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染江山》
第1章权势与她之间的抉择
九幽五万七千四百二十一年——夏历四百二十一年四月初
宸王府书房。
“王,我国东南边境遭袭,损失惨重,幸欧阳将军及时赶到,才得以保全。只是皇上怀疑有人偷的军事布防图。”夜冥冰冷地陈述。
“王,王妃去过书房,而且各种证据指向王妃。”一身穿青色衣袍的冷漠却又俊美的女子,子淼面色严肃道。
男子身穿黑色锦衣,腰间右边系有玲珑佩,左边系着刻有九尾狐的镂空墨玉佩。
灰色长发被乌金发冠束起,浓眉剑目,鼻梁高挺,下巴线条冷硬,五官精致,有万夫难敌之威风,龙章凤姿,浑身散发着不可抗拒的霸气和难以掩盖的英气,犹如天降魔主。
他是墨流殇,天璃国四王爷,被誉为杀戮之神,因出生时天降血雨,又天生一头异于常人的灰发,因此也被称为灾星,煞神。
墨流殇看向窗外,手里摩挲着一块紫玉佩,上面刻着展翅的凤凰栩栩如生,凤凰中间有个似乎是字的符号,只是在凤眸处有一丝裂痕,少顷,才开口:“继续查!”
尔后墨流殇转身走出书房去了流璃阁,却未看到她,只有四名侍女,墨流殇淡淡开口:“你们可曾看到她?”
其中一名侍女上前,颤颤道:“回王爷,王妃可能出府去了。”
墨流殇眉头微蹙,转身离去,也出府找她。
找了良久都未找到,墨流殇不由心下烦躁,他找到玉铭城最大的酒楼天下楼,也未寻到她。
墨流殇转身,脚步微滞,不经意间看到了什么,眸光微闪。
他看到她了,透过天下楼五楼的窗子,看到对面的天居楼三楼,看到她与一人对座。
那人身穿蓝色华服,衣服上绣有祥云纹,是一个面容俊俏,风流倜傥的男子。
墨流殇认识那人。
墨流殇深深地看着对面,只见他的璃儿好像是寻问他什么,两人言笑晏晏,像认识多年的好友,或是情侣,甚是亲密。
亲密这词在墨流殇脑中蹦出,看着他们这样,看着璃儿认真笑听其他男子说话,心里很不舒服,觉得这一幕太过扎眼。
他恨不得上前打断他们,将璃儿带走,但他想看看他们到底要谈到什么时候,他忍了,按耐住心里的狂躁,忍了。
这一谈就是几个时辰,沐璃起身准备离开,不知发生了什么,那人竟笑着贴近她,墨流殇震住,心中的火腾得燃了起来。
墨流殇注视着所发生的一切,沐璃正身淡笑告辞,那人亦回之一笑。
看着沐璃离开,墨流殇浑身透着寒意的也离开了。
沐璃翻身跃过宸王府后院的院墙,回到流璃阁她的房间。
墨流殇则从宸王府大门入府,手捏眉心,轻呼一声,平复一下心情,才抬步走去沐璃的房间。
推开房门走进内室,就看到女子看着手里的折扇沉思,连他进来都没有发现。
墨流殇眸光深敛,手不由攥紧,慢慢恢复云淡风清,上前从她后面将其紧紧抱住,沙哑开口:“璃儿……”
沐璃将折扇收进袖中,才回头笑看他:“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副样子?”
墨流殇埋首在她脖颈间,“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沐璃勾唇,“只不过一会儿不见,真是的!”
墨流殇转到她面前,如深潭如暗夜的眸子凝着她烂若星辰的眸子,“你去哪了?我刚才都没找到你!”
沐璃想了想道:“我出府一趟,去见了一个人。”
“谁?”墨流殇紧接着问。
沐漓回道:“我能不能不说?”
闻言,墨流殇眸光一暗,没有说什么。
见他这样,沐璃忙道:“那人说了你也不认识。“
墨流殇怔怔看着她,眉头紧皱,是我不认识吗?还是你想隐瞒什么?
“我找他只是觉得他很熟悉,你知道的,我失忆了,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我想他应该是认识我,他可能知道我的以前的事,我想确认一下就……我……”
“你……你不要多心啊!”沐璃一边说一边伸手想去抚平他皱成山丘的眉头。
沐璃一愣,不明所以,反握他的手:“流殇,你……你怎么了?你……”
忽然,墨流殇问她:“前些日子,你去过我的书房吗?”
沐璃点点头,“嗯,几天前,我去书房找过你,只是你不在。我还等了好一会儿呢!”
“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或碰到什么?”
“没有。”沐璃摇头,似想到什么,沐璃看着他,“我看到你书桌有展开的军事布防图,我想那东西那么重要怎么展开在哪里?我就将它折起放到你平常看的书里面了,怎么了?”沐璃疑惑地看向他。
墨流殇亦看向她道:“军事布防图被盗,东南边防大军损失惨重!”
“啊?”沐璃一惊,不过一会儿反应过来,看向他,“所以,你是怀疑我,所以来问我的?”
墨流殇不答,又说:“父皇震怒,要彻查!”
沐璃从他怀里起身,淡淡道:“你不信我。”
墨流殇垂眸道:“所有证据都指向你……”
“墨流殇!”沐璃怒了,“你这就是不信我了?”
“呵呵……信不信随便你!”沐璃抬步作势往外走,墨流殇拽住她,急道:“你要去呢?”
沐璃不语,挣开他继续往前走,墨流殇再次上前拉住她:“你要去呢?去找那个男人吗?”
闻言沐璃顿住,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什么?你说什么?”
“你今天去过天居楼?”似想到什么,沐璃问。
“没有,不过也差不多,我看到你与他有说有笑,举止亲密,甚至……他还抱着你!而且他还是璃南人,这次犯东南边境的就是璃南……”墨流殇苦笑。
沐璃好笑道:“原来……要我说我与他没有关系你信吗?”
墨流殇刚想说话沐璃摇头,似嘲似讽,“想来是不信了!”
沐璃勾唇一笑:“是啊!我就是要去找他,怎么了?”
墨流殇紧紧攥着她手腕,眸色腥红,处于暴怒的边缘。
墨流殇凝她质问:“他是不是那把折扇的主人?”
沐璃微愣道是。
墨流殇伸手到她袖中将扇子攥在手中,沐璃见扇子在他手里忙去夺,怒吼:“还我!”墨流殇见她如此,心里烦乱更甚,作势就要将扇子毁了。
见状沐璃急了,赶忙去夺,将扇子夺在手里,只是争夺间,墨流殇动作过大,使她摔到在地上。
墨流殇未及收回手,怔愣地看着摔在地上的她,胸口起伏,心下一颤,不由得懊恼。
只是在下一刻他的怒火就彻底爆发了。
只见沐璃从地上起身慢慢站起,拍拍灰尘,将扇子再次收于袖中,面色清冷,缓缓开口:“宸王殿下,若无事,您请回吧!”
宸王殿下,她叫他宸王殿下!
墨流殇忍了又忍,终是控制不住,怒气喷薄而出,上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眸中燃着熊熊大火,似要将她烧成灰烬,沐璃吃痛却仍倔强看他。
忽地,墨流殇猛地将她揽腰抱起,朝大床走去,沐璃捶打着他,而他紧紧抱着她,似感觉不到什么。
大步往前走,沐璃猛地一个翻身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墨流殇抿唇,再次上前,两人竟然就在房中打了起来。见她如此,墨流殇更是火大,与她缠斗,但沐璃又怎会是他的对手,何况他们体力悬殊,何况她的武功多半还是他教的。
她终是不敌,被他擒住,被他扔在床上,被他制住,沐璃不由怒吼,“墨流殇,你要干什么!”
墨流殇嘶哑道:“我告诉你沐璃,你是我的,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说着“刺啦”一声大手撕了沐璃的衣服,大手一挥衣服在空中飘扬落地,随着扇子也掉在了地上。
“墨流殇你混蛋!你……”沐璃话还未说完,就被他压在身下,手被牵制在头顶,唇也被他狠狠吻住,两人就纠缠在了一起,似在宣誓,似在发泄又似在征服占有,他霸道而又狠狠的占有她。似只有如此,他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还是他的。
良久,墨流殇起身穿衣,准备离开,心绪也大乱,他需要冷静—下。
沐璃坐起,拉过锦被盖住她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身子,沙哑开口:“流殇……”
墨流殇顿住,却未回头,就直直地僵立在那里,只听到她说,“我只问你一句。你信我么?”
他没有回答她,沉冷而又沙哑道:“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出流璃阁半步!”
沐璃淡漠称好,就侧身合眼躺下。
墨流殇回到书房,慢慢将自己沉静下来,抚额沉思。
“子淼。”
“王!”青衣女子现身,恭敬道。
墨流殇沉冷道:“你与羽衣守住流璃阁,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让任何人靠近流璃阁。”
“是!”子淼隐去。
墨流殇眺向流璃阁的方向,动身出府朝皇宫赶去。
清心殿里烛火通明,身穿龙袍的惠帝坐在龙椅上,处理奏章,而墨流殇静静地直立在对面,只有两人,肃静不过气氛有些冷凝,压抑。
终于,惠帝批完最后一份奏折,瞥了他一眼,“你还来干什么?”
墨流殇跪地,声音低沉:“此次是我宸王府看管不力,使军事布防图被盗,使我军损失惨重!儿臣自知难逃罪责,特来请罪。”
“请罪?你以为朕不想治你的罪吗?朕杀了你,封了你宸王府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了吗?”惠帝拍了几下桌案。
惠帝沉冷道:“查出是谁了吗?”
墨流殇淡淡道:“还未,还在查。”
惠帝压抑着怒气,沉冷的声音传来:“没有?是查不到?还是替谁隐瞒什么?”
“确实是查不到。”墨流殇语气不卑不亢。
“墨流殇,你真得当朕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还想袒护她到什么时候?”惠帝怒道。
“儿臣真得不知!此事还在调查!”
“不知?查不到?那些证据指向的是谁啊!细作就是那女人!”
“证据?父皇所知的是哪些证据?这事儿儿臣都不知?父皇是如何知道的?”
惠帝一滞,后沉冷道:“你不必关心朕是如何知道的!朕只知那女人去过你的书房,朕还知她是璃南国人,与璃南大有渊源!”
墨流殇一震,他没想到他父皇连这些也知道,眸光微敛随即正色,坚定道:“此事绝对与璃儿毫无关系!”
“她没有理由那么做,她是儿臣的妻子,是夜儿的母亲,她不可能会去盗图。”
“你妻子?”惠帝冷嗤,“别忘了你们还没有成亲!”
“她来历不明,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这次的事与她脱不了关系!”
“父皇已经认准了,不是吗?不管她有没有做这件事,您都认定了是她做的,是吗?”
“是!你痴迷于她,她会毁了你!她来历不明,无权无势配不上你!不管是不是她做的,朕一定要抓她,定她的罪!”
墨流殇,垂眸双拳却紧紧攥起,沉沉:“父皇为何如此说?无权无势,不正是父皇所希望的吗,父皇不正希望儿臣如此吗?您不是忌惮儿臣,不喜儿臣权势过大吗?这样您还不满意,您到底要我如何?又何必要扯到璃儿身上!”
惠帝震怒,拍桌:“混账!”
惠帝平复一下心里的怒气,沉冷而又含有威压:“权势与女人你只能选一个,你要想清楚,是要她还是如日中天的地位?”
……
雪白的云朵飘浮在幽兰的天空上,一株巨大的树,树冠如伞笼罩了大半个天空,点点流光飞舞于这开满花朵的古树之上,梦幻的蓝紫色薄雾笼罩下来,美得叫人心醉。
那树是一棵双生树,名为三生树,意为缘定三生。那树的枝杆上挂着个个铜铃,每一铜铃都刻有名字。祈愿的情侣亲自将刻着自己名字的铜铃挂到三生树上,如此相爱的两个人就会永远在一起。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只有经过考验,真正相爱的情侣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铜铃。
两年前,她和他也来到这里,在这棵树挂上了属于他们自己的铜铃,祈愿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如今,她再一次来到这棵树下。
此时的她身穿与白色长裙,长裙如水雾般散开,波浪般的裙裾之上缀着白色丝绦。
一双凤眸似粲然星辰,身姿袅娜,乌黑的长发由一支紫玉簪子绾着,腰肢纤纤不盈一握,腰间系着一块紫晶水佩,此佩又名玲珑佩。
她是降临人间的高贵圣洁的神,美撼凡尘,一眼就惊艳到灵魂深处的美,当真是媚染天下。
此刻她正在树下徘徊,目光飘向远方,秀眉微蹙。
她再等他,她也在等待他的最后决定。
忽然,她眸色一亮,流露出她此时的喜悦,一个熟悉的俊朗身影出现,他一步步向她走来,她娥眉舒展,脸上也有了明媚的笑容。
“嗯……”她眼中闪过错愕与不解,低下头瞥见了一把匕首和心口那一抹红,紧紧蹙起眉头。
她摇着头,不信而又错愕地望着他,张张口想问为什么,而他却没有看她一眼,没说一句话,决绝地离开了。
怎么会?
当初的他们,是那样虔诚笃定,心心相印,过去的甜蜜的回忆在脑海中闪过,回忆给她带来幸福,而此刻却给她沉重一击。
她以为他是爱她,信她的,却没想到……
她毫不犹豫地拔出插在她心口上的匕首,鲜血如盛开的红莲,她应声倒下。
她就这样倒下,望着因日落晚霞而染红的天边,红的似火,红的似血,唇边挂着似讥讽似悲痛又似无谓的笑,心也慢慢停止了跳动。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从此刻起,世间再无沐璃,天下也将不再安宁,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起来,一曲离殇也正式上演……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2章与君初见(一)
夏历四百一十六年,七月初
断肠崖
白衣胜雪的俊美非凡的男子背后和胳膊已满是伤口的拉着一穿白色纱衣十五六岁的少女用轻功林间飞跑,对是跑。
看到一分岔路口,男子回头看了看,无人,又看了看周围情况,随即将少女拉到旁边的草丛里藏好,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将其交给少女,并对少女说。
“璃儿,将它收好,我们分开跑,等我引开他们你再从另一边离开,知道了吗?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不,璃儿不要,要走一起走!”少女紧紧攥着男子的手,摇着头喊到。
“璃儿不要胡闹,听话,我们分开走,到南远城会面,这样你才能安全,懂吗?”少女还想拒绝。
男子厉声说道,“听话,否则我们谁也走不了!”男子起身离开,这时一大批的黑衣人也赶了来,朝男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待男子和黑衣人离开之后,少女看看四周无人,从另一岔路走了,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她没有注意到一块指示碑上面写着断肠崖,同时也没注意到后面又有一批黑衣人已快追上她了。
直到两边的树没有了,直到快到崖边,直到一支箭射来,她才惊觉,她停住脚步,回头,直挺着背,手稳稳地握着剑。
“是谁派你们来的?”不见丝毫慌乱,同时也表现出凌然霸气,如同女王。
众黑衣人都不免被其气势震住,慌乱了一下,稍倾恢复,一个头戴青铜面具的人恶狠狠地说道:“想知道是谁?下去问阎王老子吧。”
“那就试试看!”女孩轻蔑地说,随即剑在手中翻转,直直朝前方刺去,与黑衣人缠斗了起来,剑花飞舞,步履轻盈,五六人难敌一少女,剑是好剑,削铁如泥、吹毛立断。
黑衣人的剑碰到她的剑时纷纷折断,已有七八人倒下,少女的手臂也受了伤,少女有些体力不支,但黑衣人却越来越多。
“哗啦”那领头的人的青铜面具破裂,随之少女瞳孔猛地一缩,难以置信。
她不知自己该如何,有些黯然,有些嘲讽,原来有的人藏得这么深,而人心也果然难测,呵呵。
“砰”一支箭射中了她的肩头,她不顾箭伤,想提步上前,却发现浑身无力,眼前一阵儿明一阵儿暗。
她知道自己中毒了,她踉跄着后退,“叮叮”她后退碰到石块,石块掉落前面是黑衣人,后面万丈悬崖,结果都一样——死
少女展开了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向后仰去,只留那白色身影和那一抹灿烂笑容。
……
“咦,看那是什么?”一轻巧声音传来。
“好像是一人……”是另一女子,声音有些清冷。
“走,过去看看。”前一位女子说着就走了过去,女子走至河边,看到的是白色破烂的纱衣,脸色苍白,嘴唇发青——中毒了,肩头有箭手臂有伤,右手还握着剑,可见经历了一场恶斗,
女子用手戳着的人,没有动静,又将手移至其手腕又放下,边喃喃道:“嗯,还活着。”
“怎么你想救她么?此人一定不简单,她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这里也不能让外人知晓,我看还是别救了。”那清冷女子也走了过来,看了伤者。
不知怎的她第一眼看到受伤女子就非常不喜欢。
“我看还是将这将事告诉主子让他定夺吧!”轻巧女子道。
清冷女子刚想说话却被一道清冷男子的声音打断。
“子淼……”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3章与君初见(二)
“子淼,主上有令,将她安排在流云轩,主上要她活着!”冷硬的声音打断她们的对话。
两女子皆惊,一是由于此人突然出现和其冷沉的声音,更重要的是她们的主上竟然知道此女子的存在。不过一会儿也就反应过来,这谷中之事,谷中的一草一木又岂有主上不知道的。
子淼相较羽衣来说更加沉稳,应变能力强,遂她头一低一抬向男子行礼,称是,随即子淼携羽衣将女子带去了流云轩。
子淼和羽衣帮她治伤,为其净脸,换衣,少女就安静地躺在竹榻上,面色也渐渐由苍白变得红润,唇色还有丝白,头上绑着绷带,即使如此,也摭不住她的美,虽然青涩却依旧美目如画,绝代芳华。
看着她,屋内二人皆是惊羡,她们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女子,她真得好美,美得让人靠近她都觉得是对她的亵渎。
羽衣看着少女,当即兴奋出声:“哇!她好美!她是人吗?她肯定是仙女!”想到什么,秀眉一蹙,“她是谁?从哪里来的?她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呢?”
子淼则不似羽衣那样兴奋,不知为何,看到这张脸,她莫名熟悉,而且心底有丝丝恨意涌出。她自问她们从未见过,但这恨意确是真真切切的,瞥了一眼竹榻上的少女。
“红颜祸水,哼,此人绝对不简单!这里无人知道,她为何在这儿,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又看了一眼,少女床边的那几样东西,眼神一厉,对羽衣说:“你在这儿看着她,我去夜冥那里。”说着拿着那三样东西出门朝个方向奔去。
……
她茫然地站着,眼前白茫茫一片,少女与男子在林间飞跑,遭遇刺杀。少女坠落悬崖,眼看着有一只大手朝她伸来,她看到了一张充满笑意的脸。
忽然,一切都消失了,什么都没有,脑中一片空白。
少女睁开了眼,看到的是陌生的环境,不禁恍惚,环顾四周,入眼的是竹屋,竹榻,一桌一椅,很是简单。
“姑娘,你终于醒了!”羽衣见她醒了,忙上前,惊道。
少女困惑:“你是?”又看了眼四周,“这是哪儿?我为何会在这儿?”
羽衣俏笑道:“我叫羽衣!你受伤晕迷,是我家主人救了你。”仔细打量她一下,羽衣开口,“姑娘你感觉有没有好点?”
“好多了,谢谢你!”少女回道,眼神澄澈,如一股清泉沁人心脾。
“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何会来到这儿?”
名字?少女一愣,名字,我是谁?
少女摇一摇头,淡淡开口:“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你不会……”失忆了吧!天呐。
屋外一人,听到少女的话,一愣,后离开了。
那人来到亭前站定,隔着一层白纱,行礼恭敬道:“回主上,那女子失忆了?”
“噢?失忆?”一沉冷的声音透着白纱传来,声音沉冷如钟鼓,使人畏惧的同时带有浓浓的威压。
“目前是!”
“她的身份?”
“回主上,不知。”
“属下已经调查她八九天了,对其身份真得毫无所知,此人的来头只怕不小,那把折扇,是一把男人的折扇,扇骨是玉制的,它的扇骨是用一种稀有的材制做的,扇骨与扇面相连,扇面是稀有的冰蚕玉丝制成,足以挡下所有的暗器而不破丝毫,扇面上是一幅山水图,由此可见此扇的主人身份不低。
还有那剑不是普通的剑,也是兵器排行榜榜上有名的剑,紫荆软剑。属下认为能证明其身份的应该是那枚玉佩,此玉佩由九幽罕见的紫玉制成,且玉佩上面刻有凤凰,所以此人非富即贵,据属下推测她也许是璃南某位世家小姐。”
“也许?”
“主上恕罪!”
一片冷寂。
“主上,那女子已经在紫阳谷中了,那是否要杀了她,永绝后患!”
“不必!”
“是!”男子又道,“主上,此次您与那位闹翻,而且五公子只怕会见缝插针,形势只怕对您不利啊!”
“让他们闹去吧!别忘了,这里是紫阳谷!”
“是,属下告退!”男子离开,紫阳谷内不许谈论政事。
亭中男子看了看石桌上的三样东西,最后幽深的眸子落在那紫玉佩上,唇角微勾,“你是谁?”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4章与君初见(三)
一日,阳光明媚,碧空如洗,空气中青草山林的气息交织,响在耳边的是风吹竹叶,沙沙作响,泉水叮咚。
流云轩内,只有她一人,她醒来,翻身下床,乌黑柔顺的长发散开,直垂腰际,眉眼低垂,不知想着什么。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人,她推门而出,莲步轻移朝某个方向走去。
在她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唤她,让她一直向前走,那里有什么在吸引着她,在等她。
终于,穿过一片竹林,就看到一墨衣灰发的男子在舞剑。身如电闪,快得无与伦比,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一招一式透着凛冽霸气。她的目光不由得紧紧跟随着男子,难以移开。
忽然一把泛着红芒的剑指向了她,灵动澄澈的眼睛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望进一汪幽暗深邃的寒潭之中。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震,看着披散着长发的白衣少女,男子的心中一痛还有丝丝喜悦,感觉到他们很熟悉,像历经万年终于再次相遇的欣喜。
当然男子掩藏的很好,让人毫无察觉。
看着男子,少女心中抽痛,接着是莫名的心安。
少女眸色灿然,当即出声:“我们见过吗?为何你如此熟悉?”问出此话,她的心怦怦直跳,久久难以平静。
男子心头一跳,她对他也很熟悉?她究竟是谁?
沉寂的心也开始跳动起来,男子冷声:“你是谁?为何来这儿?”说着,指向少女的剑撤去,抬眸冷冷看着她。
听到男子的话,她也就知道他们并不认识,可是为何她对他很熟悉,甚至有一种亲切,又不似亲切的感觉。
她抬眸与他对视,回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我也不知道我为何来这儿?”
看着少女澄澈的眼睛仿佛能够驱走阴暗,让人不由得靠近却又不敢靠近,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她。
男子转身朝亭子走去,见他走了,她不自觉得抬步跟上。
男子在石桌旁坐下,石桌上还摆着三样物事。
少女看着那三样东西,愣住,尤其是那把折扇和紫色玉佩。
他将少女的反应尽收眼底,“认识?”
她摇头又点了下头,开口:“不认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些是你的吗?”
闻言,她看向他,指了指自己,寻问道:“这是我的?”
他没有说话,她却已明白了,手不自主的拿起了那把折扇,打开,眉头一皱,眸色黯然。
又拿起那枚紫玉佩,玉佩上有一个字,她认识,那是一个“璃”字,所以这是她的名字?璃么?
少女疑惑开口:“你是谁?是你救的我吗?”
男人散发着威压和寒气凛冽,并未答话。
她好似并未察觉,笑着开口,“谢谢,我叫沐璃。你的名字是?”
男子冷声道:“你不是失忆了,怎记得自己叫沐璃?”
沐璃眉眼一弯:“我刚刚取的,不错吧!总不能不知名字,叫喂好吧!”
“你叫什么啊,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三个人,而且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总得让我知道你是谁吧?”沐璃目光灼灼地凝着他。
听到她的话,看着她的眼神,他从心底地不忍拒绝,甚至想靠近她她,告诉她,我在等你,你终于来了。
不再看她,淡漠道:“为你治伤的是子淼她们。”
起身,墨流殇迈步走出长亭,沐璃垂眸,心里有些不舒服,这时传来男子淡漠的声音:“叶无殇,我的名字。”
叶无殇,沐璃低念,眸色一亮,他叫叶无殇。
唉,他怎么走了。
沐璃拿起桌上的三样东西,朝男子的背影喊道:“喂……叶无殇,你等等我啊!唉……”她赶紧追过去。
不知是他有意还是他真走得很慢,她不一会儿就追上了他,跑到他面前,拽住他的衣袖,墨流殇停住,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沐璃见状忙撒开,她喘了一大口气后,稳了稳心神,笑着抱拳。
“我知道你身份不凡,她们肯定是奉你的命令才救我,所以我还是要谢谢你!”
“我会报答你的!”语气坚定。
墨流殇打量着她,“你?”
沐璃眉眼弯弯道“没错,就是我!”
墨流殇目光旋在她身上身,冷冷开口:“你要如何报答?以身相许?”说着墨流殇又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毕竟多少英雄美女报恩,都是这样开始的。
闻言,沐璃愣住,随即开口:“不,不是!”墨流殇对此虽是了然,却不知为何心里很不舒服。
他淡淡看着她,不语,等着她继续。
沐璃凤眸如星辰般闪耀,又如一汪清泉,凝着他开口:“你救了我,我就用我的三年还你。我无偿为你做事三年,三年内永不离弃,当然前提是不违背道义。”
墨流殇冷笑道:“你觉得我身边缺这样的人么?”虽然他心底是愿意相信她,但是还是禁不住开口。
沐璃也笑,是自信而又坚定的笑:“需不需要是你的事,做不做,抱不抱恩,如何报是我的事。我沐璃做出承诺就一定遵守,我说出话也一定是真。”墨流殇幽深的目光打在她身上。
“你将右手举起来!”沐璃以一种命令式的口吻开口。
墨流殇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不自觉得配合她,缓缓将手举起,举至面前。
沐璃勾唇,亦举起右手,朝他的右手拍去,连击三下,开口:“击掌为誓,我沐璃无偿为你叶无殇做事三年,三年内永不离弃!”声音坚定,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在墨流殇耳边传响。
平生从未遇到这样的事,也从未见到这样的人,墨流殇不由得愣住,站在那里良久都没有反应。
幽寒深隧的眸子里,只有这自信灵动的少女,她就犹如一缕阳光照进他的阴暗里,让他不由得想要靠近,又似一股清泉荡涤着人的灵魂,她是那样干净,美好。
沐璃亦看着他,莫名地想要靠近他,了解他眸中的深隧,两人彼此凝望着。
隐在深处的暗卫目睹所发生的一切,不由惊掉了下巴。
哎哟喂,这还是他们的主上,他们主上可是生人勿近,且最讨厌有人碰他了。
这不,前些日子,一位高官碰了他们主上,那位高官当即丢了性命,为此事主上还有那位闹翻了,也被五公子抓住机会,诋毁他们主上,今个却是奇了,那女子不禁拽了主上的袖子,还与主上击掌,主上不禁没杀她,还盯着女子看。
难道主上转性了?不可能啊!难道看上那女子了。我的乖乖,这更不可能啦!
那女子胆子可真不小,竟不怕主上,还……还真是奇了!
突然一蓝衣女子闯入,在她看到沐璃时心下稍松,再看到墨流殇当即呆住,一时没反应过来,女子急忙,朝墨流殇一拜,恭敬道:“主上!”
墨流殇瞟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闻声沐璃回身就看到女子,开口道:“羽衣!你是来我的!”
羽衣余光瞟了一眼墨流殇,看着沐璃点头,“是!刚刚在流云轩不见你人影,所以出来寻你,没想到你在这儿。”
“对不起羽衣,让你为我担心了。我觉得今天天气好,就出来走走,没想到了这儿,还遇到了他。”说着还用手指了指墨流殇。
听着沐璃的话,羽衣心头一跳,我的天呐,你都干了什么啊!你真是个人才。
羽衣嘴角抽搐,连连道:“没,没事!”
沐璃看着羽衣,朗声开口:“羽衣,记得,从即日起我就叫沐璃了。”
沐璃?羽衣惊诧地看着女子,又看向墨流殇。
这是……未说什么,羽衣连连点头,又朝墨流殇一鞠:“主上,属下……”
墨流殇冷冷瞥了她一眼,不曾言语,羽衣却背脊发寒,忙道:“属下告退!”连忙离开了。
看羽衣离开,沐璃纳罕,这是怎么了。她也未放在身上,她侧头看向墨流殇,问道:“叶公子,我能为你做什么?”
墨流殇没有答话,冷冷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沐璃皱眉忙追过去。
“喂……叶公子……叶无殇……”
她又绕到他前面,刚想张口,就被他冷冷打断,“别跟着我!”话落错身继续往前走。
沐璃见他走远,又环顾四周不由心下一慌,忙又跟上他。
墨流殇停住抿唇,冷冷看着她。
沐璃见他看着自己,忙开口:“叶公子,我迷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
墨流殇冷声道:“与我无关!”
沐璃,讨笑道:“这不你在这儿吗?你对这儿肯定很熟,能请你送我回去吗?”眨着灵动的眼睛看着他。
墨流殇不觉看得入神,不过也只是一瞬,墨流殇不再理她,径自离开。
“唉!”沐璃忙跟上,又站在了他前面,刚想开口,不由愣住,她动不了了,他点了她的穴道。
她瞪大眼睛,“你……”
“让你不要跟着我!”
“叶公子,你帮忙解开,行不?”嘴上说着在求他,心里早就开始骂他了,而且全都印在脸上。
墨流殇不禁好笑,“不!”落下一句,越过她往前走。
背后传来她咬牙切齿的声音:“叶无殇,你回来!仗着你武功高强欺负我个女子,你怎么可以。你给我等,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也要你求我……啊什么人啊!恃强凌弱,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不是男人……”
远走的墨流殇听到她的骂声,浑然不觉,也不见一丝怒色。
第一次有人不惧他,第一次有人敢骂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子,这种感觉很奇妙。
“沐璃”墨流殇低念,仿佛品着一杯佳酿般,我记住你了。
墨流殇慢慢走远,只留沐璃一人在竹林叫骂。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5章情愫暗生一
沐璃迷迷糊糊,慢慢地朝竹屋走去,每走一步都很是酸痛。
该死的,叶无殇竟让她在竹林站了一个时辰可把她累坏,她发誓一定要他好看。
抬头,沐璃眸光一亮,心中一喜,终于到了。
“咕咕噜噜”沐璃摸了摸肚子,又抬头望了天,只见满天繁星,星光璀璨,低咒一声,“呜呜,我都一天没有吃饭了。该死的叶无殇,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沐璃快步奔向流云轩,推开门就看到羽衣坐在桌前,桌子上摆着两样素菜,一碗粥还有一碟点心,沐璃眼前一亮,当即上前,开饭。
她都饿了一天了,这时候给她什么,她都吃。
羽衣见她这样,不由得笑了,这人还真是率性,不过也着实胆大,敢肆意妄为还招惹了她们主上,明天可有她受的。
哎……不过主上却没有杀了她,也是奇了,只怕她以后的日子堪忧啊!不知为什么,她很容易感染人,好相处,她长得美,不以凡人,但个性却很自然纯真。
不一会儿,沐璃就将桌上的东西吃光了,很满足,能饱就好啊。
沐璃朝羽衣笑道:“不好意思,我太饿了,谢谢你给我留饭。”
羽衣笑笑:“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是夜冥叫我在这时候等你的。”
想来是奉了主上的命令,不然那冰块才不会管这事呢。
沐璃疑惑开口:“夜冥?他是谁?”
羽衣扁扁嘴:“他是我们这班人的头儿,归主上管,一个冷冰冰,毫无人性的家伙。”
“哦。”
所以是叶无殇派人来通知羽衣,并给她准备吃的。他有那么好心?也许吧,毕竟那么俊美迷人的男人,应该是不错的。
羽衣问她:“你为何回来这么晚?”
说起这个,沐璃来了精神,对羽衣就淘淘不绝地讲了起来。
“还说呢,都是那该死的叶无殇,我都不知道在哪儿惹到他了,他竟将我定在竹林一个时辰,我还迷路了,转了好久,才回来,我到现在都浑身酸痛呢!他简直就是一斤斤计较,没人性,仗势欺人的……”
她还想说却被羽衣捂住了嘴,沐璃愣愣看着她,羽衣急急说道,“别说了,小心让主上知道,要了你的命。”
沐璃讪笑,却想他很可怕么?想着墨流殇不由出神。
而羽衣的心却不能平静,她可真得什么都敢说啊!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沐璃接着问:“来了这里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羽衣摇头:“抱歉沐璃,我不能告诉你,这里无人知道,它是主上的秘密。”
沐璃困惑:“秘密?”不想羽衣违难,也就不追问了。
“对了,羽衣,叶无殇他多大啊?”
羽衣道:“刚满十七岁!”
“啊!”沐璃惊讶出声:“十七岁?怎么可能?他那样成熟,老成持重竟刚满十七岁?”他经历了什么?目光深邃如寒潭,单是看一眼都让人感到恐惧。
羽衣满眼崇拜和敬畏,“主上真的很厉害呢,据说从十岁开始就已经名扬天下了。一提起主上的名字,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不敬畏。”
见羽衣如此,听到她的话,沐璃就知道叶无殇此人的身份绝不仅仅是她们的主上这么简单,他无与伦比气质,凛冽的霸气,都预示了一切。
想到什么,羽衣惊呼:“啊,差点忘了。”
沐璃看向她,只见羽衣一脸同情地看着她,她嘴一张一闭,就吐出一个惊雷,“沐璃……主上命你从明天开始做他的侍卫,在他身边侍奉。”对于羽衣来说这是一个艰难的任务,稍有差错就会丧命,毕竟伴君如伴虎,何况是王爷呢。
在听到羽衣说的一瞬间,慕容璃也是一惊,不过只是一会儿而已,她觉得这应该不难,她答应过要报恩,所以这就算是开始了,这样的安排她也欣然接受。
羽衣又抬手指了指床边的一套衣服:“那是你的衣服,也是夜冥送来的。主上让你明日辰时去临风亭候着。”
沐璃点头,会心一笑:“谢谢!”
“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沐璃璃应下,送走羽衣,走至床前,伸手将床头上的衣服展开,是一身白色的侍卫服,还有一条白色腰带,不在多想,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上梦乡。
……
耳边传来阵阵琴声,声音悠扬婉转,似一温柔女子低声呢喃,接着是一阵激扬的箫声,琴箫合奏。
近了近了,只见在一棵参天古树下,一白衣女子在抚琴,在她旁边是一个黑衣如神祗般灰发男子,悠扬的箫声从唇边溢出,两人眸中有浓浓的爱意。琴声与箫声绵延婉转,如似一股清泉在身边流淌。只是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也不知他们是谁。
……
沐璃悠悠转醒,穿好衣服就朝临风亭赶去,开始了做他侍卫的第一天。
穿过竹林,一步步朝临风亭走去,撩开白纱走近,就看到他此时正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是摆满棋子的棋盘,右手执黑,左手执白,自己跟自己对峙,沐璃没有打扰他,就默默站在那里。
目光落在棋盘上,心中惊叹,棋风诡异,变化多端,从棋面上看,看似简单普通,若深入,就可知步步设险,暗藏玄机,不由得对他又多些欣赏。
墨流殇依旧下着棋,余光不动声色地却将她从头到脚扫个遍,此时的她一袭白衣出尘,清新脱俗,黑色长发简单地由白色发带束起,即使如此简单的妆束,尊贵之气隐现,美的动人,俊美中又带有英气,此刻的她观棋的模样倒别有一番风味。
墨流殇停下,幽深的目光直接落在她身上,沐璃见棋面良久未动,蛾眉微皱,抬眸看他,一时没有反应。
见此,墨流殇心下不禁暗笑,面上都依旧冰冷:“懂棋?”声音不似昨日的冷沉,却如陈酿般醉人。
良久,沐璃才反应过来,挑眉:“是啊,且不输于你!”
见她这自信的小模样,幽深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笑意,低低道:“手谈一局如何?”
沐璃也不多说,直接坐在他对面,开始捡棋子。
“须我让你几子吗?”墨流殇开口问道,虽然心知她不需要,他也只是难得的客套客套。
“不必,还是黑先白后好,所以你先请!”沐璃自信道。
两人就下了起来,起先两人都是稳扎稳打,步步推进,慢慢地棋风瞬变,风起云涌,招招危机四伏,两人斗得是难舍难分,墨流殇杀机凛厉,犀利无比,而沐璃则以退为进,以守为攻,危机暗伏,一场棋局下了将进两三个时辰,却依旧没有分出胜负,两人依旧气定神闲,不急不躁,良久良久,棋局最终以墨流殇三子取胜。
沐璃心里没有因为输沮丧很平静,墨流殇微讶,这女子不简单呐。还没有人能在他手下不惨败的。
“没想到你的棋艺竟如此厉害!”墨流殇由衷地赞道。
沐璃淡笑承了,而后起身,侧立,站得笔直。
墨流殇没有说话,也不再看她,自顾自得坐在亭中看书,时光静好,这一幕莫名的和谐。
“咕咕……”一阵声响打破宁静,墨流殇瞟一眼声源处,声色幽幽:“饿了?”
沐璃点点头,现在早就过了饭点儿了,她不饿才怪呢。
接着传来一句极为欠扁的话,“那就饿着吧!”
沐璃不由瞪大眼,他什么意思?她饿了,他就让她饿着,这是什么人啊!刚刚对他还赞赏呢,此刻全都没有了。
沐璃不由出声:“凭什么!”
“没什么,本人心情不好。”墨流殇薄唇轻启,淡淡道。
“你心情不好关我何事!”沐璃愤愤道。
“昨日有人骂了我,骂我不是人,还说我没人性,斤斤计较,所以本人心里很不爽。”
沐璃一怔。
他怎么这样,如此斤斤计较,她不过骂了他几句,他就为难她,至于吗。
她骂他也是他定住她,他才是罪魁祸首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不跟恶魔斗,“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骂你,昨日因你定住我,我一时情急就骂了你,我不是有意的。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好吧!摆托!”
看她言不由衷的样子,心里还指不定怎么骂他呢。
墨流殇眉毛一挑,慢悠悠地吐出一个字,“不!”
沐璃气恼,也不再搭理他,笔直站着,抿唇不语。
这就完了,这么快就恼了,那她就待着吧,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出乎意料的是,她竟一直没有做声。
墨流殇对她终是不忍,换作别人别说就以她这样的态度,就是骂了他一句,他都会将他给灭了。
一个小小女子敢跟他叫板,当真是不知死活,莽撞无知。
轻拍了一下手,不久夜冥就提着食盒来了,将盘子一个个摆在桌子上,即刻离开了。
墨流殇瞥了一眼女子,见她面色沉静,目不斜视,像一根柱子似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墨流殇罕见地再一次妥协:“过来,吃饭!”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6章情愫暗生二
风吹啸而过,七月流火,微风夹带着山林气息,很是清爽。
墨流殇说了一声:“过来!”语调冰冷无丝毫温度,强势霸道的命令式口吻。
沐璃面色淡然,依旧站在那里,如雕塑一般,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墨流殇见她无动于衷,也不再理她,将一双筷子放在石桌另一边后,自己又取了一双筷子,开始就餐,动作矜贵俊雅。
“咕咕”沐璃的肚子又开始叫嚣了。
沐璃暗道:“算了,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不值得,也不明智。”下定决心,沐璃微微握拳,临桌坐下,也不看他,开始吃饭。
而墨流殇似毫不在意,见她吃得正欢,墨流殇幽幽-道:“不是不吃吗?”
沐璃头也不抬得回了一句:“我可没说!”
“呯”两人的筷子就碰在了一起,二人之间平和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两双筷子就在盘子里斗了起来,慢慢移至半空。
墨流殇面色淡淡,漫不经心,而沐璃则变成小兽,愤愤得瞪着他,加之昨天以及刚才的不满,她更是一触即发,眸中燃起雄雄热火。
沐璃找准机会,手腕一转,将筷子移向自己。墨流殇见状唇角微勾,用筷子的另一端快速敲了下她的手背,沐璃吃痛,藕片滑筷而落。
眨眼间就被墨流殇的筷子夹住,向她挑了挑眉,挑衅似的将藕片放在嘴里。
看着挑衅意味十足的墨流殇,沐璃双眼直冒火,还蹭蹭往上窜,恨不得将他烧成灰烬,“混-蛋!”
墨流殇淡漠,继续夹菜吃饭,对其充耳不闻,跟没事儿人似的,仿佛她骂的是别人。
沐璃蹭得起身,朝他扑过去。时间又一次静止,她再次被他定住,姿势如猛虎扑食般,只是看到她的样子,不是凶恶而是可爱。
墨流殇看着她,心情出奇好,觉得留着她,逗她,惹她,这事情还是挺不错的。
沐璃恨恨道:“叶无殇,你仗势欺人,你大男子欺负我小女子,你无赖,你给我解开。”
墨流殇好整以暇地抬头看着在他上方的她,淡淡吐出几个字:“求我!”
求他?做梦!
沐璃合眸,不再理他。
墨流殇又吐出几个字:“过时不候。”
沐璃仿佛没有听见,依旧紧紧闭着眼。
墨流殇也毫不在意,等着她,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夜冥!”
沐璃心中疑惑,叫夜冥来干什么?干她何事,继续当木头。
“主上!”夜冥出现,眼波微动,依旧面无表情。
只见背对他的女子此刻正倾着身,两手朝前伸着,一动不动。只是这姿势,保持住得多不容易啊!
“将这收拾干净!”墨流殇寒声下令。
夜冥回神,赶紧将盘子收起来,清理好桌面,离开。
来去没有一丝声音,可见其轻功是多么厉害。他与叶无殇比如何呢?
沐璃思索着。
“在想什么?”耳边传来墨流殇醉人的声音。
沐璃缓缓睁开眼就落入一汪寒潭中,一怔,秀眉微蹙。
墨流殇望着她疑惑的神情,开口:“你在想,我为何会知道你在想事情。”
沐璃看着他,没有说话。
墨流殇接着道:“你的眼睛,你的脸上都写着呢。”只听他补充道,“你还真的很单纯呢。”
沐璃咬牙回道:“你想说的是蠢吧!”
墨流殇眸中笑意更浓,轻飘飘道:“不错呀,还算有自知之明!”
真得只是纯真干净,是我这种处在黑暗中想触碰却不能触碰的纯洁美好。
“可以了吗?”
沐璃疑惑,还没等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她整个人就朝他扑了过去,直接栽进他怀里。
两人就这样拥在了一起,沐璃呆住,一时有些怔忡,于墨流殇只觉有一股冷冽的幽香很是好闻,顺势抱住了她,心中窃喜,抱着她的感觉好奇妙啊。
沐璃回神,借力站起来,后退几步,脸似火烧,红了个透。
“你……你为什么突然解开穴道,也……也不告知我!”
心里有些发虚,我的天呐!
沐璃啊,沐璃,你栽了吧!
啊!
墨流殇浑不在意,一摊手:“我问你了啊!”
沐璃都要爆了,“这什么啊!你说可以了吗,谁知道你什么意思啊!还有就算我不小心,那什么,你就不会躲开,你抱我做什么嘛!”
墨流殇漫不经心,似是而非的解释,“我也想躲啊,谁知道你直接扑过来,我一点儿防备都没有。还有,要不是我,你早摔在地上了。”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定住,哪儿来这么多事啊!
“不必!”
沐璃气结,恨不得用拳头将他狂揍一顿。
她是什么时候惹到他了,让他这般戏弄。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7章情愫暗生三
沐璃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流云轩,心里那个气呀。她身累,心也累啊。
不能让他这么称心如意,休息了一会,慕容璃只身消失在夜幕中。
清冷的月光倾洒在地面,树影斑驳,虫声鸣响。
揽月轩里,墨流殇沉沉睡去。
静,真静啊。
“打死他,打死他,他这个怪胎,打死他……”
“杀了他,杀了他,他这个没用的废物……”
一群人围着一个浑身是伤的灰发少年,众人对他各种打骂羞辱。
眼看着他就要被他们打死,他紫眸染红,泛着浓浓杀意,奋起反抗,紫芒大盛。
但终究是猛虎难敌群狼,当然此时的他还算不上虎,只是一只可悲的犬,流浪犬,他被他们压制住。
一个类似头目的人目光狠辣地看着他,五指一伸,一光球从他掌中飞出击向那个少年,想一举杀了他。
就在光球靠近他的瞬间,弹了回去,那头目瞬间变成飞灰。
少年一震,朝前看去,就望进一片幽蓝冰寒。
只见一白衣女子从天而降,冰蓝色的眸子,冰蓝色菱形额记,一袭白衣,圣洁不容侵犯。
好美,足以让人失了心丧了魂,只看一眼,他就是死也甘愿。
众人呆在那里,都迷失了心神,以致于忘了那头目的死。
少年也久久无法回神。
是那女子救了他,她是谁?为何救他?
女子扫了一眼众人,将目光落在少年身上,淡淡开口:“你受伤了!”声音清冷幽寒,
少年一滞,幽暗心底似透过一层光。
从来没有人问他受伤了吗?有的只是欺侮和伤害,少年看着女子没有说话。
听到女子的话,众人回神,盯着女子,叫道:“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女子没有回答,径直朝少年走去,在众人的注视中,走到少年身边,伸手:“跟我走!”
少年没有犹豫直接握住女子的手,女子有片刻的僵硬。
见二人要走,众人将二人围了起来,看着女子,怒道:“他不能走,他是怪物,人人得而诛之。”
少年愤怒,手不由得紧攥,女子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众人,语气冰冷:“你们在我眼里也是怪物。识相得给我让开,否则我让你们魂飞魄散!”一股威压扑向众人,不由得畏惧。
一人大胆地质问:“你究竟是谁!”
“你们还不配知道我的身份!”
众人惊愕,摆开阵势,准备开战,再次喊道:“放开他,我们饶你不死!”
女子冷笑,眼神像看这一群蝼蚁,女子看向少年,问道:“信我么?”
少年看着她坚定道:“信!”
众人齐齐攻向二人,女子手一抬,又一扬,“咔嚓”两道闪电破空而来,袭向众人,瞬间这里只剩下女子和少年两人。
少年呆住,她……她好厉害。
接着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瞬间两人就消失,只留风声呼啸。
少年幽幽转醒,入眼的一蓝紫色树冠,耳边是悠扬的琴声。
“醒了。”琴声骤停,女子清冷的声音传来,少年坐起,倚在树杆上,看着对面的女子。
女子赞道:“小子,耐力不错嘛,那么重的伤能忍到那时才晕。”
少年蹙眉,很不满她叫他小子,仿佛她大他很多的样子,对她的话,他也不在意,挨打受辱是常事,那还不是他的极限。至于以后他让所有人都匍匐在他脚下。
忍不住开口:“你多大!”
女子瞟了他一眼:“小子,问女子年龄是很无礼的。我肯定比你大,叫你小子是便宜你了。”
少年不服道:“我三百岁了!”
女子挑了挑秀眉,淡淡道:“都说了我比你大了。”少年直直看着她,非要她说个答案不可。
“我已经一千两百岁了!”
少年呆住,难以置信。
不,不可能吧!她一千两百岁了!
“所以我唤你小子,不过分!”
“你为何救我?”少年转移话题,不再纠结年龄问题,同时这也是他最想问的。
女子淡淡道:“顺手而己!我路过那里见一道紫芒冲天,一时好奇就来看看,就看到一群人要杀你,本来不想管的,无意间看到你的眼神,就决定帮你一把!反正与我也没有坏处。”
“你可真直白!”少年低低道。
女子淡漠,一双幽蓝色的眸子打在少年身上,不知想些什么。
不管怎样都她是救了他,还不厌恶他,他心里很高兴,由衷地道:“谢谢!”
女子淡淡道:“你不必谢我,要谢谢你自己吧!”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眼眸低垂:“我没有名字!我从生下来就被遗弃,所有人都讨厌我,容不下我,骂我是怪物。他们欺侮我,甚至想要除掉我!”双手紧紧攥起,紫眸眸色加深。
“因为你是半魔!”
少年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竟然能看出他是……
她是谁?看她的样子不似妖魔,她会不会也和那些人一样厌恶他。
心里乱成一团麻。
就在这时,传来女子清冷的声音。
“怪物?也有很多人说我是怪物呢!还说我是万年一遇的怪胎。半魔怎么了,又比谁低贱!谁惹你,你就将他打回去,看他还看不起你!”
少年眼前一亮,她真得这么想的,心中微暖,他要重新开始。
阴云散去,春暖花开。少年看着女子,认真地问道:“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
女子挑眉:“就这么想知道?”
少年点点头。
女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飞身上了古树,坐在一树枝上,望着摭挡着半个天空蓝紫的茂密枝叶,又看向少年,一笑,瞬间万事万物都成了她的陪衬。
只听她道:“我乃百鸟之王……”
……
“百鸟之王……”睡梦中的墨流殇轻声呢喃着,“璃……”
……
“你这个灾星,你怎么不去死啊,生来就是个贱人……”一个少年指着一满是伤痕的六七岁男孩骂道。
“灾星……你为什么还活着,你和你母亲一样低贱……你怎么不跟她一样去死啊!”一嚣张的少女亦看着他嘲讽道。
男孩怒了:“不许说我母亲!”
少女冷笑:“我就说了,怎样!你母亲就是卑贱的宫婢,不要脸的浪荡货。”
男孩冲到少女面前,狠狠将她推倒。
少女怒了:“来人,给我揍他,往死里揍他。”接着来了一群太监宫女,围上男孩,噼里啪啦拳头就落在地身上,接着就被扔进了水池里。
墨流殇猛地睁开眼睛眸子猩红,入眼只是屋顶。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8章情愫暗生四
墨流殇推门而出,抬眼就看到一白衣女子手提着酒坛,眼睛微合,倚躺在门前大树的枝杆上。
梦中的白衣女子与她的样子重合,似真似幻。
梦中的白衣女子是谁?她又是谁?她是沐璃。
听见动静,沐璃眯眼看去,看清楚是谁,一顿,又背过头去,双肩微颤。
墨流殇不明所以,她怎么了,她是在颤抖,还是……
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望着树上的少女,沉沉道:“你笑什么?”
沐璃看着他的脸,心情很好,提坛喝了一口酒后,笑着道:“当然是笑你啊!”说完又饮了一口。
见她一口一口的喝酒,墨流殇眉心微蹙,一个女子大晚上的喝酒干什么?
酒?她哪儿来的酒?
墨流殇沉沉道:“你哪儿偷来的酒?”
沐璃脸颊微红,一抿红唇,低低反驳:“我没有偷,我是光明正大的从厨房里拿的。”
还不承认,不再纠结,他又问:“你刚刚笑我什么?”
沐璃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笑你太俊了。”
墨流殇皱眉,忽想到什么,转身回屋。
沐璃见他走了,赶忙落地,就要离开,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啊。
忽然,屋里传出一道怒吼:“沐璃!”
慕容璃赶忙要跑,背后传来一句“站住。”
站住,我傻啊,等着被你打啊,快跑。
可是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停下了。
该死的,她怎么这么怕他啊。不,不是怕,是明智。明知他武功那么高还跑,那才是真傻。
可是她该怎么办呢!
回头就看到他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沐璃吞了一下口水。
天呐,完了,他好可怕啊。
沐璃慢慢后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她的后背被抵在树上,酒坛“啪”地一声落在地上,面前是一庞然黑影。
墨流殇睨着她,沉沉道:“很好玩吗?”闻言,沐璃点点头,又摇摇头,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墨流殇捏起她的下巴,使她抬起头与他对视,沐璃抬眸看他,看到他的脸,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墨流殇又问:“很好笑?”
沐璃摆摆手,忙道:“没……没有……”双肩还是笑得发颤。
墨流殇贴近她,在她耳边幽幽道:“偷我的酒还在我脸上画画,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嗯。”
沐璃脸蓦地红了,耳边发痒,还好天黑看不清楚。
她小声道:“那个,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个女子一般计较。还不是因为今日你戏弄我,我才……再者我的画的挺可爱的,多像一只老虎啊!”当然最后一句声音如蚊子一样。
但墨流殇还是听清了,他都被气笑,她这是真的怕他吗,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
不再与她废话,一把把她拎起来,朝房间走去,两脚离地,沐璃心里一慌,他要干什么。
他……
推开门,墨流殇将她拎进去,一道掌风将房门关上,沐璃心头一震,她该怎么办?
两脚落地,沐璃心绪稍宽,一转头就看到他坐在床榻,美得像一幅画,只是他的脸不仅没有影响到画面,反而更耐看而且他看起来更可爱了些,想着眼里满含笑意。
墨流殇低低道:“给我擦干净。”
“哦。”沐璃反应了一下,就打了一盆水,向他走近,想着要不要泼他一身。
看到她的表情,墨流殇心下了然。
“你想泼我!”
沐璃忙道:“不敢……”
沐璃一惊,她就只是想想而已,他又知道了。
不敢,就是承认了。
沐璃将盆放在一边,左右看了看。
墨流殇问:“你在找什么?”
“你有帕子吗?”
“你是女子,你问我有没有帕子?”
“我没有帕子!”沐璃白了他一眼。谁说女子一定有帕子啊!
墨流殇从怀中拿出一块黑色的锦帕递给她。
沐璃接过撇撇嘴,黑色,衣服是黑色的,桌椅是黑色的,就连手帕也是黑色的,除了头发,其他都是黑色的,怪不得这么可恶。
摸了摸这帕子,手感真不错,不是凡品!一般人是不可能有的。他到底是何身份?
见她只看着锦帕,出神,良久没有反应,墨流殇沉沉道:“在想什么?”
沐璃回神,直接说出心中的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闻言,墨流殇眸色更加幽深,如黑夜般,“我是这儿的主人,我管着上万人。”
“那你是少年将军?”
墨流殇没有否认,毕竟说他是将军也无不可。
不知怎的,慕容璃松了口气,还好他不知皇家人!
“还好,还好!”
“什么?”墨流殇皱眉。
“还好你不是皇室中人!”沐璃淡然说道。
“为什么?”
沐璃心莫名有丝悲凉,有丝愁堵。
“最是无情帝王家!为皇权兄弟反目,自相残杀,你不害人,人也忌惮你而害你。为权力可以舍弃亲情,友情,爱情,甚至是所有一切只为那把椅子。”
墨流殇深深地看着她:“你究竟是谁?”
沐璃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亦看着他,黑曜石般的眸子认真地看着他:“我是失忆,却不是傻子。我只是不记得我是谁?与我相关的人有谁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那锦帕一看就不是凡品,质地松软顺滑,非极为大富大贵之人不能有。这里也很特别到处都有隐卫,所以我才认为你的身份不一般。我刚才的话,皇家无情,我认为也没什么不对。”
墨流殇深深看了她良久,“开始吧。”
也不知他信了还是没信。
“哦。”沐璃轻轻地将锦帕的一角浸在水里,后走近墨流殇,拿着锦帕轻柔而又认真地擦去他额头上的王字,一股清幽的香气萦绕,墨流殇目光旋在她的脸上,心底有一丝暖,犹如冬日里的阳光。
锦帕缓缓移至他的脸颊,擦去那几根胡须,露出他冷俊的面容,沐璃心底又是一颤,红晕慢慢爬上了她整个小脸。
沐璃呆呆地看着他,刚才在他脸上画的时候都没发现,他这么俊俏,浓眉剑目,鼻梁高挺,下巴线条冷硬,而不失俊美。
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那么迷人,她鬼使神差地抚上他的脸。
看着她的反应,墨流殇勾唇,心情出奇的好。
察觉到什么,沐璃回神,后退几步,将锦帕洗干净后,递给他。
墨流殇没有接,也没有说话。
沐璃伸着的胳膊都酸了,只见他看着自己,她将锦帕搭在盆沿上,朝他一拱手,转身朝门口走去。
“站住!”
沐璃停住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他,只听他道:“我还没让你走。”
“过来!”
沐璃心下疑惑,却还是向他走去,在离五步的地方站定。
“你偷我的酒,还弄画我的脸,这样就行了?”
沐璃皱眉,终究他说的是事实,所以小声道:“你想怎样?”
墨流殇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低低道:“我想……”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9章情愫暗生五
沐璃愤愤地瞪着眼前这个邪魅的家伙,恨不得咬他一口泄愤。
她不就是将他画成老虎么!他至于吗?她现在又被他给定住了,还不能说话,他还拿毛笔也在她脸上画东西。
她心里那个苦啊!恨不得撕了他。
“别拿这种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看我,小心我把你吃了。”
墨流殇看着她的生气样子,心情特别好,莫名觉得她特别可爱,迷人。
“这只不过是对你的小小惩罚。”墨流殇边说,边拿笔在她脸轻点,很认真似画一幅大作。
画完后,墨流殇手一扬,笔就稳稳地落在笔架上。
沐璃看着他的动作,眼睛在放光,连愤怒都忘了。
墨流殇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问道:“想学?”这女人真是有趣得紧!刚刚还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现在却……
沐璃眨了一眼,眼睛直直看着他。
墨流殇被她看得心头一软,不忍拒绝。
忽然,沐璃发现自己能动了,很开心:“你答应了!”
“就这么想学?”
沐璃点点头,像发现一件莫大喜事一样,兴奋地道:“你不知道你刚才的那个样子好潇洒啊!哦,还有那天你舞剑的样子,飒爽英姿,着实霸气,我好想像你一样!我也学武。”
“你是这里武功最高强的吗?”沐璃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你觉得呢?”墨流殇反问。
“那你会教我的,对吧!”沐璃殷切地望着他。
看着她的眼神,墨流殇不由得有一瞬失神,又看到她的脸,加上她的表情,他笑了。
第一次由心而发的笑,十七年来第一次笑了。
他的笑让沐璃瞬间迷住了,他笑了,他笑起来真好看,让人迷醉,沐璃愰神。
见她愣住的可爱模样,墨流殇笑得更开怀了。
良久,墨流殇弹了她的脑门。
“呃,痛!”沐璃回神,轻抚着自己的额头,皱眉,哀怨地看着他。
“呵呵!”墨流殇笑出声来。
沐璃啊沐璃!你可真是特别啊。
“幼稚!”沐璃白了他一眼,愤愤道。
墨流殇淡笑不语。
“叶无殇,你答应我了?”沐璃不确定地问。
墨流殇没有否认。
沐璃兴奋地拽着他的袖子,“太好了!太好了!那明天就开始吧!”眸中闪着耀眼的光芒。
想着身轻如燕,飞檐走壁,无人能敌,又看了一眼他,等我学会了武功,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要你好看。想着叶无殇灰头士脸,被她打败,求饶的样子,想想都兴奋。
她的小心思全表现在她的眼睛里,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
“混蛋!”沐璃看着墨流殇愤愤道,他又敲了下她脑门。
“我究竟哪里惹到你了,要你这样对我?”沐璃扁扁嘴。
墨流殇煞有其事,认真地想了想,淡淡道:“第一次你打扰我舞剑,第二次你骂我,你抢我东西,这一次你心里清楚。”
其实这只是借口罢了,只是为戏弄她,为了好玩而已,从未遇到过这样一个人。
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下拽着他衣袖的手,也没有提醒她。对于她的碰触,他不反感反而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沐璃朝恭敬鞠躬,真诚道:“对不起,我错了。我真诚的向你道歉,请您原谅,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又目光殷切地看着他,“你能不能对我好点儿?”
他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我对你不好吗?”
沐璃白了他一眼,咬牙道:“好!好得很!”你对我怎样,你心里不清楚吗!
只听他似是好心,慢条丝理地道:“可以考虑。”
沐璃笑逐颜开。
“你不困吗?”
沐璃疑惑。
墨流殇幽幽道:“现在已过丑时了,你不回去,难道是想一直待在这里,不成?若是……”
沐璃一惊,忙摆手:“不……不,我这就走,再也不见!噢不,明天见!”话落人就已经跑至屋外了。
在她走后,墨流殇眸中笑意加深,良久眸光深敛,眸色如化不开的浓墨。“沐璃……你究竟是谁?”
你可越来越神秘了,棋艺精湛,敏锐聪明,紫荆软剑、紫色玉佩,男子的折扇都预示着她身份的不一般……
还有她与他多年来一直在梦中出现的白衣女子又有何联系……
梦中的女子又是谁?自从遇到沐璃之后,她样子就变得清晰起来?为何感到沐璃很熟悉,看到她时他为何既心痛又欣喜呢。
你是谁?你会是我的敌人还是……
那表情丰富的女子,那样澄澈迷人的眼睛在墨流殇的脑海中久久难以散去。
想着左手转了一下右手食指上的蝎形戒指,戒指泛幽冷的寒光。
“主上!”两个男子出现在墨流殇面前,一冷若冰山的黑衣男子,一面容俊俏的青衣男子,分别是夜冥,连溪。
夜冥恭敬道:“主上,那女子的身份还是没能查清楚,无论是天璃还是璃南都无人见过此女子。据闻紫荆软剑是被一神秘男子所得,至于那男子是何身份,却无人知晓,也无从查起。”
良久,墨流殇沉沉道:“算了,不必查了!”
