂吗？ 「蓝橙酒脑子虽然不正常，但对组织忠心耿耿。」 「忠心」到组织不让他走，他就要将组织搞掉。 「组织有时虽然强硬了些，但不会太关注成员们的私人生活，伏特加都在追偶像。」 伏特加追偶像是真的，但和警察交朋友组织一般是不会允许的。 第102页 「不过你不要学他，他在组织这么多年，和警察接触并不会引人怀疑，你才刚拿到代号。」 琴酒有些担心苏格兰急着去和同期们接触。 苏格兰闻言连忙打了个哈哈，说：「我不会的，我闻到条子的味道就直犯噁心，蓝橙酒和他们关系那么好，身上肯定也沾上味儿了，我以后肯定也躲着他。」 琴酒深深看了苏格兰一眼，还行吧，虽然弟弟在胡说八道，但总之近期应该不会去接触同期。 再等等。 琴酒想，只要再等等，等他再多掌握一些组织的权力，就可以更好的保住苏格兰和波本。 苏格兰回到安全屋后，因为安全屋少了外人，他和波本的交流方便多了。 「给你带了饭。」苏格兰将烤肉递给波本。 「谢谢~」波本尾音上扬，心情十分愉悦。 「心情这么好？」 「朗姆今天夸了我。」波本当然不会因为朗姆的一句夸奖就开心，他开心的是自己很快就能更进一步了。 阿斯蒂作为他的领路人，一方面方便波本拿到代号，另一方面却又在限制波本，会压制波本无法超越阿斯蒂。 可现在不同了，波本在朗姆的面前都露了脸，阿斯蒂再也压不住他。 波本吃了块烤肉，顿时惊为天人：「hiro，这烤肉哪里买的？好好吃！」 「二次元烤肉店。」 「这名字好怪。」波本皱了皱眉头。 苏格兰心累地说道：「名字放一边，我今天见到了松田。」 波本暂时将烤肉放下。 苏格兰长长嘆了口气，将在烤肉店内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你是说，琴酒并不在意蓝橙酒认识警察？」波本神情凝重。 「嗯。」 「蓝橙酒如果真的对组织忠心耿耿，萩原和松田就麻烦了，他会不会从两人身上套取情报？」波本严肃地问。 苏格兰也有想过这个问题，可很快便否决了：「可他们只是拆/弹/警察，又不是公安，接触不到什么机密的情报，除非蓝橙酒知道我们的关系，否则绝不会特意盯上他们。」 可如果蓝橙酒知道他们的关系，他和zero早就被组织处决了。 「蓝橙酒长什么模样？」波本顿时来了兴致，他摸不透蓝橙酒的目的，一定得好好查查对方才行。 「唔……他和你发色一样，金色的头髮，蓝色的眼睛，身材看着并不强壮，挺瘦弱的，而且也不像是练出来的劲瘦，就是普通人的那种干瘦。笑容灿烂，穿着也很年轻，蛮有活力的。」苏格兰回忆着今天见到的蓝橙酒，最后总结：「他看着就像是个普通人，如果不是那一头金髮，放人群中都找不出来。」 波本在心底刻画了一下他的形象，道：「我会去查查他。」 三日后，研究所出事了。 研究所内的饮水机中被人投放了新型/毒/品，研究所的大家都在喝饮水机的水，不少研究人员都中招了。 就连白兰地都不例外。 琴酒赶到研究所的时候，白兰地正扶着墙，他已经为自己注/射/了抑制类的药剂，但还是感觉很不舒服，稍不注意身边的东西便会转起来，整个人都好像在飘。 比他更糟糕的研究员，这会儿已经出现了幻觉，整个人傻兮兮地笑着躺在地上，看着情况非常不妙。 「什么情况？」琴酒问。 「有人投毒。」白兰地抬起头，却突然看到琴酒的头上冒出了一朵小花。 一朵嫩黄色的、随风飘摇的小花。 他擦了擦眼睛，小花已经不见了，转而变成了一只绿色的□□。 □□吐出长长的舌头，几乎要舔到他的脸上来，吓得白兰地立刻后退，「啪」一下撞翻了放置有各种仪器的小推车，狠狠跌在地上。 他感受不到疼痛，眼前好像出现了苏珊在朝着他笑。 「苏珊……」白兰地欣喜若狂，朝着空气中的幻影抓了过去。 他抓住了苏珊的手，霎时间喜极而泣。 苏珊…… 他的妹妹。 他终于救到她了，终于！ 白兰地流着泪将苏珊抱在怀里，嘴里不停呢喃着：「别怕，哥哥来找你了，别怕，苏珊。」 琴酒冷着脸看着白兰地抱着一团空气在哭，感觉头有些疼。 「你没喝水？」琴酒看向一旁站着的玛歌。 玛歌抱着苏珊，低低地「嗯」了一声，白兰地向来将她当做最低贱的奴隶，不允许她在他面前喝水吃饭，倒是逃过一劫。 「别理他，就让他在地上扑腾，和我讲讲具体的经过。」琴酒吩咐。 可玛歌却知道的不多，她只看到白兰地脸色突然变得难看，然后就将苏珊递给了她，让她必须保护好苏珊，然后他就变成这样了。 新/型/毒/品，恐怖如斯，竟然连组织的药剂都无法抑制。 琴酒没有找出目标，只能先行离开，在走廊与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阴郁青年擦肩而过。 嗯？ 琴酒顿住脚步忍不住回头，那是…… 将头髮染黑披一条红围巾cos森鸥外的蓝橙酒？？？ 第057章 找到幕后主使了 「站住！」琴酒喊住他。 蓝橙酒回头, 手上仔细整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抬眸凉凉扫了琴酒一眼。 琴酒：…… 第103页 别说，这范儿还挺足！ 「有线索吗？」琴酒直接问, 毕竟蓝橙酒前不久才提醒他要小心饮食投/毒，他不信那只是随便说说。 「那是你应该调查的。」蓝橙酒深色漠然, 摆足了上位者的姿态。 琴酒当着蓝橙酒的面捏了捏拳头。 蓝橙酒：…… 他伸手入怀, 从大衣中掏出一份文件递给琴酒, 道：「这是银色神谕……」 琴酒直接夺过来, 懒得听对方后面的废话，快速走开。 蓝橙酒沉默地望着琴酒远去的背影, 面色阴沉，在心里「嘤嘤嘤」开始扎琴酒小人。 什么人啊，拿了他的资料还不陪他演完这齣戏！ 他宣布, 琴酒就是全世界最烂的对戏搭子！ 回到安全屋后, 琴酒第一时间打开了文件, 里面是一个人的资料。 丸野太郎, 组织的研究员之一, 前段时间接触了毒/品，为此还弄虚作假想要向组织申请一笔研究经费用来购买毒/品, 结果因为内容不实不予通过。 于是他找高利贷借了钱, 但吸/毒这东西根本就是个无底洞, 这几天他被高利贷频频追债, 丸野太郎在研究所又算不上太重要，所以根本不敢让组织知道, 生怕组织抛弃他并灭口。 他再一次申请经费, 再一次被拒。 丸野太郎这几日已经濒临崩溃，再加上昨天晚上刚刚得到了一份毒/品, 吸食之后他怨恨组织、怨恨所有人，于是开始报社，将剩下的毒/品全部丢进了研究所内的饮水机中，这才导致这么多人聚/众/吸/毒。 真是废物。 琴酒立刻要出发，就看到绿川光正要上门帮他做饭，于是也跟着一起去了。 来到丸野太郎的出租屋外，属于丸野太郎的那间屋子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周围的居民都被遣散。 「自焚？」苏格兰喃喃自语：「会不会是假死？」 「不，他是真的不想活了。」琴酒捏捏眉心，到底还是来迟了。 丸野太郎拿到毒/品后吸食了一部分，却将其他全部都丢进了饮水机中，这不只是无差别的报復，还是他绝望的表现。 如果他还想活下来，至少还要留下来一部分，可他一点都没有给自己留。 「他是怎么回事？」苏格兰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吸/毒，报復组织，在研究所的饮水机里投了毒。」琴酒言简意赅。 苏格兰却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描述…… 几天前，蓝橙酒是不是说过类似的话？ 虽然不完全一样，但他当时指的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哥，蓝橙酒当时……」 琴酒用眼神逼退了苏格兰后面的话。 苏格兰讳莫如深，不敢多说，却越来越看不透琴酒了。 这件事情不上报给组织吗？ 蓝橙酒明显提前知道些什么，可蓝橙酒之前没上报，现在琴酒似乎也逼迫着不让他多说。 琴酒忽略了蓝橙酒的部分将情况上报，乌丸莲耶通知情报组彻查，果然不多久便查出了一个人——乔木真太郎。 据说乔木真太郎一直做的都是贩/毒生意，平日里与组织也是互不干涉，可这次明显是乔木真太郎找上了丸野太郎，引/诱他吸/毒，这才导致了对方一系列的报社行为。 虽然不一定是乔木真太郎命令他投毒，但这件事情，和乔木真太郎脱不了干系。 组织的威严不容侵犯。 一个深夜，琴酒的车子堵住了乔木真太郎的车。 「谁？」司机立刻要下车理论。 琴酒直接掏/枪，一/枪/射/杀了司机，然后将车子里面惊恐的乔木真太郎拖了出来。 「你是谁？想做什么？」乔木真太郎惊恐地问。 「认识丸野太郎吗？」 「丸野君？我们是朋友。」乔木真太郎看着琴酒，惊喜：「你们是那个组织的是不是？我和丸野君是朋友，你不能杀我！」 「丸野太郎对组织的研究所投/毒，用的毒/品是你们组织在贩卖的新/型/毒/品，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琴酒狰狞冷笑。 乔木真太郎震惊地看着琴酒。 「你引/诱他吸/毒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琴酒语气发狠。 「别……」 「砰——」 琴酒扣下扳机，乔木真太郎痛苦地倒在地上，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 可惜鲜血还是汩汩涌出，乔木真太郎越来越虚弱，最后艰难地朝自己的车子望了一眼，彻底失去了声息。 解决掉乔木真太郎，琴酒大步走向车子，将枪/口对准了里面看着还未成年的少年，正是乔木真太郎才17岁的儿子乔木拓马。 乔木拓马蜷缩在座位上，惊恐极了。 琴酒抿紧了嘴唇。 「大哥？」伏特加在后面喊了琴酒一声。 琴酒深唿吸，就要扣下扳机，却听乔木拓马突然喊了起来。 「别杀我，我家很有钱的，我可以将钱全给你，也可以将生意全给你！」因为恐惧，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小，却清晰传达出了意思：「如果我也死了，生意肯定被其他人瓜分，你们什么都拿不到。」 琴酒忍不住深深看了他一眼，收起枪。 「大哥，不杀了他吗？」伏特加死死盯着乔木拓马。 乔木拓马又蜷了蜷身子，眼神畏缩。 「你没有听到吗？他可以给组织带来一笔不菲的生意。」琴酒拍了拍乔木拓马的肩膀，冷笑道：「这可是我们的小财神爷。」 第104页 消息很快上报，乌丸莲耶唯利是图，没道理不答应。 在乌丸莲耶的命令下，琴酒和伏特加带着乔木拓马回了家。 乔木家做的本就是黑色产业，乔木真太郎死了根本没人敢报警，乔木夫人也早就过世了，整个乔木家的继承人就只剩乔木拓马一人。 乔木拓马吩咐管家派人将尸体带了回来，等管家离开，这才有些惊恐地看向琴酒。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你们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们。」乔木拓马小心翼翼地讨好着琴酒，他显然看出两人之中谁才是主事人。 「家里干的明明是贩/毒的生意，你的胆子倒是小得很。」琴酒嗤笑。 乔木拓马低声说道：「我……我还没来得及接触，只是听说过。」 「那你也该学着接触了。」琴酒吩咐：「日后生意还是由你打理，只要你能给组织赚钱，组织绝对不会亏待你。」 乔木家毕竟有些势力，组织突然接手，名不正言不顺，不能服众，恐生枝节。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让乔木拓马成为组织的傀儡。 乔木拓马却连连摇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求你们了，我干不了，真的。」 琴酒掏出了伯/莱/塔。 乔木拓马顿时呜咽起来，眼泪再也忍不住，直接决堤。 伏特加恶狠狠地警告他：「你小子别不识好歹，废了你，我们照样能夺得你们家的生意！」 乔木拓马只是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令人心烦。 琴酒又警告了对方一番，带着伏特加离开了，给乔木拓马时间让他好好想想。 几日后，乔木真太郎的葬礼上。 琴酒和伏特加再一次出现，乔木拓马连忙将两人奉为贵宾，看得其他人眉头直皱。 「我给你们介绍，这些叔叔伯伯都是跟我父亲一起打拼的人，叔叔伯伯们，我就是个小孩，难堪大用，日后生意就交给这两位大人管理了。」乔木拓马紧张地为双方互相介绍着，还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 这话，简直令双方都猝不及防。 「放肆！」 「混帐！」 「拓马，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把我们大傢伙卖给其他人？」 一群人开始声讨起拓马，一部分的人也开始对琴酒怒目相向。 琴酒没有解释，他倒是想看看乔木拓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乔木拓马惶急地朝大家解释：「你们就听我的吧，他们比我有能力带领大家，你们不要再反抗了，会死的，会向我父亲一样死的！」 琴酒脸色一变。 伏特加同样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乔木拓马。 众人一听这话果然都怒了，甚至开始掏武器。 琴酒和伏特加也迅速掏出武器，子/弹/乱/射，灵堂内很快传出血腥味儿。 乔木拓马早已抱头躲在一旁，一边哭一边大声喊着：「别！别打了，你们不要打了！」 可惜没有人听。 这场战斗，最终与三名元老的死亡告终，那些人的保镖护着自己人迅速撤离，撤离的途中还在不停朝琴酒放/枪。 乱战结束，琴酒愤怒地一把将乔木拓马揪了起来。 乔木拓马显然被吓坏了，他嚎啕大哭着，裤子已经被尿/液/浸/湿。 见他这副模样，琴酒憋着一股气，又重新松开手，乔木拓马顿时狼狈地瘫软在地。 第058章 有问题 管家见状连忙上前, 对着琴酒和伏特加拜了又拜，连连道歉。 「抱歉，我们少爷年纪还小, 说话有些不注意，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还请两位大人原谅。」 琴酒没说什么, 斜睨了管家一眼便不理会了。 伏特加则满脸怨怼：「他差点害死我们！」 虽然因为是葬礼, 那些人带得武器比较少, 但那么多人攻上来，他和大哥差一点就没命了。 如果不是乔木拓马还有用, 伏特加真要狠狠给他几枪，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乔木拓马很快被管家带走了。 这里的佣人似乎也见惯了死亡，纷纷过来处理尸体, 清扫痕迹。 琴酒和伏特加就在灵堂中包扎伤口, 刚刚乱战之中两人同样受了伤, 只是没伤到要害。 看着地上的一滩尿液, 其中一个佣人低低骂了声：「真是个废物, 胆子那么小。」 管家刚好回来，听到这话喝斥了佣人一声, 将人狠狠骂了一顿。 骂完佣人, 管家似乎是担心琴酒小看乔木拓马, 走过来为他挽尊：「其实少爷以前也不是这样胆小的, 可他小时候眼睁睁看着夫人被老爷打死，一时受了创伤, 所以现在才变成这副模样。」 伏特加在一旁嘀嘀咕咕骂着, 明显不吃这一套。 琴酒却皱了皱眉，问：「你是说, 乔木夫人是被乔木真太郎打死的？」 管家嘆息着说道：「那一天老爷吸多了点，所以就……唉。」 琴酒的面色蓦地一沉。 因为追悼会上闹得这一出，琴酒现在也不能离开，如果乔木拓马死了，组织说不定什么都拿不到。 深夜，乔木拓马刚睡下，有人来敲门了。 是警察。 准确来说，是伊达航。 「有人举报这里白天发生了兇杀案。」伊达航拿出警官证，神情凝重地看着琴酒，半晌才说出一句：「好巧。」 第105页 琴酒冷笑了一声，没搭理他。 管家连忙上前接待，并指出伊达航说的简直是无稽之谈，这里根本没有兇杀案发生。 伊达航摆摆手，示意搭档去取证，自己则开始问讯。 一通询问过后，伊达航没有找到疑点，他的搭档也并没有找到证据。 痕迹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在这方面，乔木家的佣人还是很专业的。 「我能见见乔木拓马吗？」伊达航问。 管家立刻阻止：「抱歉，拓马少爷已经睡下了，而且他还没有成年，恐怕不方便你见。」 伊达航顿时皱眉。 正在此时，从楼上传来一道含煳的声音：「你们在聊什么？」 乔木拓马被吵醒了，正睡眼惺忪地下楼来。 「少爷，请回去。」管家立刻上前拦住他，语气不容置疑。 乔木拓马却越过管家的身体看向他身后，问：「是警察吗？我不能见吗？」 伊达航立刻说道：「我是警察，拓马少爷，请问今天你父亲的葬礼上发生了什么吗？」 乔木拓马瞬间脸色傻白，惊恐地连连摆手：「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 有问题！ 伊达航脸色一沉，这明显有问题的举动，当他是傻子吗？ 伊达航就要上前，却被琴酒伸手拦住。 「他是未成年，就算你问了，证词也不具有法律效力。」 伊达航挑眉，没有过去，而是继续大声问：「有人举报葬礼上发生了兇杀案，请问是真的吗？」 乔木拓马的脸色更难看了，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管家连忙搀扶住他，大声呵斥：「他吓到少爷了，你们还不快点把他赶出去！」 伊达航拿出警官证，冷冷说道：「我已经亮明身份，谁敢动手就是袭警。」 「大哥，他是真不怕死啊。」伏特加小声在琴酒耳边嘀咕，还在脖子处做了个「杀头」的动作，询问琴酒是不是做掉他。 伊达航似乎察觉到危险，立刻死死盯向伏特加的方向。 伏特加根本不怕他，冷漠地同他对视。 「不必。」琴酒拒绝了，他也很想看看伊达航能搞出什么来。 「伊达！」跟伊达航过来的警察明显有些紧张。 伊达航朝他摇了摇头，说：「今天调查结束了，回去吧。」 那名警察这才松了口气。 伊达航则又道：「请问有客房吗？我家住的比较远，能不能借住一宿？」 他的搭档顿时又提起一颗心：「伊达航，你和我回去！」 伊达航却并没有答应，而是看向那个小少爷。 管家才想拒绝，就听见乔木拓马说道：「好吧，伯伯，你让人给他收拾一个房间出来吧。」 管家明显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乔木拓马。 乔木拓马很认真地问：「不可以吗？」 「不，当然可以。」管家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忤逆他的小主人，点头吩咐佣人去收拾。 「多谢了。」伊达航道谢。 在佣人收拾之后，伊达航便跟随佣人进入了客房。 客房比伊达航想像中要大，房间的窗子向阳，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伊达航四处搜寻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端倪，反而在柜子里发现了一个斑点狗的玩偶。 他将玩偶拿出来查找一番，然后重新放好，开始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 另一间客房内，琴酒和伏特加都没睡，也在思考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 「我看我们不要管拓马了，把他们的贩/毒、走/私路线直接弄到手，然后卸磨杀驴！」伏特加比划了个「杀头」的手势，嘀嘀咕咕：「也不是我说，乔木拓马太不堪重用了，说两句话都能说错。」 「你真觉得他是故意说错话？」琴酒冷笑。 伏特加满脸茫然，问：「不是吗？可我们打起来他有什么好处？当时那么混乱，他差一点就死了。」 琴酒缓缓嘆了一口气。 是，乔木拓马绝没有好处。 不管是组织这边输了还是另一方输了，肯定都有损伤，损伤的都是乔木家族的利益。 想要鱼死网破？但事情明明还不到那种程度。 包括今天伊达航过来调查这件事…… 「你真觉得，其他几家会报警？」琴酒反问。 都是黑色产业，谁不知道谁？ 警察介入，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 可警察偏偏来了，也偏偏有人报警了。 报警的人会是谁？ 琴酒总觉得，在组织与乔木家带领的这个团伙之外，还有一批人在盯着他们想要将他们全都摁死。 那个人会是谁呢？ 「我不喜欢乔木拓马。」琴酒语气冷淡。 伏特加立刻附和：「我也不喜欢他，他太胆小了，又胆小又蠢。」 琴酒则给出了另一个评价：「他做事太偏激了。」 伏特加满头问号，谁？偏激？乔木拓马做了什么吗？ 深夜渐渐起了狂风。 月黑风高之夜，伊达航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好像已经睡熟了。 一道黑影打开房门，悄悄熘了进去，并且对着床上的凸起连开了数/枪。 带着消/声/器的手/枪/枪/声并不响，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来人明显一愣，突然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露出里面的斑点狗玩偶和一大卷卫生纸。 第106页 与此同时，躲藏在柜子附近的伊达航勐然出手，狠狠一脚踹在对方腰上。 来人被踹飞了出去，却仍是对着伊达航开/枪。 伊达航连连躲闪，子弹擦伤了他的脸颊，也让他的眼神更加坚定。 眼看着来人要逃，伊达航勐地追了出去，却听「砰」的一声，才刚跑出去的敌人被人像是丢破麻袋一样丢了回来，狠狠摔在地上。 琴酒走进房间，一脚踩在了对方持/枪的手上，骨骼碎裂的「咔嚓」声瞬间响起。 伊达航将灯打开，照亮了地上的人和踩住他的琴酒。 「你……」 「交给你了。」琴酒用力踢在男人的身上，将人朝伊达航的方向踢了过去。 伊达航连忙扶住对方，这会儿已经不用制服了，敌人的骨头碎了好几根，根本再无还手之力。 「你下手太狠了。」伊达航拧紧眉头。 琴酒点头，说话很气人：「好，下次我等他把你的脑袋打/爆我再出手，就不会有人圣母心发作说我下手狠。」 伊达航被噎了下，尴尬地摸摸鼻子。 他倒也不是圣母心发作，但看琴酒的模样明显轻松得很，他可以轻松弄断这人的骨头，应当也能够在不伤害他的前提下轻松制服他，结果现在搞成这副模样。 「回去要写检讨了。」伊达航嘆了口气。 琴酒这才高看了对方一眼，看样子伊达航并不打算牵连他。 伊达航给对方戴上手铐，离开的时候惊动了管家和乔木拓马。 他一边拖着罪犯，一边对两人感谢：「谢谢你们为我提供的客房，玩偶很可爱，床很大很软，装修也比一般的客房要气派，真是多谢了。」 管家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在。 乔木拓马敛眸，不知是不是听进去了。 伊达航离开之后，乔木拓马看向琴酒，他的眼神中第一次没有流露恐惧。 琴酒也静静地注视着这位小少爷，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是你救了他？」 「是。」 「我倒不知道你们组织这么乐于助人。」乔木拓马淡淡刺了句，转身离开了。 「小崽子，你什么意思？」伏特加气得就要冲上去打他，却被琴酒拦住了。 琴酒饶有兴致地目送他上楼，对这个小子越来越感兴趣了。 第059章 管家离开 第二日, 清晨，警察上门。 这次上门的不只有伊达航和他的搭档，两辆警车, 一共五个人。 仍旧是伊达航打头，上前拿出逮捕令道：「黑泽先生, 鱼冢先生, 请随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现在怀疑你们与一起杀人案有关。」 琴酒和伏特加对视一眼。 「昨天的杀手死了？」琴酒问。 「不, 是死在灵堂中的人，我们找到了其中一个人的尸体。有人指证, 当时你们就出现在灵堂。」伊达航面色凝重。 「对方说了是我们杀人？」 「请随我们回去调查。」 琴酒便明白了，对方什么都没有说。 琴酒和伏特加没有动，那些警察们严阵以待, 乔木拓马更是被管家牢牢保护在身后。 在僵持中, 就在伊达航要强行带人的时候, 管家突然上前一步。 乔木拓马朝他抓了下, 手指却只是擦过他的衣角。 管家平静地说道：「带我走吧, 是我杀了他们。」 伊达航眉头紧皱。 管家突然拿出了一把枪，是一支伯/莱/塔, 和琴酒的那把枪同款。 「这就是杀了他们的那把枪。」管家缓缓说道。 霎时间, 警察举/枪对准了管家。 伊达航迅速上前缴械, 并且为管家戴上了手铐。 管家并没有反抗, 只回头忧虑地看向乔木拓马。 「不是的，不是伯伯杀人！」乔木拓马焦急地大喊。 可管家却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他。 乔木拓马的身子僵住, 怔怔地看着他, 口中喃喃：「伯伯……」 「因为他们在老爷的灵前冒犯了少爷，身为乔木家的管家, 我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管家沉声对警察解释。 伏特加有些讶异。 琴酒则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眼神无波无澜。 「两位，少爷就交给你们了，希望你们能照顾好他。」管家最后不放心地看了乔木拓马一眼，自愿跟着这些警察走了。 在老管家被带上车的时候，乔木拓马又一次忍不住想要冲过去，却被琴酒死死扣住了肩膀。 「放开我，管家伯伯才没有杀人！」乔木拓马用力挣扎着，眼泪流了出来。 「如果不想他死，就给我好好待着。」琴酒冷漠地警告他。 乔木拓马这才不敢再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警方将管家带走。 等到警车全部离开，琴酒这才松开乔木拓马，慢慢点上了一根烟。 伏特加同样松了口气，难以置信地对琴酒说：「那些人竟然真的报警了！」 琴酒未置可否。 报警？身上都是有污点的，有哪个会报警？ 琴酒低头去看乔木拓马，他似乎受打击很大，眼睛仍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眼眶红红的，破碎感十足。 「你好好为组织干活，组织不会亏待你。」这是琴酒第二次提醒他，也是在警告。 乔木拓马没有回应，没有了管家之后，他的灵魂好像也一併跟着飘走了。 第107页 深夜，琴酒巡视过一遍，走到了乔木拓马的门前。 他突然一脚踹开房门。 房间内，一道粗麻绳从华丽的吊灯上悬挂下来，乔木拓马整个人被挂在绳套上，身体因为窒/息正不停挣扎。 琴酒并不着急，他步履轻缓，绕过对方的背后，渐渐站到了他的前方。 乔木拓马的脸已经被憋得通红，身体的挣扎仍旧很剧烈。 他痛苦地看着琴酒，眼神中绝望与求生欲混在在一起。 看了看闭合的窗子，琴酒淡淡嗤道：「自杀吗？真是个懦夫。」 乔木拓马已无法再反驳，甚至就连挣扎都小了许多。 琴酒仍不紧不慢地拿出匕首，却很干脆地割断了绳子。 乔木拓马从半空中跌落，整个人摔在地上勐烈咳嗽着。 琴酒用匕首拍了拍他的脸，戏嚯地问：「不想活了？」 乔木拓马身子一僵，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哭声很大，可关心他的管家已经被警方带走了，其他的佣人根本就不将他这个小少爷放在眼里，自然没人会过来查看，倒是将伏特加吸引了过来。 「大哥，怎么了？」 「没事，你先出去。」琴酒示意伏特加出去。 伏特加点头，关好门便守在了门口。 「说说吧，你想要什么？」琴酒坐在了床上，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问他。 乔木拓马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说：「我母亲死后，管家伯伯是对我最好的人了，我不想让他坐牢，而且根本就不是他杀了人！」 「你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要替我顶罪吗？」琴酒问。 乔木拓马不理解，他仇恨地瞪着琴酒。 「你猜猜看，如果我被警方带走，你的后果会如何？」琴酒打量着乔木拓马，在他逐渐惊恐的眼神中对他说：「你会死。我不会再顾及你为我带来的利益，你真以为组织是好惹的吗？」 以为组织会按照他的剧本一直走？ 以为组织会任由他捏圆揉扁？ 「别太天真了。他不是在救我，而是在救你，他是因你而死的。」琴酒盖棺定论。 乔木拓马的眼神更加惊恐，焦急地问：「你们组织要杀他？」 「他被警察带走，又知道内情，为了以防万一当然要处理掉他。」 乔木拓马的眼神这次真正的绝望了，他突然冲到桌前一把抓起削水果的刀子，对准自己的脖子色厉内荏地威胁琴酒：「不准，你们不准动他！」 琴酒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场闹剧。 「求你了，琴酒大人。」乔木拓马的眼眶红彤彤的，哀求着琴酒：「如果不是管家伯伯一直照顾我，我早就已经死在这个冷漠的家族中了，他对我那么好，他绝对不能死！」 他后悔了，真的。 乔木拓马跪在了地上，水果刀在他的颈部擦出血来，但是他毫不在意。 「如果管家伯伯死了，我也一定会死，到时候你们就真的什么都得不到了！」 琴酒冷笑，不屑一顾：「这是威胁？」 「不，是请求，我求你了。」乔木拓马垂死挣扎着：「只要能将他救出来，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琴酒却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强大的压迫感让乔木拓马完全不敢放松。 刀子又深了一些，鲜血渗了出来。 就在乔木拓马要完全无法承受的时候，琴酒终于收回视线，淡淡应了一声：「好。」 他答应了。 乔木拓马顿时喜出望外，脱力一般丢掉了手上的刀子瘫软在地上。 想要救出管家，就必须要有一个擅长易容的人进入警署将对方带出来，琴酒立刻给贝尔摩德打去了电话。 很奇怪的，贝尔摩德并没有接听。 琴酒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他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贝尔摩德了。 这段时间，贝尔摩德没参加会议，没执行任务，甚至没有去拍戏。 琴酒让蓝橙酒调查过，结果毫无音讯。 如今就连联繫都联繫不到，只有一种可能性——贝尔摩德她被乌丸莲耶软禁了。 琴酒深吸一口气，立刻给乌丸莲耶打去了电话，说明了目前的状况。 「你的意思是，需要贝尔摩德去配合你？」 「是，先生。」 「好，我会让她过去。」乌丸莲耶答应了。 乌丸莲耶如此轻易的答应，反而让琴酒的心情更不好了，这说明的确是乌丸莲耶软禁了贝尔摩德，并且不担心贝尔摩德跑路。 是他。 琴酒明白，是自己的存在桎梏了贝尔摩德，可他却无能为力。 贝尔摩德行动很快，她是带着管家一起回来的，脸上还易了容，扮成了一个警察的模样。 因为易容，看不出她的脸色如何，但她的情绪却明显低落。 「我回去了。」贝尔摩德的话也充满疲惫，没有了往日的张扬模样。 「等等！」琴酒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指纤细，似乎就连手腕都比往日纤细了不少。 这…… 贝尔摩德失踪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这样的时间，真的能将一个女人磋磨成这样吗？ 「别回去了，我这里还有事情需要你帮忙。」琴酒用力抓紧贝尔摩德的手，对方才只是匆匆来和他见一面，他还有很多话要问。 第108页 贝尔摩德却强硬地掰开了他的手，严肃地说道：「不了，我还有事。」 说完，她无视琴酒的挽留，上了自己的车离开了。 琴酒怔怔地看着她远去，心中的不安几乎要涌出来，可又被他强行压制。 还不是时候，现在的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添乱。 「伯伯，这是去义大利的机票，你到那边去找米勒叔叔，他最近在义大利很有势力。」另一边，乔木拓马也在和管家告别。 「这……少爷，我不在你身边的话，其他人照顾不好你。」 「你放心，事情结束后我就去义大利找你，你快走吧，不然被警察发现肯定会拖累我。」乔木拓马知道管家最在意什么，所以故意将话说得冷漠。 管家却并没有上当，但他还是紧紧拥抱自己的少爷，低声说：「谢谢你，拓马少爷。」 乔木拓马哽咽了一声。 「你一定要来义大利，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一定！」乔木拓马重重点头。 看着开往机场的车子远去，乔木拓马轻轻嘆了一口气。 「你没有告诉他，你永远都不会前往义大利吗？」琴酒看向乔木拓马。 乔木拓马认真地看着琴酒，语气严厉：「他不该知道！」 琴酒却也不生气，他只哼笑了一声，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乔木拓马。 他很期待，乔木拓马还能为他呈现出怎样的作品。 第060章 好苗子 琴酒就像是一只狸花猫, 终日在外面流浪，只偶尔才会回铲屎官那里吃些猫粮。 诸伏高明下班回家，第一眼便看到了靠在沙发上睡着的琴酒。 诸伏高明脱掉外套, 轻手轻脚地挂在了衣架上，然后又静静地走到琴酒身前。 他好像真的很累,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昏睡中的琴酒褪去往日的凌厉, 显得乖极了。 他的身体侧靠着, 长长的银髮被压在半边手臂下，有几根髮丝绷紧成一根弦, 也不知扯得头皮疼不疼。 诸伏高明看了许久，琴酒这才终于打了个哈欠，意识到高明已经回来了连忙站了起来。 「别起太勐, 会头晕。」 琴酒头倒是没晕, 他伸了个懒腰, 问：「警署没什么大事吧？」 「如果有事要加班, 你岂不是要空等了？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你要加班我就回去了。」琴酒随口说道, 反正他也没什么正事。 诸伏高明却立刻板起了脸，狠狠瞪了琴酒一眼。 两人今天依旧吃料理包, 琴酒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 甚至还嘆了口气。 诸伏高明放下筷子, 明白琴酒是遇到了麻烦事。 「最近贝尔摩德有联繫你吗？」迟疑半晌, 琴酒还是问出了声。 「没有。她只偶尔会发你的近况给我，并不常联繫。」 琴酒失望极了, 嘴里嘟哝了句：「也没联繫你。」 贝尔摩德绝对是被软禁了, 琴酒可以确定。 可乌丸莲耶到底要对她做什么？新一轮的实验吗？ 贝尔摩德匆匆见了他一面就离开了，救出管家也只是公事公办, 甚至就连调侃他两句都没有，这实在不像是贝尔摩德的做派。 她似乎已筋疲力尽，无法再保持往日的风采了。 他的姑姑，到底又在乌丸莲耶那里遭遇了什么？ 「你也用不着太担心了，她在组织的时间比你久，如果真的遇到什么，肯定也比你懂得如何应对。」诸伏高明倒并不是很担心。 琴酒定定看了诸伏高明好一会儿，嘆道：「她是我姑姑。」 诸伏高明的眼睛蓦地睁大了。 琴酒继续解释：「亲姑姑。这么多年我在你面前说了她不少的坏话，可能让你对她有了偏见，该死，我是近段时间才知道的，我之前真没想过她和乌丸莲耶会是兄妹。」 诸伏高明仿佛被炸/弹/炸/了脑子，只怔怔呢喃：「我也没想到。」 「她好像被乌丸莲耶软禁起来了，因为我。」琴酒攥紧了拳头，他终究还是成为了别人的软肋。 他明明已经这样强了，明明已经可以和朗姆对着干。 可他的对手是乌丸莲耶。 那个人/渣、那个垃圾、那个老登！ 明明早就该埋进土里了，为什么却还是在这个世界上苟活？甚至还毁掉了他和贝尔摩德。 他痛苦，懊恼，却根本无能为力。 他甚至不知道贝尔摩德现在在哪。 看着诸伏高明担忧的眼神，琴酒连忙调整好情绪，敛眸道：「抱歉，我只是想来问问你知不知道贝尔摩德的下落，没想到让你也跟着担心。」 诸伏高明轻轻抱住了琴酒。 琴酒的身子微微一僵，却没有挣扎。 「如果只是想要问我，一个电话就足够了，你会亲自过来，是因为你很痛苦。」轻易戳穿了琴酒努力伪装出的坚强，诸伏高明温柔地安慰着他：「阿阵，我很心疼你。」 琴酒薄唇紧抿，他或许真的不该来，他让高明担心了。 「我这里，有你一定不愿意接受的方法……」 没等诸伏高明说完，琴酒便打断了他的话：「和你们合作吗？」 诸伏高明沉默，点头。 「不可能。」琴酒拒绝得很坚定。 诸伏高明并不意外，又道：「我可以请假去陪你。」 第109页 「别傻了，我没事，你一年到头请假的话，未来不好晋升的。」琴酒努力挤出一抹笑，拒绝了他。 诸伏高明沉默，在此刻突然后悔自己当时没有考职业组。 他明明有能力，可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贝尔摩德告诉他，组织其实一直都没有彻底放过他，如果他考入职业组，组织立刻就会派人来和他接触，让他成为组织埋入警方内的钉子。 他最初意气风发是想要报考的，因为那样他就能够成为双料间谍，反而可以帮助警方摸清组织的动向。 可贝尔摩德问他：「你喜欢琴酒吗？」 琴酒会成为他的软肋。 一旦组织利用琴酒来控制他，琴酒的处境将会十分尴尬。 他只有足够弱小，足够无能，组织才不会利用琴酒来威胁他，而将会……利用他来威胁琴酒。 「虽然组织一直没有利用你威胁过琴酒，但诸伏高明，你不会真那样天真，觉得组织被矇骗过去了吧？」贝尔摩德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充满嘲讽。 在贝尔摩德上报之后，组织再没有派人来试探过他。 那怎么可能呢？ 在这件事情上，组织根本不信她，甚至信不过任何人！ 没有将他直接处理掉，这恰恰是说明组织已经开始怀疑他，而并非相信了贝尔摩德的话。 一旦琴酒出现什么反抗的行为，组织立刻就会利用他来威胁琴酒。 「诸伏高明，答应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要成为琴酒的拖累。」贝尔摩德曾这样对他说过。 话说得相当无情，却又和诸伏高明所想一般无二。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会自己一个人悄悄的死去，不会让琴酒受到胁迫。 可出乎诸伏高明的意料…… 他的弟弟，去组织卧底了。 诸伏高明认真地注视着琴酒，有些不知该不该将这些事告诉琴酒，组织既然盯着他那么多年，真的不知道小景吗？如果知道，那是不是说，小景在加入组织的那一刻身份就已经暴露了？ 组织按兵不动，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琴酒用手背贴了贴他的脸。 诸伏高明回神，牵强地笑了笑，说：「没事，我只是有些心疼你。」 「不会有事的。」琴酒喃喃，是在安慰诸伏高明，也是在自我安慰。 意识到气氛太过压抑，琴酒主动岔开了话题。 「我最近发现一个好苗子。」 诸伏高明知道他想转移话题，却也跟着他走，好奇地问：「什么好苗子？」 「一个小孩，挺忍辱负重的，有心计有头脑，虽然手段有些稚嫩，但瑕不掩瑜。」琴酒的脸上浮现笑容。 「你对他的评价倒蛮高的，准备吸纳？」诸伏高明问。 琴酒点头，倒是并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想要推翻组织，当然不能放过人才。」 或许是为了缓和气氛，这一次，诸伏高明并没有反驳，反而笑着和他聊苍鹰基地目前已经聚集的人才，琴酒越说越神采飞扬。 在诸伏高明那里充电了一番，琴酒勉强打起精神，他并没有留宿，而是趁夜赶回了乔木家。 乔木拓马已经睡了，只有伏特加还守在客厅。 「大哥，你回来了。」伏特加打着哈欠起身迎接。 「嗯。」 「有没有什么消息？」 琴酒是打着查情报的藉口出去的，回来的时候自然也不会空手而归，点头道：「我查到，乔木家有一本帐本和联繫方式，只要能找到，就可以和整条贩/毒网络的人搭上线。」 伏特加眼睛一亮，「我们现在就找？」 「先休息，不急这一时。」琴酒打发伏特加去睡觉，他有预感，帐本和联络本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找得到的。 次日清晨，饭桌上，琴酒问起了帐本和联络本的事情。 「我见过！」乔木拓马眼睛亮了起来，立刻说：「我知道在哪！」 他饭也不吃了，转身跑去主卧。 伏特加也兴奋地跟了上去，琴酒倒是不紧不慢地继续用餐。 琴酒才吃两口，伏特加便跑下来兴奋地喊：「大哥，找到了，就在保险柜里！」 琴酒并不着急，淡淡询问：「拿到手了吗？」 「没有，他不知道密码。」 「那就切割开。」 伏特加连连点头，立刻去找工具准备切割。 动静闹得很大，周围的佣人们都凑上来围观，一个个对着伏特加指指点点。 伏特加不悦地赶走了众人，在乔木拓马期待的眼神中终于弄开了保险柜。 可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伏特加傻眼了，立刻怒目瞪向乔木拓马，「你敢骗我！」 乔木拓马连连后退，紧张地连连摇头，害怕地说：「我怎么敢骗你们，我明明见到父亲将东西放里面了，只有父亲知道保险柜密码……呀！」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惊唿一声，脸色煞白。 第061章 人是不幸的 「你这死孩子, 你到底想到了什么？说啊！」 「没有，我什么都没想到！」 「少骗我了，你刚刚那副表情分明就是想到了！」 「呜呜呜——」 琴酒进门的时候, 就看到伏特加正在逼问，乔木拓马则委委屈屈缩在角落里哭, 脸都被抽肿了。 第110页 「怎么回事？」琴酒皱眉。 伏特加立刻向琴酒告状：「大哥, 保险柜里什么都没有, 这小子表情刚刚有些不对, 他肯定知道是谁将东西拿走了！」 琴酒冷冷看向乔木拓马。 乔木拓马吓得身子一抖，不敢看琴酒的眼睛。 琴酒没有理会乔木拓马, 而是走向了被破坏的保险柜，里面空空如何，一点东西都没有留下。 「如果你不说, 就不用说了。」琴酒冷漠地开口。 「别……不要杀我, 这不关我的事。」乔木拓马害怕极了, 终于哆哆嗦嗦说了出来：「我虽然没有看见, 但应该是河上叔叔, 河上叔叔和父亲关系最好，那些叔叔伯伯里面只有他有我家保险柜的钥匙。」 这样说着, 乔木拓马流出泪来。 「你们想对河上叔叔做什么？他是我的叔叔, 求你们……求你们……」 「他会死。」琴酒转身, 直视着乔木拓马的眼睛冷冷说道：「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他的下场只有死亡。」 乔木拓马的身子狠狠抖了抖。 伏特加在旁边冷笑，大声说道：「这就是得罪组织的下场！」 琴酒将这个消息上报, 让乌丸莲耶做决定。 乔木拓马似乎被吓到了, 躲进自己的房间里面不肯出来，似乎只要躲起来看不见便什么都不会发生。 这种掩耳盗铃的模样一直持续了好几天。 几天后, 琴酒将乔木拓马从房间里拖了出来。 「河上已经死了，但是并没有在他家搜到东西，他也说没有碰过。」琴酒质问乔木拓马。 乔木拓马痛苦地流泪，大骂：「杀人兇手，你们全都是杀人兇手！」 「别急着骂，告诉我，还有谁可能拿走帐本和联络本？」琴酒直视乔木拓马的眼睛。 乔木拓马愣住，这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很快便摇起头来：「我不知道，别问我，不要问我！」 琴酒安静地注视着他，等着他自己发疯结束。 果然，在疯狂否认之后，乔木拓马抽抽搭搭地说：「谁都有可能，东西既然被河上叔叔拿走了，其他人都有可能从河上叔叔那里拿走。」 「所有人？」琴酒朝他确认。 乔木拓马害怕地缩了缩身子，小幅度地点头。 琴酒深深看了乔木拓马一眼，半晌才道：「好。」 新年很快到了。 琴酒趁着年前大忙了一场，终于将与乔木家合作的所有人屠戮殆尽。 年夜饭的晚上，琴酒给伏特加放了假，又吩咐乔木家的佣人准备了一大桌菜。 琴酒已做好准备接收自己的「新年礼物」了。 似乎是同样有所察觉，今天乔木拓马将自己打扮得很精緻，他仍有些稚气未脱，穿着深蓝色的西服，皮鞋锃亮，脸颊却红扑扑的。 他没有再露出恐惧的表情，见到琴酒后，反而朝他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 「看来你心情很好。」琴酒打量着他。 乔木拓马点头，承认：「嗯，非常好。」 两人坐在饭桌上，将佣人全部屏退。 「那些人都死了吗？」动筷前，乔木拓马问。 「如你所愿，他们全都死了。」 乔木拓马又笑了，而后认真地看着琴酒，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琴酒轻笑，想知道这些其实并不困难。 「还记得我杀了你父亲的时候吗？他死前看向车子的方向，我原本以为他是在担心你，可后来渐渐发现，他当时可能在恐惧。」琴酒回忆起了两人相识的最初。 乔木拓马冷笑着说道：「也可能是愤怒。」 他不再伪装。 他不害怕琴酒，也不害怕死亡，他根本没有他所表现出的那样懦弱。 「丸野太郎和乔木真太郎的确是朋友，可引/诱他吸毒的不是你的父亲，是你吧？」琴酒死死盯着乔木拓马。 乔木拓马此刻也敢大大方方地承认：「没错，是我。我早就在谋划这一切了！」 「谋划弒父？」 「弒父？从他打死我母亲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我的父亲了，我的父亲才不会那样狠毒！」乔木拓马的眼眶红了，这一次，是发自内心地感到愤怒与悲伤。 他的父亲很好的。 小时候，他的父亲会陪他玩，会教他人生的大道理，会喊他小拓马。 可是，自从父亲开始吸/毒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父亲常打我母亲，有时连我都打，母亲死的那天就是为了护着我。」乔木拓马死死瞪着琴酒，质问：「为什么一个好好的人会变成那样？他以前对我们很好的，他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已经被毒/品杀死了！」 琴酒沉默。 贩/毒的人知道危害，大头目其实是不会吸的，但身边的人鱼龙混杂，提防是提防不万全的，难保就不会中招。 很遗憾，乔木真太郎中招了。 「我恨他，我也恨毒/品，我要他死，我要那些人都去死！」仇恨汇聚成怨气，让乔木拓马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快乐过。 他忍辱负重，一直在蛰伏、等待…… 终于，他赢了。 琴酒未置可否，继续道：「你当时的表现也很不对劲儿，明明很害怕，说话却极有条理，提出了令我无法拒绝的条件。」 从那个时候，琴酒就开始怀疑乔木拓马了，只是当时还不是很确定。 第111页 乔木拓马耸肩，这点他没话说，如果他不快一点说出自己的价值，自己恐怕就要被杀了。 当时他还没彻底毁掉这条贩/毒利益链，所以他还不能死。 「还记得伊达航来那次吗？」 乔木拓马皱眉，「谁？」 琴酒顿了顿，道：「那个留宿的警察。」 乔木拓马有些奇怪地看着琴酒，惊讶：「你竟然记得他的名字，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大人物，不会记一个小警察的名字。」 琴酒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继续道：「他来是因为葬礼上出了兇杀案，但那些人绝不会报警，所以报警的人是你。之后他借宿，你故意让他住在你的房间，就是猜到了晚上会有杀手过来，一旦杀手杀了他，一个警察死在乔木家，事情就算是闹大了。」 乔木拓马没否认，他的确是想拉着所有人一起去死。 一旦伊达航死了，他找的那些记者就会蜂拥而至，大肆报导，让怕事的警方想压都压不下来。 可惜，事情被琴酒破坏了。 乔木拓马怎么都没有想到，琴酒竟然会出手救下伊达航。 「尸体也是你让人送出去的吧？」琴酒问他。 乔木拓马点头，主动解释：「只要有了尸体，警察就可以抓住你，到时候你的组织一定可以拖着所有人一起死。」 可惜，被管家阻止了。 「管家伯伯真的很爱我。」乔木拓马哽咽了下，可惜，他再也不能见到管家了。 所有的一切，都因毒/品而起。 乔木拓马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已经将自己所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我已经毁掉帐本和联络本了，我绝不会让你们组织得到那条线路！」乔木拓马直言不讳。 琴酒轻笑，说道：「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对吧？」乔木拓马笑了，将身体朝靠背上一倚，说道：「两个月前，有个人找上了我，和我讲了一个儿子和父亲作斗争的故事，还给我出了这个主意。」 琴酒面色凝重，是蓝橙酒。 看来，在他注意到乔木拓马之前，蓝橙酒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我很感谢他，也很感谢你，你们的确帮我达成了愿望。」乔木拓马笑得释然。 琴酒却并不如何高兴，因为乔木拓马此刻的情绪不太对。 「你忘了吗？你还要去义大利找你的管家。」琴酒提醒他。 「我不会去义大利，这不是你说的吗？」 「今时不同往日，如果你想……」 「省省吧，琴酒。」乔木拓马表现得坦然：「我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他看错我了，你也看错我了。我说过了吧？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天快乐过，我所有的期待都是能杀了他，毁掉他骯脏的产业，现在我已经做到了。」 琴酒默然。 「我很累了，你们留不下我，这个世界也留不下我。」乔木拓马拿起筷子，开心地对琴酒说：「来吃年夜饭吧，琴酒。」 琴酒沉默地拿起筷子，却只是静静看着他吃。 「你放心，饭菜里没有下毒，虽然我不讲信用，但也不至于恩将仇报。」乔木拓马品尝着美食，突又有些怅然：「其实我没什么好不开心的，我拥有其他人这辈子都积攒不下的财富，穿着最昂贵的衣服，吃着最美味的食物，这样的我，好像露出个失落的表情都是天大的罪孽。」 他怎么能不开心呢？ 可他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呢？ 渐渐地，乔木拓马的嘴角溢出鲜血。 他在下楼之前已经服用了足量可以致死的药物。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从之前几次玉石俱焚的举动上来看，他就从未想过在这件事情后还能独善其身的活下去。 他已经太累了，若不是还有仇恨吊着他的最后一口气，恐怕早已脱离这充满罪恶的世界。 他静静地倚靠在椅子上，张了张嘴，从溢满鲜血的口腔中说出一句话，很轻，却足以令琴酒听得清楚。 「人是不幸的，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幸福的。」 他的生命在逐渐微弱的抽搐中流逝，琴酒沉默地看着，未发一言，也没有想过去挽回。 他救不了一个想死的人。 第062章 他们坐在一起吃饭 新年的礼物, 变成了新年的第一发炸/弹。 琴酒并没有立刻离开，他安静地看着对面乔木拓马的尸体，看了很久很久。 琴酒其实是有些难过的, 他真的很看好这个孩子，他的眼光很挑剔, 至今也没有选定几个队友。 如今这孩子就可以将组织耍得团团转, 假以时日, 这孩子将会成长到怎样的一种地步, 是谁都无法预料的。 可惜，他志不在此。 他其实也可以放这孩子离开, 就像是管家一样，换个地方隐姓埋名。 他其实已经让步了。 这孩子自己不想活了，如此坚决, 令人无法挽留。 「真蠢。」琴酒最终站了起来, 没有去理会乔木拓马的尸体, 离开了乔木宅。 等佣人发现尸体的时候, 大概会惊恐地尖叫吧, 可琴酒已经听不见了。 任务失败。 在提交报告的时候，琴酒遮掩了大量的信息, 只写了乔木拓马被其他人狗急跳墙投/毒, 没有救回来。 乌丸莲耶也并没有苛责, 这条线路能拿到是意外之喜, 不能拿到也无所谓。 第112页 仇已经报了，他们乌鸦终将在里世界扬名。 琴酒之后又吩咐蓝橙酒将乔木拓马的尸体运去了义大利, 他的管家应该知道该怎么处理。 霓虹的这片土地, 终究没有乔木拓马留恋的了。 新年的第一天，琴酒没有去长野, 倒是收到了高明邮寄来的御守。 蓝色的御守很精緻，上面有烫金的字样，充满神圣感。 琴酒将御守塞进了自己的衬衣口袋，独自一人穿梭在东京的大街小巷，品味此刻的孤独。 「这不关你的事。」琴酒坐在长椅上休息的时候，有人坐在了他的身边。 蓝橙酒拿着两支冰激凌，将其中自己不太喜欢的口味儿递给琴酒。 「不想吃。」琴酒没接。 「你是不是在怪我？」蓝橙酒问他，也嘆了口气：「世事嘛，哪有永远如愿的，我当时没直接将他推荐给你，没让你直接帮他復仇，就是因为觉得他必须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些什么，如果找不到牵住他的那条线，这个世界是留不住他的。」 復仇是一条线，但復仇结束，那条线已经彻底断了。 当时的乔木拓马其实已经重度抑郁了。 但他自己并不清楚，他对所有人笑着，逢迎着所有情绪。 他努力成为乔木家可靠的少主，竭尽所能地去满足父亲的期待。 他也期待着，期待着有一天可以弒父，可以摧毁掉乔木家以及那些关联者的利益链条。 「前些年，乔木家的私人医生推荐他去谘询心理医生，当时是老管家陪他过去的，诊断为重度抑郁，双向。」 琴酒始终沉默着，人都已经死了，蓝橙酒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我观察他很久了，我找上他的时候其实给过他两种选择：彻底离开那个家或者彻底毁掉那个家，他选择后者。」蓝橙酒握着冰激凌没有吃，他抿了抿嘴唇，过了一会儿才又说：「其实我推荐他去医院治疗，可他拒绝了，他患抑郁症这件事乔木真太郎这么多年都不知道。」 「一个瘾/君子罢了。」琴酒冷笑。 「唉，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是专业的情报贩子，但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他这种程度，我也只能尽量稳住他。」蓝橙酒摸着石头过河，他也谘询过专业心理医生，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 「为什么没早点告诉我？」琴酒嘆了口气。 「如果我早点告诉你，你要怎么做？」 琴酒没有说话，他不知道。 这类人他其实也是第一次接触到，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他和蓝橙酒一样，对此道一窍不通。 或许，可以将他关进医院里？ 控制住他的行动，强行留下他的性命？ 可之后呢？无非走一步看一步，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残忍。 蓝橙酒嘆息着，宽慰琴酒：「我们能做的本来就不多。我们自己都还陷在泥潭里，又能救得了谁？」 琴酒凉凉瞥了他一眼，一把抢过他手上的冰激凌，说：「你有病吧，你觉得我在因为这件事情难过？」 「啊？」蓝橙酒愣住。 「生命看淡点。」琴酒咬了口冰激凌，看起来情绪已经完全调整好了，说：「今天新年，我本来该去长野的，现在不能去了。」 「为什么？你想去不照样能去，这会儿才上午！」 「可我前几天找高明炫耀过，我找到了一个挺厉害的小孩，如果他突然问起，我总不能说那小孩死了吧？」琴酒又不想骗高明，所以干嘛过去？给高明找不痛快吗？ 就算要说，也要过了这个新年再说。 蓝橙酒回过味儿来了，气得站起来指着琴酒骂：「你简直浪费我感情！」 琴酒面无表情地舔了口冰激凌。 「你好没有同理心！」 「嗯。」琴酒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语气冷漠中竟还透着一丝得意：「因为我脑子也有问题，关注自己人就够心累了，可没心力再去关注其他人。」 蓝橙酒被噎了下，不知该说什么好。 蓝橙酒被琴酒气走了，琴酒吃光了冰激凌，远远看到有警察将前方围了起来，于是走过去看热闹。 他脚步轻快，过去后一眼便看到了……伊达航。 琴酒狠狠皱眉，怎么又遇到这傢伙了？ 「黑泽先生？」伊达航也注意到了琴酒，他显然还不知道乔木拓马已死的消息，过来和他打招唿：「你不当保镖了？」 「嗯，上一份工作结束了。」 「真难得啊，竟然能圆满结束，杉本健人那次僱主可是都没命了，不知道黑泽先生最后有没有拿到钱？」琴酒形迹可疑，伊达航忍不住刺他几句，看是不是能找出更多破绽。 琴酒听了心里噁心透了，是的，杉本健人那次他没有拿到「报酬」。 同样的，这次给乔木拓马当保镖，他还是没有拿到「报酬」。 这感觉糟糕透了，他大概只擅长干杀人的工作，保镖这个行业肯定和他八字不合。 「这里发生了什么？」 「一起兇杀案，黑泽先生感兴趣吗？」伊达航审视着琴酒，想要确定他是否有作案的嫌疑。 琴酒倒是没有理会伊达航对他的怀疑，而是仔细观察这起案件，不多久便提出了几个疑点。 伊达航的脸色连连变幻，像是较劲儿一样，提出了另外的几个疑点。 第113页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案件解决的飞快。 受害者的姐姐本来还死不承认的，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她的作案手法都说出来了，最后无力地跪地抱头痛哭起来。 嫌疑人自己受不住招了供，琴酒和伊达航同时缄默不语，只是视线在半空中对峙，仿佛擦出了电光。 「伊达，该回去了！」伊达航的搭档已经为犯罪嫌疑人带上手铐，喊了伊达航要收队。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伊达航朝他喊。 「可是……」 「报告也麻烦你了。」伊达航朝搭档笑笑，意思很明显，这份功劳他送给搭档了。 伊达航的搭档面露喜色，也不再喊伊达航，独自一人带着嫌疑人回去了。 「可以请你喝一杯吗？」伊达航邀请琴酒。 「工作期间，请我喝酒？」 伊达航笑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没办法，见猎心喜。」 猎物吗？琴酒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也不知谁才是那个猎物。 琴酒还是同意了，不能去找高明让他觉得很无聊，耍耍这些条子倒可以为他带来几分乐趣。 两人找了个居酒屋，全都点了最常见的威士忌。 酒水入喉，热辣非常。 「我们当警察的工资很低的，还要终日为了这仨瓜俩枣的疲于奔命，不像你们保镖，数钱数到手软。」 「很危险。」 「当警察也危险啊，还没钱。」伊达航羡慕地说道：「我查过你们保镖公司，你和那位鱼冢先生应该是最顶级的那种吧？我一年的工资都僱佣不起你们一天。」 「夸张了。」 伊达航笑了笑，突然问：「你们保镖公司正不正规啊？正规的保镖公司，都是在我们政府有过备案的，有些甚至可以持/枪，你应该是那种？」 琴酒语气从容，避重就轻：「我们的公司总部在中东地区。」 「哪里？」伊达航提高音量。 「沙特，那地方人比较有钱，安保公司也好生存。」琴酒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伊达航：…… 看出来了，这人在涮他。 「原来如此。」伊达航也跟着虚与委蛇了句，知道自己追问不出来，索性不再追问。 正在此时，有人说说笑笑走进了居酒屋。 「白天果然冷冷清清的，今天都没什么人呢。」 「很好啊，这里清净。」 波本和苏格兰有说有笑，然后两人的笑容几乎是同时僵住。 完蛋，他们找到的宝藏店铺被琴酒和班长发现了！ 等等！ 琴酒和班长？？？ 第063章 一起去旅行 两人试图躲避, 事后也可以交差，毕竟琴酒和一个「陌生人」坐在一起，他们担心过去会打扰。 但是…… 「安室, 绿川，你们走什么？」琴酒却笑了, 很好脾气地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伊达航抿了口威士忌, 都是假名字啊。 虽然上次已经猜到hiro在卧底了, 只是他真没想到, zero竟然会和他在一起卧底。 公安到底是怎么搞的？一对幼驯染一起卧底，养蛊吗？死一个成长一个？ 但这种情况, 一个暴露了另一个也根本留不住吧！ 「哥，你在啊。」苏格兰磨磨蹭蹭，但还是走了过来。 波本则露出灿烂的笑容, 问琴酒：「大哥, 这位是？」 「伊达航, 是位警官先生。」琴酒从容介绍。 波本听着都要冒汗了, 这介绍可真恐怖啊。 「我懂, 下班时间很自由嘛！」苏格兰有样学样，也朝着伊达航伸出手, 说：「伊达警官, 交个朋友,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伊达航朝他握了握手, 笑着说：「之前见你，你可都是犯罪嫌疑人。」 「所以一直没机会和你交朋友嘛, 这次我总不可能是嫌疑人了。」苏格兰温和地说道。 四个人坐在同一张桌, 谁尴尬谁就输了。 总之琴酒很惬意，作为提前拿到剧本的人, 他就静静地看着三人演。 「听说你们安保公司在沙特？」 「哪？沙特？哦对，是是是，是在沙特，那地方挺有钱的。」 「你们还挺厉害的，安室也是和他们一个公司的吗？」 「对对对，我们一公司，我干保安的。」 「保安？可他们不是保镖吗？」 面对伊达航的询问，波本看向自己的幼驯染，之前也没说是保镖啊！ 苏格兰也很无语，他这也没说是保安啊。 话还是要圆的，尤其在琴酒面前。 于是，波本忍辱负重，虚心承认：「这不是我能力不行嘛，所以他们都是顶尖的保镖，我就只能当个保安了。」 伊达航：…… 啊，警校第一说自己能力不行，这可真是没眼看。 「其实我们公司业务很广的，不仅是保安，保洁也干。」波本还不忘抹黑莱伊，添油加醋地说：「我一个同事，以为傍上了我们公司的大小姐，结果其实她就是个保洁小妹，现在一起去做保洁了。」 「是吗？」伊达航实在很难想像那是怎样的一家公司。 波本则重重点头，很肯定地回答：「当然！」 伊达航和同期们聊了一会儿，意识到今天肯定不能继续试探琴酒了，于是起身打算告辞。 第114页 「慢走。」琴酒淡淡说了声。 「以后见。」伊达航留了几人的联繫方式，一副「以后常联繫」的模样。 等伊达航离开，波本这才悄悄凑近琴酒，小声说：「大哥，你和那警察关系不错？」 琴酒看了绿川光一眼，说：「我和伊达航的事情，苏格兰应该知道不少。」 苏格兰点头，装模作样对波本讲了伊达航差点将杉本健人抓起来的事情。 波本顿时露出一副感兴趣的表情，说：「很勇啊他，杉本健人可是大富豪，他都敢抓？」 「对你们来说的确很难想像。」琴酒淡淡刺了两人一句，并当着他们的面出言侮/辱：「霓虹的警方一个个胆小怕事，看到普通人就摆出一副官架子，看到有钱人就阿谀奉承，一群废物。」 这通输出，让波本和苏格兰都沉默了。 啊，这个……要反驳吗？ 可反驳的话会不会太违和了？ 可要是不反驳，难道他们要承认警方都是一群败类？ 最终，苏格兰笑着说道：「也不尽然。既然条子里能出一个伊达航，就一定还有其他能看的。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如果你看到一只老鼠，那家里至少就有了一窝老鼠。」 苏格兰将警察比喻成老鼠，认为自己已经足够贬低他们了，却也不声不响为警察正了名。 琴酒听到这话看向两人，一时没有说话。 波本和苏格兰都有些被琴酒看得不自在，还是苏格兰先开口，问：「哥，怎么了？」 「没，我觉得你们说的很有道理。」琴酒点头，认可了苏格兰的话。 他当初在组织里看到苏格兰的时候还没太当一回事，认为绝对不会出现第二个，结果呢？波本还不是出现了。 幼驯染组团来卧底，组织里这还不算是出现了一窝老鼠吗？ 「你们这几天有任务吗？」琴酒问。 两人对视一眼，都很乖巧地回答：「没有。」 这几天过年，就连组织也不例外，大家都在休假。 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是不可能在新年这段时间忙的。 「我带你们出去玩。」琴酒很大方地表示。 波本和苏格兰都露出兴奋的笑容。 「带上莱伊。」 听到这话，波本笑容一收，立刻不干了：「为什么要带上他？人可是有女朋友的人，还会稀罕这种聚会？我看喊了也没用，他可不一定还记得你。」 波本阴阳怪气，卯足了力气想要将莱伊从自己的小团体中踢出去。 琴酒的语气却不容置疑：「我说喊上他就喊上他。」 不喊上莱伊，谁能来为这一对幼驯染遮掩？ 他最初接触的是三个，若是只带了两个出去，难保组织里不会有人多心。 波本不知道莱伊只是个烟/雾/弹，还以为琴酒对他很是看重，不情不愿地答应：「那好吧。」 伏特加不去。 新年这几天，他最近在追的一个偶像团体要来东京表演，他早早买了票就等着呢。 旅游的地点在纽西兰。 听到琴酒报出这个地点，波本和苏格兰都很惊讶，这次竟然要跑南半球去旅游。 也太酷了吧！ 两人收拾行李，查旅游攻略，准备好一切之后，在飞往纽西兰的前一天晚上通知了莱伊。 突然被通知要飞往纽西兰还不能拒绝的莱伊：？ 于是，莱伊连夜做准备，第二天坐上飞机的时候眼圈都是黑的。 「大哥请我们来旅游，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什么意思啊？有意见？」好巧不巧的，波本和莱伊坐在了同一排，所以立刻就开始找他的茬。 莱伊冷笑一声，嘲讽了回去：「我哪敢啊，大哥能邀请我是我的幸运，所以哪怕我昨天晚上才知道要来纽西兰，也得连夜处理好工作收拾好行李，毕竟不能辜负大哥的一番好意。」 莱伊企图唤醒琴酒对他本就不多的同事情。 「桃汁，谢谢。」琴酒找空乘要了杯饮料。 莱伊的心瞬间碎成了渣渣，旅游是被迫的，同伴是一国的，同事情更是半点都没有的。 所以为什么要喊上他？ 莱伊无语极了，既然琴酒和这两人好，就继续和他们好啊，非要喊他一起过来，该不会是想要有个出气筒吧！ 倒是苏格兰注意到了后排两人的动静，于是转头回去和他们聊：「坐飞机挺无聊的，来玩脑筋急转弯吧！」 「好。」 「可以。」 两人都很给面子。 琴酒静静地喝着桃汁，未置可否。 「好，那我来了哦，什么人无法洗澡？」 在苏格兰说出谜题的第一时间，波本和莱伊异口同声：「泥人！」 回答完毕，两人对视一眼，刀光剑影。 苏格兰唿吸微微一顿，突然感觉猜谜可能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太简单了。」 「绿川，来难的！」 「好吧。」苏格兰也只能陪着他们继续，问：「什么字全世界都通用。」 「阿拉伯数字。」 又是异口同声。 「什么东西掉到水里不会湿？」 「影子！」 依旧是异口同声。 苏格兰搜肠刮肚地出了不少谜题，可这显然难不倒这两人，他们回答的速度极快，几乎没有先后。 第115页 终于，有一道谜题难住了他们。 不幸的是，难住的是两个人。 「超人为什么要穿紧身衣？」 眼睁睁看着两人全开始思考，苏格兰心里边的小人疯狂挠墙，这不还是分不出胜负吗？ 他笑着，笑着……笑容随时间的延长越来越牵强。 「因为救人要紧。」有人幽幽说出答案。 苏格兰眼睛一亮，「没错！」 可回答的人却是琴酒。 苏格兰的眼神一下子没了光。 眼看着波本和莱伊还要争个胜负并催促着苏格兰继续，琴酒不得不打断他们：「不许再猜了，扰民。」 波本试图解释：「我们声音其实不算大……」 「打扰到我了。」琴酒将眼罩一遮，闭目养神。 这下子身边彻底安静了，波本和莱伊虽然彼此谁都不服谁，但没人再逼着苏格兰出谜题了。 苏格兰彻底解脱，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意外，真没想到啊，琴酒看着也不像是喜欢玩这种游戏的人，竟然能将zero和莱伊都要思考半天的谜题给解出来。 第064章 钓鱼 纽西兰一年四季气候温和。 霓虹还是冬天, 但这个月份纽西兰正值夏季，踏出机场的时候温度宜人。 一行人在惠灵顿稍作修整，第二日便去了皇后镇游玩。 琴酒特意买了一根鱼竿, 在三人意外的眼神中靠水坐下，挂上鱼饵开始钓鱼。 「哥, 你这……」苏格兰表情一言难尽, 钓鱼什么地方不能钓？他们来纽西兰不是来玩的吗？ 琴酒示意三人自己去玩, 还推荐了不远处的一家酒庄, 据说那里正在举办品酒活动。 不过三人都没有离开，各自对视一眼, 也拿了鱼竿坐在琴酒身边开始钓鱼。 垂钓第一天，不能说是毫无收穫，但四个人鱼篓里的鱼加一块都不够炒点小菜的。 垂钓第二天, 四个人一个没落, 勤勤恳恳调整饵料的味道继续钓鱼。 垂钓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终于, 波本不钓鱼了, 开始了四处游玩。 在半个月后, 钓鱼的就只剩下琴酒一人了。 琴酒仿佛已混成了土着，来纽西兰好像就只为了钓鱼, 他也不管能不能钓到鱼, 每天都安静地坐着, 换做一般人还真没这个耐性。 一个月后, 琴酒终于钓到了心仪的「鱼」。 「你怎么还在钓鱼啊？」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跑过来朝琴酒抱怨：「你每天都来钓鱼，老师都没办法来钓了。」 「这里的垂钓点有很多。」琴酒淡淡说道, 眼神仍盯着浮漂, 好像对男孩的出现漠不关心。 「可你坐的地方，是老师专属的垂钓点！」小男孩有些急了。 琴酒依旧没有看他, 语气不急不缓：「那你可以告诉他，他选的垂钓点不行，这里根本钓不上来鱼。」 小男孩气闷地瞪着他。 「你叫什么？」琴酒终于看了小男孩一眼。 「龙月。」小男孩高傲地抬起下巴，这是老师为他起的名字。 「龙月。」口中呢喃着这个名字，琴酒忍不住笑了，说：「你的霓虹话说得很好。」 「老师教的！」 「今天你出现在这里，也是你老师让你来的？」 龙月摸摸鼻子，小声说：「才不是，他不准我来找你。」 「我猜也是。」琴酒并不意外，毕竟才一个月，对方的耐性没这么不好。 这次来纽西兰，琴酒其实就已经做好了长期奋斗的准备，无论如何都是要和他见上一面的。 龙月又对着琴酒质问：「你到底走不走？我给你钱，你可以去别的地方钓鱼！」 「不走。」 「你明明占了老师的地方！」 「让他亲自来和我说。」 龙月气鼓鼓的，突然上前抓着琴酒的胳膊用力想要将他拖走。 明明只是个小孩，却好像有使不完的牛劲，琴酒猝不及防下真的被他拖动了一点。 不过很快，龙月便发现自己完全拖不动了，用力气用得脸都扭曲了，可琴酒还是纹丝不动。 龙月气坏了，指着琴酒便用这地方的土话骂他，琴酒能听懂，可他完全不在意。 正在此时，浮漂抖了抖，勐然下沉。 琴酒忍不住笑了，一边收杆一边意味深长地说道：「想钓你这条大鱼还真难啊。」 「龙月，过来。」琴酒身后传来低沉地唿唤。 龙月顿时不敢造次，小跑到了一个中年人身边。 琴酒这次还真钓到了一条大鱼，鱼身足有半米长，放在鱼篓里的时候还在不停扑腾，活力十足。 「今晚要一起吃烤鱼吗？」琴酒回头，对上中年人幽邃的眼眸。 中年人看着四五十岁，穿一件宽松的花色沙滩裤，上身穿了一件花红色的t恤，留有沧桑的胡茬，看着有些不修边幅。 他一手拉着瓷人一般的龙月，另一只手上拎着鱼竿和鱼篓，看着也像是来钓鱼的。 「不了。」中年人拒绝了。 他就在琴酒身边坐下，想来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垂钓点。 琴酒却不再钓鱼了，反而笑着说道：「先生让我向您问好。」 「龙月，去一边玩。」中年人示意龙月离开。 等小孩跑到一边，中年人才缓缓开口，语气十分不客气：「他还没死呢？」 第116页 琴酒的笑容顿时更深了。 真不客气啊，和当年尊尼获加逃离组织时简直一模一样。 尊尼获加是组织的老人了，据说宫野夫妇加入组织之前，尊尼获加就在组织讨生活了。 他和琴酒一样，小时候便加入了组织，但又比琴酒要幸运，没有那样一个糟心的父亲，没有成为实验的牺牲品。 琴酒刚加入组织的时候，尊尼获加还像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他管过研究所，插手过情报组，也当过行动组的组长。 他能力全面，各方各面的事情都可以管理的井井有条。 尊尼获加盛极一时，在他的压制下，朗姆甚至都无法出头，是组织里比较公认的第二人，话语权仅在乌丸莲耶之下。 但或许就是因为他太强，话语权太重，后来乌丸莲耶对他进行过一次暗杀和围剿，两人就此离心。 这些年，琴酒每年都会来纽西兰一趟，不过多数时候十天半个月就离开了，根本见不到他。 这次来纽西兰之前，乌丸莲耶下了死命令，让他一定要见到尊尼获加，不然就不能回去。 他好像真的很在意这个人。 琴酒感觉有些嘲讽，明明是乌丸莲耶逼走的人，现在却又要来苦苦哀求他回去。 「龙月是你的新弟子？」琴酒问。 「新？」尊尼获加挑眉。 「我也算是你弟子吧？」 尊尼获加冷淡地瞥了琴酒一眼，说道：「不敢。我也只教过你两年罢了，算不得你的老师。」 琴酒嘆了口气，抱怨：「真冷淡啊，当时教我的时候也这样，好像可以随随便便就将我丢弃，从来都不肯让我喊你一声『老师』。」 「当时你就只是个随时都可能会死的实验体，不需要投入太多感情。」尊尼获加话说得伤人，却也是事实。 琴酒无法反驳，如果是他，也不会对当初的自己投入太多感情。 太伤神，而且无用。 「我倒没想到你能活到现在，看来乌丸莲耶对你还算不错。」尊尼获加打量了琴酒一番，对他现在还活着感到十分惊奇。 琴酒嗤笑了一声，这哪是乌丸莲耶对他不错，只是他的求生欲太强，身体比较抗造罢了。 「他喊你回去，你要回去吗？」琴酒开门见山。 尊尼获加嘲讽地看了琴酒一眼。 琴酒继续说：「如果你回去，行动组可以交给你。」 尊尼获加对掌权兴致缺缺。 「当时是他逼我走，想我回去我就得回去？那我成什么了？」尊尼获加一点都不给面子。 「你现在虽然远在纽西兰，但组织未必对这里插不上手。」 「你可以让他来试试。」尊尼获加的位置也不是第一天暴露了，他一直没有转移，就说明他根本不怕组织。 尊尼获加软硬不吃，着实让琴酒感觉无从下手。 但是很快，琴酒的视线落到了不远处的小男孩身上。 「龙月，是个好名字。没想到你离开了组织，取名风格还是向组织看齐，看来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将组织割捨过。」琴酒欣赏地看着龙月，说：「只要你答应回归，龙月就算是这孩子的代号了，我想先生也不会拒绝。」 尊尼获加的脸色蓦地阴沉。 琴酒似乎没有察觉，仍旧自顾自地说道：「你该明白的，若想要彻底脱离组织，你就不该再收一个弟子，孤家寡人的不好吗？」 有了弟子，就有了牵绊，有了弱点。 现在的尊尼获加，已不再像之前那样无懈可击。 身边的杀意越来越浓烈，几乎实质化，直刺得琴酒头皮都在锐痛，大脑疯狂叫嚣着要逃走。 可琴酒还是没有退缩。 琴酒笑了笑，语气自然：「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你或许不知道，在你离开之后，组织每年都在走下坡路，最初那种迹象还不算明显，但近些年越来越让人无法忽视。去年，黑枭挑衅了组织，毁了组织的基地，又突然冒出一个king勒索了组织。如果有你在，这些事情绝不会发生。」 尊尼获加非但没感到担忧，听到这话反而笑着拍手叫好：「年轻一辈果然有干劲儿，就该这样干！一个背信弃义、屠戮功臣的破组织，不衰败难道还想要蒸蒸日上吗？想让我回去帮你们？做梦！」 琴酒长长嘆了口气，眼底却闪过一抹锐色。 果然，尊尼获加和组织积怨颇深，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动作，也只是因为他单枪匹马不好对抗组织罢了。 可一旦给他机会，鬍子拉碴的尊尼获加立刻就会变成狠狠撕咬向组织的一匹恶狼，不咬个血肉模煳是绝不会松口的。 「琴酒，回去吧，少掺和进我和乌丸莲耶的事情里，容易丢了性命。」尊尼获加没有钓到鱼，他收杆的时候骂了一声「晦气」，便重新拎着渔具离开了。 他根本不是来钓鱼的，只是来警告琴酒。 琴酒却没有立刻离开，他侧头看了眼自己的鱼篓，大鱼已经进了篓中，又怎么可能再放回去？ 第065章 被阴了 傍晚, 回到宾馆。 「我查到，这附近有个叫火蛇帮的小帮派，虽然不算大, 但也是这里的地头蛇，经常骚扰这里的居民。」 「火蛇帮和这里的警察官匪勾结, 当地人不堪其扰。」 第117页 「除了火蛇帮, 还有一个叫刺猬的赏金猎人经常在这里出没, 据说那个刺猬是动物园的人, 但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准确。」 这段时间，威士忌三人也不只是在玩乐, 他们分别探查了周围的情报，也发现了琴酒的不对劲儿，对方明显不是来旅游那么单纯。 「很好。」琴酒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 「大哥, 你来纽西兰有任务吗？」波本试探着问。 「有。」 三人恍然, 果然是有任务的。 「哥, 需要我们做什么你一定要说话！」苏格兰立刻说道。 莱伊也点点头, 跟着附和：「如果有我们帮得上忙的地方, 我们一定帮忙。」 「不用，那个人很顽固, 你们继续玩吧。」琴酒朝三人摇了摇头。 那个人？三人全都眼睛一亮, 没想到能拿到这么关键的信息。 琴酒来纽西兰, 是来找人的！ 可惜, 这个地方无论是霓虹公安还是fbi都不太能插得上手，紧急调人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三人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波本这段时间和苏格兰组队, 已经凭藉着强大的能力打入了火蛇帮内部，虽然他们是外来者, 并不太受信任，但想要打听一些事情还是很简单的。 莱伊则认识了这里的权贵，双方很快成为了朋友，想要让对方调查一些消息也很简单。 琴酒无所谓三人如何折腾，第二天一早，他又去那个地方钓鱼了。 这一次他去的时候，尊尼获加已经在钓鱼了。 琴酒坐在他的身边，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五点钟。」 「那么早？」 「早上钓鱼，清净。」 琴酒看了他一眼，说道：「您这是点我呢，我在这里打扰到您清净了？」 「既然知道就快滚。」 琴酒嘆了口气，尊尼获加对他还是这样不客气。 他今天没有对尊尼获加说什么，两人聊了几句后便开始认真钓鱼，一直从清晨坐到了深夜。 两人不吃不喝，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月光照耀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琴酒感觉自己的嘴唇都干裂了，他自认已经够沉得住气，可遇到尊尼获加才知道自己麻烦了，这明显是个更能沉得住气的傢伙。 这下子可麻烦了。 虽然琴酒知道尊尼获加很难搞，但对方离开组织十几年了，心性竟然还如此坚毅，着实让琴酒措手不及。 琴酒无奈，只能收拾渔具准备离开。 尊尼获加在此时才哼笑了一声。 「老师，今天你赢了，明天我们再一起钓鱼。」琴酒认真地说道，转身离开。 等到琴酒离开之后，尊尼获加便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远远就听见轻而快的脚步声。 「老师，不好了！」龙月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火蛇帮……火蛇帮内讧了！」 尊尼获加微微皱眉，问：「怎么回事？」 「火蛇帮的二把手新收了两个很厉害的手下，就觉得自己羽翼丰满了，所以就反了！」龙月大声说道。 听到这话，尊尼获加不由怒骂了一声：「蠢货！」 他虽然早知道二把手不堪重用，却也没想到对方会这样愚蠢，那蠢货真以为反了老大就可以拿到火蛇帮不成？他资助火蛇帮那么多年，可不是看他们自相残杀的。 「他们肯定是被人挑拨了。」龙月不服气地说。 尊尼获加点头，他本以为这次过来的就琴酒一个刺头，没想到其他几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深夜，正在睡梦中，琴酒突然感觉周围有些热。 好热…… 这种感觉…… 他勐地从床上起来，周围红彤彤一片，火光映天。 糟了！ 琴酒脸色一变，立刻出门去锤其他几人的房门，大喊：「失火了！快出来！」 明明几人都警惕性十足，在被琴酒砸门前硬是根本没发现失火，甚至琴酒房门锤了好几下他们才被吵醒。 不过这会儿几人也来不及思考原因了，一个个衣服都没穿好便赶了出来，这会儿火势已经大了，他们的表情甚至有些紧绷。 四个人跌跌撞撞逃了出去，脸都被浓烟燻黑了，一个个劫后余生。 看着仍熊熊燃烧的宾馆，所有人都很怔忪，除了他们，其他的宾客好像都没能逃出来。 纽西兰救火速度不快，出警速度倒是快得很，这会儿大火还熊熊燃烧着警车便浩浩荡荡驶来了。 「警察来了。」波本松了一口气。 琴酒却是脸色一变，命令：「我们走！」 三人虽然都不太明白，但还是立刻跟着琴酒迅速撤离。 警车竟然也根本没有在宾馆附近停下，而是在他们后面紧追不捨，这个时候三人才察觉到不对劲儿，连忙跟着琴酒躲进了小路，七拐八拐地甩开了警察。 「琴酒，这怎么回事？」莱伊感觉糟透了，那些警察为什么追他们？他们可是受害者！ 「可能是因为我们跑了，所以他们以为我们是纵火犯？」苏格兰分析。 波本摇摇头，说：「我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大哥砸门的时候我差点醒不过来，我睡觉没这么死。」 琴酒看了波本一眼，贊同道：「的确是有人恶意纵火，醒不过来大概是因为香薰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添加了助眠的东西，对方的目的是烧死我们，如果烧不死我们，那就想办法让警察抓住我们。你们看到刚刚的警车了吗？一般出警，不可能一起出现六七辆警车。」 第118页 三人闻言，顿时一阵后怕。 这里是纽西兰，别人的地盘，真进了局子就很难出来了。 「你们最近做了什么？」琴酒开始盘问三人。 三人各自将自己做的事情说了一遍。 琴酒拧眉，道：「火蛇帮不能去了，看样子是火蛇帮幕后的人发了话，你们初来乍到就想要搞乱火蛇帮，太大意了。」 「不会吧？」波本有些难以理解：「火蛇帮只能算得上是个地头蛇，根本不算大，怎么会……」 「不同地方有不同地方的生存法则，你以为这是东京吗？」琴酒喝斥。 波本不敢再说话了。 莱伊冷笑了一声，就好像在嘲讽。 波本立刻要怼回去，就听见琴酒又训斥莱伊：「这里的富人阶级等级森严，你真觉得你能和他们交朋友？以后少和他接触，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是莱伊也不敢说话了。 四个人本来住店住得好好的，这下子全都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当然，琴酒也并没有太苛责他们，他明白事情出在哪里，事情的根源恐怕还是尊尼获加。 这么多年过去，在皇后镇这种地方，已经足够尊尼获加完全掌控了。 琴酒咬了咬牙，他知道尊尼获加想要赶他离开，但他绝不会顺了对方的意。 于是，琴酒看了看天色，和几人约了晚上见的地方便要离开。 「哥，你去哪？」苏格兰有些疑惑。 「钓鱼。」琴酒声音平静。 清晨，当尊尼获加再一次在河边看到琴酒的时候，脸瞬间就黑了。 「你好啊，尊尼获加。」琴酒的心情却很愉悦。 尊尼获加讨厌他愉悦的表情，于是故意嘲讽：「听说昨晚你们入住的宾馆失火了？」 「是有贼人故意陷害罢了。」 「警察正在追捕你们，你竟然还敢来钓鱼。」尊尼获加简直不明白琴酒到底在想什么。 琴酒的语气却很自然：「说什么呢？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游客罢了，警察为什么要追捕我？」 「你烧了宾馆。」 「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昨晚都没有入住那家宾馆，想要抓人，至少也该拿出证据来吧。」琴酒对之前的话改口，宾馆都已经被烧了，所有的证据都空了，谁又能证明他昨天睡在哪里？ 尊尼获加脸色阴沉，他显然没有意识到琴酒竟然这样难缠，他冷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两人重现昨日的场景，坐在一起垂钓。 尊尼获加简直糟心透了，他显然没有了昨日的耐性，忍不住和琴酒说起话来。 「你不该来的，乌丸莲耶那样对我，我绝对不会回组织。」 「我也没办法，他非要让我过来。」 「知道吗？你是他的儿子，我本该杀了你，但是又觉得太可笑了，因为他从未将你当做过儿子。」尊尼获加嘲笑起来，笑声刺耳。 琴酒却始终稳如泰山：「巧了，我也没觉得他是个好父亲。」 尊尼获加有些生气，「你这傢伙，是听不懂人话吗？」 琴酒任由他说，无动于衷。 尊尼获加有些坐不下去了，他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可是这一次，琴酒也跟着站起来了。 「你要做什么？」尊尼获加警惕地盯着他。 琴酒耸耸肩膀，十分无奈地说道：「你为什么那么生气？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着你回家罢了。」 「跟我回家？」尊尼获加虚着眼睛看他。 琴酒点头，很坦然地说：「我今天反正是不敢去睡宾馆了，你不是要我露宿街头吧？」 尊尼获加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半晌点头，「好，你跟着，只是别后悔。」 「当然不会。」琴酒满意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第066章 小恶魔 这一次, 琴酒也算是有了重大突破，毕竟他之前前前后后来过那么多回，别说是来尊尼获加的家了, 甚至就连他的面都没有见到一次。 尊尼获加的家并不算大，普普通通, 琴酒却十分欣赏, 尤其在看到龙月之后更是满意了。 龙月也在这里, 说明这里的确是尊尼获加的家, 而不是随随便便用来搪塞他的。 「你也看到了，我在这里过得其实不尽人意, 挺辛苦的，组织就不能退一步吗？」尊尼获加开始对琴酒卖惨。 琴酒却并不吃这一套，他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火蛇帮幕后站着的人就是你吧？把控了整个皇后镇的人, 别说住这里, 就算是住漏雨的房子, 也只能说一声兴趣使然罢了。」 尊尼获加被拆穿有些不悦：「琴酒, 你真的很讨人厌。」 「那可真是对不住了。」琴酒并不在意。 琴酒丝毫没掩饰自己的探究，他一点没闲着, 就四处走走看看, 观察情况。 尊尼获加懒得理会他, 龙月却小跑着跟在琴酒身后, 有时候给他介绍每样东西的来处，有时候也在提醒琴酒不要乱看。 对待龙月, 琴酒的态度相当温和, 还拿出糖果给他吃。 「龙月，不要吃魔鬼给的糖果, 里面加了毒/药都不知道。」尊尼获加远远地提醒。 琴酒耸耸肩膀，道：「我哪敢呢，他可是你的亲弟子。」 可惜，无论琴酒表现得再如何无辜，尊尼获加都不喜欢他，甚至三番两次激他离开。 第119页 只是很可惜，尊尼获加气他的方法要么就是说乌丸莲耶不是个人，要么就是说组织迟早彻底玩完，琴酒非但没感到生气，反而乐得去听。 尊尼获加渐渐也感觉出了不对劲儿，吃晚饭的时候和他说：「你看起来对组织有些不满。」 琴酒抿唇，淡淡否认：「我可没那样说过。」 尊尼获加一愣，半晌后突然哈哈大笑，说：「是了，你怎么可能会喜欢组织，毕竟乌丸莲耶从来就没将你当儿子，你该恨他的，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琴酒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这些天来，他好像第一次这样失态，恶狠狠地警告：「闭嘴！我将你当做老师，一直敬着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听着琴酒的威胁，尊尼获加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高兴。 