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饲养人外女友后，带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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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同人] 《（综漫同人）饲养人外女友后，带球跑了》作者：栗瑜 / 囫囵囤猫【完结+番外】


    简介：


    【人外魔兽x麻辣教师，猫兔恋爱，文名玩梗】【日更，时间不定】百鬼夜行，夏油面对昔日的挚友，刚想要说出遗言，看到一个长着兔子耳朵的奇怪女孩叼着一条眼熟的胳膊淡定的从他眼前路过。


    还没等他琢磨出那该死的眼熟，听到咒高学生突兀拔高的音量，「五条老师，有个女孩把夏油的胳膊叼走了！」


    「等等！


    咒灵也被吃了。」


    「里香，里香也被啃了一口！」


    「五条老师！」


    被催命的五条老师：「……」想明白那是自己胳膊的夏油：「……」接着硝子给他电话，说禅院家大傻子因为嘴贱一个小女孩，脑袋差点被啃掉，命悬一线，现在call她过去，不太想救，问他不去犯法吗。


    高层给他打电话，夏油的死刑变死缓，现在让他过去杀死一只红眼的兔子，她一个人啃遍三分之二的高层，找硝子都得排队取号。


    接连接了两个电话的五条放下电话，想了片刻扬起笑容：「愚人节快乐，杰。」


    夏油：「……别当不存在，没听到事况很紧急了吗。」


    *小兔正想着眼前的胳膊要怎么处理，周围还没有不长眼的猎物，结果从天而降一只白毛猎物，抓住她的领子粗鲁掰开她的嘴巴，声线轻浮随意。


    「抓到你了……真的假的，居然还会吃咒灵。」


    「ok，没见过，养了。」


    小兔:「……」咬也咬不动，还被迫和讨厌的猎物关在一起，见不到家人们，愈发暴躁的同时又到了繁殖期，她看着懒懒躺在沙发上的白髮男人，捧着脸耳朵动了下，缓慢扬起一个甜美可爱的笑容。


    一年后涩谷，五条被困住，幕后之人正扬起得意的笑容，下一秒远处出现一群黑髮的，白髮的，长着兔子耳朵，有的是红色的眼睛，有的是蓝色的眼睛，他们穿着昂贵的睡裙，抱着可爱的玩偶，站在高楼，废墟之中，瘆人的眼珠冰冷看着他。


    他们的眼睛告诉他，是［六眼］，本不应该出现的六眼。


    他陷入诡异的沉默，扭头看向五条：「你真的很厉害。」


    白髮男人谦虚：「过奖了，最强嘛。」


    *如何饲养一只人外兔？


    1.白天安静，晚上活跃。


    五条看着黑髮红眼的兔子白天认真记录每个人的名字、味道和哪个宿舍，晚上磨着爪子哼着歌出门。


    无情拦住。


    「……这是死亡笔记吧，没收。」


    于是半夜，无下限被咬碎一角，顶着满脸血的他无言起床。


    2.胆小怕惊，不适合带出去。


    五条：「这个不能吃，都不能吃，说真的，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千金聘请兔子专家。


    柔弱安静的少女微微一笑，亮出獠牙。


    专家连夜扛着火车跑。


    3.喜欢啃食。


    房子啃啃，咒灵啃啃，啃啃六眼，啃啃领域。


    五条若有所思摸了摸肚子：「你真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


    4.怀孕期短，平均产崽多。


    「……居然被强.迫，区区一只兔子，什么，怀孕了？」


    喜提一个足球队的崽，被咒术界控诉禁止超生，沉默良久，去了医院。


    结扎get。


    刚开始：人怎么能知道兔子想什么。


    后来：她爱我爱到要吃了我欸。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说出这句话的最强六眼，要教会一个不懂爱的怪物什么是爱。


    「我爱你，可我更想吃了你啊。」


    「没关系。」


    最强咒术师抓着学会了爱，要跑去别人那里尝尝新意的兔子，笑着说道：「食慾和爱.欲并存，啃食我的血肉，吸干我的鲜血，和我融为一体，这是只有我才可以做的事哦。」


    1.女主人外魔兽，没有人类的道德观和羞耻观，cp275。


    2.沙雕，非日常恋爱喜剧，猎奇向，人设掺杂大量私设，各番拼拼补补。


    内容标籤： 综漫 少年漫 文野沙雕


    主角视角黑兔5t5配角虾油被迫害的同期


    一句话简介：点击就看人夫悟带崽


    立意：人生有很多个答案，不要畏惧的活


    第1章 「他们在干什么？」


    穿着黑色水手服，黑髮红眼长相乖巧的少女看着离她不到三米，拥抱亲吻的情侣，手都伸进衣服里面，嘴里还发出喘息声，扭过头问旁边身材高大的白髮男人。


    身高腿长，个子极具压迫感，大热天黑色制服还缠着绷带的奇怪白髮男人抬了抬下巴，嘴唇一张，「在打啵。」


    「打啵是什么？」


    「互相交换对方口里的8000万口腔细菌，顺便一说，公共场合还是要克制一点，有点旁若无人了。」


    少女点了点头，眼睛一眨仰起脸：「细菌是什么？」


    白髮男人：「……」


    他：「好了，他们就是在普通的，没有廉耻的公开场合下亲嘴而已。」


    少女表情寡淡，没怎么起伏地说：「交.配为什么要亲嘴。」


    她上前一步插进两人中间，鸽血红宝石一样的瞳眸看向情侣，认真地询问：「我可以看你们没有廉耻的交.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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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


    望着情侣一脸看少女是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男的嘴里嘀咕着不干净的词，脸色阴沉沉的，瞪着黑髮少女，瞪着瞪着，眼神不对劲起来。


    他不再当电线桿子，上前迈出一步，一手揽住少女的肩膀，按着脑袋往自己胸前固定。


    「让一下啊，挡到我们了。」


    情侣畏惧地后退了一步，男朋友碍于男人的面子，梗着脖子不服输：「是她先打扰我们说些奇怪的话。」


    「让她看一下怎么了。」


    「她想看就看了。」


    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和没有情绪的语气，虽然唇边带笑看上去平易近人，但莫名给他们继续说下去会很难搞的感觉，情侣后退了几步，不甘不愿离开。


    怀里的少女皱着眉，不怎么高兴地抬头瞪着他。


    五条悟「啧」了一声，低下头大手按着她的脑袋，「好的不学学坏的，你为什么要看他们。」


    「因为我要和你交.配。」


    黑髮少女平静地说，「不能离开你的视线，我的选择只有你。」


    话音落下，她的目光上下打量，睫毛垂下，「放心，就算人类的身体不中用，我也会让你舒服的，虽然你长得又矮又丑，但我会闭眼。」


    被骂又矮又丑，能力不行的五条悟深深望着她。


    「不要说这种话，你脑子里面只有这个吗。」


    「还有交.配完就杀了你。」


    「……梦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小兔，你知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吧。」五条悟唇边弧度不变，手捏着她的脸，不捏出婴儿肥就不撒手。


    「决定了，今天中午就去吃麻辣兔头。」


    从少女对高层做出恶性的伤人事件，让硝子睡了两天手臂都抬不起来，成为她的监管人后，五条悟这周第86次想要将小兔扔到东京湾，埋进土里，或者下水道。


    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只有他可以制止住这个小怪物。


    如果放开她，离开自己的视线，那么——


    整个东京的人类和咒灵都会成为小兔的食物，亦或者成为残缺拼不到一起的碎肉。


    被称为灾祸的魔兽。


    *


    最初，只是在日復一日，无聊又枯燥的一天去寻找能够锻鍊能力，积累经验的诅咒地点。


    东京的留学生很多，便利店等打工的地方，基本都能碰到，所以在街边碰到了一个穿着大褂，戴着眼镜的算命先生也不足为奇。


    算命先生旁边摆着木板，上面写着［v我500，算天算地算八字，看姻缘看财运看风水，兼看星座运势，紫威星盘奇门遁甲，包准，不准赔裤衩］，这一行字用了八国语言翻译，看得出来除了自己的母语，用的都是翻译软体。


    「悟。」熊猫举起熊掌兴致勃勃，「这个好像很有意思。」


    戴着墨镜的人闻言看了眼他们，懒洋洋开口，「不好意思哈，同行不打擂台赛。」


    视线落在跟在黑色校服的学生们后面，黑t长裤，同样戴着墨镜的白髮男人身上，本来是直视，太高了，他挪了挪椅子抬头，舒坦。


    「同行？」陪棘他们逛街的五条悟挑眉重复了一嘴，扭头对熊猫说：「就算是老师我，有时候也很难懂那个国家的人说的话哦。」


    「熊猫应该懂吧。」


    「啊？」


    「你不是啊。」算命的推了推圆框小墨镜凑近瞧了几眼，确实没有同行神神叨叨又摆烂的气质，「那你大阴天戴墨镜干嘛，装逼啊。」


    「……」


    好直率的嘴。


    禅院真希丝毫不给自己老师面子的笑出声来。


    五条悟倒是没怎么生气，唇角下压有些郁闷的样子，「看吧，我就说他们说话我很难懂吧。」


    「要算一下吗，这位小哥。」算命起了兴致，拿起自己的看家本领，掏出书和签筒，「抽抽，打九五折啊小哥。」


    「呀。」五条悟还挺有兴趣的低下头看了看，装模作样捏着下巴笑了笑，「可是我没有什么想算的啊。」


    「财运没有吗，我看你这面相是天生的公务员命啊。」


    「不缺钱花。」


    熊猫嘀咕：「悟的一件衬衫就要25万日元吧。」


    禅院真希：「这傢伙真不缺东西。」


    狗卷棘：「鲑鱼。」


    算命的脸扭曲了一下，哈哈笑着，笑得想死，妈的，和他们有钱又好看的人拼了。


    「那姻缘？」


    三个学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比起所谓的事业和财运，他们更喜欢听一些八卦。


    「好吧。」


    反正也是带学生出来顺便找适合练习的诅咒地点，五条悟点了下头，刷了pos机，随便抽了三张签。


    算命的：「摘下墨镜让我看看。」


    摘掉墨镜，他微弯下腰勾起唇角，算命的恍惚了下，喃喃自语，「这脸适合下海啊，小哥，脸太帅了，都注意不到你的面相了。」


    「眼睛开特效了吧，闪到我了。」


    玩笑归玩笑，涉及到自己的职业，算命的一秒正色，认真看起来，越看，轻松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揉了揉眼睛，不信邪的摘掉眼镜整个人差点贴上去看。


    「不对劲，你要死啊。」


    他脱口而出。


    「我去，这时间也很近，最多两年，你就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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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他「噗嗤」吐了好大一口血，见怪不怪的拿起纸随意擦了擦，他顶着脏脏的脸掐指开算，越算越是胆战心惊，这地方待不住了，得跑路，命都算折了。


    没都没了，算命的看了眼被他称之为天生公务员，又称天选打工命的五条悟，哪怕听到自己会死的消息，表情变也不变一下，学生也是一脸不信，这种情况他见得太多次，也不生气，还愿意多算几下，紧皱的眉眼舒展开。


    「你这个命数啊，本来是有个很兇的生死劫，但是你的凶变弱了，一个更大的凶跟着你。」


    「等下。」五条悟抬起手敲了下桌子，语气轻快地说：「我不是在算姻缘吗。」


    「对啊，这个大凶，不对，灾祸，就是你的姻缘啊。」


    「咦？」


    算命的「啧」了一声，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命数，这人称得上功德无量，偏偏又是註定早死的命，算得算得他的目光都怜爱起来，言简意赅的用大白话给白髮男人说。


    「这辈子完了，你要成为女宝爹了。」


    ［女宝爹］［大凶］［天灾］［死亡］不得不说，离谱的话引起了五条悟的兴趣。


    术式？


    「再算算嘛，我很好奇，具体到什么人可以吗，加钱。」


    说着pos机转帐了一百万，算命脸上的血瞬间用手一抹，满脸阳光灿烂，「菩萨，我家八代单传，就我算的最准。」


    因为就他还活着，不过看了这个人，也活不久了。


    六眼轻飘飘看了一眼，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出来有团模煳的『气』，算命的拿起纸笔，卫生纸往鼻子里面一塞，越挫越勇。


    他画了一只兔子。


    皱着眉，又觉得不对，画了一只哥斯拉。


    将哥斯拉的脑袋上画了只兔子耳朵。


    味儿对了。


    算命的自信满满一指，「小哥，这就是你对象。」


    五条悟：「……」


    三个探头看过来的学生：「……」


    他随口道：「不过这正缘抓不牢也会跑哈，你这还是多子的命，正缘会跑路，加紧提高自己的魅力啊，正缘容易绿你。」


    「不对啊。」算命的稀奇嘀咕着：「就这脸都能上保险了，怎么还带绿帽子的。」


    「……」


    高专的学生一脸古怪，想说的话咽进了喉咙，频频望向旁边高大的白髮男人。


    五条悟戴上墨镜，点了下桌子，对于自己花钱算出了未来的女朋友不是人的结论，接受的还挺快，连长着兔子耳朵的哥斯拉形象也一併接受，甚至还问了一嘴，「那我什么时候能碰到。」


    「挺快的。」


    「好啊，谢谢啦。」


    算命的摆了摆手收摊，五条悟推着学生的后背，看出他们的欲言又止，笑着揉了揉脑袋。


    「想说什么。」


    禅院真希冷静地开口，「骗人的吧，你不会真信了吧。」


    反正他们不信。


    「嘛。」他拖长尾音，举起手指晃了晃，「他们有句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


    将他们带到练习积累经验的诅咒地点，五条悟拍了拍手，「比起这个，先做任务吧。」


    至于算命的说的话。


    大凶？灾祸？女宝爹……最后吐血确实增加了算命的真实性，但是怎么想，这个词都和他不搭吧。


    虽然起了兴趣，但压在身上的事情越来越多，乙骨忧太与诅咒女王，十年未见的挚友发动［百鬼夜行］，高层由他作为公开死刑的执行人，诸多的事压在身上，这段记忆也被他压在最深处。


    直到百鬼夜行当日，一切都乱掉了。


    高层死伤惨重，禅院家也损失惨重，杰的死刑暂缓，一切的源头指向突兀出现，长着兔子耳朵的少女。


    ［由特级咒术师五条悟负责关押，并寻找特级咒物狱门疆，将『灾祸』封印。］


    六块障子围成的六边形，构造奇特的房间下，五条悟不出意料听到他们的下令。


    杀不死的怪物，只能沦到最强的他负责。但又无法将全部的信任压在他身上，让他去寻找特级咒物狱门疆。


    ［咒具对她无效，人力关押，只有拥有无下限术式的你不用担心被伤害。］


    哈，还真是一股脑的全部推给他做。


    ［形影不离，不能离开你的视线之外。］


    杰也没弄出这么大的阵仗，饶了他吧，他又不是怪物的饲养员，还要24小时贴身监管，他的隐私呢。


    障子的一侧传来淡漠的回应。


    ［兇残成性，与人类不同，到底是怪物，还是需要驯服，成功了，那就是有力的武器。］


    ［让她认你为主，没有餵不熟的狗，想办法让自己成为怪物的狗链子。］


    啊？


    这群老东西终于疯了。


    残留着对这怪物的后遗症，他们一秒都不愿意多说，光速切断联繫，五条悟离开这里，进入禁闭室，无数符咒笼罩着的幽暗房间里，造成咒术高层恶性杀害事件的黑髮少女四肢被缚坐在椅上，手腕和脚腕的锁链从地板直连天花板。


    诡异的给五条悟一种铁链子栓着兔子的错觉。


    这种兔子看上去凶而已，没什么好怕的，吃完人会自己走。


    ［灾祸］［怪物］［兔子耳朵］


    ［破坏力惊人，堪比哥斯拉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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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算命的说的是真的。


    那么……


    毫无紧张感，迈着轻松步伐的五条悟拉出椅子坐在她的面前，伸出手拉了下他看到就很好奇，毛茸茸很好rua的兔耳朵。


    未来的女朋友？


    开玩笑吧，这么小一点，爱咬人，还听不懂人话。


    「你叫什么名字。」


    五条悟语气轻松问着她，想要知道最基本的沟通能不能进行。


    但少女抬头，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抬腿勐地踹翻了下他身下的椅子，速度很快。


    椅子撞到墙上四分五裂，五条悟及时站起来，为她不配合的态度苦恼了下。


    「这样可不行啊，好兇，让我将你当野兽还是当人对待，取决于你会不会说话沟通。」


    「难不成还要我教吗。」


    少女眼睛亮起猩红，冷冷的瞪着他，她从上到下的打量，似乎在窥探着他的破绽。


    五条悟同样观察着。黑色的头髮长到大腿，发尾卷卷的，看上去蓬松很好摸，脸很白，很小，身体也很单薄，穿着简单的白色睡裙，没有穿鞋，赤着脚踩在地上。


    红色的眼睛像是鸽血红宝石，没有杂质，清透的可以当做艺术品。


    可怜，柔弱，漂亮。


    一手可以掐死，小动物一样的少女，却是造成高层绝望事件的始作俑者，捆缚住她的锁链都出现了断裂。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五条悟走进，手撑在她背后的椅子上，正想要说什么，少女忽然动了，领子被抓住，锁链哗啦啦被拉起发出碰撞的声音。


    他低着头想知道她要做什么，少女红色的眼睛中却只有杀意，她仰起脸，唿吸的气打在脸上。


    下一秒，毫无预兆地穿透无下限，恶狠狠咬住了他的嘴唇。


    「……」


    反应过来的五条悟掐住了她的脸制止住动作，看向她的眼神沉了下来。


    无下限被撞碎了，看来关于她的情报又要更新了，高层应该不知道，不然不会让一个能够突破无下限的小怪物待在他身边。


    他抬手摁了下自己的下唇，「嘶」了一声，奇怪了下。


    「咬出血了。」


    居然是这个地方先受伤。


    「那就最后问一句，你的愿望是什么？」和以往一样，对于犯人，作为处刑人的他都会说些被犯人认为没有边界的话。


    不过资料上说她死不了，断手断脚还能说话，整个身体炸掉都能重生。


    死亡遗言，和她搭不上边。


    ——「活该。」


    五条悟突然听到了一道没有起伏的声音，他低下头，少女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一只腿放在另一只腿上，四肢的锁链已经全部被她扯掉了。


    她一手支着脸，脸上没多少表情，眼神却透露着嫌弃。


    「要不是语言互通，才不要亲丑的要死的人类。」


    五条悟：「……」


    啊？丑人类说的是他吗。！


    第2章 「所有的人类都是渣滓。」


    「随随便便的说话，自以为是的排除自己厌恶的东西，花言巧语，欺骗他人，又随时都会背叛，残酷又弱小的人。」


    迈入成兔，对世界怀有好奇之心的黑兔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类。


    面对被称为灾祸，魔兽，人类之敌的她，会主动抓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去玩，做些奇怪的，很难搞懂的事情。


    魔兽不会对幼崽动手。


    黑兔收敛了爪牙，直到看到奇怪的人类幼崽，被他的爸爸殴打，拖进房间，这个时间点应该是玩闹的时间，小人类说要带她去甜甜的糖果屋子。


    黑暗下的瞳孔发亮，黑兔轻轻的伸出手，抓住人类的胳膊。


    「咔擦」


    手臂被生生掰断,断裂声刺耳，脚踩上去，轻易的拔掉吵闹的头，黑兔雪白的睡裙染上血，脸上，脚上也是，她舔着手指上的血，歪了歪头，和小人类对视。


    「你杀了他？」


    小人类声音古怪。


    黑兔点头，她眼睛里泛起困惑，似乎在说不能杀吗，低下头望着碎肉，伸爪拨弄，想要将他拼起来……啊，拼不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小人类笑得坐在地上，哭的很丑，又哭又笑，他跪在地上向前爬着，被打的伤痕累累的手臂抱住黑兔的腰身，瞳孔张开，笑容透着神经质，他柔声开口，「小兔，你想成为人类吗。」


    黑兔眼瞳透着嫌弃，她为什么要成为自己的食物。


    小人类从他爸爸那里拿出红色的血刃，带着笑划破自己的脖子，鲜血汩汩流出，黑兔垂着眼，浓密睫羽下的红瞳被鲜血的味道刺激的发亮。


    魔兽在进食的时候，被血腥味吸引到的时候，它们的眼睛会诡异的发亮。


    小人类抬起手摸着她的眼睛，脖子被划破，他断断续续地说：「很香吧，小兔你的眼睛都红了，如果小兔成为人类，一定很有趣，傲慢自大，认为自己绝对霸权的人类中混入一只披着人皮的怪物，被这双眼瞳注视着微笑，却不是看到心爱的人，而是挑选着食物的美味。」


    「去成为人类，去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去享受掌控他人的生命，好喜欢，好喜欢这样的小兔。」


    「想被你吃掉。」


    白裙成为红裙，滴答滴答地流着血，小人类一字一顿，捧着脸说：「小兔，去成为没有爱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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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


    人类好丑的，你也挺难吃，闻着就不好吃，话还挺多的。


    「甜甜的糖果屋子在哪里？」


    「……啊？」


    黑兔的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声音冷下来，「你骗我？」


    「……等等，我快死了，流血过多会死的。」


    「哦。」


    她漠不关心：「那你快点死。」


    小人类闭嘴沉默了。


    三分钟后，黑兔又问：「怎么还没死。」


    正自己给自己缠绷带止血的小人类急到破音：「你先等等！我这就好了，马上带你去那个邪恶巫婆的糖果屋，她吃小孩，小兔你别吃饭，等会儿把她也顺便吃了。」


    都说了人类很难吃。


    但是没想到，在路途中突然被一只鸟碰了下，茫然来到另一个陌生的世界，之前也经歷过类似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就会回去。


    但是这次没有。


    被一个奇怪的金毛狗搭讪了，听不懂在说什么，但是好像瞧不起她的样子，黑兔动嘴差点把金毛狗的脖子咬断，跑得快，没咬死。


    之后又莫名其妙扑上来一堆人类要杀了她，魔兽的本能，杀戮，食慾，繁衍，比起人类，魔兽对感情非常的迟钝，没有爱的怪物，交合也只是为了繁衍。


    别人的高兴与害怕对魔兽而言，没有丝毫的感触，所以需要刺激。


    血液的刺激，战斗的刺激。


    只有当魔兽感到非常刺激或兴奋时，才会有感觉，像人类一样，却是通过残忍的手段，去寻找模煳的感情。


    所以。


    身上的裙子，腿上，脸上，都是刺目的血，黑兔甩掉手里的人类，话都说不出来的人类费劲全力抓住她的手，莫名其妙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自然地忽略掉人类，她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在人类身后，身形高大的怪物。


    魔兽？


    好好吃的样子。


    魔兽之间也会有相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啃了一口大魔兽，人类们的神情很紧张的样子，战斗消耗掉大量的体力，黑兔又困又累，不想继续打了，随便叼起地上闻上来还挺香的胳膊，准备去找个巢穴。


    抱着胳膊物色着新的巢穴，黑兔找到完美的巢穴，依山傍水，正要走进去，她突兀后退了一步，看中的巢穴瞬间被外力炸的稀巴烂，土石飞溅。


    她偏过脑袋，脸颊出现一道血痕，眨眼间就消失。


    从天而降的白髮人类目光定在她的身上，叽里哌啦说了一大堆话，语言不通带来的烦躁让她只想扭掉他的脑袋，但没想到人类避开攻击，伸手点了下她的脖子，就失去意识了。


    从黑暗中醒来，看着那个白色的脑袋，黑兔意识到自己被抓住了。


    开始平静的想着要把他撕成几块。


    四肢的锁链不影响黑兔的动作，扯掉锁链，她抬起手勾了下自己脖子上的颈环，抬起眼问：「这是什么。」


    「多余的保护措施？可能摘掉就会爆炸。」


    「哦。」黑兔理所当然地说：「解开。」


    「解开可以哦。」五条悟看了眼她的颈环，「不过要先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总不能一直怪物怪物的叫你吧。」


    「我的名字是五条悟。」


    不行吗。


    黑兔疑惑抬眼，她就是一直被叫做灾祸，魔兽，怪物的啊。


    看懂了她目光中透露出来的意思，五条悟想到她几行字就可以概括的资料，后面或许还能加两句，［能够破开无下限］和［亲个嘴就能精通一门语言］，高层倒是已经叫她［灾祸］、［怪物］了。


    人的外形，加上兔子的耳朵，看上去很像界番剧里的兔娘。


    「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短促地笑了下，白色的头髮在黑暗的环境下也十分耀眼，从刚进来起，六眼就在无时无刻观察着，最终得出的结论也只是『普通人类』。


    面对着仍然不配合的黑兔，五条悟重复说了一句，「告诉我啊，你有没有名字，这是我用来考量到底是将你当做动物，还是当做人。」


    如果是动物，那他的做法可能会更粗暴些。


    黑兔歪了下脑袋，她能够听懂每一个字，但组合在一起，就有点不太懂了，人类说话真的很绕。


    「黑兔，按照你们人类的话，是我的名字。」


    她皱着眉，「不是动物，是魔兽。」


    「魔兽？异世界设定的那种魔兽？」


    又听不懂了。


    颈环勒着很不舒服，黑兔扯了扯，扯不开，她用了点力气，颈环突然亮着红灯，传来炙热的温度，「咔擦」一下扯断，火焰从无到有，瞬间出现将她的身体烧成灰烬。


    半晌的安静后，咯吱咯吱的古怪声音突然的响起，从黑影中出现的黑兔脖颈上已经没有了能够爆炸的颈环，但她的表情可以称得上很糟糕。


    不死的特性。


    五条悟亲眼看着这一幕，果然，咒具对她无效，身体的状态能够刷新，只是单纯的咒具和咒术，不能对她造成伤害。


    人力控制。


    或者定下束缚。


    「我要杀了你。」


    重生的黑兔声音冰冷。


    「扯断你的四肢，挖出你的眼睛，割掉你的脑袋当皮球。」少女苍白的脸色有了血色，唇瓣动着，说出恶毒的话，「还有和你亲近的人类，我都要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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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吃，吃一块丢一块。」


    「……难搞了。」还是个睚眦必报的兔子。


    听着黑兔说出的话，五条悟上前走了一步，伸手抓住她攻过来的手并压在墙上，曲起的膝盖同样压制住她的腿，看着少女长而密的睫羽半遮掩着发亮的红色双瞳，和里面毫不掩饰，直白又浓郁的杀意，他游刃有余，语调冷漠又轻挑，「看来只是会说话，有些东西不懂啊，不过最基本的挑衅和威胁无师自通嘛，让我想想，是不是觉得被人类控制了很屈辱？」


    黑兔眼瞳一动，扬起脸想要咬人，被他掐住下巴。


    「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形容吗。」


    白髮男人面上浮现出笑容，很淡，莫名的有些冷。


    「这就叫做，小兔，你应得的。」


    一个晚上杀了17人重伤35人，听起来是不是不多，但这些都是培养出来的咒术师，能力基本都在二级，二级以上，在咒灵日益繁多的现在，是不可多得的战力，现在好了，一些地方的战力缺失，漏洞都填在他这边了，莫名多出了很多的工作量，他可爱的学生们刚刚经歷一场战斗，他都没时间去关照他们他们有没有心理问题。


    忙。


    好忙。


    还要处理这只导致他忙碌的小怪物，没有咒力，也无法用咒力等级估量，但只是不能杀死的特性，就足以引起畏惧和一些人的贪婪。


    正中高层的下怀，这是在打赌，他不会放着这样的危险不管吗。


    「以后我就是你的监管人，说不定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了，要好好相处啊，听不懂监管人是什么意思也没关系。」


    快速薅了把毛茸茸的兔耳朵，五条悟拍了下黑兔的脑袋，刚才展现出冷漠的部分瞬间消散，笑嘻嘻地说道。


    「反正对你来说，和主人也没什么区别。」


    高层那些老东西嘴里喊着让他做狗链子，下次再说就把这傢伙提就到他们面前吓唬吓唬。


    荣登为烂橘子噩梦的黑兔听到「主人」这个词懵了一下，这人类刚刚说什么。


    想当魔兽的主人，谁想当，这个白毛人类想当，当谁的主人，她的主人。


    「……」


    他的嘴巴怎么没有其他人类打烂掉。


    黑兔望着他。


    「你等着。」她说，「我迟早弄了你。」


    「……语言混乱了，算了。」懒得纠正黑兔到底学了哪些词彙，五条悟低眼，她还穿着朴素的睡裙，鞋子也不穿。


    不能放开她，一放开这疯兔子就能撒腿出去乱啃人，他打电话提前清空店里的人，带着瞬移到服装店，虽然死一次就可以刷新身体，但为了以防万一，五条悟还是用了五条家的术式，在她现在的身体里用咒力打下了烙印。


    不能超过两米的距离，否则就会被传送到他身边。


    五条悟松开摁着黑兔的肩膀。


    黑髮少女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一点也没有犹豫地攻击上来，无下限阻挡，她又露出不开心的表情，转身重重跺着地离开。


    一米。


    两米。


    再次迈出步伐，下一秒黑兔被传送到他的身边，懵逼的疯兔子咔巴眨了两下大眼睛，又走了几步。


    同样被传送回来。


    黑兔：「……」


    「我绝对要弄了你。」


    五条悟不慌不忙纠正，「不是弄，应该是宰。」


    「哦。」


    黑兔乖乖改正，「我绝对要宰了你。」


    「做的不错，有奖励。」拍了下掌，五条悟指了下陈列出来的衣服，「喜欢哪个，换一身穿。」


    听懂是让她挑衣服换，虽然不开心被命令了，但对于新世界衣服的好奇让她的注意力转移到衣服上，她挑出一件转过身，「要这个。」


    一件黑色的，学生味十足的水手服。


    四捨五入可以成为地狱少女的cos服，五条悟看了眼黑兔的黑髮红眼，嗯，也是同样的送人进地狱。


    除了衣服，应该还是要穿内衣吧。


    宽松的睡裙看不出来，但正常的衣服还是要穿的。


    她会吗。


    想到这个，五条悟看过去，黑髮少女旁若无人，自然的伸手脱掉睡裙，雪白的肩膀和锁骨露出来，还要继续往下拉。


    「……」


    魔兽有廉耻心吗。


    思考这个问题的瞬间，他快步迈了上去一手抓起她的睡裙往上拉，第一次觉得和非人类相处比和高层打太极还要累。


    「不能在这里换，你要去更衣室。」


    黑兔茫然抬头，「更衣室，什么东西，能吃吗。」


    「不是吃的。」五条悟「啧」了一声，又问，「内衣会穿吗。」


    黑兔复读机上身，「内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你的脑子里只有吃吗。」


    「因为我饿了，很饿。」黑兔兇巴巴强调道。


    五条悟：「饿死你算了，笨兔子。」！


    第3章 「我饿了。」


    「别说话。」


    五条悟打断她的话，穿好新衣服的黑兔左右扭动，将手从衣摆下面伸进去想要扯下来，被他看到无情的拉开。


    「不舒服。」


    有种被束缚住的感觉。


    「不舒服也要穿。」


    「为什么。」黑兔不解，「我又不是人类，用你们人类的想法强加在我们魔兽身上，人类果然傲慢的让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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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再说这种话我就要揍你了，尊老爱幼在我这里行不通啊。」


    黑兔的充满攻击性的目光一顿，她歪了下脑袋，「尊老爱幼？」


    白髮男人像是反应过来，抬手握拳，锤了下手心，「对哦，还没问小兔你的年龄。」


    「年龄？」


    「从出生到现在多少年吧。」


    「哦。」这个懂了，黑兔平淡开口，「只有286年。」


    哇，小祖宗。


    哦不对，这不是人。


    五条悟嘀咕了一声，「这个年龄都已经可以住进博物馆的展柜了，那你应该爱我这个幼才对。」


    怎么反过来他要监管这个又疯又笨的兔子。


    黑兔反应过来。


    286年，对于魔兽来说，时间是最无用的东西，对于人类来说，却是在意的东西。


    「坏孩子。」


    黑兔盯着白髮男人，慢吞吞地开口，尾音加重，生怕他听不到一样。


    她得意洋洋，学着他的语气，自然带着说不清的俯视和轻慢。


    「不过区区百年，等你老了我就宰了你，你的幼崽也一样，长大了都宰了。」


    耳朵被猝不及防一掐。


    「……」


    黑兔收起了得意，冷冰冰地瞪着他，「不知好歹的坏孩子。」


    五条悟惊喜地抬手拍掌，「不错啊，都会说成语了，看来也不是笨蛋。」


    「但是，好小兔不能咬主人。」熟练地抓住要咬过来的下巴，看着黑髮蓬松，穿着水手服，脸蛋精緻柔弱，被他气得眼角泛红的少女，五条悟微妙地声音顿了下。


    「五条悟，我的名字。」


    「呸。」


    黑兔吐了下舌，一脸的嫌弃，一点也不想叫名字。


    「那就叫主人。」


    哇，气得眼睛更红了。


    「穿鞋。」


    本来就不怎么舒服，还要穿上对她来说没什么好处的衣服，黑兔抬腿踢开鞋子，又一脚踢中白髮男人的膝盖，然而他纹丝不动。


    坏脾气，不高兴。


    对他的讨厌写在脸上。


    五条悟捏了捏眉心，这样一对比，棘他们简直乖巧到不行，难不成还要他买育儿心经，饶了他吧。


    他不满哈了口气，按着黑兔坐下来，半蹲着给她换鞋，动作不怎么温柔，五指收紧握着小腿，全程都开着无下限，换好后他松开手，要控制住她费了不少力，苍白的肤色被他紧握，泛着一圈明显的红，但很快就什么痕迹也没有。


    「听话一点，不要撒手就啃。」


    五条悟用着抱怨的语气说：「我也不想把你灌上水泥尸沉东京湾。」可惜他的恐吓基本等于白说，黑兔根本没听，蓝色的眼睛撞进在疯狂中闪闪发亮的红眸，她又轻又缓地咬着字，「我饿了。」


    「饿。」


    「你们抢走了我的食物，破坏了我的住处，还要将我关押囚禁，太坏了，你们人类果然都是狼子野心。」


    少女凑上来，伸出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黑色的长髮垂落，她声音很甜地说：「要赔偿。」


    全身的重量压了下来，看上去轻轻软软的一坨，压得他手臂都麻了，金刚芭比小兔吗。


    五条悟半蹲的姿势差点被掼倒，对她的力气有了新的认识，刚才还凶的要死，狠起来自己都炸成血花，现在做出这样类似于撒娇的动作。


    但五条悟看得到，蹭着他脖颈的少女难耐地舔了舔犬牙，目光紧紧盯着他的手腕，脖颈，脸……红色的眼瞳雾蒙蒙的，因为极度的飢饿，脸上出现类似于执着与不满的表情，不只是单纯的杀意。


    饱含食慾，将他看做食物。


    稀奇。


    他好笑似地，盯着黑兔的反应。


    「什么赔偿？」


    「你困住了我，就得让我吃饱。」


    「ok啊。」五条悟打了个响指，笑了下随意问道：「吃什么。」


    「人，或者魔兽。」


    五条悟停顿了下，唇边扯起的笑容愈深，「不行呢，兔子就得乖乖吃草，或着胡萝蔔。」


    黑兔的表情瞬间冷了，「你餵我吃草，我就餵你吃屎。」


    「……」


    五条悟：「……等下，我很好奇，小兔你的语言系统是怎么运行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废话。


    她是被小人类教过，怎么样说话才能让其他人类噎住说不出话来。


    黑兔拧着眉，如果不是这个人类，自己早就出去猎食了，让他提供个饭都磨磨唧唧，她以前，人类都是乖乖给她送贡品的。


    她伸出手，焦躁压抑地划拉着沙发，柔软的皮革被指甲划的翻起，露出内里的海绵。


    「普通的食物不吃？」


    黑兔讥讽瞥了眼他，扯过脑袋不理，人类做的食物难吃死了，和他们自己一样，又干又涩，不过……


    她眨着眼睛说：「你。」


    回忆似得舔了下唇，黑兔认认真真开口，「让我吃你，你好像还挺香的。」


    看到少女无意识舔唇的动作，五条悟抬手摁了下自己的嘴角，被咬的又麻又疼的感觉似乎还残留了一丝。


    「可以啊。」


    黑兔抬起头，白髮人类微微挑起点唇，不紧不慢地说，「可是我们人类不做白嫖的买卖，人类之间最重要的是利益交换，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


    「我餵饱你，你就得听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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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张开手掌，指尖轻轻一滑，鲜血争先恐后，汩汩流出。


    「听懂了吗，还是需要我再重复一遍，我的耐心不太好唉。」


    「……」


    黑兔定定望着他，仿佛精雕细琢的人偶，长长的睫毛遮住亮的诡异的红色眼睛，被食慾支配，眼睛中没有一丝的情感，只有冰冷的本能，甚至看着就渗人。


    白髮男人又问了一句：「听懂了吗，小兔。」


    她抬起手，软绵绵的靠过来，想要抓住他的手，用示弱的姿态含含煳煳地发出气音。


    「给我。」


    吃了他，然后杀了他。


    但是这个人类不一样，和其他人类不同，她暂时打不过。


    「不行。」


    人类拒绝了。


    「最后一遍，听懂了才可以吃。」


    好烦啊，人类总爱叽里哌啦说一些奇怪的话，黑兔想应下，但魔兽天生趋利避害的本能却制止着她说出来。


    可是我好饿。


    肚子饿得要烧起来了，如果能吃点自己就能不饿，她就能生吃了自己。


    好饿啊。


    不能说吗，反正人类那么弱小，只要她继续成长，现在的桎梏迟早都会被她挣脱，魔兽是没有上限的。


    头晕目眩，只感觉空气都是香甜的味道。


    明明饿到视线模煳，却能清晰捕捉到白髮男人的动作，晃动的手指，沾满血的掌心，唇边模煳的笑意，仿佛在等待她上钩一样。


    她是吗。


    黑兔唿吸急促的咽了咽口水。


    「……听懂了，我会听你的话。」


    不管了，不是也得是。


    魔兽趋利避害的本能被她扒下来踩了几脚扔到天边。


    先爽了再说。


    好哎。


    香香。


    耳朵被揉了下，她不舒服地颤了颤，不怎么习惯被碰这里，可恶的人类在她避开后顿了几秒，变本加厉的一顿揉搓。


    「乖兔子。」


    定下束缚，五条悟夸了句被他的血迷的迷迷瞪瞪的少女，解开一部分的无下限，少女扑到他的怀里，又重又急的嘬了两口，脸被血弄脏了也不在意，酥麻又泛着些许疼痛，感受到了血液的急剧流失。


    漂亮脸蛋的少女吞咽的空隙间仰起头，伸手抹着嘴唇边的血，血没有被抹掉，反而晕染开一片，她展开手指，歪了下脑袋，下一秒舌尖舔着无名指，红到发亮的眼瞳却紧紧盯着他。


    这可不是单纯可爱的兔子。


    而且完全被当做食物享用了。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揪了揪她的耳朵，脖子上还挂着不愿意下去，一脸餍足的少女，脚悬空晃了下，咬着他的手指露出了还想继续吃的眼神。


    吃吃吃，只知道吃。


    「要榨干我吗，不能太贪婪哦。」反转术式治好伤口，五条悟用点力揪住她脸颊上的肉，看着揪出来的红印才满意了些。


    「下来。」


    黑兔继续搂着脖子，用脑袋蹭了蹭，不到三秒，打起了欢快的小唿噜，像猫一样。


    「……」


    五条悟古怪地低头看了眼，就这么挂在他身上睡着了？


    说睡就睡，吃饱了就睡。


    他抬起手，半个手掌都是啃咬出来的牙印，如果不是有无下限和反转术式，这只手都能被吃下去，以后要教一下，不能呲牙对主人。


    带着黑兔瞬移到高专，五条悟推开医务室的门，入眼就是毫无形象躺在沙发上，一脸疲倦的家入硝子，她眼睛上盖着湿毛巾，声音有气无力。


    「有事说，没事滚，接断腿断手要排队取号，高层也不能插队，拒绝贿赂。」


    「硝子，是我啦。」


    家入硝子坐起来摘掉毛巾，一眼就看到身高腿长的白髮男人身上挂着一个黑色长髮，jk制服的少女。


    白髮男人像撕胶带一样，将少女从身上撕下来放到沙发上，顺势坐在她的旁边伸手按住肩膀。


    家入硝子挑眉，目光在少女异于常人的耳朵上打转，她忽然就幻视到了手臂的酸软无力。


    兔子耳朵，黑髮红眼，一个人啃遍三分之二的高层。


    关键词都对上了。


    「……这就是那个罪魁祸首，高层眼中的绝望本身。」


    漫不经心钳制着黑兔的五条悟打了个哈欠，腿交叠着撇嘴，「是啊，没人性的兔子，餵饱了就睡。」


    「……」


    「不说这个，我记得你这里有红枣枸杞茶，甜不甜，让我补补血啦。」


    「……跳过的有点快，她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组合在一起要拍美女与野兽吗。」


    「说来话长，大概就是我要成为她的饲主了。」


    话音一落，白髮男人抬手摸了摸下巴，真情实感地感慨，「硝子，我做梦都不敢梦唉，我会给一个还没认识超过两天的兔娘换衣服穿鞋。」


    「要不随便找个坑埋掉算了。」


    说话间，黑兔动了动脑袋，睁开眼睛，五条悟偏了下头，将手按在她的腿上，但少女只是轻飘飘的目光落在家入硝子身上，没有攻击的动作。


    资料里是有说，黑兔不会伤害孩子，或许还要加上女人？


    五条悟收回手，黑兔也没有动作，她「唰」得站起来，略显圆润无害的红瞳看了一圈，落在他的身上。


    她自然地上前坐在他的腿上，搂住脖子蹭了蹭胸口，闭上眼睛又开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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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入硝子：「……」


    好怪。


    眼睛上绑着绷带的怪人，和穿着jk制服长着兔耳朵的少女，组合起来怎么都很怪。


    「……有点变态了，他们怎么想的啊。」家入硝子揉了揉眉心嘆气。


    「害怕吧，毕竟不怕被咬的就我一个。」


    五条悟垂下头，拿起桌上的被子，轻轻啜了?一口红枣枸杞茶，笑了下说：「当小兔是小动物就行，兔子啊猫咪什么的，喜欢窝在主人的怀里，很正常吧。」


    对于他来说，只是暂时需要饲养一段时间的小兔子。


    对于小兔来说，他是食物。


    要论傲慢，他怎么说也比不上这个疯兔子，不记他的名字，而是记味道。


    至于算命的说的女朋友。


    他又不是变态，这是兔子，怎么想的，人兽有生殖隔离啊。


    「他们让你干什么。」


    「杀不死就封印。」


    五条悟抬起手指晃了晃，尾音拖长，「或者，杀不死就驯服，让我成为栓住怪物的狗链子，真敢说这群烂橘子。」


    二者选择哪一个。


    他后仰着脑袋勾起笑，「小兔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小升初，286岁刚会说话，有点晚熟了。」


    说着换了个话题。


    「杰呢，什么情况。」


    话音落下，医务室的氛围有些冷下来，家入硝子嘆了口气，语调泛着倦意，「我也不清楚。」


    「总之手臂是接好了，其他的，就看他们怎么弄了。」


    两人都清楚，夏油杰不是能够乖乖就范的人，白髮男人脸上的笑容变淡，低声唿了口气，扯下绷带，蓝色的眼睛显出几分冷来。


    「一个个的，当我是什么啊，高速运转的机器吗，哈，火大。」


    左一个死刑执行，右一个死刑执行，现在好了，又来一个不是人的死刑执行，干脆他不要当咒术师了，改行去葬仪屋做死神好了，还能手动刷业绩。


    察觉身下的气息变得极具戾气，黑兔抬起头，猩红的眼瞳无声地注视着他。


    五条悟垂眸压住她的脑袋。


    「睡你的。」


    芝麻大的脑容量能知道什么，就只知道吃。


    家入硝子的目光绕了一圈，看着短暂的互动，她目光顿了下，头疼地嘆了口气。


    「五条，你应该知道，她不是人，他们嘴里的驯服，狗链子之类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不管是希望她像人类一样约束自我，又或者像他们嘴里成为单纯听话的武器……」


    白髮男人仰着头靠在沙发上，她的视线看不出来这人是什么表情，但多少能猜出来。


    家入硝子停了下，简单粗暴地说。


    「这都是违反他们自身的天性和本能。」


    白髮男人闻言「唔」了一句，他侧过脸，笑嘻嘻地眨眼，将食指抵在唇上，「嘛，总会有办法的，说不定小兔就像来到这个世界一样，突然「嗖」得就消失，那样我就轻松了。」


    又开始了，所谓的走一步算一步。！


    第4章 从餍足的状态中挣脱出来，黑兔想起了自己被飢饿沖昏了头时的没出息样子，拒绝承认那是自己。


    区区人类而已。


    但是她轻易就被迷的七荤八素，五迷三道。


    不过就是食物。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真的好香啊，还想再吃，其他人类也会像他一样香吗。


    下次是什么时候，她还要。


    黑兔认真的想。


    只要听话就能有奖励，下次是什么时候，她现在就想要。


    安静地发着呆，黑兔看向窗外，夜晚了，困意消散的一干二净，他们在说什么，不在意，人类总喜欢聚在一起说话，然后攻打魔兽，她正常的睡着觉，被吵醒后杀了他们，又被倖存的人类指骂恶魔，真奇怪，最先动手的又不是她。


    「小兔，走吧。」


    「要去哪里。」


    「住的地方。」五条悟站起来，黑兔没有动作，反而往沙发里缩了缩，一副不愿动的样子。


    「不要。」


    黑兔算盘打的很好，果断摇头拒绝，「不去，除非你求我。」


    或者说出让她听话的话，这样她顺从的听话，不就可以吃他了。


    「好极了，学会举一反三了。」


    五条悟敷衍鼓掌，然后一把薅起黑兔推开门离开，四肢下垂，黑兔懵懵抬头，意识到自己被人类耍了。


    「不是说只要我听话，你就会餵饱我吗，人类果然是不讲信用的骗子。」


    「不要一个地图炮就集火所有的人啊。」


    黑兔的耳朵蔫蔫垂下，喜怒哀乐一眼就能看出来，虽然那张精緻的脸上很少有剧烈的起伏，寡淡的像个人偶，但兔耳朵还是很诚实的。


    「什么时候需要听话是由我来决定。」


    「凭什么。」黑兔冷脸。


    「凭我不讲道理，是你嘴里的坏东西。」


    五条悟一点也没有欺负笨兔子的心虚，抬手戳了下她的脑袋，哼笑了声，「你还有的学呢，在这个世界，只有人类才能制定规则。」


    ［小兔，去成为人类吧。］


    这句话突兀地出现在脑海，黑兔还是觉得魔兽去成为人类很荒谬。


    成为人类有什么好处吗。


    会有无休无止的生命？还是会有强大的能力？


    她乏味地垂下眼，人类也就是脑子聪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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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兔扭过头，刚好看到一个人类手里拿着杯子，杯子里面是奇怪的液体，人类一脸疲倦的喝下去，深唿了口气给自己打气，仿佛那是什么续命的东西。


    「那个是什么？」


    五条悟顺着看过去，「是咖啡，一种提神醒脑的饮料。」


    黑兔皱着眉，她抬起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声音闷闷地说：「在我们那里，这是只有奴隶才会喝的东西。」


    她抬头看着望不到顶的高楼，又问，「这个是什么，笼子吗，关押奴隶的地方。」


    「写字楼。」五条悟回答着，他低下头，能看到少女眼睛中闪动的亮光，不是因为食慾而发亮，虽然说出来的话并不好听，而且声音不小，那个上班族都听到了。


    「为了进入这里很多人花费了三年甚至七年的努力。」有的还进不去。


    说起来娜娜明也在证券公司工作过，被摧残的不轻。


    「哦。」黑兔声音冷淡，「为了当奴隶耗费了三年的时间吗，人类真蠢。」


    「……」


    五条悟已经看到上班族端着咖啡不知道该不该喝下去。


    「甘愿被困住，人类真是从里到外都是当奴隶的料啊。」黑兔对人类的不理解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这个世界又和小兔你的世界不一样。」


    瞥了眼加班的上班族，五条悟好心情的补救了一句，「最起码巧克力太妃奶油拿铁还是好喝的。」


    黑兔：「喝这种东西就能忘记自己是奴隶的事实了吗，人类真会自我麻痹。」


    她顿了下。


    「有多好喝，我也要。」


    「……」大馋兔子。


    五条悟捂住她的嘴。


    「你再这样说下去，那个人就要碎掉了。」


    不继续在外面拉仇恨，五条悟带着她来到东京落脚的房子，基本很少住，生活痕迹也少，基本的电器很齐全，他打开灯将衣服脱下来挂在一边，把黑兔拎到前面。


    「换鞋。」


    黑兔茫然看着他。


    五条悟也看着她，扬起了笑，语气轻快，「再让我帮你换我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我说真的，小兔。」


    黑兔的眼睛瞬间亮了。


    ……干脆扯个绷带把她粘在墙上，或者挖个坑埋进去露出一个脑袋这样？


    五条悟思考着这两种可能性，可能性为0，这疯兔子除了无下限谁都不怂。


    而妥协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这只是第一天，在找到狱门疆前，他们都要这样面对面的生活，挤压他的私人，让他的生活里多出来另一个存在。


    只是单纯的把她当兔子看待。


    什么拯救，，认为小兔不通人性，很单纯。


    都不是。


    不要用人的想法去揣摩她。


    ——哈哈，说的他自己都快信了。


    五条悟撇了撇嘴，他抱臂靠在墙边，就这样看着黑兔，「换吧，看谁耗得过谁。」


    黑兔仰脸无言看着他，她低下头看了下自己的手，啪嗒一声睡在地上。


    「……」


    故意的。


    故意给他找麻烦。


    他也躺下就睡是不是就有两个耍赖鬼了。


    扫了眼地上耍赖的，他扯下眼睛上的绷带，仿佛没有看到倒头就睡的兔子，转身朝里面走。


    一步，两步。


    下一秒，他伸出手提起被传送到身边的黑兔。


    「不要闹啊疯兔子，我可不是你妈妈。」五条悟屈指，没控制力气的在她额头上弹了下，一个红印出现，少女捂住脑袋有些莫名他的动作。


    「不会惯着你，真当我是你的保姆啊。」


    黑兔陷入沉思，她就是故意的，想看这个人类的忍耐极限，不过说起妈妈，眼神飘忽了下。


    「如果是妈妈，这个时候就已经砍断我的腿了。」她诚实地说。


    「……我低估了你们魔兽的变态，玩的还挺花。」


    「因为我们不用说的。」黑兔努力踮起脚和他平视，做不到，她干脆跳起来把自己挂在白髮男人身上晃了晃，「我们用做的。」


    人类是用说的来阐述想要做的事，而魔兽直接做。


    五条悟忽然笑了。


    「我也一样啊。」他低下头，用着亲昵地，让人发寒的语气一字一顿道，「比起用说的，更喜欢用做的，照顾弱者真的很麻烦呢，关注他们的脆弱心理，时刻注意着不要一使劲将世界撕个稀巴烂，哈啊，我自己都在努力的维持正常，不要像个野兽一样，你倒是好，横冲直撞的去破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也不去考虑后果。」


    「听话一点啊，我也不是做不到，拔掉你的利爪和牙齿，驯服猫咪一样，将你豢养起来，我不光做的到，还能做的更狠呢，要不要试试？」


    一通威胁的话落下来，但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黑兔甚至还挺无聊了，打了个哈欠。


    真麻烦。


    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的感觉。


    很多动物讲究社会地位，当它认为自己的地位高时，不会服从。强迫它做事情，它就会凶你或咬你，一次顶撞，一次挑衅，甚至可能是赌出生死的地位挑战。


    这个时候应该更有耐心一点吧，让动物意识到谁才是主人。


    「不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上嘴咬人。」


    「如果你咬了我一口，那我也就咬你一口，长长记性，不是什么人类都窝囊气到让你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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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道。


    「窝囊气是什么？」


    白髮男人看着她，有种想把她的脑袋摁进墙上的冲动。


    「窝囊废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还是解释了。


    不信。


    小人类就主动给她上供让她咬，让她坚信了人类都是纸煳的老虎。


    黑兔自然也不愿意将主动权让渡给人类，只是食物而已，就算是有什么东西保护着他，黑髮少女抓住他的手，指甲陷入皮肉，分不清是谁的鲜血，还是两者都有，一滴一滴，弄脏了地板。


    她抬起头，红色的眼瞳安静地盯着他。


    就算是有无下限，她也不是做不到，只要给她一点时间。


    「想杀我？」


    五条悟将挂在脖子上的手取下来，拎着她的衣服放到地板上，他弯下腰凑近，声音不轻不重地说，「一直保持生气和我相处，哪天气死了，便宜的就是我了。」


    「明天吃红烧兔肉还是清真兔肉，或者水煮兔片？」


    「……」


    这个人类的嘴怎么就没有其他人打烂掉，他是怎么每一句都精准的让她生气。


    嘎吱嘎吱的呲着牙，黑髮少女满脑子都在搜索着恶毒的话攻击他，但亲了一下只是互通语言，脑袋翻烂掉她也只是憋出一句：「我迟早草你。」


    「……你的语言系统版本是不是有点太狂野了。」


    白髮男人表情懵了一下。


    「乖孩子不能随便把草挂在嘴边。」继弄了你，宰了你后，她怎么又说出了新的让人瞳孔地震的词语。


    「哦。」仿佛掰回一局，黑兔重复着，没有表情，但语气恶劣，「就要说，草你，就草你，草死你。」


    「……」五条悟先是认认真真谘询了下虐待兔子的后果，又谘询了下殴打少女的后果，总结出不管是哪个后果，他都承受的住。


    这波属于互相伤害了。


    蓬松柔软的白髮垂在眼睛周围，五条悟按住黑兔的脑袋，脑袋不错，很圆润，适合一脚踢到对面的百货大楼。


    「小兔。」他心平气和地从抽屉里拿出电推子。


    「再说这种话，我就拿推子把你的毛都给剃了。」


    他还打开电视，放出电推子的gg。


    ……


    三秒后，五条悟收穫了一只浑身炸毛，朝他哈着气的兔子。


    姜还是老的辣，就算活了286年又如何，还不是只知道吃，恐活了那么久，最后都死绝了，只长年龄不长智商。


    脑袋空空，没心没肺。


    他有的是办法。


    不情不愿换鞋，走进客厅，黑兔抬头盯着吊灯，转了一圈，主动坐在沙发上，抬手戳了戳抱枕，感受到软乎乎的质感，耳朵唰得立起来，眼睛都亮了几个度。


    她从来都是睡山洞，原来人类背地里吃的这么好。


    黑髮少女倒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打滚，没有走光的概念，裙子已经被蹭到大腿，腰也露出一截，五条悟扫了眼收回视线，将烙印的距离改到五米左右，只要不出去，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


    他走进卫生间，感觉自己好像忽视了什么。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黑兔站在门口目不转睛看着他。


    五条悟：「……」


    他脸上的表情好像被冻住了。


    黑兔若有所思。


    果然，小人类说的没错，人类上厕所的时候是最脆弱的，他好像还说过，剪头髮的时候也很脆弱。


    「你应得的。」


    黑兔学着他吐了吐舌，活学活用，视线下移，又模仿着他的语气，轻慢「啧」了一声。


    「好小，脆弱的人类。」


    ……这兔子不能要了。！


    第5章 「如果我被气死了，算谁的错。」


    三更半夜，连续打了五个电话，五条悟依然不依不饶给七海建人打电话，控诉着黑兔惨无人道的折磨，「你都不知道小兔她有多过分，我做梦都不敢想哎，有人这么对我，我还不能把她扔进东京湾。」


    深夜被夺命连环call弄烦，最终接到电话的七海摁了摁眉心。


    「算我倒霉。」


    今晚接了这个电话。


    「五条先生。」七海叫了声他的名字，「没有什么事我先挂了。」


    「有事啊，超大的事！」


    对面的声音被处理后有些模煳，「你说，我把小兔捆在床上，让她安静睡一晚上，怎么样。」


    可能是听错了。


    七海将手机挪开，看了眼满格信号，平静道：「五条先生，刚才信号不好，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什么绳结绑人最牢固。」


    七海沉默了几秒，问道，「她多少岁。」


    「286岁哦。」


    「我说心理年龄。」


    「不超过三岁。」


    七海点了下头，他大概懂了。


    「对笨蛋玩s/m，不管怎么说都很变态，五条先生。」说完挂断电话，用谷歌搜索《如何让孩子快速入睡的15个办法》，搜出来后发给五条悟。


    「……」


    看着挂掉的界面，五条悟扫了眼《如何让孩子快速入睡15个办法》，很好，一个都用不到。


    硝子也发来消息。


    ［应该是白天睡太饱了，晚上睡不着，精力比较旺盛，长期养的话还是得让她适应你的作息，在小兔白天睏乏睡觉的时候把她薅起来，长久下来，她就会和你的作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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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意思今晚睡不着咯。


    他站在洗手间门口，让黑兔进去洗澡，好在她是个爱干净的兔子，没有多抗拒，算着时间，到时间后，他敲了下洗手间的门。


    花洒的声音还在继续，但他听到拖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


    一。


    二。


    第三秒还没到，五条悟抖了下手里捏的浴巾，提前预判到，下一刻雪白的浴巾结结实实裹住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黑兔。


    身上都是水汽，黑髮贴在脸颊上，红色的眼瞳在热水的晕染下，看人的目光都是湿湿的。


    假的。


    都是假象。


    这兔子最会的就是装可怜，顺杆子往上爬，找到弱点就毫不犹豫的踩下去，一点后果也不考虑，只顾自己爽了。


    没事，他每个字都记着呢。


    头上的兔耳朵也被水淋湿，她抬起手拉着耳朵，蹙着眉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耳朵进水了，大概。


    看着黑兔甩着脑袋，想要将身上的水甩干净，五条悟摁着头拨到一边，吹风机插好给她。


    「用这个。」


    黑兔看了两眼，鑑定为不会用的东西，好奇心大于一切，她试探性的拿起，摁下开关。


    「嗡」的一声，冷风扑面而来。


    「！！！」


    黑兔一拳打碎吹风机，咔擦成为一堆垃圾，抬头拍着胸口指责，「它咬人，你害我。」


    「……怎么没把你咬死。」


    好在有备用的，这次他把黑兔抓着过来按在床上，摁下开关热风直直吹向她的耳朵，黑兔身体勐地跳起来，又被他无情摁下去，她呲着牙耳朵上的毛都炸了起来，眼睛也更红了。


    「忍着。」


    五条悟简言意骇，吹干头髮后黑兔的挣扎小了很多，大风换成小风，他对着黑兔头顶的兔耳朵，毛毛比头髮难吹。


    只是吹着吹着，黑兔停止了挣扎，低垂着头十分安静的样子。


    不会吹傻了吧。


    不管是当主人还是养魔兽都是第一次，他抬起黑兔的下巴，神情怔了下，随即是不知道从何说起的复杂。


    「不是吧。」


    五条悟喃喃自语。


    黑髮少女眼睛下的皮肤一片绯红，红色的眼瞳也湿漉漉的，看上去茫然朦胧，她咔巴了两下眼睛，抬起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伸出手拥住他的腰，整个人贴在了他的身上。


    「好舒服。」


    黑兔含煳说着，用脑袋胡乱蹭着。


    可不吗，看上去脑袋都成浆煳了。


    魔兽向来坦诚于自己的欲望，黑兔仰着脸，眼睛蒙着雾水理直气壮。


    「还想要。」


    「多做点让我舒服的事。」


    「……」


    五条悟陡然起身，他用被子将黑兔整个捆成粽子，只露出一个一脸懵逼的兔头。


    「你干什么？」


    五条悟就盯着她看，盯得黑兔差点毛了，他才慢悠悠收回视线说道，声线没什么起伏，「小兔，这种话不能说。」


    「奇怪，你们人类的语言不就是用来说的吗。」


    黑兔困惑抬头。


    「而且是你先勾引我的，是你的错。」


    好极了，问题扔给别人，总之就是不内耗自己，和他有的一拼。


    「勾引不是这么简单，说真的，你真的应该学学语言的艺术，谁教你说这些虎狼之词的，我也是男人。」


    谁教的，小人类啊，他最爱看，还喜欢画，画里的都是这种话，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


    「男人是什么，很尊贵吗，还要强调出来，人类乌泱泱一大群，看起来就烦。」黑兔嘟哝了几句，抬手抓了抓耳朵，被吹风机吹干的耳朵毛茸茸又热热的，很好摸，「而且你不是男人。」


    黑兔学着他，一脸冷淡陈述：「你就是个食物，论稀少和尊贵，我才是那个需要被人类上供伺候的。」


    「继续。」


    黑髮红眸的少女理直气壮。


    「继续给我吹，刚才给我吹爽了。」


    五条悟陷入思考，她知不知道自己属于阶下囚。


    她知道。


    她可知道了。


    「暴食恶魔吗你。」


    黑兔没有犹豫地点头。


    「不给，我是无下限，又不是真的无下限。」五条悟挑起唇角，先是给了个脑瓜崩儿，毫不客气的把她刚吹干的黑髮揉成乱蓬蓬的一团，「你让我弄我就弄，我没有面子的吗。」


    「面子是什么。」


    「不告诉你。」


    「我懂了。」黑兔歪了下头，「面子就是嘴硬。」


    小人类说过。


    「男人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她顿了下，抬起头茫然眨眼，「还有哪里是硬的？」


    「……」五条悟又拿出了万能公式套上去，「不告诉你。」


    「凭什么！」


    「凭我是你主人，哪有兔子命令主人的。」


    他看了眼时钟，凌晨一点，五点有个祓除诅咒的任务。


    咒具和结界都无法控制住小兔，更何况普通的绳索。


    「安静四个小时，明天早上就会有奖励。」


    明明才饱食不久的肚子，听到这句话又开始飢饿起来。


    这不怪她。


    黑兔想着。


    因为她太想变强了，人类的食物只是好吃。但他们本身，还有魔兽，一直都在她的食谱上，是她变强的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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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人类和魔兽的血肉能够变强，这是魔兽的本能。


    黑兔安静下来，她抱着抱枕只露出一双眼睛，瞥了眼他又移开视线，落在窗户外的夜空，在之前的每天，没有人类闯进巢穴，她都是这样度过，没有无聊，也没有不无聊，习惯于这样的生活。


    她看着白髮人类上了床关掉灯，眨了下眼盯了他一会儿，半晌，床上的白髮人类嘆了口气。


    「小兔，双闪关掉。」


    又在说听不懂的话了。


    黑兔裹着被子移动到床边坐下来，脸面对着夜空，身后的床是要休息的白髮人类，她撑着脸，目不转睛的看着时钟上的数字跳动。


    1:34。


    她发了一会儿呆，再看过去。


    1:57。


    ……注意到时间，时间就变得好慢。


    继续盯着时钟上数字的变化，从一点到两点，再到三点，依旧没有丝毫睡意，空间内十分安静，几乎没有声音，黑兔将头埋进腹部，蹭了蹭腿，无声打了个哈欠。


    虽然很安静，但人类的心跳声很响，和白天没有什么区别。


    等她再次睡着，黑暗中本应该睡着的五条悟睁开眼，蓝色眼瞳里没有一丝睡意，他偏过头，黑头髮的少女睡在床脚，兔耳朵也软嗒嗒垂下来。


    她是舒服了，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死活。


    要适应这种生活的，不止是一只兔子。


    *


    5:00闹铃的声音响起，黑兔一睁开眼，就看到已经穿好衣服，脸上缠绕着绷带的白髮男人半蹲在她面前，观察着她。


    一大早近距离看到人类，没忍住，她嫌弃地撇嘴。


    哈。


    睡得这么香，火气还比他一个整晚没睡的人还要大。


    五条悟伸手拉扯着她的脸，力度一点也不温柔，看到脸被捏红了，黑髮少女表情一点也不带变得，冷漠中带着一丝嫌弃，像是想到什么，那张缺乏人类感情的红色眼睛浮上些许亮晶晶，渴望着什么的情绪。


    「奖励。」


    「我安静了，你说会奖励我的。」黑兔的目光在他的脖颈处打转，已经想好了在哪里下嘴，这份好心情让情感匮乏的魔兽甚至是弯了弯唇，声音都甜了起来。


    「我要吃你了。」


    她仰起脸搂住白髮男人的脖子，张开满嘴的獠牙咬上去。


    「嘎嘣」一声，咬到了无下限，牙崩断了。


    五条悟终于满意的笑了，明晃晃的嘲笑。


    「不准吃。」


    「……」


    黑兔捂住嘴，面无表情看着他，说话都模煳，「你骗我？」


    「不是骗哦，」五条悟歪着脑袋，愉快笑着戳了下她的脑袋，「惹我生气就要受到惩罚，惩罚就是你今天的奖励没有了，不许吃。」


    束缚只规定了听话就可以得到奖励餵饱她，但听什么话由他来制定，咒术师的东西，咒术师最精通嘛。


    黑兔的目光充满了危险。


    「我没有惹你生气。」


    她说。


    「人类骗子。」


    哇哦，好理直气壮，又给他扣帽子。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五条悟拉了下她的兔耳朵，轻描淡写地说着，「小兔，你根本意识不到人也是会生气。」


    「怎么，只有你可以生气，我就不可以？」


    「可是人类生气也很弱，没必要在意。」少女的耳朵趴下，红色的瞳孔闪烁着亮光，这是生气到想要进攻，想把人类什么的东西全部撕碎的样子。


    「死了也是吗，死了也不需要在意？」


    他问道。


    黑兔莫名看着他，「为什么要在意，你怕死吗。」


    她想了下，又说，「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很厉害，我杀不了你。」


    白髮男人蓝色的瞳孔似有波光涌动，半晌的安静，他才伸手拍了下黑兔的脑袋，眨了下眼，用着她听不懂的语气说，「小兔，不管是怪物，还是人类，都是芸芸众生的一员，是与万物平起平坐的生命。」


    「我也是。」


    黑兔皱眉，话太多，她选择性忽略，「好复杂，这是让我不要杀人吗。」


    五条悟啊了一声，思索片刻点头，笑着揉乱了她的脑袋，「没错，就是这样。」


    「我不弱，我很强的啦，强到你不能伤到我。」


    他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尾音都上扬，「所以我也不需要忍着。」


    「小兔，你也不想吃不到我吧。」


    啊，好想杀了他。


    黑兔无感情的心想。


    「虽然你很香，但我也不是非你不可。」黑兔平静望着他，她想的很简单，既然这个不行，那就换一个。


    白髮男人唇角一翘，笑意微妙，「可你离不开我，只有我这一个选择。」


    「有我在，你猜我会让你跑出去，去找其他人餵饱你吗。」


    「……」


    不善言辞的黑兔磨了磨牙，如果不是不能熟练运用人类的语言，她高低都要说出骂人很难听的话。！


    第6章 伊地知的车到了面前，五条悟拎起在他旁边板着脸不高兴的黑兔塞进车里，窄小又陌生的空间下，她的耳朵立起皱着眉。


    车刚开动，黑兔耳朵又瞬间耷拉下来，抬手捏碎副座一角，刚呲牙攻击，被他抓住下巴扭了过来。


    「怎么回事？」


    看她紧紧捂住耳朵，对动物知识了解不多的五条悟翻了下脑袋里的知识储量，找到差不多相似的例子套用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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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捂住耳朵是因为噪音？还是颠簸和封闭的环境下让她不适应？


    他打开了车窗，让风吹进来。


    「你也太容易应激了。」


    黑兔难受抿着嘴，过于敏感的感官在此刻无限放大，气味和噪音都让她无法忍受，但想要攻击的手被白髮人类死死握着，动不了一点，她难耐地低下头，整个人贴上去钻进他的怀里，脑袋埋进去恨不得负距离吸上去。


    听着已经被她记住刻在骨头里的心跳声，才稍微安静了下来。


    「伊地知，开慢一点。」


    腿上被迫承受着一只兔子的重量，五条悟拨开粘在脸上的黑髮，对着紧张侷促的伊地知说着，「别怕啊，有我在小兔还扑不到你身上。」


    了解高层绝望事件，瞬间有了底气的伊地知挺直腰背，深唿了几口气，「是，是！我知道了！」


    「……居然不掉头髮。」


    后座的白髮男人新奇的捏起一簇，嘀嘀咕咕，「牙也长出来了，真作弊，完全就是天与咒缚（改）吧，没有耳朵？绒毛啊，果然是兔子。」


    黑兔闭着眼适应了一会儿，没精打采的样子，就像晕车一样，整个脑袋恨不得塞进他的衣服里，拒绝闻到车里的任何味道。


    就这样她还不满意，继续要往衣服里面钻，伸手无师自通的扯开扣子。


    伊地知欲言又止望着后视镜，好怪的场面，最强咒术师被穿着黑色水手服的少女压着扒衣服，被扒的人脸上还一点惊慌都没有，比起习惯，更像是已经放弃追究她的脑迴路怎么想的了。


    好想问一下，五条先生需不需要法律援助。


    五条悟抓住她的手，将她推到一边，顺便繫上安全带，身上的高专制服也脱了下来盖在黑兔的脑袋上。


    黑兔得到了外套，也不执着于他本人，将外套穿上，拉了拉领子要把脑袋埋进去睡觉。


    「不许睡。」


    还没打盹，就被五条悟薅起来。


    黑兔拍着他的手，露出一双不满的眼睛，「你好烦啊。」


    「除了吃就是睡，你们魔兽能不能有点其他的娱乐活动。」


    黑兔即答：「还有交.配。」


    「……」


    五条悟选择摁下窗户，让狂风吹乱她那简单朴实的大脑。


    要去的地方是学校，伊地知开了一段时间，到了地方，被风吹的少女黑髮乱蓬蓬的，他拿着帽子扣在她头上，遮住显眼的兔耳朵，耳朵垂下来，看上去像一个可爱的兔兔帽。


    学校，医院的负面情绪向来是最浓郁的，红色宛若长虫的咒灵环绕着教学楼，粗糙的皮囊鼓动着，「噗」得一声，睁开一双又一双冰冷的眼睛。


    除了这只大的，还有浮游在周遭的小型咒灵。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不用多说，伊地知点了下头，布下［帐］。


    这个时间点，普通人都被排除在［帐］外，只有咒灵，他想了下放开烙印的距离，以他为半径，在帐的范围内，让小兔自个儿到一边玩去。


    「不要离我太远。」


    高层对小兔的资料中说明她的食谱中还有咒灵，［里香］就被她咬了一口，对于其他的人类，比起人类，更多的是攻击欲，身体上抗拒人类的触碰，打心眼的讨厌人类。


    禅院家和高层都是断胳膊断腿，也没有被咬一口，倒是直哉确实是差点被啃掉了脑袋。


    白髮男人悬停在空中，他伸出五指，漫不经心用［苍］碾碎咒灵的身体，想了下，手指搭在唇边咬了一口，血味蔓延在唇边。


    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为什么小兔吃起来，就好像他是个大汉堡，香喷喷的。


    *


    这里的怪物被他们称之为咒灵，在黑兔看来，也就是低级的魔兽。


    低级的魔兽连成为食物的资格也没有。


    一脚踩碎攻击过来的咒灵，像是拉断绳子一样，将长虫一样的咒灵扯断，紫红的鲜血「滋啦」甩到衣服上，下巴上也沾了点，她抹了抹，抬眸看过去。


    是人类。


    红髮少年目露惊讶的望着她，视线落在她脚边的咒灵，顿了下，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几步，护住身后瑟瑟发抖，不敢探出头的其他人类。


    有两个面露青紫，瑟缩怕冷抱住自己。


    「你是谁？」


    他问了句。


    人类总是很喜欢问来问去，黑兔没有回答，瞥了眼他们，一二三……五个人，她记得另一个不需要在意的人类说过，这个时间点这里没有普通人。


    「不管你是谁，谢谢你帮了我们。」见她没有回答，红髮少年紧接着说道。


    正要转身的黑兔停下脚步，她向前几步，走到红髮少年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着，「我帮了你们？」


    赤司征十郎的目光从她的兔耳上略过，视线投向她，脸上没有表露出一丝怪异，平静说道，「如果不是你，我们会被刚才那个东西杀死。」


    「你救了我们。」


    从昨晚算起，他们已经被困住几个小时，被迫躲藏在这里，不知为什么这些怪物虎视眈眈盯着他们，不敢靠近，一直在体育馆外徘徊，这里只有学生会的几个，不能是怕人，那就说明有东西在，那些怪物才没有靠近。


    看了眼黑兔下巴上的血，赤司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过去。


    「这个是用来干什么的。」黑兔眨了下眼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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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司愣了下。


    「是手帕，用来擦你脸上的血，需要我帮你吗。」


    听到他的话，黑兔「哦」了一声，兴趣不高地说：「不要，让你后面的人类离我远点，我不喜欢，你走近一点。」


    他后面的人类脸色变了，苍白地看着赤司，嘴里嗫嚅着，「会长……」


    「她也不是人。」


    「说不定和它们是一类，很危险。」


    「安静。」赤司偏过头低声冷淡呵斥一声，他挥了下手，身后的人类听话的后退了几步，而他自己向前走进，半步的距离注视着黑兔，「这个距离可以吗，需要我做什么。」


    他眼中黑髮红眼，长相漂亮的少女头顶上引人注目的耳朵颤了下，表达主人的心情立起，少女围着他转了一圈，伸出手像是猫伸爪子一样，捏了下他的胳膊，脸，站在他面前，微踮起脚又揪住他的脸。


    「这样做你有什么感觉？」


    莫名其妙的行为赤司也没有惊慌，礼貌地说，「有一点疼。」


    松开手，红髮少年的脸被揪得红红的。


    黑兔又奇怪捏了下自己的脸，「你们人类为什么喜欢这样做，又不疼，这样扯很好玩吗？」


    捕捉到她嘴里的人类词彙，赤司动了动眸光，露出淡淡的笑容，「这是一种比较亲密的动作。」


    亲密的动作？


    这就算？


    怎么说也应该给她舔毛舔耳朵□□吧。


    扔到脑后，黑兔抓了下他的红头髮，魔兽总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她自己偏爱鲜艷的颜色，小人类就是金色的长髮，像流动的黄金，这个人类的头髮颜色也很好看，像红龙的颜色，「你的头髮很好看。」


    「谢谢。」不大的红髮少年冷静地笑笑，「你的眼睛也很漂亮。」


    ［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


    白毛的话迴荡在耳边，黑兔歪着脑袋，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进入正题，「你说，我救了你，帮了你很大的忙，你也想要帮我。」


    被这样强烈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赤司应下，点了下头，「是。」


    「好呀。」


    魔兽的感情普遍都很匮乏，一般只有鲜血战斗才会让他们笑出来，黑兔除此之外，如果人类很听话，她也会模仿其他的人类，示弱并微笑。


    因为人类总是很喜欢她的脸。


    黑髮少女眼睛亮起，高高兴兴地说：「你和那个人不一样，你听话。」


    这么说人类应该会高兴吧。


    「我救了你，让我咬一口。」


    红髮少年表情微妙流露出一丝异样，他偏了下头看向身后，那些人类的眼神黑兔都懒得看，和以前遇到过的人类都一样。


    「可以。」


    赤司冷静地说，他大概猜出来这个少女不是人，咬一口，是肉还是血……不管如何，先安抚下来，手机信号也不通，天也变成了黑色，无法确定他们待在这里多久，想了想，他问道，「我会死吗。」


    黑兔莫名其妙，「你们人类真奇怪，听话我就不会动手啊。」


    不听话她讨厌。


    但每次她说了这句话，人类通常会安静下来，然后等她不注意「呲熘」一声就给了她一刀。


    赤司听到她的话，他脱掉身上的外套，抬手解开扣子，挽起袖子，「需要从哪里动嘴？」


    「我自己来。」黑兔拍掉他的手，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赤司身体紧绷僵硬，唿吸放轻了起来，手紧握着，能够感受到落在脖颈的唿吸，热的。


    虽然是怪物，但是和人一样。


    头髮很亮，很长，发尾卷卷的，走起来的时候头髮也会弹弹的，看起来很可爱，杀咒灵的时候血溅上去，无害柔弱的脸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神冰冷，反差感很大。


    赤司等待着接下来的疼痛，还有心情想。


    是傻白甜他应该会喜欢，有点像敦那样的类型。


    ——「小兔，我有说过吧。」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脖子上的手瞬间抽走，他睁开眼，看到一个衬衫黑裤，眼睛上缠绕着白色绷带的男人，很高，身材也不错，有的人就算是从头到脚都包裹的严严实实，也能看出来是帅哥。


    「不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上嘴咬人。」


    白髮男人旁若无人地，抓着黑兔将她整个人拎到面前，又攥住手腕，超出距离感的行为和他似撒娇一样的尾音让人的感觉很轻浮。


    赤司想了下，看到黑兔耷拉的耳朵，还是开口，「是我自愿的，她救了我们。」


    白髮男人抬了点下巴，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很随意地转移话题：「同学，衣服先穿好。」


    赤司低头看，自己的领口敞开，他拿起学生外套穿好，向前走的动作一停，脖颈处穿来疼痛，看过去，被划出一道口子。


    是她做的，没有动嘴，那就是指甲。


    话还没说出口，被白髮男人抓住手腕的黑兔脑袋瞬间抬起，踮着脚扒拉着他的胳膊，探出一个脑袋直直盯着赤司的脖子。


    直勾勾盯着，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比敦还要不谙世事。


    赤司收回目光，心里想道。


    「你不让我吃，我吃他不可以吗，他自己不都说了吗。」


    黑兔理直气壮说：「他自愿上供的，你凭什么阻止我们。」


    说着眼睛红通通又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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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走近一点嘛。」黑兔仰起脸盯着赤司，「这个坏东西不让我靠近你，你自己就不能走近一点吗，笨死了，主动啊。」


    「……」


    下一秒，黑兔的眼睛被猝不及防的一双手捂住，后背靠到一个温热的胸膛，随着说话感受到胸腔微微震动，「不要靠近这孩子哦，她很兇的，受伤了就难办了。」


    「小兔你也是。」


    白髮高大，绑着绷带的男人勾起笑容，「乖一点，我也不想用止咬器这种东西。」


    「恶毒。」


    黑髮红眼的少女眼见着到嘴的鸭子飞走了，气得一头撞到他的胸口，「你太恶毒了。」


    恶毒五条悟很走心地按着她的脑袋，看她生气还声音轻快，「怎么一会儿没看住又变成脏脏兔了。」


    「你们，有纸巾吗。」


    他扭过头问了嘴。


    赤司将自己的手帕递过去，「请用这个。」


    「谢啦，现在的孩子真冷静呢。」接过手帕白髮男人也正常道谢，看了他一眼，歪了下脑袋忽然一笑，「御曹司的小少爷，怪不得，很了不起哦，有好好的在保护自己的同学。」


    「谢谢。」


    「这次是我们的疏忽，会有人去找你的父亲对接，嘛，可以出去了，已经没有危险了。」


    白髮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擦干净黑兔脸上的血迹，还嘀咕着自己的衣服都脏掉了。


    是一个很奇怪的男人。


    赤司收回视线，平淡地想着，看着眼巴巴望着这里的同学，他颇为头痛地嘆了口气，抬腿正要走。


    「你等等。」黑兔推开白髮男人的手，扭过头叫住他。


    「你叫什么名字。」


    「……」赤司沉默了下，他本就擅长察言观色，揣摩对方的心情，黑兔身后的那个男人，听到她主动问自己的名字，直起身也看了过来。


    笑眯眯的，四目相对，他还歪了下脑袋，像一只大型的猫。


    「赤司征十郎。」赤司不动声色，点了下头，「日后有缘见，我们就先走了。」


    「拜～」


    多余的人都离开了，被他擦干净脸的黑兔打了个哈欠，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穿着他的外套，抓着他的袖子。


    「你什么时候让我咬一口。」


    这不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也就只有小兔的嘴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现在就可以，不过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五条悟随手将手帕扔进垃圾桶，手插在兜里弯下腰，笑嘻嘻地，仿佛随口一问，「我叫什么，小兔。」


    「……」


    黑兔噎住了。！


    第7章 硝子说的话没有问题。


    不管是希望小兔成为什么样的存在，或者给她填饱肚子，想要她更听话一些，都是出于人类自身的高度，违反他们自身的天性和本能。


    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不听话。


    因为根本不在意，不想违背自己的本能。


    站在不同的地位辩论，本身就有问题。


    下次干脆简单粗暴一些，告诉她这个不可以。


    但是——


    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是故意的吧，故意不去记。


    黑兔心虚地垂着耳朵，还没心虚两秒，耳朵又立起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记不住人类的名字有问题吗。


    问题好大。


    五条悟一想到刚才这个疯兔子主动去问赤司家的小少爷名字，就有点不对味。


    明明是他先来的吧。


    他怎么在小兔嘴里只有「恶毒の人类」这个称唿。


    「那你为什么要问刚才那个红头髮的学生的名字。」


    黑兔不假思索：「因为他亮亮的啊。」


    「而且闻起来不难吃。」


    她补充了一句。


    「只有你们才会把名字看的这么重要。」黑兔记不住，不妨碍她反客为主，「对于魔兽，记名字最没有意义了，反正你们人类随随便便就死了。」


    「那我叫什么。」


    「……」黑兔看他，歪了下脑袋咔巴眨了下眼睛，翻了下自己看过的文本，隐隐约约记得小人类的画里画过这样的一幕，她和其他人类沟通的话语，基本都是从他的画里学过来的。


    黑兔蹙着眉试探性开口，「小野猫？」


    好极了。


    他要把那个教坏小兔说话的傢伙找出来揍一顿，本来可以成为一只不惹人生气的乖兔子，绝对是别人教坏了吧。


    「是五条悟啊。」


    「哦。」黑兔平淡应了一声，扭头不理，然后被掰住下巴扭过来，仰起脸看到蓝色的眼瞳，不知什么时候扯下绷带落在脖颈的白髮男人低下头，「记住了嘛。」


    「我记性不好。」


    「那刚才那个差点被你咬了一口的少年叫什么。」


    这个她会。


    「小红。」


    五条悟忽然就释然了，还好，小兔对人类一视同仁，只是更讨厌他。


    但是小白这个名字绝对不能出现在他身上。


    活这么久，小兔就没一个喜欢过的人类吗，还是魔兽天生都这么讨厌人，异世界番剧里的魔物娘怎么一见到男主就很喜欢，单纯的给个吃的就骗走了，到他这里，不管他死没死活没活，都不妨碍她找其他人去咬一口。


    黑兔盯着他脖子上的绷带，上手勾了几下，看着地上咒灵的尸体，撇了下嘴跳起来勾住他的脖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不想踩到脏东西，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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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没赶到，是不是就咬下去了，按小兔的咬合力，一口下去赤司家小少爷的脖子就断了。


    正这样想着，五条悟低下眼，少女的脸贴近他，和他对视上，那双漂亮的脸蛋又流露出些无辜来，下一秒就咬了上来。


    没咬上。牙齿碰不到他的嘴，反而磕到了自己的，嘴唇上溢出的血被她舔掉，黑兔抬头声音平静，「不让我吃你，也不让我吃别人，我饿疯了怎么办。」


    她脑袋一转，想到了什么。


    「我要给动物保护协会打电话，你虐待我。」


    「你是熊猫也没有用，动物保护协会的电话是多少你知道吗就说。」


    黑兔嘴硬：「我可以发邮箱。」


    「你连电脑都不知道是什么。」五条悟扯了下她的兔耳朵，将人从自己的脖子上提熘下去，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一就有二，「不是说了吗，要好好遵守和我的约定。」


    他第二次重复道。


    「不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上嘴咬人。」


    「所以呢。」黑兔本来就憋着一口气，越气越饿，越饿越气，看到他就讨厌，看不到也讨厌，「你生气了？」


    「因为我吗。」


    简单粗暴得出这个结论，黑兔稍微有了点高兴，「我不听话你就不高兴，是吗，那你快点把我丢掉。」


    然后脱掉了身上的外套，扔在地上地上又踩了好几脚。


    「生气了吗。」


    好幼稚。


    她的举动，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什么打算，是想要惹怒他讨厌她，解开烙印让她快快乐乐的去找赤司小少爷，她嘴里的小红吗。


    小红也不见得欢迎她吧。


    五条悟盯着她，突然有种被可爱到的怪诞错觉。


    「怎么办呢。」白髮男人笑出声，「我生气很吓人的，小兔你大概做不到。」


    「哦，为什么。」黑兔脸上写满了能有多吓人。


    「因为你太笨了。」他一本正经地开口，「你不懂人心啊，小兔。」


    「为什么要懂人心，我可以吃。」


    「这个不许吃。」


    电话「嘟嘟」了几声打过来，五条悟将黑兔捞起来轻松跳到高楼之上，调整了下姿势坐在他的手臂上，同时接通电话，「摩西摩西，硝子……啊，我知道了。」


    是杰的消息。


    电话另一头的家入硝子唿了口气，冷静地说：「暂时关押在高专，作为小兔的第二道锁，你不在的时候他代替你来看管小兔。」


    这么迫不及待？


    「我不在的时候，什么时候？」


    「比如去总监会，高层不会乐意看到小兔。」


    「所以是给小兔找了两个保姆，还真是善解人意。」


    家入硝子就当没听到他略带嘲讽的话，「人已经来高专了，我只是提前给你说一下，不过论照顾孩子，怎么说夏油都要比你擅长一点。」


    「怎么能这么说啊。」


    前面没什么，一说到这个五条悟不满地说道，「我哪里不适合照顾孩子了，我超擅长的，你看忧太，再看看真希。」


    「……认清现实，你是经常被靠谱未成年照顾的那个。」


    「过分，我也很靠谱的，是超绝帅哥，品味拔群，男女老少人见人爱的gojosatoru!」


    坐在臂膀上的黑兔敏锐听到这句话，抓了下他的头髮开口，「我饿了，他虐待我，不给我吃饭。」


    没想到自己听到黑兔说话的家入硝子顿了下，「五条，你为什么饿着小兔？」


    饿疯了乱啃人怎么办，她不想连续加班72h，还要一直面对一群吊着脸的老头子。


    「还会告状？」五条悟先是新奇了一下，紧接着为自己辩解，「是小兔先不听话哎，乱咬人就算了，还不记得我的名字。」


    而且，他总觉得小兔这样执着于她的血，除了饿之外还有其他的用意。


    家入硝子嘆了口气，她是校医，反转术式者，不是兽医。


    「你给猫起名，不也是要多叫几遍，猫才知道那是自己的名字吗。」


    「啊？」


    她又说了句，「你知道的，小兔小小年纪就离开了妈妈。」


    「……」听到这句话，五条悟扭过头问黑兔，「真的嘛。」


    黑兔点头。


    「魔兽太多聚集在一起很容易打起来，领地意识强，为了争夺自己的领地，所以在我们成兔的时候，妈妈就把我们赶出来了。」


    赶出来后她就遇到了小人类，然后一直被他供奉着，和她一样讨厌人类，甚至有时候她都感觉小人类比她还要讨厌，每天说着全人类都是人渣，让她去玩弄人类，话太密，都有点烦他了。