不必查了,既然她是一个谜,那么他就亲自去探索,将迷雾层层剥开。
即使她是敌人,他也会让她成为他的人。
没有什么是他墨流殇做不到的,她也不例外,而他也相信她不会是敌人,她那样的人又怎么会是细作!
她是美好的,似阳光,又似冰雪。
“是,属下告退!”夜冥隐去。
墨流殇就只是站在那里,威势慑人,连溪背脊发寒,恭声道:“主上近一月闭府不出,那位已经很不满了,二公子那边儿未见丝毫动静,不过,五公子却联合一些大臣用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弹劾您,三小姐更是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说您血腥残暴,滥杀无辜……”
墨流殇淡淡道:“他们说的是事实。本王的确残忍血腥,滥杀成性。本王看谁不顺眼,谁就别想活着!”虽语调平淡,眼神已经变得冰冷,透入骨髓的寒冷。
“主上,形势只怕对您不利,您……”是否要回去。
“她说的有理啊!皇家无情!呵呵……他又信了吧,他始终厌恶我。”眸色平淡,看不出一丝情绪。
连溪心中也颇有微词,为什么那人就看不到他家主子呢?主子战功赫赫,为天璃守住边疆,他竟还瞧不起主子,时常辱骂主子。要不是主子实力非凡,恐怕早就被那些小人给害了。同样是儿子,为什么差距那么大,对二公子好的没话说就算了,对三小姐也不错,怎么唯独对主子,爱搭不理,不闻不问……
“主上,您要回去吗?”连溪又问。
墨流殇看向窗外茫茫夜色。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0章情不知所起一
沐璃走回流云,刚才在墨流殇那里她还没觉得,此时却已经困的不行,一沾床就沉沉睡去。
也许是太累,这一觉,睡的是昏天暗地,以至于沐璃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沐璃揉揉眼睛,将眼缓缓睁开,又伸了伸懒腰,吐了口气,起身。
也未照镜子,直接凭感觉,将头发简单扎起,提着剑就出门了。
一推开房门就发现,现在天也不早了,她睡过头了。
怎么办啊!
赶紧往临风亭跑去,边跑边想。
那个小气的男人会不会生气啊?
他会不会又惩罚自己?
他会不会反悔,不教她武功了。
呜呜,她该怎么办呢?
当她到临风亭的时候,亭中没有一个人,沐璃不由得懊恼。
转头又去了墨流殇住的揽月轩,推开房门,屋子里空无一人。
沐璃呆住了,不知所措。
他会去哪儿呢?
沐璃无精打采地离开了,朝一个方向慢慢走去。
隐在暗处的隐卫不由得暗笑,她的样子……哈哈……
沐璃走着,走着,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她脑中一片茫然。
这时她才发现自从失忆后,她是有多么茫然,过去的一切,她都不记得的,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她该去哪里,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才留在这里,为何会提出三年之约。
不仅仅只是为了报恩,也许是因为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也许是因为对外面世界的逃避。
她知道在外面她有惧怕的东西,却说不是什么,总之是不敢面对,是在逃避。
也许是认为这里很安全,她可以安心待在这里,也许是因为那个人。
对于叶无殇,她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她觉得他很熟悉。
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的心很痛,悲怆而又欣慰的痛,同时她在他身边会很安心,她会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
她觉得他们彼此是同一类人,彼此之间也许有着不一样的联系。
沐璃还在思索着,耳边传来悠扬的箫声,细听,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对,是梦中。
她在梦中听到过琴箫合奏的曲子,只是梦中的曲子,是喜悦的,是充满爱意的,而此时的曲子,她从心底感到悲凉。
想知道吹箫的人是谁。
沐璃加快脚步,穿过树林,就看那河边硕长的身影。
墨流殇此刻就站着河边吹箫,面无表情,眼睛也如一片死水,毫无波澜,只是箫声出卖他的心。
箫,长约十八寸,共八孔,玉制。通体为血红色,箫上刻着只神态倨傲的九尾狐,此箫名为血箫。伴他出生,箫通体血红被人视为不祥,视为邪物。
“几段唏嘘,几世悲欢,叹,我命由我不由天。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为君痴狂,为卿一念成魔,为卿一世无殇,为君一世相守无怨,经流年,梦回曲水边,看烟花绽出月圆。任他凡事清浊,为卿一笑间,轮回甘堕。”
沐璃情不自禁,轻念。
墨流殇平静的眼眸泛起涟漪,回头就看到微微出神的她。
是她!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1章情不知所(二)
沐璃回神与他四目相对,瞬间天地间仿若只剩彼此,一眼万年。
“你……”
墨流殇还未说完,沐璃就快速地上前,兴奋地抱住他,眼里满含笑意,激动大喊。
“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我以为你生我的气,离开了,太好了!你还在!”
清幽香气萦绕,柔软的身子入怀,墨流殇心颤的不行,也柔成了一汪春水,回抱住她。
想到什么,沐璃跑推开他,忙后退几步,脸却烧得彤红。
墨流殇看着她的样子,幽深的眸子,此刻满满的都是笑意。
沐璃小声地说:“那个,昨天我睡太晚了,所以今天我睡过头,没能在辰时到临风亭,抱歉!”
“叶无殇,你还会教我武功吗?”
墨流殇没有说话,沐璃急了,“拜托你了,你放过我一次,下不为例,好吗!”
墨流殇淡淡道:“你觉得我应该再给你一次机会?”
沐璃拼命点头。
墨流殇慢慢道:“今天恐怕不行了。”
“明天!”沐璃急忙道,忽然眸光一亮,“你,你答应了。”
墨流殇淡笑,问她:“你怎么知道这首曲子?”
“在梦里听过,还是琴箫合奏!”沐璃认真地回答。
“梦里?”
语调平淡,墨流殇却心头一惊,她也做过一样的梦吗?
沐璃皱眉,心疼地看着他,“你今天心情不好吗?你有心事?从你的箫声中,我感到了悲伤。”
墨流殇漫不经心地道:“奏者本无心,听者徒伤悲。”
“对不起,我逾越了。我不打扰你了!”沐璃有些黯然,转身离开。
但没走几步,沐璃回头,定定凝着他的如黑夜般的眸子,忍不住开口:“人的一生,总是难免有浮有沉。不会永远如旭日东升,也不会永远痛苦潦倒。凡事顺其自然;遇事处之泰然;得意之时淡然;失意之时坦然;人生在世,凡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不为外撼,不以物移,而后可以任天下之大事。”
她是沐璃?墨流殇被她的话震憾到了。
不为外撼,不以物移,但求无愧于心。
墨流殇勾起一抹浅笑:“谢谢!”
沐璃亦回之一笑:“不客气!”笑容如花的绽放,让天地都失了色彩,当然要忽略掉她像花猫一样的脸。
“哈哈!”墨流殇大笑,“沐璃,你没有照过镜子吗?”
“啊?”话题转换地有点快呀,沐璃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她赶忙跑到河边。
清澈的水面映出了她的脸,两撇小八字胡儿,鼻尖一个黑点,眉心一朵红色梅花,眼角眼线上挑,看上去很是滑稽。
想到她这样被多人看到,笑她,沐璃攥拳,磨了磨牙,良久,淡然一笑,从容地用水将脸洗净。
没想到她竟然没有再次痛骂他,墨流殇有丝意外,走向她,站在她旁边。
她知道他在她旁边,她对他视而不见,恍若未闻。从他身边越过,忽然她猛地转身推他,想将他推到河里。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他,他如山一般伫立不倒。墨流殇顺势圈住了她的腰,将她抱了个满怀。
清冽的香气,温暖而又宽厚的怀抱,使沐璃的脸再次爆红,又有些呆愣。声音柔软,轻灵,微颤:“叶无殇,你……”
“沐璃,你惹到我了……”墨流殇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语气慵懒,随意,又无奈。热浪打在沐璃的发顶,沐璃心里慌乱的不行。“你要怎样?”
墨流殇松开她,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邪魅一笑,深邃的眼眸望进她的星辰里,认真道:“我要……”你,既然你已经闯入我的世界,我就不会放过你,从即日起,你沐璃,你的一切,甚至是你的一生都将是我墨流殇的。
这些话他并没有说,但是却不容质疑与拒绝。
“走吧!”墨流殇淡淡说了一句,就错开她往前走。
而沐璃则呆住了,他要什么?没说完就走了?
察觉到她未跟上,墨流殇回来,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俏鼻,一笑:“傻了?”
他笑的样子很迷人,以致于沐璃完全没有回过神来,傻傻地点了下头,看见她的反应,墨流殇满心满眼都是笑意,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大,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一起往前走,心情很是愉悦,沐璃懵懵地被他牵着,一时都忘了挣脱。
直到穿过树林,沐璃才反应过来,他竟然握住她的手,她忙挣开,有丝羞恼。
墨流殇手中一空,心里有丝微恙,也未多说,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沐璃在他身后咬牙切齿,恼他同时也恼自己。她刚才怎么那么傻,反应迟钝啊!
两人就这样来到了揽月轩。
墨流殇走到树下的石桌前坐下,抬眸看着面前一脸纠结,懊恼的她,她就站在树下。
石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整茶具,沉香茶盘,紫砂壶,和几盏茶盅,还有冒着热气的咕噜咕噜冒泡的水壶。
墨流殇淡淡地问:“喜欢喝茶吗?”
“不喜欢!”沐璃没好气的回道。
“不喜欢喝茶却喜欢喝酒?”墨流殇也不在意又问。
沐璃目光澄澈,淡笑:“是啊!茶有什么好喝的,又苦又涩。不如喝酒畅快。清澈透明,质地纯净、口味芳香浓郁、醇和柔绵、饮后余香,回味无穷。你是男人,你难道不知道这酒?”
墨流殇淡淡道:“可你是女子!喝酒伤身,还是少喝的好。不如饮茶,陶冶情趣。”
沐璃撇撇嘴,却没有说话。
墨流殇朝她招招手,“过来!”
沐璃对此充耳不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墨流殇清浅的目光打在她身上,薄唇轻启:“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闻言,沐璃心不甘情不愿地慢腾腾地走至桌前。
“坐!”强势而又霸道的口吻,沐璃心里不服,却还是按着他说的做,静静地坐在他对面。
墨流殇边说边手里鼓弄着茶盏。
“你呀一天到晚地炸炸呼呼的,心浮气燥,对你没有什么好处。教你茶道,饮茶可以平心静气,修身养性。”
沐璃在心里哼哼,最讨厌茶与茶道了,太慢太麻烦还不如喝酒来的爽快,我才不学呢!
她却没有想到曾经那么讨厌的茶艺,在墨流殇的影响下喜欢上了。甚至是在她做回沐璃的时候,以茶为伴。
“首先要有好的茶叶,好茶具,好水。好水才能泡出好茶,所以水要尤其注意。先要烫杯温壶,然后……”墨流殇认真地做着示范。
沐璃静静地看着墨流殇,不由出神,这个男人,认真做事的样子真得好迷人啊。尤其是初见时他舞剑的样子,真是让人不由深陷。
看到自己面前这杯茶,沐璃想着看在他那么迷人的情况下,她勉为其难地喝吧。想着她的手已经碰到茶盏的边缘,却被他打了一下手背。
沐璃愤愤地看着他,只听他无奈道:“第一遍是洗茶,不能喝。”
沐璃薄唇紧抿,继续看着他的动作。
良久,墨流殇将一杯茶递给她,沐璃又看了他一眼,接过,放在唇边闻了一下后,一口饮尽。
墨流殇修长的手指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那有人品茶是一口饮尽的。”
沐璃微恼,蛮横道:“我行吗?”
墨流殇道:“不行!得改!”
“现在按我刚才教你的,做一遍。”
沐璃冷哼,“你该不是刚才没有好好学吧!”
“是!我就是不想学!”沐璃挑眉,挑衅地看着他,我就不学你能怎么样。
一句话轻飘飘地传来,“你明天不想学武了?”
“你……好,算你狠!”沐璃咬牙切齿道,“我学,我会好好学!不就是茶道吗?谁怕谁啊!”
墨流殇眸中笑意一闪而过,手一伸,作了个“请”的姿势。
沐璃心里有些计较,她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成功,也不会做她没有把握的事。她刚刚心里不愿,又只顾看墨流殇所以她并未仔细看。
沐璃淡淡:“刚才没有看仔细,能请你在教一遍吗?”
这才是真正的沐璃吧!墨流殇心中微叹,唇角微弧点点,直接又做了一遍。
这一次沐璃看得很认真,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
沐璃在看过这一遍后,就原原本本做了一遍,终于,她将茶盏递给墨流殇,神色淡然。
墨流殇接过,饮了一口,眉心微蹙。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2章情不知所起三
沐璃见他良久没有反应,心里有丝忐忑,不过表面依旧从容自然。她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心弦一松。
是茶的味道啊!他怎么?
墨流殇又饮了一口,才启唇:“你真得是第一次学习茶道?”
听到这话,沐璃知道她成功了,自信道:“我想我是第一次沏茶,即使我的过去我一点也没有印象,但我也知道以我的性格,我也绝对不会学这种又慢又麻烦的东西的!”
“你的茶和你的人一样有种纯粹而甘醇的味道。”墨流殇慢慢道。
“茶还会有什么不同,不都苦的。我还是更喜欢喝酒。”
“你昨天喝了多少酒?”
“说起这事儿我就生气,我好不容易才拿了一坛酒,就是因为你,一大半的酒都没了!”提起酒,沐璃又来了精神,“想想你坐在树上,月光洒在你的身上,微风拂过,听着大自然的声音,一人独醉,多惬意啊!”想着沐璃不由得有点小陶醉,脑海中又浮现出叶无殇的样子。
墨流殇笑,有她在,相信以后的日子一定是多滋多彩啊。
……
翌日,沐璃起了个大早,她早早得赶到了临风亭,却没想到他早就在这里了。
“早!”沐璃开心地走向他。
墨流殇点头示意。
“我们现在开始吗?”沐璃兴奋地说道。
就这么着急?
“嗯。你先比划两招!我看看你的底子如何?”墨流殇淡淡道。
沐璃微诧,他教的方式与其他人不同,不过她很喜欢。
沐璃移步到亭外,拔剑开始,一招一式耍的有模有样的,墨流殇认真看着,突然飞身加入,单手与她比了起来,沐璃也未有一丝慌乱,该怎样还是怎样。
墨流殇左侧右转,很是随意,却未被她伤丝毫,左手两指一弹,沐璃的剑就脱手而出。
两人还是未停,沐璃右拳擦风而过,墨流殇微微侧头避过,沐璃一个旋身,右拳紧随,墨流殇一侧身,右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又一转将她圈在怀里。
两人停住,良久,墨流殇才松开她。慕容璃没有说话,静静地整理衣服。
“你武功底子不错。”墨流殇淡淡道。
沐璃微喜,刚要说话就他的下一句话打击到了。
“多亏了你有一把好剑,否则是武功稍微好点的人都能把你杀了。”语气平淡,毫无起伏。
沐璃似毫不在意,笑道:“所以才要跟你学嘛!”
墨流殇不再多说,认真教她。
一人教一人学,气氛应该不错。
错了,那是鸡飞狗跳。
“呃,叶无殇,干嘛打我!”
“错了!”
“哎,你……”
“继续!”
“叶无殇,你再敲我头!”
“啊,混蛋!”
“闭嘴!”
……
转眼日落西山,墨流殇在亭中气定神闲地坐着,沐璃在亭外一脸哀怨地看着他。这人真是坏透了,一天不找她麻烦,他心里难受吗?
墨流殇走近她,那双暗如永夜的眼眸里,弥漫着一层看不清的迷雾,“陪我走走。”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3章情不知所起四
夕阳西下,大地沐浴在余晖的晚霞中湛蓝地天空中浮动火焰一般的嫣红,风儿吹皱的河面,泛起了层层涟漪,折射着殷红的霞光,熠熠生辉;
远处的小竹林闪着绿幽幽的光,在微风中轻轻摇响竹叶,风儿吹动树叶那飒飒作响的声音,像唱着一首动听的歌。
一阵清爽的夜风,迎面而来,吹走一切烦恼与疲惫,身体的每一根紧张的神经也渐渐舒缓了;晚风徐徐地拂送来一阵阵花木夹杂的幽香,使人心旷神怡。
清风拂面,发丝轻扬,沐璃不自觉伸手,嘴角微微勾起,“这里好美!”
“你也很美!”墨流殇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声音醇厚,动听。
“啊?”沐璃惊道,他是说她美吗?
“这里是紫阳谷,在天璃的最南面。这里是我的私人领域,也是我的秘密。”墨流殇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淡淡说着。
沐璃不明所以,对于他的行为表示诧异。
这是他的秘密,他为何告诉她?
墨流殇继续说着:“我平时是不住这里的,我住在天璃玉铭城,只是在每年的七月来紫阳谷暂住。”眸中一丝沉痛闪过,“远离玉铭,远离那个冰冷的皇城,寻求一片安静。”
沐璃有些心疼,“你……”
墨流殇回头,“你喜欢这里吗?”
“这里很美,我很喜欢这里的环境。”
“这里很美好,没有外面的人心叵测,纷纷扰扰。”墨流殇幽深的眸子,深深地凝着她,“你喜欢我吗?”
“啊?”沐璃瞪大双眼,嘴也被惊的成了“o”状,他什么意思?沐璃轻咳了一下,正色,一本正经地道:“不!”
不讨厌你。
“为什么?”
“你小气,斤斤计较还总是欺负我,那么可恶,我为什么喜欢你。”沐璃不假思索开口阐述自己的理由。
“哦。”墨流殇淡漠道。
“那你喜欢我吗?”沐璃反问,心里隐隐还有丝丝期待。
“不知道。”墨流殇语气平淡地说。
闻言,沐璃心里很不舒服,他问她喜欢他吗?当问他时,他却不知道,太可恶了。
“我确定不知道。我自出生之日起,被人称为灾星,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在我们那儿根本没有。对我来说,亲情,爱都是奢侈,我不知道何为爱,何为喜欢。”
“你……”
“忘记刚才的话吧!”话落,墨流殇眺向远方。
“啊?”沐璃有些懵。
“三年之后,你会去哪儿?”墨流殇淡问。
沐璃眸中有丝黯然,耸耸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出了紫阳谷,能去哪儿。虽然你的生活并不好,但最起码你知道你是谁,你明确自己的目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我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我是谁?我来自哪儿?我的过去又是怎样的。我为何会出现在你这里?我是茫然的,漫无目的,我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我对于外面世界是逃避的,我怕皇权,害怕人心叵测。”
“你知道吗?每天醒来,我都感到很苍凉,很孤独。”
墨流殇深深看着她,低沉道,暗如永夜的眼眸犹如漩涡,让人看一眼就会深陷。
沐璃怔怔看着他,莞尔一笑:“其实,我并不讨厌你。与你闹,不过是想证明这不是梦,有个人陪我,我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其实,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真得很安心,所以我才能无所顾及的肆意说笑,甚至骂你。”
“沐璃,你很不同。”墨流殇认真道。
沐璃看着满天的繁星,淡淡道:“你我相遇,也许是命中注定。既然我的过去没有了,那就重新开始吧!”
又侧头朝他一笑:“在下沐璃,敢问阁下大名?”
墨流殇亦是一笑:“叶无殇!”
四目相对,相视而笑,二人眼中只有彼此,皎洁的月光洒在二人身上,散发着光晕。
这是二人第一次交心,这一幕铭刻在二人心中,深入骨髓。即使在二人分开后,这一幕也深埋在二人心底,无法磨灭。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4章情不知所起五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平淡却很安心。
沐璃认真学武,墨流殇认真指导,两人之间也越来越默契。在墨流殇的影响下,也渐渐喜欢上品茶,两人经常一起在树下品茶聊天。
“色泽嫩绿明亮,香气鲜灵高爽,有持久兰花香,滋味鲜爽醇厚,回味甘甜,”沐璃浅酌一口,“嗯,极品太平猴魁!”
“不错!”墨流殇赞道。
沐璃挑眉,淡笑:“你一个将军,喝茶都这么极品。”
墨流殇眸光微凝,无声默认。
墨流殇将右手伸到她面前,沐璃疑惑地看着他。
“这就是证明!”墨流殇漫不经心道。
沐璃看向他的左手,有一丝恍然,她早就注意到一只泛着寒光的蝎子伏在他左手食指上,所以此是权利的象征。
墨流殇凝着她,“这只戒指所代表的势力是我的,由我一人调遣。”
“你怕吗?”对此沐璃并未有多惊讶,淡淡道。
“怕?怕什么?”
“自古以来,你这样的情况都将为君主所忌惮,很危险。”淡然道。
“忌惮不可怕,可怕的是无视。”那人不只是无视呢,甚至厌恶,恨不得他死了。
夏历四百一十六年八月初八
沐璃悠悠转醒,头有些沉重,微微有丝痛。沐璃起身,脚有丝发软,甩甩头将所有不适甩走,看了看四周,是流云轩,沐璃低咒一声,“该死!”
她记得昨日她与叶无殇一起喝酒来着,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
没想到醉酒后是这么难受,她现在是头重脚轻,脑子一片混沌,一个字晕,两个字难受。
沐璃捶捶头,喃喃道:“酒好,但醉酒后的感觉真心受不了。一酌怡情,大饮伤身啊。以后可不能这么喝了。”
脑海中闪过几个片段,还有一些模糊零散记忆,她醉得太厉害了,有些断片,一丝红晕爬上她的脸。
天呐!来道闪电劈了她吧!
沐璃整理好着装,又洗了把脸,让自己平静下来。毕竟,此时只怕已经晚了,也不在意再晚一会。
推开门,呼吸了下清晨的空气,很是清爽。
她到临风亭的时候,早已没有一个人。
环顾整个揽月轩,将里里外外看了个遍,都没有发现那人的身影,沐璃心下一沉,不由得慌了。
河边,竹林,树林,长亭,甚至是紫阳谷深处都没有找到他。
他去哪儿了?该不会……
夜幕降临,沐璃回到流云轩,看到屋内灯火通明,心中一喜赶忙跑过去。
“叶无殇,你……”沐璃停住,难掩失落。
“沐璃,你回来了!”羽衣兴奋道。
“嗯!羽衣,你在这儿等了很久了吗?”沐璃朝桌边走去,淡然坐下。
“我很早就来了,为你准备素粥的,却不想还是来迟了,你不在,我也找不到你,所以就在这儿等着了。”
素粥?是叶无殇吩咐的吧!他知道她喝醉了,醒来喝粥养胃。只是他呢?
沐璃忍不住开口,“叶无殇,他是不是走了?”
羽衣点头,“主子嘱咐我告诉你,主子有事要处理离开了,他会回来的。”
尽管早已知道答案,但是在羽衣告诉她时,她还是感到不舒服。
他回玉铭了,是啊,他说过只是在紫阳谷暂住,他的家在玉铭。可是他回去为什么不告诉她呢。沐璃,你在想什么!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他回去为什么非要告诉你!
“他何时走的?要去多久?”
羽衣答:“主子,今晨走的。至于要去多久,我就不知道了。”
“哦!”
羽衣忽然正色,认真地问:“沐璃,你觉得主子怎样?你喜欢他吗?”
“不……不……”沐璃脸一红,急忙道。
沐璃提酒坐在树枝上,抬眸望向天边,圆月中映出那人身影,眼睛醉得有些迷离。沐璃情不自禁的伸手,想抚摸他的脸,却是虚幻。
叶无殇,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不要让我一个人。
“沐璃,我在!”这句话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也莫名让她安心。
“叶无殇。”沐璃朝着黑夜,朝着圆月大喊,神色坚定。
远在玉铭的墨流殇,心里不自觉得想起那抹灵动身影。
此时此刻,他坐在雪阳宫里最不起眼的地方,一人独酌。雪阳宫里丝竹管弦不绝,歌台暖响,觥筹交错,其乐融融。而偏于一角的墨流殇则显得格格不入,他也满不在乎。
“哟,四弟舍得出来了。本公主还以为,今日你不来了呢?”忽然一道讥讽的声音传来,众人这才发现墨流殇已经来了。
“四哥,连日里闭门不出,是在忙什么呢?”墨皓紧随其后。
听着墨若婷和墨皓的话,墨若云不悦皱眉。
“聒噪!”淡淡一句看似语气平淡,实则透入骨髓的寒,让在场众人心下一颤,莫名惧怕。
墨流殇继续饮酒,不作理会。
众人噤声,墨亦枫不动声色,扫向全场,眸色转深。
皇后文敏端坐在上方,旁边是十四五岁精致的小姑娘是墨若云。下方右首坐着婉妃伊婉柔,左首边是兰妃贺兰,右侧分别是二皇子墨亦枫,三公主墨若婷,左侧是五皇子墨皓,六皇子墨琛,还有其他妃嫔在左右两侧。
而墨流殇则在殿门口位置。
忽然,传来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一抹明黄的身影自门口进入,稳步朝前走去。
明黄衣料从墨流殇的眼前一闪而过,他神色淡然,毫无波澜。
惠帝坐于最上方,凌厉的眸子扫过全场,在看到墨流殇时不悦,直接无视,略过。
墨流殇心下自嘲一笑,自己果然不受待见,他为何要来呢,来给某人添堵的么!
席间他没有说一句话,对他们的话也充耳不闻,无非是祝某人中秋快乐,祝天璃繁荣昌盛,还有有意无意的挑拔,而那人直接无视,自动过滤,仿佛从未有过这个人,但是抓住把柄也不可能放过他。
想要以此收回兵权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严惩他责骂他是少不了的!
“父皇,四弟今日终于出府了,也不知道他一直以来在府里都干了些什么。”
“而且四弟动不动就杀人,血腥残暴,肆意妄为,这习惯可不好!”
墨若婷一点点细数着墨流殇所谓的罪状,甚至添油加醋。
惠帝沉声道:“墨流殇,你对此有何话说!”声音冷寒如霜剑般射向墨流殇。
墨流殇薄唇抿成一抹直线,语气淡淡:“儿臣无话可说!”说了你也选择无视不是嘛。
惠帝一挥手。一队侍卫来到墨流殇旁边,齐道:“宸王殿下,请!”
墨流殇很自然的走在了前面,步履从容,面色平静,如永夜般的黑眸也毫无波澜,永寂,只是心底怎样,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见墨流殇被带走了,墨若婷得意,墨亦枫面色平淡,墨皓眸子一暗,勾起一抹冷笑,而墨若云则心里很不舒服,皇后及各位妃嫔们,则看不出喜怒。
雪阳宫里依旧歌舞升平,墨流殇的事对此毫无影响。
墨流殇被带进暴室,他的势力让那人不敢轻易动他,那人不会杀了他,但是让他吃些苦头是少不了。
他想不通,明知那人不会在意他,他为什么要回来!中秋月圆,团圆节,呵呵,皇家有真情吗?那虚伪的团圆呢!
既然他选择无视,那么无视好了,他不在乎!
感情是虚无缥缈的,只有权势才是实实在在的。
你们对我做的,我会加倍偿还!
脑海中不自觉得浮现出沐璃的美丽人影,墨流殇心中一暖。
沐璃,你会一直陪我吗?
想起,几日前,他与沐璃喝酒。他又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沐璃。
沐璃喝得有些醉,两颊粉红,醉眼迷离,还依旧紧紧抱着酒坛子不撒手。
“这是我的,你不可以跟我抢!”沐璃声音柔嫩,软腻。
“沐璃,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了。给我!”墨流殇眉心微皱,要去夺。
沐璃霸道地将酒护在怀里,小嘴微厥:“不!不给!”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5章失忆孤女醉酒表心意
沐璃霸道地将酒护在怀里,小嘴微厥:“不!不给!”
看着她娇艳欲滴的薄唇,墨流殇眸色一暗,那有着引人的魔力,让人不自觉靠近。
还好他的控制力强大,生生压制住去吻她的欲望。
沐璃抚着酒坛,像抚着名贵的宝贝,沐璃两眼迷离地看着他,朝她勾勾手指,“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
墨流殇不受控制地靠近她,就听到她低低笑,“我好像喜欢上他了呢!”
墨流殇面露困惑,不解:“他?他是谁啊!”
沐璃想了想,他是谁?谁来着。哦,对。“他是大坏蛋叶无殇!”
大坏蛋?墨流殇哭笑不得。
忽然沐璃贴近,亲了下他的脸颊,然后慢慢地退了回去,抱着酒坛,眼睛微眯着,满足地笑了,就像偷吃了蜜的孩子。
墨流殇一怔,反应过来,直接将她叩向自已,吻上了她的红唇。
瞬间,烟花绽放,繁花盛开,丝丝甜蜜涌至心间,久久盘旋。
……
“啊,叶无殇!”沐璃从梦中惊醒,坐起,呆呆地沉浸在梦中久久无法回神,她做了个噩梦,她梦到叶无殇受伤了,浑身上下都是伤痕,而她只能看着他被打,而却她什么都做不了。
“叶无殇,你会平安的是么?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悠扬的琴声缓缓从女子的玉手下滑出,如溪水孱孱,空谷幽兰,使人如临仙境,婉转的琴声使人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而在她的旁边伏着一只白狐,九条尾巴在身后欢快摇曳着,不难看出它心情很好。
“你伤的很重,恢复真身有利你修养生息,这里的环境也可助你提高灵力。”女子清淡地说。
白狐抖了抖耳朵表示听到了。
女子又道:“还是这个样子可爱!毛茸茸的。”
白狐用不满的眼神看着她,还朝她伸了伸爪子。女人,再说我可爱,小心我挠你。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女子一笑,朝它招招手,“来!”
白狐一愣,摇曳着的九条尾巴一顿,然后傲娇地迈着黔贵的步伐朝女子走去。
女子衣袖一扬,白狐就被她卷入怀中。
白狐不满的瞪着她,仗着自己法力高强,欺负他么!
女子一笑,轻轻拍了一下它的头,“怎么,不服?”
白狐将头撇向一边,不理她。
其实它挺喜欢待在她怀里的感觉,很温暖,很舒服。
只是它怕自己习惯之后就舍不得离开了,毕竟她是唯一个给他温暖的人。
他是天煞孤星,他是个半魔,而她高贵,圣洁,法力高强,她是神。
他们真的是云泥之别,他们之间是不会长久,这是他早就知道的。
女子轻抚它的毛发,低低道:“想什么呢?”
白狐趴在她怀里,眸子淡淡望向远方,享受片刻的幸福。
女子淡淡看了眼它,悄无声息地施法设了个透明结界,后不动声色地将一丝灵力缓缓输给它,一切都发生的悄无声息,任何人都没有察觉,包括那只白狐。
它只觉得自己躺在柔软的云上,温暖的阳光打在它身上,很舒服,不知不觉在她的怀里沉沉睡去。
“你很不一样!”女子喃喃道,蓝眸淡漠退去,满是温柔。
……
古色古香的大床,白色纱缦如水雾般,床上铺着如云般柔软的床被,舒服的让人恨不得躺上去,永远也不要醒来。
白衣女子和衣躺在被子里,忽然脚碰到一丝柔软的东西,女子一惊,掀开被子就看到毛茸茸的一团白毛蜷在她的脚边。女子恼了,手一挥将那一团扔了出去。
九条白色的尾巴狂舞,又蹿回了原来的位置,抬眸不悦地看着女子,紫水晶般的眼眸,有丝迷离有似魅惑,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似翻飞的蝴蝶。
“你为何在我的床上?”女子质问,声音微冷。
九条尾巴在空中摇了摇,“我想睡你的床,你的床很暖很舒服!”
“你没有床吗?”
魅惑的眼睛眨了眨,声音有丝委屈:“那床又冷又硬,还离你有点远,你的床很软很舒服,我想睡的舒服,我也想离你近些。”
“我为你治伤,你还想占我的床,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女子冷冷道。
紫眸闪过失落,声音有丝黯然“对不起,我只是想离你近点,只是想和你简单的睡一张床而已。”
“你难道不是男的?”女子不满道。
“我现在只是一只狐狸,我又不能怎样?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起。”紫眸凝着淡淡的哀伤。
“算了!”女子妥协,“你想睡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白狐眸光一亮,有门!
女子打量了它一眼,笑道:“我允许你睡我的床,但是你必须做我的枕头。”
白狐点点头,抬步正近她,在她旁边趴着,九条尾巴欢快地晃着。
“别晃了,再晃让你变成没有尾巴的狐狸。”女子淡淡开口。摇着的尾巴一顿,缩回来。
女子勾唇,躺在白狐的身上,沉睡。
白狐侧头看着熟睡女子的侧颜,微微出神,邪魅的紫眸含着深深笑意,也慢慢合上了眼。
……
一辆暗黑的奢华马车缓缓在一座宏伟的府门前停下。
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将黑色车幔自里面撩开,接着一面容冷俊,浓眉剑眉,龙章凤姿的男子从马车上跃下。灰色的发丝飞扬,衣袂猎猎犹如屹立在崖边的仙人。
抬眸看了看大门门头的牌匾,偌大的“宸王府”三字入眼,奢华而又苍凉没有一丝温度,他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只不过是被关进暴室两个多月而已。此时的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但他睥睨一切的霸气不减丝毫。
墨流殇抬步朝府门走去,所有人都列队站在一旁,欢迎他的主子归来,墨流殇翩然走过。
行至隐月阁顿住,抬眸。隐月阁为共四层,楼上可赏月观景,楼下供人居住,楼下共有三个房间。
推开门,墨流殇迈步进去。
一老妇人上前朝他一鞠,恭敬道:“王爷,这里的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布置好了。”旁边是四名长相清秀的婢子颤抖地站着。
墨流殇将整个房间看了个遍,此是那种外房内室两进式的设计,
外房,一进门迎面几米处,有个楠木长案,案上有笔架,砚台,长案旁是一把梨花椅。
色如碧云,声如金石,湿润如玉,墨峦浮艳。其石坚润,抚之如肌,磨之有锋,涩水留笔,滑不拒墨,墨小易干,涤之立净,此是对那砚台的最恰当的评价。
轻轻推门进入内室,夜明珠放置床头上,床帐温暖柔和的淡黄色纱缦,风吹过,床顶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抬头就会看到那帐顶,精致的紫玉制成的风铃。
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墨流殇静静地站着,脑海中闪过沐璃住进这里,和他生活在一起的画面,唇角慢慢上扬。
“沐璃,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退出房门,就剩下婢女妇人,几人面面相觑。在几个月前,王爷就吩咐她们布置这个房间,并每日打扫。她们很震惊,因为这一看就是女子的房间。可是她家王爷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也并末见王爷带什么女子回来。太稀奇了!
不过,可以看出那女子在王爷心中有多重,最好的全都在这里了。床缦是是名贵的云雾黄纱,床头是九幽独一无二的夜明珠,还有那风铃,那是由紫玉制成的。要知道玉常有而这紫玉却是世所罕见,凤毛鳞角。
再说这隐月阁是宸王府最好的地方,环境清幽,周围绿被环植,同时她家王爷也住在这里。
看来那女子不一般呐!
此时,墨流殇坐在书房里,幽深的眸子泛着冷芒,散发着层层威压。
中秋的事,他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们一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她,怎么样了?”想到沐璃,墨流殇眉目间多了些柔软。
“禀王,沐姑娘很好。每日都会在竹林里练剑……”夜冥面无表情地汇报自墨流殇离开后沐璃的情况。
“王,您是打算接沐姑娘来玉铭吗?”想到王爷这两个多月来的按排,夜冥禁不住开口。
“她不可能一直待在紫阳谷!”
“可是……”想到王爷现在的情况,真得可以吗?
“将隐月阁改为流璃阁,待她日后到府上以尊礼相待!”语气坚定且不容质疑,这也是要让他整个宸王府都知道她的地位。
“是!”夜冥隐去。
“沐璃,你可要做好准备哦。只是希望在我告诉你身份的时候,你不要太吃惊。”墨流殇此刻心里满满的都是沐璃的影子,她的笑与嗔,她的样子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只是他没有想到,得知他真实身份,对她来说,不是吃惊而是惊吓,恨不得一切只是一场梦,只是老天开的玩笑。
……
时间飞逝,转眼一个月又过去了,可是他依然没有回来。慕容璃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禁不住叹息出声。
原来他不知不觉已经占据了她的心,在她的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她甚至想要出去找他,踏入她一直逃避的世界。她好想出去啊,想出去看看。她不能一直逃避。可她也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她骨子里想去冒险,向往自由而不是安于一个地方。
模糊的记忆中好像还有个什么人在等着她,等她去找他。他是谁?那个地方又是哪儿呢。
如果可以,她想出去,她要和心爱的人一起踏遍九幽大好河山。
至于叶无殇,他们之间真得可能吗,他不是普通人,他会愿意陪她吗?是与他一起,还是履行完三年之约后离开呢。可是,想到离开,她竟有一丝舍不得!他在的时候,她还没什么,在他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她才知道她有多思念。
甩甩头,让自己不再多想。
沐璃一如既往地去竹林中练剑,她的剑术已渐趋熟练,一招一式透着凛冽,身姿娇健,动作干净利落,潇洒如风。
静谧的竹林里,有人无声走近。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6章一场红梅落雪
沐璃回头,就看到墨流殇满含笑意的站在那里,沐璃深深凝着他,竟觉恍然若梦。
不是无话,是有太多话想说却不知该从哪儿说。
他回来了,他真得回来了!
两人彼此凝望,最终还是墨流殇率先打破寂静。
墨流殇上前,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如上古乐器般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回来了!”
沐璃呆呆地看着他,一时没有反应。
略带薄茧的大手温柔地抚摸她的脸,笑问:“有没有想我?”
他真的是叶无殇吗,他不会是假的吧,叶无殇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
看着她痴傻的样子,墨流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俏鼻,“被我迷住了吗?”
沐璃反应过来,脸颊微红:“你不会是假的叶无殇吧?”
墨流殇轻笑:“你觉得呢?”
沐璃强自镇定,心却跳得厉害,“叶无殇可不会说那样的话!”
“我是叶无殇。”墨流殇敲了下她脑门,“问你呢,有没有想我?”
沐璃眸中闪过慌乱,忙否定道:“没,没有!”
“没有啊!”声音无奈又哀怨,他又是一笑,直接将她叩进怀里,“可是,我好想你!怎么办呢?”
“想你!”沐璃身子一僵,心也怦怦直跳,接着伸手慢慢环住他的雄健的腰,头微微贴进他的怀里,唇角微勾,很满足。
静谧的竹林深处,是彼此相拥的两人,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心再一次贴近。
……
揽月轩
她含笑看着镜中的自己,身着水蓝色锦衣,万千青丝,如墨如绸,凝雪香肌,如羽若脂。
身上一暖,火红的软毛织锦披风披在地身上,墨流殇站在她面前,温柔地为她系好带子。
在他的注视下,沐璃脸色绯红,羞涩地垂下眼眸,手也紧紧捏着衣角。
想着他送她的衣服,沐璃心中一暖,抚了抚身上的衣服,朝他一笑,“谢谢!”
墨流殇强劲的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贴近自己,指节分明的大手伸入她的发丝,扣住了她的后脑,深深地吻着她。
沐璃整个懵了,傻傻地承受着他的侵袭,慢慢合上了眼。她只得双手紧紧攥着他衣袍,软在他的怀里,贴在他的胸口,不让自己滑下去,承受着他暴风骤雨一般的侵袭。
本来想只是简单的吻她,却不想她是罂粟,让人沉迷,深深吸引着他,不由得让他想再深入一点,想要她!
不知何时,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她被墨流殇轻柔地放在床上,当她后背贴进柔软床被的那一刻,她猛然惊醒,瞪大眼睛看着将要覆身过来的墨流殇,她猛地从床上弹跳而起,脱离这一危险的局面。
看见她的动作,墨流殇也猛然惊醒,有些尴尬,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沐璃摸了摸鼻子,用平淡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给我一刻钟,让我冷静一下!”然后镇定地转身,朝外室走去。
看着她仓皇逃走的背影,墨流殇弯了弯唇,“沐璃!”一刻钟的时间够了。
良久,墨流殇恢复了云淡风清,进入外室,就看到沐璃坐在桌边,手里捧着暖炉。
转眼入冬了,已经进腊月了。
墨流殇在她对面坐下。
沐璃没有看他而是看向烧着炭的火炉。
“你……”
“你……”两人同时出声。
两人相视而笑,墨流殇醇厚的声音响起:“你先说!”
沐璃右手大拇指在食指磨索,“想必你调查过我的身份吧,你能告诉我结果吗?”
墨流殇摇头,低低道:“自你出现的时候,我就调查过,可毫无结果。只是据推测你是璃南人,你并非普通平民。”
“哦。”语气平淡,但心里难免失落。
“你的过去对你很重要吗?”墨流殇低低地问。
“没有谁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呢?”沐璃低叹一声。
“沐璃,”墨流殇深深凝进她的眸子里,“即然你没有过去,那么就让我成为你的现在和未来!”
他就这么直白,他的意思是他要和她在一起吗?
“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沐璃忙转移话题。
他知道她听懂了,见她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不急。
“你想到紫阳谷外的世界去看看吗?”墨流殇静静地等待她的回答。
闻言,沐璃沉思。
外面世界?可以么?她其实很想出去看看的,而且她想手拿宝剑,仗剑走天涯,做锄暴安良,惩恶扬善的仗女,从她模糊的记忆里,她好像一直是这样的。
而且,这次叶无殇离开的这几个月,她想了很多。
外面才是真正的世界,逃避并不能改变一切,她不可能一直待在紫阳谷里,她也要出去。虽然紫阳谷很美,在这里生活很安全,可是她更喜欢自由。
想着,沐璃坚定地道:“想!我要出去!”
沐璃眉眼中满含笑意,浑身散发着快乐的气息:“你知道吗?我的梦想是走遍九幽大好河山,穿尽天下美衣,吃遍天下美食,能够行侠仗义,快意江湖。”
“若是以后有那么一个愿意陪我一起共闯天涯的人,”余光瞟了一眼叶无殇,“我便嫁给他。”
叶无殇,你会是那个人吗?
“这便是你的梦想,如此简单,也算是梦想!”墨流殇嗤笑,同时心里发酸,语气很是不满。“如果真有人与你一起,你当真要嫁给他,即使你不喜欢?”
她竟还想着嫁人。
沐璃轻笑道:“才不能这么简单呢!须与我比武且能打赢我,还要比我聪明。若是连我都比不过,凭什么征服我!”
“所以我才跟你学武啊,你那么厉害,如果我能学个一招半式,这样我就能打败那些我不想嫁的人了。”
叶无殇,你愿意陪我一起踏遍九幽吗?你会娶我吗?
而墨流殇想的是,谁都别想抢走他的璃儿,谁来,他就灭了谁!
“璃儿,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玉铭吗?”墨流殇认真地问。
“好啊!”沐璃爽快地答应了。
……
一场大雪在悄无声息地下一夜,天微微亮,一切都被冰雪覆盖,洁白无暇。
雪白的大地让人不舍得留下一丝痕迹,哪怕是一串脚印。
冰雪的世界可把沐璃高兴坏了,拉着墨流殇在雪地里跑。
转眼间,两人来到一片梅林,看着满树的红梅,沐璃撒开墨流殇的手就往梅林深处跑。
沐璃跑到林中,有原地转了圈,开怀地笑了起来。沐璃似在寻觅,飞快地奔向某一棵梅树上,抽出腰间的软剑翻土。
墨流殇在她背后疑惑地看着她,她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只见她手里提着两坛酒,笑盈盈地朝他走来,将其中一坛递给他。
墨流殇伸手接过,疑惑地看着那两坛酒。
沐璃得意地向他展示,“在你走后不久,我从你酒窖里拿的,就埋在这片林子里。”说着,便揭开酒封闻了一下,提起酒坛就往嘴里倒了一大口。
墨流殇无奈又宠溺地凝着她,“不可多喝。”
“哦!”沐璃表面应着,心里却在嘟囔,她都几个月没喝酒了,不多喝点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不一会,沐璃小脸微醺绯红,眼色迷离地贴近他,清幽的梅香充斥着他的鼻息,“叶无殇,你终于回来了。”
墨流殇低头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醉的少女,眼中满含疼惜,“你一声招呼都不打,不辞而别,你知不知道你走后,我心里好难过,天地之大,又只剩我孤身一人了。”
“沐璃,我在。”墨流殇轻抚着她柔滑的小脸,声音微沉,“那是最后一次。”
墨流殇心下一颤,暗如永夜的眸子深深地凝着她。
“你离开紫阳谷的这几个月,并不好过吧,你都瘦了好多哦。”柔软的指尖描摹着他的眉宇,迷离的醉眸看进他的一汪深潭,“我知道你身份不凡,一定背负了很多,你不可能一直待在紫阳谷里,我也一样。”
感到一丝柔软,纤纤玉手触摸他的脸,沐璃迷离地望着他,“叶无殇,你不累吗?”
如玉般修长的大手,轻柔划过她的眉眼,低低道,“现在我有你呀!”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
沐璃甩甩头,又饮了口酒,将酒坛往墨流殇怀里一塞,就像一只蝴蝶一样飞往梅林中。
墨流殇将酒放于雪地上,凝望那俏丽身影。
忽地,她腾空而起,手里的剑如闪电斩向了梅林,凌厉剑气簌簌钻入林中,片刻之后,朵朵红色的梅花,竟然在剑气中,腾空而上。
霎时间,天空一片绯红,宛如一场红梅落雪飘舞在他头顶上方,美得简直不可思议。
手中银带轻轻一划,带起一抹白雪,身姿优雅如灵动的蝶蹁跹起舞。
他双眸凝望着她,伴着漫天飞花,伴着她灵动秀丽的身姿,渐渐形成一幅画,梅林深处一袭白衣,傲霜独立,犹如梅魂。
还没看清动作,手中的剑脱手而出,插在地上,她一脸醉意含笑的站在他身前,微微仰起头看着他,迷离的眼底带着一层薄雾。
最后一朵梅花从头顶飘落,在要沾到她的睫毛时,他手一伸将花接住,如玉的指尖捻着一朵红梅。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7章共处一室,同塌而眠
最后一朵梅花从头顶飘落,在要沾到她的睫毛时,他手一伸将花接住,如玉的指尖捻着一朵红梅。
墨流殇不由得痴了,醉了,将她的样子深深镌刻在心底,长臂一伸,将她扣进怀里,吻上她的唇。
“叶无殇,你把酒还给我了!我要喝酒!”沐璃小嘴微噘,扯着墨流殇的袖子,“好不好嘛,我要喝酒!”
墨流殇搀着她,无奈:“沐璃,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沐璃晃了晃他的袖子:“不嘛……”
墨流殇无力抚额,只得继续诱哄:“乖啦,我们不喝了,嗯!”
沐璃乖乖点头,头有些晕,不尝脚有丝软,恍恍惚惚的。
墨流殇只手揽着她,以防她跌倒。
她的身子却后仰,往下坠,嘴里轻喃着:“我好困啊!我要睡觉……”身子发软,几近坐在地上。
“沐璃……地上都是雪,很凉,会生病的!起来!”
“嗯嗯……我要睡觉。”
“喂……”
墨流殇将她打横抱起,一步步朝揽月轩走去,无奈道:“沐璃啊沐璃,以后你可千万别喝酒了!”
推门,走进内室,墨流殇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小心地脱掉她的鞋袜,轻柔地为她盖上被子,目光宠溺地看着她,在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转身,就要离开,就感到他的手臂一重,垂眸看去,沐璃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臂,只听她低喃:“别走!”
墨流殇柔声道:“好,不走。我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墨流殇侧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
沐璃睡着睡着,就开始不安份了,开始撩被子,墨流殇忙给她盖上,她就又用脚给蹬开,而他则一次又一次地不厌其烦地为她盖被子。
忽地她猛地坐起,墨流殇愣住,她怎么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她紧紧抱住,温软入怀,墨流殇不禁身子一僵:“沐璃!”
沐璃依旧抱着他,墨流殇低叹:“沐璃,你可知你在干什么?我可是个正常男人。”
沐璃此刻还在醉酒,哪里知道他在说什么,又哪里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同时也不清楚他话中的危险,依旧紧紧抱着他。
此刻在她心中他是她的依靠,她唯一可以依恋的温暖。她既知道他是她所谓的“叶无殇”,又不知道他是谁,只当他是她可以靠近的热源,很暖很舒服。
她的头贴他的怀里,清幽的香气在鼻间萦绕。
“哎……沐璃,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的!”墨流殇褪去外衣,翻身上床,将她揽在怀里,与她一起沉沉睡去。
……
沐璃悠悠转醒,醉酒让她此刻还有些迷糊,迷迷糊糊中就摸到一又硬又暖的东西,沐璃睁开迷蒙的眸子就看到躺在她身侧的俊美男子,而她的手此刻就放在他的胸口上。
瞬间,睡意全无,轰的一下子,脑子炸了。
天呐,她此刻就躺在墨流殇怀里,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
啊啊……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她……她怎么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他们发生了什么?
沐璃猛地坐起,瞪大眼睛看着只着中衣的冷俊男子。
还处于怔愣中的沐璃丝毫没有注意到,男子深邃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察觉到什么,沐璃看向墨流殇,两人的视线隔空交织在一起。
墨流殇坐起,淡淡开口:“醒了。”
“你……你……我……我……我们……”沐璃指指他又指指自己,语无伦次,不知所措。
墨流殇挑眉,邪肆道:“你不记得了?”
沐璃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整个人都懵了。
平生还从没遇到这样的事,还与男子共处一室,甚至与他同枕而眠,这该如何是好。
墨流殇倾身贴近她,笑得张扬邪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沐璃心尖薄颤,下意识要躲,身子向后仰,忙摆手,“不用,不用!”
“啊……”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8章同枕而眠
“唉……”墨流殇的手直直伸着,眸中闪过疼惜,无奈地看着摔在地上的她。
沐璃摸摸头,眼前就出现了一只如寒玉般修长的大手。
墨流殇不知何时下床,来到她面前,朝她伸手,想拉她起来。
沐璃伸手,就在指尖快要碰到他手的时候,迟疑不动,刚想收回来,墨流殇当即握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
墨流殇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跟我还忸怩起来了。”
沐璃气恼地瞪着他,但因为不知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些心虚,目光虚闪,气势也有些不足。
墨流殇看着她,微微挑眉,无奈道:“早知你会不记得,我就应该做点儿什么!哎,可惜呀!”
闻言,沐璃眼睛一亮,“你是说昨晚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墨流殇看着她,咬牙切齿道:“你以后不要再喝酒了!”
沐璃困惑:“什么意思?”
墨流殇自顾自地穿好衣服,朝内室外走。
沐璃忙跟过去,“叶无殇,你……”
墨流殇瞥了她一眼,轻嗤:“你真不记得了,还是再装糊涂?”
“啊?”
只听他幽幽地道:“昨晚,不知道是谁仗着自己醉酒,赖皮坐地不起,也不知是谁抱着我不撒手?”
此时的沐璃,脸上不知不觉爬满了红晕,几个零星片断在脑海中蹦出,在眼前闪过,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昨天的那个人真得是她吗!
好丢脸呐!
不!不!那一定不是她。
幽深的目光打在她的身上,温香软玉在怀却什么也不能做,是莫大的折磨。对于女人,他向来定力强大,视她人如无物。
唯独她,在她面前,特别是她昨日醉酒后迷懵的样子,娇糯的声音,清幽的女儿香,还有不同往日的柔软,还主动抱着他撒娇,她对他是致命的诱惑。
若不是考虑到她当时醉酒,神识不清,若不是顾虑到她醒来会恼他,他只怕真得忍不住会,会狠狠欺负她。可是不想,今日醒来,她竟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觉有些拳头打在棉花肚子上,此刻只剩下无奈了。
墨流殇再次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你可有想起什么?”
“我……我……”沐璃有些虚,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来,是想起来了!”墨流殇漫不经心道:“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墨流殇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漫不经心道:“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沐璃终究有些心虚,毕竟昨日抱着他不放的人,真的是她,她无从辩驳,只是庆幸他是个君子并未对她做什么。
因为心虚,沐璃不敢与他对视,气势上也有些不足:“男......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不妥,何况睡在一张床上?就算是......是我抱着你,你也可以不管不顾拉开我才是啊,也不应该......”
沐璃说着,墨流殇一句一句听着,是又好气又好笑,眼含戏谑,合着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了。
其实昨天他没想那么多,抱她回揽月轩,只是为了方便照顾她而已。毕竟她喝醉了,将她一个人放在流云轩,他不放心。至于她提到的男女共处一室,在紫阳谷谁人不知她在他心中的不同,他有意许她靠近,希望彼此的关系能更近一步。
只听她接着道:“还有我住在流云轩,而你在揽月轩,我醉了,你将我放到流云轩即可,我又为何在揽月轩,且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就算什么也没有发生,也终会对我造成影响,你这样做又将我置于何地?你是男子没什么,可是我是女子,名节对女子来说很重要,若你我共处一室甚至睡在一张床上的事传扬出去,我该如何!你着实不该……”
他知道她只是心虚,想以责问他来掩饰自己,增长自己的威势,他也不揭穿她,墨流殇淡淡开口:“说完了?”
“啊?”沐璃听到他淡然,漫不经心的回话,有些懵。
“若说我是故意的呢。”墨流殇语气平淡,豪无起伏。
“什么……什么意思?”沐璃惊诧,完全缓不过神儿来。
墨流殇起身,一步步朝她走去,慢慢逼近:“我是故意的!抱你回揽月轩是故意的,和你睡在一张床上也是故意的......“
沐璃后退,不由瞪大眼睛,伸手想阻止他的靠近:“为.....为什么?”
墨流殇贴近她,清冽的香气萦绕,沐璃有些无措,手脚不知如何安放,“如此,你便只能与我在一起,不能嫁与他人!”
闻言,沐璃心头一跳,心不由得加快,越来越快,快得似要从口中跳出。
他什么意思?她好像知道他的意思,却又有些模糊,而他的下一句话就给了她答案。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声音低沉醉人,语气霸道,不容置喙。
果然,如同她猜想的一般,只是……
刚听到这句话,她确实心动,情感上她很开心,很想答应他,但此时偏偏理智占了上风。
看着他越来越近,沐璃错开他,与他拉开距离,虽然脸颊红云未散,心底波涛却已然平静,狭长的凤眸直接迎上他深邃的眼,“你会娶我么?”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9章假责难变许真心
墨流殇抿唇,没有回答,眸色却深了几许。
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时间仿佛在此刻冻结。
良久,墨流殇低沉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重要么?”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不会娶我喽。”虽早有预料,可心里还是不舒服,沐璃以一种轻松的口吻回道。
墨流殇没有否认,沐璃的心沉了沉,笑道:“那你未免也太霸道了些,你不能娶我,也不允许我嫁给别人,找到自己的幸福。”
“要我做你的女人,却不能娶我,我又作何要答应你嘛。”
“你介意?”墨流殇淡淡道。
“自然!”沐璃脸上的笑意一寸寸收起,认真回道。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享有成为我妻子的一切权力,只不过……”说到这里,墨流殇顿住。
沐璃替他说下去,淡扫蛾眉,语调漫不经心:“只不过不可以娶我。”
墨流殇颔首,“是,也不是。”
沐璃挑眉,示意墨流殇继续说下去。
“你的身份暂且不论,若我娶了你,你将面临的就不只是明枪暗箭,其中的危险也是难以预料,那是你所不能承受的!作我的女人,你可以享有一切,无人可以伤害你,只是没有妻子的名分而已!”
娶她么?终有一天他会娶她的!当有一天他拥有更大的权势,无所畏惧,当他成为这天璃之主时,他会娶她。
沐璃似是而非的点点头,轻笑:“既然是我无法承受的,你何不放手呢,那样岂不更好!”
“可我一点儿也不想放手!”墨流殇眸色一暗,声音也又沉了几分。
“你是谁?”沐璃再次问了他是谁。
“叶无殇。”墨流殇深深看着她,回道。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沐璃倔强地非要问出个答案不可,他究竟是谁。
墨流殇再度启唇,声音有丝缥缈,目光飘远:“在紫阳谷,我是叶无殇,也仅仅只是叶无殇。”
沐璃感到失落的同时,还有丝丝缕缕的心疼。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孤独而又阴郁,他一个人一定背负了很多常人无法承受的东西。
沐璃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耳边墨流殇的声音再度传来,“我迟早是会告诉你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算是他给的答复?
良久,沐璃微微攥拳,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抬眸看他,尽量平静道:“理由?”
墨流殇疑惑地看她,他不确定她指的是什么。
沐璃眼睛直直看着他,解释道:“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能够让我答应,做你女人的理由。”
墨流殇沉默,似在思索,又似不知该如何回答。
毕竟,在他看来,沐璃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没有什么可以在她的眼中停留,权势富贵她也不稀罕。
一个理由么,什么理由可以让她为他停留,能够让一个女人没名没分的给着你!
是,他承认,她在他的心中有很重的分量,在她面前他常常失控,忍不住靠近她,而没有她的日子里,他感到心里很空,脑子里都是她的影子,和她在一起,他才会笑,安心放松,会忘记所有的烦恼与忧愁,他前所未有的快乐,真正的快乐。
她是那样的美好干净,而他的生活晦暗,他有什么理由,要她。他能给她什么?他自己已经身处污秽之中,又何必将她拉下来。
可是让他放手,他做不到!是,他很自私,可是他真的做不到放手。
墨流殇的沉默让沐璃心里很没底,此时的她还没有真正的了解他,她看不懂他的纠结。
此时,只要他一句话,一颗真心,她就会义无反顾,只要他对她说:“你爱我吗?”
还没等他回答,沐璃怕他不理解她问的是什么,补充道,“不是喜欢,是爱!叶无殇,你爱我吗?”沐璃认真地看着他,一瞬不瞬,她生怕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心中忐忑又有些期待。
然而,时间又一次凝固,回答她的是他再一次的沉默。
沐璃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只看到他的眼神更加的深邃难以捉摸,沐璃的心渐渐沉了下来,眉宇间透出点点失落,也不由得有些恼了。
说要她的是他,沉默的也是他,看着他不作为也不说话,她都快要暴走了,说一句爱她就这么难吗!她恨不得打他一顿!
“叶无殇,你说话!”沐璃忍不住开口,声音夹杂着一丝怒意。
“不知道。”墨流殇沉沉道。
强压怒气,沐璃反问:“不知道?”
他看得出她很生气,可是他真的不知道,他不知道对于她的情感是什么,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爱。
他不想欺骗她,即使这样可以得到他想要的,即使这种模糊的情感也许真的是爱,但在不确定之前,他也不会轻易地说爱一个人。他墨流殇再不济也不会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说爱她,他不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是爱。爱对我来说,是奢侈的,我不懂爱,也不需要爱!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虚无缥缈的最无用的东西。”
只有权力是实实在在的,是自己的,永远都不会背弃他。
十几年来的生活经历教会他,唯一能信的只有他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是他自己。什么亲情,什么爱,他不需要。如若他有了感情,那么他就会有软肋,就会有被人伤到的可能,他不允许。
现在他不知道沐璃算不算得上是他的软肋,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在他的心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自私的想让她陪他,能与他在一起,不只是三年而是一辈子。
“最虚无缥缈?最无用的?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的坦诚!”沐璃怒了,责问道,“你既不能娶我,又不能给我承诺,连真实身份都不告诉我,甚至都不爱我,你凭什么让我跟你在一起!那你又有何理由让我做你的女人!”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她不了解他的过去,她无法与他感同身受,但与他不同的是她相信感情,相信爱,她要的是一份纯粹的爱,两情相悦,不夹杂任何俗世烟尘纯净的爱。
她不明白明明很简单的事,他为何如此纠结。
“因为不……不愿与你分开!”墨流殇眼神愈发幽深,似深不见底,似漩涡引人深陷,不可自拔。
不愿二字,让她的心再次热了起来,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他的一句话,她要的只是他的一颗真心,独爱她的心。
不管是现在的沐璃,还是日后,只要他的一颗真心,只要他的一句爱她,就可以触动她的心。
“叶无殇,我告诉你,我要的只是一份真情。你爱我,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心甘情愿的跟着你,无怨无悔。若你不爱我,也不会爱上我,就请不要来招惹我。你若非付以真情,我宁愿不要。”沐璃直直看着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墨流殇镇住,深邃的目光旋在她的脸上,如永寂的黑夜,她目光追随着她的动作,落入一片星河,沐璃上前,握起他的手,“叶无殇,我等着你来娶我!”