他怂恿着琴酒：「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不另起炉灶？琴酒，我很看好你，如果你抽身出来单干，未必就不能超越他。」 「你别说了，我不会背叛组织的。」琴酒眼神闪烁，半是愤怒半是恐慌。 琴酒最后索性放下了筷子，不再吃了。 目送琴酒转身离去，尊尼获加的眼睛却更亮了，隐约看到了復仇的希望。 「老师，他怎么了？」龙月抬起头来问。 「没什么，龙月，你想去霓虹吗？」尊尼获加突然问他。 龙月问：「是和老师一起吗？」 「如果让你自己过去呢？」 龙月瞬间蔫吧了，小声嘀咕：「自己啊……可是我想跟着老师。」 尊尼获加却继续诱/惑着他，「霓虹很好的，还记得吗？我以前对你说过，像是龙月这款清酒就是产自霓虹，你不想去看看龙月的产地吗？」 龙月嘆了口气，失落地说：「既然老师都已经做出了决定，还问我的意见做什么，我肯定听你的。」 尊尼获加摸了摸龙月的头，向他保证：「我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找你。」 琴酒在尊尼获加这里留宿了一晚，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次日，尊尼获加没有去钓鱼，琴酒便也跟着留在了家中。 他终于看到了尊尼获加的软化。 「我对组织还是很厌恶，暂时不会回去，但是琴酒，你很不错，所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给你一个交差的机会。」尊尼获加将龙月推向了琴酒的方向，说道：「你带他回去吧，我会监督组织是如何待他的，如果组织真心想让我回去，我想应该不会亏待他。」 琴酒眸光一闪，问：「你捨得？」 「他只是我捡来的孤儿，有点感情，但不算多。」尊尼获加言简意赅。 琴酒明白了，这意思是，就算死了也不可惜，但是未来肯定是要和组织彻底决裂。 「另外，告诉乌丸莲耶，我要你做他的监护人。」 琴酒微微一怔，点头答应。 「好了，你走吧。」琴酒和龙月被赶了出去。 站在马路边，琴酒和龙月面面相觑。 「老师说，你们组织要把我宠上天。」龙月一脸的理直气壮，说：「我现在被老师赶出来了，你要负责给我找地方住！」 「好。」琴酒点头，拿着龙月的证件便帮他也买了机票，作为监护人准备带龙月飞回霓虹。 威士忌三人跟在后面，昨晚说了要汇合的，结果琴酒根本没回来，今天一早还带来一个……小孩？ 这就要回去了？他们来纽西兰一趟，这么长的时间，就只是为了绑架一个小孩？ 「哇，这就是飞机啊！」龙月的眼睛亮晶晶的，很开心。 他从来没有坐过飞机，他是个孤儿，被人遗弃在了河边，据尊尼获加所说，捡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快饿死了。 尊尼获加其实很有钱，养一个孩子绰绰有余，龙月也得到了最好的照顾，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出国去看看，更没有坐过飞机。 龙月不理解尊尼获加为什么不愿意出国，但飞机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新奇的，令龙月东看看西摸摸，好奇心旺盛。 「别乱动。」琴酒摁住了他摆弄安全带的手，帮他系好安全带。 「琴酒……」 「在外面喊我黑泽先生，或者黑泽叔叔。」琴酒提醒他。 龙月的眼睛滴熘熘一转，突然甜甜地喊了声：「黑泽爸爸！」 琴酒的表情呆住了。 威士忌三人也是一呆，看着龙月的眼神各种高山仰止，真不愧是小孩子，童言无忌，就连琴酒都要认输。 琴酒的确认输了，他在纠正了几次没纠正过来之后，便只能由着他去叫了。 飞机要飞很久，很快，龙月对飞机的好奇便变成了无聊与疲惫，昏昏欲睡。 一觉醒来，霓虹到了。 在东京的机场下了飞机，龙月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撞在了莱伊身上。 「没事吧？」莱伊连忙扶住他。 「你身上肌肉好硬啊。」龙月揉揉被撞红的脑门，问：「你很紧张吗？」 莱伊一怔。 「老师说，人身上除非都是骨头，否则肌肉不管练多大，放松的时候也是柔软的，只有在紧绷的时候才会硬/起/来。所以你到底是在紧张，还是在故意秀肌肉？」龙月并不是在嘲讽，而是很认真在询问。 莱伊一时哑口。 「大君！」宫野明美此时跑了过来，兴奋地抱住莱伊：「你终于回来了，大君！」 第120页 莱伊眸光温柔，就连面部线条都柔和许多，下意识放柔语调：「明美，我为你带了礼物。」 「哦——」龙月意味深长地拉长声音。 莱伊身子一僵，等等，他不是在故意秀肌肉吸引明美！ 波本和苏格兰都忍不住笑，时不时还瞄莱伊一眼。 莱伊有苦说不出，只能嘆了口气，和琴酒告别后拉着明美的手离开。 「你们两个别傻乐了，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们都没人要，到底是怎么笑得出来的？」龙月嘴毒且扎心。 「嗖」「嗖」 波本和苏格兰只感觉有两把飞刀扎在了他们身上，顿时笑不出来了。 好在嘴毒的小魔王很快便被琴酒带走了，琴酒回来之前便汇报了这件事，所以在带着龙月去酒吧基地「见」乌丸莲耶的时候，对方的声音都比以前温柔许多。 「这就是小龙月吧，好漂亮的小孩。」乌丸莲耶笑呵呵说道。 琴酒都要吐了，他很少听乌丸莲耶用这样亲昵的语气说话，令人噁心到不行。 「谢谢夸奖，叔叔你声音好好听，听起来中气十足，超级健康的！」龙月也称赞着乌丸莲耶。 这句可真是夸到乌丸莲耶心坎里去了，他笑得顿时更真情实感了些。 「老师说你很有钱，当时我还不相信，但是看看组织的基地，哇，好新好漂亮的基地！」龙月惊嘆的声音十分夸张。 乌丸莲耶却笑不出来了。 琴酒倒忍不住笑了声。 猜猜看基地为什么这么新？ 因为旧的被烧掉了。 「琴酒。」乌丸莲耶阴沉下语气。 「是。」琴酒心中嘆了口气，完了，要被训了。 「怎么看不到画面啊？」龙月却已经上前开始摆弄笔记本电脑，一边摆弄一边喊着：「叔叔，我想看看你！」 然后干脆利落地按了关机键。 「你别……」 视频程序被强制切断，笔记本电脑开始关机。 「对不起，我不小心的！」龙月自知做错事，双手合十认认真真朝着笔记本电脑一拜，可怜兮兮。 琴酒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姿势，好像在给乌丸莲耶上坟。 第067章 夜晚的霓虹 视讯突然被挂断, 乌丸莲耶也没了训人的心思，转而让琴酒好好带着龙月，记得千万不能让他有事。 琴酒当然也满口答应, 带着龙月离开了。 说实话，带孩子从来不在琴酒的考虑内, 他从小到大学的也并没有这些。 孩子该吃什么？该玩什么？该住哪里？ 琴酒拿出手机在网上开始查攻略, 可惜完全没有找到。 不得已, 他只能暂时先将龙月带去了自己的安全屋, 当然不是自己常用的那个。 「从今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琴酒话没说完便被龙月抢答了：「你还有事，就先走了对吧？」 琴酒沉默, 他的确是想离开。 「但是不行哦，我以前从来没有一个人睡过，如果你不陪我睡觉, 我会找老师告状的。」龙月一本正经威胁。 琴酒沉默, 这小子都八岁了, 竟然还不能自己一个人睡吗？ 「而且这里都是灰尘, 你不帮忙打扫下吗？」龙月伸出手指在桌子上抹了一下, 一指头的灰。 龙月又走到冰箱，打开一看, 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回头, 对着琴酒露出个无奈的表情。 「如果你想讨好我, 至少该在里面放点零食。」 琴酒冷着脸说：「我没想讨好你。」 龙月点点头, 说：「但是你boss想讨好我，你总不能装不知道吧。」 琴酒算是看出来了, 这傢伙人小鬼大, 虽然某些方面有些稚嫩，但脑子还算好使。 尊尼获加将这小子交给他, 该不会是来祸害他的吧？ 「我们晚上吃什么？」龙月仰着头看琴酒。 「飞机上的飞机餐不好吃吗？」 龙月呆住，难以置信地看着琴酒说：「可那是我们中午才吃的，我现在要吃的是晚饭！」 「中间空乘也有给饮料。」琴酒不觉得他们还需要吃晚饭。 龙月却好像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反问：「饮料能当正餐吗？更何况我们下飞机都两个多小时了，琴酒，你做人这么潦草的吗？」 琴酒很无所谓，一顿不吃又饿不死。 但很显然，龙月并不是这样的生活态度，他不但要吃，还要让琴酒来推荐他几个好吃的餐厅，准备一家一家去试试看。 「我们只是吃个晚饭，试不了那么多家餐厅。」 「可以以后再试，又不是要今天吃完。」龙月拿出手机扒拉着上网，看网络上的美食测评，最终自己敲定了一家：「走吧，我们先去这一家！」 琴酒随意扫了眼，便又将龙月拎上了车，朝那家餐厅驶去。 「哇，你们这边寿司好多啊，我们那里就不一样了，有好多肉，还有三文鱼刺身。」 琴酒立刻喊来服务员，「来一份三文鱼刺身。」 「等等，那个不要！」龙月立刻打断，看琴酒的眼神好像是看外星人：「我在家里天天吃的东西，为什么换了一个国家还要吃？」 「好，你来点。」琴酒知道龙月会霓虹语，索性当了甩手掌柜。 龙月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全是在纽西兰那边比较少见的，又问琴酒：「黑泽叔叔，你是不是没有生活啊？」 第121页 「嗯？」 「你多久去旅游一次？」 「不是刚去过。」 龙月鼓起嘴巴，半晌才一言难尽地摇摇头，说：「你竟然把那当成是旅游，那明明就是出差。」 龙月很快又问：「你喜欢吃什么东西？」 琴酒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 「你平时会和朋友一起聚餐吗？」 「偶尔。」 「不忙的时候喜欢做什么？」 琴酒不太清楚，其实他一年四季都挺忙的，要么忙乌鸦的事情，真有空闲也会去苍鹰基地，他哪有不忙的资格？ 眼看着琴酒根本没有回答，龙月更确信了：「看来我说的没错，你根本就没有生活。日子不是这样过的啊，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快乐，把自己弄得不快乐，这日子不是越过越煳涂了吗？」 琴酒有些说不上来，只能摆出大人的姿态打断：「小孩子不懂。」 龙月翻了个白眼，一边吃碟子里的美食一边嘀嘀咕咕：「说不过了就说我是小孩子，大人也这么幼稚啊。」 琴酒：…… 「别说话，小心呛到。」 于是龙月的白眼更是要翻上天了。 照顾小孩很麻烦的，吃晚饭回去后龙月不但要琴酒陪睡，还要听睡前故事，将琴酒折腾得不行。 深夜，龙月已经睡了，琴酒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点上一支烟。 小孩子这么烦的吗？ 那等以后高明娶妻，小孩会不会也这么烦？ 应该不会，他看龙月根本就是故意在折腾人，高明的孩子就算聪明，也肯定是谦谦如玉的性格，才不会这样难搞。 像是高明一样的小孩子吗？如果龙月是那副模样，他肯定会好好照顾他。 「叮」，琴酒的手机响了下。 他打开彩信，是高明发来的一张照片。 天空中一轮明月高悬，银光流泻。 配字：【阿阵，你看今晚的月光。】 琴酒知道高明想看他回什么，他犹豫了下，不解风情地回覆：【是凌晨一点还在加班的月亮。】 诸伏高明可能是生气了，没有再发来信息。 琴酒笑了下，被小恶魔折腾的郁气一扫而空，悄悄回房间睡在了床的一侧。 「老师，去钓鱼啦！」 凌晨三点，琴酒被一声大喊吵醒。 琴酒打了个哈欠，带了几分起床气地怒目瞪着他。 龙月顿时被吓到，扯紧被子小声道歉：「对不起，我忘记这里不是纽西兰了，我和老师住的时候，我们总是这个时候去钓鱼，习惯了。」 琴酒没信，感觉龙月根本就是故意折腾他。 「既然醒了，那我们出去玩！」龙月这会儿已经不困了，喊着琴酒要出去。 琴酒完全没理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出去玩！出去玩！出去玩啦！」龙月顿时不干了，将床当做蹦蹦床开始疯狂蹦跳。 琴酒不堪其扰，才要翻身骂他两句，就看到对方跳得高高地朝自己的位置砸来。 他连忙一个翻滚下了床，龙月也踩在了他刚刚躺着的位置。 明明做了坏事龙月却一点不害怕，站在床边趾高气昂地看着琴酒，说：「我要去游乐场！」 琴酒抓抓头髮起身，低气压十足地说：「这会儿游乐场不开门。」 「那就去逛街！」 「街上的店都没有开门。」 龙月不相信，大声反驳：「谁说的，老师明明说过了，霓虹这边有不夜城，大晚上五光十色的，根本不关店！」 琴酒的表情顿时有些微妙，朝他确认：「这都是尊尼获加告诉你的？」 龙月点头，大声说：「老师不会骗我。」 琴酒嘆了口气，尊尼获加倒的确没有骗人，但那种地方可不是小孩子能去的。 龙月的要求没有被满足，顿时在安全屋开始了撒泼打滚，琴酒最终还是无奈地带他出了门。 到了歌舞伎町，这里整一条街都是干特殊服务的，没有关门，灯红酒绿。 一见到这条街，龙月顿时夸张地叫了起来：「哇，好漂亮！老师果然没骗我，霓虹果然有开在晚上的游乐场！」 琴酒听了忍不住「嗤」了声，尊尼获加真敢说啊，骗小孩说这是晚上的游乐场，他有想过他的小徒弟大晚上不睡觉也要磨他来吗？ 「这地方不适合你，我们走了。」琴酒只给他看了眼便打算将人带走。 龙月却又不干了，「来都来了，怎么能不玩玩呢！」 「玩？你？」琴酒的眼神格外复杂。 龙月挺直腰板，大声要求：「我要玩！」 「这里是大人来的地方。」琴酒试图解释。 龙月则大声说道：「我已经是大人了，可以玩！」 琴酒：…… 「行。」他点点头，拉着龙月就进了一家店。 不是要玩吗？玩！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只要是没见过的，拉的粑粑他看龙月都要尝尝咸淡。 领着小孩来歌舞伎町，琴酒立刻成为了重点关注对象。 还好，琴酒进的这家店店长是组织的人，否则换做其他店，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有人报警了。 店长拉菲听说琴酒来了，亲自过来接待。 「琴酒，好久不见。」拉菲笑着要和他抱抱，却被琴酒躲开了。 第122页 拉菲也不生气，而是又看向他领着的小孩，笑着对龙月说：「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龙月！」 拉菲顿感意外，没想到这么个小孩竟然都拿到了代号，他朝琴酒看了眼，想知道具体情况。 琴酒没解释这不是代号，反正过不了几天「龙月」就会真的被授予这小孩，这算是给尊尼获加的尊重。 他想了想，说道：「裙带关系。」 「哦，原来如此，在组织倒是不多见。」拉菲对小龙月的态度顿时更热情了，毕竟能够凭藉裙带关系这么小拿到代号，他的头上肯定是有大人物的。 正在此时，龙月扯了扯琴酒的衣袖，甜甜脆脆地喊了声：「爸爸！」 拉菲：…… 琴酒：…… 「我不是……」琴酒试图解释。 可龙月却已经等不及了，用力拉着琴酒往里面走：「爸爸，你不是说要带我来玩吗？快点找地方玩啊！」 在拉菲复杂又震惊的眼神中，琴酒绝望地被龙月拖走了。 第068章 撞上了！ 凌晨四点, 诸伏高明还没有睡觉。 优秀的警员会获得更多的选择，半个月前，诸伏高明提交了来东京任职的申请, 三天前，申请通过, 诸伏高明正式到东京警署报导。 到达东京之后, 领他熟悉这边工作流程的是伊达航。 东京不愧为大城市, 案件多且驳杂。 就在昨天, 诸伏高明接到报案，在某公寓发现了一具尸体。 他们花费一整天的时间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与死因, 确定这件事与他所掌握的一些证据有关。 琴酒入睡前收到的那张月亮照，确实是高明还在加班时拍下来的。 诸伏高明听说琴酒回了国，便想和他聊聊自己来东京的事情, 也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 不解风情！ 诸伏高明有点生气, 于是他打算瞒对方一下, 过几天直接去安全屋找他, 给他一个大惊吓。 持续的加班后, 终于在凌晨三点的时候，他们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并且发现对方将会在一家名为「花芷兰」的牛郎店交易。 牛郎的花名是「木槿」, 是泥惨会的外围成员, 死者死亡的原因是抓到了泥惨会的犯罪证据。 如果能抓到木槿, 他们不但可以将杀人案结案，还能顺便抓住泥惨会的犯罪证据。 为了不打草惊蛇, 伊达航扮成社会老大, 诸伏高明则扮成要找工作的牛郎，其余警员在外面警戒。 事不宜迟, 即刻出发。 花芷兰的包厢内。 龙月又开始闹了，因为房间里根本什么好玩的都没有，琴酒也不可能对他解释牛郎是如何「玩」的，无奈之下只能找拉菲点了个性格比较温柔不会吓到小孩的牛郎。 「就木槿吧。」拉菲喊了人过来。 木槿长相温柔，是那种邻家大哥哥的类型，不过这几年温柔挂已经不吃香了，这几个月的头牌不是妖艷类型就是高冷类型，多少有点特定的人设。 看到小孩，木槿试图推拒：「老闆，有客人约了我，等会儿就到了。」 「先陪他。」拉菲指了指那个小孩。 「可是……」 拉菲冷了脸，质问：「你还想不想干下去了？」 木槿顿时不敢说话，来的人肯定是大人物，否则老闆不会这样强迫他。 木槿嘆了口气，拉菲离开后，他也只能委委屈屈走向龙月。 琴酒在旁没理会他，倒是龙月看了木槿一脸，满脸的嫌弃。 「你这人很坏的！」龙月童言无忌，直白点了出来。 「啊？」木槿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 龙月则继续说道：「别装的好像一副无辜模样，我对人可是很敏感的。」 龙月说着还朝后退了几步，不想和龙月接触。 琴酒终于朝两人望了眼。 木槿委屈极了，娇娇柔柔地朝琴酒喊了一声：「哥哥~」 可琴酒没有为他主持公道，而是上上下下开始打量木槿。 龙月跟在尊尼获加身边那么多年，难保不是真的有些本事，琴酒对龙月的感觉倒是没有怀疑。 可这看着分明就是个普通的牛郎。 木槿被盯得有些发毛，小声抱怨了句：「如果你们不喜欢我，大可以换其他人来，也不一定非要我来陪你们。」 「过来。」琴酒朝他喊了句。 木槿嘆了口气，一边朝琴酒走一边看着自己的新主顾，不得不说，琴酒的长相很俊美，很轻易便能落在他的审美点上。 若是陪琴酒，他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烦躁了。 于是木槿的脸上又流露出笑容，甚至有些腼腆，走到琴酒身前自下而上怯生生地偷看他。 牛郎惯会各种把戏，从这个角度来偷看，显得可爱又稚嫩。 平日里的那些女人，很多都很吃这一套，最近比较流行「强/制/爱」的剧情，尤其是男弱。 当然，琴酒是男人，而且心有所属，木槿这一套简直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哥哥，我真的很努力了，可他好像还是不喜欢我。」木槿伸手去摸琴酒的手，小孩子向来不按规矩出牌，还是成年人他比较手到擒来。 虽然是男人，但木槿很有自信。 琴酒的手却朝旁躲开，询问龙月：「是怎样的感觉？」 第123页 「他应该杀人了吧。」 听到这话，木槿身子一僵，几乎是立刻转身反驳：「你不要胡说！」 他气得脸色都涨红了，却又像是在害怕被拆穿。 琴酒暗骂了一声「晦气」，立刻说道：「换人。」 他虽然不怕麻烦，但休息的时候也不想惹麻烦，看木槿的反应就很不对劲儿。 「哐哐」 外面突然有人砸门。 木槿被吓了一跳，身子都抖了抖。 「开门，木槿，你给老子出来！」外面的人粗声粗气。 木槿还以为是泥惨会的人来了，立刻就要出去。 琴酒却一把将他扯了回来，眼神死死盯着房门，这个声音……是伊达航。 「该死的，你敢勾引我老婆，给老子出来！」伊达航又在外头骂了。 木槿这会儿也发现不是泥惨会的人了，不用琴酒阻止，自己便身子抖了抖，根本不敢出去。 干牛郎的，被顾客的老公找上门是常有的事情，木槿虽然害怕但也没有太多担忧，毕竟这里的老闆很有势力，处理这种事情很有一手。 可是很奇怪的，这次老闆竟迟迟没来。 「哐哐」，伊达航继续捶门。 「出来啊，我知道你在这里，我找人问过了，你信不信我把门砸了！」伊达航威胁着木槿。 虽然琴酒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但联想到木槿可能杀了人，砸门的又是伊达航，应该是办案吧？ 他想了想，虽然逛牛郎店这地方被人看到很尴尬，但伊达航又不是高明，他怕什么？ 为了不影响到自己和龙月，琴酒命令木槿：「出去。」 木槿咬着下嘴唇，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 「你自己惹得麻烦，自己去解决。」琴酒再一次命令。 木槿小声哀求着琴酒：「帮帮我，求你了，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让我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我们老闆很快就会处理的。」 「滚出去。」琴酒完全没那个耐性。 木槿焦急地看着琴酒，眼神绝望。 「滚出来！」伊达航继续咆哮。 琴酒见木槿不肯动弹，索性抓着他的手臂想要将他拖出去。 「不要，求你了，不要……」 房门被琴酒一把拉开。 门外的伊达航愣住了。 琴酒也愣住了。 因为负责用应聘来拖住拉菲的诸伏高明此刻已经追着拉菲过来了。 拉菲一路小跑，见状恶狠狠地警告：「你们在做什么？」 该死的，这不是在琴酒面前丢脸了吗？ 拉菲很生气，上去就要对伊达航动手，伊达航的反应却也不慢，侧身躲开他的一抓便想要顺势抓住他的手。 当然，拉菲也顺利躲了过去。 拉菲看着伊达航的眼神瞬间惊疑不定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拉菲质问。 伊达航还在演，大声说：「我的老婆被他勾搭了，他简直就是个混蛋！」 木槿害怕地躲到了拉菲身后。 拉菲冷笑一声，说：「我们干的都是正经生意，无非是聊聊天罢了，说什么勾搭，那这整条街的店还要不要继续开了？」 「我不管，我一定要那小子死！」伊达航戴了一副墨镜，满脸桀骜：「我告诉你，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我兄弟直接来踏平你整条街？」 拉菲才不吃这套，冷嘲热讽：「呦，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警告你，我这儿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给我滚！」 伊达航和拉菲在一旁吵得面红耳赤。 琴酒此刻好像已完全忘却了周围的环境，一双眼睛死死盯在诸伏高明身上，诸伏高明站在拉菲身边，目光同样复杂地望着他。 完蛋了，逛牛郎店被高明发现了！ 琴酒此刻满脑子都是后悔，他为什么要听小恶魔的来牛郎店？就算他有尊尼获加和boss撑腰，可自己不来的话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因为小孩太烦人了？ 就因为躲他一时烦人，琴酒现在丢了一世英名。 琴酒这会儿悔得肠子都青了。 终于，龙月拉了拉他的衣服，算是将琴酒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来。 「你朋友要带他走了。」 听到龙月的话，琴酒立刻看向拉菲那边，这会儿已经多了几个大汉，正在将伊达航往外面拖。 琴酒脸色一变，他们对付闹事人的那一套，可不敢用在一个警察身上。 于是他立刻上前一步，阻止：「等等！」 拉菲看向琴酒。 伊达航也是心里一突。 伊达航努力给琴酒使眼色，可琴酒却置若罔闻，仍旧说道：「伊达警官，你今天这是演得哪出戏？」 「警察？」拉菲难以置信地看向伊达航。 硬拉着伊达航往外面拖的几个大汉也呆住了，连忙松了手。 木槿脸色一变，立刻要跑。 可他才跑了两步便被诸伏高明一把摁住，双手反拧将他摁在了地上。 「现在怀疑你与一起杀人案件有关，请随我们回去调查。」诸伏高明肃声说道。 拉菲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来应聘的也是个警察？刚刚就是故意拖着他的？ 拉菲顿时被气笑了，他一点都不憷，反而慢悠悠地上前，冷嘲热讽道：「两位警官还真是敬业，为了抓人还真是什么都能演，不过两位声势浩大，在我这里造成的不利影响，有没有谁站出来和我谈谈赔偿问题？」 第124页 诸伏高明下意识看向琴酒。 琴酒：…… 看他做什么？这又不是他的店！ 第069章 招供 被琴酒喊破身份, 任务算是彻底失败了。 不，也不算太彻底，毕竟他们抓住了木槿。 当然, 对于店的主人，几个人还是老老实实赔礼道歉了的。 拉菲显然也只是冷嘲热讽上几句, 倒也没想着让他们掏空了裤兜来赔偿, 冷哼一声便放过了两人。 伊达航将人押走的时候, 诸伏高明还在对琴酒念念不忘, 但也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可是伊达航将人交给同事后又回来了。 诸伏高明乐得这一幕，也跟着伊达航回来。 「黑泽先生, 很久不见了。」伊达航开始了反击，既然琴酒叫破了他的身份，那他怎么能不还一份礼？ 虽然伊达航还不知道琴酒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但看zero和hiro都卧底在了他的身边, 想必是不能太和警察亲近的身份。 今天人不少, 不知道自己的主动搭讪会不会给琴酒带去麻烦？ 琴酒的语气果然不是很好：「你想做什么？」 伊达航笑了, 十分热情：「大家都是朋友, 彼此之间打个招唿罢了，哪有想做什么？」 琴酒瞬间黑了脸。 一旁的拉菲则有些惊讶, 琴酒竟然和警察是朋友？ 「航君, 你认识这位先生吗？」诸伏高明一副惊讶的模样。 「嗯。他们都押送嫌疑人回去了, 不然你也跟着回去？刚好审问一下。」伊达航看了诸伏高明一眼, 不是很想他掺和进来，以免会有危险。 诸伏高明却莞尔, 突然径直朝琴酒的方向走去。 琴酒静静地注视着他, 诸伏高明姿态坦然，走过来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他的心上。 高明…… 他们还是在组织成员的面前相见了。 「黑泽先生对吧？认识一下, 我是诸伏高明。」诸伏高明礼貌地朝琴酒伸出手。 琴酒怔怔地看着诸伏高明，一时有些失神。 在旁人眼里，这是琴酒的冷漠，并不想和诸伏高明认识。 诸伏高明又笑着说道：「这家店这么多员工，木槿却偏偏被你点了，我们推开门偏偏见到了你，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你说对吧？」 诸伏高明的话说得很奇怪，让周围人听得也很一头雾水。 琴酒却不自觉直了直腰身，窘迫极了，完蛋，找牛郎被高明发现了！ 看着诸伏高明脸上得体的微笑，琴酒却感觉看到了大白鲨张开血盆大口，好像要将他一口吞下。 好可怕！ 也就是周围还有其他人，否则的话，高明肯定是要好好质问他一番的。 该死，快想想办法啊，要如何在高明面前搪塞过去，总之说这都是小孩子的主意高明肯定是不会相信的吧！ 「黑泽先生？」诸伏高明继续微笑，手也并没有收回来，他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就在琴酒不知该先解释还是先握手的时候，突听龙月脆生生喊了句：「爸爸！」 空气好像一下子凝固了。 琴酒的表情也完全凝固了。 诸伏高明轻笑了一声，收回手，弯腰看着龙月，问：「这是你的孩子吗？真可爱。」 「不……」 「爸爸，这里不好玩，我们走啦！」龙月拉着琴酒的胳膊用力摇晃。 「你等等……」琴酒感觉自己要完蛋了。 「爸爸！」龙月又不满地喊了他一声。 琴酒只感觉浑身毛髮都要炸起来了，终于不敢再逗留，将龙月抱起匆匆离开了。 诸伏高明被「嫌弃」，不过他却没有任何尴尬，反而笑着问拉菲：「他经常来这吗？」 拉菲当然不可能泄漏琴酒的行踪，冷淡地说道：「抱歉，这是客人的隐/私。」 诸伏高明于是不再多问，只若有所思地盯着琴酒离开的方向。 孩子吗？总不可能是阿阵的，他最近又在帮什么人带孩子？ 琴酒几乎是逃走的，他对这个死小孩真是无语死了，他好不容易和高明见次面，为什么突然喊「爸爸」啊？ 完了，高明这下肯定误会了。 虽然不一定认为孩子是他的，但他这样跑出来什么解释都没有，高明肯定是要生气的。 「你怎么落荒而逃了？」龙月被琴酒夹在咯吱窝下，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琴酒，问：「你和他们很熟吗？」 「不熟。」 「可你刚刚就好像是干了亏心事被人发现一样。」龙月指出他的不对劲儿。 琴酒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冷嘲热讽：「你看谁都不对劲儿，尊尼获加知道你有多疑症吗？」 龙月被噎了下，狠狠瞪着琴酒。 琴酒才不理他，想了想将小孩抱好，直接去敲响了苏格兰他们的安全屋房门。 苏格兰出来开门，他刚好在家。 「今天有任务吗？」 苏格兰看看琴酒又看看琴酒怀里的小孩，迟疑地摇摇头：「没有。」 琴酒很满意，一把将小孩丢他怀里，说：「交给你了，这小鬼烦死了！」 琴酒说完便上车离开，毫不犹豫。 「等——」苏格兰伸出尔康手，可惜琴酒逃得太快，不一会儿他连车尾气都看不到了。 苏格兰颓然嘆息，看着被丢下的龙月欲言又止。 第125页 「苏格兰，你好！」龙月很有活力地和他打招唿。 「龙月，你好。」苏格兰笑得很是牵强。 「什么事？」这会儿天还没亮，波本出来得稍晚一些，还不明白髮生了什么。 苏格兰无奈地朝旁让开两步，给他看刚刚被挡住的龙月。 龙月于是又活泼地朝波本打招唿：「波本，早上好！」 「早上好，这还不到早上呢。」波本笑着朝他打了个招唿，问苏格兰：「琴酒呢？」 苏格兰指了指门外，嘆息道：「他逃一样开车跑了。」 「啊？」 「他把这孩子丢给我了。」苏格兰很郁闷，这小孩的杀伤力他可是在机场就已经见识过的。 波本却并不以为意，反而越挫越勇，自信满满地说道：「我今天没有任务，我和你一起带孩子吧。」 苏格兰这才稍稍感到了一丝慰藉，「那就麻烦你了。」 龙月走进屋子，对两人炫耀般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自己会照顾自己，我和那些不懂事的小屁孩可不一样。」 这一点波本和苏格兰都是相信的，毕竟是被组织成员养大的孩子。 「你们这里有游戏机吗？我想要玩游戏！」龙月晃晃手，他的手上绑着一条暗红色的腕带，看着很潮气。 能够用游戏机来摆平一个小孩简直是性价比最高的方案，波本和苏格兰完全没有犹豫，直接去买了最新款的任天堂给他。 而此刻，琴酒将车停得老远，独自一人蹲守在警署外面的隐蔽处。 警署内，诸伏高明和伊达航正在对木槿进行审讯。 这次交易是否已经完成？证据还在不在木槿的手上？这个非常重要。 「泥惨会？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牛郎罢了。」木槿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根本不肯承认。 「你没听说过泥惨会？」诸伏高明是不相信的。 哪怕木槿真的不是泥惨会的成员，但做牛郎的信息很灵通，牛郎店也时有泥惨会的成员光顾，不可能连泥惨会的名字都没听过。 木槿却死鸭子嘴硬：「没听说过。」 伊达航与诸伏高明对视一眼。 两人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既然诸伏高明对他温声细语，伊达航便用力地一拍桌子。 「啪」地一声，桌子的响动吓得木槿身子一颤。 「木槿，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以为你动手很干净吗？你知不知道？那附近的监控都拍到你了！」伊达航朝木槿探头，面目狰狞地警告他：「你杀了人，你以为泥惨会的人能够保住你？你无非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外围罢了，如果你如实交代，还有减刑的可能！」 「我没有！」木槿的声音尖细刺耳，他显然意识到了危险，大声叫着：「我没有杀人，你们诬赖我！」 伊达航冷笑了一声，直接抽出一张照片拍在桌子上：「这是你吧？」 照片中的木槿戴着黑色的帽子，可是在监控拍到他的这个瞬间，他刚好抬头朝上看了一眼，这才拍到他的正脸。 「就算是我，也不能说明……」 「被害者的家中并没有清理干净，我们在兇器上找到了你的指纹，你到现在还不承认！」 又是「啪」地一声，伊达航怒髮冲冠，看着简直要打人。 「航君，别这样，消消气，消消气。」诸伏高明连忙安抚伊达航，他在长野也做惯了这样的事情，一边摁着伊达航让他不要动手，一边焦急地朝木槿喊：「你还不快说，我要拦不住他了。」 「你们是警察，你们不能打人。」木槿惊恐地喃喃。 「啪」「哗」 伊达航直接将水杯朝木槿丢了过去，杯子几乎是擦着木槿的脸飞过去的，摔在地上落了个粉碎。 「你个杀人兇手，杀了人还不承认，看我不收拾你！」伊达航甚至站了起来。 诸伏高明从后面抱住伊达航的腰，大声喊着：「航君，别冲动，这个月你都被投诉十多次了！」 木槿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眼神中的惊惧几乎要实质化了。 「别打我，我、我说。」木槿被吓哭了，流着泪开始招供。 第070章 两个都是卧底？ 审讯完毕, 天光已经大亮了。 因为诸伏高明和伊达航彻夜未眠，上面特地准他们去休息，将取回证据的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办。 「你还没租到房子吧？总不能一直住宾馆, 我对这里挺熟悉的，带你去看看房源？」伊达航打了个哈欠, 虽然睏倦, 但还是更在意诸伏高明的情况。 「改天吧, 今天太累了, 多住几天宾馆不碍事。」诸伏高明笑了笑，示意他先回去休息、 诸伏高明同样睏倦地打了个哈欠, 然后去取自己的车。 他换了新车，是一辆白色的本田，价格不贵, 中规中矩。 他拿出钥匙才要打开, 后背却被人突然拍了下。 「阿阵。」诸伏高明没有回头, 而是将身子朝后倒去。 琴酒在这方面永远具有安全感, 他立刻更进一步, 让诸伏高明的身体靠在了自己身上。 「很困吗？」 「是啊，好睏啊。」诸伏高明又打了个哈欠, 说：「这个案子从昨天白天忙到了现在。」 琴酒拿过钥匙帮他打开车门, 却将他放到了后排, 自己坐在了驾驶位上。 第126页 「你先睡一会儿。」 「嗯。」诸伏高明报了个地址。 琴酒眼皮一跳, 但还是开车将他送到了宾馆。 诸伏高明明显很困了，没时间去谈找牛郎以及儿子的事情, 但他睡觉的时候却没有放过琴酒, 硬生生将琴酒拖上了床，将他当成玩偶一样抱得死紧。 或许是因为这次太心虚, 琴酒没有挣扎，就任由高明抱着自己睡着了。 诸伏高明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 下午一点，诸伏高明终于从「昏睡」状态醒来。 看看怀里的「玩偶」，诸伏高明忍不住逗他：「这次怎么这么乖啊？」 琴酒这才挣脱开高明的手起身，也揉了揉眼睛，刚刚他也睡着了，毕竟昨晚遭受了小孩子的荼毒。 「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我去订餐，有点饿了。」琴酒起身便走，拿起宾馆的电话开始订餐。 诸伏高明就在旁看着，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他就不信阿阵不回来。 过了一会儿，午餐送到了。 两人吃着饭倒是没聊昨晚的事，而是说一些轻松的小事，直到吃完后才开始谈昨晚。 「不是我要去的。」琴酒满脸无奈。 诸伏高明笑了下，问：「你该不会想说是那小孩非让你去吧？」 琴酒难以置信地看着诸伏高明，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 诸伏高明沉默，阿阵这是把他当傻子吗？ 「总之你说对了！」琴酒却继续说道：「那小孩是大人物收养的孩子，先生喊我这段时间带着他，所以我根本不是他爸爸！」 这一点诸伏高明倒是猜到了。 琴酒继续说：「那小孩鬼精鬼精的，非说我们霓虹有不夜城，大晚上的就开始拆家，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带他过去瞧瞧。」 诸伏高明的眼神渐渐怪异起来。 他不是不相信，而是信了，所以才眼神怪异。 一个小孩子，非要去牛郎店？这可真是……他随口的一句话，竟然就是真相。 「那个小孩呢？」诸伏高明突然很想认识一下小朋友。 「给你弟了。」琴酒幸灾乐祸，他尝过的苦，弟弟必须也尝尝。 琴酒话刚说完，诸伏高明的表情瞬间又不对劲儿了。 「怎么了？」 「他那么聪明，你不怕他看出我和小景长得像吗？」 琴酒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不—— hiro！ 与此同时，游乐园中。 任天堂最终只困住了龙月一上午，下午小孩便缠着两人出来玩了。 他们一起坐了过山车、大摆锤，还去了鬼屋，从鬼屋出来之后，龙月依旧生龙活虎，就像是一只快活的小鸟，四处冲撞。 「龙月，你累了吗？」两个人轮流陪他玩，但这会儿都有些熬不住了。 小孩子精力怎么这么旺盛啊！ 龙月笑嘻嘻地说：「不累，我们继续！」 「等……」苏格兰想拒绝。 龙月却抓住他的手，风一般又奔向下一个娱乐项目。 波本在一旁看得瑟瑟发抖，太可怕了，他从未想过陪小孩玩竟然会这样恐怖，怪不得琴酒要将龙月丢给他们。 最后，三个人一起上了摩天轮，在同一个「小房子」里玩拍手儿歌。 「你拍一，我拍一，晚上都玩打/飞/机；你拍二，我拍二，裤/裆/里藏着大/老/二……」 听着龙月唱出来的「儿歌」，波本和苏格兰都拍不下去了。 「你这是从哪学的？」苏格兰严肃地盯着他，到底是谁在荼毒这么小的孩子？ 「老师教的。」龙月昂首挺胸，一点都不觉得害臊。 苏格兰顿时又萎靡了，啊……是那个他甚至都没有资格见上一面的大人物啊。 波本拍拍苏格兰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介意，孩子这么小，根本不知道那都是什么意思，接下来只要往好的地方引导就行了。 「小龙月，你喜欢你的老师吗？」波本笑着问他。 龙月点头，大声说道：「喜欢，我老师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老师！」 小孩子声音清脆，眼神不染尘垢。 波本和苏格兰都是心中一痛，龙月的老师不觉得心痛吗？明明是这么好的孩子，看被他荼毒的！ 「老师虽然好，但教授的东西未必都是对的，比如……」 「你不要乱说话！」龙月立刻打断然波本的话，满脸不悦地瞪着他：「老师养我长大、教我学问和打架，老师是最好的老师，老师教的当然都是对的！」 苏格兰苦笑一声，试图解释：「波本不是说你老师不好的意思，但你要知道，人无完人……」 「我没有找你的茬，你敢找我老师的茬？」龙月双手环胸，冷脸瞪着苏格兰说：「你一个卧底，管好你自己就好了，和我在这里说教什么？你以为我是你公安的下属吗？」 此话一出，瞬间如一颗炸/弹，让波本和苏格兰脑子都嗡嗡的。 龙月眉头一皱，又看向波本，质问：「你也是公安？」 「乱说什么啊你！」波本笑着用手扯扯他的脸颊，试图矇混过关。 龙月嫌弃地打开他的手：「你不要碰我。」 苏格兰则露出一抹冷笑，浑身上下都充满危险的气息，笑眯眯地看着龙月问：「你说我是公安？」 第127页 「干嘛？要吓唬小孩子吗？」龙月根本不憷他，反而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吓唬我也晚了，我见到了一个警察。」 苏格兰表情未变。 「他叫诸伏高明。」 苏格兰仍旧是那副阴冷的模样，看着便不像是个好人。 「过来。」龙月朝他招招手。 苏格兰矮了矮身子。 龙月用力捏住他的脸，拼命揉搓。 苏格兰整个人都是一呆，阴冷的模样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和我装什么呢？你们长得明明一模一样！」龙月夸张地说道。 一旁的波本看着龙月陷入沉思。 「想什么坏主意呢？我刚刚说他是公安的时候，你的反应不对劲儿哦。」 波本感觉很可笑，反问：「你一个小孩子说的话，难道要我当真？是不是非让我用枪对准他才算对劲儿？」 龙月朝波本晃晃手指，说：「别以为我不确定，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对人的情绪以及善恶非常敏感，一时的喜怒哀乐都可以感应到，动漫中称这种天赋为超直感。」 苏格兰嗤笑一声，说：「动漫动漫的，我觉得你和蓝橙酒一定非常合得来。」 龙月眨了眨眼睛，知道自己被小瞧了，他才不是什么不切实际的中二病！ 波本和苏格兰当然不敢真不将他说的话当回事，尤其是……啊啊啊啊啊这小子竟然见过高明哥！ 怎么回事啊？琴酒难道带这小鬼去长野了吗？ 两人目前尚不知道诸伏高明已经来了东京工作。 【怎么办？hiro。】波本开始用眼神询问自己的幼驯染。 苏格兰先是皱眉，而后目光坚定：【既然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不如由我将他带回公安，这小孩是交给我不是交给你，到时琴酒问起你就说不知道。】 【也没别的办法了，这样至少可以分化那个大人物与组织之间的关系。】 两人都确定了这个选择，主动暴露总比被小孩告密被处决要强，还可以带回去一个「战利品」。 两人正眼神交流着，一样东西被晃到了他们眼前。 「你们看，我的腕带！」 「很可爱嘛。」已经打定主意，苏格兰重新恢復轻松，笑着夸奖，反正等下了摩天轮后将小孩带走就行了。 「是很可爱。」龙月点头，然后煞有其事地介绍：「这是我来到霓虹的时候，老师特地让人给我带的。」 「为什么要回到霓虹才给你？」苏格兰笑着问。 「因为炸/弹不能过安检。」龙月死死盯着苏格兰的眼睛。 苏格兰心中一惊，脱口而出：「这是炸/弹？」 「你将炸/弹戴手上？」波本同样难以置信，表情管理瞬间崩溃。 两人的反应极大地取悦了龙月，他点点头，认真地介绍：「这可不是普通的炸/弹，这是老师特地给我准备的压缩型炸/弹，虽然只有这么小小一条，但威力巨大，引/爆/后足以将整个游乐园都炸/掉。虽然不能说全炸/碎，但波及到整个游乐园应该不成问题，就算是站在最外围，受点擦伤也是跑不了的。」 龙月说得轻松，两人的心却蓦地沉了下去。 第071章 组队邀请 「小龙月, 这东西不好玩，给哥哥好不好？」苏格兰作势要拿过来。 「别乱碰，小心爆/炸。」龙月将手朝后面一背, 狡猾地笑着对两人说：「你们该不会以为我来霓虹一趟，什么都没有准备吧？」 他老师得罪过多少人, 有多少人想要用他作为威胁, 龙月再清楚不过了。 这条炸/弹, 倒并不全为了威慑卧底。 「你这小鬼, 可真是……」波本有些不知该如何形容，不愧是组织的人养出来的, 干的事情着实令人惊恐。 龙月冷哼一声，骄傲地说：「老师可不是白教我的！你们不惹我，我也不惹你们, 大家桥归桥路归路, 别想对我耍什么花招, 不然就同归于尽。」 「我们真的不是卧底。」苏格兰连连苦笑。 龙月打量着他, 半晌后点头, 说：「好，你不是卧底。不管你们是不是卧底, 今天这话都不会被第四个人知道。」 波本和苏格兰都有些懵, 这小孩什么意思？ 「你们该不会觉得我老师喜欢组织吧？你们有空倒不妨去查查, 看组织十四年前是怎么对待尊尼获加的！」摩天轮转完了, 龙月将双手一背，高抬着下巴走下了摩天轮。 远远的, 龙月好像看到了什么。 他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 大声朝对方喊：「爸爸！」 担心出事赶来游乐园的琴酒瞬间黑了脸。 龙月小跑过去，一下扑进了琴酒的怀抱, 朝他撒娇：「爸爸，他们人好好，带我去吃了炸鸡排和汉堡包！」 琴酒见好像没出事，神色稍缓，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说：「嗯，晚饭想吃什么？」 「想吃和牛！」 琴酒摸着他头的手僵住了，片刻后轻轻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龙月夸张地「哎呦」一声，委屈巴巴地看着琴酒。 「和他们就吃炸鸡和汉堡，和我就吃和牛？你小子怎么还差别对待？」琴酒怀疑龙月就是故意坑他的钱。 龙月连连喊冤，朝那两人的方向一指，反问：「你看他们像是有钱的样子吗？那么穷，根本就吃不起和牛！」 稍稍回神下了摩天轮的波本和苏格兰尴尬地笑笑，虽然他们的确没琴酒壕，但也不至于连吃顿和牛的钱都没有。 第128页 「你们今天玩得还可以吗？」琴酒打量着两人，想知道龙月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龙月警告地看着他们。 波本和苏格兰笑笑，都下意识省略了刚刚在摩天轮上龙月说的话，只说龙月很乖巧。 琴酒：…… 这就很不对劲儿了好不好！ 乖巧？谁？龙月？ 琴酒低头看看龙月，小恶魔也抬起头，朝他露出一抹腼腆的笑。 琴酒再一次沉默，好腼腆啊，看着好乖啊。 ……也只有看着才乖了。 琴酒满足龙月，带他去吃了和牛。 和牛能量很足，吃不了多少便饱了，龙月便将手肘拄在桌子上，双手托腮看着琴酒。 「你那是什么表情？」琴酒被看得有些不太适应。 「好吃吗？」龙月问。 「还可以。」 「琴酒，你知道的，我老师根本不想回组织。」 琴酒轻笑了一声，不以为意。 「他不回组织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才对，他当年为了组织那样兢兢业业，可乌丸莲耶做了什么？一个杀害功臣的组织，从根子里就已经烂透了。」龙月对组织的评价低极了。 琴酒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咀嚼的动作越来越慢条斯理。 「凭心而论，琴酒，你就从来都没想着逃出去吗？」龙月反客为主。 琴酒缓缓嘆了口气，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但事情也可以很简单！」 「别乱说话。」琴酒又为他买了一杯果汁，希望果汁可以堵住他的嘴。 不多久，服务员进来送果汁，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笑容灿烂的青年。 「琴酒，真巧，在这里遇见你了。」阿斯蒂笑着和琴酒打招唿，又很快将注意力放到龙月身上，问：「这位可爱的小朋友是？」 琴酒丝毫不给他面子，冷着脸说：「是谁你不知道吗？我看情报组已经将他的消息都传遍了吧。」 阿斯蒂的笑容顿时淡了几分。 「叔叔，你好啊，我是龙月！」龙月和阿斯蒂打招唿，他对谁都很有礼貌。 「小龙月，你好啊，我是阿斯蒂！」无视琴酒的冷脸，阿斯蒂扯过一把椅子坐在龙月身边，看了眼他的果汁说道：「桃汁？琴酒，小龙月和你吃饭，你就给他点这么便宜的饮料？」 他打了个响指，让服务员拿来这家店里最贵的果汁。 但是果汁这东西吧，就算再贵也有个限度，实在看不出他的壕气。 龙月却很吃这一套，兴奋地抱着阿斯蒂亲昵地在他身上蹭了蹭，撒娇：「叔叔你真好！」 蹭得阿斯蒂喜笑颜开，十分受用。 琴酒却「嗤」了一声，对两人的亲昵很看不上眼。 「小龙月，叔叔好喜欢你，叔叔陪你出去玩好不好？」阿斯蒂哄着他。 龙月的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阿斯蒂将龙月抱在怀里，炫耀般对琴酒说：「琴酒，你也听到了，我要带他出去玩。」 「好。」琴酒没有拒绝。 阿斯蒂有些错愕，他本以为琴酒会坚决反对，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龙月一手拿着饮料，另一只手朝琴酒挥了挥，笑着说：「琴酒，再见！」 「早点回来。」琴酒叮嘱。 龙月却像是根本没听到，在阿斯蒂怀里翻了个身，对他说：「超有钱的叔叔，你这么有钱，帮忙把单买了吧！」 阿斯蒂一愣，不过这会儿大家正高兴，他也没有反对，喊来服务员买完单便带着龙月离开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琴酒哼笑了一声，根本不追。 傻子，等阿斯蒂发现龙月是怎样一个货色，肯定会哭着求着让他领回来的。 阿斯蒂并没有坚持太长的时间，两小时后，阿斯蒂联繫了琴酒，说时间太晚了不想影响龙月休息，让他过来接孩子。 琴酒当然也不会不去，但是他磨磨蹭蹭，硬是又磨了一个小时才过去。 到地方的时候，龙月正坐在大包小包的礼物中间，满脸崇拜地注视着阿斯蒂。 阿斯蒂看着倒也没受什么折磨，也或许是他不想在琴酒面前丢人，反正琴酒过去的时候他还能笑着和琴酒打招唿。 「小龙月就交给你了。」阿斯蒂完成交接，一刻不停地就想离开。 琴酒却懒懒说了句：「喜欢这孩子的话，以后可以常来找他玩，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阻止你们见面。」 「哈哈，这样啊。」阿斯蒂牵强笑笑。 「你看着好像有点不高兴？是不喜欢他吗？」琴酒故意问。 龙月的小耳朵很灵敏，立刻就听到了，很受伤地问：「阿斯蒂叔叔，你不喜欢我吗？」 「不，我当然最喜欢小龙月了。」阿斯蒂连忙哄着龙月，开玩笑，他哪敢说不喜欢啊。 「阿斯蒂叔叔喜欢我就好，把车钥匙给我吧。」龙月朝着阿斯蒂伸出白净的小手。 琴酒一挑眉，车钥匙？ 阿斯蒂深吸一口气，直接将包都递给他了。 「没事我就先走了，车的话你让琴酒帮你去取。」这一次阿斯蒂真的不敢再留了，转身就走。 看着脚步匆匆的阿斯蒂，琴酒低头调笑：「真厉害啊，这包也值不少钱呢。」 「是啊，阿斯蒂叔叔很有钱。」龙月抱着包包不肯撒手。 第129页 琴酒也不抢他的，但上车后还是和他说了要检查一下阿斯蒂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毕竟情报组的人手段很多。 然后琴酒一抖包，包里面掉出十几枚车钥匙。 他的眉心跳了跳，看钥匙都是崭新的，而且车子虽然是不同品牌，看着却都是豪车，琴酒完全可以叫得上名号来。 「你打劫他了？」虽然知道龙月会戏弄人，却也没想到他这么能往自己手里捞钱。 龙月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否认：「没有哦，阿斯蒂叔叔人很好，都是他主动买给我的。」 「你这傢伙……」 「我说了，他很有钱！」龙月开心地强调这一点。 琴酒非常无语，难怪龙月这么干脆就跟着阿斯蒂走了，甚至还有种迫不及待的意味，感情是把他当冤大头了。 「真可怜啊。」琴酒忍不住感慨，亏阿斯蒂还是情报组的二把手，这不是被一个小孩给狠狠玩弄了吗？ 「这辆车送你。」龙月随手拿了一把车钥匙送给琴酒，十分大方：「就算你明天帮我提车的报酬了。」 琴酒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谢谢。」 「不客气，你好好干，我以后能给你的，肯定比乌丸莲耶能给你的多得多！」龙月自信满满。 又来了。 琴酒无奈地摇摇头，开车载他回家，小孩子要早点睡觉才能长大，长大后就不许这么异想天开了。 想搞定乌丸莲耶，还是要尊尼获加亲自来才行。 第072章 同盟 夜深人静, 琴酒悄悄出了门，回了自己之前的安全屋。 白天见面的时候有些事情还没说完，他和高明约了深夜在安全屋见。 才进入安全屋, 琴酒一眼便看到站在玄关处的诸伏高明，他正看着玄关处鞋架上的两双拖鞋沉思。 拖鞋……有两双。 琴酒一看就有些心梗, 遭了, 混帐弟弟离开的时候忘记将拖鞋丢掉了。 现在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拖鞋了, 这是罪证！ 「高明, 要来点夜宵吗？」琴酒晃了晃手上拎着的夜宵，企图矇混过关。 诸伏高明却没有那么好骗, 直接问：「为什么你家会有两双拖鞋？」 「多一双拖鞋而已，就不能是我自己换着穿吗？」琴酒认为只要自己死不承认，哪怕高明怀疑也根本没办法。 「两双鞋子的尺码并不一样。」 「可能是我一个尺码买错了, 所以又买了另外一双？」琴酒试探着说。 诸伏高明笑眯眯地看着琴酒, 问：「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琴酒：…… 高明当然不是傻子, 但他的脑袋真的要麻了。 面对高明的反覆追问, 琴酒最终不得不说出实情：「其实是你弟弟。」 诸伏高明略诧异, 问：「小景？」 「没错，之前我受伤, 你弟弟来照顾了我几天, 就买了一双拖鞋, 回头我就让他拿走。」琴酒试图安抚高明：「别生气了, 又不是外人。」 诸伏高明的确没有再因为这件事生气，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你伤得很重？」 「没有啊, 就小擦伤, 一点点。」琴酒谎话随口就扯。 诸伏高明却根本不信，给他一点点分析：「如果你受伤不重, 绝不会留他在这里照顾你好几天，所以你的伤大概在起不来床的程度。我有说错吗？」 「说错了，真的就是一点小擦伤！」琴酒咬死这一点。 诸伏高明深深看了他一眼，反问：「所以说，你是比较喜欢他照顾你？你对他有意思或者你受了重伤，阿阵，选一个？」 虽然诸伏高明是让琴酒选，但琴酒的脸色还是当场就变了。 这两个选择都很致命啊！ 天杀的，他为什么要喜欢诸伏高明？这男人一看就不是可以随便煳弄的！ 「高明，你就不能……」 「不能。」诸伏高明语气很冷，半晌又嘆了口气，担忧地问他：「伤得多重？怎么受得伤？阿阵，我很担心你。」 事情根本一点都瞒不住，琴酒也只能将之前的事情如实道来。 听说是组织的惩罚，诸伏高明没说什么，脸色却渐渐阴沉。 这么多年，阿阵被实验也就罢了，竟然还要被组织惩罚，乌丸莲耶真不配当父亲。 「我承认，当时我太莽撞了，但这也不能全怪我，我不能不管贝尔摩德。」琴酒很难过，贝尔摩德是他的姑姑，他又误会了对方那么多年，那个时候，又是贝尔摩德为了他才献身的，他要是再不去管还算是个人吗？ 所以琴酒就上了。 结果当然很惨烈，他虽然成功了却也被狠狠折磨了一顿，之后贝尔摩德明显又不知道用什么作为条件换了他平安，到现在都在被软禁。 「有时候我真的是受够了。」琴酒真心实意地希望乌丸莲耶去死。 那个老登都做了什么？ 他不仅伤害贝尔摩德、伤害自己，还将组织闹得这样乌烟瘴气，于情于理这样的废物都不该活着。 可他偏偏还活着，甚至格外气人得活得很好。 「阿阵……」诸伏高明有些心疼地看着琴酒。 琴酒深吸一口气，露出个笑容对他说：「我没关系的，别在意，只是发泄下情绪。」 诸伏高明拉着他走到餐桌前，然后将夜宵摆好，一边打开一次性餐具一边说道：「这不是你的错，贝尔摩德会愿意护着你，说明她打心底里不怪你，是认你这个侄子的。」 第130页 「或许吧。」琴酒还是很失落。 注意到琴酒低落的情绪，诸伏高明立刻岔开话题：「在东京见到我是不是特别惊喜？」 琴酒立刻有了反应，而且很激烈：「这是惊吓吧，你怎么会来东京工作？」 「调任。」 「公安那边没阻止吗？hiro也在东京活动，公安应该会盯着你的吧？」 「唔……」诸伏高明战术沉默，半晌才心情复杂地说道：「调任非常顺利，没多长时间就审核过了，不知道公安是没来得及阻拦还是根本不知情。」 琴酒也诡异的陷入沉默。 不知情的话…… 所以公安是一点人都没在诸伏高明身边留？ 他们这种卧底的家属，虽然不说是24小时都有人保护，但肯定也会有人注意一下大概动向的吧？ 「想不通他们在搞什么。」琴酒越来越觉得公安不靠谱了。 诸伏高明的笑容也有些牵强，他原本只是试试，没想到真的过了，心里边其实挺复杂的。 「反正你尽快回去吧，我觉得公安不靠谱。」琴酒总感觉下一秒弟弟就要暴露了。 诸伏高明耸耸肩，反问：「就算我回去，小景就不会暴露了？」 他觉得未必。 现在问题明显出现在公安内部，并不是他回去可以解决的，要么是制度不行，公安根本就不能好好保护卧底的生命安全，要么就是公安内出了内鬼。 「我得想办法和公安的人接上线。」诸伏高明有些心累，他得把情况传达上去才行，可他目前又根本不知道公安的内鬼是谁，担心自己一过去便会打草惊蛇。 琴酒也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说：「我帮你查。」 他们两人，永远一体同心。 琴酒找了一个自己不用的安全屋给诸伏高明，又和他聊了苍鹰基地建设的问题，就连龙月和尊尼获加的事情都没有隐瞒。 「尊尼获加让龙月回来并不是要考验乌丸莲耶，而是考验我。」琴酒早猜到了，尊尼获加从始至终都只想组织去死。 尊尼获加要考验的，是他究竟会不会叛变，对组织的容忍度还有多少。 这两天，琴酒和龙月斗智斗勇，他没有表现得太明显，毕竟太轻易得到的信息尊尼获加未必会相信。 再过不久，尊尼获加应该就会回国，到时候琴酒必须更加小心才行。 「如果尊尼获加知道我的存在……」 琴酒立刻拒绝了：「哪怕尊尼获加更倾向对付组织，我也不认为他对你没有威胁。」 弱点这东西，最好一个人都不要知道。 因为家里还养着龙月，琴酒和诸伏高明吃过夜宵又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回到家后，琴酒却惊讶地发现龙月已经起来了。 「你起这么早？」琴酒仔细打量着他，倒没认为他之前在装睡，他离开之前是仔细检查过的，龙月也是真的睡着了。 龙月坐在大床上，一副得意洋洋地模样问：「说吧，你去哪了？」 「这关你什么事。」琴酒当然不会告诉他。 龙月却很聪明，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非要等我睡着才肯离开，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琴酒懒得搭理他。 龙月快速凑近琴酒，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琴酒也不得不用双手接住他。 龙月用力嗅了一大口，说：「你身上没有香水的味道，所以对方不是个女人。」 「你想多了，我没有去见谁。」 龙月才不相信，又继续说：「偷偷摸摸地出去见，说明对方很可能不是组织的人，甚至被组织所不容。」 琴酒注视着他，龙月的确很聪明。 「是诸伏高明！」龙月大声地报出答案。 琴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怎么就突然诸伏高明了？ 之前不是在慢慢分析吗？为什么就直接报答案了？ 琴酒的眼神冷了下来，既然龙月已经知道了…… 「啵！」 龙月突然在琴酒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温温的，软软的。 温软的感觉令琴酒朝旁躲了躲，难以置信地看着龙月。 龙月可可爱爱地看着他，撒娇：「别生气嘛，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琴酒，我和你站在同一边！我还送了你车！」 琴酒皱紧眉头。 龙月用小手帮琴酒把眉头抚平，哼哼唧唧在他怀里撒着娇：「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可是老师让我跟着你，你不能不要我。」 琴酒躲开他的手，冷着脸说：「没有不喜欢。」 「可你明明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龙月很敏锐地反驳。 琴酒却是一怔。 龙月继续说道：「你嫌弃我，觉得我烦，觉得我是老师派来监视你的，让你很不自在。可是我也很害怕啊，我一个人跑来人生地不熟的霓虹，老师都不在身边，难道我就比较好过吗？」 琴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的确，龙月毕竟还是个孩子，年龄尚浅，在霓虹肯定很害怕。 但是高明已经被他发现了。 在高明的事情上，琴酒向来最是在意。 「你该知道我来霓虹的原因吧？」龙月的眼睛在发亮。 琴酒看着龙月，迟疑地点了点头。 「所以啊，我们真的是同一国的。」龙月用双手握紧了琴酒的一只手，用力地上下摇晃着。 第131页 琴酒突然笑了，淡淡说道：「我好像也没有其他选择。」 他主动反握住了龙月的手，与这个聪慧的小恶魔暂时结成同盟。 第073章 二把手 龙月现在是组织里的香饽饽。 朗姆想咬一口, 清酒也想咬一口，偏偏琴酒表现得毫不在意，甚至故意带着龙月去了组织的训练场。 训练场上人不少, 一个个好奇地拔脖张望，有知道他想要交好的, 有存着自己心思的, 当然也有还没听说过龙月的。 「他是龙月。」逢人询问, 琴酒便开口介绍。 龙月是他的名字, 前几天，乌丸莲耶正式将这个代号授予了他, 所以无论从那种意义上来讲，现在都可以称他为「龙月」。 「了不得啊你！」基安蒂嬉皮笑脸地过来和龙月打招唿，问：「这么小就拿到了代号, 会射/击吗？」 「会一点。」龙月谦逊而腼腆。 「来, 我们比比！」基安蒂直接丢给龙月一把狙/击/枪。 狙/击/枪入手, 龙月却呆住了, 虽然他感觉到了基安蒂或许很虎, 但也没料到对方竟然能虎到这种程度。 他谁？小孩子诶！ 他这么小一小孩，基安蒂竟然要和他比狙/击？后坐力很伤身体的好不好！ 龙月看看琴酒, 琴酒却对他求助的眼神置若罔闻。 「基安蒂, 你什么意思？对一个小孩这么苛刻。」清酒立刻过去一把将龙月手上的枪拿走, 重新丢回给基安蒂, 平日张扬的人努力装出温柔的模样，就像是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不伦不类。他微笑着对龙月自我介绍：「你好啊, 我是清酒。」 「清酒叔叔你好！」龙月乖巧喊人。 「真乖，你最近跟着琴酒？」清酒抬头瞥了眼琴酒, 说：「他可不是会带小孩的人。」 琴酒嗤笑，清酒还真是记吃不记打，之前被打压得那样惨，竟然还敢三番两次地对他进行挑衅。 龙月却像是找到了知心人，立刻朝清酒爆料琴酒的不好，什么不给他吃饭，睡前故事也不讲，冷着一张脸很吓人，总之一连串都是抱怨。 龙月好像是积攒了太多的委屈，全都对着清酒竹筒倒豆子般告状。 清酒却听得心花怒放，琴酒这样不讨小孩喜欢他就开心了。 「阿斯蒂叔叔，你好啊！」龙月又见到了阿斯蒂，灿烂笑着和他打招唿。 昨晚才大出血的阿斯蒂：…… 他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尽量让自己的躲闪不要那样明显，回道：「你好啊，小龙月。」 「阿斯蒂叔叔，我们今天能一起出去玩吗？」龙月期待地看着他。 「啊……这个……」阿斯蒂有些卡壳。 清酒当然不会让到手的鸭子飞掉，于是快速说道：「龙月想出去玩是不是？走啊，我陪你。」 「真的吗？」龙月好奇地打量着清酒。 清酒点头，「当然！」 「可是我有很多想玩的东西，有很多想要的礼物。」龙月试探着清酒的态度。 清酒则大手一挥：「没问题，龙月想要什么我统统买给你，这点小钱我还是有的！」 阿斯蒂看着清酒的眼神顿时变得同情。 琴酒「嗤」了声，没有阻止。 可爱的猫猫自己在组织就可以找到合适的猫抓板，龙月立刻开心地夸奖起清酒来，直夸得他心花怒放，最后和他一起出去玩了。 琴酒摆脱了龙月，自己到乐得自在，在训练场好好训练了一整天，看看时间清酒这会儿也该破产了，只是没想到清酒到现在都没有联繫他。 什么情况？是龙月失了手还是清酒忍耐力太强？ 琴酒拿出手机给两人打电话，电话倒是很快被接通了。 「琴酒，我闯祸了。」龙月委委屈屈，声音带着哭腔。 琴酒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问：「你做了什么？」 「清酒叔叔说要带我去商场，结果我被炸/弹/犯/绑/架了，他还在我身上绑了炸/弹。」龙月的声音都快要哭出来了。 「你现在在哪？」琴酒的脸色彻底变了。 「清酒叔叔救了我，他人很好，就是炸/弹/犯太坏了，把他给炸/伤了，我们现在正在医院，医生说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来。」 琴酒：…… 他的表情一瞬有些空白。 「怎么了？」阿斯蒂虽然和琴酒关系不怎么对付，但还是对清酒的遭遇感到好奇。 琴酒挂断电话，语气仍有些难以置信：「清酒在医院，正在抢救。」 阿斯蒂：…… 相比起清酒的遭遇，破财免灾什么的，阿斯蒂突然感觉自己已经很幸运了。 琴酒匆匆赶去了医院，就看到龙月正坐在手术室外面啜泣，旁边还有一个长相俊美的青年在温声细语哄着他。 「乖啊，小龙月，这不怪你，你叔叔一定也很想你平平安安。」 「都怪那个炸/弹/犯，这怎么能怪你呢？」 「别哭了，你叔叔出来要是见到你在掉小珍珠，可要心疼死了。」 琴酒眼皮跳了跳，走过去对萩原研二说：「我是这孩子的家属。」 「家属？」萩原研二在口中将这个词彙咀嚼了一遍，一般人上来可不会这样说。 一般会说是他的哥哥还是姐姐，爸爸还是妈妈，单纯说一个家属，让萩原研二有种两人并不熟的感觉。 第132页 「爸爸！」龙月一下扑到了琴酒怀中。 龙月的举动打消了萩原研二的疑虑，萩原研二嘆了口气，语气沉重：「你好，这位先生，很抱歉，我们警方没能在第一时间解决危险，让里面那位先生受伤了。」 萩原研二目光忧虑地看向手术室的方向。 「怎么办啊？叔叔还在里面抢救。」龙月害怕地看向手术室。 琴酒用手掌遮住了他的眼睛，在萩原研二面前，他的声音难得温柔：「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需要考虑的事情。」 「我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龙月的眼泪止不住地开始流。 琴酒嘆了口气，对萩原研二说道：「抱歉，我儿子情绪有些失控，我先将他带回家，很快就回来。」 萩原研二也有些担忧地看着龙月，点点头没有拒绝。 琴酒立刻抱着龙月出去了。 坐上车，琴酒给龙月拉上安全带，拿出手机先给伏特加发了条信息，让他来盯着清酒的情况，然后便发动了车子。 一边开车，琴酒一边问龙月：「说说吧，什么情况？」 龙月这会儿一点悲伤的模样都没有了，笑嘻嘻地说：「他对你很不友好，琴酒，我可是帮你解决了一个敌人。」 「我需要你帮忙？」琴酒无语，他自己也能解决掉清酒好不好？ 「我可是在帮你！」龙月很不满，琴酒那是什么态度？ 小孩的确是真心想帮忙的，琴酒到底没多说什么，含煳地道谢：「那谢谢了。」 龙月立刻挺起胸膛，骄傲地像是一只斗胜的大公鸡。 其实情况清楚明白，和龙月所说一致，清酒是为了救他才会受伤的，但被炸/弹/犯绑架却是龙月故意的。 深夜，伏特加传来消息，清酒被抢救过来了。 不过对方浑身被炸伤，大概要好几个月都不能下地。 龙月下手狠，而且不易被人察觉，琴酒忍不住有些感慨，真不知尊尼获加到底是怎么教的，才8岁的小孩就能有这样的手段。 结果乐极生悲，第二日，琴酒被乌丸莲耶召见了。 会议室中，琴酒独自一人站在电脑前，笔记本电脑黑着屏，从里面传出乌丸莲耶愤怒地咆哮。 「琴酒，你好大的胆子！利用龙月去谋害清酒，我将龙月交给你，更方便你行事了是吗？」 琴酒平静地听着，等乌丸莲耶吼完他才低声说道：「先生，事情并不是你想像中那样。」 「那还能是怎样？」 琴酒深吸一口气，对乌丸莲耶说：「当时训练场上的所有人都看到，是他主动要将龙月带走的，虽然我是龙月的监护人，但若是阻拦，难保会让人觉得我是另有图谋，所以我并没有阻止。之后也是清酒非要带龙月去人流密集的商场，导致龙月被炸/弹/犯绑架，其实他若是给我打电话求救，也不至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可他大概是害怕我追责，所以根本没通知我，自己去救人。」 琴酒并没有说谎，他相信乌丸莲耶也已经调查过了。 刚刚会那样打压他，只是故意诈他看他有没有故意设计罢了。 琴酒虽然不喜欢清酒，可在这件事情里，他的确清清白白。 就在乌丸莲耶要再训斥他几句的时候，琴酒的手机突然响了。 「抱歉，先生。」琴酒就要拿出来挂断，看到号码后却愣住了。 半晌，琴酒抬起头，对乌丸莲耶说：「是尊尼获加。」 「接。」乌丸莲耶立刻下令。 琴酒没有犹豫，立刻接通。 一段时间不见，尊尼获加还是如之前一般，语气悠然，似乎根本没什么值得他在意的。 「我弟子还好吗？」 「还不错，尊尼获加，你什么时候回霓虹？」琴酒语气自然。 「想我回去，乌丸莲耶就没点表示吗？」 「条件大家都可以谈，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说说看。」 尊尼获加冷声问：「你说了算？」 琴酒看了眼笔记本电脑，知道乌丸莲耶正在听，便道：「虽然我不能做主，但我可以帮你传达给先生。」 尊尼获加语气虽懒洋洋的，却狮子大开口：「我当然也不会为难你们，但我应得的东西至少要还给我。」 他应得的，他曾经拥有的。 琴酒的表情微微凝固，在十四年前，尊尼获加才是组织的二把手。 第074章 怀孕 挂断电话后, 会议室内很沉默。 乌丸莲耶显然也没心思敲打琴酒了，满脑子都是尊尼获加的要求。 琴酒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等着乌丸莲耶拿主意。 半晌, 乌丸莲耶突然问：「琴酒，你觉得我该同意吗？」 「绝对不能！」琴酒的态度很坚决, 理由也很充分：「当初谁对谁错我们不需要再计较, 但当时他是被先生您追杀才离开组织的, 虽然他当时是兢兢业业的二把手, 但再次回来却难保不会搞事，我不相信他会对组织忠心耿耿。」 虽然说不计较对错, 但当年的事情明显是乌丸莲耶错了。 至于错了就要付出代价这种鬼话，乌丸莲耶向来是嗤之以鼻的，他只会更进一步, 强词夺理。 「这个世界上, 永远都是拳头硬才是硬道理。」乌丸莲耶提高音量, 像是在对琴酒说, 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琴酒低着头, 静默不语。 第133页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真当我们组织离了他不行吗？」乌丸莲耶厌恶地骂道。 琴酒仍没有说话, 但心底却很嘲讽。 是啊, 组织没了他不行。 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这些年, 没有尊尼获加, 组织一直都在走下坡路，也真亏乌丸莲耶还能这样大放厥词。 结果呢？最后还不是要妥协。 果然, 乌丸莲耶恶狠狠骂了句：「该死的尊尼获加！罢了, 反正目前行动组由你把持，情报组的领头人是朗姆, 你们也都把持多年了，绝不会被他轻易夺权。」 「是，先生！」琴酒明白，这不是普通聊两句，这是在警告。 警告他们握紧手中的权力，坚决不能给尊尼获加。 真是可笑，明明乌丸莲耶都已经妥协了，却偏偏要求他们不能妥协，真当尊尼获加是好相与的吗？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清酒也只是自作自受罢了。」目前尊尼获加的事情最为重要，乌丸莲耶便轻轻将琴酒放过了。 离开会议室后，琴酒开车回家，见到了正在玩最新款游戏机的龙月。 「哪来的游戏的？」 「老师送我的。」 「你老师刚刚来过了？」琴酒并不意外，他们师徒间肯定有互相传递消息的东西，否则他也不会将龙月安置在他不常用的安全屋。 这次任务结束后，这个安全屋也该捨弃了。 龙月没有回答，玩完手上的这局游戏才问琴酒：「乌丸莲耶怎么说？他肯答应老师吗？」 「乌丸莲耶会让他做名不副实的二把手。」 龙月撇了撇嘴，嫌弃极了。 「他老了，没魄力，没能力，就算他以前有能力，但以他现在的身体，实在很难再操持组织上的事情。」琴酒深吸一口气，又笑了。 正因为乌丸莲耶已经老了，所以他们的机会才来了。 龙月立刻兴奋起来：「那正好，可以换老师当老大，老师最厉害了！」 琴酒深深看了龙月一眼，如果尊尼获加真有这个能力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眼看着事情就要解决，尊尼获加即将回归组织。 乌丸莲耶又开始对琴酒动了心思，让他尽快去研究所一趟，好好进行一□□检，等事情稳定一些的时候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实验。 琴酒对乌丸莲耶的冷血早有领教，所以他并不意外，只将龙月暂时交给伏特加，独自一人去了研究所。 进入研究所，一系列的体检完成。 琴酒才想离开，突然见到贝尔摩德也进来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立刻阴沉下脸，贝尔摩德当初为了救他果然和乌丸莲耶做了交易。 贝尔摩德有些心虚地低了低头，不敢看琴酒的眼睛。 白兰地搂着苏珊，笑着和贝尔摩德打招唿：「你的身体很好，最近的药有在吃吗？」 「嗯，有吃。」贝尔摩德点头。 「虽然你身体素质好，但真实年龄毕竟不小了，还是要注意保养，大龄产妇很危险的。」白兰地伸手帮贝尔摩德把脉，他最开始虽然不是研究人员，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倒也学了不少。 贝尔摩德的表情变了，几乎是立刻看向琴酒。 琴酒也正震惊地看着她，目眦欲裂。 「我没……」贝尔摩德试图解释。 白兰地却状似随意地说了句：「贝尔摩德，你可千万要小心，先生对这个孩子的降生十分期待。」 「砰——」 琴酒狠狠一拳头砸在了白兰地脸上。 白兰地一个趔趄，连忙扶好了苏珊，在将苏珊交给玛歌后骂了句：「琴酒，你有病吧！」 白兰地朝琴酒沖了过去，同样挥起拳头。 琴酒却毫不迟疑，再次对着白兰地的脸来了一拳，两拳下去，白兰地两眼发黑，已经被打成了猪头。 「唔要告诉先生！」白兰地嘴里含含煳煳，「呸」地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 「我也正要找先生。」琴酒表情狰狞。 正在此时，实验室内的屏幕突然黑了屏。 白兰地立刻将无关人等都清了出去，这才对着黑屏告状：「先生，琴酒打我！」 「我都看到了。」屏幕中传出乌丸莲耶冷漠的声音。 琴酒攥紧拳头，指着贝尔摩德问：「先生，贝尔摩德怀孕了对不对？」 「她前段时间在备孕，如今终于有了小宝宝，琴酒，你该为她感到开心才对。」乌丸莲耶语气温柔，似乎真的在嚮往新生：「我们的家族又要壮大了。」 壮大？开心？ 如果这个孩子是贝尔摩德满心期待的，琴酒当然会为她感到开心。 如果这个孩子可以平安快乐地长大，琴酒也一定会期待新生命。 可这孩子是实验体！ 从他出生……不，从他还在贝尔摩德的肚子里、甚至在没有来到贝尔摩德肚子的时候，他就註定了要成为实验体！ 这样的新生命，要琴酒如何去期待？ 「先生，我求你，让贝尔摩德打掉这个孩子吧。」琴酒的眼眶红了，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贝尔摩德和乌丸莲耶做的交易是什么了。 乌丸莲耶在意的根本不是中村和树的钱，他最在意的是贝尔摩德的孩子，是身上流淌着乌丸家族血液的人。 可贝尔摩德已经承受够多了，乌丸莲耶就从来都没有愧疚之心吗？ 第134页 「琴酒，不要任性。」乌丸莲耶的语气渐渐加重。 琴酒对着大屏幕跪了下来，大声说：「在组织与动物园交战的时候，先生曾答应我，只要我出手对付动物园，你就会答应我一个请求。」 「琴酒！」 乌丸莲耶想制止，可琴酒却速度更快地说了出来：「我现在求你将贝尔摩德的孩子打掉，我求你不要再伤害贝尔摩德，她不该承受这一切。」 「琴酒！」贝尔摩德的脸色也变了，想要阻止琴酒。 乌丸莲耶却已经被琴酒的请求激怒了，大声咆哮：「你非要和我作对是不是？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有亏待过你，你现在这样和我作对，你到底还有没有人心？」 琴酒却只是重复：「先生，我求您，不要再逼迫贝尔摩德了。」 「琴酒，不要再说了，别说了。」贝尔摩德上前想捂住琴酒的嘴，又对乌丸莲耶喊：「先生，琴酒是你的孩子，他没有坏心思的，就是有些事情搞不懂，你不要生他的气。」 琴酒却拨开贝尔摩德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大声质问：「先生，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什么都可以答应我，如今你要反悔吗？」 「琴酒，你这个逆子！」乌丸莲耶被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琴酒却跪得挺直，目光坚毅。 可惜，他还是低估了乌丸莲耶不要脸的程度。 「白兰地，带贝尔摩德走，你们都出去，琴酒留下。」乌丸莲耶狠声命令。 琴酒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乌丸莲耶的确要反悔。 等他们都出去，尤其是贝尔摩德离开之后，他就再没有机会扭转这一切了。 不行，绝对不行！ 琴酒心里发慌，勐地对上贝尔摩德痛苦的眼神，心脏更是在一抽一抽得疼。 这样活着，这样成为一个生育机器，任由自己的孩子从出生开始便成为组织的实验体，对于贝尔摩德来说大抵是要比死还难过的事情。 可为了救他，贝尔摩德还是同意了这样的条件。 琴酒蓦地攥紧了拳头，不顾一切地拨开来拉扯贝尔摩德的白兰地，狠狠一拳砸在了贝尔摩德腹部。 「琴酒！」 「贝尔摩德！」 「不要！」 实验室内瞬间乱成一团。 贝尔摩德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下面立刻见了红。 「来人，将琴酒抓住，立刻治疗贝尔摩德，给我保住她的孩子！」乌丸莲耶疯狂大吼。 琴酒就要再来上一拳，彻底粉碎乌丸莲耶的希望，可这次却被贝尔摩德躲开了。 她微微侧身的动作令琴酒动作一滞，只稍微发愣的时间，立刻便有人沖了进来，直接将琴酒摁在了地上。 贝尔摩德流着泪，痛苦地看着琴酒。 琴酒的眼睛几乎要充血，整个人在地上不停挣扎，但摁住他的人越来越多，直到他再也动不了分毫。 贝尔摩德被留在实验室进行抢救。 琴酒也没有立刻被带走，而是被拉到实验室外面，只等着贝尔摩德的消息乌丸莲耶再下决定处置他。 等待永远是难熬的，尤其是这种时候。 琴酒对实验室望眼欲穿。 他成功了吗？他有没有杀死那个孩子？ 贝尔摩德还好吗？会不会因为他的重拳有生命危险？ 琴酒忧心忡忡，他没有特别大的把握，但当时他已没有更好的选择。 对现在的贝尔摩德来说，即便是死了，也比生下那个孩子要强。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门开了。 第075章 车祸 白兰地走了出来。 他对着摁着琴酒的人一摆手, 道：「放开他。」 琴酒被放开立刻上前询问：「贝尔摩德呢？她……」 白兰地拦住他，一群保安也齐齐挡在门口，不给琴酒进入的机会。 白兰地冷漠地传达乌丸莲耶的话：「先生说, 你之前对抗动物园立了大功，这次就不罚你了, 此事就此打住。」 琴酒的脸色霎时间一片苍白。 果然, 下一刻, 他就听到了白兰地玩味儿的声音：「贝尔摩德没事。虽然挨了你重重的一拳, 但常年作为实验体，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被摧残, 就连体内的孩子也格外坚强，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 母子…… 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到。 看着白兰地脸上玩味儿的笑，琴酒喉头涌起一阵腥甜, 勐地一口血喷了出来。 「哇」地一声, 鲜血喷了白兰地一身。 白兰地不悦地低头看看自己被鲜血染红的白大褂, 又用拇指的指腹轻轻在脸上抹了把, 看着指腹上的鲜血露出嫌弃的表情。 「琴酒, 你得保重身体，说不定孩子出来还需要你来带呢。」 琴酒只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 但还是用力扯紧了白兰地的衣领。 白兰地的身影似乎在渐渐模煳, 他想要动手, 胳膊却好像被蚊子轻轻咬了一下, 接着便陷入完全的黑暗，再不省人事。 收回注/射/器, 白兰地挥了挥手, 立刻有研究员过来将琴酒带走。 「组织珍贵的实验体，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死掉。」白兰地笑着, 只要一想到琴酒死后他可以将琴酒扒皮做成新鲜的人偶，整个人便兴奋到颤慄。 再等等，只要再等等就好。 等到贝尔摩德的孩子出生，等到琴酒的作用降低，到时候他就可以去死了。 第135页 到了那个时候，白兰地会亲手杀了他。 琴酒并没有在研究所治疗，他醒来后便跌跌撞撞起身，不顾其他人的阻拦离开了研究所。 他的眼前还在一阵阵发黑，大脑晕眩。 这是他情绪太激动的后果，也是多次实验的副作用。 贝尔摩德已经离开了研究所，琴酒根本找不到她，他上了自己的车，却好像已失去了目的地，只能漫无目的地在东京的道路上狂飙着。 他败了，败得彻底。 对上乌丸莲耶，他似乎总是败的，只是这次格外惨烈。 车子在狂飙，琴酒的头针扎一样疼，他知道自己此刻该停下来，却鬼使神差地不想停下。 或许就这样一路朝前，他就可以冲破噩梦，粉碎这令他无法承受的现实。 或许他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 然后，琴酒就真的看不见了。 失明带来的空旷感与黑暗令他本就麻木的大脑卡了一下，他迟疑了两秒，再踩下剎车的时候就已经迟了。 「砰——」 保时捷狠狠撞击在路旁的石墩子上，琴酒也跟着车子一震，然后车子侧翻，又狠狠滑出去十几米远撞上一棵大树。 又是一声巨响，琴酒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多久，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了琴酒撞得报废的车子边上。 尊尼获加下车，静静地看着这惨烈的一幕，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耳朵嗡鸣个不停，好像有千百只蚊子在他的耳边转悠。 他想要起身，身体却好像已不听使唤。 终于，似乎是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动静，有人开始摸上他的身体，冰冷的仪器在为他检查。 时间在检查中一分一秒的过去，琴酒的大脑还是很痛，但和实验后遗症的那种痛却并不一样。 他用生锈的、仿佛濒临报废的大脑努力转动，终于想到了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幕。 啊…… 是车祸。 头痛与失明的后遗症在他飙车的时候同时发作，这几乎彻底要了他的性命。 为什么还活着呢？ 琴酒开始后悔，他当时不该剎车，他该将油门一脚踩到底，该狠狠沖向路边的障碍物。 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了，如果他死去，贝尔摩德就能够得到解脱，乌丸莲耶的阴谋就不会得逞。 如果他和贝尔摩德都死了，乌丸莲耶大概要呕到吐血吧。 真可惜…… 真是太可惜了。 检查的人来了又走，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琴酒听到了伏特加的嚎哭声。 「呜呜，大哥！」伏特加哭声很大。 好吵！ 「大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会死！」 真的好吵！ 「大哥，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身边了，我要给你开一辈子车！」 伏特加就不能闭嘴吗？ 什么「开一辈子车」，难道他琴酒会缺一个开车司机吗？ 对于伏特加这种脑子有病的发言，琴酒在心底狠狠唾弃着，却又在心底的某处微微柔软。 伏特加在旁总是哭，因为琴酒还不能说话，伏特加所说的话颠来倒去都是对他的担心，根本没透露多少信息。 琴酒有些苦恼，他以前不该纵着伏特加的，该多让他接触些事情也长长脑子，这种时候明明该和他说清楚关键信息才对。 又过了不知多久，琴酒总是昏昏沉沉的，时醒时睡。 伏特加也终于透露出了一些信息，比如他车祸后先生震怒，让人去调查到底是谁想害他，结果发现琴酒只是飙车时出了意外。 比如是有好心人送他来医院的，伏特加赶到的时候好心人已经离开了，不过他帮琴酒交了费，琴酒觉得那人绝不简单。 再比如琴酒抢救结束后，因为担心他体内特殊的药物被发现，先生立刻命人给他转了院，现在他们已经在组织的医院里了，不用担心会暴露。 该死的乌丸莲耶！ 兜兜转转，琴酒再一次回到了乌鸦的老巢，好像永远也飞不出去。 琴酒在心里骂透了乌丸莲耶，那老登一生坏事做尽，怎么就没遭点报应呢？ 琴酒这次伤得很重，别说下次实验遥遥无期，简直让乌丸莲耶感到后怕。 琴酒若是死了，无异于在乌丸莲耶心上剜肉。 两个月后，琴酒的精神总算好了许多，渐渐地来看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最初只是伏特加陪在他的身边，为了不让其他人谋害琴酒，乌丸莲耶下了死命令，这整个医院的资源几乎都给了琴酒，还让研究所那边备着各种药物，更是调了很多人将医院围了起来，轻易不让人踏入。 后来，龙月来看过琴酒一次，不过他到底是小孩子，乌丸莲耶担心他碰到琴酒，后续就不让他来了。 这几日，与琴酒相熟的人相继过来，甚至就连苏格兰都来了。 至于波本和莱伊，两人一个是情报组一个隶属清酒手下，并没有获得探病准许。 琴酒住院期间，苏格兰这已经是第三次为他带饭了。 他厨艺好，搭配的菜餚营养均衡，而且这次不同于上次的药膳，做得相当美味。 琴酒严重怀疑苏格兰上次根本是故意整他。 「哥，你下次开车一定要小心，我知道之后真的要吓死了。」苏格兰一副后怕的表情。 第136页 「是吧是吧，我也吓死了！」伏特加立刻附和，他在医院看到琴酒正在抢救心脏简直都要跳出来了，整个人直接裂开。 他的大哥那么厉害，一个人单挑一个帮派他都觉得大哥能成功，怎么就突然进手术室抢救了？ 「我当时还以为是有人陷害，立马就去找先生告状了！」伏特加咬牙切齿，简直恨不得将陷害琴酒的人给咬死。 「所以是有人陷害？」苏格兰表情严肃，这可就不是普通事件了。 伏特加却立刻摇头说道：「不是，都是大哥……大哥他……」 伏特加重重嘆了口气，没有说完。 苏格兰好奇地继续追问：「哥他怎么了？」 伏特加看向琴酒，欲言又止。 过了好半天，伏特加终于挤出一句话：「大哥他从小身体就差。」 苏格兰：…… 啊，似曾相识。 伏特加脑子有病吧？琴酒怎么就从小身体差了？ 「呵。」看着苏格兰纠结的表情，琴酒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便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嘶」地一声。 「大哥，你快躺好。」伏特加连忙扶着琴酒重新躺下。 琴酒无语极了：「我身体已经好了。」 「不要乱说话，医生都说了，你就算是想復建，也至少要再等一个月，怎么能说已经好了？」伏特加表情严肃，一板一眼地教育琴酒。 琴酒在床上躺着很是无聊，问苏格兰：「最近有人为难你吗？」 「没有，任务都挺顺利的，先生似乎因为你的事很生气，一遍遍的调查震慑住了他们，没人敢惹事。」 「是吗？」琴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是因为他这个亲生儿子而生气？还是因为他这个实验体而生气？ 「父亲」这个角色，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昏暗的房间内，年迈的老人正看着琴酒当日一路跌跌撞撞离开研究所时的监控视频。 他的身体有些踉跄，明显不太对劲儿。 