    黑兔眨了下眼，「我饿了和这个有关系吗。」


    家入硝子也听到了，她声音带着倦意，「忍不下去的时候就告诉自己，还能怎么办，你都养了，就给她一个家吧。」


    「没什么事我挂了。」说着不等他回答就挂断电话，下一秒又弹出消息框。


    ［这是兽医，有事找他，别找我。］


    「……」


    五条悟抬手掐住她的脸，蓝色的眼瞳直视着少女异于人类的红眸，盯了两三秒，见她没有丝毫的反应，「啧」了一声。


    「除了我，还有谁能受得了你。」


    他说道。


    眼前的风景骤然后退，出现在高专的上空，落到走廊，五条悟打开宿舍门，虽然东京也有房子，不过待在这里的时间最长，一方面是方便，一方面是这里可以放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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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我要去见一个人，你也见过。」


    教职工的宿舍空间大，他进门就反锁住，然后将手里脏掉的外套扔掉，衣柜里备用的很多，他拿出一件扔在床上，黑兔已经很自觉的坐在床上，支着脸目不转睛看他，主要盯着脖子。


    「……小兔。」白髮男人弯下腰，指尖蹭了下她的唇角，表情微妙。


    「流口水了。」


    黑兔很平静的眨眼承认，「嗯。」


    看来是真的饿了，魔兽是一天一顿，还是一天三顿，还是几天一顿？虽然他都供得起。


    他干脆坐到床边，蓝色的眼睛望着她，手刚抬起来，离他稍微一点距离的黑兔已经相当自然的坐在他的腿上，搂住脖子毛茸茸的脑袋埋到他的脖子，语气带着明显的期待：「我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自信开口，「勾引我。」


    她觉得她的察言观色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人类语也是。


    「你应该和真希他们学学国文课。」极短的时间内，他已经看出了小兔的语言艺术，他怀疑都是从本子里学出来的话，偏偏说出来自己不会尴尬，尴尬的是别人。


    哦，他也不会，哪天让硝子听听，硝子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衬衫敞开，少女蹭了蹭他的下巴，像是在标记一样，接着才将头埋到脖颈，一口咬住他的脖子，利齿刺入肉中，疼痛和灼热在脖颈处经久不散，柔软贴在他身上的小怪物不懂得要控制自己的力气，每一口都像是最后一口，飢饿又贪婪，血液流动的声音异常清晰。


    刚开始是疼痛，可以忽略的疼痛，但渐渐的唇瓣磨蹭着伤口处，吮吸舔舐，疼痛中带着让人神经一紧的麻，放在床边的手也落在她的腰边。


    不满意这样的姿势，黑兔调整姿势，膝盖摩挲过他的腿，白髮男人的唿吸也有些乱了，他抓住腹部的手，笑了下，语调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注意一点啊，小兔，你有些毫无节制了。」


    黑兔「唔」了一声，发出模煳的气音，抬起头，眼眸里出现湿软的笑意，睫毛颤着，唇角染血。


    五条悟唇边的笑缓缓的消失，他的手摁在少女的脖颈处，指尖汇聚的纯粹咒力只要一个念头，就会让她失去唿吸。


    但小兔不会死。


    他错了，小兔并不是笨蛋，她学的很快，比谁都要快。


    不然他怎么能看到那熟悉的，每天在镜子里看到的笑容，从说话开始，就一直在模仿了。


    她的力气很大，在他没有反抗的动作下轻易的将他推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坐在他身上，望着他的少女红色的眼瞳很亮，隐隐泛着兴奋，眼尾下的肤色透着红，仿佛胜者一样，「我赢了。」


    黑兔握住他的手，轻松的打破无下限的距离，指尖相贴的紧扣，炫耀着着自己的成果，她不是吃白饭的，和上一次比，现在的她可以轻松打破他嘴里无下限的薄弱点。


    手，以及——


    黑兔低下头咬住他的唇吻了过去，带着讨厌人类的心情咬破，毫不遮掩自己的报復心理，口腔内的血腥味蔓延开，唇瓣黏湿，贴上去就想一直咬住不放，视野中的蓝眸晃动，她盯着，只觉得讨人厌的人类眼睛还是很漂亮的，在他死后挖出来带走吧。


    人类总是会死的，所以她才不去记名字。


    「你这样下去，会被我杀死的。」


    她说。


    「这个世界除了你其他的人都很弱，你没有可以让你继续变强的对手了，你会被我杀死的。」


    她抿唇笑得无辜，不是模仿着他人的笑，而是自己发自内心的笑容。


    「现在开始，你是我的猎物了。」


    猎物？


    五条悟缓慢的眨了下眼睛，蓝色的眼睛似乎没什么情绪，静静的，他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嘴，表情有点奇怪起来。


    正常人，应该是会生气吧，毕竟被强吻了。


    他要是说五条悟被人强吻了，也没有人会信，因为他是现代最强咒术师，特级咒术师，五条家的家主，高专教师，没有人能近他的身，更何况穿透无下限触碰到他，说出去只会觉得他在开玩笑吧。


    所以他应该生气吗。


    应该吧。


    但是怎么办呢。


    鲜血还沾染在指尖，五条悟另一只手撑起自己，然后毫不客气捏住黑兔的脸，鲜血随着指尖移动晕染在她白皙的脸颊，雪白的髮丝因为笑声颤了下，有些愉快地扬起尾音，听着十分真诚，「小兔，你真的很可爱。」


    「不过呢，该有的惩罚还是要有的。」


    黑兔：「……」


    她刚才吸到脑髓了吗，等等，脑髓是什么。


    耳朵警惕的立起来，黑兔看着他，终于意识到他大概，可能，有一点，和她见过的人类不一样。


    ——「我是不是来的不巧？」


    窗户突然的敞开，风吹了进来，出现了一个咒灵头上盘腿坐下的黑髮男人，他目光落在五条悟身上，半晌抬起目光掠过，望着神情茫然的黑髮少女，声音谴责，「让你监管，没让你监管到床上，悟，你是变态吗，她才多大，而且你居然是被压的那个。」


    「……286岁。」


    「那也是个宝宝。」黑髮男人面不改色，甚至声音温和，「你好，我叫夏油杰，是你的第二个监管人。」


    「悟欺负你了吗，来我这里，我是不会像悟一样粗暴的对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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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司马昭之心啊。


    五条悟用被子将懵懵没反应过来的黑兔包起来，站起来抓起床上的外套穿好，顺便抽了张纸擦了下嘴角，迎着黑髮男人若有所思的目光。


    「出去聊。」


    他对着回到高专，曾经的好友说道。！


    第8章 黑髮男人给她的感觉给熟悉，她像是在哪里见过。


    哪里见过呢。


    黑兔翻着脑海里存一段儿忘一段儿的记忆，什么也没翻出来，但还是感觉很熟悉，很熟悉的味道，她应该咬过一口。


    他们没有说多久，门推开，两人走进来，黑兔将目光落在黑髮男人身上，从床上跳下来路过黑髮男人，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本能的动了。


    她一口咬上了黑髮男人的胳膊。


    「……」


    空气一时陷入安静。


    黑髮男人低下头，仿佛后知后觉一样笑了，「看来我也不是对你毫无吸引力。」


    五条悟上前，手指按在牙齿上让黑兔松口，将眼睛还迷茫着的她拎到身后，同时嘴里否认，好大一只严严实实堵住人。


    「假的啦，小兔只是醉血，认错人了。」


    「你说是不是，小兔。」


    黑兔陷入思考，她刚刚怎么动起来的，绞尽脑汁，头顶似乎出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黑髮男人微笑：「悟，你说的这个话，你自己信不信。」


    「信啊，怎么不信。」


    ……要不她再咬一口，多咬几口就想起来了，说不定真的是醉血了。


    「那我醉了。」


    五条悟肯定点头，「醉了，醉的不轻，这里哪有人啊，明明就只有我和小兔两个。」


    看着他只要说瞎话的行为，夏油杰笑了一声，「那现在说话的是谁。」


    「不知道呢。」五条悟歪了下脑袋，手按住动弹的黑兔，眼睛看了下四周，落在他的身上，似喃喃自语，「可能是我又聋又瞎吧，工作太忙了就是容易出现幻觉啦。」


    「那就当我是幻觉。」


    夏油杰的口吻温和，仿佛没有攻击性，他忽然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发光的球体，球体内部流窜着光弧，向前走了一步，将咒灵球递到黑兔面前。


    「听说你吃掉了咒灵女王的一部分，那你应该会对这个感兴趣。」


    说完顿了下，「幻觉给的。」


    黑兔脑袋探过去，咒灵球外表对她来说没有亮点，却散发着好吃点心的香味，她也是能吃普通人类吃的食物，吃下去对她无益处，不会吃饱，虽然吃得来味道，但没有能让魔兽变强的能量。


    这个感觉不一样。


    没有犹豫地接过去，黑兔左右看了一眼，白毛也没有阻止她，抢走她的东西，黑毛倒是目不转睛的，暗沉的紫色眼瞳望着她。


    她低头咬饼干一样，咬下咒灵球的一块。


    「咔擦」几声，黑兔眼睛一亮，两三口解决，虽然主菜的好吃程度是一等一，但配菜也不错。


    她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就算是全世界的人类都死掉了，我觉得你可以活下来。」


    说着转过头对着五条悟，没一丝停顿，行云流水一般，「把他也给我抓起来。」


    进食后她就会进入贤者时间，黑兔打着哈欠，红色的眼睛眯了眯，抓住他的衣服脑袋砸到背上。


    五条悟不动声色稳住身体。


    两人对视的目光顿住，他低下头眨眼问：「为什么，说实话。」


    黑兔看了他一眼，勉强回答。


    「抓起来，就可以想吃就吃，屯到冬天，当余粮。」


    黑髮少女说完，抓住他的袖子，虎视眈眈的目光看过去，五条悟揉了下她的脑袋，煞有其事地点头，「不错，就要保持这样的心态，千万不能被坏男人pua了，别看他眼睛小，心眼坏得很。」


    「不过我呢，全世界人类都死掉的话，小兔你准备拿我怎么办呢。」他俯下身，收回按着她脑袋的手，背在后面，白色髮丝垂落在眼睫，蓝色的眼瞳染着细碎的光，扬起唇口吻带着几分撒娇。


    「……」


    闻言，黑兔盯着他，垂下眸没有一点犹豫地开口，「你会在我的肚子里。」


    夏油杰的脸微妙扭曲了一瞬。


    五条悟倒是笑得很开心，抬头看到夏油杰一副「我不是很懂你们变态」的表情。


    「杰，听到了没，小兔的主人只能是我，所以不要拐带她啊，你搞不定的。」


    白髮男人语气不变地说。


    「……」


    夏油杰平静地和白髮男人对视，他的心思确实很明显，无需隐藏，咒灵女王里香已经成佛，他的计划落空，还因为突然出现的黑兔，没有被悟杀死，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会放弃。


    黑髮男人抬起手，心脏依旧在跳动。


    ——「你不是主人，再说就撕烂嘴。」黑兔不善说道，别过脑袋继续看着黑髮男人，「我想要他。」


    「不行。」


    「凭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恶毒，做兔子不能太贪心。」


    「两个都不行？」


    「一个就够了。」


    「恶毒的人类。」


    「是五条悟啦。」


    一人一兔你一嘴我一嘴的说，黑兔说得说得，脸色变差，瞪了五条悟一眼扭过脑袋，不理人了。


    很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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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油杰观察着。


    其他的还是属于单纯好骗的范围，只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利益能够驱动再好不过。


    抛开亲在一起的那一幕不谈。


    问题是抛不开。


    他得想想应对方法了。


    「我去夜蛾校长那里，给小兔要几个玩具。」五条悟说着，绑好绷带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身后没有跟着的声音，一转身，夏油杰又拿出一个咒灵球给黑兔。


    夏油杰先是晃了一下，刚来了一个回合，逗猫一样儿，但黑兔一把抓住他的手差点咬上去，黑髮男人笑容一滞，覆盖到身体的一层咒灵被咬了大半，他果断把咒灵球塞到黑兔嘴里。


    黑兔顺势抓着咒灵球当零嘴吃。


    「小兔？」


    「不去。」黑兔眼也不抬，「我讨厌人类。」


    「ok，不去就算了，杰帮我照看一下小兔。」五条悟摆了下手，将烙印的距离改了下，他停了下，似笑非笑道，「杰，我劝你收着点。」


    「什么？」


    白髮男人说完，转身从窗户跳下去。


    黑兔走上前扒着窗户，捧着脸盯了老半天，半晌后转过脑袋，「你说我杀掉你，他会生气吗。」


    被看的夏油杰浅笑一声，困惑地开口，「为什么要杀我？」


    「不知道。」


    黑兔没有看他，她坐在窗沿晃着腿，裙子因为拉扯到了大腿，一手支着脸，眼神有些茫然地落在墙上，「因为想看他生气？」


    就只是这样简单的理由，就可以杀死一个人？


    是没有善恶，还是不知善恶。


    「如果我说杀了我他会生气，你会做吗。」


    黑兔眨眼，「会啊。」


    夏油杰笑容微淡，他望着她，深色的眼眸里波光涌动，半晌，他缓缓说，「那如果，我杀了悟呢。」


    「嗯……」黑兔歪了下脑袋，漂亮的脸蛋没有属于人类的感情，口吻也是异常的冷淡，「人类果然都喜欢自相残杀，真讨厌。」


    说不定会在她杀了他之前，会被其他的人类杀死，她也不是没有见过。


    所以还是装起来吧，装到盒子里，可以随时带走，随时放出来，随时咬一口。


    她的猎物被别人杀死了，她会不高兴。


    「你说得对。」这句话引起了身侧夏油杰的共鸣，他垂下眼，扯起略嘲讽的笑，「我也讨厌人类，不过是猴子。」


    「说什么啊。」黑兔莫名其妙看他。


    「我也讨厌你。」


    黑髮男人唿吸又是一滞。


    他继续拿出一个咒灵球，果然，接到咒灵球的瞬间，少女身上的杀意散的一干二净，非常自然改口，「仔细一看，你也不是那么讨厌。」


    夏油杰看着她。


    他好像找到方法了。


    说实话，有点快。


    当初说服乙骨忧太能这么顺利就好了。


    「来到我这边，我会帮你得到悟，顺便包揽你的一日三餐。」


    他说。


    黑兔眉头纠结地皱在一起。


    主菜和副菜选择哪一个？


    「我们这叫偷情吗。」


    夏油杰：「……」


    他唿了口气，神态如常，「顶多算偷吃。」


    「不用这么着急。」夏油杰十分善解人意，「要出去看看吗，悟把你一个关起来，是不是闷坏你了。」


    黑兔没有回答，她撑着窗户坐在窗沿晃着腿，四楼的高度，她跳了下去，平平稳稳落地，只是地面留下了蛛网般的裂缝。


    她跟着留下的标记走，夏油杰不紧不慢跟在身后，走了一段路，就走到了高专的操场，一年级的学生在进行体术训练，两男一女，还有一个很大的熊猫。


    黑兔见过他们。


    在她被迫和白毛绑定前，见过他们。


    对人类没有兴趣，黑兔将目光落在熊猫身上，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出现，他们都心跳加速，握着手里的武器警惕看着她。


    这是攻击的前兆。


    她不在意人类的攻击，走了几步，站在熊猫的面前，「你是魔兽？」


    熊猫懵逼抬掌挠头，「俺？不是啊。」


    「不应该啊。」黑兔奇怪了下，「我之前见过你们这一族，说是族里食物短缺快活不下去，举族决定要吃垮人类，嘴里喊着兽人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拎包入住了。」


    熊猫：「……」


    「熊猫。」身后传来声音，黑兔侧身，一把刀划破空气，落到颈侧，「可以离我的朋友远一点吗。」


    黑髮白色上衣的少年虽声音温和，但举刀的行为丝毫没有退让。


    黑兔头也不转，抬手成爪，捏断颈侧的刀，「咔擦」一声，咒具瞬间断成两半。


    挥向胸口的爪被黑墙似的咒灵挡住，瞬间被撕成两半，黑兔还没说话，嘴里被塞进了一个咒灵球。


    「你干什么。」


    「悟让我照看你。」拦下刚才那一击的夏油杰站在他们面前，想了下，又拿出一个咒灵球，这下黑髮少女踩着惨死的咒灵走到他身边。


    然后一口咬住了他的胳膊。


    夏油杰：「……不是咬我，咬它。」


    「好奇怪。」


    黑兔自己也摸不清怎么回事，一靠近他就有种身体控制不住嘴的感觉，捧着咒灵球蹲在他身边，一口一口的咬着。


    很乖巧的样子，别提有那一张欺骗感满满的的柔弱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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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油杰刚想伸手摸一下她的耳朵，少女先一步抬起头，面无表情盯着他。


    「我餵了四个。」


    「哦。」


    黑兔：「才四个，多爆点。」


    夏油杰：「……」


    「噗——」他身后的墨绿色马尾的少女丝毫不给面子的笑出声，看夏油杰吃瘪就很开心。


    乙骨忧太盯着地上刀的碎片，面上有些恍惚。


    夏油杰决定先不和黑兔说，他朝乙骨忧太看过去，「弄碎你的刀了，不好意思，是我没有管好小兔。」


    「刀不行，换一把就好了。」乙骨忧太抬起头，抿着唇笑得很浅，语气不冷不热。


    「哦。」夏油杰眯眼笑了下，「钱不够吧，需要我帮忙吗。」


    「夏油先生的盘星教已经被查封了，你的帐户应该也被冻结了。」


    「……」


    悟培养出来的好学生。


    ——「呀～你们在聊什么，很热闹啊？咦，忧太你的刀怎么断了。」


    白髮男人逆着光走过来，站在黑兔身边，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然后将怀里抱着的兔子玩偶塞到她怀里，「给，帮小兔你要的兔宝宝。」


    白色的兔子，一只纽扣眼，一只是蓝色的，兔耳朵很长，还打着奇怪的腮红，黑兔捏着耳朵晃了下，将脸埋进去蹭了蹭，仰起脸问，「这是什么？」


    「玩偶，抱着会不会开心。」


    黑兔戳了下兔子玩偶的脸，摇了下头，「不知道。」


    「嘛～不着急，不讨厌就好。」五条悟一边说着，上前几步伸出手揉着自己学生的脑袋，每一个都摸了，真希虽然嫌弃着脸，但也没有躲开。


    揉完脑袋，他弯下腰将黑兔举起来，嘴上轻快配着音，「铛铛铛，这是小兔，虽然很可爱，但是凶兽，不过不用害怕。」


    「因为小兔对你们不感兴趣。」


    「危险降低，开不开心？」


    「……」总感觉这傢伙在炫耀。


    学生们都无语看着他，炫耀没有得到反馈，五条悟不甘心地扭过头，问夏油杰，「杰，怎么样，和小兔相处的愉不愉快？」


    「…悟，给她一个家吧。」


    夏油杰真心实意地说。


    受不了了，这兔子属饕餮的。没说几句话，支出四个咒灵球，全用来哄兔子了，连句谢谢都没有得到。


    还不给摸。！


    第9章 「吃不吃饭糰？」


    熊猫一熘烟离开，又跑回来，怀里抱着沉甸甸的零食，看着抱着兔子玩偶，看起来外貌乖巧的少女，少女红色的眼瞳安静地看了几眼他们，伸手抓走零食。


    熊猫喃喃自语：「俺对你这么好，可别想着吃俺们啊，忧太，真希和棘也不行。」


    因为是咒骸，所以零食是拿的棘和忧太的囤货。


    一想起百鬼夜行那天，眼前无害的少女是怎么咬了口咒灵女王里香，跟人啃饼干一样，说咬就咬，咬出一个月牙缺口。


    太惊悚了。


    咒术师祓除咒灵，咒灵操使降伏咒灵，但她是纯吃啊，和人吃饭一样，把咒灵当做食物。


    「这是上供？」


    黑兔看了眼零食，目光略过禅院真希，盯着乙骨忧太和狗卷棘。


    重点盯着乙骨忧太，他身上也有很香的味道，很像她那天咬了一口念念不忘的「小蛋糕」魔兽。


    「是贡品。」熊猫哈哈干笑了两声，窜过来一屁股将乙骨忧太往旁边一撞，挡在他面前。


    「转过来——茄子！」


    闪光灯闪了两下，兔子饲养员五条悟直起身体晃了晃手机，很满意自己拍下的照片，顺便从黑兔怀里抓起一块巧克力，拆开塞进去一块，看着学生们紧张的样子，笑了一声。


    「只要不对小兔有敌意，释放出自己的杀意，她就对你们没兴趣。」


    「大家要好好相处啊，还有这位，应该也很熟悉了。」五条悟后退一步，将夏油杰亮出来，仿佛没有看到自己学生们隐隐透露出的警惕和抗拒，欢快拍了下手，「在我不在的时候，杰会替我的班教你们。」


    「顺便一提，杰也没有教师资格证哦。」


    禅院真希一秒破功，无语地说：「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误人子弟的傢伙。」


    「不用担心啦。」白髮男人侧了下头，眨了下眼，「杰这傢伙从良了，反派boss暂时为了生计再就业这样……对不对呢，杰。」


    「对的。」夏油杰也用聊家常的语气，瞥了眼他们露出无害的笑容。


    「……」高专学生好像被蜜蜂蛰到了的样子，齐刷刷后退了一步。


    「总之就是这个样子，我要带小兔离开一会儿，你们要好好的交流感情，还有啊。」五条悟抓住黑兔的手，迈开腿拍了下夏油杰的肩膀，漫不经心地说，「不可以欺负我的学生。」


    「悟，我会是那种人吗。」


    「哇，你可太是了。」


    「……」


    五条悟顺手接过她怀里的兔子咒骸，然后一手抓住要跑到乙骨忧太那里的黑兔，黑兔仰起头眨眨眼，「我就舔舔，不咬下去。」


    「不行。」没有犹豫地说出，还拉了下她的耳朵，「衣服脏了，等会儿带你换一身。」


    他捏着下巴若有所思，「洋装穿起来应该会很可爱，短款振袖和服也可以的样子，兔耳朵的话，果然还是女僕装最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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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兔也跟着思考下去，「我想穿兔女郎服装。」


    五条悟：「……谁给你说的，这个不能穿。」


    他们离开，安静了一会儿，响起声音。


    「本来我们还有点担心那个笨蛋的。」咒术师的五感超常，哪怕人已经走很远了，禅院真希也能听到五条悟的话。


    「现在看来，最应该警惕的不是他，而是那个女孩子。」


    已经开始玩起了换装游戏吗这傢伙！


    那个女孩子不是很危险吗，都被登记成和特级咒灵一样危险的灾祸了，根本就难不倒他。


    狗卷棘默默点头，恋恋不捨将目光从黑兔抱走的零食上撕下来，一转头，看到乙骨忧太和夏油杰对峙，都在笑，一个还不能掩饰自己的敌意，一个笑容无害温柔可亲。


    他打了个寒颤。


    *


    黑兔被牵着手，跟在五条悟身后，转身的剎那，脸上的笑意就变淡，他捏着下巴，语气似是抱怨着，「还以为是定下束缚，没想到是埋下炸弹，真敢做啊，我稍微有一点生气了。」


    「在警告我吗，管不好就让杰爆炸？」


    能够埋到身体里且没有排斥反应，大概率是特殊的咒具，之前总监会也商量过，不想失去宝贵的战力，想要将夏油杰抓回来洗脑，但由于咒术师的大脑至关重要，更何况还是曾经的特级咒术师，得不偿失，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百鬼夜行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甚至于硝子也不知道这一回事，但他的眼睛能看到，总监会也知道他能看到。


    杰会乖乖的让他们埋下这个东西？他不信。


    无论如何，他都要去一趟京都。


    五条悟嘀嘀咕咕着，迈着长腿还抱着一只玩偶，兔子耳朵一晃一晃的，看上去有些滑稽。


    「那个黑头髮的，是你的家人？」


    听来听去，都是关于他的，黑兔捏着被五条悟拆开的小熊软糖，试探性地捏出一个软糖模煳着声问。


    白髮男歪了下脑袋，听到她的话，眸光闪烁，似乎陷入回忆。


    「是家人。」


    他说。


    「哦，那他背叛了你吗。」


    「我们只是吵了一架。」五条悟弯了弯唇，似乎在笑，对于他而言，确实是吵了一架，只是时间有些长。


    黑兔点了下头，平静地说：「他说他可以帮我得到你，还会包揽我的一日三餐，有点心动，但我也不想放弃你。」


    「我想都要。」


    说着神情透露着纠结，似乎在想着怎么样才能两个都要。


    五条悟脚步滞了一下，上下打量，还绕着走了一圈，盯着她发愣。


    片刻的沉默，白髮男人忽然笑了，他笑嘻嘻地弯下腰揉搓着少女的脸，得到嫌弃的目光也心情很好，「小兔，暗中谋划的事情不用告诉我，这得藏在心里。」


    「好麻烦。」


    「人就是麻烦的物种嘛。」


    太直白，诚实，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所以才可爱嘛。


    傻白甜，谁会不喜欢，对于心思弯弯绕绕，一句话800个心眼的人，这样的人，不对，把小兔放出去，也是一个大杀器。


    「这样就好，小兔你不会说话也没什么。」五条悟揉着她的头，头髮都变得蓬松乱了，他干脆把黑兔怀里的零食都抓过来放到自己的口袋里，将玩偶塞到她怀里，拿出从硝子那里顺过来的皮筋，给她扎了个圆滚滚的丸子头。「反正我也不会说话，他们看不顺眼我，但也打不过我。」


    黑兔仰起脸，皱着眉为自己辩解，「我觉得最近跟人类待在一起，和你们说话越来越顺畅了，变聪明了。」


    五条悟摸着她的脑袋一滞。


    「绝无这种可能。」


    这莫名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黑兔瞬间面无表情，抓住他的领子踮起脚，很兇的咬了上来，五条悟抬了抬下巴，没咬到嘴，咬到了脸，很明显的感觉到刺痛，留了牙印。


    「生气就要咬我，这个习惯有点危险哎。」


    具体哪里有危险，他也不说，直起身体，就看到不远处抱着文件，一脸复杂看过来的海胆头少年。


    四目相对，少年后退了一步。


    「五条老师，我路过，不用管我。」


    「呀～是惠啊。」五条悟挥了下手，下一秒就抓着伏黑惠的肩膀带过来，语调拉长，「我能将惠拉扯大，养小兔也绝对没有问题，别跑，对了惠，你来高专是送报告吗。」


    「……是，最近祓除咒灵的任务报告。」尝试跑路，无果，伏黑惠嘆了口气，认命了。


    黑兔揪着兔子玩偶的耳朵，又捏了下自己的耳朵，一个眼神也没飘过来。


    五条悟摸着下巴，想到什么拍了下伏黑惠的肩膀，「惠，召唤一下脱兔，十几只就好。」


    伏黑惠疑惑看了眼，他没问原因，做出手势低声说道，「脱兔。」


    十几只毛茸茸又红眼的兔子从影子中跃出，一只跳到了伏黑惠的头上，一只扒拉着五条悟的腿，剩下的……


    都聚集在黑兔的脚边。


    黑髮红眼的少女愣住，揪玩偶耳朵的手也停下，她半蹲下来将脚边的式神兔子抱到怀里，大眼瞪小眼。


    她看着兔子，兔子看着她。


    「五条老师……」


    白髮男人抬起食指抵在唇边，嘘了一声，伏黑惠顺势闭嘴，看着这奇怪的一幕，他召唤出来的脱兔对少女没有任何的攻击姿态，反而很喜欢她，倒在她的脚边扒拉着，耳朵竖立着求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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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少女开口，说出的语言晦涩难懂，破碎的，无序的，不属于人类的语言，努力聚精会神的捕捉到音节，回想起来却一片空白。


    黑兔站了起来，朝着他走过来。


    知晓她危险性的伏黑惠看了眼旁边没有动作的五条悟，自己也没动，下一秒，他看到黑兔先是走到五条悟那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饼干，一袋薯片，还有糖，转过脑袋走进放到他的手里。


    「它们说，你是它们看着养大的，是它们的孩子。」


    魔兽对幼崽宽容的不行，黑兔也是，她刚开始还以为，又是召唤师强行契约了魔兽，但脱兔们没有不愿意，而且也很喜欢他。


    她踮起脚摸了下伏黑惠的脑袋，想到脱兔们给她说的要照顾他的话，口吻认真道，「四捨五入，你也是我的族人。」


    魔兽的寿命很长，所以按照人类的年龄，换算到魔兽的身上。


    「你还是个宝宝。」


    「……」


    伏黑惠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石化了，要裂开了，有人在说话吗，他好像没听清。


    头被揉得翘毛，黑髮海胆头少年眼神有些恍惚。


    「这样人都认齐了。」置身事外的白髮男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拍了张照，挑着眉一脸调侃的看着他，「惠宝宝，我还是第一次见小兔这么亲近人类。」


    伏黑惠眼神一愣，打了个寒颤，总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


    「……揍你啊。」他不爽地抬眼，奈何头上的手还在摸。


    「惠，我可能要离开几天，这几天待在高专，帮我看着点小兔，他们可能会让小兔跟着杰出任务，到时候你也跟上去。」五条悟用着轻松的姿态说着这些话，抓住她的手拎过来，继续叮嘱，「别让杰给小兔灌输奇怪的话。」


    「我知道了。」


    是正事，伏黑惠调整姿态点了下头。


    「还有哦，小兔不知道人与人之间要保持点距离，做出什么奇怪的事很正常。」


    伏黑惠的表情又奇怪起来，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指刚刚那样……还会对别人做吗。」


    五条悟看过来，用着轻飘飘地语气。


    「我也不太确定，不过今晚回去，我尽量教育一下，不要乱咬别人。」


    刚刚有人在说话吗？


    伏黑惠想着。


    压力积攒太久，变态也很正常。！


    第10章 五条老师是个很随心所欲的人，和他对话，就像高尔夫或者棒球击球那样有去无回。


    但不管干什么，总归有他自己的道理。


    所以在五条老师让他召唤出脱兔，被他监管的『灾祸』少女认为是式神照顾长大的幼崽，伏黑惠默不作声，就当她说的是。


    在少女说出「宝宝」这个词，伏黑惠眼神恍惚，只希望听到的人只有他们三个。


    在五条老师让他照顾『灾祸』少女，他对比了下两人的战斗力，回想起咒术论坛上『灾祸』引出的风波，关闭了思考的开关，再一次告诉自己，五条老师有他的道理。


    但这种话真的没必要在公共场合上说出来。


    虽然只有三个人。


    伏黑惠看了一圈，发现尴尬复杂的只有他自己，两个当事人脸上没有一点点的不自然。


    半点也行。


    「明天早上来宿舍哦，我和小兔在宿舍等着惠你哦。」漆黑高大的白髮男人迈了几步，长得高，步幅也很大，跟在他身后的黑髮少女抱着玩偶走了几步，不走了。


    白髮男人偏过脑袋，抓了下头髮嘆气，几乎将「我到底为什么这样做」的话具现到脸上，上前一手接过玩偶，一手将少女抱起来。


    至于为什么不牵着手走。


    伏黑惠想了下，被脑海中的画面弄得滞了下。


    ……那样可能就是拖行了。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刚才的那一幕挥之不去，完蛋了，晚上要做噩梦了。


    ……


    「小兔不是讨厌人类嘛，还是真的把惠当做你们兔兔的宝宝了？」


    在回教室宿舍的路上，因为远离市区，高专的绿植覆盖率很高，风吹过来，树叶被吹得作响，宽大的路上只走着他们两个。


    「嗯，讨厌。」


    「为什么呢，这么讨厌总是会有原因的吧。」


    发呆的黑兔慢吞吞低下头，因为非人，那张脸上总是缺乏着情感，不笑的时候很冷，笑起来又很甜，声音也一样，「人类傲慢又自私，总是妄图得到自己得不到的。」


    「欸，太片面了吧，是不是不好意思说，难道小兔你被人骗了？」


    黑兔：「……」


    好想撕烂他的嘴。


    黑髮少女微不可查鼓了鼓脸，伸手想揪住他的头髮，还没碰到髮丝，就被抓住了手塞回去。


    「我讨厌人类，因为有些人会想着驯服我们，有些会想让我们融入人类，有些想要互不干涉，和平共处，有些又认为我们不应该存在，拿着武器费劲心思想杀掉我们。」黑兔想了一会儿，冷不丁地开口，「他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决定我们该做什么。」


    红色的虹膜发着亮，黑髮少女捧着脸，从她那些没有趣味的过去提取到问题的答案，她寿命很长，但过去的经歷枯燥，回忆起来也很快。


    「我讨厌这样，所以我讨厌你们，也讨厌你，可魔兽也会有很喜欢的人类，喜欢到违背本性的去保护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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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惠」就是这样的，被他召唤出来的脱兔所喜爱，所以她才好奇，想要看看有什么亮点。


    五条悟步伐一顿，他扯下绷带，用眼睛注视着黑兔，挑起眉，似乎有些诧异说出这些话的她，盯着盯着，黑兔有些毛了，呲着牙瞪他，「啊。」喉咙里发出的气音散去，他苦恼地嘟嘴，「那就难办了。」


    他有一点点不想被讨厌欸。


    「那小兔为什么要杀掉那些咒术师。」杀了17人重伤35人，这是不能轻易就跨过，无视的问题，哪怕他知道，人类的生命在她的眼中轻飘飘的，但白髮男人弯了下眼，露出一个让人无法看透的笑容，还是问出，「会在意普通人死去吗。」


    「攻击我的就是坏蛋。」黑兔说着，口吻用词带着天真，「不管是人，还是魔兽。」


    她顿了下，继续说，「至于在意不在意，我没有想过，为什么要想这个问题，你们人类彼此发动战争，也会死很多人，几年，十几年，几十年，这不是你们自己说的吗，死的人太多，就不会在意死了多少人。」


    「我在意。」


    白髮男人毫不迟疑地说出。


    「咒术师的命我在意，普通人的命我也在意。」


    他忽然努了努嘴，有些幼稚的动作，但看到的只有黑兔，她的瞳孔扩大了些，听到他的话，缓缓眨了下眼，「那样会很累。」


    「好难理解，说这些话是想要我不杀人吗。」黑兔有些不高兴，莫名其妙感觉自己被针对了，太阳的光洒落在红瞳中，像是燃起了火焰，「我说过的，听话就不会动手。」


    「嘛，大概是想要生命在小兔你这里更有重量一点。」风吹乱了男人如云朵般蓬松的髮丝，遮住了一瞬的表情，他语调又恢復了一贯的抱怨，但那双苍穹般的蓝色瞳孔不知道在盯着什么，粲然一笑。


    「所以不要给我增加工作量啊，一忙碌就是好几天，周末都要没有了。」


    那就杀掉让他累的人不就好了。


    下意识想要这样说的黑兔张了张口，却没说出来，毕竟前脚他刚说出那些话，但是她为什么要听进去那些话，这样的想法从脑袋里掠过很快的消散，「我讨厌你。」


    她遵从内心的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讨厌，比其他人类的讨厌要更深，杀意也要更浓郁，很危险，继续待在他身边会很危险，魔兽的直觉反覆提醒，恨不得拿着大喇叭炮轰，生怕她听不到，这种危险不像是能杀了她的危险，但她想不明白，也看不懂，毕竟面对的危险只有生死，她还死不了。


    「嗯，嗯。」


    这种直白的讨厌，对他来说都有些可爱了。


    「之后我会做很过分的事情。」委婉的话按照小兔「能不思考就不思考」的脑子，大概率听不懂，五条悟也不爱说，既然让怪物像人一样生活……在以后像人一样生活的期间，他就要负责。


    如果要做，那他想要的，就不是一个含煳不清的可能性了。


    高层们现在还有些人不怕死的，执着地想要小兔，就像人死不能復生这一世界真理，小兔不会死，她颠覆了这一真理，会有很多的人想要她。


    黑兔静了静，灵魂发问：「你在给谁说话。」


    五条悟噎了一下。


    *


    回到宿舍，教师宿舍的床自然只有一张，也没有落地窗，五脏俱全的宿舍，比学生宿舍的大一些，带回来的玩偶放到床上，脏掉的衣服也要扔进洗衣机，从浴室走出来的少女抖了下耳朵，自然地走到他面前，将吹风机塞到他手里。


    白色的睡裙是她的毛毛，所以身体被烧成灰，出现的时候自带衣服。


    五条悟拉出凳子，接过吹风机打算好好的跟小兔讲讲道理。


    「杰说的话都不要听。」


    「哦。」


    「也不能乱咬人，咬了我就不能咬别人了。」


    「哦。」


    「如果饿了就向杰要咒灵球，至于什么条件答应下来，等我回来后我和杰掰扯，总之，能白嫖就白嫖。」


    「不能咬别人，咬哪里都不行。」他又重复了一遍，「杰说的条件，我自己都能做到，找他做什么。」


    说着湿漉漉的头髮已经吹干了，五条悟没忍住揪了下带着温度的兔耳朵，惆怅地搓了搓她的脸，为什么感觉自己已经开始习惯兔兔饲养员的身份。


    无下限的薄弱点也被她逐个攻破，都不需要他同意，尝了甜头的少女自己就能贴上来，自顾自的咬他。


    就像现在。


    他斜倚在凳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黑兔的耳朵，嘴唇上的力度不是亲，是咬，咬完又去咬脖子，两个地方换着来，脸贴的很近，近得几乎鼻尖碰着鼻尖，他稍微用点力气，前进一点点，就可以掌握主动权。


    不行啊。


    不回应，这就是简单的餵小兔吃饱饭，回应了，性质就变了。


    吃饱喝足的黑兔抱着玩偶在床上滚了滚，占了一半的位置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地点着脑袋，五条悟坐在凳子上支着下巴没有出声，轻轻唿了口气，收拾完看了眼床，宿舍只有凳子，也没有沙发，他躺了下来，开着无下限睡觉。


    半夜，他被睡觉不规矩的少女一脚踹中了腰。


    被迫醒的他幽幽地望着黑兔，第二脚过来的时候，他干脆伸长手臂将人困在怀里，就当大型玩偶一样抱着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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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醒来，五条悟感觉胸口有些沉，唿吸有些困难的样子，像是鬼压床的症状。


    一睁眼，他被兔子压床了。


    少女睡在他身上，手还捂住他的鼻子。


    「……」


    小兔是不是想要谋杀他？


    伏黑惠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他敲了下门，门没有锁，拧了下打开，屋内的气氛很怪异。


    愣神的少女脸上有一个清晰的牙印。


    白髮男人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直起身语调拖长地朝他打招唿，「欧哈呦，惠。」


    「……」伏黑惠沉默的后退了一步，把自己关在了门外，一点都听不到五条悟指责黑兔睡觉不老实的声音。


    最后五条悟坐上车离开，黑兔都是气鼓鼓的，愣神地摸着自己的脸，眼睛里面写满了「我居然被人类咬了」。


    伏黑惠看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黑兔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过了几分钟，她走过来站在他面前，踮起脚伸手揉了下他的脑袋。


    恶势力的压迫下，伏黑惠僵了下身体，慢慢弯下腰，头好痛，这不是在摸头，全身的肌肉都在用力，让自己不要倒下去。


    「走吧。」黑兔想了下他的名字，「惠。」


    「我带你去偷情。」


    伏黑惠勐地抬起脑袋。


    他咔咔转着脖子，眼神透露着一点的迷茫，「可是五条老师刚走……」


    海胆头少年试着把话说的委婉一点。


    黑兔比他更茫然地眨眼，「啊？这不就是要走了才能干的吗。」！


    第11章 五条悟不在，课就是夏油杰带，文化课改成课外训练，说是训练，其实是一对n，高专学生打他一个，他把他们摁在地上摩擦。


    畅快淋漓，他很喜欢。


    可惜从特级掉落到四级咒术师的乙骨忧太出去接任务，没有在学校，不然他的心情还能更好一点。


    这份好心情让他对用武器撑着自己不摔倒在地的禅院真希多说了一句话。


    「太弱了，和那个男人比起来你差远了，就算有游云，你也不能发挥它百分百的实力。」


    特级咒具游云被五条悟拿走，他看起来也不怎么在意，转头看了眼已经趴在地上和咸鱼没什么两样的狗卷棘和熊猫，一个咒言师，一个咒骸，能教的不多，多出实战提升能力会快些。


    挥手收回咒灵，消散的瞬间，夏油杰看到了坐在台阶上撑脸看他的黑兔，身后还站着一个没表情，头髮有点蔫的海胆头少年。


    黑兔勾了下手指。


    夏油杰唇边笑容滞了下。


    这种又想见到她，又不想见到她的心情……那是在招狗吗。


    他迟迟没有动作，台阶上的黑兔奇怪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腕，然后被身后的少年一脸心累的抓住手。


    夏油杰目光诡异起来，他闭了下眼，又睁开，没瞎，那个兇巴巴的兔子确实被拦住了。


    「自由活动。」


    丢下一句，夏油杰离开操场，距离两三步，他动了下手，条件反射将护甲咒灵覆盖上自己的身体，果然，下一秒一张嘴咬上了他的胳膊。


    「……」


    「小兔。」夏油杰心平气和，满脸都写着「和她生什么气不值得不值得」。


    「你来干什么。」


    疑惑松开嘴的黑兔听到问话，直言道：「找你偷情。」


    身后的少年打了个冷颤，拉着黑兔的手后退一步，警惕望着他。


    夏油杰看着黑兔，缓缓吐了一口气，一字一顿，隐隐透着咬牙切齿，「是偷吃」


    「哦哦。」


    黑兔一点也不在意的眨了下眼，又一次开口，「我饿了。」


    「……」悟是怎么忍的。


    这种解释了但当事人丝毫不在意的性格，微妙的既视感，夏油杰久违的感受到了拳头硬了，让他又盯了几眼，反覆告诉自己生气了没用，缓过来微笑问她，「他是谁？」


    「惠。」


    夏油杰对了下脑子里的记忆，没两秒就知道海胆头少年是什么身份，继承十种影法术的少年，伏黑惠。


    不对，他们怎么扯上关系的。


    聪明的人总是想的很多，思维也容易发散，他听到黑兔继续说：「你不是说会帮我得到——」


    夏油杰往她嘴里塞了个咒灵球。


    「吃吧。」他温和的语气透着平静的崩溃，「多吃点，不够还有。」


    黑兔差点被塞得噎住，她下意识咬了一口，想到后面还带的伏黑惠，扭过头递了递，「要吃吗，惠。」


    「……不。」顶着夏油杰逐渐危险的眼神，伏黑惠艰难地回答。


    黑兔捏了下他的手腕，绕着转了一圈，又拍了下他的胸口，伏黑惠迷惑不解地看过去，就听到她的话，「太矮太瘦太小，你这样求偶的时候，没有强大的雌性愿意要你。」


    伏黑惠一脸「我就知道会大难临头」的表情，有些生硬地否认，「我不需要。」


    「雄性也不行啊。」


    「……」


    海胆头少年沉默了两秒，将伸过来的手给她摁回去，咒灵球抵在她的唇边，演示什么叫做用吃堵住她的嘴。


    「你是怎么做到的？」


    「嗯？」


    「没什么。」夏油杰看了他一眼说，「既然人来了，那就走吧。」


    刚刚的漫不经心消弭，黑髮男人扯起略嘲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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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务来了。」


    *


    这座洋馆是最近才出现在咒术师视线中的。


    坐落于郊外，久远的旧邸，不起眼的挂在网上，即使规格很大，外表看上去宛若小型城堡的洋馆不怎么吸引他人的注意，白天是空荡荡的，但到了傍晚，逢魔之时，洋馆就会走出来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女僕。


    不过这是都市传说。


    洋馆和咒术高专学校一样，都是被郁郁葱葱的树木覆盖，走了一段路，越是靠近洋馆，诅咒的气息越是浓郁，但没有咒灵。


    咒灵残秽为零。


    虽然没有媒体报导，但这里的失踪率很高，大多数都是社会边缘人，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经过［窗］的观察，只能大致确认这栋公馆是诅咒的集合体，不确定等级不敢贸然调查，本应该派保守派的咒术师，或者万金油五条悟。


    夏油杰看了眼从车上下来就有些蔫的黑兔，和一路上小心照看防止她伤人，一脸疲累的伏黑惠。


    大概率是想要发挥她的作用。


    天色渐暗，夕阳斜照。


    黑兔走到窗户面前，手贴在上面，触感冰凉，她盯着镜中金色捲髮，瞪大蓝色双眼微笑的人偶，静了几秒抬起头，「这是给我吃的吗。」


    「不能吃……等等。」伏黑惠条件反射地回答，看到黑兔的举动，他上前一步弯下腰，看向窗内，什么也没有，黑漆漆的一片，诅咒的味道甚至浸透到地下，这里面真的会住人吗。


    刚想要召唤出玉犬探路，耳边传来一声重响。


    黑兔抬脚一踹，门整块飞了出去。


    伏黑惠望着这宛若入室抢劫一样的场景，终于嘆了口气。


    他侧过脸，夏油杰仿佛才反应过来，上前跟着他们一起走进去，踏进门的瞬间，「咔擦」一声门被关住，屋内漆黑一片，伏黑惠伸手抓住前面的黑兔。


    下一秒漆黑的屋子被烛火点亮，堆满杂物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夏油杰不见了。


    「没有啊。」听到伏黑惠的话，黑兔指了下门口，「就在那里。」


    他看了几遍那里都没人。


    召唤出玉犬探路，推开这扇门，里面的空间很大，风格古朴，像是国外的装修风格，长长的走廊有烛火摇曳，路过的门有些可以直接推开，有些需要钥匙，门上的血手印他当看不见。


    「先找到出口，和夏油先生汇合。」伏黑惠冷静地说，一转眼，跟在身边的少女不见了身影。


    「……」能不能绑起来让他抓着。


    *


    从进来洋馆时，黑兔耳边一直迴荡着声音，男声，女声，孩童的声音，悽惨的叫声和有些癫狂的笑声。


    她推开门进入房间，地上的废纸乱扔，还有几张印着血淋淋的掌印，还有一张敞开的报纸，她蹲下身翻了翻，然后合上。


    字太多了，懒得看，带出去给惠，让他念。


    她能感受到这个房间有和自己很像的东西在，转了一圈，目光落在缺胳膊少腿，蓝色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她的人偶身上，伸出手把它们全部都转过去面对着墙。


    黑兔刚移开视线看过来，那些人偶又转过来，死死瞪着她，时刻微笑的表情多少带点瘆人。


    她不太喜欢这样直白的视线。


    「咔擦」一声，黑兔掰断了一个人偶的头，把这颗头堆在旁边人偶的头上，又转过去面对墙。


    等了两分钟，人偶再也没有转过来了。


    她满意了。


    走到柜子面前，确实有唿吸声，黑兔闻了闻，确定是这个味道，毫不犹豫拉开柜子门，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金髮愣愣看着她。


    「狸猫？」


    「呜呜！」


    嘴上还被塞着纸团，黑兔半蹲下来，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这个世界的魔兽这么弱吗。」


    金髮大叔死鱼眼地看她。


    黑兔随意伸手一拉，捆绑住他的绳子断成两半，金髮大叔舒展了下僵硬的身体，吐出嘴里的纸团，奇怪地开口，「兔妖？」


    他看了眼偏了下身体，头上顶着一个头，流着血泪的人偶，一时语塞，「这么凶？」


    「这些人偶里面装的可是人类的灵魂。」


    「已经不是人了。」


    「话虽然是如此，我的名字叫隐神，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收留一些无处可去的妖怪。」金髮大叔挠了挠脸，有些怀疑地看她，「有个人告诉我，在这里就能碰到一个被黑心人类坑蒙拐骗的柔弱小妖怪，没想到刚进来就被这些人偶给绑住扔到这里。」


    黑兔茫然地抬起头，「谁啊？」


    下一句，「你话有点多了，好烦。」


    从桌子上拿起一枚绿宝石胸针，对闪亮的东西感兴趣的黑兔装到口袋，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狗吠声响起。


    黑兔后知后觉锤了下手心。


    忘记惠了。


    不忘拿走一盒宝石的黑兔正想拉开门，动了几下门纹丝不动，金髮大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别针半蹲下来准备撬锁，刚观察着锁孔，就看到黑兔提起拳头，一拳打穿了铁门，撕纸一样将门撕开。


    金髮大叔看了眼手里的别针，默默地收回去。


    跟着惠的味道穿过走廊，尽头是类似于餐厅的地方，桌子很大，只坐着两个人，站着一个女僕。


    端正坐着，神情冷淡，身体紧绷的伏黑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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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撑着脸晃着腿，笑眯眯望着伏黑惠的小女孩，看上去九，十岁差不多，黑色的长髮，蓝色的眼睛，圆熘熘的，很无害的样子。


    站在小女孩身侧的女僕闭着眼守在旁边，似乎察觉到脚步声，女僕睁开绿色的眼睛，冰冷地望过来，看到是他们，眼底浮现出一抹惊讶。


    女僕盯着黑兔，又看了眼小女孩，缓缓闭上眼。


    ——「饿了吗。」


    「玛利亚做的饭很好吃，请不要拘谨。」黑髮蓝眼的小女孩声音甜美地说，「外面天黑了，夜晚的危险很多，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留宿在这里。」


    「我的名字叫阿雅，是洋馆的主人。」似是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抬眼看过来，目光落在黑兔身上眼睛一亮，视线下移，看到了她手里的宝石匣。


    「你手里的……」


    黑兔顺势塞给一边的金髮大叔，自己双手空荡荡的把如坐针毡的伏黑惠拉下来。


    「她欺负你了吗。」


    「……没，只是和我说了几句话。」


    「哦。」黑兔收回已经快拍到小女孩脸上的爪子，看了眼桌上稀奇古怪，还有虫蠕动的饭菜，眼睛瞥了眼窗外，游荡着身体僵硬，嘶吼着声音的，桌柜上还出现做工精緻的玩偶，其中一个人偶顶着断掉的头，流着血泪瞪着她。


    感觉回到了老家，有股熟悉的味道。


    来到这个世界，黑兔终于觉得自己自然而然地睡个好觉了。


    就是这饭卖相难看。


    「重做一桌。」黑兔扭头，反客为主对女僕说。！


    第12章 重新做的饭菜没有乱七八糟的虫子，也没有稀奇古怪的紫色汤汁和调料，黑兔坐上凳子进食，金髮大叔光明正大把宝石匣往怀里一揣，也坐上去吃饭。


    只有伏黑惠没动筷子，他额头冒着冷汗，进入洋馆后看到的这两个人，身上的压迫感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咒灵都要强，洋馆内每个地方都散发着浓郁的诅咒，发消息也发不出去，没有信号「小哥，快吃吧，没到时间暂时离不开这里。」


    金髮大叔给他推过去碗和筷子，「没毒，可以放心吃，没看到你……」


    他卡了一下，不确定盯着黑兔，「你是她什么人，奴僕？还是饲主？后者不太可能，这种规格的大妖，能和人类和平共处很难，除非是真爱。」


    伏黑惠闻言看着他。


    「都不是。」


    「哦哦。」金髮大叔也不在意他说的真话假话，而是边吃边吐槽，「没想到我被骗了，搞传销的心都黑，那人说好的柔弱小妖怪呢，还以为又是被欺负了跑过来。」


    黑兔咔擦咔擦咬着水果，声音响亮，身上穿的衣服扫了一眼都是名牌，一看就知道照顾的人不缺钱，不像他，开了侦探事务所养小孩子，接的委託都是妖怪的委託，赚不了几个钱，还是他自己辛辛苦苦打工养家餬口……多数都是家里蹲吸血鬼倒贴钱。


    他感嘆了一声，「长的是柔弱，掰断脖子是一声不吭，你是咒术师？」


    金髮大叔的声音不高不低，没有刻意压着，大大咧咧地说出来，似乎当餐桌上没有那个小女孩和她身后的女僕一样。


    伏黑惠没有理。


    热脸贴了冷屁股，金髮大叔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和黑兔对话，「如果你没有地方去的话，可以来我这里，虽然出了点问题，但我是受人之託来帮助你的。」


    伏黑惠有了反应。


    五条老师，有人挖墙脚。


    「就算是咒术师也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中藏匿着不为人知的阴影，它们与人同行，是童谣中，亦或者民俗故事里的怪物，怪物居住的世界是里世界，人类和咒灵的世界是表世界。」


    「这里就是里世界。」女僕和小女孩没有说话，就安静地看着他们，尤其是小女孩，仿佛在看待宰的羔羊。


    金髮大叔咽下最后一句。


    里世界是怪物的世界，怪物和怪物之间很少会自相残杀，而且怪物之间，会更注重于实力，强大的怪物就有支配其他怪物的能力。


    他是没有这个想法，他也是因为意外才和咒术师扯上了关系，欠下了人情，和那个人约定好留意各地发生的灵异事件。


    金髮大叔看着黑兔，透过她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又多夹了几口蔬菜。


    和夏羽很像。


    *


    出去的话只能等次日的逢魔之时，金髮大叔告诉他们，待在房子里要比待在外面安全，外面都是殭尸，还会有堕落的妖怪，每一个都是危险的傢伙，待在洋馆里面危险相对少一点。


    说完就跟着女僕去了旁边的客房。


    一人一间房，洋馆的女僕和小女孩像是游戏里的npc，目的是什么一点也不好奇。


    黑兔也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窗户，外面的殭尸晃荡着，对她弄出的动静没有反应，她熟练地拉开柜子，里面表情似笑非笑的洋娃娃眼睛瘆人地盯着她，黑兔拎起它利索地扔出窗外，搜颳了床上，柜子里，床下，箱子里的人偶，都扔出窗外合上窗户。


    窗户被大力砸的框框作响，哭嚎声接连不断。


    过了一会儿，床底传来磨牙的声音。


    很有老家特色。


    她还记得，以前能碰到举着电锯的屠夫，和能吃人的食人花，走在森林里碰到身高两尺的鬼影，都特别热情，很喜欢她。

 第28页

    黑兔将床底下的东西提熘上来，一个面孔惨白，全身缠满绷带，血淋淋的木乃伊看着她。


    夏油杰说的什么，这是任务，需要把诅咒的根源消灭掉。


    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拉着木乃伊身上的绷带，黑兔坐在床边捧着脸，忽然偏过头，冷不丁对木乃伊说，「我咬你一口，你再咬我一口。」


    她嘀咕着：「我咬他天经地义，他咬我为什么。」


    「还是人类总喜欢做莫名其妙的动作。」


    木乃伊扒住自己身上的绷带，急得嗷嗷了两声，但黑髮红眼的少女看了它一眼，继续扯绷带。


    黑黝黝的眼眶渗出了血，身上的绷带也被血浸湿，木乃伊动了下脑袋，拼死朝着她的手要咬下去。


    手起爪落，鲜血四溅。


    无头木乃伊抱着自己的脑袋，黑黝黝的眼眶流出的血泪更多了，嘴里「呜呜呜」的嚎着。


    黑兔若有所思，「你也太弱了。」


    她站起来走了几步推开门，身后的无头木乃伊努力地趴在地上想把自己重新塞进床底下，呲熘一下钻进去，害怕地只露出黑黝黝的眼眶。


    看到她离开小声欢唿了下。


    「躲什么，跟上。」


    木乃伊：「……」


    「不跟那就宰了你。」


    绷带绑着的脑袋脑耷拉着，木乃伊眼眶流着泪又爬出来。


    伏黑惠的房间就在旁边，黑兔一脚踹开，就看到两只黑白玉犬撕咬着地上的人偶，坐在床上的海胆头少年隐忍地摁了摁鼻樑，抬头愣了下。


    「你怎么过来了。」


    黑兔发了下呆，慢吞吞地说：「太弱了，一个待着很无聊。」


    「身后的那个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在木乃伊的脸上看到了生无可恋的表情，察觉到他的视线，脸上的血滋得更厉害了，像在哭嚎。


    白玉犬晃着尾巴舔了舔她的手指，尾巴一晃一晃蹭着腿，黑兔慢慢地说：「是土特产。」


    「什么？」


    「给他的土特产。」


    虽然没说名字，但伏黑惠get到这个他就是五条老师，他沉默看过去，又收回视线，委婉地说：「五条老师可能并不喜……」


    也说不准。


    五条老师说不定会提着这个木乃伊满高专晃悠，左脚刚进高专，他就能说出「这是小兔送我的礼物，可不可爱」之类让人接不了的话。


    他看到黑兔低下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绿宝石胸针，递给他。


    「……这是什么？」


    「也是特产，都带回去。」


    说着拉着他的手走到她自己住的客房，拉开柜子，里面的宝箱放着光泽漂亮的宝石，桌柜里面还有颗颗饱满的珍珠。


    「我们只有两个人，四只手，带不回去这些东西……」


    伏黑惠很想坚定地否决这种小偷一样的做法，但黑兔耳朵一耷拉，抓着他的衣服抬起脑袋红色的眼瞳看他，嘴里的话就变了，「……我试试。」


    完蛋了。


    他一边用十种影法术将这些亮晶晶的宝石装进影子里，一边想着。


    在他眼里，确实小动物要比人更可爱些，也更难以拒绝。


    整个房间被犁了一边，只剩下他们两个，和瑟瑟发抖的木乃伊，这次伏黑惠的态度很坚决，「不能带这种东西，也塞不进去。」


    黑兔扁了扁嘴，「好吧。」


    ——「你们要调查洋馆？」


    一个金色的脑袋冒出来，金髮大叔扒着门出现，奇怪看着身体僵硬住的伏黑惠，「小哥，你紧张什么。」


    「……没有，我准备调查一下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诅咒的根源，离开这里。」伏黑惠声音磕碰了下，不怎么说谎他干脆略过，站了起来摸了下黑玉犬的头，式神融入影子里，只剩下白玉犬。


    「在地下。」


    黑兔眼睛也不眨地说出，引起了伏黑惠的困惑不解，「你怎么知道。」


    「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


    魔兽的眼睛能够看到世界真实，耳朵听到的……她听到数不尽的哀嚎在地下。


    「年轻人就是爱动弹。」金髮大叔小声嚷嚷了句，看了眼木乃伊「呦」了一声，一点害怕也没有，「那就分头行动，我带着它关键时候挡刀，你们去调查什么诅咒的来源好了。」


    说着挥了下手，抓走哭唧唧的木乃伊就走了和他们相反的路。


    以防万一黑兔又跑不见，伏黑惠拉着她的袖子，穿过烛火摇曳的走廊，随处可见的漂亮人偶，角落里，柜子上，沙发上，奇怪的事，这个人偶看到他们来了，纷纷转了下脑袋，对着墙面壁思过，表情莫名的悲愤。


    黑兔走过去抱起一个白髮蓝眼睛，缝缝补补的人偶，指着它兴致勃勃地说：「把它带回去呢。」


    伏黑惠抽空看了下，言简意赅，「对于五条老师来说，带它回去无异于猫给主人带了只老鼠。」


    黑兔随手把人偶一扔，倒栽葱头着地的人偶恨恨地爬回去。


    诅咒的根源在地下，玉犬在前面带路，随着越来越深入，在他身边的黑兔突然向前走了几步，抱起地上的玉犬，注视着眼前的东西。


    玉犬「汪」了一声，缩着尾巴警惕地哈气。


    一只巨大的肉球，身上冒出很多个眼睛，两双很短的手朝着他们伸过来，庞大的身躯完全堵住了他们要继续往前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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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犬从怀里跳了出来，伏黑惠从后面揽住黑髮少女的腰勐地后退，挥空的短手砸烂地板，肉球发出嘶哑的怒吼。


    黑兔探出一个脑袋，盯着肉球弯了弯唇，「这个可以，战斗力不错，长的也高大，打服它勉强送的出去。」


    玉犬上去咬了一嘴，撕扯下一块肉，但怪物很快恢復了伤口。


    伏黑惠躲开攻击，语速很快道：「我可以肯定，五条老师不会喜欢它的。」


    「为什么。」黑兔心里想着出去一趟多少都要带特产回去，但想带回去的东西都被一一驳回，她有些不太开心，「这也不喜欢那也不喜欢，那他喜欢什么。」


    这些鬼东西绝对不能带回去。


    「你。」


    将烛火用咒力催燃，伏黑惠扔到肉球的身上，悽惨的叫声让他下意识捂住黑兔的耳朵，冷漠看着烛火燃烧的旺盛，怪物在火光中翻腾，等到烧成了灰，他才松开手，继续刚才的话。


    「只要你回去，这些东西都不需要带。」


    木乃伊不需要，人偶不需要，长着很多眼睛看着都毛骨悚然的怪物也不需要。


    他一个都不想带。


    「……」


    黑兔发愣地盯着被烧成灰的怪物。


    *


    远在京都的五条悟忽然打了个喷嚏，刚从保守派的老古董那出来，脸色还带着丝冷意，禅院直哉从角落蹿出来来到他面前。


    「悟君，听说你成为了灾祸的监管人。」


    脖子上的伤在反转术式下已经好的差不多，身着羽织的金髮男人先是问了声好，迫不及待的进入正题。


    五条悟看着他，又看了看他的脖子。


    「直哉啊，你到底是怎么被小兔咬了一口的。」


    他稀奇了下。


    「那个疯子。」禅院直哉冷着脸咬牙，脸上一闪而逝的怒气和屈辱，「本来看到她一个人孤零零只穿着睡衣在街上很可怜，上前好心收留她，这怪物说咬就咬，伤了我禅院家数人。」


    这几天晚上做梦，要不就是头被啃了，要不就是脖子被砍断，死亡的阴影反覆袭来，他称得上漂亮的脸蛋有些扭曲。


    他以为是一见钟情，没想到是自己差点在劫难逃。


    「哦，那你想干什么？」


    他也想反杀一次，最起码让黑兔不要成为自己的阴影，晚上的噩梦让他已经被治好的脖子白天都时不时幻痛。


    但这句话还没说出来，看到五条悟的脸，禅院直哉本能地没说出来。


    白髮男人笑嘻嘻地说，「小兔呢，你不招惹她，她就懒得理你，所以肯定是直哉你做错了事。」


    禅院直哉：「她差点杀了我。」


    五条悟抬手指了下他的脖子，无辜眨眼，「这不脑袋还在吗。」


    不在那他就死了啊！


    他的肩膀被拍了几下，白髮男人轻飘飘地说：「算啦算啦，兔兔那么可爱，作为男人后退一步怎么了，你不要这么小气嘛。」！


    第13章 里世界是怪物的世界，与咒灵不同的物种，在逢魔之时更为猖獗，咒灵是不会用烛火烧死，但怪物可以，对付人的办法，对待怪物也可以。


    人偶被烧断了一半的身体，还挣扎着从火焰中爬出来，然后被一脚踩碎。


    「……他们是人？」之前隐隐有猜测，人偶虽然表情不变肢节僵硬，但却有强烈的负面情绪变化，咒术师正好十分敏感这个。


    「它们身上是人的灵魂。」


    伏黑惠语气古怪，「所有的人偶都是？」


    跟着女僕进入客房躺下没一会儿，那些人偶就迫不及待从床底钻出来摸上他的脚脖子，他近距离观察过，人偶的制作很精美，脸摸上去就像真人的皮肤，眼珠却没有任何的神采。


    就像在用活人制作精美的人偶。


    黑兔无所谓地点了下头，抬头看向黑黝黝的走廊，有一下没一下摸着白玉犬的脑袋。


    得到回答，伏黑惠皱眉，低声厌恶道：「变态。」


    既然要找到诅咒的根源，就不会停在这里，就算是那种规格的怪物。


    伏黑惠时刻保持着战斗的状态继续往地下走，攻击性极强的人偶通常还没走进他，一个唿吸间就被黑兔一爪子挥过去，自己摔到墙上摔得七零八落。


    「……」


    玉犬还能汪几声。


    「这个，玛瑙匕首要吗。」伏黑惠看到眼睛亮起来，很感兴趣的黑兔，平静地将玛瑙匕首送进影子里。


    看里世界这走来走去，没有心智一片混乱的怪物，就知道是什么样子。


    里世界没有所有权。


    不是偷，咒术师的事情，能叫偷么。


    咒具，危险，有诅咒，回收，名正言顺。


    这么一套流程转过弯，伏黑惠除了注意古怪的动静，还为黑兔留意着亮晶晶的东西，翻阅着摆放在工作檯上的东西，很奇怪，这栋洋馆几乎畅通无阻，刚开始拦住他的女僕和小女孩仿佛消失一样，对他们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反应。


    还有那个看起来古古怪怪的金髮大叔，对黑兔很在意的样子。


    一路上遇到的机关和打不开的大门，通常伏黑惠还没有解密，就被黑兔一脚踢开，宝箱也是随手砸开，暴力解密。


    越往里面走，越是有奇怪的味道，一路上还有人类被老鼠啃食的骨头，一只瞎了眼的殭尸狗埋在尸体上大口撕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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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兔看了眼殭尸狗，又看了眼玉犬，玉犬压着声音要威胁低吼，被她抓住嘴「唔」了声，随便捡起地上的骨头扔过去，殭尸狗抬了抬脑袋整只扑了过去，动作很大地抓着骨头咬。


    伏黑惠走到尸体面前，半蹲下去，尸体血肉模煳，已经看不出长相，他垂下睫羽，一言不发地伸手在尸体上搜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


    「……存在的证明。」伏黑惠手一顿，他已经找到了，摊开手心，是一个看起来廉价的戒指，从款式看来，应该是结婚戒指。


    黑兔看着戒指，并不怎么感兴趣，「他已经死了。」


    「我知道，所以才更要带回去，最起码要记得，他们曾经存在过……」


    话音落下，伏黑惠正要站起来，头顶落下一只手，没有章法地揉搓，一边揉一边说，「虽然不懂，这个时候是需要夸奖吧。」


    「好孩子好孩子。」


    「汪汪。」


    玉犬也甩着尾巴汪了声，于是少女转身也揉了揉它，「你也是好孩子，好狗狗好狗狗。」


    「……这不是在过家家！」伏黑惠有些羞恼地开口，耳朵上的温度散去，脑袋不自觉后仰还是被精准抓住，他深吸了口气移开眼，很想吐槽为什么她一副忧愁他会饿死的样子。


    「不过太善良，会很容易被变态的人类玩弄于鼓掌之中。」


    黑兔一脸认真提建议。


    「……」


    地下亮起烛火，隐隐从门内传来嘶吼声音，伏黑惠脚步一停，玉犬弓着身体整只呈炸毛状态，黑兔隔着门扫了一眼，「一二三……有八只人偶，咦？」


    她红色的眼瞳微微转动，从瞳孔向外缓慢地变亮。


    「咒灵的残秽？」


    伏黑惠拧开门，看到眼前的一幕，脸上的血色缓慢褪去，下意识拉着他前面的黑兔后退一步。


    精緻的人偶张开的嘴探出黑红的触鬚，黑色的生物不断的蠕动扭曲，想要从困住自己的躯壳中出来，细到看不见的针线穿过人偶的嘴，一点点缝起来，人偶转着空洞无神的眼珠子，被肆意摆弄着手臂。


    黑髮蓝眼的小女孩哼着歌，从桌上拿起小型的电锯，拉开后又锯掉了人偶的手臂，但下一秒，被锯掉的手臂飞快的復原，长出新的，和之前没有区别的手臂。


    「成功了，太好了。」


    锯掉胳膊的血飞溅到她的脸上，小女孩却捧着脸欣喜又柔软的看着自己的人偶，小声地嘀咕，「这样就再也不怕坏掉，能永远的在一起了。」


    还没高兴多久，人偶的表面一寸寸地龟裂，脸部像泡泡一样诡异的鼓起，「砰」得一声，人偶炸开，里面似章鱼一样的咒灵极速膨胀，愤怒拍打着狭窄的屋子，小女孩反应很快地后退关上门，按下按钮，咒灵的身体从中心扭曲痉挛，像黑洞一样整个不断抽搐着缩小，直到勐地炸开，紫红色的血和肉飞溅到门上。


    「……啊，又失败了啊。」


    小女孩遗憾的嘆气，很沮丧，「果然好难，就算照着那个人的方法也很难让咒灵和怪物结合。」


    话音落下，她仿佛才注意到门被打开，笑吟吟地转过脑袋。


    「是那个小哥哥，床不舒服？还是玛利亚没有照顾好你啊，怎么在这里？」


    一举一动都惹人怜爱的小女孩无害地说：「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小哥哥。」


    她后面的容器里除了人偶，还有殭尸狗，不成人样的殭尸，下半身是触手佝偻着腰的类人怪物，咔擦咔擦动着的骨骼标本……除了这些，里面的容器里还有被圈养的咒灵，看上去智商很低，徒劳地游荡低吼。


    [咒灵]、[怪物]、[结合]……上一次听到这样类似的话题，还是咒胎九相图的诞生。


    小女孩身上突然爆发出强烈的诅咒气息，比之前见过的任何怪物都要浓郁，压迫着他唿吸不上新鲜的空气，甚至手指都僵硬着，蜷缩困难，怎么也不能挪动离开她的视线。


    ——「惠，还要继续玩吗。」


    一开始被他护在身后的黑兔探了个脑袋出来，「继续玩下去，你会死在这里的。」


    说完顿了下，漂亮的脸上没有了满不在乎的表情，目光盯着小女孩。


    「收回去，不然揍你。」


    浓郁的杀意一滞，如潮水般退去，她沉默了一秒，望着黑兔，又望着伏黑惠，「你们是一对？」


    强大的妖怪和人类是可以繁衍的，这种的后代被称为半妖，不稀奇，稀奇的是咒灵和人类如何繁衍。她最开始也只是引诱人类将其制作成人偶，永远的保存下来，后面发现人偶也是会坏掉的，在她苦恼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夸赞着她很聪慧，很会创新，告诉她如果想要制作不会受伤，不会被烧毁的人偶，可以试试将咒灵也作为实验材料，于是她想办法让咒灵和怪物繁衍，研究迟迟没有结果，她就盯上了咒术师，咒术师的身体比人类更强大，也更耐用，需要吸引他们过来，她就引诱了更多的人类来到洋馆。


    虽然多了两个奇怪的同类和一个强大的搞不赢的咒术师，好在那个强大的被她踢出去，她只需要弱小的这个。


    小女孩随意说出这些，她提起裙子，露出裙下属于人偶关节的腿，微微一笑，言语中充斥着期望，「只有这样才可以达成永恆，小哥哥，你想变得更强大吗，我会帮助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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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语气莫名的骄傲，「现在技术更新啦，你不会痛的。」


    「……」伏黑惠莫名打了个冷颤，否认了她的话，「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也不想变成人偶。」


    黑兔在意的看着小女孩，「那为什么不研究咒灵和人类？」


    小女孩听到扁了扁嘴，「她已经研究过了，也做出成果了，虽然我也想，但是我不想和她一样，所以我灵机一动，人类和怪物可以，人类和咒灵也可以，那怪物和咒灵就也可以。」


    ……她是不是没念过书。


    做饭最忌讳灵机一动，看来做实验也一样。


    伏黑惠心里不禁地想，『研究过，做出成果』，他知道的只有咒胎九相图，加茂宪伦，出生于御三家加茂家的邪恶诅咒师，是加茂家深恶痛绝的污点。


    小女孩很好奇地歪着脑袋，「不是一对，那你为什么要待在人类的身边。」


    「怪物待在人类的身边，只有爱了，妈妈就是因为太爱爸爸，将爸爸囚禁抓走了，留下我一个。」


    似乎听到奇怪到难以理解的话，黑兔一脸茫然，下意识地否认爱这种东西，「因为惠……」


    「是兔兔。」


    「他想来这里玩，那就陪他玩，幼崽总要接触危险才有捕获猎物的能力。」


    黑兔肯定地点头。


    伏黑惠：「……」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说晚上有太阳，那也认了。


    小女孩盯了好几眼伏黑惠，当没有听到黑兔的话，说起其他的话题，「不管是里世界还是表世界，隐藏的怪物都很多，不止是那个狸猫，你迟早会回到同类的身边的。」


    拿着刀攻击的人偶被黑兔顺脚踢断了脑袋，咕噜咕噜滚到小女孩的脚边。


    「……」


    「我生气了！你们是来玩的吗，破坏我的人偶，还拿走我的东西，抢走洋馆的怪物！」小女孩气得整张脸都红了，「当着我的面，踩我做给玛利亚的人偶，当我是空气吗！」


    「都别走了！」


    她抬手使劲拉下旁边的红布，露出下面盖着的镜子，没有时间后退，伏黑惠猝不及被照到，镜子突兀裂开，一只手从镜子中探出，一个和他长着一样脸的[伏黑惠]出现在他们面前。


    还好。


    伏黑惠松了口气，刚才把黑兔往身后塞了塞，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跟他像，那对于黑兔来说危险性不大。


    ——「你们的速度还挺快的。」


    金髮大叔「嘶」了声，捂着流血的肩膀突然出现，「大意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二重身这种东西……啊。」


    他后知后觉，「我来晚了？」


    伏黑惠飞快扭头，和他一样，却微妙阴郁些的二重身抬起手，黑影在他的手中变幻成一把长刀，席捲着杀意攻过来。


    但比式神更快的，是黑兔捏碎了刀。


    二重身眼眸微动，温顺收起刀，「妈妈，请不要阻止我。」


    伏黑惠：「！！！」


    他错了，这个危险性很大！！


    第14章 「谁是妈妈？」


    「不是！」


    一点也不想恋战，他们朝着黑兔说的地下核心跑。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都说了是被骗了啊。」


    伏黑惠咬牙：「说是调查，你又调查了什么」


    金髮大叔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书，「这本书啊，这栋洋馆歷史还挺悠久，各个都是变态，整个家族是研究古怪东西的邪.教。小女孩的爹是恋尸癖，喜欢把人做成人偶，疯狂到连自己女儿也下手。她妈妈也是个大变态，知道爹杀人更喜欢了，差点被杀了还喜欢的要死要活，把自己家变成实验场。爹对妈不爱，妈爱爹爱到无法自拔，被杀了也要爱到囚禁爹，生出来的也是个小变态，子承父业继承了爹妈的变态，怪不得诅咒这么浓郁，这是杀了多少人。除了这些，这本书还写了制作人偶的方法，太危险了，我就偷出来找个时间销毁。」


    「……刀伤是怎么回事」


    「被女僕发现，偷袭了，还弄出了二重身，好不容易解决了两个人过来了，二重身只能自己动手，别人杀不死，让你妈妈动手摁住，你补一刀。」


    「都说了不是！」


    「义子也是子。」


    「揍你啊！」


    「现在年轻人对大叔真是不礼貌。」


    吵吵闹闹中，他们来到了诅咒最浓郁的地方，天花板吊着各种类型的人偶，古怪的机器散发着幽幽的紫光，看上去很像异世界的入口，进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回头路。


    二重身追了过来，人偶也包围了这个房子，大门和窗户敞开着，隐隐听到殭尸的嘶吼，二重身做出手势，召唤出了带着半透明略虚幻的玉犬，看了眼他身后的黑兔，这又戳到了伏黑惠敏感的神经，「你看哪里？」


    「妈……」


    「不许叫。」


    二重身面无表情，冷静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了，我会杀了你，用实力证明这个世界才是最适合妈妈的。」


    「都说了不要叫！」


    但根本就没有人听他的，也是，在场站着的，就他一个人，而且……伏黑惠冷下了脸，「适合生活在哪个世界，不是由你来决定的。」


    「你要和我抢妈妈。」


    「……」


    很想说出和黑兔从上到下，从外到里，从dna看都没有任何的相似，但话在口中伏黑惠又闭上了嘴，拔出墙上挂着的刀投入战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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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刀光剑影，金髮大叔观赏地态度看他们的战斗，一只手放在他的面前，「书。」


    黑兔摊开手。


    「……你要这个东西干什么？」他一边说着，将被捅了一刀得到的书给她，黑髮少女接过，那本书在她的手中消散成光粒漂浮在她的身边，她闭上眼睛，光粒上下浮动着，欢欣地融入她的身体里。


    虎视眈眈看起来可爱的人偶滞了下，转动着眼珠落在黑兔的身上，头软嗒嗒地垂下去，失去了对他们的攻击性，刀啪叽摔到地上。


    金髮大叔怔愣住，「这是怎么回事？」


    吸收了书并学会控制人偶，黑兔闻言嫌弃瞥他，「你不知道吞经验书可以学会技能吗。」


    「……等一下，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经验书学会技能他知道，这不是游戏里的设定吗。


    黑兔没有耐心和他解释，她转身碰了碰古怪的机器，这个东西确实连接着另外一个世界，这个洋馆里出现的古怪生物和浓郁的诅咒，都是来源于这里。


    魔兽的食谱包含很多，有的魔兽食谱是人类的梦境，有的魔兽是人类的情绪，有的食人类的愿望，它们的共同点就是能量。


    不断的获取能量，他们才能变强，越厉害，后面越难变强。


    黑兔天生就具有极强的攻击性，速度，防御力，和死去也能在残骸中重生的能力，同时，能吸收致死物质并从中获得能量，成为自己的技能。


    炙热的火焰在指尖跳跃，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如火蛇一般唿啸着划出炫目的弧线，瞬间将古怪的机器吞噬，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没有了支撑怪物行动的诅咒，二重身也无法汲取能量作弊变强，被找到时机的伏黑惠欺身而近，长刀闪烁着寒芒，砍断了二重身的头。


    正要把刀扔了，低头看了眼用的很顺手的刀，想了一秒将它拿着了。


    是咒具。


    他告诉自己。


    「惠，很厉害。」全程看完的黑兔抬手给他鼓掌，伏黑惠嘆了口气，走到金髮大叔面前，伸手把他口袋里的宝石匣拿出来，扔进影子里。


    金髮大叔哈哈干笑了两声，不说话了。


    「我不是孩子。」伏黑惠没忍住说了一句，哪怕来到这个世界，黑兔身上的杀意约等于没有，还没有面对五条老师来的浓郁，就像过家家一样。


    有些堵气，更多的是无奈。


    这是在陪他玩吗。


    火焰燃烧着建筑，伏黑惠伸手将黑兔抱起，从碎掉的窗户中跳出来，火舌一点点吞噬着洋馆，屋顶坍塌，热浪扑面而来，他伸手摸进口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戒指，抿着唇望着那栋洋馆。


    被困在洋馆中的咒灵失去了关押住它们的容器，一个一个迫不及待的跑出来，转动着猩红的眼睛看到他们，咧开满是粘液的口器。


    ——「苍」


    轰得一声，咒灵被轰碎成渣。


    里世界的黑夜转眼间变成白昼，天空之下，一个身影踩着空气站立在云端，微风吹过，白色的髮丝随风摇曳，白髮男人收回手，外套被掀起一角，露出一截衬衫。


    远在天边的男人，下一秒出现在他们面前，还拍着手走进。


    「恭喜啦惠，这次任务结束可以顺利升为二级咒术师了，高不高兴，我们惠也变得越来越强了，真让人欣慰啊。」


    说完还伸手哈哈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


    伏黑惠抿着唇点了下头，眼神有些飘，虽然表情还是很少，但熟悉的人都看的出来他心情不错。


    「小兔。」


    顺手接过黑兔，拍掉她裙子上的灰，看到她白皙的脸上不可避免沾染上灰，五条悟噗的笑出声，「玩得开不开心？」


    「是不是没有我会更高兴一点，你们在里面待了多久，这边已经过去了三天了，在外面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等你们出来，也不知道在里面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白髮男人微微低下头，眼神和语气带着点孩童般的不开心。俗称发神经。


    黑兔有些反常地盯着他，她忽然想到在洋馆里惠说的话，眼神有些奇怪起来，动了下手从他的手里挣脱，后退了两步抓着伏黑惠的袖子。


    「五条老师。」


    伏黑惠突然出声。


    「啊？」


    「你的语气有点重了。」海胆头少年的口吻掺了点责怪。


    「……啊？！」


    五条悟睁大眼睛，看了眼他，又看了眼不怎么愿意过来他这里的小兔，忽地就委屈了声音，「这才三天。」


    到现在小兔都没有像亲近惠一样亲近他哎。


    伏黑惠被五条老师直盯得平静的面庞都出现一道裂痕，他也经不住这么被看，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还顺便牵着黑兔的手，一起退。


    他又打了个寒颤。


    被无视的金髮大叔进退两难，苦恼地挠了挠头髮，嘆了口气将口袋里的名片掏出来，「这是隐神侦探事务所的名片，如果你想过来就过来了，那里你应该会喜欢，都是些不大的孩子。」


    说完看了圈周围，没看到那个诓骗了自己的身影，弯了下腰转身离开，走前注意到了白髮男人微微朝着他这边侧过脑袋，像在评估着他的危害性，带着审视的意味，不过须臾就凑到黑髮红眼的少女面前，扬起声音喵喵叫着。


    走了一段距离，他才松了口气，紧绷着的大脑放松下来，眼前的风景都有些模煳，张开掌心，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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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咒术师，比他们这些怪物都要危险。


    ——「虽然说有奶忘了娘，但是这也忘的太快了。」


    五条悟嘀嘀咕咕着，「所以说为什么啊，我什么也没有做，怎么对我的态度更差了。」


    伏黑惠：「……」


    可能，大概，也许，是他的问题。


    他有些心虚地移了移眼，总不能说，在洋馆里他为了不带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自我感觉说出的话让她记住了。


    情绪的变化很容易就被五条悟捕捉到，他像猫一样，摘下墨镜弯了下眼，「惠，你说什么了？」


    他说五条老师你喜欢小兔，不喜欢怎么可能让小兔亲。


    纯爱派伏黑惠这样以为的，但又觉得五条老师的感情观应该和普通人不一样，说不定另有隐情。


    小兔也不是人啊。


    她也馋五条老师身子。


    更复杂了。


    伏黑惠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说不出来这种话，深吸了口气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出一串字，发送过去，看到远远站在马路边的车和一边的辅助监督伊地知，顿时松了口气弯下腰。


    「五条老师，那我先离开了。」


    「嗯嗯，拜～」


    手机振动了声，五条悟拿出手机看了眼惠发过来的消息，面色没有变化地伸手将她抱起来，少女下意识地动了动手，低下头在他的脖子和脸颊边蹭了蹭。


    他知道，这是本能的留下标记。


    「小兔，会不会没有我会更高兴一点？」


    五条悟又一次问。


    「你不是喜欢安静的地方，像之前被我轰碎的山洞，想要一个吗，我记得五条家有没人居住的，属于私人财产的山，小兔你想要就送你啦，也没有人会打扰你，莫名其妙举着火把进来攻击你。」


    白髮男人勾着笑尾音拉长，见她不说话，也很有耐心地等待着回答。


    黑兔慢吞吞地看了眼他。


    「我讨厌你。」


    五条悟比宝石还要璀璨的蓝色眼睛安静地和她对视，半晌，他笑了下，「我知道这是真的，不过这样也很可爱嘛。」


    就像她被他强行捆绑在身边，又自尊心受挫，忍耐不住食慾的时候，睁着漂亮的眼睛忿忿地瞪着他。


    好像在说——


    恨你，但是我要吃饭。


    好吃，继续恨你。


    可爱死了。


    「像以前那个样子……」以前是什么样子，黑兔脑海中的记忆滞了下，以前干什么，最多的是睡觉，有人打上来了，杀了，继续睡觉，人类看到她就害怕，魔兽不敢进入她的领地，只有小人类会锲而不捨地过来骚扰她，但是太烦了，后面人类为了困住她设下了结界，人类进不去，她也不出去，又开始了吃饭，睡觉，数星星，吃饭，睡觉。


    她已经习惯了以前的生活，继续回去也没什么。


    但是……


    「无聊。」她说着。


    「那对于小兔你来说，爱是什么。」


    「……爱？」黑兔皱着眉，她不喜欢这个词，在魔兽的眼里，去寻找模煳的感情，通常都是用残忍的手段才会懂得一点，而懂这种感情的魔兽。


    黑兔回忆着。


    它们再也不能随意地杀人了。


    这种的姿态，在魔兽的眼里就是软弱。


    「不知道，好难理解。」之后要说什么，她也不知道，睁着红色的眼睛看他，瞳眸中倒映出白髮男人俊俏漂亮的脸蛋，那张脸上扬起了明亮的笑容。


    他想了下，举起食指左右晃了下。


    「像是游戏，原本快乐的游戏在打通关后就会变得无趣，很难再拿起来玩第二遍，第三遍。有趣的故事，听一两遍也会变得枯燥无味起来，突然有了一个兴趣爱好，也会在某一个瞬间消失，就算是有人伤害你，你杀了他，也只有杀人的那一刻，有瞬息的开心。」


    「对于小兔来说，是这样吧，所以才感觉到无聊。」


    「但是爱不一样，它是扭曲的，这种独特而奇妙的感情，超过一年，两年，持续十年，百年，会越来越深。」五条悟想到现在的社会，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唔，不过对于大多数人类来说，比起爱，更需要的应该是钱了。」


    「……」


    黑兔盯着他有些发愣，时不时地皱着眉又松开些，她抬手抓住冰冰凉凉的白髮，歪着脑袋说，「那如果我一直想要你，一直想吃你，看到你讨厌，不看到你也很讨厌，你被别人杀了我就不高兴，我想要杀了你又不想杀了你，这算什么。」


    「好复杂啊。」


    听到五条悟的话黑兔也点了下脑袋，应着，「对啊。」


    这种东西，怪不得魔兽都不想要。


    「还不太深。」


    黑兔眨了下眼睛，疑惑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啦。」白髮男人轻快地略过这个话题，将断掉的烙印重新连接上，「既然没有想去的地方，那就暂时留在我这里吧。」


    「刚才人很多，我多少也会不好意思地嘛。」


    他笑眯眯垂下眼睫，抬手点了下自己的嘴唇。


    「要来吗。」


    *


    「你好像也不丑。」


    「本来就是啊！如果从事演艺事业，我这张脸多少都得上亿的保险哎，我可是被老天爷追着餵饭的男人。」！


    第15章 咒高的学生很好奇黑兔，她在他们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煳的概念，那就是让高层又恨又怕，五条老师是她的监管人，前诅咒师夏油杰也很奇怪的献殷勤，伏黑惠自从和她出了一次任务，也变得奇奇怪怪的。

 第34页

    「惠，这把咒具哪里来的，我怎么没在忌库看到过。」训练的时候没用游云，禅院真希甩着屠坐魔，将夺过来的长刀甩给气喘吁吁的伏黑惠。


    「最近得到的。」


    「刀柄怎么缺了什么一样。」


    缺了个红宝石，他扣下来给小兔了，想到这，伏黑惠直起腰抬眼看去，坐在台阶上的少女捧着脸，黑髮被风吹散，她身后坐着的黑髮男人心灵手巧的编着辫子，眼神专注认真。


    编到一半，黑髮男人试探性手伸向头上的兔耳，少女仿佛早已察觉，转过脑袋无声地望着他。


    黑髮男人唇角笑意微僵。


    那天的任务结束，就像是人偶小女孩说的，因为实力强大，一开始就没想让他进入里世界，但伏黑惠总觉得怪怪的。咒术界的大多数人都觉得夏油杰弃暗投明，加上盘星教被抄，他领着高专的工资去养他领养的两个女儿，合情合理，人都是要为了家人低头的。


    但是五条老师又没有反应。


    一点也不知道这些人葫芦里卖什么药。


    ——「惠。」


    分神没有注意到禅院真希的攻击，刀背意外击中他的头，刀瞬间滑落，发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伏黑惠「嘶」了一声，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天与咒缚的身体素质打脑袋，他感觉自己的头被一榔头砸了一下，嗡嗡的。


    「惠，你在想什么。」


    伏黑惠下意识回答：「在想夏油先生是不是对小兔怀有不轨之心。」


    「……」


    伏黑惠冷静道：「不，我什么也没想，继续吧，禅院前辈。」


    「…别叫我禅院。」禅院真希无语了下，静了一两秒，她好奇地问，「你感觉，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呃，兔？」