一瞬间,时间在这一刻再度冻结,一室寂静,四目相对,耳边只有两人的心跳声,连呼吸都变得轻浅,几不可闻。
说出这句话之后,沐璃的耳根泛红,红的都能滴出血了。
她终究是女子啊,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她是追悔莫及,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明明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责问他,然后好好责骂他一番的,现如今却成了……
她这是怎么回事?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而这种气氛也让她整个心像浮萍,浮浮沉沉无所归依。
完了,她该怎么办?沐璃啊,沐璃,该说你什么好呢,你这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啊!
不行,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赶紧溜!
沐璃缓缓放开他的手,尽量保持淡然自若:“你好好想想吧!”
转身就要逃跑,手臂一重,她就被墨流殇拉住。
沐璃心道惨了,咬了咬牙,认命的回头强装镇定,用自认为真诚眼神看着他。
墨流殇眸色幽深,漆黑如墨,深邃如潭,无澜无波又似漩涡,让人淹溺窒息,沐璃不觉被陷了进去。
良久,低沉的嗓音,从嘴角溢出:“好!”
简单的一个字对墨流殇来说,实属不易,同时也把沐璃打蒙了。
她迷蒙地看着他,一时没有反应。
“你……你说什么?”沐璃不可置信地开口,心在此刻仿佛停止了跳动,又似等待最后的判决。
“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我便如你所愿。”墨流殇沉着开口,“我会学着去爱你!”
她听到了什么,哇,完了,她一定是生病了,她的脸好烫啊。
沐璃故作平静,“知道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的有多快。
沐璃啊,沐璃,你还真是可爱啊。
墨流殇不禁暗笑,忍不住淡声提醒,“脸这么红是害羞了?”
“胡说,我才没有!”沐璃大声反驳,但手却不受控制的摸了一下脸。
生病了,她一定是生病了,这里不能待了,快走,赶紧走!
沐璃刚准备走,就被墨流殇拽住,“刚才的气势哪儿去了,刚刚你不还理直气壮,言之凿凿的责问我,凭什么吗?你那豪言壮志呢?怎么,现在我应你的要求了,你却是这幅样子,你可是怂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20章凤梨失神自毁棋局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怂了,我才没有!”
沐璃恼怒,他敢应,她就敢承!
她才没有害羞,她只是有些无措。不,不是,是饿了,对,是饿了,她要去吃饭。
“我呀,一双眼睛可看得清清楚楚!”墨流殇用手指了指眼睛,带着戏谑笑意。
沐璃强自镇定,一本正经,“我沐璃就没有怕的时候!我只不过是想去吃饭而已!”
知道这是她的伪装,他也不揭穿她,直接拉着她就走,“我还以为你不知道饿呢?”
沐璃紧紧跟着他,“喂,去哪儿?”
墨流殇突然停住,沐璃一时不察,就直直撞进他怀里,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尖,不满而又困惑,他是怎么了?
墨流殇不悦地看着她:“喂?”这个‘喂’让他很不舒服。
“啊?什么?”沐璃错愕。
“我不叫喂!”墨流殇咬牙道。
沐璃恍然,原来他是为了这个,至于吗。
沐璃换了个称呼,“叶公子。”
“叶公子?”墨流殇更加不满了,平时都没见她叫过几次叶公子,都是叶无殇叶无殇的。
沐璃忙改口:“叶无殇,叶无殇可以了吧!”
墨流殇蹙眉:“换个称呼!”
“你不就叫叶无殇吗?换个称呼,那该叫什么?”沐璃无语一瞬,后自顾自的道,“小叶叶,无无,殇殇?”说的她自己都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哼,恶心不死他。
墨流殇一脸的黑线,这女人是活腻了,还是找打,“我许你唤我为无殇。”
沐璃一阵恶寒,“咦~”声线拉长,她好冷啊,她急需暖炉。
“啪”
“混蛋!”沐璃揉着被他敲红的脑门,愤愤盯着他。
“这只是对你的小小惩戒。”
算了,这次先姑且放过她,来日方长。
不顾她愤懑的眼神,拉着她继续走。
沐璃不满地挣脱他的手,“去哪儿?”
“雅石斋……”见她疑惑,墨流殇解释道,“用膳!”
没等沐璃反应过来,墨流殇已经牵着她离开了揽月轩。
原来雅石斋是他用膳的地方,在紫阳谷这么久,她还没去过呢,只是哪里有饭吗?
“你的名字就叫殇么?羽衣说从十岁开始你就已经名扬天下了,一提起你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不敬畏。一头灰发,天璃人,将军......好像天璃战神就叫什么殇的。”说到这里,沐璃不由瞪大眼睛,“该不会你就是他吧!”
闻言,墨流殇身形似乎僵了一下,又似没有,眸色却深了几分。
“随你怎么说。”
“你怎么知道他的?”墨流殇继续走,漫不经心的问。
这句话把沐璃给问住了,是啊,她怎么会知道天璃战神呢?好像是有人提过他,那个人是谁她却已然不记得了。
“也许他太出名了吧......”
沐璃沉默了,墨流殇也没有再问,而刚刚还侃侃而谈的她此刻安静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失忆的沐璃,对过去与她有关的人或事一无所知,她就像一个旁观者,不知道她是谁?周围的人是谁?脑海中闪过一个个画面,却只是划过无痕,什么也抓不住。
一路无话,刚刚她还想看看雅石斋是怎么样的,现在也不在意了,恍恍惚惚进入雅石斋,安坐在桌前。
一只碗就递到她面前,低沉而醉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想了!你昨天喝了太多酒,先喝点儿粥,暖暖肚子。”
沐璃伸手接过,抛开所有思绪,笑道:“谢谢!”
不再想什么有的没的,看着桌上的肉粥和几碟精致的糕点,不禁惊讶:“这些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还有这些糕点看起来好美味啊。”说着,就直接动手拿了一块。
却被墨流殇夺走,并将粥往她面一推:“先喝粥,身体重要!”沐璃见他如此,也便不再多说,乖乖地听从他的吩咐。
“不出意外,每日辰时雅石斋都会准备早膳。”
沐璃点头,埋头用膳,墨流殇静静看着她,一顿饭吃的很是安静。
……
揽月轩
下雪不冷化雪寒,因为天寒地冻,两人就在屋内围着炭火下棋。
就在两人对战的关键时刻,一人悄然出现,一袭青衣的俊俏男子。
“主上!”
看见女子,不由满目震惊,脑海中想起了他知道的一些关于他家主子与这女子的传闻。
原来此女子就是王爷喜爱之人,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
他的出现让沐璃惊诧,此人轻功不错,相来不比夜冥差。
而墨流殇却不甚在意,轻敲了下棋盘,示意她继续。
“说。”
连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沐璃,犹疑是否要开口。
沐璃明白,他们有重要的事说,遂停下,起身准备离开。
“无妨!”墨流殇拉住她,示意沐璃坐下,不必在意。
连溪也在这时才恍然明白,此女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不低。
“禀主上,您近一个月闭府不出,再一次引起了皇上的不满。上次您杀的那位大人也已查实贪污受贿,强占民居等罪行,而此人的幕后主使是五公子。”
“结果呢。”墨流殇指的是此事最终的处置结果。
连溪禁不住皱眉,咬牙切齿,“回主上,五公子安然无恙,一身清白。只差一点,属下就可找齐证据,程于皇上,可还是晚了一步,都暗中被人销毁了。”
真是不甘心啊!
“嗯。”墨流殇淡淡应了声,好似并没有在意,又或者说是早有预料。
连溪忍不住提醒,“主上临近腊月中旬了!”您该动身回京了。
墨流殇漫不经心的挥手,连溪隐去。
“你要回玉铭。”沐璃落下一子。
看着眼前棋局,墨流殇眼中满含笑意,她这是准备决杀了。
黑子在指尖拔弄,“是。”话终子落。
“何时回来?”
棋局继续,问的随意,心却慢慢提了上来。
“也许是明年……”墨流殇眸光一敛,看向她,“兰月时节。”
沐璃避开他的视线,同时心也沉了沉,手无意识的又下一子,继续着棋局。
七月啊,是了,他说过,他每年七月才来紫阳谷暂住。而刚才那人说的话,她也听见了,他再度引起皇帝的不满。闭府是因为她吗,他并非闲散之人,他有他的雄心抱负,绝不甘于平庸避世
就在她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你输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21章狐狸诱拐凤梨会玉铭
“你输了!”
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沐璃这才发现,自己已被他堵死了,无路可走,成了死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沐璃不由心下懊恼,仅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如此失态。
他在她心里已经如此之重了吗?
将沐璃的反应尽收眼底,墨流殇的嘴角却缓缓勾起,“甚至会更久……”
“一子之差……”墨流殇不禁感叹惋惜。
“常与你对弈,我知你下棋时与平常不同的心思缜密,步步为营,且能不为外物所扰。此次却自毁全局,”墨流殇饶有兴味的看向她,“可是因为我?”
沐璃挑眉:“若我说是呢?”
她的回答让墨流殇深感意外,眼中的笑意也越来越浓了。
他没想到她竟然承认了,他还以为她会嘴硬,辩驳呢。
“关心我何时回紫阳谷?对于我说的兰月之期,感到不舒服?”
“是!”沐璃再度承认。
此刻她觉得没什么好遮掩的,她心里有他,她在意他,他说的便是她心里的想法。
“可是我别无选择,”墨流殇叹了口气,语气里夹杂着些许无奈。
“望君早归。”沐璃点头,不过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由双手握拳。
“君问归期未有期,”墨流殇起身,行至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我想此次我会在玉铭待的更久。”
沐璃抬眸看他,心也悬了起来。
“想来我紫阳谷的每一寸土地,你都已经走遍了,”眸色深沉是沐璃看不懂的深邃,“沐璃,是时候出谷了。”
“什……什么?”沐璃惊诧,心也不规则的跳动起来,他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想……
“正是你所想的意思。”墨流殇挑眉,很自然地回道。
“你要我同你一起去玉铭!”沐璃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你不是说在你身边有很多明枪暗箭么?若我随你去了玉铭,你我的关系岂不会曝光,而我亦是暴露于人前,不是吗?”
“哦,你我的关系?我们是什么关系?”墨流殇俯身贴近,声线上扬,淳厚邪魅,若是细听还有丝丝毫不遮掩的笑意,“你愿意做我的女人了?”
灼热打在她的侧脸上,带着他气息的话语也钻进她的耳朵里,红晕顷刻之间爬满了沐璃的整张小脸,她感到浑身发烫。
“你……”沐璃抬手推他,手却再次被他握住,墨流殇轻笑,“恼羞成怒了?”
沐璃不知是真被气到了,还是被他说中了,抬腿踢他。
墨流殇一个侧身躲过,坐回原位。
沐璃气恼的盯着他,愤懑道:“你听话不听重点么?”
“重点?”墨流殇专注于棋盘,开始一颗颗捡拾棋子,“何为重点?我所在意的才是重点。”
“而我在意的是你!”
沐璃再次被他惊到了,而内心更多的是喜悦,有丝丝甜。
墨流殇抬眸,一枚棋子悬于指尖,“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愿与我同去?”
“我……”沐璃神色犹豫。
他要她怎么说,说不愿违心,说愿意那岂不就是承认了,这种事作为女子怎么好轻易地说出口……
墨流殇见她犹豫,不由蹙眉,“不愿?”
“不是!”沐璃急了,急忙道:“我愿意!”却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笑意。
“呵呵……”墨流殇轻笑出声。
沐璃猛地从棋盘上抓起一把棋子朝他掷去,“你耍我!”
墨流殇一挥手,棋子落回各自的棋盅,笑意也渐渐淡去,“在你看来,我就是一个做事毫无顾忌之人?”
沐璃在这一刻恍然明白,“所以一切都在你的谋算之中,你也早就计划好要带我回玉铭,是么?”
“没错!”墨流殇没有否认,“早在三个多月以前就有这个打算,也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将时间提前了些日子。”
原来如此,他竟然不声不响地谋划好了一切。
他就一个谜,让人看不透,冷酷狂傲的他,斤斤计较的他,心思深沉,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沉思良久,沐璃淡淡开口:“那我以什么身份去玉铭?”
墨流殇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个遍,最后落在她的脸上,“直接去即可,只是……”
“只是什么?”一个只是让沐璃心里很没底。
“若想省去麻烦,还是需要委屈你不以真容示人,我的璃儿长得过于貌美恐被他人惦记。”
沐璃蒙了,她简直难以置信,她听到了什么。
“我们明日动身,你先回流云轩,一会儿子淼会去找你,她的易容术是暗卫中最好的,她会帮你打点好一切。”
沐璃略略垂眸,没再多说,转身离去。
日落西山,转眼夜幕降临,繁星布满天空。不知不觉墨流殇已经置身于流云轩外,透过窗棂望着那坐于窗前望天的俏丽身影,怔怔出神。
爱么,他这辈子真的能够好好的爱一个人吗?
把她留在他身边到底是对是错?
又是否该将她带去玉铭呢?
还有他的身份,又该如何告诉她。
“主上当真喜欢那女子吗?”一身青衣的清冷女子悄然出现在墨流殇身后。
“喜欢与否岂是你能管的!”声音冷沉似雪飞霜,使人如坠冰窟。
子淼慌忙跪地,身子直颤:“主上恕罪,是属下逾越了。只是她来历不明,身世成谜,她绝不简单,恐对主上您不利!”
墨流殇出声打断,目光冰冷连声音也透着冷寒:“你好像对她很有敌意啊!”
在墨流殇强大的威压下,子淼形神俱颤,但仍忍不住开口:“她真的不是简单之人,就在刚刚属下还发现她对易容术很熟悉,且她的能力绝不在属下之下。她终是祸患,主上您要三思啊!”
“本王的事岂容你置喙!”墨流殇目光转厉,“不管她是谁,身份有多神秘,过去又是如何,她现在是本王的女人,她与本王同尊,本王不允许任何人对她不敬,有非议!你可明白?”
‘本王的女人’这五个字使子淼的心如针扎,也令她感到窒息,双拳紧攥,指尖泛白。
为什么?那女的凭什么能够做王的女人,能得王如此爱护?
她是多么盼望王能与她多说几句,却不想好不容易盼来了,王说了这么多却都为了沐璃,为了维护她!她凭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她的来历你不必管,做好自己的事,若她有半点差池,本王唯你是问!”
虽有不甘,子淼也深知主上的命令不容违背,她必须接受:“是,属下告退!”
墨流殇眸色一暗,席卷天地的风暴涌动,久久才得以停歇。
她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在乎!他在意的只是这个人。
他知道沐璃的身份不简单,她本身也不是一般人,他早就察觉到,她在一点点改变,从一开始他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到现在会隐藏自己,她绝不甘做男人附庸,有原则不依附,若给她机会,她的风采定不让须眉。
可那又如何,他既已经认定了她,那她就是他墨流殇的,即使她真的会对他不利,他也不会放开她。
而如今竟知她还会易容之术,她真越来越神秘了,不知日后她还会给他怎样的惊喜……
墨流殇见流云轩里灯火已熄,唇角缓缓勾起,渐渐消失在无尽暗夜中。
流云轩里,黑暗中沐璃眸色清明未见丝毫睡意。
这一天发生的事真的太多了,有些恍惚,似在空中飘荡没有任何依仗,缥缈而又不真实。
她既兴奋又心慌,又不知该何去何从,她是否真的可以和他在一起,直到永远。
叶无殇究竟是谁,而她自己又是谁呢,紫阳谷外的世界会是怎样的。
出谷之后只怕她的生活将不会平静,她是否有能力承受一切未知呢?
外面的世界……其实她一直在逃避!
翌日,镜前沐璃看着眼前的自己,抚摸自己的脸,依旧难以相信她自己会易容,过去的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一头青丝由白色发带简单束起,长发轻垂垂至腰际,身着月白色锦衣,衣袖口为银白色祥云暗纹,眉目清秀而又透着些许英气,面容清新白净,婷身玉立,好一个俊俏少年!
虽面容已改,但其周身气质仍就难以掩盖,一双凤眸似冰雪般透亮干净。
沐璃环顾整个屋子,轻呼了一口气,踏出房门。
约么一刻钟的功夫,沐璃来至谷口,就看到一辆低调而又奢华的暗黑色马车,两个男子恭敬地立于车前。
沐璃眸光闪了闪,行于车前向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伸手撩开车帘,正准备进去却身形陡然一僵。
马车里正在看书的男子抬眸看了女子一眼后,没有说话继续看他的书。
沐璃停了一瞬,回头向四周看了看,登上马车,坐在车内左侧。
不一会,马车就开始缓缓行动起来,驶离紫阳谷。
马车里出奇的安静,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沐璃感到浑身都不自在,手脚无处安放。
“你刚才在看什么?”墨流殇率先出声,目光却依旧落在手中的书卷上。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22章愿赌服输
“我想看一下是不是只有这一辆马车!”沐璃直言不讳。
“不想与我同乘一辆马车?”墨流殇淡淡道,持书卷的手却慢慢攥起。
沐璃沉默,起初在没有看到他的时候,她还有些失落,以为他先走了,在看到他在马车里的瞬间,真的她很开心,然下一瞬却觉得两人同在一个空间里终究不妥。
这次,墨流殇放下书,“我让你很不自在吗?”
“还好,只是太静了,静地让人不敢轻易破坏。”
墨流殇淡笑:“你就直接说太闷好了。你是觉得你我共处一辆马车里不妥是么?”
“原来你知道啊?”沐璃讥诮道。
“可我并未觉得!你是我的女人就没什么不妥的。”墨流殇很自然的回道。
沐璃冷哼一声,“和你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带待着,我不是闷死就是冻死!你呀,毫无人气,就该把你供起来!”
墨流殇没有说话,再次将书拿起来,却暗暗将她的话记在心里,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冷,没有人情味。
沐璃微微侧头,“到达贵府大约需要多长时日?”
“通常情况下,七日即可,只是此次会晚两三天,你要多忍耐我两日。”
“为什么?”沐璃情不自禁开口。
墨流殇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奇怪,这里也不见有暖炉却为什么感不到冷呢?”
现在可是寒冬腊月呀,沐璃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看到,甚至手炉都没有,却暖暖的。
“你可曾听说过北辰暖玉?”书页轻动,墨流殇淡声作出解释。
“北辰暖玉?你是说这车上有?”沐璃难以置信,又认真看了看四周。
北辰位于九幽北部极寒之地,冬夜漫长,而北辰暖玉有御寒的功效,一小块的暖玉可与手炉相媲美,因小巧美观,且便于携带,却数量稀少而成为贡品很是珍贵。
“怎么可能?若是一块暖玉也不会起到这样效果啊!”
一抬头看到的是,车顶四角各有一颗鸡蛋般大小的红玉。
闻言,墨流殇翻书的手似乎顿了一下又似没有,“当然不止这些,你看一下你的脚下。”
“脚下?”沐璃低头,只有一层毛毯呐,伸手将其掀开一角,红色玉盘赫然出现在眼前。
“奢侈啊奢侈!”沐璃摇头感叹,墨流殇没有接话。
突然,沐璃出其不意一拳朝墨流殇面门袭去,墨流殇似不甚在意,依旧看书,可他宽厚的大手却很轻松的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沐璃抽回手,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衣袖,淡然开口:“不错嘛,反应够快的啊!”
墨流殇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沐璃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好解释道:“好了,别这么看着我。我跟你学武已经快半年了,我想看看成果如何?所以……”
“刚才是我出其不意,所以从新开始,我们比试一下如何?”
“我有什么好处?”墨流殇有了一丝兴味。
沐璃眨了眨眼睛,勾起一抹浅笑,“赢者可向输者提一个要求或取一样东西。”
“好!”墨流殇勾唇,“若是你能拿走我手中的书就算你赢。”说着晃了晃左手。
“你输定了!”沐璃化拳为掌劈向墨流殇,一掌拍了过去。
墨流殇的反应也很快速,他微微侧头,避开这一掌,但沐璃的一拳又到眼前。
这一拳全无留手,带着呼呼风声,墨流殇右手一挡,接着手腕一转迎向她另一掌,全程她攻他守。
沐璃左手化掌为爪朝目标而去,右手灵活翻转。
墨流殇化守为攻右手朝她挥去,沐璃向后一仰避开。
车内两人打得如火如荼,车外的两人则心惊肉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心中更是波涛海浪。
他们听到了两人的打斗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们也不敢去打扰,毕竟这里面的是他们的王爷,所以里面无论发生什么他们也没胆去看啊。
虽如此,车速无丝毫影响,朝北方驶去……
车外风声呼号,车内两人仍是难舍难分,沐璃也渐渐处于下风,倏地沐璃前倾似不经意迎上墨流殇飞来的一掌,“呃……”沐璃向后仰倒,似受了伤。
见状,墨流殇慌了,赶忙去扶她,“璃儿……”
尽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此刻也来不及多想。
倒地的沐璃却趁机将墨流殇扔在地上书快速抓到手中,笑意盎然的在他眼前晃一晃,“你输了?”
相对于沐璃的愉悦,墨流殇眸色暗了几重,暗流涌动久久不能平息。
他竟然被她给算计了,这种事他墨流殇从来没有过。
在知道他被骗的那一刻,他竟不是生气而是松了一口气儿,想的是还好她没有受伤。
她在他心中已经如此之重了吗?若是以前的自己,为了不受情感牵扯影响,他一定会杀了她,可是现在的他,想顺其自然,就像她所说的试着去爱一个人。
再者说,他也下不去手。
“耍心机?”墨流殇挑眉。
沐璃浅笑,食指晃了晃,“这叫兵不厌诈!”
说着她就要起身,却被墨流殇一把压倒在地,玉手轻点她的朱唇,轻笑,亦正亦邪:“我怎么觉得是美人计呢?”
“美人计?叶公子莫不是说笑了,我此刻可是个男子,”沐璃笑,手轻摸他的脸,忽然,她大惊失色,“莫非叶公子喜好龙阳!”
“呵呵……”
沐璃,你还什么都敢说,小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若对象是你,即便说我是断袖又如何!”
“你……无赖!”男子阳刚之气笼罩,热浪喷薄在她面门上,沐璃伸手推他,起身,“起开!你很重诶!”
“呃……”沐璃再次被他按倒,还没等她出声,耳边传来低沉如仙乐般的声音,“愿赌服输,你想要什么?”
“你能不能先起来。”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软糯。
墨流殇对此充耳不闻,“在我的悉心教导下,你的武功比以前进步不少。”
“大言不惭!”沐璃轻嗤,心里却是认同的。
“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还不惜欺诈,说吧,你想要什么,你说,我便给。”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23章凤梨他乡遇故知人
“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还不惜欺诈,说吧,你想要什么,你说,我便给。”
墨流殇低头看着她,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既然他无动于衷,她只得放弃,躺在柔软的毛毯上,抬眸认真地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墨流殇唇角微弧点点,“你可真是执着啊,我是谁就那么重要么?”
“你还是不愿说么?”沐璃有丝低落,偏过头去。
“不是!”墨流殇轻捏她的下巴,“我只是认为不值得。等你到了玉铭,你便会知道我是谁了,你可以换一个。”
“嗯……”沐璃眨了眨眼睛,那我得好好想想,“你可不可以先起来,你不觉得不妥么?”
“并未觉得。”墨流殇眸色加深,情不自禁地一低头,就吻了过去。
两人正吻得热火朝天,落日残光射入,一道突兀的声音在二人头顶响起,“主上,临风城到了。”
时间瞬间凝固了,掀开车帘的男子僵住了,他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他看到了什么!
而跳下车的男子则惊诧的看着男子,不明所以。
墨流殇抬头,眸中寒光乍现,“滚!”声音冷寒直锤人心。
“属下该死!”男子忙撤离,离这辆马车远远地。站在客栈门口的男子看着他慌忙跑过来,似逃命般,“风易,怎么了?”
风易摇头苦笑,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竟然搅了王爷的好事,他千不该万不该啊,他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明天。“没事,我们在这儿等着吧。”
马车里,沐璃猛地推开墨流殇,脸颊顷刻爆红,红的都要滴出血来,愤愤盯着气定神闲的某始作俑者。
墨流殇安然坐着,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良久,沐璃率先下了马车,进了客栈,风易与风和两人上前引路。
墨流殇随后下车,步入客栈,一抬眼就看到临窗而坐的沐璃。
气氛却有些不同寻常,墨流殇与沐璃两人还好,沐璃自顾自的用膳,墨流殇时不时为她夹菜。
而另外两人则不知该如何是好,与王爷同桌吃饭,压力很大的啊!
二人各怀心思,风易惶惶不安,心惊胆战,他还在为扰了王爷的好事惧怕,而风和更多的是震惊,看来这人在王爷心中非同凡响啊,日后指定能飞上枝头,恐怕已经是了……
“女公子,女公子!”
沐璃似乎听到有人叫她,她不确定那人叫的是不是她,毕竟她此刻易了容还一身男装。
墨流殇也是如此想的,只是也不排除例外。
不曾想这就是个例外!
一个中年妇人快步走到沐璃面前,兴奋地道:“姑娘,真的是您啊,刚才看到您的背影就觉得熟悉,还不确定,生怕认错呢!没想到真的是您呐!”
她兴奋的简直难以言表,忙喊道,“阿清,快来!我们的大恩人来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沐璃有些懵,她指了指自己,疑惑道:“你认识我?”
一边的墨流殇也警惕起来。
妇人大吃一惊:“姑娘,您不记得我了吗?两年前是您救了我们夫妻俩的命,还给了我们很多银子过活。”
沐璃摇头,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不记得,你不会认错人了吧?”毕竟这张脸并不是她真正的啊。
“不会,我们是绝对不会认错的!”一道苍凉的男声由远及近传来,来人是一位身板挺拔的中年男子,他来到妇人身边,“您是救了我夫妻性命的女侠,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又怎么会认不出您呢。”
沐璃将信将疑:“那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墨流殇目光深沉的看了眼沐璃,又扫了一眼对面的那一对夫妻。
夫妻俩摇头,“我们并不知道您是谁。您当时是和一位俊美不凡的男子在一起,他好像唤您小璃。”
男子!
墨流殇眸色一暗,心里很不舒服,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个人是谁,然后灭了他。小璃?他们的关系很亲密啊!他会不会就是那把折扇的主人?
男子?
沐璃也是一惊,他是谁?折扇会不会是他的?“那男子长什么样?”
“他面如冠玉,玉树临风却又平易近人,与人亲善,是一位谦谦君子,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男子解释道。
妇人补充道:“而且他对您可是极好,让人羡慕不已!”
闻言,墨流殇袖中的手慢慢攥起,心底亦掀起惊涛骇浪。
沐璃,你究竟是谁?你与那男人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男子笑道:“那位公子更是十足实的好人呐,我们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是哪儿方的大人。不过,那公子的相貌与这位灰发公子也不遑多让!”
墨流殇的脸色已不能用黑来形容了,黑的能滴出墨来。
他的变化沐璃并不未察觉,目光紧紧跟随着这对夫妇,再次提出疑问:“当时也是在临风城么?”
妇人与男子对视一眼,道:“不是的,姑娘,我们是在璃南与天璃的交界地万幽相遇的。当时,我们被人追杀,幸得姑娘和公子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才能来临风城开了这间客栈。”
男子感激道“今日恩人到来,我们夫妻二人无以为报,所有费用都给您免了,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
沐璃刚想说话就被一道沉冷的声音打断:“不必!这点儿钱,我还是有的!”
妇人与男子皆是一震,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面前的这位男子气势迫人。
刚才没有注意,只是因为他不想引人注目,有所收敛,而现在着实让人胆寒,两股战战。
夫妻俩连忙道:“是……是!公子,姑娘,你们慢用,我们就不打搅了!”话落,二人也已不见踪影。
看着慌忙逃跑的二人,沐璃隐隐弯了弯唇,也并未说什么。
她也不想白吃白喝,即使还是要叶无殇掏钱,但终归不能欠着他们的。
至于二人被吓跑也是情由可缘,而二人作的反应,她也不甚意外。
毕竟某人气场太过强大,也挺吓人的,一般人顶不住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24章狐狸假寐,凤梨霸道宣告
静谧的夜晚,夜黑风高,烛火掩映下,是一张眉目如画,美艳绝伦的脸。
沐璃坐于桌前,细细端详着一把展开的折扇,扇面是一幅山水图,山,苍翠巍峨,溪流绕山蜿蜒。
她反复打量,却仍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未想起什么,不禁有些黯然。
沐璃捏了捏眉心,叹气,不经意抬头,门外有一颀长的黑影,沐璃觉得眼熟,收起扇子,起身朝门口走去。
拉开门,就看到眸色深沉的某人,不等她出声,墨流殇一个侧身就迈入房中。
沐璃微怔,完全不知他这是为哪般呐,回头看着他,疑惑地寻问:“深更半夜的,你跑到我的房间作什么啊?”
回答她的是一阵冷寂。
墨流殇讳莫如深地看着她,眼底似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沐璃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你,你……”
还没等她看清什么,便被庞大的黑影笼罩,凶狠地吻住。
这样的他好可怕,她隐隐有丝惧怕在心底慢慢腾起。
她现在才察觉到这个男人,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也不是谁都可以触碰的,行错一步就会踏入深渊,粉身碎骨!
沐璃不知她究竟怎么惹到他了,被他如此残忍无理的对待,她不停地拍打他。
终于在狠狠咬了一下她的唇角后,他才放过她,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你疯了!”摸了摸嘴角,沐璃朝他吼道,声音里夹杂了委屈,眼中也隐隐有层水雾。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凶狠的对她。
是,他是疯了,在听到她与一名男子关系匪浅,他的心就不能平静,他也不知怎么了,就好像自己的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也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生气,气自己,气自己失态,也气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遇到她。如今的她不记得过去,也不知道她过去是不是真的钟情于那个男人,而她也从未说过她喜欢他叶无殇,他有种偷来的感觉。
还有那人,他连他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无处可寻的无力感,他嫉妒那个很早就遇到她的男人。
回到房中,他更是焦躁不安,于是就来找她,却发现某人什么事都没有,合着被扰乱的只有他一人。
他不禁有些气恼,气她还如此淡然,气她为何会失忆,气她不能与他感同身受,于是他就爆发了,也就发生了刚才的那一幕。
此时看着她眼角含泪的样子,墨流殇不禁有些心疼,有些懊恼。
刚才他气懵了,平静下来才知那是明显的嫉妒,才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她失忆了,对过去一无所知,他又怎能全怪她呢。
无论她的过去如何,从那日决定要将她留在他的世界起,她就只能属于他。
冷静下来,他知道刚才是他的不对,可是让他道歉,他做不到,至少现在的他做不到,他放不下他的骄傲与尊严。
带有薄茧的修长大手,轻柔抚摸着她的脸颊,细长的手指滑过她被吻的红肿的唇,眸中划过心疼,“疼么?”声音黯哑而又轻柔。
突然而来的温柔,让沐璃的心颤了一下,心里暖暖的,刚才的可怕的感觉也随之烟消云散,心湖溅起涟漪。
她不禁轻轻摇头,细长的睫毛微动,似翻飞的蝴蝶。
“你怎么了?”声音柔软细长。
“没事。”墨流殇柔声道,“只是过来看看你。”
“嗯……”沐璃微微垂眸,轻声应了。
他不愿说,她便不问。
墨流殇张了张嘴,想问她心里有没有他,爱他吗,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没说。“你……”
“早点儿休息。”不等她回话,墨流殇就转身拉开了房门。
就要出门,沐璃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双手环住了他健硕的腰,墨流殇顿住,“沐璃……”声线紧绷,视线落在她纤长的玉手。
沐璃紧贴他的后背,低低的声音也从他身后传来,“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怎么了,但一切都会过去的!”听到她的话,墨流殇不觉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唇角开始慢慢上扬。
停了一瞬,沐璃接着道:“你……你能留下来么?”
“沐璃!”声音一重,还有丝沙哑,手缓缓覆在她的手背上。
“可以么?我想抱着你睡,就像那日醉酒在揽月轩一样。”沐璃呢喃道。
她的心里很不安,害怕,出谷后,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只有他在,她才觉得踏实,有安全感。
他是欣然向往,也很是愉悦,这是不是说明她心里有他,是喜欢他的。
两人就一起躺在床上,相拥而眠。
沐璃贴近他的怀里,墨流殇亦抱着她,彼此鼻息交缠,不久,二人就双双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这一觉睡得无比的舒心惬意。对于墨流殇而言,更是难得的安心,是他有生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翌日,墨流殇缓缓睁开眼,在看到他怀里的娇小女子时,不禁有些恍惚,同时心底淌过一股暖流,如沐浴在阳光下,心更是软的一塌糊涂。
他希望日后的每一天,只要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她,仅仅只是彼此相拥,他也心满意足,其实这样也挺好。
察觉到她有醒来的迹象,墨流殇合上了眼,沐璃眼睛微微睁开,还有些迷蒙。
一抬眼,就看到一张俊美非常的脸,不似平日里的冷俊,让人难以接近,此刻是温润如玉,褪去所有的恬静。
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剑眉也收敛了往日凌厉锐气,这样的他更加的俊美了,让人难以移开眼睛。
手不自觉地轻抚他的脸,她不禁想,这不是在做梦吧,若是梦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此时,这个女人就离他不到三寸之距,正无比认真的打量他脸色,兰息轻吐在他脸上,那么那么近!
他竟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呼吸依旧平稳。
他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见他还未醒,她浅浅呼了一口气儿,小心翼翼地在他的唇上落下轻浅一吻,唇角愉悦上扬,一时间小脸儿便不自觉羞红了,绝美的容貌上凭添一种朦胧婉约之美!
可是,偏偏说得那么认真,一字一句都十分清晰,那么毫不迟疑,“从今日起,你叶无殇就是我沐璃的,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你的心里,眼里,只能有我,也只是我!”
“我是你一个人的,我墨流殇的心里只会有你,也永远只有你。”墨流殇在心里默默回道。
面露腼腆羞赧之色,她埋首在他胸口,唇畔勾起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暖笑,不知不觉终是缓缓闭上了眼睛,“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沐璃,你敢不敢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这声音,低沉地十分好听,凌厉的音色中带着霸道的语气,只听声音都知道这必定是个狂佞高傲之人!
只是……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沐璃冷不防睁眼眼睛,吓了一大跳,只是,抬头朝墨流殇看去,却见那家伙依旧闭着双眸,并未醒来,也无丝毫醒来的迹象。
难不成……听错了,是梦?
还是觉得不对,沐璃狐疑地盯着他看,看了许久,便缓缓地凑近,秀眉越锁越紧,狐疑愈甚,难不成自己真的幻听了!
可谁知,她刚靠近墨流殇,就冷不防的被扣住后脑,那温软的唇立马含住她欲启的娇唇,如狂风暴雨一般,一时间,她慌了,脑袋一片空白,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挣脱,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拥在怀中,索吻。
直到娇唇被放开了,明净的双眸迎上墨流殇那深邃如海的黑眸,沐璃才瞬间缓过神来,明白怎么回事。
叶无殇……他醒了!
“女人,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我很喜欢,你再说一遍吧!”墨流殇扬笑,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的红唇,俊冷的脸上,少见的有了一抹邪佞地玩味。
沐璃没说话,没反应。
“嗯?”墨流殇挑眉,轻轻撅起她的小下巴。
沐璃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就是看着他。
“女人,我发现……这样的你是更加迷人了!”见沐璃一副懵了的傻样,墨流殇禁不住扬声大笑,宠溺盈满黑眸。
“沐璃,你敢不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他的语气很淡,淡得像似轻声感慨,无奈叹息,却令人不自觉像睁开眼睛,看一看他的眼睛,似乎也如同这声音一样,一样温柔如水。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迷人,恐怕没有哪个女人能抵得了他的魅力,哪怕是飞蛾扑火,也心甘情愿。
被拥着在怀中的人儿,闭紧了双眼!
他挑眉看着,温软的眸中是浓浓的玩味,修长的指腹,轻轻地摩挲过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抚过她长长的睫毛,分明感觉到她睫毛在轻轻发颤。
指腹滑过眼眸,沿着她姣好的面容,轻轻流连而下,最后又覆上了娇唇,轻轻地按住。
一室寂静,无声无息,他的手没有在动,极有耐性地看着,等着。
沐璃的呼吸,分明开始乱了,心头小鹿乱撞,就恨不得有遁身之术,能马上逃走!
这个家伙,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醒的呀!
这个家伙,现在在做什么,手为什么还不放开!
墨流殇此刻心情出奇的好,难得的有耐心地等一个人。
沐璃的心乱了,她心砰砰直跳,刚才见他未醒才敢说那样的话,才能自欺欺人的想他是她一个人的,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她的话他又听到多少,他会不会认为她异想天开,大言不惭。
可是她不认为她是错的,爱一个人就应当全心全意,人的心很小,只能容下那一个人。
若是他爱她,那心里就只能有她。
沐璃的眼睛缓缓睁开,干净的眸子迎向他的视线,“你什么时候醒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25章临风城一游1
沐璃的眼睛缓缓睁开,干净的眸子迎向他的视线,“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醒之前。”眼中充满笑意与戏谑。
沐璃闭了闭眼,所以他早就醒了,她所有的举动,所有的话他都知道了。
那他是……她的心沉了沉后眼睛再次睁开,微微咬唇,在墨流殇的注视下,娇唇贴向他的,再次落下一吻,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从今日起,你叶无殇是我沐璃的!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你只能爱我一个人!”
再次听到她的话,墨流殇仍是被震住了,心瞬间被填满,也照亮了整个夜空。他没想到她竟然主动吻他,当着他的面要求他。
这就是他的璃儿,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沐璃。她就是这样的纯粹,自信,不输他的霸道,也只有她敢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我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我眼里也容不得沙子,所以你一辈子只能爱我一个人,也只能娶我一人。若是有一天你爱上了别人,娶了其他女子,我会与你断的干干净净,永远的离开你,黄泉碧落永生不见!”
“永远也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墨流殇郑重承诺。
他墨流殇,要么不爱,爱,就只爱一个人,就会是一辈子,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沐璃心快的不能自抑,故作镇静地,“我告诉你,你要对我好一点儿,不能欺负我,也千万不要骗我。”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若你骗我,我就真不知道可以相信谁了。
墨流殇长臂一伸,再次将她揽进怀里,“我永远都不会骗你!”
沐璃勾唇,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墨流殇眸色渐渐转深。
两人又躺了一会儿,直到睡意散去,沐璃轻轻推了推他,“趁天还未亮你先走吧!”被人看到不好。
墨流殇直接攥住她的手,抬手将她的下巴微微挑起,唇角微勾,带着一丝邪魅,“请神容易送神难,昨晚你留我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今日的结果。”
“我……”沐璃无言以对,可是她怕被人看到,她终归是女子啊,她心里也终是有一道坎儿。
她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很不真实,有些患得患失。
“刚才,你不是还说我是你的么,既然你注定是我的,被人看到又能如何,怎么,你怕了?”墨流殇挑眉。
不等她说话,墨流殇俯身,“怕也已经晚了,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目光变得炙热,看得沐璃心惊,不由得想躲。
“你想干什么?”声音慌乱,尤其是看到他离她越来越近,近到几乎能贴上她的脸,冷冽幽香,男子的阳刚之气逼近。
忽然感觉耳朵一痒,灼热的气息打在她的侧脸上,声音低哑而魅惑,“我想要你。”
闻言,沐璃瞪大了双眼,她完全没有料到他竟会如此。
他明明衣冠楚楚,是一个能坐怀不乱的君子,却不想他竟然……
能瞬间化身为狼。
不等她反应过来,墨流殇的手已经来到她的腰间,指尖轻挑,腰带瞬间垂落。
沐璃回神,迅速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
“不,你不能!”猛地用力将他推开,翻身下床。
脸色彤红,眸色慌乱,衣服也因没有腰带的束缚而散开,沐璃只手取下发带系于腰间,秀发如丝绸般散开倾泻于肩头,发丝轻扬,衬的人更加清灵,迷人。
将她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墨流殇单手支起身子,虽有些失落但也无可奈何,却并未说些什么,他不会强迫她,他要她的心甘情愿。
只不过,在看到她的样子时,身子仍是一颤,小腹一涨,有丝燥热,喉结也几不可察的动了动,却并未有所动作,只是左手托起下颔,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美,他的璃儿就是有让他失控,沉醉的魅力。
她亦看着他,强自镇定却眸色认真道:“昨日的事是我思虑不详,没有考虑到你留下会带来的后果,是我的不是。既然已经做了,我也选择了你,那么无论发生什么,我也不会后悔。只不过……”
沐璃一顿,捏了捏掌心:“我除了知道你的紫阳谷,家住玉铭,知道你是羽衣她们的主子,我对你一无所知,你对我是什么感情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感觉让我不踏实,对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很模糊,对未来有着太多的未知,我有很多的不确定。”
墨流殇默默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在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明媒正娶我之前,我是不会将自己交给你的。”
良久,墨流殇略略垂眸,一挥手将她的腰带掷给她,沐璃只手接过。
抬头朝窗口瞟了一眼,“天亮了。”
沐璃这才察觉天已经亮了,只是他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她再次回神看他的时候,他已经下床,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的面前,她不禁吓了一跳,怎么连个声音都没有。
墨流殇将她安坐在镜前,铜镜里映出两张如画卷般俊美的脸。
低沉而又醉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换回女装吧,我可不想被人误会为断袖。”
“嗯!”沐璃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却是一愣,“嗯?”
只是身旁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记得易容。”随着声音一起从门口消失。
沐璃恍惚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换回女装?我又没带女子能穿的衣物,怎么换……”
不过易容她还是能办到的,不一会儿一张清秀的脸再次出现。
“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拉开门,一青衣女子出现。
沐璃惊诧,不只是因为她双手捧着女子衣物和饰品,还因为……
“子淼……”她也出谷了。
子淼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将东西送至她面前。
沐璃垂了垂眸,接过,还没等她出声,子淼已经离开了。
沐璃知道子淼不喜欢她,其实从心里她也不喜欢她,从第一天见到子淼,她就不喜欢,而且不知为什么心底隐隐有丝不舒服,不知因何起。
她自问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种感觉就像与生俱来的一样。
沐璃装扮好,就下楼了,在楼下等待的墨流殇淡然的坐在靠窗的位置。
听见脚步声,不经意抬头,不由得眼前一亮,看着虽面容清秀普通却让人难以移开双眼,女子款款而来。
着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素,未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
沐璃亦看到了他,朝他走去,来到他面前,勾唇浅笑,“如何?”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26章临风城一游2
“明珠蒙尘难掩其光辉,清秀面容遮不住这潋滟风华。”墨流殇不吝夸赞,“坐。”
听到他的话,沐璃心情极好,落落大方地在他对面坐下。
墨流殇亲自为她盛了一碗汤,淡声道:“请。”
沐璃伸手接过,“谢谢!”
“嗯。”墨流殇轻声应了,开始用餐,动作矜贵。
“你可不可以多说几个字。”对于他每次只说一个字,沐璃有些诧异。
怎么恢复到初见时一样寡言寡语。
回她的只有两个字“可以。”
“噗……”沐璃忍不住笑了,“呵呵……”笑得眉眼弯弯,两颊泛红。
墨流殇直直盯着她,煞是不解,有什么好笑的。
被他看得沐璃都快不好意思了:“无趣!”不在多说,开吃。
“叶无殇……”
墨流殇抬眸,示意她,他在听。
“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沐璃吞吞吐吐道。
“你想说什么?”墨流殇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得看着她。
“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吗?”沐璃殷切的看他,眼中满满都是期待。
好想出去玩啊,既然出谷了就应该痛痛快快玩一场。
墨流殇颔首,“随你。”
等到了玉铭,你只怕自由的时间不多了,那便玩个尽兴吧。
这也是他说可能会晚几天的原因。
“太好了!”沐璃当即站了起来,拉着他就走,“我们走吧!”
“坐下!”墨流殇命令式口吻。
“我已经吃好了。”沐璃悻悻地道。
“沐璃。”声音低沉,不容违悖。
“好嘛,好嘛!”沐璃妥协,坐下乖乖吃饭。
“再怎么着急,也应该用完膳再走。”墨流殇无奈道。
他知道刚才的态度太过强硬,可能让她不舒服了,但是,“身体重要。”
“知道,知道。我知道你最好啦!”刚才的不舒服顷刻消失无踪,沐璃满足地笑了。
用过早膳,两人就离开了客栈,沐璃是无比的欢乐,犹如脱缰的野马,泄洪的水。
在临风城的街道上,那一抹欢快的紫色身影似蝴蝶翻飞,似什么也无法让她停下来。
墨流殇慢慢跟在后面,幽深的眼眸注视着女子,仿佛也被她的欢乐所渲染,嘴角勾起一抹微弧。
前面,沐璃终于察觉到某个人被遗忘了,被落下了。
无奈,沐璃回头无奈地看着某个淡淡然的男人,叹了口气,朝他走去。
话不多说,直接上前,挽上他的胳膊,“走,陪我好好玩一场。”这个人生活是多么无趣啊。
目光落在挽着他的白皙的手,墨流殇淡笑,“好!”
“前面人好多,不知道他们做什么?我们过去看看。”不等他回答,拉着他就走。
前方人很多,隐约还听到欢呼,叫好的声音。
沐璃更加好奇了,穿过人群,两人步入场中,将里面的情景看了个大概。
“这是什么?”沐璃侧头问向身边的墨流殇,眼前的场景她从未见过,类似于射箭游戏,却又不仅仅只是射箭,地上杂乱的摆放着各种物事,大小不同,价值各异。
墨流殇摇头,他也不知道。
身旁的一位老者瞅了两人一眼,作出解释:“这是一种民间游戏,叫作锁连环,一人十箭,一次二十文钱,靶上有几箭,就能得到几个套环,射中百米以外的靶心十箭者,就可获得十个套环。看到地上的东西了吗?只要套中,无论价值几何,都是你的。”对着二人笑道,“一看二位就是身手不凡,二位想不想要试试?权当讨个乐子。”
二人对视一眼,墨流殇见她难掩的兴奋,跃跃欲试,不想拂了她的兴趣,点头。
直接取了一锭银子给老者,换了一张弓十支箭,递给沐璃。
只是她并没有接,微微咬唇,然后踮起脚尖,贴耳低语几句。
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墨流殇的唇角愉悦上扬,眼中笑意渐深,丝毫不掩。
“嘭”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箭就已经正中靶心。
谁?这箭是谁射的?
而沐璃则目睹了他射箭的全过程,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犹如天生的王者,所向睥睨,单单一个拉弓的动作,都有种天下尽在掌握的之势。
看在眼里,惊羡的同时心底有丝几不可察的微恙。
众人,此时也皆注意到了手握弓箭的男子,墨衣灰发,龙章凤姿,强大的气场,让人臣服,顶礼膜拜。
“呀!”全场惊叫。
五箭齐发,箭无虚发,直直插在靶心上,准度力度控制的相当好,力量不大不小,使箭不至于穿透靶子,且六支箭围了个圈,如绽放的莲。
“好厉害!”沐璃两眼放光,笑容璀璨,满是光彩,止不住的赞叹。
墨流殇将弓箭递给身旁的她,沐璃依旧没接,蹙眉。
她不是刚才和他说了,她不会射箭的吗。
是的,她在他耳边说的就是她不会射箭,但她想玩这个游戏,让他帮她,他射箭,她套圈。
可是,此刻他怎么又递箭给她。
墨流殇挑眉,淳厚的嗓音,声线上挑,“怎么,不敢?怕丢人吗?”
“谁怕谁呀!”沐璃瞪了他一眼,一把将弓箭夺了过来,找了个自认为极好的位置,学着墨流殇的样子,弯弓搭箭,瞄准。
墨流殇在一旁淡淡看着,不置一言。
嗯,学他倒是学得有模有样的,架势也不错,自带一种美感。
众人也皆看向她。
手一松,箭也随之射出。
其结果,呵呵。
“哎……”一声声叹息响起,其结果如何,就很明显了。
没中!
沐璃咬唇,不满的嗔怪某人。
她说了她不会的嘛!很郁闷呐!更郁闷的是,就差一点点呀。
明明中了,却因一阵风,掉了,很可惜的,有木有!
“嗯,力度不够。”墨流殇淡淡点评。
呃,他太可恶了。竟不想着先安慰她,却……
她不想说什么了,也不想理他了!
墨流殇来到她身边,她的手被温热的大手包裹,引领着她的动作,带她瞄准,拉弓。
她不由身子一僵,他就在她的身后,她的后背贴着他宽厚的胸膛,自己就窝在他怀里。
整个天地仿佛只有他们二人,他的怀里很宽广,广的可以容纳天下;他的怀里很小,小的只能容下她一人。
微微侧头,就能看到他俊美的脸庞,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邪魅。
魅惑,让人深陷,无法自拔,后背紧贴,手背上亦是他的温度,沐璃不由出神,有些心猿意马。
“走神?嗯?”灼热的气息划过脸颊,沐璃不仅缩缩脖子,小脸儿和耳根泛起红晕。
“我……”她不知该说什么。
“准备好了吗?”
“嗯”沐璃手有些抖。
“放松,有我!”墨流殇低低道。
沐璃轻轻点头,心中无比安定。
他牵引着她,“按我说的做。”
“看到靶心了吗?”沐璃再次点头,“嗯!”
“好。”拉开弓,箭已上弦,蓄势待发,这时,墨流殇说了句意味深长话,“开弓没有回头箭,游戏一旦开始就不能中途停止,你也没有后悔的机会,想清楚是继续还是停下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沐璃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勾起一抹浅笑,“来吧!”
简单的两个字表明了她的态度与决心。
“放!”语落的瞬间,沐璃箭从她的指尖滑出。
“放!”
“中了!中了!”沐璃欢呼,无比的兴奋,直接开心地抱住了他。
墨流殇淡笑。
沐璃,既然答应了,你就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你离开。
九支箭,三支花蕊,六支花瓣,惊艳全场。
“恭喜二位获得九个套环,您将有九次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呵呵,男子给的一锭银子都可以包下整个场子了。
沐璃自己拿了三个,剩下的交给他。
对于,地上的东西她还真没有多喜欢,只是对这游戏感兴趣,她手拿着套环,一个个扔出去,只要套中合自己眼缘的。
她还是挺有准头的,三个套环都中了,心满意足。
她是如此,墨流殇更是,淡淡扫了一眼,也不甚在意。他随手一挥,六只套环如绽放的烟火朝东南西北飞去,却无一落空。
见此,众人再度叹服,他在沐璃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许多。
游戏结束,谈论的声音却此起彼伏,经久不息,看得众人着实过瘾。
“想要什么?”
沐璃摇头,“我只是玩游戏而已。”其他的,她不感兴趣。
“那就随便取一样留作纪念吧。”
沐璃又扫了一眼,目光却在一处顿住。
顺着她的视线,墨流殇看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一对玉镯,通体血红。
一瞬,玉镯就已经在墨流殇指节分明的手中,细细打量起来,“想要这个?”
“嗯。”很漂亮的镯子,很特别。
寒玉般的大手牵起她纤长白皙的左手,将玉镯戴到她手腕上,
“心被套牢,你就逃不掉了。”墨流殇淡笑,冷俊中带着邪魅,声音亦如醇酿,醉人。
“我的心只会是我的。”沐璃挑眉。
她不知道她的心终会失守,心中有他,哪里都是牢笼,却又心甘情愿做他一辈子的囚鸟。
他,亦是。
深陷罗网却甘之如饴,为她倾尽天下。
数年后的两人都是疯子,亦甘愿做彼此的傻子。
疯,斗得你死我活,一个比一个狠;傻,他傻,傻到甘愿放弃一切,甚至是生命,只为她能好好的,平安就好;她傻,默默承受一切,甘愿永眠,只为他的生。
只因情之一字。
自初遇开始,就注定一辈子纠缠不休,终其一生二人,谁都难逃一个‘痴’字。
为爱痴缠,为爱痴狂,为爱颠覆天下,逆天命。
二人离开了,只带走了一对玉镯。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27章临风城一游3
白丁馆
人山人海,楼上楼下都是,人声嘈杂,墨流殇与沐璃此刻就坐在二楼,两人侧坐在桌边,桌上摆放着三盘精致的糕点,两盏香茶。
他们选的位置极好,视野开阔,能将楼下的场景尽收眼底。
“这里的人真多,只是……”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为她解惑。
“聚在这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有江湖人,贫民百姓,富家纨绔,和隐藏的官员,亦有鹰隼。”
“苍隼?”沐璃不解。
“就是各国的探子。”
沐璃恍然。
墨流殇眸光深敛,“这里是舆论的源头,传播或探听消息最好的地方。”
“啪”醒木突然响起,沐璃回神,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只见,台上一精神抖擞的清瘦老头儿正襟危坐,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传遍每一个角落。
“在十年前,一位少年独自一人赶赴北疆,单挑敌营,一举拿下泓川,率领军队将北辰苍狼之军驱出北境,他一战成名,闻名九幽。一支强大军队也随之崛起,他东伐西讨,南征北战,保我边境安稳。没错,他就是我们的天璃战神墨流殇!”
“令人无不敬仰,令九幽各国闻风丧胆。他……”说书人开始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事迹……
“墨流殇?”沐璃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尽管她的声音很小,墨流殇还是听到了,心中微滞,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不过顷刻之间就释然了。
她终究会知道他是谁,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与其让她从别人口中知道,不如他亲自告诉她。
沐璃,我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天煞孤星墨流殇,就是你所绝口不提的那类皇家人,你会嫌弃我么。
沐璃见他看着自己,似了解他一般,轻松一笑,“我还以为那人说的是你呢?原来说的是墨流殇啊,不是你。”
沐璃看向楼下,“听起来他真的很厉害的样子。”
沐璃侧头看他,禁不住问,“嗯,你和他同为天璃将军,那你和他熟么?”
墨流殇深深看着她,“嗯。很熟!”
“哦,”
“如此厉害的人物,究竟长什么样子呢?他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歪着脑袋,眸中闪着好奇的光芒。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无从评价,我也不知道他究竟算是个什么人。”
眸中波涛汹涌,声音却平淡如常。
“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想知道在她心中他是怎样的。
“强势霸道,狂傲不羁,傲然于世,还有点儿神秘。”沐璃倒是认真想了一下,“不过,和你在一起,我会莫名的安心,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很有安全感。”
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可是沐璃,你可知我……
人是有多面的,我……
想到什么,沐璃补充道:“在我看来,你比墨流殇要好。”
“为什么?”墨流殇惊诧。
她没有见过墨流殇,不,是不知道他是墨流殇,可是他们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啊,为什么她会这么说?
“高处不胜寒,他是孤独的,是一匹孤狼。”沐璃略略垂眸,淡淡道,“人前,光艳,威风,令人胆寒惧怕,却又在人后,独自一人默默舔舐伤口,用外表的强大来掩盖内心,太累!而你比他真实!随性。”
墨流殇被她的一番话惊到了,字字诛心。
可是,真实?他真实吗?不,璃儿,你错了,你看错我了,这不是真正的我。
墨流殇,叶无殇,我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我,也可能哪一个都不是。
真实?累?真实是残忍,血腥,现实的残酷,逼得我没有退路。
墨流殇是承受而叶无殇是逃避,但无论是墨流殇还是叶无殇,谁都没有喊累的权利。
墨流殇眼神中满含复杂,沐璃,你还是不了解我,若是你知道我就是墨流殇,你会怎样?我又该不该告诉你呢?
“你现在有我,你比他幸福。”沐璃俏声道。
“是!”墨流殇低笑颔首,是啊,一生有她足矣。
“哎,我听说啊,那宸王很不受皇上的待见,战功赫赫又如何,功高若盖主,其下场可以预料。”
“是啊是啊,我还听说他出生的时候,阴云密布,天降血雨,天气反常必出妖孽,他被成为灾星。”
“他冷血无情,残暴,任何人都不得近身,近身者非死即伤。他要你死,你就不能活……”
“哼,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懂什么啊!天气异常与战神何干!他也不过是个人,他的出生亦不由他选。若是没有他,哪来四海安定,你们又哪能坐在这里对他评头论足!”
“什么啊?宸王所杀的,都是贼寇,都是该死之人,对百姓可是极好的……”
一时之间,关于墨流殇的话题就瞬间沸腾了起来。
批判者有,嘲讽者有,赞赏者有,惋惜者也有……
而被谈论的主角却淡淡坐在二楼,一派平静,毫不在意。
“看来他还是个有争议的人呢?”沐璃淡淡道,“在这种场合谈论墨流殇是为他扬名树威望,还是树敌损威信?”
“是有人暗中造势,让皇帝更加忌惮他,意欲挑起冲突。”墨流殇眸光深敛,语气平淡,漫不经心。
“啪”醒木再响,又恢复了平静。
“众所周知,墨流殇是我天璃战神,而在上古时期,也有这么一位战神。她是天界唯一的女神,亦是九幽大陆的守护神。她尊贵,圣洁。六界翘楚,至尊,无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生灵涂炭,一时之间血雨腥风,六界颠覆,天下危矣,是她,挺身而出,为保六界安稳天下苍生,她与那邪魔魔尊同归于尽,以一己换来天下的生。”
老者声情并茂地讲着新一轮的故事。
而有二人心情已是不好,钻心的疼,深入骨髓,肝肠寸断,心狠狠揪着,恨不得绞得粉碎,压抑悲痛。
墨流殇还好,善于掩藏的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倒是沐璃,用手锤打心口,太疼,太压抑了,压得她喘不过气。
“璃儿你怎么了?”察觉她的不对劲,忙问道,来到她身侧,沐璃的头偎依在他身上。
沐璃摇头,“我也不知道,心突然好疼。”
心疼?和他一样?难道我们二人之间真的有这某种联系吗?我们或许真的见过。
“没事了,没事了!”墨流殇轻抚她的后背,柔声安慰,良久两人心痛的感觉才平静下来。
又停留了一个时辰,两人离白丁馆开。
沐璃欢快在路上走着,不久之前心痛的感觉也消失无踪,划过无痕。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28章临风城一游4
天色已经不早了,落日西垂,余光点点,街上也热闹起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沐璃松开墨流殇跑在了前面,欢快的如同孩童,还能听到她‘呵呵’的笑声。
墨流殇看着她的样子,欣喜的同时,心中有些不忍,他是不是不该带她去玉铭。
突然人声嘈杂,一匹马在街上疾驰,撞翻了好多摊位,马上的人拼命拉缰,却无济于事,马像疯了似的一直往前,停不下来。
沐璃也注意到,一回头看到路中间竟有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而眼看着马冲了过去,来不及多想,沐璃飞身过去,耳边风声呼啸,想避免受伤已是不行,于是她将孩子仅仅搂紧进怀里,用身子护着他。
众人惊呼,只是预计的疼痛没有到来,只听到马的嘶叫声,“嘭”的一声,尘土飞扬,马在距她们一步远处倒下了,口吐白沫,而马上人也飞了出去。
众人惊叹,此人好厉害,一下就将一匹狂马给止住了。
沐璃回头,就看到一墨色身影挡在她面前,墨衣灰发,灰色的发丝清扬,浑身寒气直冒。
沐璃心下一颤,怔怔的看着他,墨流殇回身,一脸冰寒。
看得沐璃心慌,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回头就看到一张慌乱的小脸儿,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乖,有没有受伤?”
男孩摇摇头,颤声道:“谢谢,姐姐。”
沐璃柔柔地笑了,“别怕,危险已经没有了。长大了是勇敢儿郎,走吧,回家吧!”
“嗯!”男孩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回头朝她挥手,笑着道,“姐姐,再见!”
看着男孩离开,直到他的身影不见,沐璃才看向旁边的墨流殇,刚想说话,墨流殇就大步离开了,毫不停留。
看着远去的他,沐璃不明所以,他看起来很生气,怎么了?
沐璃赶忙追他。
“叶无殇,你怎么了?”
“叶无殇,你等等我?”
“叶无殇,你别走啊,你慢点啊!”
沐璃边喊边追,而前面的人恍若未闻,继续往前走,任她说什么他都不为所动。
沐璃急了,跺跺脚,朝着他的背影大喊:“叶无殇,你站住。”
墨流殇依旧没有停,只是步伐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沐璃察觉到了赶忙追上他。
只是在离他只有一步的时候,她却不再靠近,不近不远的跟着他,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转眼天空已经布满辰星,周围的人也少了起来,恍如天地只剩他们二人。
她知道他心情很不好,而且很生气,只是不知道为了什么。
她不敢上前,刚才他冷寒的样子着实吓到她了,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那副样子,如杀神一般,她从心底感到惧怕,使她不敢靠近。
他是因为她生气吗?
沐璃微微咬唇,鼓起勇气快步上前,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墨流殇停下了,余光瞟了一眼衣袖上的手,却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叶无殇,你是在生气吗?”沐璃小声道。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沐璃两手拉了拉他的大手,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声音软糯。
墨流殇转身,目光深沉的看着她,沉默。
“是我惹你生气了吗?我做错什么了吗?告诉我,我改。”沐璃晃着他的手臂,微微咬唇。
见此,墨流殇心里一软,早在她拉住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动容了,此时,刚才的不悦又消了大半。
薄唇轻启,沉声道:“你知道我气什么吗?”