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琴酒的身体就出问题了，他完全可以不上车，之后的车祸也可以避免。 可他还是上车了。 「看来他是自己找死。」乌丸莲耶死死盯着屏幕，自言自语：「他以前从不会这样的，肯定是有谁影响到了他，我的阿阵一向很乖。」 他说着「很乖」，语气却阴沉得可怕。 终于，乌丸莲耶做出了决定。 「他得为这次反抗付出代价。」 第076章 打昏 在琴酒的坚持下, 明明医生并不推荐，但他还是开始了復建。 一步一步，宛如走在钉子上, 身体的每一处都疼得钻心。 琴酒却面不改色，他早已习惯了痛苦, 这些相比起实验的痛苦只算小道。 「大哥, 不能再走了。」伏特加扶着他坐回床上, 担忧极了：「我知道你能忍住, 可是现在开始復建并不能让你更快出院，反而会让你的伤好得更慢。」 「研究所那边有快速恢復的药物。」 「那是有副作用的！」伏特加大声拒绝。 琴酒却自嘲一笑, 他身上还缺那么点副作用吗？ 伏特加也意识到琴酒的情况特殊，但他还是没同意，只轻声哄着琴酒：「大哥, 你就当帮帮我, 如果你身体出什么问题, 先生肯定要罚我的。」 琴酒撩了下眼皮, 看了伏特加一眼又感觉兴致缺缺。 「算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琴酒上了床，又老实在床上躺好。 伏特加松了口气, 给他掖好被子, 拎着水壶去打热水。 琴酒拿着手机, 他鲜少有休闲的时候, 此刻却已经闲到在看小说了。 不管是伏特加还是蓝橙酒都不让他处理工作，一段时间什么事情都不干, 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痒, 好像爬满了小虫子。 可恶，他根本闲不下来！ 「叮」地一声, 有蓝橙酒的消息。 琴酒随手点开，脸上轻松的表情瞬间便僵住了。 【苏格兰身份暴露。】 hiro！ 琴酒几乎是立刻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就想要下地。 这会儿伏特加也回来了，他的脸色明显不太好，一只手拎着水壶，另一只手正握着手机。 见到琴酒又下地，伏特加连忙将手机收了起来，放下水壶阻止琴酒：「大哥，不是说今天不復建了吗？你快躺回去！」 琴酒却没有躺回去，他死死盯着伏特加，质问：「我问你，你刚刚收到了什么消息？」 伏特加一愣，语气错愕：「你也收到了？」 「妈的！」琴酒爆了句粗口，就要出去。 诸伏一家，就只剩下高明和他的弟弟了，琴酒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他们。 伏特加很快反应过来，立刻拦住了琴酒，大声说：「大哥，不行，你不能出去！」 「让开，伏特加！」 「大哥，你真的不能去，苏格兰他是个卧底，已经证据确凿了，你不能……」 「砰——」琴酒挥动拳头，用尽力气打在了伏特加的脸上。 但琴酒此刻实在是太虚弱了，伏特加被打得吃痛，却并没有躲开。 「滚开！」 「我不，大哥，你真的不能去！」伏特加仍旧阻止着琴酒。 琴酒没有继续朝外面沖，而是死死盯着伏特加。 第137页 伏特加反倒有些怕了，紧张得不敢看琴酒的眼睛。 「我知道你是先生的人。」 听到这话，伏特加勐地抬起头，看着琴酒的眼神难以置信。 「你不会觉得我一直都不知道吧？希望你不要那样天真。」琴酒神情冷漠。 伏特加呆呆地看着琴酒。 「我不杀你，你也不要多管闲事。」琴酒推开伏特加继续朝外面沖，他必须要救苏格兰。 可他才走没两步，背后却突然传来一道风声，虚弱的琴酒根本无力躲闪，只觉后颈一痛整个人便陷入一片黑暗中。 打昏琴酒后，伏特加立刻伸出双手扶住他，眼神中是难以掩饰的忧伤。 「大哥，对不起，但你现在真的不能去。」伏特加重新将琴酒放回床上，又为他盖好了被子，然后便咬咬牙离开了。 开着车，伏特加心情复杂. 那是组织的医院，在医院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先生的眼线，如果琴酒真的在这个档口跑出医院，先生肯定会知道，说不定先生正等着看琴酒犯错。 伏特加狠狠嘆了口气，从他和琴酒搭档开始，他就是先生的眼线了，所以最明白先生有多心狠手辣。 一旦被先生发现，他肯定会将琴酒关起来，说不定还会将他永远囚禁在研究所里，彻底当他的实验体。 可是不救苏格兰也是不行的。 乌丸莲耶给了他监视的任务，从一开始便将他与琴酒分割，可是琴酒…… 他会在伏特加生活困难的时候接济他，会在伏特加能力不行的时候手把手教导他，还会在伏特加追偶像的时候给他放假。 相比起乌丸莲耶，伏特加与琴酒接触更多，也更了解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面冷心热，对外人冷漠，但对自己人大哥永远是大哥。 伏特加都已经数不清了，琴酒在这么多年有多少次带他在任务中出生入死，又有多少次将他从死亡的边缘硬生生了回来。 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答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大哥永远是大哥，但先生却不一定永远是他的老闆。 伏特加拿出手机开始联繫自己的眼线，询问苏格兰的下落，他必须最先找到苏格兰才行。 另一边，苏格兰正狂躁叛逃中。 身份的暴露令他猝不及防，他甚至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唯一能想到的……是他的哥哥。 难道是高明哥调职来东京，终于让组织注意到他了吗？ 其实在发现诸伏高明在东京工作的第一时间他就给公安那边打去报告了，调走，赶紧把高明哥调走！ 但上面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办的事，个把月了都没有回应，诸伏高明仍旧行走在东京的土地上，两人甚至偶尔还能见上一面。 啊…… 虽然他远远就避开了，但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却还是令他每每想到便浑身冒汗。 完了吧，一切都结束了！ 如果他真的是因为高明哥暴露，那绝对有一半以上的原因在自己不干正事的上司身上！ 他的报告是看不见吗？他一次次的申请，上司的脑袋是被x煳了才听之任之吗？ 总之，苏格兰此刻很狂躁，一向温柔的他内心却已经化作峨眉山的猴子恨不得在上司的脸上疯狂抓挠。 办不办人事？办不办人事？ 给你两逼兜看你办不办人事！ 「提醒你，前方左转。」手机内传出冰冷的电子音。 苏格兰几乎毫不犹豫，直接将车子转向左边，他并不怀疑对方情报的准确性，毕竟他是在情报界无所不能的king。 king是在他身份全面暴露前通知他的。 那个时候，苏格兰刚刚买了晚上的食材，突然就接到了来自king的简讯。 【诸伏景光，你暴露了。】 简单直接，惊吓十足。 king没时间和他多解释，苏格兰也没有时间多打听，他开车便走，在组织的追兵堵去安全屋前逃离了。 之后king便接管了导航的位置，为他一直报点，完美帮他避开了好几拨追兵。 虽然偶尔有躲不开的交了火，但king似乎也安排了人帮助他，很快便有外人介入帮他解决了麻烦。 叛逃如此顺利，令苏格兰有种不真实感。 枪已经没了子弹，苏格兰仍在按照对方的指示行驶，如果king有害他的意思，他恐怕难逃一劫。 「前方继续左转。」 苏格兰照办，他根本没其他选择。 「king，你为什么帮我？」附近没有追兵，苏格兰终于问出了这句盘旋在他心底已久的话。 「你猜？」 明明是俏皮的语气，但被电子音读出来却无法让苏格兰感到放松，反而有种阴森感。 对方那仿佛无孔不入的监视，多少有点克系了。 「别想太多，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 苏格兰若有所思，是组织吗？也对，情报之王曾针对组织，既然招惹了这个庞然大物，肯定是将它摁死才最安心。 可他只是一个卧底，他一个人能做什么？ 「你想通过我对公安示好？」苏格兰猜测。 「别傻了，公安中有他们的人，你觉得我会自投罗网吗？前方右转。」 苏格兰继续照做。 「那你……」 第138页 「闭嘴，听我指挥就好，我不喜欢聒噪的傢伙。」king警告苏格兰。 苏格兰立刻闭嘴，认真听对方的指挥。 夜已经很深了，他已经和组织周旋了几个小时，路似乎也越来越偏僻。 突然，前方有车灯亮起。 眼看着迅速逼近自己的车，苏格兰吓了一跳，在看清车里是谁之后立刻一脚油门下去，就要将对方逼退。 可对面的车子没有退，反而朝着苏格兰的车子撞了过来。 「砰——」两辆车子相撞，苏格兰的车子因为角度没找好，侧翻到了一旁。 苏格兰倒是努力保护住了自己，从翻倒的车内迅速钻了出来，却撞上了伏特加的枪/口。 「king？」苏格兰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机。 车子内，他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可上面却显示了「通话结束」的字样。 苏格兰瞬间感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蹿向大脑。 完了，king耍了他！ 他没有武器，又被伏特加用枪指着，根本就已是穷途末路。 「苏格兰，别动！」 苏格兰看向车内的手机，他必须想办法将手机毁掉。 可伏特加却行动力惊人，他根本不给苏格兰反应的机会，欺身上前，一只手用枪对准他，另一只手成掌狠狠打在了他的后颈处。 将人打昏后，伏特加松了口气，立刻将人往自己车子后备箱里塞。 刚做完这一切，基安蒂和科恩便开车赶了过来。 「伏特加，怎么是你？」看到苏格兰的车子，基安蒂大声问：「有看到苏格兰吗？」 「他刚刚撞了我，弃车逃了。」伏特加佯装脑袋发昏，一只手捂着头另一只手指了一个方向。 「可恶，科恩，我们快去追，可不能让他给跑了！」基安蒂催促着科恩，科恩也立刻发动了车子，迅速朝前方驶去。 伏特加见他们的车子远去，这才擦了把额上的冷汗，连忙上车带苏格兰离开。 远远地，一个女人在高处收起了狙/击/枪，对着耳麦中的另一人回话：「king，你说对了，伏特加没出卖琴酒。」 耳麦另一端传来蓝橙酒愉悦的笑声，语气轻松地命令：「ok，长尾山，回来吧。」 与此同时，苏格兰遗留在车内的手机迅速沦陷，一行行代码浮现又消失，最后彻底死机。 第077章 求救 公安, 审讯室。 诸伏高明坐在被审的位置上，嵴背笔挺，面对来审讯他的公安毫不示弱。 「诸伏高明, 你为什么要来东京？」 「是正常的调任，我走了正常的流程。」 「但你之前一直在长野工作, 而且很受那里长官的器重, 为什么突然想要调任？」 「这并不突然, 人往高处走, 谁不想要来大都市闯一闯？」 两人一问一答，彼此交锋激烈。 终于, 在数个问题之后，审讯诸伏高明的人一拍桌子，大声质问：「你知道你弟弟现在在哪吗？」 诸伏高明语气平静：「我不知道。」 「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我们兄弟的感情虽然好, 但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联繫过了, 听说他已经辞去了警察的工作,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 所以不管他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他, 只要他平安。」诸伏高明的话缓和而绵长，是对于弟弟的祝愿。 可惜…… 既然公安找上了他, 想必小景那里进展的并不顺利。 诸伏高明并没有第一时间往最坏处想, 所以他仍能心平气和地与对方交流。 审讯诸伏高明的人再次质问：「你前些天一直都在公安部附近徘徊, 你是想要做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诸伏高明目光微凝, 眼神逐渐凌厉。 明明是审讯他的人，此刻却被诸伏高明冷凝的眼神给吓了一跳。 「原来公安已经注意到了。」诸伏高明冷笑, 眼底带着浓浓的嘲讽, 问：「是从多久之前注意到的？」 「我现在是在问你！」 「让我来猜猜看，应该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吧？」诸伏高明深唿吸, 努力压下心底的燥郁。 既然注意到了，为什么一直不见他？也没有任何的调令，这些公安到底在搞什么？ 「诸伏高明，你态度端正点！」 听到这声喝斥，诸伏高明反而更加失望，对之后的审讯也越来越敷衍了。 负责审讯诸伏高明的人扶住耳麦，耳麦中似乎有人说了什么，他很快便出去了。 不多久，一个陌生的面孔走了进来。 「你好，诸伏警官，我是风见裕也。你弟弟来公安进行训练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旁边看着他，他真的是位非常优秀的公安。」风见裕也的语气有些沉重。 诸伏高明认真地打量着他，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问：「我弟弟他出事了，对吗？」 风见裕也点头，说：「他昨晚身份暴露，公安的人本来去了人打算接应，可是我们联繫不到他，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诸伏高明试图找找手錶之类能看时间的东西。 「现在是上午十点，距离他暴露传回消息时已过去了17个小时。」风见裕也的语气更加沉重了。 诸伏高明的心一瞬间沉入谷底。 17个小时，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联17个小时，他或许已经被组织发现了，也或许被抓甚至已经……死了。 第139页 诸伏高明的心脏好像蓦然间缺了一块，空落落的。 那是他的弟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风见裕也继续说道：「我承认这是我们公安的失职，如果你知道什么能不能和我说一声？或许对找到他有所帮助。」 「我不知道。」诸伏高明的语气有些失魂落魄， 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公安要来问他？ 这几天，他联繫不到阿阵，也根本没遇到过几次弟弟，无从得知他的处境。 诸伏高明已经很烦了，他努力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让自己看起来不那样慌张，但这段时间的情报空缺还是让他方寸大乱。 「真的不知道吗？或许你再想想……」 「这不是你们公安该做的事情吗？」诸伏高明宛如一只从沉睡中醒来的雄狮，浑身上下都透着戾气，眼神死死盯着对面的风见裕也：「我不知道你们公安究竟有什么安排，但我弟弟是在公安任职，现在找到他不该是你们的工作吗？」 他的弟弟不见了，这些人就将他抓来审讯，哪里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风见裕也怔怔地看着发怒的诸伏高明，半晌后低下了头，道歉：「抱歉。」 诸伏高明最终被放出了审讯室，他没有犯罪，是正正经经的警察，即便是公安也没办法一直扣押他。 可诸伏高明走在路上，却好像完全失去了方向，不知该去往何方。 与此同时，医院。 琴酒死死盯着伏特加，伏特加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几乎要在这凌厉的瞪视中抱头鼠窜。 啊啊啊啊啊—— 救命！ 大哥醒了，但是大哥好可怕！ 眼神也太恐怖了吧，大哥是不是在想着该怎么弄死他？ 呜呜呜不要啊，他明明救了苏格兰还背叛了先生，大哥不能这样对待他！ 「大、大哥。」伏特加小心翼翼开口。 「呵。」琴酒发出一声阴沉的冷笑。 伏特加他……抗住了，虽然很艰难。 「大哥，我真的已经救了苏格兰，你不用担心了。」伏特加心里苦，这可真要命啊，果然这破事儿就不是人干的，他当时就不应该答应乌丸莲耶过来卧底。 可是不卧底又能如何？他当时真的只是一个小小小菜鸡。 琴酒其实没有伏特加想像中那样生气，他更多是生自己的闷气罢了。 尤其在得知苏格兰还活着，心神松懈之下，这气反而来了。 可恶，他竟然被伏特加打昏了！ 这简直难以想像，根本就是他近三十年人生中未曾有过的奇耻大辱！ 但这仔细说来，倒的确不能怪伏特加就是了。 「确定他没事？」 伏特加连连点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琴酒抿紧嘴唇，半晌才说道：「苏格兰暴露的蹊跷。」 伏特加闻言欲言又止。 琴酒注意到了，问：「你想说什么？」 伏特加才想说话，琴酒的手机却响了。 琴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通电话。 「阿阵，还在生我的气吗？」乌丸莲耶语气十分温和。 琴酒冷笑了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我哪敢生气。」 乌丸莲耶重重嘆息一声，说：「我知道，你怨我。」 「不敢。」 「别生我的气了，做父亲的，其实很关心自己的儿子，这不，我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乌丸莲耶似乎是来找琴酒邀功的。 「什么大麻烦？」琴酒语气疑惑，感觉乌丸莲耶说不出什么好话。 「苏格兰是卧底，我已经帮你除掉他了。」 「什么？」琴酒的音量勐然提高，声音都有些颤抖：「别开这种玩笑，父亲。」 「这怎么能是开玩笑呢？我说的都是真的，苏格兰的确是卧底，你也真是太不小心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还好我……」 「啪」，琴酒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电话随之中断。 看着破碎的手机，琴酒收敛起刚刚伪装出来的悲伤，眼底尽是冷漠。 乌丸莲耶是来试探他反应的。 因为苏格兰逃了，所以乌丸莲耶才会煞费苦心来试探，看是不是他救走了苏格兰。 也就是说，乌丸莲耶从早就知道他和苏格兰的关系，不是公安的卧底，不是高明，是他！ 是他暴露了苏格兰！ 琴酒却根本想不通，他从小接触的也就只有诸伏高明罢了，贝尔摩德也帮他遮掩了过去，乌丸莲耶又为什么要继续盯着诸伏高明甚至是盯着hiro？这完全没有道理。 除非当年贝尔摩德根本没能遮掩过去。 伏特加小声说道：「大哥，我早想说了，其实黑鸦是组织的。」 琴酒勐地看向伏特加。 伏特加小声说道：「黑鸦的幕后主人其实是先生，所以当年贝尔摩德所做的一切，其实都在先生的眼皮子底下。」 琴酒的后背顿时掀起一阵凉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乌丸莲耶一直到现在都留着诸伏高明，根本就是为了在他失控的时候来威胁他。 至于诸伏景光，乌丸莲耶肯定也是让人死盯着的，发现他来卧底也并没有声张，只是为了物尽其用。 第140页 至于这次为什么要处死hiro…… 琴酒已经意识到了，是因为他这次的车祸。 因为他出了车祸，所以乌丸莲耶想要给他一个教训，于是就找了相对而言不是很重要的hiro来开刀。 该死的，他早该想到的，乌丸莲耶从头到尾都将这一切收入眼帘。 那么zero是不是也…… 不，琴酒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相比起hiro，zero就要边缘多了，乌丸莲耶也不需要威胁hiro，所以他不会关注苏格兰身边的人。 之后公安将两人相处的痕迹抹除，乌丸莲耶应该已经查不到了。 琴酒缓缓松了一口气，还好，至少hiro保下来了，zero也暂时没有危险。 正在此时，卡尔瓦多斯突然闯了进来。 他神色惶急，几乎是一见到琴酒便朝他喊：「琴酒，帮帮我，帮帮贝尔摩德！」 第078章 小黑屋 琴酒身上还有伤, 受不得冲撞，伏特加立刻上前拦住了卡尔瓦多斯。 「出了什么事？」琴酒问他。 卡尔瓦多斯平復心情，努力向琴酒解释：「贝尔摩德已经失踪很久了, 她以前其实也经常消失，但是这次不一样, 好几个月都没有一点消息, 她以前从没消失过这么长时间！」 琴酒沉默, 这是因为贝尔摩德被乌丸莲耶软禁了, 正在养胎。 「你和贝尔摩德……」琴酒眼神复杂地看着卡尔瓦多斯，他知道这人一直都很喜欢自己的姑姑, 所以那个孩子是卡尔瓦多斯的吗？ 「什么？」 「你们上过床吗？」 卡尔瓦多斯一僵，然后整张脸爆红。 「就……就……就……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卡尔瓦多斯努力挺起胸膛，让自己看起来足够理直气壮。 琴酒的心却是一沉。 「她怀孕了, 正在养胎。」 卡尔瓦多斯脸色一变, 几乎是脱口而出：「她不能怀孕！」 琴酒看着卡尔瓦多斯的表情越来越古怪, 没想到贝尔摩德就竟然连这个都告诉了他。 卡尔瓦多斯却以为琴酒并不理解, 立刻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贝尔摩德说过，她这辈子都不会生孩子的, 就算意外怀孕也肯定会第一时间处理掉。」 琴酒的心突然被狠狠扎了下, 该死的乌丸莲耶！ 「你是不是搞错了？她不可能……」 「我问你, 组织和贝尔摩德, 你选哪个？」琴酒问得直白。 伏特加立刻掏出手/枪对准了卡尔瓦多斯。 卡尔瓦多斯脸色煞白，不明白这两人在搞什么。 「我想你们救救贝尔摩德, 琴酒, 伏特加，我对组织没有异心, 我……」 「如果只能二选一呢？」琴酒死死盯着卡尔瓦多斯的眼睛。 卡尔瓦多斯僵住，过了半晌，他咬牙做出选择：「贝尔摩德，我选贝尔摩德。但是这样的选择毫无意义，我们两个都不会背叛组织。」 琴酒给了伏特加一个眼神，伏特加立刻收起手/枪。 「她是我的姑姑，亲姑姑。」琴酒平静地叙述出这个事实。 卡尔瓦多斯……他反应平平。 他似乎并不意外，好像早知道这个事实。 果然，卡尔瓦多斯说道：「你很小的时候我就跟着贝尔摩德了，那时候贝尔摩德总是拍你的照片，我很生气，她就告诉了我这件事。」 琴酒沉默，没想到卡尔瓦多斯比他知道得更早。 「但是这和贝尔摩德失踪有什么关系？」卡尔瓦多斯真的很心焦，以前不是这样的，至少他发简讯过去，贝尔摩德还会回他的简讯，可这段时间却连简讯都没有一条。 「我和她都是组织的实验体，同理，她的孩子也会成为组织的实验体，我们是乌丸莲耶在这个世界上唯二的血亲。」琴酒缓缓述说出真相。 伏特加满脸悲痛，却没有惊讶。 卡尔瓦多斯却震惊了，眼睛瞪得老大。 「他还是不是人了？」卡尔瓦多斯怒骂。 他简直丝毫没给乌丸莲耶留面子，也根本没有面对boss时的尊敬。 丑闻，这简直是惊天大丑闻！ 琴酒可是乌丸莲耶亲生的儿子，贝尔摩德也一样是他的亲妹妹，乌丸莲耶到底是怎么敢的？ 卡尔瓦多斯知道的其实要比琴酒想像中更多。 他从未成年的时候就被贝尔摩德迷住了，也是因为贝尔摩德才加入组织的，在组织的一路走来，其实他都在追着贝尔摩德后面跑。 他知道「乌丸莲耶」这个名字，知道贝尔摩德容貌不易衰老，知道她和乌丸莲耶是血亲。 但是…… 实验体这件事，贝尔摩德从未对他提起过。 贝尔摩德是神秘主义者，大多数时候都在玩失踪，卡尔瓦多斯当然就去追，两人一追一逃，好像最有趣的游戏。 卡尔瓦多斯从不会问贝尔摩德失踪的时候去做了什么，总在找到她的时候沾沾自喜，结果竟是去做了实验体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现在就去杀了他！」卡尔瓦多斯杀气腾腾。 琴酒一个眼神，伏特加立刻拦住卡尔瓦多斯。 「你知道他在哪吗？」琴酒问。 卡尔瓦多斯立刻便泄了气，他不知道。 乌丸莲耶就像是一个老乌龟，藏得严严实实，根本不肯出来露头，这么多年卡尔瓦多斯甚至都没能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第141页 「那贝尔摩德呢？」卡尔瓦多斯还是更关注贝尔摩德，如果这次能将贝尔摩德救出来，他就带着贝尔摩德叛逃，从此远走高飞。 去他的组织，他不干了！ 纵然组织会派人追杀，也总好过贝尔摩德当一辈子的实验体。 「琴酒，帮帮我，你既然知道贝尔摩德在养胎，就一定知道她在哪里养胎，这个孩子不能生下来，否则她就真的一辈子都无法脱离组织了。」卡尔瓦多斯十分焦急。 虽然贝尔摩德心狠手辣，但面对自己血脉亲情的孩子，卡尔瓦多斯认为她一定无法割捨。 不行，他必须得阻止！ 可惜…… 「我不知道。」琴酒说的是实话。 卡尔瓦多斯抓住了琴酒的手，激动地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是你说的，你就告诉我吧！」 「我是真的不知道。」琴酒眼神黯然，道：「我和她同样是实验体，你为什么觉得乌丸莲耶是真心将我当亲儿子？他根本不信任我，也不会告诉我贝尔摩德现在在哪。」 或者可以这样说，乌丸莲耶现在严防死守，防的就是琴酒。 卡尔瓦多斯的眼神一片绝望，整个人看着都要碎了。 「伏特加，想办法传出贝尔摩德正在养胎的消息。」琴酒不得已，只能行一步险棋。 伏特加顿时错愕。 琴酒却很坚决，继续命令：「另外，传出贝尔摩德怀孕生子是为了我，我毕竟是乌丸莲耶的亲生儿子，所以乌丸莲耶于心不忍，决定等贝尔摩德的孩子出生后让我远离组织的研究所。」 噁心，真是太噁心了，单单是这样说着，琴酒都快要忍不住吐出来了。 伏特加不明白琴酒想做什么，但他最大的优点，便是哪怕不明白，对于琴酒的指示也绝对会毫不犹豫去执行。 接下来他们只能等待，等待有人坐不住出手。 琴酒想，他肯定不会等太久的。 伏特加一整天都很忙，忙着照顾琴酒，也忙着帮琴酒东奔西走，等他终于有空去看上苏格兰一眼，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地下室内，苏格兰……不，诸伏景光一整天没吃没喝，已经饿得两眼发昏。 他试过挣扎，可伏特加用来捆他的绳子是可伸缩的牛筋绳，绑得牢牢地，根本没给他挣扎的余地。 他从椅子上挣扎到地上，又从地板的正中央挣扎到角落，最终默默蜷缩在角落睡着了。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的瞬间，警惕性十足的诸伏景光立刻醒了，他整个身体已经不过血了，感觉再绑上一会儿就要坏死了。 伏特加端了饭菜进来，见他这模样也不防备，直接帮诸伏景光将绳子割开。 终于重获自由，诸伏景光却还是僵硬着根本站不起来。 「我是不是残废了？」诸伏景光两眼发呆，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伏特加捏捏他的肌肉，问：「有感觉吗？」 「没有，一丁点的感觉都没有。」 「可能是残了吧。」伏特加语气毫不在意。 诸伏景光：…… 不，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伏特加将饭菜放下后便出去了，诸伏景光在地上努力想要操控自己的身体，半个小时后才能稍微扑腾下。 稍稍活血后，后面就简单多了，又过了十几分钟，诸伏景光终于努力支撑着墙壁爬了起来。 干，好痛！ 酥酥麻麻得疼，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要废了。 他是个卧底，本来不该吃伏特加给的东西，可他现在已经饿到受不了了，就算让他和伏特加拼都拼不过，诸伏景光最终还是向自己的肚子妥协了。 等他吃点东西，恢復体力，到时候再想办法打昏伏特加逃走。 可东西吃到一半，诸伏景光正想着等下该如何反击，他的眼睛突然就有些发黑……发黑…… 他中招了！ 从监控中看到诸伏景光昏倒，伏特加重新回到地下室，检查过他没事才松了口气重新用金属锁链将他捆住，手铐和脚镣都留了空隙，只要不挣扎就不会受伤。 伏特加真的被吓到了。 昨天晚上事情出得太急，他也没时间去找好捆人的东西，结果一天没回来他差点以为诸伏景光被他给整残了，趴地上动弹不得的模样直接让他两眼一黑。 还好还好，只是受了点罪，没真残废，不然大哥肯定会杀了他的！ 彻底固定好诸伏景光后，伏特加又为他留了一些快餐和矿泉水，之后便出去了。 相比起陪着诸伏景光，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大哥的命令必须一丝不苟的被执行！ 第079章 弱点 组织内流言四起, 掀起一阵狂澜。 「听说没有？琴酒竟然是先生的亲儿子。」 「你消息过时了吧，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不过以前倒是没听说过, 他竟然会是实验体！」 「已经不是了，先生到底疼爱自己的儿子, 据说很快就不会让他继续当实验体了。」 基地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琴酒与贝尔摩德的身份不再是秘密, 这很危险, 却也是逼不得已。 阿斯蒂静静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 想抽身？绝不可能！ 琴酒身为实验体已经能够威胁朗姆大人的地位, 若是真的从实验中抽了身，未来就是名副其实的继承人，阿斯蒂绝不容忍, 朗姆大人也不可能容忍。 第142页 可是一连几天, 朗姆大人那里似乎一直都没有消息, 不知他是不是将这件事听了进去。 事不宜迟, 他们还是要尽快解决才行。 朗姆并不是无动于衷, 对于这件事情，他要比阿斯蒂更加震惊与恐慌。 一旦琴酒日后上位, 等待着他的绝没有好下场。 于是, 朗姆直接找上了白兰地, 他首先要确认消息的真实性, 然后再做决定。 「没错，贝尔摩德的确在养胎。」白兰地的表情也有些不太好看, 如果琴酒未来不再是实验体, 甚至远离研究所，那他岂不是就不能制作琴酒版人偶了？ 他的苏珊, 他的公主，还差一个迎娶她的王子！ 「朗姆，你现在应该很慌张吧？」白兰地搂着苏珊，亲昵地将苏珊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对朗姆说道：「先生要让琴酒脱离研究，说不定是要真的将他当做继承人来培养。这也很正常，毕竟先生的年龄已经很大了，身体又不好，琴酒则可以称得上是全才了，他若是继承了组织，肯定能带着组织更进一步。」 他故意刺激着朗姆。 他知道朗姆最不想看到的是什么。 可朗姆却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激将的，他的性子虽然急，但多少也有些头脑。 白兰地则又添了一把火：「还有尊尼获加。组织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让琴酒过去请他回来？为什么偏偏将龙月交给琴酒一个人照顾？」 「你想说什么？你以为照顾一个小崽子，就是在帮琴酒的未来铺路吗？」朗姆嗤之以鼻，可他既然提出了这件事，就说明他其实是在意的。 白兰地笑而不语。 朗姆的心情顿时更差了。 想当年，他被尊尼获加一直压着，只能在乌丸莲耶身边当个照顾他的下人，对于尊尼获加的能力他再清楚不过。 他干不过尊尼获加，所以只能一遍遍在乌丸莲耶面前说他的坏话，这才终于挤走了他，就此冒头成为了组织的二把手。 可是现在呢？ 尊尼获加要回来了。 如果尊尼获加真的回来，二把手还会有他的位置吗？ 一旦尊尼获加站在琴酒那边，他朗姆还能在组织里站得住吗？ 朗姆心急如焚，可他现在见乌丸莲耶的次数越来越少，更没办法像之前那样说尊尼获加的坏话阻止他回来，尊尼获加答应了回来却一直没有出现，就像是一把悬而不落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令朗姆夜夜失眠，就连白日里也是坐立难安。 他怕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二把手，如今所有的荣光都很可能被人夺走，甚至有可能性命不保，他当然会害怕。 白兰地嚮往地说道：「啊，如果琴酒未来可以统领组织……」 「少来，白兰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朗姆打断了他的话，冷眼扫过去，不屑地说：「你最喜欢摆弄你的那些破人偶，一旦琴酒成为继承人，你便再也没有机会得到他的身体了。」 白兰地的脸色蓦地阴沉。 「虽然我对你的破人偶没兴趣，但在对付琴酒这方面，我们是站在一边的。」朗姆眼神不屑地扫过白兰地怀中的苏珊。 白兰地抱着苏珊的手紧了紧，须臾又缓缓放松，笑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对付琴酒？」 「别套我的话，你不想吗？」 白兰地点了点头，他当然也想。 在这件事情上，两人一拍即合，绝对是彼此最忠实的队友。 「要想对付琴酒，就不能让贝尔摩德肚子里的孩子出生。」白兰地的声音冷了下来。 朗姆却觉得还不够绝：「最好能杀了……」 「如果贝尔摩德死了，琴酒岂不是更不能死？」白兰地打断他，拒绝。 朗姆忍不住有些心急，狠声说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白兰地，就算贝尔摩德死了，先生熬不住的时候也肯定会利用琴酒做危险的实验，或者等我上位，我肯定会将琴酒送给你。」 「他已经快三十了，人一旦过了三十，可就是老男人了。」白兰地用手轻轻抚摸着苏珊的脸，对朗姆说：「你看到了吗？我的苏珊。」 朗姆冷冰冰地看着苏珊。 「我要给她的是一个王子，而不是一个老男人，老男人可配不上苏珊。」 等乌丸莲耶身体熬不住？那要等多久？ 等朗姆上位？他还真看得起自己，这能不能等得到都不一定。 白兰地根本不听他画饼，态度坚决：「贝尔摩德决不能死，否则那些危险的实验都要押后，我等不起。」 「就为了一个人偶？」朗姆忍不住了，指着白兰地怀里的苏珊破口大骂：「你有病吧，她只是一个人偶，你以后可以做很多个，千千万万个都可以，你完全可以……」 寒光一闪。 朗姆迅速躲闪，手术刀几乎擦着他颈部的皮肤划过。 鲜红的血珠渗出，朗姆后怕地捂住自己的喉咙，还好没有割得太深。 白兰地脸色阴沉得吓人，一字一句地警告他：「朗姆，给我放尊重点，苏珊是独一无二的。」 朗姆仍旧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白兰地，却再不敢说苏珊的不好了。 「就算这次搞掉了贝尔摩德的孩子，她也完全可以第二次受孕，然后第三次、第四次……防不胜防！」 「那就让她再也不能生。」白兰地的眼神仿佛淬着毒。 第143页 朗姆皱了皱眉，似乎仍对这个主意不太满意，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办了。 医院，医生查房。 琴酒正在伏特加的搀扶下进行復建，医生进来的时候伏特加还有些心虚，琴酒现在的身体还不能復建，每次被医生看到都会将他们二人噼头盖脸地一顿训。 可这次没有。 看着医生口罩上方那双沧桑的眼睛，琴酒示意伏特加松开手，说：「你先出去。」 「啊？」 「去，别让任何人进来。」琴酒眼神严肃。 伏特加立刻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讶地看了眼医生，医生低了低头，遮掩住眼底的情绪。 伏特加出去之后，琴酒又重新坐回病床边上，喊出来人的代号：「尊尼获加。」 「呵。」 「你看到了，我目前没办法做龙月的监护人，所以目前组织是每人带龙月玩一天。」 「我不是来问你这个的。」尊尼获加抬头，上下打量着琴酒说：「你车祸当日，是我让人送你来医院的，但我现在开始怀疑我当时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琴酒倒是没有太意外，当时的「好心人」明显目的不纯，其实他有猜测是尊尼获加。 「是因为贝尔摩德的事情？」琴酒知道尊尼获加在想什么，也很坦然：「这的确是一部险棋，如此一来，我和贝尔摩德的身份便暴露了，在组织里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可我一路走来，善意和恶意的目光从不缺少，我能走到现在，自然也能一直走下去。」 可救贝尔摩德这件事，却真的是过时不候。 「我或许让你失望了，我不是那么冷血的人，我也有割捨不下的感情。」琴酒承认。 尊尼获加看着琴酒的眼神多了一丝欣赏，和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合作，哪怕成功的机率更大，最后被反咬一口的概率却同样更大。 他观察琴酒、审视琴酒，如今他已经确定了琴酒的确有反抗的心思，接下来就要考验一下他的心性与能力了。 「你的弱点太多。」 琴酒点头，没有否认。 「弱点太多不利于成器，你必须割捨掉一部分。贝尔摩德是你的亲人你割捨不下，那么诸伏高明呢？还有伏特加？」在琴酒想要打断之前，他快速说完最后的话：「三选一，我对你足够厚待了，只要你割捨掉他们其中一个，我便承认你是一个合格的合作伙伴。」 琴酒的心一瞬沉入谷底。 他早该知道的，哪怕是尊尼获加、哪怕是龙月都不该知道他的弱点，弱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三选一…… 以及……尊尼获加的助力。 琴酒试图和他讲道理：「别忘了，你也是想要对付组织，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没必要搞这种事情。」 尊尼获加双臂环胸，对琴酒的话无动于衷。 「龙月呢？他也是你的弱点吧，你能割捨掉他吗？」琴酒再一次质问。 尊尼获加看着琴酒的眼神充满了嘲讽。 琴酒蓦然意识到，尊尼获加让龙月跟他回来，本身便是将龙月置身于危险之中。 他们或许真的有些感情，但还达不到弱点的程度。 见尊尼获加真的不为所动，琴酒最终将视线投向房门。 「就是他了对吧？」尊尼获加掏出手/枪对准了门外的伏特加。 「不。」琴酒深吸一口气，面对尊尼获加投来的疑惑目光心下竟变得坦然，他淡淡说道：「我的意思是，请你出去。」 弱点之所以是弱点，就在于它的不可割捨。 第080章 小太阳 尊尼获加愣住了。 他深深看了琴酒一眼, 又朝房门看了眼。 「伏特加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尊尼获加不明白，这已经是最容易割捨掉的弱点了。 「他至少比你重要。」琴酒的话直接而冒犯。 尊尼获加收起枪，眼神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琴酒。 「我调查过你。」尊尼获加直言不讳：「你和诸伏高明的关系很好, 和贝尔摩德以前关系虽然不好，但前段时间似乎也相认了, 但是伏特加是乌丸莲耶的人, 你还不知道吗？」 琴酒平静地与他对视：「我一直都知道。」 尊尼获加的眼神更加不可思议了。 「他是乌丸莲耶安插的眼线,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真的背叛了我。」琴酒信任着伏特加。 「你可真是……」尊尼获加忽然不知该如何形容面前的琴酒。 幼稚？天真？ 还是御下有方？ 好像都沾一点边, 可尊尼获加始终不相信，自己的重要性竟然比不过一个伏特加。 「你该清楚, 琴酒，如果你获得我的助力，我能做的事情绝对比外面那傻子多得多！」 琴酒抿唇, 他承认这一点, 却还是说道：「伏特加可不是傻子。」 事情就这样僵住了。 不, 也或许不是僵住, 而是失败, 彻彻底底的失败。 可琴酒仍旧冷静地与尊尼获加对峙，不肯后退一步。 最终, 两人之间, 后退的是尊尼获加。 一方面他真的已经等了太久在寻求报復的机会, 另一方面, 他也的确对这样的琴酒很感兴趣。 照他的话来说，乌丸莲耶那种人竟然可以生出一个有情有义的儿子, 简直比天上掉金子还要稀奇。 第144页 只是他离开的时候, 站在门口忍不住打量了伏特加好几眼，将伏特加看得浑身发毛。 伏特加挺起胸膛,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孔武有力，色厉内荏道：「你看什么看？」 尊尼获加无趣地收回视线，果然就是个铁憨憨。 既然答应了要合作，尊尼获加自然要做出一些样子来，于是组织里开始传闻尊尼获加出现在霓虹的消息。 明明都有人看到他了，他却根本没回组织的意思。 乌丸莲耶让人过去邀请，尊尼获加只冷着一张脸，说是要等琴酒出院回组织之后再谈。 这样的话，瞬间让组织内很多人都开始猜测尊尼获加是不是已经站队琴酒了。 琴酒明明还在医院，却已经在众人的传言中成为了组织的继承人，被人生生架在火上烤。 当然，这本身便是琴酒所希望看到的。 朗姆与白兰地的时间更加紧迫了。 两人顾不得再深思熟虑，决定在贝尔摩德下次体检时直接动手。 体检的时间如期而至。 贝尔摩德已经怀孕有三个月了。 体检结果一切正常。 「三个多月的宝宝已经能看出性别了呢，这小傢伙真可爱。」白兰地看着b超影像，笑着问贝尔摩德：「你猜是男孩还是女孩？」 贝尔摩德冷着脸没有回答。 「这么可爱的小孩子，你不喜欢吗？」 贝尔摩德这才冷笑了一声，说：「不被期待的孩子罢了。」 「别这样说，先生可是很期待这个小傢伙。」白兰地笑眯眯地刺激着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双拳紧握，却又无能为力。 「说真的，贝尔摩德，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生气。优渥的生活环境，花不完的钱，身为先生亲人的特权，这些东西……」 「特权？」贝尔摩德反问：「成为实验体的特权吗？这可真令人噁心。」 「唔……」白兰地有些不悦地看着贝尔摩德，说道：「别这样，至少你要比琴酒过得好多了，他小时候可还没你这样自在。」 贝尔摩德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冷冷说道：「滚出去！」 「嗯？」 「你让我感到噁心，滚出去，换个人来！」贝尔摩德恶狠狠地瞪着白兰地。 面对贝尔摩德的排斥，白兰地只能举双手投降，仍旧是那副笑眯眯的噁心模样：「ok，孕妇的特权。」 他转身离开，不多久便有一个陌生面孔接替了他之前的工作。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彼此沉默进行着。 贝尔摩德突然感觉腹部刺痛，对方为她注/射/了一支针剂。 「这是什么？」贝尔摩德皱眉，之前没这个流程。 「保胎针。」对方的语气很自然，好像是贝尔摩德在大惊小怪。 贝尔摩德于是不再多说，房门却被人从外面勐地踹开。 「混蛋，你给她注/射/了什么？」一直在盯着监控的白兰地领着一群安保人员沖了进来。 对方见势不好，第一时间抓起手术刀便朝着贝尔摩德的腹部扎去。 贝尔摩德虽然怀孕，但毕竟是组织的代号成员，一脚踢翻了他的刀子，然后用双腿在他的脖子处用力一绞，狠狠将人摔翻在地。 但与此同时，贝尔摩德也捂住了自己的腹部，眼神流露痛苦。 「痛……好痛！」贝尔摩德一只手撑着手术台的边缘，另一只手朝门口的白兰地伸去：「救我，白兰地……救……」 话没说完，贝尔摩德疼昏了过去。 「该死，将他押下去！」白兰地一声令下，立刻有人将行刺者带走，然后他便招唿了一群人去查看贝尔摩德的状况。 检查与治疗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药物换了一次又一次。 乌丸莲耶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询问情况，最后直接开视频盯着，强大的压迫感令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在所有人中，乌丸莲耶可以说是最不希望贝尔摩德出事的人，尤其是她怀孕的现在。 他下令让那些研究员不计代价保住她肚里的孩子，这是他长生的希望。 可惜，孩子还是没了。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白兰地双手颤抖地拿着贝尔摩德的检查报告，嘴唇都开始哆嗦。 「先、先生……我这里有一个坏消息。」在乌丸莲耶雷霆大怒之后，白兰地哆哆嗦嗦地说。 乌丸莲耶的心情显然十分不好，他恶狠狠地咆哮：「难道还有什么比贝尔摩德失去孩子更坏吗？」 白兰地低下头，声音极低：「贝尔摩德她……她可能再也不能怀孕了。」 「你说什么？」乌丸莲耶一副天塌了的语气，恶狠狠地质问白兰地：「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几乎要疯了。 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啊，贝尔摩德不能再生育，他未来的希望没有了！ 「查，给我查！」乌丸莲耶疯狂地怒吼：「查出幕后主使是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所有人噤若寒蝉，没有一人敢回话。 又休养了半个月，贝尔摩德离开了研究所。 卡尔瓦多斯与贝尔摩德在酒吧相遇，就像是以往很多次一样，他对找到贝尔摩德这件事乐此不疲。 他紧紧抱住贝尔摩德，比以往的每一次抱得都要紧。 与此同时，琴酒出院了。 第145页 龙月表面上对琴酒各种嫌弃，但琴酒出院这天，他却主动要求来接琴酒。 小孩子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亮眼却不刺眼，整个人在豪车前一站，宛如金尊玉贵的小少爷。 「琴酒，欢迎出院！」龙月兴奋地朝琴酒喊了声。 琴酒走向他，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龙月立刻便窝进了他的怀里，小声和他告着状。 比如谁给他脸色看啦，比如谁做饭好难吃啦，再比如谁竟然带他去做任务……监护人一日一换，这也就导致了他生活的「多姿多彩」。 总之简直讨厌死了！ 「好了，我回来了。」琴酒嘆了口气，将龙月给抱了起来。 「大哥！」伏特加吓了一跳，琴酒只是出院，身体可还没彻底好呢。 龙月的这点重量琴酒还是能接受的，很快便抱着他走向车子。 伏特加眼睁睁看着，担忧又心急，连忙过去给他们打开车门。 终于，琴酒将龙月放上车，伏特加也松了一口气。 伏特加开着车，琴酒和龙月坐在后排，倒像是一对真正的父子。 「基安蒂好蠢，昨天我的监护人是她，她带我练枪，你看我手都磨出泡了。」龙月举着小手给他看。 龙月的手白白嫩嫩的，虽然从小被尊尼获加养大，但明显没吃多少苦，这会儿却起了一个大水泡。 「疼吗？」 「嗯，基安蒂不管我，还嘲笑我。」 琴酒不由扶额，在组织里的人都想方设法讨好这小傢伙的情况下，基安蒂也真算得上是异类了。 「不过科恩还不错，他给我买了很多很多好吃的。」龙月的眼睛亮晶晶的。 琴酒安静地倾听着，龙月说得开心的时候，他的面部表情也跟着柔和许多。 「对了，我老师去找你了吗？」龙月好奇地打量着琴酒。 「嗯。」 「你们是不是合作了？」 「算是吧。」 龙月的表情顿时开心起来，挥动小拳头叫好：「好耶，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琴酒忍不住笑了笑，龙月这种小太阳一般的性格，真的很容易让琴酒忘记他们其实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 这孩子，被尊尼获加教得了不得啊！ 第081章 都和你说了吗？ 伏特加办了一场聚会, 给出院的琴酒好好庆祝了一番。 龙月就像是一朵和谁都谈得来的交际花，将场子搞得很活，宾主尽欢。 终于, 琴酒和龙月回去休息了，伏特加将两人送到门口, 要开车回去的时候才想到诸伏景光的事情还没找大哥汇报。 「大哥……」伏特加喊了一声, 但琴酒已经进了门。 他挠挠头, 事情也不算太重要, 改天再说好了。 伏特加开车回家，通过摄像头去看地下室诸伏景光的情况, 就看到了一只大大的眼睛。 伏特加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是诸伏景光蹬踩着凳子，正努力将自己的脸朝摄像头处靠。 啊…… 被发现了。 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诸伏景光毕竟是个卧底, 说实话, 这么长时间才发现针孔摄像头都有些慢了, 不过想想他最初那段时间狼狈的模样, 似乎也可以理解。 伏特加深唿吸, 端着饭菜打开门进入地下室。 「你回来了。」诸伏景光已经坐回了那张单人床上，乖巧得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锁链的长度不够诸伏景光到门口, 所以他并没有轻举妄动。 但是！ 床下方的一根钢管已经被他硬生生掰下来了, 就藏在手边, 只等着伏特加靠近。 已经从监控中了解一切的伏特加根本没有过去, 只将食物放在诸伏景光能够到的极限位置，转身就走。 「等等！」诸伏景光立刻喊住他。 「还有什么事？」伏特加的态度很冷漠。 「你到底为什么要救我？我都这样了, 你也用不着这么防备我吧？」诸伏景光有些抓狂, 这不是让他一点机会都找不到吗？ 伏特加看了眼诸伏景光身下的床，又看了眼监控的方向。 只一瞬间, 诸伏景光全都瞭然了。 他长长嘆了口气，索性将钢管拿出来握在手里掂了掂。 重量不够，但至少是金属的，可以给他带来一些安全感。 「你知道吧？这个距离，我完全可以将钢管扔过去砸死你。」诸伏景光警告着伏特加。 伏特加嘴角抽动，然后掏出了手/枪。 「咣」地一声，钢管掉落，诸伏景光举起双手。 「踢过来。」伏特加示意。 诸伏景光只能照办，只是仍有些不平衡：「这不公平，伏特加。」 伏特加看着滚到脚边的钢管冷笑了一声，一个卧底和他谈公平，是不是有些可笑了？ 不过诸伏高明至少是琴酒的好朋友，对于诸伏景光，琴酒也是当弟弟看的。 思及此，伏特加收起手/枪。 他捡起地上的钢管，仍旧没有上前，只对诸伏景光说道：「你放心，你在这里已经待不了多久了。」 诸伏景光脸色一变。 是要转移他？还是要彻底处理掉他？ 总不可能是放了他，诸伏景光没天真到那种地步。 诸伏景光的眼神逐渐危险，仿佛伺机而动的猎食者。 第146页 「我不会伤害你，我会将你留在这里，是因为公安有组织安排的卧底。先生不是想阻止你传递情报，而是想要你的命，所以哪怕你回到公安将情报全部说出来，组织也不会放过你。」伏特加不敢让诸伏景光回去，他回去只有一死。 「那个卧底是谁？」诸伏景光质问。 「不知道。」 诸伏景光的态度稍稍缓和，既然伏特加不想要他的命，说明应该不是要将他彻底处理掉。 「你打算将我转移去哪？」 「不知道。」 同样的回答，令诸伏景光多少有些气闷。 伏特加却主动开口：「大哥已经出院了，我会把你交给他处理。」 诸伏景光的脸色又有些不好看了。 top killer，卧底杀手。 谁不知道琴酒最是痛恨卧底，若是将他交给琴酒，和直接杀了他又有什么区别？ 「大哥不会杀了你。」见诸伏景光精神实在紧绷，伏特加忍不住安抚。 他得说点什么，也让诸伏景光见到大哥后不要太激动，更不要做出偏激的事情来。 「还记得吗？苏格兰，大哥之前对你一直都很好。」伏特加试图唤醒诸伏景光对大哥美好的记忆。 诸伏景光的确想到了。 琴酒待他……很……温柔？ 说实话，「温柔」这个词彙用在琴酒的身上，好像牛马不相及。 可琴酒会给他卡，会教他如何在组织生存，甚至照顾到了他方方面面。 虽然琴酒是他的领路人，但看阿斯蒂和清酒的态度，领路人与下属之间的关系分明不该是这样的。 「想到了吧？大哥对你的好，有时让我都觉得太过了。」伏特加很不喜欢诸伏景光，在他来了之后，他第一小弟的位置便岌岌可危起来。 可恶！ 就因为占了一个弟弟的名额，就连他「小弟」的身份也要抢吗？ 「大哥他早就知道你是卧底了，但他还是不想你有事，所以我才会救你。」伏特加言尽于此，转身离开了。 地下室内，再次恢復往日的冷清。 诸伏景光僵硬地站在原地，过了许久他才受到惊吓般勐地看向伏特加离开的方向。 等、等等！ 伏特加这是什么意思？ 琴酒早知道了却没有举报，早知道了却想要救他。 琴酒他—— 他爱我！ 如同天崩地裂，诸伏景光得到了「答案」。 琴酒比预想中来得要迟。 他刚刚出院，一方面要重新接手行动组的事务，另一方面也要试着和尊尼获加接洽，让对方早点回归组织。 在琴酒的想法中，诸伏景光肯定早回到公安了，说不定他们两兄弟早已团聚，不需要他去考虑，伏特加办事还是靠谱的。 靠谱……个屁啊！ 「你的意思是，苏格兰还没有回去？」终于想起和伏特加随口提了一句，琴酒却得到了无比炸/裂的消息。 伏特加却在沾沾自喜，得意地说：「对啊，因为公安里有卧底，他当然不能回去了。大哥，我是不是很聪明？」 伏特加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在等待琴酒夸奖。 琴酒却已经顾不上伏特加了，他迅速掏出手机将高明的号码从黑名单中拖了出来。 这段时间，他要见的人太多，要处理的事情太杂，也担心和诸伏高明联繫会让高明被组织盯上，所以他直接狠狠心将高明拉黑了。 他就说呢！ 在拉黑名单之前，高明那么着急地一次次给他打电话，敢情伏特加根本没把人放回去！ 完了，高明肯定以为他弟弟已经没了！ 琴酒狠狠磨牙，想打电话过去又担心挨骂，最终狠狠瞪了伏特加一眼，给高明发了个简讯过去算是替景光报平安，之后便又心虚地将人暂时拉黑了。 他能怎么办？高明现在要是给他打电话，他都没办法和高明说！ 「带我去找他。」琴酒立刻命令。 伏特加满头雾水，「可大哥刚不还说要先处理工作……」 琴酒死死盯着伏特加的眼睛，简直恨不得将人揍一顿。 伏特加也老实了，立刻开车将琴酒带去自己的安全屋，然后帮琴酒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琴酒又看了伏特加一眼，好你个伏特加，没放回去也就罢了，竟然还让hiro住地下室。 他记得伏特加还是挺会照顾人的啊，怎么突然就变憨憨了？ 琴酒这会儿也顾不上训斥他，直接就下去了。 诸伏景光本来以为是伏特加，见到琴酒后先是一愣，然后迅速坐回床上，扭开头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髮。 「你……」琴酒是带着愧疚过来的，毕竟是他的疏忽，这才让hiro被伏特加关了两个多月。 想想hiro所遭遇的一切，琴酒便心虚得厉害。 完蛋，这要让高明知道他得被骂很久吧。 无论如何，总之先稳住hiro让他不要告状！ 「你先出去。」琴酒命令伏特加，接下来的事情不该他看。 伏特加连连点头，转身就跑了。 地下室内，一下子只剩下了琴酒和诸伏景光。 这段时间，诸伏景光虽然不太方便洗澡，但每天都有擦洗身体，头髮也会洗一下，虽然不如往日精緻，倒也不至于过得太寒酸。 第147页 他又努力给自己理顺了头髮，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了又看，终于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琴酒。 「哥，很久没见了。」诸伏景光露出温和的笑容，如往常一样，他笑如春风，又如春/水，令人温暖又安心。 琴酒也稍稍松了口气，看来弟弟没遭太大罪。 「我的事情，伏特加都和你说了？」琴酒的语气也很温和。 「嗯。」诸伏景光点头。 「所以你……」所以你千万不要告诉你哥哥！ 「大哥，我可以抱抱你吗？」诸伏景光起身朝琴酒走了过去，眼睛里竟然泛起泪花，令人看着便心生怜爱。 于是琴酒没有躲，他怔怔地看着诸伏景光，然后被对方一把抱住。 「哥，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面对伏特加的时候诸伏景光还想要打昏伏特加后逃走，但面对琴酒再加外面守着个伏特加，他就完全没有那种心思了。 他很清楚，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哥，我真的好想你。」 「嗯。」琴酒回抱住弟弟，用自己的体温安抚着弟弟的情绪。 可是，诸伏景光的手缓缓向下，突然捏住了他的屁股。 嗯？？？ 第082章 你挡光了 诸伏景光热情地表达着自己对琴酒的思念与爱慕：「哥, 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想念你吗？我想念你的声音，想念你的温度，想念你坚实的臂膀……」 「等等！」琴酒隐约感觉不对劲儿了, 他立刻推开诸伏景光，难以置信：「你在说什么？」 hiro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吗？ 诸伏景光却没能及时止损, 他继续表达着自己对琴酒的爱慕之情：「在警校里, 教官们教会我要不惧艰难, 所以哪怕我是个卧底, 今天也一定要认真地告诉大哥，大哥, 我喜欢你，不要让我们的身份成为阻碍好吗？我们一定可以共同克服过去。」 琴酒脑袋里懵懵的，好像被面前的「蓝眼大布偶」狠狠来了一套猫猫拳。 所以…… 警校和公安就教会了你不惧艰险的谈恋爱对吗？hiro。 不对, 弟弟竟然喜欢他啊！ 琴酒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虽然拒绝了高明的告白, 但并不代表他就对高明没感觉, 有朝一日他若是可以掀翻组织自立门户, 在他有能力保护高明之后，他肯定要去找高明的。 可是现在！ 一切都完蛋了, hiro竟然喜欢他！ 他都不敢想这件事情被高明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等等, hiro, 你先冷静一下。」琴酒用双手挡住不停朝自己靠近的诸伏景光, 试图让自己的大脑也冷静下来。 诸伏景光的表情顿时变了。 琴酒也发现了端倪，伏特加不是已经和hiro都说了吗？怎么感觉hiro还是一副状况外的模样？ 难道…… 琴酒试探着问：「伏特加和你说了什么？」 身份暴露的危机令诸伏景光十分紧绷, 听到这话, 他下意识想要继续贴近琴酒，却被琴酒避开了。 不得已, 诸伏景光只能解释：「他说，你喜欢我。」 琴酒：…… 琴酒眼神麻木，口中喃喃：「我喜欢的明明是你哥。」 「啊？」 「不，没什么！」琴酒立刻改口。 这次却换诸伏景光大脑宕机了。 哥……哥…… 琴酒喜欢他哥！ 啊—— 诸伏景光心底发出水壶开了的爆鸣。 不是，为什么是他哥啊？ 他哥……他哥…… 诸伏景光卡住了，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没有动作，甚至没有眨一下眼睛。 琴酒用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诸伏景光也全无反应。 啊…… 有些人看着还好好的，其实已经走好一会儿了。 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他们已经隐约察觉出来，伏特加这次事情办的可能不太靠谱。 于是两人暂时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将事情简单一对，然后都彻底麻了。 伏特加到底在搞什么啊？ 这不是和什么都没说一样吗？甚至还容易惹人误会！ 过了许久，琴酒才缓声说道：「所以我是真的将你当弟弟看待，亲弟弟。」 他将「亲」这个字咬得很重。 诸伏景光真的是麻完又麻，几乎立刻将自己与半小时前的自己撇清关系：「你别误会，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是组织成员，我是公安，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所以……」 话说到一半，诸伏景光又感觉不妥。 该死，他说得太快，忘了自己亲哥。 啊这…… 「嗯……公安不喜欢你，但是警察还是有可能喜欢你的。」诸伏景光快速改口。 琴酒看着他笑了下，油嘴滑舌的，和高明一模一样。 误会解除，尽管诸伏景光还不能回公安，但琴酒还是帮他解开了锁链。 时隔多年，两人说开身份，彼此都有些拘谨，甚至要比单纯是组织成员时还要拘谨。 当然，此时此刻，诸伏景光满腹的憋屈与怄火终究打败了这种拘谨。 「我可以打伏特加一顿吗？」诸伏景光又有礼貌又没礼貌的。 琴酒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他现在也很想揍伏特加一顿。 有了琴酒的点头，诸伏景光走出地下室的第一时间便朝伏特加扑了过去，然后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将他摁在地上一通拳头。 第148页 他还注意到了没有打脸，以免被人看出来。 伏特加狠狠挨了一顿k，委屈极了，可诸伏景光有琴酒护着，他最多也只能暗搓搓地瞪他几眼，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敢做。 琴酒递给诸伏景光一部新手机，示意他自己和高明聊。 诸伏景光也不客气，拿起手机便拨通了哥哥的电话，不多久对方便接通了。 诸伏景光走到一旁，和自己的亲哥哥聊了起来。 「大哥，你看他，有了亲哥就不理你了。」伏特加忍不住为琴酒鸣不平。 琴酒看了伏特加一眼，伏特加顿时一缩脖子不敢说了。 可在琴酒收回视线之后，伏特加还是忍不住说道：「不像我，我永远都是大哥最忠诚的小弟，为了大哥我连先生的话都不听了。」 琴酒：…… 他住院的这段时间伏特加是不是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什么绿茶飘飘的发言！ 「哥，我亲哥想和你通个话。」诸伏景光笑眯眯地拿着手机过来递给琴酒。 琴酒顿时如避洪水勐兽，尤其是看着诸伏景光的笑容，简直和高明一模一样！ 他连连摆手，都快要ptsd了。 诸伏景光忍不住好笑，又对着诸伏高明聊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高明说什么？」琴酒立刻问。 诸伏景光已没有了之前面对琴酒时小心翼翼的模样，勾唇笑着回他：「我哥说，你不想接电话就算了，他知道你安全屋在哪，到时候可以见面聊。」 琴酒瞬间就黑了脸，他要炸/掉，他回头就将暴露的安全屋给炸/掉，统统炸/掉！ 另一边，诸伏高明主动联繫了波本。 是的，在琴酒漫长的住院时间中，诸伏高明已经和波本搭上线了。 相比起两个月前，波本的气息要沉稳不少，他露出组织一面的时候，就连诸伏高明都觉得邪恶。 黄昏，两人在逼仄的小巷内见面。 波本在进入小巷前已经让公安的人检查过周围，也查过身后没有人跟着，这才和诸伏高明会面。 hiro已经暴露，他绝对不能再有事。 诸伏高明笑了笑，一身轻松，往日的阴霾似乎已随风消散。 波本的眼睛微微睁大，他快走了几步，几乎是急不可耐地问：「高明哥，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嗯。小景没事，刚刚我们通了话。」诸伏高明给了他肯定的答覆。 多日来笼罩在波本身上的阴影也仿佛一瞬消失了，他长舒出一口气，神情同样放松。 突然，波本反应过来，问：「等等，他联繫了你？」 「嗯。」 「可他既然能联繫你，为什么没有联繫我？」波本想不通，hiro不应该联繫他吗？高明哥毕竟连公安都不是，没必要牵连他。 「或许是因为他还不能完全相信那个人。」 「谁？救了他的人吗？那他为什么联繫你？」波本还是不明白，无法信任对方的话，联繫高明哥不是同样危险吗？ 诸伏高明眨了眨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容。 「除非那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波本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追问：「高明哥，你认识那个人对不对？他是谁？」 诸伏高明却笑而不语。 「又是不能告诉我的秘密吗？」波本嘆了口气。 早在他们最先接触的时候，诸伏高明就说了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当时波本就问了，结果得到「秘密」这个答覆。 如今看来，诸伏高明虽然不是公安，但身上的秘密可一点都不少。 「总之过段时间，小景信任了那个人应该就会给你消息了。」诸伏高明对琴酒很有信心，他的阿阵那样好，小景一定也会喜欢他。 事情接踵而至，波本才刚刚因为幼驯染还活着的消息松了一口气，次日清晨，便收到了尊尼获加回归组织的消息。 他不得不将自己的重心放在尊尼获加的身上，准备好好调查对方一番。 可是这天清晨，他却连尊尼获加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波本蹲守失败，打算从训练场离开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正躺在训练场的角落，微微捲曲的黑髮，围着红色的围巾，双手正捧着一本书在看。 从年龄上判断，对方不可能是尊尼获加，但对于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波本还是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与好奇。 于是，波本走了过去，故作熟稔地问：「来训练吗？」 对方将书移开，用那双厌世的鸢色眼眸扫了他一眼，又将书移回继续看。 波本看了眼书名，是非常炸/裂的《完全自杀手册》。 他们组织什么时候多了这号人物？ 波本试图和他套近乎：「你这本书的名字蛮有意思的，能借看下吗？」 蓝橙酒的嘴角朝下压了压，冷道：「你挡光了。」 波本被他的气势震慑，朝旁退了两步，让开明亮的光线。 第083章 嗨起来！ 蓝橙酒已经被波本打扰, 他没有继续看书，而是起身拿着书离开。 「等等！」波本喊住了他。 蓝橙酒顿步，扭头淡漠地看着他。 波本露出笑容, 意气风发朝对方自我介绍：「我是波本，能交个朋友吗？」 蓝橙酒没有答应却也没有立刻拒绝, 只是问他：「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有什么意义？」 第149页 「什么？」波本表情空白。 蓝橙酒收回视线, 仿佛面对的是一个究极无趣的人, 不急不缓地继续离开了。 波本没有离开, 他只是摸了摸下巴，表情凝重。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有什么意义？ 这是什么？哲学问题还是暗号？ 「别理他, 他是个神经病。」基安蒂凑近波本提醒他。 波本立刻感兴趣地问：「你知道他？」 「嗯。」 「他的代号是什么？」 「不知道。」基安蒂回答地十分干脆。 波本顿感意外，问：「你不是知道他？而且你加入组织可比我久多了，就连你都不知道他的代号？」 「谁知道呢, 他每隔几个月就来训练场几天, 还有个穿风衣的双胞胎, 总之都是神经病！」基安蒂的语气对两人深恶痛绝, 简直就像是面对病毒一样, 恨不得远远避开。 波本摸了摸下巴，忍不住更感兴趣了。 人就是这样, 越是未知的东西就越是想知道他是什么。 基地的会议室内。 在乌丸莲耶的召集下, 琴酒、朗姆、贝尔摩德、尊尼获加都来参加了会议。 尊尼获加身边还跟着龙月, 小孩依旧是平日里让人不省心的模样, 东摸摸西看看，只是这次为了防止他再次关闭电脑, 琴酒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 「按照之前说好的, 我以后就是组织的二把手。」尊尼获加开门见山，丝毫没给乌丸莲耶留面子。 乌丸莲耶沉默, 明显是默认了。 琴酒和贝尔摩德当然也不会说话。 朗姆却有些站不住了，几乎是在乌丸莲耶面前声泪俱下：「先生，我在组织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我以前为组织做过那么多贡献，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轮贡献，难道你有我做的多？」尊尼获加不屑地看着他。 朗姆一噎，但还是对乌丸莲耶说：「先生您忘了吗？想当初尊尼获加离开组织，可没少给组织惹麻烦，您不能忘记他给组织带来的耻辱啊！」 尊尼获加淡淡睨了他一眼。 「尊尼获加他狼子野心，现在突然回来，谁知道他是不是想对组织做什么，他当然可以回来，但我认为必须考察一段时间，这样才能保证组织的安全。」朗姆字字句句都在为组织考虑，实际上都是为了他自己的地位。 尊尼获加冷笑了一声，直接喊乌丸莲耶的名讳：「乌丸莲耶，你不说句话吗？如果你教不好，我不介意帮你管教管教下属，反正也不是没管教过他。」 「够了，朗姆！」乌丸莲耶喝斥：「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不敢。」朗姆见乌丸莲耶生气，顿时不敢再叫嚣。 「从今往后，尊尼获加就是组织的二把手，你们该掌控行动组的掌控行动组，该掌控情报组掌控情报组，还需要我教你们怎么做事吗？」这看起来是在训斥，实际上是在告诉琴酒和朗姆不要给尊尼获加权力。 尊尼获加当然也知道，但是他全不在乎。 可笑，他尊尼获加想要权力，就凭他们两个能拦得住？ 尊尼获加打量着会议室里的人，问：「不是还有研究所那边？科研组的负责人为什么没来开会？」 乌丸莲耶冷冷说道：「他办错了事，正在将功补过，这里暂时没他说话的份儿。」 白兰地还在查贝尔摩德被伤害那件事，只是至今都没有找到幕后真兇。 尊尼获加却来了兴趣，笑呵呵地说：「听起来有点意思，既然我回来了，至少也该为组织办点事情，科研所那边的事情就交给我来查吧。」 「你？」乌丸莲耶有些迟疑。 「怎么？怀疑我？」 乌丸莲耶倒没有怀疑，毕竟尊尼获加和贝尔摩德不熟，而且当时他还没回归组织，就算想插手也根本插不上手。 当日那事，肯定是组织里的人干的，地位应该还不低。 可最有可能的琴酒当时却在住院，不太可能是他。 尊尼获加又刺了乌丸莲耶一句：「你真是老煳涂了，非但没有魄力，还愚蠢至极，你让自己人查自己人，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乌丸莲耶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的确，出事的是研究所，最有机会搞事的其实是白兰地。 可白兰地没有动机，因此乌丸莲耶之前也一直没怀疑他，可现在被尊尼获加一点……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务必要尽快查出幕后黑手。」乌丸莲耶同意了。 朗姆却脸色一变，立刻反对：「先生，尊尼获加刚回组织，对组织的势力分布还不了解，想查这件事恐怕并不合适。」 「朗姆，你也有嫌疑。」尊尼获加冷冷敲打了朗姆一句。 朗姆咬牙，不敢再多说。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不过尊尼获加领了任务后也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做，而是让琴酒带着自己在东京逛了一圈，并且在晚上拉他一起去涩谷喝花酒。 风俗店内，尊尼获加和一群年轻女性载歌载舞，杯中的红酒没喝多少，反倒是全都淋在了女性本就单薄的衣服上。 好在现在是炎炎夏日，即便是晚上也不觉得冷。 琴酒恶寒不已，越看越觉得不是很顺眼。 「嗨起来！」尊尼获加举起酒杯狂欢。 第150页 嬉戏声入耳，令琴酒忍不住搓了搓耳朵，十分嫌弃。 「你为什么不嗨？是看不起我吗？」尊尼获加将红酒瓶当做话筒举到了琴酒面前。 琴酒嫌弃地将身子朝后靠了靠，语气排斥：「别把红酒滴我身上！」 尊尼获加收回红酒，仔细打量着他，说：「你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女人们都围了上来，虽然多是在讨好尊尼获加，但不同香水聚集在一起浓烈而驳杂的味道还是让琴酒紧紧皱眉。 「我没想到你会来玩。」琴酒还以为他会先去研究所调查出幕后黑手，以此立威。 结果他竟然来喝花酒了！ 「嘁，没意思。」尊尼获加白了琴酒一眼，说：「我快二十年没回霓虹了，霓虹果然还是这样，老闆永远不体恤员工。但女孩子们都很热情，很漂亮，年轻有活力，我喜欢！」 琴酒无语，所以这傢伙对霓虹的印象就是女孩子吗？ 他讨厌不尊重女性的男人，但是尊尼获加来找小姐，这些公主们也忙着赚钱，在霓虹算是正经营生，他倒也不好说什么。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工作？」 「你真无趣，整天都想着工作。」尊尼获加问周围聚拢的女人：「你们说他是不是很无趣啊？如果是你们，也会想着工作吗？」 「当然不会了！」 「还是喝酒比较开心。」 「先生，我们唱歌啊！」 尊尼获加哈哈大笑，拍了下其中一个女人的屁股说：「不，你们还是要想着工作的，毕竟你们的工作就是陪我喝酒唱歌！」 周围的女孩子们再次大笑起来。 单独拎出来是银铃般的笑声，但聚在一起就让人觉得吵了。 琴酒拨了拨耳朵，起身躲远了这群人。 狂欢持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琴酒是背着尊尼获加从风俗店出来的。 他已经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 突然，一股危机感笼罩了琴酒。 他眼神一厉，几乎是瞬间朝旁躲闪，一发子/弹正落在他刚刚落脚的位置。 如果不是他闪得快，狙/击/枪的子/弹将会接连穿透尊尼获加和他的身体，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尊尼获加，有狙/击！」暂时躲避到掩体处，琴酒立刻开始喊尊尼获加。 尊尼获加却睡得很熟，唿噜声打得震天响。 该死！ 琴酒就不该和尊尼获加出来！ 明知道他回国肯定会遭人狙/杀，他就该躲得远远的，根本不该趟这趟浑水。 「砰——」 一发子/弹从另外的方向飞过刚刚狙/击/手所在的方向，然后一切的动静便消失了。 不多久，一辆车子停下了琴酒面前。 「我是来接尊尼获加先生的。」司机下车对着琴酒行了一礼。 「刚刚的狙/击……」 「已经解决了。」司机对琴酒说道：「我们是尊尼获加先生的下属，如果你不相信可以一起上车。」 琴酒却没有上他们的车，既然狙/击解决了，他上自己的车照样没问题。 车子发动，正如刚刚那人所说，危机已经解除，没有任何人再来攻击。 瞥了眼烂醉如泥瘫在副驾驶上的尊尼获加，琴酒狠狠踹他一脚，骂道：「你这傢伙，私底下到底养了多少人？」 尊尼获加没有回答，依旧睡得烂熟。 第084章 投我一票 波本似乎和蓝橙酒槓上了。 蓝橙酒只要出门, 三小时左右就可以看到追来堵他的波本。 波本最初会直接搭讪，被反覆无视后改成了无声的跟随。 蓝橙酒捧着书靠在台阶上，波本在一旁静立。 蓝橙酒捧着书靠在墙上, 波本在他五步之远的地方看着他。 蓝橙酒冷冷朝波本瞥去一眼，波本则又会笑着朝他打招唿。 总之, 狗皮膏药, 根本甩都甩不掉。 面对波本三番两次的骚扰, 饶是蓝橙酒都有些扛不住了, 他好好玩他的cosy，招谁惹谁了？波本要不要这么盯着他？ 终于, 蓝橙酒换了一个角色扮演。 首领宰返厂已结束，现在进行的是五条悟的限时返场！ 周围安静了。 总是这样，蓝橙酒见怪不怪, 只要他换一个角色cos, 组织那些人便完全认不出他来了。 可恶, 他们的世界都没有动漫的吗？！ 蓝橙酒为他们枯燥的生活感到扼腕。 苍鹰基地, 诸伏景光正在遭受猫儿的荼毒。 「你要扭一扭, 走路的时候腰扭一扭才可以，屁股也扭起来！」猫儿已经当上教官了, 拿着根小黑棍子指挥着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穿了大开叉的旗袍, 踩一双小高跟, 他的平衡力虽然惊人得好, 但踩着高跟鞋走路久了还是感觉脚磨得慌。 「就不能给我来点普通人的装扮吗？」诸伏景光分完无语。 「不行！」猫儿反驳，煞有其事地教他：「你要知道, 你装扮的对象越是反差大, 曾经认识你的人就越是认不出你。」 「可是这……」 「男扮女装，男女都反转了, 反差不大吗？」猫儿问他。 「……这的确挺大的。」这点诸伏景光无法反驳。 「对嘛，所以你好好学，以后就能出去了。」 「可琴酒告诉我你会易容……」 第151页 「琴酒说了，让你听蓝橙酒的，所以你听不听？」 「可……」诸伏景光仔细打量着猫儿，质疑：「你真的是蓝橙酒？」 「我是！」猫儿骄傲地挺起胸膛。 诸伏景光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他以前见过蓝橙酒，虽然接触不深，对方又会易容从面相上看不出来，可蓝橙酒分明不是这性格吧！ 嗯…… 好像是有点奇怪，但这搞怪的性格好像又没有太奇怪。 诸伏景光迷茫极了，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蓝橙酒啊？ 琴酒将他送来这里后就走了，诸伏景光也没有人问，只能忍辱负重，他和阵哥虽然很多年没见了，但阵哥肯定不会害他。 是的，在挖空了脑子里的东西之后，诸伏景光终于想到了小时候的黑泽阵。 他三四岁的时候已经记事了，高明哥似乎很喜欢和一个小孩玩，对方就是黑泽阵。 可当时阵哥明明是金髮？ 诸伏景光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因为阵哥长大了，有钱有自由，去理髮店染了个合自己心意的发色？ 啊，这迟来的叛逆期！ 因为小时候家中的那场意外，诸伏景光很多记忆都很模煳了，他甚至无法辨认记忆中的阵哥是男是女，可能是记忆偏差，也或许是组织作祟，记忆中阵哥给他的感觉很温柔，活泼开朗，和现在的琴酒截然不同。 「你和琴酒认识多久了？」诸伏景光停下了这毫无意义的训练。 「你动起来，动起来啊！」 诸伏景光没有动，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看到没有？喉结，你这身旗袍哪里遮得住？」 猫儿惊恐，完蛋，他竟然遗漏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不然你穿高领的衣服？」猫儿试探着问。 诸伏景光又指指天上的太阳，说：「大夏天的，很热好不好？」 「你们卧底为了自己的事业牺牲一下又怎么了？」猫儿有点不高兴。 「你让我穿男装又怎么了？」诸伏景光不明白，穿男装也可以稍微做点改变，虽然效果肯定没女装那么显着。 「喂，你该不会就是想让我穿女装吧？」诸伏景光盯着猫儿。 猫儿被看得十分心虚，眨了眨眼睛说道：「怎、怎么可能啊。」 「可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诸伏景光前进两步，在猫儿要逃之前抓住了他的胳膊，逼视着他。 猫儿这会儿已经成了个鹌鹑，内心狂叫，好可怕，这就是卧底吗？可琴酒明明说苏格兰很温柔，他很温柔的！ 琴酒害他—— 「蓝橙酒，回答我。」诸伏景光占据主动，冷冷质问着猫儿。 「啊……」猫儿魂游天外，看天看地就是不去看诸伏景光的眼睛。 「蓝橙酒——」诸伏景光用低沉压迫的嗓音质问着他。 「谁在叫我？」有人凑了过来，大长腿，白头髮，墨镜一戴，谁也不爱。 诸伏景光朝进门的蓝橙酒望了过去，对方这一身差点亮瞎他的眼睛。 这……这什么打扮！ 不，不是打扮，是气质，这种让人看到便想要敬而远之的气质。 诸伏景光松开猫儿的手，朝后退了一步警惕地打量来人。 「蓝橙酒，你可算来了！」猫儿立刻逃到蓝橙酒身后去了，指着诸伏景光便告状：「他欺负我！」 「你不是蓝橙酒？」诸伏景光这会儿已经知道被耍了，该死，那他刚刚穿女装算什么？ 「很靓啊，男仔！」蓝橙酒快速逼近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几乎要下意识反击，但想到这是可以帮他做伪装的蓝橙酒，终究还是强忍住了。 「不错哦，你衣服的面料很棒。」蓝橙酒扯了扯他的衣服，摘掉墨镜，露出墨镜后面那双漂亮的苍空之瞳。 诸伏景光的眼神瞬间呆了呆，好美—— 人类有这样的眼睛吗？ 他很快回过神来，蓝橙酒的每一根长睫毛似乎都被睫毛刷认真刷过，至于那夺人心魄的蓝色，则是——美瞳？ 那双眼瞳亮得惊人，澄澈却又深邃，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出现在同一双眼睛上，却又让诸伏景光并不感到违和。 他的眼睛里盛满笑意，却又浸染着野性与嚣张，好像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挫的世家贵公子。 「漂亮吗？」蓝橙酒指着自己的眼眸问他。 「嗯，很美。」诸伏景光下意识收回视线。 「私人订制，一批只有十副，价值两百万。」 诸伏景光震惊了，那岂不是说一副美瞳就要二十万！ 「今天的甜点是毛豆味儿的喜久福。」蓝橙酒将自己拎着的袋子放到桌上。 猫儿欢唿一声，打开袋子自己拿了一枚，边吃边看戏。 诸伏景光稍稍回神了些，指着正大快朵颐的猫儿说道：「他刚刚冒充你。」 蓝橙酒却直接越过这个话题，他整个人朝椅子上一坐，背靠靠背，高高地翘起二郎腿。 「琴酒让你来找我的？」 话题被岔开，诸伏景光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说道：「是，他说你可以帮我掩饰身份，让我能够在外面生活。你真的可以帮我吗？」 「没问题，老子是最强的！」蓝橙酒欢快地说出动漫台词。 诸伏景光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感觉蓝橙酒说出那句特不礼貌且嚣张的台词之后，整个人的兴奋度都拔高了。 第152页 半小时后，一个黄毛新鲜出炉。 看着自己被染黄的头髮、左耳上的骷髅耳骨夹以及脖子上用黑绳挂着的银色十字架，诸伏景光面对镜子如遭雷噼。 不…… 这就不用了吧？ 虽然的确完全看不出来，但感觉好奇怪啊。 「你之前的形象太乖了，年轻人，就该有点属于年轻人的活力。」 「不，我觉得……」 蓝橙酒却用手指抵住了他的唇，大声说道：「夺走年轻人的青春不可饶恕！」 诸伏景光：…… 黄毛与非主流也不是青春吧！ 他穿这样走在路上，自己都担心会被同期们给当社会青年盯住。 「蓝色太乖了，我帮你换成了绿色，琴酒同款，满意吗？」蓝橙酒欣赏着诸伏景光新鲜出炉的绿色眼睛。 「所以琴酒的眼睛是美瞳？」诸伏景光重点歪掉。 「不，他是天然的。」蓝橙酒又点了点他的眼角，说：「为了修饰你的眼型，我帮你画了全包眼线，而且刻意加浓了。」 看着镜子中自己那黑色的眼线，诸伏景光无语凝噎。 「你的气质真的很清澈，往常我画这样的眼线，很容易将人画成妖精。」 「那你还给我画！」 「不合适可以擦掉，但你很适合这款妆。」蓝橙酒对自己的成品十分满意。 诸伏景光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他本来还想着偷偷去和zero见个面，可这情况……他突然就没有什么见面的心情了。 他是想要换一副模样在外行走没错，可他现在突然感受到了迟来的社恐。 啊…… 他好想一直待在家，最好永远不要出去，更不要见人。 「很漂亮，我的化妆技术很好。」 「可你不是会易容……」 「这难道不算易容吗？」蓝橙酒反问，拍着诸伏景光的肩膀说道：「异曲同工罢了，如果你想要易容成某个人我也可以帮忙，没有目标的话，当然就要我自由发挥了。」 诸伏景光：…… 这未免也太自由了吧！ 「诸伏景光，给我投一张支持票吧。」很没有边界感地搂着诸伏景光的肩膀，蓝橙酒低声为自己拉票。 「什么？」 「支持我在你哥的婚礼上负责他的妆容，琴酒之前说什么都不同意！」 看着蓝橙酒愤愤不平的模样，再看看镜中的自己，诸伏景光觉得阵哥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第085章 势均力敌 为了心中的大义, 诸伏景光还是顶着一张让自己社死的脸出去见了波本。 两人在荒郊野外，相顾无言。 波本的表情扭曲着、扭曲着……终于没忍住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声。 诸伏景光整个人无助地抱住自己的头，在掐死幼驯染灭口和掐死自己一死了之之间选择了窝囊。 「一切都是蓝橙酒的错！」诸伏景光发出暴言。 波本又笑了好一会儿, 等终于缓过来才问他：「你又见到蓝橙酒了？」 诸伏景光点头，纠正：「之前的情报有误, 他会易容, 所以我看到的蓝橙酒未必是他原本的模样。」 波本恍然：「怪不得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 诸伏景光快速与波本交换情报：「是伏特加救了我, 让他救我的是琴酒, 琴酒是我哥。」 波本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 等…… 等等！ 明明hiro只说了一句话，为什么话里的情报这么多？冲击力这么大？ 波本感恩着在营救hiro这件事情中做出贡献的任何人, 真的，可是这…… 伏特加？ 那个长得一脸兇巴巴、膀大腰圆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伏特加？ 琴酒？ 组织的top killer，卧底见了都要躲着走的琴酒？ 是幼驯染颠了还是这个世界颠了？ 总不会是他耳鸣了吧！ 「zero？」见幼驯染没有回应, 诸伏景光好奇地打量着他。 波本突然伸出两只手, 然后从两边狠狠拍在自己的脸上, 用力挤压。 「醒过来, 给我醒过来！」 眼看着波本的脸都被挤得扭曲, 诸伏景光连忙摁住他的手，不让他再伤害自己的这张帅脸。 「你没有做梦！」 波本明显听进去了, 可他的神情却更加恍惚了。 没有做梦这不是更糟糕了吗？ 波本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诸伏景光, 突然很想去掐对方的脸蛋。 「我也没有乱说！」诸伏景光连忙捂住自己的脸, 快速朝自己的幼驯染解释：「琴酒算是我哥, 但不是我亲哥，他是我哥的朋友, 我从长野搬去东京之前他一直很照顾我。」 虽然那个时候他们的年龄还小, 但能够一起玩，也算是一种照顾了。 从这方面来讲, 说琴酒是他异父异母的好哥哥一点不过分。 「你的意思是，琴酒之前生活在长野？」波本回过神来询问。 「嗯。」 「那他是怎么加入组织的？」 对于这点，诸伏景光明显也很懵，他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怪不得高明哥比我先得到消息，原来他的内线是琴酒！」波本已经明白了，也难怪高明哥不肯透露，这说出来未免太惊世骇俗了。 一个是组织的top killer，一个是正义的警察，怎么看都很不搭。 第153页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最令诸伏景光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琴酒喜欢他哥。 这件事情暂时还是不要和zero说了，他自己都还在发懵。 因为公安有卧底，诸伏景光暂时没有回去，两人简单交流过情报便各自走开，仿佛陌生人。 研究所内，尊尼获加将这里的研究员都喊了过来，不小的实验室竟开始显得拥挤。 「你好，我是白兰地，研究所的负责人。」白兰地朝尊尼获加伸出手。 尊尼获加与他握了握手，看到了他怀中始终抱着的人偶，笑着夸奖：「很可爱的女孩子。」 白兰地面露惊喜，说：「你真有眼光，很多人都不懂苏珊的美。」 「她这么可爱，你可要小心了。」尊尼获加对白兰地说。 「小心？」 「这么多男孩子，小心他们偷走漂亮小姐的心。」尊尼获加说了句俏皮话。 白兰地笑了起来，他很少遇见有人能将苏珊当做一个鲜活的人类来看待，对于尊尼获加更有好感，不等尊尼获加发问便开始为他介绍研究所的其他人。 方方面面，白兰地都介绍了一遍。 