    一边也在训练的熊猫和狗卷棘听到凑了过来，三个居高临下围着他，平白增加了压迫感，伏黑惠斟酌着语言，谨慎地开口，「比起人，我更喜欢和小动物相处。」


    「真希前辈好奇的话，可以主动接触，她对女性和幼崽很好。」


    熊猫分析着这句话，「女性和幼崽？惠你属于哪一种？」


    伏黑惠当听不到这句话。


    「乙骨前辈呢，好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咒术师太缺人手，忧太被抓到其他地方出差去了，据说去了当地第一天被不良少年挑衅围殴，他揍了一圈，被簇拥为不良少年头子了，哦，见义勇为还上了新闻。」


    「……」那乙骨前辈一定相当无助吧。


    伏黑惠正想着说话，一转头，夏油杰带着黑兔过来了，少女黑色的长髮被编成了漂亮的水母麻花辫，连发绳都是腮红兔子，今天身上穿的是制服背带裙，从发绳到袜子，都透露着可爱的小心机，头顶上的帽子也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将她的耳朵放出来，近看远看都是很完美的兔兔帽。


    禅院真希沉默了一秒，她深吸了口气，声音有些干涩，「这是悟给她打扮的？」完全是乐在其中吧。


    夏油杰听到这句话，偏过脑袋促狭一笑，「是哦，悟甚至还下了换装游戏，每天都搭配好衣服让人做出来给小兔穿。」


    甚至换装游戏里的人物都是捏的小兔外表，黑髮红眼，氪氪氪买买买的不亦乐乎，区榜第一的全衣柜全收集的氪金大佬，俨然找到了除了吃甜品外新的乐趣。


    …这可能就是五条老师毛茸茸的少女心无处安放吧。


    高专的学生复杂地说不出话来，不约而同地想。


    不过她过来干什么，之前不都是远远地围观，坐在那里发呆吗。


    半分钟后，他们被黑兔摁在地上摩擦。


    夏油杰笑了一声，心情愉悦，「这是小兔在教导你们狩猎经验。」


    黑兔蹲在四个趴在地上再起不能的脑袋面前，摸着黑色的那个脑袋，言简意赅，「爬起来，继续。」


    他们爬起来支撑了没两分钟，又被摁在地上摩擦，禅院真希多撑了一分钟，还是趴在地上，被黑兔揉了揉脑袋，她想躲开，但身体没有力气，不过因为天与咒缚的身体素质，被揍的途中身体主动地适应起黑兔攻击的手段，提前躲开，虽然下一秒还是被摁在地上，这也让黑兔多看了一眼，每个脑袋挨个摸过去。


    尤其是伏黑惠，黑兔比对了下他们的身体素质，捧着脸忧愁地说：「惠，你太瘦弱了，要多吃肉，长高长大。」


    「……」长多高啊。


    黑兔指了下树，「这么高就不错。」


    「毛髮也要旺盛，求偶的时候太秃了没有雌性看的上的。」


    「……我真的不需要。」爬不起来的伏黑惠有气无力。


    她应该是无聊了。


    五条老师呢。


    刚想着，他念叨的人出现了，白髮男人远远就叫了一声，黑兔动了动耳朵朝着五条老师走了过去，自然地伸出手，五条老师微微弯腰将她抱了起来，一边走过来一边嘟哝。


    「我的审美果然很好。」


    他扫了一眼，惊讶道：「怎么都撅着屁股趴着，杰打你们了？」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黑兔。


    夏油杰幽幽看了眼自己的好友。


    五条悟顿了下，若无其事，「小兔下手确实没个轻重，真希收穫应该会很多，出血了吗，哦，没出血。」


    说着摸了下黑兔的耳朵，欢快的夸赞着，「不错不错，做的很棒，不过怎么突然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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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兔认真盯着伏黑惠，「他要担得起族群的生存。」


    「…我还活着，也没有到这种地步吧。」


    五条悟一抬眼，就看到伏黑惠看看他，又看看小兔，又看着他，用古怪估量的目光，隐隐还有些挑剔，没几秒，他捂住自己的额头眼神带了点茫然和惊疑，别过了脑袋，小声念叨着「我可能是病了」。


    「……」惠，被打笨了？


    青春期孩子的想法总是稀奇古怪，五条悟愉快地抛到脑后，打了个招唿带着黑兔离开高专，坐车已经习惯的黑兔打开窗户吹着风，很快就到了市区。


    人，人来人往，都是人。


    黑兔的表情懵了会儿，她就是觉得人太多，以前才一直宅在山上。


    「你在我来这里干什么？」


    「带小兔你玩啊。」五条悟说着，拉下墨镜，假模假样的擦了擦眼睛，「好不容易有杰代班，我才有时间出来带小兔你玩一天。」


    说着自己拉着黑兔跑去买了华夫饼。


    虽然吃了这些东西hp和mp都不会增加，不过比老家做的要好吃，她几口咬完，嘴里无缝衔接热乎乎的章鱼烧，五条悟挑起一个，给她餵了一个，还催促着，「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原本慢吞吞嚼着地黑兔抬头看了看他，面无表情张开一口锃亮尖锐的牙齿，啊呜一口连章鱼烧带盒的吃了进去。


    五条悟：「……」


    这口牙咬掉人的头，估计也就是一声脆响。


    「吐出来吐出来，呸呸，包装盒是能随便吃进去的吗！」


    黑兔晃了晃脑袋，伸手摊开掌心，一簇火苗燃起，「这样就不怕凉了。」


    说完低了下眼，盯着五条悟掰开她嘴的手，「你在干什么？」


    五条悟拍了下她的脑袋。


    看来以后要盯着点小兔，不要乱吃奇怪的东西。


    他又带着黑兔来到游戏中心，抓娃娃机面前，摘下墨镜，先是自己示范了下，没抓到，教小兔试着抓一下里面的玩偶，她也没抓到，黑髮少女盯着娃娃机的爪子，抬头无声地看着他。


    五条悟投了三次币。


    黑兔抓了三次，没抓到。


    这种时候换他就离开了，但第一次遇到娃娃机的黑兔明显被激起了胜负欲，没有次数她又抬起脑袋，眨着眼睛看他。


    五条悟又投了三次。


    一样，无果。


    再投三次。


    前两次无果，第三次爪子勾住玩偶的小围巾，晃晃悠悠抓起来，快到出口的时候啪叽掉了下来，又失败了。


    「还要继续……」


    五条悟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黑兔捏着拳头，一拳砸碎了娃娃机的玻璃，眼睛都红了，气得耳朵有些炸毛。


    他眨了下眼，忽然笑了，「解气了吗，不解气换一个好啦。」


    游戏厅的人惊悚地望过来，看着碎掉的玻璃渣，又看了看一脸柔弱漂亮，拳头连血都没出的少女，陷入了自我怀疑。


    「不玩了。」


    黑兔抓过他的手咬了一口，眼睛又看着抓娃娃机，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就看到白髮男人掏出了卡，「赔偿刷这张卡。」


    工作人员松了口气，接过卡刷刷地处理。


    风景和景点什么的，小兔也并不好奇，看电影？pass掉，最近的电影没有能看的，改天带她去看一看疯狂动物城之类的动画电影好了，书店这种地方也pass掉。


    五条悟思索了片刻，带着她来到动物园的门口，买了两张门票。


    看着一群人围着动物吃喝拉撒拍照，黑兔有些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看的？」


    「人都是喜欢毛茸茸的嘛。」


    话音落下，旁边的游客奇怪地看着瑟瑟发抖贴着墙的小动物，「怎么回事？」


    狐狸瑟缩着或贴着墙，或躲在草丛里，游客叫了好几声，用食物引诱，狐狸也坚决不出来。


    路过爬行动物区，巨蟒呲熘一声从树上下来，钻到绿油油地草丛里，死活不动了。


    路过猴子，本来还在树上晃悠地猴子叫了一声，看了眼游客这一群，两三秒整个猴区空空荡荡，风吹过掀起了树叶，游客们对脸懵逼。


    五条悟看着黑兔路过哪个动物区，那里的动物就怕的不敢出来，一路上都是游客懵逼纳闷的脸，黑兔还点评着，「你们人类还挺无聊的。」


    今天买了票进来的游客亏大了哎。


    他想着。


    然后到了勐兽区，在玻璃外看着老虎，一公一母交叠在一起，观看的游客还很多，津津有味地拍照拍视频。


    黑兔停下脚步，看着老虎交.配，看了一会儿皱眉捂住鼻子，空气中瀰漫的气味很浓郁，人类闻不到，他们还「哇」「哦」一边叫一边看着。


    「交.配啊。」这一画面让黑兔想到了自己，算算时间，她应该也快到了。


    一只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这有什么好看的。」


    五条悟语气有些微妙，动物世界都很开放……嗯，从小兔口里得出魔兽似乎也很开放的样子，他看着小兔皱着眉又松开，上上下下看了眼他，又嘆了口气。


    「在想什么？」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他。


    「快到了。」


    「什么到了？」


    黑兔闷闷说着，「繁殖期快到了。」


    「什么繁殖期……啊。」五条悟突然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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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动物都有发.情期，物色到合适的对象交.配繁衍。


    黑兔离开这里，朝着没人的路走，一边走一边喃喃道：「这个世界没有魔兽，那就只能找人类了。」


    说完还皱着眉，对口中的人类有些抗拒。


    「人类的话……」黑兔摸了摸自己的黑色头髮，她记得妈妈生出他们的时候，一半的兄弟姐妹继承了妈妈的能力，一半的兄弟姐妹继承了妈妈和爸爸的能力，就算是和人类，生出的也不是半魔兽，而是百分百的魔兽。


    「要不要和金色头髮的生，之前见过的那个金毛狗？」


    「或者红色的，小红？」


    黑兔歪着脑袋想了下阳光照耀下一群红色的毛团抖了抖，眼睛都亮了，「仔细一想，绿色的也不错，蓝色的也可以。」


    怎么没有人说话了？


    停下脚步，她疑惑地看向身后。


    白髮男人站在她身后，有些晃神地望着她。


    他收回视线垂着眼，突然蹦出一句：「直哉的头髮是染的。」！


    第16章 「小兔，你很喜欢金髮吗。」


    「喜欢啊，像黄金一样。」从动物园出来，她残留的气息仍然让里面的动物害怕恐惧，工作人员焦急跑来跑去也看不出什么原因，崩溃地挠着头柔声小乖乖小祖宗地哄叫也不出来，看起来要碎掉了。


    「如果小人类在的话，和他也可以。」黑兔想起老家一直在她面前晃悠的小人类，隐约记得是金髮蓝眼妹妹头，在人类世界也很受欢迎。


    白髮男人抬了下下巴，发出一声气音，又问，「这个人，就是教会小兔你和人类沟通的人，你喜欢他？」


    「比起人类要喜欢点吧，做了我很久的玩具，好像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话，太烦了，我就把他赶出去了，之后听说把心脏献给恶魔做交易，不当人了。」


    「哇。」五条悟不含任何意味地想。


    感天动地的情谊，为了小兔都不当人了。


    *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


    医务室中，家入硝子声音不高不低，揉了揉眉心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五条悟。


    他已经窝在这里看了三个小时的动物世界，进度条反反覆覆的拉扯，手指缓慢点着桌子。


    腿上是美美睡着盖着毯子的黑兔，耳朵垂了下来，黑髮柔软贴着脸颊，闭着眼睛唿吸都听得到。


    睡着的样子也很可爱。


    不考虑危险性，她也很喜欢毛茸茸的兽娘。


    看了三个小时纪录片的白髮男人手指停下，他直起身，蓝色的眼瞳一眨不眨盯着家入硝子，答非所问。


    「她吃饭吃的是我，超过分的，一言不合的亲了上来，我也纠正过很多次，但是小兔不听啊。」


    「睡觉睡的是我的床，晚上睡觉小动作也很多，动不动就摔到床下，还会踹到我，为了好好睡觉，我在努力的当小兔的抱枕。」


    「衣服都是我穿的，洗完澡就那么出来了，很吓人啊，每次都要我吹头髮，都不愿意自己动手。」


    「惠也是我叫过来的。」


    家入硝子冷静直接地问他：「所以呢，得出了什么结论？」


    「避免不了。」五条悟看着纪录片里面繁殖期动物相亲大会的片段，关掉电视捏着下巴，突然地说：「硝子，你觉得阉掉全世界的人类男性怎么样。」


    家入硝子的瞌睡瞬间没有了，不光没有了，还很冷。


    她看了眼关掉的窗户，没有风吹进来。


    「……说什么疯话呢，你冷静一点。」


    五条悟沉吟着，点点头：「嗯嗯，做得到，比杀掉全世界的人类要简单的多。」


    这不是一点都不冷静吗。


    她短暂地失语，听到五条悟復盘着今天的经歷，「小兔说繁殖期的时候，提到了两个人，一个是直哉，一个是赤司家的独子。」


    他说完这句话，就不说了，白炽灯下白髮男人没有戴墨镜，长而浓密的睫毛低垂着。


    家入硝子抬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等了几秒，心想，不说话，就给她留白是吧。


    越来越恐怖了。


    「他们的爹会找你拼命的。」家入硝子回了句，「小兔说什么了」


    「她说她想要生出彩虹兔子。」「不错。」


    家入硝子话刚说完，又恢復了死寂。


    「硝子，我好像没有和你说过吧，在见到小兔之前，我遇到了一个算命的神棍。」五条悟将哥斯拉兔子的那段经歷说了出来，「你信了。」


    「当然不信啊。」


    他说着：「我之前也想过，让小兔像人一样生活，学会人的感情……在以后像人一样生活的期间，我就会负责到最后。」


    家入硝子很想抽根烟，最后只找到了提神醒脑的薄荷糖，咔擦咬着，发出声响，「负责呗，你去给小兔找一个她喜欢的人类。」


    白髮男人撑着脸，向上翘起的眼角慢慢弯起，转眼间，脸上浮现出炫目的笑容，声音听不出情绪。


    「然后生下来的孩子让我养吗。」


    家入硝子：「也不是不行，虽然兔崽子不是你的，但兔子是你养的。」


    「……」


    家入硝子淡定抬了下眼皮，嘆了口气，「这个桌子陪伴了我三年。」


    五条悟张开掌心，捏碎的桌角已经成了碎屑，飘飘落在地上，笑了下，「碎碎平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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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出来了，五条悟就是过来找她说话的，没打算放过她这个老朋友，大意了，应该把七海也叫过来，他上过班，有丰富的对付神经失常人的经验。


    他们在这聊，黑兔抱着他的腰睡得香甜，一点也不影响五条悟说话。


    五条悟：「杰也很觊觎小兔，里香成佛后，他把目光放在了小兔身上，还给她编辫子，每天塞咒灵球，小兔对杰的感官不错。」


    家入硝子：「这不挺好，还是朋友，质量也不错，成了后还能每天吃自助餐，你也不怕和人不熟，养生出来的兔崽子也不会尴尬，视若亲子，完美，perfect。」


    五条悟又说：「她离不开我，小兔现在攻击欲望不强只是因为有我在，她动手的话，没人会活下来。」


    家入硝子淡然回答：「这下看来，杰挺不错的，各方面都可以，在小兔手下也能活下来。」


    「他是利用之心，我了解他。」


    「日久生情，也不丢人。」


    「如果杰知道小兔的情况，一定会採取手段的，他本来就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


    「没事，小兔很厉害，有她在杰插翅难飞，磕了。」


    「……硝子，你说话好伤人啊。」


    「凌晨两点我说话就是这个样子，你忍着点。」家入硝子掰折手术刀，将碎成两半的手术刀扔进垃圾桶，抬起头看，五条悟没有要走的想法，桌子上的裂缝蛛网般一寸寸地蔓延，崩坏。


    白髮男人撇了撇嘴，轻轻一敲桌面，无声崩裂破碎成碎片，但都诡异地浮在空中，家入硝子打开窗户，碎片顺势飞溅到窗外，整个过程声音还没有高跟鞋走路的声音高。


    「我只是想养着小兔，她很可爱嘛。」


    看着窗外的月亮，月光很亮，遮掩住繁星，吹了几秒她关上窗，看向五条悟，忽然说：「那你和小兔生。」


    白髮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拨开遮掩住少女半张脸的头髮。


    家入硝子笑了一声。


    「那我和她生。」


    「……硝子，你疯了？」


    「这个点疯起来很正常。」


    头顶的灯光落入眼中，五条悟眨了下眼，「我在小兔嘴里还是恶毒の人类呢，她都没叫过我的名字。」


    「总之，和谁都不行。」五条悟最终敲定，「女孩子怎么可以一直想着这个，还没有享受到这个世界的有趣之处，这不是还没到吗，到时候让小兔自己选吧。」


    他随意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将小兔的头挪到沙发上。


    家入硝子看着他，很想说一句选什么。


    「你要去干什么。」


    他回答：「有点闷，出去散散心。」


    「现在是凌晨两点。」


    「嗯嗯，怎么啦？」


    「小兔呢。」


    「给我一个小时，她睡了后摇都摇不醒，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那慢走。」


    话音落下，窗户敞开，夜晚的风吹起她的长髮，白髮男人的身体随之融入黑暗之中，窗户也同时关上。


    家入硝子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看着正抱着抱枕睡觉的黑髮少女，伸出手轻轻碰了下少女的耳朵，毛茸茸的耳朵下意识颤了下，她捏了下，也没有反应，手指从耳朵上移到脸上，少女动了下，半睁开红色的的眼瞳，蹭了下她的掌心，又闭上了眼。


    她记得，以前很想养一只小动物，毛茸茸的，给它毫无保留的爱。


    上了高专后就没有了这个想法，因为有两个热闹的同期，后面变成了一个人，夜晚的时候也会突然冒出「想养一个小动物」这样的想法，想在看书和发呆的时候，看到有一个小生物打着唿噜，香甜地睡觉。


    只有人类才会想的复杂，小动物心思直来直去，笨笨的很好猜，给它吃饱喝足，给予温暖的住处，它就会信任你，依赖你，习惯有你在的生活，柔软地贴上来。


    为什么想要养。


    家入硝子想着。


    「…你在想什么呢。」轻轻捏了下少女的脸，她低声说着。


    *


    睡不着是真的，他用了点时间出现在京都街头，又在海边找了找，果然找到了一只外形像是章鱼的咒灵，最近诞生的咒灵，一直隐藏在海里，碰到人会吐出墨水，很难洗下来，攻击性不强。


    吐出的墨汁装在容器里，咒灵撕了，五条悟拿着，出现在禅院家的宅邸中。


    或者说，禅院直哉的卧房。


    站在黑暗中，蓝色的眼瞳在黑暗中闪着光，无声无息注视着睡在床上的金髮男人。


    似乎有些冷，禅院直哉拉了拉被子，忽然感受到一股冷意缠绕着自己，他翻了个身睁开眼，看到黑暗中修长的身影。


    禅院直哉：「……」


    顿时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只有心脏砰砰狂跳。


    他下意识想叫，身体都怕得抖了下。


    怎么回事？？？


    大半夜的，见鬼了？还是五条悟终于要来杀他了？


    「直哉啊。」白髮男人走进，轻缓地开口。


    「染头髮吗。」


    他说。


    「？」


    一个小时后，五条悟果然回来了，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抱起睡着的黑兔和家入硝子拜了一声。


    「明天可能会有点吵闹。」


    家入硝子懂了，看来是拆了禅院家。！


    第17章 次日，天刚蒙蒙亮，高专的学生操场跑着步做热身，禅院真希一抬头，看到穿着羽织，熟悉的让人火大的男人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进入高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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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意识皱眉，眼神一移，愣了下。


    禅院直哉头髮怎么回事，染回来了？不对啊，这要比以前的发色要更深一些吧，脸色也不怎么好，阴沉沉的。


    除了禅院家的，还有总监会的人，他们来高专做什么。


    熊猫凑了上来，「好像是总监会的人，他们怎么来高专了。」


    「木鱼花。」狗卷棘拉了拉领子，他转了下眼珠，想到什么对着他们张开手臂，「金枪鱼蛋黄酱！」


    「跟上去看热闹？」


    「时间够吗，热身完还有夏油杰的课。」


    「跟上去啊，有热闹干什么不看。」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一只手落在狗卷棘的肩膀上，咒言师少年僵硬着身体，咔咔扭头，看到昔日从良教主笑眯眯望着他们。


    狗卷棘弱弱地「鲑鱼」了一声。


    「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夏油杰收回手，自己朝着总监会的方向去，留下来的学生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禅院直哉和总监会走到教师宿舍楼停了下来，禅院真希转身抬头看向教学楼，家入硝子抱着臂打开窗户，悠闲地投下视线，将看热闹的心思暴露无疑，她身后的夜蛾校长端着架子，一副想看又不能被发现的样子，果然是那个笨蛋身上出了什么问题吧。


    正想着，白髮男人从门口走出来，眼睛上绑着绷带，头髮有些乱蓬蓬的，刚起床一样，还打了个哈欠。


    「直哉啊。」五条悟抬起眼，看着聚集在门口的一群人，挑了挑眉，「一大早的来这里找我算帐嘛。」


    「不是吧不是吧，就因为我染了你的头髮，哇，你好小气。」


    倒打一耙！


    「…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悟君，你说笑了。」在特级咒术师的面前，禅院直哉往往都是忍着脾性，那张嘴也能说出好听的话了，「来高专是因为正事，顺便来看望一下我们禅院家的废……」


    五条悟看了他一眼。


    禅院直哉话生硬地止住，「看看真希，她一直吊车尾，让我很失望啊。」


    「高专一年级总共四个人，哪里来的吊车尾，真希也不乐意让你看，自作多情了直哉。」五条悟啧了一声，摆了摆手，「下一个，讲。」


    总监会互相对视，上前一步直接问道，「灾祸呢。」


    五条悟视线扫了他们一圈。


    「做什么？」


    「评估她的危险性，上次任务脱离你与夏油杰的监管，没有出现伤亡事件，若危险性降低……」总监会顿了下，不言而喻，他们并不打算将灾祸一直放在五条悟这里。


    「小兔在睡觉呢。」


    总监会：「叫起来。」


    五条悟笑了下，侧过身靠着墙抱手，「那你们自己进去叫。」


    一群人进门上楼，他也不着急，还看了眼禅院直哉的头髮，满意点点头，「不错不错。」


    禅院直哉深吸了口气，「悟君，褪色褪不下去，要多久才能变回去。」


    「哎？我没告诉你吗，是永久的，我也是染完才知道的。」


    说完，白髮男人猫猫歪头，「生气了吗？」


    「没、有」


    禅院直哉后退了一步，抬手捂住额头，气得手都在颤。


    五条悟转身上楼。


    三。


    二。


    一……他瞬间出现在门口，将被吵醒展露出几分凶性的少女半拥住。


    总监会的人身上的西装被划破，血淋淋的爪痕看着吓人，有一个后退靠在墙上，惊魂未定捂住自己的手臂。


    …差一点就断了。


    「这些人类怎么进来的？」黑兔面无表情看着他，甩掉手上的血，满脸的不高兴。


    领地被入侵了。


    被吵醒，被挑衅的怒火让她冰冷扫过那些人类。


    「我去处理，你继续去睡。」


    没下杀手，最多就是断断胳膊，新鲜的，找硝子就能接上，这不就代表他说的话，小兔还是有在听的。


    欣慰了。


    门口都溅上了血，找人帮忙清理吧，正想着，总监会的愣头青顶着满额头的血厌恶地看过来，「怪物！」


    「你是五条悟，你也做不到杀了她吗！」


    「留着她还会死多少人，太危险了，必须封印。」


    「只有你能做到的事，你到底在做什么，放纵灾祸危害咒术界吗。」


    欸，这不已经很温柔了吗？


    五条悟正准备提着他们的衣服从窗户外面扔出去，身后的黑兔却上前了一步，身上的杀意更浓郁了。


    「他们说你，你不动手？」


    不高兴。


    她自己都弄不过的人被其他人说，这不就代表了她比那些人还要低一等吗黑兔神色郁郁，红色的，非人的眼瞳翻滚着让他们屏息的诡光，「再说他，就撕了你们的嘴。」


    他们闭上了嘴，但眼睛还不服。


    「看也不行，眼睛不想要了吗。」


    不能说，也不能看，那他们来高专做什么。


    他们的脸白了又黑，又在杀意中变惨白，互相搀扶着，跛着脚下楼，黑兔抬起手在空中划了一下，火焰闪烁着窜到他们那，引燃身上的衣服，楼梯顿时乱作一团，「啊！」「散开！」「救火，救火啊！」之类的喊声一个比一个高。


    好在咒术师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在烧伤前快速扑灭，但有的头髮被烧光了，有的烧成了阴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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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本来还生着气的禅院直哉一看到他们狼狈滑稽的样子，都没忍住幸灾乐祸笑了一声，被瞪了也没有冷笑回去。


    毕竟往好了想，他只是被染了头髮，而这种人是没有头髮了。


    最好也长不出来。


    他抬起头，玻璃内隐约看到一高一低的身影。


    ——「为什么不杀了挑衅你的人。」


    手上的血被五条悟拿着纸巾擦掉，黑兔扁了扁嘴，不理解地说：「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认为你软弱好欺负。」


    「大概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想干什么，不想花功夫在意。」五条悟耸了耸肩，语气透着漫不经心，「人性这个东西，我要比小兔你更要了解一些。」


    正是因为知道，才对庸庸众生懒得苛求，杀人能解决问题，那要杀多少人。


    一批人杀完，仇恨随之产生，问题又出现了，还要继续杀吗，只要人的基因里还包含着逐利，问题就不会消失。


    「和光同尘嘛。」他透过窗户，望着狗狗祟祟躲进草丛里的学生，勾起笑揉了揉黑兔的脑袋。


    「人类真会自己给自己找事做。」黑兔抓下脑袋上乱动的手，抬脚踩了他一下，抒发自己的不满，「反正在我面前，我不想听到他们说你，说你不就是在说我，说我那我就不高兴。」


    「你们人类管这叫什么。」


    她沉思了下，抬起头拍手道，「护犊子！」


    「…才不是。」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给她穿好外套，黑髮少女被围巾包着整张小脸，下意识低头蹭了蹭软乎乎的围巾，眯了眯眼。


    萌到了。


    五条悟拿起手机框框拍照，小兔脸上出现几分不耐烦，他才停下来，抓着手下楼。


    禅院直哉还没有离开，他今天本来就是要见黑兔的，听到脚步声他看过去，目光首先落在她的脸上。


    第一次见面他就是被这张脸蛊惑的。


    时隔多日，再次看到这张经常出现在噩梦中的脸，他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血压升高。


    目光忍不住在她脸上打转，禅院直哉开口道：「你还记得我吗。」


    黑兔愣了下，眸光淡淡投落在他身上，是有些熟悉，身上好像还残留点她捕捉猎物时的标记，瞄了眼头髮，对不上记忆，那就不认识。


    「谁啊。」


    她转过头以命令地口吻说：「赶走赶走，杀又不让杀，在我面前还碍眼。」


    火气未消，说完还呲了下牙。


    「你不记得我了。」禅院直哉顶着被墨染的乌黑短髮，听到这句话脸色有些扭曲，声音都多了几分怨怼，「你居然不记得我，你凭什么，你知不知道我——」


    「知道什么？」


    「每天梦里都是你！」每次一闭眼就出现她的脸，越是不想想记忆就越深，越是不想梦就天天梦，禅院直哉恨得咬牙切齿，他也抢过灾祸的监管权，但因为实力不够，第二监管人都是夏油杰。


    「……」黑兔怔了下，低下脑袋琢磨着又抬起头，「你我？」


    胡说！


    禅院直哉被这句话刺激得跳起来，上前一步要抓住她的手，还没碰到，五条悟带着黑兔后退了几步，看着禅院直哉低下脑袋，声音很大地说着悄悄话，「我们人类不管这叫喜欢，叫恨。」


    「对！」


    哦，那就没意思了，恨她的人太多太多了。


    黑兔推了一把旁边的五条悟，他上前按住禅院直哉的肩膀，轻快地说：「好了，我知道你讨厌小兔，你讨厌她也杀不了她啊，走吧走吧，我替你报仇好了。」


    五条悟一副商量的口吻。


    「要不这样，小兔咬了你一口，我咬她一口怎么样，小兔还是个孩子，你和她计较什么。」


    「…她多少岁。」


    「三岁。」五条悟面不改色地说。


    「看不出来。」


    「小兔又不是人，还要报仇吗，直哉？」


    禅院直哉抬起头，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用，悟君。」五条悟笑眯眯：「那走吧，不送啦。」


    送走脸色不虞的禅院直哉，五条悟转过身，听到黑兔自言自语，「被人类喜欢好奇怪。」


    就像正打算吃饭的时候，餐桌上煮熟的鱼忽然直立起来要吻她。


    但是在这个世界她又要为繁殖期做准备，住的地方都已经被各种漂亮的宝石装饰，床头柜被她镶嵌着一排宝石，床上抱着的兔子玩偶，眼睛也被五条悟换成了宝石眼珠。


    黑兔尽心尽力为以后的巢穴努力，俨然已经当成了自己的窝，一点都没觉得房子里还有一个人在唿吸。


    繁殖期到来之前，她要物色好对象，繁殖期的时候就能待在巢穴好吃好喝贴贴交.配生崽了。


    这样想着，黑兔拉了拉五条悟的袖子，直白地说：「带我出去。」


    想了下她又补充，「不会伤害人类，我就看看。」


    顺便去见小红，那个时候没有标记上，不然她自己就能摸着找到人。


    「好啊。」


    白髮男人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说，「不过要先报仇。」


    替直哉报仇。


    看他那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说起来，将濒临死亡时产生的快感当成一段感情的预兆也不是没有，加上每天晚上做噩梦加深了生理上的错觉，看到人就心悸狂跳血压升高……能产生感情的只能是受虐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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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惨了。


    五条悟假意地感嘆了声，俯下身观察着黑兔，他给准备的围巾都是软乎乎又毛茸茸的白色，拨了拨围巾，露出她的下巴。


    看了两秒，他偏了下头，张口咬住黑兔的耳尖，森白牙齿研磨着。


    少女仰起脸，兽类的瞳孔缩成一道狭窄的缝隙，目光充满着他所熟悉的欲望。


    果然还是能轻而易举的被他牵动起来。


    「想找谁？」


    他又问。


    黑兔眨眼：「小红。」


    还是繁殖的本能战胜了食慾，黑兔忧心忡忡，「还是多找几个，也都可以，万一不小心弄死了怎么办，第一天是小红，第二天也可以是小蓝，第三天小绿，或者一起呜——」


    黑兔被一双手捂住嘴，呜呜了两声瞪着他。


    「小兔啊。」五条悟语气听起来不带一丝阴霾，「我们人类生孩子前是要先谈恋爱，订婚，结婚的，要先有感情的基础才可以考虑这件事。」


    「太麻烦了。」黑兔啧了一声，一点也不忧愁有没有感情基础，果断道，「我又不是人，可以强迫，没人打的过我。」


    「……」


    「那好，带你出去挑，多挑几个。」


    他唇角弯了弯，轻飘飘地说道。


    *


    高专学生齐刷刷抖了抖。


    五条老师怎么回事，说着说着怎么就咬上去了。


    而且语气虽然是笑着的，但又莫名感觉很冷。


    「悟有时候就会突然神戳戳一下。」夏油杰悠悠地说，下一秒话锋一转，「什么生孩子，怎么突然说这个，谁要生？悟生？和谁生？」


    熊猫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听正道说好像是小兔到繁殖期了，正在物色挑选对象……人呢。」


    消失又忽然出现的夏油杰懊悔地说：「跑掉了，没拦住。」


    没感情他也可以接受。


    他生也不是不行。


    「悟走了，那我替你们上课吧。」夏油杰手机发了几条消息，拍了拍掌提建议，「今天就出去课外实践，积累诅咒经验。」


    「……」


    有点相信你们之前是好友了。！


    第18章 「太瘦。」


    五条悟坐在街边的桌上，抬了下手，路过男人肩上的蝇头被溢出的咒力碾碎。


    喝着奶茶，黑兔同意的点点头。


    「这个不好看。」


    黑兔：「在我眼里，你们人类长成什么样我不在意，认不出来。」


    迎面走过来一个又高又壮的的金髮外国人，黑兔刚要开口，就被打断，「这个不行，像熊。」


    五条悟说完评价一句，「过度健身吸引男人，而且……」


    健身男朝着他看过来，神色竟有些羞涩。


    「是个gay。」


    他站起来，抓着人离开奶茶店门口，客观说道：「按照小兔你的审美，这个世界没有高达五米，肩宽三米，又长毛又毛髮鲜艷的人，所以说为什么要找红的绿的蓝的，你们兔子不是白色的，黑色的吗。」


    「族地里都是白色、黑色的幼崽，看腻了，每一只幼崽跑过来的时候我连是谁都不知道，有时候猎食分给它们，一只分了三次。」


    「人类有一种技术叫染髮。」


    五条悟：「头髮越浅越容易上色。」


    「哦。」黑兔漠不关心，「能去找小红了吗。」


    「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在意。」


    黑兔理直气壮：「没咬到，你应该让我咬到的，得不到的越在意，你太好得到了。」


    而且天天都在啃，变着地方咬。


    …太好得到了？


    谁？


    他。


    五条悟，最强咒术师，因为太容易得到了，所以养出来的兔子不香家花，香野花。


    他太好得到了…太容易得手了……被得手了。


    停一下。


    「小兔。」五条悟语气一字一顿，似乎要将口中的名字咬碎，「你知道这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行为我们叫什么吗。」


    「偷、腥、猫。」


    「我不是猫。」


    「性质都是一样的。」


    黑兔话题又跳跃到另一个，「如果没有，那就只能找杰了，他可以，可以自产自销咒灵球，有他在不用担心被饿死。」


    「……」


    她有没有觉得，认识的这几个人，数来数去，少了一个人。


    为什么不提他。


    论完美的话，他说第一，也没人敢说第二，还很强，也很有钱，长的也帅，身材也好……哦，这些都不是加分项，对于小兔来说，毛是彩色的她就爱死了。


    问出来就好像是他很在意一样。


    他在意吗？


    ……墨汁应该还剩了些吧。


    五条悟思考着，顺手给黑兔压了压帽檐，至于找赤司，他又不知道人在哪里。


    一个打扮靓丽的女孩子牵引绳断了，自家的猫屁颠屁颠扒拉着不远处的鸭舌帽女生，娇滴滴地喵喵叫着吸引女生，女生有些尴尬地后退了一步，猫咪锲而不捨地跟上去，在她的脚边打滚。


    「小咪这是喜欢你，想让你摸摸它。」主人幽幽开口，可怜委屈扁着嘴，满脸的「它都没有这么亲近过我」。


    女生将猫咪摸了几下，说着有事就离开了，离开后主人揉搓着猫猫头恶声恶气，「坏猫咪，就想着亲近别人，我天天对你这么好还整天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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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了我谁还把你当亲亲宝贝，不许亲近别人，比我这个主人还亲近，我会吃醋的，会哭的，真的会哭的。」主人一边抱怨，一边勐勐亲猫猫头，嘻嘻怪笑，「你这个小猫咪，这辈子都逃脱不了我的手掌心了。」


    「……」


    她说话好半天没有回应，黑兔拉了下他的衣服，「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五条悟带着她远离人多的地方。


    黑兔看着街上的人类，中午太阳出来，又变得热起来，脖子上的围巾被他取下来，少女眼瞳漫无边际地扫，忽然说：「发情期繁衍是我们的本能，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对象，那就只能和你了。」


    本来想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不去想的五条悟脑海里又飘起了那句「你太好得到了」。


    这话说的就好像，他是被挑剩下的那个，御三家多少人从小就盯住他，都被他打回了家，他超级受欢迎的，多少人可遇而不可求。


    刚把围巾解下来，五条悟又重新给围住，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那就最好不要只剩下我一个选择。」


    他说。


    「不能和你。」


    黑兔又说，她缓慢眨着眼睛，神情有些茫然，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地嘀咕，「不能和你，不行，除非世界上的人类男性都死绝了。」


    五条悟给围巾打了个死结，黑兔被脖子上变紧的围巾弄得顿了下。


    「你干什么？」


    「怕你着凉啊。」他语气没有异样地说。


    黑兔抬头看了眼大太阳，手机铃声响起，五条悟打第二个结的手停住，他掏出手机：「喂，伊地知……诅咒解开了？我知道了，定位发过来。」


    说完挂断电话。


    「小兔，加餐了，我们去回收两面宿傩的手指，相亲暂停。」


    「不去。」


    「两面宿傩是诅咒之王，你吃咒灵球都那么香，他不得香死。」


    这番话成功打动了黑兔，她贴了上来，五条悟弯下腰抱起来，周围的景色骤然发生变化，他们出现在诅咒地点的上空，落到地上，呈现在面前的是半倒塌的鸟居，鸟居的颜色变得黑红，他抬起手布帐。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泼墨般的帐自头顶缓慢落下，黑兔跳了下来，跟着踏进鸟居后的区域，大雾瀰漫，白天变成黑夜，从外面看郁郁葱葱的树木也枯萎变秃，歪歪扭扭像是人的躯干。


    她转过身，身侧的五条悟消失在雾气中。


    黑兔后退了一步，后背贴上粗糙的树干，蜿蜒的树枝仿佛早就等待着，捆绑住她的手腕。


    不是树。


    「嘻嘻。」


    稀奇古怪，上半身像花，下半身是扭曲树枝的咒灵从后面抱住她，笑声空灵诡异，迴荡在大雾中，帽子被蹭掉摔在地上，黑兔动了动手腕，毫不犹豫一拳锤了上去。


    咒灵被打裂开了。


    裂开的咒灵分泌出树胶一样的东西又粘在了一起，还不只是一只，周围的树都变成爬行的咒灵，黑兔踩碎了一只，火焰在手中燃烧，如花瓣一样落在咒灵的身上，瞬间变成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球。


    她随意拔下了一条腿咬了上去。


    「嗯？」


    有点像甘蔗的味道。


    就是水烧干了。


    咒灵朝着她爬的动作滞了下，争先恐后地往回爬，造成拥堵，有一个黑心的还把旁边的踹到她脚下，送上门的，她平静拆掉它们，指尖一划削得平整，咬在嘴里嘎嘣脆。


    咒灵抖了抖藤条，正要爬回树上转移到其他的地方，被突然出现的人烧了个干净。


    「噫？兔妖？」


    来人惊讶道。


    「…狐狸？」


    西装短裤，金髮金瞳，带着耳机的男孩从树上跳下来，他眨着眼，笑容无害地凑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弱小的兔子也能是妖怪欸，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名字叫野火丸。」


    狐狸。


    这个世界的魔兽，啊，应该叫妖怪，喜欢装嫩吗，一眼看过去，这个孩子的身体分明是伪装的。


    属于孩子的声线撒娇一样说着。


    「是化狐哦。」


    狐狸和兔子，是食物链中捕食与被捕食的关系。


    话音落下的瞬间，清秀可爱的脸瞬息变成狰狞的狐狸脸。


    「狐狸也是可以吃的。」魔兽之间本来就是相互捕食的关系，只不过人类日益发展，为了对抗他们，一些魔兽也开始抱团取暖，禁止互相捕猎。


    虽然和她没有关系，如果攻击，她也不是不能咬下去。


    野火丸愣了下，低头看了下咒灵残骸。


    「我第一次见到吃咒灵还这么凶的兔子。」


    明明知道危险，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他还笑眯眯凑近，试图搞好关系，「你来这里做什么，我的老闆想要诅咒之王的手指，作为属下的我只能冒死来找了，真辛苦啊。」


    「吃它。」


    「…吃什么？」


    野火丸听到笑出了声。


    「诅咒之王的手指，妖怪吃了也是剧毒哦，虽然会变强，但是死的也快。」


    黑兔抬起手，捂住耳朵，这个狐狸话好多。


    「欸，讨厌我吗，也是，毕竟是狐狸和兔子。」野火丸点了点脑袋，轻快地做下决定：「那我找到诅咒之王的手指送给你怎么样，送给你就不要讨厌我了，我还是很想和你做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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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话多，但是一个好狐狸。


    「可以。」


    她点了下头。


    「那就一起走吧。」


    兔子和狐狸做朋友啊，简直像绘本一样梦幻的故事。


    茂盛的森林，野火丸也不知道诅咒之王的手指在哪里，带着黑兔东走一会儿，西走一会儿，看到她吃咒灵新奇地鼓掌，直到无意中瞥到掀起的衣摆下，雪白腰腹靠近左侧的猩红纹身，随着唿吸浮动，显得格外的诡谲。


    哇。


    他感嘆了一声，兴味地笑了。


    「小兔。」野火丸半蹲下来，指了下她腰左侧的纹身，「这个烙印需要我帮你弄掉吗，虽然是半完成品，但是也挺麻烦的。」


    「烙印？」黑兔低下头掀起衣服，蹭了蹭腰腹，「这是烙印？」


    「小兔以为是什么？」黑兔诚实道：「我以为是吃有毒的东西过敏了。」


    「哈哈哈你真可爱，这个烙印起源还是来自于我们化狐，半完成品可以由订下契约的那一方随意设置距离，超过就会传送到契约者的身边。」野火丸抬起头，继续道，「完成品，就是魅术，最初是化狐研究出来用来搞强制爱的，后来被强制爱的咒术师学走了。」


    他盯着看起来复杂的猩红纹身，将分散的它们拼在一起，就是古文字。


    「五。」


    强大的妖怪总是心高气傲的，野火丸贴在上面，单方面抹掉烙印，弯着眼睛求夸奖，「帮你抹掉了，要和我做朋友吗。」


    「妖怪帮妖怪。」


    他笑眯眯说：「我们是同类嘛。」


    是个好狐狸，虽然很烦。


    可以利用。


    黑兔点了下脑袋，野火丸哇了一声就抓住她的手，「朋友的话牵手很正常吧。」


    翻了翻记忆，好像是，那就牵着吧，狐狸嘴里哼着歌，将打工人的任务抛到了脑后，「小兔，你还没说来这里做什么。」


    「……」


    黑兔停下脚步。


    忘光了，和五条悟在雾里走散了。


    「这个区域接连里世界，所以咒灵会多，甚至还有以前妖堕的山神，也不知道诅咒之王的手指到谁嘴里了。」


    黑兔没有听，她在想。


    烙印没有了，这个时机也刚刚好，她要离开吗。


    回到山里的日子习惯了，但是会很无聊，在五条悟身边，虽然会感觉到生气，还是会不无聊。


    繁殖期到了继续待在他那里，找不到对象怎么办，想走又不想走，离开了他说不定就见不到和他一样香的人类了，或者……


    他说他将她拉入人类的世界，就会负责。


    那也可以先离开，崽生下来让他带？


    「繁殖期？」


    狐狸的耳朵动了下，野火丸听到惊异地看她，「我们这里的妖怪幼崽出生率很低的，早就没有这个说法了，饭生大人和隐神都单身百年之久。」


    他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那你可以和我……」


    轰隆隆——


    远处的尖锐轰鸣声打断了野火丸的话，蓝色的咒力汇聚成一片海洋勐地，打破远处的黑色圆球，一个黑色的身影在蓝色火焰中，轻易地拔掉怪物的脑袋。


    「……」


    咒术师？


    野火丸思考着，忽然仰起头，天空落下一个黑色的影子，一个拥有着红色剪刀，三只手，一张嘴的怪物突兀出现。


    鸟居是最接近里世界的地方，因为这种地方，通常会有信奉的神，而时间流逝神无人信仰，则会堕落成妖。


    缘天尊，断缘神，神社无人供奉，堆满垃圾，自此成为荒神。


    「小兔。」


    野火丸向后几步逃离开，对他看上的黑髮少女扬起声音说：「快躲开。」


    躲不开了。


    提醒的时候就已经在攻击范围内，话音落下，刀刃闪烁着寒光，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暂停。


    刀光一闪，黑兔低下头，自己的身体已被刀拦腰斩断。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衣物和周围的地面。


    好熟悉。刚从温暖的巢穴里跑出去的时候，她基本天天都被砍。


    下半身和上半身隔着一段距离，等一会儿就能长出新的身体了。


    黑兔见怪不怪。


    身后脚步声响起，近在咫尺的距离停下来，半晌没有动静。


    蓦然，一只手抚上她的脸，抹掉脸上的血迹。


    白髮男人半蹲下来，风吹起了他的头髮，定定地注视着她。


    「烙印没有了，在的话，你刚才可以过来。」


    他微微垂下眼，说道，「疼不疼。」


    还行，魔兽基本没有痛觉，因为没有才畏惧很少，莽上去死的很快。


    久违了，还让她有些怀念。


    别等她好了，她要拆了它的剪刀！


    她眼里的愤怒太多了，白髮男人蓝色眼瞳中的神情变成了笑意，嘴角扬起了起来，头也不回地问：「有针线吗。」


    野火丸转了下脑袋，没其他人，那就是在和他说话。


    「…没有。」


    「那帮我买一盒。」


    虽然很想拒绝，但直觉告诉野火丸，拒绝的话说不定会死。


    帐慢慢消失，天空重新湛蓝，夏油杰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五条悟盘着腿坐下，穿针引线，缝合着黑兔断成两截的身体，时不时说一句「别动，歪了」。


    一边缝合还一边嘀咕她翻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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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她新交的朋友是塑料友谊。


    没有开无下限，等缝合好，他手上和脸上，衣服上也都是溅出来的血，五条悟又拿着纸巾给黑兔擦脸擦身体，擦完后随便给自己擦了擦。


    这一幕当事人都太过自然，反而让看到的人感觉到骨头缝都渗着凉意。


    空气陷入了凝滞。！


    第19章


    愣了片刻,夏油杰看向身侧埋头画圈圈的男孩，「野火丸？」


    一脸「看上的女朋友被弄丢了」的野火丸眨了下眼，恍然歪头。


    「是夏油先生啊。」


    夏油杰看着这一幕，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怪异,「继续待在一起,悟说不定会越来越变态。」


    有谁一边给人缝身体,一边还念念叨叨「只有我能受得了你」。


    这种福气，他也可以啊。


    心里这样想着,吃瓜的途中,夏油杰还不忘联络金髮大叔隐神,他和隐神第一次见面就是山村,他是不喜欢猴子，寻找和菜菜子美美子一样遭遇的孩子时碰到了隐神,这个古代传说中的「狸」,当时他和另外一方势力闹得不愉快，夏油杰顺手帮了一把，隐神欠下人情，又因见到了昏迷的雪男联繫到隐神,他们之间的联繫也算密切,他时不时帮隐神关注着有没有怪物的出现。


    百鬼事变后,菜菜子美美子暂时就住在侦探事务所旁边。


    「[金线]有消息吗？」


    身体里埋的咒具让他随时都在总监会的控制中,虽然总监会也怕鱼死网破不会随意触动开关，但他可不想就这么下去。


    野火丸说道：「有消息了,[金线]的拥有者可以不被他们察觉的取出夏油先生您体内的咒具。」


    看来在高专的日子快要结束了。


    在此之前……


    「想想方法把小兔撬走,同类之间的话题更多。」夏油杰睨了眼腰高的野火丸，喃喃自语：「小兔看起来没有把悟纳入选项，我是不是也有机会。」


    虽然有点缺德。


    但是有句话说,不被爱的才是第二者。


    如果是他拥有小兔，会比悟还要上心，全天24h贴身照顾也可以。


    「嗯？小兔讨厌五条先生吗。」


    野火丸耳朵支棱起来。


    「她嘴里是这样说的。」


    哦。


    野火丸支着下巴笑了，「夏油先生，你们人类不知道，怪物趋利避害的本能是深入骨髓的。」


    ………


    他缝好没多久，断掉的身体就自己接了回去，黑兔一恢復就想去找那个妖堕的断缘神，可惜里世界的通道已经关闭，她也进不去，呲牙加炸毛，一脸郁闷的吃了大亏。


    五条悟狂搓兔子耳朵，他们两个一身血的样子走出去太容易被当做杀人狂影响市容了，打电话给伊地知，靠谱的辅助监督说在附近，等会儿就过来。


    「下次再宰了它，反正也跑不掉。」


    他想了下，把口袋里的诅咒之王的手指拿出来，在她面前挥了挥，「闻闻，香不香？」


    黑兔被转移了注意力，抓着手指若有所思，「有点像磨牙棒。」


    要咬下去的瞬间被五条悟卡住嘴。


    「两面宿傩的手指有剧毒，普通人吞下会瞬间死亡。」


    黑兔眨眼，咬着他的手指声音模煳：「还以为有多严重，不就是死一死。」


    她后仰了下脑袋将卡在唇边的手指拉出来，念念有词，「我还挺想试一试什么叫好吃到去世。」


    说完警惕抬眼，「你说好给我的，难道后悔了，大骗子。」「给我安罪名也太快了，我还什么也没说呢。」五条悟揉了揉她的脑袋，「先咬一口，让我观察一下。」


    没什么好观察的，心里嘀咕，黑兔低头咬了一口。


    第一口留下了个深深的齿痕，第二口咬掉一半，第二口，像是咬薯条一样将手指吃进肚子里，还舔了舔手，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点评道：「很有嚼劲，像莓果味的面包。」


    五条悟盯了好半天，脸上和身上也没有出现黑色的纹路，他掰开嘴观察了下嘴，舌头的颜色也是正常的。


    「小兔。」


    「嗯？」


    「咬我一口。」


    黑兔微微一怔，他很少主动，基本都是自己主动索求，虽然奇怪，但送上门的不咬白不咬，她踮起脚搂住脖子，带着血腥味的唇丝毫不客气地重重咬上去。


    不是情侣之间，充满情谊交融的吻。


    而是撕咬，充斥着侵略和占有。


    红色的瞳眸欢欣又雀跃，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吞吃殆尽。


    怪物不需要换气，她就会不顾对方是否会窒息，粗暴的只让自己爽。五条悟捏住她的下巴，单方面的将少女推开，喘了口气抬起头。


    略显不满的她舔舐着他的下唇，将伤口上最后的血珠咽下。他感受了下自己身体上的咒力，没有紊乱和异常，这才放松下来。


    「接吻的技术也太差了。」


    这句话他想说很久了，从第一次就想说。


    不是在亲，是在啃。


    五条悟暗暗抱怨了一声，转过身，看向缓步走过来的夏油杰，看了一圈，那个小金毛狐狸精不在。


    「杰，怎么你一个，学生们呢。」


    「给他们点了全家桶，诅咒地点也找好了，等会儿就过去。」


    夏油杰上下扫了他一眼，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他的唇边，白髮男人「嘶」了一声，无辜地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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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疼。」他似是喃喃自语。


    呵。


    夏油杰冷漠道。


    就暗爽吧。


    夏油杰眼角微微上扬，无意地说：「悟，我听说有一种叫做命石的东西可以压制住怪物的食慾，有它的话，你就可以不用担心小兔被食慾沖昏了脑袋。」


    「……」


    夏油杰又说：「看把你咬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快去医院吧，再晚点伤口都癒合了。」


    他眼光一转，落在黑兔身上，笑意盈盈，「看你怎么做的，干干净净的小兔出去又脏脏的回来，你不心疼我还心疼。」


    趁着黑兔吃饱喝足没什么攻击性，夏油杰快速捏了把她的脸，义正言辞，「没吃饱吧，多吃点。」


    把咒灵球往她怀里塞。


    「不够吃我这里还有，别怕把我吃穷，我也可以偷电瓶车养小兔你。」轻飘飘扔下一堆话，也不等人回应自己，夏油杰摆了摆手，「走了，他们还等着我。」


    黑兔捧着咒灵球有点没回过神。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方，之前不是吃一个就心疼的不行。


    还是在讨好她？


    「心疼…偷电瓶车……」白髮男人低声重复了一句，语气不变，眸光抬起的剎那似笑非笑，「养你？」


    黑兔拨着咒灵球，吃完咒灵吃手指，还咬了几口，现在肚子正撑得慌，她将咒灵球塞到五条悟的口袋里，扯着他的手，理所当然说：「抱我。」


    他瞥了眼，手按在腰上将其抱起来，伊地知的车开了过来，五条悟远远望着，掐住她的腮帮子扯了扯。


    「离了我你怎么办。」


    男人似自言自语，一锤定音，「也只有我能受得了你。」


    回到高专，家入硝子看到一黑一白浑身染血的他们还愣了下。


    「小兔打你了？」


    「才不是。」


    家入硝子耐心等了一会儿，半晌，她开口，「待在这里干什么，等我给你们两个bug治疗吗。」


    该说两个都异于常人。


    她对黑兔招了招手，对待女性很宽容的黑兔走上前，被湿巾擦了擦脸。


    「晚上让小兔多洗一会儿。」她叮嘱了一声，又问，「不是今天带小兔出去相亲了吗，有挑中的没。」


    家入硝子说的淡定，就好像挑选的是大白菜。


    「没有。」


    「没问你。」家入硝子低下头，「小兔，有没有看上？」


    「没有。」


    黑兔忧虑地捧着脸，耳朵都有些无精打采，面对即将到来的发情期还没有适合的对象，感觉睡都睡不好了。


    「不着急。」家入硝子从容平和地摸了摸她的头髮，「最该着急的人都不着急。」


    黑兔被摸得舒服的眯了眯眼。


    「硝子。」五条悟悠悠地说，「你不是说，我总是能客观冷静的面对一切吗。」


    他仿佛在给自己说，眺望着窗外的天空，「我记得总监会有一个人的术式，能看到他人对自己的好感值。」


    「我要去一趟京都。」五条悟做下决定，「越快越好，就明天吧。」


    「小兔呢，跟着你去？」


    「没必要，小兔过去还得面对一大堆烂橘子的讨厌，她听觉太敏感，新干线的声音应该受不了。」


    「…你又要走？」刨除不感兴趣的，听到这句话，黑兔蹙眉，不怎么开心，一直待在一起，每次分开又回来，身上总是会带着其他斑驳的气息，她又要花时间把自己的标记蹭上去，很麻烦的。


    「我也要去。」


    「惠会来陪你玩。」


    「那好吧。」黑兔一秒改口。


    抬手戳了下她的额头，得到了一个不满的眼神。


    ………


    身上黏煳煳的，五条悟带着黑兔回到高专宿舍，他先进去打开花洒，不一会儿，氤氲的蒸汽瀰漫在空气中，水声哗哗作响。


    他站在淋浴喷头下，浴室位置宽敞，还放着一面镜子。


    五条悟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上前了一步，撩起湿漉漉的白髮，额头抵着镜子，唿了一口气，银白色的睫羽颤着，蓝色的眼瞳在水汽中有些涣散。


    …如果像来到这个世界一样，小兔突然「嗖」得就消失，那样他是不是就不需要考虑之后的事情了。


    麻烦。


    如果是人，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以下手。


    她是怪物。


    不懂人心。


    真的不懂，还是不想懂？啊，干脆什么都不管了，顺其自然好了。


    一个声音让他顺其自然，另一个声音在耳边给他做着假设。


    如果小兔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牵着他的手离开，会和那个人生孩子，说不定也会因为他不会再讨厌人，她会和别人亲吻，那个人不愿意，她或许会强迫对方，小兔长的也很符合人类的审美，被强迫的男人时间越长，百分之百的会爱上小兔，越做越恨，也会越做越爱，越是这样，越是在意，他知道男人的劣根性，他了解。


    等到磨合期结束，心思转变过来的男人会不甘心做被强迫的那个，男人总是会想要掌握主动权，将内心的骯脏幻想都一点点的变成现实，小兔也不会懂，她只会觉得好玩，好玩那就会接受。


    她会被男人压在身下亲吻，听着身上的男人诉说着爱语，高兴的时候眼睛很变红，说不定兴奋起来拆掉男人的身体，也会因为得到了满足而哭，泪水浸湿，顺着下巴滴落下来，再被一点点舔掉，又开始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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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渣。


    ——镜子中，一道裂缝突兀出现，从玻璃的一角迅速蔓延开来。


    他思绪有些分散。


    尝到好处的小兔会缠着撒娇，她很会撒娇，知道自己的脸对人类是特攻，没有人可以拒绝，她的兔耳朵会被别人摸，也会被别人亲。


    小兔很聪明，相处的时间久，她懂得也会很多，说不定，她会被别人教会什么是爱。


    这种叫什么。


    叫养成吧。


    但变心乃人之常情，在以后的哪一天，那个男人说不定就会变心，不再喜欢小兔。


    她会哭吗。


    算了，还是杀了他更好。


    如果小兔心软了呢，没杀掉，那个男人会害怕，会逃跑，会联合其他的坏蛋对小兔赶尽杀绝，她会被人伤透了心，会因为太危险被封印。


    ——裂缝逐渐加粗、加深，直至贯穿整块镜面。


    不行。


    还是在他身边更安全，外面的人太坏了，可怜又笨笨的，不懂人心险恶的小兔会被邪恶的人类玩弄于鼓掌之中。


    ——耳边细小爆裂声戛然而止。


    如果要做，他有什么东西可以留住一个随心所欲，没有锚点的怪物。


    是人的话就会有利益牵绊。


    五条悟冷静地想着解决的办法，最后得出了结论。


    他自己。


    他来最好，他会教给她什么是爱，教给她什么是嫉妒，什么是占有欲，教会她人类的爱又扭曲又拧巴，像吸血藤蔓一样趴在他身上吸血，紧紧缠绕扎根于血管。但是不深，还不太深，对他的执着和食慾没有他想要的那样深，他的特殊，在未来的某一天说不定会被替代。


    ——「小兔。」


    门被打开，五条悟眨了下眼，睫毛濡湿，走过来的身影有些模煳。


    「我不是说了，我洗澡的时候不能进来吗。」


    「时间太久了。」黑兔还把闹铃拿进来，指了指上面的时间，语气指责，「我等了很久，你在里面干什么。」


    「这个不能问。」


    「不让我进来那你出去。」


    「我还没有洗完。」


    黑兔皱着眉不耐烦了，她把闹铃一放在洗手台，踩着拖鞋进到浴室，推着他的腰要把人推出去。


    太过分了。


    这样想着，他也说了出来，「小兔，你越来越过分了，以下犯上，恃宠而骄。」


    五条悟戳了下她的脑袋，扯了扯脸，「还有无法无天。」


    「哦。」黑兔拽了拽，身上的衣服也被花洒溅到，面无表情，「那你忍着点。」


    肆无忌惮进入浴室的少女，一点也感受不到危险。


    要是去找别人，说不定就会被这样骗到手。


    「小兔，长点心吧。」


    黑兔眼睛一亮，「点心，哪里有点心？」


    「……」


    他伸手将黑兔拽到花洒下，蒸腾的水汽瀰漫着整个浴室，少女瞬间湿成一团，耳朵也是，突然这样一下，她下意识要躲开，五条悟抓着手没让躲开，黑兔抬起头不爽地瞪着他，那双眼睛里只有怒气。


    但没有杀意。


    吃饱了，食慾也没有了。


    看来这具身体也诱惑不了。


    只有血肉吗。


    五条悟有些苦恼地想着。


    既贪婪，又索求很少。


    水雾朦胧，镜子中的他不着片缕，但在魔兽的眼里也只是一团肉。


    如果杰说的那个命石是真的，那就连食慾也没有了。


    「你要给我洗？」


    不解风情地话伴随着重重的一脚踩下来，五条悟将洗髮露挤出来胡乱揉着她的脑袋，顺便将碎掉的镜子翻个面背对着墙。


    「自己洗。」


    等会儿再订购一面镜子吧。


    次日清晨，还在睡梦中的她被薅起来，全程闭着眼走路，湿热的毛巾擦干净了，黑兔咕噜咕噜吐出漱口水，寻着温暖的地方习惯蹭了蹭。


    「等会儿惠就过来了。」衣服穿好，头也梳好，她搂住腰听到头顶的声音，「检查一下烙印。」


    「这次不能让那个小狐狸精碰到这里了。」


    黑兔迷迷煳煳点头，随口一问，「要走了吗。」


    「保证很快回来。」五条悟穿上外套，将黑兔举起来转了一圈，语气轻快，「要记得想我哦。」


    黑兔眨了下眼，然后点头，又贴上来蹭了蹭，让他的身上都是自己的气味，才满意的弯了弯眼。


    「还有杰，杰的话不要多听，也不要离得太近，他别有用心，眼睛小心也黑，说不定会让小兔你打黑工。」


    比如想要得到一个强有力的二代女王。


    这个想法已经快要变成自己生出一个二代女王。


    自从百鬼夜行后，杰就有些神戳戳的，他上次去京都已经毁掉了总监会手里的装置，硝子处于立场暂时不能动刀，埋在身体里的那个东西迟早是个隐患，给他的话依旧是待观察。


    这次顺便再揍一顿，杰的注意力在小兔身上，暂时不会搞其他的事，就让硝子动刀吧。


    门被敲了二声，打开门，是背着包头髮翘毛的伏黑惠。


    「小兔就暂时交给你了，惠。」


    伏黑惠点了下头，「我会照顾好她的。」


    说着打开包，目光一扫，将桌上放的咒灵球和小零食装进去。


    黑兔坐在床边撑着下巴从进门就盯着伏黑惠，等到人过来，她就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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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情得吓了伏黑惠一跳。


    他愣住，有些手足无措回抱过去。


    「惠，好久没见你。」


    也就几天。


    少女的声音响在耳畔，「你怎么又瘦了。」


    他每天饭吃的很多，不瘦，腹肌也有，只是衣服显瘦。


    一团阴影笼罩了他们。


    「……五条老师，你还没走啊。」


    白髮男人语气幽幽，「漏掉一个，原来榜上第一是惠啊，」！


    第20章


    伏黑惠困惑不解,还有点冷，不过也没说什么，五条悟又叮嘱了几句不要乱吃东西，就离开了。


    宿舍只剩下他们。


    黑兔站起来,先是看看窗户,在那里停了几分钟,又满宿舍走了一圈，最后站在门口,将椅子拉了过来,坐在上面发着呆。


    伏黑惠想了下,将背包里的咒灵球递给黑兔。


    「不想吃。」黑兔有些蔫蔫地说。


    「……」完蛋了,小兔对食物不感兴趣了，他才刚来。


    不会生病了吧。


    他背着包牵住黑兔,紧急来到家入硝子那里。


    「我是校医,不是兽医。」家入硝子说，「很正常，发情期前兆就是会食欲不振，心情不好。」


    「……什么期？」


    「哦,还没告诉你吗,小兔她快到繁殖期了。」


    听到这个消息,走出医务室伏黑惠都是脚步发飘,他沉默了很久，全程黑兔都没有不配合,被他牵着手都很安静,垂着眼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实际上什么也没想。


    「父亲都是不负责任的。」伏黑惠冷不丁地说。


    「嗯？」黑兔迷茫抬眼。


    「没什么。」他说：「我带你去游乐园，今天周内，早点去人不太多,人多的话那就去人少的地方。」


    「有摩天轮。」考虑到有些名词不清楚，伏黑惠解释，「会带你去很高的地方，风景很漂亮。」


    「可以啊。」


    黑兔没有犹豫地点头，「去玩吗。」


    「嗯，带你去玩。」说着，他顿了下，比出手势，「玉犬。」


    黑白玉犬从影子中跳出来，亲昵地蹭着她的小腿，黑兔脸上虽然表情起伏不大，但能感受很开心，弯下腰一抱抱两只，丝毫不费力，整个都被淹进了绒毛里。


    坐上车也是左边一只，右边一只。


    非术士看不到式神，自然也看不到一黑一白的大狗守在黑兔身边，路人眼睛若有似无地飘过来，有几个看上去蠢蠢欲动想搭讪。


    伏黑惠买好票拉着小兔离开，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


    会员不用排队，他挑着人少的地方，先是旋转木马，黑兔嫌弃速度太慢，试图让人偶出来推快点，转个5倍速，被他阻止。


    海盗船，对于咒术师来说不怎么刺激，黑兔还是说人偶飞在天空推，主动后退一步，说3倍速。


    为了非术士的小命着想，伏黑惠继续阻止。


    碰碰车，黑兔很感兴趣，在进入前他多了几遍不要用全力，害怕把人带车都怼飞出去，轻松获得全场mvp，也有人差点被怼飞出去，被全场跑的玉犬用脑袋顶住了。


    伏黑惠松了口气。


    轮到过山车，因为游客的尖叫声音太大，黑兔拒绝玩这个。


    整个游乐园的设施玩了一圈，最后剩下摩天轮。


    坐之前，伏黑惠看了眼其他坐的人手里拿着冰激凌，看了圈排队的人，有点多，黑兔看了眼，流露出好奇。


    「在这里等我吧，很快，五…十分钟。」坐在树荫下的椅子上，黑兔点了点头，手摸了摸在脚边的白玉犬，人的吵闹声虽然大，但离得远，太阳也很好。


    平常这个时候，她应该在睡觉？


    一道脚步声从背后响起，黑兔直起身体，扭头看去，愣了下。


    她的目光从身上落到来人额头上的缝合线。


    「人？不对，你是什么东西。」


    身体是死的，但是脑子是活的。


    「我一直都很想再见你一面。」相貌平平无奇的青年温声道，「请问，洋馆中的阿雅和人偶们的控制权，在你的手里吗。」


    半天没有得到回答，青年又问了另一个问题，「或者，两面宿傩的手指被你吃掉了一个？」


    黑兔动了下手，拍了下玉犬的脑袋，它呲牙显露出攻击性，「我吃的。」


    「你想打架？」


    「不，怎么会。」青年很平和，上上下下扫了眼她，忽然说道：「我可以帮你离开五条悟的控制，总监会的人一直都想要寻找狱门疆将你封印，你甘愿被困在一处，永远失去自由吗。」


    惠怎么还没过来。


    黑兔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类型，嘴巴在说话，眼睛在估量，心里在算计，她站起来不想待在这里，寻找着伏黑惠的身影。


    但她只看到了尸体。


    人的尸体。


    她没有多大的起伏，玉犬低吼威胁着，扑上去的瞬间被黑兔抱起来，青年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熟悉的手指，「我这里还有一只，虽然计划发生了偏差……」


    「但似乎很有趣，要吃吗。」


    他看着黑兔，却说着另一个名字。


    「宿傩。」


    …………


    伏黑惠排队排到一半，被他放在黑兔那里的玉犬没有预兆的回来了。


    负伤。


    他脸色一沉拨开人群朝着安置黑兔的地方飞快跑去，眼前小型的帐缓缓出现，心中不由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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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尝试进去，但帐拒绝了他的进入。


    发生了什么。


    莫名的不安越来越浓郁，伏黑惠拿出手机拨开夏油杰的界面，抬手正要召唤出鵺从外部破开，帐慢慢的崩塌，粉碎。


    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郁，身后突兀响起尖叫声，伏黑惠无暇顾及。


    他只是怔愣地望着眼前堆叠的尸体，一具又一具，横七八竖，有些瞪大的眼眸里残留着惊慌的神色。


    站在血泊中的黑兔低垂着睫羽，手穿透一个陌生青年的胸膛。


    青年背对着他，无力支撑身体，瘫软在地。


    黑髮的少女动了下手，红色的眼瞳似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茫然地盯着自己手，鲜血从指缝滴下。


    她抿着唇，眼瞳泛着光亮的看过来，和他对视上。


    「他死了。」黑兔喃喃自语，「刚才发生了什么，好像有点记不清了。」


    只知道吃下那根手指，大脑就停止思考了，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


    好像是杀。


    她不确定地猜测，抬眼扫了眼周围的尸体，远处嘈杂的人类被她忽略。


    「这些人不是我动手的。」黑兔忽然解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个，只是平静地开口，「我没有杀他，他本来就是死的。」


    「奇怪，一个脑子就能动起来吗。」


    血水飞溅了她的一身，碎发散落在脸颊边，黑兔想不明白，上前走了一步。


    「惠，你为什么不说话。」


    「……」


    伏黑惠看着尸体上的抓痕，断掉乱丢放的残肢，张了张口，嗓音干涩，「我不应该离开的。」


    他说着。


    他不应该放着她一个。


    他信，但是有些人不会信。


    *


    ［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夏油杰监管无力，放任灾祸出现在东京，致使数十人死亡。］


    ［暂且关押至高专。］


    「我也要吗？」


    夏油杰打开门，语气无奈地对身后总监会来的咒术师说，「那天我都没在。」


    总监会的人板着脸，「她很危险，需要特级咒术师监管。」


    「悟呢，怎么还没回来。」


    总监会的人表情一僵，「御三家集议，封锁消息，五条大人暂且不知。」


    「你告诉我干什么，不怕我偷偷告诉悟。」


    「……夏油大人说笑了。」总监会弯下腰，看也不看里面一眼，关上禁闭室的大门，将外面的天空和阳光一寸寸隔绝，只留下阴冷昏暗的房间，连接天花板的锁链只锁了一只，另一只断掉了。


    断了也没人敢进来。


    「小兔。」夏油杰抬了个凳子坐到她面前，「你怎么又回到这里了，还乖乖进了这里。」


    黑兔没有理，而是问夏油杰，「他呢。」


    「悟？在京都，暂时赶不回来。」


    黑兔「哦」了声，动了下手腕，另一只束缚她的锁链也断掉了。


    「他们认为悟的监管有问题，大概率不会让他继续当你的监管人了，呵。」夏油杰说着，低声笑了一声，「要和我一起离开吗，小兔。」


    「不管怎么做，你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危险，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吓得他们睡不着觉，这次死的那个咒术师和那些普通人就是例子，哪怕你没有动手，他们也会想尽办法将罪名安在你的头上。」


    夏油杰这不是在离间，而是在客观陈述。


    「我没有动手。」


    一口黑锅砸在黑兔头上，她仔仔细细想了一遍，那个青年本来就死了，其他人类也不是她杀的。


    「我信。」


    「但其他人不会信。」


    「没有就是没有。」黑兔蹙眉，「为什么要管其他人有没有信。」


    「因为人会在意，会因为他人不信任而难过。」夏油杰站起来，将断掉的手铐弄掉，「高专不适合你了，小兔，」


    黑兔缓慢眨了下眼。


    适合不适合的，她也不知道，只有想待和不想待，这个地方确实不想待，太黑了。


    「惠呢。」


    「被拦住了。」夏油杰牵住她的手，推开门，外面的人已经晕倒，他打了个响指，咒灵出现，坐到头上飞到高空，带他们离开高专。


    他想着先带小兔去隐神那里，等他处理好身体里的咒具，再带她离开。


    「小兔，想要成为怪物女王吗。」


    夏油杰决定给小兔增加一条事业线，「里世界混乱无序，没有统领，你可以征服里世界的怪物，让它们成为你的手下。」「听起来好麻烦，不要，」


    切入点错了。


    夏油杰改口：「你可以指挥小喽啰把悟绑起来做你的压寨夫人，把他关在里世界囚禁起来只属于你一个。」


    这个听起来不错。


    「现在就可以啊。」黑兔想了下，拉着夏油杰的手，下一秒出周围的场景骤然扭曲变化，他们出现在东京的一角。


    「……」夏油杰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看起来更像是利用［苍］瞬间移动。


    他惊愕抬起头，之前听过隐神说，小兔可以通过吞噬她所说的经验书学会技能。


    「之前一直很难领悟，吃了手指之后感觉一下子通透了，」黑兔兴致勃勃，「还有吗，我还没有学会那个［无下限］呢。」


    「……咒灵操术也很厉害。」夏油杰的神色更加温和了，「你还可以自己捏咒灵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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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捡到宝贝了。


    「好啊。」


    掌握新技能的黑兔拉着夏油杰又出现在森林的上空，连续闪现几次，感觉脚下的风景越来越熟悉，他有些不对劲了，「小兔，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找他啊。」黑兔不假思索，「我做了标记。」


    羊入虎口——不对。


    夏油杰转念一想，闹得更大一点，干脆让小兔别回去了。


    没过多久，他们就出现在京都，总监会本部上空。


    果然有结界。


    他记得结界在小兔这里形同虚设，黑兔将手伸进去，整个顺利进入结界，他被排斥在外面，等了几秒，结界探出一个脑袋。


    「你怎么还不进来。」


    「…进不去。」夏油杰坦然承认，干脆盘腿坐下来挥了挥手，「小兔你自己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放出的咒灵悄无声息蛰伏在结界外，夏油杰一手支着下巴，猜测着悟的反应。


    听到小兔想带他私奔，他会怎么做？


    ——像夏油杰想的那样，咒术师讲着各地的咒灵现状和咒术师交上来的报告，五条悟没怎么在听，他在盯着缩在后面打着哈欠，能够看到他人好感值的咒术师。


    咒术师被他盯得整个人都僵硬了，不敢摸鱼乱走神，瞪大眼睛听着报告，心慌意乱开始想自己有哪里惹到了五条悟吗。


    直到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紧关着的大门被踹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有些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下意识摸着自己的手臂，腿，看着它们完好松了口气。


    「灾祸——」


    有人没忍住开口，「她怎么在这里！」


    「来找我的，找我的找我的。」本来无聊的五条悟精神起来，他站起来三下两步走到黑兔面前，弯着腰将她抱起来蹭了蹭脸，「小兔你来接我回家吗。」


    「不是。」黑兔纠正着他的话，「杰说回不去了，我是来绑你走的。」


    「绑架？」


    五条悟重复了句，身后的人紧着唿吸，他自然注意到黑兔嘴里的回不去了。


    「为什么回不去了。」


    他没有问黑兔，而是转过身，问着那些面容被阴影遮掩的人。


    「解释一下？」


    阴影下的声音沙哑，「我们也是刚接受到消息，在你离开后，灾祸出现在东京，杀害一名加茂家的咒术师和数名非术士。」


    「……」


    五条悟低下头，「真的假的？」


    黑兔摇头又点头，「人死了，不是我。」


    她抓着五条悟的手拉出门口，阳光落在她的眼睛里，黑兔指着面前七横八竖倒下的人，转过脑袋认真地说：「打晕了，没杀。」


    「太烦人了，我就卸掉了他们的腿。」


    「做的不错，比起之前又变得温柔了。」五条悟夸赞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他将黑兔举起来看了眼身上有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干干净净的，拉起衣服，手腕上也没有红印。


    他应该带着小兔一起过来的。


    上次他离开，就让他们出去执行高难度的任务。


    这次离开，又让他们整出了么蛾子。


    「委屈一下啊。」五条悟揪了下她的脸，低声说着，「我养的，我能不知道小兔什么时候会杀人。」


    「强词夺理！」


    「她又不通人性。」


    「你到底在帮谁说话，她杀的是加茂家的咒术师。」


    「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就是认死理。」五条悟啧了一声，「我一直都想着解决问题，都没想着解决你们。」


    「安静一点。」


    他抬起手抵在下唇，轻描淡写地说。


    「我自己会调查，不用你们在这里和我吵来吵去。」


    释放的咒力压得他们冷汗连连，话也说不出来，五条悟转到对面，将缩着脑袋躲人的咒术师单独提熘出去。


    「帮帮忙。」


    咒术师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小说，「请，请说，五条大人。」


    「我记得你的术式能力能够看到他人的好感值。」五条悟亲近地拍了拍咒术师的肩膀，他打了个冷颤，肩膀塌了半边，「能不能让我看到小兔对我的好感值。」


    「……可，可以。」咒术师咽了咽口水，压抑着哭腔，「看完之后五条大人，你能别杀我吗。」


    「啊，为什么？」


    因为在他这里看的情侣都掰掉了，好朋友都绝交了，没一个人愿意亲近他，但付费来找他测的人又很多。


    笑着找他，哭着回去。


    气不过的还要揍他。


    他摘下自己的眼镜，小心翼翼地说：「这是我做出来的，戴上就能够看到他人的好感值。」


    「你确定要看吗，真的要看吗。」


    咒术师看了眼黑兔，黑髮少女看向五条悟的眼神都没有含情脉脉，看起来冷冷淡淡，他又扫了眼院子，抱着腿哀嚎的声音迴荡在耳边，这两个表情也不变一个。


    他打了个寒颤。


    「好啰嗦啊你。」五条悟瞥一眼就知道在想什么，他强调道，「别看小兔什么反应也没有，她只是不爱表现出来。」


    「早上起来还主动蹭我了。」


    ……那就祝你成功。


    咒术师复杂的将眼镜递过去，五条悟接过，心里猜测着接下来看到的数值。


    一百应该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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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不甘情不愿将期待值降低。


    玩过乙游的都知道，好感度达到60到79是喜欢，80是一个分水岭。


    60不可以。


    至少要80吧，没到90以上他勉强理解。


    五条悟解开绷带，戴上眼镜看过去。


    「……」


    温度陡然降低差点让咒术师哭了出来，咒力只是溢出一点，压迫感都让他头皮发麻，唿吸停滞。


    院子里，一片静默，五条悟缓缓地眨眼，问道：「好感值，是什么颜色。」


    咒术师颤抖着问，「红色。」


    「像小兔眼睛一样的红色？」


    「是。」


    「啊。」


    五条悟看到浮现出的好感度，无法形容的心情袭来。


    ［0］


    让人忽略不了的沉重感情涌上了心头，应该和失望差不多吧。


    他想着。


    五条悟又问：「我看到的是0。」


    咒术师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苍白连忙摆手，尾音带了一点颤，「我这个不准，一点也不准，假的，都是假的，等我回去修一下眼镜，肯定是用太久出故障了。」


    救命。！


    第21章


    夏油杰在外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咒灵球，期待着小兔会一个出来，还是两个人出来。


    一个身影从结界中走出。


    是黑兔。


    一个，身边没人。


    出来的时候身上还披着教师的制服,额头上红了一块儿,兔耳朵像是被大力揉搓,有一块儿绒毛看起来没有其他地方厚重，仔细一看,脸上也有红印,看起来是捏的。


    「我有尝试把他绑过来的。」黑兔嗓音懊悔,衣服袖子很长,到她的大腿，跳了几步来到他面前,袖子轻飘飘落下,「失败了，果然还是要学会[无下限]吗。」


    学会无下限需要六眼，也不知道她怎么学会，不过都是魔兽了,悟的[苍]都被她弄成为自己的技能之一,太作弊了,指日可待。


    夏油杰看着红印嗯嗯了声,伸手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创可贴,贴在她一点都没破的额头上。


    「这个能干什么。」


    「防止感染,减轻疼痛，没事，当装饰看。」反正是他贴给悟看的,贴晚了伤口都没了。


    夏油杰抬起头，看到站在房檐之上的白髮男人，风从后背穿过，吹乱了男人的头髮，犹如冰川般的蓝色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的方向。


    冷脸的悟，少见。


    看了他们一会儿，白髮男人拿出一个看起来很老土的黑框眼镜戴上，先是看了眼他，停了两三秒移开视线，落到他旁边黑兔头顶的位置。


    ……脸更冷了。


    都让他有点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生气了吗。」


    黑兔眨了下眼，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那语气还有点期待。


    「生气了。」


    夏油杰嘴角弯起，肯定点头。


    然后他看到黑兔有些怔怔地看过去，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又退回来，被他抓住手腕。


    「想干什么去？」


    「想看他生气是什么样子的。」黑兔舔了下唇，瞳眸诡异地发亮，「想看，我还没有看过。」


    「…悟生气你就这么开心？」


    夏油杰声音古怪了下。


    「嗯，开心，要是更生气一点就好了。」黑兔诚实道。


    「…之后有的是机会看。」他对此不做评价，虽然对悟为什么没有动手抓小兔回去的原因有些兴趣，但现在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后退了一步，像斗篷一样的咒灵挡在他们面前包裹住，视野陷入黑暗中，再次睁开眼，已经换了个地方。


    隐神侦探事务所的牌子明显，黑兔跟在夏油杰的身后走进去，脑子活跃地想着结界内发生的事。


    她想把他带走，但是很奇怪，白髮男人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知道她要离开后就用看不懂的眼神看她，嘴里还说着「很傻很天真的是我」「寒心」。


    然后又骂她。


    「坏兔子」


    莫名其妙的人类，他旁边弱小的其他人都被吓哭了，她看着身后那些人，熟悉的目光，嘴里叫着灾祸，说着杀了她，以为是他们阻止，大方地说需要她卸掉四肢把他带走吗。


    那些人类打着哆嗦，用可怜求救的目光看着他。白髮男人凝视着她，衣服脱下来穿在她的身上，口袋里还装着零碎的糖果和咒灵球。


    「…我还是有点生气」


    「太可恶了」


    「伤到我了」


    「兔子怎么可以这么坏…」他说不下去了，又掐住她的脸。


    比起自己生闷气，更像说给她听，见她没有反应，脸就变得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扯着手将她带到结界边缘。


    「加茂家的咒术师我会调查，要是暂时不想待在高专，那就出去玩。」他说完，还补充了一句，「不能玩太久，不然我就把你的宝石抠出来全扔掉。」


    「别想再亲我一口。」


    果然还是很恶毒の人类。


    又拦不住，纸老虎。


    黑兔坐在沙发上，晃着腿，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突然升起了很奇怪的感情，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几个幼崽探头探脑看着她，其中一个黑髮红眼的倒着茶水给她。


    她捧着脸，思绪发散，回味了下那种感情。


    想看。


    生气的还不够，应该要更凶一点，最好是能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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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她发狂。


    她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类，哪怕有恨她的人类，在见到他们之间悬殊的战斗力，展现给她的也只有绝望。和她相处最久的小人类没有过这样的感情，像是癞皮狗一样黏上来，吵吵闹闹，太过烦了，好的一点就是很听话，说什么就听什么。


    ——「我大概能猜出来你想要干什么。」


    隐神头疼地看着夏油杰，「百鬼夜行后米哈伊将盘星教的钱转出来，就在我这里，但你确定要建立另一个组织？」


    「隐神，你孩子养多了，也变得婆婆妈妈了。」夏油杰抱着臂，嘴角弧度上扬，「我有小兔。」


    「新组织就叫怪.物基金会，如何。」


    「你开心就好。」


    「…她看起来不太像能一直待在你这里的存在。」隐神谨慎地说，「你既然想以她为基石建立这个组织，一旦她离开，这个组织就会崩盘。」


    「小兔不适合那种算计的地方，整天算计着她的价值，迟早有一天她会忍不了动手的。」夏油杰眼尾扫了眼被孩子包围在中间，明显在发呆的黑兔，「之前在里世界的洋馆，她不是掌握了洋馆的控制权吗，洋馆里的怪物受她控制，她天生就站在怪物的阵营，就算是有了人的感情……」


    黑髮男人低声笑了。「她也依旧会被人所排斥。」


    「不懂也挺好的。」他说着，「不然这次误杀事件，不是杀人者却被指责为杀人者，要是人，这个时候就该委屈了。」


    黑兔没有。


    她不在意，或者说，她的眼睛一直都在固定的那几个人身上。


    但有人在意。


    「你觉得我怎么样？」夏油杰冷不丁地说，「成为择偶对象，从外貌，身材，性格上来看，怎么样？」


    隐神的脸扭曲了一下，「优质，相亲市场你的条件在也属于金字塔的那一堆，不过盘星教被查后，你已经是劣迹法人了。」


    「还被限制了高消费。」


    夏油杰：「……呵，猴子。」


    「抛开这个不谈。」夏油杰指了下和黑髮红眼男孩大眼瞪小眼的黑兔，「你认为我成为小兔繁殖期的对象如何。」


    隐神：「……」


    隐神大惊失色。


    「什么？！她才多大，你变态啊！」


    ………


    「眼镜我先借用一段时间，没关系吧。」


    小兔和杰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五条悟回到结界内，好感值术式的咒术师忙不停点头，「可以可以，是我的荣幸，我还可以再做一副。」


    咒术师咬了咬牙，还是颤颤巍巍开口，「那个，这个眼镜是坏的，还需要我拿回去维修吗。」


    「真坏还是假坏？」


    咒术师正打算睁眼说瞎话，但白髮男人轻描淡写地说：「敢说谎我就打你，掀了你家的屋顶。」


    「……」呜呜。


    咒术师哭丧着脸：「五条大人，说不定它这个东西有保质期，用了几年突然的就故障了。」


    五条悟：「到我手里就故障了？这么巧？」


    「针对我？」


    「你这个月奖金没了，还要挨揍。」


    咒术师小声：「……我老闆也不是你。」


    「想什么呢。」五条悟偏过头，掀了掀眼皮，「你和你老闆都要挨揍。」


    ——「真的！没有水分！百分百纯真！」


    咒术师崩溃了，自暴自弃，「我也是十年来第一次见到0好感，五条大人，哪怕是对待石头都有10的好感值啊！」


    「这样看清了对方不是很好吗，迷途知返，不用栽在坏女人手里，也不用担心自己变成恋爱脑，提前规避风险，好聚好散，再也不见。」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没错，一抬头顿时噤声了。


    「下个月的奖金也没了。」


    冷冷丢下这句话的五条悟抓起他的领子把他扔回去，不管脸色难看的总监会大人们，转身离开。


    回到高专，远远看去，有人在等他。


    伏黑惠坐在台阶上，看到人来了站起来，望向他的身后，没有熟悉的身影，抿了抿唇，「她呢。」


    「跟着杰去玩了。」


    五条悟眨着眼睛对他笑了笑。


    真的吗。


    伏黑惠动了动唇，他低垂着眼，声音很轻，「对不起，五条老师，我让她难过了。」


    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伏黑惠抬起眼定定地看着。


    「她不会撒谎，是不是我们让她伤心了，她才离开这里。」


    头上蓦得一重，头髮被毫无章法的乱揉搓，上面声音轻快。


    「别担心啦，小兔只是出去玩了，我先去硝子那里，问问尸体情况。」


    拍了拍肩，见还是没有调理好心情的伏黑惠蔫蔫着头，他瞥了眼墙后，背在身后的手做了个手势，真希他们一个推一个从墙后跟出来，上去七嘴八舌又手足无措的安慰。


    真希还干巴巴来了一句，「真男人，别哭！」


    「…没哭。」


    熊猫不贊成：「男人哭吧不是罪。」


    「没有！」


    狗卷棘：「鲑鱼。」


    「连狗卷前辈也这样说，乙骨前辈呢，好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忧太在出差。」


    看到学生们想方设法的聊天，五条悟后退了几步离开，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走。


    推开门，家入硝子正认真拿着试管，小心翼翼往盆栽里面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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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硝子。」


    五条悟想从正事开始说起，但一开口，他就控诉说着，「小兔和杰私奔了！」


    「……」手一抖，试管里的液体全部倒进盆栽里，没救了。


    这盆又得死了。


    家入硝子直起身，将空荡荡的试管放到架子上。


    「还说要把我绑走，一起私奔。」五条悟坐在沙发拍着新换的桌子，难过又委屈，「我早就过了那种年龄段欸。」


    「你都不知道——」


    他卡了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框眼镜戴了上去，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79，友情线，生死之交。


    杰也是。


    0。


    「我该知道什么？」家入硝子随口问了一句，「你不是去找人了吗，怎么样，小兔的好感值是多少。」


    五条悟没说话。


    「……算了，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他站起来，撑着窗户看了下窗外，看到高专学生对他的好感度，都在七十以上。


    说不定只是语言陷阱，对人的好感值，小兔不是人。


    这么一想，五条悟看向熊猫的头顶。


    71。


    他唰得关上窗户。


    家入硝子默默顶着天花板，嘆了一口气，「尸体的报告我已经弄出来了，普通人的身体上有咒力残秽，不是小兔做的。」


    「那个加茂家的咒术师是被多人目睹被杀，听说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加茂家很不满，」


    五条悟站起来走到尸体面前，目光滑落，停在额头上，似乎被线缝起来又拆掉，伤口还是新鲜的。


    「他不会无缘无故跑到那个地方。」五条悟伸出手，顿了下，果断抬起缝合线的地方。


    大脑里面是空荡荡的。


    「怎么回事，被殭尸吃掉了大脑？」


    「不清楚，送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家入硝子猜测，「小兔的特殊被惦记上很正常，会是傀儡被操控的关系吗。」