沐璃摇摇头,直直看向他想知道为什么。
“刚才有多危险,你知道吗?若不是我及时发现并阻止,你可知后果是什么吗?非死即伤!”声音低沉,眼底暗浪翻滚。
你知道当时我是既庆幸又害怕,庆幸我及时发现,害怕若是我没有回头,你可能已经受伤甚至命丧马蹄之下,我气你怎么不懂得爱护自己。
“我知道,可是当时的情况让我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就做了。他毕竟是一个孩子,他也会受伤,我想着能护住他的……对不起……”原来他是担心她,所以才生气的。
“我保证下一次绝对不会了,我会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
“尽量?”墨流殇很不悦,她没听懂他的意思吗!
“别生气嘛。救人是下意识的举动,我控制不了,我只能尽量保证安全。”沐璃低低道。
“我只在乎你!”墨流殇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你的安全最重要。”
沐璃回抱住他,唇角扬笑,“我知道你最好了。”
二人紧紧相拥,溶于茫茫夜色。
……
阴云密布,黑云压城,一派肃杀压抑,看不见半丝光亮。
血腥杀戮,炼狱,到处都是厮杀,黑暗……
黑暗中相拥的两人却是最亮丽的风景。
男子灰色的发丝与女子的青丝飞扬交缠,依偎,两人静立在场中,淡淡的看着层层包围他们的天兵神将,各路神尊,往日的朋友。
为首的一位白衣男子,衣袂猎猎,脸上满是寒气,看向女子,居高临下,寒声道:“凰儿,回头吧!回来,你就还是天界神尊,未来天后!”
“昊哥,我回不去了。我爱他,我甘愿为他放弃一切,只愿换取与他一世相守。”女子温柔看向身边的灰发男子,坚定道。
男子亦深情的看着她,紫眸深邃,波光流转。
白衣男子怒斥:“凰儿,你太令本座失望了,不可相恋,这是六界不变的法条,你们注定成殇,你们天理难容,人神共愤,你们会受到天罚,形神俱灭。”
“本座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开他,本座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女子看向包围他们的众神“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
“噗……”两人的嘴角皆有鲜血溢出,深情的望着彼此,仿若天地只有他们二人。
布满熊熊烈火的法阵中,二人紧紧相拥,嘴角扬笑,二人终化作流萤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为君痴狂,为卿一念成魔,为卿一世无殇,为君一世相守无怨,经流年,梦回曲水边,看烟花绽出月圆。任他凡事清浊,为卿一笑间,轮回甘堕……”九引弦断,血箫玉碎,奏一曲离殇。
“璃儿……”墨流殇猛地睁开眼睛,怔怔望着屋顶,此刻心痛的无以复加。
墨流殇起身,推门而出,望着布满星光的夜幕,抒缓着心中的沉痛和压抑。
墨流殇不经意抬眸,就看到在不远处屋檐上的娇小而又熟悉的身影。
蜿蜒而出的飞檐上,沐璃抱坐着,抬头仰望着星空。
“怎么,你是想冻死自己吗!”沉冷的声音骤然在她耳边响起,她一惊,想要站起,却因坐的太久有些发麻,打了个趔趄。
墨流殇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沐璃呆愣的看着他,傻傻的,似未缓过神来。
“你……”他刚想说话,就被她紧紧抱住,很是娇弱,墨流殇心里蓦地一软,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轻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我做了个梦,一个很悲伤的梦。”依偎在他怀里,莫名的心安,他的怀里是那么的暖。
墨流殇一顿,轻声宽慰道:“一切皆是虚幻,梦醒也就消失了,现实中的你我才是最重要的。”
“走吧,该回去了!”说着,就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大步离开。
沐璃乖乖窝在他怀里,眨着迷蒙的眸子,却特别乖巧,惹人怜惜。
转眼两人就回到了房中,沐璃落地,瞬间不由打了个冷颤。
“怎么了?”墨流殇轻问。
沐璃抱紧双臂,“冷。”
“现在知道冷了,那你还在外面待着!”话虽如此说,却已经抱住了她。
“现在呢,还冷吗?”
“嗯,冷。”沐璃点点头,他的怀里好暖,让她舍不得离开。
墨流殇又将她抱紧了几分,“现在呢,可还好些?”
“冷,好冷!”已经很暖了,只是她贪恋他的怀抱,喜欢他如此温柔的对她,遂再次说冷,嘴角却挂起满足的笑意,眼中划过一抹狡黠。
“还冷?”
她暗笑点头。
墨流殇慢慢松开她,她诧异他的反应,不解地看着他。
在她的注视下,墨流殇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沐璃连忙按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墨流殇挑眉反问,“你不是冷?”
“可是你脱衣服干嘛?”说实在的,此刻她慌了,他不会是……
“帮你取暖啊,”他答得理所当然,眼中有着些许邪肆笑意,“相信我,一会儿就不冷了。”说着继续他的动作。
沐璃慌了,忙道:“别啊,我不冷了。”
“不冷?”声音一沉,带着危险。
沐璃摆手,不由得往后退,“不冷了,现在已经不冷了。呵呵……”她干笑几声,看着也跟着前进的他,心底一阵哀嚎,怎么办呢!
“可是,”一个可是将她的心提了起来,“我冷。”
“啊?”她瞪大了眸子,难以置信他说了什么。
“啊……”她一不小心就跌倒床榻上,随即他就倾身压了过来,“你别乱来啊!”
“乱来?”他很是不悦,她就如此抵触他吗。
“呃……混蛋!”沐璃怒瞪他,他竟然弹她脑门,很痛的。
墨流殇轻笑,“笨蛋,瞎想什么呢?还是你想做些什么?”
沐璃拼命摇头,“没有。”
他起身,褪去她的鞋袜,让她平躺着。
她呆呆,清澈的眼里满是疑惑,她就看着他,玉足被他温暖而宽厚的大手中握着,手中的热量传到脚底,直达心里,很暖,很舒服。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磁性而有迷人,“现在还冷不冷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29章入宸王府
“现在还冷不冷?”
她轻轻摇头,眼里都是他,嘴角扬起甜美的笑。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大冬日的不在屋里待着,出来吹风,很好玩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在笑。这真的是叶无殇吗?他怎么变得那么多话啊,他是在为她而改变吗?虽是说着责备的话,却难掩的关心。
“夜深了,我们该歇息了。”说着,人已经翻身上床,健硕的胸膛就贴了过来。
男子的阳刚之气萦绕,使得沐璃的身子蓦地一僵,墨流殇长臂一伸就将她揽入怀中,沐璃刚想动,耳边就传来他低沉的黯嗓:“放心,你不愿,我是不会动你的!”
闻言,沐璃心安定下来,乖乖待在他怀里,看着他微合的眼睑,也闭上了眼,不久就已呼吸轻浅,陷入沉睡。
墨流殇睁开眸子,眼中波光流转,如星空般闪耀。
这个小笨蛋,就这么相信他么!爱是什么?我们之间的是爱吗?为什么离玉铭越近他的心越不安呢?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离开他的!
翌日,二人又踏上了征程,期间共乘一辆马车,同吃同住,彼此的感情也在不断加深,升温。就是热恋中的情侣,二人出双成对,形影不离,墨流殇冷俊的脸上偶尔显现笑容,沐璃也没有了顾忌,对他日渐亲密,撒娇,偷吻是常有的事,当然也逃不了被他逮住,狠狠吻回来。
走走停停,已过去数日,似出游一般,过的很是舒心惬意,也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
离玉铭也日渐近了。
马车离,沐璃依偎在墨流殇的怀里,垂眸玩弄着二人的头发,嘴角的笑意就没消过。
“叶无殇……”沐璃低声轻唤。
“嗯?”
声音淳厚醉人,特别好听,让她不由舒服的眯了眯眼,心头似羽毛扫过,痒痒的。
沐璃从他怀中起来,盯了他好一会才道:“你记不记得,上次你输了,你须应我一个要求?”
墨流殇往后一仰,轻笑:“说吧,你想要什么?”他到很想知道有什么是她想要的。
“嗯……”沐璃眨了眨眼睛,“嘻嘻……你可不可以吹箫给我听?”
“就只是这个?”对他来说简直不能太简单了。
“怎么,不可以么?”沐璃挑眉,“我想无人能够让你为她而奏吧。我想做这第一人,只为我!”只为我一人。这句她没有说,将它压在了心底。
“好。”墨流殇低声应允,从怀中拿出血箫,悠扬飘渺的箫声自唇边溢出,那箫声仿佛来自碧落琼霄的仙曲。
箫声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不再是那日的压抑忧郁,如今明显悠扬了些。
悠扬?箫声也可如此吗?是的,可以,现在就是如此。
沐璃唇角上扬,阖眼聆听,整个人沉浸在箫声所营造的世界里,身处桃源,景色秀美,指尖有溪水滑过,清爽,沁人心脾,耳边是风吹竹叶,沙沙作响,似情人间低语,温柔的风轻轻抚过脸颊……
沐璃枕在他的大腿上,伴随着箫声陷入梦境,梦里依稀还能听到箫声。
一曲奏罢,垂眸看着在他腿上熟睡的人儿,心底一片柔软,撩起她的碎发,轻抚她的脸颊,极尽温柔,铁血男儿此时尽是柔情。
他不再是那冰冷无情的杀神,不再血腥暴唳,他也有融化的一天。
也只是因为她,他也许已经爱上这个女子,这个美玉无瑕,纯净的女子。
他无法想象,若是她离他而去,他会怎样。
……
不可避免的,玉铭终于到了,马车缓缓停在了宸王府门前。他们生活自此刻起,真正的开始了,属于墨流殇与沐璃的故事也真正的拉开了帷幕。
“主上,到了!”风易恭敬道。
宸王府的大门已经敞开了,众侍卫随从,恭迎他们的主子归来。
风易撩起车帘,墨流殇从里面走了出来。
门口守卫不由瞪大了眸子,满目震惊,怀疑是否花了眼。
他们生人勿近的王爷此刻,怀里竟然抱着一个人,看不到脸,但看身量和服饰是个女子。
可是这怎么可能!他们一定是在做梦,否则怎么可能出现这样不可思议的事。
怀里的女子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蒙的看着他好看的下巴,喃喃道:“到了吗?”
墨流殇脚步未停,也未回答,只是垂眸柔声低哄:“困得话,就继续睡!”
沐璃此时确实还未睡醒,点点头,双臂环着他的身躯,小脸贴近他的怀里,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再度睡去。
墨流殇勾唇,抱着她光明正大地迈进宸王府,而她因为睡着也就没有注意到‘宸王府’这三个字。
墨流殇抱着她穿过长廊,亭台楼阁,一步步朝流璃阁走去。
流璃阁里老妇人及丫鬟一众各司其职,眼看着墨流殇走近,刚要出声行礼,就被他的眼神给震住,众人退居一旁,妇人很有眼力的赶忙将房门打开。
墨流殇抱她走进内室,小心地将她放到床上,沐璃蓦地离开他的怀抱,微微蹙眉,似是不悦,却并未醒来。
见此,墨流殇心中暗笑,他的璃儿可是越来越依赖他了呢。
轻柔地为她盖好被子,掖好被,手指缓缓划过她蹙起的眉角,摩挲,俯身在她的眉心落下轻浅一吻。
就要离开,只是手被她紧紧抓着,小小的脑袋枕在他的手上,小嘴儿里还呢喃着什么,他也未听清。
墨流殇心底软成一汪春水,也不舍的离开了,索性就直接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良久才起身离开,他还是有事要做的,若是可以,他真想等着她醒来。
门外一干人等皆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她们家王爷真的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虽不知那女子是何模样,却不难看出这女子在王爷心中是有分量的,且不低。
墨流殇踏出房门,对她们吩咐几句就离开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30章震惊——他的身份
繁星挂满整个夜幕,静悄悄的,宸王府厢房内一片灯火通明,墨流殇埋头处理积压的政事,他看似肆意妄为,处处与惠帝对着干,实际上他也并非不辨事理,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的。
处理好重要的事之后,墨流殇并没有闲着,依旧垂眸静心看书。
“吱呀”房门打开,一人就迈入房中。
听见声响,墨流殇似被打扰到了,不悦蹙眉,抬眸张口就要骂人。
却不由地僵住,骂人的话也就顿到了嘴边,喉结几不可察的滑动,莫名有些口干舌燥,眼中满是是惊艳。
“怎么我有打扰到你了么?”
来人赫然是沐璃,只是她的样子……
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另着火红的软毛织锦披风披,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腕上红色玉镯衬出如雪肌肤,美目流转,嘴角愉悦上扬,朱唇更显晶莹饱满。
一头青丝微垂,还有着些许水珠滴落,面色嫣红,显然是沐浴过。
墨流殇干咳一声,回神疑惑询问:“你这是……”
沐璃摆摆手,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要找你,那些人就不由分说地开始做这做那,就变成这样了。”
听过她的一番话,墨流殇眸中划过一抹了然。
也不在意,朝她招手,“来。”
沐璃也毫不扭捏,直接走了过去。
墨流殇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入怀中,她就坐在他的腿上,虽然他们关系日渐亲密,但她还是不禁羞红了脸,心颤了下,双手抵着他的胸膛。
墨流殇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轻抚她还未干的秀发。
低嗓撩人,“可否用过晚膳?”
沐璃点头,“嗯,菜品很是精致美味。”
“对于住的地方可还满意?”
“很好!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那房间里的布置……嗯……没想到我只提过一次,你就记住了!”心里甜丝丝的,沐璃眼中难掩的兴奋。
“早在几个月前就准备好了,就等它的主人入住了。”墨流殇回道。
“对这儿你可还习惯?”她的头发一缕缕划过他的掌心,一点点变干,手抚摸着她的脸,她的脸水嫩丝滑,让他爱不释手,眼底闪过一抹危险,蓦地眸色转深,变得炙热。
对此,沐璃并未察觉,不知道在他眼中,她已经是一只快要被吞之入腹的小白兔。
“哪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我只来这里不到半天。不过目前觉得还是不错的,”沐璃一顿,看向他,幽幽道,“只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他们呀,和你一样不苟言笑,刚才我问她们什么,她们都不说,也不与我多说说话,我都快闷死了。”
“嗯,那把她们都换掉!”轻嗅着她甜美纯净的体香,墨流殇漫不经心的回答,呼吸不由重了几分。
“别呀,也许等我适应几天就好了。”沐璃忙道,她可不想她刚来就因为她让别人难做。
“嗯!你说了算!”话毕,墨流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他的手托着她的后脑,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柔软的秀发里。
墨流殇眸色又深了几分,吻越发凶猛了,沐璃的神智却被拉了回来,双手不停地拍打他,不让他再继续下去。
墨流殇停了下来,看着他怀中的眼色迷离女子,抵着她的额头,粗重喘息,微微抿唇,使自己平静下来。
虽然他很想要她,但只要她不愿,他是不会强迫她的。
他愿意等,等她从心底接受他。
沐璃也微微喘息着,良久也平静了下来。
接着她就从他身上下来,整了整凌乱的衣服,走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见此,墨流殇也并未阻止,沉默。
一时之间,满室寂静,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沐璃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烫,脸色晕红,背对他淡淡开口,打破寂静。
“你……你曾说到了玉铭我就会知道你的身份了,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了吗?”
沉默,墨流殇眸色深沉地坐着,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无声。
时间过的真是漫长,久到她怀疑过去了几度春秋,沐璃刚想说算了,等你想好再说。
本来她本就是想转移下注意力,虽然她也真的想知道,都到他府上了不是,知道只是时间的事。
却不想那是惊雷。
“本王……”
沐璃身体一僵,心不由提了起来。
他说什么,他自称本王,他……不,不可能!她听错了。
沐璃猛的回身,直直看着他,想要知道,却又害怕知道。
她好矛盾,她不想知道了。
别说了,不要说,我不要知道。
可是已经晚了,墨流殇起身走到她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他看到了她的慌乱,可是她应该知道,她始终都要面对,他不可能隐瞒她一辈子。
“本王就是天璃四王爷墨流殇,那个不受待见,被人称为灾星的所谓皇子母妃叶氏,遂化名叶无殇,在某个特定的时间,远离玉铭,暂居紫阳谷。”
“怎么会……”听着他一字一句说着,她彻底乱了,沐璃不住地摇头。
她不相信,他怎么会是墨流殇呢!他怎么会是她所惧怕,逃离的皇家人呢。不是,假的!她一定是在做梦,是虚幻,等天亮了一切都会消失,变回原来的样子。
叶无殇他只是叶无殇。
墨流殇上前,握住她的手,“是,我是墨流殇。”
他的话将她打回现实,梦碎了。她不是傻子,她不是也隐隐猜到了吗?只是她不愿意接受。
所以一切都说的通了,难掩的王者之气,灰发,蝎形戒指,心思深沉诡谲,操纵……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是墨流殇。
沐璃抽出她的手,“所以这就是你不会娶我的原因吗?”是啊,怪不得他会说感情是最无用的东西。所以在他心里权势才是最重要的,皇家人都是一样的,他也不例外,至少现在的他是这样的。
他曾说过的,若娶了她,她将面临的就不只是明枪暗箭。那是她所不能承受的!他不懂爱,也不需要爱!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虚无缥缈的最无用的东西。
呵呵……那日在白丁馆,她问他认识墨流殇吗,还当着他的面,谈论墨流殇。想来真是好笑,他只怕也在心底嗤笑她吧,她当真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骗子,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手指颤抖地指着他,她奔溃了,“是,你并未说过你不是墨流殇,你只是含糊隐瞒。我……我,我就是一个笑话。当着你的面,对墨流殇,哦,不,是你,对你评头论足。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好笑?你为什么会是墨流殇!”
墨流殇没想到她的反应那么大,当即就紧紧抱住她,“璃儿,你冷静点儿!我……”对于她的话,他无从解释。
沐璃猛的推开他,夺门而出,她现在没法冷静。
望着远去的背影,墨流殇的手无力垂下,并没有去追。
他太心急了,他应该再等等的,她需要时间慢慢接受,她现在需要一个人静静。
今夜注定无眠,二人各处不同的房间,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计划赶不上变化,明明不久之前还亲密无间,却在今夜打破。
沐璃回到房中,倒在柔软的床上,脑子里都是他。看着这床幔,风铃,夜明珠,屋内的所有,她可以感觉到他的用心,只是此刻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不凡,心底也早有了猜测,今日只是被捅破,被证实罢了,将她的梦打碎,她的心如针扎一样。
他是墨流殇,是天璃王爷,是皇家人,是她最不想靠近,抵触又惧怕的一类人。
他说过他不相信情,不相信爱。
是啊,身为皇家人又哪有真情纯粹的爱。
他们之间的情感本来就让她觉得不真实,浮浮沉沉,心底惶惶不安,想必这就是原因吧!
不难看出,他是有野心的,他不可能不想作万人之上的君。他城府极深,心思诡谲难辨,操纵权势。想着他对她的安排,悄无声息的准备,细思极恐。
他是王,怎么会有情,又怎么能有情,他的身份注定不能有真情,即使有也会在权势面前,变得一无是处,不值一提。
所以他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
趁着现在还涉世未深,还没有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尽快打住,与他保持距离,远离他,逃开他……
四大隐卫无声立于书房,不敢仰视散着威压的男子。
墨流殇端坐着,那双暗如永夜的眼眸里,寒芒乍现,带着暗黑的魔力,无穷无尽。
“禀王爷,这次又让五皇子给躲过去了!”夜冥恭敬道。
墨流殇不置可否,食指上的蝎戒泛着冷幽的光。
哼,看来又有人在背后帮他。
良久,低沉冷寒的声音从他唇边溢出。
“算了!先让他再多活跃些日子。”
“连溪,将那些人给本王看紧了,本王不想被扰了。”这可是他与璃儿过得第一个年。
“是!”
无声叹息,墨流殇静坐,眸中暗浪翻滚,晦暗不明。能让他叹息的也就只有沐璃,他不清楚在今日之后她是否还会接受他。
天边露白,墨流殇就这样在书房里静坐了一夜,收拾好自己,就离开了。
而沐璃这边,在天快亮的时候,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只是,临近巳时,她耳边似听到一阵敲门声。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31章刻意疏远
临近巳时,她耳边似听到一阵敲门声。
“姑娘,可醒了?”
“姑娘,老奴等进来了?”
沐璃一手揉眼,一手朝前摸去,睁开朦胧睡眼,却恍然记起,叶无殇是墨流殇,是王爷,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她还沉浸在在自己的思绪中,几人就已经推门进来了。
直到老妇人唤她,她才回神斜倚着床,看向几人。
有些眼熟,她开口询问:“你们是?”
老妇人温和开口,不动声色打量:“姑娘昨日来的匆忙,未来得及也忘了介绍,望姑娘莫怪!”
“哪里,我是沐璃,你们是?”
听这话,老妇人大致也知道了她些许脾性,看来这姑娘是个很好相处的。
“老奴等人是王爷吩咐来伺候姑娘的,老奴姓王,她们是春桃,夏荷,秋菊,冬梅,文竹,翠柳,她们称我一声王嬷嬷。”指着站了一排的女子介绍,最后点明身份的同时也方便她称呼,她们一一朝她行礼。
“王嬷嬷好,大家好!”沐璃一一打量她们,身穿浅灰色衣服看着很精明的四十多岁左右的妇人,统一的发饰,各色的女子,粉色衣服圆眼娃娃脸的春桃,嫣红色圆脸的夏荷,黄色瓜子脸的秋菊,红衣的冬梅,青衣身形细长的文竹,嫩绿色衣服尖脸柳叶眉的翠柳。
“你们不必在意我,也不用什么伺候。”沐璃淡淡道。
她再不会与他有任何联系,现在只是暂住,她迟早会离开的。
王嬷嬷对此心中很是诧异,只当她是不适应,“沐姑娘莫是不适应?您莫要多虑,老奴等必当尽心尽力。”
沐璃刚想再说,就被她打断:“王爷吩咐,老奴等人定悉心照料姑娘,您尽管放心。”
一句王爷吩咐,堵住了她,只得:“有劳。”
“沐姑娘,可要更衣梳妆?”尽管看她依旧是昨晚的打扮,只是稍微凌乱了些,王嬷嬷压住疑惑开口询问。
“麻烦了!”沐璃起身,就要亲自动手,就被拦住了,又用一句王爷吩咐,让她不得不放弃,只得由着她们为她梳妆更衣,衣饰换了新的,梳了个少女发髻,应自己的要求画了个淡妆。
只是期间王嬷嬷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舒服,不知为何,也并未在意。
最后,问她是否要用膳。因为昨晚的事,她心里难受,也没什么胃口也就拒接了。就让她们去忙别的了。
留二人继续待在屋里,王嬷嬷就带着其他的人离开了。沐璃怏怏地坐着,两耳不闻窗外事。
屋外,几个丫头就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夏荷忍不住先开口:“终于见到真人了,比想象中的还要美!”
秋菊附和,“那姑娘可真漂亮,像仙女!”
“那是,王爷看上的人怎能差了!”冬梅道。
“关键是她没有那些大家小姐的架子,人觉着不错。”翠柳柔柔道。
“嗯嗯……”一阵儿赞同。
“好了,她可不一般,切莫因为她平易近人,而忘了尊卑。”王嬷嬷打断她们,嘱咐道。
“是!”众人忙道。
“散了吧!”众人离去,留王嬷嬷看着流璃阁若有所思。
难道她猜错了,她看得很清楚,那女子身体没有半点儿暧昧痕迹,昨晚王爷和她就没发生什么?
哎,算了。
晚膳的时候,墨流殇回来了。坐在大厅里,看着满桌的菜肴,他低声询问:“沐璃可来用膳?”
被问话的奴才一惊“未……未曾。”奴才小声回答,心被提了上来。
“未曾?”声音变寒。
他慌忙跪地,战战兢兢。
“午膳呢?”
问完,奴才把头垂得更低了。
见此,不用说,他也知道了。当即起身,抬步去了流璃阁。
“王爷!”见墨流殇沉着脸就来了,众人惊慌跪地。
墨流殇扫了她们一眼,寒声责问:“你们就任由着她不吃饭!啊?”
“是,沐姑娘她不想吃的!”冬梅小声嘟囔。
墨流殇脸色又沉了几分。
见此,王嬷嬷拧了一下她,暗暗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闭嘴,同时开口道:“王爷恕罪,沐姑娘心情不好,没有胃口,让老奴等人不要打扰。”
闻言,墨流殇眸色一深,抬眸看了看内室的门,推门进去。
看着斜坐在床上的人,墨流殇心沉了沉,调整了一下情绪才走近床前,轻声开口:“为什么不吃饭?”
闻声沐璃抬头,就看到面前的他,然后侧头看向别处,淡漠而又疏离回道:“不想。”
“走!”墨流殇拉起她的手。
沐璃像触电一样将手抽回来,“不饿,不去!”
“沐璃!”墨流殇沉声,声音不容违悖。
她以沉默相对,“你……你放我下来!”
墨流殇不再废话,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迈出房门。沐璃挣扎着要下来,却完全的无济于事。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她被他直接抱到了大厅,按坐在他旁边。
墨流殇亲自将饭菜递到她面前,“吃饭!”命令式口吻。
沐璃没有动,也不看他,仿佛自己是透明人。
墨流殇蹙眉,然后强迫自己软化,尽量保持平和:“身体是自己的,再怎么闹,也要吃饭。”
“乖,把饭吃了!”墨流殇轻声诱哄。
在场的下人们,不禁心中直颤,这还是他家王爷吗?惊悚啊!
对此,沐璃充耳不闻,无动于衷。
“你吃不吃!”把所有的耐心耗尽,墨流殇大声道。
她依旧没有反应!
完了完了,惹怒王爷,她肯定会很惨,众人在心中为她默哀,同时也怕殃及池鱼。
墨流殇彻底恼了,沉沉看着她,吃自己的饭,突然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前倾俯身吻她,以口封住她的嘴,喂她。
沐璃也是错愕一瞬,脑子一片空白,直到他舔了一下她的薄唇,她才反应过来,耳根泛红,推开他。
只是在她推他前,他就已经翩然坐好了。
“怎么,你是吃还是不吃?”邪肆地看着她,虽是问,却是威胁,他的眼神告诉她,若是敢说不,后果自负。
自己不吃,他不介意亲自喂她。
她只得端起碗,乖乖吃饭。
一顿饭吃的艰难,用的时间也不短。
沐璃慢慢将碗放下,不再动。
“经过昨日,我想了很多,我们应该回到自己各自的轨道,殊途殊归,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再无半点联系。当然你放心,我欠你三年,我立下的承诺,我必会遵守,无偿为你做事,前提还是不变,不违背道义。三年一到,我会立马离开,你我再无半点瓜葛!”
墨流殇起身,一步步朝她走去,面对面地看着彼此,目光深不见底,声音低沉:“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不是三年,是一辈子!”
直视他的眼睛,她直接回道:“做不到!”
“你答应过我的!”要陪我一生,你说过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回他的还是那句“做不到!”两厢沉默。
停顿良久,她转身离开。
墨流殇缓缓开口:“以后按时来这里吃饭。”
沐璃继续往前走,就听他补充道:“若是不来,本王就罚你流璃阁的人。”
沐璃继续往前走,就听他补充道:“若是不来,本王就罚你流璃阁的人。”
沐璃不可置信地回头,用淡漠的语气回答:“那是你的人,你要罚是也你的事,与我何干。”
“可是她们因你而罚,一次每人十板子,多一次增加五板子,若超过五次就杀一人,当然你来她们也就没事。”墨流殇漫不经心解释。
“你……”
“你若不信,可以试试看!本王说到做到!”
“好,算你狠!”沐璃咬牙。
她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利用她人威胁她。果然以前的他都是假象,现在才是真正的他。她看错他了!她愤然离开,心下茫然,无所适从。
……
第二天,沐璃因为昨天的事失眠,所以起晚了,也就错过了用早膳的时间。
当她赶到的时候,墨流殇已经坐在那儿了,只是还有王嬷嬷等人站在一旁。
“迟了。”看到她来了,他缓缓吐出两个淡冷的字。
“我今日起晚了。”沐璃低声做出解释。
“没有理由。”墨流殇直接回绝了她。
她迟了,她们就必会受罚。
“你……叶……墨流殇你别太过分,只不过一刻钟而已,你至于的嘛!”
叶无殇刚要脱口,才想起他已经是墨流殇。
王嬷嬷等人皆是心惊,身子颤了颤。这个女子着实大胆,竟然敢直呼王爷的名讳,还如此言语。
“本王说到做到!”一副不容商量的样子。
她无奈,低声道:“是我的错,是我贪睡,你要罚就罚我吧,你放过她们。”
墨流殇没有说话,直接做了个手势,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就进来了。
除王嬷嬷外其他几人都慌了。
“沐姑娘……”
沐璃也急了,他竟然动真格的了。
下意识地去扯他袖子,“拜托你,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迟到,我不该找理由,你放过她们,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墨流殇挑眉:“你可想清楚了,当真什么都行?”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32章骗签卖身契1
“你可想清楚,当真什么都行?”
“你说吧!”她认命,不能让她们为她受过。
“将昨晚你说的话收回去,或者你答应本王的昨晚的要求。”
沐璃僵住了,抓住他衣袖的手也垂了下来。
“昨晚的话不会收回,你的要求我也不会答应。我们之间从那天起就已经不可能了!”
“哦?本王一向喜欢把不可能变为可能。怎么,你不管她们了?她们的生死可都掌握在你手里。”
威胁,又是威胁。
沐璃怒极反笑:“她们是你府中的人,要杀要剐是你的事,与我何干,我又应该有多在意。你曾说过我若不愿,你是不会碰我的,怎么堂堂王爷要食言么?”
“不,不!本王自当一言九鼎,所以她们这罚是必不可少的。”
“将她们带下去!”几名侍卫拘着王嬷嬷等人去行刑。
几个侍女回头可怜兮兮的望着沐璃,看得她心里很不舒服。
“等等!”
在王爷的示意下,众人停下。
沐璃深吸了一口气,妥协:“除了那些,其他都可以。”
知道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墨流殇也没想的强求她真的答应。
心不甘情不愿有什么用。
“坐下,用膳!”
“啊?”她懵了,弄来半天这样就完了。
而众人也松了口气。
“先用膳再说!”
沐璃只得坐下,不好再惹了他。
依旧是他亲自替她夹菜盛饭,端汤。
她张张嘴,刚想拒绝。
“本王不想生一早上的气。”
不再说话,埋头吃饭。
以后再说吧,她现在也确实饿了。
两人用餐,众人不敢打扰,就站在原地静静看着。
心里也深深地明白,沐璃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她们的生死荣辱全系于她身上。
王嬷嬷看得更深,王爷此番并不是要真的处罚她们,除了让她们认清沐姑娘的地位,还为她拉拢人心,她很有可能是宸王府的女主人,还隐约察觉到王爷与沐姑娘之间存在着矛盾。
“这次先放过你们,若再有昨日的情况发生,定不轻饶!”
众人欢喜雀跃,称是,很有眼力的赶忙退了出去,只留他们二人。
见她吃的差不多了,墨流殇蓦然出声:“你当真要与我疏远吗?”
这次自称我而不是本王,似还想确定什么,他不想和她有距离感,他们本来好好的不是,怎能说变就变。
沉默是她的回答,沉默即默认。
眼底暗浪翻滚,渐渐平息,却更加深邃,令人难以捉摸。
“三年之约是么,好!”声音是不属他的平静,“本王要你陪伴三年整,期间本王命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必须服从,三年后任你去留。”
埋头的她缓缓抬眸,对上了他的视线,后快速移开。
“你……”
似知晓她的想法,墨流殇淡淡道:“不会破坏你的原则,以立约之日为始三年整。”
“你还有疑问?”
沐璃摇头,“好,我答应你。”
明明这样的结果就是她想要的,可是心里并未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沐璃,这样做是对的!
“你先回去吧,从明天起你的自由就不多了。”墨流殇落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他怕他会后悔做了这个决定。
三年,三年变数很多,也许他们能守得云开,也许......
任她去留?不,他是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沐璃沉步回到流璃阁,看着王嬷嬷等人,她满心愧疚。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因为我的缘故,让他迁怒与你们。”
“姑娘莫要如此说,确实是我等照顾不周,王爷责怪的是。”王嬷嬷代表她们开口,“我等日后必忠于姑娘,好好照顾您!”
“奴婢们必当忠于姑娘,尽心照料!”在王嬷嬷的示意下,她们转身离开。
她们走后,王嬷嬷才开口:“沐姑娘,您和王爷是......”
沐璃打断她,急忙道:“我和他没有关系!”察觉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了,深吸了一口气,“我与他,以前没有关系,现在,还是以后也将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
“王嬷嬷,我只是欠你家王爷一个承诺而已,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您不要问了。在宸王府我只是一闲人罢了,你们并不需要对我特殊照顾,三年后,不,两年半,我就会离开。”
“姑娘的话,老奴明白了。只是王爷吩咐,我等必会好好照顾姑娘,望姑娘体谅,莫要我们难做啊。”王嬷嬷无奈道。
“那就有劳了!”
“姑娘,好生休息,有事尽管吩咐!”
……
时间过得真快啊,眨眼间一天已经过去。
沐璃按时去用早膳,再次见到了那个消失了近一天的男人。
二人自顾自的用膳,期间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安静的出奇。
当真是食不言,寝不语。
冷寂在二人之间徘徊,淡漠,疏离……
早膳将尽,沐璃缓缓将碗筷放下,一抬眸就望进一汪深潭,心不由得一颤,赶忙移开视线。
墨流殇起身,来到她身边,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就走。
沐璃一惊,猛的挣开,将手抽了回来。
“宸王殿下,我们之间过分接触多有不妥。”
手里突地一空,他也似不甚在意,将手背于身后,淡漠吩咐:“随本王来。”
沐璃紧跟着他,亦步亦趋,随他走过弯弯曲曲的小路,来到一处。
这里她认识,她来过。就是在这里,他告诉了她,他的身份,将一切打破。
默默随他进入大殿,与他保持不远的距离,像殿内的柱子一样杵着,墨流殇坐在椅子上,王者之气自然流露,在整个空间漫延。
沐璃对此并未有何影响,只是心底很不平静,来到这里,他没说一句话,也未曾吩咐她要做什么,这让她不安,尤其是他晦暗不明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直到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就只是让她在这站着?是侍卫吗?之前他就要她做侍卫的……很好,这样就很好。
他在看书,而她在底下心里活动的厉害。
他无事可做吗?怎么一直在这儿?他不是王爷吗?他不去上朝……
想着想着,头也就抬了起来,直接看着他愣神。
连他已经走到她面前,她都没有察觉。
“若你做我侍卫,我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砍的。”
闻声,沐璃回神,就看到眼前的他,登时心跳如鼓。
“可会写字?”墨流殇低声询问。
“不会!”她不想惹麻烦,直接回不,却不想偏偏这就引来了麻烦。
墨流殇径自拉起她的手,走去桌案,“正好,本王教你!”
不等她说话,将笔墨纸砚一一摆放好,她想缩回自己的手,却被他轻轻一拽,直接扯进了怀里,后背贴近他的胸膛,沐璃挣扎,长臂揽住她的纤腰,微微用力将她禁锢住,使她不得动弹。
“放开!”心里颤的厉害,声音都在抖。
“本王教你写字,否则你屋里的笔墨纸砚岂不是要布满灰尘。”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33章骗签卖身契2
不顾她的挣扎,大手紧握她的手,带她写字。
他们鼻息相闻,冷冽的清香萦绕,腰被他有力手臂禁锢,身后是他健硕的胸膛,大殿里很静,静地她能听到他强劲而有力的心跳,还有她的心跳如鼓,如此她又怎能平静。
“我会!”沐璃大急,要挣脱他,却是如此无力。
“真的?”
“嗯嗯!”她慌忙点头,“你放开我!”
墨流殇依旧圈着她,握着的手却松开了。
“那写两个字,让本王瞧瞧!”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你不觉得不妥吗?”
“不觉得!”墨流殇混不在意的摇头,“与本王保持距离的是你,借用你的话,就是那是你的事,与本王何干?你不与本王接触,本王亲近你不就得了。比这儿还亲密的,我们不也做过?”
我要你抛开所有顾虑,我要你喜欢上我,这样你也就不会离开了。
“请!”又准备了新纸铺好。
沐璃心慌意乱,根本静不下来动笔。
见她良久未动,墨流殇贴耳低低道:“不是会写字?嗯?”
“这样,只要你写的好,本王就松开你,如何?”墨流殇与她打商量,他对她有的是耐心,也是最无法容忍,最没有耐心的。
沐璃攥紧了笔,良久才松开,定神,忽略身后的人,静心动笔,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仅有三个字。
墨流殇下巴抵着她的肩头,目光落在字上。
着实让他意外,他原以为她的字会是清秀婉约,却不想是如此,暗藏锋芒,霸气掩隐,大气从容,看来他还是小看了她。
沐璃,我是墨流殇,那你又是谁?又真的只是沐璃吗?
“嗯,字写的不错!可本王怎么不认识呢?”
沐璃略略垂眸,没有说话。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笑着回他,写的是‘大混蛋’三个字,可是如今她不会。
“这第三个字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墨流殇再次认真看了看,低低笑道,“该不会你写的是我吧!”
沐璃沉默,墨流殇瞧她反应也并无异样,却不动声色地将她紧紧攥笔的细微动作尽收眼底,心里郁闷舒缓了不少。
沐璃心中暗恼。
该死!她怎么没想到,各国文字虽各有不同,却有些字的形体也差不了多少,更没想到他竟然能猜到。
更要命的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竟然写了他的名字——墨流殇
“你可以放开我了吗?”沐璃经过一番自我说服后,淡漠道。
“天璃字可会?”他依旧环着她。
“不会!”她确实不会。
他不会以此为由教她吧。
“九幽通用文字会么?”墨流殇追问。
沐璃诚实点头,终于,墨流殇缓缓将胳膊收回来,立于她右侧。
他真的很不想松开她,无奈啊。
沐璃默默松了口气,他还是不错的!
墨流殇将一张写满的纸放在她身前,“可认识?”
沐璃看了看,摇头。
“没关系,会抄吧?”
沐璃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对于她的眼神,他也不在意,继续说:“今天你的第一个任务是将这张纸上的字抄三遍!”
“怎么不会?”她诧异,他比她还诧异,“一遍好了吧,本王陪你一起抄!”
说着就当真拿出新的笔和纸。
沐璃一副见了鬼了的样子看着他。
他很闲吗?抄字?这个幼稚鬼!
在他淡淡的眼神下,她终是提笔,认真誊抄。
见她动笔他也开始了。
“本王最不受皇上待见,相比他人有的是时间,也确实很闲……”更多的是想与你待在一起。
沐璃默然,不一会儿密密麻麻的字出现在空白的纸上,她慢慢将笔放下。
墨流殇也完成了,轻轻拿起两人写的进行观摩,模样很是满意。
沐璃悄悄看了下他的,不由有些疑惑,他让她写的是什么,觉得他二人写的东西有着细微的差别,却并未问出口。
“第一个任务完成!”墨流殇目光深沉的看她,“你想知道你写的是什么吗?”
沐璃缓缓抬眸,墨流殇直视她,“做完第二件事!”
接着就取了新纸展平,沐璃颔首,再次将笔拿了起来,这时,他醇厚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承诺本王的三年之约,空口无凭,需立下字据。”
沐璃的手顿了一下,又似没有,着手动笔,垂眸低语,“我立下承诺必定遵守!”心却沉了,承诺一旦许下,就不得更改!
墨流殇幽幽道:“你曾说过你要与我一起一辈子,不也是食言了?”
沐璃沉默,提笔立约。
沐璃在此承诺:无偿为墨流殇做事三年,三年期间在道义和原则范围之内,不离不弃,任凭差遣。
……
自夏历四百一十五年七月初五始,至一十八年七月初五终。
夏历四百一十五年腊月廿四日
沐璃书
沐璃缓缓将笔放下。
墨流殇瞧了一眼,将三张纸一一摆在面前,取出印泥,强拉着她和他一并按下手印,
又取出自己私印,“啪啪啪”就连盖了三下。
然后才向她半开玩笑的解释:“刚才你我抄的是普通文书,准确地说就是你的卖身契。当然了,期限也是三年。”
一边将三张纸分别折好,宝贝似的快速收起来,贴身放好。
“什……什么?”沐璃难以置信,他竟然让她写的是卖身契?
墨流殇不在意地道:“本王要防患于未燃,万一你逃了怎么办!”
“对你而言,并无太大影响,只不过自由少了些。”
“你……”沐璃气结。
“放心,本王不会过分难为你的,也不会强要你以身相许。”
可恶,这个混蛋!他……
她却是无可奈何,且不说她想夺,也拿不到,毕竟已经签了不是。
她也未放在心上,而更多是因为她打心底里相信他,他也一定不会伤害她,他是君子。
墨流殇笑笑,不再说话,眸色转深,深不可测。
卖身契?当然不是!
卖身契哪有两人一起写的,可说是卖身契也无不可,只是它‘卖’的不是身,而是心。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所谓的‘卖身契’在日后起了大作用。
几年后的某天,一道惊雷炸响,失去理智的墨流殇只身一人闯入璃南天殊紫宸殿,将她掳走,强势地掐断她的所有桃花,而这‘卖身契’也让他们的破碎的关系出现转折……
“从现在起,本王去哪儿,你就去哪儿,寸步不离,本王吩咐也必须听从。”
“是!”
“本王的身家性命可都交给你了。”说着紧紧握住她的手。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34章恍然如梦1
“本王的身家性命可就交给你了。”
“……”沐璃无语。
他脑子有坑吗?还身家性命?交给她?今天的他太反常了,都反常的离谱了。
尽管心中吐槽无数,也是恭顺道:“是!”
一低头,就看到两人交握的手,快速抽回,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王爷……”
一声王爷,让墨流殇眸色一黯,幽深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
“宸王殿下,男女有别,身份有异,你我不该有这过分亲昵之举!”
墨流殇沉默良久,坐下继续看书,难辨喜怒。
……
是夜,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淡黄色的纱幔轻扬,雕栏大床上,一娇美人儿呼吸轻浅,此间沉沉睡去。
“凭什么,她以为自己是谁,她高人一等吗!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最好的,什么都得让着她!真是偏心,把她当心肝宝贝,宠爱无度。我可是他的长女啊!”一艳丽少女在后花园里疾走。
就与年龄较小的温婉少女相撞,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艳丽少女恼怒道:“混账!”
温婉少女赶忙去扶,“二姐,你没事吧!”
艳丽少女推开她,使她直接摔在了地上。
温婉少女面上并无气恼,淡然起身,拍了拍灰尘,“刚才走的匆忙冲撞了二姐,二姐有容人之量,望万莫计较。”
艳丽少女冷哼,“若我偏要计较呢?”
“那二姐如何能消气呢?”
艳丽少女走近,扬手就要打她。
“二姐,四姐,你们是在做游戏吗?”十二三岁左右的女孩突然闯入,眨着灵动的大眼,快速朝她们奔来,“带我一起玩,好吗?”
艳丽少女看着她,眼睛冒火,“我没时间陪你们玩!”转身离开。
“二姐……”女孩唤她,不禁有些失落,“怎么走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那四姐就我们两个一起吧!”
温婉少女莞尔一笑,“谢谢!”
女孩眨着迷蒙的眸子,看她,表示不解。
少女别有深意的看她。
“所以四姐早就知道我在这里吗?”女孩回问。
少女轻笑点头,二人会心一笑,离开。
……
“啊!”一道惊呼,吸引了女孩的注意,女孩从软榻上起来,走到声源处。
一只雪白的小兔子,倒在桌子上,四脚朝天,浑身抽搐。
少女一惊,赶忙过去,“小白~”
当她过去的时候,它已经死了。
眼泪顷刻滑落眼眶,“怎么回事?”
“小白~”
她身边一较年长的冷酷少女,仔细查看了一番,回道:“回主子,它是死于中毒!”
女孩手一顿。
“什么?可恶!这已经是第十次了……”
“第十次了,这次您不能再放过她们了,你的退让只会让那些人更加地变本加厉!”
“是啊!”
女孩擦干眼泪,低叹:“可惜了我的银耳莲子羹,便宜了这小东西,它却无法承受。”
二人皆惊:“主子,难道您又要放过她们?”
“我是不想连这表面的平和都打破。”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出去吗?喜欢易容吗?”
女孩不等她们反应,自顾自的开口:“我是想告诉她们,我对她们没有威胁,我不想也不会与她们争。出宫玩乐也只是想远离一切诡谲,寻一片安逸。”
“学易容不单单是喜欢,为了好玩,也是为了隐藏所有情绪,希望自己依旧只是无忧无虑,不知愁滋味的孩子。”
可是她们即使不易容,也能瞬间变脸,真假难辨。
“主子……”清秀少女低叹,“她们并不会心慈手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属下怀疑这是与二小姐脱不了关系,几日前她还咒骂您……”
“没有证据,不要乱说。二姐是不会害我的!”女孩打断她。
少女反驳,“二小姐她常常以长女自居,对您出言不逊,小姐您也看到了她那日骂您还要打四小姐,她……”
女孩低叹一声:“二姐嫉妒我是真的,却不会毒害我。”
“二姐,性子直,喜怒都表现在脸上,只是抱怨几句罢了,但不会不顾及亲情。”
“四姐性情温婉,心思玲珑,善避锋芒。善待姐妹,她更像一个大姐姐,能独当一面,爱护我们。”
“这下毒一事,如何解决?”
女孩眸光闪了闪,
“将它安葬了吧!以后紫宸殿不要再养宠物了。”
“我不想以恶意揣测别人,不过凡事是有限度的。”
“主子是想……”
“查!给她们一些警告,但注意切忌传到父亲那里!”
“好,早该这样做了,属下这就去!”少女兴奋地离开了。
纯美青葱的女孩转眼间变的俊美无双,眉目如画,亭亭玉立的少女。
身穿是淡白色宫装,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凤眸似冰雪般透亮,清灵,语笑若嫣然,有倾城之貌,又可爱动人,清雅绝俗。
少女静坐于镜前,浅笑。
突然,殿外一阵嘈杂声响起。
“公子,您不能进去!”
“主子还没醒呢!”
一淡蓝色身影,由远及近,朝少女的寝殿奔来,步伐翩然而又急切。
“小璃~”声音有丝急切,脚步不停。
与此同时,有一冷俊男子也来了,同样的急切,冷俊的脸上满是慌色,也快速奔来。
“小璃,出事了~”
听到声响,少女赶忙出来,朝他们奔去,“二哥,北冥哥哥,出什么事了?”
她心里很没底,还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二人急成这样的。
蓝衣男子率先开口:“快走,来不及了,我们边走边说!”
路上,少女也知道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向来恭顺谦和的大哥竟然和父亲吵起来了!
“混账!”接着是茶杯摔地的声音。
“滚回去面壁思过!”
屋外的三人看见一袭白衣卓然男子翩然走来,一派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未发生,什么也不在意,刚刚还大吵的不是他。
“大哥~”
三人齐道。
男子淡然一笑:“怎么了?这次怎么这么齐?”
少女当即抱住了他。
男子轻揉她的头,“没事!”
“好不容易,四人都在,走走吧!”
四人,白衣男子与少女居中,男子旁边是冷俊少年,少女旁边是蓝衣男子,四人走在蜿蜒小路上。
闲适从容,悠哉悠哉,一道亮丽风景。
冷俊男子蓦然开口:“大哥,今天的事与我有关吗?”
白衣男子淡然道:“并无多大关系!”
“明哲保身,要懂得避其锋芒!凡事别太过。”
“阿城……”
冷俊男子点头,“大哥,我知道……”
白衣男子轻拍他的肩头。
“阿初,回去多提点下舅舅,尽量收敛些,舅舅性子太直,又过于暴躁,倔,易偏听偏信,被人利用,却不自知,很危险,多注意点儿!”
“小璃,长大了!真希望你永远无忧无虑。记得,永怀赤诚,莫忘初心。当你以后发现物是人非,迷茫的时候,你唯一能信的只有自己。用心感受,相信心的判断。”
“希望我们四个彼此信任,相互扶持,肝胆相照,不离不弃。”
“那当然!”
“必须的!”
“就是就是!”
三人齐声附和。
白衣男子陡然停住脚步,眸色幽深,“阿城,阿初,小璃就交给你们了,若是日后我不在了,你们要好好保护她,爱护她……”
“哥(大哥)!”三人惊呼,阻断他的话。
大哥今日太反常了,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大哥的话让她感到很不安,就好像遗言交代身后事。
少女拽住男子的衣袖,“大哥要永远陪着璃儿,什么不在了,璃儿不允许!”
白衣男子淡笑,使人如沐春风,“傻丫头,你们想多了!”
“我只是有事要做,暂时离开,外出一趟罢了!”
少女揽着他的胳膊,低低开口:“大哥要做什么事?”
白衣男子抬眸,神采奕奕,眼中似有万般色彩,声音磁性醉人,有着别样的轻松:“履行一个承诺,为一人!”
“哦?一人?”少女扬起灿烂笑意,“大哥有喜欢的人了吗?是不是未来嫂子吗?”
另外二人也看向男子,想知道答案。
男子淡笑:“不以外物所移,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
蓝衣男子,桃花眼里满是笑意,“大哥是说的自己吗?”
男子笑笑,眸色不可察的暗了些,“我远不及他,活得潇洒肆意!”
“大哥,快说是谁啊?”少女急急道。
“人生难得一知己!”
“大哥~”少女惊呼。
众人围攻他二人,男子为了保护她被人砍伤了。
“什么都不要看,什么也不要管!记住你的路在前方。”
男子拉着她,边跑边说。
“哪怕身临绝境,也千万不要放弃。”
“今日之后,前途会布满荆棘,你将踏上一条不归路。未来所有路都须靠你自己来走,无论将来结果如何,都要由你一人承担。”
“谁都不要信,唯一能信的只有你自己,相信自己的心。”
“无论你选择什么,切勿迷失本心,忘记自己是谁!”
“大哥!大哥不要丢下我。”男子的话让她感到恐慌。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35章恍然若梦2
男子的后背胳膊已满是伤口的拉着少女用轻功林间飞跑,对是跑。
“刷刷刷”看到一分岔路口,男子回头看了看,无人,又看了看周围情况,随即将少女拉到旁边的草丛里藏好,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将其交给少女,并对少女说:
“璃儿,将它收好,我们分开跑,等我引开他们,你再从另一边离开,知道了吗?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不,璃儿不要,要走一起走!”少女紧紧攥着男子的手,摇着头喊到。
“璃儿不要胡闹,听话,我们分开跑,到南远城会面,这样你才能安全,懂吗?”少女还想拒绝。
男子厉声说道“听话,否责我们谁也走不了!”男子起身离开这时一大批的黑衣人也赶了来,朝男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接着所有画面都消失了,只剩白茫茫一片。
迷雾中只有自己独自一人,茫然,恐慌无助,孤独。
不知从何处来,不知自己是谁,漫无目的。
而如今的她,更加不知该去往何处了。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璃儿~”
谁?谁在说话?这声音好耳熟。
他在哪儿,为什么,我看不到他。
一墨衣灰发的男子出现在远方,衣袂飘扬,步履蹁跹,一步步朝她走来。
叶无殇!不,他是墨流殇,是天璃四王爷。
他是个危险的人,他不可靠近!
寒玉般的大手就出现在她面前。
“沐璃,我在!”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一辈子么?”
愿意吗?她好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可能吗?
这是梦境还是现实?诱惑,温柔的迷情诱惑。
既然这里是梦,她是不是可以有不一样的选择,既是虚幻,那就无所谓真假,就姑且放纵自己,遵从自己的心,她缓缓地将自己的手交给他……
“璃儿~”
“璃儿~醒醒……”
昏睡的人惊醒坐起,眼中慌乱不堪,心也止不住的颤抖。
果然是梦。
梦里一切都消失了,宫殿,陌生的男人,女子,一切的一切都不见了。
不,还有一人。
沐璃迷蒙地看着坐着她面前目光温柔的男人,她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梦中。
梦里她不受控制的喜欢他,亲近他,不再远离。她和他在一起,他们游山玩水,品茶赏月,她肆意地享受他的温柔。
在梦中,她甚至还为他生儿育女,一家四口幸福地生活在紫阳谷,可是梦只是梦,而且梦里他们的结局并不好……
最后,他还是娶了别人,甚至他亲手杀了她。
他说,他从未爱过她,他也不需要爱,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权力,他要的是这天下。他不可能为她放弃一切,她是他成功的阻碍……
“做噩梦了?”见她怔怔坐着,魂不守舍的,墨流殇柔声轻问,轻柔地撩开她额前碎发。
轻柔的声音将她的神智拉回,侧头躲开他的手。
“男女有别!”
“你怎能只身进我的房间。”
“这是本王的王府,府内所有一切都是本王的,本王哪里不能进!”墨流殇邪肆一笑,“连你都是本王的。”
“我不是你的!”她一口否决,刚才的梦让她远离他的心更加的坚定了,她不想要那样的结局。
墨流殇也不在意,“本王并非孤身在此,我们也并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所以你的顾虑不存在。”
顺着他的话,沐璃侧头。
果然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啊,王嬷嬷还有三个丫鬟立于她身后,三个丫鬟立于外间。
“你到底要怎样啊?”沐璃无奈道。
墨流殇摆摆手,“不想怎样,就是想早点儿见到你,看着你醒来。”
“你刚才做噩梦了?”
沐璃垂眸,沉默。
良久,他再次开口:“临近年末,本王需离开王府,要将一些事情了结善后,本王只不得没有清闲,也就无法陪你了。”
他为何要要对她说这些。
她并不是他的什么人,“王爷无需对我说。”感觉他是在向她报备一样,这种感觉很不好,最起码现在的他们,如此不该。
墨流殇瞟了她一眼,“本王的行踪不想隐瞒你。”
璃儿,也许你已经忘记了,我曾答应过你,中秋不辞而别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
不会再独自留你一个人。
“即使本王不在府中,你也要按时用膳,一日三餐一次也不能少。”
沐璃默默听着,不置一言。
突然,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猝不及防两人的视线就交织在一起,沐璃忙要错开。
却是不能,墨流殇迫使她与他对视,“本王会在除夕之日前赶回来,要你陪本王一起守岁。”
沐璃望进一汪深邃,深不见底,不由让她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直到,她的唇上感到一片温软。
墨流殇情不自禁的吻她,温柔缱绻,极尽柔情。
沐璃气恼,脸颊微红,要推开他。
“你……”
与此同时,墨流殇抚摸她的秀发,贴耳道:“乖,等本王回来!”
墨流殇起身,朝王嬷嬷嘱咐几句,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想着沐璃刚才的样子,不禁弯了弯唇。
他自认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只是对于她,他愿意等,等她接受他,接受他的身份。
沐璃,并没有想像的那么排斥他。他们之间还是有机会的。
他是走了,可沐璃郁闷了。
想起刚才被他吸引,想着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吻她,不由得咬牙。
“姑娘……”
“我和他没有关系!”她有点儿草木皆兵了,不想让她们多想。
“姑娘,老奴是想问您要起么?”
她的话,让沐璃不知所措,觉得刚才有种掩耳盗铃之嫌。
沐璃起身,冬梅文竹赶忙上前,伺候她更衣梳妆洗漱,翠柳夏荷整理床褥。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王嬷嬷适时开口。
“姑娘,老奴等都是睁眼瞎子,什么都未曾看见,也听不见。姑娘无需在意我们,我等知道本分,必不会乱说的!”
几句话让沐璃的脸再度爆红。
……
最近,他果然没有出现过,不知所踪,似人间蒸发了,她的日子也过得很是清闲。
哦,不,是本来就很闲,现在更闲了。她谨遵他的吩咐,按时用膳。
闲的发慌时,也会到处走走,只不过身后总是有一两个人跟着,让她很不自在。
来到宸王府后,她就没有出去过,只是流璃阁,正厅,他的寝殿外来回流连。
离开流璃阁的范围,沐璃穿过走廊,长亭,来到宸王府后院。
入眼的是一片竹林,也许是寒冬,也许是竹子高而浓绿,显得静谧幽深,给人沁骨寒意。
越是如此,也越是加重了她的好奇心,让她想穿过竹林,看看竹林深处是什么。
想着,沐璃抬步继续向前,身后的文竹和春桃心底害怕,赶忙阻止,拉住她,“姑娘,咱们回吧!别再往前了!”
沐璃回头,抿唇,犹豫要不要继续。
“要不你们先回,我自己一个人逛逛?”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她还是想去一探究竟,而且她也不想她们跟着。
“放心,我是不会丢了的!”说着抬步朝竹林走去。
“沐姑娘,请留步!”一袭青影,骤然出现在她面前。
出现的悄无声息,不禁让她吓了一跳。
沐璃淡漠地看着这冷酷女子。
是,子淼。她也在宸王府。
也对!她本就是墨流殇的暗卫,出现在这里也无可厚非,只是为何阻止她?
“沐姑娘,前面是宸王府禁地,除王爷外,凡人不得入内。”声音冰冷,毫无起伏。
“你请回!”做了个请的姿势,态度很强硬。
沐璃望了一眼竹林后,略略垂眸,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
见她远去,子淼随之隐去。
沐璃回到了流璃阁后,‘禁地’二字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般禁地都是有秘密的,是墨流殇的秘密吗?
墨流殇再次占据了她的所有思绪,尽管告诉自己,要与他保持距离,断了对他的所有念想和情感,多次告诫自己他们之间不可能了。
心还是不可控制的想他,念他……
不知不觉,人已睡着了。
“吱呀”一人推门而入,轻轻地来到她的床前坐下,呼吸也不由得放浅,生怕一不小心将她吵醒。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近日里所有的辛劳,顷刻都消失不见了。
他回来了,在忙完所有事情,他就立马回来了,直接来见她了。
虽然此刻她已经睡熟,但只要他看到她就够了,对此他也很是满足。
却不想已是深夜,她也已然沉沉睡去……
翌日,沐璃按时来到大厅用膳,就看见墨流殇已经端坐在主位上了。
他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只是怔愣一瞬,就淡然地在以前的位置坐好,用膳。
尽管疑惑也不打算问他,她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牵扯。
“你去过后山竹林?”用膳期间,墨流殇漫不经心地问。
沐璃起身,眉眼低垂,淡漠道:“起先并不知那里是府中禁地,幸得子淼告知,并未擅闯,不会有下次!”
子淼是他的人,昨日的事告诉他也无可厚非。她擅闯了,他就立刻诘问她,看来他果然很是在意禁地。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36章迎新春
她毕恭毕敬的样子尽收眼底,墨流殇眸色渐深,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
为迎新年,宸王府内张灯结彩,一大早人也忙碌起来,很是热闹,倒与往年大有不同。
而宸王府早在刚近腊月就已经暗暗布置了,近日日渐明显了。
今年是特殊的,是因为她。
说不在意,他早早吩咐布置,说在意,他却由府中管家王嬷嬷等人打理,袖手不管。
墨流殇与沐璃一前一后地在府中漫步,沐璃也没有东张西望,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跟随他的脚步。
转眼间两人再次步于大殿之中。
沐璃安静地站在一旁,低垂眉眼,却没有卑微之态,隐隐有丝孤傲。
墨流殇立于桌案前,眼角余光时刻注意着她,“研墨!”
沐璃没有多余的动作与话语,直接动手研墨,态度恭谨,有条不紊,墨条就在她青葱指尖下一点点变短。
墨即研好,墨流殇提笔着墨。笔墨丹青,泼墨挥洒,行云流水般,浑身散发着叱咤风云之势。
本不想注意,静静站在一旁就好。可她的视线却不自觉的紧紧跟随,难以移开。
这时的他光彩夺目,自信傲然吸引人的目光,目光从他的身上落到笔端,眼帘一颤,茫然地看着他。
“为何这么看着本王?”墨流殇专注于笔端,暗中关注她的反应,随意问道。
沐璃合上了双眼,薄唇抿作一条直线,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心思莫测,让她感到陌生而遥远。
墨流殇顿笔,平静地看着桌上的东西,淡问:“如何?”
沐璃缓缓将眼睛睁开,“民女浅薄,琴棋书画不识,六艺不精,不懂!”
“不懂?”墨流殇冷哼,“浅薄?这几句说的可不显浅薄。”不识琴棋书画,那在紫阳谷和他对弈的人是谁,写的一手好字的又是谁。
“你说为本王做事三年,就只是站岗?”低讽,见她沉默,墨流殇将笔放下,又仔细打量了一眼,“你说本王将它作新春贺礼送给那人,如何?”
沐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疯了吗,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这是在挑衅,他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瞧见她的反应,墨流殇稍感意外,毕竟没有人懂他,看来丹青她也懂得不少。
“你不能这么做!”沐璃开口。
墨流殇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为何?”