尊尼获加安静倾听着，偶尔会问一两个问题，之后便又认真倾听。 不同于面对乌丸莲耶与朗姆时的张狂，他彬彬有礼，谦逊得判若两人。 「全部的研究员都在这里了？」尊尼获加问。 「还有一个被关着。」 「这么多天都没死，你的审讯手段还是太温柔了。」 白兰地嘆了口气，苦恼道：「没办法，他什么都不交代，我可不敢轻易让他死掉，不然没法和先生交差。尊尼获加，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过去看看再说。」 两人走出实验室，一群研究员仍留在里面，尊尼获加带来的人守在门口不让他们出来。 一边走，尊尼获加一边打开了手机，他的手机已经连接了研究所内的监控。 「你这是……」 「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小动作。」尊尼获加扯出一抹冷笑，说：「相比起我当年在的时候，现在组织的成分太杂了，势力乱七八糟，这些人里难免就没有其他人派过来的奸细。」 白兰地眸光微闪。 走到审讯室门口的时候，尊尼获加拦住了白兰地。 白兰地错愕，片刻后笑道：「需要我给你们单独留出空间吗？」 「说什么呢，科研组不参与组织的争斗，我可没有怀疑你。」尊尼获加矮了矮身子，平视着白兰地怀中的苏珊笑道：「可爱的小小姐清纯无垢，还是不要看到脏东西比较好，你可以先将她交给其他人。」 白兰地回头看了眼，玛歌同样被留在了研究所，倒是有尊尼获加带来的人走了过来。 「不必了。」白兰地拒绝了那人的上前，对尊尼获加说道：「你说的没错，里面的傢伙的确不该脏了苏珊的眼睛，不过我不太想将苏珊交给其他人，我在外面等你。」 「可以吗？」 「当然，请吧。」白兰地示意尊尼获加进去。 尊尼获加笑了笑，走进审讯室，房门一关隔绝了所有声音。 等待的时间是无聊的，不过对于白兰地来说，苏珊在哪，他的幸福就在哪。 「一只小鸟飞上天，两只小鸟结成鸳，三只鸟儿在嬉戏……」 尊尼获加出来的时候，听到的便是轻缓温柔的摇篮曲。 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静静注视着正靠在墙壁上为苏珊歌唱的白兰地。 走廊中的白炽灯照在白兰地的身上，他一只手搂着苏珊，另一只手遮在苏珊的脑袋上方，似乎在为她遮挡强光。 此刻的他褪去往日的傲慢与疯狂，神情忧郁，眼底的悲伤缓缓流淌。 想到自己调查到的有关白兰地的消息，尊尼获加轻轻嘆了口气，走到了他面前。 白兰地朝他摇了摇头，口中的摇篮曲未停。 尊尼获加轻轻点了下头，指了指实验室的方向示意自己先过去，然后便走去了实验室，留白兰地一人对苏珊哄睡。 尊尼获加在研究所留了很长的时间，不过大多数都在等白兰地。 下午两点，白兰地才迟迟赶到实验室。 「抱歉，让你久等了。」白兰地有些不好意思，搂着苏珊说：「苏珊昨晚没怎么睡，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 「没关系，女孩子的特权。」尊尼获加对着苏珊点了点头。 白兰地眼神柔和，问：「审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他嘴的确够硬，用过药了吗？」尊尼获加问。 白兰地点了点头，十分失望。 「我们能不能走了？午饭都没吃，我们没有犯错，为什么要被关在这里？」有研究员开始闹了。 尊尼获加立刻道歉：「抱歉抱歉，因为我想等白兰地和苏珊一起，所以……」 「砰」，白兰地一脚踹在那个研究员身上。 「乱叫什么呢，吓到我的苏珊了！」白兰地将苏珊递给玛歌，恶狠狠地对那人说道：「你不想等，可以去死，急着投胎的话我可以帮你！」 那人被踹了反倒不敢再作声，在白兰地的淫/威下瑟瑟发抖。 白兰地又对尊尼获加道歉：「让你见笑了。」 「没什么，手底下的人总有几个刺头，这个我最了解了。」尊尼获加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以后请你和苏珊吃饭，到时候可要赏脸。」 第154页 「一定。」白兰地笑着答应。 尊尼获加走出研究所，重新上了自己的车，这才缓缓从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太糟糕了。 琴酒的人、朗姆的人、贝尔摩德的人……这些组织里的势力就不提了，甚至还有各个国家间谍机构的人，组织真的是乱到家了。 他才十几年没回来，组织这是已经成为细菌的培养皿了吗？ 难怪琴酒靠杀老鼠都能成为top killer，这很难不升职。 一边开车，尊尼获加一边掏出手机单手拨号。 「嗨，琴酒，猜猜我今天发现了什么？」 「什么？」 「苍鹰基地，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尊尼获加语气揶揄，已经能想像到琴酒受到大惊吓时的表情了。 对面果然沉默了。 过了许久，琴酒才回了一句同样充满惊吓的话：「你应该也很耳熟捕鸟网吧？」 尊尼获加的表情变了，许久之后，他挂断电话，在车上爆发出一阵不可抑制的大笑声。 很好，真的很好，简直好极了。 这一波，他们算是势均力敌。 第086章 茶 苍鹰基地。 琴酒收起电话, 心情竟然还算得上不错，不枉他提前让蓝橙酒做准备，这次才没有彻底败给尊尼获加。 早在想争取尊尼获加的时候, 琴酒就想过会有这么一遭。 多年前，尊尼获加当组织二把手的时候, 若不是对乌丸莲耶还算有点情谊, 早当场就篡位了。 从某种方面来说, 乌丸莲耶当时想方设法要弄死他似乎也不算错误, 尊尼获加并不是能屈居人下的性格。 虽然尊尼获加刚回霓虹，也还需要琴酒的势力帮忙搞跨组织, 但琴酒可不觉得他就能屈居自己之下。 他们两人，终将会有一场又一场的夺位之战。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琴酒当然也不会示弱。 这不, 尊尼获加的招数来了。 先是情报压制, 掌握弱点。 然后再彻底掌控苍鹰基地。 琴酒很清楚对方的这一套流程, 当初在纽西兰, 火蛇帮就是这样成为他附庸的。 可惜, 尊尼获加有强大的情报来源，他也不差。 「辛苦了, 蓝橙酒。」琴酒对蓝橙酒更满意了。 「不辛苦, 命苦。」蓝橙酒嘆了口气, 和尊尼获加的情报网对抗很烧脑的。 他累啊, 这几天都没能睡个好觉。 「你看看我的头髮，是不是要英年早秃了？」蓝橙酒低头让琴酒看自己的头髮。 「很茂密。」 「真的？」 「我不会骗你, 对了, 尽快查出捕鸟网的情报源，我们必须从根源上卡住他才行。」琴酒深知想要掌握主动, 就必须先掌握情报。 蓝橙酒顿时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他就知道琴酒夸他没有好事，果然是要逼着他干活。 他要去漫展！ 他要吃谷，五谷杂粮都要吃！ 他还要—— 「给你这个。」琴酒递给他一个笔记本。 蓝橙酒茫然接过，给他本子做什么？虽然封面还蛮精緻的，但…… 蓝橙酒的眼睛蓦地瞪大了。 这是！ 「这是伊藤润的签名吗？那个很火的惊悚漫画作家？」蓝橙酒欣喜若狂，看到琴酒点头，更是将本子勐亲了好几口紧紧抱在怀里。 太棒了！ 琴酒帮他搞到了他喜欢大大的签名！ 「我要为你工作一辈子！我爱死你了，琴酒！」蓝橙酒激动地发出暴言。 琴酒尴尬地「咳」了一声，只为他工作就可以了，倒也不至于爱他。 蓝橙酒搞情报之所以顺利，是因为他豢养了一批为他调查情报的死士。 那些人分布在各行各业，平日里各自有或普通或特殊的身份，过属于他们自己的人生，但只要蓝橙酒一声令下，他们就算是出生入死也会将蓝橙酒需要的情报搞到手。 另外，蓝橙酒拥有这个世界顶尖的黑客技术，教他的老师是黄泉忍从各国监狱里花重金赎出来的罪犯，要知道，这行业最顶尖的一匹人要么被官方收买，要么就被关在局子里了。 他在这方面是个天才，早在十几岁的时候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只这一点捕鸟网的黑客绝比不上他。 当然，最令琴酒感到担忧的是那些死士。 「你确定他们被抓了不会招出你？」琴酒忧虑地问。 蓝橙酒笑着问他：「你觉得什么是死士？」 「从小培养的？」被你抓住致命弱点？你用他们的家人威胁他们了？」 蓝橙酒缓缓摇头。 见琴酒想不出来，蓝橙酒淡淡解释：「你说的那些虽然有用，可一旦反噬，我说不定就完了。我没有威胁他们，我调查了他们的品行，在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帮了他们一把，一个月给他们几千万，他们的父母身边有着霓虹最顶尖的护工，他们的子女读着最豪华的贵族学校。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他们有需要帮助的事情，一个电话黄泉家都会为他们解决好。」 背叛？一个奸猾小人或许会背叛，但他们良好的品行约束了这一点。 他们在黄泉家的资助下享着其他人这辈子都无法享受的福，也全无后顾之忧，所以在蓝橙酒需要的时候，他们才敢去出生入死。 第155页 「豪车、豪宅、每个月的心理谘询……」蓝橙酒反问：「士为知己者死，不外如是。」 琴酒被震撼到了。 看着蓝橙酒得意勾起的嘴角，过了许久他才说出一句：「我还以为你和黄泉忍是一类人。」 「嗯？」 「万恶的资本家。」 蓝橙酒表情无语，静静地看着琴酒，眼神都像是在骂街。 「我把钱全投苍鹰基地了，你说我是资本家？」蓝橙酒必须要和琴酒讲讲道理，组织给他的钱他可一点都没留。 「我以为你看不上组织发的这点工资，毕竟你做情报贩子也很赚钱。」 「我搞情报都是要贴钱得好吧！」蓝橙酒暴跳，花那么大代价养着那么多的人，他哪里还有什么赚头？而且琴酒要真仔细查查基地的帐也该明白，他投入基地的钱根本就不是组织给的那点破工资，否则这个破基地怎么可能养得起来！ 这个破基地能养起来，靠得是他，是他背后的整个黄泉家！ 「你这样误会我，我现在不高兴了，我要撤资！」蓝橙酒双臂环胸，冷漠又骄横。 自己搞去吧你！ 看基地没了钱怎么养，买子/弹训练的钱都不够！ 看没了强大的king撑场面你怎么搞，绝对会被尊尼获加吃得渣都不剩！ 总之，蓝橙酒很生气，琴酒必须给他道歉。 琴酒摸了摸鼻子，走过去轻声哄他：「别生气了。」 「呵！」 「你为基地付出的最多了，以后你来当基地的boss，可以吗？」 「你想得倒是美！」蓝橙酒一点不上当：「等我成了基地的boss，付出就是理所应当的，你就是想名正言顺地白嫖我！」 琴酒承认，蓝橙酒说对了。 毕竟蓝橙酒看着就对权力丝毫不感兴趣，他要是真的当了boss，那也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没事就往基地打钱的散财童子。 「要不……我去帮你搞芥见的亲签？」琴酒投其所好。 「我不要，他已经烂了，彻底烂了！」蓝橙酒整个人无比激动，嘴里不停呢喃着什么「2.5条悟」「分头行动」「会赢的」等一系列琴酒听不懂的话。 琴酒退后一步，看着二次元迷弟日常发疯。 终于，蓝橙酒发癫完毕，对琴酒提出要求：「我要朝雾的！」 「可以。」 两人达成共识，这个破基地又能够继续存在了。 琴酒离开基地，发动车子的时候轻声笑了下，其实凭藉蓝橙酒的家世，有谁的签名是要不来的吗？ 虽然蓝橙酒年纪比较小，性格又跳脱，但不得不说，在两人相处的过程中，其实始终是蓝橙酒在迁就他。 「把我当小孩子哄吗？」琴酒用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心底有股莫名的情绪。 总感觉自己好像多了一个兄弟。 嗯……是年龄比较小的哥哥？ 琴酒主动联繫了诸伏高明，一来今天有空，二来若是再不联繫他，高明怕是真的要去他安全屋堵人了。 他可不希望哪天一回到家看到这么大一颗「炸/弹」。 两人约在一个咖啡厅见面。 靠窗的位置，窗外一棵樱花树开得正盛，粉红色的樱花片片飘落，令人如坠粉色的幻梦之中。 琴酒换了一辆车，简单做过伪装，坐到了诸伏高明的对面。 诸伏高明已点了一杯卡布奇诺，上面铺着精緻的叶子拉花，卡布奇诺的甜度不低，他以往很少喝这个。 琴酒点了一杯低糖咖啡，问他：「以前没见你喝这种？」 「卡布奇诺太甜了。」 「要不要尝尝我这个？」琴酒将自己的杯子递了过去。 诸伏高明淡淡看了眼，拒绝道：「生活已经够苦了，所以在咖啡上才需要多来点甜。」 琴酒沉默，有些心虚地将杯子移回来。 「抱歉，我之前有点忙，组织的事情最近很多，所以……」 「不用解释，我明白的。」诸伏高明抬起头，平静地说道：「我之前也很忙。不管是公安还是同事们都对我严防死守，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来给你打电话的。」 琴酒更尴尬了，小声保证：「我以后肯定不会再拉黑你了。」 「没关系，我能理解。我们的关系这么好，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你肯定不会拉黑我。」诸伏高明微笑着、信任着。 琴酒却越来越心虚，几乎要将自己的头埋到桌子下面去了。 救命—— 高明这怎么句句都夹枪带棒的？ 琴酒不敢再说话了，诸伏高明却并没就此放过他。 「其实我前段时间去追杀人犯，不小心被他的刀子伤到了。」 「什么？伤到了哪里？你怎么也不告诉我？」琴酒脸色剧变，立刻想检查他的身体。 「没事，我的伤已经好了，否则也不敢来见你，你说是吧？」诸伏高明打量着琴酒。 琴酒：…… 他不敢说话。 「而且我当时打不通你的电话，我猜你当时一定迫不得已，一定也有很忙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就不敢打扰你了。」诸伏高明温柔地注视着琴酒。 在这道温柔目光的注视下，琴酒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他错了…… 琴酒悔不当初，他不该瞒着高明自己受伤的事情，也不该将高明的手机号拉入黑名单，他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第156页 第087章 亲吻 对上诸伏高明, 琴酒就像是老鼠遇上猫，简直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明明是喝了一顿咖啡，琴酒却好像被十几个壮汉围殴, 只感觉脸都肿起来了，更是垂头耷拉脸地不敢看高明。 两人从咖啡厅离开, 诸伏高明直接坐上了琴酒的车。 「你去哪？我送你。」琴酒立刻表现自己。 「我要去的地方不好找路。」 「没关系, 你说就行, 我肯定送到。」琴酒急于表现, 总之千万要让高明消气才行。 「你心里。」诸伏高明观察着琴酒，片刻后嗤笑：「瞧, 你不认路，或者说你不打算给我指路。」 琴酒的心顿时有些梗。 别……被这样啊…… 「这条路我找了好多年，有时明明已经找到路了, 可偏偏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被人给堵回来。」诸伏高明问他：「你说堵路的那傢伙是不是非常可恶？」 「啊……」 「我想要什么一直都清楚明白, 是他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罢了。」 琴酒这就不得不辩一辩了：「我觉得他也很清楚。」 「是吗？」诸伏高明打量着琴酒, 突然探头过去, 轻轻吻在了他的脸颊上。 温温软软。 和小龙月带着奶香味道的亲吻不一样, 诸伏高明的轻吻让琴酒浑身都烧起来了。 他的脸很烫，身体也很烫, 肌肤此刻敏感得风吹一下便开始泛红。 「他想要这个吗？」诸伏高明问琴酒。 琴酒却没能给出回答。 不同于在咖啡厅内的夹枪带棒, 此刻诸伏高明再没有怼他, 毫不矜持地贴了过去。 诸伏高明搂住了琴酒的脖子, 轻轻咬上了他的喉结。 人身上最敏感脆弱的地方被轻轻啃咬着，琴酒却完全不想躲闪, 身体甚至情不自禁地朝诸伏高明的方向靠了靠。 似乎是回过神来, 琴酒浑身的肌肉都僵住了。 他这才挣扎开，用手慌乱地擦去脖子上的水/渍, 眼神都不知该往哪放，最终只能目视前方。 诸伏高明却越发过分了。 他伸出手，从对方裤/腰的缝隙处慢慢探进去，缓缓握住了…… 「高明！」琴酒大喝了一声。 诸伏高明动作一顿，平静地注视着琴酒。 琴酒咬牙，几乎是面红耳赤地喝斥：「别太过分了！」 「真的不行？」 「绝对不行！」琴酒拒绝得十分干脆。 诸伏高明也咬了咬牙，突然用力在某处狠狠攥了把，刺/激得琴酒浑身都绷紧了。 诸伏高明这才收回手，用湿巾擦拭着纤长的手指，语气漫不经心：「你可以去投诉我，我不介意。」 琴酒的脸黑如锅底，投诉？投诉什么？明明身为警察却公然性/骚/扰吗？ 「如果你不投诉我，我就当你是喜欢，以后我会更加过分。」诸伏高明逼迫着琴酒做出选择。 琴酒一声不吭，选择了默认。 诸伏高明被气笑了，也可能是不甘心，「阿阵，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肯承认？」 琴酒抿紧嘴唇，片刻后才认输一般开口：「我没有不承认喜欢你。」 这个世界风好、月好，高明更好。 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和高明在一起，他希望和高明手牵着手，不管是遇到警察还是遇到组织的人都不要松开。 但那是不可能的。 「乌丸莲耶已经盯上你了，你知道吗？」琴酒质问，苦涩地解释：「hiro会暴露根本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乌丸莲耶想杀了他，只是要给我一个教训。如果我继续不听话，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诸伏高明注视着他，问：「你远离我，他就不会动我了吗？」 「我不知道，但可以降低他动手的概率，拖延一些时间。」 「不，你很清楚。能拖延他动手时间的不是我们的疏离，而是你是否听话，如果你还是不听话，他肯定会对我动手，哪怕那个时候你真的不在乎我，他也要亲自动手试试看才行。」诸伏高明挑明这血淋淋的现实。 所以他们都不该惧怕。 当事情已成定局的时候，他们更应该珍惜现在。 「阿阵，你该和我在一起的，这样至少还能让他生气。」诸伏高明试图去拉琴酒的手。 琴酒却躲开了，忧虑地说：「就怕他太生气了。」 他和高明适当的接触，乌丸莲耶只会将高明当做未来掌控他的筹码；可他和高明过于亲密的接触，却会让乌丸莲耶过早地斩断他这个威胁。 尤其是…… 高明是男人。 而他和高明在谈恋爱。 乌丸莲耶他已经疯魔了！ 贝尔摩德再不能生育，如果他和高明谈恋爱，这代表着什么乌丸莲耶不会不清楚。 到时候高明会死，也有可能被囚禁起来，用作威胁琴酒不停和女人交/配的筹码。 他会变成第二个贝尔摩德。 琴酒张着嘴，几次想要和高明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形容。 他的父亲有多丧心病狂，简直让琴酒耻于开口。 各种污言秽语到嘴边打了个转，却又统统被他吞咽了回去。 琴酒憋得不行，索性也探头过去在诸伏高明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然后又快速将身子回正。 诸伏高明愣住了，当他反应过来想要和琴酒更亲密接触的时候，琴酒却已经发动了车子。 第157页 「坐好，我送你回家。」 诸伏高明惋惜地看着琴酒，他到底是个警察，开车的时候不打闹这一点还是清楚的。 似乎是害怕自己犯错误，送了高明回家后琴酒便迅速逃离，回到自己的安全屋才算是松了口气。 太糟糕了，真的。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和琴酒想像中完全不一样，他和高明在今日完全突破了友情。 垂死梦中惊坐起，琴酒很快走向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工作，只有工作才能让他过热的大脑冷却下来。 这一工作，琴酒便工作到了深夜。 他没吃没喝，却竟然一点都不觉得饿。 琴酒看看时间，明明已经深夜十一点了，他的脑子里却还没有被工作完全占据，稍有停歇便想到车上的那个吻。 他是蠢货吗？ 他为什么要主动亲上去？ 这样一来，岂不是让高明更加想入非非了？ 琴酒烦躁得不行，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不听使唤，他越是想忘掉那一幕，那一幕越是一遍遍出现在他的脑海，并且将这个印象愈发加深。 「叮咚，您有一条新邮件！」 邮箱响起提示音。 琴酒接收，附件是一个巨大的文档。 打开文档，里面的信息总算让琴酒暂时忘记了高明，专心致志地研读起来。 这是一份研究所内部成员的卧底名单。 来自各个国家的、来自组织势力纷争的……应有尽有，甚至就连琴酒安排的人都被挖了出来。 尊尼获加也给琴酒发来消息。 尊尼获加：【收到了吗？】 琴酒：【你想做什么？】 尊尼获加：【挑挑看，你要保谁？我会将一部分人交给乌丸莲耶。】 琴酒：【好。】 琴酒正在名单上挑选着，尊尼获加却又来了消息。 尊尼获加：【听说你和莱伊还蛮熟的？】 琴酒：【是，他怎么了吗？】 尊尼获加：【不，他很好。】 尊尼获加最后发了个「微笑」的表情，看着那个黄豆笑脸，琴酒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 果然，第二日，莱伊被尊尼获加举报为fbi的卧底。 事情根本不需要查证，因为莱伊根本没想着证明自己的清白，直接闻风而遁了。 尊尼获加只管查不管抓，清酒是莱伊的领路人，处决他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清酒的身上。 清酒被炸/弹那样一炸，很长时间不接触组织的事情，在行动组的话语权一降再降，如今又出了这码事，几乎已经泯然众人了。 再加上…… 他任务失败了。 抓一个已经暴露的卧底还会任务失败，这直接让清酒进了组织的审讯室。 风水轮流转，以前琴酒进审讯室的时候清酒还来凑过热闹，现在清酒却成了被惩罚的人。 琴酒进入审讯室的时候，各种刑具已经在清酒身上过了一遍，让他整个人血肉模煳。 不同于琴酒的身体不便有损，清酒这人死就死了，并非不可替代。 酷刑本就难熬，见到施施然进来的琴酒，清酒更是勐咳了一阵，吐出一大口鲜血。 「你应该很高兴吧？」吐出血后，清酒反倒像迴光返照一般，又多了几分力气。 他死死盯着琴酒，简直恨不得从琴酒的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我为什么要高兴？」琴酒没有去碰那些刑具，只漠然扫过清酒血淋淋的身体，无喜无悲。 「我上次那样对你……」 「我只想知道，你是fbi吗？」 清酒顿时大怒，嘶哑着嗓音朝他吼：「我才不会和fbi同流合污，你不要想往我身上泼脏水！琴酒——」 怒火攻心，清酒只感觉两眼发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哗啦」，锁链被人扯动。 清酒稍微稳了稳心神，就看到琴酒已经将捆绑他的金属锁链解开，他微微怔愣，好像没明白髮生了什么。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抱有仇恨，难道就因为我是先生的儿子？」琴酒自嘲般一笑，在清酒还没回过神来前喊人将他带去治疗了。 第088章 幻想中的父亲 「你的确拥有强大的能力, 但清酒，琴酒是我的孩子。」 在黑暗中，清酒好像又回忆起了那日乌丸莲耶的话。 那是通知琴酒接手行动组的当天, 乌丸莲耶主动联繫了他。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能力, 总归是可以进步的吧？ 他一步一个脚印, 每一步都是血泪。 他不是天才, 是被血泪磨砺出的优等生, 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 清酒想，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讨厌琴酒的。 清酒在组织的医院中醒来, 周围没有医护人员，他也并没有声张。 他的身体饱受摧残，精神也遭受着折磨, 这让他想到了非常久远时候的往事。 琴酒空降行动组首领的时候, 他原本只是讨厌, 但被乌丸莲耶找上过之后, 那种讨厌就变成了更深一层的厌恶、嫉恨。 他时不时就会去想, 这一切都是因为琴酒有一个好的身世，有一个好的父亲, 所以他才能平步青云, 才能轻而易举夺去他多年来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 他日日在心底诋毁琴酒, 渐渐的好像已经看不清现实了, 哪怕偶尔意识到琴酒已非昔日池中之物，他还是会在心底愤恨地想：这有什么？他要是有那样一位父亲, 肯定要比琴酒做得更好！ 第158页 于是他疯狂和琴酒作对, 每当琴酒作出决定，他总会刺上几句。 他笼络人心, 只等有朝一日来扳倒琴酒。 作为行动组实质上的二把手，他甚至去联繫了朗姆…… 可是，在他落难的时候，是琴酒将他从那无尽的地狱中拉出来的。 清酒好像一下子就清醒了。 琴酒的确拥有一个身为boss的父亲，也的确曾空降行动组的首领。 可除此之外，先生又帮了他什么吗？没有！ 在他百般刁难琴酒的时候，在琴酒刚刚上位根基不稳的时候，琴酒是如何在行动组艰难求生最后一步步稳住跟脚的，他这个死对头是再了解不过的了。 先生只丢给琴酒一个位置，之后的所有，全部都是靠琴酒自己站稳的。 他甚至还是组织的实验体！ 先生给琴酒的优待似乎一下子被削弱了，不，也可能这本来就是其原本的模样，只是被清酒在常年的仇恨中一点点加深滤镜罢了。 甚至…… 先生那日联繫他，真的只是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吗？ 清酒的脸色变了又变，有人走进了病房。 「你醒了。」阿斯蒂面带微笑，恭喜他：「朗姆大人帮你说了话，先生已经不再追究了。」 「我本来也和fbi没关系。」清酒不悦地说道，心底冷笑。 帮他说话？如果朗姆真帮他说话，他至于在审讯室那么久？ 「但识人不明这点你总要担着的。」阿斯蒂嘆了口气，意有所指：「到底是身份不同，其他人叛逃的时候，也没见先生反应这么大。」 「你是说苏格兰？」 「可不敢这样说。」阿斯蒂自嘲一笑，「我们可比不上金尊玉贵的大少爷。」 清酒皱了皱眉，下意识说：「那个时候琴酒本身就在住院，追杀苏格兰的事情都是组织的人在做，他根本插不上手，也没法惩罚他。」 阿斯蒂有些意外：「你在帮琴酒说话？」 「不。」清酒一个激灵，立刻否认，凉薄地进行攻击：「我是想说，他现在已经出院了，先生似乎也没有秋后算帐的意思，实在是令我这个刚刚才受过惩罚的人心寒。」 阿斯蒂耸耸肩膀，一脸无奈，「谁让我们是外人。」 「真令人不爽。」清酒说得真心实意，却并非针对琴酒。 刚刚立秋，天气由炎热转凉，清酒出院了。 对于莱伊的追捕已经结束，对方逃回了美国，还打伤了贝尔摩德，组织暂时没法去追究。 清酒和来接自己出院的人道别，约琴酒见了一面。 一家新开的甜品店内，现烤的面包散发着浓郁的奶香，整家店铺被装修得十足，鹅黄色的小桌，蘑菇样式的圆凳，再来上一杯香草拿铁，实在很受女性欢迎。 很不适合琴酒。 清酒端着拿铁有些意外，他约琴酒见面的时候，琴酒直接便和他定在了这种地方。 看着咖啡杯旁店员赠送的绒球钥匙扣，清酒思绪放空，就连表情都有些空白。 「沖鸭！」 还没看到人，龙月的声音便先闯了进来。 看着勐冲进来的龙月，一切似乎都合理了。 原来定在这里是因为要带孩子，真有琴酒的。 「小朋友，这里不能跑来跑去哦，很危险的。」漂亮的店员小姐姐叮嘱他。 龙月连忙停下，很有礼貌地对店员姐姐鞠了个躬，道歉：「对不起！」然后又露出天使般的笑容，面对这样的笑容，好像什么都可以原谅他。 「给他一份多果拿破崙。」琴酒示意店员。 「还要冰激凌！」龙月找琴酒讨要。 琴酒点头，又道：「一支蓝莓冰激凌，饮品要芒果牛奶。」 「好的，请稍后。」店员笑着去准备了。 甜品上桌后，琴酒叮嘱了龙月让他自己吃，起身走到清酒的桌子落座。 「尊尼获加不是回来了吗？怎么还需要你带孩子？」清酒并不知道龙月之前是故意的，被炸/伤后也没对他有太多防备，笑着朝他隔空打招唿。 龙月也朝他挥了挥手，然后便埋头吃甜点。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等下还要带他去海洋馆。」琴酒态度冷淡。 「干嘛对我这么冷淡？」 「对你还需要很热情吗？」琴酒看了他一眼，一副「你脑子怕不是有病」的表情。 清酒无比尴尬，两人斗了那么多年，突然转换心情，面对琴酒的尖锐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不过他还是很快调整好心态，问：「将我从审讯室捞出来的人是你吧？」 「就算我不去你也不会死，只要你自己没问题，先生不至于因为莱伊叛逃就要你的命。」琴酒并不想和他打好关系。 清酒苦笑，说：「你之前问我为什么看不顺眼你，其实当年先生……」 「你不用回答，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场面似乎僵住了。 清酒只感觉空气都黏稠起来，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试图解释些什么，可琴酒根本不想听。 也对，毕竟一个针对了你这么多年的人突然要对你示好，无论是谁也会觉得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他今天或许根本就不该来。 「总之我欠你一个人情。」清酒说完这句话，感觉胸口的郁气终于疏通了一些，起身便要离开。 第159页 「清酒。」琴酒喊住他。 清酒看向琴酒。 「我们所有人该是一体同心的，你不会被外人收买，对吧？」琴酒认真地打量着他。 清酒突然就有些心虚。 但很快，他内心动摇的部分重新坚定，点头回应：「当然。」 去死吧朗姆！ 只知道事后往自己身上揽功劳的混蛋玩意儿，他们的合作彻底吹了！ 「只要我们凝成铁板一块，不管是谁都无法渗透。」清酒再次恢復了往日的自信，第一次同琴酒真正站在了同一阵线。 清酒离开后，琴酒重新回到了龙月身边。 龙月自己又点了一块四四方方的牛奶面包，绵软香醇的口感很合他的胃口。 「尝尝这个。」龙月知道琴酒不喜欢吃口感太复杂的东西，索性给琴酒尝试这奶香的快乐。 琴酒用刀叉撕了一小块，放入口中后点头：「还不错。」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龙月得意洋洋。 琴酒又吃了口，问龙月：「你老师那边什么情况？他真查不出是谁？」 「谁说的，老师最厉害了，你没看现在研究所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龙月眨了眨眼睛，十分开心：「研究所不参与争斗，但实际上，研究所才是最重要的，掌握在谁的手中这可非常重要。」 所以尊尼获加并没有第一时间挖出幕后黑手，而是先将研究所大换血。 诚然，研究所的人审核严密，大多数都是乌丸莲耶的亲信，但以前那些人能够渗透，现在尊尼获加的人就同样能渗透。 这次换血结束，研究所那边就暂时无法对琴酒构成威胁了。 可换言之，尊尼获加也掌控了琴酒的命脉。 「你放心吧，老师很看好你，而且我也很喜欢你啊！」龙月开心地看着琴酒。 琴酒嗤笑，他根本不信尊尼获加。 不过大家目前毕竟合作，太过分的事情都不会去做，最后若都想保有体面，还是能和平收场的。 龙月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阳光出神，喃喃说道：「我以前从来没有出过国，这是第一次。你带我去玩，给我讲睡前故事，待我实在很好，说实话，老师都没有带我这样玩过。所以老师永远是老师，而你……是我心目中一直在幻想的父亲。」 琴酒愣住了。 龙月却笑了，问他：「你该不会以为我喊你『爸爸』是喊着玩的吧？」 「这倒没有。」 龙月的笑容越发灿烂。 琴酒却极为毁气氛地说了一句：「我以为你是在故意黑我。」 龙月笑容僵住，下一秒爆发出一声怒吼：「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第089章 套麻袋 诸伏高明再一次来到了公安部。 这一次, 他并没有进入审讯室。 接待他的公安有独立的办公室，桌上摆着写有写着「四方堂一」的铭牌，应该是他的名字。 诸伏高明进入办公室的时候, 电脑开着，四方堂一坐在电脑后面, 莹莹白光落在他的脸上, 手边上一棵绿萝生机勃勃。 见到诸伏高明进来, 四方堂一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 一推桌子，带滚轮的椅子载着他从电脑前移开。 他戴着金丝细框的眼镜, 文质彬彬，笑起来的时候给人温煦与亲切感。 「诸伏君，久仰大名了。」四方堂一起身, 朝诸伏高明伸出手。 诸伏高明受宠若惊, 立刻伸手与对方握了握。 「我知道, 之前我们公安和你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还请见谅, 毕竟我们的人出了问题，大家的心情都不算好。」四方堂一向诸伏高明解释着。 诸伏高明说道：「他也是我的弟弟。」 「在霓虹, 兄弟阋墙的事情并不少见。」四方堂一将话说得直接。 诸伏高明的脸色变了变, 有些不悦他话里的意思, 但对方似乎并没有更深一层的恶意, 于是他按捺心情继续等着，想知道公安这次找他有什么打算。 「这是一份入职协议, 你可以先看看。」四方堂一将一份文件递给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拿起来翻了两页, 他不能入职公安，但这份协议却并不一般。 这是一份作为公安协助人的协议。 协助人这个身份, 拥有几乎等同于公安卧底的机密等级，普通公安是无法调阅的。 另外令诸伏高明眼前一亮的是，他负责协助的人那一栏写的名字竟然是「诸伏景光」。 作为协助人，协助自己的弟弟办事，还可以藉由这个身份得知公安的一些消息，对诸伏高明来说无异于两全其美。 可现在的问题是…… 「我的弟弟已经找到了吗？」诸伏高明暂时将协议放下，平静地与四方堂一进行对视。 四方堂一也并不怯懦，坦然又笃定：「你不是已经找到他了吗？」 诸伏高明的表情微微凝固。 「公安的卧底都有一个特殊的上线，为了不让人怀疑，警察厅那边的一个卧底上线在我们警视厅入职，所以我们的消息虽然不能说互通，但彼此之间也有联繫。」四方堂一笑着对诸伏高明说：「你之前联繫他了吧？」 四方堂一没有说名字，但两人都知道是谁。 零君。 在得知弟弟没事之后，诸伏高明第一时间联繫了降谷零，因为对方当时的状态实在是太糟糕了。 第160页 他早早联繫了零君，警视厅的公安部却直到现在才得知这个消息，想来双方的沟通的确有壁，只是并不完全隔绝。 「虽然我不知道诸伏景光什么时候能回来签字，但我相信，距离那一天一定不会太远。」 看着桌面上的入职协议，诸伏高明抿紧了嘴唇。 就在诸伏高明举棋不定的时候，四方堂一开口了：「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 诸伏高明眼神凌厉地射/向他。 「虽然我目前还没有查到，但至少我是没问题的，否则不管是景光还是另一位卧底，现在全都已经死了。」四方堂一大大方方承认。 他们公安的确有内奸，并且危机没有解除。 他在努力调查中了，只希望诸伏高明可以给他一点信任，他一定可以将那个隐藏在同事中的害群之马揪出来。 「这份协议你签署之后，警视厅公安部自我之下，除了诸伏景光外谁都不会知道。」四方堂一给出了保证。 「如果那个人在你之上呢？」诸伏高明并不能放心。 四方堂一愣住，「会有这种可能吗？」 「我无法确定。」 四方堂一认真思索，说道：「好吧，除了审批的人，就算在我之上的人也无法知晓这份协议，这对你的安全应该能更有保障。」 诸伏高明点头，终于提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么下一步，我希望你从警署辞职。」四方堂一直勾勾盯着诸伏高明的眼睛。 诸伏高明眉宇间染上忧虑。 「我这里有对你的一份安排，这份计划你可以先看看，如果不同意刚刚的签字无效，你可以直接撕毁协议。」四方堂一递给诸伏高明一份厚厚的企划案。 诸伏高明清晨到访，却直到夕阳西下、红霞遍天时才走出公安部，出来的时候走路甚至有些不太利索。 「高明哥！」伊达航早早就在公安大楼门口等着了，他并没有擅闯，料想公安不会对诸伏高明做什么，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立刻惊讶地上前扶住他。 「嘶——」诸伏高明的胳膊被伊达航搀扶，忍不住疼得吸了口凉气。 声音很小，但伊达航还是注意到了。 他的动作更轻，讳莫如深地看了眼血色夕阳笼罩下的公安大楼，在黑暗将之吞没前扶着诸伏高明上了车。 「高明哥，你受伤了吗？」伊达航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 诸伏高明脸色苍白，他想要解释，却明显有所顾忌，最终只低低说了两个字：「没有。」 「这种时候就别骗我了，我先送你去医院。」伊达航发动了车子，驶向最近的医院。 诸伏高明果然受伤了。 在医生的检查下，他身上的青紫渐渐裸/露出来，看得伊达航触目惊心。 「我去找他们！」伊达航义愤填膺。 诸伏高明立刻拉住他，对着为自己包扎完离开的医生点头致谢，认真地对伊达航说道：「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 「你好好的过去一趟回来就变成这样，还让我不要管了？」伊达航愤愤然攥紧了拳头，公安怎么可以这样！ 公安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公安就可以不顾法理吗？ 这段时间，诸伏高明被公安喊去一次又一次，伊达航虽然不知道他都遭遇了什么，但从这次来看，以前一定也没有好事。 可恶！ 伊达航既愤怒又愧疚，hiro去卧底了，他们这些做朋友的当然要照顾好他的家人，可现在高明哥来东京非但没有享受到他们的照顾，反倒受伤更多了。 这让他们以后怎么面对hiro？ 「公安有自己的理由，大家都是公事公办罢了。」诸伏高明眼神黯然。 伊达航咬牙，说道：「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交给我来处理。」 他在东京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 虽然诸伏高明再三表示不让他去找公安的麻烦，但伊达航将他送回家后还是联繫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一起聚餐，在聚餐的时候和他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高明哥在公安被欺负了？」萩原研二难以置信。 松田阵平攥紧了拳头，恶狠狠地说：「公安没一个好东西，他们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但他们毕竟是公安，我们想要为高明哥出头也必须注意方式。」伊达航并不是头脑一热就冲动的主，虽然他们心有不满，但冲动只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不如投举报信？」萩原研二提议，举报信多了的话，被举报的人未来仕途也是要受影响的。 松田阵平满脸嘲讽：「举报信？你工作还想不想干了？」 「反正我也没打算继续升职。」萩原研二无所谓一笑。 至于现在的工作？他一个整天都在拆/炸/弹的警察，上面那些官老爷们还能让他回去吃自己不成？真要那样，他还省得整天都提心弔胆了。 「我觉得将人打一顿最解气。」松田阵平活动着手腕，跃跃欲试。 「你不要乱来！」伊达航和萩原研二异口同声。 松田阵平笑了下，说道：「好啦，开玩笑的。」他虽然整天嚷嚷着要揍警视总监一顿，但不也至今忍着吗？倒也没那么冲动。 对方毕竟是公安的高层，三个人思来想去也没想到更好的报复方式，于是便各自联络身边的同事，大家全都写了举报信送上去。 第161页 几十封在职人员的举报信，哪怕对方再大的官，也得注意一下影响，至少未来应该不会再刁难诸伏高明了。 事情却偏偏不如人愿。 诸伏高明被指拉帮结派搞小团伙，全警界通报批评，并且直接从警界除名。 这个通报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眼，任谁都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个结果，伊达航一行带头人更是懊悔不已。 月黑风高的夜晚。 四方堂一开车到了自己家门前，下车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从旁突然冒出一道黑影。 一个麻袋兜头套下，四方堂一的世界瞬间天昏地暗。 「谁？是谁？」四方堂一立刻想掏枪。 可来人却准备十足，带着手套的手卸了他的枪，将之放到地上后一脚将四方堂一踹倒，砂锅大的拳头立刻招唿了上去。 「唔……混蛋，你到底是谁？啊！」四方堂一的质问与痛唿声接连不断，拳头同样接连不断。 许久之后，来人终于退去。 四方堂一从麻袋中挣扎了出来，第一时间捡起地上的手/枪四处警戒，可殴打他的暴徒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处理好手套，松田阵平上了自己的车，胸口压抑的郁气总算是纾解一些。 「果然还是揍他一顿比较管用。」松田阵平咬牙切齿，他早该这样做了！ 第090章 死了 收拾干净后, 松田阵平赶去了烤肉店。 今天算是给高明办得散伙饭，他已经不是警察了，不过同事们都和他关系很好, 能来的都来了。 「你来晚了，松田！」 「去哪了？和女朋友约会吗？」 「哈哈, 松田哪有女朋友, 女孩子都被他吓跑了！」 松田阵平骄傲地戴上一副墨镜, 对所有指指点点的人怼回去：「老子去干了一场大事！」 所有人都在笑, 没人将他的话放在眼里。 诸伏高明和同事们推杯换盏，夜渐渐深了, 有人喝多了被搀扶着离开，也有人打着饱嗝回家。 伊达航、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陪着诸伏高明到了最后，四个人已不怎么喝酒了, 只聊着往日的趣事, 也聊着诸伏高明的未来。 诸伏高明目前没有去找工作的意思, 他更想四处走走, 好好沉淀一下心情。 被开除, 而且是被以近乎迫害的方式开除，即便诸伏高明为人坦荡又理智, 也还是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片阴影。 淡淡的, 令人看不清晰, 可它一直都在。 松田阵平喝得有些多, 所以他对自己的壮举更加沾沾自喜起来，压低声音告诉几人：「我刚刚将四方堂一打了一顿。」 「真的？」伊达航十分惊讶。 萩原研二语气惊慌：「天啊, 小阵平, 你会被开除的！」 「放心，他查不到, 我给他套了麻袋。」松田阵平得意洋洋。 于是伊达航和萩原研二都跟着笑了起来，欢快的气氛中，没人注意到诸伏高明的表情隐隐有些不太对。 聚会终于散场。 喝多的人不能开车，诸伏高明摇晃着走到自己车子边上，掏出手机就要约一个在附近的代驾过来。 「先生，需要代驾吗？」有人笑着朝车内探头。 诸伏高明握着手机愣了一下，片刻后笑着点头：「好啊。」 琴酒上车，诸伏高明坐到了副驾驶上。 他真的喝得有些多了，面色绯红，眼神迷离。 琴酒才发动车子，诸伏高明的身子却朝他的方向歪倒过来，脑袋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老闆，你这样我可没法开车。」 「唔……那就陪我睡一觉好了。」 「陪人睡觉可不是这个价钱。」琴酒笑着将他的身子扶正，为他系好安全带。 诸伏高明则拿出钱包开始找钱，一边数钱一边问琴酒：「陪人睡觉多少钱？」 「千金不卖。」琴酒轻轻吻了下诸伏高明的脸颊，发动了车子。 琴酒过来的时候，心底其实很忐忑，蓝橙酒告诉他高明被警界开除了，这对他来说应是巨大的打击。 他以为自己会遇到一个失魂落魄的高明，也在脑海内构思过许久哄他的话。 可见到高明之后才发现…… 完全不对劲儿。 虽然他看起来的确在借酒消愁，可其实内里根本没有多少忧伤。 他好像全不在意，伪装在表面的黯然只是给别人看的。 琴酒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夜还很长，他会问明白的。 一路上，诸伏高明浑浑噩噩，半睡半醒。 到家门口的时候，琴酒低头看向高明，这人正攥着他的一小撮头髮不撒手，眼睛闭着，好像已睡着了，但眼皮却还在微微颤动。 「高明，到家了。」琴酒提醒他。 这一次诸伏高明不再数钱，而是连同钱包一起塞进了琴酒怀里，解开安全带后也开始往琴酒身上爬，温热的吐息传递着他的期盼：「钱都给你，陪我睡。」 琴酒不由失笑。 「你笑什么？唔……」诸伏高明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琴酒立刻收起笑容担心地询问。 「头有点痛。」 「你喝的太多了。」琴酒扶他下车，担心他喝了酒受凉，索性脱掉自己的大衣裹在了他的身上，送他进屋回了卧室。 这里原是琴酒不常用的安全屋，此刻却已大变样。 第162页 小动物样式的可爱冰箱贴，桌上用浅蓝色的陶土花盆养了一盆多肉，柜子上包了一层米色的毛绒套，看起来可可爱爱。 温馨得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家。 「真有你的。」琴酒将高明放到床上。 床的角落摆着一个大大的抱枕，黑风衣、黑裤子，两只圆圆的小手，眼睛处用绿色的细线缝成两个椭圆，没有鼻子和嘴巴。 这过于可爱了，而且既视感很强。 琴酒将抱枕拿了起来，这该不会是他吧？ 「阿阵……」诸伏高明伸出手将抱枕扯了过去，抱在怀里满足地喊着：「阿阵！阿阵！」 琴酒：…… 果然是他。 这傢伙现在的表现，真不像是一个警察。 ……他也已经不是警察了。 琴酒的心情蓦然沉重，不知该如何安慰高明。 高明当初风风火火报考警校的时候，应该也很想站在正义的一方发光发热吧，可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抱歉，我刚知道……」 话音戛然而止。 琴酒震惊地看着诸伏高明，对方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唇瓣碰触着唇瓣，舌头的触感柔软到令人难以置信。 他从未品尝过这样的味道，从未有过这样新奇的感觉，琴酒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一下又一下，犹如擂鼓。 高明似乎并没有喝醉，因为他的动作那样具有侵略性，他紧紧抱着琴酒，两人身体间的缝隙越来越小，将大大的「阿阵抱枕」都挤压得变形。 他好像又醉了，因为除了亲吻之外，高明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这可真是……」看着已经松开自己安稳睡着的诸伏高明，琴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不可描述，惊心动魄。 次日，诸伏高明从沉睡中醒来。 他睡得很安心，一晚上什么梦都没有做。 醒来时看到身边躺着的琴酒，那种安心感再一次将诸伏高明的心脏填满，满到几乎要溢出来。 「醒了？」琴酒也睁开了眼睛。 诸伏高明笑着亲吻琴酒的眉眼，在他敏感的位置留下些微痒意。 琴酒闭上眼睛，没有抗拒，更没有打破此刻的安宁。 琴酒去煮了些东西吃，两人吃着饭，诸伏高明主动提及了自己的事情。 「我被开除了。」 「我已经知道了。一切都是公安的错，我听说是一个叫四方堂一的人陷害了你，用不用……」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面对琴酒，诸伏高明轻笑了下，否认了。 诸伏高明认为，这样的机密在琴酒面前，不应该是个秘密。 「不要去找四方长官的麻烦，我们只是在众人面前演了一齣戏。」诸伏高明对琴酒解释：「公安的内奸目前还没有抓住，所以他和我签署了协助人的协议，让我成为小景的协助人，暂时脱离警界想办法去帮他。」 「留在警界不行吗？」 「有些事情不是很方便。而且我们演这么一出，内奸肯定会觉得我们还没有得到小景的下落，一石二鸟。」 其实从昨天高明的反应来看，琴酒便猜到了一部分，可听高明说完，他还是长长嘆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他都要暂时远离警察的工作，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復职。 「四方长官其实想把我安排到泥惨会，但被我拒绝了，我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 琴酒皱眉，他也不乐意高明去泥惨会，那岂不是和卧底一样？太危险。 「你想去哪？」 「你那里。」 琴酒下意识按住自己的胸口。 诸伏高明忍不住笑了，说：「我不是要去你心里，正经一点，我要去苍鹰基地。」 琴酒忍不住嘟囔：「明明你最不正经，竟然还说我。」 至于去苍鹰基地的事情，琴酒并不反对。 高明和他，早就一体同心了。 没有答应高明的告白，也只是不想连累高明罢了，如果高明去苍鹰基地，他反倒可以安排人保护他，也更方便他将高明隐藏在暗处。 hiro已经出了事，高明绝不能再出事。 「我要在明面上彻底消失。」诸伏高明表态：「只要我在明面上消失，就不会再成为你的拖累，或许也可以为我安排一场假死。」 「开什么玩笑！」琴酒却知道轻重，警告他：「别忘了，你签了公安的协议。」 「那只是我成为协助人的协议，我的对接上司只有小景一个人。」诸伏高明并不担心公安事后的追责。 只要他没和景光切断联繫，只要他还在帮助景光，按照协议上来说，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合理的，公安虽然拿了他的协议，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管理他。 琴酒诧异地看着高明，总感觉四方堂一放出了一匹脱缰的野马。 四方堂一在签订协议的时候，一定也想不到自己以后会联繫不到高明吧？ 甚至就连假死也是瞒着四方堂一的…… 高明真的很大胆，他是完全没将公安的上司当上司啊。 为了遮掩乌丸莲耶的耳目，也为了高明能更加安全，诸伏高明试图混入泥惨会做卧底却被发现处决的消息很快闹得沸沸扬扬。 公安的人曾试图营救，可惜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诸伏高明绑着炸/弹被/炸/得尸骨无存。 第163页 四方堂一亲自赶到现场，前几日松田阵平殴打他的青肿还留在脸上，看着面前的一片火海，他的表情逐渐凝固。 诸伏高明他…… 死了。 第091章 胶囊 一连数日, 琴酒的情绪都很暴躁。 在训练的时候，他的力道大了很多，还会将不如他的人骂个狗血淋头, 就连伏特加都没能逃过他一顿骂。 伏特加几次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琴酒却都没有解释。 他也开始往长野跑, 往警署跑, 还将一个公安给枪/击了。 虽然没搞出人命, 但公安也没有善罢甘休, 这几天东京的巡查越来越严格了。 乌丸莲耶联繫了琴酒，温声细语地关心他发生了什么, 琴酒却只说是被那些不入流的下属们气的。 琴酒不愿意说实话，乌丸莲耶也出奇得没有深究。 时间终会抚平一切。 冬季降临，琴酒似乎恢復了正常, 他只是偶尔去墓园一趟, 其余时候都已恢復平静, 令人看不出端倪。 与此同时, 研究所那边的事情有了结果。 尊尼获加终于逼着那个人开了口, 对方不仅招供了幕后黑手，甚至就连行动的计划都说得很详细。 「先生, 我真的毫不知情！」朗姆的辩白是这样无力。 他给不出证据, 更无法反驳。 事实如何朗姆心里很清楚, 这根本就是他和白兰地的合谋。 可那个人不是被白兰地折腾了很久吗？白兰地不是确保对方不会再开口了吗？ 为什么尊尼获加一接手就将他招了出来！ 会议室内, 琴酒自然到场，贝尔摩德身为苦主也来了, 朗姆和阿斯蒂被单独安排到一边, 尊尼获加正站在中间向乌丸莲耶叙说着所有的证据。 「先生，我没有参与。」阿斯蒂脸色惨白, 看着笔记本电脑的黑屏眼神充满恐惧。 「先生，之前白兰地一直都没有查出来，为什么尊尼获加一上手就问出来了？这不是很奇怪吗？他根本就是蓄意对我进行报復！」朗姆努力为自己辩驳着。 「那你能推翻我的证据吗？」尊尼获加问。 朗姆张了张嘴，还没回答，却又听到了尊尼获加的话。 「蓄意报復？我为什么要报復你？说清楚。」尊尼获加懒洋洋打量着朗姆。 朗姆顿时又将嘴闭上了，额上冷汗涔涔。 只有他和乌丸莲耶才知道，当初尊尼获加被暗杀的时候，他究竟在乌丸莲耶耳边说了尊尼获加多少的坏话。 「为什么不说了，我很想知道啊。」尊尼获加笑嘻嘻的，显得很不正经，却笑得令人发慌。 「尊尼获加，你不要吓他。」乌丸莲耶警告。 尊尼获加露出吃惊的表情，问：「难道这样朗姆就会被吓到了？我记得他之前是二把手吧，组织已经没落到这种程度了吗？竟然会有这样的二把手。」 朗姆的脸色一片煞白。 「还是说，他以前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乌丸，你要不要帮他说说看？」尊尼获加冷笑了一声。 乌丸莲耶瞬间不说话了。 乌丸莲耶不说话，尊尼获加却要说，他继续讲事实摆证据，最后也不痛打落水狗，而是让乌丸莲耶拿决定。 尊尼获加清楚，贝尔摩德不能生育这件事情，乌丸莲耶才是整个组织里最不希望看到的。 果然，乌丸莲耶很生气。 「朗姆，我对你很失望。」 听到这话，朗姆立刻一个土下座道歉，声泪俱下：「对不起，我辜负了先生的期待，但请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让人去伤害贝尔摩德。」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狡辩！伤害贝尔摩德不是你的人吗？」 朗姆哑口。 尊尼获加查到了行兇的人是朗姆收买的，并且证据确凿。 朗姆偷偷看了眼白兰地，最初他是想让白兰地安排人动手的，可白兰地当时非说他的位置太显眼，一旦动手很快就会被查到，所有朗姆才安排了人。 如今看白兰地一副高高挂起的模样，朗姆狠狠咬牙，却强忍着没有将白兰地招出来，一来他其实没有能将白兰地拉下马的证据，二来这样就算是坐实他行兇了，未来也不可能再得到白兰地的帮助。 「你想说，打款记录都是假的？」乌丸莲耶噼头盖脸对着朗姆一顿骂：「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绝对不能留下把柄。你倒好，打款记录、活口、甚至还被人拍到了你和那人接触的照片，你是生怕我不知道是你在搞鬼吗？」 乌丸莲耶的话让朗姆跪在地上的身体摇摇欲坠。 「你不但对我不忠诚，能力也不行，当了这么多年的二把手没有一丝长进。」乌丸莲耶越说越失望。 朗姆也越来越心惊，他不得不抬头表达忠心：「先生，我跟你那么多年，从小就服侍在你身边，我对你忠心耿耿啊！」 他不敢再装哑巴，再沉默下去，先生怕是就真的要处理掉他了。 毕竟一个毫无忠心又没有能力的人，实在没什么留着的价值。 「先生，您还记得吗？不只是我，我的父亲也是您身边的老人了，他从年轻的时候就服侍您，您待我很好，我一直都将您当做我们一家的恩人，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所以我怎么可能背叛您？」 乌丸莲耶长长嘆了口气。 第164页 他承认，朗姆的话的确勾起了他的回忆，也勾起了他对朗姆不多的那一丝心软。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朗姆身体紧绷，贝尔摩德不孕这么大的事情，他不相信自己没有丝毫惩罚。 「朗姆，既然你的确对我忠心耿耿，就回到我身边来吧。」乌丸莲耶又补充了一句。 果然…… 朗姆颓然地瘫坐在地上。 乌丸莲耶这一句话，将他从天堂打入地狱，让他从二把手又变回了当初服侍在他身边的「保姆」。 已经品尝过权力的滋味儿，朗姆自然是不愿意回去的，可现在他已别无选择。 「是，先生。」朗姆艰难地答应了。 朗姆被彻底夺权，情报组不能群龙无首，乌丸莲耶也不想将情报组交给尊尼获加来管理，所以直接点了阿斯蒂的将。 阿斯蒂激动不已，他还以为自己过来肯定要受罚，如今却得了权力，顿时对乌丸莲耶感激涕零。 朗姆恶狠狠地瞪了阿斯蒂一眼。 阿斯蒂也并不在意，人走茶凉，朗姆估计这辈子都难再回到这个位置上，现在他才是情报组的王。 朗姆被乌丸莲耶的人带走，阿斯蒂去找下属们庆祝去了，琴酒和贝尔摩德一起走出会议室。 白兰地跟着出来，调侃了一句：「尊尼获加还在里面，不担心他说出些什么吗？」 「他能说什么？」琴酒情绪淡淡。 「谁知道呢，反正我没有怕人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了。」白兰地打量着琴酒与贝尔摩德，眼神越来越玩味儿。 「今天怎么没带上你的苏珊？」贝尔摩德打量着他空荡荡的怀抱，冷嘲热讽：「乍一看还真有些不适应，我还以为你离不开她呢。」 「别这样说，贝尔摩德，我看白兰地只是有些恋/母/情/节。」琴酒同样嘲讽。 「你们！」白兰地愤怒地瞪着两人，他最恨有人拿苏珊说事。 「你们不要欺负白兰地嘛，他将苏珊照顾得这么好也是不容易的。」尊尼获加从会议室走了出来，倒是为白兰地说了句话。 白兰地神色稍缓。 琴酒问尊尼获加：「先生找你聊了什么？」 尊尼获加笑了，说：「他答应和我见一面。」 琴酒、贝尔摩德和白兰地都愣住了，这么多年过来，乌丸莲耶变得越来越不喜欢见人，就连这次视频对面都是黑屏，可乌丸莲耶却要和尊尼获加见一面？ 这简直…… 「不可思议。」贝尔摩德喃喃自语，说出了其他两人的心声。 「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想当我的boss，至少也要向我证明他还有那个能力。」尊尼获加语气桀骜。 没有人反驳。 作为曾经叛逃后便令组织动盪、步步走下坡路的存在，谁都没觉得这是不自量力。 某海岛，守卫森严的钢铁基地内。 乌丸莲耶身材枯藁，他招来机械僕从，看着僕从拿来的药瓶眼神黯然。 只剩下两颗了。 能够让他恢復青春，可以让他再以普通人的身体行走在阳光下的药物，如今就只剩下最后的两颗了。 乌丸莲耶不是没想过復刻，可在宫野夫妇死后，药方也离奇消失，他早在很久之前就拿了一颗去给研究所那边復刻，可直到今天那些废物东西们都没能给他一个答覆。 这最后的两颗他本来打算留着以防万一，可如今看来，已经不能不吃了。 乌丸莲耶颤抖着手打开药瓶，从里面取出其中一颗，他握在手里认真打量，甚至对着灯光看了许久，这才依依不捨地将胶囊放入口中。 真神啊，请让他再次恢復青春。 真神啊，请让他永生不死，让他永远以年轻的姿态行走在这个世界上。 财富、权势乃至他身边的一切，他愿意倾尽所有去换取自己的生命。 乌丸莲耶对着不知名的虚空祈祷着，他知道，奇蹟会再一次降临。 第092章 兄弟姐妹 乌丸莲耶已经很久没有离开那座钢铁城堡了。 他的身体勉强被药物吊着一条命, 可浑身的褶皱让他丑陋至极，毫无威慑力。 阳光会让他的皮肤发红，风一吹便疼得很。 曾经, 乌丸莲耶也是有无限挥霍的时候，那个时候宫野夫妇还活着, 有他们提供的药物作为后盾, 他总是肆无忌惮地挥霍青春, 甚至亲自去当了一个代号成员。 他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没人知道他是真正的boss，就连朗姆都只是猜测, 贝尔摩德都未曾见过他年轻的面貌。 除了尊尼获加。 尊尼获加是唯一一个知道他身份的人，他们一起搭档，一起走过枪林弹雨的岁月, 一起将组织发扬光大。 他还为自己取了个特别好听的酒名—— 「又见面了, 斯皮亚图斯。」再次见到乌丸莲耶时, 尊尼获加喊出了这个久违的代号。 乌丸莲耶此刻已恢復了年轻, 他甚至要比尊尼获加更加活力四射。 约莫二十多岁的年龄, 一头半长的漂亮金髮，眼睛是宛如湖泊一般的深绿色。 之前琴酒一直觉得自己是继承了母亲的美貌, 但只要他看上一眼, 便会发现原来他更多继承的是父亲的。 年轻的组织首领穿着一身贴身的黑西装, 嘴里哼着六七十最流行的嬉皮士风格的粗俗摇滚乐, 手舞足蹈，精神非常。 第165页 他真的是很久都没有出过门了, 正因如此, 他此刻格外兴奋。 「嘿，老伙计, 你现在真成老伙计了。」乌丸莲耶围着尊尼获加转了一圈，嬉笑着说道：「你老了。」 尊尼获加没有动，只淡淡说道：「你还是那样年轻。」 「这理所当然，这就是我的毕生追求。」乌丸莲耶指着自己宣布：「我，是不老不死的！」 怪物！ 尊尼获加在心底骂了句。 他的试探得到了证实，乌丸莲耶的确还有能力变成这副年轻的模样，他看着充满活力，和十几年前一般无二。 「要和我一起继续我们的光辉岁月吗？」尊尼获加面上笑着邀请他。 「不了，现在的我更喜欢享受人生，否则也不会将你喊回来。」乌丸莲耶指指尊尼获加说：「你，去帮我把组织发展起来，我绝不会亏待你！」 他又只指向自己：「而我，要去享受生活了！」 乌丸莲耶载歌载舞地走了，就像是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 事实上，尊尼获加猜测他的精神状态的确如此。 多年前突然要暗杀他，这么多年都没有露面，这一切都说明一件事，乌丸莲耶并不能将这副面貌保持太久的时间。 但他只要还能变得年轻，就足够让尊尼获加感到棘手，他之前所制定的计划必须做出改变。 苍鹰基地，蓝橙酒收到了消息。 「我查到了！」蓝橙酒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将一段录像放映给诸伏高明看。 琴酒这会儿不在基地，他总有很多事情要忙，但诸伏高明却可以时刻在基地坐镇。 「这是……」诸伏高明震惊地看着屏幕上的一切，一个年轻人举止怪异地和尊尼获加碰了面，然后不多久便离开了。 他看起来虽然年轻，但跳得舞却很復古，摄像头没有记录声音，所以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但根据唇语，诸伏高明还是读出了那人的代号，尊尼获加在说：斯皮亚图斯。 「组织有这个代号吗？」诸伏高明让蓝橙酒查查「斯皮亚图斯「这个人。 组织的信息库蓝橙酒已经不是第一次入侵了，他在里面专门给自己开了后门，方便随时进去查点资料。 当然，只是最浅层的信息罢了，更核心的位置蓝橙酒一旦入侵，便立刻会引起组织的警觉。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斯皮亚图斯，虽然并没有他的详细资料，但这个人曾经出现在十几年前，在尊尼获加叛逃之后，他便也跟着销声匿迹了。 「或许他和尊尼获加是一伙的，现在尊尼获加回来了，所以他也回来了。」蓝橙酒分析。 「不。」诸伏高明对此提出了反对意见，说：「我觉得尊尼获加的态度不对，他好像也是很久没见斯皮亚图斯一样。」 「那或许斯皮亚图斯一直在组织里，只是隐藏了？」 「可年龄又对不上。」 「你想说什么？」蓝橙酒其实已经知道诸伏高明想要说什么，但是他先一步大叫起来：「不，等等，你先别说话，你不觉得这很荒谬吗？想想看，诸伏高明，乌丸莲耶他已经是个老头子了，怎么可能变成年轻人出现在这里！」 诸伏高明却死死盯着录像上的人，喃喃自语：「可他和阿阵长得真像。」 蓝橙酒瞬间卡了壳。 是啊，他们长得真像，就像是一对亲父子。 有关斯皮亚图斯的资料，蓝橙酒几度深挖，但除了一些外貌之类的，没人知道他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通过什么任务获得的代号？领路人又是谁？ 这种在组织里不是秘密的东西，斯皮亚图斯的履歷上却一片空白。 他就好像是突然空降组织，然后成为了和尊尼获加对等的人物，两个人一起做任务，竟然还相处融洽。 那么桀骜不驯的一个人，那样一个强大却不肯屈居人下的人。 尊尼获加为什么能容忍身边的斯皮亚图斯指手画脚？ 事情朝着一个可以预见的方向一去不復返，蓝橙酒最初还在挣扎，渐渐得开始麻木。 他发现自己的挣扎毫无用处，斯皮亚图斯的确很有问题，他大概率就是乌丸莲耶。 不知熬了第几个黑夜，始终盯着斯皮亚图斯的蓝橙酒几乎要崩溃了，他顶着一对黑眼圈问诸伏高明：「现在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告诉琴酒？告诉他，嘿，你的父亲好像返老还童了，那老登出来之后就一直混夜店，没日没夜的和女人交/配，就像个种/马一样！我要这样说吗？」 诸伏高明好像也遇到了天大的难题，不知该如何回应。 「算了吧，谁会希望要这样的一个父亲？」蓝橙酒苦涩极了。 「没有人希望。」诸伏高明也贊成蓝橙酒的说法，但他很快又道：「阿阵也从未期待过。」 「所以？」 「照实说。」 蓝橙酒像是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打电话给琴酒，甚至还和猫儿在一旁吱哇乱叫，最后两人跳起了双人舞，看得诸伏高明连连扶额。 无奈，诸伏高明亲自打电话给了琴酒，让他赶紧过来一趟。 好消息，乌丸莲耶找到了。 坏消息，他是个老登！ 更坏的消息，他变成了一个年轻的老登！ 第166页 看着有关乌丸莲耶的影像，再看看他这几天的行程记录，琴酒的眉头都要拧成一座小山了。 「很难想像是不是？」蓝橙酒凑近琴酒问。 猫儿安慰着他：「别难过，你知道的，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没有难过，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琴酒嘆了口气，想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蓝橙酒和猫儿离开，只有诸伏高明还留在房间内，电脑上的画面定格在老登肆意大笑的那幕。 他真噁心。 诸伏高明并没有打扰琴酒，过了许久，琴酒主动开口。 「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他一定维持不了太久年轻的模样，所以才会一直找女人，希望有女人能生下他的孩子。」 「我想也是。」 「我想到了很多，比如……我的母亲可能就是这样被他找上的。」琴酒按按眉心，继续说道：「当年他还比较有时间，所以出现在母亲面前的他是个彬彬有礼的贵公子，他们在酒后经歷了一场风花雪月，然后他就消失了。」 渺无音讯。 当初他的母亲一定也找了很久，从满怀希望到逐渐绝望，最后凝结成心中的执念。 但此刻，琴酒想，如果当初乌丸莲耶为的是儿子，他是不是一直都在监视着他们？ 监视着他出生，监视着母亲独自一人艰难地抚养他，甚至还需要接受诸伏家的接济。 最后他监视着母亲病重，乌丸莲耶穿着华贵的衣裳，开豪车住豪宅，日日听着下人们汇报母亲的惨状，冷漠又残忍地看着母亲一点点失去生机。 琴酒当年觉得乌丸莲耶或许只是来晚了，他来迟一步，没有救到母亲。 可现在看来，他或许只是不在意。 那些女人……不管是其他女人还是母亲，他们都只是乌丸莲耶生育的工具罢了，乌丸莲耶根本不在乎她们是死是活。 「还有其他人。」琴酒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焦躁不安地说道：「既然乌丸莲耶是有目的性的，那他不可能就只有我一个孩子，可当年我被找回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其他人。」 那些人呢？ 那些他血缘上的哥哥或是姐姐，他们人呢？ 「我有种不好的猜测。」琴酒抬头，仓皇的眼神对上了诸伏高明担忧的视线。 「别说了，阿阵。」 可琴酒还是艰难地说了出来：「他们全都死了。」 那些先于他回到这个家、回归组织的人，那些他名义上的兄弟姐妹，他们大概率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第093章 小井居 琴酒并不是乌丸莲耶唯一的孩子, 他只是乌丸莲耶唯一活下来的孩子。 世界对琴酒开了一场黑色玩笑，却还要求他必须笑出来。 天杀的乌丸莲耶！ 诸伏高明从琴酒的身后轻轻拥住他，温热的手掌遮挡住琴酒的眼睛, 让他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温柔的黑暗。 这样的黑暗并不会令琴酒感到恐惧，雪松的清香钻入他的鼻腔, 令琴酒感受到心安。 琴酒窝在诸伏高明的怀中安稳地睡了一觉, 他似乎越来越累了, 组织的事情越来越多, 基地以及尊尼获加的事情同样困扰着他。 但是在诸伏高明怀中，所有的忧虑荡然无存。 诸伏高明是他的药, 缓解了他的疲劳，让他能安稳得睡下，不至于因为过劳而猝死。 不知过了多久, 书页轻轻翻动的稀碎声响传入耳中, 琴酒嗅到了好闻的墨香。 他睁开眼睛, 他的脑袋正枕在高明的大腿上, 眼前是一本书的封面, 诸伏高明正手捧一本《百年孤独》，安静的品味着。 「抱歉, 我睡着了。」琴酒坐了起来。 诸伏高明笑了笑, 一贯冷静与温和：「你无需对我说这些。」 琴酒睡觉的模样很乖, 诸伏高明最初并没有拿起书, 而是盯着他的睡容看了很久，在某处不受抑制的开始起反应时才匆匆移开视线, 捡了本书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很讨厌乌丸莲耶。」琴酒说了句众所周知的废话, 但他仍一遍又一遍加深着：「我比以前更讨厌他了，我希望他赶紧去死, 哪怕他是我血缘上的父亲。」 他正在为之而努力。 「他现在就在宾馆，如果你现在过去……」 「不，他绝不会将自己放在危险的位置。」琴酒烦躁而苦恼。 琴酒是对的。 晚上基地的人一起聚餐的时候，蓝橙酒告诉了他这个坏消息。 「乌丸莲耶养了一批人，那些人个个身怀绝技，我觉得这也是他出来行走的本钱。」 诸伏高明为琴酒剥开一只虾，纤长的手指沾上虾汁，他却丝毫不觉得困扰，被剥开的虾肉晶莹剔透，虾线在蒸熟前便已经挑去，鲜嫩可口。 一边将虾放入琴酒口中，诸伏高明一边询问：「有办法策反他们吗？」 「乌丸莲耶的手段比我要阴损，他控制着那些人的家人，给他们服了毒。」 诸伏高明眉眼深沉，真是个残忍的暴君。 「像他那种毫无道德感的人，会採取这种方式并不奇怪。」琴酒对乌丸莲耶的人品嗤之以鼻。 「捕鸟网正在调查那些人的详细身份，我会给他们一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蓝橙酒一向深谙这个道理。 琴酒点头，没有反对。 「对了，捕鸟网的话，我认为有个人我们可以争取。」诸伏高明是行动派，哪怕此刻在吃饭，他也很快用湿巾擦干净手指去取了资料过来。 第167页 小井居，捕鸟网成员，两个月前刚刚加入，但因为他在霓虹这边算是个地头蛇，目前捕鸟网的大量情报都和他脱不了干系，各种关系渠道也都由他来打通。 最重要的是其中一条——他曾经是黑枭的小头目。 「有印象吗？」诸伏高明问。 琴酒摇头，毫无印象。 猫儿知道该如何引起琴酒的注意，大声说：「那个报警的傢伙！」 琴酒沉默，看着资料上小井居的照片，眼神渐渐怪异。 琴酒是真的不太爱记人，但小井居的骚操作给他的震撼太大，以至于猫儿提起这点他便想起来了。 等等，这傢伙当时离开黑枭之后加入捕鸟网了？ 「他也算有本事了。」蓝橙酒称赞对方：「良禽择木而栖，当初能那么干脆地从黑枭抽身，此刻又能准确的加入捕鸟网，眼光实在很好。」 琴酒承认对方有点眼光，但他还是不喜欢这人。 报警这个操作，属实是琴酒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在其他里世界的人身上看到过的。 诸伏高明早听蓝橙酒说过小井居的「传奇」，此时笑了笑，继续介绍：「捕鸟网到底是国外的组织，虽然目前对小井居十分看重，但未来肯定是要从霓虹抽身的，小井居在这里有家人有朋友，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的概率不大。如果我们组织可以去招揽，说不定能够将他招揽过来。」 「我不去。」琴酒立刻拒绝。 他报警！ 那次报警，可是给琴酒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曾经是对手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方报警！ 「报警」这件事真的对琴酒的打击不小，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过去招揽小井居，甚至企图抹黑他。 「这样的人，能和警方合作一次，就能和警方合作第二次，无论如何都不可信，说不定还会拖着我们组织一起下地狱。」 诸伏高明笑眯眯地看着琴酒，也不说话，很快便让琴酒妥协了。 「好吧，反正我不过去招揽，你们谁想去可以去试试。」琴酒就不明白了，一个小井居就这么重要吗？ 之后，诸伏高明对琴酒展现了小井居的重要性。 捕鸟网到达霓虹之后，人生地不熟，要拜会这里的地头蛇。 乌鸦是最大的地头蛇，当然，捕鸟网主要躲着乌鸦。 而接下来，对泥惨会的拜会，是小井居牵的线。 除此之外，对花晓、小刀盟以及黑水会的拜会，全部都是由小井居牵线。 因为捕鸟网在霓虹没有根基，组织的集会地点是小井居帮忙找的，由一家大企业资助，之后小井居又找了五六家大企业作为投资人。 在离开黑枭之后，他过于灵活的头脑与八面玲珑的性格得到了最好的展示，凭藉一己之力硬生生让一个国外的组织在霓虹扎了根。 可以这样说，一旦小井居离开捕鸟网，不说捕鸟网的各种合作对象立刻就会撤，但终究还是会大受影响。 琴酒目瞪口呆地听着。 他开始重新审视小井居的情报，对对方的能力表达了十二分的不解。 「他是……史丹福大学毕业？」琴酒抬起头问两人：「是我知道的那个斯坦福吗？」 诸伏高明点头。 「所以他为什么要加入黑枭？」 「是黑枭的前首领资助他出国留学的。」 「那他当时学的是……」 「法学。」 琴酒沉默了，啊，一个加入了□□的法学生，那天的报警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合理了。 「我们基地并不需要法律顾问。」琴酒还是对小井居蛮排斥的。 「他展现出更多的其实是他的人际交往能力。」 「如果他交际能力真的好，就不会被逼着从黑枭叛逃。」 诸伏高明和他摆事实讲道理：「黑枭的新首领杀了对他有恩的老首领，说不定他早想着跑了。阿阵，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招揽他不但对我们基地的建设有好处，对捕鸟网也是一种打击。虽然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捕鸟网日益强大下去，恐怕会变成另一个限制你的庞然大物。」 尊尼获加有能力，有影响力，他的手下个个很强，再加上一个擅长交际的小井居，捕鸟网虽然才刚在霓虹扎根，但未来不可小觑。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琴酒举双手投降，看向蓝橙酒。 「ok。」蓝橙酒笑着说：「我周末就去拜访他的父母。」 「还是我去吧，朔君的性格不够沉稳，我怕吓坏了二老。」诸伏高明主动将这件事接了下来。 蓝橙酒立刻表态：「我可以cos个成熟类型的人过去！」 「不必了。」诸伏高明笑着拒绝，他怕的就是这个。 就正常一点过去，正常！ 在蓝橙酒的世界里，好像根本没发现他所做的事情有多么惊世骇俗，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肯定会被吓到的。 周末，冬日里一个温暖的午后，诸伏高明拎着水果上门了。 「你们好，我是小井的朋友，请问他在家吗？」诸伏高明为人正派，笑容也温柔，很轻易便令两个老人对他心生好感。 老人家将诸伏高明迎进了屋子，和他聊了起来。 从小井居的小时候聊到长大后，在两个老人的认知里，他们的儿子本本分分考上大学，然后就去了一个小公司当职员，最近正在卖保险。 第168页 他们并不知道小井居出国留学的事情，也并不知道小井居正在做的工作。 诸伏高明很意外，瞒住工作的事情并不困难，但出国留学那几年想要瞒下来可不容易。 几人聊了一会儿，小井居的父亲笑着问：「用不用我给他打个电话？」 「不了，我等他一会儿就好，现在的公司都不让请假，不然就要扣工资，还要被骂一顿。我们很久没见了，可不想一见面就给他带来这么大麻烦。」诸伏高明立刻拒绝。 于是这个电话没有打出去。 傍晚，小井居回家了。 「我回来了——」拖着长长的尾音，小井居声音疲倦，就好像被老闆磋磨了一整天的社畜，身上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头髮梳着乖巧的中分，远远地一股班味儿便扑面而来。 见到诸伏高明，小井居才稍稍收敛。 「诶？家里有客人啊。」他最初并没有在意，还去冰箱里拿了罐冰啤酒。 才刚打开，小井居便听见自己的母亲说道：「说什么呢，这是你大学同学。」 小井居的父亲也训斥：「才离开学校几年就连老同学都不认识了，真不像样！」 小井居微微一僵，身上那股社畜的气息此刻完全收敛。 第094章 收为己用 诸伏高明笑着朝他张开双臂抱上去, 热情地说：「我是高明啊，小井，这就把我忘了吗？」 小井居僵硬地被他抱着, 很快反应过来也回了一个拥抱，热情地说：「你怎么来了？你变化真大, 我都没认出你！」 两人好像一瞬间熟络起来, 互相勾肩搭背地走进卧室。 才进入卧室, 小井居立刻警觉, 就要甩开诸伏高明的手，却被诸伏高明一把摁在了床上。 他强忍着手臂被反拧的痛苦, 不敢让父母听到一丝一毫的动静。 「你是什么人？」小井居压低声音，告诉他：「我可以跟你走，有什么事我们出去再说。」 诸伏高门外看了眼, 欣赏他：「你很关心你的父母。」 「废话, 你不关心你的父母吗？」 祝福高明抿紧了嘴唇, 却松开了他。 凭感觉上, 小井居的身手并不强, 作为捕鸟网的新晋成员，可以说相当文弱了。 诸伏高明估计, 整个捕鸟网的人站在一起, 都找不出第二个比小井居身手更差的。 「我是诸伏高明。」 小井居眸光微闪, 「没听说过。」 「尊尼获加没对你提过我？你也没有查到过我？」 诸伏高明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笑得小井居心里头髮慌。 其实是有的。 虽然加入捕鸟网时间不久，但小井居毕竟为捕鸟网做了那么多的事, 早成为捕鸟网的核心, 对于诸伏高明当然并不陌生。 「你不是个条子吗？」 诸伏高明笑而不语。 「妈的！」小井居咒骂了一声：「我早说你是假死，能和琴酒成朋友的人, 个个一肚子坏水，怎么可能被泥惨会的人给搞死！」 「所以你应该清楚我今天为何而来。」诸伏高明期待着他做出选择。 小井居当然明白，既然不再是警察，那肯定就进入苍鹰基地了。 「你为什么要找上我？」这才是小井居无法理解的地方，「上有尊尼获加，下有那些搞情报的，抓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搞情报！」 「但你为捕鸟网做了很多事。」 小井居脸色很不好看。 「另外，我们苍鹰很欣赏你的能力。」诸伏高明赞赏地看着他。 完蛋了…… 小井居抱住自己的脑袋，痛苦不已。 他早知道这条路走不通！ 从斯坦福毕业回来，虽然他的成绩算不上顶尖，但也可以勉强考个证做个律师，但他回来后的第一时间便被黑枭的前首领给招揽了。 他没有拒绝，毕竟对方有恩于他。 之后前首领被杀，他既然已经加入了黑枭，当律师肯定是不可能了，于是打算能混一天是一天。 至于报仇？那更不可能，根本没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心气，反正他在被老首领招揽之后也做了不少的事情，足够报答他的恩情了。 之后新首领库洛克乱搞，他趁机就拉人跑了。 事实证明，跑路没问题，他当时就不该拉人！ 被他带走的人全都是他的死忠，那些人跟着他吃了上顿没下顿，又不可能去正经找工作，小井居逼不得已，只能又带着他们转投泥惨会。 等那些小弟们在泥惨会站稳脚跟后，小井居就打算去找个班上了。 □□没前途的，有得跑就赶紧跑！ 简歷嘛，谁不是煳弄事搞搞？他只字不提自己混社会的日子，单单一个斯坦福的毕业证就给他带来了面试的机会。 他本有机会踏入正常社会的，可去面试的途中，他撞车了！ 和他撞车的是捕鸟网的人。 于是他又被捕鸟网截胡，凭藉着自己出色的能力，这才没有被对方灭口，甚至取得了现在的地位。 在此期间，他一直都将家庭保护得很好，毕竟他没有一个想用他做人体实验的老登，也没有从小就抛弃他的父母，他的家庭平平淡淡，却也并不漠视他。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会这样了，直到诸伏高明今日找上他。 「我就知道！」小井居咬牙切齿，他愤怒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却又无奈地咒骂：「走上这条路，就没有不连累家人这一说，你们真的很烦啊，这么就不去死呢？」 第169页 诸伏高明静静看着，倾听着，未发一言。 「ok，你赢了。」小井居问诸伏高明：「你想要什么？别伤害他们，我可以将捕鸟网的一切都告诉你，但我需要三张出国的机票，最好是私人飞机。还有，我要一笔钱，足够我后半辈子开销的钱。」 「不不不，事情还没坏到那种程度。」 「迟早的事，难道我出卖了捕鸟网，他们会放过我吗？」小井居非常清楚，夹在他们中间的自己绝讨不到好处。 诸伏高明多少有些尴尬，他没想到小井居是这样的性格。 沉默半晌，诸伏高明才说道：「事实上，我希望你加入苍鹰。」 小井居的反应格外激烈：「你们果然也想要我的命！」 诸伏高明露出无奈的表情。 「你是个警察，听着，我也不指望你会惩奸除恶，但至少不要害死我。」小井居试图和诸伏高明讲道理。 诸伏高明同样和他讲道理：「我已经不是警察了。」 「但我相信，你绝对还拥有着身为警察的善良与正义感。为了你的民众，为了我这个迫不得已走上绝路的好人，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小井居双手合十，将诸伏高明捧得高高的，朝他乞求着一条活路。 诸伏高明差点就因为于心不忍答应他。 「如果今天来的人是琴酒，你也会这样求他吗？」 听着诸伏高明冷静的语气，看着他毫不动摇的眼神，小井居嘆了一口气，明白自己已经完全被看穿了。 「不会，我只会加入苍鹰基地，除此之外一句废话都不会多说。」小井居不再掩饰。 他看人下菜碟，这让他向来无往不利，可惜对上诸伏高明却失败了。 他意识到，面前的人并不是那么好煳弄的。 「你能找到我的父母，以此威胁我加入，但捕鸟网同样可以找到我的父母，你觉得我该如何选？」小井居手一摊，一副「你杀了我吧」的摆烂模样。 「我可以将二老接去基地照顾起来，你放心，这并不是用他们来胁迫你。」诸伏高明解释。 小井居仍旧是那副半死不活地语气：「放心不了一点。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你是要把他们吓死吗？如果我老爸知道了，肯定会抽出皮带来抽我，老妈也会日日以泪洗面，诸伏高明，你就要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了。」 「事情没那么严重。」 「不，我觉得有。」小井居语气笃定。 诸伏高明嘆了口气，说道：「那我只能让琴酒来和你谈了。」 诸伏高明转身要走，小井居却主动拦住了他。 小井居扯住诸伏高明的衣服，让他无法推开卧室的门离开，语气也谦卑许多：「再聊聊，求你了。」 「好吧。」诸伏高明笑了。 两小时后，在小井居的隐隐期待中，诸伏高明拨通了警视厅公安负责人四方堂一的电话。 「四方长官，我有件事想拜託你。」诸伏高明礼貌地请求。 四方堂一的语气却十分激动：「诸伏高明，你还活着！你当然还活着，我早猜到了，你根本没那么容易死。」 诸伏高明顿时有些心虚，他假死的事情并没有告知四方堂一，虽然理论上来说他和景光联繫之后，景光会将消息传达给公安，可事实上因为公安的卧底没有抓住，景光一直没有给公安传消息。 「你死之后，我被人枪/击了，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出院后甚至还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这是第二次！」四方堂一咬牙切齿。 诸伏高明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现在站在四方长官面前，四方长官或许会将他也套麻袋揍一顿。 幸运的是，他并不在。 「长官，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诸伏高明就像是个渣男，无视了四方堂一的控诉，强迫他进入自己的节奏。 最终，诸伏高明顺利带走了小井居。 第二天，公安的人来接了小井居的父母。 「你们是说，我儿子捲入了一起杀人案件？」 「是的，因为他看到了杀人犯的脸，担心杀人犯会报復，所以只能请你们和我们回去接受保护。」 「那我儿子呢？他还好吗？」 「他没事，正在接受我们公安的保护，还请放心。」 小井居的父母这才松了口气。 普通人更倾向于信任警察，所以他们并没有怀疑什么，跟着上了公安的警车。 远远地，小井居坐在诸伏高明的车上看着那一幕，同样松了一口气。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诸伏高明问他。 小井居点点头，问：「我父母能接受多久的庇护？」 「直到捕鸟网彻底从霓虹境内消失。」 小井居没说什么，虽然被公安庇护可能会让父母变得不太自由，但至少比丢了性命要强。 这能怪谁呢？要怪就只能怪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莫名其妙就捲入双方的争端中了。 「好吧，我先给泥惨会的朋友打个电话，是时候和捕鸟网撕破脸了。」小井居拿出手机，很行动派地拨通了电话。 第095章 憨憨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在尊尼获加掌控了研究所之后, 捕鸟网遭受到了重大打击。 双方再一次打和。 苍鹰的势力趁热打铁，将捕鸟网打得节节败退，成员四分五散。 第170页 「这样不行, 琴酒，我们该好好聊聊了。」尊尼获加主动约了琴酒见面。 琴酒独自一人赴约, 尊尼获加的身边也只带了龙月。 「老师, 你别生琴酒的气, 他不是故意的。」 琴酒进门的时候, 龙月正在小声哄着尊尼获加，见琴酒进来还给他使眼色, 让他也说句软话。 琴酒无视了龙月的示意。 「琴酒，其实我一直认为，我们的共同目标应该是组织。」尊尼获加扒拉开龙月的手, 开口了。 「一直都是。」 「既然这样, 你们苍鹰为什么在打压我捕鸟网？」尊尼获加开始对琴酒发难。 他宛如一只凛凛威风的雄狮, 有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琴酒却对此置若罔闻, 反问尊尼获加：「捕鸟网打算在霓虹发展吗？」 「怎么？你怕了？」 「怕不至于, 但我不喜欢。」琴酒直截了当表明自己的态度：「搞垮乌鸦后，捕鸟网必须离开霓虹。」 尊尼获加冷笑：「你说了算？」 「我说了算。」在这件事情上, 琴酒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坚持。 尊尼获加皱眉, 冷冷打量着他, 说：「年轻人不要太狂, 乌丸莲耶还没倒台呢，你就不怕我收手不干了？」 「就算没有你, 我也会继续。同理, 就算没有我，你也一心想让他死。