    「是人。」五条悟拿出手机灵活操作，发消息，转帐，拉开门最后又说：「硝子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个世界上我们不了解的术式有很多。」


    给冥冥发完消息，他又打电话给五条家，查一下家里的藏书，说完这些，已经到了宿舍。


    推开门，宿舍的床铺很乱，懒人椅被蹭的褶皱还在，抱枕乱丢，他将抱枕从地上捡起来，床头柜上的盒子还堆放着漂亮的宝石。


    走到浴室脱掉衣服，洗衣机里还放着小兔穿脏的衣服，基本都是一天一件，喜新厌旧的很快。


    按下开始，一手点着洗衣机思维发散，等到回过神，衣服已经洗好了，五条悟拿出来放到盆里，端出去晾晒。


    咒术师的生活技能点满，出任务的时候他也会自己动手。给小兔的有些衣服是定制的，插好线拿着熨斗，五条悟拿起来顺着裙子的纹线熨烫。


    ……烙印还在，只要他将没有限制的距离设置为两米，就能抓回来。


    他熨着袖子。


    但凡有点良心，她就应该，立刻，马上，出现在他面前。


    开始熨裙子的褶皱。


    出去玩最多一个月。


    不行，半个月。


    一周。


    太馋了，她会饿，三天。


    三天左右就会忍不了回来找他。


    「……」


    思绪戛然而止，五条悟展开手，熨斗刚刚没注意，从手上碾了过去，指尖已经泛起了一片红晕。


    *


    「……小兔，这谁？」


    夏油杰致力于开发事业，一扭头，看到事务所多出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身影。


    白髮黑衣，身材高大，相似度百分百的男人单膝跪着地，将脑袋凑到黑兔手下。


    黑兔拉了拉他的头髮，弄得白髮乱糟糟的。


    「二重身。」


    她答。！


    第22章


    「二重身？你什么时候给他搞出来的。」


    「睡觉的时候。」


    黑兔抬起手,一个缩小版的镜子出现在手心，她看了过去，「要照一下吗。」


    想起自己是怎么狼狈杀死二重身的隐神：「……」


    「算了算了。」婉拒了，他不是很想要一个时时刻刻想要把本体杀死,取而代之的二重身。


    听到拒绝,黑兔收起镜子,看着墙上挂着的般若面具，好奇取下来戴上去,转过身。


    「怎么样？」


    二重身沉默着身体前倾,将她脸上的般若面具摘下来,戴在自己的脸上,白色碎发被风吹拂，微微扫过狰狞的面具。


    好像有点奇怪。


    夏油杰蹙眉说道：「悟？」


    按理说,二重身会对一样的名字有反应,但戴着般若面具的二重身只是抬了下下巴，看不清神色。


    夏油杰决定问黑兔。


    「小兔，怎么回事？」


    「能力不够，只能弄出一半。」黑兔看过去,二重身主动坐在沙发上,让她坐在腿上,下巴自然地磕在她的头顶,般若面具掀起一截。


    「还不会说话。」


    夏油杰松了口气。


    不会说话好啊，要是会说话那还得了。


    「小兔。」作为基金会的创始人,力争把她拐上事业线的夏油杰先是递过去一个咒灵球,然后再语重心长开口，「搞替身文学没什么，但是要记住了,不能舞到正主面前。」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喜欢两个人就要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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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般若面具被别到脸侧，白髮二重身抬眸和他对视，伸手搂住黑兔的肩膀。


    黑兔似懂非懂点了下脑袋。


    「当然……」夏油杰声音柔和，如春风拂面，「小兔的话，喜欢几l个都没问题。」


    说完，不经意又问了句，「繁殖期的对象找到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黑兔对着二重身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


    夏油杰：「他应该没有那个功能。」


    ……被二重身悟踩了一脚。


    之前发展过盘星教，再创建一个基金会也不是难事，过往的家人也没有离开东京。


    夏油杰思考着。


    「金线呢。」


    他需要先解决身体上的问题，完全脱离咒术界。


    隐神便签上写好地址递过去，「这里，让织他们带你去。」


    夏油杰站起来，转头对黑兔，「要和我一起去吗。」


    「不要。」


    夏油杰面对黑兔对自己还不够亲近，也不着急，悟能养熟，他怎么不能。


    取出身体里咒具进行的很顺利，没花多久时间，晚上他回到隐神事务所，黑兔已经在二重身怀里睡着了，虽然见过几l次这样的画面，抱着的人都是长相相似的……


    夏油杰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留下吃代餐的照片。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他对二重身说。


    「留在东京你会被发现。」夏油杰语气不紧不慢地说，「你想要取代悟吧，长时间待在小兔的身边，逐渐让她对你的记忆超过悟，帮她成为怪物女王，站在她身边的只有你一个，所看到的也只有你一个。」


    「悟和你，你和悟，又有什么区别。」


    二重身将小兔抱起来，全程动作都很轻，白色的髮丝晃了下，那双虽然也是蓝色，但却不是六眼的眼睛亮了亮，让夏油杰心里嘆了口气。


    只是二重身。


    他转过身，唇边的笑容消失，眼睫垂下，遮掩住眸内的冷意。


    被发现迟早会杀掉，还是先留一段时间。


    *


    表世界有多大，里世界有多大，大多都荒无人烟，怪物们在两个世界的夹缝中生存。


    黑兔脚下是前来挑衅的，都是能够离开出生地，自由行走在世界上的妖怪，稀奇古怪，像人的，不像人的，都是来挑战她，或者想要杀死她，一个个地进来，断着手臂受着伤，灰头土脸留下自己的名字离开。


    名字是是短的咒，对于妖怪来说，有这个东西就可以将它们召唤。


    这些太弱了，甚至没有将她咔擦剪断的缘天尊厉害。


    但那样从神堕成妖，特殊的一方里世界难寻。


    将攻击过来的妖踢开，地上到处都是血，她刚停下，身后的二重身就拿起手帕擦掉手上和脸上的血，黑兔眨了下眼，冷不丁地开口。


    「你不像他。」


    虽然长的一样，但是面对二重身，她没有杀意，没有那种冲动的欲望，二重身在不在，对她而言也只是够听话。


    黑兔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踮起脚揪住他的脸，端详了一刻，认真提建议，「不是这么笑的，你笑得不像。」


    「还好你不会说话，你一说话肯定就不像了。」


    二重身抿着唇，雪白的睫羽颤了下，神色竟有些委屈，转念又转变成对本体的杀意。


    黑兔转过身，迈着轻快步伐跳过地上妖怪的尸体，她打的很兇，一打就开始失去意识，只隐约记得大脑里出现大片的血红遮掩住无关紧要的记忆，回过神来，对手就已经倒在地上。


    好奇怪。


    她晃了晃脑袋，自己似乎变得冲动了很多，每次打架，都有一个声音让她说着还不够，哀嚎的声音不够，死的不够。


    大概是发情期即将到来，很暴躁吧。


    黑兔打了个哈欠，环绕一周，里世界的天空永远是黑的，没有昼夜的变化，她也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


    「为什么生气？」


    一无聊她就会开始想东想西，她停了下来，茫然地看向二重身。


    「因为生气才不来找我吗。」


    二重身使劲点头，双眸期待地望过去。


    「过了多久？」


    已经没有时间观念的黑兔问道，她刚开始和夏油来到这里就分开了，之后就是被这些妖怪莫名其妙的敌意攻击，他们攻击，她就回应。


    有停下来过吗。


    好像没有。


    「…打累了，不想打了。」黑兔嘀咕着，想着接下来干什么，二重身跟在她的身后，她停下来，他就停下来。


    夏油杰来到里世界，就看到坐在鸟居上的黑兔，她晃着腿发呆，身上的衣服是他提供的短款振袖和服，黑色红色相间，血溅上去也不明显，鞋不知道丢了还是坏了，没穿。


    「小兔。」他在下面挥了挥手。


    黑兔轻盈跳下来，接过夏油杰自然塞给她的咒灵球，咽下第一口，感觉还是吃过的味道。


    好腻。


    「他没来吗。」


    黑兔问夏油杰。


    夏油杰愣了下，短促笑了下，「没有啊，说不定是已经忘记小兔了。」


    他云淡风轻地说。


    「这样不好吗，你不是讨厌人类，也不喜欢悟吗。」


    实际上他们已经被找了，窗的视线无处不在，天空中盘旋着黑色的乌鸦，只有在里世界，他们才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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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油杰把她藏起来了。


    那果然是生气了，人类真爱生气。


    「小兔，和我出去吧。」


    回到住的地方，就在隐神侦探事务所旁边，看到他养的两个人类女孩，黑兔不怎么感兴趣地移开视线，听到两声松了口气的唿吸。


    「收拾看，小兔你有什么想带的东西，明天我们要出一趟远门，去海边村。」


    「很好玩吗。」


    「听说那里大雾突然瀰漫，有妖怪逃出来，说在那里看到了身长数尺的怪物，小兔你不是想要找到繁殖期的对象吗，在那里说不定可以找到。」


    黑兔稍微起了一点兴趣，重复了一遍，「想带的东西？」


    「对，衣服啊吃的什么的，去了海边村可能很难买到。」


    他说完，黑兔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夏油杰愣了下，转头看着自闭靠墙，将般若面具重新覆盖着脸的二重身，「小兔怎么了。」


    是不是他放出消息前来挑衅的妖怪数量太多了？


    那下次少弄一些。


    基金会已经有了名气，崇拜小兔的妖怪多了很多，因为她待在基金会，还有些待在基金会等恢復，就等着和小兔继续打。


    二三级的咒灵球都已经不动了，夏油杰想了下，将一级的咒灵球拿出来两个，给小兔拿进去，让她开心一下。


    但打开卧室门，卧室空荡荡一片，小兔消失了。


    ……


    夏油杰说是要带想带的东西，黑兔想了想，要带的东西都不在这里。


    她来到了高专。


    更准确来说，是高专的宿舍，教师宿舍，没有亮灯，很暗，黑兔从窗户跳进来，看到了桌子上的宝石匣，里面似乎还多出了之前没有过的蓝色宝石。


    她拿起来对着月光，被精心雕琢过的蓝宝石犹如星辰，泛着漂亮迷人的光泽。


    坐在床上，她忽然就有些困了，撑着脑袋脱掉身上的衣服，走进浴室，将身上黏煳煳的血块冲下去，浴室里换了新的镜子，很大，她看到自己腰间的纹身，好奇地戳了戳，指尖有些发烫。


    洗好澡，踩着门口毛茸茸的拖鞋出去，黑兔打开衣柜，从里面挑选着想穿的衣服，都一个个挂在衣架上，还多出了几l件。


    她手顿了下，拉开旁边的衣柜，都是男士的衣服，挑出一件外套，黑兔穿在身上，长长的到了大腿，她又将其他的衣服，衬衫，长袖，都扯出来扔在床上，抱起旁边的兔子玩偶躺在床上，侧过来在衣服堆里有些困困地闭上眼，下意识蹭了蹭，将脸埋到玩偶的肚子。


    睡不着。


    和在里世界一样，困，就是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有声音让她杀杀杀。


    黑兔忽然感受到一抹视线在自己脸上，她睁开眼，一个身影看着她，目光先是落在脸上，又落在杂乱的床铺。


    一言不发。


    果然生气了，所以说为什么生气。


    黑兔挪了挪，宽容将床的另一侧让出来，抱着玩偶打算继续睡。


    黑暗中的男人盯着她看了几l秒，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玩偶，扔到了地上。


    黑兔：「？」


    她更莫名了。


    没有抱的东西，那就换个好了，她从床上直起身，压着床铺的衣服，抱住黑暗中白髮男人的腰，要把他往床上扯，代替兔子玩偶。


    耳边的唿吸一滞。


    「……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黑暗中响起他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什么情绪。


    「哦。」


    黑兔眨了下眼，轻快地说：「我明天就走啦，已经找到对象了。」


    「等我一个月，生出来我挑最漂亮的给你养。」


    这样他就不生气了吧。！


    第23章


    「加茂家,被小兔杀死的那个咒术师，在那天前，总监会的咒灵等级出现错估。」五条悟将整理出来的资料放在桌上，他手支着下巴,说到后半句,没什么感情的短促笑了一声。


    「一级说成三级,加茂家的咒术师濒死重伤。辅助监督找到一级咒术师前去救援，去到现场,濒死重伤的加茂家咒术师完好无损地祓除掉一级咒灵。」


    「第二天离开京都,前往东京。」


    「第三天来到高专。」


    「第四天,我离开,惠带小兔出去玩，他去了游乐园。」


    五条悟做出总结,「目的性太强了,盯着小兔去的。」


    「…你怎么问出来的。」


    五条悟夸张扬起声音，「讨厌啦，人家一点也不想告诉硝子是怎么审讯出来的。」


    「……」


    家入硝子习以为常，近几年五条就开始越来越神戳戳了,时不时就来这么一下。她都怀疑是不是青春剧把他脑子看坏掉了,记得刚开始教学,好奇想要研究其他学校学生教学模式如何,就抱着一大堆校园剧通宵看。


    最后走出来告诉她——『这些学生一点都不学习的啊。』


    脑子里面只有恋爱。


    后面又想要学老师是怎么教学的，又抱了一堆进去,次日告诉她,老师也只想着谈恋爱啊。


    都说了别在这里面找经验，脑子就是这样被看坏的。


    「你怀疑是什么，傀儡？还是借尸还魂？解剖时也没有发现其他咒力残秽。」


    「但是他的大脑不见了。」五条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指了下自己的头，「对于咒术师，这里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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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咒术师有［术式公开］的增幅说法，大多数咒术师都会选择隐藏起自己的咒术，调查一个普通人可能只需要一个电话，但调查一个咒术师……


    家入硝子停止继续向下去想，随口一问，「小兔呢，还没回来吗。」


    这话说出来，白髮男人活动的手腕传来咯吱咯吱声，笑容如往常一样。


    「窗没有看到，冥冥小姐的乌鸦也没有找到。」


    「总监会呢。」


    「怕得不行，生怕小兔上门报復他们，让我赶紧去找狱门疆。」五条悟半是抱怨地说，他抬手挥了挥，「忧太我也叫回来了，很快就能重回特级了，呀，成长的真快呢。」


    「先走了。」


    看到人走了，家入硝子转着手术刀，将试管拿出来端详着摇晃的液体。


    语气不太对劲啊。


    她想着。


    算了，他自有分寸。


    离开高专，五条悟来到东京，大街小巷，桥上桥下，人多的地方，或者说，华人最多的地方，要找的人不是咒术师，找起来也费劲，本来也是抱着碰运气，说不定能找到的想法。


    ——「算姻缘啊，不是妹子，我劝劝你，这个男朋友还是算了，你这是遇到桃花煞了啊。」


    五条悟先是听到的，抬眼看去，竖幅上写着[乐天知命故不忧]。


    穿着大褂，戴着眼镜的算命先生语重心长对眼前的人说：「妹子，妹子啊，我跟你说，算命算你和男朋友的姻缘，不是我说，十个里面八个都得掰啊。」


    「信男人我爱你这种鬼话，不用我算，这辈子你离婚八次。」


    女人被他说的话气到了，「你怎么能这样说。」


    「那就没办法了。」算命的摇头嘆了口气，「他挡你财运啊。」


    女人神色有些变化，半晌，她支支吾吾。


    「没关系，那他爱我吗。」


    「……」算命的气得后仰。


    送走老闆，算命的摸着胸嘀嘀咕咕，「这辈子再也不算恋爱脑。」


    刚说完，他一抬头，绑着绷带，个子很高的白髮男人在路灯下看着他，算命的顿时冷汗直流。


    「呦～晚上好。」五条悟扬起下巴，笑嘻嘻朝他打招唿。


    「阔佬，不是。」算命的紧急止住，陪着笑脸站起来收拾摊子，「下班了下班了，不算了，明天再来吧。」


    五条悟的目光落在算命的腿上，拄着拐杖，像瘸了腿，他走过去，半蹲下来观察着，没有外力因素，上面萦绕的气息还有些熟悉。


    像天与咒缚。


    「腿怎么回事？」


    「五弊三缺，习惯了习惯了。」甚至这点代价都是小的，泄漏天机过多，上天对他们的惩罚，算命的嘀咕着。


    五条悟看了他一眼，忽然地开口，「有一个人可以治好你的腿。」


    「不用不用，这可治不好。」算命的笑了一声，笑外行人不懂，摇了摇头问，「大老闆来找我做什么。」


    「没什么。」五条悟站起来，声音随意地说，「路过而已啦。」


    说着迈出脚步，仿佛真的只是看到熟人路过。


    ——「找人还是可以的，不会背因果。」


    算命的推着自己的墨镜，摇头晃脑地说，看着停下来的白髮男人。


    ………


    五条悟没有立刻从东京回去，他先是买了个东西，才回到高专宿舍，自己的宿舍灯黑着，六眼能看到的也只是咒力，走的是窗户，窗户打开，风吹起窗帘，捲起桌面纸张的一角，顺着看过去，床上突兀的鼓起一团。


    算得真准。


    像是一片落叶无声无息落下，五条悟站在床边看她。


    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落在房间内，斑驳的光影为熟睡的少女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色，感受到微风，耳朵也不受控制地颤了下。


    感受到注视，少女睁开眼坐了起来，在他的衣服堆里。


    穿着他的衣服。


    说着他不想听到的话。


    「大概就在这两天。」黑兔见人拖不过来，盘腿坐在床上，兴致勃勃地给他说，「我们一族生下来的孩子都会百分百继承父母的优点，都很漂亮的幼崽，就算是父亲丑也不碍事。」


    五条悟没有回应。


    黑兔歪了下脑袋，又想了下说，「确实，你养我一个就可以了，那父亲就算了，生下来杀了好了。」


    黑髮少女红色的瞳仁带着几分笑意，理所当然地说出惊悚的话。


    「幼崽的话……」她微微蹙眉，有些纠结。


    她的东西，不太想让出去让幼崽咬，万一调皮的幼崽咬死了怎么办。


    「只能养一个，再多就不行了。」黑兔说着，至于其他的幼崽她自己来就好，而且还有夏油杰，惠的话，是哥哥！可以照顾！


    「真狠心。」


    黑兔听到男人轻缓的声音，床铺陷进去，一只手伸出将她拉过来。


    黑暗中黑兔安静了下来，挨在他身上，五条悟伸手抓住她的脸，淡淡地说：「回来做什么。」


    「杰说让我带想带的东西。」


    黑兔扒拉着手臂，从怀里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摸了摸他的手，又伸手，没有一点生疏地搂住脖子蹭了蹭。


    「所以我就想着过来啦。」


    将自己的气味都煳了上去，确定全身上下都是她的味道，不长眼的妖怪看到就会知道这是属于她的，黑兔满意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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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提起这个她就有点不高兴，「我等了你……」


    没有钟錶，里世界也只有黑夜，她想不出来时间，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很多妖怪都倒下了，你都没有找到我。」


    「你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了，没有下次了。」


    「还有，我弄出了一个好玩的，你会喜欢的，下次要是有讨人厌的傢伙骂你，你就把它推出去，让他们骂。」


    她说了一串，也没有听到回应，感慨了下人类真是喜怒无常的性格，还需要她哄。


    五条悟伸手揉了下她的耳朵，兔耳朵一手握不住，指尖蹭着绒毛，摸了没几分钟，怀里的黑兔已经眯着眼睛很舒服地贴着打起小唿噜。


    还行，没有彻底忘了他。


    「是只带我一个，还是其他人也有？」


    好奇怪的话。


    头上的动作停了下，黑兔抓着他的手重新放在脑袋上让他继续摸摸，随口回答，「只有你一个啊，是你我才这样说的。」


    「哦。」虽然语气还是很冷淡，但嘴角却微微扬起。


    不枉他献身养出来的兔子，心里还是记得他的，是特殊的吧，被特殊对待的，应该只有他一个。


    黑兔贴着，感觉到口袋里有什么东西，戳着她的小腹，她伸出手掏出来，是一个黑色，款式简洁的项圈，让她想到了刚来这里就戴上，让她爆炸的东西。


    「这是什么？」


    「项圈。」


    他只是无意间路过，看到这个项圈还可以，就买了回来，现在的学生不是都会买来戴吗，也算是一种装饰品。


    黑兔拿着它，好奇问了句，「能干什么，戴上去吗。」


    五条悟将黑兔抱在怀中，下巴亲昵地搁在她的脑袋上，嗓音漫不经心地说：「大概是表达将人束缚，占有，成为自己的东西吧。」


    至于他买回来的时候……


    五条悟若有所思，原来他喜欢这种y吗，当时的心情确实有些糟糕欸……现在，现在好像有点没那么生气了？


    思绪发散，忽然，五条悟感受到皮革轻轻滑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温热的指尖摩挲着他脖颈一小块的皮肤。


    「咔」得一声，项圈轻合，他听到耳边少女声线很甜地说：「是这样吗。」


    因为是魔兽，情感表情都很匮乏的黑髮少女眼眸弯弯，精緻白皙的脸上是开心的笑容。


    啊。


    五条悟大脑短暂地停止思考了下，眨了下眼缓缓低下眼，不带什么情绪地，认真地看着黑兔，又看了下自己脖颈上的项圈。


    小兔给他戴上了。


    原来是这样想的吗。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从来没掩饰过自己的想法，她一直都想要占有他，让他成为她的东西。


    那个刺目的0好感值是怎么回事。


    他想问，这个数字让他很难过的啊。


    小兔会怎么回答，她连好感值是什么也不知道，说不定知道了也会不以为然。


    "不准跟别人玩。"


    她说。


    红色的瞳仁里所呈现的情绪，分明是将他随口说出来的话当真了。


    "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她应该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对于人来说会带来怎样的反应。


    很爽。


    如果小兔懂得爱，懂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呢，那一定会被吃掉，连骨头也不愿意吐出来吧。


    太坏了。


    他的嘴角微微扯起，露出一个愉快而有些异样的表情。


    「不许去。」


    五条悟说。


    「别和杰干坏事。」


    黑兔：「不要。」


    「……」


    上一秒还在那里不给他退路，强制地要他只属于她一个。


    下一秒就偷腥了。


    「一码归一码，我要先挑挑好的。」


    然后在矮个里面拔高个，是这样说的吧。


    黑兔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歪理，理直气壮拉开他的手，从地下捡起被丢掉的玩偶，抱在怀里躺倒，床上滚来滚去。


    「睡觉，好累，一直都有讨厌的傢伙扑上来。」


    说完拉着被子拍了拍床，双眸暗示，「快睡。」


    …他再想想办法。


    或者偷偷跟着去？


    海边村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五条悟站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款式一看就是杰喜欢的，短款振袖和服，噫，本来都够暗黑属性了。


    正要将衣服扔进洗衣机，他目光一扫，顿住，手指从领口捏出一根头髮。


    第二根，第三根……


    白色的。


    杰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给自己头髮染个色。


    五条悟猜测着，这种程度是掉毛吗，应该是在衣服上蹭吧，蹭来蹭去的，才不止一根。


    小兔会让别的人类随意接近她吗。


    除了他，也就只有自助餐杰，当幼崽看的惠，硝子和孩子，小兔也是只自己动手动脚，不让别人主动碰她，碰也不会这样贴近。


    这是在搂着脖子蹭吗。


    哇，真亲密啊。


    从那种轻飘飘的状态下落到实地，像进水的棉花一样沉重而下垂，刚才的样子都有点傻的要死了。


    将衣服扔进洗衣机，他才不想草木皆兵地去质问这个头髮是谁的。


    从浴室里进入，打开淋浴头，五条悟看到买回来新的镜子，这次没有碎裂，这应该代表着他也没有那么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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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平静的，用咒力划开自己，朦胧潮湿的空气中，浮现出淡淡的血腥味。


    浴室外传来脚步声，门被有些粗暴的拉开，碰到了墙，发出沉闷的响声，头髮乱乱的少女发亮的红眸注视着他。


    「我开餐啦？」


    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几天身体的异样感越来越强烈，闻到血味的那一刻，冲破理智的灼热从腹部涌到大脑。


    发情期，好像提前了。


    这是她最后一个理智的想法。！


    第24章


    等黑兔意识到自己似乎失控了,理智回归的时候，浴室里变得很乱，水迹斑驳，似乎在无声地控诉着发生的一切,旁边的沐浴露和洗髮水瓶子被碰倒在地,瓶口破裂,粘稠的液体缓缓流出，与地上的水珠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片滑腻的湿区。


    浴巾被随意地扔在一旁,镜子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透过水雾,可以模煳地看到镜面上留下的手印和斑驳的水渍。


    水滴从花洒滴落，落到她破掉的下唇,黑兔下意识舔了舔唇边的血。


    「好撑。」


    她轻声说,停下来有些奇怪地摁了下自己的腹部，耳畔的唿吸又重了些。


    将目光落在身下的男人，白髮沾染上血，脖子上是深深的血色牙印,肩膀,胸口,同样也有青紫色的牙印,他的肤色冷白，显得突兀刺眼。


    他看起来要死了一样,但为什么在笑。


    白髮男人懒洋洋地弯下眼角,低低吐了口气，嘴唇在她的锁骨处用牙磨蹭着，将脸贴近柔软的皮肤。


    黑兔眨了下眼,怔愣住。


    人类管这叫什么？


    好像是强迫。


    她强迫了他？好奇怪，眼前像起了雾一样，视野变得有些模煳。


    「疼……」白髮男人在耳边轻轻地说。


    啊？


    黑兔更茫然了，她低下头看看，努力地从之前看过的书里搜索到关键词。


    「那我轻一点？」


    「不要。」五条悟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好像要阻止她想要离开的一点动作似的，吻了吻她的心脏正上方，锁骨摩挲的手慢慢地往下。


    「重一点，更用力一点，我会很喜欢。」他用着撒娇的语气，舔着她的下唇，微微一笑。


    五条悟伸手，将掉在地上的项圈捡起来，「帮我戴上，小兔。」


    「为什么戴这个？」


    「因为人类就是会因此兴奋起来的生物。」


    热乎乎的唿吸混合着，黑兔甚至生出了想要一直趴在他的身体上咬下去，让血液顺着喉咙流进腹部，平息腹部的灼热感。


    「你是恶魔吗。」


    白髮男人嗓音带笑，低声道，「不是，为什么这么说。」


    「不想继续了。」黑兔诚实地说，「已经够了，我还是更喜欢红色的……」


    胳膊上瞬间留下了深深的红色痕迹，他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痕迹，大腿上留下了手印。


    「不行。」


    高兴的时候，手指会像放松一样伸展开来，如果轻轻碰触耳朵的部位，手又会像紧张一样蜷缩起来。


    「拒绝中场休息。」


    「而且是小兔先开始的，是你强迫了我，我好好的在洗澡，你突然进来一口就咬了上来，很疼啊。」他一点异色也没有，垂下眼似乎真的很委屈，「是你先的，我们人类有一句话，要负责，否则就是人渣。」


    他阴森森地咀嚼着话语。


    「人渣，是要被做成麻辣兔头的，抽筋剥皮的。」


    她不是被吓大的，而且真的已经够了，繁殖期几秒就可以了。


    见她脸上浮现出些许厌倦，五条悟嘆了口气，痛心疾首道：「小兔你不是想要占有我，让我成为你的东西吗，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


    越来越搞不懂人了，他为什么那么替她着想。


    「我没有。」


    五条悟一秒也没有迟疑的接着，「那就好。」


    「对于人类来说，占有要分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占有。」白髮男人笑的耀眼，低喘了一声继续道，「我教你，教你怎么彻底占有一个人，让他离不开你。」


    「项圈也还有另一种玩法。」


    他蓝色的眼睛一眨，水灵灵的，「主人。」


    「舌头，伸出来，主人。「


    有点心动，被叫主人了，虽然她不是人，但是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像是被忽悠了一样奇怪的既视感。


    不懂人类话术弯弯绕绕的黑兔眼睛茫然着摇了摇头，索性不想了，五条悟盯着她胳膊上同样很深的牙印。


    痛觉几乎没有。


    毕竟对待死亡都如喝水。


    没关系，慢慢会有的，痛的感觉也是一种享受。


    但是几秒不可以。


    …………


    夏油杰对待小兔的行踪很放松，因为知道不管怎么乱跑，最后都会回到熟悉味道的地方。


    他猜测应该是回到悟那里去了。


    不知道她待多久，夏油杰已经想好掏出一个特级的咒灵球将兔子钓出来了，小兔忘的快，得在她还记仇的时候，加深一点对高专的抗拒。


    不能威逼，只能利诱。


    要是永远绑定一起，那他是不是得献身？


    一次性献身？他不是悟，咬坏了怎么办。


    还是守株待兔吧。


    凌晨要走的时候，夏油杰敲了敲门，等了半晌，他推开门，看起来比在里世界的状态要好，而且看起来布灵灵的，眼睛布灵灵的，黑髮还有些蓬蓬地，支着下巴眼神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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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换了一身衣服的黑兔，「小兔，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


    「…你们人类时间真长，」黑兔慢吞吞抬起脑袋，又低下，似是自言自语，「我觉得这个主人不当也可以。」


    「好有活力。」


    「为什么爱做多余的事，明明已经足够了。」


    夏油杰：「……」听不懂啊小兔。


    「悟欺负你了？」他还是坚持不懈给悟上眼色，嫌弃小兔搞事业太从心了。


    「应该是我欺负他了。」黑兔不确定地说。


    「那就没事了。」夏油杰不以为然，甚至还有点欣慰，不枉他付出的咒灵球，果然还是有一点捨不得的吧，因为小兔，每天跑出去抓咒灵，堪比007，「怎么回来了？」


    「我需要营养。」


    又听不懂了。


    黑兔从床上跳下来，夏油杰上前给她穿上鞋，头髮也梳好，头顶上扣好帽子，跟在他的身后，拉着他的衣服问，「海边村，你去那里干什么。」


    「多点保障，活着的妖怪不是说大雾吞噬了村落，里面出现很多怪物吗，我得做好你离开后的准备。」


    那确实。


    她肯定会离开的，虽然去哪里还没有想好，不过有点想要幼崽生下来后带回去给爸爸妈妈看看，回老家啊，回去了还能回来吗。


    黑兔认真的想。


    她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好像是被一只金色的鸟给撞到了，那只鸟叽叽喳喳的非常吵闹，回去再碰到就炖汤……或者暂时养一养？


    「走吧。」


    黑兔突兀地开口，拉着夏油杰的胳膊从房间里消失，瞬间出现在没有人烟的森林，和捧着松果的松鼠大眼瞪小眼。


    「…怎么回事？」


    夏油杰在被抓住离开前，隐约的感受到了熟悉的咒力波动，他蹙眉又展开。


    「悟怎么过来了，他不是主动把小兔你送到我这里的吗。」


    嘴里一直说着「负责」、「被强迫了」、「你看我，像一个被玩坏的破布娃娃」……太烦人了，她就不想听，衣服穿好就瞬移回来了。


    这些就不用说给他了。


    黑兔打了个哈欠，咬了口咒灵球让他指路，带着人乱窜了好几次，终于来到了嘴里所说，被大雾笼罩，处于表里世界夹缝的村子。


    大雾笼罩，几乎看不到村落的轮廓，雾气诡异的只覆盖了村落，没有再往外扩张。


    魔兽的眼睛能够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


    黑兔向前一步，要触碰一下白雾，被夏油杰抓住手腕。


    「先拿咒灵开路。」


    「里面确实有很多怪物。」被拉上鸟形状咒灵的背，黑兔朝着白雾看去，眸底微光闪烁，「但如果你想收服它们，会很困难。」


    「为什么？」


    「因为它们不会思考，没有智商，是只凭本能的行动。」黑兔说着，「你只能选择杀了，或者吃了它们，驯服的话可能要花几十年的时间，你做不到。」


    白雾中传来了细微的波动声，紧接着，数条巨大狰狞的触腕从雾中探出，它们扭曲着、蠕动着，迅速向天空中的咒灵伸去，猝不及防的拉入雾中的世界。


    咒灵被触腕勒断，鲜血喷洒，更多的触腕吸了上去，蠕动的尖刺一点点的将咒灵吞噬殆尽。


    没有这样的咒灵。


    又是里世界的怪物吗。


    白雾中的视线模煳，甚至不知道哪一块会有怪物突然袭击，夏油杰一手抓着黑兔的手腕，抬手将从雾中飞出，犹如黄蜂一样的怪物掐住，轻描淡写地捏碎，随意甩了甩手。


    「小兔，你好像很熟悉他们。」


    「嗯，因为是老家的产物。」


    夏油杰怔愣住。


    小兔是忽然出现的，他是知道的。


    他抬起头，看到了身长百米，诡异而巨大的怪物，六只腿比楼层要高得多，像是马蹄，外形看起来像一头牛，没有眼睛，角的部分又似乎是某种海洋生物的触鬚，背部又长着一排排尖锐的嵴刺，它每走一步，都仿佛地震一般。


    「你的老家都是这种东西？」


    「看起来大，但很弱。」黑兔收回视线，比起雾，她更感兴趣的是另一个，拉着夏油杰的手，穿过被掀翻的汽车，结满蛛网的巴士，夏油杰侧着眼，他能看到无数狰狞的，头像是人类头骨的长鬃毛蜘蛛，它们悉悉索索地爬过车，爬上路灯，在电线上结着网盯着它们。


    对他的蠢蠢欲动。


    又看向黑兔，那份掠食者的蠢蠢欲动消弭，再次悉悉索索发出动静离开。


    畏惧？


    还是都是怪物不会伤害。


    「那个蜘蛛，会在猎物体内产卵，成千上万的卵几乎同时在猎物中孵化出来，小的蜘蛛成熟后，会直接吸收血肉，有时猎物可能还活着。」黑兔随口解释着，七拐八拐，拐到了一家大型超市面前，里面的人表情都惊魂未定，紧绷着一条弦神色崩溃，看到安然站在白雾中的他们，震惊的睁大眼睛。


    是猴子群。


    夏油杰微微蹙眉，他还没有完全脱敏。


    「进去。」


    黑兔推了推他的腰，让夏油杰低下眼有些奇怪，「小兔你不是不喜欢人类吗。」


    「是不喜欢，但是里面有熟人。」


    黑兔平静指了下超市里面，在人群之中鹤立鸡群，高瘦的金髮妹妹头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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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想要收服这里的怪物吗，你把他绑了，这些怪物都会听你的，我记得他很会控制一些魔兽。」


    黑兔紧接着说。


    「一只大的怪物换一个好吃的咒灵球。」


    在普通人惊恐的目光下，金髮少年拉开门，笑容灿烂地对黑髮少女说：「小兔，我来找你，接你回家啦。」


    下一秒清爽的笑容变得轻蔑又傲慢，并且死死瞪着夏油杰。


    「可恶，你给我放开……等一下。」


    金髮少年惊讶的睁大蓝色的眼睛。


    「你是夏油杰，灭猴子的那个？」


    夏油杰礼貌的笑容瞬间面无表情。


    黑兔看了看夏油杰，又看了看金髮少年，十分满意，一个能供应咒灵球，一个百分百听话，带幼崽都很擅长。！


    第25章


    超市里的人给他们腾出一块地方,坐下来，那些人的目光齐刷刷盯过来，紧张的，死死的,狐疑探究,各种眼神都有。


    金髮少年打了个响指,夏油杰敏锐感觉到空气中多出了什么东西，像纱一样,将他们和其他人分隔开。


    黑兔习以为常。


    「你是谁？」


    他问。


    「叫我魔法师就好。」


    夏油杰正想着介绍一下自己,金髮少年就挥手,「不用不用,我知道你，灭猴战神嘛,你肯定也知道我,我很出名来着。」


    说完他就扑上来要抱住黑兔，被一手按住后脑，砸进地板里，额头流着血还在那里傻笑,「嘿嘿小兔你打我了,你果然对我是特殊的」。


    动作很大,地面都裂开了,但其他的人没有一点的动静，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幕。


    像帐一样的东西吗。


    他看了一眼,还是没忍住：「……」


    「我应该不认识你。」不会认识这么蠢得。


    黑兔磨了磨牙。


    她烦的就是这个,很烦，打也打不死，赶也赶不走,话还非常多，就要粘着她，但是很听话，是让她也无法理解的听话。


    「不对，你肯定认识我！」魔法师乖乖盘腿坐好，歪了下脑袋，随意地说：「既然小兔想让你控制怪物，那我就把门关掉好了。」


    他笑嘻嘻的，跳脱地开口，「我过来找小兔的时候开了时空门，门不太稳定，不小心我们世界的魔兽也跟着钻过来了。」


    「不小心？」


    夏油杰琢磨着这个词，似笑非笑。


    不小心，这个村落被白雾覆盖，死了多少人，一眼看去，尸体有被踩碎的，被咬碎的，冻住的，被蛛丝缠绕的，只剩下半截的身体的。


    是个正常人，因为自己的原因有人死去，怎么都不会这么欢脱，没心没肺吧。


    魔法师还是很执着，嘴里嘀咕着你肯定认识我，就像我认识你一样。


    这句话说了十遍，夏油杰被烦到了，认识到小兔嘴里的很烦了。


    「那你是谁？」


    魔法师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说：「童话故事看过吗，白雪公主知道吗，我就是那个魔镜啦，灰姑娘知道吗，我是那个仙女教母，水晶鞋就是我做出来的，美人鱼晓得不，我是那个海底巫婆。」


    「对了对了小兔，我还给你带了礼物。」


    他手一翻转，一个金光璀璨的金苹果出现在掌心，魔法师弯了弯眼，「这可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金苹果。」


    「哦。」黑兔回答冷淡，明明是喜欢亮晶晶东西的。


    「还有哦，还有一个可以飞在天上的魔法小屋，我做了好久。」


    「嗯。」


    「小兔你喜欢独角兽吗，我绑过来一只给你啊。」


    黑兔：「不喜欢，你好烦，闭嘴。」


    魔法师闭上嘴，身子一歪，哥俩好的靠近夏油杰，「既然你知道我，我也知道你，那我们两个就是朋友了。」


    「给我表演一下呗。」魔法师说，「咽下咒灵球的痛苦名场面，我很想现场看一下，或者或者，叫我一声猴子啊，我爱听，对了，你的虹龙只有一个吗，好帅的坐骑啊，我也想找到一个送给小兔。」


    不对劲。


    夏油杰抬眸，平淡地盯着他。


    这人对他似乎格外的熟悉，他可以肯定，没有见过。


    「杰，杰杰杰。」魔法师自来熟地说，捧着脸直勾勾地盯着，嗓音柔软，「你告诉我，小兔来到这个世界，有没有喜欢的人，或者东西好不好。」


    夏油杰听到，笑了一声。


    有啊，悟不就是。


    他正要说，就被黑兔平静打断了，「是人的话，你又想杀了？」


    她烦的第二点，就是小人类无差别的厌恶人类了，比她还要讨厌，整天喊着世界爆炸，人类灭亡，他自己说没什么，还要整天凑在她的耳边吵闹，杀的时候，还要拎着过来晃一圈，曾一度她看到人脑海里就想起魔法师的滋哩哇啦。


    夏油杰顿住：「杀？」


    「嗯，他讨厌人。」黑兔看向窗外，目光收回，落在超市各地坐下来的大大小小的普通人类，惊吓不已，瑟瑟发抖。


    怪物是魔法师弄出来的，人死在怪物的爪牙，身为罪魁祸首让怪物涌进人类世界的他，自然融进这群惊慌失措的人群中，含笑的看着他们。


    夏油杰垂下眼，唇角的笑容冷讽。


    变态啊。


    喜欢欣赏人类绝望挣扎，还是喜欢看怪物虐杀人类？


    黑兔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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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油杰思绪停下，他抬起头，「小兔，你好像很累。」


    他拍了下自己的腿，温声说：「要躺一下吗。」


    没等黑兔挪过来，魔法师蓝色的眸子非常快的出现杀意，上一秒还在笑意盈盈的人，下一秒冷着眼，「别碰小兔，我会杀人的。」


    「…占有欲这么强？」


    夏油杰奇怪地说。


    「小兔不会在意我讨不讨厌人，杀了多少人。」魔法师捧着脸，认真地看他，「我提前告诉你好了，我是疯子，不太想看到其他人碰小兔。」


    「小兔可不怎么喜欢你。」


    魔法师眨了下眼，「可是小兔也不喜欢其他人啊，她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人，这二百多年来，陪伴她最久的就是我。」


    「除了我，小兔没有其他亲近的人，所以我不太希望有人越过我，超过我，让小兔看上。」


    「呵。」


    她怎么没喜欢的人。


    小兔有的是。


    她天天和悟在一起，还吃悟的代餐，大晚上不睡觉，跑出去和悟一起睡。


    她能没喜欢的人？


    夏油杰冷笑一声。


    「你摸过小兔的耳朵吗。」


    「……你摸过？」魔法师眯了眯眼睛，杀意四溢。


    「没有。」


    魔法师顿时阴云转晴，「吓死我了，我光是靠近脑袋都要破了，我就说嘛。」


    呵呵。


    「你被小兔咬过吗，趴在身上吸过血吗。」


    魔法师面无表情：「怎么，你被咬过？」


    「没有。」


    魔法师笑了。


    「那是肯定的，人类对小兔来说就是馊掉的苦瓜，我主动把脖子割断凑上去，她都不愿意看我一眼欸，还干呕。」夏油杰笑，仿佛胜利了一样的笑，看向他的目光带着点怜悯。


    好吵。


    黑兔拉了拉帽子，一点也不想待在这里，这两个人之间氛围太奇怪了，走出货架，想随便找一个地方睡，刚走了没几步，听到了一个人类的声音。


    ——「上天派我来拯救你们。」


    「因为人类作恶多端，引起了天的震怒。」


    黑兔停下脚步。


    站在纸箱上的女人拿着书，激昂地演讲，「平息神的怒火，唯有血祭。」


    惊慌失措的人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双眸热切的盯着她，嘴里呢喃着可以活下来，神不会让虔诚的信徒死去。


    「疯子。」


    有人小声地说。


    黑兔转过头，看到一个男人牵着自己的孩子，小男孩害怕的抱着爸爸的大腿，似乎感受到了视线，他抬起脑袋眼睛红红地看过来。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糖果，黑兔递过去。


    小男孩愣了下，慢半拍地接过来道谢。


    她旁若无人地坐下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小男孩松开抱着爸爸大腿的手，不怎么懂地看她。


    想要抱枕抱着。


    睡觉的时候习惯了抱枕，黑兔看了一圈，也只盯上了他，小男孩看了看她，迟疑走上前，然后被抱住了，力气很大，挣扎了下，挣脱不开，他乖乖被抱。


    抱得抱得，小男孩也睏倦地闭着眼，手还紧紧抓着她的裙子。


    小男孩的父亲看到这一幕，脸上也漾出一丝笑容。


    魔法师的目光追随过去，看到是小孩子，才收回了目光，冷不丁地问夏油杰，「你是什么时候遇到小兔的。」


    「她刚来到这个世界。」


    魔法师脸抽了下，他抬手捂住脸，好半天才说，「那，最近小兔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什么反应？」


    「比如变得暴躁起来，喜欢和人贴近，黏人，开始筑巢，食慾会时好时坏？」


    他紧紧地盯着夏油杰的眼睛。


    「我怎么会知道。」夏油杰凉凉地说，「我又没和小兔睡在一起。」


    魔法师松了口气，喃喃自语，「赶到了。」


    夏油杰看他的反应，明白了。


    「繁殖期吗。」


    「对啊。」魔法师爽快承认，「发现小兔不见了我吓得要死，费了好大劲才追踪过来找到她，幸好刚进入繁殖期，还没碰到亲近的人类，否则会选择人类当繁殖对象，要是在发情期阶段就更遭了，会控制不住的，说不定也会强迫人。太恐怖了，光是想想都想杀掉那个人。」


    夏油杰：「……」


    等下。


    小兔今天说了什么。


    时间真长，主人，欺负……我欺负了他？


    小兔的嘴巴他是见识过的，说出来的话都不中听。


    跑丢了几天回去，悟会生气的。


    夏油杰沉默了。


    魔法师又说：「呀～为了等到今天，我可是熬制了能爱上对方的魔药，收集了一百年的珍贵材料，其中人鱼的泡沫还很难搞。」


    「……」


    魔法师：「你这个小眼睛，眼神怎么回事？」


    「没什么。」夏油杰站起来，「看你可怜。」


    真可怜。


    也是真变态。


    他看了眼丝毫没有消散的白雾，又看了看睏倦睡着的黑兔，魔法师紧紧盯着那里，他一靠近就瞪。


    真可怜。


    夏油杰又想。


    哪里都输掉了。


    要出去行动还是等小兔醒来再说吧。


    夏油杰同样看到拿着旧约的女人，正在召集一些精神濒临崩溃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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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物出现在这个地方，超市里都是人，极度恐慌下人会下意识失去思考的能力，去依赖他人，需要有一个精神支柱，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自认为神明代言人的神经兮兮的人出现。


    她直击他们的内心，激发他们的情绪，深谙这些人的心理，又懂得怎么利益推动他们的心理，这不，一些盲目的人已经将她视为救世主，为她的每一个命令赴汤蹈火。


    都是他玩剩下的。


    真愚蠢，愚蠢的猴子，当着他的面班门弄斧。


    「好想变成小孩子被抱在怀里。」魔法师羡慕的盯着。


    这也有个蠢货。


    夏油杰淡淡地心想。


    悟的话，都是小兔主动抱得。


    看小兔困得不行在睡觉，夏油杰去拿了一张毯子走过来给两个人盖上，不经意地撩起她的袖子看了下手臂。


    ……果然。


    如果是悟的话，绝对会留下痕迹，但又不希望别人看到，衣服都精挑细选出来的。


    看她睡得很香，就暂时不叫起来了。


    「你要带她回去？」


    「小兔是被我弄到这个世界的。」魔法师瞪了他一眼，解释，「我本来是想让宅在山里的小兔出来，就变成小鸟用了时空魔法跳跃到她那里，没想到魔法出问题了，小兔被时空魔法不小心弄到了这个世界。」


    「她又不是这个世界的，肯定要和我走啊，不是一个世界的，何况小兔的爸爸妈妈还在那个世界，她的族人也在。」


    不会的。


    悟不会放手的的。


    「我等了两百年，你们人类是不会懂她的，这两百年，我怕死了就看不见她，把自己的心脏给了恶魔，换来了长久的生命和强大的魔法陪在小兔身边。」魔法师的话真的很多，就算他不主动问，魔法师自己就嘚啵嘚啵地说。


    除了杀人就是小兔。


    怪不得小兔觉得他烦人。


    「闭嘴吧。」


    夏油杰也说。


    「小兔没说错，你果然很烦人。」


    魔法师委屈巴巴地扁嘴，这话对他来说是暴击。


    夏油杰半阖着眼注意着动静，超市的灯大亮，玻璃忽然传来碰撞声，他睁开眼，看向黑兔的位置，帽子还戴着，正闭着眼头一点一点的。


    看守玻璃窗的人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撑着向后退，乌鸦大小，像是黄蜂和蝎子的混合物趴在玻璃窗上，似乎是被光亮吸引过来的。


    听「哗啦」一声巨响，一块又一块的玻璃在怪物撞击的力量下瞬间碎裂，蝎子苍蝇渴望地扑到人的身上，惨叫声此起彼伏。


    「小兔。」


    魔法师轻盈地落在她的身前，弯下腰不善地看着和她倚靠的小男孩，「这里太吵了，和我走吧。」


    黑兔缓缓睁开眼，尖叫声吵醒了她，红色的瞳眸没有感情地注视着魔法师。


    「让开。」


    魔法师麻熘侧身，飞进来的蝎子苍蝇怪物身上突兀出现灼热的火苗，怪物被烫的发出刺耳嚎叫，跌跌撞撞碰到自己的同伴，从小火球变成大火球，不一会儿l就烧成灰烬。


    身后的黑影从黑暗中窜出，尖刺朝着她的身后攻击，忽然地被突兀出现的人徒手捏碎。


    戴着般若面具的白髮二重身甩了甩手上的血，在人群戛然而止的尖叫声，用毯子将手擦干净，向黑兔伸出手。


    黑兔后退了一步，面露嫌弃。


    「你回去。」


    二重身雷打不动站着，还拎起一边的小男孩放到一边。


    二重身只能被本体杀死，其他伤害，就算是断头也会重生，他伸出手抓住黑兔，黑兔拍掉他的手，又伸，又拍。


    魔法师安静了。


    「……这是在干什么？」魔法师问。


    夏油杰：「打情骂俏。」


    他后退几步拍了张照，将三个都拍进去。


    「他谁？」


    「呵呵。」


    夏油杰微笑：「你猜？」！


    第26章


    金髮魔法师姣好的面容因为看到这一幕而逐渐扭曲,他深吸了口气，重新挂上笑容。


    「小兔，他是谁？」


    「二重身。」


    「二重身啊。」曾经当过皇后魔镜的魔法师并不陌生，「那小兔你和二重身的本体是什么关系」


    「是人吗,是我认识的吗。」


    不回答他就会一直念叨,回答了就会顺着问下去,黑兔想了下说：「你别管。」


    「……」魔法师没有表情，他低头抬起脚,一脚踩碎地上蝎子苍蝇怪物的尸体,抬眸的瞬间笑容恢復灿烂,「那我们快点出去吧,哇，我真是迫不及待要见到这个人了。」


    见到,然后杀了。


    唇角扬起微笑的弧度,眼睛里却满是杀意。


    大多数蝎子苍蝇都被烧了个干净，从破碎的玻璃窗飞进来一个像鹰一样的怪物，它叼着烧了一半怪物的尸体，明显没有吃饱,发出嘶哑的叫声,虎视眈眈盯着离它最近的人类男孩。


    冲上来的那一瞬间,黑兔将他拉到自己身边,言简意赅。


    「滚开。」


    动物比人类要对危险更警惕敏锐，何况是怪物。


    怪物后退了一步,它转动着脑袋,分别落在黑兔，她旁边金髮魔法师，和悠悠站着的夏油杰。


    惹不起。


    打不过。


    熘了。


    忽然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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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恶魔!」


    煽动众人情绪，手握旧约的女人眼眶红着，站在她面前，畏惧又厌恶地盯着黑兔。


    黑兔没什么反应抬头，0.5战斗力都不到，比蚂蚁厉害点。


    「让开。」


    黑兔思索片刻，想到他说的人类世界要讲礼貌，又补充了一句。


    「请滚。」


    「你——」


    「……姐姐。」小男孩拉着她的衣服，小声说，「你的耳朵。」


    黑兔慢半拍摸了下头顶，帽子掉下来了，应该是刚才不小心甩掉了。


    女人还在喋喋不休，似乎是她刚才的话点燃了她的敏感神经，正瞪着她。


    白髮二重身向前一步，停了一秒又回去，抬手捂住黑兔的耳朵。


    「她不是人，你们都看到了，是恶魔，她是恶魔，这里的怪物就是她引来的！」


    「那些怪物没有攻击她，害怕她，这不就说明，她命令怪物们，来毁灭了这里，我们的家人，我们的房子，我们生活在这里的一切，都被她给毁了。」


    「你们看她的眼睛，还没有看出来吗，那不是人类的眼睛，在发亮的竖瞳，红色的不详之眼，是恶魔。」


    空气中瀰漫着一种紧张而躁动的气息，仿佛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随时都可能撕裂这压抑的宁静。人们刚脱离生死，又如同被突然加热的水，纷纷沸腾起来，七嘴八舌地交谈着，声音交织在一起。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各种表情，有的兴奋，有的焦虑，有的愤怒，有的疑惑，人传人，每个人被这滚烫的气氛所裹挟，无法自拔地露出憎恶的表情。


    「恶魔。」


    女人喊了一声。


    「恶魔，恶魔！」人们红着脖子喊着。


    「恶魔的降临惹怒了主，唯有将她血祭才能平息主的愤怒。」


    「杀了她。」


    他们盯着少女看起来柔弱漂亮的脸，和纤细的身体，怎么也无法想像她的强大，选择性忽视了那些蝎子苍蝇是怎么被烧成灰烬。


    尤其是她脸上的表情。


    对什么也不甚在意，甚至莫名其妙他们的举动。


    ……哪有恶魔长着兔子耳朵的。


    夏油杰想着。


    人一到群体中，智商就降低，为了获得认同，甚至会抛弃是非，用智商去换取那份备感安全的归属感。


    「神教导我，所有阻碍我的人，都是邪恶，是恶魔。」


    「我决定彻底驱逐恶魔，这也是为了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


    他漠然地看着他们。


    猴子。


    想起不快回忆的夏油杰皱眉，看向一侧的魔法师，魔法师却后退了几步，小兔那一圈空白着，被人所包围。


    他抬起手，夏油杰敏锐发现那些猴子的眼睛闪烁着微妙的红。


    「你想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魔法师冷冷道，「离间啊。」


    被发生的一切弄得已经崩溃的中年男人拿出刀就要冲上去杀了她，黑兔没有抬眼，就被身后的白髮二重身一脚踹飞到货架上，货架上的商品哗啦掉了一地。


    「我听得到。」


    黑兔向后仰，眼睛对上般若面具，「不用捂。」


    「救人要比杀人难多了。」她说着。


    「他为什么要救人？」


    黑兔歪了下头，自顾自地说着。


    「这些人也会说一样的话吗，对他？」


    「会吗。」黑兔问二重身。


    二重身看着她，点头。


    他伸手，轻松将黑兔抱起来，一脚踩断脚下的刀刃，回过头看了眼旁观着无动于衷的魔法师。


    「小兔不会在意人类怎么说她。」


    魔法师目光划过一个个人的脸上，已经想好了他们的结局，百年来小兔一直都对人类没有感觉，说什么话，怎么骂她，当着面说也只是打个哈欠不以为然。


    他一直想让小兔去成为人类，想让她享受到掌握人类生命的快乐，能够意识到人类的本质从而更厌恶他们，想让她更像人，也不能太像人，没有恨就制造恨，没有爱就制造爱，没有七情六慾就由他来填充，他沉浸在作为能够影响小兔的唯一人类这样的光环下。


    小兔的巢穴又一次被发现，前来抓她的，杀她的人类倒在血泊中，日復一日被烦的小兔看着他，「人类好烦，好讨厌。」


    他做到了，看到那双红色瞳眸里真切实意的厌恶，魔法师感觉兴奋的血管都要爆炸了。


    可惜人类的寿命太少，他迟早都会死。


    「人类本来就会死。」


    「我不想。」魔法师可怜地看着她，无聊的时候他会画自己原来世界的漫画赚钱，小兔似乎对这种文字很少的画册很感兴趣，经常翻阅，即使已经脱离了幼年，对他的靠近也不怎么抗拒。


    看着小兔用从漫画里学到的话，和他一起去人类城镇里去和人类说话，那些人被她的话弄得愣住，魔法师恨不得当场蹦跳欢唿，只有他，也只能是他，教会了小兔人类的语言，教会了她讨厌人类，之后他会做更多，只是缺少时间。


    「你想活，那就去找恶魔好了，和我说什么。」黑兔被他每日喊着自己不想死弄烦了，冷漠说着，「那些恶魔还挺喜欢和你们人做生意的。」


    献出心脏获得了长久的生命和强大的魔法，陪在小兔身边的条件只差一个。


    她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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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兽只有在刺激兴奋的时候才能摸到感情的边缘，否则是永远不会意识到那种困惑的感情是什么，他让小兔一个孤立整个大陆的人类，也做不到，反而让她厌烦回到深山宅着不出来。


    所以是谁。


    「小兔看样子也很喜欢你。」魔法师对夏油杰说：「你刚才为什么不站出来说话。」


    夏油杰似笑非笑。


    他本来就不喜欢猴子，怪.物基金会又是以小兔为基石建造起来，他需要的是第二个咒灵女王，小兔和普通人之间的裂痕越大，对他没有坏处。


    甚至于期待着小兔动手杀了他们，他想要让小兔变得在意人心，在意人类，思考人类和怪物之间的爱恨情史，才会有钻空子的裂缝。


    那魔法师呢。


    「那个人是谁。」魔法师执着地问，「你告诉我，我告诉你未来如何。」


    「什么未来？」


    「你死去的未来，你挚友的未来，你后辈的未来，你领养的那两个女孩的未来，如果我说他们未来都会死呢，我能告诉你未来会发生什么。」


    夏油杰抬起头，看着魔法师。


    「合作。」


    魔法师继续说。


    「我能够帮助你完成你的大义，合作吧，我只想要带小兔回到她应该回去的地方。」


    他输惨了。


    夏油杰内心感嘆了下，不管从哪方面，魔法师都彻底输给悟了。


    不过合作可以有，想办法挖一挖，他到底知道多少。


    白髮二重身的行为让人群退散了，被踹飞出去的人还昏迷不醒，女人神神叨叨喃喃自语，像是在和自己的神对话，忽地抬眼大声道：「滚出去！」


    黑兔坐在二重身肩上，看向人群后的夏油杰，「你怎么在那里。」


    「不是要抓它们吗，走吧。」


    「…好。」夏油杰无奈一笑，从人群中走出来，背对着那些人，从袖口拿出咒灵球餵给黑兔。


    「小兔，不生我的气？」


    「为什么要生气。」


    黑兔反问道。


    「你不难过吗。」


    黑兔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明知故问，她怎么会因为人类随随便便几句话就难过。


    夏油杰笑了一声。


    「小兔，如果悟死了，你会难过吗。」


    黑兔揪住白髮二重身的头髮，她从二重身身上跳下来，挥了挥手，二重身化为烟雾消失，黑兔看着最后那一点飘在空中的黑雾，转过头。


    「不知道。」


    她说。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夏油杰抬眸，他们走出超市，金髮魔法师隔着破碎的玻璃朝着他挥手，无声地动了动唇。


    ［很快过去］魔法师抬手，掐住了女人的脖子，笑容阳光，显得诡异。


    「如果他死了呢，这个人不是陪伴了你百年吗。」


    黑兔看向魔法师，想了下说：「死了那就缝起来，他交换了恶魔的心脏，不会死。」


    「那如果是悟呢。」


    「……」


    黑兔没有说话，只是用红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在发光，瞳孔缩成狭窄的缝隙。


    「我感觉不到难过。」


    半晌，她开口，然后转身，面对着比她高很多倍，像是龙虾一样的怪物。


    面孔在雾气中模煳，只有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黑兔拍手，面前的怪物突兀从中间裂开，四肢断裂，惨痛声来不及叫出，就已然死去。


    ——「姐姐。」


    小男孩从超市里跑出来，他的后面还跟着一群人，这些人在刚才，替她反驳女人的话，帮她拦住那些要冲上来的人。


    「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他们说。


    「一起行动吧。」


    魔法师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来，身后勐地爆发出尖叫，大片的血从敞开的门流出去。


    「小兔小兔。」他欢快地说，「要拿我当坐骑吗。」


    「不要。」


    「好吧。」


    魔法师又看和他们一块的人类，「怎么跟上来了…小兔你要保护他们吗。」


    「保护？」


    「对啊，让他们跟上我们，不就是寻求保护。」


    黑兔慢慢眨了下眼睛，说，「都可以吧。」


    「好啊。」


    魔法师应了，对于小兔的话无论是什么他都会听从，带着一群累赘也不费事。


    「上车。」


    开车的是小男孩的父亲，后面还跟了一辆车，魔法师在副驾驶指挥着方向，说着既然要控制那就只能去门那里，关掉门，切断它们和另一个世界的联繫，就会被这个世界同化，到时候夏油杰就可以用自己的咒灵操术控制它们。


    黑兔后座戳了下魔法师。


    「时空魔法。」


    魔法师听到，立刻就把自己潜心研究百年的时空魔法的全部经验弄成技能书交给黑兔。


    黑兔闭上眼睛将技能书吸收，魔法师见状，对驾驶座的男孩父亲说：「前面那个小木屋停下来休息。」


    「好。」


    说完魔法师从副驾驶消失，车顶咚的几声，夏油杰抬头。


    「他在做什么？」


    「隐匿魔法。」防怪物的攻击。


    来到小木屋，没有人，尸体也找不到，结着厚厚的蛛网，魔法师用火烧了一遍，房间不多，一层和二层楼的卧室，他们分着房间，将二层让给黑兔，其他的人在下面打地铺将就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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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迷雾中看到了活着的可能性，这些人脸上都浮现着希翼。


    魔法师还念叨着为什么要把这些人带上，语气里充满着郁闷，但他听黑兔的话，她说护着这些人类，死一个都不行。


    被迫和他挤在一起的夏油杰无言看了眼他。


    …可能是因为悟说的话让小兔放在心里了。


    说起来悟在干什么。


    ………


    五条悟没有在宿舍。用时空魔法只要知道坐标，跨世界也可以做到，缺点是不稳定，有时长，时间到了就会被拉回去，黑兔将传送锚点设好，就远程跳跃到这个她熟悉的地方。


    随手将黄金苹果放在床头柜，黑兔打开衣柜换上了喜欢的睡衣，转了圈房间，检查了下自己放在这里的珍宝们。


    都在。


    还多了些。


    黑兔满意的抱着他的一些衣服打算离开，要走的时候，看到了墙上被他列印出来的，自己的照片。


    有很多，很多的她自己，还有合照，她睡觉的，生气的，发呆的。


    黑兔站在那里看着照片，她踮起脚，想要撕下一张合照的，没有控制好力气，照片从中间撕碎，照片中的白髮男人被撕掉了半个身体。


    黑兔愣住。


    ［如果悟死了怎么办，小兔，你会难过吗。］


    夏油杰的声音出现在脑海。


    「我不知道。」


    黑兔说着。


    「好难理解。」


    如果小人类死了呢。


    这个问题黑兔能很快地回答出来，死了那就缝起来，他交换了恶魔的心脏，只要不烧掉那颗属于恶魔的心脏，头断掉也不会死，身体断掉那就缝起来。


    那五条悟呢。


    那个时候她说不出来，她知道的。


    人类死了就是死了，不会再醒来了，身体缝起来也不会醒来。


    他死了，她会找到第二个他吗。


    黑兔转了一圈，找到胶水，将不小心撕掉的照片又粘回去。


    时间到了，她又抱起衣服，临走前似乎瞥到了柜子上有个圆滚滚的东西转着脑袋，发红光，等她想要仔细看一下，已经被拉回到小木屋，窗外迷雾阴冷，楼下的声音说着没有信号，无法求救。


    将衣服堆在床上，黑兔滚了一圈，倒头就睡。


    *


    「七海海～」


    某个白毛跟着他一起回高专，一路上骚扰着他，还硬要他陪着进去女装店，一本正经地告诉店员能不能试穿。


    他要裂开了。


    最后都买了，又带着他来到金店，进去就说能不能打造一副手铐和项圈，迎来了一众人复杂的目光。


    七海冷静反驳：「我不是同伙。」


    「真过分～」


    买了这些，还要去玩偶店，眼见着时间晚了，他阻止了一句，白髮男人转念一想，兴高采烈决定让夜蛾校长做几个关于他的咒骸。


    必须要像，但也不能太像。


    七海：「……」


    放过夜蛾校长吧，什么叫做五彩斑斓的白。


    来到硝子那里，刚坐下，就看到五条悟拿出手机，然后愣住。


    七海建人又看了眼，愣住了，墨镜都滑落到鼻樑。


    「五条先生，你在看什么？」


    如果是以往，他问这么一句话，能得到很多稀奇古怪的回答。


    但这次，白髮男人弯了下眼，语气里是轻轻飘飘的轻松感，「没什么，在看监控。」


    家入硝子手插在白大褂里，干完活出来随口一问，「什么监控，宿舍？你什么时候安的？」


    「…等等，你那是什么表情。」看着手机的白髮男人抬起头，蓝眸一闪，捏着下巴认真地回：「…唔，有点碎掉了的表情。」


    「回来晚了。」他有些懊悔地扁嘴。


    来来回回挪着进度条，五条悟站起来，随意对她说：「小兔回来了，我先去收拾一下她扔下来的东西，等会儿过来。」


    家入硝子：「……」


    七海建人：「……」


    人走了，七海建人扭头：「刚来，他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关于这一点，我也想知道。」家入硝子嘆了口气，也不知道监控里看到了什么，刚才五条的表情都有点不太对劲。


    五条悟回到宿舍，果然已经走了，监控还在转着脑袋，他取下来戳了下圆滚滚的脑袋，自言自语，「就应该给你安装一个有人进来了打鸣提醒我的功能。」


    「被你气死了。」


    床头柜的金苹果瞩目，五条悟掂了掂，纯金，很重，他放下，又看了下监控里看到的衣服，缺了衬衫和外套，还是很贵的布料，真会选。


    下次多订几套。


    他停在相片面前抬手，指尖顺着照片的裂痕划下来，贴的歪歪扭扭，他的脸都有点空隙。


    「好难理解。」


    五条悟低声重复了一句。


    难理解什么，给他说啊，不懂没关系，他懂，他肯定会完美解决的，干什么露出那样茫然的，不知道说什么的表情。


    「不是给杰说了要照看小兔的吗。」


    不合格不合格，0分0分，连她难过了都看不出来。


    脱下来的衣服被他捡起来扔进洗衣机，五条悟想了下，又回到家入硝子那里。


    「硝子，你能不能做出血液淀剂。」


    家入硝子疑惑，「什么？」


    「唔，就是那种，从我身上抽取血液，然后制成药片状可溶于水的固体，应该不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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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入硝子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没发烧。


    「这种药物，一般都会有成瘾性。」


    「那就说明可以做咯。」五条悟随便挑了个容器，正要撸起袖子。


    家入硝子看到碗大的容器，阻止道，「太大了。」


    「不大吧。」五条悟低头一看，「平时小兔一嘴也就这么多，没问题啦，多做点当糖吃。」


    疯了。


    家入硝子说：「搞不懂了，你在想什么。」


    五条悟支着下巴，听到她这样诧异的问话，微微笑了起来。


    「大概是觉得，小兔一个人在家真的好可怜，她应该是需要我吧，不，不是应该，是必须。」


    如果是需要咒灵球做零食，他也可以做到。


    不能离开他。


    绝对不能离开他。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离开。


    看，才离开多久，就回来了，小兔也一定是需要他吧，就像他一样。


    小兔不懂没关系，他会懂。


    五条悟努了努嘴，无辜又轻快地说：「我一想到小兔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身上沾了别的男狐狸精的头髮和味道，就会忍不住发疯嘛。」


    「很正常的吧，硝子。」！


    第27章


    猜拳谁来上去叫小兔起床,三局两胜，夏油杰胜，带着好心情的他上二楼推门，就看到铺在床上,令人眼熟的衣服。


    三,二,一……「小兔。」


    夏油杰反手关门，又没忍住看了眼衣服,满脸复杂,这怎么是悟的衣服。


    黑兔打了个哈欠,下意识伸手,看到是他又缩回来，盘腿坐着伸了个懒腰。


    「要走了吗。」


    「嗯。」夏油杰回答,欲言又止盯着衣服,「这些衣服，怎么处理。」


    黑兔眼神落在衣服上，对她来说一次性用品，一个晚上气味就没有了。


    「随便处理。」


    穿着对他来说同样陌生的睡裙下楼,夏油杰又看了几眼衣服,悟的衣服,码数和他差不多,让他生出了一个想法。


    几分钟后，换了身高专教师衣服的夏油杰下楼。


    黑兔咬咒灵球早餐的动作一顿,她抬起头。


    「你怎么穿他的衣服？」


    夏油杰看着黑兔,一秒，两秒，半分钟……他幽幽嘆了口气,看来穿上悟的衣服也不会吸引到小兔啊。


    「追求刺激。」


    他回了一句，就当是帮小兔处理了这些衣服，免得魔法师又嘀嘀咕咕。


    果然下一秒，魔法师奇怪地问：「你什么时候带的新衣服。」


    「这么爱干净？」


    夏油杰不想回他的话。


    收拾好东西，他们继续朝着门的地方走，越是靠近门，怪物越多，甚至于出现了身长百米，一眼望去犹如高山的怪物。


    但强大不是靠体型的大小。


    「打个半死就可以了，小兔。」夏油杰还惦记着自己的基金会战力储备，提醒了一句。


    黑兔点头，拔出怪物头顶的角，反手钉住它的腿，她从高空跳了下来，同时无形的刃斩开怪物的四肢，轰然倒地。


    夏油杰的眼睛透露出火热。


    小兔越来越强了。


    魔法师做下标记，拍了拍手，捏着下巴看黑兔，若有所思。


    「小兔，你是不是胖了？」


    黑兔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她弯了下眼，没有说话，反倒是魔法师被她的笑容弄得愣住了，脸唰得红了，从口袋里面掏出爱情魔药抱着蹭蹭，又喃喃自语，「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机会让小兔喝下去啊。」


    夏油杰正分神，闻言瞬间警惕起来。


    他喝，小兔都不能喝。


    身后跟着他们的人们看着这一幕，脸上隐隐有些复杂，尤其是看着黑兔，张嘴又闭上。


    「姐姐，你疼不疼。」


    小男孩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黑兔的裙角，看着刚才猎杀怪物不小心划开一道口子的肩膀，从车里拿出绷带和酒精。


    「用这个。」


    黑兔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用，肩膀上的伤很快就自己治癒了，忧愁的小男孩终于松了口气。


    门在深山里，车到了深山就上不去，他们拿好武器要跟着上去，要封掉这个不断涌出怪物的门，被黑兔阻止了。


    「上去也是死。」


    她说，然后指了下魔法师。


    「我上去，他待在这里，保护你们。」


    「好的好的。」魔法师听话应下来，又一脸嫌弃地看过去，「要好好听话啊，不然把你们丢出去餵怪物。」


    最后敲定上山的就她和夏油杰。


    门是一个黑色的，仿佛黑洞一样的漩涡，里面的怪物刚钻出来，又有更大的怪物一口吞掉，从漩涡中出来，被黑兔弄成两半，抽搐了下没了生息。


    「关掉的话，就不会有怪物涌出来了吗。」


    「嗯。」


    「要关掉吗。」


    夏油杰看着门，忽然地说：「小兔，如果我说我不想关掉它呢。」


    「那就不关。」


    黑髮男人没忍住笑了一下。


    他上前，半蹲下来观察着从门出来的怪物，被杀死后就变成黑灰，风一吹散了。


    「小兔，你之前说过，魔兽的食物是咒灵，是诅咒，相当于，也摄入人类所产生的负面能量。」


    「好像是哎。」黑兔若有所思，五条悟给他说着这个世界人，咒灵，咒术师之间的共生状态，只是一直忽视，「老家的人类是没有咒灵和负面情绪的说法，这个世界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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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敲了下手掌，歪头。


    「怪不得我会觉得你们很香。」


    「是啊。」夏油杰勾起唇角，深色的眼眸晦涩不明盯着黑兔，「诅咒对你来说是食物，从第一次听到这个的时候……」


    就觉得像是玩笑一样。


    夏油杰又话锋一转，「这个门单向传输，切掉就会将这些怪物困在这个世界，回不去吗。」


    「嗯。」


    「地点也可以设置？」


    「可以跨世界。」


    夏油杰唇角微弯，温柔的面容在白雾中显得模煳，「我在想，如果将它设置一下呢，传送的对象设置成为咒灵，通道的另一方是另外一个世界，这样操作起来，咒灵诞生，又被门传送到另一个世界，咒术师也不用面对无休无止出现的咒灵。」


    但这样，另一个世界或许会沦为人间地狱。


    但小兔出现了。


    吸收咒灵，以咒灵为食。


    一个非常完美的『容器』。


    这又让他想到，门是单向，对象是咒灵，传送点是小兔，小兔又会自主吸收掉咒灵，成为自己变强的养分。


    将世界的诅咒都集中在『容器』上。


    这是能够做到的。


    保护术士，甚至于比他认为的，杀光非术士要更容易做到。


    「……做不到。」夏油杰嘆了口气。


    这样的做法，会让小兔成为一个『杯子』，就算是会消耗掉，杯子也会溢满，溢满的时候又会发生什么，无法确定。


    怪.物基金会，也是他的一个想法，怪物不会产生咒力，但它们能够看到咒灵并杀死，若他将天元结界破坏，崩溃的那一剎那，让怪物作为战斗力，去负责斩杀咒灵，不同意的咒术高层由悟负责清洗，恢復到和其他国家一样的状态。


    也做的到，但能让怪物听话的，是小兔。


    前者会让小兔不愁吃。


    后者会让小兔饿死。


    黑兔撑着脸看夏油杰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没有说关不关，走到门前，手伸进去重新设置数值。听他的话，她想到了一个最棒的礼物。


    「关掉吧。」


    夏油杰还是说道，关掉门。


    「啊，已经弄好了。」


    夏油杰眼神迷茫了，「……弄好什么？」


    「就是你说的那个。」


    夏油杰眨了下眼，陡然一惊，「我说什么？！」


    他伸出手捏住黑兔的下巴就要检查，「那只是一个虚构的可能性，不会真的把自己当容器了，小兔你的行动力这么快做什么，切断，快切断。」


    一想到悟说好让他照顾小兔，夏油杰感觉天都要塌了，恨不得把头塞进去检查一下，但魔兽和人类的身体不同，他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一转头，他们的周围不知什么时候聚集满了怪物。


    无数的，高的，矮的，飞着的，趴着的，还有那些迷雾中的触腕，有眼睛的，没眼睛的，它们都安静地面对着这个地方。


    拍掉他快要伸进到嘴里的手，黑兔晃了晃脑袋，发愣地看着他，忽然打了个嗝，下一秒捂住嘴，瞳孔都变成竖的缝隙。


    「好撑。」


    她手一翻，掌心出现一个黑漆漆的咒灵球，兴致勃勃地说：「我也可以做到了。」


    手搓咒灵球。


    「真的好撑。」


    黑兔忿忿的鼓起了腮帮子。


    白雾逐渐消失，那些雾中的怪物，巨大的身影也消散成雾，融化为一体慢慢的消散，天空一点一点的露出本来的蓝色。


    黑髮男人久久注视着，半晌，他开口：「小兔，为什么这样做。」


    「是礼物。」


    黑兔语气平常地说。


    「没有这些东西打扰，应该就会成为我的东西了吧。」


    黑髮红眼的少女说着，一些谎言与猜忌都无法融进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她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在意。


    被冤枉的时候不在意，被指着说恶魔的时候没感觉。


    她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却在刚刚他的话说出来时，想到了要带一个礼物回去。


    「……」


    夏油杰哑口无言。


    没有一点犹豫，只是脑子里蹦出这个想法就做了。


    ……那个爱情魔药他能偷过来用吗。


    黑兔走了两步晃一下，索性抓住他的袖子凑过来，闭上了眼，动作有些迟钝，声音都发着飘。


    「好睏，我可能要睡很久。」


    消化一下，突然有很多东西涌了进来，她得把能量多的留下来，不多的剔除，做个筛选，就算是魔兽的胃部连接另一个空间，也有点太撑了。


    「小兔，小兔。」夏油杰晃了晃黑兔的肩膀，没办法，只能先抱起来，白雾散去，露出荒凉的村落，魔法师在山下，他抬起头，目光一凛。


    「小兔怎么了。」


    「…事情有些复杂。」夏油杰看着山下的人类，避开魔法师伸过来的手。


    「把她交给我。」魔法师看向他的目光冷漠，「只是关掉门不会让她沉睡。」


    「交给你可以，你要怎么做。」


    「带她回去。」魔法师的目光落在黑兔的脸上，他从口袋里拿出自己天天携带的魔药，「首先需要喝药，再慢慢等她吸收身体里的东西后醒来。」


    然后他出现，把头髮染成白的。


    待在黑兔身边很久，魔法师一眼就看出来，她现在处于休眠模式，就是吃撑了，上次休眠吃撑，还是吃掉了一头来挑衅抢地盘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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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休眠状态的黑兔，魔法师脸不红心不跳，「总之先喝药。」


    这傢伙……


    夏油杰深深看了眼这个神经病，这种时候还没忘记他那个爱情魔药。


    不能把小兔给他。


    「小兔要睡多久，你知道吗。」


    魔法师笑得灿烂：「上次消化红龙就要七十年。」


    夏油杰一噎。


    悟，对不起。


    ………


    从迷雾里出来，赶在特殊人员来处理村子的事情前，他们就提前离开了。


    魔法师真的有一个能飞在天空，自由自动，还能隐形抵御攻击的魔法小屋。


    粉嫩的那种，看着随处可见的小兔照片（会动的那种），各种不堪入目但画风精美的漫画书，还有明显不是他穿的白色睡裙，食物，小物件，充斥着兔子元素的家具。


    踩着毛茸茸的兔子地毯，夏油杰深深认识到了魔法师的私生饭浓度。


    「等小兔醒来。」


    这个时候魔法师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的靠近，笑意盈盈地说，「看你能等多少年，嘻嘻。」


    「不是要和我合作吗。」


    「呵呵。」魔法师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阳光开朗的人设，不屑地撇嘴，「等小兔醒来，你们都死了，我还需要知道是谁吗。」


    那确实。


    这个人还真是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


    夏油杰只能等小兔醒来，开始赌了。


    赌小兔不会睡那么久。


    他拿出手机，当着魔法师的面，问了一句，「有信号吗。」


    「有wifi。」


    魔法师报出一串数字。


    「好。」夏油杰淡定的将自己拍的照片，全部都发给了悟，抬起头，对魔法师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


    「接下来的时间，请多多指教。」


    魔法小屋里的东西都能自给自足，冰箱里面的食物拿出一个会自己补充好，魔法师在研究时空魔法带他们回去，照看小兔只能夏油杰来做。


    ……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身体自己就能清洁，能量饱满也不会饿，甚至热的时候风扇都会自己吹风。


    没事。


    他能守着小兔不要喝那个爱情魔药。


    只是有点奇怪。


    小兔沉睡的一周后，夏油杰比划了一下，拿着手机对比，迟疑着想。


    是不是肚子有点大，是吃撑了吧。


    第一周他没有在意。


    第二周他还在想，哈哈，怎么可能是他想的那样。


    第三周……


    夏油杰一脚踢开魔法师的工作室，眼神透着点绝望。


    「你完了。」夏油杰开口说。


    「我也是。」


    魔法师还摸不着头脑，正要骂他，一从工作檯探出脑袋，愣住了。


    他缩回工作檯，石化了有十分钟，突然整个人蹭起来，勃然大怒，「谁干的！小兔怎么背着我偷偷怀孕了！」


    魔法师揪住夏油杰的领口，眼白都变黑了，整个小屋都在颤动，「是你吗，是你吧。」


    「放手。」夏油杰抓住手扔开，盘星教教主，曾经的特级咒术师，现在的特级诅咒师，咒灵操使，百鬼夜行的组织者，让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此时面无表情，语气加重强调。


    「不是我干的。」


    他倒是想。


    「你想想办法，小兔要是醒不来，我们两个就要接生了。」


    「我不会啊。」


    那他就会吗！！


    第28章


    当孩子的爸爸和拥有孩子的妈妈,二者总要实现一个。


    魔法师这样说，就要把爱情药水给黑兔喝下去。


    被夏油杰阻止了。


    夏油杰发誓，从今天开始，他要讨厌这种发起疯来没有脑子的恋爱脑。


    「那怎么办,要去医院绑架医生过来吗。」魔法师阴沉沉着脸,姣好的面容完全充斥着愤恨和对未知的那个男人的嫉妒,「小兔的身体构造和人类不一样，她是魔兽啊。」


    夏油杰：「都说了别问我,别看我,我不知道。」


    「你是宝可梦大师！」


    夏油杰忍无可忍,冷着脸说：「我是咒灵操使,就算是宝可梦大师，也不负责这个。」


    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


    远离咒术师后，叛逃成为诅咒师成为盘星教教主时，夏油杰就发现这个世界的神经病更多，正常人最少。


    眼前这个魔法师就是其一。


    魔法师深吸了口气,强行让自己不去想小兔选中的繁殖期对象是谁,摁下要将那个人撕碎的嫉妒心,开始想他曾经云游大陆时见过的事迹。


    ……灰姑娘生孩子也不需要仙女教母操刀啊！


    他破防了。


    为什么！他就非要去当短时间的乐子人！怎么不看完结局再走！


    「或者。」


    魔法师突兀开口,他抬起手，短刃出现在掌心,「我可以先剖开肚子,剖腹产。」


    夏油杰用行动代替语言。


    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他忍这个人很久了。


    魔法师又爬进来，这次他认真开口：「我记得生崽要打无痛吧……我不知道魔兽怎么生，总之,我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小兔只负责睡，其他的我来。」


    「……」


    夏油杰嘆为观止。


    魔法师又把自己关进工作室，里面噼里啪啦，夏油杰踱步了几下，他看着关机的手机，给悟把照片发过去后他就关机了，最开始也只是让悟知道自己还有两个潜在的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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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好了。


    一打开，他都已经想的出来，悟会用怎么样的语气给他疯狂发消息。


    最后结尾的消息一定是「让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哈哈。


    他要怎么委婉又不失礼貌的告诉悟，你家崽大概、可能、说不定，要生出来了，现在只有两个大男人手足无措，还有一个变态想着剖腹产或者自己生。


    悟会炸的。


    他还要紧跟着解释，小兔突然睡眠模式，还是他导致的，要不是他说，小兔也不会突发奇想要给悟送个礼物。


    ……退一万步来讲，孩子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悟的。


    夏油杰开始幻想了。


    他认领一下，也不是不行，菜菜子美美子也会喜欢多出的弟弟妹妹的。


    首先要想办法把那个爱情魔药偷过来，是个大隐患。


    ——「弄好了弄好了。」


    金髮魔法师「啪」的一声推开门，大声喊，举着自己做好的针，唿了一口气说，「这个是我做好的无痛针，打一针就不会感受到痛了，很方便。」


    夏油杰：「……你先等一下。」


    这个人脑子已经不转了吗。


    小兔不是人！


    而且她也感觉不到痛的啊。


    魔法师还在嘀嘀咕咕，从工作室拖出来一个像是符纸的东西。


    「这又是什么？」


    「好东西。」魔法师兴高采烈地说，「能够转移痛苦，全世界没几份。」


    魔法师「啪叽」一下，往自己身上贴了一张，又灵活走位，朝他身上贴了一张。


    夏油杰眼睁睁地看着符纸慢慢消失融入到自己的手臂，他缓过来，抬起头，看到魔法师把一张和他们贴的不一样的符纸贴到小兔额头。


    魔法师深吸一口气。


    「你摁住小兔的手，我要打了，时效一周，不够我再打一针。」


    魔法师认为自己想的很全面，小兔是没有痛觉，但魔兽生孩子时都很脆弱，说不定那个时候就会痛了。


    他紧张地闭眼，打了下去。


    「……」


    「你。」沉默良久，夏油杰开口，「打到我手臂了。」


    「……我紧张呜呜呜。」


    夏油杰额头青筋被气得蹦跳。


    他要无痛做什么！这个神经病能不能自己莫名其妙的先死一下。


    废物。


    「或者先改造一下魔法小屋，让我看看电视剧里的手术房长什么样子，可恶！孩子的爹呢！」


    魔法师咬牙：「三秒钟不出现在我面前，老婆孩子都是我的，出现了也不行，出现了我就杀了他。」


    夏油杰唿了一口气，平静地问：「你真名叫什么」


    「我们的真名说出来是会被咒杀的。」


    「啧」


    专业对口了，找机会知道他的名字。


    魔法师给自己变出一身白大衣，金髮都蔫了吧唧，没什么光泽。


    「万一沉睡个七八十年，孩子就被憋死了，小兔他们族群很注重幼崽的，要是知道了有孩子被憋死了，世界就要毁灭了。」


    夏油杰同样也紧紧地盯着。


    世界毁灭不毁灭不要紧，他担心的是小兔。


    「或者灵魂互换，让我先到小兔的身体里替她生。」


    夏油杰：「……」


    真的不能有什么陨石从天而降砸死他吗。


    「还是剖吧。」


    「有病就去治病。」夏油杰冷冷瞥他，「你敢动手，我就杀你。」


    「孩子果然是你的！」魔法师恨恨瞪着他。


    「都说了不是我的！」


    「那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你心里有鬼，绝对有鬼！」


    魔法师斩钉截铁。


    ——在他们焦头烂额间，床上沉睡的黑髮少女动了动手，缓慢地睁开红色的眼瞳，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缓缓下移，盯着魔法师手里的短刃。


    察觉到动静的他们齐齐僵硬住身体。


    「你们要干什么。」


    静静看着他们，黑兔漠然地出声，「想杀我？」


    「不是。」夏油杰走到床边，拿着提前弄好的手帕擦着黑兔的额头，没碰到，她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要剖你。」


    夏油杰在魔法师震惊的目光下，残忍地开口。


    「剖？」黑兔摇头，「他不会。」


    ……这种信任感，该说是，信任程度悟可以吗。


    夏油杰又开始担心了。


    按照正常来说，她确实要睡几十年才会醒来，但比起沉睡，繁殖期更重要，她提前计算好时间，只吸收了部分，另外一部分踢出去暂时不管不理。


    黑兔从床上起来，脚还没落在地上，魔法师就跪在地上，眼睛亮晶晶地，「小兔，身体很疲惫吧，走哪里骑着我就好了。」


    黑兔选择不理。


    夏油杰收回了脚。


    睡裙遮不住腹部的隆起，黑兔摸了摸肚子，看了眼空着的房间走了进去，还没关门，两只手从不同方向伸进来拦住门。


    夏油杰：「小兔，你要干什么。」


    魔法师：「加一加一。」


    ……他们两个为什么看起来比她自己还要着急。


    黑兔啪得合门，战斗和繁殖都是他们魔兽天生就知道的东西，到时间段，他们的脑海就会自然的出现该干什么了，犹如神谕一般。


    黑暗环境下，她伸了个懒腰，下意识要找时钟，看看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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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小屋没有。


    一个月吧……应该有一个月了。


    ………


    夏油杰在门外走来走去，他什么也不想想，但脑子就是不听，开始胡思乱想。


    他打开了手机。


    连上了wifi。


    没有看触目惊心的99+消息。


    直接发了个定位，备註，天上。


    然后关掉手机，因为他看到了门里溢出来的血。


    夏油杰来不及多想，抬手砸门，砸不开，他扭头，「开门。」


    魔法师双手合十向菩萨保佑，「开不了，小屋的控制权我早给小兔了，她不开门，谁也进不去。」


    「那就砸开。」


    咒灵从身后的漩涡中钻出，夏油杰抬起手，咒力里掌心凝聚，下一秒门「咔」得打开一条缝。


    坐在血泊中的黑髮少女打了个哈欠，红色的眼睛泛着水光，看着他们目光不善。


    「你们在干什么。」


    「担心你，怎么有这么多血。」夏油杰说，目光下滑，「你有没有事……等等，肚子呢。」


    少女的腹部一片平坦。


    「哦，我知道了。」


    黑兔恍然眨了下眼，她伸手从后背一捞，手里捧起一只浑身洁白如雪，仿佛是从天而降的蓬松云朵一样的兔宝宝，红色的眼睛像是两只璀璨的宝石，耳朵垂着，尾巴短短的一个球，像只小棉花糖。