沐璃垂眸,他画得一幅山水画,群山缥缈隐于云雾丛林,颇有隐者之风,似看破红尘,远离尘世繁杂,倒是与他作画时的孤傲霸气截然相反。不过……
若只是如此,作贺礼也无事,可偏偏画中……在群山最高处,雄鹰敛翅,眼神锐利,俯瞰这苍茫大地,令看者胆寒,有狂傲夺得天下之意,又有藐视挑衅皇权之嫌。
沉吟良久,沐璃开口,“这幅画我喜欢,送我可好?”
墨流殇沉默良久,“这幅画不适合你,改日本王重新为你画一幅!”
“那王爷认为我适合什么?”沐璃反问。
“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借这话吐露她的感受。
墨流殇沉声,一字一句道:“我宁愿不知道!”
你要的自由,远离我,我给不了!
“本王觉得那场红梅落雪就很好。”
红梅落雪,沐璃暗道,那终究只能是深埋心中,再也回不去了。
墨流殇将画卷起,放入锦盒,“这画非送不可!”
沐璃下意识地按住他的手,墨流殇勾唇,轻拍她的手背,“担心本王?若不这样,那人才会疑心呢!”
沐璃将手缩回来,墨流殇将锦盒交给她,“收好!”
除夕之夜
窗外烟花绽放,爆竹声声,大殿内只有他们二人,内心繁杂褪去,一切归于平静。
“从今日起你是本王的贴身侍卫,由你照料本王的饮食起居。”
“王爷!”沐璃强忍着后退的冲动,低声提醒。
说话就说话,离那么近干嘛!
“所谓贴身侍卫就是无限接近,靠近一点儿,再靠近一点儿……”说着又向前走了一步,巨大的黑影将她笼罩了个彻底。
强自镇定,沐璃挑眉,她不知道语气中有点儿酸,“哦?王爷与其他侍卫也离这么近么?”
都快贴到她身上了,子淼,羽衣可也是女子,是他的侍卫,他也如此?
“侍卫倒是很多,不过贴身侍卫……”墨流殇贴近她耳边,“你是唯一的一个!”
她想躲,墨流殇却先她一步退开一点儿,食指轻轻点在她的鼻尖上,“今夜由你侍奉本王。”
沐璃想抬头,可是单单指尖一点的力量就大得她无法动弹,她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的话让她恐慌,不作他想,转身就走。
墨流殇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将她扯了回来,直接撞进他怀里。
感觉到她快要炸毛了,墨流殇才缓缓开口:“守夜!”
沐璃这才安分下来,后退几步,离他远远的。
“今夜你哪儿都不许去,只能在这儿守着!”
犹豫一瞬终究开口:“是!”和他待在一起,不安全,扫了一眼房间四周,踱步到房门口。
见此,墨流殇有丝不悦,却没有说话。
临近子时,墨流殇放下书卷,移步到床前,转身看着静静站在门口的人,眸色晦暗不明。
“来!”声音低沉,在深夜里显得更加淳厚富有磁性。
闻声,沐璃有丝恍惚,不知他是不是叫她,手指指向自己。
墨流殇垂下眼眸,她缓缓走向他,在距他三步站定。
“王爷,有何吩咐?”
墨流殇眯眼,随意地张开双臂,“宽衣!”
沐璃愣住。
什么,宽衣?不可以。
“我这就去找人来!”话落,就要走。
“你来!”目光紧紧盯着她,“本王的身体也是她们能触碰的?”声音沉冷,带着浓浓不悦。
她就这么不愿靠近他,抵触他!
那我就能碰了吗?自己有手有脚,不能脱吗?
沐璃菲薄,“民女粗手笨脚恐伤了王爷玉体,要不王爷您自己……”
所有耐性耗尽,手臂垂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过来,“非你不可!”强势霸道不容拒绝。
她不可控地撞进他怀里,他身体的温度,他独有的男子气息包裹,她的脸瞬间爆红,心也扑通乱跳,“王爷!”
“不会?本王教你!”墨流殇握住她的手,引着她到他的腰后,沐璃想挣脱,可都是徒劳,终是覆上了他的玉带。
“啪”腰带掉落在地,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响起,砸在她心头,他衣襟也随之散开。
墨流殇松开她,再次展开双臂,示意她来。
迫于他的压力,沐璃的手最终放在他衣襟上,围着他绕了一圈,褪下外衣,俯身拾起地上的玉带,和衣服一起搭在不远处的架子上。
重新站在他面前,她这才发现,除了外衣,他身上竟然只穿了薄薄三层衣物。
现在可是寒冬,他不冷吗,他身体受得住吗?
沐璃微吸了一口气,十指轻轻解开了他深衣上绳结,在他身前移动,深衣也被褪去放好,就站在一侧,静默不动了。
“继续啊。”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37章凤梨vs狐狸 一战(一)
沐璃犹豫,良久不动。
这已经是极限了,就算在以前,她和他同吃同住,也都是穿着外衣的,像这样的情况都少,她不会再脱了。
墨流殇幽深的目光旋在她身上,从她为他褪去外衣开始,就不曾离开过分毫。
“继续!”墨流殇再度开口,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沐璃垂眸,微微攥拳,朝他走去,站在他面前,眼中满含挣扎,不自觉地咬唇,手缓缓地移向他的腰侧,解细带,不知是紧张还是心慌,手在抖,很简单的结,她解了半天也不曾解开,咬唇,心底早已乱成一团麻。
看到她的样子,微微咬唇的动作,细长的脖颈,纤长的睫毛静伏,稚气褪去反添娇媚,鼻息间是她特有的女儿香,着实诱人。
喉结几不可察地微动,手臂缓缓放下。
突然,墨流殇紧紧环住了她的纤腰,微微用力一带,她不可控地前倾,直接贴到他的身上。
猝不及防,沐璃吓了一跳,他身体灼热,烫得她心惊,沐璃慌乱抬头。
“王……”爷
话还来不及说,就被他低头吻住,凶猛而又霸道,如狂风暴雨般激烈。
与此同时,窗外烟花也适时绽放,声响此起彼伏。
子时已过,已是新春。辞旧迎新,新的一年在他们二人的吻里开始。
沐璃双手抵在二人身前,用力想将他推开,可是根本办不到。不停地挣扎,腰被他的双臂禁锢,一切都是徒劳。他不管不顾地吻着她,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
“墨慕桑(墨流殇)……”沐璃改推为打,拼命地拍打他,不住地扭动。
察觉她激烈抗拒,墨流殇这才停下。
沐璃当即要动,墨流殇按住她,“别动!”声音黯哑,让她心颤。
她不顾他的话,要挣脱。“别动!否则本王也不敢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闻言,沐璃停住,一动也不敢动,墨流殇紧紧抱着她,粗重呼吸,使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两人就这样静静抱着,时间过得漫长。
良久,墨流殇放开她,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躺倒在床。
沐璃这才松了一口气。
……
不知过去多久,墨流殇睁开了眼,眼中不见半点儿睡意。
下床,来到沐璃身边,静静看着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见她的头又是一低,他眼疾手快的伸手,险险托住她的脑袋,让她不至于碰到头。
墨流殇呼吸不由放浅,细细观察,察觉到她竟然睡熟了。
同时心中暗笑,笑他自己,他何时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墨流殇俯身将她抱起,几步就来到床前,轻轻地把她放在床榻里侧。
立于床前,见她没有半点儿醒来的迹象,墨流殇蹙眉低叹。
她是太累了,还是对他太放心了,睡得这么死,是不是被人抱走了也不知道,就算对她做些什么都不会察觉。
她是睡熟了,他却睡不着了,在床前来回走动,扶首叉腰,瞑目沉思,脑海中都是她的影子,最深刻的还是她此刻的睡颜,脸颊微红的娇媚。
墨流殇睁开眼睛,看着熟睡的人儿,那双暗如永夜的眼眸里,散发着可怕的迷雾,仿佛能把一切都吞吃掉。
樱唇微抿,睫毛细长轻颤,面容姣好,在烛光下显得朦胧神秘,高贵而圣洁,迷人。
看着她,他不觉心生旖旎,心中有一团不明火腾起。
此时的她却又让他生出只得远观不可靠近之感,不敢冒犯亵渎。
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身前,在袖口处顿住。
伸进她的袖袋里,摸出一物。
是一把扇子,那把男子的折扇。
手不由紧攥,墨流殇眸色渐深,她就这么在意这把扇子?竟然贴身带着,不曾离身!
她是有多在意!她不愿接受他,不光是因为他的身份,是不是还和这把折扇的主人有关,她喜欢的是那个男人!
墨流殇沉吟良久,看着她缓缓勾唇,邪性十足。
修长的手滑过她的脸颊游移到她的腰间,手指勾住了她的腰带……
天还未明,沐璃睁开朦胧睡眼,就看到一俊美无双的脸,腰间横着的是他的臂膀。
再向上是……
“啊!”沐璃尖叫。
一觉醒来,她竟然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床被子,她的外衣棉衣都不见了,只剩了三件薄薄的中衣,谁又能不惊慌?
她明明坐在软榻上的,她不可能会……
墨流殇反身将她压在身下,食指点住她的樱唇,“嘘……”
沐璃顿住,小脸红红的,心砰砰直跳,眼神慌乱。
垂首,眼角余光就看到他衣襟半敞裸露的身子,不由愣住。
顺着她的视线,墨流殇低头。
墨流殇不在意的和衣,低头打结,“怎么,你是怕了?”
他此刻的样子映入眼帘,沐璃心头沉重,很不是滋味,鬼使神差的,直接抱住了他。
墨流殇僵住,眼中火焰瞬间腾起,一发不可收拾。
沐璃也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脑子发热主动抱他,反应过来,当即就要离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把将她推倒在床,“沐璃,这是你自找的!”
沐璃不停地躲,却根本躲不掉。她不想的,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抱他,一时恍惚就做了,她没有别的意思。
不可以!沐璃伸手推他,躲他。
可她的这份力道撼动不了他分毫,墨流殇深深地吻她,强势霸道。
沐璃彻底慌了,不行,在这么下去,她就完了,不可以,她不愿!
沐璃拼命挣扎,踢他,找准机会,猛的用力,一个反身将他压倒,紧紧按住他,“别动!”
他当真就不动了,愣住,颇感意外,他竟然被她推倒了。
呵呵……这是命令?小老虎终于要亮爪了……
她的衣服几乎被他剥了个干净,薄薄的里衣大敞,露出了她妃红色的兜衣,白皙的肌肤柔滑莹润,发丝散开,垂落身前,几缕发丝伏在他的胸口上,撩的他,身痒心更痒。
此时的她平添了一丝柔情,几分妩媚,让他的喉结狠狠动了动。
沐璃慢慢喘息,让自己静下来,太过怯懦只会被任人拿捏,认为她软弱可欺,此时此刻她若再作为,就可能真的被……
与其退却不如主动出击,改变这被动的局面。
手指从他的胸膛划到腰腹顿住,一阵酥麻,墨流殇瞳孔猛的一缩。
沐璃,你要做什么?你不愿就不要惹我,我没有那么强大的自制力。若不是顾及你,我早就不想忍了,让你直接属于我,刚才的抗拒我知你不愿,就不强求。
若不是我故意放水,你真的以为凭你之力能推到我么?
沐璃轻轻地抚摸他身上狰狞的伤疤,“这些伤……”她的心好疼,看着他身前斑驳伤痕,脚底酸软无力,连指尖都在颤抖。
墨流殇闭眼,也掩去所有情绪,“我不只是王爷,我还是一军统帅,这些不算什么。”那个男人还不曾受过伤,他也是人,不是神。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38章狐狸vs凤梨 一战(二)
沐璃抬眸,平静地看着他,“墨流殇,你是这个世上我最信任的人,可是这样让我唯一信任的你却欺骗我,也是我最畏惧的一类人,你让我感到陌生,恐惧,我不能接受!”
墨流殇缓缓睁开眸子,带着暗黑的魔力,“无论你是否接受,这是现实,你沐璃只能是我的!”强劲的手臂直接环住了她的腰,使她直接趴在了他身上,力道大的她动弹不得。
沐璃面上平静,心里早已兵荒马乱,她深刻体会到此时的危险。
“你爱我吗?”
沐璃迎上他的视线,直直看着他,不等他回答,直接道:“不,你不爱我!你只是从未遇到过我这样不惧你,敢反抗你,挑衅你的人,与其他唯唯诺诺的人不同,感到一时新鲜而已,你自认为我是你的所有物,就该是你的,你只是把我当成你闲暇时逗弄的玩具罢了。”
“当我不是按照你的意愿行事,反抗你时,你觉得你男子的尊严受到了威胁。你想要得到我不是因为你爱我,你只是为了维护你男人的面子,满足自己欲望和征服感!”
“嗯……”沐璃感到腰间蓦然变重。
墨流殇不自觉地加重了些的力道,眸色幽深,暗如永夜,不见半点光亮,让人看不清心思,气温骤降幽寒。
沐璃恍若未见,再度开口:“怎么,被我说中了是不是?”
“住口!”墨流殇沉声,隐隐有丝怒意。
她竟如此说他,虽然他不知道是否爱上了她,但他绝不是把她当成玩具,也不是她说的一时兴起!
他们之间到底算是什么,在他脑中盘旋,他向来杀伐果断,从不会畏首畏尾犹豫不决,此刻却有些模糊了……
他的沉默,怒意,在她看来就是默认。
“而我,也许我也不爱你!这么些日子以来,是你的强大,你的男子气概给了我幻想,让我能够躲到你的羽翼下逃避现实,外界的危险。我喜欢的不是你,而是自认为的安全感,我对你的只是依赖!”
沐璃侧头在他耳边呵气如兰,低低道:“墨流殇,我不是你以为的小白兔纯良无害,不要惹我,也没要触碰我的底线,否则我报复起来,你,承担不起!”
呵呵,他是被威胁了?他可从不认为她是一只小白兔。
这样的她更加迷人了!看来他要重视,认真地捋一下他们之间情感,不能再模棱两可了。
“任何人都不能逼我做不想做的事,你也不行!”
“有本事让我心甘情愿地跟着你!”
一阵天旋地转,沐璃再次被他压在身下,一只手臂依旧环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眼睛危险眯起:“沐璃,你着实放肆,敢如此对本王说话!嗯?”
沐璃直视他,唇角微勾,“怎么,你不敢?你如此俊美无俦,英雄盖势,难道不相信自己的魅力?”
“激将法?”墨流殇挑眉,眼神邪魅。
“是!”沐璃笑了,“激将也好,其他也罢,只要能达到目的它就不失为一个好的方法对策!”
“呵呵……”墨流殇大笑,眼角也泛着笑意,“沐璃,你赢了!”
“不过……”
“呃……”沐璃痛呼。
混蛋!沐璃暗骂一声。
在她光洁的肩头,留下了一排牙印。
“留个痕迹。”墨流殇带有薄茧的手轻轻抚了下那排牙痕,“没有什么是我墨流殇想要而得不到的,你也不例外。”
“你的心,我要定了!我要你完完全全属于我!”
充满着志在必得的霸道,自称我而不是本王,不是以王爷的身份而是以墨流殇的名义对她。
她获得了自主权。
墨流殇起身下床,“宸王府任你走动,在我容忍范围内,你可以自主做任何事。”
沐璃和衣,将散在床边的衣服捡起,穿好,青丝直接垂落下来。
“你其实不必这样。”
墨流殇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墨色衣服,淡淡回道:“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沐璃沉默。
“可以帮我束发,穿衣吗?”墨流殇回头看了看已穿好衣服的她,再度开口,不是命令而是寻问。
他们之间是平等的,没有尊卑之分。
沐璃走到他身前,“要穿这套么?”素手捻起他放于身前的衣物。
她同意了,墨流殇点头,展开双臂。
沐璃为他穿衣,边寻问:“你看到我的扇子了吗?我贴身放着的,却找不到了?”转身取挂在架子上的玉带。
看着她背影,墨流殇暗暗攥拳,后缓缓松开,“怕你丢了,本王帮你收起来了,本王帮你保管!”
沐璃边为他系腰带,边道:“那是我的东西,可否还我?”
墨流殇取出一墨色刻有麒麟的镂空玉佩系在左侧,回道:“放本王那里很安全!”
沐璃调笑道:“王爷是打算据为己有么?”
“一把扇子而已,本王想据为己有的是你!”
“本王不喜欢你在意其他男子的东西!”
……
看着镜中的自己,墨流殇皱眉,声音却很平淡。
“你确定要本王这样出去?”与他往日冷酷暴戾的形象不符啊。
“有什么不妥吗?”说着,沐璃转到他身前,认真看了下。
没什么问题啊?
发丝半梳,前面的刘海偏分遮住了他凌厉的眉眼,灰色长发由黑色发带高高束起,梳成一束,半束半扎,掩去一身威压凌然,多了几分飘逸潇洒,少了些沉闷,多了些蓬勃朝气,完全像变了一个人,活脱脱的一个翩翩少年。
看着他,沐璃不由愣住了,完全回不过神来。一只大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沐璃回神,又看了他一眼,侧过身去。
透过镜子,墨流殇看到了她晶亮的眼睛,以手掩唇,眼角笑意洋溢。
她笑了,他是有多久没有看到她真心的笑了。
只是怎么看,自己怎么别扭。
尔后墨流殇眉峰舒展,唇角微弧点点。
她开心便好!
沐璃掩去笑意,回身低低道:“要不,我帮你重新扎一下?”
“不必了!”又看了一眼自己,淡淡道:“偶尔换个样子也不错。”
不经意间,大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沐璃一惊,“你做什么?”
墨流殇轻轻将她按坐在镜前,撩起她的头发,“礼尚往来,本王帮回你!”
“不用!”沐璃回身,按住了他的手,制止他。
墨流殇将她转回去,拿起了镜前的木梳,为她梳理顺滑的发丝。
沐璃的心乱了。
他在为她梳头,一个强势霸道而又狂傲,不可一世的人!他竟然会做这样的事!
不!这是柔情陷阱,是诱惑。他心思难测,你根本看不清他,他是个危险的男人,行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你会摔的粉身碎骨。
收回思绪,他鼓捣了大半天,终于为她绾好了一个少女髻,结鬟于顶,发丝自然垂下流泻于身后。
“没想到王爷竟会挽女子发髻?”看着倒像是那么回事,结果还算理想。
“这点儿小事能难倒本王吗?”墨流殇不禁松了口气,很是满意自己的成果,当然要忽略他微红的耳根。
从镜台边的小柜里取出来一个红木匣子,递给她,示意她打开。
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是一支簪子,紫玉簪,簪头非云非花却是一只倨傲的狐狸,灵动异常,美丽精致,是世间少有的珍宝。
“新春贺礼!”墨流殇轻快道,这是他寻了好久才找到的玉料,发簪是他亲手打磨,雕刻的,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沐璃眸光闪了闪,将匣子合上,推到他面前,“很漂亮,但无功不受禄!”她谢绝了。
墨流殇脸色微凝,手指摸着匣子。
墨流殇直接取出簪子,插在她的发间,“不许取下来!”霸道不容拒绝。
“本王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若是不喜,你扔了便是!”
话落,墨流殇直接转身走了,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他的耐性恐被她消磨光了。不出几日,她一定会把他气死。
沐璃楞楞地看着他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墨流殇疾步走在路上,本就心里愤懑难平,有人就偏要往枪口上撞。
“大胆,竟敢擅闯宸王府!”几个侍卫,就将墨流殇围了起来。
“呵,着实大胆!”墨流殇淡淡道,声音无丝毫起伏。
侍卫们却是吓得瑟瑟发抖。“王爷,恕罪!”
这竟然是他们王爷,他们竟没认出来,惨了。失职!
想到沐璃,墨流殇心中郁闷,锐利的目光扫向他们。
一脚一个,将他们踹飞出去,他们却没一个敢哼出一声。
因为他们清楚,若他们叫出声,会更惨。
墨流殇还要上前。
“王爷。”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寒气未收,墨流殇直接回头,“说!”声音冷寒有被打扰的不悦。
在看到朝他奔来的人时,墨流殇当即回头,他瞬间调整情绪,摸了摸自己的脸,恢复平静,转身看向来人。
“有事?”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与刚才那可是天壤之别啊。
沐璃快步走到他面前,将锦盒递给他,“你的画落下了!”
墨流殇敛眸接过,刚才太生气了都忘了拿。“噢。”
“今日本王可能很晚回来,不必等!记得按时用膳。”
“好!”沐璃先他一步离开了。
而地上的人看得是目瞪口呆。这是他们王爷吗!这完全是两个人啊!
“你们各领三十军棍以示惩戒!”
“是!”侍卫们齐声,坚决服从,无任何怨言,只因为他们是宸王府的人,因为他们失职。
……
沐璃回到流璃阁,让所有人退出去后,从袖子里取出一物。
是那支紫玉簪,犹豫良久,终是将它戴于发间。
人生若只如初见 璃殇番外:魔物为六界所不容
六万三千年前……
“那只狐狸是什么来头,怎么可以和我们公主待在一起!”
“听说是公主捡回来的!”
“看他的样子好似魔物!”
“他还不是靠咱们公主护着?”
“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资格出入云殿!”
……
殿外,几名女子杂七杂八地说着,嘲讽着。
殿内,少年紧紧攥拳,浑身散发着紫幽暗芒,带着暴虐之气。
“你是打算将我的房间给毁了么?”一道冷幽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少年回头:“你醒了?”眼中瞬间有了光彩。
不过,在看到房中的景象,一时有些茫然。
房中纱幔翻飞,轻物皆漂浮在空中,还有些许水滴。
“我的耳力向来很好,想不醒都难。”
女子掀开被子下床,站在床前,纤长的手指点了一下浮动的水珠,“你最好学会收敛情绪,控制住自己体内的魔性。这里是神界,你的魔性会给我带来麻烦。”淡淡道,话落,房间恢复了原状。
少年一时无措,“我……我不是……”眸色暗了几分,“抱歉!”他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清他眼中的愧疚,女子举步走近,“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你可知为何你为六界所不容吗?”
少年疑惑抬眸,“因为我是半魔,是异类。”眸色漠然,似有些麻木了,因为他被伤的太多了。
“这六界第一戒律就是禁止跨界通婚,尤其是两界。”
“妖、魔、鬼三界并无明文,不强制,但是神与魔、人与六界则不可逾越雷池半步。”
“因为他们的结合是六界的劫难!”
“而你却恰恰是神与魔的结合体,是为六界所不容的存在!”
少年低嘲:“劫难?”他能成为谁的劫难。
“你是否察觉到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戾气,无法掌控自己的魔性?”
“也许以后你还会嗜血。”
少年眼神慌乱,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因为结合的孩子将有无上的力量,可摧毁六界的力量,而这种力量也是最难掌控,亦无法自控的,对六界来说未知和难以掌控就是一个威胁,所以一旦出现就会在他弱小时消灭。”
少年冷笑,“不过是为了他们的一己私欲,怕所谓强者的权威受到撼动,威胁他们的地位!”此刻,他在意的是她的看法,“你呢,你也介意我的身份吗?”直直迎上她冰蓝色的眼眸,没有逃避,也无卑微的哀求。
“万物皆有灵,谁都有其存在的意义,没有什么是天生注定。众生平等,在我眼里你只是你,无关身份,无关强大与否。”女子淡然说道,亦无半点儿情感。
声音冰冷却温暖了他的心。
“我能跟着你吗?”少年忐忑询问。
“伤好后,就离开吧!”女子错身离开。
“我想留下来,我什么都可以做。”少年再次开口。
女子步入正殿,坐着云座上,淡然饮茶,“我生性惰,不喜麻烦。”
“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你离开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我们之间就半点儿不值得你不留恋吗?”少年难掩的伤感。
“感情牌在我这里没用!”女子起身直接回道。
装,你就装吧!
女子百无聊赖,转身就要迈出云殿。
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
“我要变强!”少年说出自己的目的,女子停住脚步,“你教我吧!”
弱者是活不长久的,人尽可欺,是失败者。他要变强,天不容他,他就逆了这天,他要成为强者,要俯瞰六界,强大到让六界畏惧,只有强大才能生存,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现在他有了要珍视,用一生去守护的东西。
女子沉默,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直接走了。
她自己都是个半吊子,还教他?笑话!
少年锲而不舍,忙前忙后,端茶倒水,死缠来打,软磨硬泡,殷勤无比,颇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看得她,特别想收拾他。
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将他变回狐狸,只手抓住它的后颈将它提溜起来。
它耷拉着小脑袋,紫色的眼睛委屈地偷偷看她,看得人心生不忍,有负罪感。
女子暗暗咬牙将它扔了出去,“希望你能承受得起!”
“嘭”所有的门瞬间关闭,将它挡在外面,“我要澧泉水泡茶,听能打动我的天籁。”
“知道啦!”那里还有什么半点儿委屈样子,眼睛如紫水晶一般透亮。
女子悠闲地倚坐在树上,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微恙,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看着正朝她走来的四名,侍。冰蓝色的眸子闪着冷幽的光,脚尖一点,翩然落地,“你们看见那只狐狸了吗?”
她知道少了什么了,那只狐狸已经消失了有一段日子了。就算是为她寻甘泉和天籁,这么长时间也该回来了,此事必有蹊跷,他不会遇到麻烦了吧?
几名仙侍齐齐摇头。
“听琴!”
一干练而不失俊美的灰衣女子应声出现。
“听琴拜见公主殿下。”
“帮我查一下狐狸在哪儿?”
听琴施法,水上涌化作映幛,出现了狐狸的影像。
“镇魔塔!”璃凰目光转寒,凌厉的眼神扫视刚刚还摇头不知的仙侍。
“公主恕罪!”一众哀求。
“贬去九幽历三世轮回。”璃凰冰冷下令,“听琴,你处理!”话落,已不见其踪影。
“尊者!公主是否太过看重那只狐狸了!”几人还试图辩解,颇委屈的模样。
听琴瞥了她们一眼道:“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是公主看重那只狐狸,而是你们越殂代疱,无视公主的权威,擅作主张自以为是!”
几人瞬间哑口无言。
镇魔塔位于伏魔山的核心,黑雾缭绕,静谧非常,单单从远处观望都令人生畏。
“这个笨蛋,别人说什么他都信,也不知道反抗!”
顷刻,女子已经置身于镇魔塔底层。
刚一进入就感到莫名压抑,血腥,地面上布满血迹。
手指拂过地面,良久,才舒了口气。
幸好不是他。
“近日可真热闹啊!刚来了个半魔如今又来了个小仙君!呵呵……”一道低沉幽冷的声音猝然响起。
女子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谁?”冷声问到。
“小丫头,你又是谁啊?”沉默一瞬,“凤族!”
“藏头露尾的胆小鼠辈!”为什么她找不到它,看来遇到强敌了,狐狸会不会在它手里。
“呵呵”回答她的是低沉狂狷的笑声,“那你便来找我吧,呃哈哈。”
人生若只如初见 璃殇番外:魔化
“他在哪儿?”女子漠然而立,冷若冰霜。
“他?你是说那个废物?”
“他不是废物!”气温骤降,女子濒临愤怒。
“神与半魔,有意思……”
“这里是镇魔塔,里面关着的都是各路妖魔,弱肉强食,强者生存,这里有的从来都是无尽血腥杀戮,鲜血的味道,贪嗔痴,欲望暴虐充斥,这样生活才有意思,才能消磨这无尽岁月。”
“这样的生活真的很有意思吗?不觉得乏味?到头来你又究竟得到了什么?”
“被封印的滋味好受吗?即使如此,也难改狂傲本性,也依然没有认识道自己的错误?”女子淡淡道。
“呵呵,真不愧是凤族少主啊!不过是胜者为王,你个小娃娃懂什么。”沉默,“你叫什么名字?”
“璃凰。”
“璃凰”低吟,“好,很好!”
“他在哪儿?”璃凰再问。
“闭眼!”
璃凰依言照做,再次睁眼,已被众魔包围,她冷冷的扫视他们。
不经意回眸瞥见一抹身影扒在地上,心头暗道不好。
众魔齐攻向她,璃凰执剑回击,一小方天地瞬间再次兴起血雨。
可人多势重,且能被关在这里的又岂是等闲之辈,她终是渐渐败下阵来,受了一击。
“滚!”一声沉冷的威严之声,众魔皆震顷刻散去。
这里只剩她,狐狸和潜在的“它”。
“多谢!”璃凰赶忙飞身来到少年身边,要将他扶起,却被他一掌掀飞出去,重重地撞在柱子上。
“噗!”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伸手揩去嘴角的血迹,有种别样的美,看向已经站起来的少年。
因为是他,她没有设防,没想到他才是最危险的。
少年周身暴虐之气,魔气笼罩,目眦欲裂,紫色的眸子殷红的吓人。
“狐狸!”璃凰唤他。
少年无动于衷,无丝毫反应,似不认得她。
“狐狸,醒醒!我们回去!”她企图唤醒他。
“这小子慧根不错啊,非常好的宿主人选。”
“你敢!”璃凰冷冷道,“不管你是谁,只要有我在,就不许你动他!”
“呵呵,开个玩笑,别介意!”语调中隐隐有丝玩味。
“化魔。”
“化魔?什么意思?”璃凰反问,她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化魔,成为一只真正的魔!”
“什么!”璃凰震惊,“他本就是半魔,为何还会魔化?”
“半魔终究只是半魔,只在一念之间,他的执念欲望成了心魔。他会成为真正的魔,不是那些所谓的魔族而是最原始的魔,无情无欲,没有思想,只是本能的嗜血杀戮。”
“不可以!”
少年凝力再次袭向她,她躲闪,他攻她躲,她只得不停地躲,不能伤他,也不能被伤。
“狐狸,醒过来啊!你清醒点!”璃凰急喊,试图唤醒他。
施法将他困于结界里,一把琴也瞬时出现在她面前,悠扬的琴声从指尖流出,无忧无怖,幽暗中百花绽放,枯木逢春,犹如清泉荡涤灵魂。
“蠢货,你是有多少灵力才敢……为了一个卑微的半魔,愚蠢!”
“呵……乏了,无聊透了,我很期待下次的见面!霍霍哈哈……”声音在镇魔塔里阵阵回荡。
少年暴躁的动作停住,周身的魔气消减,蜷着身子痛苦呜咽。
确定他安分后,璃凰停住,再次来到他身边。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狐狸,狐狸,醒过来!”
少年眼色茫然,眼中却只有她的样子,嘴角含笑,喃喃道:“我喜欢你!”伸手想摸她的脸。
“什么?你说什么?”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啊……”少年抱头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
云殿
女子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眼睛微合,似是睡熟。
在她的床边不远,有一硕长身影,身形被黑色衣袍遮住,大大的篷帽也遮住了人的视线,让人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身前灰色的发丝,骨节分明修长完美的手。
“呜幽……”舒缓婉转的箫声从他唇边溢出,血红色的玉箫闪着亮光,箫声悠远,使听者身临其境,忘记所有烦恼,现世浮华。
一首忘忧曲,他为她寻得的天籁。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也心甘情愿,永不后悔。
她就是他心中的阳光,是他的整个世界,只要能陪在她身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不知何时起,他对她有种别样的感觉,不由心生绮念,对未来心存幻想。
他走近床头,看着她的睡颜,俯身虔诚地轻吻她的眉心。
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瞬间蒙了,猛的站起,慌乱地背过身去,心砰砰直跳,快地恨不得跳出来,手轻轻抚过自己的唇,耳根发热,红的似要滴血。
璃凰缓缓醒来,看到的是陌生却又熟悉的背影,“狐狸?”他是狐狸吗?
男子身形一震,转过身来,轻轻点头。
璃凰撑了下身子,要坐起,他赶忙跑过去扶她,然后乖乖的半蹲在她床边。
“可有受伤?”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狐狸摇头。
璃凰有些诧异,平时那么话唠的他怎么安静了,她不经意地抚了下额头。
“明明是只狐狸作何要学狼?”蓦然沉声,狐狸迷茫不知她是何意。
璃凰冷斥,“色狼!”
他竟然敢轻薄她,小小年纪不学好,无礼,放肆!
“我不是……”狐狸急忙解释,可刚一开口就突然顿住。
璃凰也愣住了,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如同编钟,这完全是一成年男子的声音,他明明是个少年,声音细润,怎么会?
“是不是很难听?”狐狸忐忑地问。
难听?不,不知道有多动听悦耳,让人着迷。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狐狸摇头,他忘记了,他只记得他找到了那支血箫,还做了一个梦,然后他睡着了,她呼唤他,带他离开镇魔塔,其他的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璃凰直接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一股异样的感觉流遍了他的全身上下,不禁心猿意马,思绪万千。
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璃凰将他放开,面无表情地道:“你不仅已经是一只真正的魔,还偷了镇魔塔里的法器,吞噬了依附在法器上的魔障之气。”
璃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一旦他被吞噬,吞噬者的身体心智、能力等快速成长,成熟,获得无上灵力。”
他是幸还是不幸,成为了真正的魔,离他想变强的目标也更近了,只是他更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心智,走火入魔……
“你不能留在这里了!”
“为什么?因为我是魔?我可以收起我的魔性,你可以将我的魔性封起来!”狐狸心里慌了,他不要离开。
“你做什么?”璃凰声音里出了慌乱。
只见他双手合十,结珈紫色符印笼罩,自行封印。
狐狸淡淡道:“我可以留下来了吗?我答应过为你寻醴泉天籁之音的,我会做到的!”
璃凰沉默,想到镇魔塔里他所发生的事,她的心中有种别样的感觉
狐狸紫晶流转,低低地笑了。
“为何戴着帽子?”从她醒来,看到他就戴着帽子,引人遐想,想一探究竟。
“初成魔的我畏光。”狐狸低低道。
璃凰恍然,反手一杯清茶飘在他面前,“喝了。”
狐狸接过,什么也没问,饮尽。
“你不问问这是什么就喝?怪不得会被骗。”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你不会害我!”全心全意信她,“她们也没有完全骗我,我真的找到了天籁。
不再啰嗦,璃凰准备起身,有些头晕,下意识伸手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臂,狐狸忙扶住她,“我睡了多久?”
“十日。”
“嗯。”,察觉到什么,璃凰垂眸,冷冷吐出一个字,“手!
狐狸愣了,“手?什么意思?”
“你的手放哪儿了!”
狐狸看向自己的手,手正环在她的腰上,答得理所当然:“我扶着你。”有什么问题吗?
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你可以放开我了。”
“哦!”慢慢松开手。
刚一松开,他心里好像少了些什么。
二人转眼间来到了树下,对面而坐,“你尝一下?”狐狸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紧张兮兮地看着她,生怕她有一丝不适。
璃凰放在唇边,闻了下,“感觉还不错。”品了一口,“很好!”
狐狸心里很是喜悦,他没有白忙活。
一阵风袭过,吹掉了黑色的篷帽,露出他的侧脸,狐狸赶忙用宽大的衣袖遮住。
璃凰拉住他,“我看看……”
狐狸的动作停住,心里有些忐忑,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长什么样子,万一很丑怎么办……
一双魅惑紫眸,犹如无底的漩涡,只要看一眼就会陷进去。
璃凰无声轻叹:“可惜了,”她的小狐狸没有了。
狐狸不确定地问:“我的样貌很让你失望吗?我很丑?”
璃凰一改清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男子,相貌丑俊不重要,重要的是实力!”
那意思是我很丑?不会吧?
璃凰看着他一脸茫然无措,纠结,心里暗道这孩子也太单纯了吧!说什么都信,哎!莫名有些可爱。
为了维持高冷形象,璃凰强忍笑意:“你想的不错,你现在的样子着实让人难以接受,可以算六界少有。”六界少有的美男,跟那位都不相上下,可是现在的他,不如以前可爱了,都不能陪她玩了,她还怎么欺负他呢。
还有他的心思,让她不知该如何……
璃凰若有所思地喝茶。
狐狸凝力生成一道水障,映出了自己的样子。
这是他吗?魅惑双眸,纤长的睫毛似羽翼,精致完美的五官,丰神俊逸,又带有似天生的邪魅。
她眼盲吗?他明明很好看!
“啊!”猝不及防,狐狸倒挂悬空,手脚慌乱挥舞。
人生若只如初见 璃殇番外:魔尊养成记1
狐狸茫然不解,璃凰突然出手,让他始料未及,也不明所以。
璃凰冰蓝色的眸子注视着他,声音也异常的冷,“在镇魔塔里到底是什么样心思和欲念让你入了心魔!”
“心魔”二字萦绕耳畔,狐狸猛然一震,他的心魔。
脑海里满是她的影子,他迷醉地凝着她,不离开半分。
她就是他的心魔啊!暗藏心底的秘密。
“你看到了是不是?”虽是问却已经确定她看到了。
璃凰没有否认。
是的,在她握住他的手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他竟然是因为她才魔化的。几百年的屈辱,仇恨都不能完全影响他,控制他,却因为她失去理智常性。
不知不觉她竟然扎根在他的心底。
“璃凰,我……”
“住口!”狐狸还没等说什么呢,就被她冰冷打断,她不想听。
“要说些什么胡话,你就离开吧!”璃凰撤去法力,挥袖离开,狐狸摔了下来。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微微苦涩,朝她喊道:“璃凰,我喜欢你!”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而已,仅此而已。
……
狐狸每日都会为她精心准备清茶,还准备小布条作素笺,不时在殿外为她奏箫。
“今日心情如何,可还生狐狸的气?狐儿并未有意冒犯,生这污浊亵渎心思,只是爱意萌生,情难自控。道终究只是幻想,虚妄……一曲忘忧,愿你无忧!璃凰不理狐狸第二天。”
“我自知是半魔,不该存那份心思,我从未想过给你带来困扰,只是深埋心底,静静守着你就好!璃凰不理狐狸第三天。”
“我很是心焦,苦恼,你别不理我好么!璃凰不理狐狸第五日。”
“好梦!愿你开心!璃凰不理狐狸第六天。”
“百花蜜,很甜的。璃凰不理狐狸第十日。”
“你最喜欢的枣和栗子。璃凰不理狐狸第……”
“今日星光璀璨,星瀚遥迢,你要来看嘛?”
忘忧曲真的可以忘忧吗?
殿内,璃凰再次捡起了从门缝里进来的布条。
“栀子花开了,很美。我还新谱了一首曲子。”
殿外,箫声悠扬,暗含难察的情愫,轻快静心却不突兀。一曲作罢。狐狸依恋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失落垂眸,不禁有些怔忡,怅然若失。
看来她还是不想见他。
刚要起步离去,殿门大开。
璃凰款款走了出来。
狐狸愣住了,她的样子照进他的心底,目光似醉如痴,难以从她身上移开半分。
璃凰倾身将门口的栀子花束拿起,轻闻了清幽的花香,冰蓝色眸子寒意消减,多了份柔软,浅笑勾唇。
“确实很美,我很喜欢。”
二人心照不宣地谁都没有提及那日的事,奏乐饮茶,一起玩闹,修习灵力法术。
狐狸应她的要求变幻回少年模样,为不给她造成困扰。
随着法术灵力的日益精进,他的魔性也在蠢蠢欲动,随时都会突破封印,无法掌控,存在着潜在的危险。
二人就这样平静相处,似水流年。
直到那一天……
人生若只如初见 璃殇番外:魔尊养成记2
二人对面而坐,狐狸递茶盏给她。
“你泡茶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璃凰称赞道。
“你喜欢便好!”狐狸含笑回道。
璃凰差点被茶水呛到,幸亏让他变回少年,虽然是这幅模样,她依然能想象到,成年的他说这话,这样笑,得多迷人,简直就是个妖孽啊!
与她相处几百年了,她什么性子,他几乎摸透了,自然清楚她是什么反应,在想什么。于是笑意更深了,似是无意漫不经心地眨了下眼,魅惑十足。
勾引,诱惑,明知如此,她依旧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
而后骤然紧闭双眼,平静心绪,眼不见心为净,不能被他迷了心智。
狐狸在她合眼的瞬间,恢复成年的样子,倾身吻她,这一次不是额头,也没有偷偷摸摸,直接吻了上去。
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游走,魔性叫嚣几欲冲出牢笼。
他也不在意,他本就是半魔,魔性是无法消除的,入魔又如何,只要他够强,他就能控制他,即使成魔,他也能自如控制自己的行为,不受任何影响。
璃凰察觉不对劲,感觉有一温润柔软的东西贴在她的唇上,温柔细腻。
她缓缓睁开了眸子,看到的是一张俊美无双的脸,狭长的眼睛微合,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似静伏的蝴蝶。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生异样,却不知是什么,心砰砰直跳,眼睛轻眨,有再次闭上的趋势。
眼睛终是缓缓合上了,也只是一会儿,当即就醒了,猛的推开他。
“放肆!”扬手就要打他。
狐狸及时抓住她的皓腕,将她的手握进他的掌心里,“这么多年了,我的心你真得不懂吗!我在你心里就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璃凰挣开他的手,背身而立,垂眸掩去所有情绪,声音冰冷一如往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证明你多有毅力,只是你的执念。没有结果的事一味的坚持,只是徒劳而已,是愚蠢!不要妄想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
“没试过怎知没有结果,我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妄想?不,它终会成真。有违天道,我就偏要逆天而行。”狐狸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坚定道
“璃凰,我爱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即使我在这世间消散,对你的爱也永不停止。
她着实被惊到了,心似瞬间定格。
他的心,在镇魔塔里的他的行为早已将他的心思表漏无疑,她也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假装不知而已,这样他们才能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
“何苦呢?”璃凰低叹,不知是说他还是指自己。
紫眸流转,“终使前途风波险恶,醉笑陪伊三万场,倾情相守,永不诉离殇,从即日起,我,名唤无殇。”
狐狸满怀深情,看进她的眼睛深处,“狐狸,无殇,在此立誓,只要我活着一天,我的心还跳动,血液流淌,我对你的爱就不会停止。终有一天,我会与你并肩站在一起,强大到俯瞰六界,能宠你,守护你,让你永远幸福快乐。”
“我会娶你为妻,你可愿允我成为你,璃凰的夫君?”认真地看着她,不错过她的任何神情。
璃凰张张口,想说什么,狐狸再次吻住了她。
她不回答时他心慌忐忑,在她要说的时候他恐慌了,惧怕了。他不敢听她的回答,他怕,怕她拒绝,遂直接吻了她,将所有话都吞掉。
一记深吻,狐狸轻抚她的脸颊,“不急,等你想好再答复我,我愿意等。我要你不受任何干扰,最真实的答案。”
他也怕她的答案并非他想要的,终要直面不是?即使是否定的,他依然不会放弃。
璃凰脸颊微微泛红,轻咳,一本正经地道:“放肆!竟敢调戏本公主!”
“找打!”煞有威严的冷呵。
“那等你抓到我再说!”狐狸笑着飞了出去,笑的是邪魅横生。
璃凰脸颊微微泛红,轻咳,一本正经地道:“放肆!竟敢调戏本公主!”
“找打!”煞有威严的冷呵。
“那等你抓到我再说!”狐狸笑了,笑的是神魂颠倒。话落,化回白狐,九条尾巴伸展摇动,摇曳生姿,俏皮地朝她眨了下眼,跑了出去。
“哼!等我抓到你,定要你好看!”
七彩凤凰飞身直上九霄,几乎照亮了整个天空,展翅飞舞。
落入白狐眼中,不由自主地缓缓停下,眼含痴迷惊羡。
神圣,高贵,傲气凌神。好美!这就是她的真身。
一声凤鸣,狐狸瞬时惊醒,加快了速度,快得看不到踪影。
一场追逐在月幽之境(凤族领地之一)开始……
……
灰发少年倚坐在紫宸府门口(璃凰神界府邸),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只冰蓝色的水滴耳坠,在阳光下折射着光芒。
“你是谁?本殿怎么没见过你?”一道陌生却又威严的声音,“说,靠近紫宸府,你有何企图?”
看向声源处,无殇微微眯了眸子。
不知从何而来的白衣男子,高贵而又威严,一言一行都透着王者之气。
他是谁?他来这里,是来找璃凰的?
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讨厌他,非常讨厌。
不想暴露自己魔性,也不想给璃儿惹麻烦,他也就没理他,将耳坠小心快速地贴身放好,准备起身。
在看到无殇手里耳坠时,男子面色冷凝,质问:“凰儿的耳坠怎在你手里?”
一声“凰儿”砸在他的心头,他们关系不一般吧,无视他径自离去。
“休走!”男子沉声,凌空一掌击向无殇,带着强大的神力。
无殇猝不及防中了一击,被打飞出去,脑子登时空灵,神识几碎,魔性四处流窜,几欲强压不住。
他并没有招惹他吧,他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攻击他。
“噗……”血喷了出来,他重重摔在地上,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冷冷地看着对方,冷彻骨髓。
强大如他都不禁为之一寒,但也说不上惧怕。
“非我族类!”凝力又出一掌。
无殇抿唇,手下暗自蓄力,准备抵挡,体内的魔性叫嚣。
掌力在即将碰到他的时候,一道更强的神力将它打散。
人生若只如初见 璃殇番外:魔尊养成记3
无殇目光落到门口,嘴角隐笑。
是璃凰。
她款款而来,看到他嘴角的血渍,眸色一凝。
“大殿下来是为伤我的人的?”璃凰缓缓抬眸,看向白衣男子,声音平缓毫无起伏,异常的平淡。
男子微僵,温声道:“他是你的人?”
他知道她动怒了。
无殇则是心中一喜,他是她的人。
“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对方还是个实力薄弱的少年,有失稳重,也有失您的身份!”璃凰淡然陈述,不再理他,朝无殇走去。
璃凰扣住他的手,施法为他疗伤。
无殇笑盈盈看着她,尽管对她说他是个少年这话不舒服,但更多的是喜悦,她在意的是他,第一眼看的也是他。
“凰儿,我确实不知,他并非神界之人,我从未见过他,他还拿着你的耳坠,我以为他对你不利,所以…”男子试图解释,“对不起,我……”
“耳坠?”璃凰纳罕,挑眉看着无殇无声询问。
无殇愣住,眼神闪躲,看向别处,不敢与她对视。
见他如此,她还有什么明白了。
璃凰低嗔:“小贼!”
她说呢,她最喜欢的一对耳环怎么只剩一只了,合着是被他给顺了去。
无殇讪讪地笑了,耳根肉眼可见的红了。他没有偷,是她的一只耳环丢了,他看到了,留心找到后没告诉她,也就不曾还她。
璃凰收力松开他的手,翩然而立,低声道:“待会儿再找你算账!”面向白衣男子。
“你确实该道歉,只不过不是向我,而是他。”璃凰淡淡道,“殿下应最是了解我,我是最为护短的!”
“你要我向他道歉?”男子难以置信说道,让他堂堂神界大殿下向一个不明身份的人道歉?开什么玩笑!
“虽然是误会,可你终究重伤了他,难道不该道歉吗?”
“凰儿,我找你有重要的事!”男子转移话题。
“我说了,道歉!”璃凰直视他,“现在!”
见她态度如此强硬,男子虽不情愿,却只得朝无殇道,“刚刚本殿未弄清楚就对你动手,害你受伤,失礼了。”
无殇回神,对于他的道歉,他并不接受,早晚有一天,他凭实力碾压他,不想璃凰为难,无殇吐出两个字,“无事!”
璃凰看向无殇,“你先去云殿调理一下,我还有事。”
无殇暗自皱眉,犹豫,最后无奈先行离开。
无殇走后,璃凰这才走向白衣男子,“昊哥哥,刚才多有冒犯,勿怪。你也知道的,我向来公私分明,帮理不帮亲。”
帝昊无奈道:“少来,我还不知道你?偏私得厉害。勿怪?你怪我还差不多。”
“昊哥哥是打算一直站在门口吗?”璃凰低叹,“您远道而来,不进来讨杯香茶么?”
“自然要的!”帝昊抬步走了进去。
倏尔,二人已来到树下。
“请坐!”璃凰淡然吩咐,“来人,奉茶!”
“是!”侍女从容为二人倒茶。
璃凰端杯,手似乎顿了一下又似没有。心下暗叹一声,明明一样的茶叶同样的甘泉,为什么这么不一样呢?他泡的茶最好,最是甘醇。
“你何时喜欢饮茶了?”帝昊淡问。
璃凰略微垂眸,“饮茶挺好,可以平心静气,修心养性。”
“刚才的少年非我神界之人,而且我隐隐还察觉到一丝魔气,是他吧?”毋庸置疑,他敢确保是。
璃凰沉默算是默认,帝昊的实力她还是清楚的,既然他如此说,就已然确认了。
“你应当清楚两界对立,你不能与他们扯上半点儿关系。”帝昊郑重提醒,“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姑且放过他。不过你须得给我个交代。”
“昊哥哥来找我所为何事?”璃凰看向他,淡问。
“你……你自己想清楚!”帝昊声音低沉,隐隐有些。
刚才的事,他也提了,相信她会明白,而他此来也是为了她的晋升大事,孰轻孰重他清楚。
“你想想有什么重要的事或日子。”
璃凰茫然摇头,她还真一时想不起来。
“哎!”帝昊一叹,“就知道你记不住,你的涅槃之期快到了。”
“涅槃?”璃凰这才反应过来,“这么快?”
她都忘了,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你就不能多关心一下自己,这都能忘!你自己也知道你不同于其他凤族,你的实力又强,涅槃之期很可能提前,你怎么就这么不上心呢!”
“因为我知道昊哥哥会帮我记得的。”璃凰调笑了,“谢了!”
帝昊愣住,也笑了,有她这句话就够了。
“你呀。”
“你千万要保存好实力,厚积薄发,你不得受任何影响,此前也不得乱用半分灵力……涅槃之事不容有半点差错,一旦失败,不只是无法晋升,那会修行尽毁,更甚者是殒命。”帝昊耐心嘱咐,一字一句。
某个角落里,听到二人的声响,白狐停住脚步,九条尾巴垂伏,冷冷地看着。虽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却看到的是男子无奈低笑。
安分的魔性慢慢伸出了‘恶魔’的爪子,露出嘲讽的笑,他不久将会自由。
紫眸闪烁,九尾摇曳,白狐走了出去,走去璃凰身边。
璃凰看向他,他将二只雪白的前爪轻轻搭在她的腿上,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她的样子就映在细长的紫眸里。
璃凰看着他,神识相通。
不是让你待在云殿里吗,为何出来?你就不怕暴露了,他可不好糊弄。
白狐眼眸轻垂,小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九条尾巴轻轻晃动。
璃凰抬手拍了他的头。
狐狸抬头,眼神哀怨,稍稍用力,跳到她身上。
你找死啊!别太过分了。
狐狸暗道,我不喜欢你和他单独相处,非常不喜欢。
背朝男子,窝在璃凰怀里,头朝她,眼睛眯合,耳朵微竖起,尾巴微微摆动,颇为享受。
你别得寸进尺,璃凰暗自咬牙。
狐狸趴着,没再说话。
男子打量着狐狸,低低道:“它和那少年一样,也是你的?”
“呃。”璃凰回应。
“你倒是不闲着,只是它哪里来的?”
璃凰轻抚狐狸柔顺的毛发,“看着挺可爱的,就带回来养着了。”没想到引狼入室了,是个色胆包天的色狼。
白狐抖了抖耳朵。
冤枉啊,我只是只单纯的小狐狸。
呵!单纯?装纯真,装无辜,扮可爱。
“最近注意点!你……”帝昊再次开口。
“昊哥哥,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璃凰打断他。
帝昊起身,璃凰也站了起来,怀里抱着狐狸。
“凰儿,不要怪我不近人情,要求苛刻。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备受各路仙神的关注,切记不可有任何疏漏,也不可落下任何话柄。”
看着他的背影,璃凰沉默,手轻抚狐狸静思。
男子陡然脚步停住,“这件事没得商量,三思!”话落,人已消失不见。
狐狸跳下来,恢复人身,与她对视,两厢沉默。
最终,璃凰率先开口,将他的话堵住,“什么也不要问,我想静静。”
无殇垂头,沉默。
璃凰转身离开,无殇忙要跟上去。
“不要跟过来,我想一个人待会。”
一句话制止了他,他停下来,看着她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人生若只如初见 璃殇番外:魔尊养成记4
璃凰静坐缓缓睁开眸子,冰冷深邃,“何事?”
听琴站在殿中,犹豫要不要说。
“听琴!”璃凰沉声。
“公主,镇魔塔出事了。”
璃凰看向听琴,听琴细细禀告,“有人打碎了镇妖瓶,放出了数十妖魔,已有二只妖魔逃出了镇魔塔前往下界。还有……还有那只狐狸不见了。”
璃凰猛地站起来,就要走。
听琴拦住她,“公主,你不能去啊。此刻是关键时期,您不能有半点差错啊!镇魔塔并非我凤族管辖,您就别管了。您可是凤族未来的首领啊。”
璃凰沉声:“听琴,你可知镇妖瓶出了事那将是多大的祸患,会扰乱六界。我又岂能不管!”还有狐狸。
“公主……”
转瞬化身七彩凤凰飞了出去。
……
蓝紫色的古树下,璃凰背身而立,强大的气场,凌然,周身寒气环绕。
无殇站在不远处,发丝轻扬,前额一黑色暗纹,浑身散发着幽暗魔力。
“你究竟是谁?”
“我……我是幽冥之子,无根无源。”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璃凰淡淡道。
“不是的!除了我的身份,一切都是真的。我生来资质平庸,又是半魔,被各界所不容,欲处置而后快是真。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时光都是真。”
“我对你的爱也是真的!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想和你在一起。”
璃凰垂眸,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璃儿……”
“魔就是魔,永远也改不了自己的本性。我看错你了,镇魔塔里的事你难辞其咎。”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我只是……”无殇试图解释。
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想变强。他没想到会……
“滚!滚回你的魔界!”
“不!璃儿……”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璃凰一掌掀飞。
无殇茫然地看着她,有些心伤,她竟然出手伤他。
“我说了,滚!”璃凰转过身来,冰冷地看着他。
无殇抬眸,笑问:“璃凰,你有没有爱过我?”她不只对他笑,还对那人笑过,如今他只想知道她心里是否有过他。
“没有!”璃凰毫不犹豫直接回道,“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一切都是你的自以为是,一厢情愿,痴心妄想!你是魔,还是半魔。而我是神,是凤族公主,未来凤族首领,我又怎么会喜欢一个半魔呢!”
你不过是我闲暇时逗弄的对象罢了。”
“呵呵……”无殇自嘲地笑了,眼中难掩的哀伤。
他就是供她逗弄得对象,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一切都是他的痴心妄想。
无殇站起来,“你和他们一样讨厌我是个半魔?呵呵……”
“若是有一天,你扰乱六界,作恶多端,涂炭生灵,我会亲手灭了你!滚!”
“我等着!”无殇放声大笑,“璃凰,你会爱上我的!一定会!”
“璃凰,你听清楚了,我定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待我俯瞰六界之时必是我娶你之期!”
无殇消失无踪,只留一句“我一定会回来的!”在空中回响。
“狐狸……”璃凰心中低念一声,静静站着,“走吧!永远也不要回来!”
“公主,你没事吧?”听琴担忧地上前询问。
“他走了。”璃凰平静道。
“公主,您做的是对的!”
“只是您的话太重,只怕他心中落了恨!”
“这里不属于他,昊哥哥已经发现他了,他再待下去,会很危险。还有镇魔塔的事也与他难逃干系,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神界若知道是他,必不会放过他。他要变强在这也是不行的,他必须离开。我是他的阻碍,成魔因为我,这次的事也与我有关,都是因为我……”
“不狠一点,伤他,他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公主,听他的话,他还是要回来的!”
璃凰一叹,声音有丝缥缈悠远,“相见不如不见,但愿我们永远不见!”
也许此次分离便是永别!涅槃之期在即,而她却已然受了伤,修为灵力也损耗不少,只怕渡不了劫,从这世间消失吧。
璃凰独自一人静静坐在殿中,轻合眼眸沉思。
“呵呵……丫头,你用情可深啊!”一道低嘲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璃凰睁开眸子,“是你!”
“正是本座!”只听得到声音,却看不到形体。
“你能出来?”璃凰站起,环顾四周。
“本座无处不在,小小伏魔山还不放在眼里。”
“无法解除封印,你也做不了任何事!”璃凰淡淡道。
“呵……本座做不了,不代表不可以让别人去做。”
“你利用了他到底有何目的?”璃凰沉声质问。
她误会狐狸了,她以为是她影响了狐狸,让他再次被魔性控制,为了他的魔界才打碎的镇妖瓶,原来他才是罪魁祸首!
“本座是在帮你。”
“帮我?”璃凰冷嗤。
“你不是想让他离开吗?本座为你提供充足的理由,你不应感谢本座吗?”
“再言,是他自己经不起诱惑,对你执念又太深,怪谁!”
“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蛊惑了狐狸,可知给她们带来多大的罪过。数十妖魔出逃,全力弥补,可还是有不少落网之鱼,不知所踪。打碎镇妖瓶的后果,他完全不在意,说的如此轻松,他将六界当成什么,儿戏?
“你不正是借此为由将他赶走的吗?而且那小子也得偿所愿变强不少!哈哈……另外给你们找点事儿做,给你们的生活添点乐趣。”
“荒唐!”璃凰嘲讽道,“只能背后搞小动作,阴险无耻之徒!”
“骂我,几十万年了敢骂本座的,你是一个,也唯一活着的一个。”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唉,为何你们都不理解本座呢?明明让你们得偿所愿,怎还捞个埋怨呢。”
“这个世上本就如此,要想有所得必然有所失。他要和你在一起,就千方百计要变强,而变强的代价他不知道,那恰恰就是失去你。呵呵……真是滑稽啊!”
“这只是你掩盖自己丑陋行径粉饰的结口罢了。”璃凰怒斥,“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没有目的。只是无聊找点事做。”
璃凰猛然意识到什么,“你要出来!”
“唉!”低叹,“跟你打交道,真是……”
“如今的封印早已薄弱,你觉得它还困的住本座吗,本座突破封印是指日可待。”
“呵,那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吧!就算封印薄弱,你想反身也需要时间。”
“只要没有你,不就可以了。”声音低笑。
“小丫头,你太小看本座了。你真的以为本座有封印在身就什么也做不了?对付你是绰绰有余,更何况现在实力受损的你!”
闻声,璃凰震住,全身戒备,做好攻守的准备,心底却隐隐有些不安。
只见一团黑气向她袭来,将她围了起来,想要施法抵抗,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
她慌了,“你做什么?”
“为了不毁了本座的大计,只得委屈你了。”又嘀咕几句,一道魔咒融入那层黑雾。
“忘字心头绕,前尘尽勾销!”
“谁也不能阻止我!哈哈……”声音消失了。
黑雾将她层层包裹,她施法攻击,却如同打在棉花上,毫无作用。
不可以,不,她不要遗忘,她不要!急切的想要挣脱,心里慌乱不堪。
璃凰怒喝:“不要!”她不要遗忘,她不要忘了他。
与他初遇,第一次有人主动握住她的手,第一次饮茶,与他‘同床’,他为她吹箫,镇魔塔里,他的百花蜜,他的洁白幽香的栀子花,星光下他的背影。
第一次有人说喜欢她,爱她,第一次有个人坚定神情地说爱她,要娶她,温柔地吻她,他看着她的耳环傻笑……
还有最后的离别,伤他,让他滚。可他仍然说要娶她,他会回来找她,就算最后的是悲伤,她也不要忘记……
她所有的第一次都是他给予的,她在他心中扎根,他亦何尝不是在她心中留下深深的痕迹,如今就要被全部抹去吗?不!不可以!
所有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又如丝般被一根根抽走,脑子空蒙,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记忆流走……
薄唇艰难微动:“狐狸……”
耳边隐约听到悠远,缥缈似幻的箫声,一个人被一袭黑袍包裹,黑色的篷帽,风吹过,衣帽垂落,只看到一双魅惑紫眸,如一道紫色的漩涡,让人深陷不可自拔,和微微勾起的惑人唇角……
是幻觉吗?他是谁?为何看不清他的脸?
眼前一黑,她终是昏了过去……
“不要!”沐璃猛然坐起。
睁开眼,怔怔的看着四周,一阵恍惚,心中沉痛,像被一块巨石压着,痛的无法呼吸。
手下意识摸了下眼角,有些湿润。
是梦吗?为什么如此真实?就像是亲身经历一样。
她又做梦了,再一次梦到了他们。
她与他们之间有什么特殊联系吗?
他们是谁,她自己又是谁?