我们的目的既然是一样的, 就没必要用这种事情来威胁人，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让你离开，霓虹有你在，我不过从一个地狱逃到另一个地狱罢了。」琴酒再不愿意让自己屈居人下了，乌丸莲耶不行，尊尼获加也不行。 如果尊尼获加一定要留下，那琴酒就一定会继续打压捕鸟网，他可以容忍两个组织分庭相抗，却绝不容忍捕鸟网一家独大。 尊尼获加不悦，却还是陷入了沉思。 龙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跑到琴酒身边拉拉他的衣袖，小声哄着他：「不会的，老师不会伤害你的。」 琴酒抽回了自己的衣袖。 龙月又跑到尊尼获加那里小声哄他：「琴酒只是太没有安全感了，老师，你不要生他的气。」 尊尼获加看了龙月一眼，示意他到一旁玩。 尊尼获加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琴酒，琴酒也毫不畏惧地同他对视。 他不会让，琴酒很清楚，有些事情让了第一步，便是让出了自己的整个人生。 除了自己，他再也信不过任何人了。 「我没想到你会将组织一直发展下去。」尊尼获加的语气很复杂。 「不然呢？」 「我以为你会加入公安。」尊尼获加对琴酒说：「有诸伏高明作保，只要乌丸莲耶一死，公安肯定会对你进行招安，他们那里的人也并不完全清白，所以你根本就用不着坐牢，可以和诸伏高明去过普普通通的日子，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当然不是！」琴酒的眼神很坚定，语气有些嘲讽：「尊尼获加，你是不是离开组织太久都开始煳涂了？你真觉得公安是可信的？什么是普通的日子？普通的日子就是当母亲生病的时候我没有足够的钱为她治疗，是诸伏家发生惨案的时候我没办法去阻止，是乌丸莲耶找人来接我回去时我没有选择的权利。普通的日子将我推进了组织，所以我摸爬滚打到现在，为什么还要回去过普通的日子？」 没有权利，没有资格，对所有事情都无能为力。 那种「普通」的日子，他早就已经过够了。 「我要权力和钱，那绝对比普通日子更好。」琴酒无比笃定。 尊尼获加带着龙月离开了。 这一场谈判，两人算不欢而散。 琴酒倔强得不允许捕鸟网在霓虹发展，他一条条命令都在针对捕鸟网，为此哪怕是诸伏高明的劝说他也没有听。 「你没有听到吗？他组织的名字叫捕鸟网，苍鹰当然也是鸟！」 「但琴酒，捕鸟网这个名字从苍鹰基地还没有诞生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他不可能是为了针对你。」 「但所有的鸟都在他的捕捉范围内。」琴酒固执地坚信这一点。 他不肯退让，他不肯再将已经到手的权力拱手让人。 「高明，相信我，如果给他机会，他一定会吞併苍鹰，他就是那种人。」琴酒一丁点的机会都不会给他留。 琴酒又出去工作了。 这个新年，他和高明在冷战。 冬去春来，酷热的炎夏再一次降临。 想要搞跨组织绝非一日之功，但不管是苍鹰还是捕鸟网都在努力。 乌丸莲耶仍没有回去，药效的持续时间比往常要久一些，他感受到了上天对他的垂怜，于是他频繁出入各大神社。 参拜、捐款，祈求神明的怜悯。 乌丸莲耶也终于让斯皮亚图斯再一次在组织亮相，他就像是一只活力四射的豹子，和任何人都能打上一打，和任何势力都可以碰上一碰。 「年轻啊。」乌丸莲耶常一个人站在训练场的上方，静静地看着那些年轻小伙子们搏击，挥洒热汗。 「为什么不下去试试？」尊尼获加走到了他的身边。 「我已经试过了。」 「和琴酒也试过了吗？」 乌丸莲耶看了尊尼获加一眼，笑着承认：「我打不过琴酒。他算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作品，继承了我的容貌、健壮的身体以及智慧的头脑，若是在普通帮/派，简直就是继承人的不二人选。」 第171页 尊尼获加的笑容有些嘲讽。 明明是继承人的不二人选，但是在乌丸莲耶这里，琴酒却只能作为一个被抛弃的弃子以及实验室的实验体，能活到现在全靠他自己的本事。 「你还没有放弃？」 「你知道的，尊尼获加，我没法放弃。」乌丸莲耶朝尊尼获加伸出手，让他看自己紧实的肌肤，年轻而生机勃勃。 这是他所追求的，是这个世界上很多帝王都追求过的东西——长生。 「我们试图反抗时间的洪流，让亡者復生。」乌丸莲耶口述着这个组织的最终目的，满脸欣慰。 他不知道这颗药物的药效会持续多久，事实上，药效的持续时间一直都不一定。 之前药效最长的一颗，让他在外面活动了三个月。 这颗要更长一些，如今已经六个月过去了，他却仍没有感到丝毫不适。 「我有预感，药效或许不会再消失，是神明让我在这个世界上得以重生。」乌丸莲耶兴奋异常。 尊尼获加对此没有表示。 通过他在研究所安插的眼线，乌丸莲耶最近的几次体检，身体的情况一次比一次稳定，他的话或许会成为现实。 一旦乌丸莲耶完全在这个世界上「重生」，尊尼获加不知道他会不会和琴酒和解，但他敢肯定，乌丸莲耶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自己。 尊尼获加和琴酒其实一样，他们都是那种企图掌控一切，任何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中都会心中难安的人。 可尊尼获加其实从未想过要对付琴酒，当然，他也能理解琴酒对他的不信任。 「那孩子来了。」或许是因为年轻带来的强大，乌丸莲耶对琴酒更加包容，他温柔注视着走进训练场的琴酒，眼神中竟然也有了几分作为父亲的慈蔼。 琴酒几乎是同一时间抬头，他望向地下一层处的单面玻璃，可惜从这个角度，他看不到里面究竟是谁。 「大哥，怎么了？」伏特加立刻询问。 琴酒摇头，但他知道自己的感觉没错，一定有人正站在地下一层的观景台上看着他。 他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只是没有声张，也不能声张。 按照对方的期望，琴酒认真训练，直到那道注视彻底从自己身上移开。 琴酒看到了从地下一层走下来的人，对方有一头张扬的灿金色头髮，穿着斑马条纹的西服，没有丝毫稳重可言。 那是他的父亲，明明看起来年龄比他还要小。 琴酒只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以免引起对方的反感。 「琴酒，我们要不要打一架？」跟在乌丸莲耶身边的尊尼获加却主动喊了琴酒。 一瞬间，训练场上的人都看向尊尼获加，自然也看向了乌丸莲耶。 被这么多人注视令乌丸莲耶感到不喜，他恶狠狠瞪了尊尼获加一眼，对方却好像完全没看到一样。 「好。」琴酒答应了。 乌丸莲耶本来想走的，趁着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这场对战上，可他很好奇自己的儿子和尊尼获加究竟谁更胜一筹，所以他留了下来。 「大哥，加油！」伏特加为琴酒加油，躲到了场边，就站在乌丸莲耶身边。 乌丸莲耶看了伏特加一眼。 伏特加则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狠狠白了乌丸莲耶一眼朝他冷道：「看什么看？」 他的语气粗暴而没有礼貌，让乌丸莲耶都愣了下。 半晌，乌丸莲耶被气笑了，伏特加还是一副愚蠢的模样，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大哥，加油！」伏特加又开始为琴酒加油了。 看在伏特加为自己传递情报的份上，乌丸莲耶大度的原谅了他。 第096章 抱一下？ 人越聚越多了。 琴酒和尊尼获加终有一战, 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有人为琴酒加油，有人盼着琴酒赶紧被打倒，结束他在组织不败的神话。 当然, 大多数人更加抵制尊尼获加，因为他加入组织的这段时间肆意妄为, 随随便便安插他自己的人, 虽然势力进军飞快, 但还是引起了众人的排斥。 谁都没有拿武器, 琴酒和尊尼获加当然都不敢将对方打成重伤，两人赤手空拳, 但拳头的破空声与击打在肉/体/上的沉闷声响还是令人不寒而慄。 没有鲜血，只有一层比一层更深色的青紫。 疼痛没有令他们的动作减缓一分，他们凝视着彼此, 好像盯着一块已送到嘴边的肥美的肉。 这一战, 两人两败俱伤。 乌丸莲耶在他们打出真火前阻止了他们, 众人立刻将不善的目光投向乌丸莲耶, 他的内心冷笑着, 深谙这些混蛋的心思。 可是还不行，组织还需要靠他们来发展, 现在就有所损伤实在是太亏了。 乌丸莲耶将尊尼获加喊走, 琴酒则自己开车回了苍鹰基地。 冷战多日, 琴酒和诸伏高明谁都不让谁, 这还是第一次。 以往每次只要稍稍露出类似的苗头，诸伏高明便肯定出手化解了, 他是个成熟又有心计的男人, 从来都不会让琴酒觉得自己遭到冷遇。 所以诸伏高明的这次冷战，简直令琴酒措手不及。 他慌乱又不知所措, 他绝不可能贊同诸伏高明的想法，只能硬绷着一张脸，好像冷战的是他们双方。 在受伤之后，琴酒意识到，这或许是个缓和关系的好机会。 第172页 他的腿一瘸一拐，腰部的扭动很不自然，肩膀和手臂好像也不太对劲儿。 对于他们这种经常受伤的人来说，是很容易分辨的。 「琴酒，你怎么了？」 「老大，你受伤了吗？」 「需不需要喊医生过来？」 基地的人都在关心琴酒。 琴酒冷着脸，没有回应任何一个人，他的视线朝诸伏高明的方向望去，对方正坐在椅子上，双腿併拢，笔记本电脑就摆放在他併拢的大腿上。 琴酒的脸色这次真有些苍白了，他敢肯定，高明一定听到了这些人的话，可他却偏偏没看过来哪怕一眼。 他心里发慌，脑海中想的尽是一些被抛弃的流浪猫狗。 可高明明明那样心善，甚至就连公主都被他带了回来，这会儿就窝在茶几上舔他的茶杯。 琴酒几乎要受不了了，他仗着高明心疼他几乎为所欲为，他知道只要冷战到底，高明终究会认输。 可是现在，他发现高明不再心疼他了。 琴酒拨开人群走了过去，这还是他们冷战几个月以来，琴酒第一次主动走向诸伏高明。 「我受伤了。」他的嗓门很大，简直恨不得让周围所有人都知道。 他板着一张脸，但此刻却毫无威慑力，琴酒甚至听到了有人在旁边窃笑。 琴酒有点生气，但很快就慌乱起来。 因为诸伏高明只是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喊了一个人帮他叫医生过来，之后便再一次低头看电脑上的文件。 恐慌好像会传染，瞬间席捲了整个基地。 有人忍不住上来劝和。 「高明，别这样，你在做什么？」 「老大他受伤了，还有淤青在。」 「你们两个到底出什么问题了？别吓我们啊！」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一对情侣，哪怕琴酒从未答应过高明的告白。 有诸伏高明在的时候，琴酒永远情绪稳定，诸伏高明入驻基地的这段时间，也展现了他精明慎密的头脑，几乎成为了基地的第二个主人。 小情侣之间吵吵架、冷战一下，这很正常。 但是天啊，琴酒都受伤了，诸伏高明却还这样冷淡，他们难道真的要分手了吗？ 「老大他之前的确做错了些事情，但是你别介意。」甚至有人围到了高明身边劝着他。 这一次，琴酒没有梗着脖子大声喊「我没错」，他抿紧嘴唇，就像是一个锯了嘴的葫芦。 「诸伏君，你这几天为组织工作也太累了，休息一下吧。」有人将笔记本电脑拿走，让诸伏高明没办法继续埋头工作。 于是诸伏高明抬起了头，静静地对上琴酒心虚的视线。 不远处，蓝橙酒和猫儿正指指点点，冷战的这段时间，他们和诸伏高明接触的时间最长，眼睁睁看着他将复合计划从n a设置到了n z。 这样的人会和琴酒分手？他们宁可信乌丸莲耶某天受不住良心的谴责去自杀。 被众人围在中间，空气都要不流通了，诸伏高明终于皱了皱眉，示意所有人退下。 在诸伏高明严肃认真的时候，没有人会不执行他的命令。 身边很快空了，那些人躲得远远的，只敢悄悄地探头观望。 诸伏高明抬头直视琴酒的眼睛，琴酒却默默移开了目光。 「医疗箱。」诸伏高明喊了一句。 明明那些人已经躲得很远了，但还是很快有人反应，颠颠拿来了医疗箱交给他。 琴酒脱掉上衣，诸伏高明也沉默地为他上药。 有些淤青真的很严重，尊尼获加没有手下留情，琴酒也根本就是以伤搏伤。 这场战斗，根本没有人胜利。 「疼吗？」一声询问，打破了此刻的僵滞。 凝固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好像有一缕阳光穿透无边的黑暗，再一次光临了琴酒的内心。 琴酒突然就委屈极了。 他很少会有这样的情绪，因为他没有可供撒娇的对象。 他的母亲已经过世了，他的父亲教他的是冷血，是不择手段达成目的，虽然有高明一直陪着他，但此前高明从未给过他委屈受。 高明永远那样温柔，好像无论他做什么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他的身边，坚定不移地支持着他。 可是这次，他真的受了大委屈，琴酒板着脸，语气生硬地控诉：「你为了尊尼获加和我冷战。」 「他根本没那么重要。」诸伏高明否定了他的说法。 琴酒愣住，那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为了是否现在就针对捕鸟网的事情大吵了一架，然后就开始了冷战，不是为了尊尼获加还是为了谁？ 「我承认，你的担忧很有必要，捕鸟网在霓虹很可能会影响到苍鹰。」诸伏高明先肯定了这一点，而后又道：「但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合作，而不是……」 「如果我不针对他，他迟早会对我下手！」琴酒立刻反驳。 诸伏高明嘆了口气，瞧，这就是问题所在。 「我们可以限制他，但已经足够了。」 「还不够，他们不能在这里发展，我必须……」 「阿阵，你要藉助尊尼获加的力量，又要他的捕鸟网毫无发展，这是不可能的。」诸伏高明认真地告诉琴酒，现在的捕鸟网太弱了，甚至苍鹰为了针对捕鸟网实力也有所衰减，他们再这样内耗下去，迟早会被组织渔翁得利。 第173页 这样的话，诸伏高明之前就和琴酒讲过，可是毫无用处。 从琴酒被组织带回、被组织折磨的时候，在他身边的人就全部都是恶人了。 他提防乌丸莲耶控制他，提防朗姆刺杀他，也提防实验室那边对他的威胁，那个时候的他甚至连贝尔摩德都不放心。 尊尼获加曾教了琴酒两年，那个时候，尊尼获加和琴酒的接触非常紧密，不管尊尼获加和组织后来发生了什么，在琴酒心目中，他早就是迫害他的那些人中的一员了。 「或许我们可以不藉助他的力量，就算只靠我们苍鹰……」 「那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投向乌丸莲耶。」诸伏高明站起身，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每个人都有只属于自己的执念，琴酒的执念便是掌控一切，否则就会感到深深的不安。 他看着从容不迫，冷漠又心狠手辣，实际上早炸起浑身的刺，抗拒着每一个靠近他的人。 而诸伏高明是唯一一个可以让琴酒尖刺软化的人。 他深知，有些观念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改变的，但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会运筹帷幄。 所以他这次选择和琴酒冷战，消磨一下琴酒的心力，让他们都能更心平气和地面对彼此，也更心平气和地面对这次的问题。 这场冷战比他预想中要更久。 就算到现在，琴酒也还是不知悔改：「他不会倒向乌丸莲耶，他和乌丸莲耶有那么大的仇，就算我再怎么逼迫他……」 在诸伏高明的目光逼视下，琴酒渐渐没了声音。 「你也知道，你一直都在压迫你的合作对象，明明只要将小井居招揽过来，一切就都该结束了。」而不是趁热打铁好像要一鼓作气将尊尼获加从霓虹赶出去。 他们的目标是乌丸莲耶，从始至终都该是乌丸莲耶。 「好吧，我承认，我做的的确有点过分。」注视着诸伏高明严肃的目光，琴酒最终服了软。 错本身就在他，更何况他真的不想再和高明冷战了。 琴酒低着头，却轻轻掀起眼皮偷看着诸伏高明。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琴酒像是做错了事情的狗狗，小心翼翼试探着高明的态度。 有那么一瞬间，诸伏高明真的要答应他了。 但他很快冷下脸，拒绝：「不行。」 第097章 暗鸦 琴酒的身上都是伤, 拥抱只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痛苦，不过诸伏高明还是亲吻了他的脸颊，用这种举动来告诉他自己已经不生气了。 冷战过去了。 世界好像又充满了阳光, 琴酒看着自己身上的绷带忍不住笑起来，苦肉计真是一种屡试不爽的小花招。 「如果你下次再顶着一身伤来找我, 别指望我还会给你包扎。」诸伏高明警告着他, 以免琴酒生出不该有的小心思。 琴酒却并不这样认为, 高明还是会为他心软, 永远都会。 琴酒主动约了尊尼获加见面，这一次会面他带上了诸伏高明。 在黄泉家的酒店内, 进入包厢，诸伏高明一点点卸去自己的伪装。 「这是带着男朋友来向我炫耀吗？那你可找错对象了，我喜欢的一向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尊尼获加笑着打趣了一句。 两人打架的时候很有分寸, 至少脸上都没有落下伤, 所以此刻的会面双方都显得很体面。 琴酒凉凉扫了对方一眼, 未置可否。 诸伏高明笑着开口了：「我倒是听阿阵说过, 你一回霓虹就先去了风俗店, 听说在那里混了很久，研究所的事情都是被女人耽误的。」 尊尼获加被噎了下。 但事实上, 研究所的事情处理那么慢, 只是因为尊尼获加需要足够的时间来安插自己人。 一旦解决了, 他哪去找合适的理由再接近研究所？ 看着缄默不言的琴酒, 再看看温和笑着的诸伏高明，尊尼获加忽然意识到, 今天自己的谈判对象恐怕是这个始终笑眯眯的男人。 「我为阿阵之前做过的荒唐行为向你道歉。」诸伏高明先是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不等对方开口便又说道：「但这也说明，我们苍鹰至少占了个地头蛇的优势, 足以将捕鸟网彻底驱逐。」 「先礼后兵吗？」尊尼获加看出来了，诸伏高明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诸伏高明微微一笑，道：「言重了。」 「将捕鸟网驱逐，让我变成孤家寡人，对你们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处。」 琴酒冷笑了一声，才想开口，却被诸伏高明摁住了。 「你说得对，对付乌丸莲耶的力量当然越多越好。」 尊尼获加看向琴酒，挑眉道：「他或许并不这样认为。」 「关于这件事情，我们也商量了很久，基地的事情当然还是阿阵说了算，但我很幸运，因为他足够尊重我的意见。」诸伏高明温柔地握住琴酒的手，与他十指交叉，又对尊尼获加说：「如果今天的谈判没有一个好结果，可能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谈判了。」 尊尼获加的脸色阴沉下来。 「尊尼获加先生一来就试探过基地的实力，我想这是因为你不希望自己的队友过于弱小，同理，我们基地也这样认为。」诸伏高明用温柔的声音说着令尊尼获加感到刺耳的话。 尊尼获加十分不悦，冷声：「如果这是纽西兰……」 第174页 「尊尼获加先生，您现在所说的，和一个老人在说『想当年』没有任何区别。」诸伏高明很礼貌，却又并不是那样礼貌。 尊尼获加被气笑了，乌丸莲耶都不敢小瞧他。 「说说吧，你们的要求。」尊尼获加不打算继续和两人继续无用的聊天，是时候进入正题了。 诸伏高明早有准备，立刻开出自己的条件：「研究所那边可能会变成阿阵的桎梏，我们要在里面安插人。」 「可以。」 「你安插了多少人，我们就要安插多少人。」 尊尼获加轻蔑地打量着他，懒洋洋道：「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诸伏高明笑而不语。 在诸伏高明的微笑中，尊尼获加隐约捕捉到了对方话语间的意思。 他脸色一变，质问：「你的意思是，琴酒有多少人，我就必须将安插进去的人精简到多少？」 这样同样可以达成人数的平衡。 诸伏高明点头，由尊尼获加掌控研究所，他不放心。 尊尼获加却感觉他在无理取闹，几乎是立刻拒绝：「诸伏高明，如果你不懂目前的形式就不要乱做决定，一旦我的人撤出来，你以为琴酒就能讨得到好处吗？乌丸莲耶的人在边上对他虎视眈眈，研究所重新回到乌丸莲耶的掌控，才是对我们所有人来说最不妙的。」 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蠢事，诸伏高明竟然也能干得出来？ 诸伏高明的态度却很坚决：「这个就不需要你考虑了。」 诸伏高明并不是蠢人。 没有尊尼获加，但还有其他人在和乌丸莲耶抗衡。 比如贝尔摩德安插的人，再比如蓝橙酒安插的人。 当初尊尼获加虽然将研究所的人清理了一遍，但有些埋得很深的钉子还是没有被动摇，他们照样有能够和乌丸莲耶抗衡的本钱。 更何况，若是乌丸莲耶执意用琴酒做实验，尊尼获加安排的那些人能做什么？他会为了琴酒和乌丸莲耶撕破脸吗？ 他不会，但蓝橙酒和贝尔摩德会。 「我不同意。」尊尼获加拒绝。 诸伏高明的脸色冷了下来，但他很快又露出笑容，不过这次是对着琴酒微笑。 「阿阵，我们走了。」诸伏高明拉起琴酒，两人一同朝外面走去。 如果今天的谈判没有一个好结果，可能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谈判了。 尊尼获加又想到了诸伏高明之前淡淡的威胁。 他不能不重视这个人，因为他发现诸伏高明真的可以左右琴酒的决定。 「等等。」尊尼获加喊住两人，说：「十人，我的人必须留下十人，这是我的底线。」 诸伏高明和琴酒对视一眼，两人又重新落座。 事情还可以继续谈，双方都松了一口气。 诸伏高明再度开口：「接下来，我需要知道有关乌丸莲耶的情报。」 尊尼获加冷笑，幽幽说道：「诸伏高明，不要太贪心了，你们什么都没有付出，就打算拿走我的全部？我刚刚已经让了步，现在该是苍鹰让步的时候了。」 诸伏高明没有说话，倾听尊尼获加的要求。 「小井居，我需要他回来帮我。」尊尼获加说了一个小要求，他相信苍鹰能够同意。 果然，诸伏高明答应了，「可以，但他仍是我们的人。」 这样一来，捕鸟网的一切就都还被他们掌控着。 尊尼获加倒也没有反对，嗤笑道：「你们把他的父母都搞走了，我想招揽他也做不到。」 事实上，小井居所做的事情，尊尼获加都可以做。 他有能力、有手腕，也可以八面玲珑地去拉拢，虽然人脉没有小井居广，但假以时日他拉拢的关系绝对比小井居拉拢得更加牢固。 可是不行。 尊尼获加大部分时间都被乌丸莲耶监视，而且他更倾向于将自己的精力放在对付组织这件事情上，这些琐事就交给其他人办了。 「还有，既然你要我的情报，那我们至少该实现情报互通。」尊尼获加也要苍鹰的情报。 「没问题。」诸伏高明再度点头。 双方总算达成了一致，彼此都松了口气。 接下来，尊尼获加为他们讲述了乌丸莲耶的状况。 他的药物应该是宫野夫妇研究并留下的，目前数量未知，但应该不会太多。 至于研究所那边，虽然一直都想要復刻，但始终缺少关键的信息，导致药物一直都无法復刻成功，连续几次都失败了，餵给小白鼠也只是能致人死亡的毒/药。 琴酒这边则说了宫野姐妹的事情。 宫野明美不需要太多关注，最多只是一个牵制物，需要重点关注的是宫野志保。 「她完全继承了她父母精明的大脑，对于搞研究十分在行，目前正在国外读博士。」 「博士？」 琴酒笑了一声，说道：「没错，博士，十几岁的博士。」 尊尼获加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这不只是继承，恐怕已经青出于蓝了。 「一旦她完成学业回归组织，便很可能復刻成功。」琴酒眸色幽深，眼底的杀意仿佛要凝成实质。 尊尼获加的眼底也流露杀意，既然如此，这个小天才就不能留了。 诸伏高明在一旁忧心忡忡地听着，他当然不希望一个孩子受到伤害，但此时此刻，也的确没有贸然开口反驳。 第175页 「不行。」最终，尊尼获加自己否定了这个念头，并且说：「她那么出色，身边一定有暗鸦的人在保护。」 暗鸦，是乌丸莲耶的私人近卫。 那些人个个身怀绝技，不比组织里的几大干部差。 「我对暗鸦的人接触不多，乌丸莲耶藏得很深，但听说有个叫格兰菲迪的人，容貌多变，可男可女，单从他看便不容小觑。」尊尼获加认为，乌丸莲耶为了自己的长生大计，一定会安排暗鸦去护卫宫野志保，也看守、监视她。 「另一个贝尔摩德？」琴酒皱眉。 「算是。」 「他们是同一个老师吗？」诸伏高明诧异地问。 「不，贝尔摩德的老师是黑羽盗一，但听说格兰菲迪的老师是个外国人，究竟谁更胜一筹我也不清楚。」尊尼获加只知道这些。 至于格兰菲迪的易容技术如何，尊尼获加暂时无从得知，毕竟他并没有真正和格兰菲迪碰一碰。 「这样身怀绝技的人一共有几个？」琴酒追问，他对老登的私人武装一无所知。 「不清楚，但肯定不会太多。」 「你没和他们交过手吗？」 尊尼获加想了想，给出了肯定的答覆：「有。」 琴酒和诸伏高明同时眼前一亮。 「在我刚刚叛逃的时候，有个人一直对我紧追不捨，不管我到哪里都无法甩掉他，那段时间堪称惊心动魄。」尊尼获加现在想起仍心有余悸。 「后来呢？」琴酒追问。 「后来在船上我们遭遇了水龙捲，至此我才摆脱了他。」尊尼获加深唿吸，天灾人祸，惊心动魄。 事实上，时至今日，他都无法确定当时那人已经死了，也或许和他一样从那场海难中侥倖逃脱，只是再也寻不到他的踪迹。 「我知道其中一人在哪。」琴酒看向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也露出笑容，同样说：「我也知道。」 第098章 黑醋栗 黑鸦, 暗鸦，一字之差。 伏特加说，黑鸦是乌丸莲耶的产业, 可这么多年，琴酒从未查到过这方面的信息, 黑鸦也不在组织的名下。 若是在乌丸莲耶私人的名下且拥有令人查不到信息的能力, 那黑鸦的主事人就耐人寻味了。 琴酒和尊尼获加结束了之前无意义的斗争, 齐齐将矛头指向了黑鸦。 想要復刻药物, 就必须要有资料或者原本的药物。 虽然研究所目前没有资料，但原本的药物却有一颗。 尊尼获加履行承诺, 撤出了大部分自己埋在研究所的钉子，但他们也并不是白白撤离的，撤离前还带走了那颗珍贵的胶囊。 于是, 一个神秘人将一颗胶囊送入黑鸦, 要求黑鸦的老闆亲自拍卖这颗价值连城可以令人返老还童的神药。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却让人不得不接招。 作为商业上的巨人、情报上的王者, 黑醋栗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激烈的情绪波动了。 看着资料, 看着胶囊的名字，看着那熟悉的模样—— 黑醋栗浑身颤慄, 几乎是瞬间拨通了乌丸莲耶的电话。 「先生, 我这里有一颗aptx4869即将进行拍卖。」黑醋栗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已经预感到了即将降临的风暴。 秋季降临, 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黑鸦的拍卖会格外火热。 就在这里, 就在今晚, 将会有一颗颠覆所有人想像的胶囊进行拍卖。 乌丸莲耶亲自到场，他戴着漆黑的面具, 企图从周围疯狂叫价的人群中找到真正的卖家。 与此同时，这个拍卖会上同时聚集了琴酒、贝尔摩德、尊尼获加、白兰地、阿斯蒂等人，全都听候乌丸莲耶的命令行事。 所有人都知道乌丸莲耶最热衷的是什么，所有人都知道这颗胶囊的意义有多不一般。 有人从研究所内偷走了胶囊，然后放到这种地方来拍卖，这对于组织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黑醋栗示意主持人下台，然后在众目睽睽下上台亲自主持这场拍卖。 他微笑着，眼神中满是商人的唯利是图。 所有人对「长生」趋之若鹜，甚至恨不得赔上自己的所有身家来买下那颗胶囊。 喊价声一浪高过一浪，组织的人没有任何报价，他们只是安静地观察四周。 他们在寻找卖家。 而尊尼获加和琴酒则在观察黑醋栗。 尽管他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尽管他表现得就像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但尊尼获加和琴酒此刻已经确定，对方就是暗鸦的人。 因为他偶尔会朝乌丸莲耶的方向投去眼神，那眼神充满恭敬，也在等候着乌丸莲耶的下一步指示。 在火热的拍卖中，突然，有人拿出了武器，是苍鹰与捕鸟网的人。 「砰——」 当第一声枪/声响起，所有人都陷入了惊慌。 周围的人抱头蹲下，一时间，只有组织的几个人与袭击的狂徒还站在人群中。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枪/声响起，尸体一具具倒地，不多久苍鹰和捕鸟网的人便全都倒在了地上。 乌丸莲耶一步上前，用力将倒在血泊中的黑醋栗拉了起来。 「先生……」黑醋栗口中涌出鲜血，视线落在被安稳摆放的盒子上。 盒子里，是那颗aptx4869。 第176页 黑醋栗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开乌丸莲耶，然后朝着盒子的方向爬去，他打开盒子，染了血的手指拿起那颗胶囊就要放进自己的口中。 「砰——」 一声枪/响，彻底结束了黑醋栗的性命。 开/枪的是乌丸莲耶，他冷漠地扫了地上的尸体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从他手中回收了那颗胶囊。 这不是能救人性命的药物，就算是，也轮不到黑醋栗来吃。 不过是一个奴僕罢了，服侍他的时间长了，就真将自己当做主人了？属于他的东西，轮不到一个奴才去碰。 「杀了他们。」乌丸莲耶下达命令。 组织的人立刻抽出手/枪，朝着周围的宾客射/击，他们不管今天来的人是否是高官富商，也不管他们之前是否与组织达成过合作，任何胆敢觊觎aptx4869的人都得去死。 鲜血流淌了一地，浓郁的血腥味儿久久不散。 这一夜死的人实在太多，他们手上的权力与财富实在是太大，明日醒来，必定会有一场席捲整个霓虹的大地震。 但这一切，乌丸莲耶全不在乎。 他第一时间回到了研究所，让白兰地检查药物，在确定了这就是研究所丢失的那枚aptx4869后才松了口气。 「啪——」 乌丸莲耶狠狠甩了白兰地一巴掌。 白兰地被打得一个趔趄，却不敢露出丝毫的不忿，他已经明白了乌丸莲耶的身份。 「没有下一次，白兰地！」乌丸莲耶怒气涛涛，他容不得aptx4869有半点闪失。 白兰地低眉顺目，恭敬又严肃地应声：「是，先生！」 琴酒是在第二天晚上才会苍鹰基地的。 经过一天一夜的忙碌，他的心却仍没有平静。 「死了，他们全都死了。」琴酒低着头，感觉自己做了一个糟糕的决定。 他不该派人去暗杀黑醋栗。 虽然猜到黑醋栗是暗鸦的一员，但苍鹰却为了他折损了足足五员大将。 蛇鹫、猎隼、金刚鹦鹉、喜鹊，巨嘴鸟，他们本来有机会逃出去的，可隐藏在暗处的枪/手却好像早已锁定了他们，每一发子弹都夺去一人的性命，哪怕最初隐忍不发，也在组织最后的清剿中死去，最终无人生还。 不只是苍鹰，捕鸟网的人也一样，为了能顺利暗杀黑醋栗，捕鸟网那边甚至出动了十几人，可同样是全都没有捕捉到枪手的位置便丧了命。 有人曾经想要将枪/口对准乌丸莲耶，却总是慢了对方一步。 「是我害死他们的。」琴酒心情沉重，那都是苍鹰一顶一的好手。 「这不怪你，至少黑醋栗死了。」诸伏高明安慰琴酒，又狐疑地问：「确定死的是他？黑醋栗没有找替身吗？」 「这应该是先生的决定。先生急切地想要知道谁是幕后黑手，所以要求黑醋栗真身上场，以免被人发现端倪。」琴酒对这一点倒是判断正确。 诸伏高明沉默，片刻后道：「我看了新闻，死了很多人，而且身份都不一般。」 琴酒点头，乌丸莲耶怀疑那些人中有幕后黑手，所以他们一个都不能活。 说实话，琴酒没想到乌丸莲耶会那样疯狂，竟然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屠戮殆尽，这在他看来简直不可理喻。 他不怕引起动盪吗？他不怕组织因此遭受不可预计的损失吗？ 「尊尼获加说那个人还活着，暗地里开/枪的枪/手给他的感觉和当年的危机感一模一样。」琴酒说完更忧虑了，毕竟那可是当年追着尊尼获加跑的狠人。 诸伏高明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轻轻抱住了他，让他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这次行动，琴酒大受打击，就在这个时候，白兰地邀请他一起品茶。 玛歌为他们斟茶，然后立在一旁侍候。 白兰地和琴酒对桌而坐，白兰地的身边还摆着一把木椅，苏珊被打理得十分精緻，正坐在椅子上微笑着。 「苏珊是不是更美了？」白兰地问琴酒。 琴酒懒得和他聊这些无聊的话题，直接问他：「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要回去了，组织的事情忙得很。」 「你瞧你，一点耐性都没有。」白兰地嘆息一声，感慨：「果然还是尊尼获加更有品味，也更讨苏珊的欢心，如果不是他年龄太大，你以为我会同意让苏珊嫁给你吗？」 「我要吐了。」琴酒被噁心到了。 白兰地狠狠剜了他一眼，琴酒对苏珊的排斥碰触到了他的逆鳞。 可为了苏珊，白兰地还是忍气吞声，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你的年纪也已经不小了，琴酒，虽然你现在的颜值还很能打，但是再过几年就未必了。人想要永远留住青春是不可能的，所以必须在还有青春的时候，将自己的美貌永远的留存下来。」 琴酒皱眉，白兰地的话令他感到不适。 而接下来，白兰地的话就更加令琴酒不适了。 「我可以帮你将美貌留下来，只要你现在死去，我就可以将你制作成永不衰老的人偶，我保证，我会永远完好的保存你、珍藏你。到时候你就可以和苏珊合棺，我会为你们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白兰地目光灼灼。 琴酒当即站了起来，恼道：「你有病吧！」 谁没事想要死啊？ 还将美貌留下来，做人偶那么好你怎么自己不做？ 第177页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不要那么变态？」琴酒恶狠狠地警告他，至少别打他的注意。 组织里不正常的人已经太多了，但将主意打到他身上的，除了乌丸莲耶就只有白兰地了，他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如果这件事情被先生知晓，你知道他会怎么处置你吗？」琴酒威胁他。 白兰地笑着举起双手投降，讨好道：「你生什么气？我只是在徵求你的意见。」 「不需要徵求意见，这种事情没人会同意！」琴酒感觉自己被冒犯到。 白兰地劝他：「这只是因为你还不懂得人偶的美，如果你懂得……」 「美？像她一样吗？」琴酒伸手指向苏珊，冷冷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在乎她，但你根本没有留住她，你留住的只是她死去的皮囊，除此之外一无所有，甚至令她不得安息！」 「够了，琴酒！」白兰地也愤怒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威胁他：「你最好收回你的话，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变成下一个朗姆！」 第099章 关门惹出祸 两人针锋相对, 互不相让。 琴酒早有猜测，此刻恰好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冷笑道：「果然是你。我就说, 朗姆要完成那一切，至少会找一个同盟, 你就是他的同盟。」 动手的人最后暴露出朗姆, 却没有暴露出白兰地, 白兰地一定在其中做了什么。 白兰地也毫不心虚, 在琴酒面前大大方方承认：「是我，因为他侮辱我的苏珊！所有诋毁、伤害苏珊的人都该去死！」 「你就这么在乎她？」 「我当然在乎她, 对我来说，苏珊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琴酒冷漠地说道：「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就不该将她制作成人偶。怎么, 你杀了她, 将她变成这副鬼样子, 现在却又要和我说她对你来说很重要？」 「我没有杀她！」白兰地却好像一下子疯了, 他精神崩溃, 又哭又笑，嘴里不停咒骂着、怨恨着：「是组织, 是乌丸莲耶, 该死的, 我一定要弄死他！我亲爱的苏珊, 我的妹妹，我永远不会让你离开我, 我要杀了他们, 我要把他们统统杀了！」 看着白兰地开始发癫，琴酒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之前在研究所被投毒的时候, 中招的白兰地也曾发过颠，但那时他意识不清，琴酒也并没有在意。 可这一次，白兰地再一次提到了「妹妹」。 印象中，白兰地之前好像也对他介绍过苏珊是他的妹妹，不过琴酒向来不在意这些。 「你说苏珊是你的妹妹？」琴酒终于将这句话重视了起来。 「她当然是我的妹妹！」白兰地双目猩红，看着琴酒的眼神好像要吃了他。 「她不是你杀的？」 「她是被组织害死的！」白兰地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找了她很久，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的尸体差点被丢进焚烧炉！」 那已经是很久远时候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琴酒还没有被带回组织，白兰地也只是一个刚刚加入组织在研究所打工的外围。 「你想知道吗？琴酒。」白兰地盯着琴酒的眼睛问。 「你会讲吗？」 「如果是你的话。」 白兰地开始讲述当年那悽惨的一幕。 白兰地的父母过世很早，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带着年幼的妹妹相依为命了。 当时在美国，底层人民的生活非常混乱。 他们打架斗殴、抢劫行人，还会将小孩子和孤苦无依的女人抢去卖钱。 白兰地很小心地守着自己的妹妹，他的房子被人抢走了，不得不流落街头，那个时候的他还不够能打，但他凭藉着一口锋利的牙齿活生生咬掉了想抢走他妹妹的人身上的一块肉。 血肉混杂着吞下肚，白兰地好像一瞬间变得强壮起来，然后越来越强壮。 他也加入了那些人，抢夺钱财，殴打外来者，捍卫着自己的这一方领土。 他有时还会和流浪狗打架，那些狗比人还要难缠，因为它们好像不知道痛苦。 于是白兰地也变得不知道痛苦，他活生生咬断了一条流浪狗的脖子，不顾自己身上被撕咬得鲜血淋漓，将狗扒了皮煮了一锅的肉，然后又嚼碎了餵给他才四五岁的妹妹。 小姑娘当时还不懂恐惧，哪怕鲜血迸溅到她的脸上也还是笑嘻嘻的，因为她知道她的哥哥会温柔地为她擦去污渍。 如果能那样一直长大就好了。 为了维持生计，也因为白兰地越来越强壮，他开始打黑拳，每次赚到的美金要比他抢上一周获得的钱还要多。 他和妹妹也不再风餐露宿，他租了一个小屋子，厨房都很简陋，但他却为妹妹买来了当地能买到的最昂贵的奶粉。 他的妹妹其实已过了喝奶的年纪，相比起牛奶，她更喜欢吃肉，但白兰地总哄着她在睡前喝一杯牛奶，以补充她长期亏空的身体。 他每次出去打拳，回来的时候妹妹总笑着等在门口，他劝了几次后便不再劝了，他已在当地打出名头，周围的小混混没人敢招惹他，更不敢动他的妹妹。 然而有一天，他回来的时候，门口却没有苏珊的身影。 白兰地最初没有在意，以为苏珊是在屋子里看画本，她七岁了，虽然没有上学，但白兰地也磕磕巴巴教她认过一些文字，配上图画苏珊也能看得兴致勃勃。 第178页 可他找遍了屋子，又去外面找，到处都找不到苏珊的踪迹。 有人告诉他，一搜走私人口的大船在几个小时前出海了，苏珊或许被上面的人抓走了。 他疯了一样找到当地的蛇头，搞清楚那艘船的动向，又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钱决定偷/渡过去。 他追着那艘走私船到了霓虹，可船上的「商品」都已经被卖了出去，他在深夜偷偷熘进了头目的房间，敲碎了他的一口牙齿，终于得知妹妹可能被乌鸦的人带走了。 于是他加入了乌鸦。 他不敢声张，私下调查，最后锁定了研究所，可当他终于得了机会进入研究所处理尸体的时候，要处理的第一具尸体却是苏珊的。 「他们杀了她！」白兰地指着身旁坐着的苏珊。 苏珊仍笑着，栩栩如生，好像并不知晓他的哥哥有多么痛苦。 「我承认我不是好人，但苏珊她从来都没有做过坏事，他们凭什么杀了她？」白兰地表情狰狞，状如厉鬼。 琴酒沉默地听着。 人永远无法对另一个人的苦难完全感同身受。 虽然琴酒觉得这很惨，但对于白兰地长久以来的刻板印象还是让他对这人感到反感。 「我从来都没有隐瞒过她和我的关系，我一直在说『这是我的苏珊，这是我的妹妹』，可是没人相信。他们宁愿相信自己所认为的，也不愿意相信我的话，所有人都将我当做一个变态。」 「你的确是。」琴酒并不认为苏珊是他的妹妹和他是个变态之间有什么相悖。 白兰地认输一般承认：「好吧，我是变态。但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琴酒，我为什么会独独告诉你这些，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琴酒皱眉。 「至少我帮你保护了贝尔摩德。」白兰地拿出了自己的底牌：「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贝尔摩德没有失去生育的功能，但那是我的研究所，我的话就是真的。」 他早为自己留了退路，只为了此刻的联合。 「多谢。」 「还有呢？」 「我不信任你，白兰地，你的情绪太不稳定了。」琴酒实事求是。 白兰地立刻跳脚：「这都是因为你说我杀了苏珊！」 「看，你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和你合作很容易被你反捅一刀，朗姆就是前车之鑑。」琴酒朝后退了一步，表明自己的立场。 白兰地死死盯着琴酒，盯着他看了许久。 终于，他长长嘆了一口气，耸肩无所谓道：「算了，随你，反正你也不会去揭发我。但是琴酒，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宫野志保要回国了，当年杀死他父母差一点让我暴露，乌丸莲耶对研究所的监控越来越严格，要杀了她，只凭我是做不到的。」 琴酒心中一动，当年研究所失火果然不是偶然。 琴酒面上不变，淡淡道：「为什么要杀了她？」 「不杀了她，她就一定能研究成功。」白兰地语气笃定。 琴酒问：「因为她身上流着宫野家的血？」 「不，是因为我压不住她。」白兰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从白兰地家离开，琴酒心情复杂。 这么多年，药物始终復刻不出来，原来都是因为有白兰地在压着。 据白兰地说，宫野夫妇对乌丸莲耶有大恩，宫野志保也足够聪明，等宫野志保回国之后，说不定会渐渐掌权，未来整个科研组的权力或许都会转移到宫野志保手上去。 这很糟糕，这意味着白兰地所做的事情或许会暴露，更意味着他再也不能从中作梗了。 他期盼组织玩完，希望乌丸莲耶去死，在摧毁组织这件事情上，白兰地或许是比尊尼获加更加坚定的盟友。 可琴酒还是有疑虑。 比如白兰地有没有在说谎，他所说的，就真的是真相吗？ 再比如白兰地那不稳定的情绪，琴酒可以确定，白兰地是真的很想将他制作成人偶。 同白兰地合作，一旦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琴酒与尊尼获加沟通了一番，首先确定了至少白兰地所讲述的故事是真的。 「我回国之后就开始调查他了，时间太久远了，调查到的内容不多，但基本和他所说能对得上。」尊尼获加的语气惋惜极了：「你看，乌丸莲耶真是无恶不作，那么可爱的小姑娘都能下得去手。」 琴酒对尊尼获加的假慈悲嗤之以鼻，「这种事情你做的就少了？」 大家都在组织，谁手上不是鲜血淋漓，没必要惺惺作态。 「哗啦啦」，有水声传来。 「你那边下雨了？你现在在哪？」电话另一端，尊尼获加有些疑惑。 「东京。」 「东京现在是晴天。」 琴酒看了眼突然敞开的浴室大门，默默挂断了电话。 水声还响着，琴酒想了想，走过去试图将门给高明关上。 他的动作明明已经很轻了，但也不知高明是不是在洗澡的时候也一直都在盯着他的动静，明明头髮上的泡沫都冲到了脸上，却还是精准地发现了他。 「阿阵，你在做什么？」 「我……」帮你关个门。 「你为什么要打开浴室的门？」诸伏高明的语气充满了不解与质问。 第100章 水管—— 琴酒僵住了, 表情逐渐变得难以置信。 第179页 他开的？ 高明在说什么胡话？ 「这明明是……」 「你该不会想进来和我一起洗吧？」诸伏高明又问，根本没等他回应便继续道：「说实话，我们现在的关系好像没到那一步。」 诸伏高明以退为进, 想要激琴酒进门。 琴酒却冷笑一声，根本不吃这套, 狠狠砸上了房门。 诸伏高明洗完澡, 出来的时候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 他一边擦着头髮一边走到琴酒面前, 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了？」琴酒倒是心情极好，表情愉悦地打量着他。 「该你去洗了。」诸伏高明移开视线, 冷漠地坐到了梳妆桌前，拿起吹风机开始吹风。 琴酒勾唇，缓缓走向浴室。 然后在锁门的时候…… 「门怎么坏了？」琴酒朝诸伏高明喊了一声。 外面传来诸伏高明淡淡的声音：「刚刚你关门多用力自己心里没数吗？」 琴酒：…… 他就算力气太大, 也不可能将门给搞坏吧！ 琴酒仔细打量房门, 确定自己没办法临时修上, 不得不凑活洗澡。 但琴酒还是留了个心眼, 洗澡的时候, 他用绳子捆住了门把手，又将绳子的另一端困到了水管上, 这样一来高明就算想进来也没那么容易。 做完这一切后, 琴酒松了口气, 打开花洒开始沖澡。 琴酒刚沖两分钟, 正打算往头髮上放洗髮露，突然就听到房门「喀拉」一声。 嗯？ 琴酒立刻抹了把脸, 认真地观察房门, 这会儿绳子已经被扯得完全绷紧了。 呵，他就知道！ 琴酒在心底冷笑一声, 非但不紧张，反而悠悠哼起了小曲。 门外的人还在努力着，绳子被一次次绷紧。 琴酒完全不担心，绳子很粗，凭高明的力气应该扯不断，于是他停了水，开始往自己身上打泡沫。 「哐」「哐」 对方的力气越来越大了。 突然，「哐啷」一声，门被扯开了。 绳子的确没有断，但绳子绑着的水管它砸下来了！ 琴酒连忙朝一旁躲闪，好悬没砸自己身上。 「你……」水管破裂，在一旁喷成喷泉，琴酒浑身上下都是泡沫，同样顶着泡沫的一张脸只有两只绿色的眼睛惊恐得露在外面，难以置信。 「抱歉，我本来想修一下门。」诸伏高明淡定地将手从门把手上移开。 「门没修好，现在我们还需要修一下水管！」琴酒没好气地说完忍不住低声咒骂，这算什么事？ 但很快的，琴酒又回过神来，扯过浴巾将自己围住。 「你快出去！」 「不，我来帮你修水管。」诸伏高明竟然还没有放弃，走到水管边上装模作样地敲敲打打。 琴酒受不了了，也不管自己身上全都是泡沫，直接将浴巾朝自己身上一裹就出去了，在诸伏高明没反应过来前跑去蓝橙酒的房间借浴室。 这一天，虽然琴酒和诸伏高明之间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但两人在浴室整花活拆了水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苍鹰基地。 琴酒洗完澡，还赖在蓝橙酒的房间不肯走。 琴酒吹风，蓝橙酒在床上半躺着，捧着笔记本电脑追番。 一边看番，他一边提醒了句：「你能不能回去吹头髮？只是水管坏了而已，又不是吹风机坏了。」 「不行，我房间不安全。」 蓝橙酒骂骂咧咧，嫌不安全当初就别把诸伏高明安排和你住一起啊！ 哦，也对，琴酒在苍鹰基地根本没有属于他的房间！ 身为组织的劳模，虽然是苍鹰基地真正的boss，但琴酒可没有时间日日待在这里，没他的房间也不奇怪。 但是别待在他房间啊！ 「我们之间可清清白白，你一直在这里，万一被诸伏高明误会了……」 「他能找你哥，我不能找你？」琴酒提起这件事就生气，怼蓝橙酒：「你之前几次让黄泉忍给我使绊子，我可都记着呢！」 「我哪有！」 「你让黄泉忍在高明家留宿！」 「如果我不那样做，你会在诸伏高明家住下吗？」蓝橙酒理直气壮。 琴酒被气笑了，又说：「我们之前冷战的时候，你哥三天两头就找他喝茶！」 「你生气了？」蓝橙酒问。 琴酒板着脸不说话。 蓝橙酒气道：「你生气了你不去找他，现在反倒来质问我了？你到底有没有点良心？」 他夹在两人中间容易吗？ 他可是费尽心力地帮两人结束冷战，结果琴酒愣是一动不带动的，蓝橙酒还以为琴酒变成小聋瞎了呢，结果这也不瞎啊！ 当时不冲过去找人，现在反倒赖起他了？ 蓝橙酒狠狠瞪了琴酒一眼又一眼，实在生气。 琴酒不说话了，可他也根本没有出去的意思，他感觉现在的高明危险得很。 「扣扣」，有人敲门，却没人说话。 「谁啊？」蓝橙酒就要下地去开门。 琴酒几乎是闪现到了蓝橙酒身边一把攥住了他的手，对他用力摇了摇头，别开门，他有预感，外面的人「不怀好意」。 蓝橙酒眼睛一转，点头。 可就在琴酒松开他手的一瞬，蓝橙酒一个羚羊大跳跳到了门前，在琴酒没来得及阻止前打开房门。 第180页 门外，站着已经穿好了衣服的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穿了一条休闲裤，上面穿了件白色的衬衫，气质干净，让人梦回。 当然，琴酒从来没上过学，但这并不妨碍他心中冒出类似的幻想。 「阿阵，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睡觉？」诸伏高明语气温柔极了。 琴酒却梗着脖子说：「你先回去吧，我有正事要和蓝橙酒商量。」 「一定要这么晚商量吗？」诸伏高明微笑着看向蓝橙酒。 蓝橙酒连连摆手表示：「不需要，我们白天商量就行，你快点把琴酒领回去吧。」 琴酒恶狠狠瞪他一眼，说什么呢？搞得和失物招领一个样。 「阿阵，我们走吧。」诸伏高明朝琴酒伸出手。 琴酒立刻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蓝橙酒，大家朋友多年，蓝橙酒不会见死不救吧？ 事实证明，蓝橙酒心狠手辣，断情绝爱，他毫无人性的！ 蓝橙酒非但见死不救，还用力推了琴酒一把，将琴酒直接推出自己的屋子。 然后房门「砰」一声重响，狠狠关闭了。 诸伏高明对着琴酒露出温柔的微笑。 琴酒尴尬地面壁，半晌才挤出一句话：「蓝橙酒关门太大声了，说不定门也要坏。」 「没事，门坏了找人来修就行。」 「啊……」 「我们房间的水管，我也已经通知人明天来修了。」诸伏高明又补充。 琴酒不知道说什么，尴尬地搔搔头，救命，他好像被猎食者盯上的猎物。 「走了，我们回去休息。」诸伏高明拉住了琴酒的手。 「等等，我的头髮还没吹干。」琴酒试图阻止。 诸伏高明淡然地说道：「没关系，我帮你吹头髮。」 琴酒实在没有办法，眼神绝望地看着蓝橙酒已经闭合的房门，硬生生被诸伏高明拖走了。 等两人回到房间后，蓝橙酒这才小心翼翼又打开房门，见门口已经没人了顿时松了口气。 真是够了，琴酒谈恋爱就好好谈嘛，还谈得这么别别扭扭，还好有诸伏高明行动果断直接。 这福气啊，琴酒你就收着吧！ 「呜呜——」 吹风机响着，温热的风打在琴酒的头髮上，吹发尾时还被诸伏高明贴心地换成了凉风。 「你头髮养护得可真好。」诸伏高明称赞着。 「嗯。」 「用点精油？」 「嗯。」 「这个风力可以吗？你以前是用什么风力吹头髮的？」 「嗯。」 听着琴酒的三个「嗯」，诸伏高明突然关停了吹风机，幽幽打量着他。 琴酒好像突然意识到危险的猎物，立刻也抬起头来与诸伏高明对视。 诸伏高明勾起一抹笑，故意说：「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干脆不要说了。」 琴酒松了口气，他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说也好。 「让我吻住你你就用不着说话了。」 浑身的毛髮在瞬间炸起，琴酒秒变话痨：「头髮半干的时候可以用一点精油，我帮你买了一瓶，那个也是我常用的，风力的话，我一般用中风档，虽然头髮吹起来有点慢，但吹完之后非常顺。热风比较伤头髮，我觉得冷风就好。」 诸伏高明仍幽幽地看着他。 就在琴酒内心忐忑，想着是不是多说几句的时候，就听见诸伏高明哼笑了一声，说：「好。」 他一切按照琴酒说的办了。 头髮吹得更加顺利，琴酒也长舒出一口气。 头髮吹完，诸伏高明放下吹风机，又对着琴酒笑着眨眨眼。 「你以为你变成话痨我就不会亲你了吗？」诸伏高明说着，毫不迟疑地朝着琴酒的唇吻了上去，甚至报復性地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力道恰好控制在能留下红痕却不会真的咬破的程度。 第101章 他要进研究所 乌丸莲耶比想像中更耐不住性子, aptx4869的丢失令乌丸莲耶警惕，虽然找了回来，但也还是让他先行召回了宫野志保, 并且直接赋予了她「雪莉」这个代号。 跟在雪莉身边一起回国的，还有一名代号「格兰菲迪」的成员。 雪莉从始至终, 从未逃脱过组织的监视。 雪莉进入研究所的第一天, 白兰地为她大摆接风宴, 并且着重和她强调了当年她的父母是怎样的风光无限, 在研究所几乎说一不二。 「雪莉，我相信你也一定能继承他们的优秀, 研究所的未来就要託付给你了。」白兰地举起酒杯。 雪莉尚未成年，而且研究员的大脑必须受到保护，她举起一杯热可可和对方碰杯, 说：「我不擅长管理, 我只管有关实验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不要找我。」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 知道该如何让白兰地放心。 白兰地笑看着她, 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宫野艾莲娜。 宫野艾莲娜和雪莉的冷淡截然不同，她是个有着天使般笑容的女人, 她注视着你的时候, 往往让人感受到无端的温暖。 可白兰地不会被宫野艾莲娜诓骗。 如果真的是好人, 就不会眼睁睁看着苏珊去死, 绝不会对她见死不救。 当时研究所有很多人，最重要的两个研究人员就是宫野夫妇, 如果他们坚持, 苏珊肯定不会死。 白兰地无法确定自己妹妹是宫野夫妇杀死的，但妹妹的死绝对和他们有关, 他们是刽子手，所有的研究人员都是刽子手。 第181页 死吧，一个个全都去死吧！ 一场大火，几乎让所有的研究员丧命。 真可惜，竟然让宫野姐妹活了下来，白兰地心中不忿，他的妹妹已经死了，那么可爱的女孩子都已经死了，凭什么这两个刽子手的孩子却可以活下来？ 可白兰地始终没有表现出对雪莉的厌恶，他一直笑呵呵的，甚至将研究所的重要研究员全都介绍给雪莉，好像真的在配合她。 在此期间，格兰菲迪一直都站在雪莉身后，以先生的名义为这个小姑娘撑场面，让所有人都不敢小看她。 白兰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主动邀请：「格兰菲迪，这里没有坏人，大家都是科研组的，未来肯定会好好帮助雪莉，你也坐下喝一杯吧。」 「不必了。」格兰菲迪声音清冽，是个好听的女声。 白兰地又劝了几句，确定她真的不落座，于是无奈地耸耸肩膀。 「根据先生的命令，我会一直保护雪莉小姐，直到她彻底将aptx4869研制成功。」格兰菲迪淡淡提了一句，也算是警告众人不要打歪心思，她暂时不会离开。 白兰地笑了笑，并不在意。 事实上，未知的敌人才最可怕，格兰菲迪最擅长易容，可当她要守护一个人的时候，失去了易容带给她的神秘感，她的危险性便将大打折扣。 当然，白兰地其实并不能完全确定现在这张脸就是格兰菲迪的真实容貌，但无所谓。 他盯住的不是格兰菲迪的容貌，而是雪莉。 雪莉在哪，格兰菲迪就必然在哪。 这场属于科研组的聚餐结束之后，尊尼获加取下了耳麦。 「将录音拷一份送去给琴酒。」尊尼获加示意手下去做。 手下离开后，尊尼获加陷入沉思。 当乌丸莲耶在外活动的时候，暗鸦也是在外最活跃的时候。 黑醋栗，格兰菲迪以及暗地里开/枪的枪/手，尊尼获加已经见识到了三个人的本事。 黑醋栗已经死了，枪/手一直都没有真正露面，他们想要找突破口就只能从格兰菲迪身上找。 可谁能确认格兰菲迪就真的是格兰菲迪呢？ 守护在雪莉身边容貌艷丽的女人？不起眼的服务员？还是坐在桌前的其中一个研究员？ 他们之中，究竟谁才是格兰菲迪？ 尊尼获加深知明面上的大概率是陷阱，所以并没有让自己的思维被完全框住，可目前来看，他们能盯紧的只有雪莉，盯紧其他人毫无用处。 「乌丸……」尊尼获加呢喃着这个姓氏，那个老东西身边到底还有多少能人异士，都冒出来给他看看吧。 尊尼获加的录音十分及时，与此同时，蓝橙酒也找到了格兰菲迪在国外的影像。 不同于现在美艷的模样，格兰菲迪在国外是个男助教，从方方面面来看都令人看不出端倪。 「我找贝尔摩德验证过了，贝尔摩德看不出她是易容，我也看不出。」蓝橙酒将格兰菲迪在国内和国外的照片一起投放到大屏幕上，指着美艷的女人说道：「我们假定这就是格兰菲迪，仔细看，你们能看出她的真实样貌吗？」 琴酒和诸伏高明同时摇头。 「那这个人呢？」蓝橙酒又指了指那个男助教。 琴酒和诸伏高明再一次摇头。 琴酒有些不悦，说：「你和贝尔摩德精通易容都看不出来，还指望我们能辨认？」 「贝尔摩德说，你曾经轻易辨认出了易容成服务员的她。」蓝橙酒期待地看着琴酒。 琴酒蹙眉，承认：「是，但那是因为那个服务员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对，这个必须要见面后才能判断，只凭照片根本看不出来。」 蓝橙酒有些失望，这样一来就很麻烦了，总不能每一次都必须让琴酒亲自去辨认，而且那种辨认也未必没有错误。 「如果从雪莉那里入手呢？」诸伏高明提议。 蓝橙酒回道：「先生的意思是，格兰菲迪会一直跟着雪莉，大概就是明面上的保护，可我总觉得乌丸莲耶和格兰菲迪不会那么蠢，格兰菲迪大概率不是明面上这个。」 至于其他的…… 同事？助理？研究所的保安？ 所有人都有可能，蓝橙酒无从判断。 至于明面上的格兰菲迪，也绝对不会简单就是了。 蓝橙酒一时想不出办法破局，开始犯难，搞不定格兰菲迪他们就不敢轻易对雪莉下手，下手的话大概率也不会成功。 诸伏高明却见缝插针说：「其实雪莉回来对我们来说未必就是坏事。」 琴酒皱眉。 蓝橙酒道：「细说。」 诸伏高明说道：「既然aptx4869真的可以让乌丸莲耶恢復青春，雪莉若是可以復刻成功，以后就用不着琴酒去做实验了，至少可以为我们苍鹰的发展争取一些时间。」 诸伏高明没说让琴酒彻底妥协，他知道琴酒不会妥协。 但有了充裕的时间，苍鹰可以一步步发展起来，未来未必就不能和组织分庭相抗。 蓝橙酒反问：「你怎么知道等琴酒失去了利用价值，乌丸莲耶不会杀了他？」 「虎毒不食子……」诸伏高明说到这里顿了下，似乎也觉得这不能用来形容乌丸莲耶，于是改口：「虽然药物成功了，但琴酒毕竟是他的血脉，一旦药物未来出问题，琴酒就是唯一的实验体，乌丸莲耶应该不会那么快对他动手。」 第182页 「如果他不是唯一的实验体呢？」蓝橙酒问。 诸伏高明一怔。 蓝橙酒继续问：「你觉得以乌丸莲耶的性格，会有所谓的父子情深？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再搞出一大堆儿子，然后处理掉琴酒这个羽翼丰满的儿子？」 诸伏高明说不出话来。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乌丸莲耶实在不是个正常人。 他已经毫无人性了。 「他对我毫无感情。」琴酒对这点十分笃定。 「所以研究所那边最好保持现状不变。」蓝橙酒抿紧嘴唇，片刻后说道：「宫野明美。」 琴酒也道：「雪莉很在意她的姐姐，用宫野明美作为威胁，雪莉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可要避开格兰菲迪的视线去威胁雪莉，这很困难。」 「我不能去，我肯定是乌丸莲耶的重点关注对象，最好找一个和我和尊尼获加都没关系的人过去。」 蓝橙酒顿时笑了。 组织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和琴酒的关系，所以他去最合适了。 他没有派别，只是个情报组的神秘主义者，在雪莉回来之前也偶尔去研究所刷个脸。 蓝橙酒为的就是有这么一天。 「琴酒，该好好打压一下情报组了。」蓝橙酒朝琴酒露出狡猾的笑容。 诸伏高明明白蓝橙酒的意思，但还是阻止：「太危险了，哪怕你表面上没有任何派别，进入研究所后也肯定会被人盯上。」 「无所谓，我暂时不会联繫你们。」 「就算这样……」 「说实话，高明哥，没有你的话我还真不敢过去，毕竟苍鹰这边需要我处处打理，但现在有你替我，我也用不着担心了。」蓝橙酒伸了个懒腰，惬意地说道：「听说科研组是个轻松的地方，每天只需要在研究所看个监控，或者巡视一下，之后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了，刚好能躲起来补番。」 诸伏高明皱眉，哪有蓝橙酒说的这样简单。 琴酒阻止了诸伏高明，问蓝橙酒：「有信心吗？」 「ok啊。」蓝橙酒笑了，自信张扬。 第102章 咸鱼 情报组从朗姆离开之后就一直在走下坡路。 阿斯蒂虽然在之前就是情报组的二把手了, 但还是不能完全压住下面的人，尤其尊尼获加和琴酒连番打压，实在是让他苦不堪言。 看似升了职, 但真正坐到这个位置上之后，阿斯蒂才明白这一切究竟有多煎熬。 这段时间, 情报组因为他的无能一次次失利, 渐渐已经开始有他德不配位的流言。 当然, 阿斯蒂是乌丸莲耶一手提拔的, 为的就是平衡他和琴酒，也为了不让尊尼获加掌权, 所以目前并没能动摇他的地位。 可有朝一日，若是有新人冒头，乌丸莲耶未必就不会想着换一个人。 到时候, 从情报组一把手位置掉下去的他, 真的还有好果子吃吗？ 还好, 阿斯蒂还有一个忠实的盟友。 阿斯蒂又约了清酒出来吃饭。 饭桌上, 两人碰杯, 相谈甚欢。 「琴酒那边目前没什么大动作，你还是多注意尊尼获加那边比较好。」清酒撩了下自己的头髮, 羡慕地说道：「尊尼获加回组织真不知是好是坏, 说是好事, 他的确打压了情报组, 但说是坏事，却让你上位了。」 阿斯蒂苦着脸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我手底下的人也并不完全听我的。」 「至少比我强, 怎么熬都好像看不到头。」清酒嘆息。 两人惺惺相惜，彼此交流情报, 喝到了深夜。 清酒走出酒店的时候都有些醉了，却还是和阿斯蒂勾肩搭背，两人现在的交好已经不背着其他人了，看出来就看出来，反正他们早和琴酒撕破脸了。 上车之后，清酒的下属开车送他回家。 他打开窗，夜晚的凉风吹进车内，让他的大脑清醒许多。 片刻后，他拿出手机给琴酒打电话，说了这次阿斯蒂和自己见面的事情，也聊了阿斯蒂以后的部署。 「多谢。」电话在琴酒的感谢后挂断。 收起电话，清酒缓缓嘆了一口气，琴酒对他还是不冷不热的，也不知刚刚的话琴酒听进去多少。 「大哥，我们为什么不真和阿斯蒂合作？琴酒他一直不喜欢你。」清酒的手下有些看不懂。 「不是琴酒不喜欢我，是我不喜欢他。」阿斯蒂好像已看透了这一点。 这些年，他的怨恨，他的嫉妒，竟然全都是错的。 如果他早点和琴酒精诚合作，也早就已经是行动组名正言顺的二把手了。 「可他那样冷淡！」 「我以前对他有偏见，这是我活该。」清酒好像在自暴自弃。 但无论如何，至少他和琴酒都在行动组，清酒也不需要琴酒有多亲近自己，至少琴酒从未偏颇，一直公正的对待所有人，从来不会刻意针对谁。 这样就足够了。 清酒攥紧了拳头，暗暗发誓，他一定能让琴酒看到自己的能力，他够那个资格站在琴酒身边！ 就在清酒与阿斯蒂喝酒的第二天，情报组情报出错，被行动组告到了先生那里。 以往遇到这种事情，朗姆全都以身份压下来了，但阿斯蒂却没有这个能力。 阿斯蒂被训，情报组的好几个人被关去了审讯室，清酒特意从任务中抽出时间来和他一起痛骂琴酒。 第183页 蓝橙酒就是趁这个时机进入科研组的。 他的理由是「想换换工作环境」，不过人事部并没有太在意，毕竟这段时间想换工作环境的情报人员实在是太多了。 为了不流失人才，人事部一般都会通过，毕竟需要他们搞情报的时候他们还是会继续搞情报，但若是不通过将人给逼走，那就得不偿失了。 蓝橙酒的履歷很干净，当初训练的时候各个方面都中规中矩，在情报组的工作也一直干得普普通通，不出大错，也没成大事。 像是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普通人才，人事组几乎没怎么犹豫便同意了。 进入科研组之后，蓝橙酒更是表现平平。 他只是按部就班地每日进行巡逻，因为拥有代号的缘故，他的地位要比守门的保安高一些，想偷懒了就去监控室里看监控，实际上是在偷偷玩手机。 像是这样的蛀虫，实在不值得令人关注。 「蓝橙酒，吃薯片吗？」可可酒也来守监控了，她长得可可爱爱，算是蓝橙酒的摸鱼搭子。 唯独一点，蓝橙酒喜欢的是动漫，可可酒喜欢的是真人剧。 「要番茄的！」蓝橙酒毫不客气。 可可酒笑着坐在他的身边，递给他一包薯片后给他安利：「我和你说，最近新出的这个《爱在米花町》实在是太好看了！男主角是我超喜欢的一个偶像！」 「喜欢帅哥的话，我比较推荐你《刀剑乱舞》的动漫，全都是帅哥，就连审神者都是个可爱的小正太！」蓝橙酒也激情安利。 「好，我以后补！」 「嗯嗯，我以后也会看的。」 两人每次都是如此，彼此答应着，却从来不去补。 果然，二次三次之间是有壁的。 可可酒还非常八卦，她在研究所混久了，知道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 「你知道广岛医生吧？昨天她老公不在，她和他的小奶狗男朋友就在实验室干起来了！」 「干？」蓝橙酒茫然，干架吗？ 「就是那个啦。」可可酒羞涩地开始对手指。 蓝橙酒这才反应过来，惊得番都不看了去捂她的嘴巴，脸通红地慌忙阻止她：「你一个女孩子，这种话竟然也说得出来！」 「怎么就不能说了？我们组织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可可酒刚刚还在羞涩，听到这话直接打开蓝橙酒的手，反而提高音量嚷嚷：「他们干都干出来了，我还不能说了？」 「你们在说什么？」一个二十多岁的保安凑了过来，企图插入对话。 可可酒立刻喝斥：「滚出去，你一个没代号的人少和我们代号成员说话！」 那人愣了下，眼眶立刻就红了，转身跑了出去。 蓝橙酒嘆为观止，以前也没见可可酒这么瞧不起人啊。 可可酒这才压低了声音说：「他就是那个小奶狗。」 蓝橙酒：…… 可真行，他们差一点就舞到正主面前去。 蓝橙酒就这样在研究所耗着，他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每天追番、巡逻、看监控，将自己硬生生活成了一条快乐的咸鱼。 直到刚入冬的时候，可可酒突然跪在了他的面前。 「亲人啊！」可可酒表情夸张，可怜兮兮地对蓝橙酒作揖，小嘴叭叭地：「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蓝橙酒被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谁折寿他都不能折寿！ 「大胆妖孽，总有刁民想害朕！」蓝橙酒暴喝一声，企图给对方驱邪。 「我完蛋了，我妈喊我去相亲！」可可酒可怜兮兮地膝行到蓝橙酒身边，亲昵地扯扯他的裤腿：「欧尼酱，帮帮人家啦~」 「我能帮你什么？我可不帮你搪塞你爸妈！」蓝橙酒做出举火把的模样，大声宣告：「别找我啊，我是fff团的，除了老婆我谁都不娶！」 他老婆全是二次元！ 真人？ 退！退！退！ 「就一下下嘛~」可可酒摇晃着他的裤腿。 「不行！」蓝橙酒坚决维护自己的原则。 「欧尼酱~」可可酒再度撒娇。 蓝橙酒坚决不干，顺便给她推荐人选：「你不是知道那个广岛医生和小奶狗的事情吗？你去威胁那个小奶狗啊，他肯定跟你去！」 「我才不去！」可可酒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副「你想害我」的表情说：「那傢伙油腻死了，我昨天还听见他窝在广岛医生怀里说她『宝宝坏』之类的，呕！」 广岛医生都四十多了！ 按年龄都可以做那小奶狗的妈了，他到底是怎么喊出来的？ 蓝橙酒也被噁心到了。 「那你找其他人嘛，研究所的男人就没你喜欢的？」 「偷偷告诉你，我喜欢女人。」可可酒眨了眨眼睛。 蓝橙酒：…… 没问题！ 二次元毫无畏惧！ 「那刚好，我不是女人，你可以找女人和你出去嘛，还是说你爸妈会反对？」 「他们倒是不反对，他们根本不关心我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他们怕我在研究所呆久了就什么人都不喜欢了，可我们研究所哪有和我一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可可酒郁闷地数着：「我们来做安保的，女孩子里面就只有我一个，其他女性不是实验体就是研究员。你也知道研究员的岁数，一个个都可以当我妈了，就一个年轻点的雪莉，可她太小了，我能下得去手？」 第184页 蓝橙酒无语，这的确是不能的。 不过…… 谁说研究所没有另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了？ 蓝橙酒看着可可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可可酒显然也想到了什么，连连摆手说：「不行，他们说格兰菲迪易容可好了，她看着年轻漂亮，但年龄可说不好，而且她也不一定就是女的！」 蓝橙酒耸耸肩膀，「那我就无能为力咯。」 可可酒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袋，最终还是决定去找格兰菲迪试试，不过她硬是拽上了蓝橙酒给她当僚机。 第103章 姐妹相见 「拜託, 我是个男人！」蓝橙酒是拒绝的。 「可你是我的男闺蜜！」 「我番还没看完！」 「你不去的话，我就举报你上班追番！」可可酒拿出杀手锏。 蓝橙酒根本不带怕的，反怼了回去：「我还要举报你上班追剧呢！」 然后他就得到了可可酒可怜兮兮看着他的一双大眼睛。 看那水汪汪的模样…… 蓝橙酒无奈地说道：「走吧走吧, 真服了你了。」 格兰菲迪被安排保护雪莉，所以她几乎无时无刻都跟在雪莉身边, 哪怕在雪莉做实验的时候也不例外。 还好这会儿雪莉并没有在做实验, 所以蓝橙酒和可可酒狗狗祟祟便熘进了实验室。 格兰菲迪立刻皱眉, 伸手拦住了两人。 「你们找雪莉什么事？」格兰菲迪表情严肃, 是个又美又飒的大姐姐。 雪莉也好奇地看向两人。 「我们不找雪莉，是她想找你。」蓝橙酒当即将可可酒推了出来。 研究所这边的名单格兰菲迪都是过目过的, 倒是也认识两人——是有名的偷奸耍滑！ 甚至常常占据工作的时间追剧追番！ 当然，格兰菲迪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便举报给先生，毕竟组织里像他们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抓都抓不完。 「可可酒？」 「是！」可可酒立刻立正站好。 格兰菲迪冷冷地看着她, 问：「你找我做什么？」 雪莉已经将头扭了回去。 但很快, 她又被自己听到的炸/裂消息惊得勐地回头。 「就……就是……格兰菲迪姐姐, 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雪莉震惊地看着可可酒, 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格兰菲迪的表情也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蓝橙酒则在一旁抬头望天，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也根本就是过来滥竽充数的。 可可酒还没有说完, 很快又冒出另一句更炸/裂的话：「或者女朋友？你有女朋友吗？」 格兰菲迪这次真恼了, 「出去！」真是莫名其妙。 可可酒似乎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也可能在研究所这边混熟了，她已经是一块成熟的滚刀肉了, 听到这话非但没有出去, 反而理直气壮：「我又没做错什么，你凭什么让我出去？我来问你, 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 没有女孩子能拒绝别人夸赞自己漂亮。 格兰菲迪也不例外。 「你皮肤这么嫩，长得这么美，让我一眼看到就走不动道了，这能怪我吗？」可可酒生气地质问格兰菲迪。 一套连招，瞬间将没怎么和这类人接触过的格兰菲迪整不会了。 格兰菲迪的眼神极为复杂，语气倒是比刚刚缓和不少，说：「抱歉，我不喜欢女人。」 「可你这么漂亮，我不找你告白一定会后悔的。」可可酒又夸了格兰菲迪一句。 格兰菲迪移开目光，低头开始保养自己的武器，装作一副很忙的模样。 「我其实也没想今天找你告白的，可我爸妈逼我去相亲，你想想，我未来就要嫁给肥头大耳的老男人了，说不定他还会家暴，真是想想就觉得可怕。」可可酒哭唧唧地看着格兰菲迪。 蓝橙酒一脸「没眼看」，不是，这也说得太夸张了吧？谁会信啊！ 男人就一定肥头大耳吗？又不是猪！ 还什么家暴，拜託，你可是组织成员！ 蓝橙酒觉得可可酒说得实在是太假了，肯定骗不过格兰菲迪。 可结果…… 格兰菲迪的表情严肃起来，问：「你爸妈想要将你推入火坑？需要帮你我解决掉他们吗？」 蓝橙酒：…… 可可酒：…… 不愧是组织成员！ 「他们可是我亲爸妈！」可可酒发出尖叫。 「抱歉，我是孤儿，不太能理解，但如果他们逼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就不能算是好的父母。」格兰菲迪握着枪，面对对自己不利的人，死亡就是他们的结局。 可可酒连连摆手，「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孤儿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会被逼着相亲。」 「咔」，可可酒感觉自己中了一刀。 蓝橙酒忍不住笑出了声，索性对格兰菲迪挑明：「她是想找个人冒充她的女朋友，格兰菲迪，你有空吗？」 格兰菲迪看向一旁的雪莉，说：「抱歉。」 蓝橙酒嘆了口气。 可可酒也面露苦涩。 雪莉却问：「是哪天？」 「后天，后天可以吗？」可可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询问。 格兰菲迪对雪莉露出不贊同的眼神。 雪莉却点了点头，说：「我申请了和姐姐见面，后天我们去见面的时候一起去见你的父母就可以了。」 第185页 反正格兰菲迪要跟着她，只要她们在一起，组织也不会在意她们究竟做了什么。 「雪莉，这可能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格兰菲迪警告雪莉。 雪莉指了指可可酒，问：「你的意思是，可可酒是个麻烦？」 可可酒大惊失色，一副受伤的模样。 格兰菲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如果你不觉得她是麻烦，那就这样定了。」雪莉看着格兰菲迪。 格兰菲迪犹豫半晌，终究什么都没有说，算是默认了。 可可酒高兴坏了，她没办法拉着格兰菲迪庆祝，而是带着蓝橙酒庆祝，甚至还通宵刷了一晚上的剧。 蓝橙酒当然没陪她，他回了自己的卧室，将今天刚到的谷子拆了个爽，顺便还扎了一个痛包。 除此之外，他也没忘记正事，开始记录自己对格兰菲迪的观察日记。 她的年龄可能真的不大，可可酒表达爱意的时候，她的表现相当青涩。 外冷内热，看起来蛮乐于助人的，也可能是真的被可可酒夸爽了。 蓝橙酒忍不住笑了，这可真是大惊喜，他本以为暗鸦的人都被乌丸莲耶培养得毫无人性，但看起来他们各有各的特点。 比如格兰菲迪会因为女孩子的夸奖与告白而不好意思，比如黑醋栗哪怕反抗乌丸莲耶的命令也想吃掉aptx4869活下来，暗鸦的人似乎对乌丸莲耶也并不完全服从。 他们先是人，而后才是乌丸莲耶的附庸。 蓝橙酒将所有的信息打包发给琴酒，让他留意一下后天的情况。 做完这一切之后，蓝橙酒放下手机躺下睡觉，可能是陪着可可酒疯玩浪费了太长的心力，他很快便睡熟了。 黑暗中，一个人悄悄熘入了他的房间，并且拿起了蓝橙酒的手机。 密码很快破译，对方也迅速查阅到了他最近的操作。 【匿名投稿：中原中也就是最靓的崽儿！】后面是一张张摆阵的图片。 投稿发送到了组织内部的论坛。 黑影的动作似乎僵硬了，眼神充满了迷茫。 片刻后，他重新将手机放了回去，悄悄离开了蓝橙酒的房间。 雪莉探亲的日子到了。 组织对琴酒的信任度还算可以，这次探亲，由琴酒亲自来接，格兰菲迪陪同。 尊尼获加并没有在这种事情上争取，毕竟太明显了，乌丸莲耶也不会答应。 开着车，琴酒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副驾驶上的格兰菲迪。 「你没有说今天还有外人。」琴酒冷冷说道。 格兰菲迪冷道：「这是雪莉的决定。」 雪莉握紧了可可酒的手，示意她用不着紧张，怼琴酒：「组织对我的限制已经很多了，每次看望姐姐都要有你们一群人跟着，怎么？我带着个人出来琴酒你就不乐意了？」 「伶牙俐齿。」琴酒从后视镜漠然地扫她一眼，说：「这件事我会汇报给先生。」 可可酒脸色煞白。 雪莉想要据理力争，却被可可酒阻止了。 格兰菲迪也冷冷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和先生提过了，先生同意了。」 琴酒皱眉。 「可可酒是我的女朋友。」格兰菲迪语气虽然冷淡，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 雪莉和可可酒都很震惊，没想到格兰菲迪竟然是这样汇报的。 琴酒则「嗤笑」了一声，感觉后排的两个小姑娘实在是太嫩了，提醒她们：「你们真以为格兰菲迪这是好心？一旦她背叛，可可酒就会成为组织胁迫她的人质，到时候有你们受的。、」 「我不会背叛组织。」 「格兰菲迪才不是这种人！」 格兰菲迪和可可酒几乎是同时开口。 雪莉却有些紧张地抱紧了自己，看着格兰菲迪的眼神也充满复杂。 她敢肯定，格兰菲迪虽然对可可酒蛮有好感的，但应该并不喜欢可可酒。正如琴酒所说，「恋人」是很好的弱点，格兰菲迪故意将自己的弱点摆在明面上，分明是在利用可可酒。 可她什么都不敢说，可可酒已经入局，她说什么也都没用了。 雪莉在车上还心事忡忡，见到宫野明美后，所有的忧愁都消失不见，她欢快地下了车跑向自己的姐姐。 看着雪莉扑到了宫野明美的怀中，琴酒点起一根烟，将手搭在车窗处嘲讽：「真是美好的一幕，只是不知道还能够持续多久。」 格兰菲迪挑眉，警告琴酒：「你最好不要乱说话。」 琴酒淡淡看了她一眼，半点都没有顾忌地继续说道：「毕竟组织最擅长的就是将美好的事物破坏掉，不是吗？」 第104章 赤楼梦 这一日, 行程排得很满。 先是宫野姐妹的狂欢，两人去逛了街、吃了顿饭，然后便开始解决可可酒的相亲问题。 当可可酒挽着格兰菲迪的胳膊出现在父母面前的时候, 她的父母欣喜若狂，被晾在一旁的男方则立刻黑了脸。 对方不是一个绅士, 他对着可可酒以及格兰菲迪恶言恶语, 甚至对她们动了手。 结果是……那个男人的胳膊骨折, 被送去了医院。 「抱歉, 我没想闹这么大。」格兰菲迪对两位老人道歉。 两位老人连连摆手，对于女儿喜欢女人并没有感到意外与排斥, 而是对着格兰菲迪嘘寒问暖起来。 第186页 格兰菲迪显然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她的面色紧绷着，眼神无措地看向可可酒, 又望向宫野姐妹, 最后投向了琴酒。 没有人阻止那一切, 没人大发慈悲地将格兰菲迪从那股令她窒/息的热情中解救出来。 琴酒冷眼旁观, 回去的路上只评价一句：「荒唐。」 车子驶到研究所的时候, 尊尼获加与乌丸莲耶已经等在研究所门口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但还是匆匆下车。 没有人喊出「先生」, 毕竟在大多数人眼中, 乌丸莲耶的身份还是个谜, 大家只是恭恭敬敬, 束手束脚。 「我感觉有些不太舒服，雪莉, 为我检查一下。」乌丸莲耶对雪莉说。 「好。」雪莉慌忙点头。 格兰菲迪打开研究所的大门, 将人全都迎了进去。 就在琴酒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听见了乌丸莲耶的话：「琴酒, 你也来一下。」 琴酒的脚步顿住了，他眼神凝重地看了敞开的研究所大门一眼，缓缓走了进去。 在为乌丸莲耶检查的同时，琴酒也在进行着体检。 两人是亲父子，他们之间血脉相连，在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得出相似之处。 看着乌丸莲耶浅金色的头髮，琴酒不由去抚摸自己的银色长髮，小的时候，他明明也有一头灿金色的头髮。 可惜……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和乌丸莲耶就註定了背道而驰。 「雪莉，你觉得琴酒最近的身体状况如何？」检查结果出来后，乌丸莲耶没有询问自己的，而是先问了琴酒的。 他好像一个关心儿子的老父亲，只是看着他慈蔼的表情，便令琴酒感到可笑。 「他之前经歷过很多次实验，药物的残留还没有从他的体内完全散去，实验造成的后遗症应该为他的生活造成了很大困扰。」雪莉看着琴酒的体检报告单，又抬头凝视琴酒。 她一向害怕琴酒。 琴酒冷漠又心狠手辣，是组织里最锋利的一把刀，没有人会不害怕琴酒。 可是拿着这份体检报告，雪莉却诡异地不怕琴酒了。 他的身体太差了，简直千疮百孔。 这样的身体，哪怕以后不再进行实验，想要调养过来，也至少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 「他能够承受aptx4869？」 雪莉一怔，片刻后摇头：「我不知道。我还没能復刻出来，也没能彻底检验清楚aptx4869的药效。」 「你试着做一颗安全性高，药效没有那么强的，给他吃下看看。」乌丸莲耶的语气就好像在说「晚上吃什么」一样随意。 早已习惯他冷漠的琴酒神色未变。 雪莉却急了：「这不行的，先生！」 乌丸莲耶的脸色沉了下来。 雪莉也知道自己太无礼了，但还是说道：「aptx4869每一次调整都可能伴随着不可控的风险，降低药效并没有那么简单，安全性更得不到保障，况且琴酒的身体目前根本不利于进行实验。」 乌丸莲耶有些不悦，「你要拒绝执行命令？」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 「雪莉，你的任务，就是完成我交给你的事情，我不想听什么『不能』『不确定』之类的话，开口之前你最好想清楚，你们两姐妹花的到底是谁的钱，又在谁的手底下工作！」 雪莉脸色煞白，乌丸莲耶提到了她的姐姐，让她什么都不敢再说。 「控制风险是你要做到的，你不能让琴酒有事，必须尽快将药物研究出来。」乌丸莲耶给了雪莉期限：「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内你拿不出药物，我就将你的姐姐送来研究所陪你。」 平日里若是乌丸莲耶这样说，雪莉肯定非常高兴，但这会儿乌丸莲耶明显是在威胁，而且宫野明美什么都不会，进入研究所只有一种可能——实验体。 雪莉绝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请放心，我一定尽力。」雪莉害怕地连忙答应。 乌丸莲耶又转向琴酒，和颜悦色地对他说：「你放心，我已经叮嘱过了，新的药物不会伤害你的身体。」 「多谢先生。」琴酒淡淡道谢。 他要吐了！ 这算是什么叮嘱？只是这样的一条命令，就要让雪莉拼了命去工作，最后研究出来的药物若是真的损伤了他的身体，那也是雪莉的过错。 真是无趣的把戏、毫无人性的命令。 琴酒离开了研究所，秋风越来越凉了，出门后他便裹紧了自己的大衣，上车后神色变得漠然。 距离年节也差不多是三个月。 实验之前，还要进行一系列频繁的体检。 无论结果好坏，这个年节他都肯定会在研究所过，无法陪高明一起跨年了。 ……又是无法陪在高明身边的新年。 琴酒一向报喜不报忧，他好像从未想过让这件事被高明知道，所以当半个月后，诸伏高明从蓝橙酒传回的消息分析出现状的时候，不得不请琴酒来基地好好聊聊。 「为什么不告诉我？」诸伏高明直视琴酒的眼睛。 「那没什么好说的。」琴酒语气厌倦，眼神中闪过嘲讽：「无论说了还是没说，结果都不会有丝毫改变，我已经很不开心了，没必要让你也跟着难过。」 「阿阵，恋人是要一心同体的，你这样隐瞒……」 第187页 「我好像从来没有答应过和你交往。」琴酒反驳，就算是高明搞坏水管的那一夜，他们也并没有真正越过雷池。 他一直如履薄冰，不管是对组织还是对诸伏高明。 在诸伏高明反驳之前，琴酒开口：「听我说，这样的实验我以前经歷过很多次，每次都只是看着惊险，其实我早就习惯了，死不了。到时候我在研究所住两个月，出来又可以陪你，我们迟早能搞垮组织。」 琴酒的话并没能安慰到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安慰了琴酒，表明自己目前不会做什么，但他转头就联繫了蓝橙酒。 「告诉我宫野姐妹的见面时间。」 「跨年的时候，她们很可能会见面，但今年因为实验的事情肯定无法在一起跨年，所以我猜测她们在实验进行之前肯定会再见上一面。」 诸伏高明沉默片刻，突然提出一个问题：「如果宫野明美死了，实验还会继续吗？」 这问题猝不及防，好像真的将蓝橙酒给惊住了。 他过了好半天才低声回答：「不会，她会死。」 根据他的观察，雪莉会求死。 波本第一次进入苍鹰基地的时候，他被蒙着眼睛，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 揭开眼罩后，波本见到了诸伏高明以及一个……画有各种人物关系的黑板。 宫野夫妇，宫野姐妹，莱伊，全在黑板上面。 波本本来想先和诸伏高明打个招唿的，但注意力此刻完全被上面写的内容吸引，快速凑过去看。 「宫野夫妇是白兰地杀死的？」波本脸色微微一变，他之前并不知晓。 「是。」 波本攥紧了拳头，那个变态！ 「宫野志保就是雪莉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可莱伊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逃回美国去了吗？」波本指着上面格外扎眼的名字问。 诸伏高明解释：「我的人发现，莱伊目前又偷偷潜回了霓虹，他的真名是赤井秀一。」 诸伏高明将「莱伊」擦掉，改为「赤井秀一」，之后又在边上写了几个名字。 赤井务武，吃惊玛丽，羽田秀吉，世良真纯。 又在旁边分别标註上他们的身份。 fbi、mi6…… 波本今天算是开了眼了，这到底什么情况？