    她动了动手，一个又一个，两只黑色的兔宝宝，两只白色的兔宝宝，一双蓝色眼睛的黑色兔宝宝被她叠在最下面，被压成了软塌塌的饼。


    奋力将身上的重量抖下去，蓝眼睛的兔宝宝凑上前，抖了抖黑色的绒毛耳朵，张开三瓣嘴咬着黑兔的手。


    鲜血流下，兔宝宝舒服地蹭了蹭她的手腕。


    「小一。」黑兔戳了戳她的脑袋。


    「小二。」戳了下，吃饱就塞进口袋。


    「小三，小四。」


    「小五。」


    将每只的名字都定下，黑兔站了起来，绕过门口的两个雕塑，走了一步，看那两个人还是没有反应，奇怪的问，「怎么了？」


    说着还压了下口袋里好奇探出来的毛茸茸脑袋。


    「……这个，就是，小兔你……」夏油杰第一次觉得自己说话有些困难，他推敲着字节，说出的音都带着一分迷茫。


    「生了兔子啊。」


    他看着口袋里的毛团，脑袋混乱。


    「不然呢。」


    魔兽小时候都是兽形，过个十几天他们会自然而然变成半兽人。


    黑兔想了下，从左边的口袋抱出一只黑毛蓝眼睛的兔宝宝，像是抱玩偶一样的手法，口吻里带着炫耀。


    「看，小一。」


    长女。


    夏油杰下意识想。


    黑兔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夏油杰福至心灵，真诚夸赞，「很可爱。」


    黑兔顿时满意的将兔宝宝塞回去。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刚才刻意忽略的违和感达到了顶峰，夏油杰轻轻吸了一口气。


    六眼。


    那双泛着白雾的眼睛，分明是六眼。


    要乱了，咒术界的平衡。


    他正要继续开口，忽然一道刺眼的光束从远处的黑暗中划破夜空，那光束带着炽热的温度和毁灭的力量，瞬间将房屋的轮廓映照得清晰，原本坚实的墙壁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光束触及之处，墙壁开始碎裂，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响，如同玻璃破碎的哀鸣。


    房屋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开始剧烈摇晃，窗户的玻璃在这股冲击下瞬间破碎，碎片四处飞溅，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尘埃和碎石在空中飞扬，形成了一片朦胧的迷雾。


    蓝色的咒力犹如火花般溅开，白髮的男人突兀出现，他悬停在空中，晚风吹起衣摆，不是高专校服，只是简单的家居服，没有墨镜，也没有白色绷带遮掩，那双蓝色的眼瞳，冷冷的，静静地望着他们。


    「小兔。」


    五条悟开口，没有看魔法师，也没有看夏油杰，只是盯着裙摆染着血，稳稳站着的黑兔。


    脖颈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眨了眨眼睫毛，眼中看不出一丝骇人的情绪，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底发寒。


    「那天晚上小兔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只是出去玩一趟，很快就回来。」


    「一个月。」


    他向前一步。


    「我不知道你在杰那里干什么，住在哪里，会做些什么，会像对待我一样对待杰，或者是那个和我一样的东西，还有又一个金毛狐狸精。」


    「不要去找别人，也不要离开我。」


    他又向前，更加的靠近，同样继续说。


    「我会不高兴。」


    「这种感觉，让我不舒服。」


    「你在哪里呢，小兔，没见到我，你心里又会是什么感觉。」五条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嘴唇，脖子，以轻松的口吻说着，「我都想打断你的腿了。」


    「笨兔子。」


    终于靠近，五条悟低下头，紧绷的气氛中，他冷冷地道：「我都这样了，还不过来让我抱抱，如我所愿地亲上来……」


    「是真的想要我被气死吗。」！


    第29章


    小兔离开后一天,五条悟将监控摆好，设置了来人手机会鸣叫的模式。


    一晚上，监控器中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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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去东京时顺便去了一趟杰勾搭的隐神事务所,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怪物和里世界,杰前往的地方是被迷雾笼罩,趋同里世界，找不到也进不去。


    碰到了前来隐神事务所的金髮狐狸精。


    「人家不是狐狸精,是化狐。」隐神吐槽。


    「差不多嘛。」


    被说成狐狸精的野火丸也笑眼弯弯,「小兔呢,怎么没见到她,嘛，人类和怪物本来就难以共存,离开也是必然的,不要难过啦。」


    黑髮红眼的男孩夏羽认真开口：「我是半人半尸鬼，身体一半的血来自于人类。」


    「织也是。」


    野火丸微笑：「夏羽，说话是要看场合的。」


    全事务所唯一的雪男小声说：「是被兔子姐姐抛弃了吗。」


    小孩子，童言无忌。


    五条悟分别将这几个小孩子的脑袋揉过去,按的他们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左右摇摆,被骂无良大人也不在意,笑嘻嘻地说：「毕竟我就是随、心、所、欲、的、大、人、啊。」


    他的目光看向野火丸,金髮狐狸少年毫无灵魂地捧读，「哇哦,大人真厉害,吃醋也吃到小孩子身上。」


    隐神默默将报纸抬高。


    「我和夏油只是合作，如果你要找人，米哈伊可以帮忙。」


    「委託？」


    「是委託。」


    将电脑转过去,是调出的一段监控，几面有短暂两秒的身影。


    五条悟捏了捏下巴，忽然说：「你们好像很会调查哎，不如我再委託你们一件事，价格好商量。」


    「帮我调查加茂家的人。」


    「你不是五条家的家主？」


    「妖怪活的要比他们更久吧。」五条悟说，「我要知道的不是一些浮于表面的东西。」


    空气一时陷入安静，五条悟又看了眼监控，记下了坐标和位置，抬手打了个招唿离开。


    「嘛，就这样，之后会把钱打在你的帐户上。」


    离开后，他开始寻求进入里世界的办法，问过隐神，说是人类进入里世界都是看运气，得看里世界的妖怪有没有盯上你。


    高层又开始催了，不是封印就是狱门疆。


    京都出差，五条悟顺便去了一趟总监会，不小心轰烂了一栋宅邸。


    他们安静了。


    回到高专，惠看向他的身后，张了下嘴什么也没说，转过身，真希他们正在锻鍊臂力，他也融入进去，被熊猫压着腿拉伸。


    和谐的校园生活。


    指导了一番来到医务室，家入硝子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他，「伊地知过来的时候你不在，就把文件暂时给我了。」


    五条悟接过，顺势坐在沙发上，打开文件扫了一眼。


    「特级咒胎凭空消失？」


    「全国各地。」家入硝子拿笔点了点纸张上的字，「基本上一级以上的咒灵都诡异消失了。」


    「说不定被神隐了呢。」五条悟扯开绷带，放松了些四肢，脑袋后仰闭着眼，嘀嘀咕咕，「我还要感激一下是谁做的呢，任务都少了许多。」


    「没有人会这么好心。」家入硝子淡淡道。


    「能做到的夏油不在这里，他应该也不会分身术。」


    「……」


    这个名字落下，气氛都死寂了一阵儿，窗户开着透风，冷风吹进来掀起窗帘的一角，沙发上的白髮男人直起身，手放在桌上，窗户「啪」的一声自己关上。


    「是小兔。」


    他说完就不说了。


    家入硝子沉沉盯着他，揉了揉眉心嘆气，主动问：「为什么。」


    「就是那个啦。」五条悟晃了晃手指，眼睫一垂，遮掩住瞳眸，唇角勾起，「俗称的第六感，直觉啦直觉。」


    他也是猜的。


    之前从没发生过咒灵离奇消失的事件，小兔离开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结合她之前对他说的话。


    只是简单不想要他做这些事。


    咒灵占据大部分时间所以不高兴的对象，要做就有能力做到的。


    只有小兔。


    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是，只是他想。


    家入硝子收回视线，转身干自己的事，随意问：「你最近的心情不好，前两天不是还很高兴吗。」


    五条悟「啊」了一声，伸出手在灯光下，数一个数按一个手指。


    「小兔昨天晚上没来，前天也是，前前天也是……」


    「停。」家入硝子打了暂停的手势。


    「想说什么？」


    说他留了门，还开了小灯，被窝都暖好是热的，准备了很多可爱的衣服，是小兔会喜欢的。


    五条悟抓了下头髮，有气无力的「哈」了一声，「硝子你肯定不懂啊。」


    …总感觉被骂了。


    家入硝子冷漠觑了他一眼。


    「硝子。」


    「硝子硝子，你怎么不继续问。」


    她想把手里的试剂倒在他的脑袋上。


    「你说。」家入硝子转身，背靠着实验台，「说说你怎么不高兴，让我高兴一下。」


    「…好过分。」


    五条悟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声，他支着下巴开口，「我昨天去谷歌搜索，兔子会对主人有感情吗？」


    「然后呢。」


    「得出的答案是没有，会粘人跟脚只是亲人，认为主人是餵食的，会付出信任，有危险了也会往回跑，会把主人家当做庇护所，会对特定的对象产生依恋，有奶就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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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抬眼，「所以硝子你说，小兔是把我当做妈妈了吗。」


    家入硝子语焉不详地回：「那不更刺激。」


    「……好像是哎。」


    「不对。」


    五条悟拍了下自己的脸，从糟糕的想像中回神，「小兔呢，吃饱的时候有时也会乖乖待在腿上被摸，更多的时候发现没东西吃就不理人，抱起来很舒服，耳朵毛茸茸的，摸起来也很解压，硝子肯定不知道吧，摸起来和云朵一样。」


    「……」这里都没必要听了。


    「所以……」


    五条悟指尖轻敲桌沿，控诉道：「小兔根本对我就没有真感情，渣兔，渣兔啊，索取完把我榨干了就跑了！」白髮男人愤愤不平，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家入硝子一分神，差点拿起试管里的液体喝下去。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前几天心情很好，虽然又晴转乌云了。


    被吃干抹净。


    玩弄完提裤子就走。


    白髮男人重复着这几句，又开始说小兔身边多出来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去问了惠，惠说这是二重身，对于本体有恶意，但对于小兔绝对的听话。


    「这不就是在吃代餐，偷腥，绝对的偷腥！」


    他忿忿指责。


    但下一秒，他语气又变了变。


    「虽然吃代餐的行为不可取，但是这是小兔为了我哎，她之前说过，给我找到了一个好玩的，有人骂我就推出去，果然说的是这个吧，是不是很可爱，硝子。」


    瞧瞧。


    一脸被感动到了的表情。


    铲屎官就是这个样子的，底线被一点点的拉低。


    五条这种算什么。


    ——「等下。」


    家入硝子忽然停下思考，眼睛盯着五条悟的脖子，她没看错的话，那里有个不应该出现的古怪东西。


    「那是什么，五条。」她语气古怪。


    五条悟「欸」了声，歪了下脑袋，伸手扯了扯脖颈的项圈，曲指抵着下唇低语，「主人的奖励……这样？」


    他顿了下，扬起和往常一样的笑容。


    「不能说给硝子听哦。」


    「……」


    「哦。」


    「还有一件事。」五条悟将手机打开，里面是一张照片，金髮蓝眼的妹妹头少年长着一张漂亮的可以出演王子的脸蛋，带着笑意直勾勾盯着一处。


    照片被截过了。


    「有印象吗，硝子。」


    「没有。」家入硝子看了眼，「长得倒是挺像我喜欢的一个角色的。」


    「果然啊。」


    五条悟撇了撇嘴，「很大可能是小兔之前说过的那个人类，她提到过，自己了解的一切人类的知识都是有人教给她的，金髮，靠近小兔也不会被攻击，大概率就是了。」


    他又盯了几眼，肯定道。


    「没我好看。」


    「啧，那这人是要带小兔回家吗。」


    这话一说出来，气氛就凝固了。


    家入硝子暗嘆了一声糟糕。


    五条悟没有说话，从看到杰给他发过来的照片里，这个金髮少年时，他的心里就隐隐有了预感，这个人和小兔认识，看她的眼神绝对不清白，贴的那么近干什么，小兔也是，一掌……一点五掌的距离，也没有动手。


    关系很好。


    金髮。


    答案唿之欲出。


    是小兔原来世界的人。


    跨越一个世界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五条悟平静想着。


    是带小兔回去的。


    这个人的出现，就仿佛在提醒他，小兔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会像突然来到这个世界一样，突然地离开。


    有轻松吗。


    像他之前说的，如果小兔离开了，狱门疆，监管人，高层的施压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他也不用分出多余的时间去调查突兀出现本应死亡的加茂家咒术师，不用焦头烂额处理杰和小兔离开后的尾巴。


    好可恶。


    把所有的事情扔给他，自己一个人和杰跑了，现在又多出一个人在她身边。


    驯服小兔，成为怪物的狗链子，形影不离，不能离开视线之外。


    他自然不会听，也没有想过。


    好过分。


    他都这么善解人意了。


    驯服者是谁，被驯服的是谁，链子谁在戴，链子的另一方又是谁拿着，这些都不需要在意了。


    「…最后一次了。」没有回答是与不是，五条悟眨了眨眼睫毛，对自己说，也在看着硝子。


    「最后一次选择了。」


    小兔不是说了吗，她不喜欢自顾自决定她该干什么的人，那就最后一次好了。


    离开还是留下来。


    想到这里，他唇扬起一点，笑了一下，蓝色的眼珠动着，看向家入硝子的地方，语调拉长，似在撒娇。


    「要是选错了怎么办，硝子。」


    家入硝子安静地看着他，也没有去问那个所谓的选择有几个答案，哪个是正确的，哪个是错误的。


    「如果选对了呢。」


    她问。


    「那就太好啦。」


    他说。


    夜谈后，从医务室离开，咒灵的出现更加诡异，一段时间特级咒灵销声匿迹，一段时间窗又重新观测到它们，持续了很长的时间，让高层推测可能会因此诞生一个更强大的咒灵，世界需要平衡，五条悟愈强，自然也会诞生出一个和他一样的咒灵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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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怪到他的头上了。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等他又一个夜晚，习以为常看着监控，垂眸望着脚下的城市。


    城市的夜景在他脚下铺展开来，如同一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大地之上，高楼大厦的灯光闪烁着，点亮了这片繁华的土地，他的目光穿过高楼大厦，越过喧嚣的街道，静静地注视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喧嚣。


    芸芸众生困足在芸芸众生。


    他站在天边看着万家灯火，没有看到小兔。


    依旧没有。


    五条悟想。


    忘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小兔已经离开的可能性。


    假的。


    不会。


    五条悟的表情没有变化。


    为什么不会？


    他连自己是小兔最喜欢的人类都不能完全确定。


    ——「嘟」


    手机发来消息，是杰的消息。


    已读未回的消息后，是一个定位和备註。


    ［天上］


    像是注了水的棉花被烘干，等他意识到，已经来到了定位的地方，说在天上，但天上什么也没有。


    五条悟做出苍的手势，对着天空，蓝色的咒力划破夜空，毁灭性的力量撞碎了透明的屏障。


    被隐匿的小屋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好像有点乱来欸。


    虽然这样想着，但手势没有放下来。


    小屋被撕碎了一角，五条悟得以看到屋内的场景。


    穿着睡裙，一身血的黑兔苍白着脸，比杰和金髮少年更快的，先一步看到了他，遥遥与他对视。


    又受伤了。


    流了很多血，他不在的时候遇到了什么。


    果然小兔没他不行。


    只要催动烙印，将距离改动成0，她就可以瞬间被拉回他的身边。但五条悟还是一步步向前，走到她的面前。


    「悟，这是有原因的——」


    听不到。


    「他就是那个骗了小兔的混蛋，不对，什么，五条悟，乱了，我早该想到的——」


    这谁啊。


    「小兔。」


    五条悟叫着她的名字，轻松的口吻，「这个时候安抚一个生气的人，最应该做的就是哄哄他。」


    哄？


    这个词对她很陌生，她没有哄过，唯一做过的也只是生气的时候让他不生气就好了。


    不过亲。


    黑兔神情有些微妙，默默后退一步，认真地说：「亲的话，这次要短一点。」


    亲吻是交.配的前提，人类在交.配前总是喜欢亲。


    不理解。


    「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恍若没有听到上一句话，他又问，「有人欺负你了吗，小兔。」


    是餵食不小心弄出来的。


    黑兔正要这样说。


    但看到了那双蓝色的眼睛，她认为最漂亮的地方，鬼使神差下，她开口。


    「有点疼。」


    魔兽没有痛觉的。


    黑兔自己也不知道的，语气有些几分茫然和困惑。


    「……」


    白髮男人怔了下，下意识重复，「疼？」


    小兔也会说疼吗。


    是人都会疼的，但魔兽与人不同，他们没有痛觉，大多数的感情由痛产生。


    可是小兔说疼。


    这是在撒娇？还是在委屈？


    五条悟闭了闭眼，突起的喉结滚动着，伸手环住了她的肩膀，右手带着强硬地扣住她的手腕，将黑兔从小屋中抱了出来，头髮埋进她的脖颈，乱蓬蓬的，冷冷的语气勉强软了下来。


    只有他能受得了小兔。


    明明他才是最生气的那个。


    算了。


    「那我哄哄你好了。」


    这句话落下，又像是气不过，五条悟泄愤似得张嘴咬住黑兔的脸，咬的动作变成了舔，被痒到的黑兔后仰着脑袋，又被摁住，男人抬起脑袋一动不动地盯着，这次咬住了她的脖子。


    野兽产生攻击性，最直观的动作就是扑咬。


    咬住喉咙，将骨头咬碎，啃噬着鲜血，直到带有热意的鲜血逐渐变得冰凉，嘴下的猎物失去了唿吸。


    眼瞳不受控制地紧缩成一条缝隙，红色的眼瞳缓慢浮现出本能的攻击欲，但下一秒，喉咙的咬又变成了吻。


    「……」


    杀意散去，黑兔又开始陷入迷茫。


    他就这么想和她交.配吗。


    要在这里？


    人类不是有个叫羞耻心的东西吗。


    惠的话再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


    ……他好像真的喜欢我？


    好复杂。


    她不喜欢复杂的感情。


    繁星下，五条悟发现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弯了弯唇，又用脑袋蹭了下小兔的锁骨，正要下落，口袋忽然一重。


    ……有什么东西在动？


    衣摆也好像被咬住了一下，向下坠。


    他带着些不满的，将放在腰上的手移到自己的口袋，摸到了毛茸茸的东西，热的，会动，还有耳朵。


    小兔子啊，那就没事了。


    ——「啊，跑出来了。」黑兔的声音响在耳边。


    五条悟低下头，看到自己口袋里探出的一只兔子脑袋，白色的毛团眯着眼睛扒拉着，黑兔伸出手，毛团还蹭了蹭她的掌心。


    他下意识动了下，咬着他衣摆的黑糰子没勾住衣服，一小团像只煤炭一样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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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宝掉下去了。」黑兔淡定道。


    刚喝了她的血，幼崽的身体这个高度掉下去，有危险的是树和地。


    「……什么掉下去了？」


    「宝宝，我生的。」黑兔补充了一句，她的口袋里冒出一、二、三只毛茸茸，探头探脑，带着好奇地揉着脸盯着他。


    黑兔把他们抱出来，堆在五条悟的头上，肩膀上，还有自己爬到他的另一个口袋里。


    「这些，也是你的。」


    「……那血？」


    「出生要餵食，补充营养。」


    五条悟陷入思考。


    谁的宝宝？


    小兔生的。


    小兔刚刚说什么？


    他的宝宝？


    什么掉下去了。


    他的宝宝掉下去了！


    瞬间回过神，五条悟已经做出手势。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时间似乎处于静止，赶在黑糰子摔到地的前一秒，五条悟将悬停在地面的黑糰子一手捞起来，松了口气。


    好险好险。


    黑色毛髮的蓝眼睛兔子舔了他一口。


    「……」


    五条悟诡异一顿，宇宙猫猫思考。


    他的，都是他的崽。！


    第30章


    很软,如果云朵可以摸得着，那应该是这样的触感。


    五条悟口袋里装着两只，头上顶着一只，手里抱着一只。


    黑兔将肩膀上差点滑下去的垂耳兔宝宝拎住,敲了下他的脑袋,将他也放进五条悟的口袋里。


    她望着地上掉下来堆在一起的魔法小屋碎片,走进去拨了拨，才找到一个发光的六稜柱晶体,这才是魔法小屋的本体。然后又走到夏油杰面前,将沉睡模式没有消化的咒灵球掏出来。


    「……这是什么？」夏油杰问。


    「报酬。」


    夏油杰看了一眼,特级,上面萦绕的咒力无疑到了特级层面。


    他有些感动。


    原来自己没有被完全忽视掉。


    四捨五入，他也算是陪产吧,无痛针都扎过了。


    他挪到五条悟身边,白髮男人正捧着爬到他手心，一手就可以抓住的兔宝宝，语气带着些恍惚，「…我生的？」


    夏油杰：「……」


    这是傻住的爸爸。


    夏油杰转头,黑兔走到魔法师面前,将六稜柱晶体递给他,魔法师眼泪汪汪地看着黑兔,抱上去的瞬间被黑兔嫌弃拨开。


    「你哭什么？」


    「呜呜呜你也没告诉我是五条悟，我怎么打过他呜呜呜,输的好彻底呜呜呜。」


    「我好难过,小兔你把这个喝下去我就不难过了。」魔法师拿出熟悉的爱情魔药。


    贼心不死的情敌。


    黑兔看都没看爱情魔药一眼，语气冷漠，「再哭头给你拧下来。」


    魔法师滞住。


    产后暴力的妈妈。


    夏油杰心音一停,转过身去，同样目光盯着兔宝宝，义正言辞，「退一万步来讲，我陪产的，我应该是他们的教父。」


    爬出来的白兔宝宝舔了舔嘴，一口咬住了夏油杰的胳膊。


    「咔擦」


    许久没有受伤，作为附在身上具有盔甲作用的咒灵又裂开了。


    夏油杰唿吸滞住。


    子承母业，和她妈妈一样。


    「你看。」夏油杰面不改色，「宝宝也喜欢我。」


    馋也是喜欢。


    五条悟眨了下眼，看过来，蓝眸还有些空，没什么情绪地瞥了一眼，将咬住夏油杰胳膊的兔宝宝抱过来。


    「这种黑心坏狐狸是会吃小兔子的。」


    「杰。」五条悟缓缓开口，「好久都没有切磋过了，寂寞了吗。」


    他微笑。


    「我、好、好、陪、你、打。」


    爸爸的情绪也有点不太稳定。


    这个家庭的组成不太健康。


    魔法师继续发力，「他咬你，他居然咬你，区区一个人类，小兔，你是魔兽啊，你是被大陆称为天灾的魔兽，怎么能让一个人类骑到你头上。」


    魔法师死死盯着黑兔脖颈处和脸上的齿印，变出手帕就要擦。


    「我给你擦掉。」眼睛都嫉妒红了。


    手帕贴上去的瞬间，突然一空，面前的黑兔消失，他抬头看过去，黑兔正被五条悟抓着手，正低下头奇怪摸了摸腰。


    白髮男人抱着黑兔，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耳朵，唇瓣极快的贴了下，睫毛一颤，眼睛平静盯着他。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仿佛无声说着「别碰」「我的」。


    魔法师被气笑了。


    他和小兔认识的时候，五条悟还没出生呢。


    ……对哦。


    「人类是不能和魔兽走到最后的。」魔法师煞风景的泼冷水。


    「人只有一个百年，我和小兔会度过无数个百年。」


    魔法师明晃晃地，理直气壮：「你死了，陪在她身边的还是我。」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他又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在他看到小兔的时候，那具被打到冰冷的身体才重新焕发生机。不是都这样说，一个百年不够，那就两个，三个，无数个……太讨厌了，怎么会有人什么都不用做，就轻而易举做到了他做不到的。


    黑兔摇头。


    「不要，你话太多了。」


    魔法师泪崩，「那我以后不说话就是了，做一个高冷闷骚的人，你喜欢这一款嘛小兔，早说啊，早说我至于找不到赛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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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好多。


    ［人只有一个百年］


    魔法师的话让黑兔又想到了那句话。


    ［如果五条悟死了呢，你会难过吗］


    「不行。」


    黑兔说：「他的命是我的。」


    她翻了翻脑袋，记得传承里似乎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契约应该可以……」


    「停！」


    魔法师听到那两个字，心脏差点跳停，扬起声音打断。


    「及时享乐，度过百年，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好的，哈哈。」


    「小兔开心我就开心，哈哈。」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魔法师别过脑袋语速飞快，「我可是宫廷魔法师，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你就相信我吧小兔，只要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所以就不想再想那个契约了。


    他这个破嘴！


    被这么一打断，黑兔确实也没继续想下去，看着兔宝宝坚持不懈地想要爬过去咬夏油杰的胳膊，黑兔微微蹙眉，戳了下白兔宝宝的脑袋。


    「现在还不行，不可以。」


    咒灵球里的杂质有点多，幼崽暂时不能吸收这里面的能量。


    「不要乱咬。」黑兔低下头，蹭了蹭白兔宝宝的脑袋，「呆在爸爸这里。」


    「……」


    心脏一直砰砰跳得不行。


    五条悟有些苦恼地想，他的小兔哪里是个冷硬的石头，分明很会说甜蜜的情话。


    过于丰富的情绪起伏，兴奋，激动，气恼，见到魔法师后微妙而诡异地，略有些危险的情绪，在小兔这句话落下时消散，恍若踩到实地，那个答案似乎也不是很重要了。


    「是爸爸。」


    他重复着低语，也跟着蹭了蹭手里的小云朵。


    五条悟好奇地问：「宝宝们能听懂我说话吗。」


    「可以。」


    黑兔瞥一眼，「听得懂，但是会装听不懂，魔兽成长的很快，大概不用多久，幼崽就可以变成人形态。」


    她指了指口袋里和弟弟妹妹搓搓脸互舔毛，拥有六眼的黑色毛团，「小一继承了妈妈和爸爸的天赋，她的本性要更兇残一点。」


    白毛红眼和黑毛红眼的毛团，都是完美继承了父母双方的天赋，除了没有六眼。


    概率有点低啊，大概是还不能完美解析。


    黑兔若有所思。


    多来几l次应该就可以。


    不过……「小一？」


    五条悟：「这名字也太随便了，叫小棉花糖都比这个好听。」


    他嘀咕了一声，拿出手机拨出号码。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声音，「家主大人，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做吗。」


    「也没什么事啦。」


    五条悟说：「我明天要回来一趟，你们帮我办理一下出生登记与户籍登记。」


    「哦哦对了，族谱也要拿出来哦。」


    「明白了。」对面的人恭敬地回答，「是收养了五条家，或者禅院家的孩子吗，需要我们去交涉处理，还是汇款？」


    「和惠不一样啦。」五条悟轻描淡写地说，「是我的，我生的宝宝，要给他们登记哎，总不能出生就是黑户吧。」


    小兔好像也是黑户。


    那就一起弄好，顺便签个婚姻届。


    「……」对面沉寂了许久，半晌，才传来谨慎地话语，「家主，这是什么新型的梗吗，抱歉，我们不是很了解。」


    夏油杰听得沉默。


    悟，看来你平时没少折腾你的家里人。


    「啊，我在你们眼里的形象到底是什么啊。」五条悟强调，「都说了是我的，我的啊。」


    「……家主，抢孩子不好。」


    「真的是啊，我生的，五个呢，都是小云朵，超——可爱的。」


    「嗯嗯。」对面回应，大有一种你说的都对，就算说明天有太阳，他们也会信。


    「……」


    说不通了，这是一点也不相信啊。


    「家主大人，我们知道您很忙碌，无心醉于情爱，当了二十七年的……咳咳，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拿这个开玩笑。」


    说不下去了。


    五条悟挂断电话。


    「悟。」夏油杰走心地安慰一两句，「如果你很在意仪式感，不如我去给你准备点鞭炮放一下，庆祝一下你的两件喜事。」


    五条悟盯着他。


    「杰，到了三十岁会变成大魔法师的。」


    「没关系。」夏油杰微微一笑，「我的毕生已经献给了大义。」


    「…好可怜。」


    「是啊。」夏油杰坦然承认，话锋一转，「所以我能做孩子的教父吗。」


    他也贼心不死。


    魔法师幽幽出现，像厉鬼一样眼睛红着，阴森森地，「我也要当，我陪了小兔两百多年，是她的青梅竹马。」


    「我了解她的一切，这个教父应该我来当。」


    五条悟将兔宝宝全部都塞进口袋，看向他们的眼神无异于看小偷。


    「小兔。」


    他伸出手，发呆摸着腹部的黑兔回过神，自然地抓住他的手被抱起来，坐在肩上。


    「回去吧。」


    ………


    距离小兔离开已经超过了一个月。


    伏黑惠抹掉脸上的汗，手撑着膝盖，咒具落在地上，剧烈的运动让他的手在发颤。


    他低下腰，捡起沉重的刀身。


    还不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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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够强。


    他必须要变得更快，更强，才可以保护住想要保护的人。


    「乙骨前辈。」


    伏黑惠语气坚定，「请继续。」


    刚出差回来的乙骨忧太担忧地目光落在他身上，触到他的眼睛，没有退缩和犹豫，纤长的睫羽遮住翠绿的眼睛，他深唿了口气，摆出攻击的姿势。


    乙骨忧太举起刀，温和点头。


    「脱兔。」


    绵绵不断的兔子从影子中跳出，乙骨忧太用刀背将袭过来扑到身上的脱兔踢开打飞，转着刀身观察着伏黑惠的薄弱点。


    ——找到了。


    乙骨忧太屏住唿吸，刀身携卷着咒力，伏黑惠也调整了应对策略，双眸充满战意地握着咒具迎接上去。


    越来越接近时，突兀一只比脱兔要小很多的白兔宝宝闯进了他们的战斗区域。


    一只。


    乙骨忧太勐地剎住。


    真希他们的话也响了起来，有些微妙。


    「这只兔子好小。」


    「脱兔还会生孩子吗。」


    「有一只黑色的哎。」


    「脱兔能生出黑色的小兔子吗。」


    「鲑鱼！」


    ——「忧太。」


    乙骨忧太脑袋一重，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跳到了他的头上，蹬了蹬他的头髮。


    他抬起手一戳，歪头。


    软的。


    伏黑惠也恍惚地望着被脱兔围起来舔舔的兔宝宝，白色的绒毛红色的眼睛，很小一只搓了搓脸，被好奇的脱兔凑过来舔舔毛，依偎着。


    ……他的脱兔有性别吗。


    五条老师也没告诉他，式神之间能生出兔宝宝。


    他要当妈妈了？


    不对。


    伏黑惠回过神来，他看向乙骨忧太。


    他眼里高专唯一良心，靠谱的乙骨前辈，将跳到头上的兔宝宝抱在怀里，拿出口袋里的小番茄餵给兔宝宝。


    「你好可爱。」乙骨忧太半蹲下来，眨眨眼，「是脱兔的孩子吗。」


    黑兔宝宝歪了下脑袋，嗅嗅小番茄，一口吞了进去，咬住了他的手指。


    「好……」痒？


    痒字还没说出来，一股痛意在指尖传来，血嘀嗒落到地上。


    ——「小云朵，我的小云朵呢。」


    乙骨忧太默默看着流血的手指，听到五条老师的声音，黑兔宝宝一个蹦跳跳到他的腿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咬住他的袖子拉下来，要遮住自己似得。


    五条老师出现在操场，没见过几l面的黑兔视线朝他这边扫了一眼就收回去。


    「我知道了。」白髮男人敲了敲自己的掌心，「是在和爸爸玩捉迷藏吗。」


    话音落下，整个高专都安静了。！


    第31章


    现在的自称是叫自己爸爸吗。


    高专学生心想,还好是五条老师这样说，盯着那一张脸让人勉强承认，要是其他人，难以想像会挨几个白眼。


    「悟。」熊猫热情地挥手,「快来看脱兔生宝宝了。」


    「脱兔还会生宝宝吗。」五条悟奇怪了下,「式神就是式神,式神是不会生宝宝的……嗯？」


    话音一顿，白髮男人两三步迈进脱兔堆里,将淡定舔毛白毛兔宝宝抱起来,脸贴着绒毛蹭了蹭,语气十分欢快,「这不是脱兔的宝宝，是我的宝宝哎。」


    「谁的。」


    「我的。」


    「悟,原来你养宠物了啊。」


    「不是宠物,是我的孩子哎，叫小云朵。」


    貌似每一个人都不信啊。


    五条悟有些惆怅，从给本家打完电话，到回到高专,明明他说的是真话,就是没有人信,他的信用已经这么低了吗。


    他扁了下嘴,偏头看黑兔，旁若无人地抱怨开口,「明明就是我的孩子啊,小兔，小云朵他们什么时候会说话。」


    黑兔默默看着不怎么安稳，咬着五条悟的手咬不到,想要跳下去又被一手捞起的白兔宝宝。


    「…大概还得一个月。」她说。


    「希望不要那么快就学会说话。」


    这句话说的很真心实意。


    「欸，为什么啊。」


    「……」想起族地里百只一起说话，自己的声音被淹没其中，因为听不到还被姐姐抱起来大喊安静下来听小兔说话的过去，喜好安静的黑兔张了张口，又看了看兔宝宝。


    「你很快就知道了。」


    「嗯？」


    黑兔向前走，来到愣神望着她的伏黑惠面前，绕着他走了一圈，捏了捏他的胳膊，她也开始忧心了，这样下去不太行啊，惠瘦瘦的，会被宝宝们欺负骑到头上的。


    惠不是五条悟养大的吗，为什么没有继承他的身体？


    黑兔瞥了眼胸口。


    这里就没有他的大，好瘦。


    目光刚收回来，愣在面前的伏黑惠回过神，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抱了上去，小心地虚虚环着，声音很低，「对不起。」


    「对不起。」


    「我应该把你抢过来，不让他们关住你。」


    「我让你失望了吗。」


    小兔本来就不喜欢人类，伏黑惠一直在想，是不是他让小兔对人类失望了，才离开高专的。


    讨厌人类的小兔会护在他面前，挡住危险，虽然是有脱兔的因素才让他被另眼相看，但他的所作所为，辜负了小兔对他的信任，如果他更强，更快一点，就不会让她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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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人类，伏黑惠更喜欢小动物，会因为小动物的死去而难过。


    小兔不是人。


    是有一颗琉璃心的魔兽，像玻璃杯一样，倒进什么样的水，就会呈现出现那一面，玻璃杯的水倒干净，依旧是剔透的玻璃杯。


    认识到了这一点，他才因此而自责。


    「嗯？」


    难过？她吗。


    黑兔眨了下眼，「没有难过。」


    她说着，「哭了吗，惠。」「……我又不是爱哭鼻子的小孩子。」伏黑惠加重语气反驳，他看着黑兔，停了很久，才轻声说，「你还能回来，我很高兴。」


    「如果五条老师哪天不理你了，我会照顾你的。」


    伏黑惠一脸认真，真的在想，人心不可测，他可以照顾到小兔离开这里，或者他死。


    他想了想。


    「我可以立束缚。」


    ——「这个不行哦。」


    五条悟打断，笑眯眯着说，「就算是惠也不可以呢，能和小兔立束缚的只能是我。」


    「还有。」


    「抱几秒就可以了，再抱下去不行呢。」


    五条悟上手拉开，扣住她的腰拉到自己这里，转头自己就说，「不如小兔和我立下束缚好了。」


    「什么束缚？」黑兔神情迷惑。


    「说出来我也会害羞的嘛，等我回去列个单子好啦。」


    「……」这人真敢说出来啊。


    五条悟的口袋一鼓，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出来，直勾勾盯着伏黑惠，动了下三瓣嘴，发出很小的一声「呜呜」。


    小一。


    比起其他四只，脾气要更暴躁一点，同样实力也很强大，像她小时候一样，不听话还被妈妈打断了腿。


    「呜？」


    黑兔低下头，看着六眼兔宝宝，抬手戳了下她的脑袋，纠正，「不是玩具，是哥哥。」


    「爸爸也不是玩具。」


    「呜呜。」


    「哥哥不可以用来磨牙。」


    黑兔将六眼兔宝宝抱出来，将她放在伏黑惠的肩膀上，六眼兔宝宝勾住他的衣服，抖了下耳朵歪头，「呜？」


    「嗯，哥哥很脆弱，需要保护。」


    「……」


    伏黑惠身体僵硬住，脑袋混乱了，有点搞不清楚现状，只听着黑兔和肩膀上的兔宝宝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


    可爱。


    都很可爱。


    他默默地想。


    「不能欺负惠。」黑髮红眼的少女漂亮寡淡的脸上浮现出不贊同，她平静地说，「不能动嘴，也不能攻击，不然我会生气。」


    「生气了妈妈会揍你。」


    六眼兔宝宝蔫了，她搓了搓脸主动贴近伏黑惠的脖子，软软的一团挨上去，然后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脸，「呜呜」了一声。


    伏黑惠和六眼兔宝宝互相盯着对方。


    他安静，开始思考，思考无果，大脑断线，手颤抖了下，过了几秒，勐地抬头，「五条老师说的是真的？！」


    「什么？」


    「这是你的孩子吗。」


    「嗯。」黑兔没有犹豫地回答，「是我和他生的。」


    黑兔弯唇，「都很强壮。」


    虽然毛髮普普通通，没有她喜欢的金色和红色，但个个看起来就是能拆山的，活泼又可爱，她很开心。


    ——「什么！」


    似平地惊雷一声，高专学生面露震惊，不住地看来看去。


    「不声不吭生了个孩子，这就是最强的含金量吗……」这是禅院真希。


    「熊猫可以吗，可以的吧，俺也想要自己生一个，正道一个我一个，正道一定会开心的。」熊猫开始幻想。


    「天哪。」这是震惊到出声的狗卷棘。


    伏黑惠咬了咬牙，「五条老师！她才——」


    「286岁。」


    「你怎么可以——」


    「这个应该问小兔。」


    伏黑惠看向黑兔。


    黑兔神情不变，「我主动的。」


    伏黑惠：「……」


    五条悟比了个耶。


    「惠当哥哥了，开不开心？」


    六眼兔宝宝从他的肩膀爬到了头上，将海胆头压平，耳朵立着舔爪子，五条悟拿出手机在那里拍，美名其曰要记录自己孩子从小长大。


    「小兔，我们可以摸吗。」熊猫期待地看着黑兔。


    黑兔点了下头。


    「要先让他们习惯你的味道，不然会被咬死的。」


    高专学生：「……」这么危险的吗，嘛，也确实，小兔本来就很超规格。


    不过悟居然。


    「变态。」


    「人渣。」


    「禽兽。」


    高专学生你一言我一言，看着小兔实在无法想像她怀孕的样子，一想到那个画面，看向五条悟的目光愈发的指责，一脸你怎么好意思。


    「…我被伤到了。」五条悟扭头将头埋进黑兔脖颈，作假哭状，「好过分，我的心也是很敏感脆弱的。」


    黑兔不在状况内地歪头，将趴在自己身上撒娇的白髮男人推开。


    「再等等。」


    她说。


    「啊？」五条悟头顶着一个问号。


    黑兔的目光落在六眼兔宝宝身上。


    就算是小时候，魔兽也很兇残，或者说，正是因为太小，还不能控制自己的本能，魔兽是一种强大的，警惕的，天生就不爱亲近人类的生物，一般养熟悉起来都要花上百年，这还是从小就待在人类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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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里有她的标记，宝宝们也不会太应激。


    「……那个，五条老师？」


    一边传来乙骨忧太的声音，他尴尬无措地站着，刀扔在地上，他的胸口鼓起来一团，在众人的目光下，那团快速的移动，先是从乙骨忧太的领口探出脑袋，又一跃而起，跳到头上，动了动三瓣嘴，埋头咬了下去。


    鲜血顺着额头留下来。


    乙骨忧太笑容一滞，小心翼翼，「我应该怎么做？」


    黑兔却眼睛一亮，她早就觉得这个人咬起来应该会很香的。


    果然她的宝宝也这样想。


    五条悟拉住了蠢蠢欲动的黑兔，又将乙骨忧太头上趴着的垂耳黑毛兔宝宝抱走。


    「不管是大的小的，都不能偷吃。」


    「不过巧克力很喜欢忧太哎。」五条悟转念一想，估计是喜欢特级，小兔说过越强大的人类，他们身上的血就越吸引她，杰就被咬过很多次。


    不行不行。


    他得是最强的那个，不能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啊。


    「巧克力？」黑兔重复念了一句，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称唿。


    五条悟指了下垂耳黑毛兔宝宝，「男孩子，就叫巧克力。」


    因为分不清男孩女孩，被小兔科普过，垂耳兔是男孩子。小一是六眼崽，最大的那个。


    喜欢咬杰的白兔宝宝是小二，爱埋头搓脸的是小三，被脱兔认为同类围在一起蹭蹭。小四小五是妹妹和弟弟，黑色垂耳兔弟弟喜欢依偎着姐姐，似乎很喜欢忧太，姐姐更安静爱睡觉一点，窝在口袋里被叠叠乐压在身上也不在意。


    五条悟分别给他们起名小慕斯，棉花糖，小云朵，小可颂，巧克力。


    他乐此不疲地叫着，哪怕兔宝宝不应。


    叫的别人都饿了。


    黑兔扫了一眼对应名字的兔宝宝，有些犹豫，「小一小二这样更好记。」


    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五条悟扁了扁嘴。


    「怎么能这么敷衍，这个名字多可爱啊。」


    「听起来就香香的。」


    也可以。


    魔兽很少有名字，魔法师的真名得知会被咒杀，魔兽就算有名字，最多也只是被召唤。


    没有名字她努力记住每一个就是了。


    「悟要去见正道吗。」


    熊猫问。


    「不，只是顺路过来炫耀一下我的宝宝们。」


    等会儿要去京都，本来是坐新干线，但是小兔不喜欢，说可以瞬移过去。


    这个技能还是从他这里学到的，魔兽的天赋真是作弊啊。


    五条悟选择性忽视掉要自己从废弃的魔法小屋那里跑回高专的魔法师和夏油杰。


    小兔鑑别不了别有用心的人，没关系，他可以。


    还想要登堂入室做他的一二三……九口之家，想的美，狗都有惠的玉犬，不需要他。


    数了下还没有炫耀到的人，五条悟拿出手机，果断髮消息给歌姬。


    ［您已被拉黑］


    一个红色的感嘆号。


    好吧，等会儿拿硝子的手机多发几条。


    他换了个人，这次发给冥冥小姐。


    ［我当爸爸了。］


    冥冥小姐回復地很快。


    ［恭喜。］


    五条悟关掉手机，总觉得反应有点平淡，他想了下，输入一串数字转帐过去。


    秒收，这次回復的更快。


    ［这次是收养了禅院家还是五条家的孩子？］


    五条悟回覆：［不是啊，亲生的。］


    ［哈哈，钱以外的事情我总是无法理解。］


    ［确实，我自己也无法相信哎，有种轻飘飘落不到实地的感觉，有点晕乎乎的，不过超可爱哦，有机会一起喝酒啊，不带歌姬。］


    ［说是去喝酒，最后不喝吃甜点也只有你一个。］


    ［嗯？］


    ［原来是真的吗？］


    啊，冥冥小姐以为他在开玩笑吗。！


    第32章


    虽然付费炫耀,但冥冥提供的情绪价值是金钱买不到的。


    下一句冥冥就问他有孩子的消息需要她瞒着吗，这样的话就要收费了。


    ［不用。］


    他回答。


    ［真让人意外，很难想像你会有孩子，你的妻子呢,想必是一个很温柔包容的女性吧。］


    温柔吗。


    五条悟抬眼一看,黑兔握拳锤到六眼兔宝宝的脑袋上,阻止她咬惠，一拳下去,六眼兔宝宝瞬间趴菜了头顶转星星,吓得惠抱着六眼兔宝宝声音都有些紧张。


    「咬一口没什么的,咬不死的,真的。」


    伏黑惠坚定了语气。


    ［温柔。］


    小兔有时候对他还是很温柔的。


    五条悟关掉手机，望着眼前这一幕,开口说：「小兔,你愿意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嗯。」


    黑兔点了下头才问，「哪里。」


    「五条家。」


    虽然不知道在哪里，黑兔看着兔宝宝，「要一起吗。」


    「嗯,我们一起。」


    ………


    去过的地方可以利用能力瞬间移动过去,京都去过两次,黑兔拉着五条悟来到京都,之后怎么走她就不知道了，知道的只有怎么摸到禅院家。


    五条悟不着急先去本家。


    「兔宝宝是吃兔粮,还是和小兔你一样。」


    「兔粮？」发出疑惑,五条悟就带着来到超市，和小兔一起半蹲下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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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吃。」


    黑兔果断摇头。


    「魔兽的适应能力很强，从小给他们吃人类的食物,以后应该也能适应？」新手妈妈自己说出来都有些不确定。


    像她这种已经定型了的，是不会从人类的食物中得到营养，小时候需要血了，咬的是爸爸，磕磕绊绊长大的。


    「那就把吃的放在他们面前，看看吃哪个好了。」


    五条悟做下决定，又捧着脸问：「吃中毒了怎么办。」


    这个她会。


    「死不了的。」


    「……」


    小兔养孩子的方法好粗犷，完全是靠自己的基因在野蛮生长。


    黑兔还是那句话，就算是毒药，魔兽吃的吃的也会产生抗药性，还能多增加一个技能点。


    「那还是先买个奶嘴吧，小宝宝应该是会喝奶的吧。」他看动物世界，里面小动物都会喝奶长大。


    「奶？」


    黑兔歪了下脑袋眨眼，「我没有啊。」


    「要喝你的吗。」


    黑兔伸手要摸上去，红色的眼睛都比之前要亮一个度，「那我也要。」


    五条悟低头看了眼自己，「…就算我想应该也不能产奶吧。」


    黑兔思考了下。


    「可以找小人类。」她伸出手搂住五条悟的脖子蹭了下，一边蹭一边说，「我记得小人类有很多药，可以让人类长出不应该有的器官，也可以让男性变成女性哒。」


    长卷的睫羽遮住瞳孔中的兴味，黑兔无辜地看他。


    「小人类的魔药对我没有作用，睡一觉就没有效果了。」「……」


    这个听起来很糟糕啊，但是细想又好像不是不行的样子。


    五条悟在深思。


    ——「先生，先生？！」


    导购员礼貌微笑，「请问这些都要吗。」


    「唔……」五条悟扫了眼，点了几l个品牌，放弃了将一整个货架都买下来的想法，又买了几l样罐头，就算这些不吃，他在高专宿舍也还有一罐血液淀剂。


    直到走出超市，五条悟提着袋子，看了眼周围的人，又低下头看在口袋里睡得很香的兔宝宝，低声咳了一声，才凑在耳边小声说。


    「那我也要。」


    耳边的很淡的红蔓延到脸颊上，五条悟眨眨眼，嗓音透着真诚，自言自语，「一个晚上也可以……我也要！」


    黑兔用茫然的目光盯着他，也要什么，她只是单纯没喝过，想试一试好不好喝。


    「他是不是还有很多好玩……不是，很厉害的药水？」


    这个黑兔点头，「小人类是人类世界很有名气的宫廷魔法师，他制作的魔药有很多的人类和魔兽都想要。」


    「我记得有可以让人拥有恶魔特徵的药水，编织梦境自己体验的魔药，还有很多人类争先购买的魅药。」


    「你想要吗。」


    「小人类送了我很多，我都没有用过。」


    毕竟她不需要魔药变强，送来多少就堆了多少，每次过来看到自己送过来的药水没有用，魔法师都会嘆气一脸幽怨地盯着她。


    「哇。」


    还好没有喝。


    司马昭之心！


    离开超市，五条悟就带着黑兔来到五条家，昨天的那一通电话发过来，今天五条家的人要比以往来的都多，他一眼扫过去，平日里不愿意动弹的老头子，都让人推着轮椅出来。


    五条悟将手里提的袋子放到桌上，看了一圈，「散开一点，围这么多人会吓到小兔的。」


    「是，家主大人。」


    很多都走到门外，最后留下来的也就只有几l个长老。


    「悟，这就是你要领养的孩子。」


    长老开口，目光落在黑兔身上，总感觉哪里有些熟悉。


    「什么领养，不要乱说话。」五条悟坐到主位上，他伸出手，让黑兔坐在自己身上，当做坐垫抱着她，听到这句话不满撇嘴，「我们看起来有那么不般配吗，明明我才是嫩草吧。」


    他摘掉墨镜，露出一双雪白睫羽遮掩的明亮眼睛，左看看又看看，将脸贴在怀里黑兔的脸上，期待地问。


    「这样呢这样呢，般配吗。」


    黑兔被压得头一歪，蹭来蹭去弄的头髮都乱了，她伸出手一拳打中他的胸口。


    「不要乱动。」


    五条悟被打的「咳」了一声，安分了。


    离开一个月，小兔的力气越来越重了，换个一级的在这里，都要被打飞出去，还好小兔只打他。


    「般配！」


    原本精神一般的老头子们瞬间精神抖擞起来，「太般配了！」


    一群老头子仿佛眼里重新有了光一样，目光唰唰落在黑兔身上，脸上的表情愈发慈祥。


    「年轻人真可爱，头上还有装饰兔耳朵，这就是你们嘴里说的cosy吧。」


    「不是啊。」五条悟揉了揉黑兔的耳朵，「这是真的。」


    …真的。


    长老们微笑的表情一滞，犹豫看过去，黑髮，红眼，兔耳朵，寡淡的表情，漂亮又柔弱，能够蛊惑人心的脸蛋，这些在通缉榜上的词语都分外贴合这个家主带回来的人。


    「……」


    他们瞬间捂住心脏。


    这不是差点杀穿总监会，被他们称之为灾祸的怪物吗。


    片刻的惊讶，五条家的长老也只能自己调理好，深唿了口气念念有词，「都好，都好，总归不是孤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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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续的话，悟你说一声，就可以办理。」


    他们以为特意回来一趟，是为了婚姻届。


    五条悟却摇了下头，看了眼桌上被他们拿出来的族谱，随意翻开，黑兔看了眼，就被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晃到眼睛。


    「这个是干什么的。」


    她问。


    「算是我们用来记录家族歷史和亲属关系的重要文献，过去说不定称霸天下有这个东西好上位，现在也就是几l张纸。」


    五条悟并不看重这个，他看中的始终只有一个。


    他想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小兔，但发现他所认为的，未必是小兔认为好的。


    或许在她眼里，最好的东西是自己？


    「如果要在人类世界生活下去，就要各种手续和登记。」


    五条悟说完，顿了下，低下头轻轻碰了下她的耳朵，「小兔，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黑兔伸手勾了下他脖颈处的颈环，点了下，「这个不是能够证明吗。」


    「那就好。」五条悟笑了，「那就不要擅自离开了，去哪里要告诉我。」


    「不然我下地狱都要找到你的。」


    他拿笔，一手抱着小兔，一手稳稳地在自己名字后面添上黑兔的名字。


    落笔，继续在后面写的时候，他想到什么。


    「小慕斯，棉花糖，小云朵，小可颂，巧克力，这个名字听起来是不是超可爱的。」


    长老们看着五条悟在族谱上随意地就写下一个名字也没有阻止，他是实权家主，百年难遇，改变世界平衡的人，就算是在族谱上画个王八，也没有人敢阻止。


    有能力的人，可以改变棋盘上的规则。


    「很可爱。」他们应着。


    「看吧，我就说我给宝宝起的名字很好听吧。」五条悟大笔一挥，直接写了下去。


    提笔，字成，他满意点头，「剩下的手续就交给你们了，要好好办哦。」


    「……办什么手续？」长老们有些困惑盯着族谱上和其他姓氏格格不入的名字，认为这可能是家主饿了，在族谱上记录甜点的名字。


    「我宝宝的出生登记和户籍登记啊。」


    五条悟惊讶，「我刚刚不是一直在说这个吗，老了记忆也下降的这么厉害吗。」


    长老们：「……」


    五条悟把口袋里的兔宝宝抱了出来，一排排放，最活泼的那个黑毛蓝眼睛的，盯准族谱就要啃下去。


    「这个不能吃。」


    被阻止了。


    垂耳兔宝宝一口咬下了桌子。


    被紧张地五条悟掰开嘴抠出来，「这个也不能吃啊巧克力，小兔，小兔。」


    黑兔四平八稳，「刚出生就是这个样子，看什么都想啃几l口，很正常的，不管就好了。」


    「吃不死兔的，太捣蛋的话揍一顿就好了。」


    「这也太野蛮成长了，不行啊，我得好好掰一下，巧克力，张口，啊——」垂耳兔刚学着张开口，就被五条悟手疾眼快塞了个软糖进去。


    塞完掰后知后觉看向黑兔，「小兔，这个可以吃的吧。」


    黑兔：「我不知道啊。」


    「看看有没有呕吐，没有的话就能吃。」


    「……养孩子这样养说不定会死的。」


    「不会死。」


    「只是一种比喻，比喻啊。」新手爸爸看起来要比妈妈更操心一点。


    黑兔打了个哈欠，敲了下桌子，「不要调皮。」


    她只说了一句。


    刚醒来精气神十足的兔宝宝瞬间蔫了，耳朵耷拉着，乖乖地不动。


    五条悟若有所思：「宝宝们好像更听小兔你的话哎。」


    「要凶一点。」小时候不磨一下性子，长大了就更难了。


    「欸。」白髮男人发出气音，捏着下巴拖长尾音，伸手点了下兔宝宝的脑袋，「那我不行啊，就和看到小兔一样，只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们。」


    他的幼年，说出来小兔也不会理解，被当做神子什么的，众人捧在手心，万众瞩目，但这样他见到的人的目光不是热烈就是恐惧，视他为非人类的［神］也好，［怪物］也好，物质上什么也不缺，精神上也认为自己无人能敌，只要有实力，可以做到一切，在他人苦恼着未来如何，他也可以轻松地说出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他能给的就是他拥有的。


    他想给的，还有他不曾体会到的。


    「给他们毫无保留的爱。」


    他再努力努力，从「占有」到「喜欢」，从「一点点喜欢」到「喜欢到没他不行」，从「可替代」到「他是唯一的」。


    从「喜欢」到「爱」又需要多久，就算是最强也说不出来答案。


    只要不离开他。


    只要不离开他就会有答案。


    「……」长老们发愣地看着兔宝宝。


    黑毛蓝眼睛的那个。


    他们这些人，都是看着家主长大，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六眼是什么样子，六眼可不是简单的蓝色眼睛。


    那双泛着白雾的眼睛，不是六眼，他们现在就归西。


    长老们脑袋变得空白，好半天，艰难地打破他们两个之间奇怪的氛围。


    「悟，人老了，有点听不清。」


    他们颤颤巍巍地开口，「什么宝宝？」


    「我和小兔的宝宝啊。」已经说了很多次，每次都没人信，这次五条悟补了一句，「知道你们不信，等过段时间好了，宝宝们就能变成人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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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有长着兔耳朵的可爱小孩子围着他叫爸爸。


    一定要记录下来，这就买随身携带的摄像机。


    「……」


    四周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身子骨不利索的长老扔掉拐杖扑到桌上拿起族谱，脸上的表情复杂地似乎再刺激一下，就能哭出来。


    「悟，这个名字，能不能在考虑一下，你的名字都是我们想了很久才定下来的。」


    「走个过场而已，那一套不适用我们。」五条悟轻描淡写驳回，「也只有你们看的那么宝贵。」


    长老们咽下一口血，那他们要怎么叫。


    棉花糖少爷吗。


    叫出来家主你就不觉得饿吗。


    「还没完吗。」黑兔坐的有些不耐烦了，「太晚了我就不做了。」


    「什么？」


    「你不是说了很多次要和我……」黑兔看了眼长老们，想了想，换了个词语，「那个吗。」


    「我很困的，不想动了。」！


    第33章


    他早就知道,小兔说话想说就说，坦坦荡荡。


    五条悟喝了一杯茶，开始想他什么时候说过很多次了。


    没有吧，他最生气的时候也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强吻小兔诶,最多就是没忍住咬两口。


    他也不急色吧,自认为还是蛮禁慾的。


    哦对了。


    五条悟偏了下头,目光落在长老他们身上。


    「可以下去休息了，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吧。」


    选择耳聋眼瞎的长老们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半夜醒来都会扇自己一巴掌哀嘆怎么不多问几句。


    「是。」


    他们还是离开了,临走前恋恋不捨看着不搭理他们的五团毛茸茸,强行让自己忽略掉名字,还是幻想家主大人的宝宝们变成人形，是更像爸爸一点,还是更像妈妈一点。


    至于妈妈不是人,这一点不需要在意，五条家的祖宗还是「日本三大怨灵」之一的菅原道真。


    再说他们在意又有什么用，十年前他们就什么也做不了了，十年后同样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明天就让人进来建一个儿童游玩的游乐园。


    长老们认真地想。


    婴儿房子也要布置一下,要离家主近一点吧,夫人看样子是睡在家主的房间。


    衣服的话也要请人过来制作,务必要合身一点。


    该怎么不动声色的和加茂家禅院家炫耀,五条家已经后继有人了。


    家主不在的时候谁来带孩子，家主的孩子陪玩选谁……咒术师的后代都稀少,能找出五个优秀的孩子过来当玩伴吗。


    仔细想想,家主的起名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家主喜欢吃甜点，给自己的宝宝起名叫棉花糖怎么了,食物对人类多么重要，糖分也是人类不可或缺的东西，家主英明，取其精华啊。


    长老们选择性忽略掉私心的要素，一边离开，一边脑内风暴。


    人一走完，黑兔伸了个懒腰，正要起身起来，腰身一紧，被腾空抱离地面。


    「？」


    黑兔对着他的胸口发愣。


    她抬起眸，「干什么？」


    五条悟将小兔放到桌面上，双手环着她的腰，卖乖似地眨眼，「这不是小兔你说的不想动嘛。」


    他垂下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轻快地说：「那我动就可以啦，小兔你睡你的。」


    他超体贴的。


    好像有哪里不对。


    五条悟偏了下脑袋，和五双齐刷刷的眼睛对视上，毛色不一的兔宝宝们单纯又懵懂地看着他们。


    哦，对了，他的崽，「……小云朵他们要什么时候睡觉。」


    黑兔将桌上的兔宝宝抱起来，被舔了舔脸，她半眯着眼睛想了下，「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前期都是这个样子的。」


    她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吃的是肉罐头，偶尔会咬一口血，后面会捕猎了就去捕猎魔兽，除此之外就是睡觉发呆，后面遇到小人类才开始接触人类的文字和语言。


    「还有。」


    黑兔拉了下他的衣服，伸手戳了下他的脸，又将脸凑近，伸出舌头舔了舔，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脸。「我们经常这样。」黑兔认真地在给五条悟教她们兔子魔兽是怎么亲近互动的，除此之外还有舔耳朵，抱在一起打滚，互相舔毛。


    他是人类，好像不适用。


    于是黑兔咬了下五条悟的耳朵，又舔了下，捏着下巴回味了下。


    没有那个感觉。


    可能是因为没有毛吧。


    黑兔低下头，刚才她示范了一下，兔宝宝们有模有样的学起来，互相舔毛，不乐意动，打哈欠的小四缩成一团不想参与，被姐姐们和弟弟围攻，舔的毛毛凌乱，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炸毛似地立起来。


    生气了。


    不过被数量压制了。


    黑兔抬起头，发现五条悟在盯着她。


    盯了许久，又低下头看兔宝宝，仿佛被刺到了眼睛一样飞快抬头。


    「我觉得……」


    五条悟纹丝不动地看着她，缓慢地说，「夜晚的话，还是要分开睡吧，保姆什么的，也可以考虑一下。」


    他看惠就很有担当，照顾脱兔也照顾的很好，照顾兔宝宝绝对没问题。


    他工作完刚进门就累趴在地上，还是小时候的惠放学回家把他拖到沙发上，还贴心的盖上了毯子。


    饭也会做。


    虽然没有他做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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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能拿他做对比，那样其他人还有活路吗。


    ……也是哦。


    她记得人类是有羞耻心这个东西的，会害羞，虽然魔兽露天的很多，在其他雌性面前会骄傲地展露自己的雄伟，吸引着她们的注意力。


    人类就穿的有点多，捂的严严实实，生怕被看到。


    这么一想，黑兔打了个响指，一团黑雾出现在空间内，白髮的一重身戴着恶鬼般若的面具，身材高大，从雾中迈出。


    一重身抬手，将般若面具拨倒一边，红绳在白髮中若隐若现，那张和他一样的脸出现微妙的挑衅和恶意，美中不足的是，蓝色的眼睛不是六眼。


    「本体啊——」


    见到本体，残缺的另一半被补全，一重身自然也复制到了本体的能力，相貌，和声音，但一重身终归不是本体，性格要更顽劣一些。


    一重身踩上桌子，单膝跪下正要伸手，将黑兔捞到这边，手还没有碰到衣服，就被一只手拍开。


    「别碰。」


    白髮男人看似懒散地扯了下唇。


    「碰到就宰了你呦。」


    差点把这个忘了，真是，明明都记住了要找小兔算帐的，小兔一句「有点疼」他就忘光了，是不是有点太没有底线，太好哄了。


    一点都没有感受到诡异气氛，或者说根本不在意的黑兔想要扭头，被大手摁住了后脑勺，转不过去。


    「你不喜欢这个？你们人类似乎管这个叫替身。」一重身对于人类来说可能会很难认出不同，但对于魔兽，那就是完全能看出不一样，身体构造就不一样，也不能吸引到他们。


    黑兔觉得还是挺好用的，很听话。


    魔法师就凭藉听话这一点，从人类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来烦她。


    又能打又听话，不想做的事情让一重身来做。


    带崽也是，她的一个想法，一重身就不会违抗命令。


    黑兔顿了下，感受到额头抵着心脏的位置节奏失序，跳动的很快，她仰起脸，问：「你不开心？」


    她平淡地说：「那就算了，杀了好了。」


    那颗心脏陡然一停，节奏变得平缓，白髮男人低下头，从上往下，望着她红色的眼瞳，抬起手摩挲着她的眼尾，直到将她的眼尾都摩挲得渗出些血色来。


    「小兔。」


    他像是嘆了口气，声音带了点无奈，「从哪里学来的，给我一个棒槌又一个甜枣。」


    五条悟直起身，左右转了圈，找了个黑布将看热闹，浑身上下散发着「快打起来」的兔宝宝捧起来，拧开矿泉水粘上水，每一只都rua了一遍，弄得毛毛又湿漉漉又乱糟糟，他才打了个响指，设下小型的帐。


    大人的事情，小宝宝还是不要参与进来。


    桌子勐地碎裂，五条悟捉住黑兔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


    「你亲亲我。」他说，对着身后戴着般若面具的一重身扬唇，将脸贴近，用着撒娇的语气，「主动亲亲我，我就不生气了。」


    人类真难搞，怎么总喜欢亲来亲去，她还要控制着力气。


    黑兔想着，抬手捧住五条悟的脸。


    「那你张嘴。」


    五条悟嗯嗯点头，把脸更凑近，乖乖张开嘴。


    黑兔找到位置，主动踮起脚亲了上去，学着在小人类那里看到过的本子，咬唇，伸舌，舔舐，交缠，舌尖搅弄在一起。


    时间到，结束。


    黑兔抹掉自己唇边的水渍，想着应该可以了，正要后退一一步。


    带着凉意的手指落在耳侧。


    「还——」


    所有的声音被吞了进去，黑兔后仰着脑袋，感觉力气大到好像要将她囫囵吞咽下去，她张开嘴想要吞咽空气，又被他堵住。


    没有一丝一毫克制，响起的声音清晰明显。


    「……」


    气息寒冷，一重身眼底的挑衅消弭，他面无表情，冷冰冰地盯着本体。


    故意的。


    他是一重身，又不是死人。


    好，爱这么玩是吧。


    一重身上前，一点也不尴尬站在中间，嗓音软下可怜地说：「母亲，你要杀了我吗。」


    ——「咳。」


    五条悟差点岔气。


    黑兔听到要点头，被咬牙切齿的五条悟阻止，「不许应，不玩这个，我不喜欢这个，一点也不刺激。」


    他果然不喜欢母子y，黑名单黑名单，以后谁给他看他就要揍人了，五条悟把一重身揪了出来，踹开门找了个后山，测试了下他的能力。


    看着后背砸在墙上，捂着胸口额头渗血的一重身，五条悟看了眼回到黑兔那里。


    「让他回去。」


    他说。


    「如果不是小兔你遇到危险，就不要让他出来。」


    「嗯，可以。」黑兔无所谓，他说留着就留着吧，一重身也要本体杀死才能彻底死去。


    「还有，不要听他的话。」五条悟捏着黑兔的脸，被那句「母亲」弄得很郁闷。


    「这个不行，真的不行啊。」


    「哦，那你还生气吗。」黑兔淡定道。


    「……有点。」


    「你再亲亲我。」


    ………


    等五条悟撤除帐，兔宝宝们也舔干了自己的毛毛，看起来是舔累了，一动也不动地互相依偎着。


    他抱起来，带着小兔回到自己的房间，床已经铺好了，甚至床边还出现了一个缩小版的温暖小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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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速度真快。


    五条悟把他们放在床上，睡得很快，东倒西歪，都迷迷煳煳爬到小兔的身边，她躺下来，就都动起来贴着她的脖颈，或压着头髮。


    果然都很喜欢妈妈。


    五条悟看了看，贴在小兔额头的小云朵动了下耳朵，看了他一秒，挪过来啪叽贴到他脸上。


    可爱。


    他的宝宝都超级可爱。


    *


    另一边，冥冥没有刻意瞒着消息，想知道的人过来问一句，她只需要点头一下，自然而然地都会知道。


    总监会也知道了。


    他们看着报告，和承认这件事是真的，冥冥自己的影像，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憋死，脸上的表情都不知道如何调动，愤怒多一点，还是空白多一些。


    五条悟！


    特级都随心所欲，不能用常人的眼光看待，他们算是明白了。


    总监会将这个名字咬碎吞进去。


    他们让五条悟你驯服灾祸，不是让你赶上去被驯服。


    让你贴身监管，不是让你和人家睡觉。


    让你驯服灾祸成为咒术界的助力。


    不是让你和灾祸生孩子！！！！


    第34章


    怎么当一个爸爸。


    这个问题在五条悟的脑海里也有些模煳,他出生的时候，需要的是父亲，而不是爸爸，有的时候,有些东西要比亲情更重要。


    他体验过吗。


    有啊,五条家上下,哪怕他皱个眉，不喜欢的东西第二天就会消失,他们嘴里说着神子,狂热的将他摆在高台之上。


    那种教育模式,不适合他的宝宝。


    五条家的氛围是比其他御三家要好,但也只是和他们相比，延续百年的家族,有些东西很难改变,他也没想过改变一些老头子。


    吃穿住行。


    前两个不说。


    住的地方要选中，他一个人的时候做完任务回高专睡一会儿，有小兔在偶尔去一趟东京，做完任务和小兔一起在床上睡一会儿。


    但有了宝宝就不一样。


    地方还是太小了。


    他的想法刚一说出来,让他们找个地方买房,这些观念老旧的长老们瞬间坐不住了。


    「不行。」他们脱口而出。


    五条悟轻飘飘瞥了眼他们。


    他们嘆了口气,言辞诚恳,「家主，在这里有结界保护,外面要更危险,祓除任务忙碌，家主你也有照顾不来的时候，家主的孩子就由我们来照顾,我们闲。」


    五条悟沉思。


    他们一咬牙，说：「家主如果觉得本家不适合居住，那我们改造就是。」


    「改造？」五条悟单手撑脸，「怎么改，说说看。」


    「池塘就填了吧。」某个爱钓鱼的长老艰难开口。


    「假山就推平吧。」喜欢欣赏景观的长老双目无神。


    「多种点花，移栽些树。」


    「地面铺上草坪。」


    「榻榻米不习惯，那就换软床。」


    「灯太暗淡，就换上白炽灯。」


    「喜欢果树就种点果树。」


    「主要都是看家主您的意思。」


    哇。


    五条悟笑了，「设计图呢，把设计图给我，谁的设计图好就採纳，本宅也是时候该改造一下了。」


    他的声音落下，有几个身子骨不行的暗暗挺起腰背，思索着回去就让年轻人照着自己的想法弄出设计图。


    在外面的五条系年轻咒术师摸不着头脑的收到家里长辈的消息。


    嗯？老头子们怎么用手机了。


    啊，弄什么设计图，本家八百年不变，弄个wifi空调都是家主彻底掌握五条家大手一挥布下，怎么突然要重建了。


    说是风格要贴近大自然。


    这不就是森系嘛，老头子也是时髦了一回。


    暂且不管嘀嘀咕咕的年轻咒术师。


    住的解决，行也很好解决，弄一个定点传送的阵就好了，何况小兔自己也会瞬移。


    穿的问题，现在还只是兔宝宝，也不爱穿小衣服，等他们变成人形，再多考虑考虑衣服款式。


    剩下吃了。


    提到这个他有些头痛，小兔说暂时吃不了咒灵球，又说魔兽的适应能力很强，从小开始锻鍊，说不就能进化出吃草也能从中汲取能量的胃。


    要让他们适应人类的食物吗。


    五条悟支着脸沉思，他刷了刷手机，新闻里推送出什么「宝宝喝了奶粉头变大」「不要给宝宝吃重油重盐的食物，宝宝会挑食」「要吃煳煳状的食物」。


    他又搜了下，「兔子要吃新鲜的蔬菜和饲料」「不能吃糖果和饼干」「不能吃人类小零食」。


    不行啊。


    都给餵过的五条悟一脸沉重。


    这些东西根本就不适合他的宝宝，还是他自己做吧，他做的健康还放心。


    幼年兔很好照顾，基本上都跟脚，跟着小兔，他们吃什么，宝宝们就吃什么，偶尔小兔会给他们自己的血。


    因为太小，五条悟想着等他们长大一点就分房，他也是想要二人空间的啊。


    总监会的人被他拦在外面，想来想去就那么几句话，他暂时晾着，不理。五条家热火朝天的动工，将原本古色古香的本宅从头到尾翻新，现代化的家具被带上山，院子里摆放的也不再是名贵花草，而是滑滑梯，跷跷板，鞦韆……还弄了碰碰车？


    当然，宝宝们暂时玩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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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不客气的带着小兔先享用了。


    宝宝们埋脸，舔毛，被他捧在手心贴贴的照片，他每天都要在社交帐号发几遍，头像从自己的自拍，换成了他，小兔，还有兔宝宝的合照。还被硝子打来了电话，让他停止这种晒兔的行为。


    他又发了几条。


    硝子给他发过来了兔宝宝的表情包。


    五条悟：多来点。


    硝子问他什么时候高专，夏油自从回到高专给他代班，还要管理手下的基金会，看上去肉眼可见的疲惫心累。


    咦？


    五条悟又看了眼硝子发的消息，字里行间没有提一个金髮的少年，魔法师呢，他没有和杰一起回去吗。


    「大概是做坏事去了。」


    黑兔想了下说，「不用管。」


    魔法师做的坏事，基本上都是利于她的，除此之外就是觉得好玩，或者看上什么东西，准备拿过来送给她。


    说完她继续自己的动作，将兔宝宝抛起来，飞到快到天花板的距离落下来，接住，兔宝宝排着队伍，一个个跳到掌心，被抛起来，接住。


    五条悟看着这一幕。


    可爱果然是能治癒心灵的。


    看了几分钟，五条悟推开门离开，来到结界的边缘，先是活动了下手腕，发出咔哒的声响，他穿着看起来行动不便的青色和服，风吹起碎发的瞬间，他出现在躲藏在树上诅咒师的身后，伸手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轻松捏碎了对方的颈骨。


    诅咒师的身体软软倒在地上，脸上还残留着兴奋的笑容。


    空气变得粘稠又厚重。


    「你们，是打算一个一个，被我揪出来……」五条悟随手点了下脚下的诅咒师，声音平静，「宰了。」


    「还是打算一起上？」


    「我这边建议你们一起，因为很弱嘛。」白髮男人语调拉长，比起打架，更像是饭后闲谈一样的语气，「一群蚂蚁，稍微能搬动大一点的东西吧。」


    五条悟似笑非笑挑衅。


    刺杀他的时候来这一套，现在听说他有孩子了，又来刺杀，整日担惊受怕的，怎么，他的宝宝能毁灭世界吗。


    还是得好好清理一下。


    将本家周围的诅咒师清理干净，花了点时间找到他们的老巢揪出来清剿，回去的时候他打着哈欠推开门，条件反射抬手将扑到自己怀里的黑兔抱起来。


    想亲亲的时候又看到床上无辜的兔宝宝。


    他剎住了。


    「好了。」


    黑兔蹭了蹭他的下巴，「小屋的核心修好了，可以往里面放东西和取东西了。」


    黑兔点了下桌子，桌子凭空消失，她转了一圈，桌子又凭空出现在角落。


    她抱起床上睡熟的兔宝宝，一眨眼就消失了，心刚提起来，兔宝宝又出现在床上，还在熟睡，仿佛什么也没感受到。


    「……这个就不用示范了小兔。」


    五条悟赶紧拦住。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在哪个地方对黑兔来说都没有区别，主要是兔宝宝们想要见惠，一段时间不见的大人会被他们认为出去捕猎，但一直不见，就会被他们认为死了。


    所以他们都想回去见一见那个弱小高瘦到令人怜爱的人类哥哥还活着吗。


    「很快。」这一批诅咒师已经处理完了，原本他想着让宝宝们变成人形的时候再回去会安全一点，不过既然小兔这样说，那就提前回去吧，正好空出时间让本家把超级海景房建好。


    然后他看到研究传送物品的小兔，手里突然出现几本封面不太妙的漫画，作者名字译成魔法师。


    黑兔兴致勃勃地指着封面，「狂野男友火辣辣。」


    封面的两人叼着樱桃，男主角虽然是白髮蓝眼，但是和他一点也不像。


    「不要惊醒熟睡的男友。」


    黑暗中相互依偎的两个剪影看不出样子，但睡在床上的男人还是白髮。


    「夫人，你也不想被你老公知道吧。」


    这个也是！还是捆绑！


    ——「啪！」


    五条悟一手夺了过来，「小兔，你就是看这个……」


    学的那些让人受不了的话吗，刚开始小兔说话确实很狂野。


    「还有很多。」


    黑兔又拿出一本，摊开书给他指着，「我喜欢这个。」


    ……这个姿势在天上吧，难度很大的样子。


    五条悟将书没收了，「不能看。」


    不管是代入哪一方都很不妙啊。


    不过小兔有点奇怪，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小兔貌似对他很有兴趣。


    像现在。


    黑髮少女拿出一瓶外形是心形的容器，透明的溶液晃荡，眼睛亮着说：「这个就是。」


    「什么？」


    「产——」


    「呜呜。」


    既没收漫画五条悟又把这个魔药没收了，抖了抖被子披在她身上，将小兔裹得严严实实，收回捂着她嘴的手。


    「不行。」


    「你不行？」黑兔歪头。


    「是现在还不行。」五条悟抓住她的腮帮子嘆了口气，将她的头髮揉乱，「再忍忍。」


    黑兔的态度迅速冷淡下来，没了乐趣，她伸出手将兔宝宝们抱在怀里。


    五条悟躺到床上，伸手一捞也抱住，满意地蹭了蹭，被兔宝宝们煳了一爪子也不在意，这点力度，还没有小兔拍他的力度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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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次日，他睁开眼，感觉到身体沉重，动了下，小兔躺在他的身上，手还抱着脖子，腿搭在他的腿上，把他当成了玩偶。


    这种窒息的睡姿他已经习惯了。


    一扭头，床上的兔宝宝们都不见了。


    五条悟揉着乱蓬蓬的脑袋，打了个哈欠醒来，看小兔还在睡，正要自己起床去找找兔宝宝们都去哪了，有结界应该跑不了。


    突然，门被一脚踢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五条悟的手滞在嘴边，看着门口围上来五个，看起来两岁大，头上顶着兔耳朵的小孩子，手里都抱着不一样的玩偶，似乎不太适应走路，一晃一晃的。


    最前面的黑髮蓝眼睛的孩子安静地看着他，伸出手，语调没什么感情色彩。


    「嘎嘎，抱。」


    「……」五条悟缓慢眨眼，「不是嘎嘎。」


    他认真纠正，「是爸爸。」


    「嘎。」


    「是爸爸，爸爸啦。」


    黑髮蓝眼的孩子闭嘴，扯着怀里的玩偶，仿佛不想和他纠正叫「爸爸」还是叫「嘎嘎」，白髮红眼的女孩茫然中歪着脑袋，「嘎？」


    「好吧，嘎嘎就嘎嘎。」


    五个孩子涌进来，很小一只，他还得低下头，衣服被拉住，裤脚被拉住，他的头髮也被抓住，表情和妈妈一样匮乏，红眼睛的孩子拍着他的手，好玩似乎地摸摸他低下来的脑袋。


    ——「这边门也修一下。」


    门外的长老中气十足喊着人过来修被孩子一脚踹烂的门。


    「小慕斯，棉花糖，小云朵，小可颂，巧克力。」


    五条悟每叫一个名字，孩子似乎也知道在叫自己，叫一个就眨一下眼。


    他叫完发现不对劲。


    他的宝宝们都穿着睡裙，小兔说过这是他们的皮毛幻化的衣服。


    已知他的宝宝们有一个是男孩子。


    五条悟又看了眼睡裙。


    「巧克力？」


    垂耳兔孩子眨着红色的眼睛，慢吞吞道：「饿。」


    ……啊，男孩子穿的也是裙子吗。！


    第35章


    孩子饿了,作为爸爸要负责餵饭。


    他刚要挽起袖子，想着要不吃自己好了，床上的黑兔醒过来，看到被包围住的的五条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暂时不能喝你的。」


    黑兔把他推到一边,幼崽们眨着明亮又大的眼睛看着她。


    「人类的血幼崽暂时不能吃,因为很斑驳。」咬了会容易被影响到变疯。


    五条悟：懂了,细菌多的意思。


    黑兔将最前面的小一抱起来，自然地贴着脸蹭了下,她拉开自己的睡衣,露出锁骨,一手按着小一的后脑勺,把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脖颈边。


    血液流动，黑兔计算好时间将孩子放下去。


    第二个,第三个……餵饱后挨个揉了揉她们的脑袋。


    都餵完了,脖颈上还残留着两个小洞，血往外渗，五条悟拉住黑兔的手腕将她抱起，低下头学着她舔舐了下脖颈的伤口,魔兽的身体恢復的很好,没舔几口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一抬头,就看到黑兔奇怪的目光。


    「你为什么要和宝宝抢。」


    「…诶？」五条悟扭头,就看到他的宝宝们全都注视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异口同声,「坏，偷吃。」


    五条悟眨着眼，他忽地扬起笑。


    「叫爸爸就不偷吃。」


    孩子们互相对视一眼,一点也没有刚刚叫「嘎嘎」的茫然样子，吐字清晰，「爸爸，坏。」


    五条悟将黑兔放下来，仗着身高优势弯腰曲指敲着她们的脑袋，得意地说：「我就知道，明明小兔就很聪明的。」


    黑兔慢吞吞点头，魔兽是有传承记忆的，基本上她知道什么，她的宝宝就知道什么，她会的语言，她们也会，只是不太熟悉，说的久了就熟了。


    「玩偶是谁给你们的？」


    她们指了下门口精神抖擞的老人，五条悟看了眼，是平常话少，他小的时候满嘴都是正论的长老。


    「要回去吗。」


    「唔。」五条悟摸了摸下巴，「让我测试测试吧，毕竟外面的世界很危险的。」


    危险？


    黑兔抬起头。


    都没有龙种的世界，能危险到哪里去。


    说是测试，也只是看一下攻击性，以及会不会走丢掉被陌生人拐走。


    前者。


    用来测试的傀儡被二岁大的宝宝拆成了碎块。


    后者。


    五条悟看着被兔子模样的棒棒糖骗走，半点反抗都没有的宝宝们。


    后者还会自愿跟着走，他算是认识到了什么叫做有奶就是娘了。


    他只能看着点了，毕竟小兔就是这个样子，一不留神就会跟着别人跑掉。


    「换衣服吧。」五条家已经提前买好了一岁到三岁的衣服，他挥了下手都拿进来给她们穿好，轮到巧克力，五条悟让巧克力选要穿小短裤还是裙子。


    选择了裙子。


    好好好，反正都很可爱。


    五条悟和黑兔也换上了同款的衣服，穿的亲子装，长得也很像，尤其是黑髮蓝眼的小女孩，相似的脸加上同样发光漂亮的蓝色眼睛，眨着圆熘熘的眼睛，傀儡就数她毁得最彻底。


    黑兔坐在椅上，五条悟给她又长长的黑髮结成松松的长辫落在身后，弄好后他拍了一张，「怎么样，比杰要编的好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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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满意点点头。


    裤脚被拉了下，五条悟低下头，听到自己的宝宝们一起说，「要，也要。」


    「爸爸。」


    都编都编。


    五条悟觉得他的编辫子技术强的可怕。


    等弄好已经中午，咬了妈妈她们身体基本的能量摄入得到满足，就对人类的零食产生了好奇，从房间走出五条家，怀里都多了很多年轻人给的小零食，甚至还有磨牙棒。


    零食都被他收走装到口袋里，每个都留了一罐草莓牛奶，她们咬着草莓牛奶，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后，让五条悟感觉自己好像鸭子妈妈，走到哪里身后就跟了五只小鸭子。


    「小兔，你小时候也是这么乖吗。」


    他有点想看小兔小时候欸，一定也很可爱吧。


    黑兔想了想自己小时候，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脾气还不太好。


    她摇了摇头。


    「不乖。」黑兔说着，「魔兽小时候很兇，之所以温和没有攻击性，是因为你。」


    五条悟脚步一停，指了下自己，「我？」


    「嗯，人类的基因中和掉了魔兽血液里天生自带的竞争和厮杀的本性，比起魔兽，或许更像人。」


    说着黑兔的声音有些遗憾，魔兽自然越兇残越是能统治，啊不，适应世界。


    「这么一想……」五条悟勾起了笑，声音轻快，「我好像拯救了世界欸。」


    如果个个都像小兔那样，总监会的高层说不定能发出土拨鼠尖叫。


    黑兔和兔宝宝们迷茫盯着他。


    「爸爸，抱。」小云朵张开手臂。


    走不动了，抱。


    五条悟蹲下身将她抱起来，走了没两分钟，裤脚被扯了扯，喜欢挨在一起的小四小五姐弟两个也张开手臂。


    「抱。」


    他放下小云朵，又将他们抱起来，继续走了两分钟。


    裤脚又被一扯。


    五条悟：「……」


    他只好每一个都抱过去。


    一百米都没有走到院子里，他还是第一次走的这么慢。


    「爸爸只能抱一个。」五条悟只好说，将黑兔抱起来，脸贴脸，蹭蹭鼻子，义正言辞，「抱了妈妈就没有手抱你们了。」


    他让兔宝宝互相手牵着手。


    「长。」传承记忆中的世界观还在老家的小云朵拍了下手，「长手，很多很多。」


    「怎么长，要长成蜈蚣吗，做不到吧。」五条悟很配合地回答她们天马行空的话，句句有回应。


    也不是不行。


    魔兽吃什么补什么，最后长得乱七八糟的也有。


    她们陷入思考。


    给爸爸餵很多手的东西，爸爸就能长出手抱她们了。


    黑兔将他们一起传送回到高专的门口，第一次远距离传送的魔兽晕乎乎的走不稳，五条悟用腿支撑着，让她们靠在腿上蹲下来缓一缓。


    于是他的周围蹲了一圈。


    这是要走还是不走？小孩子也不知道要坐多久，苦恼地想着，五条悟正要打个场外电话求助一下。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一道巨大的黑影迅速掠过天际，携带着无尽的压迫感，向着她们的方向俯冲而来。


    很大的怪物。


    长的还不好看。


    兔宝宝们抱成一团，耳朵颤着抓住五条悟的裤子躲在他身后。


    但怪物没有攻击他们，从背上跳下来一个人。


    ——「悟，你把你的学生丢给我，就不怕让他们误入歧……」


    夏油杰气势汹汹地靠近，看到人瞬间哑火。


    夏油杰沉默。


    一二三四五……他数了下，五个和悟长得有七八分像的小孩子，还都抖着兔耳朵，瑟瑟发抖抱在一起看他。


    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不是。


    这才过了多久，一周吧，怎么这么快就变成人了，穿的还是亲子装，这谁看不出来是一家人。


    幸福了悟。


    他想不通，悟的声音急匆匆的，「快收回去，好可怕的咒灵，杰，你吓到她们了。」


    「……」啊，悟，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可怕吗，这不是二级都不到的咒灵吗。


    虽然这样想，但夏油杰还是将咒灵收回去，他看着黑兔淡定把爬到自己脸上的兔宝宝举起来放到地上，看着悟安抚着害怕的兔宝宝。


    「怎么能哭出开水壶的声音呢。」五条悟喃喃自语。


    听到爸爸的话，兔宝宝垂着泪又开始哭了。


    好想捂住耳朵啊。


    黑兔见怪不怪摸了摸她们的头，也没止住哭闹。


    「我小时候不会这样的。」黑兔平静地说，「继承了你的基因。」


    夏油杰看到了黑兔耳朵上炸开的毛，和被哭声震到空空的眼瞳。


    看似淡定的黑兔，和没有经验的悟。


    好想笑。


    被代课一周，天天基金会学校两边跑的夏油杰没忍住笑了出来。


    还好还好，菜菜子美美子很乖巧，从来没有哭闹过。


    他的笑声让弯着腰的悟直起身，抱起一个大步朝着他走过来。


    笑声戛然而止，夏油杰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杰，你不是想当教父吗。」


    白髮男人笑得让人火大，「哄哄孩子呗。」


    夏油杰下意识接住落入怀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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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下，他的胳膊一痛，刚刚还在哭的白髮孩子迷茫眨眼，抬起脑袋看他，又低下头看胳膊，咬着手指奇怪歪头，似乎不懂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咬下去。


    不哭了还是很可爱的。


    然后白髮孩子一手抓住了他的刘海，脑袋撞到了他的下巴，像个小炮弹。


    夏油杰动了动，没挣脱开。


    他突然想到之前很想做的一件事，几乎快成了他的执念。


    夏油杰试探性地伸出手，指尖落在白髮孩子的耳朵上，没有反应，他轻轻捏了下，小孩子仰着脸看他。


    展开的手掌合拢，他将还小小的兔耳朵握在手心，果然软软的，还带着温度，能感受到绒毛贴着指腹。


    「你还记得我吗。」


    哭声渐止，夏油杰低垂着眼，绑着的丸子头被她挥手打散，黑色的半长发落下垂在脸颊，他唇角弯起说，「不记得也没关系。」


    「我和你妈妈关系亲密，你还是我看着出生的。」


    「所以应该叫我夏油爸——」


    他的话还没说完，五条悟出现，一把将怀里的小兔子捞回去，相同的白髮交缠，蓝色的眼睛瞪了他一下。


    「杰，让你哄孩子，没让你拐孩子。」！


    第36章


    ——「叫叔。」


    五条悟指着夏油杰说。


    他怀里的小兔子盯着夏油杰,学着他的语调，「叔。」


    芳龄27未婚未育的夏油杰：「……」


    五条悟开始担忧了，咒术界都是一群老光棍，上至夜蛾校长復婚纠纷,下至优优迷恋亲姐,可以看出咒术师的感情观岌岌可危,结婚率低到可怕。


    他的小兔子们太可爱了，会不会有不怀好意的人盯住她们。


    已知妈妈就很好拐,得出小兔子也一样。


    四面楚歌。


    危。


    有了小兔后,五条悟觉得周围的人都对小兔不怀好意。


    现在有了宝宝。


    他觉得周围的人对小兔和宝宝都不怀好意。


    原本盯着夏油杰的棉花糖兔宝宝扭过头,伸手拍了拍五条悟的脑袋,魔兽对于情绪的感知很敏感。五条悟顿了下，看到她脸上的奶渍,用口袋里的手帕给她擦掉。


    「喜欢杰？」


    他问。


    兔宝宝眨眼点头,眯着眼睛让五条悟给她擦脸，毫无感情地说：「香。」


    五条悟懂了，馋了，但是只能看不能吃。


    「杰,你惹哭的,你哄。」


    「……我不会。」


    「我就会吗。」


    五条悟把夏油杰往黑兔那里一推,黑髮少女看似淡定,实则灵魂已经飞出身外，红色的眼睛没有焦距的瞥过来,她的裙子被一双双小手拉着。


    夏油杰一靠近,她们的动作停下，齐刷刷看过来。


    红色的眼睛，压力好大。


    夏油杰顿了下,微笑道，「要坐车吗。」


    「杰，你还买车了？不是讨厌猴子吗。」五条悟戳了戳他的背。


    「胧车。」


    夏油杰面不改色召唤出咒灵胧车，看到车前方浮现出巨大的脸，一个女性的脸，含着无尽的怨恨，怒眼圆睁又大嘴横咧，他两二步走过去「啪」的一声，「咧什么，嘴闭上。」


    咒灵胧车：「……」


    「看什么，眼睛也是。」


    咒灵胧车：「……」那它怎么看路啊。


    咒灵把眼睛和嘴都闭上，狰狞的样子都正常了起来，背对着他们，兔宝宝们看到造型奇怪的胧车也不哭了，眼睛动着，看到夏油杰让她们上去，扯了扯黑兔的裙子。


    黑兔摇摇晃晃的身体立马稳住，大步上前走进胧车内部，里面比外面看到的要大。


    跟在她身后的孩子们全程都很好奇，时不时「哦」一声，伸手摸着胧车内部，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吸引，瞬间忘记了刚才哭的原因。