他们的结局并不好,他们终究分开了,这是不是一种预示,预示了她与墨流殇的结局。
她与墨流殇又该何去何从呢,她与他和他们一样也会分离。
他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三年一到,就是他们分离之时。
下床,移步到窗前,抬头看向窗外,橘黄色的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眼睛里泛着点点感伤。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39章不合群的狐狸
雪阳宫
殿中铺满了红绒锦毯,上有长几纵横,殿内载歌载舞,编钟声响,气势恢宏,调琴吹笙,乐姬闻歌起舞,笙簧琴瑟之声悠扬不绝。
墨流殇坐于大殿左侧中间位置,自饮自酌,神色不辨,与声色隔绝。
若是可以他早就离开了,这里暗藏多少龌龊勾当,虚情假意,他实在无心看他们表演。
他想早点儿回去,和璃儿在一起。
他今日的打扮倒是更引人注意了,怪异惊奇的数道目光打在他身上,他也毫不在意漠然饮酒。
殿内众人都不由怀疑这个人是假的,心中直犯嘀咕。
这是墨流殇?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他。他们是不是错过了些什么?换了个装扮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惠帝也不例外,不过也没有多放在心上。只是墨流殇总是不消停,跟他对着干,着实气人,那幅画是什么意思!
“墨流殇,你是何居心?”
墨流殇端杯的动作一顿,不确定老头子是在叫他的名字。
他不是不在意他的死活,无视他的所有吗,怎么会叫他?着实意外。
想必老头子看了那幅画了。
“儿臣并无任何意思,不知父皇指的是……”
“没什么意思!”惠帝冷嗤,“你是越来越放肆了,不将朕放在眼里,你是想造反吗!”
这厢墨流殇还未说什么,一人就愤愤出声,“呵,父皇,四哥无法无天,肆意妄为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墨流殇平静道:“本王要想做什么,你又能阻止得了吗。”
一句话,墨皓顿时被噎住了。
可恶,他就仗着自己有兵权才敢如此狂妄!
惠帝一滞,眸色一暗。
若不是墨流殇有兵权,他早就收拾他了,岂容他放肆!他明目张胆地征兵组建自己的军队,已是犯了死罪,若不是有所顾忌,杀他一万次都不够。
全场众人心思各异。
“父皇,四弟必无他意,也绝无不臣之心,所谓冰炭不言,冷暖自明,四弟向来不屑解释,只表现在行动上。五弟莫要听信他人之言,误会手足。”二皇子墨亦枫适时开口,侧头看向墨流殇,“五弟有口无心,听风是雨,四弟也别与他计较。”
墨流殇没有做声,垂眸举了举酒杯,一口饮进也没有再多做解释。
墨皓,他还不放在眼里,倒是这墨亦枫,心思难测,让人看不透。
他真是一杯清水,心思通透,还是看似平静的湖水。
在背后帮墨皓的人,除了他还找不出第二个人,他当真是顾及血脉亲情,还是另有所图就不得而知了……
墨亦枫不甚在意,浅淡一笑,看向殿中歌舞。
觥筹交错,乐声叠起。
皇后文敏一袭红衣盛装,坐于惠帝身侧,端庄大气,雍容华贵,“陛下,今日年初一,我天璃盛世繁荣昌盛,国运昌隆。可否喜上加喜,向陛下讨个恩典?”
“皇后此言何意?”惠帝侧头低声询问。
众人皆看向皇后,不知她所指为何,当然除了墨流殇。
皇后看了眼左首位置的墨亦枫,温婉浅笑:“陛下,枫儿岁至加冠,是时候成家了。他与惠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以臣妾想请陛下为他二人赐婚,成全这天作的缘分。”
众人除了墨流殇,墨若云外,都不动声色盘算着什么。
文惠与二皇子,皇后这是意欲何为,简直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啊。这是要她文家支持他儿子,为墨亦枫争势啊!
惠帝恍然,看向墨亦枫,“枫儿,你意下如何?”
墨亦枫躬身,“回父皇,劳父皇母后挂念,是儿臣的过错。不过儿臣以为成婚之事还为时尚早,想暂缓,等几时建功立业后在成亲也不迟。”
“哎,既然枫儿早有打算,父皇也不好多说什么,那就你自行决定吧。”惠帝一叹,惋惜道。
“谢父皇!母后!”
惠帝让亦枫自己拿主意,放任不管,见枫儿如此反应,文敏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清楚此事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某些人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噢,对了。听说向来不近女色的四弟不日前带回一女子,不知是怎样的女子竟然让你动了凡心,四弟这是打算金屋藏娇吗?”墨若婷又将话头挑向了墨流殇。
“本王府里的事,你倒是清楚,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吧!你是过得太安逸了吗!”
墨若婷怒目而视,冷哼。
威胁,如此低贱的人竟敢如此嚣张,“你能如何?”
“你要试试吗!”墨流殇眼睛一眯,低低道,声音毫无起伏却足以震慑所有。
墨若婷面色一凝。
“够了!”惠帝沉声,“墨流殇又是你,你就不能安分点儿!”
安分?墨流殇淡嘲。
明明是墨若婷挑起来的,结果还是他的错,他不安分。
他只是带沐璃回府,又挨着他们什么了。
婉妃轻笑,“陛下,大初一的您也别动怒,宸王殿下毕竟是男儿,喜女色也无可厚非。不知是哪方的女子,若是合适纳为侧妃也不错。”
惠帝沉吟片刻,正准备开口。
墨流殇淡淡开口:“不劳挂心。”
妾,他不稀罕,他的璃儿只会是妻,正妻。现在他不能给她名分,是不想这么随随便便,并不是不看重。
惠帝眸色一暗,手微微攥起。
他本想顺着婉妃的话,允了。
一来,对于墨流殇,他心里也不知是何感受,也并不能做的太绝,想缓和下关系。再来是试探,看看墨流殇是否真的有喜欢的人,此人又有多重,好做衡量。更重要的是忌惮墨流殇的兵权和势力,留着他的作用……
不想,墨流殇竟拒绝了。
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过于看重那女子,她已成了他的软肋。
莫名觉得是后者,若问为什么,直觉。
而日后,墨流殇的所作所为也一次次的给了他答案,几欲疯狂,为了那个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也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倾国倾城’。
“哼,不识好歹!”墨皓暗嗤一声。
宴席还未散场,墨流殇就率先离开,独自一人走在御花园的小路上。
灯火阑珊处,是一座长亭,墨流殇负手而立,眺望着冰河。
突然,一声微末声响,一人悄悄靠近,笨拙地掩藏自己的踪迹,一双手就伸向了他。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40章墨式追妻宝典(一)
灯火阑珊处,是一座长亭,墨流殇负手而立,眺望着冰河。
突然,一声微末声响,一人悄悄靠近,笨拙地掩藏自己的踪迹,一双手就伸向了他。
“你当知道本王最讨厌被人触碰。”墨流殇淡淡开口。
那人想捉弄他的动作一僵,愤愤道:“四哥,你真的很讨厌啊!”
来人是一灵动俏皮的少女,眼中满是不愤,跳到他面前哀怨道:“明明是你叫我出来的,还这么不近人情。”
墨流殇皱眉,低声:“四哥有事问云儿?”
“四哥想问什么?”墨若云好奇道,睁着灵动大眼,像是见到了什么新奇的事。
可不新奇,她四哥这样的情况从来没有过。
墨流殇干咳一声,面色莫名有些不自然,“算了,你回去吧!
”还没问什么呢,墨流殇转身就走。
墨若云拦住他,“四哥,你别走啊,要问什么?”
墨流殇停住,沉吟良久,转过头去,不自在地开口。
“你……咳咳……像你们女子一般喜欢什么东西,如何才能让她开心,知道我的心意?”
墨若云惊呆了,下巴都恨不得掉下来,面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她的四哥,那个冷冰冰,生人勿近的四哥吗?
天呐!天怕是要塌了吧!
听不到任何动静,墨流殇回头皱眉,不解地看着她,“墨若云?”
墨若云回神,难掩的激动和兴奋,“四哥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吗?没想到如此强大的四哥竟然问这种事?”
墨流殇面色一沉,浓浓不悦。
“我四哥这么厉害的人物,天下有几个女子不喜欢啊?墨流殇的大名,事迹都是你的魅力之处。”墨若云正色,想她天璃,多少女子无不为四哥倾倒,能让她四哥如此上心,看来此女子非同一般啊。
墨流殇一叹,可偏偏璃儿是不同的,她就是不喜欢他的身份,事迹。
莫名,墨流殇觉得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竟问墨若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着实有些不靠谱。
墨若云笑开口,“嗯,每个女子的喜好是不尽相同的,我没见过她,自然也不知她的喜欢什么。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几点儿建议,助你一臂之力。”
“哦?”墨流殇的心活跃起来了。
“宠,哄,用心,外加一点儿小手段小心机。比如说美人计,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反过来也是一样的,我四哥的魅力也是不可阻挡的。像苦肉计啊……”
“再有,这女子都有爱美之心,及怜悯之心。关于爱美之心,我就不说什么了,咱说这怜悯之心。女子吗,都喜欢什么可爱有灵性的小动物之类的,你可以送她只,不禁能让她开心,还能借着它增强联系,增进感情……女子嘛,也喜欢什么花花草草之类的……她想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还有就是陪伴……”
墨若云绘声绘色地讲着,教他怎样‘勾引’沐璃,撩妹。
墨流殇静静地听着,不置一言,思索着它们是否可行。
“最后,”墨若云蓦然沉声,郑重道:“若要人知道你喜欢她,就要直接说出来,明确地告诉她,你爱她,要娶她做媳妇,身为男人要给你自己的女人安全感……”
墨流殇皱眉,心中难免有些诧异,“自己还是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怎知道这么多?”尤其是英雄救美啊什么的……
“话本啊!多少才子佳人,有情人终成眷属。”墨若云张口就回了一句。
倒是将墨流殇点醒了,早说啊,他直接看点书儿不就得了,还要问这丫头。
在他看来无非就是用心,用心去爱一个人。
“这件事不得同任何人提起!”墨流殇沉声,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你二哥也不行!”
“哦!”墨若云应下了,“对了,四哥我什么时候能去看一下未来嫂子啊?”这才是她最在意的。
“再说吧!”墨流殇转身就走了。
身后墨若云看着墨流殇远去的背影,直跺脚,愤愤道:“什么嘛,用完人家就走。”
回到宸王府已是深夜。
“连溪。”
青衣男子悄然出现在墨流殇身后,“王爷!”
“搜罗些画本子之类的东西,越多越好!”墨流殇淡淡开口。
连溪一惊,差点摔倒在地。
王爷这样的人物,做这样的事,真的不符您的身份啊!
“王爷,您刚才是要画本子吗?”连溪吞了口唾沫,不怕死地不确定地问。
一道冷光直射而来,连溪连忙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
连溪停住,以为王爷是改变主意了。
然而并不是,“将羽衣调回来。”
“是!”
墨流殇以手扶额,对自己的行为多少也是有些无奈,不可思议。
璃儿,啊,璃儿。我墨流殇从未为任何人如此过,我都恐不认识自己了。
墨流站在流璃阁外,看着苍茫夜色,静思。
璃儿,也许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那种称为爱的东西,已在我的心中生了根,发了芽,不知不觉生出了枝蔓。
在你面前,我不是什么王爷,我只是墨流殇,爱你,想和你相守一生的墨流殇。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也许是从初见开始,你就已经在我的心上了,也许是在你抱住我的那一刻,我便已然动了情……
执子之手,与卿共偕老。
墨流殇在她门前踌躇,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算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岁暮天寒,不可让你染了寒气,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也就不知道墨流殇是什么时候回房的。
翌日,沐璃去用早膳时也并未遇到他,还以为他没有回来。
却不知某人正琢磨着怎么将她‘勾搭’到手,埋头苦干,闭关修炼,看些画本子,折子戏之类的……
都快魔障了。
他不在,沐璃心里还是有些异样的,并未表现出来,直接又回去了流璃阁,也没有要询问的意思。
闲来无事,提笔练字来消磨时间,让自己躁动心平静下来。
沐璃立于书案前,玉手执笔,行云流水,心竟真得渐渐平静下来,不为外物所扰。
春桃夏荷站于内室门口,秋菊冬梅文竹翠柳四人,在她的身旁。
秋菊添香,翠柳奉茶其余几人清扫……各司其职。
时间在她的笔端点点流逝。
停笔,沐璃浅叹一声。
闻声,文竹上前询问:“姑娘,您怎么了?”
沐璃笑笑,不在意地挥手,“没什么。”
只是太过于无聊了,宸王里太过沉闷,她只怕会发霉吧。
冬梅看着她写的东西,好奇道:“姑娘,您这写的是什么?您的字可真漂亮。”
“醉知酒浓,醒知梦空,却看残花凋尽,妙笔难书一纸愁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却道有缘而无份。”沐璃低吟,声音有丝缥缈。
冬梅挠头,“好深奥啊,听不懂。”
文竹也是疑惑,“姑娘,有何哀愁?”
沐璃浅笑,“随便写着玩的。”
“姑娘可真厉害!竟懂得那么多。”
冬梅叹了口气,“我们就什么都不懂了,连字都不识几个。”
沐璃秀眉微蹙,看向众人,“你们都不识字的吗?”
众人皆点头。
文竹低低道:“我们家境贫寒,缺衣少食,活着都是幸事,那还能识字啊。我们皆是签了死契进入宸王府,才有了现在好的生活,除了我翠柳和夏荷外就没有几个识字的了。”
“说来这要感谢姑娘您,若不是您,我们是没机会进入宸王府的。”翠柳也插了一句。
“嗯?此话怎讲?”沐璃不解,和她有关?
“宸王府从来没有过女子!在您来之前,王爷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我们也是在九月初才进府的。”
为了她!
沐璃心弦微动,强迫自己不去想,转移话题。
“既然如此,那我来教你们识字吧。”
沐璃小学堂也开始了,为自己找点事儿做,消磨时间,不然她会闷死。
教书先生倒是扮得有模有样,只是学生并不是那么好教的,让她有种无力感,大半天过去了也未见任何效果。
倒是让她们都头痛了,郁闷了,不得不暂停。
静思之际,墨流殇的样子就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不自觉地去想,他在哪里,在做什么,是否回来了……
直到一声呼唤,“姑娘,到用膳的时间了。”她才反应过来,不住地暗骂自己。
来到侧厅,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过去牵她的手,也没有说什么话。
比如,来啦,过来坐之类的。
沐璃走过去,自觉的坐在一旁。
他也没有为她端碗递筷,也没有嘱咐她什么,自己就吃了起来。
沐璃蓦然有些不习惯,心里有丝微恙,低头开始用膳。
闷闷吃着,突然碗里多了一块她爱吃糖醋里脊,下意识地抬头看他。
只见他依旧淡然,没有多余的反应,好像她碗里的肉是凭空飞来的。
墨流殇缓缓将碗筷放下,“用完膳,直接去本王的寝殿。”落下一句,就直接走了。
只留沐璃楞楞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今日太反常了,发生了什么?
门外,墨流殇脚步微顿,暗中观察她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41章墨式追妻宝典(二)
门外,墨流殇脚步微顿,暗中观察她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
沐璃,你逃不掉的!
墨式追妻宝典第一式:若即若离,欲擒故纵。
不吃几口,沐璃就起身离开了,谨遵他的吩咐去他的寝殿。
和用膳时一样,墨流殇只是淡淡吩咐她做一些闲事,就去一旁看书了。
活不重,只是打扫和站着。
若即若离,不主动粘着她,不多交流,却让彼此二人能看到彼此,不疏远却淡漠,不亲近却又在不经意间关心她,偶尔笑笑,做些细微的事,让她知道你时刻注意着她,照顾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天左右。
实在闷的发慌的沐璃,心思烦乱,就在宸王府里来回转悠。
身边总是跟着几个小丫头,让她很是别扭,也只能忍着,适应。
走着走着,她看到一道亮光,赶忙提着衣裙就奔去了,却被几个‘木桩’给拦住了。
“姑娘,没王爷允许你不得擅自出府。”连声音都是机械的,冷冰冰的,毫无感情。
沐璃气结,却又无可奈何,也不想去找墨流殇,这几天也不知道他抽什么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而且她也不想和他打交道。
若是被墨流殇知道她认为他在抽风,只怕会吐血三升,呕死吧。他明明是想着如何将她拿下好吗!
茫然地走着,心里微微泛酸,沐璃抬头,目光闪烁。
虽然宸王府很大,却依然是这方寸天地。她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她真得没有自由了。
“沐璃!”还在走神的沐璃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而且声音她好像在哪儿听过。
回头就看到羽衣一身蓝色侍卫服侍,手拿佩剑,向她这边走来。
“羽衣,你怎么在这儿?”问出这话她就觉得傻了。
这里是宸王府,羽衣是墨流殇的侍卫,她当然可以在这儿。
羽衣快速地走过去,笑着开口,“沐璃,又见到你了!是王爷将我调回来的。”
调回来的原因,却是你,怕你无聊,让我来陪你的。
“哦!”沐璃点头。
“沐璃,你喜欢王爷吗?”羽衣直接问她。
“三年之期一到,我便会离开。”沐璃面色平淡,凤眸平静如潭。
“你真得要走?你真得没有想过要和王爷在一起吗?”羽衣震惊了,双目都睁圆了。
“羽衣,你为何句句都不离他,是他让你来劝我的吗?”她当然想过,可那终归是想,没有任何实际效用。
见她误会了,羽衣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不是,当然不是。王爷只是让我来陪你的……”
沐璃恍然,墨流殇竟然为她做到如此地步,若他不是王爷该有多好啊。
见话已说出口了,羽衣索性就继续,“王爷对于我们就是神邸一样的人物,杀伐果断,天璃上下无不敬畏。我们跟着王爷快十年了,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对谁如此上心,做他从不会做的事。你与王爷相处的这段时间,就一点儿感觉就没有吗?”
沐璃心头沉重,不知该如何反应。
强迫自己不去想,沐璃殷切地看向羽衣,“羽衣,你可以带我出府吗?”
羽衣有些为难,“沐璃,你不能出府。”
沐璃有些失落,连羽衣都不能帮她出去,“我不会逃的。”
“沐璃,你别误会,你不能出府,是因为宸王府里的一切,与王爷有关的人或事都倍受各界关注,怕你有危险。”
羽衣都如此说了,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只得轻声:“知道了,我是不会给他添麻烦的,我不出去就是了。”
“沐璃,你有什么话都可以来找我说。”
沐璃浅笑,在阳光下布了一层光晕,“谢谢你,羽衣。”
羽衣满含惊羡,不觉晃神,就算是她都会为沐璃迷住,她真得好美,比初见时更美了。
等她回过神来,沐璃早已没有了踪影。
看着旁边跟着的春桃和冬梅,“我想一个人走走。”
春桃冬梅齐声,“不行啊,姑娘!您万一出什么事,王爷会杀了我们的!”
“我是在宸王府,能出什么事,我既无危险也不会迷路,你们……”
两人就要跪地,沐璃赶忙阻止。
“你们这是做什么啊!”
“姑娘,您就别难为我们两个了。”
沐璃无奈低叹一声:“你们想跟便跟着吧!”
大冬天的,什么都没有,连湖面都结了一层厚冰。
她好无聊啊,真得不能出去吗。自从到了玉铭,她就只是窝在宸王府,一次都没有出去过,感觉自己就是他养在府里的金丝雀。
是,他待她很好,锦衣玉食,生活安逸,可她也没了自由,难道要她远离外面的世界,‘囚’在这里一辈子吗。
她其实一直被限制,只是地点从紫阳谷转移到了宸王府。
还有他的身份,他有权有势,亦有野心,他会真得爱她吗?顶多只是有好感吧,当她与他的利益冲突时,他会将她舍弃吧。像他这样的人想要多少女人不行,什么女人又得不到,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她吗?
而且他是个谜,她从初遇到现在就未看清过他,这更加让她不安,恍惚……
也许她根本就不了解他,在紫阳谷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旖旎的梦,叶无殇是假的,身份是假的,人也是假的,在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叶无殇这个人。与他的相处,谁知它是否只是一场戏。
静思之际,她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宸王府侧院,就要往回走,不知想到什么,脚步顿住。
“姑娘,您怎么了?”春桃见她停住,上前询问。
沐璃转身,看了眼院墙,唇角微勾,就走了过去。
沐璃打量了一眼墙檐,手抚摸着墙壁,退后几步,就飞速跑了过去。
等春桃冬梅反应过来,她人己经灵活地爬上了大半面墙。
把她二人吓得半死,慌乱道:“姑娘,危险!你快下来吧!”
不管她们怎么喊,沐璃也只是专注于爬墙。
她估摸着这墙大约有二丈四尺高(八米),她能爬得过去。
今日她非出去不可!
“快去禀告王爷!”
这厢,墨流殇还在议事,就听到了杂乱声。
在听清是沐璃出事,当即飞身出去,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42章墨式追妻宝典(三)
当他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某人的手已经抓到了墙檐。
冬梅跪地,吓得瑟瑟发抖,就要开口。
被墨流殇摆手止住,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已经爬上墙头的沐璃。
没想到这女人还会徒手爬墙!是啊,她轻功还不熟,只是这爬墙倒是爬得灵活,熟练,似乎以前经常翻墙。
那当然了,以前的沐璃可是爬墙高手,矮到民房、院墙,高到宫墙、城墙,她哪个没爬过,这全是因为她经常私逃离家出走,熟能生巧的结果。
沐璃站在墙头,拍了拍手,看着墙外的场景,露出灿烂的笑容,感觉呼吸都顺畅了,自由的气息。
她的笑容落入墨流殇的眼中,心湖溅起了涟漪,看痴了,这一幕似在他心中定格,化为永恒。
他想将她的笑留住,留在他的世界里,只要她能开心的笑,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沐璃不经意回头,就看到墨流殇就站在不远处看她,吓了一跳。
沐璃慌了,脚下不稳,从墙头坠落。
“啊!”
墨流殇飞身将她抱住,几个旋身翩然落地,低头去看怀中的小女人,好看的眉毛微微上挑。
沐璃紧紧闭合着双眼,不敢睁开。
奇怪,她怎么没有感觉到痛呢,她还没有落地吗。
都怪墨流殇,刚才她好像看到他了,被吓了一跳,以为他来抓她,害她摔下来,应该是幻觉吧!
可恶,太可恶了!想着,沐璃不禁有些咬牙切齿,愤愤不平。
却不知道,她还被墨流殇抱在怀里呢,正一脸兴味地看着她,欣赏她的小表情。
旁边的众人都看傻了,他家王爷也是会笑的。
察觉到不对劲,沐璃缓缓将眼睛睁开,就看进一片漾开的湖水,一张俊脸,一时没缓过神来。
直到墨流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俏鼻,低嗓撩人。
“傻了吗,嗯?”声音含笑,带着宠溺。
沐璃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处境,像是打碎了五味瓶,先是一脸的生无可恋,接着就是懊恼,而后变成淡然,几瞬变化。
当然是强装镇定,心里恨不得咬死自己算了。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只是她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
“那你便以身相许吧!本王定当欣然接受!”
墨式追妻宝典第二式:英雄救美。
沐璃一口老血恐喷他一脸,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王爷您可以放我不来了。”
没想到墨流殇竟如此痛快,二话不说,将她放在地上。
沐璃朝他微微颔首,“多谢!给您添麻烦了。”
“王爷您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就要走,墨流殇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
“麻烦已经惹了,岂容你说走就走。”
沐璃抬头看他,无奈道:“那王爷想如何?”
指节分明的手指,轻点她的小鼻子,“告诉本王,你为何要爬墙?”
“我……”不敢看他,将脸朝向院墙,手不自觉得绞着衣角,“我想出府,可是门口有侍卫拦着……”
“以后不许做这样的事,尤其是爬墙。”墨流殇看着她,一脸严肃,不容反驳。
听到他的语气,沐璃心道看来她日后想出府更难了,不禁有些失落。
墨流殇见她低垂的头,补充道:“凡事有危险的事都不许做。”
沐璃怔愣抬头,他是担心她的安全,不是怀疑她要逃才强硬地不允许。
“你很想出去?”
沐璃不解,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想出府为何不去找本王?”墨流殇目光幽深,不辨喜怒。
沐璃垂头,没有说话。
她就从来没想过去找他,一是怕他不让,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管不住自己的心,她怕自己会深陷,再也离不开他,将她一次次筑起的心墙推倒。
她还垂着头,墨流殇就将她的小手包裹,握在掌心里。
他的手好大好暖,让她舍不得挣开,有一瞬间,她想将此刻留住,什么都不去想,不在乎他的身份,不在乎他是否真的爱她。
“跟我来。”
沐璃不知他要去哪里,却不自觉地跟着他的脚步。
只要抬头,就能看到他迷人侧颜和灰色飘逸的发丝,沐璃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嘴角扬起了幸福的暖笑。
二人来到宸王府后院,墨流殇抬手指了指不远处。
顺着他的指尖,沐璃看到了几个挑着担子,推着车子的穿灰色衣衫的人走向一个漆黑的木门。
“宸王府除了正门,还有多个偏门、后门,这个是宸王府采买所用的侧门。”
“我可以从这里出去?”沐璃情不自禁开口。
墨流殇点头,“如果你实在想出府,目前只能如此。”
璃儿,再给我点儿时间,我会让你光明正大地与我并肩站在一起。
“不过什么?”沐璃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难道他反悔了,还是他有什么条件。
“他们不定期地出去采买一次,每次又分两段,亦在不同的时间,看似杂乱无章却有规律可寻,你须靠自己去发现。”
原来是这样,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呢?这是墨流殇的谨慎多疑,他的过去是怎样的,他经历过什么才会……
“哦。”莫名有些心酸,心疼,沐璃低头,掩去所有情绪。
“还有不得以真容出去。”墨流殇这一句才是最重的,声音微重,强硬,这是要求也是命令,必须服从。
“那我易容成他们好了!”沐璃回的也快,这一点要求不难,她可以做到。
“啊!”沐璃惊呼。
猝不及防,她就被墨流殇打横抱在怀里。
他突然的动作让她吓了一跳,慌乱抬眸就对上他深邃的眸眼,一瞬,时间仿佛停止了,她不由陷了进去,很想就这样窝在他怀里。
失忆的她谁也不记得,她的世界里就只有他,他是她的依靠,依恋。可是他的身份让她畏惧,甚至想逃离,她不敢去憧憬他们的未来,她怕那只是一场梦。
理智明明白白地提醒她,警告她,不得与他靠近,不能让自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否则她会溺死,摔得粉身碎骨,她望而却步,不敢再走下去了,怯懦了。
“王爷,您能放我下来吗?我有手有脚,不是残废,可以自己走。”沐璃看着他,淡漠开口。
“本王乐意,怎样?”迈开长腿,直接抱着她走了。
沐璃淡淡道:“我能怎样啊?王爷愿意抱就抱着吧,反正累的又不是我,还省得我走路,乐得清闲。”
墨流殇边走边说,“累?如此娇小的美人又不重,怎么会累呢?”墨流殇调笑,“哦,本王明白了。璃儿,是在关心本王?怕本王累着?嗯,真贴心,本王收下了。”
沐璃有些难以置信,这是墨流殇吗?明明如此正经,高冷矜贵之人竟能说出如此言语。
被沐璃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墨流殇笑了,仿佛也不在意,只是微微泛红的耳根儿却将他彻底的出卖了。
终究是难为他了,墨流殇心底暗自叹气,丢人啊,别扭啊。
墨式追妻宝典第三、四式:百折不挠(死不要脸,厚颜无耻);宠哄结合,软硬兼施,双管齐下。
暗咳一声,墨流殇淡然开口。
“今日天色不早了,该去用膳了。”
“哦。”
转眼,墨流殇已经将她抱去了长厅。
晚膳已经布好,丫鬟小厮退至一旁,两人也已坐好,开始用膳,期间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很是安静。
“我吃好了!王爷若无吩咐,我便先行回去了。”将碗筷放下,沐璃起身就要告辞。
墨流殇没有阻拦,“去吧!”
看着她的背影,墨流殇眸光深沉,不知所思。
翌日,沐璃悠悠转醒,就看到一张俊脸,五官立体,浓眉大眼,面容不似墨流殇的白皙而是麦黄,黑色长发高高束起,长达腰际。
他身穿黑色云锦,身形硕长,见她醒来,邪笑勾唇,就走了过来。
沐璃从未见过此人,他为何会在她的房间,没有人发现吗!
她还在想着什么,他就已经走到了她跟前,俯身大手捏住了她的下颔,邪笑,“美人,你不怕我吗?”
沐璃直直盯着他,没有畏惧,“你是谁?”
男子笑着回她,一脸兴味,“本人姓白单名扬,美人可要记在心上。”
“你为何会在这儿?”沐璃又问。
“哦,本人喜好采花,当然是来看美人的。听说宸王带回来一个美人,我就特地来一睹芳容,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啊!当真是位美人绝世呢。”
“你怎么进来的?”无视他的话,沐璃再次开口。
“美人的问题怎么那么多?”目光落在她的枕头边缘的一处,大手一摸竟摸出一支簪子,男子起身细细打量着,目光微闪。
“还我!”沐璃急忙去抢。
男子轻盈避开,手里拿着簪子,朝她邪魅一笑,“美人很在意这支簪子吗?”
“要你管!”声音里隐隐有些愤怒,就要去夺。
情急之下,她真得抓住他了,可是他将簪子高举,她根本够不到。
看到她如此急切,男子邪邪开口,“只要你跟我走,我就将她还给你,如何?”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43章墨式追妻宝典(四)
“还给我!”
男子点头,“可以,不过你得跟我走!”
为了拿回簪子,沐璃只得暂时妥协,“好,我跟你走!”
“嗯。”男子将簪子放进怀里,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看到外屋的场景,沐璃才明白为何没人发现他进来。
原来她们都被迷晕了!
男子拉着她避开侍卫,速度很快,即使带着她也没人能看到他们的半点儿踪迹。
沐璃心惊,没有想到此人如此厉害,在宸王府如入无人之境,轻功更是绝世,看来她想逃,难了。
忽然他将她一把抱起,飞上院墙,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沐璃目光一瞬涣散,心怦怦直跳,愣愣地看着他的侧脸,连她什么时候落地的都不知道,直到男子贴耳低语。
“美人,我们出来了。”
“怎么你被我迷住了吗?”
沐璃回神,垂眸低声道:“你可以将簪子还给我了吗?”
“如此执着,美人很喜欢这支簪子吗?”
沐璃没有说话,沉默良久,才轻轻点头。
“你在意的是这支簪子,还是送它给你的人?”男子又问,目光变得幽深。
沐璃心里回道,我在意的当然是你。
抬头对上他的双眼,“多谢你带我出府!”
男子微愣,只听得她又说了句。
“我会自行回府的。”
沐璃看了眼前方的街巷,抬步就要走,就被他一把扯进怀里,双臂环住她的腰肢,侧头深深地吻着她。
沐璃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停地拍打他,推他,却不想换来的是更强的禁锢。
不知何时,他将她锁死在墙壁上,身子紧贴,强势地吻她,汲取着她清幽甜美的气息,慢慢地她放弃了抵抗。
良久他才停下,一手依旧放在她的腰侧,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呼吸粗重,声音低哑撩人,“你知道是我?”
“嗯。”沐璃略略垂眸,低头应了声。
“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目光微闪,又问。
“与你抢簪子的时候怀疑你是的身份,在你抱我的时候确认是你。”依旧没有抬头,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起。
在他抱住她的瞬间,那种熟悉的气息,还有莫名的安全感让她确认他就是墨流殇。
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沐璃抬头,“首先宸王府戒备森严,采花贼去宸王府采花,他是胆大妄为,色胆包天,而又真有本事,自信有实力办到?还是故意挑事找你的麻烦?若是真采花,为何和我说那么多,不在我醒来之前直接将我掳走,还用簪子作交换,他不怕遇到你吗,他未免也太自信了。他能进宸王府还知道我住在哪里,对宸王府太过熟悉,就算你探过地形,也不可能这么熟吧。还有就是你总是揪着那支簪子不放很在意我的想法……”
不过是一段说辞而已,是她的心明确地给了她答案,这一点儿她不会说。
一字字听着,墨流殇不置一言,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的璃儿果然不一般,心思敏捷通透,随着与她相处,她已渐渐露出了锋芒。
“为什么?”沐璃想着他做的事,情不自禁开口。
墨流殇低低地笑了,“你不是想出府吗?”
是啊,她也猜到了,为了让她出府。
为了她,易容成别的样子,扮采花贼,迷晕流璃阁的人,带着她在自己家里飞檐走壁,一句一句美人叫着,如此轻挑的话语……
墨流殇究竟你的那一面才是真啊,不要对她这么好,她承受不起。
“沐璃,”墨流殇唤她,“现在我不是王爷,只是墨流殇,只是他这个人,一个普通人,一个男人。”
“这一天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去在意什么身份,抛开你所有的顾虑,你只是你,我只是我,今日是我们两人的一天,属于墨流殇与沐璃的一天。”
“属于我们的一天……”沐璃喃喃重复。
“嗯,我们!”大手就握住了她的小手,柔若无骨特别软,握住,他就不想再放开,一辈子都不会松开。
两人手牵着手走到街口,就像一对新婚小夫妻,一起去集市买东西。
走着走着,沐璃就暴露本性了,一改乖巧温顺,拽着他就走,东逛逛,西看看,闲不住。俏笑倩兮,美目如画,脸上洋溢着笑容,拉着他的手,倒着走路,与他面对面说笑,不拘无束。
“你应该多笑笑,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迷人!”
墨流殇挑眉,“那你被我迷住了吗?”说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笑了。
沐璃看得不由痴了,他的真实的笑迷人魅惑,惑人心神,能将人的灵魂摄走,不由得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女人,你爱上我了!”看着她痴傻的样子,墨流殇又问,声音是低沉,眼含深情。
沐璃不禁觉得恍惚,很熟悉的感觉,耳边传来很遥远却清晰的声音。
“璃凰,你爱我!”
“你动了情!”
“闭嘴!”
“……”
脑海中浮现出墨衣灰发的身影,他的样子与真实墨流殇完美重合。
一时恍惚,沐璃的脚恍了一下,就要仰倒。
墨流殇紧紧拉住她,揽腰抱进怀里,“没事吧?”
沐璃被他结结实实地抱住,“殇……”痴痴地看着他。
一个‘殇’字将墨流殇给打蒙,这个字他盼了好久啊。
墨流殇低头,吻上了她的唇,激动而又兴奋。
深情相吻的二人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一吻天荒。
沐璃紧紧抱着他,埋首在他的怀里,耳朵彤红似能滴出血来,连脸上的细小绒毛都泛着光泽。
啊啊啊,好丢人啊!怎么办,没脸见人了。
“璃儿,羞涩的样子是更加惹人怜爱了。”
听到他的话,沐璃咬牙,一脸的羞愤欲死啊,抬脚就狠狠地踩他的脚尖。
混蛋,这个罪魁祸首!
“呃,”墨流殇闷哼一声。
闻声,沐璃不免有些自责懊悔。
却不想听到了他下一句话,顿时觉得那一脚是便宜他了。
“璃儿,莫恼。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本人绝无怨言!”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44章男女有别(一)
“唉,璃儿,别走啊!”
沐璃一把将他推开转身就走。
看着她的背影,又瞥了一眼沾了一点儿灰尘的脚尖,墨流殇不由得笑了。
终于不再掩藏自己了。
璃儿你是心里还是喜欢我的,对吧!
朝着她的背影,墨流殇喊到:“真的可以!”
沐璃跑得更快了,见她跑得差不多了,墨流殇开始了,几个翻身,不多时就拦在了她面前,她赶忙往回跑,还没等跑几步就被他拉住圈进了怀里。
察觉她的激烈反抗,墨流殇无奈道:“你不饿?”
“不饿!”她想都不想直接回道,适时她的肚子就提出了抗议。
墨流殇眼含戏谑,无可奈何道:“那就我请你吃一顿吧!”
“不用!”沐璃当即拒绝,他就没安好心。
看着他贴近的俊脸,她下意识地躲,却见他贴近她的耳朵,淡淡吐出,“我请你吃大餐!”沐璃一时顿住。
墨流殇拉着她的手就走,二人就来到了天下楼五楼,在临窗位置坐下。
这是玉铭最大最好的酒楼,亦有各种珍馐美食,让人垂涎,流连,各路达官显贵也常来这里用餐。
当看到美食时,沐璃不悦瞬间散去,享受着美味珍馐。
因美食而快乐,沐璃很是满足,正所谓知足而常乐。
今天过后,什么都不存在了,今日故去,明日他们还是他们,却又不尽然是他们了,他们都有各自的路要走,她不会为他放弃自由坚持,他也不会为她放弃权势,他们终归是殊途,就让今天圆自己一个梦。
他蓦然抬手,沐璃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着他,她看清了他眼中的温柔宠溺,脸上的轻柔地抚摸,略带薄茧的指腹划过她的脸颊,在她的嘴角边停住……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的,过的很快,转眼夜幕降临,墨流殇带她飞身回了宸王府,抱着她回了流璃阁,怎么出去就怎么回来的。
静谧的夜,流璃阁内室里,夜明珠柔和的光映射这两人影子,二人面对面站着。
“谢谢你,给了我如此美好的一天。”
“璃儿,它可以不只是一天……”只要你愿意它可以是一辈子。
“这一天我会永远铭记的!”
“璃儿,跟我在一起!做我的女人,我会护你一辈子!”
“王爷,您回吧!”她的话表明了她的态度,她不答应他。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手心里紫玉簪静陈,抬手插在她的发髻上,“既然喜欢就不要摘下来了。”
“我可以等。”墨流殇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了常态,她的淡漠隐藏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的身份就那么让她难以接受吗?她的疏离,恭敬就是她的武器,他真得怕有一天会控制不住爆发。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湖面的冰层已变薄消融,正是初春时节,二月末,万物更新。乍暖还寒,气温回暖,却变化无常。褪去棉衣,已经到了可以穿稍微薄一点儿衣物了。
一日,清晨
镜前,沐璃婷身玉立,双眸似冰雪般透亮,眉清目秀,发丝由白色发带扎起长而直,如黑色的丝绦垂至腰际,身着月白色圆领束腰开襟锦衣,显得她脖颈更加细长,身姿纤纤,衣袖为银白色祥云暗纹紧袖,透着些许英气干练,似是位清冷侠士。
伴随着推门声,冬梅、文竹惊疑出声,“姑娘!”
沐璃不禁莞尔,转身,迎上她们视线。
冬梅、文竹皆瞪大了眸子,诧异出声,“姑娘,您这是又打算出去吗?”
每次沐姑娘换了这个面容,就是她要出府的时候,虽然只有两次,可她们还是受不住。
沐璃轻抬食指贴唇,“莫嚷,天黑之前我会回来的。”话落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自从那日见到墨流殇轻功如此卓绝,而自己只会爬墙,才意识到轻功是有多重要,于是她就开始学轻功了。
当然不会去找墨流殇,她是向羽衣学的,现在稍有进步。
不时就只身来到了宸王府偏门,直接就走了,也没管此时能不能出去。
沐璃知道没有规律才是最好的规律,与其寻找规律不如打破来得更好。
她清晨出去,回来时已是傍晚,天色渐黑,天边还能看到几颗星星。
“姑娘,您回来了。”在流璃阁迎她的是夏荷与秋菊。
沐璃朝她们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抬步进了内室,取下面皮,随意地坐在软凳上,手指不自觉地轻点。
静谧中是她指尖轻叩桌面的声音,一阵阵,忽快忽慢,亦扬亦抑……
“今日我一天都未曾出现,他……”沐璃随口说了句,半途顿住,不禁皱眉。
为何要知道他的反应,他们这样互不相干才好,才不会在分离的时候更加不舍。
“姑娘,王爷并未说什么。”一旁的春桃知道她要说什么,回道。
“姑娘,今日心情很好?”
沐璃想着今日的收获,勾唇,“不错!”
不一会儿,一阵敲门声,“进。”
沐璃看向门外,身着青色侍卫的清冷女子就出现在外室,因内室的门大敞,沐璃一抬眼就能看到她,“有事?”
自从差点儿误闯禁地那天,就没有再见到过她的身影,今日她怎么来了?
子淼冷漠道:“沐姑娘,王爷有请!”
“何事?”沐璃纳罕,他找她!
“不知,在下只负责传话。”
“好!”沐璃点头,“我一会儿就过去。”
子淼没有动,继续道:“在下为你引路。”
沐璃诧异,只得起身,朝她走去,“那便有劳了。”
子淼在前方带路,她跟着,也不知子淼要带她去哪里,这不是通向墨流殇寝殿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来到一处,殿门紧闭,殿里灯火通明。
“姑娘,你自行进去吧!”子淼消失在夜幕中。
看向殿门,沐璃静立,手放在门上,却没有动,她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她都几乎忘记有多久没有见他了。
沐璃轻呼了一口气,推门而入,随着大门的推开,人已步入殿里,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奢华典丽的宫殿,造型却很古朴,透着一股矜贵风雅。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脚下踩着的地,漆黑无瑕,仿佛由整块的巨大黑曜石雕琢而成!
耳边隐隐有水声,里面的景像被一巨大的奢华古色古香的帐缦挡住,轻撩帐帘。
宽阔的浴池就展现在沐璃的面前,晶莹的汉白玉,围成一个浴池,每一边都设有白石的台阶,一级级地逐渐降入池水。浴池的内里和底部更是玉一般的白璧,白底,浴池的周围分布着手指粗细的青铜狐头,仔细看去,每个都雕琢得异常精美,张着嘴,对着浴池。
茫然地看着四周,距池边不远设有奢华软榻,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玄色衣袍层层叠放,旁侧是香炉,香气四溢,气味幽雅、馥郁,是沉香。
软矮案几,案几上有只三足青爵,酒尊……
只是她却没有看到墨流殇的身影。
他在哪里?为何要她来这儿?
沐璃再次环顾四周,就要转身离开,不经意抬头,不由怔住。
不知从哪里而来,男人赤着脚朝她一步步走近,一头灰发不束不扎随意的流泻在肩头,只着一件黑色丝软衣袍,衣襟大敞露出他白玉般肌肤,狰狞的疤身前纵横,黑色衣袍与肌肤、疤痕形成强烈的视觉冲突,掌控天下之势却又不失几许狂野。
沐璃忙别开视线,垂头,他的疤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察觉到一道冷冽沁寒的视线,她的头垂得更低了,一股威压贴近,眼底就看到他强劲有力的小腿。
沐璃慌乱抬眸,就看到已行至眼前的他,下意识想躲,后退。
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墨流殇就紧扣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沐璃不禁缩手,挣夺,“你……你弄痛我了。”
墨流殇用力一拉将她扯进一步,“痛……”在嘴边细品咂摸。
墨流殇上前一步,他抬起手指,挑起了沐璃的下巴,勾了勾唇角,致命的诱惑次第盛开,醇厚的嗓音弥漫:“璃儿,当真知道什么是痛吗?”眼中划过一道暗芒,“可知你已经惹怒我了!”
“请王爷明示!”她哪里犯着他了,因为她出府吗?他是允许她出去的啊!前两次不是没事?
王爷又是王爷!
“这近一个月以来,故意避开我,躲我!若我不主动找你,你是不是就不会再来见我一次!”陪她出府明明是为了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让她开心,不想自那天过后她离他更远了,甚至不见了踪影。
“我墨流殇就那么让你避之不及吗!”
“王爷,男女有别,请放开我!”沐璃声音很是淡漠。
是他说的是事实,她是躲他,他在的地方她不会出现,避开他。
墨流殇缓缓松开她,看着她的手在他眼中滑落,嘴角勾起残忍嗜血笑意。
看得心惊,莫名有些许恐惧,沐璃吓得后退,而她退一步,墨流殇就跟进一步,“男女有别?”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45章男女有别(二)
“璃儿与本王解释一下何为男女有别?”男女有别,这个借口只适用于他吧!
倏然,沐璃一脚踏空,重心不稳,身体不受控制地后仰,来不及多想就抓住了他的衣襟,下意识地紧闭双眼,她感到自己身子已悬空。
有力臂膀捞抱她的细软纤腰,将她托住,长发低垂再有几寸就可落入池中,只有一只脚还在池岸上。
察觉到腰间的温热,沐璃睁开眼,对上他深邃的眸眼,晦暗不明,神色莫辨。
指腹摩挲着,他的视线也落在她的薄唇上,“什么是男女有别?”
沐璃别开眼,强自镇定,“发乎情,止乎礼,男女不可私相授受,逾越礼法!”
墨流殇眸中冷芒一闪而过,冷笑。
“噗通”两人就双双跌入水池,水花层层漾开。
通体湿透,衣服紧紧包在身上,使她玲珑尽显,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双瞳剪水,神色茫然。
他今日究竟是怎么了,她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黑色的衣袍像墨汁一般散开漫延,一双漆黑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她,似静待猎物的伺察,目光将她牢牢锁住。
他的目光如炬,让她忍不住远离,距他远远的,她察觉到了危险。
“本王是豺狼还是虎豹?”
墨流殇朝她移近,再次扣住了她的手腕,细细观摩,反复打量,摩挲揉捏,“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脂玉雕琢成骨,寒冰凝结附筑魂。好美的一双手啊,让人想占为己有,把它藏起来,不,是连人一并藏起来。”
看他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王爷是打算囚我一辈子么?”
“囚”她用了这个字眼,她一直以来都当他是囚禁她。
“你能如何?”墨流殇挑眉,邪笑。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他抵在光滑温暖的池壁上,似怕咯着她,温暖的宽厚的大掌垫到她的背后,身子紧紧相贴,沐璃脸泛着桃红,伸出双臂抵住他贴近的胸膛,光滑而灼热,“你……”
“今日你出府了?”
“是!”果然是因为她出府,才惹到他了。
“去了哪儿?”
“琴阁,天下楼,最后是……”
一道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陶然居!”
“你怎么知道?”沐璃惊诧看他,意识到什么,冷怒道,“你跟踪我!”
墨流殇目光幽深,晦暗不明,抿唇不语。
跟踪!他派子淼跟着她是为了保护她,却不想男装的璃儿亦是魅力无边……
他的沉默在她看来就是默认,她是没有自由的,府里丫鬟嬷嬷跟着她,府外仍然有人跟着,呵呵,他当她是什么!
“那王爷真是太看重我了!”
修长的手指微挑起她的下颔“你可以对任何人笑,却唯独不会给我!”直视她的冷漠眉眼。
“沐璃,自你招惹我的那天起,你就只能是我的!我不允许除我以外的任何男人靠近你半步,碰你一下!”
沐璃恍然明白,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这么反常。
今日她在琴阁看到一张琴,一时心动就忍不住去摸,恰巧与男子的手不小心碰到,只是意外而已,碰了下指尖罢了。
她本想张口解释却硬生生顿住,将所有的话吞下,“只是碰了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与王爷的所作所为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您岂不是更过分!”
“不许和他有接触!”声音沉冷,似山般沉重,冷如冰窟。
不仅如此,她还和那人在陶然居一起饮茶,有说有笑。
你可知我多想剐了他,我有多愤怒!
他们之间感情本就不稳,他不想再有什么人横叉进来,他怕她会喜欢上别人,他有生以来第二次感到了危机,恐慌,嫉妒!这一次不在暗中,有了明确的人。
“凭什么!”沐璃想都没想张口反驳,安公子性格很好,平易近人,还精通音律,是位谦谦君子,她与他还谈得来,不过交个朋友而已,又有什么,他凭什么干涉。
“沐璃,世人皆知我墨流殇冷血残忍,狠辣无情,你是当笑话听吗?”他们才见过多久,她就喜欢他了!
不怒而威,强大的压迫感慑人,沐璃双睫微颤,心底恐惧上涌,倔强地直视他深邃永寂的暗夜,“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是人,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我和谁交朋友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你无权也没有资格干涉!”
“我没有权利,没有资格?”墨流殇眼睛危险眯起。
接着她的唇上就覆上一个软软的东西,沐璃猛地睁大眼睛,他的吻,狂热中带着浓浓的惩罚般的凶狠。
“王爷请注意您的身份!”沐璃见机,拼力将他推开,快速翻身上岸,扯过榻上的他的衣袍披上,将自己的身体裹住,衣袍宽大衬得她更加娇小玲珑,声音微哑冰冷,转身就走。
“沐璃……”沐璃脚步停住,却没有回头,脊背挺直,他的低沉嗓音自她身后传来,“不要让我等太久!”
回答他的是低低的关门声。
墨流殇也已上岸,慢条斯理地将轻软的衣袍套在身上,慵懒地半倚在软榻上,灰色的发丝如丝绸铺散,骨节分明的修长玉手托着三足青爵,双眸微眯,目光短浅,敛去清冷更添不同往日的魅惑,好似一幅画卷,犹如天降魔主,睥睨众生,狂傲恣意,揽尽天下之势。
“王爷!”连溪不知从何悄然出现。
“凤栖梧,一个月!”不见墨流殇张口,却淡淡吐出六个字。
连溪吃惊,有些为难,“王爷,一个月怕是难寻……”凤栖梧可是天下名琴,一琴难求啊!一个月确实有些困难。
墨流殇眼睛微眯,寒芒乍现,连溪不由缩了缩脖子,“是!”赶忙消失了。
要么不送,要送自然是送最好的!
闭上眼,酒香徐徐地游离在鼻吸里,香醇的佳酿玉琼攸然滑过舌尖,润润地过喉,滑滑地入嗓,喉结轻动,更添一番风流韵味,难言的诱惑。
这边,沐璃压着步子,跑回流璃阁,僵直的脊背塌软,倚着房门,手紧紧攥着身上他的衣袍,紧绷的弦松了,心跳得几乎要爆掉,良久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好险!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46章博弈
静息之际,沐璃已换上了寝衣,坐在梳妆台前,清冷面容出现在镜中,蛾眉螓首,眼睛似是一波清澈的水,艳如桃李,仙姿玉色,轻手抚摸着那件玄色衣袍,眼波微动,若有所思。
墨流殇,你放过我吧!你,我要不起。
我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份让我惶恐,身为王爷如此耀眼的身份,本身魅力又有那个女人会不喜欢,你不缺女人,红颜老去,芳华转瞬即逝,你还会待我如初吗?
现在的你还不能让我完全信任,我不敢也不能将自己交付于你,我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和相信虚无缥缈的未知,我不敢赌,也赌不起。
一旦输了心,我就真得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之间的博弈也许已经开始了,输赢就看她能否守住自己的心。
……
一日午后,
不知何时窗外已经下起了小雨,无声无息,淅淅沥沥,烟雨朦胧。
不自觉地走出房门,撑伞在雨中行走,春雨无声,眼前似遮了一层云雾,更在她的心中也蒙了块布。
莲步轻移,穿梭于无尽的长廊,静听雨声,她难以想象自己竟能压得性子,沉得住气,能静得下心来。她想其实她骨子里是冷,是静,是看破一切的漠然,以前的爱吵闹毛躁,不过是为了掩藏。
不知何时,她无意识地来到了长廊尽处,缓缓抬眸,似是无心却不自觉地看向气势恢宏的漆黑大门。
这时,门开了,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冰山侍卫夜冥。
墨衣灰发亦如往日,龙章凤姿,丰神俊逸,冷硬的线条,浑身洒发着难言的魔力,此刻他有一深不可测的双目,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雨丝连绵低垂,汇入墨砚没了踪迹。
墨流殇不经意抬眸,就看到立于廊前的她,烟雨中,一袭白衣出尘,似落入尘世的仙子,撑伞静立好似一幅水墨画。
两人皆看到了彼此。
犹豫一瞬,沐璃径直朝他走去,这段距离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她却觉得像是经历了一辈子。
将伞撑过他的头顶,沐璃淡淡看着,沉默无言。
墨流殇有一刻失神,却不过是一瞬,心湖却久久无法平静。
见她还落在雨中,他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惊得欲落的伞,也被他接过,伞不大终无法将两人完完全全护住,半揽着她,带着她往前走。
“为何在这儿?知道本王回来?”墨流殇淡淡开口。
“凑巧而已,我只是来赏雨的。”
“来为本王撑伞是关心?”
“您误会了!只是目前我该做的!”沐璃淡漠回道。
墨流殇冷嗤:“你是职责就是让自己淋湿吗?”
沐璃垂眸不语,无言以对。
不一会儿,两人走进了长廊,面对面站着,看着彼此。
“不躲了?”
“躲得掉么?”声音里不掩的无奈,似向命运妥协,“我累了,不想躲了。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吧!”兵来将挡水来土囤,她只要守好自己的这座城就好。
墨流殇也不相信她会这么容易低头,只要她不再躲就好!
在看到岔路时,沐璃心想这伞要不要给他,而令她意外的是,他完全没有要走向另一边的意思。
一路无话,直到流璃阁门口,“多谢送我回来!”沐璃终是忍不住开口,“回吧!”
墨流殇目光短浅,薄唇轻启:“不请我进去吗?”
虽然他是在问,可她知道他并不是请求而是要求,不容拒绝的要求。
不再多说,推门进去,“那你便进来吧!”声音轻浅,平淡。
见到墨流殇进来,冬梅文竹当即吓了一跳,“王爷!”王爷怎么来了。
沐璃率先说了句,“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王爷是来避雨的……”接过墨流殇手中伞递给冬梅,让她收好。
避雨?墨流殇暗自挑眉,这倒是个好理由,瞥了一眼门窗。
这春雨怕是不好停啊,持续一两日也是有的。
墨流殇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整个屋子,移步靠近书案,矜贵地坐在椅子上,瞑目静思。
冬梅战战兢兢地端了杯茶过去,放下后,赶忙就跑了,就像受惊的兔子。
即使王爷不看她们,就这样阖眼坐着,那种威势也让她们慌恐,不敢靠近一步。
他如此安然坐着倒是让沐璃感到诧异,静静站在不远处看他,不知过了多久,他竟未动一下,似是睡熟。
沐璃目光闪了闪,陡然发现他的衣服颜色稍微有点深,暗沉,从屋里取了毯子,朝他走去,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真得睡着了,才小心地将毯子盖在他身上,就要离开。
“呃,”她后腰就撞到了书案上,还没来得及呼痛,就被掐住了脖子。
墨流殇恍然惊觉,豁然睁开了眼,登时,眼中满是震惊,完全没想到自己做了什么,忙松开手,去扶她,“没事吧?”
“没事儿。”
沐璃避开他的手,手下意识揉着后腰,算是长个教训,给自己提个醒,离他远点儿。
看到落在地上的毯子,他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心下暗恼,竟伤了她,“你有没有受伤?”会伤到吧?
“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没有回答,反而赶他了。
墨流殇看向窗外,天色见黑。
“这雨怕是还没停!”
他还真拿这个做借口,沐璃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毕竟这话源于她啊,“冬梅,给你家王爷拿把伞。”
冬梅心底哀嚎,她不敢啊。这俩她谁都得罪不起啊。
“我一向浅眠,比较警惕机敏,无人能近身的……”他无心的,他本不想伤她的,只怕这次她更加畏惧他,她会离他更远了。
他这是解释!沐璃淡淡道:“你无需介怀。”
见冬梅走近,怕她为难,沐璃接过伞,“你去忙吧!”
冬梅如释重负,跑了。
沐璃转头将伞递给他,他低叹一声只得接过,临了还是嘱咐了句,“早点儿休息!”
墨流殇离开了,刚才的那一幕恐怕在沐璃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
“姑娘,您没事吧!”
“刚才真得吓死我了,王爷好恐怖!”
沐璃略略垂眸,手不自觉抚摸自己的脖子,虽一会儿就松开了,当时没来得及害怕,此刻却有些后怕了。
他竟如此警惕防备,他的谨慎多疑又显,其实是他还没有真得将她完全放在心上吧。
如此更好,她抽身也会更加方便。
看来她要提前准备一下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47章伪装
长发一绺绺辫成辫子,简单扎起,左偏刘海下一双凤眸澄澈透亮,精芒暗隐,不施粉黛平凡面容亦难掩其芳华,身着翻领窄袖对襟劲装,腰系革带,足蹬白底长靴,风姿飒爽。
沐璃转身走了出去,再一次出了宸王府。
“沐璃!”见沐璃出来,羽衣赶忙走了过去,再一次询问,“你真的要去吗?”
“羽衣你可是答应我的,可不能反悔。”沐璃一脸认真,语气坚定不移。
羽衣无奈,只得由着她,带她去了马场,墨流殇的私人马场。
羽衣不知她怎么想的,竟想着学骑马,还让她教。这真是难为她了,万一出点儿意外,她怕是会小命不保!
沐璃倒很是兴奋,兴高采烈地去挑马,对羽衣的想法一无所知。
她一眼就看到一匹枣红马,它浑身火红,仰天长嘶,黑色的鬃毛,全身的肌肉结实,一块一块地凸起来,显得十分健美有力,连柔软漂亮的马尾也甩得很起劲,长长的脖子举起孤傲的脑袋,脑袋上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耳朵高高耸立,似随时听着四周的动静,显得特别机敏。
“马儿,跟我走好不好?”沐璃两眼弯弯,它没有搭理她,偏过头去吃草。
很有个性嘛,这匹马不错!
“羽衣,我可以骑这一匹么?”沐璃笑吟吟地看向羽衣。
羽衣有些犹豫,“沐璃,这匹马性子烈,你要学的话还是选一匹温顺点儿的吧!”
沐璃轻笑,“我看它就很好啊!”
烈马就更好了!
她已经动手去牵它了,马当真是烈不让碰。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拉出来,“羽衣,你开始教我吧!”
见她如此坚持,羽衣只得扶她上马,一点点教她,沐璃似是认真听着,一副受教的样子,“嗯,羽衣,你让我自己骑一下试试!”
“真得可以吗?”羽衣担心再三询问。
“放心吧!”沐璃很是自信。
羽衣点头,“好!刚开始的时候先起慢点儿,慢慢适应,不可操之过急……”羽衣一句一句叮嘱着,但还是伸手握着马缰,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刚开始时,沐璃骑得很慢很小心翼翼,毕竟是初学者,要小心谨慎,同时时不时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眼耐心替她牵马的羽衣,眼波微动。
她很感动能有这么个人如此在意,关心她,不禁让她有丝愧疚……
枣红马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狂性大发地猛地朝前奔去。
原本羽衣牵着的马缰,立即被它挣脱开来,羽衣瞳孔猛然紧缩,眼睁睁看着沐璃骑着的马发狂地朝着前奔去,丝毫没有停下来,直直跑出了马场。
而坐在马上的沐璃似乎根本控制不了,眼看着随时就有可能从马上摔下来。
来不及多想,羽衣取了马匹当即追了出去。
沐姑娘要是出什么事,有什么三长两短,她难逃罪过,后果她也承担不起,王爷会杀了她的,早知道就是打死她也不会带沐璃来骑马!
沐璃被发狂的枣红马撞进了林子里,怎么拉马缰都拉不住,她整个人快被马摔下去,手死死攥着马缰,都嘞红了,再这么下去她迟早被摔下去。
枣红马还在狂奔,再这样她就恐坚持不下去了,东摇西晃,摇摇欲坠,手慌乱地紧抓马僵,她的眼中却不见丝毫慌乱,多了一抹几不可察的狡黠。
后面的羽衣吓得心底一颤,恐会窒息了。
一道黑影只擦她的身旁呼啸而过,一股凛冽的寒气似化作实质的箭刮着她的,生疼,羽衣一惊,手拉缰绳,停了下来,楞楞地看着前面的黑色身影。
没过一会儿,沐璃的手似是握不住马缰了,眼看着就要放开摔下去……
身后一个强而有力的力道,一把将她从枣红马上搂了过来!
而她的手恰巧松开了,便撞进了一个清冽暖和得让人心安的怀里,世界仿佛在此刻安定了下来。
枣红马似还在发狂狂奔,弃她而去,而她被抱到了另一匹马上,身后坐着一个搂着她的男人。
沐璃心安一瞬后,是心惊,一阵头皮发麻,她猛然抬眸,望着他异常冷傲俊美的脸,双唇薄薄的抿着,给人一种冰冷无情的感觉。
他怎么来了!
而那个没良心的枣红马早已不见了踪影。
终归是她挑起来的,惭愧开口解释,“是我要来骑马的,不想学艺不精,出了这样的事……”
强势将她腰贴近自己下腹,凑近她耳边浑厚低磁,同时将她脸上的面皮撕掉,“沐璃,你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她被迫亲近他硬邦邦的胸膛,小脸微热,感到不舒服,身子不自在的扭动,却被他牢牢箍住,“你……”
“沐璃,我是该说你胆大妄为,还是低估了我?”墨流殇轻咬她的耳垂低语,眼底闪过暗芒。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沐璃心底一沉,佯装困惑,想着囫囵的圆过去。
墨流殇低低地笑了,声音低沉,直垂人心,“明明会骑马为何要装不会还假坠马。”
她一来马场,他就时时刻刻关注着她,突然马发狂,他当真吓了一跳,害怕她有危险,可是追上她才发现她的微小动作,虽各种表现是慌乱,杂乱无章,却都是假象!
沐璃心惊,他看出来了!她一开始她也不知道自己会骑马,印象里曾有人教过她,在坐在马上的瞬间,她才知道自己是会骑马的。
一时沉默,她不知该说什么。
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竟将她调了个身,与他面对面。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她阵阵发晕,不舒服,将颠簸放大了几倍不止。
“璃儿,不解释一下吗?”