fbi不政审的吗？mi6的儿子也能当fbi？ 波本对这一切嘆为观止，震惊地看着诸伏高明：「高明哥，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诸伏高明却并没有回答，而是又划了一条线，在赤井秀一与宫野明美中间那条线上写「表兄妹」。 波本：……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表情不可思议。 「我之前让人将这个消息传达给赤井秀一，所以他才会不顾安危重新回来。」诸伏高明是故意让赤井秀一重回战局的。 「所以这是假的？」 「不，是真的，赤井玛丽是宫野艾莲娜的姐姐。」 波本整个人都麻了，这是何等生草的人物关系啊！ 不，等等！ 他记得赤井秀一之前在和宫野明美谈恋爱吧！ 波本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都不敢想赤井秀一知道这件事后有多凌乱。 「他之前利用宫野明美已经很愧对她了，在得知她是自己表妹之后，不可能还好好在美国待着。」诸伏高明在「宫野明美」的名字上反覆画圈，赤井秀一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救宫野明美离开组织。 第105章 偷袭 线条纷乱复杂, 彼此交融。 这个世界仿佛一个巨大的赤楼梦。 「因为雪莉迟迟没有研究成果，先生非常生气，所以打算最后给她一个月的时间, 如果她还是拿不出一个结果，就会让宫野明美给她当实验体。」诸伏高明嘆了口气, 说：「我没办法, 只能将这个消息告诉赤井秀一, 所以他一定会来救她。」 「研究所的事情你都知道？」 「阿阵在里面埋了钉子。」 波本不再怀疑, 如果是琴酒的话，一切似乎就很合理了。 「高明哥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告诉我？」 「一方面, 你和宫野明美也有些渊源，不和你说怕你以后怪我，另一方面, 我至少也是个霓虹人, 雪莉在研究上的能力非常厉害, 谁能救下宫野明美, 谁就更有可能得到雪莉的青睐。未来组织覆灭, 我也希望雪莉可以为霓虹的发展做贡献，而不是去美国。」诸伏高明说得大义凛然。 波本并不怀疑, 十分感动。 但事实上, 诸伏高明只是为这件事情上了一道保险。 只是fbi的话, 贸然出手, 未必真的能将宫野明美救走，毕竟fbi是在跨国任务, 但对于公安来说就要方便许多了。 但他没有说, 请人帮忙自然不如卖别人人情。 「另外，我们公安的内部未必就没有内鬼, 这件事情行事一定要小心，最好让宫野明美假死。」诸伏高明提了个建议。 波本眼睛一亮，说：「和我想的一样。」 「警视厅的卧底还没有找到吗？」诸伏高明问，这都一年多了，警视厅那边的效率这么低吗？ 「啊……」波本不知所措。 半晌，波本只是挤出一句话：「我是警察厅的公安。」 诸伏高明：…… 懂了，就是没找到的意思。 四方堂一当时和他可不是这样说的，四方堂一不是说很快就能找到卧底，很快就可以让小景回去工作吗？这一天天的，到底都在忙什么？ 第188页 波本来的时候蒙着眼睛，离开的时候同样蒙着眼睛。 在苍鹰的人送他离开之后，波本很快联繫了公安，时间紧急，他们必须在fbi和组织动手之前行动。 赤井秀一回到了霓虹，好死不死的，他入住的宾馆不但是黄泉家的，还是在蓝橙酒名下的。 可想而知，蓝橙酒第一时间便收到了这个消息。 于是，一个夜晚，诸伏高明敲响了赤井秀一的房门。 「谁？」门内传出男人低沉的嗓音。 「诸伏高明。」诸伏高明表明自己的身份。 赤井秀一打开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诸伏高明，冷道：「进来。」 诸伏高明毫不畏惧，施施然走了进去。 赤井秀一打量着诸伏高明，对方就是给他送信的人，他调查过，之前是个警察，但因为得罪了上司被开除了，之后又被泥惨会杀死。 既然他没死，便说明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演戏。 「你不是组织的人。」赤井秀一很确定。 如果是组织的人，不会告诉他明美的消息，更不会知道他和明美的真正关系。 如果是组织的人，今天也不会孤身前来，估计在得知他下落的第一时间便派人包围了这家宾馆。 「没错。」 「你也不是代表公安来见我的。」 诸伏高明笑着点头，欣赏道：「赤井先生果然厉害。」 「你到底是谁的人？」赤井秀一思考着霓虹境内的各个小势力，有哪个目前想要针对组织吗？ 「不用猜了，你猜不到的。」诸伏高明将手上拎着的皮箱朝上提了提。 赤井秀一立刻警惕，炸/弹？ 诸伏高明在对方的枪/口/下打开皮箱，里面是赤井秀一十分眼熟的零件，还有一些子/弹。 这应该是一把……狙/击/枪。 「我听说你这次过来并没有通知fbi的同事，休假期间，你带的武器应该也并不充足。」诸伏高明将皮箱内的东西展示给他看，说：「这是我的诚意。」 赤井秀一指着诸伏高明让他退开，自己上前检查，检查过没问题才收起手/枪。 「为什么要帮我？」 「我没有在帮你，只是宫野夫妇曾经对我有恩。」诸伏高明选了个不容易出错的回答。 赤井秀一皱眉，他分不清真假。 「除了你，这件事情我也已经通知了公安。」诸伏高明对赤井秀一说：「我信不过你。」 赤井秀一愣住，立刻反驳：「我是她们的表哥，我肯定会竭尽全力去救她们出来。」 「但这里毕竟不是fbi的地盘。」 「至少我……」 「我信不过你的能力。」 赤井秀一被气笑了，他冷冷说道：「你在挑衅我！」 不相信他的能力？fbi从来都没人敢怀疑他的能力！ 赤井秀一虽然算不得高官，但在整个fbi，也可以称得上是战力的支柱。 赤井秀一很快又沉淀情绪，对诸伏高明说道：「哪怕你不挑衅我，我也会救出她们，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诸伏高明满意的离开了。 公安和fbi都战意高昂，这样他就放心了。 只要宫野明美「死亡」，雪莉也就没有继续执行组织命令的必要，她本来也不想做人体实验。 到了那个时候，有关琴酒的实验将会被无限期推迟，直到有下一个人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 至于雪莉会不会死……诸伏高明其实不清楚，他这本来便是无奈之举，只能和蓝橙酒通了个气，让她尽量保住雪莉。 终于，赤井秀一动手了。 他出手要比公安更快，在旁盯着宫野明美的公安都惊了，可消息才刚刚传达到波本那里，赤井秀一已经带着宫野明美跑远了。 不是假死，是逃了。 为此，波本大为恼火，可是也根本不能做什么，只能按照组织的要求去追捕赤井秀一，带回宫野明美。 在两天两夜的逃亡之后，赤井秀一将宫野明美暂时安置在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安全屋内，自己则准备出去狙/击组织追过来的人。 「大君！」宫野明美害怕地拉住了他的手，眼神哀求：「你送我回去吧。」 「什么？」赤井秀一难以置信。 「志保还在组织，我不能离开。」宫野明美惶恐地摇着头，对赤井秀一说道：「如果我走了，志保一定会遭到组织的虐/待，我绝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明美，你冷静点！」赤井秀一厉喝一声，企图将她给唤醒：「相比起你，组织更加在意宫野志保，组织还需要她帮忙做研究，肯定不会伤害她，但是你不同，你只要在组织一天就会成为她一天的桎梏。」 宫野明美流出眼泪，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赤井秀一的心顿时软了，他轻轻将宫野明美揽入怀中，温声安慰着她：「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你的妹妹，她也是我的妹妹。」 赤井秀一的话宫野明美现在还听不懂，但这并不影响她询问：「你有主意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 「噗呲」一声，匕首刺入了赤井秀一的后心。 虽然赤井秀一觉察到危险稍躲了躲，但还是没能完全避开。 虽然没有伤到要害，鲜血却涌了出来，也让赤井秀一一把推开了宫野明美。 第189页 「对不起，大君，我不想的。」宫野明美柔弱的脸上满是泪水，痛苦地对赤井秀一说：「可如果你不死的话，志保肯定会被我连累。」 赤井秀一却朝着宫野明美举起了手/枪，喝斥：「你是谁？」 「大君，你杀了我吧，如果你杀了我，至少志保不会被我牵连。」宫野明美闭上了眼睛。 「别装了，你根本不是她。」赤井秀一语气严厉：「容貌和神情可以骗人，你流露出的感情也伪装得很像，但宫野明美没有你那样的身手。哪怕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训练，也绝对没你那样的身手。」 赤井秀一无比笃定。 这人捅刀的速度太快了，身手应该和他相差无几，一两年的时间是根本练不出来的。 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彻底看穿，「宫野明美」一改刚刚的柔弱，突然一脚踢向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几乎是立刻开/枪，子/弹打中了对方的腹部，女人却停都不停，狠狠踹飞了赤井秀一的手/枪。 赤井秀一脸色微变，身体勐地前沖，一记提膝撞向对方的腹部。 「砰——」 他击中了。 重重的一记提膝撞在她刚刚受伤的位置，巨大的痛楚足够让任何人丧失抵抗能力，可女人却好像丝毫不受影响，掌刀狠狠噼向赤井秀一的喉咙。 赤井秀一慌忙躲闪，掌刀落空，却又速度极快地变向噼在了他的肩膀上。 赤井秀一闷声一声，肩膀处好像被火车撞击，半边身子都麻了。 麻痹只在一瞬，赤井秀一回神后狠狠一脚揣在对方的小腹上。 女人同样的位置，已经接连挨了他的三次攻击，重重地飞了出去。 可是她再一次站了起来。 本来只是一个枪伤，此刻女人的腹部却好像漏了，肠子甚至都露出来半截。 可她仍旧不知痛楚，义无反顾地朝赤井秀一再次冲去。 第106章 鸭子 赤井秀一的脸色彻底变了。 这些年, 他和很多强大的对手过过招，但从没有一次让他感到这样无力。 两人战力相仿，赤井秀一甚至感觉自己的体术稍胜一筹, 可刚刚他的攻击明明全落在了实处，对方却宛如一个战斗机器般只知道按照设定好的指令行事, 不知痛苦, 不知停歇。 面对这种对手, 战力上的这点优势荡然无存。 「你到底是谁？」赤井秀一又质问一句。 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只是朝他攻击，一招比一招狠辣, 几乎是以伤换伤的打法。 对方的身后不知道有没有组织的援兵，但赤井秀一却清楚，自己的身后没有任何援兵, 绝对不能和她换伤。 赤井秀一奋力将对方打退, 就要去拿武器, 对方却好像一块狗皮膏药般又黏了上来, 根本让他没时间去翻找武器。 该死！ 赤井秀一也被打出了真火, 既然受伤对方不怕，那他就想办法卸掉这人的关节, 就算不怕疼不怕死关节被卸也肯定会失去战斗力。 可赤井秀一几次试图出手, 对方却都躲过去了。 赤井秀一阴沉下脸, 对于可能会影响到她战力的攻击, 这人还是会避开的。 远远地，赤井秀一听到了急速而来的机器轰鸣声。 赤井秀一正站在窗口, 朝外面张望一眼, 就看到一辆白色的马自达正朝这边迅速……飞来？ 飞？ 赤井秀一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那辆车好像真的在飞。 车子很快落地, 又好像压到了什么，又重新起飞，然后又落地，最后整个车身都立了起来穿越了一处车子明显无法穿越的狭小夹道。 赤井秀一的脸都木了，这到底什么情况？这又不是f1赛场！ 不，就算是f1赛车都没有这么离谱吧！ 赤井秀一已经想撤退了，看车子应该是波本，组织的支援已经到了，他不能久留。 「美女，看来今天不是约会的好时候，我们日后再约。」赤井秀一笑着朝女人说了句骚话，然后蹿出窗口、一跃而下。 可紧接着，赤井秀一便被女人紧紧抱住了。 在空中无法躲闪，赤井秀一努力想踹开对方，女人也狠狠给他一拳，两人的身体在半空中失衡狠狠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白色的马自达宛如从天而降，「哐」一下落在了两人落地的边上，差一点就压过赤井秀一的脑袋。 赤井秀一倒吸了一口冷气，落地的第一时间便踹开了女人，波本却已经从车内钻了出来。 「赤井秀一！」他一声暴喝，将枪/口对准了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只能举起双手，他没法再逃了。 真是糟糕透了！ 赤井秀一脸色灰败，他以为自己救下了明美，结果明美不知道什么时候早被人掉包了，明面上这个根本就是假的。 他以为凭藉自己的身手就算救援行动失败也肯定能全身而退，结果女人是个不要命的疯批，如今又撞到了波本的枪/口/上。 「波本，你真该感谢那女人，不然你没这么容易抓到我。」赤井秀一示意一旁脸色苍白的女人，对波本挑衅：「我们两个，最多也只是五五开罢了。」 波本冷笑，又看向一旁的女人，「明美，你……你不是明美！」 波本的脸色变了。 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抓捕赤井秀一的，他是想在赤井秀一带明美出国前截胡，毕竟高明哥说得对，明美对雪莉十分重要，能留下明美未来就很有可能留下雪莉。 第190页 可是这个女人…… 虽然长相是明美的模样，但她明显不是明美。 面具已有些破了，女人索性揭下来丢掉，她的长相平平无奇，一双眼睛却如虎豹般死死盯着赤井秀一。 「我是格兰菲迪，波本，杀了他。」女人下令。 波本心中一动，仔细观察女人的状况，突然朝着女人开/枪。 「砰」「砰」 两发子/弹，击中了女人的膝关节。 波本干脆利落，毫不留情地完成了赤井秀一想做却没做成的事情。 赤井秀一很惊讶，「波本，你……」 女人也很震惊，波本却没有停手，再一次打断了她的两边手腕。 这样一来，女人就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 「别动！」波本又将枪/口对准了赤井秀一，示意他不要乱动，紧接着走向女人。 就在波本即将碰到女人的时候，女人的嘴角却流出黑色的鲜血，接着倒头栽在了地上。 波本脸色一变，立刻上前查看，女人已经失去了唿吸。 「她服毒了。」赤井秀一倒是并不意外，毕竟这女人刚刚的打法便足够吓人。 波本狠狠瞪了他一眼，质问：「明美呢？」 「我被骗了。」赤井秀一很无奈。 「废物！」波本狠狠骂了一句。 赤井秀一感觉这很没有道理，试图争辩：「就算是你也一定会被骗，她的伪装技术太好了。」 波本又瞪了他一眼，一边用枪对准赤井秀一，一边联繫自己的下属：「风见，来一下，有fbi偷渡入境。」 赤井秀一先是一怔，然后语气变得不可思议：「公安？」 波本没有理他，始终用枪对着他，直到风见裕也过来将人带走。 情况紧急，波本没办法立刻回公安，而是先带女人的尸体回组织，说自己赶到的时候只见到了她的尸体。 「的确是她。」格兰菲迪亲自来接收了尸体，问波本：「是赤井秀一杀了她？」 「看情况应该是自杀。」 「那就是赤井秀一逼她自杀的。」格兰菲迪认真打量着尸体，眼底流露出一抹不易令人察觉的哀伤，说：「就这样吧，我目前要保护雪莉，没办法为她復仇。」 「格兰菲迪，她是……」波本有些怀疑，毕竟死去的女人说她才是格兰菲迪，所以到底谁才是真的？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格兰菲迪一声令下，立刻有人过来收敛了女人的尸体。 波本离开组织后，迅速变装回了公安。 公安中，赤井秀一已经经过了一轮审讯，波本拿到他的供词后草草翻看了一遍，之后便亲自过去审问。 「赤井秀一，我们已经联繫了fbi，你这次偷渡……」 「我没有偷渡，我是正经买票过来的。」赤井秀一冷静地纠正他。 「fbi入境，至少该通知我们公安一声。」 「可我目前在休假期间。」赤井秀一半点不虚。 波本冷笑，一拍桌子喝斥：「休假？你的意思是，你带着手/枪和狙/击/枪来霓虹休假？」 赤井秀一将后背靠在椅子上，姿态从容，淡淡说道：「事实上，那是我回到霓虹后有人送我的。」 「谁？」 「诸伏高明。」 波本的脸瞬间黑了。 「能搞到狙/击/枪，他一定也是公安的人吧？所以我们这算是什么？fbi和公安的精诚合作？」赤井秀一故意这样说。 波本深吸一口气，赤井秀一的话让他的胸口闷闷的。 高明哥到底在搞什么啊？ 虽然高明哥和四方堂一似乎有协议在，但这未免也做得太过了，日后若是被公安追责，他怕是连警察都无法再做。 最可恶的是，高明哥冒着风险这样横插一脚，赤井秀一这个废物却根本没能救出明美！ 「你知道宫野明美现在在哪吗？」波本努力按捺下性子。 赤井秀一摇头，表情也凝重起来：「她可能已经被组织秘密保护起来了，但既然组织可以找人易容成她的模样，并且令人真假难辨，很难说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波本的心也一下子沉了下去。 宫野明美还活着，她活得好好的。 虽然易容可以在容貌上以假乱真，多观察的话也可以模仿一个人的性情，但姐妹之间的很多小秘密其他人根本无法知晓。 组织希望雪莉好好工作，就不会让宫野明美受到伤害。 就在「宫野明美」被救走后，真正的宫野明美便进入了研究所。 当然，组织目前还不想拿宫野明美开刀，让她进入研究所只是对她的保护以及对隐藏势力的进一步试探。 为了防止乌丸莲耶察觉苍鹰在研究所埋了钉子，蓝橙酒虽然见到了宫野明美，却暂时没有对外透露。 雪莉对姐姐的到来又惊又喜，但由于要赶进度，她目前也没有太多时间陪伴姐姐。 研究所没有多少女人，那些研究员们都冷漠极了，宫野明美处处谨小慎微，倒是和可可酒比较能说得上话。 「明美，你吃这个，这个牌子的小饼干超棒的！」可可酒递给她一包小饼干。 「谢谢。」 「我和你说哦，这个《来自太空的你》特别感人，男主角超帅！」 「嗯嗯，我也很喜欢，他们的爱情特别令人感动！」 第191页 「我又相信爱情了！」 「希望他们永远在一起！」 一个可可酒已经够活泼了，两个热爱追剧的女人凑在一起，顿时让监控室内仿佛多出了一群鸭子，蓝橙酒戴着耳机都能听到她们的叽叽喳喳。 「你们吵死了，美女们。」蓝橙酒终于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宫野明美不好意思地道歉。 可可酒却和他混熟了，直接怼回去：「就吵，就吵，不喜欢你换地方啊！」 「切！」蓝橙酒翻了个白眼，推门出去透透气。 第107章 我才没有喜欢你 蓝橙酒无所事事, 四处走走看看。 在走廊中，他遇到了背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的格兰菲迪。 「怎么不见雪莉？」蓝橙酒朝她打了个招唿。 「她在里面。」格兰菲迪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实验室。 「倒是很少见你一个人出来。」蓝橙酒忍不住笑了，印象中, 格兰菲迪一直都不肯让雪莉离开她的视线内。 格兰菲迪打量着蓝橙酒，也说了一句：「也很少见你这个时候出来, 不在监控室里面摸鱼吗？」 被人点出摸鱼, 蓝橙酒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嘀嘀咕咕：「还不都怪她们。」 「怎么了？」 「吵死了！」蓝橙酒顿时朝格兰菲迪大吐苦水：「你是不知道, 可可酒和宫野明美一直说话，她们一直说一直说, 知道的是两人在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研究所扩展新业务，不养小白鼠开始养鸭子了呢！」 看得出来, 蓝橙酒真的饱受其扰, 委屈极了。 格兰菲迪此刻却没有心情安慰他, 只轻轻「嗯」了一声。 蓝橙酒笑着打趣：「心情不好？用不用我找你女朋友来安慰你？」 格兰菲迪凉凉甩去个眼刀。 蓝橙酒连忙举双手投降, 在格兰菲迪收回眼刀后才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说：「我理解，上司有点小情绪很正常, 更何况雪莉年纪还小。」 格兰菲迪白了他一眼, 说：「谁说我是受雪莉气了？」 「不是吗？」蓝橙酒满脸错愕, 小声说：「我还以为是她们两姐妹没法一起玩, 所以雪莉朝你使脾气了。」 格兰菲迪无语，蓝橙酒每天都在想什么？ 她只是……只是在悲伤, 为了另一个格兰菲迪。 格兰菲迪不止一个人。 他们有男有女, 有明面上的有暗地里的，他们这些人虽然都精通易容, 但各自擅长的东西并不一样。 虽然彼此之间并没有太过亲密的感情，可看着那个女人的尸体，格兰菲迪还是有种兔死狐悲的伤感。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但别伤心了，走，我们去找雪莉，我想给你们讲个故事。」蓝橙酒一本正经。 格兰菲迪立刻严肃起来，以为蓝橙酒有什么正事要说，也可能是想要策反雪莉或者收买她。 不管蓝橙酒的目的是什么，都是被先生所不容的。 「好啊。」格兰菲迪答应了。 蓝橙酒自己找死，她当然不会拦着。 两人进入实验室，雪莉正在记录数据，对两人的进入没有任何反应。 「雪莉，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蓝橙酒朝雪莉喊。 「嗯，稍等。」雪莉将最后的数据填入表格中，这才有空去听蓝橙酒的故事。 等雪莉和格兰菲迪都坐好认真听他讲故事的时候，蓝橙酒清了清嗓子，开口：「我要讲的是一个女孩子的故事。她家有一个书房，有一天她在书房里发现了一本古朴神秘的书，打开之后发现了一叠卡牌，然后她不小心喊出了其中一个卡牌的名字——风。」 十分钟后，蓝橙酒被格兰菲迪赶出了实验室。 「等等，我还没讲完，隐藏着黑暗力量的钥匙啊——」 「砰！」房门被狠狠关上了。 蓝橙酒碰了壁，站在门口表情扭曲，心里边骂骂咧咧。 不是，凭什么啊？ 可可酒那么烂俗的爱情片都可以安利得出去，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小樱啊？ 她可是萌王，绝对的萌王！ 蓝橙酒处处碰壁，负气地回了自己房间，拿起手机开始给琴酒发消息：【实验一刻没停。格兰菲迪疑似是个群体。宫野明美在基地，但暂时不要声张，老登在钓鱼。】 消息发了出去，蓝橙酒清理掉痕迹，打开一部喜欢的动漫开始三刷。 琴酒将消息传达给诸伏高明，之后便去了乌丸莲耶的安全屋。 他现在年轻、有能力，安全屋倒也不是那样秘密了。 不过这还是乌丸莲耶第一次私下召见他。 琴酒进门的时候，乌丸莲耶正在沖咖啡，他泡咖啡的手法很好，冲出来的咖啡不苦不涩，回甘绵长。 「坐下来喝杯咖啡。」乌丸莲耶示意他落座。 琴酒在乌丸莲耶对面坐下，看着被递过来的一杯咖啡，轻声提醒：「先生，您的身体最好还是不要喝咖啡，可能会有刺激。」 「年轻人就该喝咖啡，老年人才饮茶。」乌丸莲耶对这点颇有执念。 琴酒沉默片刻，没有再劝。 「琴酒，虽然一直说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但事实上我也没给过你太多的照顾，倒是一直都辛苦你了。」乌丸莲耶打起了感情牌。 琴酒感受到了噁心，也开始戒备。 第192页 「能为您分忧是我的荣幸。」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乌丸莲耶试探着琴酒的态度，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说：「我让雪莉尽快研究出aptxa4869，忽略了你的感受，这点我向你道歉。」 琴酒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低声说：「先生不必如此，这是我该做的。」 「不，我该道歉的。」乌丸莲耶回忆曾经，露出甜蜜地微笑：「想当年，我和美菜在一起的时候，日子过得是真快啊。有这么一种说法，幸福的时候才会感觉时间过得快，美菜的确给了我幸福，可惜当年的我却无法回报她同样的幸福。」 琴酒沉默地听着，内心嘲讽极了。 听乌丸莲耶这样讲，好像他和母亲真的谈过一场恋爱，可琴酒却知道得清清楚楚，他们之间只有一夜，风花雪月毫不负责的一夜，甚至让母亲死前都在悔恨。 「阿阵，你会怪我吗？」乌丸莲耶温和地喊了他的小名。 琴酒冷静地说道：「不，我知道先生当初是身不由己，毕竟背后有这样一个组织要管理，你应该也怕母亲受到伤害吧。」 「你懂我。」乌丸莲耶笑了。 琴酒却快要被噁心吐了。 「当初知道她过世的消息，我真的伤心极了，我本来还想着接她过来一起生活，没想到……」乌丸莲耶假模假样地哽咽了一下，说：「所以阿阵，我绝不会让你有事，不然我真是下去了都没法面对她。」 「先生长命，不要说晦气的话。」 乌丸莲耶点头，说道：「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这段时间你先将手头上的工作放一放，暂时交给清酒，去研究所报导吧，毕竟那边可以随时监控你的身体，你的身体调养得越好，就越是不容易出问题。」 琴酒脸色变了，立刻反驳：「先生，还有两个月，我现在过去太早了！」 「不早了，我真的不想让你有事。」 乌丸莲耶图穷匕见，琴酒虽然知道他找自己准没好事，但此刻还是忍不住想骂街。 该死的，这是要将他圈禁吗？ 是什么？宫野明美的事情引起乌丸莲耶的警惕了吗？还是说他的身体出问题了？ 乌丸莲耶目前还不知道他和清酒之间的关系在渐渐修復了，让他将权力暂时放给清酒，就没有给他收回来留余地。 乌丸莲耶要夺他的权，至少也是要分他的权。 乌丸莲耶这样做，就不担心尊尼获加将行动组和情报组全部收入囊中吗？ 琴酒无法理解，乌丸莲耶太急了，好像恨不得他现在就去死。 「去吧，我亲爱的孩子。」乌丸莲耶端得是一副慈父模样。 琴酒失魂落魄地离开，转头就去了苍鹰基地。 基地中，诸伏高明正在和众人开会，琴酒快步过去，不顾其他人都在看一把抱住了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一愣，朝众人摆了摆手，所有人立刻一副八卦脸地离开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主动。」诸伏高明忍不住逗他。 可很快的，诸伏高明发现了琴酒情绪的低落，立刻明白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妙的事情。 「是因为蓝橙酒的消息在苦恼？」诸伏高明猜测，并安慰他：「我们刚刚也正开会讨论这件事，虽然暂时没办法带走宫野明美，但相信我，我肯定能想到办法解决。」 「没有时间了。」 「什么？」 「乌丸莲耶催我进入研究所，大概就是这几天了。」琴酒可以拖个几天，但不能拖得太久，否则肯定会引起乌丸莲耶的怀疑。 只要他进入研究所，一切就都在乌丸莲耶的监控下，到时只能任人摆布。 诸伏高明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低声问：「是因为宫野明美？」 「也可能是因为他的身体有了变化。」琴酒猜测着，安慰他：「你之前的决定没有错，带走宫野明美的确是控制雪莉的最佳方法，格兰菲迪会横插一脚我们都没有想到。」 诸伏高明却没有被安慰道，呢喃：「终究是我考虑不周。」 「进入研究所也没什么，他们暂时不会没收我的通讯设备，到时候我们依旧可以联繫，更何况还有蓝橙酒在，我吃不了亏。」琴酒说着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蓝橙酒在又能有什么用呢？他根本无法叫停实验，只要实验继续，琴酒便会受到伤害。 「反正你我都知道研究所的地址，我联繫公安将研究所端掉。」关心则乱，诸伏高明有些病急乱投医。 琴酒却抱住他，用嘴唇堵住了诸伏高明的唇，又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嘟哝：「我才没有喜欢你，诸伏高明。」 第108章 弟弟 琴酒他永远嘴硬。 他拧巴着不肯承认自己的喜欢, 却又对高明的触碰表达得那样急切与亲昵。 两人抱在一起，激情热吻。 可在诸伏高明去洗澡的时候，琴酒静静地望着闭合的浴室门, 转身离开了。 等诸伏高明出来，面对的便是空荡荡的房间, 他嘆了口气, 似乎也并不意外会是这样的结局。 马上就要进研究所了, 以琴酒自身的矜持与高要求, 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和他发生点什么。 诸伏高明吹干净头髮，打电话给了贝尔摩德, 和她聊了这次的事情。 「乌丸莲耶到底想做什么？」在电话的最后，诸伏高明询问。 第193页 「听你说的，他可能想要将琴酒圈禁在研究所。」 「行动组不能没有他, 而且我认为, 之前那么多年都过来了, 乌丸莲耶应该不会突然改变主意。」诸伏高明郑重的请求：「贝尔摩德, 琴酒是你的亲人, 我想求你帮帮他，至少也要知道这次乌丸莲耶性情大变的原因。」 「好, 我会调查。」贝尔摩德干脆地应下。 诸伏高明想办法让琴酒不用进去, 但办法不是一时能想出来的, 最终, 琴酒还是进入了研究所。 一周之后，贝尔摩德的消息姗姗来迟。 「他有了新的孩子。」打电话的时候, 贝尔摩德气压很低：「是下泉家的女儿, 今年还在读大学，她似乎将乌丸莲耶当做了他的真命天子。」 说到「真命天子」的时候, 贝尔摩德嗤笑了一声，真是愚蠢又单纯。 想当年，黑泽美菜同样将乌丸莲耶当做真命天子，可结果是什么？黑泽真菜死前都没能再见到乌丸莲耶一眼。 当然，现在的富家女不会落得同样的遭遇，毕竟乌丸莲耶当年不在意孩子，现在却格外关注。 贝尔摩德调查到，乌丸莲耶请了专业的保镖守护在女人身边，甚至为她请了专业的营养师，日日帮她调理身体。 女人的父亲最初是不太同意这门婚事的，可乌丸莲耶很会伪装，将自己扮成谦谦君子的模样，帅气又多金，她的父亲便不再阻止了。 但据说，乌丸莲耶正准备策划一起车祸，毕竟女孩的父亲虽然并不阻止两人交往，但对他彻底控制女孩还是一种阻碍。 诸伏高明心情沉重地挂断，又很快联繫了黄泉忍。 「能帮个忙吗？」诸伏高明开口。 「万死不辞。」黄泉忍轻笑，他虽然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但对于朋友的求助向来不会推脱。 下泉家做的是海产生意，家主下泉隆，没有儿子，只有一个爱女下泉和美。 他这样的富商，未来肯定是要招婿养子的，可他的女儿最近却看上了一个明显也家世不错的男人，并且为他怀了孕。 这个孩子是不是要留下，下泉隆一直都在犹豫。 说实话，如果那男人是家中独子的话，招他为婿养子可能会难度很大。 正在此时，黄泉忍登门了。 作为霓虹的两大富豪之一，下泉隆不敢怠慢，立刻让人请他进来并摆好茶水。 「忍君，好久不见，上次大家聚会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是啊，商会那时候还没解散。」黄泉忍笑着回道。 下泉隆脸色顿时有些尴尬，那个时候，他作为商会的一员，也是踌躇满志想要将商会发展起来，日后可以和铃木、黄泉家对抗。 结果商会遭到了黑/恶/组织的袭击，说垮台就垮了台，现在的他几乎已经无法同黄泉忍说得上话。 下泉隆仍陪着笑脸，问：「忍君这次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商业合作？他们下泉家怕是不配。 难道是吞併？下泉隆脸色微变，如果黄泉忍想要吞併下泉家，下泉隆根本无力阻止，可黄泉忍为什么突然盯上了他？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弟弟，他和我说，他最近喜欢上了一位漂亮的姑娘。」黄泉忍说到这里，问：「不知道和美小姐在吗？」 下泉隆愣了片刻，而后立刻反应过来，激动问：「他喜欢和美？」 「是，他说他调查过，好像就是下泉先生的女儿和美小姐。」黄泉忍彬彬有礼，拿出一张照片给他看：「我弟弟有些害羞，不过我这里倒是有张他的照片，你可以看看满不满意。」 黄泉忍递过去一张照片，是诸伏景光的。 他是答应帮忙没错，但也不可能给下泉隆朔的照片，那可是他亲弟弟！ 下泉隆拿着诸伏景光的照片看了很久，越看越觉得满意，点头说：「好，我们什么时候安排他们见上一面？」 「看和美小姐的时间。」 「明天，明天如何？」下泉隆十分着急。 至于另一个小子？他再有钱，能有黄泉家有钱？ 而且黄泉家是次子，也就是说，下泉隆更容易将他招为婿养子，如果两人是真爱，黄泉忍应该也不会拒绝，说不定早盼着把他弟弟扫地出门省得他来争家产。 在家的时候是一回事，成为别人的婿养子又是另一回事，他们毕竟是亲兄弟，没有了争夺家产的矛盾，日后他弟弟遇到什么事情，黄泉家会不帮忙吗？ 下泉隆越想越觉得高兴，至于和美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必须打掉！ 「好，那就明天。」 两人相谈甚欢，彼此都十分满意。 然而，深夜。 下泉隆和下泉和美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下泉和美却表现出了十二分的不满，大声反对。 「我不同意！」下泉和美红着眼眶和自己的父亲抗争：「我和神宫是真心相爱的，父亲，我保证，他也一定愿意成为我们家的婿养子，他答应过我的，一切都听你的！」 「神宫家怎么能和黄泉家相提并论！」下泉隆是霓虹比较古板的代表之一，专横霸道，哪怕是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允许她挑战自己的权威。 见下泉和美有反抗的心思，下泉隆直接命令佣人将下泉和美关在了屋子里，不允许她出去。 因为之前一直都谈得很好，乌丸莲耶并没有在下泉家内部安排人，他安排的保镖和营养师都被赶了出去，对于这一幕猝不及防。 第194页 乌丸莲耶在知道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便登门拜访，可惜同样被下泉家的管家拦在门外，根本连下泉隆、下泉和美的面都没能见到。 乌丸莲耶询问了之前盯着下泉家的人，这才发现是黄泉家横插了一槓子。 「他找死！」乌丸莲耶恶狠狠地说道，并且让人给黄泉家使点绊子。 可惜，次日，黄泉忍像是没事人一样来到了和下泉隆约好的餐厅，还带上了他的「弟弟」。 与此同时，几具尸体被发现在了附近的垃圾桶里，收垃圾的工人差点被吓死。 根据警方调查，那些人的手上都有奇怪的茧子，应该是常年握/枪造成的，不是什么好人，警方怀疑是□□的内部斗争。 当然，这些完全没有影响到这次会面。 黄泉忍和下泉隆单独开了个包间，让诸伏景光和下泉和美在另一个包间内培养感情。 「我怀孕了！」下泉和美几乎是第一时间表明这一点，认真地对诸伏景光说道：「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但是我很喜欢你。」诸伏景光说着违心的话，说：「今天我们见面，明天我就带你离开下泉家，我们先去週游世界，感情什么的可以慢慢培养。」 诸伏景光没办法和下泉和美解释，只能先带她远离霓虹。 霓虹是乌丸莲耶的地盘，但是到了国外，乌丸莲耶的手就伸不了那么长了。 下泉和美自然十分抗拒，大声拒绝：「我不会和你出国的！」 「但是你的父亲会同意。」 「你这个混蛋！」下泉和美将茶杯朝着诸伏景光砸了过去。 诸伏景光伸手接住，对目前的状况十分无奈。 他必须带下泉和美离开，黄泉忍和苍鹰基地也会尽可能保护好下泉隆，可除此之外，组织的事情最好不要告诉他们。 诸伏景光不希望下泉和美爱上自己，所以他态度强硬，没有和对方商量。 这是一种伤害，但他别无选择，至少要比欺骗下泉和美的感情好。 诸伏景光拉住了下泉和美的手，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扯得站了起来，冷酷地对她说：「听着，我有权有势，你必须服从我的一切决定，否则的话，你父亲就会破产，你也会沦落成公主，你不想去当夜店的公主吧？」 「放开，放开我！」下泉和美惊慌地开始挣扎。 「别喊了，这里的包间隔音很好，就算你喊得再大声也没人会知道。」诸伏景光看向她的小腹。 下泉和美一凛，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哀求地看着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于心不忍，却仍硬下心肠来威胁：「如果你再敢闹，就和你肚子里的小可爱说再见吧，懂了吗？」 下泉和美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强忍着眼泪，泪水却还是「啪嗒」「啪嗒」掉下来，轻轻「嗯」了声。 诸伏景光放开手，给她倒了一杯白水，温柔地递给了她：「抱歉，让你受惊了。」 第109章 人嫌狗厌 黄泉忍和下泉隆相谈甚欢。 表面上, 诸伏景光和下泉和美也聊得不错，至少两人出去的时候，下泉和美已经努力控制住了眼泪, 装作没事人一样。 她的眼睛还有些红，可惜在场的人都选择了无视, 就连下泉隆也一样。 「和美, 景君是个好人, 你可不要放过这样优质的男人。」开车回去的路上, 下泉隆叮嘱自己的女儿。 下泉和美怔怔地望着自己的父亲，没有言语。 「如果你能和景君在一起, 未来我们的生意也会好做不少，你知道的，自从商会解散之后, 我们家的生意也一落千丈了, 这对我们下泉家来说是天赐的良机。」下泉隆又叮嘱自己的女儿, 好像自己只是无奈之举。 下泉和美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想说什么, 但很快又低下了头。 「听我的，明天我们去医院将这个孩子打掉。」 「不行！」下泉和美终于有了反应, 她大声拒绝：「黄泉景不会介意这个孩子的, 父亲, 这孩子是神宫留给我最后的念想了, 我不能打掉他！」 下泉隆沉下脸来：「你不听话，和美。」 「如果你敢让我打掉孩子, 我就自杀！」下泉和美语气决绝, 第一次以这样激烈的行为反抗自己的父亲。 下泉隆勃然大怒，才想对着下泉和美大发雷霆, 手机却突然响了。 接通电话，下泉隆一改刚刚的暴躁，和颜悦色。 讲完电话，下泉隆才冷哼一声，对自己的女儿说：「你遇到了一个好男人，黄泉景的确并不在意你怀着其他人的孩子，还让我不要为难你。」 下泉和美松了口气，这样父亲就不会逼她打掉孩子了。 「明天开始，你跟着黄泉景出国去玩吧。」 下泉和美立刻想反抗，但顾及到自己肚里的孩子，最终也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她妥协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在他们的车子后面，一辆小轿车被大货车追了尾。 小轿车上坐了四个人，全部遇难，大货车的司机下车后失声痛哭，痛恨自己疲劳驾驶。 之后，警方赶到，在轿车上面搜出了各种热武器，进行了严密的调查。 不过这一切，都和前方远离车祸的下泉家没什么关系了。 远远地，乌丸莲耶坐在车上注视着这一幕，负责开车的是尊尼获加。 第195页 「前面好像发生了车祸。」堵车了，尊尼获加抽出一支烟问：「介意吗？」 「随意。」 「最近车越来越多，开车的人也越来越不小心了，我们不知道要在这里堵多久。」尊尼获加嘆息一声。 乌丸莲耶打量了尊尼获加一番，确定他真的不知情。 可除了尊尼获加还能是谁呢？琴酒明明已经被他提前控制起来了。 为了避免发生贝尔摩德那次的事情，乌丸莲耶特意提前控制了琴酒，也让人对下泉和美谨慎保护着，可还是有人破坏了他的计划。 这个孩子是他殷殷期盼着的，绝对不能出问题，所以在知道下泉隆要将下泉和美嫁给其他人之后，他派人去暗杀了黄泉忍，结果失败了，杀手的尸体都被丢出来了，他又安排人准备强行抢走下泉和美，可是他们却出了车祸。 这一切，一定有人在暗中安排。 「乌丸，你打算让清酒彻底取缔琴酒？」尊尼获加和他聊了个比较严肃的问题。 从车祸上收回目光，乌丸莲耶淡淡回应：「清酒还不够格。」 「可你却让琴酒将权力全交给他了，未来琴酒就算想拿回来，恐怕也不是那样简单。」尊尼获加直接挑明他的心思：「你是想让清酒分他的权，然后慢慢淡化琴酒对组织的影响，不然的话，你会让伏特加暂时帮忙管理行动组，而不是清酒。」 乌丸莲耶立刻反驳：「伏特加哪有那个能力！」 「至少那样证明，你最看重的还是琴酒。」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行动组的人应该也有所察觉，很多人都会开始靠向清酒那边，等琴酒再次从研究所离开的时候，行动组或许就变成他看不懂的样子了。 尊尼获加笑了笑，说：「当然，我对这个并不在意，清酒管理行动组反而更合我的心意。」 尊尼获加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在面对乌丸莲耶时，他向来不会隐藏自己的野心，毕竟两人真的是曾并肩作战、出生入死过的。 乌丸莲耶对尊尼获加也十分直接：「尊尼获加，行动组你不能碰。」 「我是二把手，组织里除了你，还有什么我不能碰的？」 「你该知道，你这个二把手只是名义上的罢了。」或许是因为变年轻了，乌丸莲耶也不再那样忌惮尊尼获加，语气十分生硬。 尊尼获加冷冷看向乌丸莲耶。 乌丸莲耶同样冷漠地盯着尊尼获加。 半晌，乌丸莲耶笑着说：「我开个玩笑，你当然是组织的二把手。」 尊尼获加也笑了，说：「我也开个玩笑，我当然也不是那种大权独揽的野心家。」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存算计。 研究所内，琴酒十分忙碌。 他一天至少要进行两次体检，之后便是各种锻鍊，有助于他调养自己的身体到巅峰状态。 可实际上，这样的调养他在外面就可以做，根本没必要进入研究所。 在跑步机上跑着步，蓝橙酒在一旁帮他掐着时间：「还有半小时，加油！」 琴酒忍不住怼他：「这里不需要你，跑步机上有时间显示。」 「那不行，我必须陪同你完成全部的训练，这可是格兰菲迪交给我的任务。」蓝橙酒笑着朝他眨眨眼睛。 在蓝橙酒锲而不捨去骚扰格兰菲迪之后，格兰菲迪终于发起了反击，她将这个一向咸鱼的傢伙安排给了琴酒，希望劳模可以调动他工作的积极性。 结果就是……劳模也被烦得不行。 「告诉我，琴酒，你昨晚有好好休息吗？」蓝橙酒喊得格外大声。 琴酒甚至都想去堵他的嘴巴了，恶狠狠道：「你能不能小点声？」 「不行，我必须保证你的心情愉悦，用这种振奋人心的声音更容易令人愉悦起来。」蓝橙酒好像有用不完的理由。 「你简直就是个蠢货！」琴酒咬牙切齿。 蓝橙酒愣了一下，很快回道：「禁止人身攻击哦，琴酒！」 琴酒无语极了，在这一瞬间，他脑中略过了自己与蓝橙酒的诸多相处细节，悔不当初。 他当时为什么要找蓝橙酒作为合作对象？这傢伙简直就是个憨批，而且和伏特加那种老实的憨批不一样，他是超气人的憨批！ 「哎呦，干嘛啊？怎么还生气了呢？」蓝橙酒一副惊讶的表情，伸手拍了拍琴酒的后背，和他打商量：「我给你讲故事，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用不着。」 「这样吧，我们今天来讲机器猫的故事。」蓝橙酒无视琴酒的反对，自顾自说了起来：「有一个男孩叫做大雄，他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从未来来的机器猫……」 故事一声声讲着，琴酒一张脸已经生无可恋。 之前在盯着这边的几个人似乎也被蓝橙酒给烦到了，纷纷离开，一时间健身场所就只剩下了蓝橙酒和琴酒。 蓝橙酒笑着，一边给琴酒讲着故事，一边在摄像头拍摄不到的位置和他敲着摩斯密码，给他透露研究所内外的消息。 在得知老登又有了孩子之后，琴酒的表情差一点就没有绷住，怪不得那老登要将自己给关起来。 虽然上次是朗姆动手，但传出假消息的人却是琴酒，虽然老登没有证据，但肯定也有所猜测。 第196页 【诸伏高明和我哥插手了。】 琴酒勐地看向蓝橙酒，眼神不善，高明怎么又和黄泉忍搞一起去了？ 他们苍鹰那么多的人，难道还不能满足高明的调遣吗？一定得黄泉忍出手？ 蓝橙酒笑着，对琴酒的反应乐见其成。 气死他！ 明明就喜欢诸伏高明，却还装作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结果现在是怎样？还不是在吃醋！ 以前他俩冷战的时候蓝橙酒就看出来了，想要治好琴酒的拧巴就必须下勐药。 【我哥和高明哥成了的话，你记得出最大的份子钱！】 琴酒厉声喝斥：「闭嘴！」 蓝橙酒停下讲故事，不高兴地说：「难道我的故事讲得不好听吗？我感觉超棒的！」 「滚远点，我这里不需要你！」琴酒朝蓝橙酒露出杀意。 蓝橙酒顿时怕了，一边远离他一边嘟嘟囔囔：「什么人啊，不听就不听，还生气了。」 蓝橙酒离开健身房，他没有回监控室，毕竟那里有几百只鸭子，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实验室。 雪莉见到他顿时扭开脸。 格兰菲迪也开始隐隐感到头痛。 「嗨，我又回来了！」蓝橙酒一见两人就告状：「我说，琴酒那脾气就没人管管吗？我好心给他讲故事，他刚刚的眼神简直恨不得吃了我，我都不知道琴酒是这样的人！」 他语气不忿，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格兰菲迪和雪莉对视一眼，却都对琴酒报以同情。 太可怜了，明明快要进行下一步实验了，却还要经受蓝橙酒的折磨。 「你出去，我要进行实验了。」雪莉当机立断，喝斥蓝橙酒出去。 「可我看你没实验的意思啊。」 「谁说的，我现在就开始！」雪莉大声说道，同时给格兰菲迪使了个眼色。 格兰菲迪立刻上前，直接将蓝橙酒赶了出去。 实验室内没了蓝橙酒，雪莉和格兰菲迪都松了口气，而蓝橙酒则同样没有闲着，优哉游哉去找了白兰地。 第110章 邀请跨年 白兰地是研究所的异类, 从哪种方面上来讲都是。 他热爱制作人偶，明明是研究所的掌权者却偏偏不懂研究，他还很喜欢听蓝橙酒讲故事。 准确来说, 他认为苏珊会对故事感兴趣。 于是，蓝橙酒和白兰地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这次也一样, 蓝橙酒刚刚过去, 便受到了白兰地热烈的欢迎, 故事讲起来的时候, 白兰地便轻轻拥抱着自己的妹妹，和妹妹一起倾听二次元的精彩。 就像是一场梦…… 一场让人不想醒来的、想要沉溺其中的美梦。 蓝橙酒为小姑娘挑选的都是一些美好的故事, 在那些故事中，没有现实中的黑暗邪恶，令人忍不住徜徉其中。 一个故事讲完, 蓝橙酒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笑着问苏珊：「苏珊, 今天的故事喜欢吗？」 苏珊当然不会说话。 白兰地则立刻笑着回应：「谢谢, 蓝橙酒, 苏珊很喜欢你今天带来的故事，你真是一个好伙伴。」 「因为苏珊很可爱啊。」蓝橙酒注视着苏珊, 突然说：「她的口红好像歪掉了。」 「是吗？」白兰地匆忙去看, 果然看到苏珊嘴角的红润被蹭掉一些, 然后在自己的衣服上找到了口红的痕迹。 白兰地懊悔极了, 都怪他不仔细，之前甚至都没有发现。 「糟糕, 玛歌！」白兰地喊了一声。 蓝橙酒却拦住他, 拿出自己的包包打开，露出里面一系列大牌产品。 「其实我化妆技术也蛮不错的, 让我来试试看？」 「这……」白兰地十分犹豫，不太想将苏珊交给一个男人。 「你可以看看我之前的成绩。」他的包包里还有一些精美的返图，立刻拿出来给白兰地看。 白兰地看了几张，眼睛立刻就移不开了，指着其中一张人鱼公主的妆造问：「这个也可以做吗？」 「嗯，我带了小钻钻。」蓝橙酒拿出装饰品。 「苏珊说她很喜欢！」白兰地兴奋地说道。 于是，等玛歌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在给苏珊化妆的蓝橙酒。 玛歌：？ 她在旁看着，越看越是嘆为观止，蓝橙酒一个男人，为什么对化妆这么在行啊！ 女孩子都爱美，玛歌当然也不例外，尤其她还要包揽苏珊的妆容，所以她是专门去学过的，可相比起蓝橙酒还是相形见绌。 蓝橙酒的妆造简直不可思议，没多久一条漂亮的小人鱼就在他手下诞生了，虽然没有穿鱼尾裙，但从面部到髮型，无一不精，华丽非常。 「真漂亮。」为苏珊做完妆造后，蓝橙酒不由赞嘆一声。 白兰地的眼睛都快要看直了，他的妹妹真好看，简直美丽到琴酒都配不上了。 见惯了苏珊日常洋娃娃的模样，如今换成了人鱼公主，给人的视觉冲击是巨大的。 白兰地立刻瞪了玛歌一眼，骂道：「废物，妆化的还不如蓝橙酒，看来你平日对苏珊也并不是很上心。」 玛歌恐惧地低头，不敢说话。 蓝橙酒立刻为玛歌解释：「不，玛歌的妆造已经很厉害了，不过我们分属不同的类型，所以你看着才会比较惊艷，我平日里是喜欢玩cos的。」 第197页 「你们coser平日里都这样厉害吗？」白兰地的眼睛几乎在发光。 「我算是里面最顶尖的那个了。」蓝橙酒手指间转动着一支眉笔，对自己的妆造十分自信。 有钱有颜有技术，他出的角色，可都是金钱和出神入化的化妆技术硬生生砸出来的。 蓝橙酒又笑着对玛歌说道：「想学吗？我可以教你，以后你也可以帮苏珊化这样的妆。」 「可以吗？」 「当然。」 玛歌立刻点头：「我要学。」 她不敢不学，落后就会被淘汰，不想被白兰地杀死，玛歌只能一步步向前，进化到让白兰地找不到替代品的地步。 白兰地的表情也稍稍缓和，对蓝橙酒说道：「那就麻烦你了，蓝橙酒。」 「没关系，反正我也闲得很。」 为了让蓝橙酒有更多的时间来教学，白兰地特地将蓝橙酒日常要做的事情分给其他人，这让他更闲了，也更加自由。 诸伏景光顺利带走了下泉和美，在他们出国旅游之后，组织内的关系似乎更加紧张了，尤其是乌丸莲耶与尊尼获加之间的关系，更是紧绷。 因为诸伏景光选定的旅游地点是——纽西兰。 「尊尼获加，你到底有没有将和美藏起来？」 「我已经说过了，我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 「可那个傢伙带着明美去了纽西兰，那是你的地盘！」 「我已经回国了，霓虹才是我的地盘。」 两人针锋相对，乌丸莲耶似乎是真的急了，对尊尼获加失去了耐性。 可这个时候，尊尼获加已经基本压制了阿斯蒂，情报组几乎成为了他的一言堂，再加上清酒在行动组不怎么讨喜，很快他就能拿捏行动组。 一旦情报组和行动组都落到尊尼获加的手上，乌丸莲耶就成了一个光杆司令，再无法调动组织的人。 这样的结果，是乌丸莲耶决不允许的。 可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乌丸莲耶还是不想启用琴酒，而是让朗姆重新回到了情报组，试图利用朗姆来压下尊尼获加。 朗姆也的确手腕够硬，有乌丸莲耶为他站后台，他回到情报组后立刻联繫了自己的心腹，大刀阔斧地驱逐尊尼获加一派，然后……他死了。 短短两日，朗姆才回到情报组两天，便遭到了其中一名心腹的背叛，遭刺杀身亡。 乌丸莲耶勃然大怒，可那名心腹在杀死朗姆之后便服了毒，也算是给他一个交代。 「尊尼获加！」 「乌丸莲耶，你到底想做什么？」尊尼获加的语气十分生硬：「从我回来你就在找我的茬，是你求着我我才回来的，不是我乐意回来，你不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尊尼获加将话说得坚决，一时间倒是震住了乌丸莲耶。 事情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乌丸莲耶怕他，但是又需要他，可还是怕他…… 十几年前，组织势头正盛，所以乌丸莲耶敢让人刺杀尊尼获加逼他离开，现在却不行。 组织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尊尼获加回来的这段时间似乎暂时稳住了势头，可尊尼获加不知道在多少个位置安插了他的人，一旦尊尼获加离开，组织说不定会彻底分崩离析。 请神容易送神难，乌丸莲耶只能将苦果吞下肚。 在乌丸莲耶找上阿斯蒂的时候，阿斯蒂神情憔悴地说道：「抱歉，我没办法，或许可以让贝尔摩德来试试看。」 阿斯蒂从积极上位到现在的骑虎难下，神色不可谓不疲倦，他发现，尊尼获加没有彻底取代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愿，只将他摆在这个位置上当乐子人罢了。 乌丸莲耶又找了清酒。 清酒却好像更加憔悴，悲苦地朝乌丸莲耶求助：「先生，琴酒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的能力可能还不够，只有琴酒才能彻底镇住他们。」 众所周知，清酒和琴酒关系不睦。 所以这个时候清酒能想到琴酒，当然不是为了让他来立功，一方面清酒是希望将这个烂摊子脱手，另一方面他未必没有看琴酒笑话的意思。 可是，看琴酒的笑话？ 乌丸莲耶心中一沉，难道现在的情况就连琴酒都无法力挽狂澜了吗？ 他不相信！ 与此同时，研究所那边传出消息，雪莉艰难復刻出了aptx4869，只是不知道配方是否正确，危险性未知。 一旦琴酒服下，死亡的概率很大。 雪莉的任务完成得很好，现在，选择权落在了乌丸莲耶的手中。 到底是让琴酒服下药物，还是让琴酒离开研究所？这可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就在这个时候…… 贝尔摩德和卡尔瓦多斯叛逃了。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转眼之间，他的第二个儿子没了，另一个实验体贝尔摩德也跑了，能不能追回来都不一定，乌丸莲耶的眼皮子底下似乎只剩下一个琴酒。 简直糟糕透了！ 砝码一枚枚增加，此时此刻，乌丸莲耶似乎只有一个选择。 临近新年，乌丸莲耶终于通知琴酒暂时中止实验，离开研究所重掌行动组。 「阿阵，你永远不会背叛我，对吧？」在琴酒离开研究所的当天，乌丸莲耶和他见了一面。 琴酒认真地回应：「先生，我对您忠心耿耿。」 第198页 乌丸莲耶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安抚般说道：「我不怪贝尔摩德，也没有派人追杀她，放心吧。」 琴酒僵硬地没有动作。 「来和我一起跨年，好吗？」乌丸莲耶邀请着琴酒。 琴酒沉默半晌，最终却还是答应了：「我的荣幸。」 第111章 才没有吃醋 鹅毛般的大雪落在掌心, 微凉。 站在研究所门外，琴酒抬头望天，大片的雪花混杂着细碎的冰渣落在他的脸颊上, 在研究所内汲取的那点温暖迅速消退。 下雪了。 冬日里的一场雪，令琴酒怔在原地许久, 直到伏特加颠颠跑过来要为他披上一件大衣。 「不需要。」琴酒拒绝了伏特加的好意。 「大哥, 天冷。」 「没关系。」琴酒的心欢唿雀跃, 如获新生。 就这样站在这里, 反而让琴酒更有种「活着」的感觉。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他却好像真的摆脱了研究所, 摆脱了那致命的危机，这一切都是在所有人的努力下一起得到的结果。 在这一刻，琴酒真的很期待见到高明, 好好和他庆祝一番。 他们已有近两月不曾见了。 「走吧。」琴酒语气轻松, 上车示意伏特加开车。 在远离研究所之后, 琴酒中途让伏特加下车, 自己开车去了苍鹰基地。 他的车速很快, 远远地便看到一道笔挺的身影，只瞬息间便仿佛已近在咫尺。 琴酒放缓车速, 最终停下车子。 诸伏高明穿了一件浅灰色的大衣, 深棕色的围巾裹在他细嫩的脖子上, 显得儒雅又贵气。 一片白茫茫之中, 他是唯一亮眼的坐标，就好像窝在雪地里灰色的狐狸糰子, 令人一眼便注意到了。 他的身上已有一层细碎的雪, 竟又像是在灰色中罩了一层白色的毛，形成漂亮的灰白渐变色。 落雪覆盖了他身后的脚印, 诸伏高明已不知等在原地多久。 琴酒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诸伏高明的身子前倾，移动脚步在雪里踩出几个深深的凹陷，他的动作努力在加速但却略有些僵硬。 「高明！」琴酒忙走几步握住他的手。 诸伏高明没有戴手套，纤长的指尖冰碴一般，琴酒几乎是立刻用自己的手包裹住了他的双手。 诸伏高明却好似不知冷似的，他抬起头，灰色针织帽上的积雪随着他的动作砸了下来。 琴酒的手被砸了一下，立刻冻得一激灵。 「谢天谢地，你总算是回来了。」诸伏高明深唿吸，宛如庆幸新生。 琴酒想感慨几句，也很想训斥他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但最终还是先将他拉走，直至进入了温暖的大厅才放缓脚步。 今天没有人训练，大厅里摆了十几个暖炉，暖融融的。 猫儿正坐在最中间的暖炉旁，朝两人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琴酒拉着诸伏高明过去，猫儿便立刻递给他们两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外面挺冷的，小心着凉。」 琴酒瞪了他一眼，「知道冷，就不知道将高明喊进来吗？」 猫儿朝他扮了个鬼脸，理直气壮：「怨我做什么？也要喊得进来啊！」 琴酒于是又瞪了眼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手捧着姜汤，冻得通红的手这会儿已渐渐活血，他忙说道：「我想你了，想第一时间就见到你。」 一句话，瞬间让有点生气的琴酒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本来是想去找你的，但是又不方便出去，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诸伏高明没有继续往下说，明明平日里沉稳冷静的人，此刻竟有些委屈。 琴酒顿时心疼地说道：「是我的错，我该早点回来的。」 诸伏高明笑着摇摇头，想也知道这不怪琴酒。 是他太心急，他知道，琴酒一定也归心似箭，第一时间便回来了。 诸伏高明的手能活动一些，便亲自去煮茶。 他的饭煮的很难吃，却是茶道的一把好手。 琴酒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这一幕，他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突然，诸伏高明的腕部似乎有什么反射过灯光，让琴酒的眼睛眯了眯。 定睛看去，竟是一枚精緻的蓝宝石袖扣。 袖扣很漂亮，款式是完全适配高明的低调设计，但上面那颗透彻的蓝色宝石却彰显着它不菲的身价。 袖扣被扣在他的左手腕靠上一些的位置，再稍往下些，诸伏高明白皙的手腕裸/露在外，细嫩的皮肤甚至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 这一幕很有冲击力，诱/惑十足。 但琴酒却敢肯定，他以前从未送过高明这样的礼物，而这样昂贵的东西，也绝不在高明的购买清单内。 琴酒的心中渐渐升腾起危机感。 「高明，停一下。」琴酒喊他。 「怎么了？」诸伏高明看向琴酒，温柔浅笑着。 「那枚袖扣你什么时候买的？」琴酒直接问了出来。 诸伏高明低头看了眼袖扣，似乎浑不在意，仍旧浅笑着对琴酒说道：「这是忍君送我的。」 他继续煮茶，一点点摆好了器具。 诸伏高明那样平静，从容不迫，琴酒的心却宛如一颗石子投入了静水，一下便纷乱了。 黄泉忍…… 他的脑海中，仿佛又回想起那日蓝橙酒给他敲得摩斯密码。 第199页 他说：【诸伏高明和我哥插手了。】 他们总是一起行动，他们已合作过很多次了。 那日在会所中，琴酒注意到黄泉忍的时候，他和高明的关系便是那样融洽。 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商业精英，似乎一切都相得益彰。 ……不像他，是个犯罪分子。 【我哥和高明哥成了的话，你记得出最大的份子钱！】 「咔嚓」，琴酒捏碎了杯子。 「阿阵！」 伴随着诸伏高明的一声惊唿，琴酒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忙将手松开，杯子的碎片落在地上。 诸伏高明立刻拿过他的手去检查，见没有划伤才松了口气，又看着地上的碎片欲言又止。 「那个杯子坏了，刚刚就有裂纹，大概是被姜汤的热气一激所以碎了。」琴酒说谎眼都不眨。 帮忙倒姜汤的猫儿瞪大眼睛，发出惊讶地一声：「诶？」 诸伏高明深深看了琴酒一眼，笑了下，说：「没伤到手就好，等下让人将碎片扫了。」 诸伏高明为琴酒斟了一杯茶水。 琴酒才抿了一口，还未细细品味，便听高明在旁絮叨起来。 「这段时间多亏了忍君帮忙。」 茶水似乎一下子就没味儿了。 「如果没他配合，我们很难将下泉和美引到国外，只要下泉和美还在乌丸莲耶的掌控内，他就绝不会放了你。」 琴酒知道高明这话是对的，他们都该去感谢黄泉忍，但心底却好像被什么反覆挠着，怎么都不得劲儿。 「下泉和美和贝尔摩德都消失了，乌丸莲耶对你的态度自然会改变，他不敢用你去冒险。」诸伏高明松了一口气，他们筹谋许久，总算是将琴酒暂时从研究所抢出来了。 「谢谢，高明。」琴酒的感激真心实意。 然而…… 「是该好好谢谢忍君才对。」诸伏高明温柔抚摸着蓝宝石的袖扣，对琴酒说：「刚好，我还没想到送忍君什么作为回礼，阿阵帮我一起想好不好？」 琴酒握着杯子的手骤然收紧。 猫儿紧张地看着这一幕，总感觉琴酒手上的杯子又要「有裂纹」了。 不过琴酒这次倒收敛了几分力道，并没有将杯子捏碎。 「阿阵觉得该还什么礼？」诸伏高明却好像完全读不懂气氛，还在锲而不捨地追问。 盯着杯中静止不动的茶水，过了许久琴酒才沉声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诸伏高明并不介意，反而笑着说：「的确，阿阵并不擅长这个。」 他于是开始自己数了起来，从腕錶到领带，从包包到胸针…… 琴酒回来，基地原本在大厅的人都避开了，只有猫儿锲而不捨地想要当电灯泡，近水楼台，猫儿此刻的确欣赏到了一齣好戏。 他眼睁睁看着琴酒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黑，却又在诸伏高明看过去的时候努力平静地回应他，心中憋笑都快要憋疯了。 诸伏高明可太坏了！ 那枚袖扣黄泉忍可不是送他一天两天了，猫儿就从来都没见他戴过，结果今天琴酒回来偏偏就戴上了。 这要不是故意的，猫儿就把袖扣给吃了！ 看看诸伏高明再看看琴酒，近距离吃瓜的猫儿默默为琴酒掬了一把同情的泪水，可怜啊，这不是被吃得死死的吗？ 诸伏高明似乎真的很在意回礼的事情，入了夜，吃过晚饭，回到卧室的时候他都在纠结这件事。 他一面将这枚袖扣夸得天花乱坠，说「忍君眼光的确好」，还问琴酒「是不是很适合我」，一面又希望琴酒能给他出个主意，最好也送一件适合黄泉忍的配饰。 终于，琴酒忍不住了。 他一个饿虎扑食扑向诸伏高明，在高明错愕的目光中一把将袖扣扯了下来丢远。 「阿阵？」 「不要它，我给你买更好的！」琴酒将诸伏高明扑倒在床上，脑袋用力拱了拱他的脖子，有些生气又像是在撒娇：「不给他还礼，把袖扣还给他，我们不要这个！」 「你这是吃醋了吗？」诸伏高明笑吟吟地看着他。 琴酒将脑袋贴在诸伏高明的胸口处听他的心跳，整个身子都好像压在了高明身上，嘴里却嘟哝着不承认：「我才没吃醋，高明，你真的很过分。」 第112章 第 112 章 次日, 诸伏高明起了个大早。 琴酒倒是在研究所养成了规律的作息，日常七点起，醒来后发现高明早让人拉了一车的烟花过来。 琴酒看过那些烟花, 示意人拉去苍鹰的仓库，就看到诸伏高明正安排人挂彩灯。 「靠左一点, 有些歪了。」 「好, 这样可以吗？」 「可以, 辛苦了。」诸伏高明指挥完, 又要继续挂下一条彩灯，就看到琴酒拿起一条。 「我也来帮忙。」琴酒蹬着凳子去挂。 诸伏高明没有阻止, 看着他将彩灯高高挂起，眼神幸福而满足。 彩灯一条条挂起，想必晚上亮起来的时候, 场景一定非常壮观。 忙活累了, 琴酒喝口水, 笑着问高明：「怎么想起装点基地来了？」 「就快过年了, 大家辛苦一年, 也该好好庆祝一下。」 听到诸伏高明的话，琴酒的表情却是一僵。 「怎么了？」诸伏高明问。 第200页 琴酒嘆了口气, 他不想坏气氛的, 但是这件事情也没办法瞒着, 只能将乌丸莲耶约他一起跨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诸伏高明静静听着, 手上的红灯笼被他捏圆揉扁，灯骨「咔嚓」作响。 「原来是这样啊, 应该的, 他毕竟算是你名义上的父亲，而且是组织的boss, 你也没办法违抗他的命令。」诸伏高明一下子说了很多，语气还算柔和。 琴酒抬头看看诸伏高明温柔的笑容，又低头看看诸伏高明手里捏得不成样子的灯笼，脑门上似乎都要冒出具现化的汗滴了。 啊…… 不要惹高明，总感觉现在谁惹高明一下，会被高明虐到妈都不认得。 「别生气了。」琴酒搂住了他，轻声哄着：「你也知道的，乌丸莲耶向来想一出是一出，我也没办法，要是可以选，谁想去陪那老东西跨年！」 「嗯，我知道。」诸伏高明当然清楚，琴酒和乌丸莲耶的关系水火不容。 可是…… 那老登硬蹭什么？ 明知道琴酒有多噁心他，还非要拉着琴酒跨年，害他们小夫夫过个年都要分离，他没有自己的老婆吗？ 妈的！ 诸伏高明在在心底爆了粗口，表面上却仍旧和和气气，甚至安慰起了琴酒，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 「没关系，只是过年而已，错过这个新年，我们以后还有许许多多个新年可以一起度过，我也没在意。」诸伏高明宽慰着琴酒，如果不是灯笼的惨状，琴酒真的要相信他没在意了。 「啊……你说得对。」琴酒看着凄悽惨惨的灯笼，不敢多说。 乌丸莲耶答应释放琴酒，一方面是因为贝尔摩德和下泉和美的失踪，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希望琴酒重掌行动组，以免被尊尼获加的力量侵蚀。 琴酒没太长时间和高明温存，很快便联繫行动组的人开会。 行动组，目前在霓虹这边的136人，一个不少，全员到齐。 见到琴酒，最开心的人竟然是清酒，他几乎迫不及待地将琴酒推到人前，对所有人说：「我们的老大又回来了，过去所受的屈辱，我们一定能统统找回场子！」 琴酒顿时狐疑地看向清酒。 可紧接着，琴酒便被一阵又一阵的欢唿声包围。 看着热情高涨的众人，琴酒更加疑惑，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伏特加。 伏特加立刻小声和他解释：「清酒根本扛不住尊尼获加，你再不回来，我们行动组就要被尊尼获加打压得过不了了，他现在巴不得把这个烂摊子还给你。」 伏特加的声音虽然小，但大家凑得很近，还是有不少人听到了。 一旁听得清清楚楚的清酒丝毫没觉得尴尬，反而厚脸皮地说道：「琴酒，我现在才明白，只有你才能带领我们行动组更进一步，最近的情况我整理了一份文档已经发你邮箱里了，各方面我也会交接给你。」 权力重新回来，哪怕明显是个坑，琴酒却也不会不要。 接下来，琴酒照例鼓舞人心，看着行动组的人个个都恢復了往日的意气风发，琴酒才示意清酒和自己私下谈谈最近的情况。 这段时间，行动组可谓是处处受制。 本来情报组那边朗姆出事，行动组自然而然便压了情报组一头，可领头人换成了清酒之后，却竟然无法完全压下阿斯蒂。 双方陷入僵持，再加上尊尼获加在旁虎视眈眈，大家的压力都很大。 一来二去，多的是人不满清酒的领导，认为都怪他才让行动组一步步走下坡路。 「这能怪我吗？」清酒很冤枉，对琴酒说：「你自己说，让你去研究所是因为我的迫害吗？那分明是先生的意思！再说了，他们怪我摁不住尊尼获加，就算是换了你来也没那么容易摁住他好吧！」 琴酒深深看了清酒一眼，他只说了「没那么容易」，却没怀疑他也摁不住，清酒对他的信任是不是太足了？ 「不仅如此，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们行动组干活从来没有收到过报酬，有时候连任务经费都收不到。」清酒长嘆了一口气，满脸疲倦。 琴酒皱眉，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负责我们组织财务的布雷克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每次都三番两次推脱，我看他就是瞧我们行动组好欺负！」清酒说到这里义愤填膺，又对着琴酒解释：「我不是没找过他，我找他好几次了，但他每次都拖着不放钱。我倒没问题，多少有些积攒，任务没经费照样做，但是其他人就不行了，平日里没攒下什么钱，任务又不能不做，这风餐露宿的……」 清酒长长嘆了口气。 琴酒质问：「你没帮他们？」 「我怎么帮？布雷克根本不给钱，难道你想让我用自己的钱养着整个行动组吗？」清酒惊恐地反驳。 琴酒沉默。 换做是他，就会用自己的钱暂时养着行动组，只有共患难才更容易积攒交情。 可惜清酒不是他，没有他这样的远见。 琴酒也庆幸清酒没有他这样的远见，毕竟如果清酒真那样做了，琴酒现在想收拢势力还真有些困难。 「我看布雷克就是看你可能回不来了，这才故意针对我们，现在你回来了，可得将钱给要回来才行！」清酒攥紧拳头狠狠挥动，给琴酒加油打气。 琴酒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用他说，这笔钱他也会让布雷克乖乖吐出来。 第201页 「整理一份资料给我。」琴酒命令。 「行。」清酒没有丝毫不乐意，一口应下。 下午，拿着报表，琴酒进入了布雷克的办公室。 作为财务部的部长，布雷克算是老油条了，一见琴酒来势汹汹就知道准没好事。 所以他第一时间堆起了笑容，对着琴酒热情欢迎，先一步开口：「琴酒，你终于重回行动组了，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琴酒皱眉，冷冷打量着他，想看看布雷克要唱什么戏。 布雷克笑容更甚，脸上起了一个个褶子，然后说起了清酒的坏话：「清酒那傢伙就是走了狗屎运才会上位的，我知道这件事情后真是要气死我了，不过没关系，兄弟帮你出了这口气！我处处卡他，让他在那个位置上坐不下去，你瞧，现在还不是要老老实实将位置还给你！」 布雷克这一番话说得漂亮，好像之前处处针对行动组，只是因为想要帮琴酒讨回公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琴酒打量了他一番，突然也笑了。 「布雷克，我们没多少交情，倒没想到你会这样帮我出头。」 听到琴酒的认可，布雷克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就听琴酒又道：「既然如此，我回来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撑撑场面？」 布雷克一噎，错愕：「你也需要人撑场面吗？」 「当然需要了，尤其是你，重要性非同寻常。」 布雷克越听越是在心里犯嘀咕，总感觉琴酒想坑他，但是看着琴酒脸上的笑容却又不好说什么。 于是布雷克点点头，说：「有什么事你和兄弟说，兄弟肯定给你撑场面！」 「之前行动组的人过得都是苦日子，我回来了，肯定要改善这一点，所以被你卡住的经费和报酬是不是能发给他们？」琴酒问。 原来是要钱，布雷克松了一口气，反正那笔钱本来就是他卡的，走正常流程报销就行，他也不亏什么，于是一口答应：「好！」 「既然这样，那就三倍发给他们吧，麻烦你了。」琴酒仍笑着，他的嘴角是勾起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笑意。 布雷克瞬间惊了，第一时间反驳：「这不行，怎么就三倍了？琴酒，这我没法交代！」 「你没法交代，我就有办法交代了吗？」琴酒语气一厉，这一次连嘴角的那点笑容都消失了，冷酷地说道：「有点权力就胡作非为，你卡他们的报酬我可以不说什么，但你卡了他们的任务经费，你知道没钱的时候他们要冒多大的风险去执行任务吗？后勤跟不上，你让他们用脑袋去堵敌人的枪/口？」 布雷克慌忙辩解：「我没……」 琴酒却不想听，他一把扯住布雷克的衣领，另一只手拿出伯/莱/塔抵在了他的脑门上，恶狠狠道：「他们受到了伤害，你就想原封不动地将钱还回来？布雷克，我必须给他们补偿，要么用钱，要么就用你的命。」 第113章 不入虎穴 布雷克惊恐万分, 身体不停地往后缩，却因为被琴酒揪着衣领根本无法逃走。 「给不给？」琴酒质问。 「给，我给！」布雷克声音都在颤抖。 琴酒松开手, 示意他写支票。 布雷克一秒都不敢耽搁，看了琴酒整理的金额, 乘三倍写了一张支票, 用双手捧着呈给琴酒。 琴酒拿过来, 看了眼金额没错便收了起来。 他没有再多看布雷克一眼, 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 就在琴酒走出办公室的同时，一个人走进办公室, 和他擦肩而过。 是……尊尼获加。 琴酒站定在办公室外，看着里面布雷克对尊尼获加卑躬屈膝的模样，眉头紧紧皱起。 片刻后, 他迈步离开, 先将该发给成员的补偿发下去, 然后便写了一封邮件讲述今天的事情。 在邮件的最后, 他直接挑明：【先生, 我怀疑布雷克已经投靠了尊尼获加。】 点击发送，琴酒缓缓舒出一口气, 先生是否会认可他的猜疑, 就要看先生对尊尼获加的容忍度有多少了。 第二日, 乌丸莲耶下令, 布雷克因为卡行动组的任务经费被撤职，由他的副手梅见取代他的位置。 同日, 深夜, 琴酒与尊尼获加在酒店相聚。 自从琴酒进入研究所后，两人就再没聚过了, 这次吃顿饭，一方面确定彼此的合作没有发生意外，另一方面也为庆祝布雷克下台。 是的，这根本就是一个局。 在得知布雷克卡行动组经费的那一刻，琴酒便打算让他下台了，于是他联繫了尊尼获加。 在组织里，卡行动组的经费没什么，就算他告诉乌丸莲耶，乌丸莲耶最多只训斥对方一顿便罢了，但和尊尼获加扯上关系就很麻烦了。 轻则审讯室，重则撤职、丧命都有可能。 于是，琴酒联繫了尊尼获加，让他在布雷克的面前故意露个面，为的就是让布雷克彻底下台。 「新上来的梅见酒是你的人吧？」尊尼获加开门见山：「你在组织这么多年，我不相信在财务部你不安排人，我查过那个梅见的履歷，干净得很啊，没有派系还很有能力，是最适合上位的人选。其实从好几年前，布雷克就在培养梅见做他的继任者了。」 琴酒没有回答。 尊尼获加不依不饶：「水至清则无鱼，他太干净了，我反倒觉得他是你的人。」 第202页 他并没有证据，这只是一种感觉。 「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琴酒淡淡回应了一句，语气轻松。 尊尼获加瞭然，梅见就是苍鹰的人。 真难得啊，琴酒从很多年前就已经在创建苍鹰准备掀翻组织了。 「狗/日的乌丸。」尊尼获加骂了句，他可真是不得人心。 琴酒未置可否，能够让梅见替换掉布雷克，对苍鹰来说是巨大的进展。 「琴酒，你得小心点，你这次从研究所死里逃生，白兰地的情绪很不对劲儿，他好像已经忍不住要对你动手了。」尊尼获加警告琴酒，他可不希望事情到了关键时刻，琴酒却突然被白兰地那么个小虾米给害死。 「这点倒不需要你来提醒。」琴酒比尊尼获加更清楚白兰地的动向。 尊尼获加愣了下，低声呢喃：「看来你安排了了不得的人进研究所啊。」 琴酒面上不显，心底引以为傲。 蓝橙酒，他当然最了不得！ 研究所内，蓝橙酒又在帮苏珊化妆，这次是精緻的敦煌妆容，蓝橙酒甚至定制了高档的服装来搭配。 这段时间，玛歌当然也一直在向蓝橙酒学习，各种妆容手到擒来。 可是蓝橙酒会的实在是太多了，哪怕一天换一种，玛歌也还是没有学完，为苏珊化妆的事情自然还是由蓝橙酒自己来做。 此刻的苏珊尊贵、美丽、仙气裊裊，真有种敦煌飞天的神圣感。 「蓝橙酒，辛苦你了，衣服多少钱？」 「不贵，三千万。」蓝橙酒随口报价。 玛歌瞳孔地震，虽然每次蓝橙酒都会报出天价，她本以为自己应该见怪不怪了，但每一次还是会被震撼到。 三千万……就这样一套衣服？它是金子做的吗？ 白兰地却笑得十分开心，点头说：「好，我转你。」 他没有丝毫犹豫，也根本不在乎。 掌管整个科研组，白兰地当然也是富得流油，对于蓝橙酒的「敲诈」其实他喜闻乐见。 若是一个人无缘无故地靠近他，白兰地肯定要戒备，但蓝橙酒实在太好懂了，他讨好自己只是为了钱。 既然蓝橙酒将苏珊打扮得漂漂亮亮，对于这点要求，白兰地自然会满足。 「苏珊真是太漂亮了，真可惜，她不是我妹妹。」蓝橙酒真心实意地感慨。 白兰地忍不住笑了，说：「如果不是有琴酒，我说不定会同意你和苏珊的婚事。」 「为什么必须是琴酒？」蓝橙酒表情很不甘心。 「因为他们有缘。」白兰地认真说道：「知道吗？当年我第一眼看到琴酒的时候，他就躺在苏珊之前躺过的那张手术台上，用了她之前用过的药物。后来我查了他的信息，发现他和苏珊竟然是同年出生的，你说这是不是天定的缘分？」 蓝橙酒「哇」了一声，十分惊喜：「真的耶！」 「所以琴酒註定是苏珊的。」白兰地眼底闪烁寒光，他对琴酒势在必得。 蓝橙酒看着白兰地，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可是朋友。」白兰地宽慰他。 「那我就直说了，你要是将目光全放在琴酒身上，我怕苏珊根本等不到。」蓝橙酒弱弱说道。 白兰地皱眉，有些反感这话。 「我和你说个八卦哦，一个小八卦。」蓝橙酒压低声音：「你听没听说过，之前贝尔摩德怀孕的时候，先生就打算用贝尔摩德的孩子来代替琴酒进行实验，琴酒怎么说都是先生的亲儿子，他总有捨不得的时候。」 「是吗？」白兰地语气平静。 他知道这个八卦，当时这个八卦在组织内传得沸沸扬扬，正因为这个八卦朗姆才会来找他合作。 可惜，他太蠢了。 朗姆愚蠢地侮辱了他的妹妹，朗姆该死。 「这次听说也一样，先生可能已经找到了可以替代琴酒的实验体。」 白兰地厉声喝斥：「不要胡说！」 「这怎么能是胡说呢？明明都快要进行实验了，先生为什么又突然叫停？这不是很奇怪吗？」蓝橙酒瞪着一双清澈又愚蠢的大眼睛。 白兰地心中微沉。 蓝橙酒只是个普通的代号成员，有些内情他是不知道的，但白兰地知道。 贝尔摩德叛逃，先生没有让琴酒继续实验，只是担心琴酒死了没有下一个实验体。 可虽然事情和蓝橙酒所说不一样，但先生未必就没有保护琴酒的意思，正如蓝橙酒所说，他们是亲父子。 蓝橙酒被骂了，却还是小心翼翼继续凑上来，好像八卦一样和他说：「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万一琴酒成了组织的继承人，我们可就全完了。」 蓝橙酒表情惊恐，白兰地的脸色却更黑了。 琴酒成为组织的继承人吗？荒谬，但也不无可能。 白兰地看过先生的状态，他还可以和其他女人生很多个孩子，万一真的放弃利用琴酒做实验，那琴酒未来就更不容易死了。 不不不，这样不行。 他已经是苏珊的丈夫了，怎么能那样长命？琴酒就应该在最好的年华死去，然后陪苏珊一起合棺。 他等了很久，他想，苏珊也一定等很久了。 「虽然琴酒的前半生过得磕磕绊绊，还得被做实验，但他毕竟是先生的孩子，下半辈子註定了一飞沖天。」 第203页 听到蓝橙酒的碎碎念，白兰地狰狞冷笑：「那他也得有下半辈子才行。」 距离新年只有几日时间了，白兰地主动邀请琴酒来家里聚聚。 这很奇怪，他们也没什么交情，于是琴酒直接拒绝了。 可白兰地提出了一个让琴酒无法拒绝的理由：「难道你不想知道贝尔摩德的下落吗？」 一句话，让琴酒瞬间改变了想法。 他深深看了白兰地一眼，在白兰地期盼的目光中点头答应。 回到苍鹰基地，琴酒从高明背后轻轻搂住了他，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呢语：「高明，鱼儿上钩了。」 诸伏高明立刻瞭然，转身问琴酒：「白兰地？」 「嗯，他联繫我，要约我一起吃饭，应该是打算对我动手了。」琴酒语气笃定，他提前埋了钉子，给了白兰地诱惑，逼迫着白兰地尽快出手。 如今，一切似乎要如他所愿。 「既然他主动约你，就说明他已经准备好了，你最好不要去。」诸伏高明劝道。 琴酒却摇了摇头，语气间透露着不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要白兰地死！ 第114章 赴宴 晚霞红透半边天的时候, 琴酒走进了白兰地的别墅。 客厅内早已摆好了一张水晶长桌，白兰地端坐在主人翁的位置，琴酒则远远坐在另一端。 「我就知道你会来。」白兰地对琴酒的识趣十分满意。 琴酒落座后直接问他：「贝尔摩德在哪？」 「你知道的, 凡是离开了我们组织，都要遭到组织的追杀。」 琴酒当即反驳：「先生答应过我, 他不会派人追杀贝尔摩德。」 「呵。」白兰地笑了。 琴酒也是心中一沉, 是啊, 先生的话怎么能信呢？ 「她到底……」 「放心, 组织暂时还没有抓到她。」白兰地将手朝下压了压，对琴酒说：「先不要说了, 我今天约你过来，是希望能和你共进晚餐，先吃饭吧, 苏珊也要等急了。」 琴酒强行按捺住心思, 点了点头。 「玛歌, 倒酒。」白兰地示意。 玛歌穿了一身黑白相间的女僕装, 走到琴酒身边去帮他倒酒。 伴随着玛歌的走动, 一股淡淡的幽香扑入琴酒的鼻腔，琴酒的精神也随之放松了些, 端起酒杯抿了口。 在白兰地身旁, 苏珊端端正正地坐着, 仍旧微笑着。 「琴酒, 苏珊美吗？」白兰地笑着问。 琴酒扫了人偶一眼，人偶今天穿了一身点缀着晶莹珠子的白裙子, 没什么特别的。 但为了得到贝尔摩德的消息, 琴酒还是点头夸奖：「不错。」 「能得你一句夸奖还真难啊，琴酒。」白兰地嘆了口气, 轻轻摇头。 玛歌在一旁提醒道：「苏珊小姐今天化的是新娘妆，穿的是价值两个亿的新娘服，上面每一颗宝石都价值连城。」 琴酒皱眉，感受到了异样。 白兰地却兴奋地介绍着：「这套衣服是请名家私人订制的，我从几年前就订做了，没想到今天才有机会给她穿上。」 琴酒没感觉这有多美，只感觉噁心透了。 「苏珊已经死了。」 以往琴酒这样说，白兰地肯定会愤怒，但这一次，白兰地只是轻轻亲吻了下苏珊的脸颊，轻声哄着她：「苏珊乖，我们不听他说，他坏透了。」 「白兰地，我没兴趣陪你玩这种扮家家酒的游戏，告诉我贝尔摩德在哪？」琴酒质问。 「吃过饭会告诉你的。」 琴酒又喝了一杯酒，夹了两口菜。 他有些气闷，白兰地的状态明显不正常。 「琴酒，今天其实是你和苏珊的婚礼。」白兰地突然站起来宣布。 琴酒被他气笑了，也站了起来，冷道：「我不会和你妹妹结婚的，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她，告诉我，贝尔摩德到底在哪？」 白兰地却说：「琴酒，不要反抗我，这只会让你吃苦头。」 「让我吃苦头？」琴酒直接掏出伯/莱/塔对准了白兰地的方向，紧接着晃了晃自己右手的衣袖。 衣袖是湿的，菜也被他偷偷丢到了地上。 琴酒冷笑，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酒菜里被你下了药，看我喝下去的时候你很开心把？可惜，我一口没喝！」 他冷冷注视着白兰地，却发现白兰地的目光没有任何慌张。 不对劲儿，这不对劲儿！ 琴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看向身边的玛歌。 玛歌也在这一瞬出手，伸手去夺琴酒的枪，琴酒连忙躲闪，可竟然没能躲过去。 伯/莱/塔易手，琴酒震惊地看着玛歌。 玛歌她……有这么强吗？ 不，不是玛歌强，是他变弱了。 琴酒突然感受到了自己的虚弱，他变得疲惫，甚至神经也有些迟缓，渐渐地竟开始站不稳了。 「玛歌，你……你给我……」琴酒双手勐地摁在了桌子上，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难以置信地看着玛歌。 玛歌面无表情地说道：「酒里根本没毒，我身上的香水才是毒。」 那股自玛歌靠近后便萦绕不散的幽香…… 琴酒还是很不理解：「为什么？」 玛歌没有说话，说话的是白兰地，他声音高昂：「为什么？琴酒，你该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你收买了玛歌吧？但是你可能搞错了一点，一条被驯化的狗一辈子就只会有一个主人，你硬要收买她，我当然也让她陪你一起演演戏咯~」 第204页 琴酒怔怔地看着玛歌，也看着她头上的草莓发卡。 在琴酒怔愣的目光中，玛歌将那枚发卡从头上取下来捏断，弃之如履，冷漠地说：「我永远效忠白兰地大人。」 琴酒只感觉自己的唿吸都变得冰冷，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栽在了玛歌身上。 在白兰地的命令下，玛歌将琴酒搀扶进入地下实验室，白兰地特意也为苏珊安排了个座位，让她能亲眼看着「丈夫」的诞生。 玛歌在一旁准备手术用具，白兰地则笑眯眯地打量琴酒。 「你真是坏透了，你看看你将皮肤割的。」剪开琴酒的上衣，白兰地笑容一顿，训斥他：「这么多的疤痕，也不知道好好治疗，你知道这很影响美感吗？」 琴酒虚弱地闭着眼睛，根本不想和白兰地说话。 白兰地便又自顾自地碎碎念：「没关系，没关系的，伤疤是男人的勋章，我想苏珊应该也不会介意。」 白兰地看向不远处坐着的苏珊，朝自己的妹妹露出温柔的笑容。 欣赏完了琴酒的上半身，在剪开琴酒的下/半/身前，他故作害羞地说道：「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在苏珊之前看到、摸到你的身体，苏珊该不会怪我吧？」 琴酒的脸黑了，实在忍不住骂他：「你能不能不这样变态？」 白兰地立刻捏住了琴酒的腮帮子，对他说：「我讨厌你这张嘴，等做好人偶，我要把你的舌头剪碎掉！」 琴酒：…… 妈的死变态！ 「琴酒啊，我期待今天真的已经期待很久了，我想你应该也一样。」白兰地欣赏地注视着琴酒，问他：「临死之前，还有什么遗言吗？」 琴酒皱眉，问他：「贝尔摩德到底在哪？」 白兰地一愣，不悦地说道：「琴酒，给我守好男德，你都要嫁人了，怎么能想着别的女人？」 琴酒于是又闭上了眼睛，懒得和傻/逼说话。 白兰地反而说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乌丸莲耶虽然没有在全组织通缉她，实际上并没有放过她，而是让他的人私下去抓了。」 琴酒立刻又睁开了眼睛，问：「暗鸦？」 「没错。」白兰地像是找到了新玩具一样朝琴酒炫耀：「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暗鸦？因为我和尊尼获加联手了！」 他兴奋地手舞足蹈。 「你知道吧？尊尼获加很强，因为有他在我的背后，我今天才敢直接针对你，否则有乌丸莲耶那层威胁，我还真不敢对你动手。」白兰地伸手轻轻抚摸着琴酒的脸，十分失望：「你说你怎么就不和我合作呢？如果你上次答应我的合作，今天就不会像这样躺在这里了。」 「你会放过我？」琴酒冷笑，半点不信任白兰地。 白兰地沉思片刻，说道：「不，你是苏珊的，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但至少我可以麻烦苏珊再等上一段时间。」 琴酒对此嗤之以鼻。 白兰地又高兴起来：「其实这也蛮不错的，我非但有了搞跨组织的合作对象，还可以这么快就得到你。琴酒，我真的非常感激你，如果没有你将尊尼获加找回来，恐怕这辈子我都见不到搞跨组织的希望。」 琴酒苦笑，他真棒，真的。 他一步一步的，反倒是将自己给逼上绝路了。 白兰地朝后瞅了一眼，玛歌已经将手术器械都准备好了。 「需要麻醉吗？琴酒，剥皮抽骨可是很疼的。」白兰地温柔询问。 琴酒冷淡回答：「不用。」 「真调皮，不过我喜欢。」白兰地轻笑，用棉签开始为琴酒的前胸消毒，他的动作非常仔细，就像是精心打磨着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石。 这强壮的体魄，美丽的容颜，包括这一头秀丽的长髮…… 所有的一切，很快就都要变成他的私产了。 不，准确来说，这是苏珊的私产。 琴酒已经又闭上了眼睛，消毒棉在他胸口擦拭，凉丝丝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但他也无法挣扎。 