    他们坐上了胧车，摇摇晃晃的开始行驶，胧车本来是很快的，开的也稳，为了增加趣味性，夏油杰将胧车开成了商场的摇摇车。


    开到中途，撑着脸打盹的兔宝宝看了眼敞开的门，没有任何预兆的下蹲起跳，往前蹦。


    「！」


    两双手「唰」得一左一右抓住蹦出去兔宝宝的胳膊，茫然的兔宝宝晃了晃身体，悬空的像件挂在衣架子上的衣服。


    「爸爸，好玩。」


    兔宝宝抖着耳朵拍手，毫无自觉，「还要。」


    「……」


    五条悟和夏油杰互相对视了一眼，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小孩子都是这么猝不及防的吗。


    五条悟蓦然笑了下。


    「这不是超可爱的。」


    他伸手将兔宝宝拉进胧车，揉了揉她的脑袋，「意料之外才更有趣嘛。」


    夏油杰定定的看着五条悟。


    已经能想像出悟会把小兔子们教成什么样子了。


    和他一样的无法无天，随心所欲，天不怕地不怕，因为有再大的事，还有一个高个子最强顶着，就算是被欺负了，悟也会把她们拎到后面，自己护着上前和人家讲道理，虽然不会有被欺负这种事情发生。


    但悟就是这样的人。


    他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期待五颜六色，像糖果纸一样的未来。


    离开高专一周，诅咒师势力突兀消失一大半，联想到悟幼时经常被刺杀的经歷，不难想像出他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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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要看花开。


    兔宝宝侧脸在五条悟的掌心里蹭蹭，新手爸爸夸赞自己的孩子很有活力，还有仰起脸让他擦眼泪的兔宝宝。


    啊。


    夏油杰细想了一下。


    今年的悟，突飞勐进啊，感觉气质都有点变化了。


    怪不得硝子跟他吐槽，有个孩子后五条的动态都晒的是他的宝宝，周一到周天，一天发好几条，她打开动态想要看看其他咒术师在干什么，满屏幕都是五条。


    就是就是。


    有个孩子就失去自我了吗，悟。


    想想你的最强。


    夏油杰一边想着，拿起手机拍下不想坐下，站起来被胧车晃来晃去站不稳的兔宝宝，视频和照片都发到动态。


    配文：［小后脑勺还挺可爱的。］


    刷新了下，硝子秒贊。


    但评论是六个点。


    ［你也开始了吗，夏油。］


    夏油杰当看不到，又抓拍懒洋洋趴在悟背上的兔宝宝。


    *


    五条老师和小兔已经离开一周了。


    带走了可爱的小兔子们，给他们送过来一个笑起来温柔实则鬼气冲天的夏油杰。


    伏黑惠干脆长住在高专，等他们回来。


    「惠。」一起训练的真希前辈扶额吐槽，「你就像是留守儿童一样。」


    她放下屠坐魔，挑起唇开玩笑地问：「惠，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你选择跟谁。」


    「……」


    伏黑惠无语地看了眼真希前辈。


    更无语的是其他训练的前辈也凑了过来。


    「应该是小兔，悟的话惠不是从小就跟着。」熊猫严肃推断，「肯定腻了。」


    「啊，我在外面做任务不太了解。」乙骨忧太微妙有种自己出去出差，回来融入不到小伙伴话题里的感觉，认真夹杂着紧张地说，「不管是小兔还是五条老师，首先他们不会离婚。」


    「……是假设啦。」


    「金枪鱼蛋黄酱！」


    「好，五条老师和小兔2:2，忧太弃权，我选悟。」


    几双眼睛朝他看过来，就差他关键性的一票。


    伏黑惠沉默了下，反问禅院真希，「真希前辈为什么会选择五条老师。」


    禅院真希捏着下巴回答：「小兔想离开，悟应该拦不住吧，看起来她不太会有那种离家出走要带孩子的意思。」


    伏黑惠嘆了口气。


    「如果她想回来，那我会去找她，带她回家。」


    他淡淡地说：「如果她不想，那我不会出现，至少在她开心的时候不会。」


    「……哇。」


    禅院真希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一脸怪异，「禅院家居然会出现惠你这样正常的人，真想让直哉那混蛋看看，那傢伙的眼睛还一直看着女人的胸和大腿。」


    被夸贊了，但并没有多开心。


    伏黑惠从台阶上站起来，忽然看到夏油老师的胧车咒灵跳下来一个和五条老师有七八分像的小女孩。


    白色的头髮像云朵，红色的眼睛像宝石。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


    胧车又长出了一个有着兔子耳朵的两岁大点的孩子。


    伏黑惠抬头看天，又看过去。


    两个。


    二个，四个，五个。


    不多不少，刚好五个。


    他们这边，算上熊猫也是五个。


    伏黑惠没有收回视线，撞上了看过来的红色眼珠。


    漂亮，清透。


    和小兔很像。


    内心的猜测愈来愈浓，他上前走了一步，还没开口，就看到五个脑袋挨在一起，兔子耳朵迎风颤着，朝他走过来。


    她们身后的二个大人走的就有些慢悠悠的了。


    伏黑惠无端有些紧张，紧张地想要召唤出脱兔，如果是他像的那样，是兔宝宝变成人类形态，那他……


    认不出来。


    是的。


    不知道该怎么叫。


    海胆头都无力地垂了下来。


    他不知道，但是奔着他来的小兔子们记得，先是观察，然后凑近闻了闻他身上妈妈的标记，确定了后，最前面的黑髮蓝眼睛的女孩嘴里唤道，「惠？」


    她的声音有些犹豫。


    但有了带头叫的，她身后要矮一点的其他小孩也跟着叫起来，「惠。」


    妈妈是这样叫的。


    「惠惠，还活着。」


    「棒。」


    啊？五条老师说了他什么。


    「……不是惠惠。」伏黑惠怔愣了好久，看着小孩伸手，半弯下腰抱起来，纠正道，「是哥哥。」


    「惠，惠惠。」小孩坚持不懈。


    「不对，是哥哥。」


    耳朵有些无力塌下来，伏黑惠静了一下，从影子中召唤出黑白玉犬，正准备措辞怎么让改口叫哥哥，怀里的小兔子已经自然地改口，「哥哥。」


    「摸。」


    伏黑惠弯起唇角，裤脚被拽了下，下面的小孩也说，「哥哥。」


    有了一个改口，其他的都改口了，而且都要抱，抱完一个就跳下来摸玉犬，被一左一右的玉犬煳住脸，抱完一个接一个。


    伏黑惠有些恍惚。


    他感觉自己抱了四五回了，这应该不是想要抱抱，而是认为自己在玩游戏吧。


    忽然地，他感受到后背浓浓的视线。


    「我好像看到了活的糯米糰子。」最近喜欢吃糯米糰子的禅院真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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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糰。」狗卷棘开口。


    「大福。」熊猫默默向前一步。


    乙骨忧太：「……」


    他想了想说：「小布丁。」耳朵duangduang的，就很像。


    「好羡慕啊。」


    「真依大点就不让我牵手了。」


    「鲑鱼，呜呜。」咒言师末裔狗卷棘眨了下眼。


    「我的妹妹也有时间没有见到过了。」


    「好羡慕啊。」


    「会召唤小动物就是不一样，惠，好感度加成buff。」


    「早就说惠是迪士尼公主，唱歌也好听。」


    「好羡慕啊。」


    伏黑惠额头蹦起青筋。


    在和玉犬玩的垂耳兔小孩绕过伏黑惠，走到乙骨忧太面前。


    乙骨忧太有些疑惑，莫名感觉到有些熟悉。


    他压着膝盖蹲下来，温和微笑，「你好啊，我叫乙骨忧太。」


    他伸出手要握手。


    垂耳兔小孩安静看着他，上前一步张开手臂抱住了他。


    然后咬住了他的手腕。


    还扯着他要到惠那里。


    「抓到，哥，吃。」


    「很香。」


    远远看着的五条悟一个健步瞬移过来，抓住了垂耳兔小孩的下巴掰开嘴，「不能乱吃东西啊巧克力，会吃坏肚子的，让爸爸看看，啊，张口。」


    「不能乱咬，咬了就会烂牙，牙仙子会拿走你所有的牙。」


    「嗷。」


    垂耳兔小孩捂住自己的嘴，摇头，「不要不要。」


    「所以要听话啊。」


    担心，很担心。


    有种自家孩子吃了垃圾食品的错觉。


    乙骨忧太：「……」


    总感觉五条老师莫名透露出一种良家妇男的感觉。


    怪怪的。！


    第37章


    五条悟把小孩们放到了操场,虽然还是幼崽，但指甲的锋利程度也能徒手割开人的喉咙，忧太就是一个例子。


    因为很强所以被缠上了。


    有此待遇的还有夏油杰。


    高专学生观察出，最乖巧的是小四,垂耳兔的胞姐,两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还都是蘑菇头，垂耳兔宝宝虎视眈眈盯着忧太的胳膊,而小四在发呆,发呆打盹,这个时候上手摸也不会生气,摸舒服了还会蹭上来。


    「发给真依看。」禅院真希合照说。


    于是其他人也开始一个个合照发到帐号上，一时间共同关注的人点进去一看,像是被攻占了一样。


    ［被盗号了？］


    ［没啊。］


    ［这是谁的孩子,长的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曾经合作过的驻京都咒术师好奇问熊猫。


    ［悟的。］


    ［谁的。］


    ［悟的。］


    ［哈哈，哪个悟。］


    ［satoru。］


    ［哈哈好巧哦，居然和特级重名了……哪个姓？］


    ［五条啊。］


    ［哪个五条。］


    ［五条悟的五条。］


    ［哈哈,这个谣言这么多人当真了吗,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


    ［大白天的见鬼了。］


    叫不醒装睡的人。


    良久的沉默,熊猫关掉手机,虽然是咒骸，但手机也是有的,每个月正道还会给他发零花钱。


    熊猫没有管疯狂弹出消息的手机,他看过去，其他发出图片的人都关掉手机，嘆气加摇头,又夹杂着一点比其他人先知道的小优越。


    「咒术界地震了。」


    狗卷棘使劲点头。


    毕竟之前只是兔宝宝，信的人不多，现在是五个相似程度拉出来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谁的崽，虽然配色不一样，但脸一看就是遗传的。


    「老师有事哦，小棉花糖她们就在这里玩一会儿。」


    五条悟拍了拍学生的肩膀。


    「诶？我们不会带孩子啊。」


    「没关系，你看，无师自通。」


    五条悟指了下已经熟练将巧克力抱起来的乙骨忧太，被拽着头髮弄乱的夏油杰，以及半蹲下来做出召唤式神手势的伏黑惠。


    脱兔蹦出来，整个画面更加的像儿童乐园。


    家入硝子和夜蛾校长一起过来的，五条悟首先挨了一个瞪视。


    「小兔。」


    家入硝子抬了下手，在打招唿。


    黑兔对高专的人都记下来，这个人从一开始就见过，见她走上前，被摸摸手腕，看看脸，转了一圈也很有耐心。


    「暂时没看出问题，等会儿做个检查。」被叫下来的家入硝子说。


    说着，家入硝子看了眼手忙脚乱的学生们。


    和自己想像中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小孩子不一样，家入硝子对小孩子一般，但乖巧的孩子不哭不闹，她也是能偶尔逗一逗。


    白髮红眼，黑髮红眼，一眼看去就知道继承了小兔。


    无辜的兇残感，咬忧太那一口就知道遗传了小兔。


    可爱。


    怪不得夏油和五条在动态疯狂晒孩，后者她理解，前者又是个什么情况。


    夜蛾正道一脸严肃地介绍自己，「我是夜蛾正道，咒术高专的校长，也是悟曾经的老师。」


    黑兔打了个哈欠，敷衍地点了下脑袋。


    对于其他人类没亮爪，就是她最大的善意。


    「夜蛾校长，小兔没有我们人类要介绍双方父母和亲戚的观念啦，你说再多她会觉得你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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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蛾正道嘆了口气，将准备好的千字感谢语咽进肚子里，从怀里拿出耳朵长长的兔子咒骸，五个，每个蝴蝶结领结还不一样，都穿着小衣服，看出来是费了心的。


    可能是知道他有崽的时候就开始偷偷做咒骸了。


    他将自己做的咒骸发下去，一崽一个，被新奇的新玩具夺走了注意力，团团围住的夜蛾正道，硬汉的脸上都有了笑。


    「是爷爷。」


    五条悟收回视线，家入硝子淡定趁机摸完兔宝宝的耳朵走过来，「走吧，去医务室。」


    旅途中，她问起，「小兔，你生产的时候力量会流失吗。」


    黑兔摇了摇头。


    魔兽和人类不同，就算是繁殖期，实力也不会有变弱的趋向。


    他们一起上了楼到医务室，家入硝子用反转术式来来回回用在黑兔身上，刷了好几遍，检查完不管在哪一方面都很健康，她能够看出来的就是这些，至于其他的问题，仪器也检查不出来。


    「也只有魔兽能做到吧。」


    家入硝子感嘆了一声，和之前一样，会给小兔塞个糖，当了妈妈和没当妈妈，小兔的变化都不大，养崽的传承记忆大概只有带大，教导捕猎，族群太多开始竞争，打的过当老大，打不过出去自己建新的族群，可能几百年都见不到兄弟姐妹。


    感情淡薄。


    反观五条。


    家入硝子没眼看。


    她想了下最近的风声，还是提醒了句，「按理说一个时代只能出现一个六眼，你的女儿降生时就有六眼，本来就被打破的平衡又锤了个稀巴烂，除了你会被记恨上之外，还要小心一下其他御三家。」


    「夺人妻并不只是歷史上才会出现。」


    御三家重视血脉几近疯狂，尤其是看到五条家有五条悟后，一人的实力就可以碾压他们，这让平安时代三方本应同阶层的家族产生了不甘，人心就是如此，现在还看到小六眼的降生，估计嫉妒疯了。


    「疯子很难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我知道。」五条悟将检验完的黑兔抱在怀里，虽然笑着，眼里却没有笑意，「敢盯上小兔就试试看吧。」


    黑兔听了几句，大概知道是又有麻烦了。


    「要和我走吗。」


    黑兔认真的开口，「我的世界，人类与魔兽泾渭分明，各过各的。」


    她想了下自己的家乡，尝试找出几个优点宣传一下。


    「人鱼肉很难吃，但她们的眼泪和头髮很有用。」


    「有龙，你们不是喜欢龙吗，什么龙都有，会飞在天上，还能骑，有能力可以成为龙骑士。」


    「龙最喜欢的就是人类公主了，和公主结合生崽的也有很多。」


    「巫师，魔法师，亡灵，恶魔，精灵。」黑兔都说出来，大部分都会在大陆，她嫌弃很吵，也没怎么了解过，「都有，虽然很弱，不过都有点用处。」


    五条悟听完，将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听起来是很精彩的异世界大冒险。」


    他语气无异样的说：「小兔是想家了吗。」


    「……」家入硝子站起来，给他们留下空间。


    黑兔的目光从离开的家入硝子身上收回来，闻言想了想，「回去有东西要拿。」


    「什么东西？」


    黑兔后仰着头，安静地看着他，「很快会回来的。」


    她只是要回去问一下妈妈契约的问题，传承记忆里关于这个太少了，她们一族的伴侣几乎都是长寿种，爸爸也是，根本不需要这个契约，千年前也没有，所以翻阅传承记忆，也只是有这个概念。


    要带回去给爸爸妈妈看一眼吗，千百年来她们一族都是有名的讨厌人类。


    黑兔有些纠结。


    要回去的方法还得去找小人类，人类的身体应该也经受不住时空乱流，不像她们，打碎了可以重组。


    还是不带了。


    「所以……小兔你要丢下我和宝宝了吗。」环在腹部的手紧了紧，贴着她的脸颊嗓音拉长地问。


    「不是丢下。」黑兔纠正，「只是我要出去，像你们人类说的。」


    「出差。」她找了个词彙，点了下脑袋。


    「对，是出差，很快回来。」


    「出差啊，出差多久？」


    黑兔有些茫然，多久，她也不知道，应该很快吧，她对时间没有观念，很快指她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回来。


    她侧了下头，自己的脸被不轻不重咬了一下。


    「那我换一个问题问好啦。」五条悟语气轻快。


    「和谁回去。」


    小人类啊，他是万能的宫廷魔法师。


    不用小兔回答，看她的眼神五条悟就知道了。


    妹妹头狐狸精。


    小兔会回去的，这一点他早就有了准备，毕竟小兔是异世界的人，她回老家是理所应当的。


    五条悟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和回去了，但回来的时候万一小兔被绊住，回不来了呢。


    人类的寿命是有限的，等待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古有更夫深夜遇见大雾，无意闯入仙境，再回时人间已过百年，妻子儿女都垂老死去。


    那个金髮狐狸精说的话虽然让人生气，确实是对的。魔兽的生命太长了，长到他们一闭眼一睁眼，一个普通的睡眠，就是人类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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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命论。


    曾经在魔法师身上体验过，他自己不是说了，他等了两百年，怕死了就看不见小兔，把自己的心脏给了恶魔，换来了长久的生命和强大的魔法陪在小兔身边。


    就算是最强也是人，他真的甘心只想要陪伴小兔百年吗。


    百年之后，他成为枯骨，而小兔身边依旧站着那个妹妹头，说不定还会被狐狸精打动。


    不行不行，光是想想都气大的要命。


    「怎么可以。」


    「太过分了。」


    「这不是被抛下的还是我吗。」


    「要不关在一起好了，找到狱门疆，一起关进去，也算是永恆的陪伴。」


    五条悟自己想，自己说，自己被自己的脑补气到了。


    脑袋扎到她颈脖处，又咬脖子。


    从刚开始被咬还会有本能的杀意，现在黑兔被咬，只会不怎么开心的用脑袋顶他的下巴。


    又怎么了这人。


    她的眼睛里透露着这样的意思。


    是的，他更气的是小兔不解风情的脑袋。


    他从脖颈上又蹭到唇边，想到什么忽然说，「如果被小兔你杀死，我说不定会成为咒灵诶？」


    可怕。


    他真可怕。


    五条悟想。


    可惜小兔不懂，他说出了什么话。


    他就算成为鬼了也要缠着小兔，当个艷鬼，怎么艷怎么来，反正都死了，那就玩大点。


    他又咬了咬怀里少女的肩膀，将她的身体转过来，乱亲，黑兔本来就漂亮，是吸引人类的柔弱感，被亲的眼角泛着红，唇色也红，衬得皮肤更白。


    这么一看，好像是小兔更像鬼一点，还有漂亮的红眼睛。


    五条悟亲的亲的，脖子被手环住，一低头，发现小兔闭着眼，一副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这样做，配合就对了。


    他停了下来。


    时间有点久，黑兔动了动睫羽睁开，「嗯？结束了吗。」


    「……」


    她打了个哈欠，要跳下去的时候，猝不及防被抱起来。


    「？」


    眼前一闪，回到了熟悉的高专宿舍。


    五条悟想问，如果他死了，小兔会是什么反应，会难过吧，确实是难过，这一点他可以肯定，但难过多久呢，难过了之后呢，魔兽是长情的生物吗，不是，小兔是吗。


    不知道。


    能看到他人好感值的咒术师说到了100就是至死不渝，相当于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自杀殉情的程度。


    眼镜就在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面放着。！


    第38章


    五条悟侧头亲啄着她的脖子,没有去拿抽屉里的眼镜，他想着再等等。


    不是没有信心，而是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事。


    小兔凭藉着血液就可以将他术式顺转的［苍］学会,还能改造成自己的［瞬移］技能,魔兽的天赋用人类的认知来思考,强大无法想像，但人类还是以千百年的时间去研究如何猎杀魔兽,并且做到了狩猎龙种。


    这些都是小兔给他说过的。


    如果小兔要回去……五条悟将这个可能性放在前列,冷静地思考。


    那他要继续变强了。


    强到可以轻松撕开两个世界的通道,从被动到主动。


    没有与之匹敌的对手,所以他「停止」了变强。


    小兔通过吸食他的血，就能进化出与他的「无下限」一样的东西。因为这种天赋,人类要花千万年的时间去研究如何杀死他们,就算是具有不死的特性，但生不如死的手段有很多。


    他的［无下限］或许也能学会。


    「小兔。」五条悟脸上露出来一点笑意，抱着她换了个姿势，指尖蹭了蹭她的眼角,「要来吸我的血吗。」


    黑兔没有听他的话就咬下去,而是问。


    「为什么。」


    自从吸收了门,从白雾中走出来,她就可以通过咒灵自给自足，不会再产生飢饿。


    五条悟没有回答,先是用无下限托起她的手,挤进指缝中又撤掉无下限，反扣住她的手，「小兔,你能学会这个吗。」


    无下限术式。


    之前的她咬牙切齿的能力。


    「可以啊。」黑兔回答，眨眨泛着水雾的眼，「但要你很多血，你要干什么。」


    「保护你啊。」


    五条悟捏了下她的耳朵，声音轻飘飘的，「学会了，就不要随便被人拦腰砍断了。」


    他早就看出来，小兔的防御能力很差，速度虽然也快，但遇到直哉这种的，也会吃闷亏，不管怎么说，他不在的地方，他都认为会有隐藏的危险，哪怕小兔很强，放心不下。


    啊，这个时候不能想其他人。


    手按在后脑勺，「喜欢哪里。」


    黑兔把目光落在他的锁骨以下。


    「这里？」他语气古怪，「那好吧。」


    鲜血溢出，五条悟将小兔抱起来，一脚跨到浴缸，髮丝交缠在一起，双眸蒙上薄雾，也渐渐掺杂了别的情绪。


    像是杀人现场，但深夜付费版本。


    黑兔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的冲动吸咬，而是抬起头观察着他，肩头被握住，他蓝色的眼睛盛满笑意，她凑上前，似是奇怪，「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不要被别人看到，只能我看到。」


    黑兔说。


    「你这样的表情，魔兽看到是会被撕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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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间的手将她扣近圈紧，冰冰凉凉的黑髮垂落，她听到了声音紧贴着耳边，嘀嘀咕咕。


    「那小兔要保护好我啊……嗯，一点点吃下去超可爱。」


    「多吸几口嘛。」


    黑兔迟疑了下，认真盯着他，缓缓点了下头。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在想要离开的时候，又被他拽着腿拖回来，吃饱喝足的小兔一流露出拒绝，他就脸色苍白可怜地垂着睫。


    这个时候，小兔就顿住了。


    可爱，超可爱。


    他将小兔搂在怀中，又松手放下。


    换作杰和硝子，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诡计多端。


    装柔弱，有反转术式还不用，把自己弄到贫血。


    一米九的壮汉装柔弱，满脸写着快扑倒我扑倒我。


    「人类男性丈夫的职责是爱和尊重，忠诚体贴，分担责任……嘛，都是大话，总之就是不偷腥，洗衣服做家务，承包厨房，会付出宠人，那方面的能力也很好。」


    他想了下搜寻引擎看到的。


    「还有学会闭嘴掏钱。」


    最后还有一条，他就不说了，那就是老公还是死了的最好。


    「你们呢。」


    「小兔你呢」


    黑兔思绪被搅乱得拼不到一起，慢吞吞地想魔兽之间的相处。


    「伴侣不行，找新的。」


    「领地被闯进来，被打败了，赶出去，找新的。」


    「一个不行，找几个。」


    「……」


    黑兔蹭了蹭他的下巴，说出的话让他怔住，「你不是，你要藏起来，关起来。」


    「只有我能看到。」


    …………


    五条老师离开的时候还是上午。


    学生们瘫倒在地，已经没了力气，还站着的人就只有忧太一个，夏油杰说东京有事，呲熘跑了。


    乙骨忧太被当做爬架，头髮被揉得乱糟糟。


    他们别过脑袋，当看不到求救的目光，看了眼天色，已经快黄昏了。


    五条老师还没来。


    就算是带回去，高专宿舍也睡不了五个。


    五条老师人呢。


    小兔呢。


    最后还是家入硝子过来了。


    「一人一个，刚刚好，带回去休息吧，五条他们还有点事，今晚就你们陪睡吧，五条也不放心他们睡一间。」


    「……」


    她淡定地每个都分到一只。


    「那家入小姐呢。」


    「我？」


    家入硝子笑，「我晚上不睡。」


    ko。


    啊？让学生奶孩子吗。


    自己小时候都没有被带过，野蛮在禅院家长大的真希对视倒在身上，困困地睁不开眼睛的小孩。


    算了。


    奶就奶吧。


    *


    魔法师没有离开东京，他来到了医院，寂静无声的单人病房，他捏着下巴若有所思观察着头髮散乱，闭着眼仿佛沉睡的少女。


    他抬手，指尖轻点在少女额头，不明的印记在指尖下发红。


    他是魔法师，世界上所有有关魔法的事，他知道的都精通，只是这种程度的诅咒，睡美人的诅咒都是他下的。


    伏黑津美纪。


    魔法师来这里就是来解咒，让伏黑津美纪醒来。


    额头上的诅咒印记渐消，魔法师得意扬起笑，完全解除的那一瞬，他抬手让人继续睡下去，自己耐心地在病房等待。


    一分钟，两分钟……病房突兀出现黑色的云雾，一个人影从黑雾中迈出脚步。


    等来了。


    「晚上好啊。」魔法师抬手打招唿，一点也不见外，「羂索。」


    刚来到病房的人顿住，扬起疑惑的笑，「谁？」


    魔法师摆了摆手，「都是千年的狐狸精，别跟我玩什么聊斋。」


    「看到没。」魔法师指了下床上的少女，「咒，我解的。」


    「结界，我布的。」


    「你，我引来的。」


    「合作，懂？」


    魔法师：「狱门疆给我，五条悟咱两一起弄进去，我的要求就是这个。」


    羂索：「……」


    第一次见到这么上门求合作的。


    羂索深深看了眼打断自己计划的人，金髮蓝眼，看上去很活力的年轻人。


    「你和五条悟有仇。」


    魔法师咬牙切齿：「夺妻之仇。」


    「你和谁有仇？」


    「五条悟。」


    「夺什么？」


    「老婆啊，我喜欢的人！」


    「……」


    他印象里的六眼可不是好夺人妻的人。


    「抱歉。」羂索温声说道，「我并非你口中的的人，狱门疆也不在我手中。」


    「都说了别装别装。」魔法师挠了挠自己的头髮，唿了一口气说，「不合作，我现在就去杀了你儿子虎杖悠仁。」


    额头上有缝合线的男人闻言望着他。


    「……你知道什么。」


    「那知道的可多了，我还知道你什么时候死的呢，被谁杀死的。」


    羂索表情不变。


    「预言师？」


    「不，我只是看过而已。」


    「你要狱门疆做什么？」


    他问。


    「封印五条悟啊。」


    魔法师还得动作快点，如果小兔被哄骗的说出灵魂契约怎么办，真让他们两真爱了，那他怎么办，他想一直陪着小兔，不想小兔身边再多出一个人，那个人他还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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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约要回去老家，他还得用狱门疆将人关住，让小兔先回去，再把烂摊子丢给他们自己，等到小兔知道怎么契约再回来，看到的也是尸体，完美，顺利。


    他只要推波助澜就好。


    「我当你的合作者，是你赚翻了。」


    说着魔法师打了个响指，一面镜子呈现在他们面前，镜中的画面分明是高专内部。


    他抬手一划，镜中的画面切换，宿舍床上，学生和怀里的小孩互相抱着睡过去。


    切了几次都是。


    羂索若有所思，最近的风声他也听说了，五条悟有孩子，还因为他们清剿了好几个诅咒师团伙。


    长得确实很像。


    「这就是他的孩子？」他饶有兴趣地盯着。


    「你敢动她们我就宰了你。」


    魔法师即答。


    「……那是你的老婆？」


    「不是。」


    「那是你的孩子？」


    「不是」


    魔法师语气不变，「你敢动我就宰了你。」「原来如此，我懂了，你想要养。」羂索微微一笑，目光还透着些许赞赏，他思考着说，「你想要灾祸，也想要灾祸的孩子，还想要封印五条悟。」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你是这一家子的毒唯吗。


    羂索看着镜中的画面，忽然顿住，仔仔细细看了眼，镜子的天与咒缚少女在床上熟睡，本应该也睡在床上的小孩却坐了起来，环绕着四周，泛着白雾的蓝色眼瞳没有感情的左右看着，小孩停下动作，缓缓抬眼，似乎和他对上了视线。


    魔法师关掉了镜子。


    ……六眼。


    他不会认错，这双眼睛的人他也杀过。


    「世界上不会出现两个六眼。」


    羂索说，之前没有看到，他一直以为只是谣言，谁能知道五条悟没有将其隐藏，还大大咧咧地告诉他们。


    魔法师嗤笑，「你都吃到能够打破因果伏黑甚尔的红利，还不准我们小兔生出第一个六眼。」


    「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都给你说了我知道的可多了，你们这些疑心疑鬼的人听到实话就不信，真讨厌。」


    羂索望着床上已经解除诅咒的伏黑津美纪，他已经定好的，计划中的一部分。


    魔法师仍然笑嘻嘻。


    不答应，让他继续任性下去，是个不可控的因素。


    那就合作。


    他们的目的一致，掌控在手里，放在眼前也能看住。


    羂索不动声色的想着，思绪又转到那个六眼孩子的身上。


    拥有两个六眼，对他也很不利。


    如果小六眼在他们这一边……


    羂索压下心思。


    「狱门疆可以给你，我要知道你怎么做。」


    魔法师蹭起来握住他的手，使劲摇晃，「合作愉快啊。」！


    第39章


    伏黑惠的姐姐醒来了,没有丝毫的预兆，他们去医院检查了下，除了躺的太久肌肉萎缩，可能要坐一段时间的轮椅復健,其他没有任何问题。


    身上诅咒的气息也消失了。


    虽然蹊跷,但对伏黑惠来说就是一件好消息,这几天天天往医院跑，咒术界也风平浪静,特级和一级咒灵几乎销声匿迹,近来都没有发生什么伤亡事件。


    还有一个消息。


    五条悟又要当爸爸了。


    还是一样的意料之外,夏油杰来高专,看到肚子隆起一点的小兔，沉默了很久飘去医务室,告诉了硝子他的猜测。


    家入硝子做了一次检查。


    果然,怀孕了。


    「还好五条家家大业大。」家入硝子感嘆了一声，做了个全身检查，数据上没问题，小兔的能力也没有丝毫的弱化,她的技术也看不出来能生出多少个孩子,但第一胎是五个,第一胎怎么也差不多。


    告诉五条悟这个消息,白髮男人一言不发的拉下墨镜，盯着上面写的确认妊娠,良久,发出一声气音。


    「这次你有参与感了，五条。」


    五条悟陷入思考，他抬手搭在额头,过了几秒又捂住脸。


    「……硝子，我是不是太过火了。」


    家入硝子：「别问我这个问题。」


    她总觉得这个傢伙把自己当做闺中密友了。


    「我没告诉你吗。」黑兔无辜道，「我们的繁殖期是每年有六个月。」


    「…原来每年都有啊。」


    怪不得他觉得小兔好黏好黏自己，黏得他好开心，情话也是一个接一个，哄得他也好开心，他以为是铁树开花，终于开窍了。


    原来还有这个原因啊。


    五条悟一头扎进了黑兔的怀里。


    黑兔淡定抓住他的头髮揉了揉，揉狗一样的手法，乱七八糟的。


    「我要不要控制一下……」


    控制什么？


    黑兔弯弯眼，摸了摸他的猫头。


    检查完后，五条悟带着黑兔踹开了校长室的门，义正言辞。


    「我要休产假。」


    在给兔宝宝缝破掉咒骸的夜蛾正道：「……」


    「高专教师没有产假。」


    五条悟理直气壮：「从今天开始就有了。」


    放……


    夜蛾正道捏了捏拳头，看了眼黑兔默默咽下去，最近的悟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具体表现在挨骂了，找小兔抱抱求安慰，和高层斗法，被小兔和宝宝们一起摸头安慰，上课完喊着累去求亲亲，放假了带着全家一起玩，去探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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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的动态也是没眼看，不是小兔就是自己的宝宝，经常同框照片，早上起来做个早餐还要拍个照片发上去。


    歌姬前两天还来了一次东京校，看到五条悟带小孩露出了被雷噼了一样的表情，嘴里喃喃道「这辈子都没想到会看到这个画面」。


    还觉得自己在做梦，抱着头像高专时期一样，无声的尖叫。


    「羡慕到哭了吗，歌姬。」


    五条悟还将小一举起来，让她叫姨姨。


    一声姨姨让歌姬迅速沦陷，嘴里说着虽然五条悟讨厌，但他的老婆孩子很可爱。


    并且说出了让高专上下都贊同无比的话。


    「什么你的老婆我的老婆，你的孩子我的孩子，那是高专的老婆，高专的孩子，高专的瑰宝。」


    歌姬掷地有声，第一天从外面买了个超大的的熊本熊。


    只进不出的冥冥还去了趟国外，给每个宝宝都买了长命锁。


    五条悟成了咒术界的人生赢家，现在骂他的话都不能说「注孤生」了。


    羡慕。


    这人还得瑟，存在感极强，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现在还要休产假。


    夜蛾正道看向黑兔，众所周知五条悟的孩子和他的老婆，都是一样的兇残，并且极其的护犊子，在意的人别人伤一下都不行，上次禅院家的人挑衅真希，说真希是吊车尾，被跟在她身边的兔宝宝「嘿咻」一声踹断了腿。


    刚开始还是只在意五条悟，后面是被高专的学生奶，在意的人类往外扩大，加上了他们，外面的人一有瞧不起的动静，或者京都校的嘲笑东京校是乡下人，就会解锁出四只幽幽的红色眼睛，和一双平静没有波澜，却让人倍感压力的六眼。


    对于高层来说是暴击，本来就警惕五条悟，后面警惕灾祸，现在好了，五条悟+灾祸的小孩出现了。


    还解决不了。


    甚至他们想了对策，发现这一家子，最好对付的人是五条悟。


    太绝望了。


    论难度级别，简单，普通，困难，地狱，五条悟一家。


    绝望残忍的真相让他们装死了很久。


    「多久。」


    「一个月。」


    「任务呢。」


    「给杰做，他不是利用小兔开了基金会，白嫖了很多战斗力吗。」五条悟轻快道，「再说，他可是孩子们的教父。」


    他看向夜蛾正道。


    「你还是爷爷。」


    「……批。」夜蛾正道盯着手里破掉一只手的玩偶，本来正常的玩偶，不知道在小孩手里发生了什么异变，长出獠牙能咬人。


    「好欸！」


    这傢伙。


    夜蛾正道沉重的想。


    悟可能越活越过去，越活越年轻了，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成家立业，事业有成的人，和他一样的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还漂着在国外，只有一个徒弟，夏油杰从大义脑变成了事业脑，并且还在敌视猴子晚期，目前两边跑，高专带孩子中，乙骨忧太还年轻，也是早年丧偶，现在帮忙带孩子中。


    剩下的就是五条悟，天降老婆孩子，他最近最关心的是怎么做出小兔子模样的曲奇饼，并且让每一个宝宝喝到牛奶。


    真幸福。


    和前妻没有復婚希望的夜蛾正道忧伤的想。


    悟，过上了让他们这些中年人和老人都羡慕的生活了。


    批好假五条悟就带着小兔回到五条家，在高专和五条家设了专门的传送通道，五条家全员动起来，按长老的话来说，有两个六眼，他们这些老人死了都能有名字被记住，已经死而无憾了，五条家也没有新生儿诞生，本家上下都倾尽资源，家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家主说五条家封建，老一套的教育不适合现在，好，那就改，未来五条家都是他们的，现在他们还拽着这个不答应也没有道理。


    白天小兔发呆，五条悟就陪着发呆，晚上小兔睡觉，五条悟瞪着眼睛睡不着，靠着门安静看着睡着的小兔，一夜不合眼。


    ——「五条，你孕期焦虑做什么。」


    从高专来到五条家的家入硝子无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过分紧张，敏感，晚上还心悸。


    在小兔她们面前笑意盈盈，在其他人面前就是皱着眉没什么表情，不高兴了就去砸诅咒师的老巢，有天晚上不睡觉，跑到总监会，折腾的一群上了年纪的老人被迫坐好，听着他认真讲着要给咒术界开一个幼儿园。


    原因是他不放心，说在外面有危险。


    讲了三个小时。


    他讲开心了，开开心心的回去，总监会的人捂着心脏，差点被抬着出去。


    第一天夜晚又来了，说把他们自家的孙子看好，要是有一个让他的宝宝们看上，搞什么联姻，他就卸了他们孙子的腿。


    说他以后就是恶婆婆。


    「……」


    不是，谁又惹到他了。


    被逼得不行，总监会黑着脸告诉夜蛾正道，让五条悟少看点电视剧。


    第三天，他跑去祸害禅院家，原因是认为禅院家男德浓度太低，容易祸害到女孩子，让他们背《男德宣言》。


    第一条就是好男人不要抛头露面。


    第四天，第五天……忍了一周，他们终于忍不下去了，崩溃的叫家入硝子去给五条悟看看脑子。


    家入硝子就过来了。


    看到五条悟趴在小兔腿上被顺毛，头髮被捋上去，炸毛，又捋顺毛，乐此不疲的玩着，看着挺正常的，怎么一到晚上就神经戳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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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检测出来，确实是有些孕期焦虑。


    焦虑的不是妈妈，是爸爸。


    没救了这傢伙。


    家入硝子冷漠脸。


    「你放松一点，五条。」


    五条悟：「我很放松的。」


    他重复，「真的啊，别不信。」


    十年了，家入硝子破天荒的给五条悟开了一副药让他吃。


    然后继续我行我素，药效一点都没有。


    这样一来一去的相互折磨，整个御三家都想把五条悟列入黑名单。


    直到一个月后，小兔让他们都出去。


    魔兽怎么孕育孩子的，他们一概不知，现代科技也帮助不了，所以黑兔让他们出去，她一个待着就可以。


    「小兔。」


    黑兔面无表情看五条悟：「你也是。」


    她「啪」得关上门，已经有经验的夏油杰显得比五条悟要淡定。


    「悟，别担心，半个小时差不多。」


    夏油杰安慰了一句，门外面除了他，五条悟，和硝子，就只有五个抱着玩偶的小孩，其他的人都在外面。


    于是安慰爸爸花了一十分钟。


    半个小时后屋里还是毫无动静。


    五条悟蹙着眉，他来回踱步，最后还是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六眼没有看到屋子里有咒力的痕迹。


    夏油杰说上次小兔生孩子，会给刚出生的兔宝宝餵血，所以才会溢出血沾在裙子上。


    「我有点害怕。」


    五条悟开口。


    「结界有问题吗。」


    「没有，很牢固。」


    五条悟回了声嗯，他抓住门的把手，敲了一次，没有回应，他直接打开了门。


    ——淡金色的圆弧结界，阻碍着血液的流动，刚出生的兔宝宝们在血水上一个紧挨着一个，眼睛暂且被毛毛覆盖，还睁不开。


    地上画着一个繁琐的阵法，一眼望去让人眩晕，血液的味道瀰漫在空间，难以唿吸。


    金髮的魔法师坐在地上，隔着昏暗的光线和淡金色的结界看过来，和他四目相对。


    五条悟看着，整个空间在他的视野下尽收眼底，他还是仔仔细细，每一个夹缝都看过去，最后才落在魔法师身上。


    整个过程只有一秒。


    「小兔呢。」


    五条悟扯了下没有带笑意的唇角，低低地，轻缓地问。


    「……」


    完蛋了。


    魔法师心想。！


    第40章


    灵魂契约能够解决长寿种看着自己伴侣死去的问题,一旦契约了，魔法师都做不到等人死了，自己上位。


    他了解小兔，知道她会做。


    魔兽某种程度上都是这样,一根筋,认定了就抓着不放。


    但跨世界门不是那么好弄出来的,他来到这个世界强开门，还是因为小兔就在这个世界,有她作为锚点,即使这样,也出了很多问题,大量的怪物一併被传送过来。


    后面门还被小兔用来当圣杯，咒术版的载体。


    没有门作为核心,他就只能自己研究,宫廷魔法师对世界上的魔法都精通，但不包括时空魔法，这属于禁忌魔法，把自己关起来研究了一个月,出了成果他就迫不及待去找小兔了。


    利用给她的六稜柱晶体传送过来,看到小兔跪坐在地上,他下意识布下结界,看向四周，安静漆黑什么也没有的房间,空气中瀰漫着血腥味,魔法师张了张口，看着她身边围着，刚刚出生还睁不开眼的兔宝宝,突然感觉不会说话了。


    「……小兔，他不会是真爱吧。」


    如果真是不喜欢，基因不好，也不会生第二胎，这是想要在这个世界发展出族群吗。


    魔法师默默数了下。


    13只。


    如果真的想要发展族群，那这些是不够的。


    「你怎么在这里。」黑兔瞥了眼，「走远一点。」


    「小兔，我找到了能回去的方法，要回去吗。」魔法师盘腿摊开手，亮出自己仿制做出的门。


    黑兔愣了下，她看向门外，又低头看了看正依偎着自己的兔宝宝。


    良久的寂静，她开口，「现在不要。」


    「再等等。」


    「可是小兔。」魔法师看着她，缓缓说道，「五条悟会死的，很快，两年后，他会死的，你不回去，没有灵魂契约，他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再也见不到了。」


    「……」


    黑兔歪头，「又是你预言到的？」


    魔法师在大陆，有一段时间还会被称为预言师，因为他知道一些人的命运走向，预言一个女孩会嫁给半人半兽的野兽，预言如雪般的公主会被继母杀害，预言深海中的瑰宝最终死于爱情……


    「谁杀的。」


    「现在没有这个人。」


    黑色的漩涡在手中流转，魔法师垂眸遮掩住眸内的神色，「小兔你融合过门吧，你只要将门的能量分我一点，我就可以定位到回去的坐标。」


    「你回去吧，我会调整好时间，你找到灵魂契约的咒语和阵法，知道怎么做后，我就把你拉回来。」


    黑兔困惑看着他，她一直都认为小人类是一个奇怪的人，他和人类格格不入，又与魔兽不同，却唯独很听她的话，听话到她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以至于小人类说寿命太短，她就告诉他恶魔的心脏可以让他一直活下去。


    「为什么？」


    「因为……」魔法师顿了下，却问了毫不相关的话，「小兔，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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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太懂。」这个黑兔回答的干脆，问的太多，她蹙着眉，理所当然，「我不懂，他懂不就好了。」


    「他是谁。」


    「五条悟。」黑兔拨了拨自己腿上腿宝宝的耳朵，捧起来红色的眼瞳带着笑意。


    「……这就是原因。」魔法师说，「他做了我做不到的事。」


    「小兔，将门的能量分我一点。」


    「他不能死。」黑兔看着他，强调地说，「不可以，我不允许。」


    「嗯嗯，我知道。」魔法师倏地笑容灿烂，「我会帮忙的，你知道的小兔，你说什么我都会帮你达成。」


    将自己伪造的门融合在一起，繁琐的法阵出现在脚下，魔法师眼瞳浮现出淡淡的金光，操控着魔力流动，构建通道的时候要专心，他心里默念着坐标的名字，和要传送的对象。


    快要完成的剎那，黑兔扯了下被兔宝宝爬上去咬住的衣服，他冷不丁看到了被黑色髮丝遮掩下淡红的痕迹，还不止一个。


    五条悟！


    诅咒的话还没说出来，魔法师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构建通道，这是要去往其他世界的「门」，本应该心无杂念。


    ……他刚刚脑子里都是五条悟。


    黑色的漩涡蓦然扩大，根本不给魔法师挽救的机会，他下意识伸出手要抓住人，但扑了个空。


    小兔不见了。


    他传送的地方搞错了，刚才想着五条悟，大概率会被传送到另一个有五条悟的世界上。


    出于私心，是单向通道。


    「……完蛋了。」魔法师和地上发现妈妈不见了，懵逼的兔宝宝们对视，忍不住呢喃，「我真的完蛋了。」


    这次触碰到小兔的底线了。


    魔兽对幼崽的重视程度，是连人类的孩子都会放过还会照顾的。


    小兔会杀了他的。


    五条悟也会杀了他的。


    羂索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也想杀了他。


    夏油杰不用说。


    孤立无援。


    他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只觉得弄错世界了。


    魔法师心慌的不行，门被强行打开，他听到那句话，整个人都不行了。


    「……还不是因为你。」


    他还是忍不住挑衅，「小兔不会回来了，你还是想想……呃，怎么照顾幼崽。」


    魔法师：「照顾不来就交给我，你只是区区一个人类，寿命百年，连自己孩子的零头都不到。」


    「……我问你。」白髮男人声音冷淡，「小兔呢。」


    「你没老婆了。」


    他敢问，魔法师就敢说，「你老婆要有别的老公了……」


    话音未落，魔法师打了个响指，身体化作碎片，望着做出［苍］手势的白髮男人。


    「鳏夫。」


    房顶「啪」得粉碎，五条悟手捏的咯吱咯吱响，他上前几步蹲下来，用衣服将呆呆没有反应的兔宝宝们抱出来，垂着睫羽揉了下身边小一的脑袋。


    「宝宝，你知道妈妈去哪里了吗。」


    「不在了。」黑髮六眼的小孩摇了摇头，声音平静，「感觉不到妈妈在这个世界的存在。」


    她低下脑袋，戳了下衣服里的兔宝宝。


    「弟弟妹妹们没有妈妈的血，会营养不足，怎么办，爸爸。」


    他身边抱着玩偶的小孩子们无一例外，红色的眼瞳发亮。「要杀了他吗，爸爸。」


    「爸爸，要杀吗。」


    「杀吗，爸爸。」


    「妈妈不见了，爸爸，杀了他。」


    会营养不良。


    五条悟的脑海里挤进了这句话，他半弯下腰伸手把她们抱住，弯了下唇轻快地说，「别担心。」


    「爸爸自己解决。」


    「妈妈也会很快回来。」


    *


    横滨——「织田作，我知道你喜欢捡孩子。」


    港口黑手党年轻的干部太宰治：「你已经不满足捡孩子了，现在已经要捡人妻了吗。」


    他透过敞开的门缝，看到坐在床上，黑髮散落在床上，肤色苍白，五官柔弱精緻的少女。


    她托着脸听脚下织田作收养的孩子给她讲童话故事，小兔子想要和小熊做朋友，经歷了一些有趣的事，小熊决定要和小兔子做朋友，它饿了，一起去找吃的。


    真嗣翻页，是一大片黑色，他又翻了一页。


    小兔子不见了，只有小熊，爪子上还有血。


    这种书应该不适合小孩子读吧。


    太宰治思考了下，又将注意力落在黑髮少女身上。


    这没有什么，横滨的失足少女并不少见，少见的是黑髮少女头顶着一双毛茸茸的，逼真的兔耳朵。


    「哇。」太宰治像小孩子一样发出惊喜的声音，「像异世界番剧里面的兔娘诶。」


    以及她的腹部，似乎，大概，可能，不正常的隆起。


    那绝对不是吃撑了。


    太宰治扯了扯脸，拉长，松手，又弹回去，红了一块，他揉揉眼睛。


    完蛋了，不是幻觉。


    真被织田作捡到人妻了。


    「织田作，你在哪里捡到的？」


    「黑洞。」


    「什么？」


    织田作之助认真地解释，「黑洞，有吸力的那种，周围的建筑都收缩塌陷了。」


    「啊。」


    太宰治心想，织田作是一个很奇怪的黑手党，他会收养失去父母的孩子，会温柔又有耐心的教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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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收养人妻属实超纲了。


    心里想着，嘴上也呢喃出来，「好年轻的人妻哦。」


    「人妻吗。」织田作之助微微蹙眉，然后摇头，「不一定。」


    「被骗了？」


    「不知道。」


    「那就是要收留了。」太宰治捏了捏下巴，弯起眼眸，「听起来也很有趣的样子。」


    看上去不大，还是个学生？


    头顶的兔耳，异能力吗，这种兽化的异能力也不是很稀有。


    怪不得织田作现在有一点生气的表情，太宰治看着织田作之助和平常没什么差别表情。


    「她叫什么。」


    「黑兔。」织田作之助说，他摊开掌心，是一个刻着字的项鍊，名贵木材上雕刻着姓名，后面还有联繫方式。


    「电话无人接听。」织田作之助露出些头疼来，嘆了口气，「而且，她似乎有点不习惯其他人接近。」


    「具体表现在哪里。」


    织田作之助回想了下遇到黑兔的那一个夜晚，黑髮少女从黑洞出来，裙摆染血，脸色苍白又茫然地看着四周，片刻的寂静，她跺脚将地面踩成蛛丝般的裂缝。


    四目相对，那双红色眼瞳诡异的发亮。


    「这里是哪里。」


    不回答好像会死。


    天衣无缝发出警告，织田作之助回答：「横滨。」


    「不是东京？」


    「不是。」


    「你认识五条悟吗。」


    织田作之助摇头，「不认识。」


    黑髮少女从台阶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仰着脸看他，「咒术师，你知道吗。」


    横滨原因特殊，没有咒术师，主要还是排外。


    「有。」织田作之助说，「知道一些。」


    「那我去找他们。」


    「……有点困难。」织田作之助咽下他这样的底层黑手党是找不到的，天衣无缝闪现的画面是他四分五裂的身体，黑髮红眼的少女无感情的瞥着地上的「他」的尸体。


    「我可以带你去找。」只有咒灵出现，咒术师才会被派往横滨，非咒灵的情况下，能联繫到的估计只有干部了。


    「好。」


    少女眨了下眼，外露的杀意收敛了些，那张脸安安静静的，给人柔弱无辜的错觉。


    她想了下说，「谢谢。」


    「不客气。」织田作之助礼貌回。


    话音落下，两两相对，下一秒织田作之助上前，抱住闭眼倒下去的少女，想着带她去看一下医生，但头顶的兔耳朵在惹眼，想了下他就将人带了回去。


    结果少女躺在床上一周，不睁开眼，唿吸微弱，看上去像在睡觉，还不能近身。


    周围仿佛有看不见的屏障，阻挡着再进一步，不管如何都碰不到她。


    只是付出了自己的床，也没有什么。


    织田作之助想着。


    然后就看到少女腹部有着不正常的隆起。


    应该是怀孕了吧。


    思考了没几秒，就看到睡着的少女睁开眼睛，坐起来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腹部，摸了摸皱眉，呢喃着，「糟糕了。」


    确实很糟糕。


    让看起来年轻的少女怀孕，是人渣才能做出来的事。


    「我没在，宝宝会营养不良的。」


    少女「啧」了一声，似乎焦躁的抓了下自己的耳朵，杀意从眼中浮现，却不是针对他，她伸出手，黑色的黑洞似漩涡出现，「呲」的一下，像火花一样又飞快消失。


    「单向通道吗。」


    嘀咕了几句，她似乎放弃了自己做的事，坐在床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露出了些许为难的表情，躲在门后的咲乐他们单纯地问，「姐姐要有小宝宝了吗。」


    「织田作的！」


    「肯定不是啦。」


    织田作之助停下要捂住孩子嘴的动作。


    之后就是这个样子了。


    他把太宰治叫了过来。


    「……我能干什么。」太宰治小孩子一样蹲下来画圈圈，「我对人妻不感兴趣诶，把她送进医院不就好了。」


    「那我们会死的。」织田作之助用仿佛吃饭一样的口吻说，「医院也会死的。」


    「真的吗！」太宰治眼睛一亮。「五马分尸。」


    「那还是算了。」他一秒放弃。


    「总之——」


    「先等她生下来吧。」


    太宰治忍不住抱怨，「要等好久哦。」


    太宰治以为要等几个月，但一个月后，织田作给他打了电话，他正在火拼现场，弹壳擦过脸，他淡定接电话，「摩西摩西，这里是太宰治……」


    「啊？」


    太宰治歪脑袋，重复了下，「生了？」


    「今天是几号？」


    他随手抓了一个正在开枪的属下。


    「太宰大人，是7号。」


    这不是刚刚才过去一个月吗。


    「今天不是愚人节诶，织田作你也会开玩笑吗。」


    「我会。」


    织田作之助嘆了口气，继续说：「生的是兔子。」


    「啊？养宠物了吗织田作。」


    「不是。」织田作之助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是小兔。」


    自从知道了黑兔的名字，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自然的叫起了小兔，混熟了发现只要不作死，小兔还是很安静不动手，而且有孩子们在，她对他们的耐心比一般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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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兔生出了兔宝宝，一二三……十一只。」


    没看到前面的路灯，边打电话的太宰治一个晃神，实打实撞了上去。


    「咚」的一声，他坐在地上，慢吞吞抬起手机对着太阳，名字确实是织田作的。


    「……哇。」


    「小兔说大概一周左右，就可以变成人类形态了。」


    织田作之助担忧又沉重的声音传过来，「太宰，现在的房子住不了这么多孩子，我的工资不够，你能先借用一笔吗。」


    「哇！」


    太宰治现在的感觉就是野生菌拌河豚，野生菌没炒熟，河豚肉也没煮熟。


    原来是我养吗。


    他的钱好像不够啊。


    没关系，中也有。！


    第41章


    太宰治坐在长椅上,手支着下巴，身上的大衣规规矩矩穿在身上，手腕上缠绕的绷带被口袋里探出来的脑袋啃啃啃，在快露出伤口的瞬间,他反方向往回拉,断了。


    「……」


    他有想过自己以后的生活是血和硝烟。


    至少不是这个样子。


    断掉的绷带被压在身下,兔宝宝们乐此不疲的继续咬住绷带拉，和他玩拔河比赛。


    ……为什么对他的绷带这么执着。


    太宰治盯着和他一起被留在外面的兔宝宝,半晌,他抬起头,看着门内孩子的妈妈,和即将要替别人养孩子的织田作。


    比起织田作自己捡养，太宰治发现织田作要给别人养孩子对他的冲击力更大。


    织田作在看房子,虽然他可以让织田作直接拥有一套房,但织田作似乎是想要自己挣钱还贷款的那种。


    兔宝宝跳到他的肩膀上，爬到脑袋上，太宰治偏了下脑袋，打了个哈欠,将头顶上乱动的兔宝宝抱下来,挑了下眉,语气懒散,「再把我当爬架，小心我把你们做成麻辣兔头。」


    太宰治对待小孩子一般,他也是养过芥川的,自认为多少是有点经验。


    话刚说完，太宰治忽然感受到眼前一黑，刚刚还在门内的黑兔出现在他面前,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他说的话。


    少女头髮很长，她戴着帽子遮掩住异于常人的兔耳朵，红色的眼瞳在帽檐下瞥了他一眼，她拿出从里面带出来的纸袋子，敞开，把他当爬架的兔宝宝像饺子一样，齐刷刷地跳进袋子里。


    太宰治：第一次见到这么带孩子的，好新奇。


    他们两个坐在长椅上等织田作之助。


    没过多久，织田作之助从门里出来，他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纯金的金苹果，放到黑兔的手里。


    「小兔，这个东西不能随便拿出来给人。」


    「房子我迟早都是要买的。」


    在听到楼房价格的瞬间，他露出了「买不起，打工到猴年马月也买不起」的沉重眼神，旁边的黑兔看了眼他，没什么犹豫掌心一翻，就掏出来一个闪亮的金苹果。


    「用这个。」


    听那语气就仿佛手里的金苹果是大白菜。


    黑兔还不解看他们，「这个不够吗。」


    吃穿住行都被承包的黑兔也不知道人类的物价，索性她放在小屋中的金银财宝很多。


    「……这个不能用。」织田作之助给黑兔把金苹果收起来，让她出去陪无聊单独和兔宝宝在外面的太宰治。


    最后织田作之助刷掉自己所有的存款，里面还有和太宰借的一份钱，简讯发过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肩膀上多了好几份沉甸甸的重量，养家餬口的嘴又多了好多个。


    织田作暂时收养了黑兔，没法看着黑兔一个人带着宝宝们流浪，最起码要找到那个丢下小兔一个人跑掉的渣男。


    「咒术师我不了解诶。」


    太宰治跟在他们身后，今天一天没有烦人的工作，他跟着跑来跑去，伸了个懒腰说，「横滨没有咒灵，也没有驻在横滨的咒术师，咒术师向来比异能力者还要神秘。」


    「而且五条悟……」太宰治捏着下巴，黑兔听到名字就凑了过来盯他。


    「没见过，但是名字有些熟悉。」属于那种就算是圈外人也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感。


    黑兔有些失落地耷拉下耳朵。


    这让太宰治看了几眼。


    在生出兔宝宝的时候，因为太惊讶了忽视不掉，黑兔就给他们说过，她是魔兽，不是人类，之前也说过她对人类感官一般，甚至不喜欢，没事别惹她。


    魔兽啊。


    他缓慢眨了下眼，问黑兔，「小兔，你为什么会和咒术师生孩子。」


    既然不是人，为什么要和讨厌的人生孩子，还这么多。


    黑兔恹恹回：「发情期，没忍住，我强迫了悟。」


    织田作之助：「……」


    太宰治：「……」


    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空白。


    「强迫？」太宰治语气古怪。


    「还说了他这种男人被强迫了就不值钱了，嫁不出去的。」黑兔想了想，将那天听到的话说出，「要负责，不负责就是渣兔，会被抽筋扒皮。」


    「……」要说前面他们还会信，后面就抱有怀疑的态度了。


    织田作之助甚至脸上已经在写「单纯的小兔是不是被骗了」。


    「还有。」


    「还有什么？」


    黑髮少女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天，这个世界上她找不到自己打下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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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离开他。」


    「不能抛下他。」


    「无论如何，要是走丢了就等他过来，他会找到我。」


    「太慢了。」


    黑兔慢慢地说，「我觉得，他来得好慢啊。」


    她垂下眼，伸手点了下仰着脑袋看她的蓝色眼睛，像是天空的延展。


    「人类总是要将我的所做所想定义，每一个都要问我，你知道爱是什么，喜欢和爱有什么不同？」


    黑兔的声音落在他们的耳畔。


    「我感觉有点疼。」


    明明身体上没有任何的异样，魔兽也没有痛觉，但脑海里就是出现了这个词。


    「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等到找到灵魂契约的办法，就算是他想要离开，逃离，都没办法的，即使是吃掉对方的身体，将灵魂撕碎的破破烂烂，也无法摆脱掉，百年，千年，睁开眼的每一个瞬间。


    织田作之助：「……太宰。」


    「我懂，我懂。」太宰治抬起手点了下自己的下巴，没忍住唇边扬起兴味盎然的笑，「我会努力找到人的。」


    太宰治脚步轻快地有着，忽然停下来扭过头，看到他的脚后跟跟着一串毛色不同的兔宝宝，袋子被咬了个窟窿。


    应该不是他的错觉吧。


    太宰治捏着下巴思索，总感觉小兔的宝宝很喜欢他的样子。


    「因为和悟很像。」


    问出来，黑兔盯着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速度很快，力气很大，根本无法躲避和反抗。


    「而且，和邻居兔子也像。」


    「什么邻居兔子？」


    黑兔比划了下头顶的耳朵，语气肯定，「自杀兔。」


    「生闷气的样子应该会很可爱。」太宰治：「……」


    他深深看着黑兔，被摸的头髮又乱又蓬，黑兔收回手，一副随便做的随便说的那你随便听听的样子，转过头和自己的宝宝玩。


    逗弄了两三分钟，黑兔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好吵。


    *


    森鸥外发现最近太宰治来大楼来的很勤快，比起以前哪里都找不到太宰治，现在只要去办公室就能找到人。


    而且在干活。


    交给他的文件的文件都有好好的在看，问题都有好好的在解决。


    出去碰到枪战，属下还在打，他自己呲熘一下已经跑了，只让人留个活口等他。


    原因是不想流血，流血会很麻烦。


    虽然行为奇怪，但该做的事都做了，还是超常的那种。


    森鸥外想了下，在他提交任务报告的时候，叫住了人。


    「太宰君，最近的表现很不错。」森鸥外先是夸奖了一番，微笑着问，「太宰君想要什么，在我的能力范围内都会满足。」


    黑髮鸢眸的少年在暗处，闻言歪了下脑袋，他扬起唇角，「唔」了一声说，「奖金和工资多一点就好了。」


    森鸥外笑容一僵。


    太宰治低头抱怨，「首领，赚钱养家真的很不容易诶，你肯定不懂。」


    「……」


    森鸥外沉默了一瞬，不懂吗，他应该是最懂的那个，横滨那么多人，他花了那么多钱，养肥那么多人，也算是另一种程度上的「赚钱养家」。


    「之后我会把奖金打到你的帐户上，除此之外呢。」


    太宰治笑容扩大，弯弯眼，光影下面容被模煳，「还有，我想知道一些关于咒术师的事。」


    森鸥外转着笔，饶有兴趣问，「太宰君什么时候对咒术师有兴趣了。」


    「最近刚有的兴趣。」


    「那想要知道什么。」


    「关于五条悟的资料，首领知道这个人吗。」


    森鸥外转笔的动作一顿，他放下笔，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知道一些，在东京偶然见过一面，他的资料对外是保密，可以问问太宰君为什么想要知道他？」


    太宰治微笑：「是命令吗。」


    「没有正当理由的话很难调取权限哦。」


    「哦。」太宰治轻飘飘道，「只是有点好奇是什么人丢下年轻又漂亮的人妻不管，让她一个，嗯，让我辛苦的带孩子。」


    森鸥外：「……」


    好像有几个词他没有听清楚。


    ……


    过了良久，太宰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语气都轻快了。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首领。」


    太宰治摆了摆手离开，门关上的瞬间还能听到他嘀咕着买什么样子的裙子，反正不买洋裙。


    他绕了一圈走到森鸥外说的存放资料的房间，从里面调取到相关的资料，看了看放进档案袋里。


    走出港口黑手党大楼，拦车送到他说出的地址，上楼打开指纹锁，刚进门，还没有脱鞋，就被一左一右蹲在地上的白髮蓝眼的孩子抱住了腿。


    她们举起烂掉手臂的玩偶。


    「兔兔坏掉了。」太宰治：「……让织田作补。」


    小孩歪脑袋，扁了扁嘴说，「要排队。」


    那我也不会啊。


    也不学。


    太宰治看着她们泛着白雾的蓝色眼睛，从袋子里拿出取到的资料，还有一张拍到的照片，照片里面的白髮少年双手插兜，笑得意气风发，看起来不大，大概还在上学。


    脸，有八分相似，生出来都不一定有这么像。


    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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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看了眼照片里拍到泛着冷意的蓝色眼睛。


    十分相似。


    按照年龄算起，他查阅的资料，那个六眼小少爷才高专一年级，16岁出头。


    太宰治沉默了，他在想要不要把这个告诉织田作。


    织田作现在已经是养女儿的心了，小兔的孩子都已经被他纳入保护范围，成为织田一家人。


    「是爸爸。」一晃神的功夫，小孩已经自己跳上来搂住他的脖子，盯着照片里的人，肯定地点头，「小爸爸。」


    ——「太宰？」


    织田作之助从房间里探出头，太宰治捏着小孩的脖子放下来，走了几步拉开门，看到沙发上乖巧坐着依偎在一起的小孩，齐刷刷看过来的眼睛，感觉自己好像都有点脸盲症。


    有两个还在生气，呲着牙要咬上去，眼见要喷血，坐在沙发上的黑兔站起来，眼睛都睁不开，睏倦地握拳各自往头上一锤。


    小孩瞬间倒地。


    「……又怎么了？」


    「餵饭的时候没注意，小一十三餵了两次，就吵起来了。」


    织田作围着围裙回答，「然后小兔为了补偿，就给小一十四餵了一次，其他的不认了，都要，没办法小兔都餵了过去，那两个不高兴，在吵架。」


    然后刚才被打了。


    织田作顿了下，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拿的照片。


    「这是？」


    「……找到了。」


    太宰治将照片递过去，然后叫来黑兔，「是他吗。」


    黑兔出现在他身边，低下脑袋仔细端详，一秒，两秒……她眨了下眼，语气有些不确定，「应该是吧。」


    这个小圆墨镜没见过。


    要见到人她才可以确定，她认的是气味。


    「已经有特级实力的一级咒术师。」太宰治说，「目前还在高专上学，要过来横滨，只能是咒灵的问题。」


    横滨是特殊地界，不会生产出咒灵，要让人过来，说不定要捉到咒灵，但对于咒灵，大部分人是看不到的。


    「要咒灵吗。」


    黑兔摊开手，一个漆黑的圆球出现在手心，她将咒灵捏碎，犹如长龙般的咒灵出现在窗外，缠绕着大楼，像鸟一样的咒灵在天空盘旋，除此之外，电视机「沙沙」得响着出现花屏，一个漆黑的身影在电视机里伫立……


    「咒灵的话我有很多。」


    还都是一级，特级。


    「够了吧，有这些东西，他就会过来了？」


    气氛凝滞。


    太宰治望着窗外，弯起唇角，他说，「够了。」


    「原来咒灵长这个样子啊。」


    织田作之助评价：「长相有点奇怪。」


    就是单纯的丑。


    如果真是他的小宝宝，那就得送走了。


    留在这里，会被首领盯上的。！


    第42章


    太宰治认为自己要开始不喜欢小孩子了。


    尤其是厉害的小孩子。


    织田作本身就要既忙工作还贷款,又要照顾孩子，他自己都有五个，小兔又是那种既然「吃饱喝足那就自己去玩吧出什么事回来叫她打架」的妈妈，为了不让兔宝宝们拆家,太宰治经常回家。


    这个家也有他的一亩三分地。


    「今天你们爸爸会来横滨。」


    咒灵被放出来,游龙般的咒灵盘着高楼,将脑袋往天台一怼，慢悠悠地等待着指令,太宰治坐在长椅上,接通了属下的电话。


    「诶,为什么要我去对接咒术师,很麻烦的？」


    「我暂时有点事，让中也去。」


    「不听不听。」


    ——「哥哥。」


    太宰治没来得及捂住手机,低头看到白髮蓝眼的小孩拽住他的裤腿,指着不远处的甜品店，「要那个。」


    她盯着从店里走出来，拿着布丁的人。


    「要那个，摇脑袋的兔子布丁。」


    晃一下耳朵duangduang的,很可爱。


    太宰治将小孩举起来,盯了两秒后说,「我不是哥哥。」


    小孩茫然歪脑袋,「叔叔？」


    「…那还是叫哥哥吧。」


    这种需要时时刻刻注意着的小孩子真麻烦。


    「其他哥哥姐姐呢。」


    小孩转着脑袋，头顶的帽子差点掉了,被太宰治伸手摁住,她没有感受到这附近的气息，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妈妈那里。」


    「布丁。」


    「布丁布丁。」


    「布丁，要吃布丁。」


    「……」小孩子，真难搞。


    「不要抱腿。」太宰治将手从袖子里伸出，晃了晃五指，「牵手。」


    白髮小孩眨了下眼，静静地望着他，天使一样可爱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她伸出手。


    「抱。」


    太宰治想摆出一副他好柔弱，一点也抱不起来小孩的样子，但小孩拽着他的衣服，大有一种不抱就能一直念下去的样子。


    抱，抱吧，芥川他都没抱过。


    轻松将小孩抱起来，太宰治迈开腿到甜品店，橱柜里摆放着白色，粉色，焦黄色的兔子布丁，他开口，「你们这里的兔子布丁可以点头吗。」


    店员点了下脑袋，微笑着晃了下橱柜，橱柜里的兔子布丁同时晃悠着脑袋，真的duangduang的，胖乎乎的很可爱。


    太宰治：他也有点想玩。


    他点了下橱窗，「要一个，两个……十六个？」


    说到后面太宰治沉默，想到自己的存款，还有家里十几张口，要是只买一个两个，说不定会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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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要了，包起来。」太宰治挥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店员拿过去一刷，露出抱歉的表情，「这张卡的余额不足。」


    太宰治眨眼，正要试试卖萌，抱着的小孩把脑袋从他的颈窝抬起来，懵懵泛着水汽的蓝色眼睛和店员对视，云朵一样柔软的白髮乱翘。


    「哥哥？」


    店员：「！这是您的孩子吗，真可爱。」「兔子布丁？」


    「刚才一看，您是我们店里这周第100个客户，可以幸运领取一份免费的小兔子布丁。」店员将橱柜打开，拿出一个摇摇晃晃的兔子布丁，还点了个小黄花上去，捧着脸说，「给，请拿稳。」


    「先生，剩下的还要吗。」


    太宰治：「……你等等。」


    他又掏出一张卡，递给店员，「刷这个。」


    「好，这是小票。」


    看着包装好的三个袋子，太宰治幽幽开口，「既然喜欢吃兔子布丁，那就叫你小布丁好了，小二十九听起来太像编号了。」


    犹豫着不知道从哪里下口的小孩将兔子布丁捧起来。


    太宰治看着杵在自己脸前的布丁，「干什么。」


    「第一个，哥哥吃。」


    太宰治张了张口，垂眸笑了笑，「你和你妈妈既像又不像的。」


    「妈妈说，爸爸的基因让我们身体里的血液会变得平和。」


    小孩小口咬着，她倏地停下动作，抬头望向门口。


    ——「杰你去应付啦，我很忙的，忙着要买限量版的网红布丁。」


    「知道了，回去给你带就是了，杰你可以解决的吧，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推门而入，风铃发出清脆的音色，太宰治的电话也响起，他接通，中也的隐忍着怒气的声音传过来，「你什么时候拿走了我的卡！混蛋太宰！」


    「这个事情不重要。」


    「哈——那什么重要，嘟嘟。」


    太宰治挂断了，这个事情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


    鸢色的眼瞳对上一双天空般湛蓝的眼瞳，黑色校服的少年推了推小圆框墨镜，眉梢一挑。


    「异能者啊。」


    他拖长语调，仿佛能穿透灵魂的视线看过来，让太宰治的眸光一沉。


    太宰治摁住怀里小孩要看过去的头。


    ……他怎么来这里了？


    按照计划好的，不应该先去咒灵所在的地方吗，小兔和织田作就在那里等着。


    白髮少年说完就不甚在意地扭头，高高的个子走到橱柜前问，「有没有那个□□弹弹的兔子布丁？」


    店员愣了下，她转着脑袋看向太宰治，又看向白髮少年，「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怎么可能。」白髮少年落下墨镜，上下左右看着店面，没看到他想要的布丁，睁大眼睛有些不满。


    「不会卖完了吧。」


    店员张了张嘴，「那位先生和你妹妹已经将本店的布丁都买走了，抱歉，现在已经没有了。」


    「哈，我好不容易来一次的。」白髮少年抱怨着，他忽然一顿，「你说什么，什么我的妹妹？」


    「……应该不会是你的孩子吧，你们长得真的很像，眼睛都一样漂亮哦。」店员感嘆了一声，自己开店这么久，难得碰到长的无死角好看的人，小妹妹长得像云朵一样精緻可爱，哥哥也是长得帅气。


    白髮少年转过头。


    太宰治正打算狗狗祟祟地抱着小孩要从门口的缝隙熘出去。


    从太宰治拱起的黑色长外套里钻出个小孩脑袋，嘴里还动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浮着白雾的蓝色眼睛，和白髮少年相似的脸看过来。


    「……」


    嘻嘻。


    太宰治什么也没发生的站直。


    他只是突然不想给了，他和织田作一起养小兔和小兔的孩子也可以，还可以住海景别墅，织田作的小说也可以写下小兔异世界的奇遇，他们一家十九口可以生活在一起，嗯，算上中也的银行卡。


    「爸爸！」


    太宰治怀里的小布丁眼睛一亮，有传承记忆在，就算是没有见过面，她们也能知道爸爸妈妈的样子。


    ——「爸爸？！」


    白髮少年明显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又觉得自己被小孩子吓到很丢脸，条件反射说，「别乱叫，我不是！」


    「小爸爸？」


    「不是，你看我像是有孩子的人吗！」白髮少年呲了下牙，那张脸做出这样的动作有些可爱，像炸毛的猫一样，还有些茫然在里面。


    他三两步走过来，困惑戳了下她的脸，「你是谁的私？」


    现役高专学生五条认真想了下自己家，他血缘上的父亲不会真的给他搞出来私生子什么的，不会啊，咒术师很重视自家血脉，尤其是御三家。


    可这张脸和自己也太像了。


    而且还有六眼。


    五条抬起手在小孩眼前晃了下，是货真价实的六眼，他自己就有，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爸爸的。」白髮小孩跳下来，走过去拽住五条的衣服，口齿清晰，「爸爸，妈妈等你，不听话，腿打断。」


    「哥哥。」小孩又看着太宰治。


    「这个时候别叫哥哥。」感觉被占了便宜。


    既然不能偷偷摸摸抱走一个，太宰治只好想另一个办法，那就是眼前的未成年不负责任，不想负责照顾兔宝宝，他抓了下头髮，轻笑了声，尾音稍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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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喜孩子！」


    嗯？


    五条戳完脸，又将她抱起来比划了下，还没有自己的腿高，如果真的是五条家走失的孩子，他肯定会负起责任，毕竟未来五条家就是他的。


    至于爸爸，可能是口误。


    他有没有他自己能不清楚吗。


    都忘记自己来这里是买布丁的，口袋里的电话「嘟嘟」响起，五条接通。


    ——「悟，我有一个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要告诉你。」


    电话那边，同期挚友的声音流露出恍惚，「我遇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好像是你的妻子，你们还有孩子，很多个。」


    那边微妙的静了很久。


    「和悟你长得……特别像，非常像。」


    电话那边的不解几乎要煳到他的脸上了，似乎有一万个想不通。


    五条垂眸，和小孩对上视线，确实很像，但不是有隔代亲的说法吗。


    他还是那句话，他有没有孩子老婆，他自己能不知道吗！


    电话那边夏油看着眼前出现在破旧街巷，抱着玩偶，蓝色和红色的眼瞳在暗处幽幽发着诡异的亮光，他眼前自称织田作之助的人不下十遍给他解释。


    「宝宝的爸爸是五条悟。」


    「……谁？」


    「五条悟。」


    「什么条悟。」


    「是五条悟。」


    夏油复读机一样问：「五什么。」


    织田作之助很有耐心，「是五条悟，宝宝们的爸爸，也是小兔的……」


    他偏头看了眼黑兔身后浮着数量惊悚到让人吸气的咒灵。


    「爱人。」


    他说。


    夏油回过神，对着电话里的好友发自灵魂地问：「悟，你不是深闺大小姐吗。」！


    第43章


    ——「绝对不可能！」


    被围堵在中间的五条坚持说：「我有没有,我自己还不知道吗，在上高专前我都是待在本家的。」


    「也不一定。」


    赶过来的夏油手点着下巴说：「可能是你睡觉的时候被……」


    「杰！」


    「没有就是没有。」白髮少年一字一顿，低头看着正咬着兔子布丁的小孩，嗓音一哑,「……应该没有。」


    「绝对没有！」


    太宰治和小孩们坐在凳子上,闻言举起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听你的,你不要就是我的了。」


    五条：「他谁啊,这人好讨厌。」


    太宰治：「太过分了小兔,你老公怎么能这么说我,我还不是为了小兔你好。」


    黑兔面色迟疑，支着下巴看着白髮少年,思索了下从花园里揪出一朵花撕起了花瓣,「就是他，不是他，就是他，不是,就是……」


    路过的行人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


    没办法,织田作之助只能将一群人带到咖啡店。


    本来安静无人的咖啡厅,一瞬间塞满了人,几个大人围着小圆桌梗着脖子说什么，可爱精緻的小孩子坐在凳子上,被店员一个接一个摆上小蛋糕,抹着额头上的汗随意开口，「这是幼儿园出来团建吗。」


    白髮少年瞬间激动的「唰」得站起来，又被旁边的黑髮少年手疾眼快摁下去。


    「肯定不是啊,一次还有可能发现不了，第二次绝对能发现啊！」五条睁大好看的蓝眼睛，忍无可忍拍着桌子又站起来。


    「而且！」


    「我、还、是、处、男、啊！」


    店员手一抖，差点将咖啡倒在他的头上。


    夏油呛住，差点将咖啡喷到五条的脸上。


    「噫。」太宰治看热闹不嫌事大，欢快的拱火，「好丢人诶，居然还是处——男。」


    夏油淡定的拿纸巾擦了擦脸，认真道：「处子怀胎也是有典故的。」


    五条怒目而视。


    「杰！你到底在帮着谁说话。」


    「好好好，肯定是帮你啊」夏油应着，以正常人的思维说，「与其在这里吵闹，为什么不去做个血缘鑑定。」


    织田作之助嘆了口气，「我也是这样想的，太宰，你的脚可以挪开了。」


    制止织田作说出的太宰治无辜眨眼收回了脚，戳了下身边小二十九的脸蛋，扭头看黑兔，「血缘鑑定可以做吗。」


    他去过的医院不少，太宰治挑了个保密比较好的医院，让他们加班加点做出来，最好一天就弄出来。


    黑兔翻了下脑袋里关于血缘鑑定的知识，她点了下头，「可以。」


    本来就是继承了爸爸的基因，机器检测到的也只是人类的那一方面，魔兽的也查不到。


    之前的安静让刻意想要忽略掉她的白髮少年转着毛茸茸的脑袋看过来，新奇地上上下下看着她，「你不是人吧。」


    身上完全没有咒力，完完全全像普通人一样，但也只是像，六眼暂时看不出来，只能凭直觉判定她不是人。


    太宰治：「这是什么爸爸啊，还骂人，这人真讨厌。」黑髮红眼的少女听到上一句话点了下头，听到太宰治的话抬手拍了下他的脑袋，伸手摘着手里的花瓣，摘到最后一片，她「啧」了一声，手心展开露出里面的花瓣，往旁边一移，身边的小孩们啊呜一口将花瓣吃下去。


    在场的男人不约而同跳起来一人一个拍背，「这个不能吃！快，快送医院！」


    ………


    最后黑兔制止了这种无意义的举动，他们也意识到了她们的胃就算是毒药也毒不死。

 第101页

    顺利来到鑑定中心将样本送上去，还要等几个小时，五条也不想找个酒店度过焦虑的一晚上，干脆坐在鑑定中心的椅子上，大长腿无处安放，手撑在膝盖上扭过头，一巴掌拍到已经昏昏欲睡的夏油杰的手臂上，说：「我想到了，有可能是五条家的远房亲戚。」


    「……嗯，你说得对。」


    一路上他至少说了不下二十遍，看出来悟有点被吓到了。


    毕竟是处男。


    不好，想到这个，睡意都少了很多，夏油想笑。


    「远房亲戚会和你长得那么像吗，悟，真是你的，你至少能少走十几年的弯路。」


    「而且你的老婆也很漂亮，天降系，你不是很喜欢天降系吗。」


    「xp是能跑到三次元的东西吗！」


    五条矢口否认，鑑定中心只有他们两个人，黑兔和太宰治他们带着小孩们回去了，留下了极有可能是血缘意义上的亲爹孤零零待着。


    鑑定中心大晚上很冷，更冷的是五条的心。


    他在咖啡店粗略看了眼，有十一个孩子，四个蓝色眼睛的……不对啊，五条家的书里面不是记载了，一个时代只有一个六眼吗。


    不可能啊，五条百思不得其解。


    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失忆了，也干不出这种的事。


    鑑定结果在他的催促下很快出来了，五条悟一把夺过去，将小圆墨镜摘掉仔仔细细地看。


    「……」他的脸色越来越古怪。


    夏油将头凑过去看了下上面的内容，他的脸色沉重下来，「悟，你是不是真的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


    「没有！」


    「走吧。」五条悟抓着鑑定为父女关系的报告，深唿了口气，「横滨有几家血缘关系鑑定中心？」


    他咬着牙说：「今天晚上，一个一个查过去，我不睡，就都别睡。」


    夏油：「……」


    *


    黑兔一般醒的都很早，因为五条悟通常会起很早做任务，将她的生物钟也调整成睡得早起得早。


    身上横七八竖趴着唿唿大睡的小孩，黑兔把她们推开，从床上跳下来，一拉开窗户，就看到坐在窗沿，头髮乱糟糟，手里握着一沓纸的五条。


    白髮少年大概一晚上没合眼，眼下有些青色，听到声响，他慢半拍地看过来，蓝色的眼睛有些呆呆的，张了张口。


    「……我好像就是孩子的爸爸。」


    黑兔淡定地点头，某种程度上就是的，这也没错。


    「那你就是我的……」后半句五条没说出来，他抓了一下头髮，垂眸盯着有些困惑茫然。


    「我没有那段记忆。」


    他说。


    因为也不是你的。黑兔心里想，她在五条悟的身上弄了很多层标记，因为会随着时间而变淡，她就煳了很多层上去，但眼前的这个，身上很干净，没有她的气息。


    白髮少年将脑袋凑过来，蹙着眉，「你不会是谁弄出来的实验品吧，头上的耳朵是真的吗，人也呆呆的诶，没什么表情，是洋娃娃吗，想不通啊。」


    长的也像。


    五条自认为摸到了真相，电影里面不是拍过吗，利用dna就可以无限复制克隆出「自己」。


    黑兔摇了下头，抬手拍了下他的脑袋，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年轻版的五条悟，眼睛上也没有绑着绷带，意识到这一点她才接触，如果是冒牌的，她早就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杀了。


    黑兔平静地心想。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算了，都是我的孩子，干脆和我回家好了，五条家也是能养的起的。」五条嘟哝了一句，被摸着脑袋有些不自然，但僵了两秒就放松下来，还主动把自己的脑袋凑过去。


    黑兔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正想说是他的，也不是他的，但窗沿上坐的白髮少年已经跳到房间里，不算熟悉的气息闯入房间，睡着的兔宝宝们不约而同地睁开眼睛安静地看过来，没什么表情，甚至称得上冰冷。


    但在五条的眼里，就是眼睛像他，鼻子像他，嘴也像他，神色像妈妈，就算是蓝色或红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感情和情绪，也像。


    关掉灯在黑暗下，还有看到好几个亮起来的小灯泡。


    除去不可能的，剩下的再不可思议，那都是真相。


    五条想了一晚上，半夜还去骚扰睡着的五条家长老，翻来覆去将十几年的记忆都想了一遍，最终确定，报告单上的结果是真的，但他是真的没有啊。


    而且好年轻，真的很年轻，虽然听说12-13岁也是有机率怀孕，但他肯定不是那种人渣。


    所以是他的，也不是他的。


    未来还是平行世界？


    「他呢。」


    「嗯？」


    「就是那个让你生孩子的人渣啊。」


    「没了。」


    死了？


    五条歪了下脑袋，露出微妙的表情。


    好难想像他自己会死，但没死的话妈妈孩子怎么会在这里，肯定是他没有保护好。


    把孩子和妈妈丢到这个世界，肯定是死了。


    他肯定不会。


    五条没有问这个，不重要，血缘关系报告上，他就是孩子的爸爸。


    「我会保护你们的。」尚且不知道黑兔战斗力的五条说，「六眼在外面很容易遭遇刺杀，你要和我回去吗。」


    对黑兔来说去哪里都可以，反正是可以瞬移的，她就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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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髮少年变得有些高兴，他走到床边低下脑袋眨眼，「好累啊，我能睡一会儿吧。」


    他强调道：「因为这个事我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诶。」


    这是值得抱怨委屈的事吗。


    这个时候就和他一样了。


    黑兔感觉自己对人的耐心，尤其是对姓五条的，耐心越来越好了，还让他睡自己的床。


    长手长脚的白髮少年扑到床上，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床，他刚躺下，床上睡的小孩打了个哈欠，寻着热源挪到他这里，抬起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


    「我想一个人睡」的话咽进喉咙里，不怎么习惯和别人一起睡的五条先是弹起来思考了下，又躺回去将兔宝宝捞回怀里当抱枕一样抱。


    安静了两分钟，他动了下脑袋仰起头看向黑兔，「你叫什么。」


    「黑兔。」


    「好简单的名字。」


    因为她不是人啊。


    听白天那个讨厌的绷带精亲昵叫她小兔，五条也叫起来，「小兔，她们叫什么，」


    「小十九到小二十九。」


    「好敷衍的名字，不对，为什么是从十九开始的，算了。」


    五条跃跃欲试眨着眼睛，「我可以起名吗。」


    「都行。」反正她还是自己该怎么叫怎么叫。


    想了想，黑兔从小屋里拿出甜品单。


    「嗯？」这是干什么。！


    第44章


    中午十二点,同样陪了一晚上的夏油打着哈欠去接人，敲开织田作之助家的门，织田作之助专门请了假，围着围裙正在给孩子们做饭。


    透着全职主夫感的织田作之助一开门,夏油被他身上散发的慈母光辉弄得愣了下。


    「我找悟。」


    他礼貌说。


    「悟？」织田作之助奇怪了下,立马就察觉到小兔的房间进人了,咒术师隐匿起自己的气息进来也很难发现。


    他来到小兔卧室门口，敲了三下没人开门,直接推门而入。


    ——「不信,我肯定要比他的身材好。」


    床上的白髮少年坐起来,抓着黑兔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腹部,本人似乎刚睡起来，劳累到凌晨又只临时补觉两、三个小时,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但还是努力打起精神为自己正名。


    「你摸摸，能比过我的只有杰了。」


    黑兔「啊」了一声，自己的手被乱抓着，像是猫主动拿过逗猫棒逗自己。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摸杰的？」


    她认真地说。


    「而且身材什么的一般吧,悟的胸要比你的大。」


    审美渐渐向人类靠拢的黑兔说。


    「……」五条一脸「这种话是能说出来的吗」,他撇了撇嘴,抱起脸朝下在床上的兔宝宝,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懒洋洋地说,「我就是他啦,以后还会长得。」