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得她有些不安,不敢与他对视,沐避开他的视线。
“我确实不怎么会……”她不承认就好,他能拿她如何。
墨流殇一把将她按倒,俯身,冰冷的薄唇覆上了她的香甜粉唇。
沐璃蓦然睁大了眼睛,他疯了吗,他们还在马背上呢,他不知道危险吗!
怕掉下去,真得坠马,只得紧紧拽着他身前的衣襟,她怕会命丧马蹄之下,只得默默承受他狂烈凶狠的索取,黑马依旧在林间狂奔,没有停下的意思。
似得到满足,墨流殇右臂一伸,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沐璃不受控制撞在他是梆硬的胸口上,撞得她鼻子一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灼热的气息钻进了她耳朵里,低嗓撩人,如仙乐般动听,“抱紧,掉下去我可不管!”
沐璃咬牙,认命地似泄愤般紧紧箍着他。
右臂将她牢牢环住,圈在怀里,左手持缰,他低头凝着怀里娇小的女人,眼神蓦然温柔下来,嘴角缓缓勾起,驾马在林间穿梭,快得只留一片残影。
耳边风声阵阵,他灰色的飞扬,阳光染上神秘的光晕,不由让她失神,等她回过神来,马的速度变缓,慢慢停了下来。
墨流殇松开她,翻身下马,同时将她抱了下来,却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直接抱着她就要走。
沐璃长睫微动似一排羽翼,“你的马?”他要带她去哪儿?
墨流殇不甚在意,“本王的马知道自己回去!”似响应他,纯黑的汗血宝马仰天嘶叫了声,与生俱来的狂傲。
“本王还有事,逐风自己去玩吧!”说着抱着沐璃朝大门走去。
身后逐风欢快嘶鸣,抬蹄奔驰,瞬间消失了踪影。
沐璃一脸震惊,他就这么放心!
“那枣红马好像丢了……”
墨流殇淡淡回了句,顿时让她无语。
“没事儿,有逐风就够了!”
“哦。”她还能说什么,人家根本就不在意。
沐璃看着周围的环境,怎么这么熟悉?这是……她恍然惊觉。
这里是宸王府!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我自己能走。”
他好似没有听见,或者根本就是置若罔闻。
“你要带我去哪儿?”沐璃又问。
墨流殇瞥了一眼怀中的小女人,眼底不知名的情绪翻滚,好看的眉毛邪肆上挑,嘴角缓缓勾起迷人的弧度,慑人心魂。
不知怎地,沐璃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走的是通往流璃阁或是他寝殿的路,他是要抱她回流璃阁?
不一会儿,她就得到了答案。
墨流殇抱着她径直去了他的寝殿。
“都出去!”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心底不安愈加浓郁。
丫鬟小厮赶忙退出去,并很有眼力的将门带上,在沐璃看来是郁悴。
“墨流殇,你……”
几步就进了内室,墨流殇直接将她放倒在大床上,沐璃一惊,挣扎着要起来,他伟岸的身躯强势将她压在身下,冰冷的唇不由分说地含住了她的唇瓣,迅猛而又狂野,汲取这她清幽甜美的气息。
沐璃慌了,在他灼热的气息袭向她的小巧的耳朵时,她真的受不了了,急急出声:“我错了!我错了!”
“嗯?错哪了?”墨流殇眼睛情不自禁眯起,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
“我不该去骑马!”沐璃说了句先应付着,逃过这一劫再说。
“不算!”
墨流殇亲吻她的耳后根,热浪让她很痒,不禁缩了缩脖子,咬唇犹豫道:“不该假装不会骑马,假装坠马。”
“还有呢?”
沐璃想着还有什么惹到他了,一时就没有察觉某人的手已经无声无息的解开了她腰间的束带,“还有什么……”要说她这么做的目的吗?说了她只怕会激怒他吧!
亲吻着她脖颈慢慢下移,“意图?”
看来他已经猜到了,她有一千个小心机,他就有一千零一个对策,将她控制的死死的,沐璃只得认命,“为三年后离开做准备!”
“呵!”墨流殇凉凉一笑,“果然。一切惑人假象扮无能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真实本事,同时蒙蔽所有人的眼睛,放下戒心。尤其是我,对吗?”
沐璃咬牙点头。
“呃”似是发泄愤怒,墨流殇在她脖子上咬一口。
沐璃眼睛微闪,她真的怕了,赶忙告饶,“再也不会了!”
墨流殇垂眸一汪深邃无垠,“不要拿自己的安危做试探!”
“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会了!”沐璃不敢看他,“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指腹划过她的眉眼,细细描摹她的唇型,幽深的眸子里染了一抹欲色,声音暗哑悦耳,如同开封的醇酿醉人,“沐璃,我不想等了。”
“我要你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沐璃蓦然瞪大了眼睛,震惊看着他,手抵在他身前,“你说过你不会强迫我的!”
手抚摸她的唇角,目光短浅,难辨神色,“那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
她还没有说完,就再次被他吻住,所有的话都吞没在他的吻里,根本就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贪婪的索取。
沐璃不停地挣扎,手也不停地拍打他,可根本不起丝毫作用,他依旧不管不顾地吻着她,同时将她的衣服层层剥掉亦包括他的。
不要!
两人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王爷,出事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48章交易
“王爷,出事了!”突然有个身影闯入,一时世界安静了。
“啊……”沐璃惊呼,墨流殇快速扯过锦被将她裹住,盖的严严实实。
来人慌忙转过身去,心底一阵哀嚎。
如坠寒冰地狱的声音低吼,“滚!”
来人赶忙逃走了,速度快得惊人。
完了完了,他怎么这么倒霉,又坏了王爷的好事!为什么总是他啊!风易心底哀嚎,恨不得拍死自己算了。上次王爷没找他,这次只怕他会死的很惨吧!可是他也不是有意的啊……
屋里,墨流殇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面门上,粗重喘息。
“你不走吗?”沐璃撑不住开口。
“你不希望我在这儿?”墨流殇低低道。
沐璃沉默,这个时候不能说话,说什么都不好,她当然希望他走啊!
“若我没看错,你刚才松了一口气,还有丝丝窃喜。”
沐璃诧异看着他,他怎么知道!
墨流殇轻抚她脸颊,邪魅一笑,“你觉得本王要想得到一个人谁又能够阻止?”
沐璃一惊,显然忘了他的狂傲。
“今日,你,我要定了!”
沐璃瞳孔猛的一缩,身子薄颤,看着他越来越近的俊脸,他的清冽的幽香萦绕在鼻息间,她下意识的摇头。
不可以!不!
沐璃紧贴柔软的被褥,恨不得自己贴成纸片,此刻她特别希望他的床上有机关或者有个洞能让她逃走。
慌乱又无措的眼神看得他不禁心生邪意,特别想欺负她。在她的注视下,温热的唇擒住了她香软的唇瓣,沐璃蓦地脑子有片刻空白。
他手臂蓦地一扬,帐缦重重垂落,掩住了所有光景……
墨流殇站于镜前,慢条斯理的换上新的衣袍,嘴角沁笑,看起来心情不错!眼梢挑向遮得严实的帷幔,嘴角笑意见深,并未说什么,转身迈出了房门。
书房里风易是战战兢兢,心底直冒冷汗,生怕王爷想起什么。
杀了他都是有可能的。
“不是说有事?”声音很是平淡,却让风易一时感到恍惚,心里只打鼓,王爷何时变得如此‘温柔’了?
王爷是冷的冰的,让人身心俱颤,敬畏的!王爷今日是……
轻扣桌案的声音让风易瞬间惊醒,吓得他差点跌倒。
“回王爷……”风易开始讲述他口中的大事。
墨流殇慵懒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派恣意,傲然于世。
风易暗自松了口气,“江北上游水位骤涨,堤防溃决,洪水泛滥成灾。洪水横溢,庐舍为墟,舟行陆地,人畜漂流,出现大量流民南下,加之当地官员处理不当导致暴乱迭起……此事不日就可传入玉铭。”
墨流殇不甚在意,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薄唇轻启,“最快几日?”
“快马加鞭也要五日有余。”
墨流殇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右手玄铁戒指,静思琢磨。
江北水患一事就是个烫手山芋,谁都不敢强出头,处理的好就势必有某些牵扯,会成为众矢之的,若处理不好,则就是罪责,无才无能。
而若是老头子不傻,这件事势必会落在他的头上。
“吩咐下去,提前准备好人马物资,随时待命!”
“是!”风易领命准备退下。
“慢着。”墨流殇蓦然出声,一双黑眸缓缓睁开,深邃如潭,漆黑如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风易心惊胆战,内心早已泛滥成灾,波涛滚滚。
完了,王爷这是要算账了!
是的,他猜对了。
“幽冥宫操练一个月!”
“是!”风易赶忙消失了,心底一片哀嚎,恐惧,感到天都要塌了,操练一个月,他还有命活嘛!
羽衣朝着墨流殇的背影恭身低声禀报:“不出王爷所料,沐姑娘回了流璃阁。”
对此,墨流殇并不意外,她果然逃了。
“什么时候离开的?”不知为何,下意识的问了句。
“王爷走后半个时辰。”
墨流殇有些意外,她这一点儿他显然没有想到,按常理她会立刻离开才对,为什么半个时辰后才离开……
有问题!
墨流殇抬眼看了看窗外,一片夜色茫茫。
墨流殇步履蹁跹回了他的寝殿,推开门看到房中的景象,有一瞬怔愣,片刻恢复如常。
他低低地笑了,抬手抚额,忍俊不禁,他可以想象到她是有多么地气愤,无可奈何又愤愤难平,否则也不会将他的房间弄成这幅样子。
书卷画册,笔墨纸砚,扔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根本让人站不住脚,墨流殇慢悠悠地走了进去,桌椅书柜倾倒,他的衣服也被撕成碎片零零散散地扔在地上,撩开帷幔,不出意外,被褥也被绞的稀巴烂……
墨流殇扬眉低叹。
呵,脾气不小。
又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墨流殇顿住微微皱眉。
流璃阁
沐璃将王嬷嬷等人打发走后,才放松下来。
沐璃放下戒备,准备休息了,衣衫半褪,白皙的肌肤,泛着轻柔的光润,身姿袅娜,夜明珠的淡淡柔光下,呈现出种朦胧美,透着诱惑。
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沐璃快速和衣打了个结,回头就看到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后退,一脸戒备地看着他,心里眼中皆是慌乱,“你什么时候来的?”
墨流殇回神,以拳掩唇暗咳了声,“来了有一会儿了。”
在她换衣服的时候他就已经来了,想到刚刚他所看到的,衣襟半褪,泛着光晕的美背半隐半遮,引人遐想,他喉结狠狠地动了下,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在看到她戒备的神色,墨流殇迤逦心思收起来,迈步朝她走去。
墨流殇蓦然抬手,沐璃一惊,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她的额头就是一痛。
他不轻不重地弹了她的脑门,伴随而来的是他轻柔而又无奈低嗔。
“你是不是傻啊!平时看着挺精明的怎么变笨了!”
沐璃楞楞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是在搞哪一出,莫名其妙。
墨流殇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面向他,眼波微动。
她的手果然起泡了,这个笨蛋!
她看清了他眼中怜惜心疼,敛眉:“你怎么知道的?”
墨流殇嗤了一声,“因为我比你聪明。”说着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瓶,轻柔地为她抹药,“水壶移了位置,但没有倒,说明你本来想提水壶的,却不知道它壶盖壶把都是热的,结果就被烫伤了。”
沐璃涂了药的手指凉凉的,痒痒的,很舒服,此刻她的心也暖了。
见效很快,不一会儿几个水泡变成几道细小的红痕。
墨流殇的视线顺着她的手,看进她的袖子,蓦然目光炙热,随手一扬,小瓶被丢在了身后的桌子上,又准又稳,亦无半点声响。接着就撩起了她的衣袖,露出她雪白的藕臂,雪白中的一点儿朱砂深深的烙进了他的眼眸深处,不自觉的指腹细细抚摸着那朵红梅,作势就要吻下去。
沐璃赶忙抽回手臂,慌张地转过身去,将袖子落下。
突然,墨流殇自背后将她抱住,双手交叠搂着她。
贴着他的伟岸的胸膛,沐璃僵住,心砰砰直跳,似要从嘴里蹦出来,脸颊也在他抱住她的瞬间爆红。
墨流殇吻着她的耳垂,低沉磁性的声音自相贴处溢出,“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它去掉?”
现在她还是清白的,为保住清白与他做了交易。
沐璃抿唇,手按着她的右臂,她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垂眸平静开口,她如实说道:“那个人只会是我沐璃的夫君。”
他是她唯一倾心爱过的男子,除了他,她不会给任何人。
只不过,她要的是两情相悦,一心一意,她要的是光明正大,她可以大声地喊,‘他是她沐璃的丈夫’。
沐璃趁他不备挣开他,与他保持距离,“谢谢你的药。”
她的反应,让他心底有一瞬的失落,墨流殇心神一动,“你该兑现承诺了。”提醒她不要忘了他们之间的交易。
“你不是已经在这里了。”沐璃低低道,并补充,“我允许你宿在流璃阁,但你只能打地铺!”
墨流殇黑眸微眯,声音冰冷,“你确定?”她敢让他打地铺!
“沐璃,你答应过本王什么,你不会忘了吧?”
沐璃很是纠结,可是她怕呀,怕他兽性大发,此刻他还在威胁她,好吧,她认怂!
“床让给你,我睡地上。”
墨流殇笑了,笑得沐璃心慌。
“好,你答应本王的暂且不论,”墨流殇扬眉,眸色晦暗不明,不辨喜怒,“你把本王的寝殿会毁的一塌糊涂这笔账怎么算?”
好吧,是她毁的,她是气不过。她那么害怕,求他,他都不放过她,差点就……她寻隙躲开,与他交涉,他还见机逼她与他做交易才保住了清白。
厚颜无耻,就是一混蛋。
沐璃咬唇,低声道:“你想怎样?”
“履行你的承诺,作为补偿,将原本的五天延长十天,也就是你要陪本王同住半个月。”
“不行!”沐璃刚忙出声,五天她都受不了,还半个月。
“能不能换一个?”
似是在考虑,墨流殇大度地网开一面,“可以!”
沐璃眉目一喜,只是下一刻她就僵住了。
“吻我便暂且放过你!”墨流殇似笑非笑,淡淡说出自己的要求。
“你……”
无视她的愤懑,“两者选其一,要么加十天,要么吻我?你自己选。”他倒要看看她会选什么。
略一权衡,沐璃缓缓走向他,在他的注视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往下拉,然后踮起脚尖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
“可以了吗?”沐璃看着他,淡淡道。
墨流殇点了点自己的唇,“这里。”
好,很好!墨流殇,你好样的,我记住了!
沐璃犹豫一瞬,再次踮起脚尖,贴上他的薄唇,这下总行了吧!
任务完成,沐璃就要撤离,墨流殇紧紧环住了她的纤腰,用力一带,她不可控地前倾,直接贴到他的身上,大手抚着她的发丝,托着她后脑按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49章让你半个床位
沐璃径自取了毯子坐在软榻上,“床留给你,我睡这里。”
墨流殇灌水的动作一顿,将茶盏放下,扫了眼床榻,朝她走去。
一把将她从软榻上抱起来,“答应你的,我会做到!”轻柔地将她放倒,“早点休息。”
抖了抖毯子,墨流殇也准备休息了。
沐璃咬唇,坐起,将一床被子叠好放在中间,“可以让你半个床位。”
他一个王爷睡软榻终究不合适,而且她好像是答应要同吃同住的,以前她也曾与他同睡一张床过,他也没对她做过什么,她从心底里相信他是个君子。
墨流殇没有犹豫,当即就在床外侧躺下,闭眼睡觉。
虽然是半个床位,墨流殇依然很高兴,他相信不久他就会住进她的心里,以退为进,他赌对了。
他很庆幸自己没有碰她,在他吻她的时候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害怕,身子在颤抖,那一刻他的心就软了,在她推他的时候,他也就顺势离开了,转而与她做交换。
换来与她同吃同住五天。
与其强迫她,被她怨恨,不如换这五天与她的朝夕相处,让彼此更加贴近,增进感情。
原本觉得和他躺着一张床上,她会惶恐不安睡不着,却不想心中很是安定,是她来到宸王府以来最安心的一刻,有他在身边她心里莫名平静安心。
因为他在,她无忧无惧,身心轻松,陷入梦乡,沉沉睡去。
清浅的呼吸声激起一片心湖荡漾,墨流殇缓缓睁开眼睛,侧头看着已经入睡的娇媚人儿,眼角含笑,小心地将隔在两人中间的锦被抽走,挪动身子慢慢靠近她。
见她眉心微蹙,墨流殇不敢动了,呼吸不由放浅,怕惊扰了她,静辨她的神色,并无醒来的迹象。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满是柔情。
下一刻,沐璃就贴进了他的怀里,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得香沉。
墨流殇不禁莞尔,手臂一伸将她揽抱着,亲吻她的额头,闭合双眼。
当她醒来的时候,墨流殇已经离开了,也省了她尴尬。
只是王嬷嬷的眼神很是奇怪,有震惊有诧异,还有很多看不懂的情绪。
她也没有在意。
夜幕降临,他又来了。
这次她收到了一样东西,是一幅画,是他答应过要送她的红梅落雪。
漫天飞花,梅林深处,皑皑白雪,她一袭白衣,傲霜独立,犹如梅魂,苍穹之下只有她,亦代表着他的眼中只有她。
“及不上你半分。”墨流殇看着她由衷的道,她是无法言说,不得勾勒,在精湛的画艺也画不出她的神韵,如梦似幻,亦是他心中的驱走阴暗的暖阳……
沐璃颔首,手指一点点抚摸着画中的自己,心底微颤,默不作声。
她不知该说什么,她有种无力感,她无法承受,她怕自己会陷进去,舍不得离开……
不,这是假的!你根本看不清他,他是个迷,心思不定。他生性多疑,那天他还伤了你,掐住你的脖子,他对你也没有完全放下戒心。
也许他有那么一点儿喜欢你,但也仅仅只是喜欢。
“王爷过谦了!”沐璃淡淡道。王爷二字将她再次与他隔离,疏远。
整整五天,每晚众人散去他来,天不亮就走,只是今晨……
当沐璃睁开惺忪睡眼,就看到一双似水柔情,不禁有丝恍惚。
墨流殇漂亮的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声音低沉迷醉,惑人心神,“今日你醒这么早,是舍不得我走吗?”
沐璃回神,看了一下窗子,些许熹光透了进来,皱眉反问:“你怎么还没走?”
他没有回答,“要起么?”
“王爷,这天色也不早了,再不走怕是赶不上早朝了。”更重要地是一会儿王嬷嬷她们就要来了,看到他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儿。
“能与你同榻而眠,我又怎舍得离开,早朝去与不去对我来说并无任何意义,我更想享受与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他在搞什么花样?什么时候这样话竟能从他的嘴里轻易说出来!意思是说在他心里她很重要?甚至比朝中事务还重要?
不与他闲扯,沐璃直接开口:“王爷,你该走了!”
墨流殇目光闪了闪,翻身下床,背对她自顾自地整理衣服地同时开口,直言不讳:“自你进入宸王府开始,王府上下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如今你这番做法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什么心思他自然清楚。
闻言,坐于镜前的沐璃,梳头发的动作微顿,漫不经心地继续:“毕竟我们之间,并无什么?”
墨流殇行至她面前,俯身挑起她的下巴,邪魅勾唇,“本王不介意将它变成确有事实。”
“你……”
“姑娘,我们进来了。”这时,内室的门开了,王嬷嬷等人就直直地僵立在门口,显然没想到王爷会在这里,更让她们吃惊的是两人的动作。
在她们看来就是,二人深情对望,含情脉脉,郎有情而妾有意。
沐璃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反观墨流殇倒很是闲适平常,仿佛根本看不到她们,并顺势将她带起来,“帮我家璃儿梳妆。”
王嬷嬷等人这才回神,“是。”
他不仅没走,还淡然地坐于一旁看着,很有闲心的等着。
待沐璃洗漱装扮好,墨流殇无所谓地用她的洗漱,擦脸也是用的她的毛巾。
沐璃满目震惊,还没等她开口就被他拉走了,只留屋内众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今日王爷休沐么?”连早膳都用完了,也不见他有要动身的意思。
“偷得浮生半日闲。”现在他最重要的是事就是她。
“你要带我去哪儿?”沐璃看看四周,禁不住开口询问。
墨流殇暗中看了她一眼,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跟我走便是。”
下意识地缩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了,温热宽厚的手掌将她整个手包住。
她的手心都在冒汗,心底直颤,眼角余光能清楚地看到他的俊美侧颜,有棱的鬓角。
忽然眼前一亮,她看到了一片花海,蓝紫色的蝴蝶静伏在绿丛中,随风飞舞。
“这花是?”
墨流殇站在她的身旁,爱怜地看着她,“这是鸢尾花,它是爱的使者,寓意着爱意与吉祥。”
继续向前,接着她又闻到了风中丝丝淡淡的清香。
风中绽出一串串金黄色的小花,如璀璨的金星缀满枝头,带来一派盎然的春意,绿叶葱葱,枝条婆娑潇洒。
“迎春花……”这花她认识。
墨流殇点头,“寓意相爱到永远。”
“璃儿可还喜欢?”
沐璃沉默没有回应,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王爷是带我来赏花的?”沐璃抿唇,低垂了眉眼。
“这只是开始。”墨流殇勾唇,略有深意地回答。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50章狐狸表白
“这只是开始。”墨流殇勾唇,略有深意地回答。
开始?他要做什么?
离开后院,走在石子路上,穿过长廊,踏上长桥,两人不时来到一处长亭,亭中有石桌,石凳。
静立亭中,春风袭来,夹杂着自然的芬芳,清爽让人心旷神怡,忘记所有忧愁与烦恼,“这里是清心亭,能让人清心忘忧,洗去一生浮华,远离一切纷扰,寻一片平静。”
他的眉眼与天地协同,唇角的笑意冷冽隐去暖若春风,眸光柔和,铁血柔情。
湖面无风是上天打磨的碧玺,钟灵毓秀,确实是一处佳境。
“过来坐。”
听到他的声音,沐璃回头,目光微闪,淡然地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不知何时石桌上一棋盘静陈,取至天澜国的上好玉石,果然是有权有势的王爷,无处不彰显他的矜贵,豪奢。没有多说什么,沐璃已先行落子。
如画的亭中,无形的战场,无声的硝烟。
墨流殇浅笑,只有沉浸在棋中她才是不同的,才不会掩藏自己。
沐璃着眼于棋盘,忘了周边每事每物,将所有杂念抛开,不会再去想他与她如何如何,心也平静下来。
“喏,来杯清茶。”沐璃抬头,如玉般的手指托着一茶盏递至她的面前,眼睑微颤,接过。
“怎么这样看着我?”墨流殇轻笑,眼中亦是满含笑意。
墨流殇,你到底要做什么?他有认真在下棋吗,还是在逗弄她?亦或是他的棋艺高超玄妙,能做到一心多用?还有他何时做的这些,她竟完全没有察觉。
沐璃没有作声,眉眼低垂轻抿了一口,继续与他对弈。
近两个时辰过去,依旧胜负难分。
“王……”墨流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羽衣连忙敛声,轻轻将东西放下随即就离开了。
待她落下一子后,适才开口,“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取出了几碟点心,“先吃点儿东西再继续,”说着夹了一块给她,“张嘴。”
皮薄而透明,晶莹透亮,羞涩的粉红隐约可见,清淡中飘着鲜香。
沐璃愣住,拒绝,“我自己来吧!”就要去拿新的筷子,墨流殇没有撤离,“我都夹了,也已送到嘴边,你确定要我再夹回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怎样,无奈只得张口承了。
入口柔韧而富有弹性,吃起来爽滑清鲜,原来那粉红色的是鲜虾,美味诱人。
墨流殇很是满意,开口介绍:“这是水晶虾饺。”并将筷子递给她。
从跟他出来已经过去了整整近两个时辰,她肚子早就饿了,何况美食在前,也就没有拒绝。
形似马蹄,色泽雪白,吃在嘴里质地柔软细腻,甜中带沙,清雅柔和,美味啊!
墨流殇在一旁静静看着,“这是天璃特有的糕点芸豆卷,配一杯香茗更好,”又递了一杯茶给她,“还有荷花酥,璃南国的海棠酥,当然还有你曾提过的绿豆糕……”
用完后,沐璃淡然道谢,“多谢王爷。”继续他们未完的棋局。
闻言,墨流殇并未说什么,眸色却暗自深了几重,“我们之间无需言谢!”
一局终了,沐璃险胜,赢得并不轻松也并不值得高兴,她太过看重输赢结果,此局虽然是她胜了,目光实然短浅,与他相比终是差了不止一点。
而他更加地神秘莫测了,让人看不透。
一晃眼,日隐星出,夜幕降临,圆月东升。
墨流殇带她回去,亲自送她到流璃阁,行至门口,他也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同她一道进去。
众人离去,流璃阁里只剩他二人。
寂寂夜色,摇曳烛光,两道纤长身影,两厢静默,沐璃有些不知所措,思绪万千。
而墨流殇是一时不知该怎样组织语言,如何开口,如何铺陈延展,似是而非地打量着她的房间,快速琢磨,不经意看到什么,缓缓勾唇。
去牵她的手,“来。”沐璃不明所以,只得跟着他,顺着他的视线,她看到在桌子上摆放着一张古琴。沐璃情不自禁地指腹轻划琴弦,神情激动隐露,“这是……是凤栖梧!”独一无二的绝世好琴。
“是!那日你出府去过琴阁,知道你喜欢琴,便派人寻了它来。”
沐璃怔住,那日他明明很生气,竟还记的这个!还有她提过一次的绿豆糕……
“凤,非醴泉不饮,非梧桐不栖,凤皇于飞,梧桐是依,和鸣铿锵……”墨流殇看着她开口。
沐璃敛眸,目光微闪,“王爷,它送我不合适。”
“世间若只有一人能拥有它,那便是你!”他早就认清了自己的心,在决定带她回玉铭的那时起,他就已然认定了她,要与她相守一生。
“王爷,您该回去了。”她不想再听下去了,她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凤皇于飞寓意夫妻合欢恩爱,他……毕竟他们不是夫妻,他也没有说过会娶她。
“沐璃,”墨流殇站在她面前,将她拦住,“我……”有些话并不是能轻易说出口的,尤其是对他这样狂傲,不能透露真情的人来说更难。
沉着片刻,墨流殇深情凝望着她,“传说,凤凰一生只爱一人,而九尾狐亦是如此,一生一爱。只不过不同的是,凤凰爱的是那一人,无论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只此一人,凤凰泣泪只为爱,而九尾狐追寻的是他们的永恒不变的爱情,他是固执的,一旦爱上即奋不顾身,至死不渝,那便是生生世世!”
沐璃抿唇,别说了!
“沐璃,曾经的我不懂,现在我很清楚你就是我心爱之人,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初遇时,我的心就因你而触动,你是我所向往,靠近的美好。和你在一起,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和真实。”
“我不断地被你吸引,想要永远将你留住,我学着宠你,哄你,我懂得了什么是抓狂,什么是嫉妒,什么是担忧,你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我的思想,你将我的心占的满满当当。”
“你是我的唯一,是我墨流殇此生认定的人。爱,就一人,一生一世!沐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原来,喜欢一个人,并且要告诉她,竟需要这么大的勇气,然而,却又是那么幸福的事情。
爱便爱了,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说出来一身轻松。
话终是说了出来,墨流殇耳根禁不住红得滴血,真挚而又深情,眼底隐隐闪着光芒。
沐璃的心不可否认的被深深撼动,几乎将她所有心防打碎。
心底微沉,纤长的睫毛轻垂,深深地吸了口气,垂于两侧的手抚上自己的腰际,缓缓地将衣带解开,衣衫滑落,如花般盛开,散落在地,玲珑曼妙。
“沐璃……”此刻墨流殇很不争气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喉结狠狠地滑动,冒火,哑了。
沐璃攥拳,垂眸低笑:“王爷想要的无非就是这副身子,何必用爱做借口来哄骗我。”
“你说什么?”墨流殇僵住声音都有些颤抖,紧紧盯着她,难以置信他听到了什么?
淡然地看着他,漠视他的所有反应,无所顾忌,“您是天璃战神,有权有势的王爷,你若想要得到什么,谁敢不从!”一字一句,如一把利剑插在他的心口。
它是把双刃剑,刺伤他的同时,她也被伤得鲜血淋漓。
墨流殇当即扣着她的下颚,大手颤了起来,不知是心痛还是愤怒,身子也微抖,目眦欲裂,幽冷地目光悬在她脸上,浑身散发着毁天灭地的煞气,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嗜血笑意。
“呵呵……我墨流殇所做的一切在你看来就是为了得到你?沐璃,你太看得起我了!”他的真情真心,换来的就是她的不信任,就是她的质疑!
“如你所说,我墨流殇要什么样女人会得不到?我就算再不济也不会为了得到你,而去欺骗,说爱你。我墨流殇不屑!”
沐璃不自在地撇开视线,不去看他。
墨流殇不允许,强迫她与他对视,“以前我不懂爱,也不相信爱,是你说要我去爱一个人,我做了,学着去爱你,是你让我懂得了情,学会了爱,变得我都快不认识自己了……可如今你却如此看我?”
他从不信情爱,因为她,他的心解封了。
以前他冷酷无情,弑血杀戮,无人能伤得了他半分,此时此刻他却真的心痛了!
“我真心岂容你如此践踏!”墨流殇一字字质问。
沐璃沉默不语,似是无动于衷。
钳住她的手缓缓松开,墨流殇将自己衣袍解下来,将她的身子裹住,挑起她的下巴。
沐璃被迫望进他深邃如潭的眼眸,心底一颤,仿佛被人一瞬间掐住咽喉,像是一个濒临溺亡的人,窒息,恐惧,却哪怕是一根脆弱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的稻草都没有。
“我会让你知道我墨流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墨流殇深深看了她一眼后,大步房门。
门外,看着天边幽冷的圆月,墨流殇苍凉地笑了,有些淡嘲。
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她心里他墨流殇就那么不堪?
想他墨流殇何时会为一个女人如此费尽心力?
他自认不是一个有耐心之人,可是对她,也只有她,他千方百计,锲而不舍地想走进她的心。
可是怎么就那么难!
好!很好!
沐璃,我不会轻易放手,更不会放你离开,绝对不会!
若注定是天堑,荆棘,那便让我们彼此折磨吧!
墨流殇目光蓦地幽深冰冷,幽暗没有半丝光亮,大步离开。
门内,颓然无力地站着,身子紧绷僵直,紧紧攥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里,沐璃看着紧闭的门口,那人离开的地方也笑了,只是笑着笑着,不自觉地泪也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滴落。
沐璃,你有什么资格哭,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就不能反悔。
无所谓地将泪一点一点拭去,仰头将未落的泪收回去。
对不起,墨流殇。
若你只是紫阳谷的叶无殇该有多好!
我怯懦了,我不敢去相信遥远的未来,我从内心里厌恶恐惧皇室,那里阴暗,血腥,虚伪,尔虞我诈,我怕了。
你会只爱我一人吗?不是我不信你,是我不敢信,也不信你的身份允许你只爱我,只能有我一人。
从现在起,你是你,我是我,你我是陌路殊途……
“王爷,沐姑娘托我将它们送还给您。”羽衣手里抱着古琴,文竹站在一旁,手里捧着两件墨色衣袍。
墨流殇面无表情地慢慢走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指眼看着落在衣服上,眼神蓦然冷厉。
“刺啦!”挥袖之间,衣袍顷刻被撕得粉碎。
沐璃,你真是好样儿的!她这是要与他断的干干净净啊!
文竹顶不住威压,当即跪地,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
墨流殇手伸向了凤栖梧,下一刻似连它也要毁掉。
“王爷……”羽衣连忙出声阻止。
墨流殇敛眸背过身去,声音低沉,“出去。”
“是!”羽衣微微松了口气,退出去。
沉冷的声音传来,“把琴留下!”
羽衣轻轻地将琴放下,扯了下还处于恐惧中的文竹,与她一并离开。
“命她去前厅。”
她?羽衣当然知道王爷说的是沐璃,不敢耽搁,赶忙去了。
沐璃听到羽衣的话后,心里咯噔一下。
不知他要做什么,在她看来,经过昨晚之后,他们关系已然僵化。
如今她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她真得伤了他。
心头微沉,沐璃还是去了,也由不得她拒绝。
走进前厅,沐璃一时震住,难以回神。
墨流殇凛然端坐在首位上,手持书卷,却又霸气侧漏,上位者的威压层层叠叠弥漫了整个空间,前厅里还有几个小厮,侍卫像雕塑一样站着,可以忽略掉他们的存在。
不知何时,墨流殇竟只身来到了她面前。
沐璃僵住,当即垂下了头。
如玉沁寒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更冷的是他的眸光,似利箭,讳莫如深地看着她,喜怒难测。
沐璃心在发毛,纤长的睫毛微动,却不敢动一下,也不敢说话。
“你的眼睛怎么了?”
又红又肿,似是哭过。
哭?为何哭?因为昨晚的事感到委屈,伤心?
“没……”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沐璃眉眼低垂,不冷不淡随便扯了个理由,“许是被虫子叮了。”
将手收回来,墨流殇凉笑了声,没有说话。
“不知王爷找我来所谓何事?”沐璃忍不住开口询问。
墨流殇坐回原来的位置南面而坐,就这么肆意的打量着立于下首的她,沉吟良久开口。
“宸王府从来不养闲人,既然你要同本王算的清楚,断的干净,那便成全你。”
终是到了这一步,沐璃心里却并不好受。
“不知我能为王爷做些什么?”
“你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娇弱女子,也不能做些什么重活粗话,当然也不能为本王杀人放火,而什么阴谋诡计呀,也用不着你……你也不屑做本王的女人。”最后一句,每一字都咬的极重,还有点儿淡嘲的意味。
“从即日起你是本王贴身侍卫,随侍左右,寸步不得离!”
“是!”沐璃重重点头。
“先上杯茶来。”墨流殇淡声吩咐。
沐璃颔首,四下寻了个遍,一时迷茫了,她不知道茶叶在哪儿,茶壶在哪儿。
就在她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墨流殇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离间儿右拐,有个茶水间。”
沐璃朝他一鞠,赶忙去了。
在茶水间,倒了茶水,顺便将茶壶一并放在托盘上带回去,走到他近前,将杯盏端出,轻轻地放在他的桌子上,然后退至一旁。
墨流殇看了她一眼,端杯饮茶,缓缓将茶盏放下,适才开口。
“这样的事你以后不必做了。”
沐璃诧异,怎么了?她做的不对吗?
墨流殇也没有解释,抬眼看她,“凤栖梧本王既然送了,就没打算收回来,它就是你的!”
沐璃张口就要拒绝,却被他岔开。
“沐姑娘身份不凡,亦非俗人,琴棋书画,想必样样精通,不知本王今日是否有幸能一饱耳福。”说着扬手指向左侧。
他的这句姑娘点明了他们的亲疏关系,是真得与她有了隔阂,对她的成全。
今日的结果不就是她想要的吗!她为何还会难言的心酸呢。
顺着他指的方向,她看到了那张琴,它就放在雕兰琴床上。
沐璃走过去,轻撩衣摆坐下,指尖落在冰弦上,垂眸浅声道:“不知王爷要听什么?”
“沐姑娘随意便好!”再次拿起书卷,墨流殇漫不经心回道。
指尖流淌出声音,清澈明净的琴声潺潺流动,如同来自深谷幽山,静静地淌着,悠扬的像山间的泉水,哗哗地流着,不时地激起一朵朵浪花,击打着岸边的石头,然后依旧继续向前流淌。
似被侵染,墨流殇禁不住合上深邃的双眼,置身于她所营造的意境中。
沐璃,你究竟是谁。你说我不真实,看不清,对我而言你又何尝不是个谜。
我该怎样才能将你留下。
一小厮恭敬走来,高举名帖。“南宫府递了拜帖,王爷可要会见?”
墨流殇双眸依旧闭合着,思索着什么,好似没有听到。
她不自觉地一顿,是有要事,她不便在此?
正想着要退下,墨流殇淡淡道:“让他进来。”
见他没有让她回避的意思,沐璃尽管心有疑问,也没多问,依旧垂首抚琴。
一人从门口翩然走来,沐璃不动声色地留心观察。
来人是为女子,一身浅蓝色的长裙,裙角上绣着细碎的花瓣,头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脸上薄施粉黛,眉眼间透着柔美而又不失英气,缓缓而来。
女子俯身叩拜,声音清脆,珠圆玉润,“南宫洛拜见王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51章一声沐姑娘
墨流殇手托着额头,神色慵懒,仿佛没有听到。
尽管琴声悠扬,让人心旷神怡,但是墨流殇的沉默使南宫洛没有心思去欣赏,心中忐忑,一时有些无措。
“家父行事多有不便,特派小女代表南宫府前来与王爷商议。”
让她来当然是有用意的,一是宸王殿下位高权重,与他来往,有我南宫府是支持王爷的之嫌;二是听说向来不近女色的王爷竟带回一女子,这就给了她希望,她是南宫府嫡女,她自认貌美不输任何人,然她亦非寻常女子,她智慧无双,料理得了南宫府,若能得到王爷的注意,甚至能因此得王爷垂怜,陪在他身边那就更好了;三是宸王府向来被人忌惮,敬畏,父亲直接来宸王府实属不妥,便派了她来。
闻言,墨流殇这才睁开眼睛,不甚在意,“南宫府真是有心,只是别乱动些不该有的心思。”南宫府什么心思,他心里清楚,他们是活腻了,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
“王爷多心了!”南宫洛淡然抬眸回道,“南宫府并无任何非分之想,此次只是为了江北一事。”
江北?江北出了何事?看来他最近确实有大事要做,只是他从未提起过,而她身处宸王府里,也未听到任何消息。这位女子却知道,而且还为此事专门来找墨流殇……
沐璃心思微动,琴声不断。
墨流殇淡声吩咐,“来人看茶。”
南宫洛微松了口气,在右侧坐下,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垂首抚琴的沐璃,看不清脸,但不难看出这是个美人,可能是因在宸王府的原因,她竟觉得此人气场很是强大,尊贵不入俗世。
这人是谁……
素衣的丫鬟前来奉茶,“姑娘请喝茶。”南宫洛才惊觉竟失神如此之久,“早就听说王爷带回一女子可是这位?”听闻是宸王殿下亲自接进府的,原本还以为是道听途说,没想到竟是真的!
沐璃听南宫洛说到自己,没有过多的反应,抚琴如常。
“南宫府果然厉害,连你这种闺阁女子都对本王的事知道的如此清楚。”墨流殇轻翻书页,语调平淡毫无起伏。
南宫洛却是心底一颤,尽量保持平静,“王爷是天璃战神,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深受万人敬仰!而这闺中女子无不对您心生仰慕,了解的自然也就多了。”
一番夸赞,既有小女儿家的姿态,又不失矜持自然,还顺带表明了缘由。
不仅人美,还聪慧,懂进取,又是大家闺秀,甚至还有什么其他的过人之处,这样一个女子,墨流殇你不动心吗?
琴声潺潺,奔流不息,悠扬依旧,但墨流殇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微恙,黑眸微眯。
沐璃你怎么了,你的琴声乱了?
良久没有听到墨流殇出声,南宫洛也不怵,继续道:“毕竟王爷身边从未出现过女子,您此次带姑娘回都的事自是轰动全玉铭城,只闻其人却未曾见过,今日一见果然绝色,才艺绝伦,让我等羡慕。不知姑娘芳名?”
“嗯?”墨流殇似刚听见她说话,慵懒地抬眸,不在意的话语从嘴角滑出,“你刚刚在说什么?”
墨流殇的一句话倒是把南宫洛给问懵了,一时没了反应。
还有一人也是呆愣一瞬,不自觉地唇角隐勾。
不知为何沐璃忧愁郁闷顷刻消失不见,连琴声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墨流殇自然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有些莫名。
沐璃,你因何忧,又为何喜,都说女人善变,果然如此,比他还要喜怒无常。
将书卷放下,墨流殇眼神犀利地瞥了眼还在愣神的南宫洛,声音平缓低沉。
“江北的事这刚传到朝廷,你南宫府就得到消息了,甚至还能通神占卜预知未来,真是厉害!”
听得南宫洛身子一僵,心底是波涛汹涌,手都在颤抖。
原来王爷问的是江北的事,此时王爷是怀疑他整个南宫府图谋不轨,要打消王爷的疑虑。
想着父亲的交代,还在她爱慕的尊贵王者面前,她不能露怯,暗自掐着自己的掌心儿,“南宫家身为世家自然关心天璃国事,此外还有家中之人在江北谋事,所以能很快得到消息。王爷实力非凡,盖世无双,陛下迟早是会将此事交与您来处理的。”
“嗯。”
南宫洛心中的大石这才落下,“南宫洛此来只为江北一事,为王爷略尽些薄力。”
一曲终了,缓缓收声,沐璃起身,“既然王爷有要事相商,民女不便叨扰,先行告退。”玉石之声,煞是悦耳。
“沐姑娘不想了解一下吗?”墨流殇看向她低问。
不想!沐璃抬眸回道:“民女粗鄙,见识浅薄,有自知之明,不想了解这些复杂的东西。”
沐璃朝他颔首,翩然转身,“告辞。”
“等等!”
墨流殇沉声喊住她,沐璃一回身,就撞上了他深沉如海的焌黑双眸。
不知过了多久,墨流殇才朗声开口:“姑娘的琴落下了。”
不作犹豫,沐璃抱琴径直离开,姿态高雅端庄,步履轻捷娴雅,行似缕轻柔的春风。
墨流殇看着她消失在庭院里,消失在的视野里,目光深凝。
她就一点儿不在意吗?离开得毫不犹豫。
还有一人全程怔愣,从南宫洛看到的沐璃站起来的那一刻开始到她离开结束。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何有人竟能让最冷情的宸王殿下动了凡心。
天下公子榜,有实力,有身份,有魅力之人,她仰慕的宸王殿下还仅屈居第三,以武力俊美成名于天下,被誉为司战之神。
这位居榜首的是璃南国太子慕容轩,据闻无人能与他比肩,是世上的完人;排名第二的这位,身份未知也不知姓名,却实力非凡因其神秘而有魅力闻名;第四位是天澜太子君卿夜,俊美不凡,恍若天人,善谋篇布局;能言善辩,奇技淫巧的是璃南小侯爷北冥初;还有一位是与宸王齐名并称天璃守护神之一的欧阳浩;谦谦公子,空谷幽兰天璃二皇子墨亦枫,傲霜九华南岳百里空,最后一位是玉面俏郎君璃南独孤俊卿。
而天璃七大才女,排首位的是皇后的侄女文惠,第二位是欧阳浩的妹妹欧阳倩,她南宫洛,然后是太师之女独孤绝,三公主墨若婷、六公主墨若云,最后是伊家之女伊梅。
论美貌文惠欧阳倩都不及她三分。
她究竟是谁?竟让她都不敢嫉妒,无可比拟,不敢亵渎。
她不是天璃人,还姓沐,为何没有听说过她,传言的九幽十大美女中也没有一个是姓沐的。
要说这九幽大陆十大美女,位居首位的是璃南先皇后北冥雪,而天璃也有一个,也是已逝之人且据第二,她就是宸王殿下的母妃叶氏,然后是天璃大公主墨忆月,璃南五公主慕容歌、天澜二公主君卿颜、璃南三公主慕容岚、天璃欧阳倩、璃南四公主慕容瑶、西梁国郡主连华,最后一个是北辰的云婵。
可是却没有她的名字,是因为她出身微寒无人知晓吗?
想着南宫洛竟愣起神来,直到有丫鬟来为她添茶,她才惊觉。
还好王爷没有怪罪,看了看站立两旁的侍卫,南宫洛犹豫一瞬开口:“恕南宫洛冒昧,不知能否与王爷单独商谈。”
墨流殇面色冰冷拒人于千里,惜字如金。
“否!”
见墨流殇拒绝,她也不敢强求,多说什么,南宫洛直接开口。
“回王爷,南宫家在江北一带做了一些小生意,在距江北不远的地方留了不少货,天灾非人力能阻,人却能祸后将危害程度减到最低,灾后的人们最需要除衣食外还有药材,而南宫家的这批货的价值自然不可估量。”
“南宫家虽是世家大族,但也懂得这本生意经,所以……”
这一商谈就是两个时辰。
却不知仅这两个时辰就已让宸王府私底下生起了流言,就个个化身为说书匠,将三人之间的纠葛说的绘声绘色,还有各种版本。
有说沐璃与王爷闹翻了,两人早就不和了,从此以后她就失宠了,为她将来的日子感到担忧,幸灾乐祸的人也有不少,更多的是看热闹的。
还有讨论南宫洛的,说她是大家千金会得王爷喜欢,说不定日后她不是王妃也是侧妃。
更甚者拿南宫洛与沐璃作对比,更是牵扯到二人的身份。说南宫洛虽不及沐璃貌美,却是贵族之女,家世显赫,身份尊贵,她若嫁于王爷,对王爷来说就是一大助力;但对于沐璃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天璃权贵中就没有姓沐的,而且她到王府那么久了也没见王爷有娶她的意思,就算不能做王妃做姬妾也是可以的,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可见王爷根本没有多在意她。
有些时候一个人光有美貌是不够的,还需要有好的家世,有能力有手段……
沐璃坐在镜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自己,思绪神游,摆于身前的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攥起。
那厢,墨流殇边饮茶边听南宫洛絮絮诉说,南宫府对江北之事的看法,南宫府的意图……
南宫洛从取出一封信,“这是家父给您的信,请王爷亲启。”
一旁的侍卫取过信件交到墨流殇手上。
墨流殇轻扫了一眼,慢悠悠道:“告诉南宫伯,本王会派人与他联系的。”
闻言,南宫洛觉得此事已有四成把握了,起身恭敬道:“恭候王爷消息,南宫洛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
南宫心中一震,难道王爷……要留下她,那她该怎么办,南宫洛想着回身,娇羞地低下头,“王爷您请吩咐。”
墨流殇眸色深凝,“南宫姑娘切记,莫要将本王府中沐姑娘的任何事传出去。”
完全没想到他说的竟是这个,“王……王爷说的是抚琴的那位姑娘?”
墨流殇眼神似箭,锋利地扎在她身上,“若是你敢透露出去半个字,后果自负!”
墨流殇变相地给了她答案,一盆水兜头泼下,淋了个彻底,浑身冰冷。“是!”
“来人,送南宫姑娘回去。”
南宫洛失神地走在后面,离开宸王府。
“命她用过晚膳后来本王寝殿。”墨流殇吩咐一句就离开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沐璃已经在用膳了,手中筷子惊得掉在了地上。
沐璃只身步入墨流殇的房中,心中不由一紧,看到的却是空荡荡。
他不在!
既然他不在,她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是的,自问自答。
想着沐璃当即转身,蓦然回首就看到伫立在门口一袭黑衣的墨流殇。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52章缺一枕边人
墨流殇深深地凝着她,良久无言。
一时无声,满室寂静。
“王爷有何吩咐?”沐璃率先开口。
墨流殇眸色深敛,“沐姑娘恐忘记是本王的贴身侍女?本王是否说过要你寸步不离,你没有做到!”
沐璃皱眉张口辩解,“当时的情况我在确实不合适。”
“不合适?本王可有说过什么?”墨流殇冷嗤,“沐姑娘可知唯命是从四个字?”
“下不为例!”不与他争辩,在他府中一日,他有命她便听,做自己的本分。
不再理会,墨流殇径直走进内室,沐璃为难了,她是跟他进去还是就站在这儿,他也没有让她进去啊。
“你回去吧!”低沉的声音缓缓从里传出。
良久未动,沐璃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有听动静,他再次开口:“怎么沐姑娘是打算留下来陪本王过夜吗?”
听到这话她那敢再发愣,不敢停留,赶忙告退。
翌日清晨沐璃刚醒来就被告知,王爷有要事要办不便打扰,允她清闲两日。
真得能清闲吗?
这不,一会儿就出事了。
下晌时分,沐璃正在午睡却被扰了清静,文竹急匆匆赶来。
见文竹如此急切,沐璃走向文竹,还没等她开口,文竹就跪了下来,急急出声,“姑娘求您救命啊!”
见状,沐璃忙去扶她,想拉她起来,“出了何事?”
文竹没有起,拉着她的衣袖,“姑娘,王爷要杖毙冬梅她们,这宸王府里也就只有你才能救她们了,求您救救她们!”
“怎么会!”沐璃跟着文竹去了前院。
露天之下,春桃、冬梅还有两个不熟识的丫鬟被施以庭杖,几乎全王府的丫鬟、奴仆都在,围站两侧,看得众人心惊胆寒,却只能看着不允许上前。
四人痛苦哀嚎,“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一眼看到王嬷嬷,沐璃走过去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嬷嬷小声,“她们乱说话,在宸王府生起了流言蜚语,传到王爷耳里。王爷判她们杖毙,以作警示。”
沐璃心里一紧,竟是如此,那该怎么办?环顾四周叫上名字的没几个。
忽然想到什么,沐璃急急唤羽衣。
“沐姑娘,你找我?”不知从哪里而来,羽衣悄然现身。
“羽衣,你能让他们住手吗?”
羽衣表示无能为力,“沐姑娘,王爷下的令谁都不能违抗。”
沐璃急得冒汗,就差跺脚了。
“他在哪儿?”他们不敢违抗,那就只能去找墨流殇。
“王爷此时在书房。”
现在是间不容发,沐璃用最快的速度奔去他的书房,行至门口被两个持剑侍卫拦住。
“姑娘书房重地不得擅入!”两人齐声,不近人情。
“我有要事见王爷,请你们通融。”
“王爷有要事处理,不会客,也不见任何人,您请回吧!”
不行,她不能回去,否则冬梅她们就真的没命了。
沐璃站在门外大喊:“王爷请你放过冬梅她们!她们罪不至死,请你饶她们一命!”
沐璃急喊,书房内却无半点儿动静,情急之下就要闯。
“姑娘请回,若要硬闯,莫怪我们二人无礼。”
不在意他们的威胁,恐吓,沐璃焦急大喊,“墨流殇你出来!”
二人就要拔剑,这时门开了。
“谁给你们的胆子动她!”随着他低沉的声音在众人脑中炸响,墨流殇的人已经迈出了房门。
两人惊慌跪地,不敢出声。
墨流殇仿佛没有看见他们,抬眼看向沐璃。
“求王爷饶过冬梅她们!”
墨流殇深邃的目光悬在她的脸上,不知想着什么。
见他似有转身回书房的意思,沐璃一时情急,下意识的扯住了他的袖子。
墨流殇淡淡的扫了一眼抓着他衣袖的手,沐璃赶忙就要撒开。
还没等她收回手,就被他握住,一把将她拉走,走下楼,来到前院。
空气中已有些许血腥,在场的人无不战战兢兢,墨流殇负手而立,生不起半点波澜。
“你快让他们停下啊!”见他只是看着,沐璃禁不住开口。
犀利的目光扫过全场,墨流殇缓缓启唇,“谁告诉她的?”
“没人告诉我!”见他责问,怕再有什么人受她的连累,“你这么大阵仗,宸王府又这么大的动静我能不知道吗?”
“她们罪不至死,你就放过她们吧!”
“本王从来就没有打算放过她们!”墨流殇无视她的诧异,“王嬷嬷,告诉沐姑娘宸王府的规矩,还有她们犯了何事?”
突然被点到名字,王嬷嬷一惊,快速反应,“宸王府内禁止背后嚼舌根,对主子不忠。冬梅、春桃等人私下里乱传谣言,导致流言四起,犯了宸王府大忌。”
“又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你就再给她们一次机会吧!这可是人命啊。”
话刚落地,墨流殇目光就落在她身上,一步步朝她走去,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头上。她不自主得后退,失重跌坐在石椅上,后背碰在冷而硬的石桌上。
将她困于两臂之间,墨流殇居高临下地看她,眼眸深邃如潭,“宸王府上下所有事情,本王说了算!人命?在本王眼里她们的命就如同蝼蚁一般。”
“他(她)们是过得太安逸了,都忘了自己的本分,敢在宸王府兴风作浪,那就要做好承受的准备!”
冬梅几人的声音已经渐渐小了,奄奄一息,似下一刻她们就会断了生息。
“算我求你,你动一下恻隐之心。”
墨流殇饶有兴味地勾唇,“沐姑娘拿什么来求本王?”
似看到转机,沐璃眼中一亮,细细盘算着,她如今身无分文,唯有琴棋尔尔。
“只为你一人抚琴?”前提是她的人还在宸王府。
墨流殇眸光微闪,星火片刻而逝,缕缕青丝在他的指尖划过,“条件很诱人,不过本王记得自己也曾只为你一人奏箫呢!”
沐璃难得的呆住了,这算是两两相抵了,她还能做什么呀?
“倾力助你,无论你要什么,我必会竭力帮你?”
“哦?这个听起来不错啊!”墨流殇挑眉,“本王要什么都可以吗?”
在墨流殇的注视下,沐璃轻轻点头。
修长的手指微挑起她的下颔,墨流殇邪肆勾唇,“若本王想要你呢?”
“不行!”沐璃当即拒绝,“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却并不包括我自己。”
墨流殇轻叹,“可本王什么都不缺,就缺了一个枕边人。”
“若你愿意,别说是那四个的命,你要什么本王都会满足你,沐姑娘不妨考虑下?”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沐璃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用冬梅等人的命做要挟,他这是在逼她。
余光瞟了一眼,她们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咬唇,眼中满是挣扎,“放人!”
她这是同意了。
墨流殇微抬手,施刑者停住,深深浅浅地看她,“不后悔吗?”
沐璃紧闭双眼,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苦笑,“我有选择吗?”
蓦然,墨流殇将她打横抱起,当着众人的面,完全不在意这众目睽睽,直接一把将人抱走,大步朝流璃阁走去……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53章人言可畏
一人如一尊玉雕一样站在门口,一人坐于桌前淡然饮茶,自二人踏入流璃阁起,谁都没有先说一句话。
墨流殇缓缓将茶盏放下,“你是打算就这么一直站在那里?”
沐璃眉眼低垂,默不作声,依旧站在门口。
“本王今日本来有要事处理却被你扰了,你说该如何算?”骨节分明如白瓷般手指细细描着茶杯的轮廓,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深邃的眸眼。
“对不起!”所有事都是因她而起,可是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是说声对不起。
仅一句对不起,他在奢望什么呢,墨流殇淡嘲。
“你既想救她们,又想让自己全身而退,不做任何取舍,就在这儿跟本王耗着,沐姑娘你是不是过于天真了。”
她无言以对,走过去,“我侍奉你的饮食起居是否可以相抵?”
“你在跟本王谈条件?你又凭什么认为本王会答应?本王已经放过你一次了,难道还会放你第二次?”上次见她发颤害怕他一时不忍就放过她,如今他们竟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她离他越来越远。
“是。”她是在和他谈条件。
“我不会将自己的清白随随便便交出去,我是自私的,我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自己的坚持。她们我会尽力救,却不会为她们舍弃自己,在我心里她们还没有重要到那种地步。”沐璃直言不讳,她不是圣人,她不会为了救人而做出违背自己的内心的事。
墨流殇目光微闪。
这才是沐璃啊,他喜欢的沐璃!
墨流殇缓缓合上双眼,低叹:“本王累了,坐得久了有些腰酸背痛的。”
他这是放过她了?
闻言,沐璃走去他身后,柔弱无骨的手按捏着他的两肩,后颈,反复揉捏。
按得倒是很舒服。
“这里不是紫阳谷而是玉铭,天璃权力的中心,最是云诡波谲,无处不是暗箭,谁都不会心慈手软。他们无不想要抓住我的把柄,分我的权,置我于死地。”
“不可否认的,我也并非是什么仁善之人,现实是残酷的,不会因你柔弱而放过你,甚至你连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
沐璃一字字听着,不置一言。
这也是她逃避他的原因,她一直活在幻想中,不敢去触碰现实中的一切。
那他究竟是怎样的人?
“你这是提醒,亦或是警告?”
我是在教你什么是现实,你暴露只怕是迟早的事,你要有能力应对一切。
“你会放过她们的吧?”
墨流殇抿了口茶,淡淡开口:“你都牺牲自己了,本王岂会不放?”
沐璃松了口气,忽然想到什么,“其实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杀她们,是吗!”
“不!”墨流殇继续饮茶,“敢在宸王府嚼舌根,拨弄是非,她们死不足惜。杀一儆百,让宸王府上下人人自危,不敢造次。”
“原本就没打算让你搅进去,孰料还是有人将此事吐露给你,也就顺势将此事抛给你,那么她们的生死就全取决于你。”
沐璃顿住,手也停在他的肩头,“收买人心是吗?”
墨流殇没有回答,神色漠然,算是默认。
知道她心善,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们死而不作为。当着众人的面,她用自己的清白来换她们的命,这份情义她们会不动容?
此番不仅要止谣言,也是要告诉她们,这宸王府里谁才是主子,她们的命全系在沐璃的身上,在宸王府她沐璃的话比什么都管用。
“三人成虎,不要小看那些流言蜚语的威力,它亦能化作伤人的利器,更有甚者能杀人于无形,比刀枪剑戟还要有力,将你打进尘埃里。”
人言可畏,诬陷诽谤他见过太多,也经历的太多,已经麻木了,他从不惧人言。可是她呢?
“你信吗?”墨流殇豁然睁开眼睛。
沐璃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微顿,疑惑反问:“什么?”
“啊!”猝不及防,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强势地禁锢在墙上。
“你信了!”流言虽是流言,说的多了,人也会信,听在耳里,却入了心。她还是信了!
知道他指的是那些流言,沐璃知道不能逃避,直视他的双眼,眸色认真,不闪不避:“你也说了是流言,那我为何要信,我有思想,有自己的判断。”
墨流殇紧紧盯着她,细辨其真假。“南宫洛的事你也不信,在前厅里我和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你就没有怀疑什么?还有关于你的身份?”
“说不信是假的,却也不尽信。”沐璃抬眼看他,没有逃避,“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娶她,我只是清楚地记得你曾说过,你也不会娶我。你在意我的身份。”
她还是信了!他何时在意过她的身份,他也说过他爱她,她怎么不信。他说的她不信,别人说的她就信!
“我沐璃无权无势,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无心攀附你这处的富贵,亦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好处。你的妻子只会是那些大家小姐,权贵之女,而不是我。你要权,稳住自己的地位,我们本就是两路人……”
闭嘴!
未说的话全都被他吞掉,泄愤般的吻着她,如同狂风暴雨。
不知是说中了他的心思,还被气到了。
沐璃不停的推搡着,可完全无济于事,被他紧紧禁锢着,承受着他肆意的掠夺,两脚发软,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紧贴着墙,手指紧扣着墙壁。
这屋子里只有她二人,就算有人在,也不能阻止他,没有人能来救她。
“啪嗒”腰带坠地的声音在静谧中突兀响起。
墨流殇依旧吻着她,大手开始撕扯着她的衣服,此刻沐璃彻底慌了,心绪大乱。
不要!
尝到一丝咸涩,墨流殇陡然停住,微松开她,垂眸看去眸光微闪。
她哭了!
自遇到她起,他就从来没有见她哭过,她的泪水滑过脸颊,两道泪痕深深刺痛他的眼睛。
他在做什么?他真的成为了她口中所说的不堪之人,那个只是为了得到她的骗子。
“嘭”他恨又气愤,一拳砸在墙上,墙硬生生被他砸了个窟窿。
他突然的动作让她吓了一跳,头下意识的低垂,几乎贴近他的怀里。
两臂下垂,墨流殇松开她后退几步,紧紧攥拳,骨节被捏的咯吱作响,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沐璃紧紧抓着自己被扯的乱糟糟的衣襟,脊背孤傲的坚挺,无声的倔强。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54章幽冥宫宫主
夜深人静,一个娇小身影悄悄潜入一个房间,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朝里屋走去,偷偷看了眼四周,看到躺在床上已经熟睡了的人。
慢慢地靠近床榻,男子衣衫整齐板正地平躺着,灰发散开平铺在身下,浓密的睫毛如同两排羽翼微合,均匀吐息,在烛光下显得莫的名柔和,拂去了所有棱角。
半躬着身,屏住呼吸悬在他的上方,小心翼翼抬起他的右手端详。
熟悉的清幽气息钻入他的鼻息,她的衣带落在他的身上。
在看到他的手已经包扎好了,不安的心才放下。
看着他直皱眉,小声嘀咕:“尽管已经进了三月,天气不冷,但是你夜里睡觉也不可以不盖被子啊?这个习惯可不好!”