此刻的他落魄又狼狈，只能任人鱼肉。 「要开始了。」擦拭完毕，白兰地很自然地朝身后一伸手，道：「苏珊。」 但这一次，手术刀并没有如以往一般递过来，而是狠狠刺入了他的后心。 锋利的手术刀穿胸而过，染红了白兰地的白大褂，也让白兰地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 第115章 巢穴 白兰地痛苦地一头栽倒, 努力用手撑着手术台的边缘，翻转身体震惊地看着玛歌。 「你……」 玛歌抬脚，狠狠一脚踹在白兰地的胸口。 鲜血溢出更多, 白兰地的面目也愈发狰狞。 「白兰地，我等今天已经等很久了！」玛歌的语气充满愤恨, 她不需要再掩饰自己对白兰地的怨恨, 此刻心中充满了快意。 「你……背叛我。」 「这不是背叛, 我从来都不是你的狗！」玛歌大声咆哮：「白兰地, 我是一个人！」 她不是被驯化的狗，白兰地也不可能是她的主人！ 她忍辱负重, 这么多年走过来，为的就是今天！ 单单逃走是不够的，她还要彻底杀了白兰地, 这样才能值回她被白兰地夺去的青春。 琴酒对这一幕并不感到惊讶, 这本来就是他和玛歌商量好的。 第205页 在基地, 蓝橙酒是和玛歌相处最多的人, 在化妆教学中, 蓝橙酒渐渐将计划透露给玛歌，请求玛歌的配合。 而这一切, 玛歌都做得非常好。 琴酒若是随随便便就杀死白兰地, 乌丸莲耶肯定会生气, 但若是白兰地先对他下手, 那他就该死。 白兰地是自己一步步走入死局的。 「就为了一个破人偶，你杀了那么多人, 你毁了我！」玛歌指着苏珊, 对着白兰地控诉他的罪行。 「你用鞭子抽打我的时候，你不高兴了就在我身上动刀的时候, 你没日没夜的折磨我，就全都是为了她！」 就为了一个死人。 玛歌无法理解，她也不想理解。 她痛恨这一切，痛恨白兰地，也痛恨苏珊。 玛歌再不復往日抱起苏珊时的温柔，她大步冲过去，一把扯住了苏珊的头髮。 头纱被扯掉，苏珊毕竟已经是一具尸体，她的双腿不正常地被拖行在地上，白色的婚纱被地板染脏。 「别……别……」白兰地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可玛歌还是对苏珊下了手。 沾染白兰地鲜血的手术刀狠狠划破了苏珊的脸，人偶是不知痛楚的，她的皮肤被切开，然后又被刀子捣烂。 一刀又一刀，玛歌对着苏珊发泄自己的怨愤。 「我要毁了她，我要把她给毁了！」 苏珊，玛歌不幸的源头。 她一刀一刀摧毁掉人偶，也让白兰地的眼神愈发惊恐。 白兰地明明已经没有了力气，却还是强行按着地面爬到了玛歌身边，无力地扯住她的裤腿哀求：「求你，玛歌，不要……」 「砰」，玛歌一脚踹翻了苏珊。 人偶残破不堪的头终于不堪重负地掉了下来，身体则歪倒在一旁。 「啊——」 白兰地惊声尖叫。 他仿佛见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尖叫不受控制。 「啊——」 「啊——」 声音却戛然而止，一道寒光闪过，玛歌手上的手术刀狠狠划破了白兰地的喉咙。 尖叫声变成了「嘶嘶」的气音，白兰地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伤势，更不曾看向他的敌人，他的眼神中好像就只有苏珊。 直到瞳孔中的光芒彻底黯淡，白兰地仍旧望着苏珊的方向，死不瞑目。 琴酒注意到这一切，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还是无法理解白兰地。 玛歌轰轰烈烈地报了仇，以白兰地最恐惧的方式。 「咔哒」，捆绑着琴酒的锁链被打开。 琴酒睁开眼睛，正对上玛歌一张满是鲜血的脸。 她脸上的戾气还没有彻底散去，手术刀的血液仍缓缓淌落，好像一尊杀神。 「你不怕我吗？」玛歌威胁着琴酒：「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復，只要我想，我可以轻而易举要了你的命。」 琴酒嘆了口气，说：「你的脸脏了。」 玛歌眼神中的戾气渐渐散去，她好似一个羞涩的小女生般丢掉手术刀，用手术台上的医用纱布匆忙擦了擦自己的脸。 琴酒勉强用手撑着手术台坐了起来，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要继续留在组织还是来我这里？」 「不要。」 「嗯？」 「我要离开组织，也不想去你那里。」玛歌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憧憬：「从小我就被白兰地拴在身边了，哪里都没去过，我想四处去走走。」 「组织说不定会追杀你。」 「蓝橙酒教了我最简单的易容方法。」 琴酒忍不住笑了，那小子，夹带私货啊。 「我走了，需要帮你联繫伏特加吗？」玛歌作出决定，她向来干脆。 「不用，手机给我。」 玛歌将琴酒的手机丢给琴酒，然后便离开了。 琴酒一个人待在屋子里，缓了缓药劲儿才给伏特加打电话。 伏特加来的时候一路风风火火，提着枪就冲进来了，看得琴酒直想扶额。 「谁？谁想害我大哥？」伏特加进屋后疯狂索敌。 琴酒这次真的扶额了，喝斥他：「做什么呢？不是都和你说了已经解决了？」 「可大哥你说药效还没过！」 「药效过了也用不着喊你了。」琴酒无语，就让伏特加过来开个车，怎么这么麻烦？ 伏特加老老实实「哦」了声，也没理地上的尸体，担忧地问：「大哥，你身体还好吧？这孙子有没有给你用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没有，就是暂时让我没力气。」 「妈的！」伏特加又踹了白兰地的尸体两脚，满脸气愤。 琴酒招手示意伏特加过来，扶着他站了起来，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草莓发卡的碎片已经消失了。 他抬头，望向不见人影的门外。 「大哥？」 「先扶我上车，然后你去把客厅的监控拷一下，得给先生一个交代。」 「好。」伏特加搀扶着琴酒上车，转身立刻去办了。 琴酒没有回自己的安全屋，他直接去了基地，带了伏特加临时处理好的监控上传给先生，监控从他进门一直截止到白兰地和玛歌一起挟持他进入地下室，清晰可查。 之后发生的事情，琴酒避开白兰地曾找他合作以及与尊尼获加合作的部分口述给了乌丸莲耶。 第206页 以往开会的时候，乌丸莲耶总是在笔记本的另一端，这次面对面向乌丸莲耶汇报情况，伏特加多少有点不太适应。 「伏特加，琴酒喊你过去的时候情况如何？」 伏特加一个激灵，连忙说道：「那个白兰地太可恶了，大哥身上被用了药，现在药效还没有彻底解除，当时大哥扶着我才能站稳！」 「白兰地呢？」 「他已经死了。」 乌丸莲耶又看向琴酒，问：「你的意思是，玛歌杀死了白兰地，然后她叛逃了？」 「是。」琴酒顿了下，询问乌丸莲耶：「先生，可以求您一件事吗？」 乌丸莲耶几乎是立刻便明白琴酒想说什么，点头道：「我明白，她虽然是为了报仇，但也算是救了你的命，你希望组织不要去追杀她？」 「是。」 「好，我答应你。」乌丸莲耶好脾气地答应了。 琴酒却微微怔愣，他还以为自己要费很多口舌，后面该如何说都已经想好了，没想到乌丸莲耶竟然直接便答应了他。 会是像贝尔摩德一样吗？ 明面上不会全组织通缉她，实际上却让暗鸦的人将她抓回来，甚至直接杀死。 不过琴酒也并没有太担心，有蓝橙酒的易容技术，玛歌跟在白兰地身边，也并不是不知道暗鸦的存在，想必是有信心逃过暗鸦追捕的。 「多谢先生能理解。」琴酒朝乌丸莲耶道谢。 摆平了乌丸莲耶之后，琴酒又去了研究所一趟，雪莉为他检查了身体，又配制出药物，琴酒身上的药效便很快消退了。 新年的前一天，乌丸莲耶派人来接琴酒。 琴酒还是第一次坐鱼鹰，这款战斗机是双座设计，刚好和驾驶员一人一个座位。 来接他的人自称是乌丸莲耶的管家，但他的年纪有些不太像，太年轻了，看着才刚刚成年。 当然，琴酒心态很稳，虽然眼睛上被蒙了厚厚的眼罩，却并没对此表露出丝毫不爽。 「琴酒大人，您如果觉得无聊的话可以睡一觉，我们很快就能到。」 「好。你的代号是？」 「白诗南。」 飞机起飞，地面站着的伏特加努力朝飞机挥手，可惜琴酒已经看不到了。 白诗南飞机开得很稳，没一个小时的时间便到了，琴酒虽然看不见，但一路计算着时间，倒也多少可以知道基地距离东京并不算远。 「可以摘掉眼罩了。」 听到白诗南的话，琴酒摘下眼罩，低头朝下俯视，到处一片碧海蓝天。 这是……在海上？ 原来乌丸莲耶的秘密基地设置在海岛上面，怪不得那么多年琴酒都没能找到准确位置。 飞机在跑道上平稳降落，琴酒走下飞机，也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悬挂设计的建筑。 建筑整体刷了与周围环境颜色相差无几的油漆，远远看去在海岛上并不起眼，但越是走近，越能够感受到它的气派宏伟。 巨大的建筑足有几百个足球场那么大，大概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岛屿大小，但这样大的一栋建筑，却只靠着三点支撑做到悬挂在半空中，成为一座壮观的天空之城。 两人走到基地的门前，白诗南对着琴酒做了个「请」的手势，微笑说道：「欢迎光临巢穴。」 这是乌鸦的巢穴。 第116章 疏离 第一次走入巢穴, 琴酒第一眼便见到一个金属曲面构成的墙壁。 他看看身边的白诗南，白诗南朝他微笑，好像一切都十分合理。 这…… 外部悬挂结构, 内部解构主义？ 神秘、科幻，令人眼花缭乱。 琴酒一路跟着白诗南朝前, 金属的曲面墙壁弧度大小不一, 但感觉都长得差不多, 中间还有不少的岔路, 在解构主义设计下宛如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甚至令第一次看到这一幕的琴酒有些头昏脑涨。 「这房子是谁设计的？」琴酒捏了捏眉心问。 「是先生。」白诗南笑着解释：「按照先生的意思, 就算有外敌入侵，也没那么容易在这里找到他。」 琴酒对这点很是认可，别说入侵者了, 如果没有白诗南带路, 他在这里都要绕上半天。 「先生是一位睿智、强大的人, 胆敢和先生作对的人, 终将自食恶果。」白诗南夸赞。 琴酒发现, 对方的笑容始终弧度不变，眼神很空洞, 见不到任何情绪。 他就像是一个机器人。 琴酒想着, 可又觉得荒谬, 他已经在不经意间触碰过白诗南, 对方有体温，有心跳, 而且即便组织有一些外界没有的科研成果, 也多是医学类的，对机械类并不专精。 这傢伙, 应当也是暗鸦的一员吧。 黑醋栗、格兰菲迪、追杀尊尼获加的人以及面前的白诗南，暗鸦成员已有四个浮出水面了。 「请往这里来。」白诗南打开一道暗门，是楼梯。 在上了一层楼梯之后，却并没有通往三层的楼梯，而是又走了一段路才找到下一条楼梯。 这歪歪扭扭的程度…… 「这里没有电梯吗？」 「没有。」白诗南摇头，笑道：「先生说，电梯会影响到建筑结构的发挥。」 果然是迷宫。 琴酒确认了这一点，铜墙铁壁再加上迷宫，哪怕这里被人包围，乌丸莲耶也有足够的时间来反应。 第207页 那个老东西，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去死吗？ 终于，在纷乱复杂的迷宫中走了许久，琴酒终于上了顶楼，最顶层是单面玻璃的设计，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从里面却可以清晰看到外面，俨然是特意打造出的观景台。 乌丸莲耶正站在玻璃罩子边缘，背对琴酒，从这里望下去，刚刚飞机降落的位置一目了然。 「先生，琴酒到了。」白诗南汇报。 「先生。」琴酒也喊了声。 乌丸莲耶转身，他年轻的皮相很好，给人贵公子的感觉。 可琴酒心中还是觉得噁心，要维持这样的皮相，不知道究竟害死了他多少的兄弟姐妹。 「琴酒，欢迎来到巢穴。」乌丸莲耶说了和白诗南相同的话。 琴酒恭敬回应：「多谢先生。巢穴的设计真是巧夺天工，如果不来一趟，我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这样的建筑。」 「闲暇时候的一点小灵光罢了。」乌丸莲耶摆了摆手，嘆息：「毕竟我以前虚弱到只能坐在轮椅上，这样日復一日的，真是受不了。」 琴酒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言论。 「你看我，现在的状态是不是很好？」乌丸莲耶挥动拳头，笑容灿烂：「我感觉我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 「先生永生。」 「语气真疏离啊。」乌丸莲耶定定地看了琴酒许久，突然说：「以前我从未和你一起跨过年，你大概也是真的和我不熟。」 琴酒抿紧嘴唇。 「但是没关系，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可以一起度过。」 琴酒的胃部直犯噁心，谁要和这老登一起度过！ 以后的每一年，他都希望能和高明一起度过。 踩着最中央螺旋上升的阶梯，乌丸莲耶站得越来越高，脑袋几乎要碰触到透明的屋顶。 他居高临下，对着琴酒说道：「其实往年都是贝尔摩德陪我，只是今年她不愿意和我过了，人啊，一旦活得久了，身边的人便都觉得厌烦，她会离开我也很正常。」 琴酒连忙为贝尔摩德辩解：「先生，贝尔摩德应该并不是因为厌烦您才离开的，而且她对您毫无威胁，只是希望能自由一些。」 「自由？我给不了她吗？说的我和封建大家长一样。」 琴酒默然，乌丸莲耶简直连封建大家长都不如，毕竟那些人不会用自己的家人做实验。 乌丸莲耶伸出手，深沉感慨：「得到的终有一天将会失去，大抵就是如此吧。」 琴酒：…… 在这一刻，他突然感觉蓝橙酒和乌丸莲耶会很有共同语言。 午饭很丰盛。 虽然这里是海岛，但吃食上却不拘地域，天南海北的食材都可以空运过来，乌丸莲耶有专门运输的队伍。 两人喝了杯酒，聊一些家长里短，一切都由乌丸莲耶牵头。 「你和我真不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日日出去花天酒地，也没你这么寡言。」乌丸莲耶笑着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乌丸家原本便很有钱。」 琴酒握着酒杯的手慢慢收紧，有钱，但是却没钱给母亲治病？ 想到病弱过世的母亲，琴酒对于乌丸莲耶的恨意便绵延不绝，恐怕要等到乌丸莲耶死去他才能彻底放下。 「那个时候啊，飙车、打架，没一件事我不敢干的，父母都拿我很是头疼。」乌丸莲耶完全没注意到琴酒的情绪不对，仍旧自顾自说着，笑着。 琴酒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 「我当时喜欢家里的女佣，十五岁就和她搞上了，可后来她怀了我的孩子，啧~」乌丸莲耶随意地说出无比噁心的话：「一个低贱的下人，这种事情就该自己去解决掉，偏偏要来找我，还说着让我娶她之类的荒唐话，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被乌丸莲耶盯着，琴酒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乌丸莲耶满意了，笑着继续道：「所以她死了。」 乌丸莲耶没说她是怎么死的，也没说过她的名字，从始至终，女佣就只是女佣而已。 在乌丸莲耶那种人眼中，像是女佣那样的人，若非第一个和他上床，恐怕就连一点印象都不会留下。 轻贱人命。 轻贱女性。 乌丸莲耶明明踩到了琴酒的雷区，琴酒却无法像是教训诸伏景光一样去教训他，反而要对他阿谀奉承。 这顿饭真是吃得他噁心坏了。 「当然，美菜是不同的，她年轻漂亮，温柔又贤惠，真是这个世界上男人的梦中女神。」似乎是照顾琴酒的情绪，乌丸莲耶很快夸起了他的母亲。 可琴酒并不以为然。 他的确爱自己的母亲，却不至于是非不分，被夸几句便高兴得忘记乌丸莲耶的罪行。 那个女佣不年轻漂亮吗？ 那个女佣不够温柔贤惠吗？ 她必定是有可取之处的，否则乌丸莲耶也不会平白无故爱上她。 不，谈论爱情，乌丸莲耶他还不配。 他就像是一只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情的种/马，身上那种人渣的特质是最让琴酒感到噁心的。 「我很感谢美菜，她为我留下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珍宝。」乌丸莲耶温柔注视着琴酒，少有地对他流露出父爱。 琴酒却没有被迷惑，而是颇有些扫兴地说：「母亲临死之前都还在想着您，可您却没有去看她。」 第208页 乌丸莲耶被噎了下。 片刻后，他像是没事人一样说道：「当时我的情况不允许，你知道的。」 琴酒知道，可他完全不想理解。 哪怕不能去看，送钱过去都不行吗？托个人带句话都不行吗？ 只要想，乌丸莲耶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改善黑泽美菜的生活，可以对她表达爱意，可他没有。 在这和他夸奖他的母亲，他母亲有多好他会不知道吗？乌丸莲耶根本不配提她的名字！ 「你果然是在怨恨我。」乌丸莲耶嘆了口气。 「我没有。」琴酒当然不会承认这一点。 「我给你发泄的机会，先吃饭，吃过饭带你去发泄。」乌丸莲耶神秘一笑，他能很快地将女佣抛在一旁，自然也根本不会在意黑泽美菜的死活。 看着乌丸莲耶脸上的笑容，琴酒感觉这一切都讽刺极了。 乌丸莲耶所说的「发泄」其实是一间拳击场。 戴上专业的设备，琴酒挥动拳头，几乎要忍不住将自己的拳头砸在乌丸莲耶的脸上。 可他终究没有。 在搏击中，哪怕琴酒的力量和速度都略胜一筹，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平局。 琴酒没有对乌丸莲耶造成伤害，也格挡住了乌丸莲耶的伤害，他就像是一个不敢伤害君王的臣子，只能接招，打得无比憋屈。 「阿阵，这样是不行的！」乌丸莲耶喊了他的小名，并说道：「拳场里面无父子，你可以随便对我招唿！」 「是，先生。」琴酒却仍旧疏离。 他根本没听乌丸莲耶的鬼话，继续自己不温不火的打法，半点都没有伤害到乌丸莲耶。 「你真是……」乌丸莲耶索性率先停了下来，郁闷地说道：「都让你打了，你稍微发泄一下也好，我是真的很关心你。」 「多谢先生关心，我没有需要发泄的地方。」琴酒恭敬回绝。 乌丸莲耶长长嘆息，看着琴酒的眼神复杂极了。 第117章 继承人 因为琴酒的「不配合」, 两人并没有在拳击场待太久，乌丸莲耶很快带着他去海钓。 吹吹海风，钓钓鱼, 休闲极了。 可乌丸莲耶还是不满足，他感觉不到琴酒对他有丝毫亲情。 他们可是亲父子, 儿子对于父亲怎么能没有亲情呢？ 于是他们冲浪、踢足球、打网球, 进行各种各样的娱乐。 他们好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父子, 一整个下午都在弥补多年缺失的父爱。 只是这一切对于琴酒来说, 都像是一场荒唐的闹剧。 晚餐更加丰盛，乌丸莲耶却没有午餐时那样开心了。 他死死盯着琴酒的眼睛, 问：「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跨年？」 「不敢。」 琴酒说的是「不敢」，却没有否认他的说法。 乌丸莲耶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提高音量：「和你吃顿年夜饭, 你看看你都什么态度？别忘了, 我可是你老子！」 琴酒平静地夹菜, 没有理会他。 他是想好好陪伴乌丸莲耶的, 至少装也要装出来, 但是他做不到。 他没办法，从中午乌丸莲耶提起母亲的时候, 他就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他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一边说着爱他, 一边却又在狠狠伤害他。 乌丸莲耶深吸一口气, 语重心长：「阿阵，我是你的父亲, 尽管我没有从小将你养大, 但毕竟也对你倾注了很大的心血，你现在对我这样冷淡, 心里就没有半分愧疚吗？」 听到这话，琴酒抬头诧异地看着乌丸莲耶。 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人？竟然还问他有没有愧疚。 可琴酒没有去质问，像是乌丸莲耶这种丝毫不知道反省的人，不管他说什么对方都不会当一回事。 乌丸莲耶看着他，突然开口：「其实我对你很看好。」 琴酒对此嗤之以鼻。 「你想当组织的继承人吗？」 琴酒的表情僵住，眼神难以置信。 这是第一次。 乌丸莲耶第一次和他谈论这个话题，之前那么多次组织成员的猜测，都只是胡乱猜测罢了。 琴酒始终知道，他的父亲是个噁心的人渣，从来就没有将他当做过儿子。 可是这次，乌丸莲耶为什么和他提这个？ 「贝尔摩德离开了，无所谓，你看我，健壮的体格，还可以活很久，还可以制造很多个实验体。」 琴酒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听啊，他将生孩子这种事情称为「制造」，将儿子称为「实验体」。 「虽然你不会承认，但我知道，下泉和美是你安排人带走的。」见琴酒想要开口辩解，乌丸莲耶将手朝下压了压，阻止了他的辩解，继续说：「我不在乎，儿子这种东西，我能有第一个，就能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无数个。」 他终于说了出来，野心与冷漠昭然若揭。 「我承认，我的确没有太将自己的子嗣当回事，他们都只是我长生路上的垫脚石罢了。」乌丸莲耶轻佻的语气渐渐收敛，笑着告诉琴酒：「但你是不一样的。」 他承认了琴酒的特殊。 「你有能力，甚至足以和尊尼获加抗衡。」 乌丸莲耶惧怕尊尼获加，同样也需要尊尼获加，现在他更需要一个可以桎梏尊尼获加的人。 第209页 「身手、谋略，你样样不差，就连在组织的威望都强得令人难以置信。」乌丸莲耶称赞着琴酒，自信地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可以接替我的位置，那个人会是你，只会是你。」 「先生，你会得永生。」琴酒平静地说道。 「永生并不代表不会疲惫，管理一个组织太累了。」乌丸莲耶声音诚挚：「所以阿阵，你愿意成为组织的继承人，未来继承整个组织吗？」 琴酒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乌丸莲耶专门针对他布置的陷阱。 「不回答也没关系，你是我唯一一个中意的人，可以慢慢考虑。」乌丸莲耶诱惑着他：「成为组织的继承人之后，我会将组织大部分的权限都开放给你，并且永远都不会再用你去做实验，你可以彻底摆脱实验体的身份。」 「先生……」琴酒嘴唇嗫嚅，这句话的诱惑力之大，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彻底摆脱实验体的身份…… 成为组织新的boss…… 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真正和诸伏高明在一起了，他可以护得住高明，能够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一切事情。 可乌丸莲耶怎么会将组织交给他？ 别信，琴酒，这是陷阱！ 明明在心里这样警告自己，琴酒却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乌丸莲耶，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丝微表情。 是陷阱……还是真实的？ 他要相信吗？他能相信吗 琴酒深唿吸，却感觉自己已压不住心底的狂热，躁动的心跳始终无法平静。 「当然，对你，我还有两点要求。」 琴酒的眼睛反而亮了起来。 乌丸莲耶阴险狡诈，如果没有任何条件便扶持他做继承人，琴酒只会惶惶不可终日，认为自己随时都可能被乌丸莲耶坑害。 但既然有条件，那便说明乌丸莲耶是真正考虑过的。 虽然这未必百分百就不是陷阱，但至少可信度高了一些。 「第一，想要成为组织的继承人，你至少要展现出你的能力，我要你彻底将尊尼获加给压下去，让他好好为组织工作，再也生不出二心。」乌丸莲耶提出第一点要求。 这很难。 所有和尊尼获加接触过的人都知道这有多困难，尊尼获加离开组织之后便建立了捕鸟网，甚至掌控了整个皇后镇，至于纽西兰其他地方是否还有掌控琴酒不知道，他并没有来得及探查太多，可这并不意味着尊尼获加只有那点能力。 回到组织之后，他先是设计朗姆倒台，之后彻底摁死了朗姆，情报组和行动组几乎被他一手掌控，现在想要逆转这个局面彻底将尊尼获加压下去绝非易事。 不过琴酒还是接受了挑战，点头道：「我明白了。先生，第二点呢？」 「等下陪我去看跨年的烟花吧。」 话题转变得猝不及防，琴酒的表情有些发怔。 乌丸莲耶笑着说：「看烟花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于是琴酒不再多问，明明极度厌恶乌丸莲耶，却竟然开始期待起跨年的烟花了。 在海岛上，几乎看不到各方的烟花，但乌丸莲耶让人购买了一大批，只等到12点准时燃放。 临近十二点，乌丸莲耶带着琴酒又进入了顶楼的观景台，白诗南恭恭敬敬立在一旁，下方已有人准备燃放烟花。 「开始吧。」 随着乌丸莲耶一声令下，烟花一飞沖天，五颜六色的烟火令特意关了灯的观景台亮如白昼。 好美…… 琴酒的脑袋里装着事情，但也无法拒绝烟花的美好。 琴酒回头看了乌丸莲耶一眼，就看到乌丸莲耶正闭着眼睛，虔诚地双手合十。 须臾，他睁开眼。 在绚烂的烟花下，乌丸莲耶的笑容也十分灿烂。 「许个愿吧，阿阵。」乌丸莲耶提醒他。 琴酒于是也闭上了眼睛，他双手合十，像个小姑娘一样天真烂漫地相信烟花可以送去自己的祝福。 他希望…… 【希望高明平安喜乐。】 【希望我能摆脱实验体的身份。】 【希望能和高明手牵着手去逛街、去娱乐，希望我们都自由自在，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他的愿望，总与高明息息相关。 他想着，若是愿望真能实现，他也算此生无憾了。 很奇怪的，他明明想要成为boss，明明想要掀翻组织，但真正在许愿的这一刻，所有的仇恨与野心却好像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最初最美好的期盼。 重新睁开眼睛，望着仍旧绚烂的烟花，琴酒问：「现在可以说了吗？第二点。」 没有人回应。 琴酒回头，他的身后竟已失去了乌丸莲耶的身影。 「先生呢？」琴酒看向白诗南。 白诗南平静答覆：「先生在您许愿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他态度恭敬，仍旧带着仿佛烙印在脸上的笑容。 琴酒皱眉。 突然，墙壁上挂着的喇叭响了。 「阿阵，听得到吗？」喇叭内传出乌丸莲耶的声音。 琴酒看向喇叭，他知道，乌丸莲耶一定也正通过监控注视着他。 「想知道我的第二点要求是什么吗？」 乌丸莲耶不在身边，而是通过这种方式向他传达信息，令琴酒突然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 第210页 果然，下一秒，这种不祥的预感变成了现实。 「杀了诸伏高明。」乌丸莲耶冷漠地命令。 琴酒唿吸放轻，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慌忙解释：「诸伏高明已经死了，死在泥惨会的手上了！」 「别再骗我了，你是我的儿子，你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内。」乌丸莲耶语气笃定。 他就像是封建时期的大家长，不容置疑地操控着自己的孩子，不允许他有一丝一毫的逾矩。 「你以为我不知道苍鹰基地吗？」乌丸莲耶问。 琴酒冷静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琴酒筹谋多年，以为可以凭藉苍鹰基地给乌丸莲耶致命一击，可他竟然早就知道了！ 第118章 克隆 「放弃吧, 阿阵，过家家的游戏到此为止。」 乌丸莲耶将苍鹰基地称为「过家家」。 「你将诸伏高明藏在苍鹰基地，又带领苍鹰基地和尊尼获加结盟想要对抗我, 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内，所以我才说, 你很有能力, 是我唯一选中的继承人。」乌丸莲耶轻笑, 从语气间听不出他对琴酒的半点不满, 反而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正因为你的这种能力，才给你换取到了活命的机会, 所以听我的，你不再需要苍鹰基地，只要杀了诸伏高明, 组织未来一定是你的。」 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得到组织, 这对谁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诱/惑。 可是不行！ 琴酒大声说道：「诸伏高明只是个普通人, 他根本影响不到组织！」 他可以解散已经没了用处的苍鹰基地, 但是他不能杀了诸伏高明。 他所有的一切, 迄今为止他想要得到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和诸伏高明能在一起吗？ 他明明刚刚才许愿让诸伏高明平安喜乐, 明明才许愿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愿望不是乌丸莲耶让他许的吗？为什么却偏偏又要来破坏？ 「他对组织或许没有影响, 但他对你的影响太大了, 我不放心。」乌丸莲耶给出了理由。 「我没有受他影响！」 「既然如此, 为什么不能杀了他？」 「因为……因为……」琴酒神情慌乱，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可他不能杀诸伏高明, 无论如何都不能去伤害诸伏高明！ 只有这一点, 只有这一点他绝不会答应乌丸莲耶！ 「先生，我愿意继续接受你的实验, 我什么都听你的，请不要伤害诸伏高明。」琴酒哀求着乌丸莲耶。 他不做继承人了，他也不再逃了。 如果作为实验体而死是他的宿命，他愿意接受这一切。 可诸伏高明是无辜的，他只是个小警察罢了，原本根本就无法接触到组织，都怪他，所有的祸事都是他带给高明的。 他愿意赎罪，愿意为了高明奉献自己的一切。 可惜…… 「已经迟了。」乌丸莲耶冷漠地说道：「我不会相信你，我也不会放过诸伏高明。在你登岛的那一刻，我便通知了暗鸦，让他们去处理掉苍鹰基地以及诸伏高明。」 琴酒死死盯着摄像头，所有的一切，都是乌丸莲耶做的局吗？ 乌丸莲耶让他登岛，就只是为了要捣毁他的基地，要杀他的高明！ 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琴酒十分激动，就要下楼离岛去救人。 乌丸莲耶却嘆了口气，语重心长：「停下无谓的举动，阿阵，我仍可以原谅你。我刚刚对你说的也不是在骗你，虽然你无法亲手杀死诸伏高明，但只要你现在停下，和我在这里一起静等着诸伏高明的死讯传来，未来你就还是组织的继承人，我之前所说的一切都还有效。」 「狗屁的继承人！」琴酒破口大骂：「你以为我想继承你这破烂组织吗？你以为我害怕进入研究所吗？我告诉你乌丸莲耶，你想杀了我的高明，那你就是我的死敌，我们不死不休！」 他彻底撕破脸了。 诸伏高明生命垂危，他不可能在这里继续陪着乌丸莲耶演戏。 琴酒一把扯住白诗南的衣领，掏出枪来命令他：「带我下楼！」 他必须离开。 白诗南仍旧带着笑容，却拒绝了琴酒：「没有先生的命令，我不能带你下楼。」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那是您的自由。」 「砰——」 琴酒开了/枪。 鲜血迸溅在脸上，琴酒将白诗南的尸体丢到一旁，又挑衅地看了眼摄像头。 喇叭中，传出乌丸莲耶一声悠悠的嘆息。 「阿阵，你要考虑清楚，留下来，你会是组织唯一的继承人，但你从这里走出去，未来就必定要遭到组织的追杀。」 琴酒毅然决然走出观景台，他考虑得清清楚楚！ 「你太不听话了。」喇叭中，再一次传出乌丸莲耶的嘆息。 琴酒才不理会他，迅速找着路，可解构主义设计太复杂了，这根本就是乌丸莲耶故意的，他找了很久才走下去两层。 该死！ 这十几层，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 突然，琴酒迎面撞上一人，看清对方的长相，他的心脏几乎骤停。 这是——白诗南！ 白诗南站在他的对面，微笑着，语气和之前一样温和：「你要听先生的话。」 第211页 这一瞬间，琴酒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不是死了吗？ 琴酒是对准了他的脑袋进行射/击的，那样近的距离，对方的脑袋甚至整个爆开了。 他绝对没有失手，可面前的人又算什么？鬼吗？ 联想到诸伏高明可能正遭遇危险，琴酒咬牙，一脚狠狠踹在对方的胸口。 白诗南被踹得倒飞了出去，口吐鲜血。 「砰——」「砰砰——」 打碎了对方的头部之后，琴酒又在他的左右胸口各补了一枪，就算对方打头不死，甚至心脏长在右边，这一次都保准他无法再復活。 琴酒脚步匆匆，才走几步，心底的寒意甚至还没有褪去，就又被前方那道熟悉的身影激出了一身冷汗。 饶是刀口舔血的琴酒，也是忍不住勐地后退了一大步。 白诗南！ 他又出现了！ 怎么会？他怎么会再一次出现？ 琴酒的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持枪的手紧了紧，勐地朝后看去，刚刚击杀白诗南时溅到地上的血迹明明还在，尸体却离奇消失了。 他是鬼魂吗？乌丸莲耶到底都研究出了什么？ 「你要听先生的话。」白诗南微笑着，重复着已经说过的话。 琴酒满头都是冷汗，如果换做其他情况，他肯定要跑路了，他敢对上十几名兇徒，却不愿意去对战一个不死的怪物。 可现在不行，高明还在等着他，他必须走出去才行！ 琴酒咬牙，勐冲了几步过去，这一次他没有用枪，而是狠狠扭断了他的喉咙。 他没有再丢掉白诗南的尸体，就揪着他的衣领拖着他的尸体朝前，走了没几步便见到了第四个白诗南。 「你要听先生的话。」仍旧是同样的话，同样的微笑。 琴酒却已经不怕了。 他看了眼手上未消失的尸体，又看了眼对面站着的白诗南。 多胞胎？易容？ 只要是人类，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刚刚尸体会消失也只能证明这里有什么机关。 琴酒嘲讽一笑，乌丸莲耶真是老煳涂了，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他吗？还不是被他识破了。 琴酒再一次扭断了白诗南的喉咙。 白诗南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们没有强大的体术，射/击也并不精通，挡在琴酒的面前和一具尸体没什么两样。 「废物。」琴酒丢开尸体，挑衅地看了眼走廊中的监控摄像头。 「呵。」他听到了乌丸莲耶的哼笑。 琴酒并不在意，有本事就继续啊，看他会不会怕。 然后，他真的又见到了白诗南。 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走廊两侧的墙壁打开，露出墙壁后面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白诗南。 他们齐齐上前了一步，微笑着，却又好像全无灵魂的人偶。 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有着同样的容貌，甚至说着一模一样的话：「你要听先生的话。」 琴酒仿佛位于全景音效的最中央，只感觉自己的脑壳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琴酒的身体僵硬了。 他的确认为这些白诗南都是废物，也的确杀他们不费吹灰之力。 但看着周围密密麻麻长着同一张脸的人，一层鸡皮疙瘩还是悄然爬满了他的身体，令琴酒打从心底里感觉瘆得慌。 「你要听先生的话。」 「你要听先生的话。」 他们仍在说着，魔音贯耳，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他们没有情感，不知恐惧，只知道执行乌丸莲耶设定的命令。 「咚」，他们齐齐又上前了一步，琴酒被无数个白诗南包围了。 他好像置身于一场噩梦中，单单是看着这一幕，就足以令普通人吓得昏厥过去了。 「砰——」 琴酒开了枪。 「砰」「砰」「砰」 一枪又一枪。 渐渐地，子弹空了。 琴酒便握住了自己的匕首，狠狠刺入白诗南的胸口，割开白诗南的喉咙，没有任何人躲闪，没有任何人逃走，他们就这样排着队一个个等着琴酒去宰/杀。 鲜血染红了琴酒的衣裳，好像就连他的心灵都受到了污染。 终于，所有的白诗南都倒在了地上，琴酒的手累得发酸，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再也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他吐得很严重，几乎就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脸色苍白得可怕。 「真狠心啊，琴酒。」喇叭中传出乌丸莲耶唏嘘的声音。 琴酒握拳狠狠捶地，狰狞地抬起了头，恶狠狠道：「乌丸莲耶，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不，疯了的不是我，是你，刚刚杀死他们的不正是你吗？」乌丸莲耶冷漠地说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白诗南？组织秘密研究了克隆技术，他们全都是白诗南的复制品罢了。」 听说是复制人，琴酒神色稍缓，他就觉得这些人没有感情与灵魂，复制人是否能被称之为「人」都不一定。 琴酒在心底反覆告诉自己「他们是机器」「他们不是人」，可却又因为乌丸莲耶的下一句话破防。 「对了，最初用以克隆的白诗南，真实年龄比你大几岁，算算还能称得上是你的哥哥。」乌丸莲耶笑呵呵地问他：「杀死白诗南的感觉如何？你可是一刀一刀杀了那么多自己的亲哥哥啊。」 第212页 第119章 跳海 「呕！」 琴酒再一次吐了。 他整个人几乎虚脱, 乌丸莲耶的变态远超他的想像。 「哒」「哒」「哒」 硬质皮鞋在地板上踩出声响。 琴酒扶着墙从地上爬了起来，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息着。 「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其实在你之前, 还有很多个被我找回的孩子，可在所有人之中, 我独独选中了你。」乌丸莲耶从转弯处走出, 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 说：「为什么认为我是在骗你？如果不是真的中意你, 你早就已经死了。」 琴酒举起匕首对准了乌丸莲耶，冷道：「让你的人回来！我会听你的, 但前提是你不能碰诸伏高明！」 「不，杀死诸伏高明是我设置的前提，你没有反抗的资格。」 「乌丸莲耶！」 「你应该喊我父亲。」乌丸莲耶冷下脸, 沉声喝斥：「在没有足够的能力反抗时, 你就只能被迫接受我给你制定的游戏规则。」 琴酒当然明白这一点, 可惜他不愿意。 于是琴酒强撑着身体朝乌丸莲耶刺了过去, 乌丸莲耶迅速避开, 因为琴酒刚刚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此刻两人倒是打成了平手。 当然, 乌丸莲耶对此并不满意。 「琴酒, 你比我想像中更强, 我几乎要无法掌控你了。」 琴酒咬牙, 硬挺着一口气继续攻击乌丸莲耶。 杀了乌丸莲耶！ 只要杀了他自己就能离开这里，只要杀了他就可以救下高明！ 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呲——」 两侧的墙壁突然冒出水汽, 带有异样味道的水汽落在两人身上, 惊得琴酒连连躲闪。 乌丸莲耶并没有躲，看着琴酒狼狈的动作, 他淡淡说道：「很惊讶吧？这是我专门针对你研究出的药物，只要沾上一点便立刻会引动你身体经受实验留下的副作用，当然，对我来说全无影响。」 琴酒的确已感受到了，因为他的眼睛渐渐开始模煳，最后彻底看不见。 他的耳朵甚至也开始失聪，这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看不见、听不到，周围的一切只能凭触觉感知。 他感受到了凌冽的风，可琴酒到底不是电视剧中的武功高手，他的手脚忙乱地抵抗着，匕首却还是被夺走了。 琴酒就要将锋利的指甲嵌入肉中，他的手臂却先挨了一刀。 不深也不浅，刚刚可以让他感受到痛楚却又不会损伤他的筋骨。 琴酒在黑暗中挣扎着，他的拳脚四处乱挥，可身上却又添了数道伤痕。 肩膀、腹部、腿部…… 都是些不足以令他失去战斗力的小伤，乌丸莲耶似乎在玩弄他，好像猫抓老鼠一样。 「听不见也看不见，就这样杀了你真的很没有成就感。」 琴酒又听到了乌丸莲耶的声音。 模模煳煳的，他看到了一道人影。 琴酒仍旧是那副忙乱的模样，好像根本就没有恢復。 「是不是很疼？这是你的不幸，触觉竟然没有随之消失。」乌丸莲耶嘲讽着：「看，上天都在帮我。」 不，琴酒想，上天帮的是我。 他已经能清晰看到乌丸莲耶了。 痛楚会令他迅速恢復，鲜血的流失也会。 双重加持，身体多处的伤口，令琴酒很快彻底恢復。 周围还在喷洒着可以加重他副作用的药物，可惜那对他已毫无作用。 琴酒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击，他终于停下了胡乱抓挠的动作，似乎放弃了抵抗，藉机恢復体力。 重点是体力，只要体力能恢復，他就能在一瞬将乌丸莲耶彻底制服，到时候就能威胁他收回命令了。 琴酒剧烈喘息着，在乌丸莲耶眼中就像是一只濒死的野兽。 「为什么不再挣扎了？是放弃了吗？」乌丸莲耶冷笑，又用刀子划了他一下，刺激着琴酒的神经：「继续啊，我喜欢看你垂死挣扎。」 琴酒心中一动，突然大吼起来：「告诉我，你派了什么人去杀高明？」 「看样子说话没问题，竟然还能叫出来。」乌丸莲耶被琴酒这副耳聋眼瞎的模样降低了警惕性，索性笑着告诉他：「知道格瓦斯吗？暗鸦最厉害的杀手，迄今为止，他执行了数百次任务，但只有一次失败了。那一次，是追杀尊尼获加，失败的原因也是因为遇到了人力不可抗的海难。」 琴酒心一沉，他曾听尊尼获加讲述过这个如跗骨之蛆的对手，了解过他的恐怖，高明此刻恐怕要比他想像中更加危险。 真该死，乌丸莲耶杀个普通人一样的高明需要派出这样的大杀器吗？ 「除此之外，我还让格兰菲迪全体出动，毕竟要彻底剿灭苍鹰基地。」 琴酒的心更焦急了，他装作听不见，摇摇晃晃地靠近乌丸莲耶。 再近一点，只要再近一点…… 「可惜，我现在说了，你却已经听不见了。」乌丸莲耶朝着琴酒的手筋处挥刀，道：「结束这一切吧，既然你不愿意做继承人，那就永远做个实验体吧。」 这一刀，琴酒不得不避。 他避开了，乌丸莲耶却惊了。 「你看得见！」 琴酒当即朝乌丸莲耶冲去。 琴酒以为乌丸莲耶会和他打，或者再搞出什么么蛾子，可乌丸莲耶虽然变年轻了，但本质上却还是那个胆小怕死的组织首领。 第213页 发现事情并不如自己所想，他几乎是立刻撤退，身后墙壁上的机关被触动，发生翻转，乌丸莲耶彻底消失在了琴酒的视线内。 「该死！」琴酒骂了一句。 他当机立断，没有追击而是迅速找路离开。 琴酒敢肯定，巢穴里肯定处处都是机关，乌丸莲耶现在还没有回到总控室，能控制的机关很少，但若是等他回到总控室，自己怕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了。 尽管身上有伤，一路也跌跌撞撞好几次都走错路，但琴酒的速度不慢，总算是在乌丸莲耶彻底掌控这座基地前逃了出去。 讳莫如深地看了眼巢穴，琴酒一刻不敢停，一边拿出手机看有没有信号，一边上了他来时的战斗机。 鱼鹰战斗机起飞，很快飞出一段距离，琴酒看着被屏蔽的信号重新恢復，立刻给自己人发了消息过去，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简单说了一遍。 他也试着拨打高明的电话，可惜无人接听。 「该死！」琴酒骂了一声，只能提速更快地朝苍鹰基地的方向飞去。 就在靠近海岸线的地方，琴酒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他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敏锐的危机感曾救过他好几次，他也并不是没有防备乌丸莲耶在飞机上动手脚，可他别无他选。 为了救高明，他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赌，赌一个飞机不会出事。 可现在，他显然是赌输了。 掀开副驾驶位置的座椅，下方的定时炸/弹已经启动，还有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最后的这半分钟，琴酒努力朝海岸线方向靠近，等距离爆炸还有不到五秒的时候，他终于打开舱门一跃而下。 没有救生衣，没有降落伞。 琴酒的身体急剧下坠，海风唿啸，带着海水的腥气。 琴酒重重地砸在海水中，疼得他浑身都在颤抖。 就在他没入海水的下一秒，「轰」地一声巨响，鱼鹰战斗机在空中解体，细碎的零件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四处飞散，砸在海水中宛如炮/弹一般。 琴酒最初还在努力屏息，但海水突然剧烈的翻涌令他猝不及防，他张开嘴，勐地呛了一大口水。 窒/息/感剧烈涌来，琴酒随海水沉浮，彻底失去了意识。 远处，一支正在海钓的小艇全力驶来，尊尼获加在驾驶，龙月则扒着边缘处努力朝琴酒的方向探头。 「老师，快一点，他不见了！」 小艇被巨大的波浪撞击得停滞不前，几度被带回原地，差点被掀翻，可最终还是到达了琴酒落水的位置。 龙月早已穿戴好潜水服，几乎是立刻跳下小艇，如灵活的鱼儿在水下穿梭…… 一日后，琴酒从昏迷中甦醒。 他的大脑浑浑噩噩，身体各处也疼得厉害，一时竟想不起发生了什么。 「能看到吗？」 强光照射下，琴酒的瞳孔缩了缩。 「眼睛没问题。」琴酒听到有人这样说。 「听得到我说话吗？」 那个人还在问。 琴酒张了张嘴，却又无力地闭上了。 「你暂时不要说话，如果能听得到就眨眨眼。」 琴酒眨了眨眼睛。 「好，左耳没问题。」 左耳？琴酒茫然地想，为什么是左耳？ 但他此刻想不了太多了，他的脑子实在是太浑噩了，就好想痴呆一样，呆呆地注视着医生。 医生离开了。 尊尼获加走了过来，在琴酒面前挥了挥手，站在他的左面说：「能听到对不对？你的身体掉下水后又遭受爆/炸的冲击，身体多处骨折，右耳耳膜穿孔，如果一个月内没办法癒合就要做手术了。」 琴酒眨了眨眼睛，大脑好像锈住了，无法一次性分析这么多内容。 「你看起来好像傻了。」尊尼获加在琴酒眼前挥了挥手。 琴酒的眼珠追随尊尼获加的手移动。 尊尼获加的手移到左边，又移到右边，看着琴酒跟随转动的眼珠玩得不亦乐乎。 「你别玩了！」龙月举起小拳头捶了他一下，忍不住骂道：「烦死了！他好惨的！」 尊尼获加耸耸肩膀，但还是听了龙月的话停止戏弄琴酒，不高兴地嘟囔：「这算什么，等他意识彻底恢復才麻烦。」 第120章 找到了 琴酒比医生预想中恢復得更快。 短短两个小时, 琴酒已经彻底恢復了意识，并完全意识到了自己目前的状况。 「高明！」琴酒焦急地想要起身，可全身都动弹不得, 只能喊尊尼获加：「高明呢？」 「我不知道。」尊尼获加摇头，实事求是：「我联繫过苍鹰的人, 可目前一个人都联繫不上。」 龙月也凑近琴酒和他解释：「你从天上突然就掉下来了, 我和老师正在海钓, 见你下来还以为看错了, 可紧接着飞机就爆/炸/了。除了你，应该也没谁了。」 所以两人紧赶慢赶的, 总算是赶在琴酒被彻底淹死前将他给捞了上来。 「暗鸦的人去杀高明了，尊尼获加，必须尽快找到他！」 「你醒之前我已经将捕鸟网的人散出去找了。」 「他什么都知道。」琴酒这会儿还难以置信, 虚弱地说道：「我秘密组建苍鹰, 又秘密救下高明, 这一切乌丸莲耶都知道。当时追杀你的人确定没死, 他的代号是格瓦斯。」 第214页 「你还知道什么？」 「格兰菲迪是一群人, 不是一个，乌丸莲耶将格兰菲迪全派出去对付苍鹰了。」 「怪不得。」尊尼获加呢喃, 对琴酒说：「和你说个好消息, 宫野明美从研究所消失了。」 琴酒一怔。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研究所安排的人是谁, 但应该是发现了研究所内的人员变动, 趁着格兰菲迪不在将人秘密送出去了。」尊尼获加猜测。 若换做平常，琴酒一定会非常高兴, 可这会儿诸伏高明生死不明, 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得找到他们。」琴酒当机立断道：「尊尼获加，我将苍鹰基地的位置告诉你, 你让捕鸟网的人去看一眼。」 「好。」 琴酒才要说，突然有人敲门。 「谁啊？」龙月立刻打开门，就见黄泉忍施施然走了进来。 黄泉忍目光凝重，表现出顶级富豪应有的稳重，他身边倒跟着一个表情紧张的猫儿。 「猫儿，高明呢？」琴酒一见猫儿便追问。 猫儿眼眶一红，嘴唇颤抖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琴酒的心立刻便凉了半截。 黄泉忍关好门，拍了下猫儿的后背说道：「别哭了，再让琴酒误会高明已经死了。」 琴酒眼睛一亮，问：「高明没事？」 「也不能说没事，但至少目前没有找到他的尸体。」黄泉忍走到琴酒的病床边上，对他解释起来。 在黄泉忍的叙述中，琴酒渐渐了解到了目前的状况。 在琴酒登上飞机以后，诸伏高明突然下令让苍鹰基地的所有人去玩，过年期间不用回基地，也算是给大家放放假。 当然，实际原因是，诸伏高明总觉得乌丸莲耶这次邀请琴酒跨年不怀好意。 为了不让琴酒担心，诸伏高明提前并没有和他说，他在安排好了苍鹰基地的人后自己却没有离开，如果乌丸莲耶没什么异动，说明他猜测错了，本也用不着避开，如果乌丸莲耶真的派人来，基地一个人都没有，他担心琴酒会有危险。 所以诸伏高明打算独自一人留下。 当然，为了让琴酒回来后不至于无人可依，诸伏高明特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黄泉忍，并希望自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黄泉忍可以帮助琴酒渡过难关。 黄泉忍早就认可了高明这个朋友，当然不可能让他一个人留在基地。 于是，黄泉忍调了三十多个黄泉家秘密培养的顶级保镖，跟诸伏高明一起留在基地，就等着看乌丸莲耶是不是真的没憋好屁。 三十多个保镖，那都是用真金白银狠狠砸出来的，按理说就算再厉害的杀手也没办法瞬间击溃他们，至少可以给诸伏高明制造出缺口让他逃生。 缺口可能的确是制造出来了，因为苍鹰基地并没有发现诸伏高明的尸体。 可诸伏高明消失不见了。 「我已经安排人出去找了，暂时还没有找到。」黄泉忍深吸一口气，安慰琴酒：「不过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高明君或许只是躲起来了。」 「他一直没联繫你？」 「那也有可能是不方便联繫。」 琴酒并没有太宽心，黄泉忍说的虽然有道理，但这也并不能完全排除高明已经遇难。 「猫儿，苍鹰的人呢？」 「我们收到消息便回来了，目前都在黄泉家建造的秘密基地里。」猫儿有些紧张地问琴酒：「你身体还好吗？你是不是站不起来了？」 「他只是骨折。」琴酒还没开口，黄泉忍先安慰起猫儿来了：「放心，我已经联繫了最好的医疗团队，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为琴酒治疗。」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尊尼获加警惕地盯着黄泉忍。 黄泉忍淡淡看了他一眼，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虽然我只是个商人，但能做到我这个位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尊尼获加瞬间头脑风暴，猜测着黄泉忍养了一只多牛/逼的情报网。 却听黄泉忍的下一句：「这家医院是黄泉家的。」 尊尼获加：…… 氪金大佬！ 像是黄泉忍这种氪金大佬，尊尼获加虽然佩服，但也不至于太重视，很快便不在意他了。 「宫野明美有人去接应吗？」这话问的是猫儿。 猫儿点头，问：「怎么处理？」 「交给公安。」 「你疯啦？」尊尼获加忍不住大骂：「你将人交给公安？杀了也好，自己留下也好，这件事情和公安能有半毛钱关系吗？这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们？」 琴酒却看都没看尊尼获加一眼，继续对猫儿叮嘱：「将人暂时交给公安，另外要让研究所那边加快进度了，尽量将雪莉偷出来。」 「嗯。」猫儿重重点头。 「忍君。」琴酒也顾不上别扭了，眼神充满请求：「找到高明，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 「我明白，我会将黄泉家和苍鹰的力量全部散出去寻找。」黄泉忍将「全部」两个字咬得很重。 「拜託了。」琴酒感激地看着他。 黄泉忍和猫儿离开后，尊尼获加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琴酒，问：「为什么黄泉忍可以调动苍鹰的力量？」 这不合理！ 哪怕黄泉忍临时收容了他们，但苍鹰的指挥权不可能在一个商人手上，黄泉忍想让他们动起来也只能是请求，可刚刚黄泉忍却表现出了命令的姿态。 第215页 这什么情况？苍鹰是什么很贱的组织吗？是个人都可以指手画脚？ 琴酒没有回应这个问题，黄泉忍不行，但他的弟弟却完全可以调动。 「你和龙月离开医院。」琴酒对尊尼获加说。 「你赶我们走？」尊尼获加的表情更不能忍了。 琴酒冷静地说道：「这里既然是黄泉家的产业，就说明在这家医院我完全可以放心，你们快走吧。」 「琴酒，你什么意思？老子救了你的命！」尊尼获加不干了，憋着一团火朝琴酒吼：「现在你信任一个商人，却不信任老子？」 龙月也有些受伤地望着琴酒。 「我没有不信任你们的意思，但乌丸莲耶本就怀疑我们有合作，你们留在这里长期不露面肯定要惹上麻烦。」 「老子不怕！」 「尊尼获加，大局为重。」琴酒警告尊尼获加。 尊尼获加的气又开始不顺了，他用手隔空重重点了琴酒好几下，摔门而去。 龙月有些担忧地对琴酒说：「你一个人在这里，能确定黄泉忍保得住你吗？」 「放心吧。」 「老师真的没有恶意，如果有，我们也不会救你了。」 「我知道，谢谢。」 见琴酒始终没有改变主意，龙月嘆了口气，转身去追自己的老师了。 黄泉忍行动迅速，保镖几乎迅速渗透进入医院，有些成为护工，有些成为病患，将整个医院都层层包围起来了。 深夜，琴酒接到了来自贝尔摩德的电话。 谢天谢地，这次总算是有了一个好消息。 「阿阵，诸伏高明在我这里。」 负责照料琴酒的护工拿着手机，琴酒却几乎要激动地从床上蹦起来了，立刻追问：「你们现在在哪？还安全吗？他怎么样了？」 「别担心，我们目前很安全，他被追杀的时候出了车祸，目前正昏迷不醒。」 琴酒的心又勐地沉了下去。 「地址。」 贝尔摩德不疑有他，直接将地址报给琴酒。 琴酒示意一旁的护工记下。 「我等下派人去接你们。」 「派人来？阿阵，你……」 「我这里也出了点事。」琴酒深唿吸，努力平静地告诉贝尔摩德：「别担心，去的人是黄泉家的人，只要将高明交给他们就好。」 「好。」贝尔摩德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太对，想来应该是猜到了琴酒的状况。 挂断电话后，琴酒立刻命令护工：「去，告诉黄泉忍，让他秘密去接人，注意不要让乌鸦的人发现。」 护工匆匆走了出去，琴酒这才长舒出一口气。 总算…… 只要能够将高明找回来，一切就还不算太坏。 第121章 救出明美 诸伏高明是在一个午后被转过来的。 他的身上插着各种仪器, 进门后便被医护人员层层包围，琴酒远远地想看上一眼都看不到。 不过高明总算是被转到了他的病房，让琴酒的心仿佛落到了实处。 医护人员离开之后, 琴酒这才开始打量高明。 高明的头上、身上都缠了绷带，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 看着就像是一个易碎的娃娃。 他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琴酒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想靠过去和高明说两句话, 可又完全动弹不得。 门口，几个脑袋上没剩几根头髮的老专家正讨论着, 手上拿着诸伏高明的检查报告。 「拿过来。」琴酒朝他们喊。 几个老专家讨论的正激烈，琴酒的声音又小，一时间没人听到。 「拿过来！」琴酒重复, 这次音量提高了些, 却感觉胸肺被震得生疼。 几个老专家匆匆走向他, 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你不要这么大声, 你伤得很严重。」 「你放心, 我们会全力救治他。」 「你现在最需要的是顾好自己，千万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 琴酒无视了他们的劝说, 视线死死盯在专家手上的检查报告上。 专家嘆了口气, 双手展开给他看。 其中一个专家在旁讲解：「他的头部遭到了剧烈撞击, 脑部有玻璃的碎片, 压迫到了他的大脑神经，这可能是他没有醒来的主要原因。」 「这个碎片必须处理, 我们刚刚正讨论手术的事情。」另一个专家说。 第三个专家开口：「你放心, 我们这里有最好的医疗条件，小手术罢了, 没问题的。」 琴酒缓缓闭上了眼睛，心脏好像在滴血。 什么小手术…… 牵扯到大脑的手术，能是什么小手术吗？ 这些人收了黄泉家的钱，倒是也比其他人更敢说，但琴酒却不敢信。 他又睁开眼睛，仔细去看报告，问：「他会醒来吗？」 「这……」几个专家都迟疑了。 「他之前醒过吗？」 「没有。」 这一点还是很确定的。 专家们又安慰琴酒：「肯定是那块碎玻璃的问题，我们会尽快准备手术，你不用担心。」 琴酒「嗯」了一声，不愿再问。 等专家们都离开了，琴酒仍旧望着高明所在的方向。 高明的眼睛合着，若非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真好像死了一般。 第216页 怎么会这样？ 动了手术就能醒来吗？ 手术会成功吗？ 如果手术成功了，高明还是醒不了怎么办？ 琴酒的大脑又开始浑噩，他不愿去想那可怕的事情，如果高明醒不了，这将是他一辈子都无法甦醒的噩梦。 公安，独立的办公室内。 波本回来了一趟，神色疲惫，但仍努力打起精神，朝自己对面的女人露出一个微笑。 「明美，可能你不记得我了……」 「零君。」宫野明美笑着喊他。 波本唿吸一滞，看着宫野明美的眼神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原来明美还记得他。 似乎是知道波本在想什么，宫野明美笑着说：「很难忘记吧，因为零君是个很特别的人。当初离开的时候，我还很担心零君会变成经常和人打架的坏孩子，如今看到你成为一名正义的警官，我真的很高兴。」 昔日的玩伴，以特殊的身份在组织相遇，又真正在公安坦诚相待。 波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道：「那在组织见到我的时候，你岂不是觉得我学坏了。」 「零君看到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吧？」 「不，我没有！」波本连忙解释，义愤填膺道：「我知道组织做了多少恶事，组织威胁了不少有能力的人加入，当时那种情况，你的父母肯定也很难拒绝！」 「让你失望了。」宫野明美垂下头，失落地说：「或许后期的确如此，但最初，是父母主动加入的。」 「那也是被组织矇骗了！」 宫野明美未置可否，不管最初如何，他们在组织做了那么多的恶事，又有什么资格去喊冤呢？ 当初的那场大火，烧死了她和志保的亲人，却也焚烧掉了罪恶。 研究所重建后，进进出出的尸体少了许多，宫野明美每每站在远处看着，心中便说不出的复杂。 死亡…… 究竟是组织带给他们的？还是父母带给那些人的？ 少了核心的研究人员，死亡便会大大减少，那如果所有研究员都死了，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死去了？ 可惜，事与愿违。 虽然宫野明美没有天份，但她的妹妹却是个如父母一般的天才，她不懂得藏锋，从小便展现出了极佳的天赋，之后被组织送出国重点培养。 她的妹妹那样可爱，温柔又善良。 宫野明美总在想，是不是有一天，她的妹妹也要学着父母的模样切开别人的身体，也会将那些致命的毒/药/注/射/入无辜者的体内？ 宫野明美以为自己已经认命了，毕竟她无法抛弃妹妹而逃走，更带不走妹妹。 可是那日，蓝橙酒对她说：「跟我走。」 鬼使神差地，她跟上了蓝橙酒的脚步。 他们一起穿行过小道，避开监控，竟然真的逃离了研究所。 「放心，我会救出你妹妹的。」蓝橙酒温柔地朝她笑了笑，将她交给来接应的人便重新回去了。 宫野明美信他。 就像将自己带出那个地狱一样，她相信蓝橙酒，一定也可以将她的妹妹带出来。 「能说一下是谁救了你吗？」波本开始询问正事。 宫野明美撩动耳边的头髮，轻声说道：「抱歉，我没有看清他的脸。」 「啊？」 「她蒙了面，但应该是个女人。」她不愿有人发现蓝橙酒，哪怕是零君。 公安毕竟是公安，宫野明美很确定，蓝橙酒并不属于公安。 波本心情复杂地看着宫野明美，身为公安的直觉，他认为宫野明美并没有说实话，可身为宫野明美的童年玩伴，他却又不愿意去怀疑。 片刻后，波本朝后一倚，随意地说道：「无所谓了，反正明美你是受害者，公安不会对你进行审讯，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 宫野明美眸光微闪，却仍没有说出一切。 「扣扣」，有人敲门。 「进。」 风见裕也走了进来，他看了眼宫野明美，然后走到波本身边对他耳语一通。 波本冷笑，示意风见裕也：「让他进来。」 「是！」风见裕也立刻出去喊人了。 不多久，赤井秀一进入了办公室，风见裕也离开前为他们关好了门。 「大君？」宫野明美有些惊喜，但却没有如以往般朝他扑过去。 「明美。」虽然知道宫野明美已经被救出来了，但亲眼看到宫野明美完好的站在这里，赤井秀一这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时间儿女情长，直接对波本提出自己的要求：「我要带明美回国。」 「回国？这个词用得不恰当吧？明美是我们霓虹人，不是fbi。」波本神情冷峻。 「但她是我的表妹！」赤井秀一冷冷说道。 宫野明美心情复杂，她显然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研究所毕竟有一个几乎无所不知的蓝橙酒。 「但你这个表哥有负起责任来吗？」波本喝斥：「赤井秀一，不要忘了你是如何加入的组织，也不要忘记你逃走时明美的处境，如果我是明美，这会儿就应该一巴掌抽你脸上，你竟然还能这么不要脸的让她跟你回去？」 波本说完看向宫野明美，似乎真的在期待那一巴掌。 宫野明美沉默，咬着唇低下了头。 第217页 「我没有不承认自己的错误，我只是希望能够用行动来弥补这一切。」赤井秀一朝着明美的方向更近一步，语气真挚：「明美，相信我，你在公安毕竟没有熟人，跟我回美国吧，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再让你被组织带走。」 「我就是她的熟人！」波本「蹭」地站了起来，怒气沖沖地与赤井秀一对视。 两人激烈的目光几乎要在半空中打雷闪电，身上的肌肉彼此紧绷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大打出手。 宫野明美见事态要不可控制，终于出声阻止了他们：「大君，零君，你们不要这样！」 两人身上的气势都收敛了些，齐齐看向宫野明美。 「我……我要留下来。」宫野明美很快做出决定，认真地回应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面露讶色，解释道：「我之前可能没说清楚，你的母亲和我的母亲是亲姐妹，所以我们是表兄妹的关系，明美，我们是亲人。」 波本则嘲讽了一句：「你在那腆着张脸说什么呢？没听见明美对你的称唿吗？大君！」 赤井秀一脸色微变，问：「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波本又想要嘲讽两句，却听宫野明美说：「没有，我已经不怪你了。你是fbi，肯定有自己的考虑，就算当初利用我加入组织，应该也是逼不得已。」 赤井秀一只能解释：「我当时并不知道你是我表妹。」 「那不重要。」宫野明美朝赤井秀一牵强地笑笑，告诉他：「我不和你离开不是因为你利用我，大君，我要在这里等志保，她一定也能逃出来的。」 她要等妹妹一起，表哥什么的并不重要，妹妹才是真正和她相依为命的人。 相比起fbi与公安，她更相信蓝橙酒。 第122章 可可酒之死 研究所已经彻底乱了。 跨年当天, 在所有人都欢庆新春、降低警惕的时候，宫野明美离奇消失了。 乌丸莲耶大发雷霆，雪莉也发起了抗议, 研究所的人经过一遍又一遍的问讯，但已经两周了, 至今都没能找到宫野明美。 又一次, 所有人被喊过去问话。 摸鱼二人组站在一起, 交头接耳地说着小话。 「怎么每天都问话？烦死了！」 「我从情报组过来就是为躲清闲的, 结果科研组这也不清闲啊！」 可可酒和蓝橙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深深的疲倦。 这破班, 狗都不想上！ 「我们那天的行程已经说得清清楚楚！」 「你们天天问不嫌烦吗？」 「我和宫野明美不熟，都说了我们根本不熟！」 前面闹闹哄哄的，看来是吵了起来。 可可酒和蓝橙酒稍往后退了退, 以免牵扯到自己。 「砰——」伴随着一声枪响, 前方的争吵声消失了。 所有人噤若寒蝉, 宛如鹌鹑一样老老实实听话。 问到可可酒和蓝橙酒的时候, 两人近距离观察, 全都注意到了格兰菲迪眼底深深的黑眼圈。 啧~ 蓝橙酒有些唏嘘，看来先生一派最近也不好过啊。 那日跨年夜, 研究所一下子少了好几个人, 尤其是格兰菲迪竟然不见了。 蓝橙酒立刻便发现了端倪, 他迅速去联繫了宫野明美, 按照早已谋划好的路线将人给送了出去，顺便还和雪莉通了个气。 如今看来, 一切都十分成功。 他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也修改了监控录像，无论什么人都查不出他的不对劲儿。 「格兰菲迪, 你的神色好疲惫。」可可酒心疼又花痴地看着格兰菲迪，轻轻去抚摸她的脸。 「我没事。」格兰菲迪的语气温和了些，但还是公事公办，又问了可可酒一遍。 问到蓝橙酒的时候，蓝橙酒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自己最近新追的《间谍过家家》，然后用手比了个「手/枪」，中二病十足地说：「没错，我是间谍！」 格兰菲迪：…… 「我知道了，当天你一直在房间里看这部电影。」 「这不是电影，这是动漫，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动漫！」蓝橙酒立刻纠正她。 格兰菲迪翻了个白眼，蓝橙酒上次还说《机器猫》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动漫，这就换新的了？在蓝橙酒眼里是不是所有动漫都是最伟大的？ 格兰菲迪有气无力地和他说：「你离我远点，我这段时间已经够累了，你能不能换个人折磨？」 「追番有益身心健康！」 格兰菲迪直接越过蓝橙酒，开始询问下一个人当日的情况。 一遍又一遍的审问，一次又一次的失利。 这一次，格兰菲迪还是没能找到有关宫野明美的任何线索。 在所有人离开的时候，格兰菲迪突然喊住可可酒，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说：「你不该和宫野明美走那么近的。」 「为什么？」 格兰菲迪明显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摇摇头，摆手示意她回去了。 蓝橙酒远远看着，心中喟然长嘆，现在宫野明美不见了，之前和宫野明美关系最好的可可酒怕是要摊上大麻烦。 这毕竟不是蓝橙酒能管的，他转身离开，继续做自己的咸鱼。 深夜，蓝橙酒照例在自己房间看番。 《king》世界的光污染格外严重，拔刀片段蓝橙酒简直看一万次都不嫌烦。 第218页 太贊了！ 这么贊的动漫，让他剪视频的小手跃跃欲试。 「砰」地一声，有人闯了进来。 蓝橙酒吓了一跳，几乎立刻掏出手/枪对准了来人。 「是我！」可可酒眼神慌乱，还在朝后紧张张望着。 蓝橙酒收起手/枪，表情不悦，「是你也不行啊，有没有点道德了？大晚上的闯进我房间，万一我脱光了怎么办？」 「少废话！」不同于以往，可可酒表情严肃，快步过去直视着蓝橙酒的眼睛对他说：「我知道你是琴酒的人，快跟我走！」 「你是不是搞错了？」蓝橙酒错愕地朝后缩了缩。 可可酒立刻对蓝橙酒坦诚：「我是贝尔摩德的人，没时间解释了，我们得离开这里，格兰菲迪已经起疑了！」 蓝橙酒神色一凛，还不忘拿上自己的手机。 但他还是解释：「你真搞错了，我真不是琴酒的人，那傢伙脾气可差了，还不听我讲故事。」 可可酒不由分说拉住他便朝外面跑。 「你快放手吧，你找错人了，大不了我不举报你。」蓝橙酒一直在劝她。 可可酒却置若罔闻，仿佛已经认准了蓝橙酒就是琴酒的人。 前方即将冲出研究所，却突兀地走出来一个人。 「格兰菲迪！」可可酒脸色苍白。 蓝橙酒趁机挣脱了可可酒的手，朝后退了两步。 「可可酒，没想到你竟然是卧底。」格兰菲迪对着可可酒举起了枪。 「你怎么会知道的？」可可酒慌乱极了，难以置信。 蓝橙酒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哈，我盲打通知她了。」 「蓝橙酒，你……」 「这不能怪我，我就说你找错人了。」蓝橙酒小声嘀咕。 可可酒转身就跑，蓝橙酒连忙朝一旁闪开以免波及到自己，同时瞬间朝地上卧倒。 「砰——」 一声枪/响，可可酒倒在了地上。 她捂着自己受伤的小腹，难以置信地扭头，哀求地看着格兰菲迪。 「抱歉了，可可酒。」对可可酒一贯温和的格兰菲迪无视了她的哀求，就要上前将可可酒带走。 可可酒咬牙，突然对着格兰菲迪举枪。 「砰——」 「砰——」 两发子/弹，一发击中了可可酒的手腕，另一发则击中了她的胸口。 可可酒手上的枪落在地上，她痛苦地看了眼同样朝她开枪的蓝橙酒，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 格兰菲迪立刻上前，手指探了探她的颈动脉，而后深深看了蓝橙酒一眼。 「那个……我怕她开/枪打你。」蓝橙酒举起手，宛如小学生面对老师一样紧张，问：「我是不是不该开/枪？」 「不，你做得很好。」格兰菲迪嘆了一口气，又道：「但如果能抓住她的活口，对组织更有帮助。」 「抱歉。」蓝橙酒缩了缩脖子。 格兰菲迪没再说什么，她弯腰抱起可可酒的尸体。 「你要带她去哪？」蓝橙酒小声问。 「她毕竟是我的恋人，当然是由我为她收尸。」格兰菲迪的眼底终于流露出了一抹哀伤。 蓝橙酒不再多问了，默默注视着格兰菲迪将可可酒的尸体抱走，长长嘆了一口气。 回房间之后，蓝橙酒并没有第一时间休息，而是拿出手机在论坛上发了三个「大哭」的表情，同时配文：我的摸鱼搭子她没了！！！ 对于可可酒的死，蓝橙酒要负主要责任，虽然当时是为了救下格兰菲迪，但蓝橙酒的那一枪却正中要害，直接要了可可酒的命。 若是能留下可可酒，组织说不定可以审问出更多的情报。 蓝橙酒因为这件事情没讨到好处，虽然没有被关去审讯室，但进进出出的人总忍不住警惕地看他，似乎怀疑他是其他组织派来的卧底。 蓝橙酒对此很郁闷，他做什么了？难道当时救人不对吗？还是说他应该跟着可可酒一起跑出去才正确？ 「我当时可都是为了救你，你说他们脑子是不是有病啊？竟然觉得我是在灭口！」蓝橙酒又缠上了格兰菲迪，想要让她去主持公道：「你知道的，我清清白白。」 格兰菲迪因为可可酒的死心情本来就不好，如今又被蓝橙酒骚扰，她几乎要对蓝橙酒发火了。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呢？毕竟蓝橙酒救了她。 「蓝橙酒，你还真是心狠手辣，我听说平日里你和可可酒关系最好了。」雪莉冷嘲热讽着，就差指着蓝橙酒鼻子大骂了。 「你好像很不爽啊，雪莉，该不会是想着叛逃吧？」蓝橙酒也不怕她，直接怼了回去：「你觉得可可酒救了你姐姐？天真，除了组织，她那种人跑出去会有什么好结果？你以为别的组织也会像组织一样供她吃穿吗？你们两姐妹还真过分，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雪莉挥起拳头就要去打蓝橙酒。 格兰菲迪一把抓住雪莉的手腕，沉声：「蓝橙酒说的没错，雪莉，你最好不要吃里扒外。」 雪莉的眼眶顿时就红了，用力挣扎着大声喊：「你们把姐姐弄丢了，现在却又来指责我，我要姐姐回来，你们给我把她找回来啊！」 格兰菲迪嘆了口气，松开了雪莉。 雪莉也不再试图攻击蓝橙酒了，她慢慢蹲下，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坚强，小姑娘无助地抱住自己的膝盖，眼泪「啪嗒」「啪嗒」地砸了下来。 第219页 蓝橙酒顿时也感觉很不自在，留下一句：「不是我惹哭的啊。」转身便逃了。 第123章 格兰菲迪 琴酒受伤, 苍鹰基地被捣毁，但针对组织的活动并没有停止。 在组织开始全面追杀琴酒的时候，苍鹰的人也袭击了研究所。 这一个夜晚, 枪/声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研究所铜墙铁壁，本来没有那么容易被入侵, 可惜这里的人却混杂了来自各方的卧底, 格兰菲迪带着一群人抵抗, 几乎是腹背受敌。 「必须转移了。」格兰菲迪匆匆走到实验室, 问雪莉：「资料转移得如何了？」 「还差一点。」雪莉紧张地盯着进度条。 蓝橙酒守在雪莉身边，同样死死盯着进度条, 表情少见的严肃。 「格兰菲迪，怎么办？先生有派人来吗？」蓝橙酒问。 「已经安排了尊尼获加带人来支援。」格兰菲迪虽然这样说着，却并没抱太大希望。 「妈的！」蓝橙酒忍不住骂出声, 说出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不敢说的：「那傢伙和组织本来就不对付, 他该不会趁机搞我们吧？」 格兰菲迪立刻警告他：「蓝橙酒, 不要胡说！」 「我这是胡说吗？尊尼获加他明明……」 格兰菲迪用眼神逼着他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蓝橙酒已经越来越暴躁了, 格兰菲迪也心焦如焚, 他们都明白，这可能是一场没有援兵的对抗。 「叮」地一声, 资料传输结束。 雪莉将硬碟朝自己的包里一塞, 急切地询问格兰菲迪：「我们走吧？」 「嗯, 蓝橙酒, 你带她走。」 「我？」蓝橙酒错愕，问：「那你呢？」 「我得留下来毁掉研究所, 不能让敌人拿到数据。」格兰菲迪必须留下, 否则没人可以指挥这些人。 该死，白兰地死的真不是时候！ 正在这时, 一个长相白净的男人跑了进来，紧张地看着格兰菲迪说：「我已经将那些研究员全喊到一起了，接下来怎么办？」 「你和蓝橙酒护送他们离开，组织会有人接应你们。」格兰菲迪命令。 男人和蓝橙酒对视一眼，临危受命：「是！」 两人护着研究员们从隐秘的通道跑了出去，一辆大巴车已经等在外面了。 蓝橙酒仔细打量男人，突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你是广岛医生的小奶狗把？」 小奶狗顿时露出惊慌的表情，好像姦情被撞破。 「噗」地一声，带着消/声/器的手枪发出轻微的声响，小奶狗震惊地看着蓝橙酒，缓缓倒在了地上。 「啊！」研究员中发出了一阵惊唿。 「大家别紧张，他是内奸。」蓝橙酒立刻摸向尸体刚刚被他拍过的位置，取下一个定位器说：「你们看，他刚刚将位置已经告诉敌人了。」 「那怎么办？」 「敌人是不是要来了？」 「快跟我上车！」蓝橙酒大手一挥，自己先上去开车。 一行人立刻急匆匆上了大巴车，雪莉被挤得东倒西歪，刻意被蓝橙酒喊到了最前面坐好。 「各位，我们要开始逃亡了！」伴随着蓝橙酒一句话落，大巴车飙出了不一般的速度，在小路上疯狂行驶。 一行人战战兢兢，谁都不敢说话，抓紧了身边能抓的东西生怕自己被甩出去。 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前方出现了十几辆小汽车。 「组织的接应到了，各位，快换车！」蓝橙酒示意大家跟自己下车，同时抓住了雪莉的手臂。 雪莉身子一紧，却并没有挣扎。 一群人一拥而下，宛如菜市场的大爷大妈般沖向那些车子，蓝橙酒走在最后面，上了最后一辆车。 「蓝橙酒！」副驾驶上的猫儿立刻转身朝蓝橙酒打招唿，半边身子都要探过去了。 蓝橙酒和雪莉坐在后排，对猫儿笑了笑。 看到驾驶座上的人，蓝橙酒分外惊讶：「哥？」 「嗯。」开车的人，赫然是黄泉忍。 「你怎么还亲自来了？」蓝橙酒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有点担心：「很危险的。」 「就因为危险，所以我才必须来。」黄泉忍从后视镜看了蓝橙酒一眼，声音沉稳而坚决：「总不能弟弟出生入死，做哥哥的只知道在后面享清闲。朔，我很担心你。」 蓝橙酒心中一暖，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雪莉已经看出来了，说：「这根本不是组织的接应。」 「大小姐，你就庆幸吧，组织的接应可不会带你去见姐姐。」蓝橙酒懒洋洋说道。 听到「姐姐」，雪莉眼睛一亮，顿时乖巧坐好。 小汽车就要比大巴车快多了，也没有组织的定位，一辆辆车全都避开了组织来接应的车子，很快将他们送到了安全的位置。 其他研究员被送去了临时的基地软禁起来，雪莉则直接被带回了黄泉家。 「姐姐呢？」雪莉一下车便四处张望。 「在公安。」 雪莉顿时怒了：「你骗人！」 蓝橙酒朝她扮了个鬼脸，骗就骗了，不服憋着。 雪莉整个人气鼓鼓的，但是又无从发泄，毕竟蓝橙酒算是她的恩人，但果然还是好气啊。 一道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小学鸡吵架。 第220页 蓝橙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通电话。 「蓝橙酒！」手机另一端传来格兰菲迪咬牙切齿的声音。 「有空给我打电话，看样子研究所的动乱已经镇压了？」蓝橙酒语气轻松愉悦。 「原来你才是卧底！」格兰菲迪显然已经发现了小奶狗的尸体。 蓝橙酒语气轻快：「怎么能这样说呢？你这样说就是不信任我啊，明明之前你还将雪莉亲手交给我。」 格兰菲迪并没有被他的话给气到，质问：「既然你是卧底，为什么要杀可可酒？」 「我是卧底才更要杀可可酒。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可酒是格兰菲迪。」蓝橙酒言语间褪去调侃，他严肃起来的时候，倒颇有几分运筹帷幄的帅气：「你不用急着否认，我早就猜到了，格兰菲迪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 他进入研究所之后的每一天，可都不是在混日子的。 「明面上你是格兰菲迪，但还记得那个假扮宫野明美却死去的女人吗？我得到消息，她同样自称格兰菲迪。我一进研究所可可酒就贴上来了，她根本不是热爱摸鱼，她的任务是检查组织里的每一个人，所以才那样喜欢『八卦』。这个人设立好了，就不会再有人觉得她行径可疑。」 「你就不怕搞错了？」 蓝橙酒轻笑一声，并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分析：「跨年夜那天，组织里少了很多人，其中可可酒就消失了，还记得广岛医生吗？自从她那晚消失后，之后就一直没回来，我想她应该也是格兰菲迪，大概已经在袭击苍鹰的时候不慎被杀了吧。」 这一次，格兰菲迪没有再说话，听筒里只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唿吸声。 「以及广岛医生的小奶狗，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让可可酒试探过我，所以才信任我，但那个小奶狗凭什么？你甚至让他一个人去集合其他的研究人员，说明你对他的信任更甚，这只能说明一点，他同样是格兰菲迪。」 五个。 目前被蓝橙酒找出来的已经有五个格兰菲迪。 传闻中，格兰菲迪千变万化，可男可女，事实上并不是每一个格兰菲迪都会易容，他们只是有男有女罢了。 「你是琴酒的人？」格兰菲迪只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呵。」蓝橙酒轻笑，压低声音说道：「请转告先生，苍鹰向他问好。」 蓝橙酒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雪莉神色焦急，说：「你和她说太久了，就不怕她定位到你吗？」 「无所谓，我编写了一个小程序，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定位到沙漠了吧。」 雪莉错愕，没想到蓝橙酒早准备好了。 可她还有一点觉得很奇怪，问：「可可酒没和你说她是贝尔摩德的人吗？组织里都说她是贝尔摩德安插的卧底。」 「说了。」 「你又不能确定，万一她真的是贝尔摩德的人，岂不是自己人针对自己人了？」雪莉不明白，为什么蓝橙酒能那样果决的动手，就算可可酒是友军也没关系吗？ 蓝橙酒闻言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雪莉焦急地问：「你能确定自己没有判断错吗？」 「朔当然不会有错！」回应雪莉的是黄泉忍，他双手扶住蓝橙酒的肩膀，满脸引以为傲：「如果可可酒真的是贝尔摩德的人，朔不可能查不出来！」 雪莉错愕。 蓝橙酒笑着点头，语气张扬：「虽然不敢说我能调查到暗鸦的人，但以我的能力，总不至于连贝尔摩德安插了什么人都不知道。」 雪莉喃喃：「万一出错了……」 「不会出错。」蓝橙酒在这方面有绝对的自信：「我可是让乌鸦和动物园都焦头烂额的情报之王！」 他将组织耍得团团转的时候，雪莉还在国外给导师当牛做马呢！ 第124章 我知道错了 离开研究所, 蓝橙酒随便换一身衣服便堂而皇之出街了。 假毛、华丽的服装，再加上他精湛的化妆技术，就算组织的人和他迎面撞上都认不出来。 走进医院, 蓝橙酒直接上了琴酒所在的楼层，推开了琴酒病房的门。 他一眼看过去, 差点被气得破口大骂。 房间里时光静好, 诸伏高明还昏睡着, 琴酒则安静地坐在诸伏高明的病床边上深情地注视着他。 很深情, 很令人感动。 但是！ 琴酒从被送进医院到现在，才过去区区半个月而已！ 操！ 蓝橙酒血压都升高了, 他没有进去，轻轻关好了房门，联繫琴酒的主治医生过来噼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他骨折, 脏腑有伤, 你不知道？他的检查报告你到底看了没有？」 「半个月, 你家骨折瘫在床上的病人半个月就可以坐起来了？」 「房间里怎么一个护工都没有, 特么的护工呢？还想不想干了？」 主治医生半句话不敢反驳, 护工过来了也一起跟着挨骂，根本不敢说话。 蓝橙酒训了足有半个多小时, 这才冷着脸问：「他从什么时候坐起来的？」 「就……他前几天就非要坐起来。」护工小声说。 「前几天？你的意思是, 他住院没几天就坐起来了？」蓝橙酒顿时又怒了, 指着两人的鼻子大骂：「你们两个是畜生啊？他这样的情况, 你们就不怕他骨头又裂开？我真是受不了了，你们是不是乌鸦安排过来的卧底？是不是故意想要他的命？」 第221页 两人都不敢说话。 主治医生七八十的年纪了, 这会儿被蓝橙酒一个小辈骂得和个孙子似的。 「立刻安排他躺好。」蓝橙酒命令两人。 护工连忙联繫人一起去搬。 房门打开, 蓝橙酒站在门外看着一群护士小心翼翼将琴酒在床上放好，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们最初没同意。」主治医生这会儿才小声对蓝橙酒解释：「但是他的气势太强了, 我担心再不同意，他会在医院里面闹事。」 「他现在这情况，看着像是能杀人的样子吗？」指着已经半残废的琴酒，蓝橙酒又骂：「没有镇定剂吗？不知道绑好他吗？你们就一点应急的手段都没有？真不知道我哥是怎么招的人。」 「对不起，二少。」 蓝橙酒挥了挥手，示意主治医生滚蛋。 蓝橙酒进门之后，将其他护工、护士也全都赶了出去。 站定在琴酒床前，蓝橙酒看着病床上的琴酒，琴酒的视线仍看着诸伏高明的方向，眼都不眨。 「你这样一直看着他，就不担心扭到脖子了？」蓝橙酒伸手，虽然生气，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扶正，语重心长：「长期歪一个方向会不舒服，你感觉不到吗？」 「没关系。」 「你嘴唇都裂开了，他们就是这样照顾你的？」蓝橙酒找人要了棉签，蘸了水帮他润湿嘴唇。 苍白的嘴唇渗出红色的血丝，俨然是裂开了。 蓝橙酒在心底又骂了一声，这破医院真该拆了，一个个都是傻子吗？不会照顾人干什么医护？ 「是我的原因。」琴酒沉声说道：「我心情不太好，他们都不太敢进来。」 「这就不是你的错！」蓝橙酒立刻反驳：「病人的心情就没有好的，他们就能闪到一边去了？不能干就不要干，干什么应聘了又要作践人？」 看着棉签染上红色，蓝橙酒爆了句粗口，动作更轻了。 「你看起来情绪也没那么差。」蓝橙酒仔细打量琴酒，琴酒比他想像中精神状态要好。 琴酒淡淡说道：「快半个月了。」 时间会沖淡悲伤，也会让人冷静。 琴酒此刻已经明白，担心、发狂是最没有用的，他现在只能祈求上天的垂怜。 蓝橙酒嘆了口气，看了眼诸伏高明的方向，心底也捏了一把冷汗，如果高明醒不过来，琴酒怕是这辈子都走不出来。 「医生说，做完手术他就会醒，可是没有。」琴酒喃喃。 蓝橙酒安慰他：「总会有偏差的，没关系，再过几天或许就会醒了。」 「或许吧。」琴酒看着蓝橙酒，怔怔说道：「医生后来说，如果他还是醒不过来，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蓝橙酒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该死的医生，到底是哪个混蛋这样对他说的？ 蓝橙酒虽然不爽，但心里边其实也明白，医生并没有错，只是将真实的状况告诉琴酒罢了，毕竟这种事没办法瞒一辈子。 真是糟糕，原来偷出雪莉并不是最困难的，最难的在这里啊。 如果琴酒不想玩了，蓝橙酒真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 「你别担心，诸伏高明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遇到一点小小的挫折就一直睡着？