    「……手感好好，像云朵一样轻飘飘的。」五条回味了下刚才抱起来的兔宝宝，耳朵上的绒毛也很软和,兔宝宝半梦半醒蹭了蹭他的脸，他静了几秒，又说，「脸好像果冻一样诶。」


    「有这样类型的抱枕吗，批量生产，我绝对买。」


    黑兔认同地点头。


    抱着确实很舒服，抱着抱着就会想睡觉了。


    在门口看了半天的织田作之助：「……」


    「小兔，你们在干什么。」


    黑兔转过头，看到织田作之助，解释道：「你放的电视剧，宝宝们很感兴趣，早上起来要喝奶。」


    他放的电视剧？


    织田作之助回想了下，他最近放的看的，应该只有育儿片吧……嗯？


    似乎看到过，孩子的学习能力很强。


    「他被吓到了。」


    五条立刻否定，「我没有！」


    「为了证明男孩子没有奶可以喝，他就把自己的衣服掀起来了。」


    黑兔她瞥了一眼随口说了句「感觉你的胸变小了」，惹得对自己身材很自信的五条炸毛，说什么都要证明自己。


    织田作之助认同的点头，「男孩子确实没有。」


    他摘下围裙，走上前将赖在床上的兔宝宝一个个抱下来，才说，「我有。」


    五条勐地看过去。


    只见织田作之助变魔术一样拿出草莓牛奶，摸着她们的脑袋说，「和哥哥姐姐一样，要刷完牙才可以喝。」


    小孩们点点脑袋，排着队走到卫生间，然后被伸出来的一只手抓着进去。


    黑兔看了半天，缓缓道：「走的时候可以把织田作一起带走吗。」


    「……可以考虑哦，我写申请让他进高专，高薪聘请。」五条眼睛一亮，盯着织田作看了又看，满意的不行，「可以来高专做老师诶，异能力者教咒术师，超酷的。」


    ——「不行！」


    在卫生间负责给小孩刷牙的太宰治闻言探出脑袋呲牙拒绝，刚拒绝他神色又迟疑了下，好像也不是不行。


    织田作迟早都是要脱离港口黑手党的，去咒术高专做老师，似乎也是一个筹码。


    太宰治又把脑袋缩回去，开始想怎么操作。


    感觉和这个家氛围格格不入的夏油：「……」


    悟，你融入「爸爸」这个角色，融入的好快，怎么，是在玩真人版的扮家家酒吗。


    织田作之助是只要黑兔接受他就可以，太宰治是只要织田作认为可以他就可以，黑兔是虽然不是她的那个五条悟但也是五条悟，四捨五入也是孩子的爸爸，所以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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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五条自然而然融入到织田作之助家，还招唿着夏油，拍了拍旁边的椅子，「杰，杰，坐这里。」


    他桌上摆的也是草莓牛奶。


    织田作之助看他，犹豫问，「你也要喝草莓牛奶吗。」


    毕竟是未成年。


    「……不用。」夏油指着成年人织田作之助桌上的酒，「我喝这个。」


    于是他也加入其中。


    高专的学生就算有独立执行任务的能力，也不能在外面待太久，收到夜蛾老师发信息问他们什么时候玩回来，正在商场买东西的五条摁灭了手机。


    「我的宿舍住不下啊。」


    五条思考着，要带回五条家吗，但他还不是实权家主，带回五条家他还在上学，发生什么事自己也不知道，他觉得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安全一些，还能照顾到，放到五条家，有些傢伙说话气人，说不定会被欺负。


    「小屋可以住下。」


    「什么小屋？」


    黑兔指了下天空，他们在商场，抬头看只有天花板，黑兔就把他拉到窗户边，让他抬头看天，一个看起来童话风的小木屋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随身空间？」


    「算是。」


    「哇哦。」五条跃跃欲试，看起来很想上去体验一下。


    电话「嘟嘟」响起，夏油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悟，我只是去买个东西，一回头你们人呢，你女儿还在我这里。」


    出来商场也只是买回去的生活用品，悟突然喜当爹，他们要买的东西也多了，他只好拿着清单一个一个看得买，买到一半，一回头，应该在旁边站着的两个人不见了，只有一个推着购物车在他膝盖的兔宝宝。


    夏油：「……」


    他问：「你爸爸妈妈呢。」


    小孩指了个方向，超市的人很多，夏油没看到人影，只好自己边买东西，边带孩子，打了个电话试图将跑远的两人叫回来。


    「牙刷杯应该也要。」


    考虑到每个小孩用的不同，夏油硬生生找出了十一种不同颜色的被子和牙刷，找完后刚松了口气，一转头低头，应该站在他脚边的小孩不见了身影。


    「……」


    夏油茫然，他那么大的小孩呢。


    他立刻给五条打电话过去。


    「抱歉，悟，我好像把你女儿弄丢了。」*


    ——「小朋友，想吃糖的话来叔叔这里，有很多糖果哦。」


    带着鸭舌帽的两个男人晃了晃手里不同糖纸的糖果，见白髮蓝眼的小孩走路一晃一晃朝着他们走过来，脸上不约而同出现欣喜的笑容。


    碰到大货了。


    横滨虽然在港口黑手党的插手下，混乱的地下势力被打倒了不少，但仍然有一些偷渡客做拐卖儿童的生意，通过港口运往别国，等孩子的家长反应过来，船已经在海洋上行驶很久。


    本来已经找到了货，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个白髮蓝眼，长得非常可爱的小孩子，带她的家长看起来很年轻，穿着校服专心的在看牙刷杯，一点经验也没有，也不知道在人多的时候牵着孩子的手，不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他们稍微引诱了下，小孩就朝他们走过来，离开了黑髮少年的保护范围内。


    小孩不哭不叫也不笑，像洋娃娃一样，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伸出手要糖。


    男人把糖塞进嘴里，顺手抱了起来，小孩也不哭闹挣扎，舔着糖慢吞吞说，「不够。」


    看着塞到她手里的三根，男人向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从包里抓出一大把塞到小孩怀里，变好了装戴上口罩从超市走出去，正好听到超市的广播。


    「布丁小朋友听到广播后，请速到一楼服务台，您的爸爸妈妈在这里等你。」


    「布丁小朋友听到广播后……」


    「布丁小朋友……」


    广播连续说了好几次，男人低下头问，「你叫布丁？」


    小孩眨眼点头。


    「这么听话，不会有什么精神疾病吧。」


    同伴催促他快点走，「有这张脸，有病那些有钱人也得花钱供着。」


    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自己的车，从刚才起就警惕的两人松了口气。


    「要把嘴捂住吗。」


    「不哭不闹就不用，绕开条子。」


    白髮蓝眼的小孩终于咬碎最后一块糖果，眯着眼睛吃完数了数手里的糖，还有十个，她伸出手，「还要。」


    「还要什么。」


    「一个，这个。」


    同伴抽了下嘴角，「我只剩下最后一个，你别吃太快。」


    包里最后一个糖也给了小孩，小孩又数了一遍，刚好11个，她又能再吃一个。


    那这个讨厌的人类就不用留下来了。


    小孩歪了下脑袋。


    太宰哥哥教过她怎么神不知鬼不觉解决一个人，有点记不住，大意应该是将人杀了，再扔进下水道，剩下的就交给他来解决。


    车下面刚好有一个下水道。


    小孩刚抬起爪子，车门被打开，两个昏昏沉沉憋红了脸睡着的小孩子歪倒在后座。


    这个情况太宰哥哥没有教过。


    「他们是谁？」


    「和你一样。」男人见她不动，恶声恶气地说：「快进去，否则就打你。」


    和她一样？


    织田作讲过，聪明善良的小孩子会得到奖励，她做了好事，妈妈会亲亲她吗，爸爸会给她的零食再翻一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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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放下手，乖巧地坐进去。


    「开车。」


    小孩坐在后座，晃了晃腿说。！


    第45章


    杰的电话打过来,五条先是不相信，杰可是咒灵操使，实力紧逼特级的咒术师,怎么可能弄丢孩子，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不是在打脸吗。


    事实证明会的。


    不注意孩子，该弄丢还是弄丢了。


    孩子弄丢——被拐卖——邪恶势力发现六眼——孩子被洗脑,六亲不认和爸爸敌对——咒术界毁灭——烂橘子崩溃。


    好耶。


    不是。


    这么想下来五条顾不得想看米奇妙妙屋,抓着黑兔连忙跑到一楼服务台用广播寻找小布丁。


    等了几分钟，毫无音讯。


    「还不如我自己去找。」


    五条摘掉墨镜看过去，六眼接收到的都是垃圾信息，毫无作用，他蹙眉揪住工作人员的领子,「监控呢，把监控调出来。」


    工作人员矮了白髮少年一个半头,弱弱道：「调监控要权限，我们做不了主，不如先生你先报警。」


    五条松开手,他转过头，见黑兔依旧淡定平静，仿佛世界毁灭也与她无关的样子,不禁奇怪起来。


    「你怎么不担心？！」


    「担心什么？」


    「小布丁被拐卖了啊，说不定会受伤的,是很严重的事情。」


    「不会受伤的。」


    黑兔说。


    虽然离开了感知范围,但她给每个兔宝宝都弄了权限，随时随地都可以出入小屋，想一下就可以从很远的地方瞬间出现在小屋里。


    而且。


    黑兔歪了下脑袋。


    人类好像对幼崽很担心受怕,但在魔兽的传承记忆里，教她们如何战斗，面对危险是从小开始，因为成年起就要离开巢穴，她就是如此。


    但是五条不相信。


    孩子太小了，就算一半是他的基因，也拥有六眼，那也还是小孩子。


    五条都没怎么看到过她们用术式，在他看来也就是力气大了点，看着黑兔的反应，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小布丁有他幼时那样的力量吗。


    没有见过。


    「如果受伤了呢。」


    他问。


    黑兔抬眸伸手，横着抹了下自己的脖子，「欺负的都杀掉。」


    「……」她根本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啊，连他都知道问题很大。


    呆子。


    五条气咻咻地抓住黑兔的手，他给织田作之助打电话，给太宰治打电话，至于五条家，他还在想要不要说，就听到太宰治那边的枪声戛然而止，混杂着一声平静至极的「停」。


    「谁丢了？」


    「小布丁。」


    「你等一下。」


    那边传来一声「解决掉」，听到脚步声，紧接着传来太宰治的声音，「我已经把小布丁的定位发给你了，」


    定位？


    还没等他发出疑问，就已经挂断电话，五条看着定位，决定回去再好好聊聊关于定位的事情。


    另一边正在火拼现场的太宰治垂眸盯着电话，很快就想到是哪一帮人，地下生意基本都被港口黑手党管控，人口贩卖尤其禁止，首领让他留意着每一批来到横滨的外籍人士，就是清理这些毁坏他好不容易掰好港口黑手党名声的渣滓。


    「申请一架直升飞机。」


    太宰治对属下说。


    「对了，行动部队「黑蜥蜴」也调过来，让他们去港口待命。」


    小兔生下的十一个兔宝宝里，每一个战斗力从小就很厉害，他也是见过这些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孩子怎么徒手捏碎大理石桌子的，这里面，几乎全部都对人类的感想一般，晚上讲故事更倾向于听一些刺激暴力的，虽然最后被织田作发现他讲的故事不健康强制暂停，让他开始念三只小猪的故事……这个不重要。


    重要的是只有小布丁，是唯一一个会主动问他，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讲故事掺点私货也是很正常的吧，太宰治只是稍微有一点想让小孩有对人类的警惕心而已。


    他今天讲一点人类心理学，明天讲一讲生物进化论，后天说一说博弈论，当然他也知道说这么多小孩也听不懂，所以通常是他翻着书念念叨叨，小孩趴在他的腿上捧着脸听。


    她肯为我花心思听就好。


    他说了这么多，小布丁应该会对人类有警惕心，没道理随随便便就被骗走了。


    太宰治接过属下递过来的枪，转了一圈垂眼心想。


    去给首领刷业绩了。


    刷完业绩，把小布丁他们送走，他应该就有时间自杀了吧。


    照顾孩子真累，连跳水都要被小孩子看着，别过脑袋就喊妈救人。


    *


    ——「啊嚏！」


    「怎么这么冷。」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男人开车到目的地，跳下来对着的是一个仓库，他们把坐在后面的小孩子们都抱出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弄晕她们装进货柜里。


    等到抱那个白髮蓝眼的漂亮孩子，她避开伸过来的手，自己跳下车走进仓库，绕着货柜看来看去。


    同伴觉得奇怪：「这小孩不会脑子真有什么问题吧。」


    男人说话不耐烦：「都给你说了有脸就行，就算是神经病有那张脸都有大老闆愿意花钱买。」


    至于买回去干什么，男人和同伴不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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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刚醒来的小孩子被针扎了下，药效还没上来，小孩子被疼得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慢慢张开嘴巴。


    同伴瞬间头皮一紧要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哇啊啊啊啊啊！！！」小孩子哭闹。


    「疼，妈妈，妈妈！」


    这一哭，把本来睡着的其他小孩子也弄醒，仓库冰冷潮湿不舒服，加上周围黑漆漆，也没有熟悉的人，他们张大嘴巴不约而同地哭起来。


    「！」


    还好仓库门关着，隔音也可以。


    男人被惊天动地的叫声弄得脸黑沉沉地，一扭头还看到同伴捂耳朵，捂个屁的耳朵，猪脑子。


    他再抬眼，发现捂耳朵的还有一个。


    那个漂亮小孩。


    蓝色眼睛透亮地盯着他们，小孩慢吞吞松开手，思考着自己也要哭吗。


    可是他们不可怕，还没有太宰哥哥讲的故事可怕。


    太宰哥哥讲的故事……


    ［车库里，四周的一切都沉浸在一种令人心悸的漆黑之中，一双、两双……更多双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悄然睁开，闪烁着诡异而妖异的光芒，随着眼睛的睁开，那些隐藏于黑暗中的生物也开始缓缓显露出它们的身形，它们没有血肉之躯，只有惨白如骨的爪子，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白髮小孩扁嘴，蓝色的眼睛浮现出水雾来，嘴一张也哭了起来。


    男人：「……」


    同伴：「……」


    「都打晕，拿针！」


    一个挨一个打过去，轮到白髮小孩，同伴刚准备朝脖颈打下去，就被挥过来的手打中了脸。


    他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失去了平衡，以一种近乎失控的姿态向后飞去。


    「砰——」的一声巨响，身体与坚硬墙面碰撞，发出沉重回音。


    同伴缓缓滑落，最终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男人睁大眼睛：「你是异能力者？」


    惊愕被狂热覆盖，车库也被打开，前来对接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愣住。


    「怎么回事？」


    「赚了，这还是个异能力者，这次发了。」男人没管失去行动能力的同伴，惊喜地说：「快，把她控制住，不然等港口黑手党的人来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剂量呢。」


    「最大剂量。」


    拿着枪的人有些犹豫，「大剂量对身体有副作用，会不会影响到货的质量。」


    「滚一边去，我自己来。」


    一脚将人踢开，男人对准了白髮小孩正要按下去。


    ——「轰！」


    身后的门突然以一种粗暴且不可预料的力度被勐地踢开，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响。


    男人被声音震得按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一只手如同捕食的猎豹般勐然一探，准确无误地挡在了已扣动扳机、射出的枪口之前。


    麻醉的注射器在那只手的掌心，被轻松捏成废弃的一团。


    「你刚刚，要对谁动手？」


    空气中开始涌动起一股微妙而诡异的波动，一声惊唿下，好几个对接的人身体被什么东西捲起来一样，将人们逐一绑起，缓缓提升至半空之中。


    「怎么不说话？」


    刚刚让男人冷汗直流的冰冷嗓音，变得轻快得仿佛在说俏皮话一样。


    「你是要对谁动手？是不是那个白髮蓝眼的。」


    「哇哦。」


    「想死是吗。」


    小孩揉着眼睛朝他跑过来，脸上还有泪痕，眼角红红的，「爸爸。」


    闯入眼前的白髮少年捏了捏自己的拳头，语调扬起，「你还把她惹哭了？」


    他都没干过！


    「……不是，你谁啊。」


    诡异的一幕让他咽了咽口水，听到白髮少年让小孩站在原地蹲下来，把眼睛捂住。


    小孩乖乖照做。


    紧接着男人感觉到自己的视线一黑。


    ………


    咒术师是不能随意杀害普通人。


    五条甩了下手上的血。


    所以他用的只是普通的体术，无下限都不想应付他们开，弄得一身的血。


    人没死。


    五条走到小孩面前。


    「爸爸？」


    小孩闭着眼睛张开手，要他抱起来。


    「……我手上有血。」不然早就把人抱起来了。


    「哦。」小孩又后退了两步。


    哈，嫌弃他。


    绝对是漏风的小棉袄。


    「你……」


    五条似乎咬牙切齿，想重重戳下去，又看她很爱干净的样子，站起来虚空打喵喵拳。


    「你就缺那几口糖吗，我买给你不就好了，买一屋子，想吃就吃。」


    爸爸在担心，怕她被欺负？


    小孩眨了下眼。


    「爸爸有点笨。」


    果然太宰哥哥说得对，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是大猩猩，超级大笨蛋，让她不要做这种类型的，跟他一样，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给，吃糖爸爸。」


    「……」


    所有情绪烟消云散，五条半蹲下来，手上还有血，他没伸手，小孩主动抱住蹭了下他的下巴，他的手还悬空着。


    嘴里被塞进糖。


    柠檬味的，酸死了。


    「爸爸，好吃吗。」


    好吃到想扔掉。


    五条到底还是没吐掉，维持着正常的表情点了下头，见小孩扭头，迅速将糖抽出来吐了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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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酸的受不了。


    「下次不要乱跑啊，杰都要吓死了，我和你妈妈也找了很久。」


    夏油在后面挥了下手打招唿，温和地对她笑了笑，他在用咒灵捆绑住这些人。


    妈妈？


    头上落下来一只手，小孩抬头，看到一双红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她，点了下她的额头。


    「别乱跑。」


    下一句。


    「玩得开心吗。」


    小孩摇摇头又点头，眼前的天空传来直升机的声音，螺旋桨高速旋转，发出阵阵刺耳的嗡嗡声。


    黑兔捂住她的耳朵。


    直升机落地，一个黑色的身影跳下去走到他们面前，语气略带遗憾，「已经解决了啊。」


    「怎么还哭了，不会吧，真的哭了？」


    虽然语气带笑，但太宰治的眸色沉了下来。


    然后膝盖一痛。


    他低下头。


    小孩伸手锤他的腿，一下又一下。


    太宰治：「？」


    他怎么了？


    *


    ［本市在港口黑手党的帮助下，成功阻止贩卖人口组织逃离港口，解救出被绑架小孩……］


    记者热情地报导，电视里她身后还出现三个被打码的人。


    一白两黑，眼睛上打码黑条。


    远在高专的夜蛾正道：「……」


    他看来看去，这都是自己的学生，是五条和夏油没错啊。


    怎么，不愿意回来是因为在横滨和港口黑手党见义勇为吗。


    另外一个人……


    「……太宰，你申请直升机和行动部队出动的理由是你孩子丢了。」


    森鸥外点了下桌子，笑容有些勉强。


    「你什么时候有的孩子，我怎么不知道。」


    太宰治：「在抢了。」！


    第46章


    电话那边的夜蛾老师让他们快点滚回来,横滨的后续他来处理，又说了几句写检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五条挂断了。


    黑兔给这里定了传送的锚点,如果兔宝宝想过来玩，就可以通过锚点被传送过来。


    也可以传送到其他人的身边。


    她就给织田作之助弄了一个,在黑兔看来，就算是小孩哭了,他也能轻松的哄好,如果不是织田作之助说暂时将港口黑手党的事情处理完毕后再辞职，她就将人绑走了。


    咲乐这几个小孩也有，虽然是人类幼崽，但一起相处，兔宝宝已经当做自己人。


    然后是太宰治。


    黑髮鸢眸的少年穿着沉闷的黑大衣,眨着眼抱怨，「小鬼真麻烦。」


    黑兔茫然歪头。


    这是不想要的意思？


    她错过人往前走,就被人拽住。


    「我的呢。」


    黑兔默默抬头，眼睛里面写着「你不是不要吗」。


    「我没说。」太宰治看懂了，不满道。


    她给太宰治也弄上了,两个地方来去自如后双方都满意多了。


    太宰治想要给兔宝宝塞自杀手册，被织田作之助敲了下脑袋，最后换成了成捆的绷带,小孩们照模照样地学他绑住一只眼睛，中二风都浓了不少。


    小布丁蹲在他脚边,试图用绷带绑住两只眼睛,看不清路，差点绊倒，被手疾眼快的太宰治提熘起来。


    小孩蹬了蹬腿,不动了，滴熘熘转着眼睛无声看着他。


    「放。」


    太宰治揪住她的脸。


    小孩仰起脸看黑兔，「妈妈？」


    「你想回去就回去。」黑兔听懂了她的意思，是还没有在这里玩够。


    太宰治有点玩养成游戏得到反馈的成就感了，他眨了下眼睛问，「好捨不得我哦，不会偷偷钻被窝哭鼻子吧。」


    「不看着，偷偷死掉。」


    小孩看了他一眼，自己挣脱跳下来，哒哒走到她血缘上爸爸的腿边。


    「……」


    太宰治没什么情绪地感嘆了一声，「小孩子啊。」


    他静了两秒，弯了下唇轻快地说：「等我有时间，要让你们尝一尝我做的活力清炖鸡……兔子能吃鸡吗。」


    因为是魔兽，太宰治也搞不懂这神奇的食物链知识了。


    黑兔点了下头，等她们不需要自己的血，能够自主的从外界吸收到身体所需要的能量，就可以什么都吃了，像她一样。


    「带着你的小核弹离横滨远一点。」


    太宰治说。


    「最近不要让她们回来。」


    黑兔看着他，从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来，还是一边的织田作之助添了一句，「最近横滨有些乱，外来组织扰乱了横滨地下势力。」


    「哦。」


    黑兔点了下脑袋，伸手拍了下他的头，就当作告别了，织田作之助也每一个都揉揉脑袋，不过他已经决定离开港口黑手党，以后也有能碰面的机会，将给小孩们买的零食搬出来，最后才看着她们消失，天上的小木屋若隐若现。


    魔法小屋是外面看起来小，里面大有干坤，房间不够还可以凭空弄出一个，只存在漫画里的东西让两个dk不约而同「哇」了一声，打开门窗，就能触摸那些如棉花般柔软的云朵。


    「太酷了。」


    而黑兔推开另一道门，头痛地看着魔法师留下来的工作檯，六稜柱晶体作为小木屋的核心在上空悬浮，在等待兔宝宝变成人类形态后她都没怎么上来，现在宝宝们不用她看着，她要研究一下怎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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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涉及到时空的魔法都很难研究。


    她想把魔法师种进土里。


    「你在这里干什么？」


    白髮少年将脑袋从窄小的缝隙挤进来，瞧着这间屋子，他扫了一眼，愣住了。


    墙上贴着很多的照片，都是黑兔的，有些角度轻易识别出是很亲密的关系才拍出来的，还有睡觉的照片，好多不同的衣服，这是把人当做洋娃娃打扮吗。


    「噫，好变态。」


    五条说。


    光是看照片就看出来了，构图中心都是黑髮少女。


    黑兔瞥了一眼，见怪不怪，五条悟就是喜欢拍照，拍出来还喜欢分享给别人，从给别人自己的写真集，现在变成了给别人自己的家庭照片。


    他看了一圈，才找到了几张合照。


    大部分都是两个人，只有一张是一家人，照片里的白髮男人看起来比他大，似乎刚从床上起来打着哈欠，床上趴着的小孩伸手摸着他的脑袋，照片的右下角还闯入了一张漂亮的侧脸。


    生活照啊。


    五条起了好奇心，看着黑兔，「未来的我在干什么？」


    黑兔平淡说：「你是老师。」


    「……」


    五条顿时睁圆眼睛使劲摇头，「怎么可能，我才不当老师。」


    「像夜蛾一样操心的髮际线后退，才不要哦。」


    路过的夏油：你也知道夜蛾老师操心啊，要不要想想是谁让夜蛾老师操心。


    五条盯了半天，确定黑兔没说谎，陷入了自我怀疑。


    老师？他？


    真的假的？


    黑兔看他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偏了下头问，「那你想要干什么」


    「和杰一样当自由咒术师吧。」五条随口说。


    黑兔皱眉。


    怎么还是咒术师。


    「为什么还要当咒术师？」


    五条安静了，抬起头仔仔细细看着她，那双红色的瞳仁里是真切的迷茫，他倏地笑了，「因为我是五条悟啊，笨蛋。」


    「你知道吗。」黑兔说，「上一个骂我笨的……」


    呃，还活着，他还活的好好的，还成了孩子的爹。


    「什么？」


    「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嗯……」五条琢磨了下说话的艺术，开口安慰，「别难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黑兔：虽然听得有点绕，不过点头就行了。


    再待下去说不定还会继续说，烦，她推着五条的背送出门外。


    「不要进来。」


    「哇，我硬要进去呢。」


    黑兔想了一个很有杀伤力的惩罚条件。


    「那我就会讨厌你。」


    「……」


    五条还想扒着门说什么，被她轻松的扒开关门。


    他看着小屋里面杰在洗冰箱里的水果，小孩们一个挨一个靠着等投餵。


    五条坐在孩子中间，支着下巴发呆，夏油正在餵水果，他顺势张开嘴，「啊」一声，惹得夏油翻了个白眼，直接把水果捅进喉咙眼。


    「咳咳——」


    「杰！」


    五条怒视。


    「你发什么呆？」夏油转移话题。


    「……」


    五条安静，半晌没听到他说话，夏油餵完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他看到回过神来的五条扭头揉搓了下小孩的兔耳朵，冷不丁说：「你妈妈有点可爱诶。」


    「噗——」


    正在喝茶的夏油喷了，他赶紧拿纸擦了擦嘴，目光复杂地看向自己的好友。


    谁说这句话都没什么，悟说这句话就有点奇怪了。


    毕竟就算是平行世界，那也是同位体。


    他和硝子包括五条自己，都是深深认为五条是会一直单身下去的大猫，正常人是跟不上悟的节奏，也很容易被悟欺负到，例如歌姬，扎悟的小人扎成了筛子，天天拜神祈祷悟变成哑巴摔断腿。


    没想到未来悟会有孩子有老婆。


    简直是人生赢家，已经想不到他到底会缺什么了。


    是个人都会好奇，他就好奇。


    但悟你……你好奇就有点危险了。


    「好脏啊杰。」


    抱怨了一句，五条又开始逗小孩，对夏油说感觉像是在玩养成游戏，戳一下就有互动语音，还会生气，生气还会咬人。


    漂亮的孩子站中间会显得其他孩子也很漂亮，一堆漂亮的孩子围在一起，看过去只会看花了眼，夏油现在就认不出来谁是谁，他觉得是11胞胎。


    但悟每一个都记得。


    夏油还以为是血缘关系带来的天赋技能，结果他无意看到，这人偷偷背名字。


    「杰，你知道吗，小兔说我未来是老师诶。」


    夏油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着，差点把人打量炸毛。


    「看不出来啊，悟，嘴上那么闹腾夜蛾老师，实际上心里也有一个毛茸茸的小梦想。」


    「……你说的好噁心啊杰。」


    「打听未来发生什么事没问题吗。」


    五条撇嘴：「只是问了我干什么，问多了就没有意思了。」


    夏油也有点意动。


    他站起来跑到门外拉开门礼貌说了一句我进来了。


    过了一会儿他走出来，关上门，坐在沙发上沉思。


    五条伸腿踹了下他的脚。


    「没问吗？」


    夏油抬头，迟疑道：「小兔说我未来是大义，什么意思，这是职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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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眼相望，看出彼此眼中的茫然。


    「要不再问问？」


    他们点头，又敲了下门，这次没进去。


    因为直接被轰出去了。


    被自己的孩子目睹没打过妈妈，还从墙上掉下来，身上都是碎屑和灰尘的五条被一双又一双的手拍着灰安慰。


    「你妈妈真兇。」


    被一掌拍到胸口，差点感觉心脏都要被拍出去了，还好杰和自己一样。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眼睛都变亮了，还有一种想要继续冲进去的蠢蠢欲动感。


    「不凶。」小孩慢吞吞说，「比起之前，妈妈很温柔，妈妈以前还想杀掉爸爸呢，讨厌爸爸。」


    传承记忆是这么说的，一个带11个兔宝宝，没故事讲，妈妈都是直接把自己经歷的，能让她们看的，塞到传承记忆里让她们安静解闷。


    「嗯？」


    五条被揉着脑袋，茫然半晌，「……还会打起来吗。」


    嘶，不会是家暴吧。


    红眼睛看蓝眼睛，小孩们互相对视，歪了下脑袋一个接一个说。


    「爸爸会咬妈妈。」


    「妈妈觉得爸爸烦人，要和夏油叔叔跑。」


    「爸爸还会哭，好弱。」


    「爸爸想要妈妈哭。」


    「爸爸凶，妈妈不开心，爸爸哄人。」


    「爸爸害怕妈妈跑。」


    「爸爸献身。」


    「爸爸是小狗。」


    五条：「……」


    夏油：「……」


    等一下，这里面的人是谁？


    五条扭头：「这人谁啊。」


    夏油：「……悟，不要自欺欺人。」


    五条：「杰，你别光说我，嘴合一下。」


    两个人彻底安静下来了。


    小屋飞得快，比新干线快多了，最后落地高专结界外。


    回到高专五条精神了起来，他咳嗽了两声，拿出手机拨通，装模作样地说：「是七海吧，我在高专迷路了，过来接一下我啊。」


    七海建人：「……」


    「夏油前辈也跟着你胡闹吗。」


    手机外放，夏油听到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悟被咒灵打到了脑袋，失忆了。」


    两人一唱一和。


    「不接我今晚就去七海你的宿舍交流感情。」


    那边传来一声嘆气。


    「我知道了，我和灰原这就来。」


    挂断电话，五条研究着怎么让硝子她们知道，又不显得他很刻意。


    他扭头：「记得录像。」


    夏油比了个ok。


    黑兔指了下一个位置，「你的宿舍不是在那里？」


    她指的教师宿舍。


    五条手插在口袋里，闻言低下头，看着黑兔，脸上是少年气的笑容，「我只是想炫耀一下，谁让他们一直说我会孤家寡人啊。」


    「而且能看到他们下巴掉下来的样子，超有趣的。」


    「哦。」


    黑兔走到他身侧，下意识要抓住他的手，碰了下又收回来。


    五条愣了下，后退半步看她：「你干什么？」


    「牵手啊，是你自己要的。」


    不过也不是同一个。


    五条张了张口又闭上，又问，「想牵就牵啊，干什么又收回去了。」


    「他说我寂寞的时候也不能去找别人。」所以想起来她就收回去了，因为吵起来很烦。


    「……」五条捏着下巴喃喃自语，「感觉好玄幻啊。」


    「什么我的别人的，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他有什么我有什么。」


    他一锤定音。


    「占有欲太强的男人一点也不受人喜欢。」五条自然地伸手牵住她的手。


    「反正都一样，拉拉手而已。」


    一旁看着的夏油：「……」


    悟，你可千万不要误入歧途啊。


    *


    等七海赶到定位的位置，想着五条前辈又想让他们看什么，还说自己失忆了。


    刚到地方，就看到显眼的白髮少年手里牵着一个少女，腿边是靠着毛茸茸煤球咒灵的小孩子，一二三……很多个小孩子。


    而且很惊悚的是，和五条前辈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不是配色的那种相似程度，是脸。


    「呦，七海。」见到他来了，五条兴致勃勃抱起一个，抱玩偶一样的姿势，口吻带着炫耀，「看，我的孩子，叫喜久福，可不可爱。」


    七海和灰原雄同时后退了三米。


    灰原雄一脸懵逼：「五条前辈的孩子？」


    「是的哦。」五条掏出一沓血缘鑑定，他做了一个晚上都没扔掉，为得就是今天。


    瞟了一眼血缘鑑定的七海表情更木了。


    「……」


    怪不得，要让他们过来看，比起惊喜更像是惊吓。


    他一直以为五条前辈很保守的。！


    第47章


    带孩子回高专的第一天,除了已经知道的杰，所有人看到小孩的那一瞬间，脸都木了,猜是术式，是实验体,是其他诅咒师的阴谋，猜可能是复制人。


    他们宁愿猜测是平行世界的五条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东西变小,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他自己的孩子,更不愿意相信五条会有老婆。


    「……因为这样会显得我们很可怜。」本来咬着烟的硝子看到他们就捻灭了，嘴里含着糖声音模煳，「你比大多数人要少走几十年弯路啊，五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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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硝子目光微妙下移。


    「看她们才两岁的样子，14岁左右……虽然说确实有这样的例子,你也嚷嚷着自己是最强，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不是人渣啊。」


    硝子吐了一口气。


    「你是纯变态啊。」


    五条：「……」


    以防万一,五条没有告诉其他的人，小兔她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有他和杰知道,有血缘鑑定在，他们也怀疑不了多久，最后都被这个消息炸的恍惚。


    五条成功做到了惊艷所有人。


    带孩子回高专的第一周,陆陆续续接受了现实，尤其是夜蛾正道,看着五条的目光都不对劲起来,同为一个父亲，他怎么教熊猫的，下课后他就拉着五条,又硬生生给他加了一十分钟的《如何做一个爸爸》小课程，教五条怎么和自己的孩子培养关系。


    嘴里说得话都变成了，「悟，在你孩子面前稳重一点。」


    歌姬说不过他，从嘴里念叨诅咒他的话，都变成了，「我要告诉你孩子和老婆。」


    五条做出的举动是让自己的小孩替父上课，坐在教室里吹空调，他跑出去浪。


    和歌姬聊天，聊到一半打出暂停手势，将小孩抱过来替他说，他自己悠悠跑到自动贩卖机买喝的。


    被训斥也是，训斥到了一半，五条一本正经打断，「老师，我好像听到我的孩子在哭了，下次再说，我先走了。」


    将一肚子的气留给夜蛾正道。


    「杰，有小孩的感觉真的很不错诶。」五条尝到了甜头，笑嘻嘻地建议，「你也生一个吧，杰。」


    夏油：「……」


    这欠揍的样子，这是他想生就能生的吗。


    「小兔呢。」


    五条指了指天上始终不变的大块云层，「在上面，好久没下来了。」


    「说是在研究，就把孩子丢给我来养，杰，养孩子真的好麻烦。」


    白髮少年半抱怨着。


    五条的宿舍已经被兔宝宝们占据，床都被换成大床，晚上一起睡，早上他是被压醒来的，基本看不到早晨的太阳，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叠在自己身上的小孩一个一个拎起来放到床上，让他唿吸到新鲜空气。


    半夜被睡不着的小孩闹醒，他还得睡眠不足地哄睡服务，讲睡前故事，业务不太熟练，第一次讲睡前故事讲的祓除咒灵的事迹，成功把自己的孩子惹哭，大半夜的，他崩溃敲开夏油的宿舍门，一把将哭泣蔫着耳朵的小孩塞到同样懵逼的夏油怀里，说着「杰，帮帮忙，你是宝可梦大师，对哄孩子肯定很有经验」。


    夏油：「……我没有把咒灵当宝宝哄过。」「都一样，你会驯服咒灵，四捨五入也会驯服孩子！」


    不一样！


    夏油没办法，只能自己负责一半，另一半让五条来，两个年轻帅气的dk操劳半夜才让小孩们安静下来，自己连床都懒得爬上去，将就睡在地上度过一晚上，第一天顶着萎靡不振的精神去上课。


    夏油幽幽嘆气，「到底是我的孩子还是你的孩子。」


    五条诚恳，「杰你愿意，当夏油爸爸或者夏油妈妈都可以。」


    夏油：「那还是算了，总感觉怪怪的。」


    硝子放肆嘲笑，因为小孩，她已经开始戒菸了。


    两个人负责十一个孩子有点废人，夏油和五条一商量，给七海和灰原送过去两个，让学弟好吃好喝地供奉，两个刚出任务回来的一年级生茫然穿着睡衣，和被塞到怀里的小孩大眼瞪小眼。


    硝子说她可以负担一个，不过她呆在医务室，那里的味道不适合小孩子，所以只能晚上让小孩过来陪她睡。


    11-3五条也想着冥冥小姐，想了两秒后果断放弃，冥冥小姐虽然很强，但是可能会把孩子养歪，pass掉。


    至于歌姬……好像除了太弱，比硝子要靠谱一点诶。


    免费带孩子还被吐槽太弱的歌姬白了五条一眼，决定这些时间自己教出一个德智体美劳，说话还好听的五条翻版，不能和爸爸一样惹人烦。


    11-4夜蛾老师带两个。


    11-6最后五条负责三个，夏油负责两个。


    全高专磕磕绊绊，在没有黑兔的参与下，带起了孩子。


    带孩子回到高专的一个月，他们弄出来的动静不小，加上经常有总监会咒术师进出高专，偶然撞到看着那些相似的脸，回去又调查了一番，很快五条家的六眼和不知名女子生出小孩的消息传遍了御三家，并且还知道了生出来的小孩里面还有其他六眼。


    他们瞬间坐不住了。


    一个接一个派人去高专查看，五条家也是刚知道这件事，对于自家少爷瞒着他们这件事默默垂泪，随即就是狂喜五条家后继有人。


    五条被烦得不行。


    五条家又说把少爷小姐们接回去，本宅有结界还很安全，被他驳回了。


    「和五条家没关系。」五条蹙眉，脸上没什么表情，隐隐透着烦，「是小兔的孩子，和五条家没关系。」


    当时不说，就是因为会发生这种事他才不说的，一个两个，都将六眼看成了自家的财产，不是五条家的人，也想着霸占六眼，他们最先看到的不是小孩，而是那一双眼睛。


    「和我也没关系。」


    五条家长老看了又看，八分相似的脸，没有血缘关系他当场入土。


    「不是这个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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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不怎么开心。


    他是亲爹，也不是真的亲爹，也可以当他是野爹。


    五条长老揣摩开口，「少爷是觉得我们不会承认你孩子的母亲吗，放心吧少爷，等您成为家主，您和家主夫人的地位在我们眼中都是一样的，还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比如家世可能难说，死对头家的？


    从五条少爷叛逆期开始时，他们就已经设想过无数次未来的家主夫人是什么样子的。


    再难说他们都会接受。


    「而且……」


    五条长老的目光冷了下来，「少爷，加茂家和禅院家派人来本家，说是要告诉少爷，六眼的出现在咒术界实力失衡，五条家不能独吞其他六眼，为了让咒术界更平稳下来，他们建议让六眼前往其他御三家维持平衡，为了咒术界的稳定做出奉献。」


    「为此，他们愿意出500亿。」


    「……啊？」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五条都愣了下，想明白后他扯了下唇角，声音听不出情绪：「这是想要买六眼吗？」


    500亿，可能只是一家大公司一年的流水，就想要买下来六眼？


    五条家长老摇了摇头。


    「少爷，你一个人护不住的。」


    「你能护住一个，护不住所有。」五条长老嘆气，「并且，其他六眼的诞生，也让他们盯上了你孩子的妈妈，少爷，你能保护的过来吗。」


    五条没回答，他瞥了一眼五条长老，让他回去，自己朝着高专结界走去，高专今天来了很多人，一个一个的，目的不纯。


    他能干什么。


    五条心想。


    反正小布丁她们就是小兔的，谁也不能抢走，他自己也不行。


    蓝色的咒力在指尖萦绕，白髮少年捏着拳，每走一步，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四溢，咒力从四面八方唿啸着。


    抬起手做出手势的剎那，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干什么？」


    黑髮红眼的少女看着他，她力气大，把没有准备的五条拽住差点踉跄了一下。


    五条停下来眨眨眼看她，还弯下腰伸手抓住她的头髮看是不是本人。


    「我以为你……」


    黑兔茫然歪头，以为什么。


    白髮少年触及到她的目光，蓝色的眼睛看着，忽地委屈似拉长尾音，「我以为你抛下我和孩子了。」


    「你怎么才回来啊。」


    他伸手指了下结界内的一群人，「他们欺负我和孩子。」


    因为五条拒绝合作，还不见人，导致他们只能亲自来的一群人：「……」


    那个人就是五条悟的天降系老婆？


    一些目光落在黑兔身上，因为她的脸多看了几眼，原来五条家的六眼喜欢这种柔弱精緻类型的吗。


    「欺负？」


    黑兔重复了一句，「就他们吗。」


    「那杀掉好了。」没怎么犹豫，黑兔平静地说，她抬了下手，没有任何预兆的，无形的刃砍断了站在最前面人的手臂。


    她划出一道直线在结界前。


    「越过这道线，就杀了你们。」放在以前，她都是直接杀的。


    有咒术师冷笑一声，带着轻蔑意味的看过来，他刚迈出一只脚，瞬间白光一闪，惨叫声响起。


    一整条腿被切断，咒术师面色惨白抱着自己的腿，其他人惊魂未定齐齐后退。


    五条悟他们还能确定他不会随便杀咒术师，但眼前的少女……


    她会的。


    「他们惹你不高兴了吗。」


    白髮少年怔愣看她，好像第一次看到她一样，听到黑兔说，「惹你不高兴，那就都杀了吧。」


    胸膛鼓譟起来，砰砰砰的，不受控制跳的太厉害了。


    有点可爱诶。


    好护着他，那双眼睛看着他，像是看着世上一轮唯一的宝物，像盘卧在金山上的恶龙一样，凡是靠近想要掠夺宝物的，都撕碎掉。


    他之前不主动，就是觉得小兔可能死了老公一个人带孩子，要是他对小兔太好了，万一移情别恋怎么办，他对人妻不感兴趣啊。


    现在……


    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养老。


    五条眨了下眼扬唇说：「暂时不用。」


    「小兔，你一直宅在上面干什么。」他弯下脑袋问。


    要不是上面的云层一直不变，他以为黑兔有事离开了。


    「在研究怎么回去。」还好她自己是魔兽，本来就对魔法敏感，加上两个世界的锚点是五条悟，研究出回去的通道不难。


    难得是她怎么回自己的老家。


    「嗯？回去，回去干什么？」头七吗。


    不对。


    五条反应过来。


    小兔好像没说过他死啊。！


    第48章


    宫城县杉泽第三高中。


    ——「根据咒术法则,虎杖悠仁，作为诅咒，你将被我祓除！」


    伏黑惠头顶着鲜血,望着眼前粉发少年，咬着牙握拳发动术式。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造成更大的伤害，到底是咒物还是虎杖悠仁已经分不清了，要是有其他人在，说不定就能看出来，除了五条老师还有……


    「现在是怎么回事？」


    突然出现的白髮男人脸上蒙着古怪的黑色眼罩，他歪着脑袋，胳膊肘挎着袋子,一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牵着一个白髮红眼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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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黑惠表情一变,「五条老师……你怎么在这,不是，这个不重要。」


    他咬着牙说,「你怎么把她带过来了！」


    「呀～因为雪球和哥哥姐姐打赌输了,垂头丧气缩成一团,人家没办法忽视啦,只能带出来散散心。」


    被称为雪球的小孩红色的瞳眸像宝石一样清透，穿着看起来做工精緻的洋装,松开白髮男人的手,走到单膝跪在地上的伏黑惠面前，伸手摸摸他的脸。


    「哥哥，伤好重。」


    白髮男人：「遍体鳞伤哦。」


    「……只是看上去严重。」伏黑惠偏着脑袋，压低声音瞪过去，「那也不能把她带过来！」


    「嗨～」五条悟拉长尾音,问道，「所以特级咒物找到了吗。」


    话音落下气氛安静下来，粉发少年看看白髮男人，又看看小孩，最后看看伏黑惠，「……原来是一家三口吗，呃，那个手指被我吃掉了。」


    少年犹豫，「这是很严重的事情吧？」


    「哇。」五条悟愣了下发出一声感嘆，蹲下身摸摸小孩的脑袋说，「和哥哥站在一起，离得远一点哦。」


    说完，他捏着下巴上前观察，勾起唇角「噫」了声回答，「真的混在一起了呢，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能够吃下手指没有副作用的人。」


    「嗯？」虎杖悠仁眼睛一亮，「还有和我一样的人吗，那我是不是不用被杀……嗯，祓除了？！」


    「很遗憾，她和你不一样。」


    五条悟说，没有打算深入这个话题，将袋子扔给伏黑惠，活动着手腕。


    「10s钟，10s钟就换回来。」


    「惠，接住。」伏黑惠接住袋子，就听到他语气轻快地说：「是喜久水庵的喜久福哦，毛豆生奶油味的，超好吃，不过雪球不能吃太多哦，不然换牙的时候又要哭哭啼啼了。」


    正悄悄伸手往袋子摸的小孩定住。


    「还记得今天早上我说了什么吗。」


    小孩歪着脑袋回想，慢吞吞说。


    「不能占有，仗着自己小欺负哥哥，要分享。」


    「yes，说得很好，奖励吃两个。」


    五条悟笑了下，避开挥过来的拳头，抬眼一看，无害气息的少年陡然变得阴冷极具攻击性，身上出现了奇怪的黑色纹路。


    他语气懒散，「当着孩子的面呢，我这个做爸爸的可不能丢脸诶。」


    「对了。」


    白髮男人抽空抬手晃了下，略带警告意味地说，「惠，不可以偷偷给雪球投喂，会蛀牙的。」


    巧克力后面的小孩普遍都有这个问题，容易生和人类一样的病，比如感冒，又或者糖吃多了会牙痛要拔牙，虽然和哥哥姐姐一样魔兽的强大能力没有丝毫弱化，但身体素质方面，要比巧克力她们更脆弱。


    说是魔兽适应人类环境必须要遭受的。


    所以他得打起十二分的精气神来预防会出的问题，比如下毒，这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伏黑惠动作一顿，他将袋子一合，伸手把小孩抱在怀里，后退远离他们之间的战斗。


    附身少年的诅咒之王战斗中问，「你有孩子？」


    「对哦。」


    闻言诅咒之王恶劣一笑，犹如恶鬼般，「那就先在你面前杀了你的孩子，再杀了你好了。」


    「……」


    伏黑惠暗嘆了一声不妙，试图在翻腾的咒力下出声，「五条老师，这是虎杖的身体，请——」


    揍的轻一点？


    「我知道。」


    白髮男人打断，露出和平时无异的笑容。


    「惠，帮我捂住雪球的耳朵和眼睛，接下来我可能稍微会粗暴一点。」


    「仔细一看，你的手很多啊。」


    「啊？」诅咒之王莫名。


    伏黑惠嘆了口气，熟练从小孩的口袋里掏出小一号的小圆框墨镜给她戴上，又伸手捂住她的耳朵，看着教学楼一半被五条老师削掉。


    这是稍微粗暴一点吗，五条老师。


    …………


    战斗结束，五条悟拦腰将虎杖悠仁扛在肩上，一只手拿出手机给处理后续的人打电话，简单报了下战损，正打算带着孩子回去，忽然一则消息弹出来。


    是冥冥的。


    看了眼消息的内容，五条悟没有动作，他将人送回高专，进入结界前顿了下，让惠他带着人先进去。


    「我有事情要处理，晚上回来。」


    以前的五条老师通常不会说什么时候回来，只是说很快，又或者处理完就回来，伏黑惠低头瞥了眼在他怀里昏昏欲睡的小孩，没问什么，点了下头，打算先去医务室那里。


    一抬眼，五条老师已经消失在眼前了。


    至于要去干什么。


    伏黑惠踏进结界，早就等候的夏油杰出现，顺势接过他肩膀上的虎杖悠仁。


    「这就是那个吃掉手指的小子？」


    「嗯。」


    夏油杰看了眼他身后，「悟呢。」


    「收到消息就离开了。」


    至于因为什么事离开，夏油杰也没有问，他操心的事情也有很多，愈来愈成熟的基金会，兼职高专，替悟代班，同样还要照顾悟的小孩，当保姆。


    比如现在。


    他的身后一左一右冒出一黑一白，拽着他的衣服两边，夏油杰走了一步……没走动。


    「雪球和爸爸出去玩。」


    一黑一白的两个小孩仰起脸看他，「夏油叔叔，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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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什么要，一出去那还不得撒欢了跑，他还得满东京的找人跑到哪里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孩子遛了。


    心里这样想，但嘴上不能说。


    夏油杰微笑。


    「下次一定带你们出去玩。」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啊。


    「那爸爸呢。」


    糟糕。


    这两个字落地，一阵风吹过，原本无人的前面陆续出现两、三岁的小孩，无一都有着精緻的面孔，或红色或蓝色的眼瞳一眨不眨盯着他，似乎他不回答，就能盯出一个洞来。


    「悟有事，很快就回来。」夏油杰这样说。


    孩子们互相对视，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


    「我知道，爸爸去找妈妈了。」


    「爸爸说妈妈在另一个世界，他会接妈妈回来的。」


    「有人说妈妈走了，爸爸鳏夫，还疯了，夏油叔叔，打他。」


    「没关系，我看爸爸也是风韵犹存，绝对能挽回妈妈的。」


    「……」夏油杰沉默，「这话谁说的。」


    「是直哉！」


    好你小子，跑高专来拉拢人了。


    夏油杰语重心长，「这话不要让你爸爸听到，会伤心的。」


    小孩们说完，注意到躲在夏油杰身后，惨兮兮乱糟糟的伏黑惠。


    她们定定看过来，「哥哥被欺负了？」


    「……没有，是我不小心跌倒了。」


    「骗子。」


    小孩鼓着腮帮子不开心了。


    伏黑惠松了口气，如果他说出谁欺负了他，那还没有和她们建立关系的虎杖悠仁……


    会被撕碎的。


    伏黑惠毫不怀疑。


    在这群小孩的世界里，离开的妈妈是第一位，和妈妈同等地位的爸爸并列第一，然后就是他，经常照顾她们的夏油杰，高专的其他人，五条家的人。


    欺负了自己喜欢的人，对于她们就像是领地被侵犯，轻易的炸了毛。


    能让她们乖乖听话的只有五条老师。


    身为魔兽的她们因为五条老师，才会去约束自己，拥有人性。


    至于五条老师不带小孩子的原因……


    伏黑惠眼神飘移。


    因为五条老师去追杀人了，情报大概率是冥冥小姐的乌鸦提供的。


    *


    「……」


    确实被追杀的魔法师有话说，本来自己躲得游刃有余，不知道五条悟从哪里得来的咒具，往他身上一拍，他的传送魔法莫名其妙受到阻碍，只能用两条腿跑。


    快崩溃了。


    他结结实实被五条悟追杀了一年，整整一年啊，任何风吹草动都把他吓得够呛，有时候刚吃面，街对面的白髮男人就笑嘻嘻对他挥手。


    恶魔！


    比他这个拥有恶魔心脏的，还要恶魔。


    他这不刚偷偷和羂索汇合，咬牙切齿要找羂索算帐，说好的答应给他的狱门疆，这人反悔不给，好不容易逮住人了，一抬头就看到了黑色的乌鸦。


    羂索也发现了。


    他脸色沉下，躲着魔法师就是因为这傢伙在，五条悟就不会停止追杀。


    「你离我远一点。」


    羂索脸上的笑都有点维持不住。


    「不要不要。」魔法师摇头，任谁被追杀一年，眼睁睁看着敌人的实力越来越高，自己逃跑的越来越困难，都会崩溃。


    他不想被抓到啊，他不是小兔。


    是不死，但不是不能封印，把他心脏一挖装到盒子里，封印一上，他就出不来了。


    「五条悟会打死我的。」


    「……所以呢。」


    「他不光会打死我，你也不会好过，我被抓住了，你想做什么事我都会抖出来。」


    「……」还是把他杀了吧。


    羂索心想。


    杀不了。


    这一年他也认识到了，魔法师最顽强的就是他的生命力，还有跑得很快，五条悟都逮不住。


    「……那你把黑兔弄回来。」羂索本来就对黑兔很感兴趣，尤其是对她的体质。


    「不行。」魔法师拨浪鼓摇头，而且他也做不到，单向通道，他只能把自己送到黑兔在的地方，现在也弄不了，弄出来通道需要个十几年。


    羂索心平气和：「那你去死。」


    「这个也不行。」


    羂索想把毫无形象拽着他衣服的魔法师踹出去。


    「或者，你将五条悟的孩子带出来，我就答应帮你躲开他的追杀。」


    魔法师表情一沉，「唯有这个不可能，别对小兔的孩子出手。」


    「不是出手。」羂索微笑，轻声说，「我怎么会捨得对她们动手。」


    「我只是想帮助她们成为新世界的王而已。」


    「你要想清楚。」有后路的羂索不紧不慢地说，「五条悟他比起平时带了些感情，这很可怕。」


    「为什么这样说？」


    「一个人形自走核弹拥有感情，这不已经很可怕了吗。」


    羂索看着他，就像在说，你再不答应就会死到临头了。！


    第49章


    「五条老师看起来不像是有儿有女的人,而且也很少听到五条老师说他的妻子诶。」成为高专一年级的一员，虎杖悠仁灵魂发问。


    「那像什么？」


    虎杖悠仁伸手晃了晃，「像那个哦,能让女孩子眼也不眨点香槟塔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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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黑惠抬手握拳,敲了下他的脑袋。


    五条老师为爱发疯的时候，你还在哪里呢。


    不光只是虎杖悠仁好奇，钉崎野蔷薇也一样,学生嘛，都对老师的感情很有八卦心，她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男人，洁身自爱才是最好的礼物，啊，真想知道师娘是什么样子的了，伏黑，你应该知道吧。」


    伏黑惠瞥了眼,没说话。


    知道和能不能说是两回事。


    五条老师最近应该是抓到了什么线索,晚上觉也不睡把小孩塞到他房间里,晚上出去凌晨回来,没人看的时候抿着唇冷峻的样子,看到他们又扬唇轻快打招唿。


    哪怕他们好奇问了句,五条老师也摆摆手,插科打诨过去。


    「小事，很快就解决，不用担心哦。」


    「因为我是最强的。」


    但最强爹也会遇到无法解决的世界难题。


    比如孩子的叛逆期。


    让他本来就白的头髮，愈发的雪上加霜。


    小慕斯，所有小孩里面最大的那个,继承了小兔的不死特性，吃咒灵怪物就能获得它们能力的技能，还继承了他身上的咒力、术式、和六眼。


    被小兔盖章说是要最接近魔兽，血液里天生自带的竞争和厮杀的本性更浓郁。


    所以也不听话。


    五条悟毫不怀疑，要是没有约束，小慕斯能一个人杀穿地球。


    ——「小慕斯，不能偷偷地跑出高专追着咒灵咬啊。」


    「砰」得一声巨响，五条悟接住正值叛逆期的漏风小棉袄的拳头，身后的建筑在冲击力下变成一堆废墟，而他只是头髮吹乱了些，忧愁地说，「还要打爸爸，我要哭了。」


    「现在就要倒在地上大哭。」


    黑髮蓝眼，顶着兔子耳朵的女孩哒哒后退，面无表情扬起下巴。


    「哭。」


    「快点。」


    「……」这个劲儿真是和小兔一模一样的，口气都是带命令的。


    白髮男人嘆了口气，伸手将小女孩抄在胳膊里，挥过来的拳头和蹬过来的脚都被无下限挡住，还抓住他的手咬下去。


    当然没咬到。


    「爸爸恶毒！」


    小女孩瞪着发亮的眼睛。


    「跟你妈妈一样，除了这句话就不会骂人了。」


    「恶毒！」


    「嗨嗨～不能哭诶，我都没有哭呢。」


    自己把自己折腾累了，兔耳朵蔫了下来，五条悟这才将她放到长椅上，单膝跪下来摸着她的脑袋，「现在可以给爸爸说了吧，为什么一直要出去，还和杰打起来了？」


    五条悟凝眉，想到一个很不妙的可能性。


    「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他不能接受！


    话说他前几天确实看到偷跑出去的小慕斯和隐神事务所的金髮狐狸精离得很近，不会是勾搭不了妈妈，所以要勾搭女儿吧？


    越想越不对劲，五条悟冷静地想等会儿就去把他的狐狸毛全给剃了，头髮也得染成黑的。


    他的孩子也一样对闪亮的东西无法拒绝。


    小女孩不说话，鼓着腮帮子。


    五条悟戳脸，弯了下眼，懒懒拖长尾音，「不说话爸爸会难过的。」


    「爸爸坏，坏爸爸。」


    「……这样说我真的会伤心的。」没有小兔，他可是辛辛苦苦一个人把营养不良的兔宝宝带大的，十三个小孩，大病没有小病不断，哥哥姐姐翻翻传承记忆说是适应过程，忍过去就好了，折腾地不轻。


    「伤心？」


    五条悟装着黯然失色的样子，点头。


    「超级难过。」


    小女孩眨了下眼，她晃了晃腿，身体前倾，把脑袋在他下巴轻轻顶，「……对不起，爸爸。」


    「想出去是因为，魔兽，在战斗中才可以更强大。」


    「要把妈妈找回来。」


    「……」


    五条悟突然忘记了怎么说话，他好像最近太多事了，忙到都没有时间和她们一起睡，也没有听她们讲那些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小慕斯长得快，和其他孩子相比也跟厉害，他不在的时候，是让弟弟妹妹可以依赖的存在。


    所以她大概认为，自己要做更多的事，替他分担吗。


    五条悟沉默了半天，抬手叉住她的腋下，把孩子拔起来和他对视。


    「…爸爸还在呢。」


    他说。


    「爸爸还在，天塌下来还有我呢，你乖乖的和弟弟妹妹站在后面就好了，不用那么快长大。」


    小女孩闷闷点了下脑袋。


    知女莫若父，五条悟知道她听进去了，但又倒出来了，俗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看来这个叛逆期还得好久。


    「……」


    躲在墙后面看的三人组脸色恍惚，除了早已习惯的伏黑惠。


    虎杖悠仁甚至没忍住，脱口而出一句「爸爸」。


    钉崎野蔷薇和两个男生不一样，她觉得五条老师似乎既当爹又当妈的，身上散发着慈母，不，慈父般的光环。


    「……五条老师好会带孩子啊。」虎杖悠仁恍恍惚惚，「怪不得训练我的时候，随手就掏出一块糖扔过来了，口袋里还会掏出手帕，纸巾，橡皮筋，我还以为无下限具有储物袋的功能呢。」


    伏黑惠蹙着眉，有些担忧看过去。


    这不是第一次父女两个因为意见相悖而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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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人类的叛逆期可能只是吵架摔东西，但五条老师和兔宝宝吵架，是要上报战损的，高层甚至已经被迫习惯了，有时候还得派人来调解一下，倾听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吵架，然后无条件站在兔宝宝这边。


    主要是小的好巴结。


    一大一小拉完钩，就当这次吵架落幕，五条悟站起来，让躲躲藏藏的三个人出来。


    「今天没什么事就帮老师带孩子散散心。」五条悟嘀嘀咕咕着三岁一个代沟，他现在越来越不懂年轻人了，明明一直在上网冲浪的。


    将黑髮蓝眼小女孩向前推了下，五条悟晃了下手机拍拍他们的肩。


    「随便放个电影让她们看就好了啦，我去夜蛾校长那里。」


    「是！五条老师！」虎杖悠仁仿佛接收到严肃的任务，整个人都很认真正经。


    看五条老师转身离开的背影，虎杖悠仁低下脑袋打招唿，「你好，我叫虎杖悠仁。」


    小女孩：「……」


    不说话，盯——


    虎杖悠仁认真：「要看什么电影，迪士尼公主？还是冰雪奇缘，我喜欢疯狂动物城。」


    小女孩动了下眼睛，有些不高兴。


    「你真奇怪。」她睁着蓝色的眼睛，仿佛能看透灵魂，「还有点香。」


    「有吗。」虎杖悠仁嗅了嗅衣服，困惑道，「没有诶。」


    小女孩鼓脸，「不是你，是你身上的那个。」


    「两面宿傩？」


    「嗯。」


    虎杖悠仁眨了下眼，刚想要说话，掌心出现一张嘴。


    「小鬼，你看起来挺好吃的样子。」


    虎杖悠仁「啪」得双手合十。


    那张嘴又从眼下冒出来。


    「不是人的东西，不知道吃起来和婴儿有什么不一样。」


    「真想看看吃掉你五条悟是怎么反应。」


    虎杖悠仁脸色一沉，正要伸手打，安安静静的小女孩开口。


    「垃圾。」


    「妈妈说吃人是最low的，放长线钓大鱼，爸爸就是。」


    「会死的东西都打不过妈妈，爸爸也打不过妈妈。」小女孩嘲讽着两面宿傩，「妈妈还吃下了你的手指呢，你完啦，你这辈子都不能全收集了。」


    「……」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第一次听到明显的描述师娘的话。


    很强。


    比五条老师还要厉害。


    那五条老师怎么不说？


    因为一说就停不下来了。


    每次和自己的孩子吵完架，他都要回宿舍对着黑兔的相框从头捋到尾，抱怨一声孩子不乖，不听他这个爸爸的话。


    小女孩还想继续说，伏黑惠上前给她捂住嘴。


    她不说了。


    仰起头眨眼。


    「哥哥。」再暴躁，小女孩叫伏黑惠也是叫哥哥。


    她伸出手，伏黑惠上前熟练抱起来。


    虎杖悠仁双手握拳，眼睛明亮又失落。


    钉崎野蔷薇悄咪咪勾了下小女孩漂亮又卷卷的黑髮。


    「……虎杖，你很羡慕？」


    虎杖悠仁疯狂点头。


    「感觉养了五条老师的小孩才能融入高专诶。」


    高专是能刷新到兔宝宝最多的地方，可能在操场训练，就能看到台阶上长出几个脑袋。


    或者去五条老师的办公室，会发现三四个小孩坐在地上看书。


    夜蛾老师的办公室也会刷新出几个抱着玩偶的小孩。


    伏黑的宿舍只有半夜能刷新出来，黑掉的宿舍又亮起来。


    医务室偶尔会有一个。


    因为高专能够传送到五条家，所以一部分会去本家，经常会有不听话的到本家就跑了出去。


    有一次跑到了禅院家，被禅院直哉捡到，这人踢开自家老爹的门说要花十亿买下来自己养，被赶过来的五条悟揍了一顿。


    他的贼心也不死。


    虎杖悠仁知道的绑定兔宝宝只有经常出差的乙骨前辈，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问，伏黑惠回答。


    「乙骨前辈在出差。」


    隔了一周没有见到人，虎杖悠仁又问。


    伏黑惠这次回：「乙骨前辈再带孩子。」


    说是巧克力跑了，他去找孩子，又碰到了当地有咒灵的情况下，为了不让小孩吃坏肚子，他只能先动手把咒灵祓除了。


    总结：越厉害的人越吸引小兔子。


    虎杖悠仁也想要变强。


    伏黑惠：「……」


    让他说什么好，最开始高专的学生开始带孩子，也只是因为五条老师忙，一个人顾不过来他们才帮忙的，慢慢的就熟悉起来了。


    伏黑惠嘆了口气，低头，「小慕斯？」


    小女孩没意见。


    他伸出手塞到愣神的虎杖悠仁怀里，换了个窝的小女孩自然抱住虎杖悠仁的脖子。


    虎杖不知道，巧克力之所以跟着乙骨前辈。


    ……是因为食慾来着。


    虎杖悠仁在兔宝宝眼睛里就是行走的大汉堡，暗地里想接近打得兔毛飞起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看他一脸惊喜没出息的样子。


    *


    最后小女孩没看电影，不感兴趣，她告别一年级三人，晃晃悠悠要回本家。


    走到传送阵，她脚步一停，歪了下脑袋看向阴影处。


    她走过去，原本无人的树下多出了一只小鸟，金色的毛髮看起来像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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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知道这是谁。


    ——「亲爱哒。」魔法师变成人，将她抱起来。


    这个人很烦。


    但是不会伤害到她们。


    是妈妈说的。


    小女孩撇了撇嘴，「爸爸会杀了你的。」


    魔法师顿时苦着一张脸。


    「蛮不讲理啊。我不是给你爸爸说了我目前真的做不到吗，」


    小女孩眼神冰冷，「你说爸爸，我也会杀了你。」


    「不说了不说了，我来这里也是有事情要告诉你的。」听到羂索那些话，魔法师不能继续和他狼狈为奸了，再下去他彻底黑了，说不定真的被小兔给杀了。


    魔法师又变成小鸟立在小女孩肩上，让她先进传送阵，高专待久了五条悟就追杀过来了，那还得了。


    他单独开闢出一个小空间，决定把自己看过的一切都告诉小女孩。


    小兔不在，他总不可能给五条悟说。


    他现在真的是怕了。


    这疯子，上次他就是逛了下商场下电梯，五条悟追过来，直接在三十层楼拽着向下掉的电梯就往上拉，生拉啊，给他造成了很长时间的噩梦。


    「狱门疆在羂索那里，他手底下还有一个叫真人的咒灵，很变态。」


    魔法师把死亡名单都给说出来了。


    后面还说了之后会发生的事，比如交流会出现问题，比如涩谷事变，最后还有——


    魔法师深吸了口气，还是把五条悟死在新宿的未来告诉了她。


    果然，魔法师躲过攻击，但还是被砍断了手。


    他苦巴巴地捡起断臂接起来。


    「我能怎么办，他要对你动手，你是小兔的孩子，我当然不愿意让你们难过，小兔会杀了我的。」


    小女孩：「我现在就要杀。」


    魔法师即答：「你杀了羂索就不能杀我了哦。」


    「狱门疆是什么？」


    「猫箱啦，百分百对五条悟特攻。」


    蓝瞳变成了竖瞳，小女孩甚至发出了「咕咕」的低吼。


    「……」


    于是魔法师硬着头皮让快要魔兽化的小女孩冷静下来。


    小女孩歪脑袋，「羂索为什么要我？」


    魔法师说得简单易懂：「亲爱的你最近不是经常和你爹吵架，脑花大概是想要撺掇你背刺你爹。」


    魔兽的叛逆期很长。


    小兔一路叛逆了一百多年。


    「哦。」


    小女孩慢吞吞点了下脑袋。


    她忽然抬起脑袋，语出惊人，「我要离家出走。」


    魔法师呆了。


    「……等等，我告诉你的意思是你告诉你爸爸。」


    「爸爸累。」


    「带我去。」


    带不带？


    魔法师想着，这两个选择都是送命题，左右他都要被小兔或者五条悟给宰了。


    「如果我不带呢。」


    小女孩平静：「我现在就杀了你。」


    「在妈妈回来之前，保护爸爸。」


    「……」就是这个味道，和小兔真像。


    照这样下去，就会变成对吾父掀起华丽的叛逆。


    这个水越来越浑了。


    小兔呢，不会真的和另一个五条悟过日子吧。


    既然另一个可以，四捨五入他也有机会。


    魔法师抽空恋爱脑上头。


    距离涩谷事变还有两个月。！


    第50章


    羂索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十年前被伏黑甚尔一刀捅坏脑袋的五条悟，十年后五条悟还有了孩子。


    不止一个。


    生出来的孩子还有六眼。


    也不止一个。


    天元、六眼、星浆体是因果链，是一直维持天元「结界统治」的基础保障,六眼和星浆体死了,就会有新的六眼和星浆体出生。


    直到伏黑甚尔出现，才打破了这种平衡，是一切变革的开始。


    然后十年后的黑兔出现,噼里啪啦的撕扯了千年来不变的因果链。


    羂索还在深山里找合作伙伴，「啪」得一下，他要找的两面宿傩的手指不见了，被那个突然出现的灾祸吃掉，他跑过去以为是宿傩新的受□□，结果是真的被吃掉了，消化了，手指就这么没有了。


    自己还为了验证赔进去另一个手指。


    被灾祸杀掉新的躯体，羂索开始计划怎么除掉这个意外,他找到可以利用的存在,望着还是咒胎的成长型咒灵,还没来得及惊喜。


    咒术界变天了。


    五条悟有孩子了。


    还是五个。


    还有一个是六眼。


    千百年来一直拿因果链说事的羂索陷入了怀疑,一个六眼他都要想办法搞封印,两个他的计划还能不能如实推行。


    如果夏油杰死了……


    羂索按照自己的节奏来,这百年来是最好的时机,星浆体已死，宿傩的容器也正在成长，可惜夏油杰还活着，筹码不足，计划无法推进。


    直到异世界的魔法师出现,和黑兔一样，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事，一脚踹翻棋盘，不顾别人的死活。


    羂索一直都没有把魔法师放在心上，脸上笑意盈盈，暗地里筹划着名怎么杀了他，自然狱门疆也不会给他。


    没想到魔法师给他干了个大的。


    不听他的话，一听到黑兔要生了就怕得不行，怕那两个是真爱，念叨着还是送回去他后面跟上，「啪」得一下又把黑兔弄没了，留下了生下来的13个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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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来了五个六眼。


    从此开始了被追杀的一年，连带着他，他快要被查出来了，五条悟委託隐神事务所的妖怪查阅千年前的事，他的名字和干过什么事都被翻出来了。


    他倒是能继续躲躲藏藏下去，但里梅不会同意，继续让她们魔兽吃下去，宿傩大人还怎么现世，要是宿傩大人不能受肉成功，那他就先把他们杀了。


    行。


    敌我战力悬殊，正好最近五条悟和他的最强女儿也闹腾的厉害，羂索想着离间父女，让小六眼来到他们这里，就算是叛逆期最后会回到老父亲的身边也没什么，他只是需要弄出狱门疆的封印条件。


    这次魔法师做到了。


    羂索宁愿他没做到。


    因为小六眼大张旗鼓地和她爹打了一架，说要叛逃到加茂宪伦这里，成为五条家的污点，然后呲熘一下，跟着魔法师跑到了他这里。


    这下好了。


    全咒术界知道加茂宪伦还活着。


    五条悟知道有个叫羂索的人对咒术界虎视眈眈。


    没多久说不定天元就知道了，知道了又会提前防备。


    「……」


    笑了。


    「你……」


    羂索看着还没自己腰高的小六眼，黑髮蓝眼的小女孩面无表情仰起脸看他。


    「我讨厌爸爸。」


    哦。


    羂索冷漠。


    「他一直把我当孩子，什么都不让我干，我讨厌他，我要打败爸爸，让他正眼看我。」


    你不就是个孩子。


    羂索闭眼。


    五条悟不一直正眼看你们吗，眼里都快容不下其他人了。


    小女孩一字一句，全身上下写满了「我叛逆了，我要打我爹」。


    行。


    给她机会打。


    羂索唿了一口气。


    让他想想怎么利用这一环，在此之前，先试试能不能教坏小六眼。


    然后羂索就看到，他大张旗鼓拐过来的小六眼眼睛亮着盯着他后面的咒灵，「你，不错。」


    她扬起小脸说。


    「可以当我的狗。」


    灰发缝合脸的咒灵：「……狗？」


    咒灵兴致勃勃，「当狗是什么感觉，『汪』一声就可以吗。」


    小六眼蹙眉，不满意自己仰着头，她理所当然地说：「抱着我，当我的坐骑。」


    「好诶好诶。」


    羂索：「……」


    魔法师还屁颠屁颠的给她塞零食，爱屋及乌之心大爆发，眼里只有小六眼了。


    你们干什么？


    糟心的合作伙伴，只有里梅靠谱的让他安心。


    里梅眼里有活。


    …………


    五条悟的追杀越来越紧迫，查出来加茂宪伦后，他就着手整理着总监会和御三家的势力，尤其是加茂家的，让他找出来不少效忠加茂宪伦，知道他存在的。


    这些年漏了不少情报出去。


    哪怕五条悟将他们关起来，该杀的杀，该关的关，总监会和御三家也只是说几句苍白的话，他们根本无力阻止。


    如今称得上五条家一手遮天。


    论好友，夏油杰还活着，还有自己的基金会，里面的妖怪甚至还有百年前，千年前的妖怪，自己的实力也不俗，家入硝子之前还只是倾向于五条派，现在已经彻底是五条派的了。


    论家人。


    总监会和御三家忍不住扭曲了表情。


    论家人，谁能比得过五条悟，六个六眼，有六眼就算了，咒力也多，术式也继承了，还有妈妈的能力，复制粘贴也没有他们一家这样欺负人的。


    五百年才出现一个的六眼，他们出了六个。


    哪怕其中五个六眼还很小，那也是六眼，就算不是六眼，没有继承六眼的孩子也是行走的小灾祸，和她们的妈妈一样，就她妈妈一个，总监会和御三家赔上去了不少人。


    其中御三家的禅院家也不干了，这谁能比过，他们禅院家有伏黑惠，还有禅院真希，都是五条派，四捨五入也能凑个亲戚，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和五条家争未来是争不过的，还不如早点认。


    加茂家已经元气大伤，当家的家主还小，在京都上学，也是倾向于和五条家合作。


    认命。


    给年轻一辈腾位置，还能体面一点的退休。但是他们没想到，五条悟当爹当的，都快成咒术界的模范爸爸了，居然和自己的大女儿闹出矛盾，大女儿叛逆期爆发，离家出走了。


    还和自己的亲爹对着干。


    哈哈。


    御三家不服输的人嘲笑了几句，咒骂五条悟快点被她女儿掀翻。


    第二天这傢伙被扒光吊在了总监会门口。


    这下没人敢说了，都开始心里暗骂生出来的小暴君。


    赶过来的五条悟盯着被扒光的人，视线下移，一脸沉重，「她怎么这样……」


    就是就是。


    总监会小鸡啄米点头。


    「衣服是自己扒得还是别人动手，胆子大了是不是现在都敢摸小男生的手了？！」


    五条悟怒气沖沖离开。


    总监会大眼瞪小眼。


    「……」


    惹谁都别惹五条家，不是御三家的五条家，而是指五条悟和黑兔的孩子，他们一家。


    就这样，离家出走了两个月。


    直到10月31日的涩谷，本应死去的加茂宪伦，一个年轻神秘的金髮男人，特级咒灵漏瑚，花御，真人，以及处于叛逆期的慕斯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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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专接到通知紧急赶过去。


    「……这是什么？」


    五条悟前来，看到来拦住他的魔法师。


    魔法师挥手，在他的面前展开一扇镜子。


    「我以前是魔镜，能够看到未来，还可以跨过很远的距离看到想要看到的人在做什么。」


    魔法师笑着说道。


    镜子中的画面是黑髮红眼的少女，和另一个白髮蓝眼，和五条悟长相一样但看起来更年轻的少年。


    两个人牵着手，身边是围在他们脚边的小孩子，要么是立耳，要么是垂耳，毛茸茸一只的抱着少女的小腿。


    「你不是一直都想问小兔去哪里了吗。」


    魔法师说。


    「她没有回家，而是被我不小心送到了另一个有你的世界，看样子小兔已经有了另一个五条悟，她不需要你了。」


    「你老婆要有新的男朋友咯。」


    「……你哭什么？」


    魔法师泪流满面，「两次都栽到你手里了，我不哭做什么。」


    他要恨死了。


    ——"狱门疆，闭门。"


    五条悟没有去看困住自己的是什么东西，而是抬起头，一眨不眨地望着天上的镜子。


    里面两个人牵手确实很刺眼。


    「小兔只是爱玩而已。」


    五条悟垂眸看过去，蓝瞳里没有丝毫的感情，「但你，死刑哦，通知你一下。」


    魔法师：「……」


    他张了张口，傻了，「什么意思？？？」


    魔法师承认自己脑子不好，他很乐意替别的男人养孩子，因为他图的就是小兔。


    但他什么意思？


    哪怕魔法师自己看到这一幕，都觉得自己输定了，换个世界小兔选的还是五条悟，都有孩子了。


    「小慕斯呢。」


    五条悟忽然问了另一个问题。


    「她去对付其他的人了，这里只有我们。」


    两个人扭头，看到一边插不上话，没什么表情的羂索，又默契地转过来。


    「那就麻烦你帮我最后带一句话。」


    白髮男人笑笑，语气轻松，「告诉小慕斯，再不回家我就要打她屁股了，就算是小兔拦着也不行。」


    「……要真到这种程度了，小兔不会拦着的，不是。」


    魔法师抬头看了眼魔镜投射出来的影像，一万个问号挤在头顶。


    「你不在意？？？」


    「唔……」


    五条悟抬眸，发出一声气音，云淡风轻地说：「在意什么，她只是被引诱了。」


    因为小兔喜欢的人只能是他。


    必须。


    且唯一。


    魔法师沉默了，万万没想到有人能和自己一样。


    「说完了吗？」


    羂索礼貌地插嘴。


    说完了那就该他说了吧。


    *


    ——「杰，你踹到我了！」


    涩谷地下，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里面嚷嚷着声音，一只脚从里面冒出来。


    「……硝子，你踩到了我的腰。」


    「抱歉抱歉，好挤啊，五条，你让开点。」


    三个人挤成一团，被吐口水一样吐出来，歪歪扭扭地从地上站起来。


    棕发少女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吐了一口气，「这就是未来啊，还不错……呃，怎么这么多咒灵啊？」


    黑髮少年揉着腰嘆气，「早知道就不答应悟来未来玩了，硝子，你踩的好疼。」


    「啊，怎么这么多咒灵？」


    被压在最下面的白髮少年推开两个人，看向漩涡的地方，「不对啊，小兔呢，她不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吗。」


    「可能这条路太挤了，换路走了。」


    毕竟带了十三个孩子呢。


    「不行不行，得快点找到。」


    「你紧张什么？」棕发少女瞥了一眼，「正牌老公就在这个世界上呢。」


    「硝子！」


    白髮少年抱怨，随手捏爆攻击过来的咒灵，挡在女同学的面前，酷酷地说：「快点解决，让未来的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最强。」


    「嗨～嗨。」


    而黑兔她是将位置定位到了高专。


    但高专空荡荡的，没有她熟悉的人。


    黑兔没有动作，她身后是带过来的小孩子，抬起手，点了下不同的方位，「一，二，三……七。」


    「出来吧。」


    突然，一阵细微而又不容忽视的窸窣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几簇嫩绿的叶片轻轻摇曳，紧接着，一对毛茸茸的兔耳朵悄然探出了头，它们轻轻颤动着，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随着这些兔耳朵的陆续现身，一群长着兔耳朵的小孩子也缓缓地走出草丛，发亮的瞳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黑兔，「妈妈？」


    黑兔点了下头，揉着小孩的脑袋，问道。


    「爸爸呢？」！


    第51章


    「爸爸说,让我们待在高专，天亮了就会来接我们的。」


    有传承记忆在，小孩们凑在一起,一高一低,异口同声地乖巧回答着妈妈的问题，对于没有见过的弟弟妹妹，试探性舔了下脸蛋,留下味道开始互相蹭蹭脸。


    虽然味道变淡了，但大致还是能分辨出位置，黑兔看了一圈，发现少了一个。


    她眨了下眼疑惑，「小一呢。」


    小孩们互相对视，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姐姐和爸爸，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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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架。」


    「其他人说，姐姐叛逆。」


    「爸爸去找姐姐。」


    黑兔一个一个听完，抬手揉了下自己意外离开,没有餵血,导致和其他兔宝宝待在一起而显得小一点的小孩们的脑袋,划破自己的手腕,让她们咬上来。


    29只宝宝,还是有点少。


    她数了一遍。


    垂耳兔男孩子有11只,立耳18只,蓝色眼睛的小兔子有10只，其中两个是垂耳，黑髮蓝眼和白髮蓝眼的小孩子四六分，黑髮的要更野性暴躁一点。


    养得还不错。


    手臂的血慢慢止住，吃饱喝足的小兔子们一脸餍足,黑兔擦掉她们嘴边的血，小兔子们瞳孔发亮，歪着脑袋慢吞吞说：「妈妈，要去找爸爸吗。」


    黑兔点了下头，她问：「要去玩吗。」


    妈妈和爸爸不一样，爸爸是知道她们有不死之身，也不想让她们受伤。


    妈妈是随便玩，受伤了告诉她，她去揍。


    小兔子们眼睛一亮「嗯嗯」点头，爸爸太忙了，她们也不想让爸爸劳累，憋着本性最多就是和高专的学生一起捣蛋恶作剧。


    但魔兽最需要的其实是鲜血，战斗，刺激，兴奋。


    她的胳膊被抱住，腿也是，走不动路，黑兔拍了下她们的脑袋拎起来，她打了个响指，研究透的时空魔法幻化出一道门，黑兔嘱咐了一声。


    「想好自己要去的地方。」


    小孩们嗯嗯点脑袋。


    黑兔带着一起跨过门，低下脑袋开始数数时，发现少了一只崽。


    「……」


    是小布丁。


    认识太宰治后，小布丁的脑袋想什么她也猜不到了，一直都很活跃。


    应该不会出问题。


    黑兔慢吞吞想，她把她们都连结到小屋上了，魔兽不是莽上去的类型，有危险自己会跑。


    先找五条悟。


    标记在他身上的气息变得好淡。


    有点不高兴，明明说的是他来接自己，每次都是自己先找过来。


    「妈妈，走这里。」小孩拉了下她的裙子，指着被咒灵包围的通道，声音有些雀跃，「妈妈，可以吃吗。」


    「不行，会拉肚子。」


    黑兔说。


    「杀了就行。」


    「好，妈妈。」


    她的身后，还没有腰高的小孩子们向四周看去，自己锁定了猎物。


    肢节被生生掰断，断裂声刺耳。


    鲜血飞溅上脸颊，鲜血嗒嗒浸透了白色睡裙，小兔子们步伐轻快地跟着最前方的身影，哒哒哒，柔软的兔耳朵轻颤。另一边——


    「小慕斯。」在禅院直毘人和真希前辈的眼神示意下，伏黑惠深吸了口气，他装不出难过的样子，只能落寞地说，「你要和我为敌吗。」


    小女孩睁着蓝色的眼睛摇头，问：「哥哥，爸爸来了吗。」


    「来了。」


    小女孩犹豫，「爸爸有没有说要打我的话？」


    「说了。」


    伏黑惠面不改色，他本来是不擅长说谎的。


    陀艮：「……」


    陀艮：「别忘了，你是我们这里的。」


    陀艮：「而且加茂不是说了，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不阻止我就好。」


    所以不要表现出一副你哥说什么你就做的表情。


    小女孩收起对伏黑惠亲近的表情，冷冰冰着目光看过去。


    「哥哥，爸爸现在在哪。」


    伏黑惠面色沉下：「五条老师被封印了。」


    「……」


    陀艮顿觉不妙，后退一步厉声说：「别忘了你站在哪一边。」


    「……」小女孩愣愣道，「爸爸被封印了？可是我才吃掉了一只咒灵。」


    她蓝色的眼瞳冷不丁看向陀艮，起手，指尖出现压缩的咒力球，「嗖」的一声射向咒灵的胸腔。


    没有丝毫的预兆，大片血花溅开。


    伏黑惠愣住，下一秒，禅院真希踩着他的肩膀，上前几步跳起来攻击上去，与此同时，领域中也出现一个不速之客。


    己方：禅院真希，禅院直毘人，伏黑惠，七海建人，五条老师的大女儿慕斯。


    敌方：被背刺的特级咒灵陀艮。


    不速之客：白色上衣的黑髮男人。


    陀艮捂着被轰掉一半的肩膀，死死盯着小女孩，「你将谁吃掉了？」


    「灰头髮的。」


    「真人……怎么可能。」陀艮停下，它想起来了，在出发前，确实本来是真人和她组队，但他们两个离开没多久，小女孩就一脸平淡地回来和它一起行动。


    「……悟知道小慕斯乱吃东西吗。」禅院真希听到表情都空白了一瞬，五条老师就是因为怕兔宝宝们乱吃咒灵，累积太多杂质暴走，尽心尽力当着食品质检员。


    「不知道。」伏黑惠如临大敌盯着和小慕斯还有陀艮打起来的不速之客，「他是谁。」


    小慕斯某种程度上被盯上了。


    「……是甚尔。」


    看着伏黑惠焦急的样子，禅院直毘人说：「某种程度上，他是你血缘上的父亲。」


    伏黑惠：「……啊？」


    小女孩也懵懵看过来。


    「哥哥？」


    领域破碎，轻松杀掉咒灵的黑髮男人甩掉手里咒具上的血，目光落在小慕斯身上。


    不行。


    就算是小慕斯继承了父母的能力，现在的她还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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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黑惠上前抱住小女孩向后退，避开噼下来的咒具，脑袋飞快思考着对策，有了牵绊之后，他会拼了命的战斗，但不会拼了命地去死。


    能活着用什么方法都不丢脸。


    召唤出式神与之对抗，伏黑惠深吸了口气，强忍着耳朵上的热意说：「爸爸？」


    游云停在他的心脏前。


    小女孩也歪着脑袋看过来，叫了一声「哥哥」。


    她忽然抬头，空中出现黑色的漩涡，一个懵逼的白色糰子直愣愣从漩涡掉下来，「啪」得摔在黑髮男人的身上。


    「咚」的一声，黑髮男人脸朝地趴下。


    伏黑惠脸色一变，先将小孩抱起来，然后再看。


    ……等一下，这是五条老师的孩子吧。


    有兔耳朵，应该是。


    伏黑惠谨慎地想。


    但他怎么没见过啊。


    带了这一年的孩子，伏黑惠早就对小兔子的名字倒背如流。


    「哥哥？」


    小布丁茫然地抱住伏黑惠的脖子，又看向小女孩，「姐姐？」


    伏黑惠：「……我需要一个解释。」


    倒在地上的黑髮男人顶着满头血面无表情，「我也需要一个解释，臭小子。」


    ………


    「五条……呃，老师？」


    和胀相战斗身受重伤的虎杖悠仁迟疑着声音，「啊，谢谢。」


    「不客气。」jk硝子叼着烟拍了下虎杖悠仁的腹肌，表示自己已经用反转术式治好了他的伤。


    虎杖悠仁默默缩了缩肚子。


    「杰，你听你听，我被叫老师了诶，我居然真的是老师。」白髮少年笑嘻嘻说，「不过我不是哦，应该说是平行世界十年前的五条悟。」


    「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被抓着胳膊晃来晃去的夏油无语说，「比起这个，这个咒灵怎么处理？」


    指被他们桎梏住的胀相。


    「这就是九相图吗，来拍照，茄子——」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胀相：「……」


    他看着虎杖悠仁，沉默了下来。


    「我真看不惯你们这种别扭劲。」硝子感嘆一声，没有多少耐心，「快点啊，我还等的去找小兔，你不是说你是这傢伙的哥哥吗。」


    要不是这一声哥哥，胀相早就死在两个已经打嗨上头了的最强dk手里。


    虎杖悠仁懵逼：「……啊？」


    哥哥？他不是独生子吗。


    「应该不是？」


    「是欧尼酱。」


    胀相打断，认真地说。


    「既然是一家人就好说了。」硝子随手将烟丢进垃圾桶，「一起走吧，我们也在找家人呢。」


    「出发出发～」


    白髮少年一副郊游的欢快态度，甚至带笑手撕咒灵。


    「需要帮忙吗。」黑髮少年温和说道，抬手召唤出一口一个小咒灵的贪吃豆咒灵。


    被他们护在中间的棕发少女还有心情玩手机自拍。


    虎杖悠仁＆胀相：「……不用了。」


    「机械丸说，五条老师被封印了，我们得去快点救他。」


    白髮少年立刻精神抖擞。


    「杰，你听，『我』被封印了诶？」


    「我听到了，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就说还不如我靠谱吧，不如让小兔来我们世界永居算了，我们三个也不是不能照顾小兔她们一辈子。」