他肯定会醒过来的。」蓝橙酒安慰琴酒，又试探着说：「你以后可不能再那样了，你骨头估计才开始癒合，你突然坐起来，肯定要伤到的。」 「我只是想离他近一点。」 「你等等我。」蓝橙酒立刻招唿人进来。 不一会儿，诸伏高明的病床靠了过来，两人的床并在了一处。 「这样够近了，他就在你身边，等你的身体再好一些，甚至可以拉拉他的手，亲亲他的嘴。」蓝橙酒故意将话说得轻松。 琴酒仍旧是之前的模样，他很平静，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 不对劲儿…… 看着这样的琴酒，蓝橙酒却越来越感到无力，总感觉事情比琴酒大哭大闹还要糟糕。 医护人员合併完床铺便又离开了，为了转移琴酒的注意力，蓝橙酒故意和他说起组织的事情。 「雪莉已经被我偷出来了。」 「辛苦了。」 「除了雪莉，还有研究所全部的资料以及一颗aptx4869，这次乌丸莲耶可是要肉疼很久！」蓝橙酒语气高昂，希望琴酒听了能开心。 琴酒却仍旧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说：「他的确要肉疼，但也会更加疯狂地进行反扑，黄泉家插手这件事不可能永远隐瞒，你必须做好准备。」 「不怕他，尊尼获加在组织也不是白待的，肯定要给乌丸莲耶找麻烦，说不定他都顾不上我们。」 「还不够。」琴酒冷静地指了出来：「尊尼获加暂时不可能彻底毁掉组织，相比起尊尼获加的威胁，乌丸莲耶那么惜命的人，他肯定更在意雪莉，我们必须再给他找点事情做做。」 「你的意思是？」 「动物园和组织之前就有矛盾，我这次叛逃对组织打击很大，可以适度透露消息给动物园让他们狗咬狗。」琴酒提出建议。 蓝橙酒定定地看着琴酒，说：「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可是…… 琴酒到底是什么时候想到的？ 他在这里看着高明，心里其实一直在想该如何解决组织吗？ 第222页 是为了復仇？还是他真就这样冷静？ 「琴酒，你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对。」两人是老朋友了，蓝橙酒直言不讳：「你太冷静了，反而让我有些害怕。」 「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高明出事计划就不继续进行下去了吗？苍鹰基地不是我一个人的，所有人都投入了心血，所有人都为了掀翻组织出力，我不能因为高明出事就耽误所有人。」琴酒如是说道。 「可你……」 「我只是觉得，如果是高明，他一定也会这样选择。」琴酒的眼眶中似乎有泪水悬而未落。 他望着诸伏高明，脑海中想起的是对方运筹帷幄时的模样。 他真如的孔明一般，坐镇一方，东风自来。 恍惚间，他却又好像见到了小时候的高明，那个时候的他远没有现在沉稳，甚至称得上跳脱。 他们常一起去山上玩，被父母发现了还要被打屁股，听着父母们威胁他们山上有熊瞎子，但真的有没有谁都不清楚。 他们还会一起抓虫子，有次高明没关好盒子，扭曲着身体的大青虫爬了出来，吓得伯母发出悽厉的尖叫。 那一次，高明被训斥了很久，琴酒当时还在一旁看乐子，然后就也被诸伏夫妇喊过去训话了。 过往的一幕幕好似电影在眼前回放，一切都那样清晰。 「蓝橙酒，我好像一直都错了。」琴酒突然说道。 「什么？」 「高明对我说过，他说我没有找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当时感觉这很荒谬，我自己想要什么还能不知道吗？可现在看着高明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我才突然意识到他是对的。」琴酒闭了闭眼睛，眼泪终于流出眼眶，在他的脸颊划过冰凉的痕迹。 他想要的一直都是高明。 和高明在一起、高明平平安安、高明永远开心。 他想要的一切，都同高明息息相关，可当时他为什么偏偏不听高明的话？ 他那样任性，偏执又莽撞，如今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才想要回头，可高明却已经变成这样了。 他不再说话，甚至可能听不到他的碎碎念。 为什么会这样？ 琴酒又睁开了眼睛，望着仍昏迷不醒的诸伏高明喃喃：「我已经知道错了，所以你什么时候醒？我都听你的。」 第125章 叛逃 不是想让他和公安合作吗？ 不是想让他不要另起炉灶吗？ 醒来啊, 醒来和他说！ 琴酒定定地看着诸伏高明，只要诸伏高明醒来，不管他说什么琴酒都认了。 他答应交往了, 事实上他除了嘴够硬之外，平日里不已经是恋爱状态了吗？ 就算他们还是不能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 但至少这一次, 琴酒不会再逃避了。 琴酒的心中尽是悔恨, 高明之前明明和他提过那么多次, 也撩了他那么多次，为什么他就是不同意呢？ 「琴酒……」 「别喊我这个倒霉名字了, 朔。」 蓝橙酒身子一震，怔怔地看着琴酒。 「琴酒已经不在了，现在的我只是黑泽阵。」 「那黑泽阵还会是我们苍鹰的首领吗？」 「当然是。」黑泽阵咬牙, 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道：「我会做最坏最坏的首领, 我的组织, 烧杀抢掠, 无恶不作, 苍鹰会变成一个比乌鸦更加邪恶的组织。」 他这样说着，身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戾气。 黄泉朔站在一旁, 静静地看着他, 听着他发泄, 也听着他哀求。 「这个世界上, 只有一个人才可以阻止我，如果他不来阻止我, 我就会变成一个大坏蛋, 十恶不赦。」他固执地盯着诸伏高明，希望这个人能来阻止他。 回应他啊, 阻止他啊。 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 可是诸伏高明仍旧没有醒来，根本就没有人来阻止黑泽阵。 黑泽阵眼神中的碎光渐渐黯淡。 「别担心，黑泽。」黄泉朔突然单膝跪地，同病床上的黑泽阵目光平视，认真地对他表达着忠诚：「不管你未来做好人还是坏人，我都会陪你一起，我可以陪你一起变坏，也陪你一起等着诸伏高明醒过来，我相信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 黄泉朔回头看了诸伏高明一眼，笃定地说：「放心，他捨不得你变坏。」 「组织现在顾不上你，你现在已经可以离开组织了。」黑泽阵不希望他跟着冒险，黄泉家已经可以从这件事情中全身而退了。 黄泉朔唇角一勾，意气风发道：「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以前换一张脸，照样可以离开组织。」 黑泽阵怔住，一时没想到怎么回应。 这是自然的，组织里本也没有几个人能真正记住黄泉朔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掀翻组织这件事黄泉朔始终比较积极，黑泽阵以前竟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件事。 「组织威胁又恐吓的，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我当然要坑回来。」黄泉朔对着黑泽阵笑得眉眼弯弯：「放心，有我呢。」 黑泽阵深唿吸，他的胸前隐隐作痛，却又同时感受到了一股暖流。 真是…… 「蠢货。」 黄泉朔说到做到，虽然基地不在了，但他们有了新的基地，虽然黑泽阵在住院，但黄泉朔本就是苍鹰的话事人之一，这会儿指挥起来也得心应手。 第223页 组织这段时间一方面追杀黑泽阵，另一方面则也在自查卧底。 现在组织的代号成员见面，都是互看不顺眼，彼此警惕着，生怕对方捅自己一刀。 天杀的，就连琴酒都能叛变，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琴酒一派的人，一个个被反覆审讯，精神已经高度紧绷。 「先生，这样不行。」关键时刻，伏特加和乌丸莲耶通了话。 「你说。」 「琴酒叛逃了，但是他手底下的人未必都是卧底，可这样查来查去，半个行动组的人都要对组织不满了，很容易惹出事情来。其实我有一个计策，可以看出他们谁才是琴酒的人。」 「什么计策？」 「我以前对琴酒忠心耿耿，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琴酒这次逃出去匆忙，肯定没空和他们通个气，只要我站出来说要带着他们去找大哥，谁响应了，那谁就是卧底！」伏特加语气坚决：「等抓到卧底，我们就把他们全关起来，一个个进行审讯，不怕他们不交代情报。」 这个计划很好，虽然很损。 「伏特加，我没想到你竟然也这么有头脑。」乌丸莲耶忍不住感慨，并且承诺他：「就照你说的去办，我会让暗鸦的人暂时放松管制，也让他们更放松警惕，尽快将人给揪出来。你把这件事情办成，我也能放心将行动组交给你来管理。」 「是，先生！」伏特加大声答应。 伏特加迅速忙了起来，为了找出谁是琴酒一派的人，他每天忙得连轴转，不是和这个说「组织要对付你们了」，就是和那个说「大哥才没有错」，几番忙活下来，倒是真的找出了不少亲近琴酒愿意为此叛变的人。 于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伏特加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大摇大摆地叛逃了。 暗鸦的人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在乎，毕竟那些人终究会回来。 会回来……吧？ 一连好几天，别说那些被伏特加带出去的人，就连伏特加都不见了踪影。 暗鸦的人上报了好几次，乌丸莲耶每次都不在意，毕竟伏特加对他忠心耿耿。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乌丸莲耶渐渐也开始对这件事情着急上火起来，终于主动联繫了伏特加。 「伏特加，你不是说要找出还愿意追随琴酒的人吗？」乌丸莲耶开口威严十足。 伏特加则恭恭敬敬：「是，先生，我已经找出来了。」 「那你怎么还不带他们回来？」 听着乌丸莲耶在那边摆谱，伏特加坐在苍鹰目前的临时基地里，还有空啃了一大口西瓜，这才理直气壮地回答：「因为我也是大哥的人啊！」 沉默。 冗长的沉默。 得有那么两三分钟的时间，话筒内外只能听见伏特加大口炫西瓜的声音。 就在伏特加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乌丸莲耶才好像终于回了神，发出一声颤抖的嘶吼：「伏——特——加——」 声音太大，吵得耳朵有点疼，伏特加直接将电话挂了。 「伏特加，怎么了？」基安蒂嗑着瓜子，总感觉有乐子看。 伏特加摇了摇头，随口说：「没什么，老乌龟发癫罢了。」 伏特加说完朝沙发上一坐，继续刚刚没玩完的纸牌。 老不死的乌丸莲耶，又坑大哥又坑他，他肯定要跟着大哥一起跑路啊，难道留在组织给他当炮灰吗？ 切！ 「唉。」吃饱喝足，打牌也打到无聊，伏特加又开始想念起他的大哥。 可恶，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大哥啊？ 海岛，巢穴。 乌丸莲耶又将自己龟缩在了黑暗的地下室，他的皮肤干瘪褶皱，就好像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再一次坐上了轮椅，对着刚刚被摔碎的手机面目狰狞， 伏特加—— 他亲手选定的人，他亲自培养的人。 那傢伙，胆小怕事，蠢笨如猪，唯有忠心耿耿还算得上一丁点的可取之处，结果那傢伙竟然敢背叛他！ 该死的伏特加，简直比琴酒还要该死！ 乌丸莲耶无法容忍自己被那样一个蠢货给骗了，胸口剧烈起伏着，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暗鸦已经失去了伏特加的踪迹，现在哪里都找不到他。 至于自己…… 那日跨年夜，乌丸莲耶和琴酒打完之后，药效突然开始失效。 他藏回墙壁里面，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无力地攀爬着。 也正如此，他没能在琴酒离开之前回到总控室，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但是没关系，他终究还是启动了战斗机上的炸/弹，虽然还没有找到琴酒的尸体，但他至今没有露面，就算没有死肯定也身受重伤。 那么接下来…… 乌丸莲耶拿出了最后一颗胶囊，上次药效持续了那么长时间，这次吃下去，药效会不会变成永久？ 乌丸莲耶跃跃欲试，兴奋异常。 可是最终，他还是将胶囊暂时收好，没捨得直接服用。 不行，还是尽快找到雪莉和她手上的那颗胶囊才行，万一那颗胶囊出了什么问题，他手上便是唯一的孤品。 他必须復刻出更多的aptx4869，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有安全感。 意外比乌丸莲耶想像中来得更快。 组织因为琴酒叛逃的事情还没有停止动盪，又因为伏特加带着一批人逃离更加动乱，结果还没来得及稳定下来，动物园却又杀过来了。 第224页 组织和动物园虽然闹得不愉快，可上次不都已经和谈了吗？ 干什么？落井下石吗？ 乌丸莲耶着急上火，现在琴酒不在，不过组织照样有能够压住动物园的人。 乌丸莲耶当即联繫了尊尼获加。 「什么事？」尊尼获加那边很是安静。 「动物园袭击了组织，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听说了。」 听尊尼获加语气随意，乌丸莲耶又开始上火，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他们可是袭击了组织，身为组织的二把手，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能说什么？我是正经的二把手吗？你不一直都只是给我个虚名？」尊尼获加冷笑了两声，颇为嘲讽。 乌丸莲耶瞬间感觉有些头大，现在危难当头，尊尼获加和他说这个，看来是要开价了。 第126章 boss是假的 「你想要什么？」乌丸莲耶现在没时间和他打官腔, 索性让他直接提条件。 「行动组和情报组的实际指挥权。」 「你放——」乌丸莲耶差点爆粗口。 行动组和情报组都给他，那组织岂不就全归尊尼获加了？他就这么被尊尼获加给架空了？ 乌丸莲耶坚决不能忍，恶狠狠地拒绝：「不可能。」 「呵。」尊尼获加轻笑, 没有再劝。 通话并没有被挂断，但双方一时间都僵持住了。 两人进行了一场无声的对峙。 最终, 乌丸莲耶先忍不住开口：「尊尼获加, 大家彼此了解, 你也该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 「但你也明白, 如果你不答应，我不如抛弃组织跑路, 我看你能不能找到第二个人收拾现在的烂摊子。」尊尼获加十分无情。 「你要的太多了。」乌丸莲耶咬牙切齿。 「好吧，看在我们曾经关系还不错的份上，我退一步, 我要行动组的实际指挥权。」没等乌丸莲耶拒绝, 尊尼获加抢先说道：「如果没有指挥权, 调动起来也不是很方便, 你也不希望我在对战动物园的时候处于下风吧？」 乌丸莲耶冷笑, 尊尼获加还能处于下风？ 当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 毕竟他现在有求于尊尼获加。 「好, 行动组我会吩咐下去, 所有人都会配合你进行反击, 从今往后行动组的一把手就是你了。」乌丸莲耶不能再让组织蒙受更大的损失。 他到底还是太急了。 乌丸莲耶没想到药效会突然失效，这才敢对着琴酒发难, 如今看来他该再等等的。 「尊尼获加, 权力已经给你了，我不希望听到你失败的消息, 明白吗？」乌丸莲耶阴沉地警告他。 「好，出来见一面仔细商量下对策？」 「没空。」乌丸莲耶切断了通讯。 他阴沉着脸，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机，尊尼获加那个傢伙，会不会从中猜到了什么？ 另一边，尊尼获加握着手机，颇为愉悦地吹了声口哨。 从新年到现在，尊尼获加没有再见过乌丸莲耶，捕鸟网也没有查到对方的任何信息。 他就那样离奇失踪了，好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如今看来，乌丸莲耶恐怕是遇到了「大麻烦」。 他用皮鞋狠狠碾了碾，地上被他踩着脑袋的人呜咽出声，却因为尊尼获加手上的枪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阿斯蒂，你考虑得如何了？」尊尼获加虽然在问，但没有将脚移开的意思。 阿斯蒂想要说话，脑袋却被死死踩住，嘴巴更是在地上被反覆碾压着，渐渐头破血流。 「哎呀，真抱歉，差点就让你毁容了。」似乎是才发现阿斯蒂的惨状，尊尼获加移开鞋子，他缓缓蹲下，笑吟吟地看着他。 阿斯蒂狼狈地抬起头来，又被枪压着重新低了下去。 「乖，就躺在地上回答就好。」 阿斯蒂不敢再起身，咬牙威胁：「你这样做，不怕被先生发现吗？」 「他刚刚已经将行动组给了我，想必很快便会传遍整个组织，你再将情报组给我，他知道了又能怎样？」尊尼获加笑了，充满戏嚯。 整个组织，就要彻底把控在他的手上了。 单单只是一个行动组，他怎么可能会满足？ 阿斯蒂艰难地说道：「就算你拿到了控制权，也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掌控整个组织，先生一定还有后手。」 「那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了。」尊尼获加语气冷漠：「你最好快点作出决定，你不同意，我不介意换一个同意的上位，现在这种情况，你就算死了，乌丸莲耶也只会觉得这是动物园所为。」 阿斯蒂心底发凉。 他想要威胁尊尼获加几句，想要争取自己的利益，可看着尊尼获加吊儿郎当好像满不在乎的模样，还是什么都没敢。 「我……我愿意。」 「你在说什么啊？蚊子似的，大声一点。」 「尊尼获加大人，从今往后，我都听你的。」阿斯蒂提高音量向尊尼获加宣布效忠。 他斗不过尊尼获加。 以往他和尊尼获加斗的时候，每每都感觉到强烈的无力感，如今那种无力感更甚，甚至令他感到绝望。 这也不能算是对不起先生，毕竟他只是想要活下去。 尊尼获加这次听到了，他哈哈大笑，双手扶着阿斯蒂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体贴地为他拍拍土道：「你看你，早这样也用不着挨这顿打了，我没有把你打疼吧？」 第225页 「不，没关系。」阿斯蒂恐惧地后退一步。 「好，你回去准备准备，将情报组写一份详细的人员名单递上来。」尊尼获加命令。 阿斯蒂已经屈服，这会儿更没有拒绝，点头道：「是，我这就准备。」 目送阿斯蒂一瘸一拐地离开，尊尼获加满意极了，又打了个电话给清酒，对他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乌丸啊，这个组织，也是时候该改朝换代了。 在尊尼获加的指挥下，乌鸦扛住了来自动物园的压力。 双方又开始僵持，明明再这样下去只是在消磨时间罢了，可谁都不肯后退。 和谈的念头，再一次在两边大佬的脑海内掀起。 可这一次，乌丸莲耶却无法掌控全局了。 「和谈？谈什么？如果是谈动物园首领的后事，这个我倒是可以和他们谈谈！」尊尼获加一力拒绝了和谈，甚至开始反攻。 他比琴酒要大胆，也更加野心勃勃，要么乌鸦玩完，要么动物园玩完，主打的就是「我高兴」。 乌丸莲耶无法命令他，对于动物园那边飞过来的「和平鸽」，尊尼获加选择了一箭射死。 乌鸦的力量虽然一直在消磨，但动物园也悔不当初，因为动物园先撕毁了双方之前达成的「和平协定」，所以这次开战，乌鸦的人反倒是比较支持尊尼获加的想法。 在战斗中，尊尼获加一步步拉拢核心成员。 在持续的拉锯中，尊尼获加已经彻底掌控了行动组与情报组。 至于科研组？雪莉和那些研究员全部失踪，已经基本算是废了。 再加上一个现在负责经费的是琴酒的人，一切都在尊尼获加的掌控之中。 他现在只等一个机会，等乌丸莲耶彻底玩完的机会。 终于，在乌丸莲耶主动联繫了动物园的首领、引起了组织大批成员不满的同时，尊尼获加宣布了一件事情。 「他不是组织的boss！」 尊尼获加言辞激烈，信誓旦旦。 「组织的boss已经死了，现在在位的，其实是动物园的人！」 这番话，在组织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尊尼获加，你放肆！」乌丸莲耶的声音从基地的喇叭中传了出来。 尊尼获加则直指要害：「藏头藏尾的，如果你真的是boss，为什么不站出来反驳我？虽然组织里很少有见过boss的人，但至少也有一些元老见过，你敢站出来吗？」 尊尼获加的话如一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泊，一瞬间波浪翻涌。 所有人都在等着乌丸莲耶的回应，尊尼获加自然也在等。 他在逼乌丸莲耶，如果乌丸莲耶的手上还有药物，他一定会用。 但如果没有，乌丸莲耶这次就完蛋了。 终于，在尊尼获加的逼迫中，乌丸莲耶开了视频。 他并没有选择亲自出现，而是选用这样折中的方法，尊尼获加先是不解，很快便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镜头里面的乌丸莲耶是假的！ 那是一个很有威严的中年人，和元老们曾经见过的乌丸莲耶人到中年的形象相差无几，但尊尼获加却敢肯定对方绝不是乌丸莲耶。 要么他垂垂老矣，毫无威信。 要么他年轻有为，堪称奇蹟。 但绝对不会是一个中年人，这根本就是假的！ 尊尼获加直指要害，却……没人相信。 元老们的确见过年轻的乌丸莲耶，但已经十几年过去了，他变成一个中年人实属正常。 虽然有些人知道组织一直在研究什么，但却没有人在此刻提出来，毕竟谁都不想成为双方斗争的牺牲品。 在这一刻，尊尼获加成为了众矢之的，他差点以为自己的计划要失败了。 但视频突然闪烁了一下，紧接着，对面的乌丸莲耶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他全无威信，甚至让人一时间分不出他是死是活。 那样枯藁、那样狼狈、宛如腐尸。 单单是远程看着，便仿佛已经嗅到了那股行将就木的老人味儿。 乌丸莲耶正对着众人发表激昂的演讲，突然注意到看着视频的人表情不太对，疑惑地问：「怎么了？」 他显然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ai合成。」尊尼获加冷笑一声，指着视频朝所有人喊：「你们看，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什么？怎么会？」这会儿乌丸莲耶终于察觉到滤镜掉了，慌忙切断了视频。 如果单单是大变样，所有人都还会抱有怀疑，但看到乌丸莲耶慌乱的动作，信任的天平却瞬间歪向了尊尼获加。 其中一个被尊尼获加收买的元老惊恐地指着已经暗掉的视频说道：「他……他不是我们的boss，他是假的！」 一石激起千重浪，事情仓促间盖棺定论。 第127章 他想留下他 组织彻底易主了。 不管乌丸莲耶是真是假, 单从这段时间来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尊尼获加的强大，也感受到了乌丸莲耶对组织的力不从心。 良禽择木而栖, 哪怕心存疑虑，聪明人也知道该如何选择。 难道他们要选择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然后跟着他一起埋入地下吗？ 收服组织比尊尼获加想像中更加简单, 行动组、情报组的人自不用说, 其他零零散散的职位上, 那些人虽然对尊尼获加不熟悉，但多是一些见风使舵的人, 自然也第一时间臣服。 第226页 整个组织，再次变成了铁板一块——属于尊尼获加的铁板一块。 下午，尊尼获加和黄泉朔在酒店碰面。 两人没有点菜, 只各点了一杯清茶, 开始讨论组织的未来。 「当时乌丸莲耶开视频, 是你动的手脚？」尊尼获加问。 「没错, 他想弄虚作假, 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成功。」黄泉朔语气轻蔑，对乌丸莲耶的垂死挣扎很看不上。 「他算是彻底完了, 未来组织……」 「组织是黑泽的。」黄泉朔打断了他的话, 语气格外坚决。 尊尼获加皱眉, 不太喜欢他的态度。 「等确认乌丸莲耶的死亡, 你必须立刻离开霓虹。」黄泉朔对尊尼获加不留半分情面，他们本来就只是合作关系。 尊尼获加笑了, 懒洋洋反问：「你这是让我将到手的利益全部吐出来？」 「没错。」 「说大话, 还真不怕闪了舌头。」 黄泉朔幽幽看着他，说：「我的目的并不为得到组织的力量, 所以即便组织最终毁了，我和黑泽也不会有丝毫心疼。所以我们大可以和动物园合作，黑泽和福克斯也算是老朋友了，我想他们肯定不会拒绝。」 尊尼获加的脸色微微一变。 黄泉朔却还没有停止，继续说着：「你或许不清楚我们黄泉家的财力，虽然可能比不上曾经的乌丸，但想要再养出一个乌鸦肯定不在话下，我有足够的钱可以在暗网下单暗杀你，也掌握着各个组织的机密，不要以为拿到这个庞然大物就可以高枕无忧，我照样可以让你在霓虹混不下去。」 他声音始终淡淡的，说出的话却重如千钧。 尊尼获加深吸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黄泉朔。 「你既然有这个本事，以前为什么没这样针对组织？」 「因为我找不到乌丸莲耶。」这是实话。 一个始终隐藏在暗处的影子，想要抓到他并不容易。 但尊尼获加不一样，他已经露了头，也很难像乌丸莲耶一样龟缩起来，搞明面上的势力黄泉朔从没怕过。 当然，还有一点原因。 「黑泽现在的心情很不好，我的心情也很不好，心情不好，自然就会做出比以前疯狂上许多的事情，哪怕鱼死网破也是有可能的。」黄泉朔端起杯子抿了口清茶，凉薄的眼神没有一丝惧意。 「哪怕你想，难道黄泉忍会容你挥霍？」 黄泉朔淡淡看了尊尼获加一眼，发出一声轻蔑地嗤笑。 他和哥哥之间的羁绊，尊尼获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总之，我们目前还是合作状态，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想办法将乌丸莲耶引出来干掉。」黄泉朔起身，平静地留下最后一句：「近期动物园就会停止进攻组织，你也好好准备下吧，别死了。」 黄泉朔离开了。 尊尼获加久久坐在原地，直到杯中的茶水冰凉。 回到霓虹之后，好像很多事情都和以前变得不一样了。 他以为最大的敌人是组织，却遭受到了苍鹰的针对。 他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可黄泉朔却又来挑衅他。 「咔嚓」一声，尊尼获加狠狠捏碎了茶杯，真当他是泥捏得不成？ 不管再如何生气，尊尼获加都不可能现在和琴酒一派撕破脸，只能暂时应对共同的敌人。 尊尼获加离开酒店的时候，太阳已经临近落山。 他恍惚发现，自己回到霓虹之后不是忙着拉拢组织的人就是去逛夜店，其实根本没好好感受一下霓虹的美好风光。 看着漫天的红霞，尊尼获加没有开车，而是沿着道路一直走下去，欣赏东京的风景。 有孩子在嬉闹，有警察在执勤，有形形色色的人从他的身边经过。 商店、居酒屋、烧烤店……各色各样的店铺，招牌或古朴或新颖，霓虹的布局和纽西兰那边截然不同，倒是更有一番韵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尊尼获加独自一人走到郊野，最后坐在草地上望着天空刚露白的一弯新月。 尊尼获加想到了最令他在意的那次失败。 从组织叛逃，被暗鸦追杀，若非遇到了海难，他恐怕已经死了。 格瓦斯真的很强，尊尼获加承认这一点，若轮单打独斗，他是不是格瓦斯的对手真的很难说。 但…… 「也不一定非要单打独斗，你说是吧？格瓦斯。」尊尼获加笑着回头，正对上狼狈走来的格瓦斯狼一般的眼睛。 他的身体在流血，枪早已不知丢到了哪个角落，却仍旧手持一把匕首，满脸穷途末路的疯狂。 这一路，尊尼获加作为诱饵吸引着格瓦斯的注意。 这一路，苍鹰和捕鸟网的人一次次袭击格瓦斯。 若换做其他人，这会儿恐怕已经死了，根本无法走到他的面前。 可格瓦斯却做到了。 尊尼获加站了起来，同样拿出匕首，真心实意地发出感慨：「真是个怪物。」 这么死心眼地追杀他，乌丸莲耶是给了这傢伙多少钱？ 看看那小眼神，好像隔空就能攥取人的灵魂，真是可怕极了。 尊尼获加勐地朝格瓦斯沖了过去，格瓦斯一个后翻，竟然敏锐地躲过了尊尼获加的袭击。 尊尼获加心一沉，显然没料想到格瓦斯还有这样强的战斗力。 第227页 太变态了！ 像是这样的变态，他得赶紧消灭掉才行。 格瓦斯胸口剧烈起伏，粗重地喘息着，他的脑袋好像被谁打破了，鲜血流出，打湿了他垂至肩膀的半长黑髮。 格瓦斯就像是一只濒死的野兽，即便已经濒死了，但给人的压迫感却一丁点都没有减少。 真可怕啊。 尊尼获加深唿吸，若是被这样的野兽逃过一劫，日后他真是睡着都要睁着一只眼睛。 为了自己的安宁，尊尼获加决定在这里彻底处理掉他，今日绝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三日后，尊尼获加躺在病床上，旁边是吃着关东煮的龙月。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边上吃东西？」 「馋你咯，老师你太过分了，对上格瓦斯都不告诉我一声！」 「我和你一个小孩说什么？你能帮我弄死格瓦斯吗？」 「但至少我可以第一时间让人去救你啊！」龙月理直气壮，同时还有点生气：「你知不知道你流了很多血？我还以为你要死了，你不是设陷阱杀他吗？怎么反倒把自己搞成这样？」 尊尼获加嘴角抽动，面容扭曲着，那日的事情，他真的不想多说。 天杀的格瓦斯，十几年没见，他好像变得更强了！ 海岛，巢穴。 格瓦斯下了飞机，脚步蹒跚地走向巢穴，嘴唇苍白干裂，渐渐渗出血来。 复制人白诗南在前方带路，格瓦斯跟着他一路去了地下一层，见到了坐在轮椅上的乌丸莲耶。 格瓦斯单膝跪地，汇报情况：「先生，我失败了。」 「这是第三次吧？格瓦斯。」 「是。」 一次失败，是追杀诸伏高明时出了车祸，两次失败则全都是栽在了尊尼获加身上，上次是因为海难，这次则是被他算计了。 「换做以前你失败这么多次，我肯定是要将你销毁。」 格瓦斯眼神黯然。 「但现在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格瓦斯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他抬起头，看向被白诗南捧到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面正写着暗网上的信息。 两千亿的悬赏。 潘多拉宝石。 这是一颗可以令人长生不死的宝石。 格瓦斯怔怔看着悬赏界面，已经明白了乌丸莲耶的意思。 「动物园和乌鸦暂时休战了，就因为这个。」乌丸莲耶嗤笑道，问他：「你相信潘多拉吗？」 「我不知道。」 「我以前也调查过很多个传说、秘闻，每次调查发现是假的之后我都很失望，但潘多拉不一样，它是真正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物。」乌丸莲耶的语气渐渐亢奋：「据说动物园几十年如一日地在寻找它，这一点货真价实，我并不认为动物园的首领是个蠢货。这次宝石出没，还正好在东京，格瓦斯，找到潘多拉，洗刷掉你任务失败的耻辱，我始终相信，你是我最得力的下属。」 「是，先生！」格瓦斯的语气也振奋起来，他攥紧了拳头，对于潘多拉他势在必得。 医院里，黑泽阵同样看着暗网上的悬赏，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他已经能稍微下地了，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握着高明的手。 「你看，这就是潘多拉，一颗漂亮的蓝宝石，是不是很漂亮？」黑泽阵将宝石的照片放大举到了高明面前。 诸伏高明没有回答，但黑泽阵也并没有失落，而是继续对他说。 「这颗宝石这么漂亮，我搞过来做成袖扣给你如何？肯定比黄泉忍送你的那枚更好看。」黑泽阵说着，勉力支撑着要下地，他的手腕却突然被高明的手碰了碰。 黑泽阵身子一颤，难以置信地回头。 诸伏高明还没有睁开眼睛，但手指的确在动，并且再一次勾了勾黑泽阵的手腕。 他想留下他。 第128章 决战前夕 「医生……医生！医生快来, 他是不是要醒了？唔……好痛。」黑泽阵激动地一个弹跳，不小心扯动了自己的伤口，却仍是难掩激动。 医生匆匆赶来, 将诸伏高明围了个水泄不通，黑泽阵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干着急。 「医生, 他怎么样？」 「他刚刚手动了, 他是不是要醒了？醒过来是不是就没事了？」 「他头部恢復的好吗？是不是已经没有淤血了？他睁眼了吗？」 可医生们都忙着查看诸伏高明的状况, 根本没空回復黑泽阵。 黑泽阵只能焦急等待着, 所幸结果是好的。 「他应该快要醒了，只要能醒过来, 其他都不是大事。」 黑泽阵的眼睛亮了起来，喜色溢于言表。 「唔……」诸伏高明发出一声轻哼。 医生们激动地看着这一幕，黑泽阵也快速朝高明的方向挪动, 他的脑袋才移动到高明的脑袋上面, 就看到诸伏高明睁开了眼睛。 「你……」诸伏高明思绪浑噩, 嗓音有些沙哑, 但听在黑泽阵耳中却宛如裊裊仙音, 「你是不是想亲我？」 黑泽阵笑了，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俯身, 竟然真的在高明的唇畔落下一个吻。 担心伤到高明的嘴唇, 他的动作很温柔, 一触即分。 诸伏高明的眼睛却越来越亮，他好像一下子意识全都清醒了, 甚至还想和黑泽阵再嘴儿一个。 诸伏高明甦醒是件大喜事, 黄泉忍和黄泉朔很快全都赶到了医院。 第228页 他们进门的时候，黑泽阵正在给高明餵水, 那小心翼翼的动作看得黄泉忍表情古怪。 「没有护工吗？非要你一个半残给他餵水？」黄泉忍忍不住问。 黄泉朔立刻捂住他的嘴，恶狠狠地威胁自己的亲哥：「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 黄泉忍：…… 他会说话！他只是看不惯这两个傢伙躺在医院里就开始秀！ 当然，对于弟弟的叮嘱，黄泉忍向来会乖乖听话，立刻用眼神表示自己会老实。 黄泉朔这才松开手，笑着恭喜他们：「恭喜，高明哥，你没醒的时候黑泽可是要担心死了，每天都在你身边碎碎念很久。」 「是吗？」诸伏高明笑着看向黑泽阵。 黑泽阵耳根发红，却没有否认，反而大方承认：「是，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得无法自拔，就算你昏迷着也要在旁边骚扰你。」 诸伏高明眼神流露讶色。 这怎么…… 他一个平a，阿阵大招闪现全交了？ 黑泽阵却浑不在意，承认自己喜欢诸伏高明没什么丢脸的，高明昏迷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想过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他肯定要和高明在一起，谁拦着他就灭了谁！ 大不了两人最后一起跑路，反正高明总会陪着他。 况且现在这情况，跑路的人怕是要变成乌丸莲耶。 诸伏高明醒了，黑泽阵的话也多了不少，尤其是提到高明甦醒前后，更是和黄泉兄弟「叭叭」全爆了料。 黄泉忍沉思片刻，突然说了一句不要命的话：「你的意思是……你提到我的名字，他就醒了？」 霎时间，病房里一片寂静。 「啊——」黄泉忍突然痛唿出声，朔干嘛拧他？好大的力气！ 摸着甚至有些发青的胳膊，黄泉忍委屈地看了弟弟一眼，他说的不对吗？ 诸伏高明干咳了一声，说：「其实我什么都听不到，我只是感觉到了阿阵一直在陪着我，所以才赶紧醒过来。」 「没错，就是这样！」黄泉朔连忙附和，顺便狠狠瞪了自己亲哥一眼。 黑泽阵神色稍缓，但看着黄泉忍的表情还是相当不善。 「对了，潘多拉的话……」黄泉朔眼睛滴熘熘转着，似乎不知该如何解释。 黄泉忍则笑着对高明说：「你想要吗？我送你当出院礼物？」 「这有你什么事？」琴酒顿时警觉。 「怎么没我的事了？暗网上放的那枚潘多拉的宝石，是我们黄泉家的藏品。」黄泉忍微笑着。 黑泽阵错愕地看向黄泉朔。 黄泉朔挠挠头，有点尴尬地说道：「就……之前不是商量着要让乌鸦和组织打起来吗？我想着潘多拉要是放出来，乌丸莲耶肯定也想要，他们更容易狗咬狗，所以就放出了假消息。」 潘多拉是假的，但是宝石却是真的。 黑泽阵狠狠捏紧了拳头，几乎要对着黄泉忍破口大骂。 怎么哪里都有你啊？ 上次送高明袖扣，这次又想送高明宝石，黄泉忍是不是想撬他的墙角？ 「我不喜欢那颗宝石，要我选的话，我大概会选一颗漂亮的绿宝石，就像阿阵的眼睛，是我见过的最美的颜色。」诸伏高明的话极大地安抚了黑泽阵。 「其实我们黄泉家的藏品里面……」 「咚」 「啊——」 巨大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黄泉忍的惨叫。 被黄泉朔狠狠踩了脚的他疼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脚哀唿。 黄泉朔微笑着找来医生将黄泉忍抬上担架送走了，这才对两人提议：「我看着快到午餐时间了，等下我订餐，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边吃边聊。」 少了「讨厌的人」，三人相处还算融洽。 一边吃着，三人一起聊起组织的现状。 「目前已经彻底归尊尼获加了，但按照之前的计划，我们肯定是不能让尊尼获加留在霓虹，至少不能让他继续利用组织，这点我已经和他提过了。」蓝橙酒汇报情况。 「他什么意思？」黑泽阵问。 「态度看着不怎么好，但我们也不怕他。」 「朔，辛苦你了。」诸伏高明感激地看着黄泉朔。 自己昏迷不醒，阿阵也身受重伤，这段时间的压力肯定全都是黄泉朔扛起来的。 黄泉朔并不在意，诸伏高明能醒来他很庆幸，这样一来琴酒也能振作起来，不用再想着毁灭世界了。 说真的，那番「邪恶组织」的发言，简直比他这个中二病还要中二病！ 想到这里，黄泉朔突然笑了。 「高明哥，你是不是完全听不到琴酒和你说了什么？」 诸伏高明点了点头。 黄泉忍于是清了清嗓子，大声捧读：「我会做最坏最坏的首领，我的组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苍鹰会变成一个比乌鸦更加邪恶的组织。」 黑泽阵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诸伏高明也微微错愕。 下一秒，黑泽阵勐地朝黄泉朔扑了过去，却被黄泉朔敏捷地躲开了。 黑泽阵到底还有伤，根本追不上黄泉朔，却指着他大声警告：「你最好不要乱说话！」 黄泉朔会怕他吗？他就没怕过！ 于是黄泉朔在诸伏高明微妙的眼神中继续捧读：「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才可以阻止我，如果他不来阻止我，我就会变成一个大坏蛋，十恶不赦。」 第229页 诸伏高明此刻已经彻底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他歪了歪头，问：「阿阵？」 黑泽阵整张脸都涨红了，立刻否认：「我不知道，不是我说的！」 「是吗？」黄泉朔语气玩味儿：「当时我可就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你不要给我乱造谣！」黑泽阵再一次警告他，然后又对着高明解释：「你是知道我的，我从不说那种话，那么中二的话一看就是他自己捏造的，他才最喜欢讲那种话！」 蓝橙酒笑嘻嘻看着诸伏高明，问：「高明哥，你信吗？」 「唔……」诸伏高明略作沉思。 「高明，你可不要被他带坏了！」黑泽阵双手合十，祈求高明高抬贵手。 「好吧，我相信这不是阿阵说的。」虽然这样说着，但诸伏高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黑泽阵：…… 这不是完全没信他吗？ 完蛋了，黑泽阵眼前一黑又一黑，总感觉自己在高明心中的英明形象彻底崩坏了。 几人说说笑笑，天很快黑了。 黄泉朔和两人告别，在走廊里见到了自己的哥哥。 「哥，你怎么不进去？」 「你看着不太欢迎我进去。」黄泉忍幽幽说道。 黄泉朔吐了吐舌头，才要去安慰几句，就见黄泉忍笑了。 「我开玩笑的，刚刚处理了点事情。」黄泉忍晃了晃握在手里的手机，说：「刚有人汇报，说我们藏起来的潘多拉被抢走了。」 「哇哦~」黄泉朔轻唿一声，事情比他想像中进展还要顺利，看来很快就能将乌丸莲耶给钓出来了。 下一步，灭杀老乌鸦！ 巢穴，格瓦斯伤痕累累，但他这次却带回了珍宝。 「先生，这就是潘多拉。」格瓦斯将宝石递给了乌丸莲耶。 乌丸莲耶接过宝石，用手帕轻轻擦拭掉上面的血迹问：「在哪找到的？」 「黄泉家的藏品库。」 「黄泉家……」乌丸莲耶低声呢喃，突然嗤笑一声，真了不得啊，没想到这样传奇的珍宝，竟然会流落到普通的商贾之家。 他扫了眼格瓦斯身上的伤，表情错愕，黄泉家的安保这么厉害？ 格瓦斯开口解释：「我本来没有惊动黄泉家的安保，但是动物园的人突然出手，我的伤是和他们打斗中留下的。先生，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那岂不是正好？尊尼获加也是时候吃吃瘪了。」乌丸莲耶眼神阴毒，敢那样设计他，现在也算是尊尼获加自食恶果，就等着动物园的疯狂报復吧！ 第129章 合作 如乌丸莲耶所想, 动物园的确第一时间盯上了乌鸦。 但出乎乌丸莲耶的预料，这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乌鸦它……化整为零了。 简单来说, 组织解散了。 乌丸莲耶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苦苦研究潘多拉的使用方法, 毕竟他和动物园不一样, 动物园已经研究很多年了, 他才刚刚得知潘多拉的消息, 连怎么用、怎么验证真假都不太清楚。 宝石已经送去检测，根据格瓦斯的信息, 宝石没什么特殊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骗局。 可动物园那样兇勐，却又不像是单纯的骗局。 「格瓦斯, 尊尼获加人呢？」 「不清楚, 他已经躲起来了。」 「组织确定解散了？」 「是, 梅见给他们发了钱, 然后尊尼获加就宣布组织正式解散。」 乌丸莲耶的脑袋开始一抽一抽得疼。 尊尼获加拿到组织, 就是为了毁掉他的基业吗？ 解散？这真不像是尊尼获加能干出来的，他不该物尽其用, 努力保住组织吗？ 之前乌丸莲耶不是很着急, 毕竟只要除掉尊尼获加, 组织还是会回到他的手上, 可现在所有人已经散开，他以后就算想再将人聚拢起来, 也得从长计议。 他偌大个基业, 就这样让尊尼获加彻底败光了。 「该死的尊尼获加！」乌丸莲耶恶狠狠地咒骂：「我就不该找他回来，就该让他一直在纽西兰烂掉！」 格瓦斯没有说话, 他从不会议论首领的对错。 「滚出去吧。」乌丸莲耶朝格瓦斯一挥手。 「是，先生。」格瓦斯应声，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微顿，眼神复杂地看了乌丸莲耶一眼。 仇恨在眼底一闪而过，但很快被格瓦斯收敛，快步离开。 此刻，黑泽阵与诸伏高明的病房内，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来，庆祝组织解散！」黄泉朔率先举起杯子。 琴酒与诸伏高明也举杯，不过两人杯中装的都是白水，他们重伤未愈，当然不能喝酒。 尊尼获加表情不善，但还是在龙月的催促下跟着举杯。 黄泉忍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弟弟，热情碰杯。 「别闷闷不乐嘛，虽然你没有拿到组织，但是你拿到了钱。」黄泉朔特意安抚尊尼获加：「阿曼多清算过组织资产，我记得你是拿了最大头的。」 阿曼多，苍鹰的代号成员，乌鸦的梅见酒。 他的代号取自一只赛鸽的名字，据说那只赛鸽的成交价在125万欧元，实在是足够富贵的名字。 「说的和你没得好处一样，谁不知道，组织最具价值的并不是那些流动资金，而是各种固定资产、人脉关系以及科研成果，那些东西我可一个都没见到。」尊尼获加冷冷打量着黄泉朔。 第230页 黄泉朔眨了眨眼睛，笑笑便略过去了。 「尊尼获加，你还要留下来看着乌丸莲耶被杀死吗？」黑泽阵问他。 「不了。」尊尼获加深吸一口气，拒绝了。 他眼神沧桑，神情无奈，说：「我们当年关系其实蛮好的，他越是年轻健壮，反而越是好说话。说真的，我和乌丸莲耶之间也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如果他没有坑我一把，我未必就会针对他。」 黑泽阵听得清楚，对方说的是「未必」，并不是「一定」。 「虽然有时候恨不得他去死，但我想了想，大概还是不忍心亲眼看到那一幕，所以我这几天就会回纽西兰了。」尊尼获加准备离开了。 霓虹到底不是他的地头，在这里处处受制，令尊尼获加感到很不舒服。 他还是更适合在纽西兰养老。 「不过龙月不跟我回去了。」尊尼获加看了龙月一眼。 龙月筷子上的菜掉了，小孩懵懂地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尊尼获加。 「老、老师？」 尊尼获加宽厚的手掌落在龙月的头上，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对黑泽阵说：「龙月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自己出来闯闯，琴酒，就让他跟着你吧。」 黑泽阵看了眼龙月，又皱眉看向尊尼获加。 「无所谓，你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不用给我留面子。」尊尼获加立刻补充。 黑泽阵听懂了尊尼获加的意思。 以尊尼获加的精明，不至于看不出来他以后不打算继续搞组织，弟弟们都是公安，合作对象是正经商人，再加上恋人还是个警察，也能算得上是半个公安，苍鹰就算还在未来也会转型。 将龙月送过来，尊尼获加大概也是不希望他继续以前的老路了。 混/黑没前途的，尊尼获加在纽西兰的势力盘根错节，已经不可能撤出来，所以便打算给龙月寻一条明路。 「我以为他是你培养的继承人。」黑泽阵实话实说。 「本来是。」尊尼获加并没否认。 以前没关系没路子，龙月跟着他走是最有前途的，只要尊尼获加能将势力安安稳稳地交到龙月手上，他也不至于被欺负。 可现在不一样了。 跟着黑泽阵，龙月不说未来飞黄腾达，至少也吃喝不愁，又何必为了点权力陷进去？ 「我想跟着老师！」龙月多聪明一小孩，立刻便明白了尊尼获加的意思，但他还是坚定地想要追随尊尼获加。 尊尼获加手掌加重了一些力道，摁着他的脑袋呵斥：「小孩子乱说什么，你以后就跟着他们，想要什么吃的喝的玩的就找他们，未来琴酒还会给你买豪车豪宅，给你开大公司，不比跟着我强。」 「我不……」 尊尼获加捏住了他的嘴巴。 龙月气鼓鼓的，嘴巴却被捏成了鸭子嘴，滑稽极了。 「乖，听话。」尊尼获加笑着放轻了语气。 龙月顿时不说话了，他打开尊尼获加的手，一个人抱着可乐生闷气。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场庆功宴散场后尊尼获加便买了回纽西兰的机票，带着自己的人浩浩荡荡回去了。 而黑泽阵这边，则要进行这场计划的最后一步。 暗网上，渐渐开始流传起了潘多拉的传说。 传说中，那是一颗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宝石，只要在十五月圆的晚上十二点去到富士山的山顶，将宝石对准月亮，在月光的照射下，潘多拉宝石将会流出红色的眼泪。 只要能喝到那滴泪水，人便可以恢復青春，长生不老。 始终盯着这方面消息的乌丸莲耶自然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立刻让人去调查消息的可靠性，暗鸦并没有查到这条消息的发起人，但是却查到动物园正在努力想要压下消息。 「可信。」乌丸莲耶十分兴奋。 动物园这样在意，说明这条消息是真实的。 潘多拉—— 这是真正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宝石！ 富士山，他必须尽快去富士山！ 今天是三号，距离十五还有十几天的时间，乌丸莲耶调集了暗鸦的所有人，务必要保证自己前往富士山的时候不会出差错。 与此同时，降谷零已经恢復了公安的身份，并且就这次的消息召集人员开会。 会议室里，有不少熟悉的面容。 降谷零、诸伏景光、诸伏高明、四方堂一，四个人对视一眼，诸伏景光的眼神充满了心虚。 啊…… 作为警视厅的公安，诸伏景光后期的行为堪称跳跃。 他先是身份暴露，之后两个多月没有任何消息，好不容易和上司通了个气，又被黄泉忍和哥哥安排去了国外，带着下泉和美好一通旅游。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失踪！ 他实在没法面对自己的长官，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四方堂一冷笑了一声，并没有第一时间找诸伏景光的麻烦，而是将矛头对准了诸伏高明：「你只是个协助人而已，有什么资格参与这次会议？」 诸伏高明语气平静无波：「我今天来，并不是代表公安，而是代表黄泉家来谈判。」 四方堂一狠狠磨了磨牙齿，行，真行！ 诸伏高明害他那么惨，让他又被枪/击又被套麻袋，结果现在和他来一句不是代表公安来的？ 第231页 降谷零见状连忙打圆场：「大家今天聚在一起都是为了对付组织，代表谁并不重要。」 「降谷说得对。」黑田兵卫开口，他算是这次会议的发起人，众人都会给他一个面子。 这次要谈的事情有很多。 公安的布局。 是否让其他势力加入围剿。 苍鹰的未来。 这些事情，都必须在月圆之前确定下来才行。 这次会议，并没有找太多的高层参与，也就少了很多官僚主义，众人畅所欲言，倒是比较有效率。 第一次会议，他们确定了各国围剿组织。 第二次会议，会议上加入了赤井秀一和鱼冢三郎。 第三次会议，又加入了cia以及fsb。 人员配置，行动位置，包括最令人扯皮的利益瓜分，会议上大家吵得不可开交，令人很怀疑这些人是不是能真正的合作下去。 最终，黄泉朔加入了讨论。 他一力破万法，似乎是懒得和这些人继续扯皮了，直接从组织的研究资料里挑出几份极具价值的医学研究，将之拍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 「麻烦复印几份，带回去让你们的专家好好研究一下，这只是其中的五分之一。我不问过程，只要最后乌丸莲耶死了，其余部分我会补齐送给你们。」 他掀桌了。 第130章 真假潘多拉 利益永远是最强驱动力。 会议非常顺利, 各方也精诚合作，无论如何，先把资料拿到手再说。 当然, 几乎所有的部门都私下联繫了黄泉朔和黄泉忍，想要从他们手上多敲一些利益出来, 亦或是希望他们可以偏向自己, 结果全都被黄泉兄弟拒绝了。 开玩笑, 黄泉家经营好好的, 为什么非要和政府扯上关系？ 至于之后会不会被打压？ 有那么多的资料，他们黄泉家还担心被打压？ 退一万步讲, 就算真的被不当人的机构陷害，黄泉朔还可以化身情报之王，他就不相信那些机构就没点骯脏龌龊的事情, 不想被他捅给民众, 就给他老实点做人。 民不与官斗, 黄泉朔当然也不想和官斗, 他老实本分做人, 但若是官非要来欺压他，他也有自保的能力。 十五, 月圆之夜。 所有人都在盯着富士山。 各国机构在盯着, 苍鹰在盯着, 动物园也在盯着。 乌丸莲耶的身体越来越差, 他不可能继续等下去，哪怕知道这次富士山是一场赤/裸/裸的阳谋, 他也必须来一趟。 输了, 万劫不復。 但若是赢了，他这辈子都在追寻的长生便能彻底实现了。 当天晚上, 一架架战斗机出没，直上富士山。 各方人看着这浩浩荡荡的架势都要疯了，其他几国立刻对霓虹提出指责。 「你们公安是怎么办事的？就没有查到这么多战斗机吗？」 「这些战斗机到底是怎么凭空出现的？」 「如果我们这次行动失败，全都要怪霓虹！」 公安这边焦头烂额，但也不肯背锅。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美国的机型吧？」降谷零反唇相讥，对着赤井秀一便是一通输出：「你怎么不说你们和组织有勾结呢？那东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搞到的！」 赤井秀一没办法反驳这点，但他还是嘲讽了回去：「有人卖，也要能运输过来才行，你们的防空和海关都是摆设吗？」 就在双方针锋相对的时候，耳麦中传出诸伏高明冷静的声音：「现在对抗组织最重要。」 对讲机也不是用来吵架的，内战暂时歇火，开始共同针对组织。 比各方先行动的，是动物园。 他们不知从哪里也搞来了战斗机，其中一架飞机急急朝组织的战斗机撞了过去。 动物园得不到的，乌鸦也别想得到。 紧接着，蜘蛛登场。 他的幻术控制令人防不胜防，别说暗鸦的人，就连远远看着的各国的人都有人中招。 下一秒，巨大的幕布从天而降，仿佛遮天蔽日。 在极端黑暗的环境下，所有人都是一慌。 「砰——」 「砰——」 有人开了枪。 战斗机上装载的武器也开始攻击，但令所有人感到震惊的是，乌丸莲耶并没有指挥暗鸦攻击动物园，动物园也并没有攻击暗鸦，而是齐齐朝着各国的埋伏所在发起攻击。 「糟了，快撤！」 「该死，这怎么回事？有人泄密吗？」 「乌丸莲耶怎么和动物园联手了？」 是的，联手。 在各方急匆匆躲避的时候，琴酒震惊地注意到了这一点。 紧接着，一道人影被捆着绳子从其中一架直升机上被踹了下来。 那道人影并没有落地，而是被战斗机吊在半空中，头下脚上，一头金色的长髮海藻般垂着，伤痕累累。 「贝尔摩德！」黑泽阵立刻注意到了，几乎想要拎着枪冲出去。 「等等，阿阵！」诸伏高明立刻拦住他。 黄泉朔脸色阴沉，骂道：「该死的老乌鸦！黑泽，你的伤还没彻底好，我联繫人过去救她。」 黄泉朔立刻用对讲机联繫人，其他国家的机构果然靠不住，但他们苍鹰的兄弟们今天也来了不少。 还不等人过去，绑着贝尔摩德的绳子断裂，贝尔摩德也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砸了下来。 第232页 贝尔摩德重重砸在地上，「咚」地一声，琴酒的心好像都要跳出来了。 「琴酒，你以为你的小动作我没有发现吗？利用一颗假宝石，就想要让我和动物园打起来？」乌丸莲耶的声音从飞机上传了出来。 为了真正钓出想要针对他的人，他竟然还特意来了。 远远地，琴酒注意到乌丸莲耶出现在窗口附近。 他的皮肤褶皱发黄，已经垂垂老矣。 果然，如尊尼获加所说，药效消失了。 「既然贝尔摩德能假扮成格瓦斯，我想，真正的格瓦斯已经被尊尼获加杀了吧？」 仓门打开，白诗南拿着宝石站在门口。 高高的，白诗南将宝石丢了出去。 乌丸莲耶语气轻蔑：「这颗宝石，根本就是个普通的宝石罢了，我愿意将研究资料和动物园共享，今天必须要灭了你们！」 宝石被抛得高高的，而后勐然下坠。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被贝尔摩德假扮格瓦斯带回去的普通宝石在坠落的过程中反射过月光，一片猩红就这样入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暗鸦、动物园、苍鹰、各国机构…… 所有人怔怔地看着从蓝色宝石中流露出的那一抹红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上方响起乌丸莲耶难以置信的声音，紧接着是他焦急又疯狂的命令：「抢回来，给我抢回来！」 伴随着这一声命令，战事一触即发。 暗鸦和动物园瞬间反目，互相攻击着，也迅速靠近宝石。 有人死去，有人哀嚎，血腥味儿渐渐在白雪皑皑的富士山山顶漫开。 没有了动物园的压力，苍鹰和各国的机构同时出手。 赤井秀一肩扛单/兵/火/箭/弹，深唿吸，瞄准了乌丸莲耶所在的战斗机。 好消息，击中了。 坏消息，乌丸莲耶比他想像中跑得更快，格兰菲迪和白诗南一左一右抓着乌丸莲耶的两边，从本就没有飞太高的飞机上一跃而下，最后平稳落地。 「嗨，格兰菲迪~」 一道声音吸引了格兰菲迪的注意力。 「蓝橙酒！」注意到黄泉朔，格兰菲迪眼神一厉，抬/枪便朝他射/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格兰菲迪们虽然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但都为彼此的半身，格兰菲迪不可能不愤怒。 「宝石！」乌丸莲耶命令。 格兰菲迪只能强压下怒火去抢宝石。 一道红光闪过，格兰菲迪伸手挡了挡，但还是中了招。 四周好像燃烧起熊熊大火，格兰菲迪被困在火焰中，只感觉就连灵魂都要被焚烧殆尽。 「砰——」 深陷噩梦的格兰菲迪被狙/击/手一/枪/狙/杀，中/弹的那一刻，她似乎才终于脱离噩梦，她没有去看让她陷入噩梦的蜘蛛，也没有去看乌丸莲耶或狙/击/手所在的方向，而是又一次扭头看向了黄泉朔。 可黄泉朔却已经再一次缩头，那个方向什么都看不见了。 格兰菲迪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她的人生从始至终都被人操控，到死都是一场荒唐。 「拿到宝石！」乌丸莲耶躲到了一块掩体后，大声命令白诗南。 白诗南迅速出手，不同于琴酒之前对付的那些，这个白诗南竟然有些战力，并且迅速冲到了宝石坠落的地方。 蜘蛛冷笑一声，故技重施。 红光一闪，蜘蛛看着僵住的白诗南，快速飞去便要捡起地上的宝石。 「砰——」 白诗南对着蜘蛛开/枪了。 「怎么会？」蜘蛛震惊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完全没料到竟然能有人免疫自己的幻术，接着他滑翔翼一歪，朝着富士山下栽了下去。 白诗南迅速捡起宝石，却又被一/枪/爆/头。 宝石变成了一个赤/裸/裸的靶/子，暗鸦和动物园的人前赴后继，最终一个个死在了宝石边上。 各国的增援也到了。 为了不让乌丸莲耶逃走，他们最初展现出了自己最狼狈的姿态，可乌丸莲耶既然已经到了地面上，那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动物园节节败退，暗鸦的人仍负隅顽抗。 「潘多拉……潘多拉……」乌丸莲耶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也不管那就是一个陷阱，大声喊着让暗鸦的人前赴后继去送死。 各国的战力谁都没有凑过去，只在远处狙/杀，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暗鸦的人伤得伤死得死，各方战力这才小心翼翼端着枪过去，打算将乌丸莲耶抓捕。 「乌丸莲耶，你已经逃不掉了，快点出来受死！」有人朝乌丸莲耶喊话。 「乌丸莲耶，束手就擒吧！」 所有人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毕竟乌丸莲耶只是一个老人，估计枪都拿不动，胜利绝对属于他们。 可是乌丸莲耶没有出来。 乌丸莲耶完全躲在掩体后面，各国的人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一时间也没有人莽撞冲过去。 「我去吧。」降谷零朝上司请示。 赤井秀一立刻说道：「我过去逮捕他。」 「你什么意思？你们是想要摘桃子吗？」cia的人不满了。 眼看胜券在握，所有人也并不着急，反而一个个开始了最后的功劳争夺。 虽然大家都是一起行动，但若是能够亲手抓住乌丸莲耶，这个功劳可是最大的，谁想不想相让。 第233页 「他们也太过了吧，这都没抓住乌丸莲耶呢。」黄泉朔有些恼火，所以他才不乐意和这些人打交道。 诸伏高明则神情担忧，担心会再出变故。 黑泽阵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变，急急朝掩体后靠近。 「琴酒，你做什么？」 「站住，不准再靠近了！」 各国机构的人顿时都急了，甚至还有人将枪/口对准了黑泽阵。 诸伏景光立刻将那人的枪/口朝下一压，狠声道：「你找死吗？」 「你……」那人很不服气，但想到黑泽阵和黄泉家的关系，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众人对视一眼，齐齐朝掩体后面冲去，这个桃子可不能让黑泽阵白白捡了！ 黑泽阵的伤虽然没有完全痊癒，但忍着疼痛他的速度倒也不慢，第一时间到了掩体后面，就看到乌丸莲耶正要将最后一枚aptx4869往嘴里塞。 一股怒意直蹿上头顶，黑泽阵狠狠一脚踹在乌丸莲耶的手腕上，胶囊也掉在一旁。 小小的胶囊落入雪中，也落入其他人的眼中。 所有人疯了一般朝胶囊冲去，你争我夺，瞬间没时间管乌丸莲耶了。 第131章 老乌鸦死了 「琴酒——」眼见逃跑的希望落空, 乌丸莲耶发出撕心裂肺地咆哮。 他身体本就不好，没等黑泽阵动手，他便自己被气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厥过去。 眼看着乌丸莲耶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剧烈喘息, 黑泽阵缓缓走到了不远处，弯腰捡起了那颗仍旧发着红光的蓝色宝石。 「给我, 快给我！」乌丸莲耶像是见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迴光返照般活了过来, 眼睛死死盯着琴酒手上的潘多拉。 那是至宝、是传奇、是神物！ 那是他得以长生的最后希望！ 「很漂亮吧, 传说中可以发出红光的潘多拉宝石。」黑泽阵把玩着那颗宝石，问他：「想要吗？」 「给我——阿阵, 我的好孩子，快将宝石给我，你是我最信赖的孩子了, 组织是你的, 钱也全是你的, 我全都给你！」乌丸莲耶打着感情牌, 倾尽一切都想要去换取永生。 长生是乌丸莲耶追寻了一辈子的事情。 只要能获得长生, 哪怕这次他逃不掉，也根本不怕坐牢, 霓虹这边死刑是很罕见的。甚至他还可以用各种利益来交换, 交换他提前出狱, 从今往后他的日子照样逍遥自在。 可是, 凭什么？ 黑泽阵死死捏着手上的宝石，他看着乌丸莲耶脸上狂热的表情, 突然极具嘲讽地笑了一声。 「乌丸莲耶, 你真的很有本事，我没想到你竟能看穿贝尔摩德的伪装, 也没想到你这么能忍辱负重，可以冒险将我钓出来，也能和动物园的人进行合作。」 这一切，都在黑泽阵的意料之外。 但是有什么用呢？事情的最终发展，还是如黑泽阵所想的一般。 他右手握着宝石，左手突然攥紧了拳头，然后狠狠一拳砸在了乌丸莲耶的脸上。 「你这个混蛋！」 这一拳，他早就想砸下去了。 「你既然骗了她，为什么不能一辈子骗下去？」 为什么骗了她，却又要将血淋淋的真相揭露给她？ 黑泽阵的母亲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她无法承受，她一辈子都生活在无边无际的悔恨之中。 这一切，全都是面前的糟老头子造成的！ 黑泽阵将拳头攥得「咯吱」作响，乌丸莲耶的脑袋也被打得眩晕，几乎回不过神来。 他是个年迈的老人了，承受了黑泽阵一拳便几乎要归西。 等他终于回过神来，乌丸莲耶的脸上充满惊恐，「别……」 黑泽阵的第二拳却还是砸在了他的脸上。 「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不，从我还没有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狠狠揍你一顿了！」黑泽阵根本不解气，两拳下去，似乎是担心将乌丸莲耶给过早得打死，他化拳为掌，狠狠又抽了他一巴掌。 乌丸莲耶目光呆滞，他的双手徒劳无功地朝前举着，似乎想挡住，却又没有真正地挡住什么。 又是几巴掌下去，直打得他头昏眼花。 「别……别打我……阿阵……」乌丸莲耶嘴唇哆嗦着。 「好啊，我不打你。」 乌丸莲耶的大脑浑浑噩噩，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等乌丸莲耶回过神来定睛朝黑泽阵的方向看去，却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不……不……」 「你还真是怕死啊，看着我手上的潘多拉，是不是更怕死了？」黑泽阵将潘多拉举到了他的面前。 乌丸莲耶激动地用双手去接，眼睛被肿起来的肉包裹，却仍掩不住其中的兴奋。 可惜黑泽阵的手又收了回去。 就像逗猫猫狗狗一样，乌丸莲耶被反覆玩弄，滑稽的模样令黑泽阵感到愉悦的同时又觉得悲哀。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毁了母亲的一生。 「可惜，差一点你就能得到长生了。」黑泽阵将手中的宝石朝远处一抛。 「不——」乌丸莲耶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向那个方向。 与此同时—— 「砰」地一声枪/响，子/弹穿透乌丸莲耶的胸口，将他最后的生机断绝。 「潘多拉……潘多拉……」 第234页 濒死之际，乌丸莲耶仍朝着宝石的方向伸着手，眼中星星点点的希望却一点点黯淡，最终彻底失去了光彩。 乌丸莲耶死了。 他的鲜血染红了富士山的皑皑白雪，脏臭的味道令黑泽阵噁心至极。 「我杀了他，你们没意见吧？」黑泽阵收起枪，冷冷面向各国机构的人。 所有人都很沉默。 最终，还是诸伏景光先开口：「他罪有应得。」 紧接着是降谷零：「啊……他殊死抵抗，我们迫不得已才击杀了他。」 「对对对，乌丸莲耶的反扑实在是太激烈了！」 「你放心，他罪大恶极，杀了他也合情合理。」 「琴酒，干得好！」 所有人都开始对这件事情打哈哈，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倒不如在黑泽阵的面前讨个好，日后也能更多地讨要好处。 其中一个机构的人捡起了那颗宝石，问：「这真的是潘多拉？」 黑泽阵白了他一眼，懒得回答他这白痴问题。 黄泉朔则冷冷说道：「潘多拉？就算拿到也不会真给他，里面不过装了个红色的灯球罢了。」 拿着假潘多拉的特工：…… 这一个个的，真能玩啊。 黑泽阵深唿吸，仍旧凝视着地上乌丸莲耶的尸体，他的噩梦和这个人息息相关，不这样盯着他，总担心他会突然从地上爬起来。 一只手，重重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高明。」黑泽阵神色稍缓，不想让高明看出自己的狼狈，又有些担心被高明计较：「我刚刚开/枪……」 「我已经不是警察了，阿阵，所以用不着解释。」诸伏高明温柔地安慰着他，并鼓励：「你干得很好，让他认为这是真正的潘多拉，怀揣着不甘死不瞑目，对于追寻了一辈子长生的他来说或许是最大的惩罚。」 他怕死，就给他死亡。 让他站在距离成功只差一步的位置去迎接死亡，是给予乌丸莲耶的「特殊关照」。 「不想聊他了，贝尔摩德还好吗？」黑泽阵有些忧心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已经被送去治疗了。」 「如果没有她，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是啊。」诸伏高明站在富士山的山顶，迎着晚风，看着月光下忙忙碌碌的人群。 他突然笑了，对着自己的恋人张开双臂：「阿阵，抱我。」 出乎诸伏高明的意料，黑泽阵没有动作。 诸伏高明困惑地歪了歪头，自从他从车祸中甦醒，阿阵便不像之前拧巴了，很多时候都主动得很，怎么这次又退回去了？ 他看向黑泽阵，却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窘迫与心虚。 「高明，我和你说一件事，你别生气。」黑泽阵很小声地说。 诸伏高明茫然地点了点头。 「就……我的伤还没彻底好嘛，这个你也是知道的。」 「嗯。」 「所以我刚刚对乌丸莲耶开/枪的时候……嗯……骨折了。」黑泽阵将手举高，月色下，他的手骨正以一种离奇的姿势扭曲着。 诸伏高明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医生——」 盯着恋人扭曲的手骨，诸伏高明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 第132章 番外·hiro的烦恼 诸伏景光有大麻烦了。 按理说, 在所有人积极谋划对付组织的时候，诸伏景光只是负责带着一个女人四处旅游，这任务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 当然, 诸伏景光也预判了她有可能会逃跑，并且处处提防, 但是……谁能想到她竟然会在游湖的时候跳船从水下逃跑啊！ 虽然下泉和美游水够快, 明显是有练过的, 但是她还记得自己还怀着孩子吗？ 诸伏景光当然还是将人给捞了上来, 但把人救上来的时候下泉和美的下/体就在出血了，哪怕诸伏景光用最快的速度将人送去医院, 孩子也还是没能保住。 完蛋咯…… 这下可玩完了。 先不说诸伏景光心中的愧疚，当初下泉和美愿意配合他出国来玩，就是因为要保住自己的孩子, 可现在孩子没了, 下泉和美不发疯才怪！ 上天给诸伏景光开了一场黑色幽默, 同样送了他一张被挠成了大花猫的脸。 锋利的指甲抓挠在诸伏景光脸上的时候, 他甚至觉得自己会被毁容。 诸伏景光始终好声好气地劝着, 朝她道歉，让她冷静, 直到一只玻璃杯狠狠砸在诸伏景光的脸上砸破了他的头, 他这才终于暂时退下阵来, 从病房躲出去找医生包扎伤口。 「她太过分了, 用不用我教训她一顿？」安桑走了过来，他是尊尼获加安排给诸伏景光的帮手, 纽西兰毕竟是尊尼获加的地盘。 诸伏景光立刻摇头, 说：「她刚刚失去了孩子，心情不好可以理解。」 「可是她砸破了你的头！」 「我不认为这件事情要归罪于她, 是我非要拉着她过来的。」诸伏景光嘆了口气，摆摆手示意安桑离开。 傍晚的时候，诸伏景光又进入了下泉和美的病房。 下泉和美虚弱地躺在床上，少了诸伏景光的刺激，倒是没了那种泼妇样。 一见到诸伏景光，下泉和美立刻又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表露出了十足的攻击意图。 诸伏景光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对下泉和美说道：「下泉小姐，请不要冲动，希望你能想想自己的父亲。」 第235页 下泉和美僵住了，也或许情绪经过沉淀真的冷静许多，这一次她没有动手。 「出去！」虽然没有动手，但下泉和美还是很讨厌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对下泉和美说道：「我明白，那个孩子对你来说非常重要，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不想的。我本来打算在国外待一段时间，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回国，孩子是去是留由你自己决定。」 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 下泉和美没有说话，诸伏景光尴尬极了，有些不适应地舔了舔嘴唇。 「下泉小姐，我很抱歉。」 「我不想听你假惺惺的道歉，你给我出去！」下泉和美再次喝斥。 见下泉和美的情绪还是很激动，诸伏景光嘆了口气，暂时离开了。 异国他乡，身边又没有亲人，只有他这个算得上仇人的人陪在身边，诸伏景光可以理解下泉和美此刻的悲伤与紧绷。 为了不给下泉和美带去太大压力，诸伏景光为她请了个会说霓虹语的护工，并没有多去打扰。 午饭的时候，诸伏景光亲手熬了汤，交给护工让她去带给下泉和美。 一连几日，两人都没有接触，唯一的接触就只有诸伏景光亲手做出来的美食被端过去。 下泉和美的情绪越来越稳定了，就在诸伏景光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深夜，护工发出了一声尖叫。 睡在门外躺椅上的诸伏景光立刻被惊醒，他迅速踹门进去，就看到下泉和美已经推开了窗子，一条腿已经跨了过去。 「下泉小姐！」诸伏景光惊慌地喊住她。 「别过来！」下泉和美连忙将另一条腿也跨过去，坐在窗框上满脸泪水地阻止他上前。 诸伏景光立刻停住，和惊慌的护工站在一处，担心会刺激到下泉和美让她跳下去。 「下泉小姐，你不要冲动，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商量！」诸伏景光大声朝她喊话。 「不，不可以商量了。」下泉和美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痛苦地说道：「你根本不明白，曾经有一个小生命在这里，他就在这里，可他现在不见了！」 诸伏景光安慰着她：「如果你想的话，你还可以有第二个孩子，总之生命很宝贵，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轻易放弃生命。」 「我喜欢的人是神宫，我才不想和你这种禽兽有孩子！」 被骂禽兽，诸伏景光却没有反驳，只恳切地说道：「等我们回国之后，我可以放你离开，你可以去找神宫，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无论如何，总之先稳住对方才行。 下泉和美的神情恍惚了一瞬，然后用力摇头，大声说：「不可能，不可能了！父亲不可能同意的，他已经将神宫给赶走了，神宫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 下泉和美流着泪，望着外面漆黑的天空，整个人仿佛也被这种黑色吞噬了。 「神宫先生，对不起，我弄丢了我们的孩子，就让我用生命来赎罪吧！」下泉和美一跃而下。 「啊——」 护工又是一声尖叫。 诸伏景光瞳孔骤缩，身体先头脑一步迅速朝窗口扑去，一只手抓住了下泉和美的手腕，另一只手勉强抓住了窗框，两人就这样吊在了半空中。 下泉和美怔怔地看着诸伏景光，似乎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拉住自己不顾生命危险。 回过神来后，下泉和美用力挣扎：「放开，放开我，让我去死！」 「下泉小姐！」诸伏景光死死攥住她的手腕，艰难地说道：「生命是没有第二次的，一生中，我们都会遇到各种坎坷，但请相信我，没有什么坎是无法跨过去的！」 「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下泉和美泪水汹涌，手也用力抓挠着诸伏景光的手腕。 诸伏景光吃痛，鲜血溢出，他手上却抓得更紧了。 「是，我可能不懂，但珍惜生命这种事情，从来就不需要去弄懂什么，它才没有什么前提！」 诸伏景光咬牙，勐一用力，竟然拉着下泉和美地的身体将她提平到了自己面前。 下泉和美的动作僵住了，她的脸上还挂着泪水，怔怔地望着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朝她露出一抹笑。 诸伏景光的笑容好像有令人心安的力量，一瞬便令下泉和美的心安定了下来。 「请抓住窗框。」诸伏景光示意她抓住。 下泉和美这会儿也不继续挣扎，鬼使神差地听从了诸伏景光的话。 护工早已喊了人过来，上面的人七手八脚拉住了下泉和美的胳膊，用力将她给拉了上去。 诸伏景光微松了口气，他已经没多少力气了，还好上面的人动作很快，他也顺利被拉了上去。 两人都被救了上来，所有人一阵欢唿。 诸伏景光脱力般靠在墙上，静静地看着不远处下泉和美，注意到下泉和美的视线，立刻将自己受伤流血的手臂背在身后。 这次之后，下泉和美便「老实」了很多。 后来乌丸莲耶伏法，诸伏景光终于能告诉下泉和美神宫是个犯罪分子，也能对她表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下泉和美竟都没有太大反应。 当时诸伏景光还有些难过，以为下泉和美是「哀莫大于心死」，不知还要在悲伤中沉湎多久。 直到某天…… 下泉和美来到了公安大楼。 第236页 她等在门口，手捧着一个便当盒，远远得诸伏景光便注意到了。 作为这里唯一一个与下泉和美有过接触的人，诸伏景光立刻小跑过去，他先是打量了一番下泉和美的状态，见她情绪还算不错，心中也深感欣慰。 太好了，下泉小姐看样子是走出来了。 「下泉小姐，来这里有什么事吗？」诸伏景光笑着问，努力用最友善的一面来对待她。 下泉和美羞涩地点了点头。 诸伏景光尚未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儿，问：「有什么事？我也许能帮忙。」 「唔……」下泉和美突然将便当盒塞到了诸伏景光手上。 诸伏景光表情茫然地捧着便当盒，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下泉小姐？」 「请……请叫我和美！」下泉和美红着脸对诸伏景光讲。 诸伏景光：？ 「和美？」 「诸伏君，谢谢你之前保护我，帮助我避开了灾难。」下泉和美背过身子，右脚微微点起，在地上不安地点动着。 诸伏景光笑着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便当就不必了。」 他说着要将便当还回去，可下泉和美反而跑开了。 远远地，下泉和美对着诸伏景光大声说：「请接受我的便当，也请接受……请接受……」 她无比羞涩，似乎根本说不出口，转身继续跑走了。 诸伏景光双手捧着便当，茫然又无辜。 回到自己的工位，诸伏景光打开便当盒，看到里面被摆成爱心形状的各种精緻美食，脑袋「轰」地一下。 完……完蛋了！ 下泉小姐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第133章 番外·白诗南（1） 乌丸莲耶死亡, 贝尔摩德虽然受了伤，但万幸没有大碍。 组织在乌丸莲耶死前便已经解散，乌丸莲耶死亡之后, 各国机构的人开始瓜分组织的资产，这才发现早就被人给动了蛋糕, 留给他们的只是一些残羹冷炙罢了。 这一切, 定然和黑泽阵与黄泉家有关。 当然, 没人去找他们的麻烦, 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黑泽阵以前所干的那些事情，整日都忙着和黄泉家合作。 据说, 由黄泉家牵头，各国联合，万众瞩目的医学研究基地已经建成了。 出乎四方堂一的预料, 诸伏高明并没有加入公安, 也没有回去当警察, 而是选择了当个「无业游民」。 「抱歉, 做警察的话假期太少了。」这是诸伏高明的原话。 他好不容易和黑泽阵在一起, 自然要好好和他相处，工作什么的全不干了。 今日, 诸伏高明买了些小零食, 和黑泽阵一起去了黄泉家同各国合作的研究所。 他们要去看望白诗南。 那些毫无感情的复制人当然不能算是琴酒的兄弟, 但在巢穴的地下, 各国机构进去搜查的时候，找到了被用以克隆的、真正的白诗南。 他今年35岁, 算是黑泽阵的兄长, 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哥哥了。 黑泽阵走到门口，突然近乡情怯, 转头就想往回走。 「来都来了。」诸伏高明立刻拉住他，用眼神表示自己的不贊同。 黑泽阵深吸一口气，还是觉得不太行，「他刚醒没多久，不如等再过段时间……」 「阿阵，你在说胡话吗？他甦醒半年了。」诸伏高明立即反驳。 黑泽阵：…… 是的，白诗南半年前就甦醒了。 据贝尔摩德所说，她一直认为白诗南已经死了，毕竟当初白诗南的实验失败，尸体被抬出去的时候贝尔摩德是在旁亲眼目睹过的。 白诗南是实验体里最弱的一个，他与药物的排斥反应也最强烈，根本不适合进行实验。 结果…… 这个最排斥药物的人没有死，反而活了下来。 有时候，活着未必就比死去好，乌丸莲耶对亲儿子没有半点怜悯，不能用来做实验的傢伙统统都是废物，所以虽然白诗南被救了回来，乌丸莲耶还是用他进行了克隆研究。 这些年，白诗南一直被强制沉睡，偶尔有甦醒也会很快再睡去，他甚至根本不清楚自己都经歷了什么。 从3岁开始沉睡，到如今已经35岁，白诗南除了身体一直在长，思维却始终没有丝毫长进。 也正因此，在白诗南甦醒之后，除了要为他恢復身体的健康，更重要的是要如何带他走入社会。 他已经35岁了，不再是个3岁的小孩，对周围的一切都该学着适应。 黑泽阵一直很抗拒来见他，一方面是因为他杀了太多的「白诗南」，从生理上便对这个人产生厌恶情绪，另一方面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一个小朋友样子的哥哥。 「高明，我觉得……」 「就去看一眼好吗？如果你觉得不行，我们就离开，今后给足了他钱为他请个保姆照顾他就好，反正你们也没太多的交情。」诸伏高明盯着黑泽阵的眼睛，无论如何，他都希望黑泽阵可以亲自去看一眼，以免留下遗憾。 黑泽阵深吸一口气，他拗不过高明，也只能答应了。 走进研究所，有认识他们的立刻朝两人打招唿，黑泽阵心事忡忡得没有回应，倒是高明和周围的人很是熟悉，一一微笑回应。 站在实验室的门前，黑泽阵又开始犹豫，迟迟不肯打开房门。 第237页 诸伏高明也没有催他，更没有帮他打开门，有些事情终究需要黑泽阵亲自去面对。 终于，深吸一口气，黑泽阵推开了实验室的门。 「汪汪！」 「汪汪！」 「喵——」 「喵~」 「咕咕哒~」 「咕咕哒~」 「嘎嘎嘎——」 「嘎嘎嘎——」 才打开门，猫狗鸡鸭的声音便随之传来。 黑泽阵的表情瞬间有些木，他朝里面走了两步，就看到龙月和白诗南都四肢着地在地上爬，模仿着各种动物的叫声。 见有人进来，白诗南立刻蹿了过去，高傲又兇巴巴地朝两人学狮子老虎叫：「嗷——」 黑泽阵：…… 诸伏高明：…… 「你们怎么来了？」龙月拍拍土从地上爬了起来，也拉着白诗南起来还帮他将身上的土拍干净，这才又笑嘻嘻地看向黑泽阵：「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他呢！」 「我不来看，你就这么欺负他？」黑泽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才没有耍他，我不也在地上爬吗？」龙月大声反驳，他只是找了个不错的玩伴罢了。 「他35岁了，你几岁？」黑泽阵指着白诗南喝斥龙月。 白诗南见龙月挨骂，表情狰狞地朝黑泽阵的手张开嘴，「嗷」地就咬了下去。 黑泽阵慌忙将手指收回来，更气了，「你怎么好赖话不分？」 白诗南张开双臂往龙月身前一挡，对小伙伴维护得很。 龙月拍了拍白诗南的后背让他放松，这才又对黑泽阵说：「慢慢来嘛，你才和他见过几次面？你都不知道他的情况，干什么说我欺负他？」 诸伏高明按了按黑泽阵的肩膀，对龙月道歉：「抱歉，阿阵只是太着急了。」 「高明！」黑泽阵难以置信地看向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朝他摇摇头，说：「你都不肯来，所以也不清楚状况。白诗南刚刚醒来的时候，什么话都不说，也不哭也不笑，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他傻了，还是龙月过来之后他才有了点活人的样子。」 黑泽阵抿紧了嘴唇，一睡32年，对谁来说都不是好受的。 「在我们的眼里，他已经35岁了，可他的心智目前只有3岁，虽然医生认为他的大脑并没有受损，但想要让他接受现在的年龄、做成年人该做的事情还是很困难，龙月这样陪着他，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对不起。」黑泽阵垂头丧气，但还是对着龙月道了歉。 「没关系，我原谅你。」龙月将手朝后面一背，一副小大人模样。 看看龙月再看看小孩样子的白诗南，黑泽阵心底泛起一股苦涩，甚至有些怀疑他们救了白诗南是不是做错了。 这样的白诗南，就算活着，是不是也生不如死？ 「月月！」白诗南轻轻扯了扯龙月的衣服。 「他会说话？」黑泽阵很意外。 龙月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吐槽：「他是3岁，又不是3个月，会说话不是很正常吗？」 黑泽阵沉默，所以学动物叫就只是他们两个的爱好？ 「月月不要怕，我打他们。」白诗南攥紧了拳头，担心自己的小伙伴会害怕。 「不怕不怕。」龙月拍了拍他的手，指着黑泽阵说：「他是你的弟弟。」 黑泽阵表情复杂，但从血缘和真实年龄上来看，他的确是白诗南的弟弟。 「没有，没有弟弟。」白诗南摇头，他从来不认识什么弟弟。 「可他就是你的弟弟，亲弟弟！」龙月坚持。 白诗南表情有些犹豫，但还是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黑泽阵的脸。 黑泽阵没有躲闪，就这样任他戳着。 然后白诗南一把攥住了黑泽阵的头髮，笑嘻嘻地说：「好玩，真好玩！」 他一边说着手上一边控制不住力道，扯得黑泽阵头皮生疼，肉眼可见地被揪下来几根。 「等等，别！」诸伏高明连忙阻止，握住白诗南的手一点点掰开了他的手指。 龙月也缩了缩脑袋，他很担心黑泽阵会翻脸，但小心看过去，黑泽阵只是眼神更加复杂地看着白诗南，却并没有翻脸的意思。 「不能玩吗？」白诗南有点委屈地又去找龙月了。 龙月立刻教他：「你那么用力，他会疼的！弄疼了人要说什么？」 白诗南立刻对着黑泽阵道歉：「对不起，弟弟。」 「没关系。」黑泽阵说完这一句又沉默了，实在不知该和这个血缘上的哥哥再说什么。 白诗南自己却先说了：「那……不用力，可以玩吗？」 黑泽阵嘆了口气，搬了张椅子坐下。 白诗南立刻高兴了，又用手开始扯起他的长髮来，不过这次他注意了力道，倒是并没有再弄疼黑泽阵。 只不过……小孩子玩起来没有分寸，诸伏高明和龙月在旁看着都有些窒息，黑泽阵想要再梳理那些死结恐怕要费上一番功夫了。 「我带了零食给你们。」为了解救自己的恋人，诸伏高明立刻抛出了对小孩特攻。 白诗南果然不再玩头髮了，欢唿一声拿着零食就到一旁去和龙月分。 「阿阵，你还好吧？」诸伏高明一边给黑泽阵梳理着头髮一边担忧地询问他。 「嗯。」黑泽阵应声，目光始终看着两人。 第238页 他的哥哥简直没一点当哥哥的样子，顽劣幼稚，令人看了不由心酸。 这一切都是乌丸莲耶造成的。 那个混蛋种下的恶果，不知道要花费多长的时间才能让白诗南真正适应社会、真正成长为一个大人。 诸伏高明轻轻遮住了他的眼睛，附在他的耳边低语：「难受的话，以后我们就不来了，日后只负责他的生活开销，也算仁至义尽了。」 黑泽阵抿紧了嘴唇，不知自己该不该答应。 突然，有脚步声迅速靠近。 诸伏高明的手移开了，黑泽阵注意到，白诗南又跑到了自己面前。 他用两只手抓着一袋薯片，兴高采烈地塞进了黑泽阵怀里，笑嘻嘻地说：「弟弟吃，这个好吃！最喜欢了！」 黑泽阵抓着薯片的手渐渐收紧，他看着白诗南脸上的笑容，混暖与难受的感觉霎时间混作一团。 越是温暖，就越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