    白髮少年想好了。


    他，杰，硝子，还有小兔她们，就是一个大家庭。


    「……想法不错。」


    就你那张大嘴坐在孩子中间等人投餵的样子，你不是去当家长的，是去当儿子的。


    夏油心想。


    反正小兔能联通两个世界，之后又不是再见不到面。


    话说小兔应该是去找她这个世界的悟吧。


    「菜菜子美美子，手指给我，这东西很危险。」一道声音传来，穿着袈裟的黑髮狐狸眼男人温声说，他的身后是奇形怪状，张牙舞爪的怪物。


    不是咒灵。


    黑髮少年停下脚步。


    两双相似的狐狸眼对视。


    「……」


    「……」


    白髮少年出声：「杰，你误入歧途了？」


    棕发少女反驳：「当和尚不是误入歧途，新皮肤不错啊，大杰。」


    这个世界的夏油杰愣了下，反应过来。


    「谢谢夸奖。」


    「……这是？」


    指菜菜子美美子。


    「是我的养女。」


    黑髮少年再次沉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五条悟笑得捂肚子，「杰，看来不管是哪个世界，你都摆脱不了带孩子的命运。」


    是啊。


    黑髮少年凉凉地看向他。


    从认识他的那一刻，就开始带孩子了。


    「嗯？」白髮少年警惕立起不存在的耳朵，「你什么眼神？」


    「队伍+3。」


    硝子拍手，望着又壮大不少的队伍，愉快地说，「去找小兔。」


    *


    羂索不知道有多少批人马正在赶来的路上。


    他正看着魔法师。


    「你干什么？你不是讨厌五条悟想要杀了他吗。」


    怎么拦着不让他拿走狱门疆。


    魔法师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羂索后退。


    魔法师挠了挠头，打了个冷颤喃喃自语，「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强烈的预感，我好像会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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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狱门疆困住的五条悟笑了一声。


    「你当然会。」


    魔法师：「……」


    他扭过头，严肃着脸说：「你知道吗，我和小兔的老家真的很危险，不光有龙，恶魔，人死了甚至还有幽灵骷髅的存在，虽然我是闻名大陆的宫廷魔法师，但某种程度上我不上前线，是个天才理论派，很多次遇到打不过的，我都能活下来还能反杀了他们，你知道为什么吗。」


    羂索抛了个快回答的眼神。


    「因为我识时务者为俊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魔法师留下一句话，身体化为灰雾散去。


    「伙伴，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


    没事。


    他早就知道这傢伙不靠谱了。


    早有准备，对他的离开也并没有多生气，留下来他还觉得碍眼。


    羂索冷笑了一声。


    「不用担心……一百年，不，一千年后，封印就会解除。」


    他微笑道。


    「那个时候，某种程度上，你或许也能和那个灾祸走到生命的最后。」


    「晚安吧，五条悟。」


    「你和你的家人，在新世界重逢吧。」


    话音落下，羂索突兀升起危机感，他后退一步，抬眸望着杀气最浓郁的地方。


    愣住了。


    心底升起的第一反应是魔法师这小子跑的真快。


    在视线的尽头，一群孩子，她们的身影在昏黄与阴暗交错的光线中悄然出现，带着一种不属于尘世的纯净与诡异。小巧而灵动的兔子耳朵，轻轻摇曳在微风中，增添了几分童话般的色彩，却又在这荒凉血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突兀。


    让羂索心悸的是眼睛。


    六眼。


    不是六个六眼吗。


    为什么眼前有十个？


    小孩们有的红色的眼睛，有的是蓝色的眼睛，她们穿着昂贵的睡裙，抱着可爱的玩偶，站在人群之中，列车上，既美丽又瘆人，冰冷地注视着他。


    他们的眼睛告诉他，是［六眼］，本不应该出现的复数六眼。


    睡裙上还都染着血，新鲜的血。


    有的小孩子嘴边也有血，不过额头上似乎被锤了下，有包。


    诡异又美丽的兔子们，眼睛发着冰冷的光。


    「妈妈，爸爸在那里。」


    「爸爸被欺负了。」


    「妈妈。」


    「杀了他。」


    「妈妈，接爸爸回家。」


    「爸爸」


    「爸爸」


    「爸爸……」


    二十九个孩子异口同声的声音在空间中迴荡，被盯住的羂索又后退了一步。


    「……」


    他是被盯上的那个猎物。


    眼前一黑，腹部被踹了一脚，急剧后退摔到墙上，黑髮红眼的少女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忘嘱咐自己的孩子。


    「这个不能吃。」


    「……呜。」


    黑兔站到发愣的五条悟面前。


    五条悟眨了下眼，又看了看身后的小兔子们，魔法师放出来的屏幕有限，他看到的也只有几只，啊，这个稍后再说。


    「悟？」


    原以为被封印前都听不到小兔声音的五条悟弯了下眼，「小兔，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的。」


    黑兔上前捧住他的脸，蹭了蹭下巴，用舌尖轻轻舔去他脸上的血。


    「好脏的。」


    五条悟动了下脑袋，亲了下她的脸。


    「我来就可以。」


    黑兔捂住自己的脸，她看着有些狼狈，头髮乱乱的五条悟。


    「变弱了？」


    五条悟嘴一扁，「没有啦，你离开我也很努力的。」


    黑兔的手伸向他的胸膛，解开黑色外套，里面是低领的长t，手伸进去摸了下，她贴了上去，双手抱住他的腰。


    少女抬起红色的眼睛，低声说：「这里没有受伤。」


    「其他地方，还是要检查。」


    五条悟表情一动：「……小兔，还有其他人在呢，我也会有点不好意思的。」


    「哦。」


    黑髮少女歪了下头，「那就全杀掉吧。」！


    第52章


    除了羂索还有很多被无量空处冲击到的人类,五条悟看出了少女平静表情下的生气，是觉得他被封印住生气了吧。


    小兔喜欢的人了果然只有他。


    还好狱门疆最后被他用上了，没用在小兔身上。


    「身体使不上劲,简直无计可施啊。」


    五条悟蹭蹭脸抱怨着,「小兔你要是没来，我可能就要栽跟头了。」


    「……」黑兔诡异的沉默了。


    她摸摸男人的脸，又揉揉头髮,上前一步头一歪看了下被绑住的双手，张了张口，没说话，但眼睛却亮起来了。


    「……你在想什么，小兔。」


    五条悟见小兔不说话，低下头一看，就知道她有坏心思了。


    他想到了之前小兔说的话。


    ［你要藏起来，关起来，只有我可以看到。］


    这个时候也在抱有这种想法吗。


    还真是……


    太可爱了！


    「等这件事结束了,让你关起来怎么样。」五条悟兴致勃勃地给黑兔说,嗓音带着笑意,低低得,轻缓得,显得很温柔,「关多久都没关系,只要小兔你开心，你可以一直困住我。」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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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线下，那双红色的眼睛愈发清透漂亮。


    「真的哦。」


    他说。


    「我可是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和你说的。」


    黑兔将手放在狱门疆上,将咒力扰乱的最好方法就是时空魔法，狱门疆作为物体，她单独分了几块，将每一块都随便设了其他世界的坐标传送过去，困缚住五条悟的咒具缓慢地消失。


    五条悟动了下手，确定咒力能够使用，对自己的桎梏完全消失，他伸出长臂，有些不顾力气，甚至于蛮梗地将黑兔紧紧揽在怀里，洁白如雪的睫毛扫在她的脸颊，脸贴着脸蹭着。


    抱了有一会儿，感受到胸前的推力，五条悟盯了黑兔片刻，慢吞吞伸出指腹去按她的唇瓣，散去脑海中的晦涩思绪，看到了她不明所以的目光。


    他眨了下眼笑了下，转过脑袋看着前面的小兔子们，后知后觉意识到现在还有一个事很重要。


    「小兔啊。」


    五条悟忧愁地摸了摸少女的腹部。


    「小兔子们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有吗。」黑兔搂住他的脖子看过去，一个个兔耳朵晃来晃去，脑袋圆润还很活泼。


    她点了下脑袋认真说：「太少了。」


    「……」


    五条悟看着小兔子们的裙摆，确定都是染着其他人的血，不是自己的。


    还好。


    不是。


    是不是有点多了。


    ……不过小兔说少那就少吧。


    家庭重逢还要解决一些琐事，五条悟牵着黑兔的手，来到被魔法束缚住的羂索面前。


    千年的大脑，让闻到了味道的小兔子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像是在沙漠中碰到了泉水，虎视眈眈。


    白髮男人被诡异又美丽的兔子们包围着，周身的气息在家人的出现下变得柔软，一个个压了下她们的小脑袋，他低下眼问：「应该还有一个人。」


    羂索感嘆一声：「五条悟，有你的时代确实称得上是最强的时代。」


    在他千年来的经验和阅歷中，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千年前有人说未来的他会见到十一个六眼，他会觉得对方是在说笑话逗他笑。


    本来想着先解决大的，再考虑小的怎么解决。


    现在是大的小的都得罪上了。


    「夸我的话就不用说了，已经听得够多了。」五条悟说，「宿傩的属下，那个叫里梅的受肉.体呢。」


    「你连这个都知道了。」


    白髮男人半弯下腰，漫不经心地说：「嗯，毕竟我又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接了委託的隐神事务所还是挺会干事的。


    羂索的目光从他身上，滑落到一边的黑兔身上，嘆了口气，「若是我能够早点遇到你，何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要是一开始放在心上，也和五条悟一样将人绑在身边。


    他看了眼二十九只小兔子，蓝盈盈的六眼估计再也不会忘掉了。


    「……」


    五条悟目光冷下。


    觊觎六眼，觊觎他就算了，怎么还把主意打在小兔她们身上。


    「小兔，你带她们离得远一点。」


    五条悟说道。


    「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有点少儿不宜，不利于孩子身心健康的发展。」


    黑兔瞅了眼她带过来一路沾血的睡裙。


    好吧，那就带她们离得远一点，少了两只，大致看了下方位，黑兔带着一群小兔子朝着姐姐和妹妹的方向走。


    快找到迷路的小孩时，突然一个人影飞过来，狠狠撞到她旁边的墙上。


    「砰」得一声巨响，嵌入墙里的人影从墙上滑落，反手拔出同样嵌入墙里的咒具，那双古怪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


    「你很强啊，你……呃？」


    眼神一偏，就看到她身后踮着脚扬起脑袋的兔宝宝们，伏黑甚尔沉默住了。


    他没记错的话这里咒术师正打在一起了吧。


    这是什么场景？


    幼儿园？过家家？还是来参观的？


    不是，他怎么飞过来的，好像是和五条悟那小子打起来了。


    ——「你有病啊，我认识你吗，突然就攻击上来。」


    白髮少年从转角走出来，身上灰扑扑的，身上的高专校服还烂了一角，脸上的表情莫名其妙，带着些怒气。


    白髮少年目光一顿。


    「小兔，你在这里啊，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还翻出来很多莫名其妙的人。」


    「我给你说哦，娜娜明未来怎么变得好老，杰居然出家了哈哈哈哈……呃。」


    他注意到少女身后的一堆小兔子们。


    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六七……一……


    数不下去了。


    白髮少年茫然：「中复制术式了吗。」


    怎么六眼给他反馈是活生生的人啊。


    黑兔抬起手，「呦」了一声。


    「呦什么啊，笨蛋。」白髮少年条件反射，他睁着瑰丽漂亮的蓝眼睛，不信邪地问，「这是小兔你和我的孩子？」


    「我的。」


    dk五条：「……」一边安静下来的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看了眼白髮少年，想了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真心实意，「最强。」


    「好多……好多好多。」五条凑上来走进，感觉像是被埋在小兔子的海洋里，随手一摁都是软绵绵的兔耳朵，扬起脑袋的小孩子同样也很好奇这个和爸爸很像的少年，不光是气味像，哪里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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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纠结地捧着脸，慢吞吞说，「小爸爸？」


    「算是啦。」


    一眼看过去，想了半天还是记不住名字，叫不出名字应该不会哭吧。


    白髮少年心想，伸手把黑兔拽出来了，自然拉着手，「走吧走吧，杰还在等着我们呢，至于这个奇怪的男人就别管了。」


    「你说的杰，是哪个杰。」


    黑兔抬眸，看到两双相似的狐狸眼，区别在于一个袈裟一个校服。


    一个怔愣看她后面的小兔子们。


    一个目光复杂落在少年牵着的手上。


    「这都是……？」


    「悟呢……我说的是老师悟？」


    「都是，在后面。」


    「小兔，好久不见，我很想你。」夏油杰先是微笑，表达一下自己对离开一年小兔的思念，上前一步，想要自然地分开白髮少年拉着的手，他怎么看怎么古怪。


    别让憋了一年的大醋罐子悟看到了。


    他试着插进去分开。


    ……？


    白髮少年奇怪看他，伸手将黑兔拽到自己身侧，「你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干什么。」


    夏油杰：「……悟，不是，十年前的悟，你……」


    你知道自己的手在拉谁吗。


    他的话还没说出来，又一个人插进来了，黑髮海胆头的少年一声「借过」，没有迟疑的分开白髮少年拉着的手，然后自己抱了上去。


    「我好像还是什么都没有帮到你，只能等着你回来。」


    伏黑惠说：「对不起，我也很想念你。」


    这下换伏黑甚尔不对劲了。


    「……等下，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问自己还算熟悉的夏油杰。


    「看不出来吗。」对死对头没有好脸色的夏油杰平静说，「伏黑同学给自己找了个妈妈，你已经是过去式了，别插入人家的家庭。」


    伏黑甚尔：「……」


    「呵呵。」


    伏黑甚尔：「想打架吗，小眼睛。」


    夏油杰：「没功夫理你，臭猴子。」


    后退到自己小伙伴身边的白髮少年：「杰，你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那是未来的我，莫挨。


    黑兔揉了揉伏黑惠的脑袋，打量了一番，比了下自己和他，「高了。」


    「受伤了吗。」


    「没有。」


    「哦，被欺负了就叫她们。」黑兔指了下自己的孩子，抬起脸仿佛再说，被欺负了就关门放兔子咬他们。


    不管发生了什么，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同样和五条老师一起等待的伏黑惠低下脑袋被揉脑袋，收敛了身上外露的锋芒。


    抱着小孩的虎杖悠仁恍惚：「伏黑，原来你是妈宝吗。」


    伏黑惠：「闭嘴。」


    伏黑甚尔：「小子，你……」


    伏黑惠：「你也闭嘴。」


    「看我做什么。」白髮少年感觉自己被忽视了，他看向黑兔，「你不会有了他们就不理我们了吧，不公平，我也是她们的小爸爸吧。」


    「还有杰，硝子。」


    「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也要忘记吗。」


    「后面那两个人是谁？」


    「对哦，小兔你还没有解释他们是怎么回事？」


    滋儿哇，滋儿哇，滋儿哇。


    「……」


    黑兔缓慢抬手，捂住耳朵，好吵，真的好吵闹，本来以为有孩子就已经很吵了，没想到认识的人类多了，更吵。


    红瞳都似乎变成了蚊香眼，黑兔摇摇晃晃后退，后背忽然靠到了带着血腥气的胸膛，一双手从后方环住她的腰。


    突然出现的男人个子很高，他弯着身子，下巴抵在她的颈窝，白髮垂落在肩上。


    「人好多啊。」


    空气突然寂静，只有白髮男人轻快的声音。


    「都在聊什么？」


    「对了。」


    五条悟的目光落在老熟人伏黑甚尔的身上，停了一两秒又落在那个比自己要年轻张扬，锋芒外露的白髮少年身上，两双浮着白雾的蓝色瞳眸对视。


    他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过去的自己拉着小兔的手。


    应该是没有那个心思。


    但人是一样的，审美也是客观的。


    客观上小兔就是世界第一的可爱，她被喜欢是理所当然的，不喜欢？不喜欢那是他们没品。


    不过现在不是彰显主权的时候，那会显得他很幼稚，还乱吃飞醋。


    「五条老师，封印解决了吗。」


    憋着的虎杖悠仁率先打破了寂静，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一下就充满了安全感。


    「是哦，解决了。」


    五条悟笑了一下。


    「各位，我回来了。」！


    第53章


    涩谷事变很快被解决,敌我双方势力悬殊，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也将里梅的受肉.体诛杀，从国外赶回来的九十九由基联同夏油杰,解决特级咒灵漏瑚,剩余的漏网之鱼被其他高专学生解决，尘埃落地。


    官方对外解释为恐怖袭击，被无量空处波及到的普通人开始陆陆续续恢復正常。


    涩谷事变结束后,高专变得异常热闹。


    指从人数上来看。


    虎杖悠仁新认识的便宜欧尼酱胀相带回来了，异世界来游玩的高专三人组暂时没回去，也回到了高专，黑兔带着二十九个小孩回来，伏黑惠带着他一点也不想认的便宜爹伏黑甚尔和津美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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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小慕斯抱着回来的黑兔，耳朵耷拉着蹭，比其他小兔子稍微大点的小女孩眼睛含着泪给爸爸道歉，叛逆期暂时终止，五条悟松了口气,要是小慕斯继续叛逆,可能到时候就是他拦住小兔了。


    回来高专的还有一个人。


    被五花大绑的魔法师。


    时空魔法使用娴熟的黑兔没一会儿l就把想要逃窜到地下的魔法师抓回来,只有上半身的那种抓回来,因为场面太血腥,容易吓到小孩子,魔法师披了件红斗篷,为自己辩解，「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功劳。」


    魔法师：「小兔你看，我这不是还会拖后腿吗。」


    「……」你挺自豪啊。


    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魔法师不敢看五条悟，他被这傢伙夺命追杀吓得不轻。


    小兔已经把时空魔法掌握的通透，她自己都可以来回跨越不同世界,现在自己再怎么算计，看样子契约板上钉钉的要缔结了。


    完蛋。


    第一次喜欢上人，就输的这么彻底，所谓敌不过天降。


    「呜呜呜别杀我，让我远远的看着小兔你我就很满足了。」


    「而且我也很有用处啊。」魔法师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那边那个伏黑甚尔，我可以用亡灵魔法让他正常拥有肉身，再说伏黑津美纪还是我拉回来的，留下我我也可以教导魔法啊，我是宫廷魔法师，空间魔法，增幅魔法，治疗魔法，我都会啊，我脑子里有一个城堡那么大的魔法藏书啊！」


    「那个谁，夏油杰不是想要实现自己的大义吗，我会魔法啊，我的魔法可以结合人类科技做出能够对付咒灵的武器，总之我超级有用的。」


    「我是理论派啊，小兔虽然会魔法但她不会教，我的魔法精通程度在这个世界怎么说都是院士级别的。」


    魔法师不忘夸自己一下，金髮蓝眼的阳光妹妹头变得闪耀了很多。


    黑兔扭头：「要留吗。」


    对魔法很感兴趣的人露出了渴望的眼神。


    五条悟：「留吧，反正也没有竞争力了。」


    可恶。


    魔法师瞪着他，黑兔看了他一眼，他又怂巴巴收回目光。


    最后投票，决定把他留下来，不过要立下束缚。


    解决了他，还有来玩的高专的三人组。


    对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学生时代很好奇的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凑上去问东问西，被看着的两个dk不自觉摆出pose，白髮少年还来一句，「要合照吗。」


    「要啊要啊。」小鸡啄米点头。


    棕发少女看着长大后的自己，淡定道，「皮肤不错，就是黑眼圈有点浓，反转术式也治不了黑眼圈啊。」


    总的来说是不错的体验。


    仅对于他们自己。


    对于五条悟就不是了，他只觉得多了很多电灯泡，最具有威胁的那个锲而不捨地试图拐带自己的小孩。


    「去去。」五条悟用赶松鼠一样的语气。


    「牙还没长齐呢就想要养别人的小孩，还不如想想怎么养自己。」


    白髮少年：「……」


    他瞥了一眼五条悟，扭过头抱起小布丁，平静地问：「想不想你的太宰哥哥。」


    白髮蓝眼的小孩眼睛一亮，又黯灭下来，嘀嘀咕咕，「想，不想，想，不想……」


    她颠颠跑到五条悟那里，抱住腿蹭蹭，「我更想爸爸。」


    白髮少年手背在身后，对身后的同期比了个ok。


    以退为进，稳了。


    他又看了看黑兔，回到五条悟身边的黑兔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不管是谁一眼看过去，都能看出他们之间无法插足的氛围。


    本来就是有点可爱诶。


    像恶龙一样被无条件的偏爱和占有，谁会不喜欢。


    「悟，冷静一点，夺人妻是不好的。」


    「谁会夺啊，我看起来是人渣吗！」白髮少年顿时嗲毛，踩了一脚嘴里说着不好实际上一点行动都没有，只说不做的dk同期。


    感觉被落石砸到脚的黑髮少年收了声。


    蹲着的棕发少女「啧」了一声，「太阳，挡太阳啊。」


    黑髮少年又站回去。


    这就是青春吧。


    黑兔扯了下五条悟的衣服，顺势被他握住手，她侧过脑袋，看到白髮男人掀起眼皮，嘴角轻扬，蓝色的瞳眸轻轻浅浅，像晨光初破时分闪烁着温柔而神秘的天空，轻轻眨眼，星辰在天幕流转。


    「……」


    黑兔捂住自己的心脏，感觉这里好像被勾了一下。


    「小兔？」


    黑髮少女踮起脚尖，吻上他漂亮的眼尾。


    「喜欢。」


    她说。


    ………


    小兔喜欢在上面，但偶尔也会接受下面。


    柔软的唇舌纠缠，自我的魔兽到一半就准备爬开，又被他抓住腿拖了回去。


    细密的吻落在了腹部，或许因为他过度索求，即使是魔兽的身体也泛着红，她垂眸，长而上翘的睫毛微眨，动了下手指发出喘息。


    「还没好吗。」漆黑长髮垂落在胸前，她露出有些不满的表情，抬起脚踹了下他。


    本来是可以的。


    在说出这句话前。


    白髮男人卖乖似地笑。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五条悟摸了摸她腹部笔锋凌厉的文字，烙印还在，并没有解除，像是纹身一样。


    他准备给自己身上也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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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兔。」


    五条悟忧愁地说。


    「你觉得孩子们太少了吗。」


    黑兔搂住他的脖子动了下，迷煳地说：「不够，建立族群，一百个才可以。」


    「……」如果一个小孩一年的花费是1000000，那100个小孩就是100000000，不包含可能会造成的若干战损。


    他得考虑一下。


    总监会看到他带回去的小兔子们，捂着心脏一副要死掉的样子，颤颤巍巍掏出口袋里装好的药，一把年纪杵着拐杖走到他面前嘆气。


    「五条，老朽知道你们年轻人的精力旺盛。」


    「但是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五条悟将怀里打哈欠的小兔抱进浴室，心里想着。


    要不明天预约一下？


    *


    带上了夏油杰。


    没有穿袈裟，穿着高专制服，身高腿长的夏油杰显得坐立难安。


    不是，为什么来医院做手术，要带上他。


    「毕竟我也是个男人。」


    同样身高腿长帅气逼人的白髮男人说，「我也会害怕的啊杰。」


    夏油杰：「……」


    怕什么，微创手术而已。


    「杰，你的报纸拿反了。」


    啧。


    旁边还有夫妻情侣也来做结扎手术的，他们能听到窃窃私语。


    ——「这么帅都来做结扎手术啊。」


    诸如此类的话。


    「旁边那个也要做吗。」


    「好想要联繫方式啊。」


    五条悟冷不丁说：「杰，我好像有东西忘带了。」


    「什么？」


    「小兔的爱心抱抱和爱心亲亲。」


    「……」够了。


    五条悟站起来。


    「你要干什么，悟？」


    「我好像看到有纪念品在卖哦。」


    「医院没有卖纪念品的，回来。」


    医生在里面叫了五条悟的名字。


    五条悟站起来戴上自己的墨镜，手术过程中他得接受麻醉，还得关掉自己的无下限术式，不管是哪一个对于曾经的他来说都有风险。


    但现在不用。


    因为有杰在。


    「需要我进入陪着吗，悟。」夏油杰已经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熟练打开视频模式。


    「坐下。」


    行吧。


    *


    手术完成，他怎么进去就怎么出来，没有一点异常。


    夏油杰好奇问了句，「疼不疼，悟。」


    白髮男人面无表情：「没感觉。」


    用了反转术式。


    总之解决了一个难题。


    「我这算是献身了吧。」


    「是……噗，哈哈哈哈哈。」夏油杰没忍住笑出声，这副样子，真的很像被绝育的大猫咪，虽然只是微创手术，还没有咒术师平时对练受伤重。


    为咒术界献身。


    真有你的。


    五条悟大步离开，装作听不到旁边那些惊唿他一点问题都没有走出来的。


    他要回去。


    回到属于他的家，不在高专，也不在五条家，而是在东京的联排别墅。


    不再是停落的临时住处。


    而是他的家。


    12月7号，一切尘埃落地，没有伤亡，没有离别，咒术师也能和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不再只是面对无休止的咒灵。


    五条悟推开门，一小团勐地扑过来抱住他的小腿，礼花筒"嘭"地一声，五彩斑斓的彩带像雪一样飘飘洋洋落在他的白髮上。


    火星在黑暗中摇曳，红色的，蓝色的瞳眸一眨不眨地发着亮光盯着他。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心，将他拉到沙发上。


    五条悟低头，「这是什么？」


    「蛋糕。」


    「自己做的吗？」


    小兔只会吃，不会做。


    黑髮少女偏头，「不是我做的，是杰和硝子。」


    话音落下，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窗外大雪纷纷扬扬，天地雪白一片。


    ——正文完。！


    第54章 番外


    ——「可恶,你怀疑我人品也不能怀疑我的技术。」


    魔法师狗狗祟祟揪着术式好感值的咒术师，指指点点，「都说你这不行啊,捕捉不到魔兽的好感值。」


    咒术师不服,「咒骸的好感值也能看到，人类和非人类都行，哪里不行了。」


    魔法师翻了个白眼。


    「力量体系不一样啊,你能够看到是因为咒力，这个世界谁身上没点咒力，术式又依赖于大脑，你们的大脑都是类似的，作用也只能作用到你们这个世界。」


    「你看我。」


    咒术师戴上眼镜，魔法师的头顶显示的数值是0。


    「我们的力量体系是魔力，和你们不一样，肯定不能作用到我们身上。」


    「而且魔兽是很极端的生物，极端的爱诞生于极端的恨,要想爱就得学会恨,没有外界刺激下魔兽的心态就像尸体一样稳定。」研究过魔兽行为学的魔法师拿着他的眼镜就开始改造,捣鼓了一会儿,拿起新鲜出炉的好感值眼镜往脸上戴。


    一双蓝色的眼睛出现在视野。


    「呦～」


    五条悟打招唿,他穿着私服,身高腿长,肩膀上背着一个哆啦a梦的书包，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已经有29个孩子的爹，还是盘靓条顺高专一枝花。


    魔法师往头顶一看。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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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如不给我，侮辱谁呢。


    「你来干什么？」


    「顺路喽。」五条悟想当自来熟地凑过来，将他手里的眼镜拿走,口吻惊喜，「这不是好感值眼镜吗，你们在做什么？」


    魔法师臭脸：「研究让它能看到魔兽的数值。」


    「感情可不是用数值衡量的。」嘴上说着，五条悟还是戴在脸上，看向他。


    「7？」


    五条悟奇怪歪头，「这么高，我以为你怕我怕得要死呢。」


    魔法师：「……」好想杀了这个人啊。


    「ok～那我借走啦，拜。」


    这人突然的来，突然的走，还顺走了刚研究好的好感值眼镜，顺嘴还侮辱了下他。


    好恨。


    要说已经是人生赢家的五条悟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曾经让他差点心灰意冷的好感值［0］。


    都已经是灵魂契约了，好感值怎么说都要100了吧。


    他将眼镜装进包里，回家的时候打开门，熟练蹲下接住扑过来的小孩，「一个一个来哦。」


    开始一个一个抱。


    抱完，他脱下身上的外套，黑兔坐在沙发上拿着两张券看，看到他走过来，塞到他的手里。


    五条悟低头看，念出声，「双人温泉体验券？」


    「买东西送的。」黑兔指了下桌子上放的寿司。


    在抽奖上运气一般的五条悟眨了下眼，很捧场地拍手，「好棒啊，亲亲。」


    他凑上去亲了下脸，愉快地做决定，「那我们去这里玩好了。」


    就他们一家。


    就算是一家人也很多了，泡完温泉，顺便去附近的烟火大会，还能看到小兔穿浴衣……唔，打电话让本家定做衣服吧，小浴衣。


    休假休假。


    但请假完，家入硝子刚好在夜蛾校长那里，知道他们要温泉旅行的事，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喝酒的时候，把这个事不小心说了出来，夏油杰知道了，替悟代班的时候他随口说出这件事，然后高专一年级知道了。


    一年级知道了，一年级也知道了。


    整个高专都知道了。


    「也想温泉旅行？」


    好像高专确实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修学旅行。


    「可以哦，那就一起吧。」


    五条悟晃了晃食指，「不过要帮老师带孩子。」


    这样烟火大会就能和小兔两个人单独相处了。


    五条悟心里打着小算盘。


    「可以可以！」学生们眼睛「噌」得亮起来，齐齐欢唿，「好耶。」


    ………


    包了两辆车，一辆车专门载小孩，一辆车载学生和成年人。


    温泉旅馆被不差钱的五条悟一挥手包了下来，学生们撒丫子跑着自己找自己喜欢的位置，还小的小兔子们在哥哥姐姐的牵手下分几队走进自己的房间。


    五条悟选了比较走廊里面的一间。


    他拿出行李箱里的浴衣，挑选着穿粉色的好看还是蓝色的好看，蓝色吧，蓝色和他的浴衣很配，他抬起头，「小兔，你喜欢蓝色还是粉色……」


    还没得到回答，外面传来学生的声音。


    「五——条——老——师！」


    「有咒灵啊！」


    「好奇怪的咒灵啊！」


    「是一只好大好漂亮的蝴蝶……」


    五条悟揉了下脑袋，将浴衣往床上一放站了起来，「小兔你看看喜欢哪个，回来了我帮你穿哦。」


    黑兔点了下脑袋。


    看着离开的背影，她看着床上的两套浴衣，抱起蓝色的一套自己试着穿起来，穿了几分钟还是没穿好，她干脆腰带一绑就当穿好了，顺手去放带过来的其他东西，摆放的时候看到一副黑框眼镜。


    有魔力。


    大概是魔法师弄出来的。


    没怎么想，黑兔站起来推开门，透过廊道的窗口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色，在水流声下，一只巨大又漂亮的蝴蝶翩翩起舞，它的翅膀展开足有两米之宽，上面覆盖着绚烂夺目的色彩，在夕阳下蝴蝶翅膀边缘似乎还缠绕着一圈圈淡淡的萤光，它们随着蝴蝶的飞行轨迹缓缓流淌，就像是流动的水银。


    黑兔收回视线，四周安静的有些诡异，她推开房间门，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突然多出来已经穿好浴衣的白髮男人，还有三个应该在其他房子的学生围着桌子转。


    「客房服务吗，麻烦帮我们带一箱饮料，谢谢啦。」


    白髮男人抬起头说。


    黑兔抬眸看过去，语气困惑道：「老公？」


    「……」


    静。


    安静。


    死寂一样的安静。


    少女看起来很年轻，融入学生里面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穿一身宽松凌乱的蓝白浴衣，腰带松垮地繫着，头髮很长，散落垂在大腿间，表情很是迷惑。


    可能是觉得一句老公不够惊悚。


    她又叫了一声「悟？」。


    这下空气更死了。


    半晌，橙色短髮的女生复杂开口，「笨蛋老师，你什么时候瞒着我们偷偷结婚了？」


    老婆还这么漂亮？！


    被诸多目光注视着的白髮男人：「？？？」


    「我没有啊。」白髮男人声音有些茫然地说。


    回想了下御三家有没有给他塞老婆，不对啊，他都反封建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同意御三家给他塞老婆。


    而且他没见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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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拉下黑色眼罩，仔仔细细打量着精緻漂亮的少女，发现除了身上有自己的些许咒力，其他的也就是普通人，没有自己的咒力。


    「……」


    真的没有啊。


    白髮男人陷入自我怀疑。


    *


    「所以是平行世界里五条老师的妻子？」


    一问一答中，另一个世界的学生算是明白了当前的现状，温泉旅馆中突然出现一只奇怪的咒灵，推开门就出现在这里了。


    「应该是咒灵的术式吧，没有听过哪种咒灵可以让一个人出现在另一个世界。」


    黑兔眨了下眼，面无表情，「我不是人。」


    「……」


    「是魔兽。」


    「……原来不是术式啊，我还在想动物化的术式很少见呢。」


    「所以老师你找了个人外当老婆吗，好厉害！」粉发少年双眼仿佛亮星光。


    黑髮海胆头的少年默默插嘴：「乙骨前辈……」


    ……嗯，在高专，五条老师也不是头一例。


    黑髮少女坐在离五条老师最远的桌子边，拿过五条老师眼前的糕点盘子，自己吃了起来，动作熟练自然，仿佛做过很多次。


    就是坐的有点远，但是坐得离他有点近。


    黑髮少年不自在地向一边挪了挪，他的动作引起少女的注意，抬起眼看他，又低下头看自己盘子里的糕点，拿起一块塞到他的嘴里。


    「惠，吃。」


    白髮男人撑着下巴，「和惠的关系也很好诶。」


    「惠是哥哥。」


    「什么哥哥？」


    「孩子的哥哥。」


    「……」


    橙发少女瞳孔地震：「和五条老师孩子都有了吗？！」


    「五条老师！」


    橙发少女恨铁不成钢看着自家老师，一脸「你看看另一个世界的五条悟多努力都有老婆孩子，你怎么还是单身贵族」。


    白髮男人：「……」


    有点微妙，居然被学生以这种眼神看了。


    粉发少年：「哇，想看照片诶。」


    黑髮少年一脸无力吐槽：「这种反应不对啊，应该想想怎么回去才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来到这个世界怎么想都不对劲吧，笨蛋吗你们。」


    粉发少年：「被骂了。」


    橙发少女：「可恶，被伏黑骂了。」


    「很快就会回去的。」掌握时空魔法的黑兔说，大概只是那只咒灵术式特殊，又恰好她的体质容易穿越，两者结合就乱入了。


    「这也算是难得的体验诶。」白髮男人轻快的说，他瞥了一眼，看到少女手里拿的东西。


    「这个东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白髮男人捏着下巴思索。


    他应该在总监会见过。


    黑兔也才反应过来拿着眼镜，将它放在桌上，男人想了起来，握拳锤了一下脑袋。


    「是好感值眼镜吧，能看到他人对自己的好感值，很游戏啦。」


    他在总监会看到过，那个术式奇怪的男人，奇怪但很好用，操作一番能够看到咒灵的好感值，虽然都是负数，不过能精准看到头顶的好感值，也能分辨出咒灵的位置。


    「还有这种咒具吗。」


    「有哦。」


    白髮男人兴致起来点了下眼镜，「可以借用一下吗。」


    黑兔盯着他，盯了几秒垂眸，「嗯」了一声。


    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这个悟。


    暂时想不到哪里怪怪的。


    黑兔分辨着他的语气和神情。


    而白髮男人也戴了起来，在学生们紧张的目光下，看向垂眸思考着的黑兔身上。


    「……」


    好感值在一百。


    是爱人的话，应该是很正常的数值。


    但白髮男人有些怔愣，因为数值在眼镜的术式下开始变化。


    从纯粹的红色，逐渐染上了一抹深邃的黑，最终化作了令人心悸的黑红色，数字不断的组成，乱码，增长速度也变得愈发惊人。以几倍的数字飙升，数值疯狂的晃动，最终停到一个他认为不可思议的数值上。


    「悟。」


    少女口吻中带了几分不确定。


    「有人欺负你了吗。」


    白髮男人眨了下眼，没有人会欺负他吧，很奇怪的话，他刚一摇头，就看到黑兔头顶的数值又「嗖」得拉回到平稳到令人安心的100。


    欸？


    他如果点头会怎么样？！


    第55章 番外中


    好高。


    好感值还带黑色的。


    一瞬间散发的杀意不作假。


    这个咒具也是真的,看了一圈，五条目光落在少女头顶泛着黑的好感值，稳定就是100,不稳定就是一路飙黑往上窜。


    稍微有点相信了。


    白髮男人捏着下巴,「唔，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学生都对突然出现的黑兔很好奇，或者说他们更好奇能和五条老师结婚生子的人是什么样子。


    他也一样很好奇诶。


    毕竟他被评价被最不想结婚的男人第一,但是最想成为情人的男人在前三，前提是他不说话。


    「你要抓我，掐住我的下巴把手指塞进去。」


    后面说是检查她有没有吃掉杰的胳膊。


    黑兔淡定地说：「还用锁链绑住我的四肢，给我带上，嗯，颈环？说想要当我的主……唔？」


    一条胳膊从后面捂住她的嘴，从另一头瞬移过来的白髮男人声音勐地上扬打哈哈，「哈哈哈这个就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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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橙发少女张开嘴又闭上。


    她面色复杂，「姐姐,你要不要跑,五条老师好像有点变态的样子。」


    黑兔眨眼,「为什么要跑？」


    选择性把自己做过的事省略,黑兔摇摇头,「不行,他离不开我,悟说过，我要是再跑了他会哭的……」


    黑兔停了一下，捧起来脸。


    「想看。」


    「……」


    橙发少女双手合十，平静地说：「我这辈子都没想到这句话能出现在五条老师身上。」


    伏黑一脸菜色：「我也。」


    虎杖：「五条老师和你的感情好好啊。」


    粉发少年十分元气且殷勤递茶，「师娘喝！」


    然后被揍了。


    伏黑和野蔷薇收回手,异口同声，「叫错了笨蛋。」


    这不是我们世界单身孤寡老师的老婆啊！


    「唔，那五条老师的孩子叫什么？」


    黑兔：「棉花糖。」


    「……」不愧是你啊笨蛋老师，给自己的孩子叫棉花糖什么的，虽然也很可爱就是了。


    白髮男人松开手扁嘴，「我觉得喜久福也很可爱啦。」


    「也有。」


    「……」也有是什么意思，不止一个孩子？


    「好想看——」橙发少女拉长声音，「没有照片吗，姐姐？」


    黑兔摇头。


    野蔷薇：「不是吧，五条老师连手机也不愿意给你，这个控制欲也太强了，现代社会不用手机怎么活下去啊。」


    伏黑也皱眉：「他不教你现代知识的吗？」


    教？没有。


    魔兽亲个嘴就可以知道，比看书方便多了。


    于是黑兔摇脑袋。


    「……」这下空气又变得十分寂静，看白髮男人的目光堪称瞳孔地震。


    他们的脑袋里飞快划过强取豪夺剧本，意外捡到人外少女后发现她心性单纯不谙世事，相处中不禁对其产生感情和占有欲，不喜少女接触到其他的男人只能依赖自己和自己生活，让少女的世界只有他一个。


    好扭曲的感情。


    「老师，这样不好。」他们委婉地开口。


    「啊？不是我啊……不过确实不好。」不过做到这种程度，那我得有多喜欢她啊。


    白髮男人眨了下眼。


    完——全，想像不来。


    橙发少女看起来忧心忡忡。


    ……不知道人类在想什么。


    黑兔捧着脸，心里熟着回去的时间，盯着白髮男人发呆，从柔顺的白髮挪到身上穿的高专制服，有点不一样。


    和悟有点不一样。


    她站起来，围着白髮男人转了一圈，一副思考着什么的样子，白髮男人也很配合站着没动，伸出手想碰她一走一晃的毛绒兔耳朵时，被一手拦下不让摸。


    「你……」


    黑兔踮了下脚，伸手拉下他的眼罩，红色的瞳眸映出他白色睫羽遮掩着蓝眸，眼瞳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安静的看着她，看了几秒他倏地飞快眨眼笑了下。


    「在看什么呢？」


    「杰呢。」


    黑兔看向其他的地方，是一个温泉旅馆，为什么没有看到其他的人。


    「硝子？」


    「硝子在忙，至于二年级的，忧太出差哦，棘回家一趟，真希不想来，熊猫在夜蛾校长那里。」白髮男人一口气说完，他没有回答第一个疑问。


    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古怪，学生们默默闭嘴没有插进去，就像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插嘴一样。


    黑兔「哦」了一声，习惯性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她对于五条悟总是耐心很充足。


    反倒是被摸脑袋的人，没忍住露出些奇怪来，「你能穿透无下限？」


    还是随便一戳就戳开了，六眼怎么看都是没有咒力的普通人。


    黑兔点了下头。


    「哇，你比我想像中的要强诶，有点想和你打一架了。」


    「可以。」


    「诶？真的吗。」


    「下次来就可以。」


    「哈哈，还有下次啊，经常来这里你老公会生气的吧。」


    「他习惯了，杰呢，死了吗。」


    自然的对话中，黑兔忽然的一句，让笑嘻嘻的白髮男人唇边的笑容变淡。


    「真的假的？」他喃喃了一声，脸上还在笑，但是眼睛好像不笑了，看了她一眼。


    「猜出来的？」


    「直觉。」黑兔表情没什么波动，「我遇到你的时候，你就要杀他，人类真奇怪。」


    「嗯？」白髮男人低头看她，从她的话里察觉到了一些信息。


    「那个世界我没有动手吗。」


    「没有啊。」黑兔回答的很平淡，「因为当时我杀的人更多，烂橘子们让你先去杀我。」


    烂橘子还是她学五条悟说的。


    「哇。」白髮男人不含意味的感嘆，「平行世界还真的会走向不一样。」


    另一个世界的他应该会过的很开心吧，挚友没死，还天降老婆，有了孩子，自己还又帅气又强大，完全是人生赢家了吧。


    放在咒术界的家庭里也是幸福指数排前三的程度。


    「要帮忙吗。」黑兔偏了下头，「是你的话，我全杀了也可以。」


    「全杀的意思是？」


    黑兔稳稳地回答，声音落在耳边，又轻又冷。


    「你讨厌的，全杀了，讨厌你的，也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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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谁都可以死，但你不行。」


    白髮男人愣了下，笑了下说，「唔，暂时不用诶，我毕竟也是个最强呢。」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话音落下，少女的身影慢慢消失于空气中。


    学生们互相对视。


    「老师，是咒灵吗。」


    「很遗憾，不是呢。」


    「啊——那不就是真的了吗。」


    黑兔回到自己的世界，还没站稳，就被一双手捞进怀里。


    「小兔，咒灵已经祓除了，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回来你怎么不见了。」


    有契约在五条悟倒是不担心人一走了之。


    脸被捧住了。


    五条悟也没有动作让她看。


    黑髮少女慢吞吞回答：「感觉，有点喜欢上你们人类说的集邮了。」


    五条悟眼神顿时警惕。


    「集什么邮，什么集邮，集谁的邮？」


    五条悟的脸在少女的手中乱蹭。


    「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不要找偷腥猫！对得起我和孩子吗！」


    黑兔：「……」


    如果是两个烦人精的话那还是算了吧，她会忍不住动手的。


    虽然记下了坐标，但很快抛到脑后，享受温暖和烟火大会，脸上被扣上了兔子的面具，黑兔回过神来，看到头侧红绳繫着狐狸面具的白髮男人兴致勃勃地在捞金鱼。


    「不吃这个。」


    「……小兔，这个不是用来吃的。」


    「苹果糖要吃吗。」


    「好甜，不要。」


    「诶，咬一口嘛。」


    五条悟突发奇想，「如果你和我吃了两个不同口味的苹果糖，亲在一起是什么味道的？」


    「一个人吃两个口味的不就知道了。」


    「小兔，你不解风情。」


    手被拉着往前走，更多的人已经找观看烟花的位置，人很多，随便扫一眼，还能看到带着小孩撒欢了跑的学生。


    黑兔目光不经意间穿越了人群的缝隙，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上，周围的世界仿佛都因他的存在而变得模煳，唯有他清晰地站立着，白色的髮丝轻轻飘扬，如同冬日初雪覆盖下的松枝，抬眸望着天空。


    似乎感受到注视，他动了下，遥遥望过来。


    「就在这里吧，小兔。」身侧的声音轻声说道，将她的注意力拉回现实。


    黑兔眨了下眼，心里想着。


    那个世界的悟很让兔怜爱。


    *


    喜久福也是这么觉得。


    咒高幼儿园放假的时候，父母二人远在另一个国家，正好从研究院出来的魔法师颠颠去接小兔的孩子。


    刚数够小孩们的脑袋，背着书包的喜久福拉住魔法师的衣服，在他惊愕的目光下，白髮小孩的身影慢慢的透明，直至消失。


    其他的小孩们互相对视，身体也慢慢的消失。


    魔法师：「！！！」


    他伸手捞了一下。


    只捞到了一团空气。


    ……不要搞。


    小兔的穿越体质这种时候就不要遗传了，谁知道会掉在哪个世界，可恶，带上他啊，他超有用的，对敌攻击性max，对己方min。


    魔法师赶快用自己的时空魔法追过去，内心祈祷最好快点赶到现场。


    ——喜久福咔吧了两下眼睛，抬起手鼓掌，「爸爸，身材好。」


    一个小蘑菇冒出来。


    话音落下，她的后面，又冒出一撮小蘑菇，同样咔吧着眼睛鼓掌，「胸大，爸爸。」


    「阿惠，胸小，穿衣服，保守。」


    「是哥哥。」


    「爸爸和哥哥打架。」


    「好像不是哥哥。」


    一撮蘑菇后又冒出一撮高的蘑菇。


    「不是爸爸，也不是小爸爸。」


    「是大爸爸。」


    「大爸爸，小爸爸，爸爸，还有影子爸爸。」


    「酷。」


    「爸爸在打架？」


    「姐姐。」


    蓝莹莹和红彤彤的眼睛齐刷刷看过去。


    静。


    静。


    静。


    被数只目光看着，刚从狱门疆解封出来的白髮男人：「……」


    突然有种想穿上衣服的冲动。


    他目光盯着一双双迎风摇晃的兔耳朵，想到了什么。


    「……喜久福？」


    「到！」


    「……」


    怪不得叫喜久福棉花糖。


    他确实在等下次，但没想到下次来的这么突然，原来不是一个两个，而是要x10吗。！


    第56章 番外中下


    ——「你哪里来的孩子。」


    「我们怎么不知道？」


    从刚才起被忽略彻底的宿傩抱臂,嗤笑了一声，「还是兔子，兔子的肉本就鲜嫩多汁。」


    「你还真是有够噁心人的诶。」白髮男人迈出脚步挡在他们前面,「你们知道那才是真的见鬼啦。」


    喜久福歪了下脑袋,不解看向「夏油」，她平时和夏油走得近，很喜欢这个笑起来温温柔也很心细的叔叔。


    「夏油叔叔……你为什么站的离爸爸好远？」


    羂索愣了下,他弯眸一笑，笑容温和，「因为我和你爸爸闹别扭了。」


    「过来。」


    「哦。」喜久福乖乖点头，白髮男人皱眉要上前将小孩拉过来时，已经碰到小孩的羂索忽然捂住自己的右手臂后退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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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右臂硬生生从肩膀上扯了下来，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也染红了周围的一片土地。


    鲜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喜久福懵懂地「呸」了一口,将咬下来的手臂丢到地上,她眨着圆熘熘的蓝色眼睛,天真地开口,「叔叔,你为什么要后退？」


    「……」


    羂索深深看了眼小孩,又看向同样愣住的五条,「不愧是你的孩子。」


    五条下意识回：「过奖。」


    真是独一份的兇残。


    任谁也无法怀疑这一群不是五条悟的孩子，七八分相似的脸，两位数的六眼，有的是黑髮，有的是白髮,看起来两岁多的最多，有几个长得高一点，四五岁的样子，其中有一个黑髮蓝眼的是最高的。


    ……一群。


    第一次用一群来形容孩子。


    羂索忍不住面色诡异。


    比起另外两个，他想的更多，如果要杀掉五条悟，那最好也杀掉他的孩子，否则可能会面对子女的记。


    一个哈姆雷特能写一本王子復仇记。


    放任她们成长，他们三个也不够六眼分的，除非宿傩能保证自己一个人能解决十个六眼。


    他看过去，顿时噎住。


    刚从狱门疆出来的白髮男人没东西擦脸，直接撕下衣服的一角，摁着脑袋不怎么熟练的给嘴上鲜血嘀嗒的小孩擦脸。


    大概是力度有点大，小孩后仰着脑袋疯狂躲避，踢了男人一脚说着「疼，爸爸」。


    「……好娇气啊，那个我是怎么养你们的啊。」


    嘴上这样说，白髮男人还是配合的放轻力度。


    「爸爸说过要给我摘天上的星星。」


    「兔子是在月球生活的。」


    「爸爸说要给我们买陨石。」


    「……」宠孩子也有点过头了。


    「哥哥为什么不是哥哥。」


    「……因为哥哥的身体被占据了。」这个时候的五条说不了谎话欺骗他们，只能说，「我会将惠带回来的。」


    「将时间改到12月24号再战吧。」


    鲜血激起了魔兽们隐藏在人类外表下的血性，哪怕在白日下，一双双发亮的眼瞳也无比的瘆人。


    一个孩子从人群中走出来，黑髮蓝眼的小女孩，站在五条的身侧同样也挡在弟弟妹妹的面前，还问了句，「好吃吗。」


    喜久福甜甜的说：「香。」


    香啊。


    小女孩歪了下脑袋，蓝色的蓝瞳对准了浑身散发着冷气的里梅身上，认真地想。


    不知道会不会是冰镇草莓味的血。


    爸爸妈妈不在，应该可以偷吃了吧。


    双方各退一步离开，五条也浩浩荡荡带了一群小兔子们回高专商议。


    「你们的爸爸妈妈呢，怎么就让你们过来了？」


    「妈妈带着爸爸回了老家，是魔法师叔叔照顾我们。」


    「我们忽然消失，魔法师叔叔应该很着急。」


    「说不定会想要切腹。」


    「嘿嘿。」


    「好玩。」小兔子们一本正经，将劲儿都用在了魔法师身上，不作死的时候，魔法师还是很好玩的。


    白兔子切开是黑的。


    黑兔子切开也是黑的。


    有一个小孩似乎困了，打了个哈欠晃悠有着，「啪叽」撞到了五条的腿上。


    「爸爸，困，要背。」


    「我才刚从狱门疆出来诶。」五条蹲下身背起来，软软的一团贴着他搂住脖子，还蹭了蹭他的脖子。


    「这么自来熟真的可以吗。」


    白髮男人笑嘻嘻戳了下她的脸，「你妈妈没告诉你不要和陌生人走吗。」


    「不管哪个爸爸都是爸爸，不会伤害我们，只会爱我们，这是爸爸说的。」


    「妈妈说，世界上的人类，最相信的人就是爸爸。」


    「有爸爸，小爸爸，大爸爸，影子爸爸。」


    「小爸爸是什么？」


    「是已经要18岁酷酷的爸爸。」


    「大爸爸？」


    「大爸爸是你。」


    「影子爸爸呢。」


    「是爸爸的二重身。」


    「哇，好多爸爸喔。」


    「喜欢爸爸。」小孩声音模煳，充满着倦意，「不管是哪个爸爸，都爱爸爸，爸爸也很爱我们，小爸爸还会偷偷给我们做作业，带我们出去鬼屋玩，小爸爸好笨的，还被扮成幽灵的我们吓到了。」


    虽然做完作业后因为术语太过专业导致老师看不懂，委婉的打电话给爸爸说让他不要给小孩帮忙写。


    写《我的爸爸》的作文时，短短的几百字作文，出现了四个爸爸，让教他们的老师震惊到差点报警，最后还是给真的那个爸爸打电话才解除了误会。


    「爸爸，睡觉。」


    「我背着你呢，暂时还不能睡。」有这么多小孩，还不能用［苍］，五条找到一辆车，打算开车带他们回高专。


    只有校车才能容纳她们。


    五条想说什么随口问：「没有男孩子吗，好像还没见到男孩子？」


    垂耳兔小孩互相看向对方，手拉着裙子有些犹豫地说：「爸爸，我们是雄兔。」


    「男孩子不可以穿裙子吗。」


    「……」


    五条沉默。


    「很可爱，男孩子也可以穿。」


    繫着安全带的小孩子们脑袋靠着脑袋打盹，睡觉前还呢喃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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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妈妈，爱爸爸。」


    「爸爸，爱你。」


    「爸爸妈妈是全世界最好最厉害的爸爸妈妈。」


    白髮男人怔愣住，没有笑，也没有像之前一样轻快地回答她们，像发呆一样，透过后视镜看着东倒西歪的小孩子们。


    只有小孩子们才能将「爱」说的这么轻松纯粹。


    只有她们说出，白髮男人才觉得。


    爱不是最扭曲的诅咒，仅仅只是最真挚的祝福。


    「爸爸？」


    白髮男人回过神，后仰着，暂时代替本应该说出这句话的五条悟回应着她们。


    「老师……不。」


    他说。


    「我也爱你们。」


    *


    「真的没有见过长着兔耳朵的孩子吗。」急得都快红温的魔法师欲哭无泪，哽咽着问另一个世界高专的学生。


    有灼烧痕迹的禅院真希：「兔子是哪一位？」


    魔法师：「不是哪一位，是一般人一半兔的魔兽。」


    狗卷递给魔法师一张速写的纸，魔法师低头一看，「……不是左和右的玩偶，是上和下。」


    狗卷又画出一张。


    魔法师看，纸上画着长着人脸的兔子，「……不是这样，上面是兔，下面是人啊。」


    狗卷将纸翻了个面。


    魔法师愤怒撕掉纸，「魔兽啊！异世界题材漫画有没有看！长着兔耳朵长得巨可爱的兔娘啊，明白吗！」


    「明白了，你继续说。」


    「是这样的，我把她们弄丢了，还在老家的爸爸妈妈知道了一定会飞过来撕了我的。」


    「那你是……」


    魔法师咳嗽了一声，仰起下巴心虚但声音很大的说：「代理爸爸。」


    「……爸爸也是能代理的吗。」


    「兔娘，孩子的爸爸是谁？」


    魔法师：「……」


    完了，绕不过去了。


    一点也不想承认的魔法师为了孩子们，咬着牙说：「是五——」


    「我回来啦！」


    他们在训练基地，白髮男人从车上下来，对着他们挥手，语气上扬，听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这是什么车？怎么开进来的？


    看起来像校车。


    「五条老师！」


    他们还没扑上去，就看到白髮男人转了个身拉开校车门，跳下来了一个长着兔耳朵，没什么表情但是超级可爱的小孩子。


    ……是这个样子的兔娘啊。


    这就是丢掉的小孩？


    没等他们解开疑惑，又跳下来一个小孩子。


    接二连三的跳下来。


    一起牵着手跳下来。


    一撮一撮的跳下来。


    高专众：「……」


    等等，为什么这些小孩子和五条老师长得这么像？！


    而且还有一二三……十个六眼！


    六眼怎么变得和白菜一样了？


    五条老师不是被狱门疆封印住了吗？怎么有孩子的？和狱门疆生的吗？不对不对，狱门疆里都是几百年的骷髅怎么可能，那是什么时候？


    他们头脑风暴起来。


    「不可以乱跑哦，等我一下。」白髮男人揉了下小孩的脑袋，朝他们走来，他看了一圈，伤得伤，残得残，还有看不到人影的。


    情况看来很糟糕啊。


    真希的脸，棘的胳膊，还有缩水的熊猫……悠仁？


    「五条老师。」


    粉发少年跑到他面前，笑容灿烂：「太好了，老师你回来了。」


    「嗯。」


    学生们互相看了一眼，缓缓地说出现状，气氛变得沉重低迷。


    一边的魔法师咳嗽了一声，插嘴了，「缺人手可以让我来，復活几个人的事。」


    魔法师：还好这个世界有灵魂驿站这种东西，等小兔过来看到他做的事应该会开心吧，嘿嘿。！


    第57章 番外终


    魔法师会预言,说看在小兔的份上，会给他们说战斗中宿傩可能会用的招数。


    不过他否定，说他只是看过,还没看完,不是预言，也可能不一样。


    对于復活，他本人也不是完全free,还是要报酬的。


    魔法师随口说：「如果我要五条家、禅院家、加茂家呢。」


    现任禅院家家主禅院真希：「没有人的空壳子要吗。」


    五条没有着急答应，而是问：「要什么，钱还是人？」


    「都要啊，要钱要人，连汤带水一锅端，不光是钱，还要发展的运势，家族未来会出现的人。」


    空气陷入寂静。


    「……什么意思？」有人结巴着问。


    魔法师半是抱怨：「所以我才讨厌復活嘛。」


    「意思就是……」魔法师勾起唇角，笑得灿烂：「就是绝后啊,不然以为復活是这么轻松的吗,灵魂在灵魂驿站,肉.体是需要鍊金术重组的,这可是需要等价交换的,要是条件达不到,还得继续增加筹码,比如除了御三家之外的家族，这些还不够，那就得需要现在这里的人了。」


    「咒术界从零开始。」


    「堵上一切。」


    「这就是条件啦，可以的吧。」


    魔法师捧着脸，笑眯眯的看他们,脸上神情不一致，有的沉思，有的犹豫，有的眼神躲闪……汇聚在这里的，不止是御三家，还有其他家族，比如狗卷家这种老牌的家族，又或者以西宫桃为代表的家族。


    会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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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会啦。


    嘻嘻。


    人死了復活不了的时候总是神化着回忆中的人，有了復活的条件，又开始犹犹豫豫。


    所以他才讨厌人类。


    尤其是讨厌这个白髮大个的，哪个世界都躲不开了，穿越时空居然还是第一时间跑到爹的身边。


    一开始的小声嘀咕，到最后空间内到处是「可以」「不行……」「要不再想想」。


    「叔叔。」


    魔法师身体僵硬住，看到黑髮蓝眼的女孩歪了下脑袋，「不要调皮。」


    魔法师：「……」


    魔法师耷拉脑袋，「亲爱的，我没有啊，死的咒术师不多，可能用点钱和运势就行了。」


    「那就好。」


    除了小布丁外的其他小孩都直来直往，不喜欢动脑袋绕弯子，基本上凭魔兽的直觉，小女孩点了下头就要往出走。


    白髮男人向前迈出一步，「要去哪里。」


    这个孩子和其他的小孩不同，所透露出的非人感最强，应该是孩子越大越难猜到想的是什么，那双眼睛轻飘飘地看过来，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爸爸，我饿了。」


    魔法师面色古怪，但没有说话。


    小慕斯已经可以自己猎食了，虽然平时被看管着，加上食谱已经很接近人类，偶尔才会对咒灵下手。


    「我很快就回来。」


    小女孩走进弟弟妹妹中，看了一圈从里面挑出来一个坐在地上，脸上和手臂上缠绕着绷带的小孩，将她轻松举起来递给白髮男人。


    五条悟：「……」


    「爸爸有不懂的问小布丁就好了。」


    小女孩认真地说。


    「她鬼精。」


    小布丁也不挣扎，咔吧了两下眼睛天真地弯弯眼，「爸爸，不用担心姐姐。」


    她抱上白髮男人的脖子，小声在他耳边说，「我们都是不死哒，像殭尸一样，妈妈的身体被斩成两半，是爸爸给妈妈缝起来的，姐姐。」


    「如果爸爸担心姐姐暴走的话。」


    小布丁转了一圈，从人群中指了下粉发少年，一脸懵逼的虎杖指了下自己，「我？」


    「姐姐，带上这个。」


    小布丁一本正经，「玩的时候不会无聊哒。」


    小女孩深深看着自己的鬼精妹妹，所有小孩里面，最让她难搞的就是最小的妹妹。


    「好。」


    她不情不愿拉着粉发少年「嗖」得从原地消失。


    「……五条，这真的是你的孩子啊？」硝子感觉自己的烟有点叼不稳，「什么时候有的？」


    「硬要说的话，是几个月前吧。」


    白髮男人将怀里的小孩举起来，看着她一只眼睛缠绕的白绷带，揉了下脑袋一起看向硝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像？」


    「很像。」


    「这就是我的孩子啦，是不是超可爱的。」


    五条轻快地说：「不过妈妈可能不是。」


    「就当她们是天上的星星，突然降落到这个世界来帮助我们啦。」


    「各位，商量出结果了吗。」


    白髮男人双手合十歪了下脑袋笑嘻嘻道，「我的耐心不太好哦，快点吧。」


    「爸爸好帅！」


    小孩们举手欢唿：「不听话的都杀掉！」


    「不听爸爸话的都是坏蛋！」


    「杀。」


    「扯掉肠子当跳绳，头当皮球。」


    「不听话，宰了你们。」


    「死刑，统统死刑。」


    「咒术界的王法就是爸爸。」


    「爸爸貌美如花，我们赚钱养家。」这是喜欢看电视剧的。


    被小孩们踢了一脚的魔法师无底线纵容：「就是这样，喵～」


    「……」


    被惊恐目光看着的白髮男人低下头，半晌，他摸摸脑袋。


    「真可爱。」


    小孩们眯着眼睛仰起头，心里不约而同地想。


    大爸爸真好哄，小爸爸听到这种话，说不定已经条件反射的认为自己又要帮忙写作业了。


    爸爸，可爱。


    其他人听得沉默。


    说真的，这一家子都有点恐怖过头了。


    越来越好奇妈妈是谁了。


    *


    更恐怖的是小慕斯。


    虎杖懵逼着出去，恍惚着回来，第二天恍惚着出去，脸色苍白着回来，到最后不用他去找，小女孩直接主动过来把人抓走。


    抽空训练的时候能力变强了很多，甚至于学会了反转术式。


    被问到这个，虎杖摸了摸脑袋，惨澹地说：「可能是我要提防着不要被误伤。」


    还要防止小慕斯撕咒灵的时候上头，不小心把他也撕了。


    战斗的时候和平常完全不一样，笑得很狂气，流点血就更不得了了，和五条老师简直一比一还原的让人胆战心惊。


    魔法师也在通宵加班，基本上待在自己的工房里没出去过，但工房里每天都会走出来一个人，按照时间，越到后面的先走出来。


    每一个人走出来，都会和等待他们的人拥抱。


    钉崎野蔷薇走出来的那天，虎杖向小慕斯请了假，一眨不眨的盯着工房。


    看到那一个记忆中鲜活的身影，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先啪嗒啪嗒留了下来。


    ——「笨蛋，哭的好噁心，诶，别往我身上蹭虎杖你找揍吗！」


    庆祝死而復生。

 第132页

    魔法师也嘀嘀咕咕，「这阵营还赢不了，我干脆打包行李回老家算了。」


    剩下的时间他卯足了劲儿研究，像是要向世界证明他宫廷魔法师的厉害之处。


    开战的那一天，魔法师兴奋地炫耀，「打，打过了也行，打不过我这里还有终极武器。」


    「终极武器？」


    魔法师指了下天空，一个若隐若现的炮台轮廓在天际，「歼星炮。」


    「说到这种程度要是打不过那还打什么，这破世界炸了算了，让宿傩体验一下什么叫做一觉睡起来天都塌了。」


    「……」


    这个人，小兔是怎么让他听话的。


    魔法师：「虽然搞不懂你们咒术师莫名其妙的1v1仪式感，不过放开了打，不是还有这个哥吗。」


    指一脸阴沉看起来随时都能暴走的肌肉男伏黑甚尔。


    白髮男人看了他一眼，「你这个人还不错啊。」


    魔法师瞬间冷脸：「再骂？」


    「啊？」


    看起来真的很讨厌他啊。


    说完魔法师乐颠颠地转身，举起手跳，「从今天开始我将改变世界，嘻嘻……呃，亲爱的，嘴擦一擦。」


    突然出现的小女孩让魔法师瞬间立正。


    裙子上、脸上和嘴上都是血的小慕斯淡定说：「爸爸，加油。」


    战前，白髮男人伸手将小慕斯抱起来，一脸苦恼，「吃什么了，不要乱吃东西啊，我要对你们负责的，万一你妈妈打我怎么办。」


    「不会。」


    小女孩一顿，模煳说：「是草莓酱，爸爸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白髮男人愣了下揉揉脑袋。


    「我上了。」


    但战场上，受肉惠的宿傩看着他，声音漠然，「你的女儿杀了里梅。」


    啊，果然，他女儿超厉害的。


    「所以要报仇吗。」


    五条笑着说，「好巧啊，我也要为了一些人报仇呢。」


    「把惠还回来，不然孩子们又哭又闹的，我也会很为难的啊。」


    「还有哦，我可是肩负着拯救世界的使命。」


    头顶的歼星炮外壳冰冷而坚硬。


    *


    被魔法师召唤过来的时候，黑兔还在给五条悟看老家的特产，一只从深海中显出身形的人鱼。


    「除了人类的世界，还有恶魔居住的世界，龙居住的世界，天使居住的世界，天使之上还有上三界，据说上三界居住的是创造出天使的神，恶魔的神。」


    「哇。」五条悟兴致勃勃，「小兔是什么战力。」


    「上三界一个打不过。」


    黑兔一脸淡定，「给个千万年说不定可以。」


    「啊……」


    「魔兽不是被创造出来的，而是本来就存在，我们最开始也是很弱的。」


    「因为不想被吃掉，所以就变强了。」


    强到了被称为天灾的程度。


    黑兔抬起脑袋，一头龙盯着他们，须臾，她扭头，「吃龙肉吗？」


    龙一僵。


    五条悟还没有回，突然小兔的身体变淡，一个魔法阵出现在他的脚下。


    下一秒好好牵着手的少女消失。


    「？」又来。


    小兔的体质让他几乎每个月都能经歷一次老婆忽然丢了的心慌。


    ［一次一个人，你先等三分钟。］


    魔法师的声音从魔法阵上传来。


    ——「是三对一。」


    黑兔刚踩到地面，就听到了这句话。


    「悟？」


    黑兔没有看身后的三个存在，伸手捧住白髮男人的脸，反转术式跟不上伤口出现的速度，有些地方深可见骨，她红眸发亮，「你的脸怎么了？」


    白髮男人看到她愣了下，他眨眼，「被打的，不过暂时不是应该说这些东西的时间……」


    他话还没说完，被打断了。


    「谁打的？」


    白髮男人指她身后。


    三对一的宿傩也开口，「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我的手指的气息？」


    现在是三对二。


    远处的伏黑甚尔：「那谁啊。」


    魔法师：「孩子妈。」


    「哦，她都进去了。」


    「那我也要。」


    「我要下去。」伏黑甚尔言简意赅，面无表情，「三对三，更公平。」


    说着他也跳下去了。


    小兔子们努力贴着落地窗看，「是妈妈，爸爸呢。」


    现在是三对三。


    在一男一女身后的白髮男人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前面两个的杀气重。


    伏黑甚尔：「那是惠的魔虚罗。」


    「是惠的魔虚罗。」


    「惠的东西。」


    黑兔：「……还有惠？」


    她一脸平静：「你死定了。」


    诅咒之王：「……」


    ——「说好的三分钟怎么回事，你的魔法阵有滞后性啊。」


    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白髮脸上蒙着眼罩的男人出现，和另一个自己对上视线：「……」


    又来？


    白髮男人看到了有孩子有老婆，幸福指数超标的五条悟，一言不发地看过去，身上还顶着伤，对比另一个五条悟，莫名的有些无辜，甚至惹人怜爱。


    他上前一步，似乎有些卸力，踉跄了下，被离得近的黑兔顺手搀扶着。


    不过有点高，比起搀扶更像是被抱住。

 第133页

    五条悟：「……」


    现在是三对四。


    「松开。」他说。


    「哦。」白髮男人站直，脸上挂起笑容，「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会怪我吧。」


    哈？「……」


    静。


    围观的人，观看直播的人，都傻住了。


    「不是我说……」


    寂静的空气中，有人喃喃自语，「那是四个赛亚人吧。」


    *


    新宿决战落下帷幕的瞬间，一群人抱在一起欢唿。


    他们不能想像到，如果没有突然出现的这些人，输了的话会发生什么。


    无非是失败。


    亦或者鱼死网破的胜利。


    伏黑惠恢復意识，刚看到蓝天的第一眼，迎面就是一个拳头。


    他下意识闭眼，但预料之外并不是砸脑袋，还是额头上被点了下。


    「你是……」


    他困惑地看着黑髮高大的男人。


    男人抓了抓头髮，「那傢伙到底怎么给你教成了这副瘦鸡样。」


    伏黑惠：「……」


    他有肌肉，也有腹肌。


    少年垂眸，动了动唇，「抱歉，我——」


    「打住。」黑髮男人掏了掏耳朵，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又不是听你说这个的。」


    他抓着伏黑惠的肩膀，往另一个方向扭，那里站着一个穿着白裙的人，一手挽起长发，对着他笑。


    「津美纪……」伏黑惠怔愣住，他咬着嘴痛苦地说，「津美纪不是被我亲手杀了。」


    「停。」


    伏黑甚尔想不明白，这小子敏感的心脏到底是遗传谁的。


    他大力拍着少年的后背，面无表情，「你老子都能復活，你姐怎么就復活不了了。」


    伏黑惠：「啊？」


    另一边——


    五条悟把眼罩摘下来给小兔绑住，将捂着脑袋醒过来的袈裟男人推到前面，自己冷着一张脸，「给，这是你的。」


    他把少女往自己这边搂。


    「我的，是我的！」


    五条悟气得喵喵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几个意思，你在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我自己都做过！」


    说完他又圈住黑兔，蹭着脑袋委屈说，「集邮干什么，你想看我扮演给你看啊，还能摸到。」


    黑兔抬起被蒙住的脑袋看过去。


    五条悟将脑袋又转到自己的胸前。


    「……」


    「这谁？」袈裟男人怀疑道。


    「不知道。」白髮男人平静道，「可能是垃圾桶里蹦出来的五条悟吧。」


    「你们这些又抢孩子又觊觎老婆的，不要太贪婪。」


    围观的人：「……」


    根本插不进去一点。


    小布丁眨眨眼，扭头对面无表情的姐姐说：「姐姐，我们是不是以后能经常来这里玩啦。」


    小女孩点头。


    小布丁：「好耶，又能给太宰哥哥带特产了。」


    被小布丁盯着的日车：「……特产？」！


    第58章 番外续


    因为小兔和孩子们自带的穿越体质,一不小心就会跑到其他世界，导致五条悟的日常增加了点数看哪个小孩跑丢了。


    除去跑去横滨的小布丁，在另一个世界和虎杖玩在一起的小慕斯,丢了一个,喜久福丢了。


    等他和小兔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喜久福混在一群头顶冒火的学生中间，棕发刺猬头的少年举着三色丸子投餵给旁边的喜久福。


    五条悟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又遇到了一个自己，现在已经有几l个爹了，小爹，大爹，真爹，还有一个存在感约等于没有，但是勤勤恳恳做着保镖的影子爹。哥哥都有多少个了，点名太宰治，小布丁现在已经被教的鬼精鬼精的,耳濡目染下缠上了绷带,说自己的六眼是神之眼,平常状态下封印起来,又中二又鬼精。


    「来妈妈这里。」


    五条悟说。


    举着三色丸子,喜久福啊呜一口吃下,跳着扑进黑兔的怀里,蹭了蹭她，「妈妈，这里很好玩。」


    「……」有多好玩？


    黑兔看向棕发少年，看了又看，冷不丁道：「他看起来有点好欺负。」


    喜久福点点头,「阿纲哥哥心软。」


    棕发少年忍了又忍，小声地说：「我心软是因为喜久福你要扯下山田同学的脑袋当球踢。」


    而在这之前，他亲眼看到这个两岁的小女孩怎么一脚踹断一棵树的。


    喜久福是突然出现下他面前的，从天上掉下来，砸出了一个坑。


    他颤颤巍巍做好准备徒手挖尸体了，小女孩面无表情，「嗖」的一下从坑里跳出来，问什么就说爸爸妈妈不在这个世界，抓着他的袖子眨着眼睛看他，沢田纲吉只能认命，他也没办法看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睡大街。


    而且家里也有很多人了。


    沢田纲吉悲伤地想。


    「那个人类欺负阿纲哥哥，坏。」


    沢田纲吉抓了下头髮，蹲下身无奈地说：「那也不能扯下别人的脑袋啊，是在电视上看到的吗，还是和别人学的？」


    「爸爸。」


    喜久福眨眼说：「跟爸爸学的，爸爸经常扯。」


    沢田纲吉：「……」


    棕发少年惊恐地看过去。


    五条悟沉默，他想反驳两句，发现自己还真是这样扯咒灵的脑袋。


    沢田纲吉咽了咽口水，「那随口出来的［宰了你］也是吗。」

 第134页

    「嗯嗯。」


    喜久福拍手，「爸爸是老师，很厉害的。」


    喜久福，你这样说下去爸爸的成分就更复杂了。


    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这个的人。


    「妈妈比爸爸还要厉害，妈妈是魔王。」


    喜久福拉着黑兔的裙摆，眼睛亮亮的给沢田纲吉介绍，扭头就说，「妈妈，阿纲哥哥是黑手党boss，很酷，」


    「黑手党boss？」


    这个词有点熟悉。


    小布丁是不是说过她想做黑手党boss，被太宰治哈哈打岔绕过去。


    黑兔：「想做？」


    喜久福摇脑袋，她想了下说，「凑热闹，想玩。」


    「好。」等会儿就去把坐标加上，通道构筑稳定，就能时不时过来遛弯。


    棕发少年本来有些紧张地看过来，看他们面色平静，自认为很隐蔽的松了口气。


    然后他看到白髮高大的男人半弯下腰捏着下巴看他，蒙着黑色的眼罩看起来很奇怪，他下意识紧张咽了咽口水，「喜久福爸爸，您好……」


    「我叫五条悟，叫我五条老师就好～」白髮男人笑了一下，「你有点有趣啊，同学。」


    「要不要来咒术高专上学呢？」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茫然脸：「？」


    什么学校？


    ——"ciao~"


    一个小婴儿突然窜出来，举起手打招唿。


    于是五条悟又看向他，这一看，眼睛也亮了起来，「你不是婴儿吧……诅咒？有趣有趣，你也想来咒术高专吗，我们那里有熊猫哦，外表是小婴儿的成年人我们也收的。」


    这两个人很危险。


    偏偏又一副闲适轻松的样子，说出了吓人的话。


    「reborn？」被一脚踹到脸上的沢田纲吉捂脸。


    「爸爸，不能欺负阿纲哥哥。」


    五条悟顿时心碎，「爸爸没有啊。」


    远处传来声音。


    「十代目——」


    「阿纲，小婴儿说你遇到了危险？！」


    「蠢纲，蓝波大人来救你了哈哈哈——」


    一个奶牛衣服的小孩子从天而降，从头髮里掏出一个火箭炮……嗯？火箭炮？


    五条悟感嘆了一声这个世界的奇怪，伸手抓住奶牛小孩的衣服，稳稳的，还晃了下，他有无下限，这东西伤害不了他。


    粉色的烟雾突兀瀰漫，五条悟勐地丢掉奶牛小孩到沢田纲吉的怀里，伸手从烟雾里捞人，他刚才用无下限护住两人，小兔不会往前走了一步撞破了吧。


    但碰到的剎那，一股吸力抓住了他。


    两个人在他们面前消失了。


    空气安静下来。


    「十年后火箭炮，能够和十年后的自己互换，时间五分钟。」沢田纲吉颤颤巍巍地说，他抱住蓝波咽了咽口水，奇怪道，「但是这个……怎么消失了？」


    「妈妈会魔法。」喜久福也不知道，她呆呆地眨眼。


    不过不会有问题的。


    喜久福想。


    因为爸爸妈妈在她眼里无所不能。


    *


    五条悟也是这样想的。


    应该是魔法出了问题。


    烟雾散去，他还没有观察四周，一个只到他膝盖，穿着睡裙，比喜久福大点的，长着兔子耳朵的黑髮女孩歪了下脑袋，环绕四周，面无表情顶出一个问号。


    身上穿的裙子有点大，像小孩穿大人的衣服。


    静。


    安静。


    五条悟的手滞在半空中。


    「……小兔？」


    他老婆怎么变小了？？？


    魔法的事他也不懂，但有契约在，这是小兔自己，这些想法从脑海中划过，五条悟蹲下身，伸出手，黑髮女孩动着红色的瞳眸观察着他，看着他伸过来的手。


    「……」


    胳膊被咬住了。


    黑髮女孩抱住他的胳膊，张开嘴咬下去，没咬破无下限，又抬起脑袋看他，低下头咬一口，咬不动，她睁着红色的眼睛，下一秒，泪水啪嗒流了出来。


    「！！！」


    这是智商也回到小孩子的智商了？


    五条悟来不及思索，将眼泪啪嗒的小黑兔抱起来，撸起袖子摸她的脑袋，犹豫问，「咬了不会肚子疼吧？」


    对于黑兔小时候的经歷，五条悟和他的孩子都一样空白，但看成年后的黑兔顶着一张漂亮脸蛋手起刀落眼睛也不眨一下，可能小时候也一样的兇残。


    他没想到小兔会哭。


    会因为咬不到而哭。


    兔耳朵耷拉着，小黑兔眨着水雾的眼睛，扒拉住他的胳膊咬下去，尖牙刺进皮肤吸了几l口就停下来，鲜血从嘴角留下，发亮的瞳孔看上去有些瘆人。


    在五条悟眼里就是小可怜。


    饿坏了。


    「还饿吗。」五条悟熟练从口袋里掏出被他当做一次性用品的手帕，擦干净她嘴角的血扔到垃圾桶，期待地问，「小兔，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黑髮女孩看着他，眼睛有些茫然。


    「那会说人类的话吗。」


    黑髮女孩低头想。


    「香」


    不是人类的语言，是魔兽的，因为契约在他可以听懂。


    「那我是谁，小兔。」


    黑髮女孩看他。


    「吾爱」


    她说。


    但说完又捂住脑袋，似乎很奇怪自己怎么说出来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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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条悟低下脑袋，将眼罩摘下来，下一秒，他欢快地蹭蹭小黑兔的脸，「亲爱的，你突然说情话让我好开心，最近你都不对我撒娇了，我还以为小兔你睡腻我了。」


    「要一直对我有新鲜感哦。」


    小黑兔：「……」


    这个变态人类是谁？


    记忆时有时混乱的小黑兔推了推他的脸，没推开。


    白髮男人蓝色的眼睛如晴空万里。


    「太可爱了小兔！」


    ——「他是谁？」


    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穿着睡裙，白髮红眼的女人表情漠然盯着他，和小兔很像，身后接连冒出来一二三……身后的山洞口已经挤满了和小兔一样大，长着兔子耳朵的魔兽。


    很多。


    红色的瞳眸盯着他，宛若死神的凝视。


    「妈妈。」


    怀里的小兔冒出脑袋，淡定打招唿。


    「……妈妈？」


    五条悟之前和黑兔回到老家是没有见过她的同族，太远，而且她的同族经常到处跑，所以只是大概见识一下异世界的生活。


    ……她们看起来像是要杀了他的样子。


    五条悟沉默了一秒，抄起小兔，转头就跑。！


    第59章 番外续下


    「那是小兔你的同族啊,我总不可能动手吧。」五条悟将绑架来的小黑兔放在湖边的石头上坐下来，自己蹲下，「而且看起来就是很不好惹,能将你带走见不到面的那种。」


    「那样我会守寡的。」


    小黑兔咔吧了两下眼睛。


    她打不过这个人。


    还被绑架了。


    不过好香。


    「……小兔,口水。」


    小黑兔抓住他的衣服擦了擦嘴。


    五条悟也在忧愁，小兔缩小了还不记得他了，这应该是过去的世界,那这个世界原本的小兔呢，不会被送到未来的世界了吧。


    要记起来才会用时空魔法啊。


    或者联繫一下魔法师……嗯，怎么联繫他只有小兔知道。


    五分钟都超过了还没回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小兔变回来了，在此之前……


    他看向小黑兔。


    孩子都养过，还养不了自己老婆吗。


    事实证明还是有差别的。


    难得见到小时候样子的小兔，五条悟拿着手机走一步都要给她拍一张照片，她们住在山里,还有其他魔兽的出现,像熊一样的生物,长得比树木还要高,直勾勾盯上了小黑兔。


    小黑兔顿了下,转身毫不犹豫就跑。


    跑到了他的身后,蹲了下来捂住耳朵。


    可爱。


    五条悟很不想让他的行为像变态一样。


    但是真的,可爱的心都要化了。


    最终那只魔兽被他轰成了碎片，小黑兔站起来抓住他的衣服，从他的背后冒出脑袋看魔兽，见到魔兽死的不能再死了，她怔愣了下看五条悟的手。


    刚刚就是这只手搓的光炮轰过去的。


    她伸出食指戳戳点点几下五条悟的手心。


    五条悟：「……」


    五条悟将小黑兔举高,看着她懵懵的目光，脑海里面全都是可爱，他的老婆果然从小可爱到大，兇巴巴的样子也可爱死啦。


    「这个招式小兔你也会的。」


    小黑兔歪了下脑袋。


    「人类，你很奇怪。」


    从他「绑架」了小兔，第一次见小兔跟他主动说话。


    「什么奇怪？」


    「人类不会喜欢我们，我们是灾祸，靠近就会死亡。」


    「唔，我也是被称为怪物的存在，所以说我们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


    「……人类说话也很奇怪。」


    小黑兔露出稍微厌倦的表情，像是和他沟通很费劲一样。


    被嫌弃了。


    被小时候的小兔嫌弃了。


    五条悟稍微感觉到自己受伤了，小兔还叫他人类，果然，习惯了被珍视就忍受不了不被重视，习惯了被叫「悟」「老公」，都忍受不了被叫「人类」。


    毕竟人类是统一的称唿，而「老公」只有他啊！


    「你要带我去哪里？」


    小黑兔低下头问。


    「去哪里都行啊。」五条悟轻快地说，「我只是想更多的和小兔你待在一起，更多的了解你啦。」


    「……」「小兔你平时都在做什么？」


    「和妈妈打架，扯着爸爸的肠子跳绳，和玩偶说话，发呆。」


    小黑兔的回答让五条悟不出所料，毕竟小兔提过，魔兽是长寿种，每一年都很无聊，发呆的时间最长。


    「这里有没有好玩的地方？」


    小黑兔摇头。


    「这样啊……」


    五条悟勾起唇让小黑兔坐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迈开腿，声音被风吹散，「走啦，我带你去玩。」


    咒术界不需要他劳心劳力后，五条悟的注意力就从咒灵身上转移到小兔和孩子们身上，每天起床想的是他的孩子们今天吃什么，送哪几个孩子去其他世界玩，或者上学叫她们起床，和小兔周末的时候都会去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世界和国家去玩。


    生活很充实，基本没吵过架。


    嗯……他们吵架是会断胳膊断腿的，而且小兔这么可爱，他主动认错有什么不对。


    小兔的世界很大，有时候抬头还能看到在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龙，教堂里面祈祷甚至能看到天使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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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也不知道路怎么走，他挑着好看的那一块地走，踩着风浮在空中，还碰到了一只大概落单的小黑龙。


    五条悟很有礼貌，「麻烦问一下路，有没有好看好玩的地方推荐一下。」


    急剎车差点撞上的龙，龙目里燃气怒火想惩罚一下这个高空堵路的人类，然后看到了打哈欠的黑髮红眼，兔子耳朵的女孩。


    龙：「……」


    魔兽的世界里，龙的战力是顶尖的，但龙少，子嗣一千年可能都没有一个。


    但有一个魔兽种族例外。


    不光实力强大，还死不了，打架的时候喜欢打群架，惹上她们相当于惹了一个族群。


    大麻烦。


    甚至她们住的那一块成了大陆众所周知的禁地。


    龙打了个寒颤尾巴一甩，指了个方向呲熘飞走。


    有好心龙指路，五条悟瞬移到山谷之上，看着眼前的一幕怔愣住。


    那是属于自然界的美。


    水汽轻盈，与晨光雾气交织，身下辽阔的山谷中，漫山遍野地铺展开蓝色花海，蓝天之下，大片的白云沉甸甸的，仿佛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天边之物，而是触手可及。


    是开在地上的星星。


    又像是婴儿的蓝色眼睛。


    「那个蓝色的花，是什么。」


    「苍月草。」


    小黑兔说。


    「人类称之为「永恆爱意」的花朵。」


    小黑兔看着他，忽然说。


    「和你的眼睛很像。」


    「……很动听的情话哦。」五条悟轻笑了一声，他顿住，扭头，微微睁大眼睛。


    「小兔？」


    黑兔淡定点头，「是。」


    「记起来啦？」


    「嗯。」黑兔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蹭了下。


    「好突然，我以为要等好久呢。」五条悟任由被蹭，白髮蹭乱，他将小兔带到花海中，一起坐下来。


    「像你的眼睛，很漂亮，不想忘记，所以就记起来了。」


    黑兔认真地说。


    「不过变回来还得要等一会儿。」


    五条悟眨了下眼，笑了。


    「好哦，等多久都没有问题。」


    「……不过这是过去的世界吧，这个世界的小兔呢。」


    黑兔歪了下头，迟疑着。


    「不知道，连结的世界太多，乱掉了，也有可能跑到其他的世界。」


    「时间一到会回来的。」


    「嗯嗯。」


    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手指灵巧的编好花环戴在她的头上。


    「如果变回来就好了。」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黑髮少女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他看着，感嘆了一声。


    「好想在这里亲小兔啊。」


    「……啊。」


    黑兔茫然：「现在不可以吗。」


    养了孩子之后的五条悟脸色沉了下来，「亲小孩子的脸是变态才会做的。」


    「……」


    *


    ——「你干什么。」


    穿着蓝色和服，白髮蓝瞳，脸上表情寡淡的男孩微微蹙眉，「不是说了，不要咬别人吗。」


    「家僕都被你吓到不敢靠近。」


    黑髮红眼，白色睡裙的女孩冷漠盯着他，赤着脚踩在雪地里，周围是低着头不敢靠近的家僕。


    两双同样不似人的目光对视。


    她是突然出现在五条家本宅的，掉在还尚小的神子面前。


    雪天里一个人出来看太阳的神子目光落在女孩头顶的耳朵上，蹲下身摸了下，差点被一爪子割断喉咙。


    有家僕想要赶出去，被咬了，差点撕下来一块肉。


    最后还是神子出手。


    好在一来一往，彼此都伤不了对方。


    「咕。」


    女孩说出一串人根本听不懂的语言，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理解范围。


    睫羽雪白的神子手贴着自己的脖子，抬起手，指尖是血迹。


    「你没地方去？」


    女孩冰冷看他。


    「那你就留下来吧。」


    神子自顾自地说。


    「还算有趣。」


    「给她整理出一间客房。」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还有衣服，鞋子。」


    家僕犹豫着，试探着接近，但还没靠近，就被那双红色的眼睛盯着浑身颤抖，哽咽着扭头，「少爷……」


    神子嘆了口气。


    「你们都出去。」


    「是！」


    衣服和鞋子弄好，神子指了下。


    「会穿吧。」


    女孩睁着眼睛茫然看他：「……」


    她盯。


    继续盯。


    然后走过来，坐在他的旁边，脸撑着下巴看雪。


    不会说话。


    还不听人话。


    似乎很强大，身上没有咒力，和他见过的一个人很像。


    是人吗。


    不太像。


    神子将衣服扔到她怀里，很厚，还有毛领子，女孩低头摸摸看看，应该是懂了，将衣服穿起来，毛领子圈着脖子，毛茸茸软绵绵的很舒服，她眼睛都弯了弯。


    神子面无表情。


    笑起来还可以。


    「鞋。」


    鞋子是棉鞋，五条家虽然是御三家，但除了和服之外其他风格的衣服每个月都会送过来一些。


    看她呆了半天，应该是不会。


    看看他，又看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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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低头看着这个能伤害到他，不似人类的女孩，半晌，蹲下来将崭新的棉鞋给她穿上。


    新奇的东西让女孩跳下来走了几步，不怎么适应，「啪叽」一头摔在了雪堆里。


    神子：「……」


    他弯了弯唇角，「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