想着倾身就要去扯被子,在即将碰到被子的时候停住。
不行,若是给他盖上被子,那他肯定会起疑,岂不是会发现她来过,沐璃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在她关上门的瞬间,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抬眼看着自己的手背,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不信他,疏远他,却又在夜里偷偷地来看他,关心他的手,她到底要那般!
她明明是在意他的,为何拒绝他,不肯接受他,他的身份就那么让她难以接受!
自从那天起,宸王府上下全都小心办事,不敢交头接耳互相攀谈,人人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会触犯到王爷,惹来杀身之祸。对沐璃也是恭恭敬敬,尽心伺候,不敢冒犯得罪。而冬梅等人虽保住了性命,也需在床上躺个一两个月。
自那天起,沐璃也没有再见过他,直到那天……
他毫无预兆地突然而至,惊得流璃阁里的众人颤颤巍巍,大气也不敢出。
墨流殇径直朝沐璃走去,在她身旁坐下,就这么毫不避讳地看着她。
沐璃避开他的视线,垂眸继续淡然练字。
他突然到访必然是有事要说的,他手中的东西如此显眼,她不想注意都难,耐心等着,静待他开口。
墨流殇手里拿的是一道圣旨,果不其然江北的事交到他手上了,命他治理水患,平乱赈灾。
“宸王府过于沉重肃穆,沐姑娘想必也觉得闷了,甚是无聊,你可想出去解解闷?”
“你要带我去?”沐璃依旧没有抬头,淡声问了句。
把沐璃留在宸王府,他不放心!
墨流殇将一封信放到沐璃面前,“沐姑娘可否给本王点儿建议?”
沐璃笔尖一顿,瞟了一眼禁不住开口:“为何要问我?”
“你不是说要帮本王吗?给你个机会!”
将笔放在山形白瓷笔架上,看那封信,“这是……”
墨流殇不甚在意地说:“你说本王是否应该答应他?”
沐璃略一沉吟,“可行!”
屏退众人,墨流殇似是很有兴趣,“说说看?”
“我不了解你天璃政局,也不知你的势力有多强大以及你的关系脉络,也不知现在江北是什么情况,不过无论要做什么,安抚百姓才是首要。”
墨流殇在一旁静静听着。
“水患发生之后,会引起了一连串的问题,除直接造成巨大经济损失外,伴随水灾发生的饥馑、疫病,会使地方损失了大量财力,继而引发的盗贼横行,其一切根源还是百姓生存问题。
无论是水患治理还是赈救灾荒,所投入的人力,财力,物力也是巨大的。除地方和朝廷外也少不了与商贾合作。而从水患发生到传回玉铭用了多久,朝廷赈灾物资送往江北又需要多久。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若想先一步解决百姓的衣食药草问题,与他合作也不是不能考虑,他明里图财其实则还是想与你交好……”
“天璃门阀权贵之间都各有牵扯,名来利往,谁都想在天子脚下争得一席之地,光耀门楣,南宫府也是世家大族,亦存了这份心思。”墨流殇略略垂眸,纤长的手指轻扣,低迷的声音慢慢溢出,“但是宸王府绝不能和南宫府扯上关系。”
沐璃疑惑抬眸,略一思索,“怕被皇帝忌惮?怀疑你结党营私?”
“忌惮?”墨流殇低低地笑了,眉眼间孤傲,睥睨天下霸道张狂,浑身散发着惑人魅力,“本王手握雄兵数万,富甲天下,行走在那人能容忍的边缘,怕被忌惮?”
沐璃不由失神,心有悸动,良久才反应过来,不自在的别过脸去,脸颊隐隐发烫。
“那是为何?”
她的神情墨流殇大条地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人无非是受利益的驱使,认为有利可图,而合作也只不过是互相利用。却不知在江北水患之时跟本王谈条件,就已经触了本王的禁忌。本王生平最讨厌被人欺骗利用,非常讨厌!”
“那你说可行?”
墨流殇看着她,“本王从不做无利之事,就算本王应允,他南宫府想要讨得几分便宜也没那么容易。”
“你可知道幽冥宫?”
沐璃抬眸,眼中闪着琉璃光泽,“听起来像个组织。”
“正如你所说的,幽冥宫是一个组织,一个杀手碟者商贾汇集的组织。商贾之间的合作还是交给江湖势力更为妥当。”
沐璃疑惑,“你和幽冥宫有联系?他们会帮你?”
墨流殇低低地笑了,眸色深邃若潭,“幽冥宫尊宫主自然会帮本王!”
“你和他是朋友?”
“这个人,沐姑娘也认识?”
我也认识?我认识的人除了他也并没有几个啊?难道是安公子?沐璃思索着,疑惑抬头。
对上深邃的漩涡,淹溺其中不可自拔,看着他的眼睛,她竟如此软弱无力,似不住深陷湖泽,忘记挣扎,更别提反抗。
“叶无殇。”
沐璃回神,半天没说出一句,“你……”
一个王爷竟是一江湖组织的主子!要说他无心皇位,打死她都不信。
墨流殇贴近她,在她耳边低语,“你可是知道了我的秘密呢。”
“所以呢?”沐璃下意识地躲,侧眸看着他如此贴近的俊脸。
手指挑起了她的下颔,墨流殇双眸微眯,唇角缓缓勾起,“一般这种情况她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把她变成自己人,要么……”
“怎样?杀了我么?”闻言,沐璃毫无惧色,盯着他。
“沐姑娘这是不打算选择前者了?”
“王爷忘了吗?三年之后,我就会离开的。”这人就是故意的,明明是他自己告诉她的啊!
她就从来没想过要留下来吗?三年之约,难道他们之间就仅仅只有这三年之约吗!
墨流殇背过身去,负手而立,“离开?痴人说梦!本王的事情你知道的不少,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墨流殇语调漫不经心,不紧不慢,“墨流殇生性多疑,不信任何人,亦不会留下任何隐患,若想离开,那便留下你的性命!”
他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你……既然是秘密你为何向我展露!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想参与,你的秘密,我也无心知晓。我们并无利益冲突,你不仅与我有救命之恩,相处之谊,亦有看顾照料之情,我又岂会将你的秘密泄露出去。小女子虽不才,也断然不会做出此等忘恩负义之事!”
墨流殇沉默一瞬,不辨神色,“若不是对你的身份好奇,此后还产生了莫名情愫,当你闯入紫阳谷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步入了阎罗殿了!”墨流殇补充道,“本王谁都不信!虽然你是无心,可那又如何,你已经闯入了我的世界,你就休想逃离我半步!”
他并不是威胁她,而是变相的让她留下。
“墨流殇……”沐璃还想说什么,就被他扬手打断,“明日你我易容同去江北,天亮之前我来找你。”
沐璃一时不明白,易容,就是说,他不以王爷的身份现身。这是为何?
再次回想起来已是深夜,夜色苍茫静谧,宸王府书房里灯火通明,人影闪烁。
墨流殇临窗而立,硕长身影傲然挺立,薄唇一张一合说着什么。
六人并排立于厅中,静听吩咐,他们分别是夜冥子淼,连溪羽衣,风易风和。
连溪羽衣驻守宸王府,风易风和代表幽冥宫出面,夜冥子淼安排宸王去往江北的相关事宜,一切就绪,静待天空破晓。
天还未大亮,沐璃将醒未醒,眼色迷离,眼睛一眨一眨地。
待看清了坐在桌前的人,沐璃猛然坐起,“你……”何时来的。
“我在外间等你!”墨流殇目光短浅,落下这句,转身出去。
独留沐璃一人懊恼,羞愤。
她睡得也太沉了吧!若没看错,他现在是白扬的面容,他究竟要做什么?
沐璃起身更衣梳妆,略一思索,取一白色发带将长发束起,一番男子装束,从柜子里取出存放已久的紫荆软剑盘于腰间,然后去至他身旁。
墨流殇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一眼,不由分说,也来不及她拒绝,墨流殇直接将她抱起,离开流璃阁,几个瞬移就从宸王府消失了。
东方露白,两人去了马场,沐璃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
逐风看到它的主人来了,欢快地嘶鸣,墨流殇轻抚马头,薄唇微动,声音淳厚低沉,令人着迷,“你太过引人注目,此次便留下吧!”
似是听懂了,逐风不满地偏过头去,不让他碰。
见到这一幕,沐璃暗自笑了,果然什么人养什么马,一样的桀骜不驯,疏狂傲娇。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看到了那匹枣红马,它不是丢了吗?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55章我的叶夫人
“你把它找回来了?”
墨流殇牵出一匹黑马,意味深长地说:“我说过有逐风就够了!”
“马场的马都是经过训练的,我的逐风能统率万马!”
原来如此,看来他日是不能骑这里的任何一匹了。
旭日东升,墨流殇略略抬眸,而后看向沐璃,“不知沐公子骑术如何,想必定是分外出彩,不如比试一场,看我们谁先到洛安郡?”
“我对你天璃并不熟,不知洛安郡在哪儿?”沐璃的第一念头便是拒绝。
不知?墨流殇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以为意,“沐公子的地图怕是白看了。”
既被他戳破,沐璃只得承认,“终是纸上谈兵。”看来她所有的事都瞒不过他,他是真得不会放她离开了。
沐璃翻身上马干净利落,右手持缰,目光短浅,侧头浅笑,“比试是要有赌注的,不知王爷拿什么同我比?”
“你要什么?”
“白银一千两!”沐璃直接开口,毫不迟疑,反倒是见他沉默了,“怎么有困难?”
“好!”墨流殇只是始料未及,“没想到你要的是这个!”
一千两对于他墨流殇不过一粒微尘,他只是没想到的是像沐璃这样的人是不会将金银俗物放在眼里的,这样的她向他讨要的却正是金银。
“因为只有这个,你会答应。”他不会给她自由,提了也是白费口舌,还不如不说来的干脆。
沐璃眼睛微眯,扬臂,“劳烦王爷将一千两银子备好!”
“银子有,能不能拿到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墨流殇也准备就绪了。
沐璃率先驾马冲了出去,墨流殇紧随其后,一前一后,难解难分,只留身后尘土飞扬。
与她并驾齐驱,墨流殇心沉了沉。
沐璃,你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你既不是普通人,又为何查不出你的身份,希望我们不会成为敌人……
沐璃缓缓停下,看了眼城门,回眸墨流殇就在身后,自信道:“胜负已分!”
墨流殇颔首,没有推脱,“你什么时候要?”
“先在你那里存着,我花钱你付账!”出门万事难,没钱是不行的,墨流殇武功高强,放他那里更安全。
墨流殇解了钱袋抛给她,“现由你保管,取拿随你心意,至于你的一千两回王府后另外兑给你。”
看了看钱袋,沐璃有些无语,银票、金叶子,这虽不到一千两,也有不少。这么随意,给她了?
不怕她扣下,或者拿着他的钱跑了?
两人进城,找了客栈投宿,她是沐璃,他是叶无殇,两人是江湖人,他是尊主,她是跟班,她住他隔壁。
一墙之隔,二人辗转难眠,各怀心思。
夏历四百一十七年三月末
近十日左右,她跟随墨流殇乔装赶赴江北凤凰城,到达了目的地。
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她察觉到墨流殇整个人都变了,变得难以捉摸,肃杀冷酷,隐隐有股嗜血的味道。
这样的他是不同的,让她感到陌生甚至是恐惧,不敢靠近。
随着他们一路走来,她也见识到了这天灾人祸的威力。
洪水退去,留下一片废墟残骸,无数百姓无处安顿,流离失所,来到这里不过几日就发生过数起暴乱。
不仅暴乱迭起,还爆发了瘟疫,所见是尸横遍野,所闻是嚎啕挥泣,恐惧与不甘,如此触目惊心,看得她心都揪作一团,满是痛色。
看着一具具被抬走的尸体,骨瘦如柴,惨不忍睹,沐璃实在忍不住跑去一旁干呕,强捂住嘴巴,脑海中妇女孩童渴望乞求的眼神挥之不去,纠缠着她的神思。
温暖的大手轻抚她的后背,她仰头看着她身旁的男人。
见她没事了,墨流殇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漠然看向别处,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站着,神色冷漠地看着所有一切,无动于衷,眼中更是生不起半丝波澜,他只是平静地说了句,“走吧!”
沐璃默不作声地跟在墨流殇的后面,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有丝怔忡。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是真的铁石心肠,冷酷无情么,见到这样的场面他竟没有任何波动。还是他见惯了生死,已经变得漠然更甚至是麻木,究竟是怎样的经历和遭遇才造就了如今的他。
他们去了凤凰城的云来楼,一家酒楼,位于街市,靠近府衙,这里地处高地,地理位置优越,受洪水波及较小。
走进去,里面的装潢雅俗共赏,所座宾客皆是富贵之人,吃着山珍品着香茶,与外面百姓食不果腹,排队接受救济,哀鸿遍野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这完全是两个世界。
沐璃蓦然觉得悲凉,叹世道如此不公。
见他们进门,有伙计迎了上来,“二位打尖儿还是住店?”
“后院客房,一间。”墨流殇直接做了决定。
一间!沐璃取出一锭银子付账,“是两间!”钱在谁手里,谁做主。
墨流殇没有多说什么,不甚在意,目光寡淡垂手而立。
伙计接过银两,看了看两人,挠头讨笑,“抱歉只有一间了,二位将就一下。”
什么!只有一间了!
不可能,这儿看着人也不多啊。
“跟上!”墨流殇淡声吩咐句,很自然地往前走。
由不得她拒绝,沐璃只得跟上,不经意间隐约看到刚才的伙计在与掌柜说着什么,她也没在意。
在伙计的带领下,他们来到后院左边的一间客房,二人置身房中,沐璃随意打量起来,房间装修简约、精致,住宿环境舒适,是理想下榻之选,唯一的缺点就是这间房里只有一张床。
这可怎么办呢?难道要同他睡一张床?想着沐璃不禁摇摇头。
突然听到奇怪的声响,循声望去,就看到墨流殇背对她站着,沐璃探头一打眼,竟然发现一道暗门,这是个密室。
墨流殇淡然走了进去,正在沐璃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他低沉无波的声音传来,“进来!”墨流殇等她一起。
沐璃也没有拒绝,进去之后她这才恍然明白,这里是他的地盘。
密室里别有洞天,有长桌有椅,由两颗夜明珠照亮,如同白昼,有数十人围坐一旁。
见他们进来,众人连忙起身,躬身拜见。
在他们的瞩目下,沐璃跟着墨流殇走至主位,她自然而然地站在他的身旁。
看到沐璃,众人尽管诧异万分,也不敢多问。
但墨流殇却开口了,看向沐璃温声:“夫人请坐!”
沐璃愣住了,在场众人也被惊到了。
夫人?他们怎么没有听说过尊主已经成亲了?一身男子装扮是为掩人耳目?
沐璃错愕地看着他,她什么时候成为他的夫人了!
墨流殇的眼色染满了柔情,向众人介绍:“沐璃,我叶无殇此生唯一的妻子,是我的叶夫人。”
沐璃傻傻地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妻子?他的妻子!他在开玩笑吧!一定是的!叶无殇只是他的化名,当不得真的。
温暖的大手将她的手包裹,沐璃一惊下意识地就要挣开,却反被他紧紧攥住,牵着她的手一同坐下。
“我等拜见夫人!愿尊主与夫人百年好合!”尽管心中诧异,但尊主说是那就是了,众人齐声恭敬作揖。
“我……”不是!沐璃试图去解释。
被墨流殇打断,在她耳边低语:“璃儿,我并非与你玩笑,此话即出便是要与你相守一生的承诺。”
霎时脑中一片空白,没了反应,只有他的话在她的脑海里盘旋,占据了她所有的思想,以致于后面他们说了什么她都不清楚。
“禀主上,经调查此地之所以发生水灾是因为天气反复无常产生冰凌,冰凌大量聚集,水流受阻而引起水位暴涨,加上江堤地基不稳,年久失修从而决堤,泛滥成灾。”
“对于江北,朝廷很是重视,常年拨款,按理不会发生水患之事,其中缘由有待研究。”
“不过我们毕竟是江湖人,处理此事怕是多有不便……”
“水患之后,以王明为首的官员展开救灾行动,王明为此事可谓劳心劳力。”
“自水患发生后,人心惶惶,多次发生暴乱,官员以武力镇压,官民冲突愈演愈烈。”
“我方与南宫府相辅,已经开始赈灾了,渐有成效。”
“水患之后就发生了瘟疫,已得到幽冥宫救治得到缓解。”
“有部分商家店铺借机抬高物价,暗中与部分官府勾结牟取暴利。”
“朝廷的赈灾粮等物资预计在两日后到达。”
“据闻此次前来赈灾的是宸王,最快也会在四日后抵达。”
……
“主上,这些是江北一带各级官员的背景,请您过目。”
墨流殇眸色微敛,低声吩咐了句。
众人离去,此间只剩他们二人,满室寂静。
沐璃恍然惊醒,看了眼四周,才发现自己竟失神如此之久,不禁懊恼。
“我也先走了。”沐璃已经站起来,讪讪向他道了声,赶忙就要离开。
擦身的瞬间,墨流殇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扯了回来,沐璃身体一时不受控制的扑栽在他的怀里。
沐璃挣扎起身,来回多次折腾,终究还是因为种种意外,跌倒在他身上,越急越忙,越忙越乱,另外在加上某人大手紧箍住了她的腰,让她完全使不上力气。
沐璃不禁有些气恼,索性破罐子破摔就认命地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闭紧双眼,蝶翼般的睫羽轻颤,任凭他的气息包裹,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无动于衷,不肯将眼睛睁开。只是心里却没有那份淡定,早已兵慌马乱。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56章相守一生,携手百年
墨流殇,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的手放哪里了!你别乱来啊!
沐璃暗自攥拳,若是他敢轻薄她,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微凉的指腹轻滑,抚至她的耳后,慢捻将她的面皮揭下,露出她的姣好容颜。
他一向知道他的璃儿很美,此刻更加的惊艳,手指轻抚,从眉心到小巧的鼻尖,在她的唇角停住。
他也不说话,让她的心七上八下的,他每一个动作,她的心就颤一下,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有什么目的,他的沉默不语,更是种折磨,心里上的折磨,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她只能紧紧闭着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乖,看着我?”
沐璃缓缓睁开眼睛,听话地看着他,明明告诉自己不能睁开,不该听他的,可是他的声音温柔而诱惑,他的话仿佛有种魔力,让人不自觉按照他说的去做。
沐璃静静地看着他,一双眸子清澈似甘淳的山泉,没有逃避闪躲,亦没有半丝杂念,
墨流殇也看着她,与她不同,他的眸色一往而深邃,让人看不透心思,但是此刻的眼中却只有她,亦如他的心一样,“璃儿,你并非对我无意,对吗?”
沐璃没有回答,长睫微颤,低垂。
“也许现在我还不能让你完全信任,值得托付,我暂时还不能让你光明正大地暴露在众人面前,也不能给你什么名分,但我向你保证王妃的位置是你的,叶夫人也是你。那日我对说的话全都是发自肺腑,无半句虚言,我是真心的想与你相守一生,携手百年。”
沐璃一时愣住,她似乎听到心墙崩塌碎裂的声音,她还没有什么动作,就感到一丝温软,贴在她的唇瓣上,眼睛一眨一眨地渐渐合上,没有迎合也没有拒绝,他亲吻她的唇角,任由他唇齿交缠。
就在她要沦陷的前一刻,脑海中浮现出那场噩梦,沐璃瞬间清醒,连忙推开他,红着脸跑了出去,莫名有种仓皇感觉。
被推开的墨流殇也没有追出去,只是坐在椅子上,低低地笑了,声音里还夹杂着些许无奈。
沐璃按着胸口,心扑通乱跳,像是揣了只兔子。
不能相信他,那是他的花言巧语,你难道想被他困住一辈子?做他的宠物,他的笼中鸟?不,不行,她不要这样的生活,她要广阔的天地,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而不是圈养在他的宸王府,她成为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
一番自我说服,沐璃将好不容易生起的渴望生生压下,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可是她不敢去相信,相信遥远的未来。
“掌柜的,来间上等客房!”说着将一锭银子放在掌柜的面前,沐璃气定神闲地等着。
她不信这么大的酒楼客房会少了,此刻她已恢复真容,不怕他认出来。
她倒要看看这儿究竟还有没有客房?
果然,掌柜看了她一眼,眼前一亮,立刻吩咐给她安排了一间客房。
沐璃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在大堂里,靠窗的位置坐下,顺便点了些酒菜。
她的突然出现,瞬间成为焦点,偷窥者有,光明正大地打量的也有,谈笑者也不少。
沐璃好似没有察觉,有一下没一下闲敲着桌子,思索着什么。
原本还想着要不要叫墨流殇一起,在发生过刚刚那件事之后却又觉得多少有些尴尬,也就算了。
她享受着眼前的美食,不知是想起墨流殇还是喝了酒的缘故,脸颊微微泛红,有片刻失神。
“这位姑娘,见你独自一人,想来也是无聊,不知在下可否与你搭个伴?”
沐璃抬头看去,说话者是一十二三岁却故作老成的少年,看其穿着服饰应是个富家公子。
沐璃弯了弯唇,没有拒绝。
少年也丝毫不扭捏,落落大方地坐下,与她同桌,而这少年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酒壶,其意图不能太明显了。
“你恐怕还不到喝酒的年纪吧!”
少年不羁哼了声,“谁规定的我不能喝酒,倒是你,一个女子却独自一人饮酒,未免有失大家闺秀之仪。”
闻言,沐璃挑眉。
好小子,口才还不错,肯定是家里管得严不允许他喝酒,却按捺不住那丝猎奇,叛逆,想尝试一下。
不过她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你怎知我是女子?”她明明是男子装扮啊。
“天底下有这么美艳的男人吗?刚才靠近你的时候我还闻到一种很特别的香气,而男子一般不是熏香就是香囊里兰草香,最重要的一点儿是你没有喉结,却有耳洞。”少年淡淡陈述,眉眼间浮现一抹骄傲,举止间都散发着阳光洒脱气息,一副‘我都说对了,快来赞扬我’模样。
不要崇拜我哦,想着对面女子大吃一惊的表情,眼冒着闪亮的光,得意地笑了。
沐璃好似没有看到,饮了口酒,眼角余光清楚地看到少年脸上的笑容僵住,忍着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冷哼,心里很是不爽,不想和她说话。
见他如此,沐璃抬眸看向少年,“我这里有件宝物,你想不想看?”
“你能有什么宝贝?”金银珠宝他才不稀罕呢!
“告诉我你的名字?”沐璃还是很喜欢和孩子打交道的,就这么一打眼,他喜欢什么她就已经了然于心了。
“王瑞安。”少年略一思索,不情不愿地报上自己的名字。
沐璃眼波微动,也自当信守承诺。
“铮”气息流转,撕裂了间隙,一把剑赫然摆放在桌上,剑身饰有七朵梅花,寒光逼人又似流动的皎洁月光,刃如霜雪,可柔可钢,此一出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少年更是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这……这是……”绝世好剑。
“紫荆软剑。”沐璃轻笑回答。
“天啊!”王瑞安很是激动,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而带有小心地询问,“我能摸一下吗?就一下?”
沐璃含笑点头。
看着那柄剑,王瑞安眼冒金光,眼睛恨不得长在剑上,小心地抚摸,就像这把剑是泥做的一样,生怕不小心给碰坏了,“你很喜欢刀枪剑戟此类兵器,倒是与我兴趣相投。”
王瑞安瞬间打开了话匣子,与她相谈甚欢,两人聊得火热,不一会儿就熟络起来。
“我不喜欢舞文动墨的,实在是无趣,待我成年,我要做像宸王殿下一样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保家卫国,开疆拓土,受万人敬仰。”王瑞安神采奕奕的说着,俊郎的脸上带着向往。
“你想去军营?宸王麾下?”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57章凤梨酒后吐真言
“你想去军营?宸王麾下?”没想到墨流殇的影响力这么大,在这儿竟还有仰慕者。
王瑞安眼神暗淡一瞬,唉声叹气,模样甚是无可奈何,“若是可以就好了,宸王殿下的斩夜军团是天璃最强的军队,相对地将士的选拔条件也最为苛刻,又岂会是容易进的,我有自知之明,日后我会努力争取到欧阳将军麾下,他可是唯一能与宸王比肩的将领呢。”
……
天色已晚,厅堂里燃起了灯火,沐璃手抵着下巴阖眼撑在桌子上。
“沐姐姐。”王瑞安唤她。
她睡着了?这可麻烦了,她住哪儿啊,总不能将她留在这里不管,她一女子独自一人不安全。
王瑞安试图叫醒她,却无任何效用,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锦衣男子出现在门口。
看到他的那一瞬,王瑞安整个人都僵住,像楔在地上的钉子,一动也不敢动,那人明明丰朗俊逸,纯良无害,却让他心生惧意,连简单的呼吸都忘记了。
此时那人竟朝他走来,王瑞安心口一紧,呼吸都不由得紧促起来,然而那人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给他。
只见那人微微蹙眉,俯身将与他同桌的女子抱起,缓步离开。
期间王瑞安不敢出半点儿声响,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将沐姐姐抱走。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神,一时惊骇得踌躇不前,最终还是追了出去。
男人将女子轻轻地放在床榻里侧,面无表情看着她,轻声呢喃,“喝这么多酒,是嘴馋了,还是因为我?”我希望只是你想喝酒了!
“你……你是谁,你和她……是……是什么关系?”王瑞安还是追了上来,质问他,声音却无法克制的颤抖。
“出去!”低沉的两个字让王瑞安登时脚底生寒,寒气直窜脑门,恨不得立时逃走。
他真得想逃,可是他不能,不弄清楚他们的关系,他无法安心,万一他走了,沐姐姐出事怎么办,他不能只顾自己。
“你和她很熟吗?”
“嗯。”墨流殇破天荒地回了声,“你可以走了。”
仔细辨了辨他的神情,确认是真的,王瑞安才三步两回头的走了。
墨流殇打了盆温水,轻柔为她净手,洗脸,好让她睡得舒服些。
女子脸颊晕红更胜桃李,薄唇饱满粉莹,好似带露的樱桃,诱人采撷。
不知是否真的香甜可口,想着墨流殇俯身贴上她的薄唇。
忽然,墨流殇僵住,似有股电流,顷刻传遍全身,眼眸也染上异色,她柔软的舌尖舔了他的唇,夹杂着酒香,让人迷醉,顺势加深了这一吻。
直到受到推搡,墨流殇才松开她,抬眼看去,她已经睁开眼睛,醒了。
刚想开口,就听到她嘤嘤的哭了,似小奶猫般呜咽,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看着既可怜又弱小。
“不许哭!”墨流殇被她哭的眉心直跳,有些不知所措,也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只得大声。
沐璃当真就不哭了,小嘴半张未合,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小脸上还挂着些许未落的泪珠。
墨流殇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吓到她了,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声音放柔,低声诱哄,“别哭。”
“你好凶!”沐璃懦懦地说了句。
此话一出,墨流殇就知道她还未醒,此时的她只是一只迷糊的小醉猫。
“为什么哭?嗯?”
“你欺负我!”带着哭腔,沐璃委屈巴拉地控诉。
“我怎么欺负你了?”墨流殇有丝莫名。
“你咬我,我都要被你吃掉了,你还凶我!”谁知道她刚才经历了什么,她一觉醒来,就看到他在咬她,他要生吞活剥了她,好可怕。
沐璃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哀求道:“我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也没有几两肉,又臭又瘦,我有毒,你千万不要吃我!否则你一定会饱受摧残断肠而死。”
墨流殇一时无语,她把他当什么了,食人恶魔?还她有毒?
是,她确实有毒,是深入骨髓的情毒,是他甘之如饴的鸩酒。
“我没有!”墨流殇解释,“那是吻!”
“吻?”沐璃狐疑地瞅着他,暂时抛开了刚才的话题,“你是谁?为什么吻我?”
“你不认识我!”墨流殇脸色登时暗了下来。
沐璃摇摇头。
“那你又是谁?”墨流殇的语气已是不好了。
沐璃似是认真想了想,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哦!我想起来了!”沐璃神色黯然,神形哀伤,而又无助,“我是沐璃。”
不等墨流殇反应,沐璃神秘兮兮地靠近他,自顾自地说着:“我告诉你个秘密!”
墨流殇凑过去与她面对面,只听她低低地笑了,却没有半点儿欢快,笑中隐藏着哀愁,“其实我是一只鹰,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鹰。”
墨流殇震住,眸色渐深,“你觉得自己被关在牢笼里了吗?”
“我怕……我”沐璃双手抱腿坐着,将脸埋进膝里,那么的无助,“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太痛苦了,天上掉下一块巨石,无论我怎么跑,就算我逃得再远,结果还是被它毫不留情地砸下去,封死。”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沐璃在颤抖,神情激动,像处于黑暗中拼命的抱住自己,似只有如此才能保护自己。
墨流殇上前,将人揽进怀里,柔情安慰,“沐璃,你有我。”
“你?”沐璃缓缓扬起头眨着迷蒙的水眸,满脸的疑惑,“为什么有你就可以了?我不需要!”她和他很熟吗?
“沐璃,我是墨流殇,你忘了我们在紫阳谷的日子了吗?”墨流殇直直地看着她,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她的话。
“你可曾喜欢过我?”
沐璃摇摇头,“我为什么要喜欢你?我不喜欢墨流殇。”对她来说,墨流殇遥不可及,不可触碰,即使醉了,还有一根微弱的弦提醒她,要远离他。她不喜欢墨流殇,不喜欢墨流殇的身份。
都说酒后吐真言,这是不是代表她的真情流露啊,她不喜欢他!
所以这才是她不愿接受他的原因,这段日子以来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自以为是。
“你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墨流殇声音出奇的平静,让人猜不透心思。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喜欢的是叶无殇啊,跟他有什么关系,有必要告诉他吗,简直莫名其妙,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看着很眼熟,但还是不应该和陌生人说太多。
沉默一瞬,双手无声垂落,墨流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
自那日醉酒后,沐璃就没有再看见过墨流殇,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而她不记得那天发生过什么,只当他是政务繁忙,忙得看不见人影。
沐璃依旧一身俏公子的装扮,简单妆束就出门了,没走几步,她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当初的破败的凤凰城吗!
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可是晴天白日,人来人往不是假的。
不过是五六天没出门,外面就变了天了,凤凰城竟一改颓势,蓬勃发展,那些贫苦人们也都不见了,破损的房屋也被修缮一新,街道上的人三三两两的走着,攀谈着,完全与她初到凤凰城时是两个样子。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一打听询问,沐璃才知道,原来是几天前赈灾物资和宸王先后到了,仅仅三天时间,宸王帮他们摆脱生存困苦,帮他们修屋,种地,平息了叛乱。
沐璃不禁惊叹,墨流殇做起事来当真是雷厉风行,快得令人咋舌。
又听得他们说,墨流殇此时正和当地官员一起,勘察江堤河坝,沐璃一时心动,便跟了过去。
沐璃站在远处眺望,一眼就看到被一堆官员跟着尊贵男子,灰色的发丝轻扬,迈着矜贵的步伐,挥斥方遒。
是墨流殇!
只是不知为何,看着他,沐璃心底很是平静,没有任何波动。
她不禁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也许并不是很深,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他。
又看了他一眼,沐璃确认了这一想法,悄悄离去。
傍晚,沐璃觉得心头沉闷,想出去走走,刚踏出房门,就恰好看到他向她这边走了过来,沐璃心跳明显加快了几分。
只是他好似并没有看见她,径直从她的面前走过,回房间去了,之后一直没有出来。若她没有看错他依旧是白扬的面容,见他这般,沐璃瞬间心头更加烦闷,掉头回房了。
一连几天,皆是如此,她有丝莫名,也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是在刻意地疏远她,又或者是对她实施的冷暴力。
他怎么了?
沐璃无意识地在后院走动,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他房门口,犹豫一瞬终是离开。
各不相干也许更好,反正她终究是会离开他的。
看这样子,墨流殇的耐性怕是已经耗尽了,不愿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房中墨流殇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身后站着冰山侍卫夜冥,在低声禀告。
水患之事已基本解决,剩下的便是究其祸源了。
“王,水患之事与此地官员都脱不了关系,据查,朝廷长年的拨款都被他们吞了。”
“凤凰城知府王明也并非表面上的清廉,反而他贪得更多,也藏的最深,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私底下提拔自己人,排除异己。”
“官员之间互相勾结,盘根错节,世家及各大贵族甚至连皇家也牵涉其中。”
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事确实是有些棘手!
“查!”墨流殇冰冷下令,他要查个彻底,管他会牵扯出多少人。
……
在这凤凰城,沐璃结识了王瑞安,也只与他熟识,与他相谈甚欢,交往密切,“沐姐姐,那日那个男人是谁?”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58章狐狸初显狠厉
在这凤凰城,沐璃结识了王瑞安,也只与他熟识,与他相谈甚欢,交往密切,“沐姐姐,那天的那个男人是谁?”
男人?
是墨流殇!
原来那天是他送她回房的,为何他从没与她说起过?
“他是我远房表兄!”沐璃淡淡回了句,便不再开口了。
“哦!”王瑞安也没有多问,“沐姐姐,你有没有兴趣去我家玩啊,我家后院有很多美丽的花,开得可好看了,像你们女子一定会很喜欢的。”
沐璃点头,想着自己一个人也着实无聊,不如随他走一趟,好不容易不受限制,不尽兴玩一场,只怕再难有机会了。
“到了吗?”沐璃不耐地问,她都走了好久,怎么那么远。
王瑞安回头朝她笑笑,“在一拐弯就到,沐姐姐,你耐心点儿嘛。”
“原来沐姐姐的高冷都是假的,你……”
王瑞安还想说什么,沐璃猝然停下脚步,神色莫测地看着他,眼神怪怪的。
怎么了?不对,她好像并不是在看他。
顺着她的视线,王瑞安转过头去,登时整个人僵住了,瞠目结舌,“是……宸王殿下!”
王瑞安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宸王殿下,此时他敬仰的战神就站在他的身后,气场慑人让人忍不住跪拜臣服。
终于见到真人了!
墨流殇直接无视了王瑞安的存在,隔空凝望着不过几尺的沐璃,“你怎么在这儿?这是要去往何处?”
沐璃眼睫轻颤,“我出来玩,路过这里,一会儿就回去!”
他好像很意外又极其不愿意在这里看到她。
“不可往前,早些回去。”墨流殇的语气似是对下属发号施令。
“是!”沐璃咬唇,拉着还在发呆的王瑞安就走了,毫不迟疑。
墨流殇淡漠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街角,他才转身离开。
另一边,一离开刚才的境地,王瑞安立马又恢复了活力,“沐姐姐,你竟然认识宸王哎!你好厉害!”
王瑞安开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无不显示出他看到墨流殇的兴奋,和对他的仰慕,半句都离不了他。
“哦,对了!沐姐姐,你为什么不和王爷说你去哪儿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安安,你先走吧!我想去别处逛逛。”
“我陪你啊!”
“不用,我想一个人走走。”
“哦!好吧!”王瑞安看出她心情不好,也没有强求。
沐璃则往回走,她总觉得墨流殇好像有什么事不想让她知道,好奇心作怪让她禁不住去探索,寻找答案。
就在那条路的尽头拐角,他如松柏般站着,伫立在那里等着她,眼神平淡无波,仿佛他一早就料到她会再次回来。
……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一座很是气派的府邸,才刚踏入庭院,身穿墨蓝色锦服满是沧桑感的男子便急匆匆地赶来拜见,后面还跟着一众家眷,说是全府出动都不为过。
男子年过不惑,五官端正,模样看上去很亲民淳善,但遇到墨流殇时也不能免俗,被墨流殇的威势所震慑住,“不知王爷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
恭维的话戛然而止,男人讨好的笑容凝在了脸上,“王爷这是?”
沐璃茫然地看着墨流殇的侍卫亲随鱼涌而入,顷刻站满了整儿院子。
这么大的阵仗,他要做什么?
夜冥几步走来,“王大人不会是觉得江北水患之事岂能善了?现在是要查处罪责的时候了。”夜冥一脸冰冷地抖开一张写满字的纸递到他面前,“知府大人可有话说?”
看清纸上的内容,王明僵住,继而一脸正色又满腹冤屈地开口,“王爷,微臣冤枉啊,定是有人在蓄意构陷微臣。微臣不说为百姓做了多少好事,但也勤勤恳恳,一心为民,这些也是所有凤凰城同僚及百姓有目共睹的,望王爷明查啊!”
“知府大人这是在怀疑在下的办事能力了?”
“王某不敢!”王明咬牙,“只是王某确实冤枉?”
“冤枉?”一旁的墨流殇终于不再沉默,字字冰冷,不讲情理,“朝廷下拨的银两到了谁的腰包,江堤的那摊烂泥是谁督造的,粮食以次充好,官商勾结谋取私利,诸如此类哪个和你没有关系?”
“千亩田地,数座宅院,各路官员来往,与商勾结,你还想本王查到什么?”墨流殇冰冷犀利的眼神直接打在王明身上,让他背脊一寒,几欲跪倒,“你以为本王知道的事情本王知道,以为本王不可能知道的事情本王也知道!”
闻言,王明两股战战,几乎瘫倒在地,“王……”
“王大人,现在本王想要什么,你可知道?”
王明手脚冰冷,双手直颤,脸色苍白得吓人。
他懂了。
都道墨流殇冷酷无情,血腥残暴,向来杀伐果断,若自己犯在他手里,留有把柄,以宸王的性情定会直接抄了他的家,灭门,必不会同他说这么多。
应是他身上还有什么墨流殇所看中的东西,也许他还能借此换回一线生机。
“不知王爷要什么?”
“名册、账簿!”
王明恍然大悟,心也沉入深渊。
不交是死,交出去也是死。
不交,他们会有所顾忌或许他还能保住一命,若交出去,他必死无疑,墨流殇不会放过他,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他,他该怎么办!
略一权衡,王明惴惴开口,“若王爷能允我辞官回乡并保我及家人平安……”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墨流殇直接断了他的后路。
事到临头,还敢跟他谈条件!
见此,王明脸色又白了几分,紧紧攥拳,“那微臣便无话可说了。”
他不交!账簿和名册就是他的保命符,他不能交。
“王爷大可将本官交与大理寺彻查。”
一时之间,气氛有片刻冷凝。
沐璃自始至终都在一旁看着,漠然看着,在这里她才是一个真正的局外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如此淳善之人竟贪腐受贿,一边害得百姓流离失所,一边装模作样为官表率,积极为民。
而现在王明的话明显是在威胁他,面对当下的这种情况下,墨流殇会怎么做。
沐璃清楚地看到墨流殇的唇角缓缓勾起迷人的弧度,如同盛开的曼陀罗般妖异魅惑,可她却觉得莫名危险。
她还在琢磨,就被墨流殇握住手腕,一把叩进他的怀里,沐璃一惊,惶惶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底,“乖,把眼睛闭上!”
虽不知道为什么,沐璃乖巧顺从他的话,闭紧双眼。
闭上眼睛,让沐璃的其他感官更加敏锐,宽厚的温热手掌更是捂住了她的耳朵。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沐璃陡然意识到什么,身子狠狠一颤,猛地睁开眼睛,企图推开他。
见她情绪如此激动,墨流殇直接强势地揽着她转身往府外走。
可挣扎间沐璃还是看到了,那刺痛她眼睛的一幕……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59章嗜血恶魔
这里是远离凤凰城的郊外,郁郁深林,水患之事告结,宸王动身回都,踏上了归途,现在此停驻。
大树旁,溪水边,沐璃茫然若失,两眼无神地看着小溪缓缓流淌。
墨流殇与她并肩站在一起,二人陷入了沉默,自从离开王府,他们就没有说过一句。
墨流殇侧头深深地看着她,那日她酒后吐真言,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不喜欢他!
他真得感到非常愤怒,还有些许不甘。
是她突然地闯入他的世界,是她让他去爱一个人,他做了,他试图慢慢地敞开自己的心,用心去爱,让自己活得像一个人,可是如今说不喜欢他,疏远他的人也是她。
他也想自己是不是真得只是对她的一时兴趣,是不是真得离了她不行。他也着实生气,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被她个小女子戏耍。
所以那日后他就一直避开她,试着不去在意她,他快速地用最短的时间处理水患之事让自己忙起来,他想这样就能忘了她。
可事与愿违,只要静下来,他满脑子都是她,仅几日不见而已,他便已经受不了,多次地想见她,在藏在暗中看她,假装视而不见。
他着了魔,中了毒,他疯了。他真得喜欢,不,是爱上了,这个没有心的女人,他已经放不下她了,她成了他心底的执念。
今日是他在凤凰城的最后一天,解决完王明的事就准备直接打道回府了。在此之前,他早已经安排好了人,单独带她回府,与他返程的时间错开。
却不想在他去王府的路上,竟遇到了她,本想当做没有看见,毕竟他接下来要做的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的脚步还是不受控制地停了下来。
他想她了,他想见到她,听到她悦耳的声音。
当面对面后,他又纠结了,尽管他表现的很平静,甚至语气有些冰冷,但也只是想让她离开那里,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血腥残忍的一面。
他看着她消失在街角,就像彼此有心灵感应,说不出原因,他只知道她不会就那么轻易地离开。
果然她又回来!
也是在这一刻,他决定了,允许她真正地走进他的全部世界,将自己的渐渐暴露在她面前,而王明的事就是开端……
墨流殇伸手想要撩一下她轻动的发丝,指尖还未碰到,沐璃慌忙躲到了一边,说避他如蛇蝎也不为过,墨流殇的动作一僵。
在看到她眼中的沉痛和恐慌,他陡然意识到什么,“怕我?”
沐璃下意识地后退,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墨流殇率先大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你怕我?”这次是肯定的语气。
沐璃不住地后退,慌乱摇头,不敢看他一眼。
太可怕了!
她忘不了她所看到的,如此血腥的一幕,眨眼间便夺去上百条人命,只要她闭上眼,她就能回想起血腥弥漫,尸横遍地,令人作呕的满地鲜血,惊恐的呼喊告饶,凄厉的惨叫,全府上下无一活口。
他还是她认识的墨流殇吗?
她不信!那不是他做的,他不是墨流殇,不是!
墨流殇唇角微勾,一步步走近她,笑得邪肆张扬,“璃儿,我有这么可怕吗?”
沐璃止不住地后退,身形微晃,手脚发软险些跌倒。
墨流殇伸手扶住她,也将她逼进死角,看着她的眼睛,笑得更加绚烂,“沐璃,你到底在怕什么?”
“你是怕我,还是怕真实的我并非你想象的那般仁善?”
“你太可怕了!你怎么如此残忍!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你把人命当什么?”沐璃推开他激动地大喊,“就算他们有罪,也应该按罪论处,你怎么可以直接灭了他满门,你太极端,太恐怖了!”
他当真是权势滔天,嗜血残忍,毫无顾忌。
是,他说的对,她怕,她怕真实的他不是她曾经所认识的样子,想象中的模样,他毁了他在她心中的美好形象!她怕自己从一开始认识的墨流殇就是假的,就想叶无殇这个名字一样,是假的!
墨流殇没打算放过她,继续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世人皆知我墨流殇冷酷无情,血腥残暴,不讲道理,那些并非戏言。
“过去是你看错我了!这才是我,真正的我!我就是这么残忍,冷血。”墨流殇直言不讳,字字句句犀利如箭。
“你别说了!别说了!”沐璃捂住耳朵,眼色沉痛,声音悲戚,她不要听了,再次远离他几步,“你太可怕了!你就是个魔鬼,你是恶魔!”
她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一句恶魔,她已经给他定了型,她怕他,此刻更是嫌弃他,嫌弃他满手血腥。
墨流殇握拳,骨节捏的咯吱作响,胸口有股气怎么也强压不住,几欲炸了。
墨流殇看向整装待发地府兵,隐匿的暗卫,声音似利剑出鞘般凌厉,“撤去方圆五里外。”
“是!”瞬间所有人散去到五里之外,消失无踪。
墨流殇一步步走向她,触及到他的眼神,沐璃心底涌起更深的恐惧与不安,后退再后退。
“啊……墨流殇,你放我下来!墨流殇!”她已经被他扛在了肩上,她不停拍打他的脊背,挣扎着要下来,墨流殇仿佛感觉不到,大步朝马车走去。
一阵天旋地转,她的后背撞在车席上,尽管铺着柔软的毯子,她还是硌得倒吸了口气,看着面前将她压倒的墨流殇,惊慌出声,“墨流殇,你别乱来!”
墨流殇紧紧地盯着她,嗤了一声,“恶魔,自然要坏事做尽,否则怎么对得起你给的称号!”
墨流殇疯狂地吻她,夹杂着狠厉,她刚才的痛心疾首,那日的醉话,对他的过去种种,不甘愤怒各种情绪撕扯着他的理智,他要她彻底地属于自己!
“不要,墨流殇,你放开我!”沐璃用力的锤他,推他,踢他,用尽办法企图摆脱他的禁锢,可根本就无济于事。
墨流殇只手箍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身子紧贴,手脚皆被制住,让她动弹不得,灼热的吻流连更是让她心慌惊恐。
此刻她就像案板上鱼肉只能任他宰割,“嘶啦”身前一凉,她看到布帛被撕碎,如蝴蝶般散落在一旁,她知道这次她彻底惹怒他了,她真得在劫难逃了,她绝望了,“墨流殇,如果你想我死的话,你大可继续。”
声音不大,却成功地止住了他。
墨流殇身形一僵,幽寒暗沉的目光灼灼地悬在她的脸上,捏着她的下巴,粗重的气息打在她的面门上,眼中深色未退,暗沉得吓人,“你宁死也不愿是吗?”
无惧他的神色,沐璃迎上他的眸子,决然回他,“是!”谁都不能强迫她,即使是他,也不行!他若是继续,她必会说到做到。
沉默良久,墨流殇沉沉地笑了,难掩的自嘲。
真是可笑!
他墨流殇真是失败啊,竟将她逼到死的份上。
他墨流殇想要什么得不到,现如今想要她,竟然要靠用强,人家却宁可死,也不愿跟着他,嫌弃至此!
墨流殇松开她,坐在一旁,整整衣襟,幽然开口:“你是第一个敢威胁我而又能够威胁到我的人!”
“你就是仗着本王喜欢你!”
沐璃没有做声,仅剩的兜衣堪堪遮住她的肌肤,她抱臂窝去一旁,刚才的事依旧让她心有余悸,没有安全感。
墨流殇解下自己衣袍将她裹住,大臂一伸揽抱住她,挑起她的下颔,“不要用死来威胁我,它只能用一次!”
“我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不可能一次次为你让步,也不要试图逃离我,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虽然他的怀里很暖,她却觉得彻骨的寒冷。
墨流殇打开暗格,取出一个包袱递给她,离开马车。
河边,墨流殇孑然而立,孤傲的背影,凌然的气场让人不容忽视。
“王爷,沐姑娘的行囊现已取回!”子淼现身,将包袱和沐璃的宝剑恭敬举过头顶。
离开的匆忙,她的行李还没有收拾,她就被他直接带走了。
目光落在远处的马车上,墨流殇暗暗下了个决定……
马车里,沐璃已经换好了新的青衫,双手交缠紧扣,心乱如麻,眼前一片恍惚,阵阵发虚。
她该怎么办?这次她真得怕了,怕墨流殇这个人。
马车里忽然变亮,沐璃惶惶抬头看去,顿时僵住,呼吸都顿住了。
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墨流殇眸色微暗,还是走了进去,坐在她的对面,“从现在开始,没有允许,不得离开本王半步。”
“保护好自己,”墨流殇将剑递给她,一脸沉静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冷硬,“平安回到玉铭只怕不容易。”
看着他,沐璃一时怔愣,良久都没有反应,直到她的剑在她眼前晃了晃。
沐璃将剑从他手里收回,握着剑身的手指一寸寸收紧,低垂了眉眼。
尔后,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察觉到有人靠近,紧接着马车就开始缓缓动了起来。马车里静的出奇,静谧的氛围,莫名压抑,让沐璃局促不安,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喏。”
闻声,沐璃抬头看去,如玉的手指托着一茶盏送至她的面前。
“谢……谢谢。”沐璃见他面色如常,泰然自若,她悻悻地接了。
看着手里的清茶,茶香四溢,她轻抿一口,心在此刻安定了下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60章你可以选择视而不见
缓缓行驶的马车,安静的环境,静默的两个人。
沐璃打开车窗,随意地看着外面的景致,心思却早已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她真得越发的看不透他了,他极善掩藏自己的情绪,刚刚还怒不可遏,恨不得活吞了她,警告她,此刻他竟如此云淡风轻,还为她沏茶,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反正她是做不到,现在她甚至不敢看他一眼,只得故作淡定。
“饿不饿?”墨流殇淡声开口。
沐璃摇头,“不饿。”
“咕~”她的肚子立刻提出了抗议,沐璃蓦地小脸儿一红,囧到极点,不自在地小声辩解,“有那么一点点。”
看着她此刻的神情,墨流殇眸色渐暗,细长的手指敲了敲车壁,“最近的酒楼。”
已经过了晌午了,出来的匆忙,她也未顾得上用膳,现在自然是会饿的。
墨流殇打开手边的小橱,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你喜欢的绿豆糕,暂且将就一下。”
沐璃伸手接过,默默地埋头吃着,墨流殇则坐在一旁,翻看一堆册子。
难道马车里一直备着这些东西,茶点也就算了,那她身上的衣衫又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或者说是安排好了。
她还在想着,一摞纸和一本小册子出现在眼前,她抬眸看向他,有些不可思议。
他竟然允许她去接近他的政务,他对她如此看重吗。
一看不知道,看后是让人瞠目结舌,这是水患之事的涉案官员,没想到竟如此之多,官职都不低,而王明是为首官员其中之一。
王明侵吞朝廷拨款,河道修缮款,暗中勾结商人哄抬物价,利用职权提拔自己人,打击报复与他不和的其他官员,自己的子侄为所欲为,强占民宅田地……简直是罄竹难书。
和王明一样的人还有很多,各有牵扯,若不是此次江北决堤,恐怕他们还会做更多伤天害理的事,还不会被远在玉铭的朝廷知晓。
墨流殇将王明的罪行公之于众,贴了榜文,将他对王府做的一切直言不讳,灭门抄家,王府的财产尽数充公……
看过这些之后,她觉得王明不值得同情,可怜,他死有余辜,只是因他之过连累了家人,落得灭门的下场,让人唏嘘。
墨流殇的处理方式太过残暴血腥,她并不认同,还是畏惧。
就算王明罪该万死,墨流殇也不能由他动用私刑,将王府上下杀得干净,他不怕被人诟病吗?他未上报朝廷,擅自处决王明这样一方知府,三品官员,他不怕惹怒皇帝,这是藐视皇权啊,他不怕被惩处吗?
王明能在凤凰城混得如鱼得水,手眼通天,其背后定是有些许势力的,得罪权贵,他不怕被人忌惮报复?
她由害怕慢慢变成了担忧,担忧墨流殇的处境,他会不会惹上大麻烦,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早已偏向了他。
“如果觉得本王手段残忍,你可以选择视而不见。”淳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却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
马车在酒楼前停下,因跟着一队人马而备受瞩目,路过的百姓好奇的张望,交头接耳。
龙章凤资的灰发男子从马车里下来,一头灰发,他自然是天璃的杀神,修罗王爷,墨流殇,男子上位者的威压由内而外漫延,众人皆噤若寒蝉,屏住呼吸。
这时,沐璃犹豫一瞬,撩开车帘,准备下车,一只手伸了过来,沐璃看向这只手的主人,避开他直接跳下了马车,然后垂首站在他身侧,“属下该死,一时失神竟没注意到王爷您已经下车了。”
声音不大,足够在场众听清。
她可不想变成焦点,被当作他宸王殿下的宠姬媚臣之类的人。
墨流殇没有应,直接当众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走。
她在想什么,他很清楚,想不与他扯上关系,呵,不可能,他偏不让她如意。
沐璃懵了,她没料到他竟然这么毫无顾忌,他这是要让她处于风口浪尖吗!
“王……”漆黑幽深的眸光看过来,沐璃背脊一寒,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目光不自在地瞟向别处,沐璃眸中划过一丝探究,一时失神,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墨流殇开口询问。
“没……没什么。”闻声,沐璃回神,刚才她好像看到王瑞安了,可是这里不是凤凰城,他不可能会在这儿出现呢?
难道是她看错了?
用过膳后,墨流殇并没有继续赶路在此地留宿。
沐璃跟着他进了一处静谧的宅院,环境清幽雅致,宅子里只有各司其职十几个小厮,却没有一个丫鬟。
不知道这宅子里住的是什么人,想来定是一个脾气不好的怪人,这里一点儿人烟味都没有。
一位老者匆忙赶来,看其身份应该是管家,“王爷您来了。”他声音硬朗,姿态恭敬。
“嗯。”墨流殇淡声应了,“将暖阁收拾一下,今日本王与夫人就在此住下。”
管家惊诧,夫人?王爷何时娶妻了?管家小心地看了一眼沐璃,点头称是。
沐璃这才知道,原来这宅子的主人是墨流殇啊!
沐璃住进了暖阁,他住在她的隔壁。
这一天,当真是精彩,不知道日后还有什么更大的‘惊喜’等着她,她的生活恐不会平静了。
傍晚时分,她在宅中闲逛,一阵哭喊声自远方飘来,沐璃寻声探去。
声音渐渐清晰起来,越走越近,透出光亮的一处,凄厉的声音从那里传来,等沐璃靠近它的时候没有了。
沐璃走进去,看到里面的场景,她倒吸了口凉气,头皮发麻,若说王府是修罗场,那么这里就是地狱,场面惨烈的难以形容,就是噩梦。
一个高大的男人伤痕累累被锁在柱子上,血肉模糊,耷拉着脑袋,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旁边的柱子上分别绑着两个少年,惊恐万状,瑟瑟发抖,万幸的是两人身上都没有伤。
而其中一个少年,她认识。曾经傲娇喜武,渴望报效国家,敬佩墨流殇的王瑞安,现在眸中只有惊恐和绝望。
“沐姑娘,你怎么来这儿了?”夜冥见她突然出现,开口询问,依旧是那座冰山。
“他们犯了何事?竟用如此重刑。”
“他们是王明的家人。”一句话简单直接。
“你家王爷在那儿?”她已经猜到了。
此刻她能找的只能是墨流殇,让他放人。
暖阁
沐璃看着面前的男人,定了定心神,适才开口,直接开门见山,“你能放了他们吗?”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61章斩草要除根
沐璃看着面前的男人,定了定心神,适才开口,直接开门见山,“你能放了他们吗?”
“不能。”墨流殇翻看着手里的案宗,连头都没抬。
“王明的死是他咎由自取,可是那三个人是无辜的,他们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不该被牵连。”
“王瑞安,你见过的,他是个实诚的孩子,是你的仰慕者,他渴望成为像你一样保家卫国,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他的一生不该就这样结束。”
“放过他,兴许他真得能成为国之栋梁,这样不是比杀了他要好……”
沐璃絮絮地说着,反观墨流殇静静地坐着,继续翻看着卷宗,不置一言,也不知他听进去了没有。
见他无动于衷,沐璃直直地看着墨流殇,声音不冷不淡,“他们你到底是放还是不放?”
墨流殇将案宗合上,抬头看着她,“泼出的水能收回来吗?”意思很明显,不放!
“有怜悯之心说明你善良,但请不要滥用你那所谓的同情心!犯了罪而祸及子孙那也是他们该受的!”
“就真的不能放吗?”心生不忍,却无力挽救,他就非要赶尽杀绝吗。
“不能!”他一口拒绝,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墨流殇移步与她擦肩,眼含戏谑,声线低沉,“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本王?本王的女人吗?”
墨流殇轻瞥她一眼,“你是吗?”
“回去吧!”墨流殇错开她向内室走去。
蓦然感到手臂一重,墨流殇停下侧头,视线落在她柔弱无骨的手上,抬眸看她。
沐璃扯住他的衣袖,低垂的头缓缓抬起,“交易!”
墨流殇正身,好看的眉毛微挑。
沐璃松开手,与他正面相对,眼色澄清,“我帮你解决江北水患之事换他三人一条生路。”
怕他不明白,不同意,她进一步补充,眼中充满了自信,从容自若,“江北水患一事,你还未真正解决,某些地方还存这一些隐患,我可以帮你。”
墨流殇习惯性地微微转动蝎戒,玄铁折射着寒芒,她以为他在考虑,这事还有转圜之机。
却不知他那里是在考虑,他压根就没在意她的条件,他被她此刻的自信光芒所吸引,眼底暗藏深深的笑意,她总会给他惊艳,这样的自信,智慧的她,甚是迷人。
良久,敛去所有情绪,本就淡漠此刻却又显得深不可测,墨流殇薄唇轻启,“不需要。”
沐璃完全没想到,他竟拒绝的如此干脆,她刚想问为什么。
墨流殇先她一步开口,“你觉得以本王的能力解决不了此事?本王可不只是会行军打仗。江北水患之事不只是治水这么简单,其中还有潜藏的黑手,那是根源,而且此事还有更大的作用。”
不可否认他说对了,沐璃有种无力感,“你为何不给我个机会呢,就非要不留一丝余地吗?”
直视她的眸眼,墨流殇坦荡直言,“王明就是本王除贪污受贿必不可少的一步,杀鸡儆猴,不严惩他如何起震慑作用,贪污受贿,导致当地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灭他满门都不足为过,即使是报于朝廷也是满门抄斩的下场,结果不会有任何变化。本王只不过是习惯先斩后奏罢了!”
“可他们已经逃出来了,手无缚鸡之力,也根本做不了什么?更何况他们还只是个无辜的孩子,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一马?”
“斩草要除根,否则贻害无穷,本王讨厌麻烦!再言,若是有人借他们来大做文章,烙下话柄,更是麻烦!现在他们被捉,本王又岂会放?本王从不做无利可图之事。”
沐璃哑口无言。
“就这么想让本王放了他们?”墨流殇看着她。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他们?杀了他们,你又能得到什么?”尽最后一份力,她却知道希望渺茫。
“利益么?”沐璃抬眸,“你想要什么?”
如寒玉般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墨流殇深邃的眸眼悬在她眉眼上,“璃儿如此聪慧,想必你很清楚本王心中最想要的是什么?”
沐璃愣住,他想要自己,他的意思是用她来换他们。
墨流殇缓缓将手放下,“好了,此事你就别管了。”
“你请自便,本王要休息了。”不再管她几步,人已经进入内室。
她犹豫一瞬,也走了进去,站在门口,“是不是只有做了你的女人才能要求你?”
听到她的话,墨流殇的动作一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时间仿佛冻结,世界安静了,静的只能听到二人的心跳声。
沐璃深吸了一口气,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只有做了你的女人才能要求你?”
墨流殇转过身来,目光深深浅浅地落在她身上,“你愿意?”
“王爷说话算数?”
墨流殇低嘲:“你宁死也不愿的事,为了几个不相干的人,你就愿意了?”
沐璃垂眸,良久只得重重点头。
猝不及防,她的手腕被他紧紧扣住,一把拉走,猛的甩到床上,双手被他按在头顶,整个人被他禁锢住,沐璃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不是说愿意,那就证明给我看!”那双暗如永夜的眼眸里,散发着可怕的迷雾,仿佛能把一切都吞吃掉。
沐璃挣了挣手腕,示意他松手,舒了口气,整了整衣服,展开双臂,闭紧双眼,一副任由处置的样子。
察觉男子熟悉的气息贴近,沐璃身子一僵,眼睛紧闭。
良久未动,沐璃惊讶,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进他深邃的眸眼。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无喜无悲,无丝毫情绪,暗如永夜,深邃似潭,看似无波无澜却又如黑色漩涡,看一眼就会让人深陷淹溺其中。
男子贴近她的脸颊,灼热的气息钻进她的耳朵,“本王对石头不感兴趣。”
沐璃咬牙,双手紧攥,拽住了他的手。
定了定心神,沐璃垂首跪坐在床缘上,将手放在他的腰带上,将玉带慢慢卸下,又轻轻地将他的衣袍退去,直到仅剩一件里衣时,她犹豫了。
却终是没有停下,衣襟大敞,他白皙肌肤就裸露在她面前,肌理分明,不胖不瘦,亦没有一丝赘肉,一分不多一分不减,胸膛上狰狞的疤痕纵横,看着心惊肉跳。
垂首暗自吸了口气,沐璃将手放在自己的腰带,将衣衫尽数褪去。
墨流殇心中登时燃起烈火,不是欲火,是怒火。她每做一个动作,他的怒火就增长一分,越烧越旺。
她的宽衣解带,让他感到不是喜悦,而是愤怒。
沐璃,你真的这么做了,为了他们出卖自己的身体,你可真厉害啊!好,很好,他倒要看看她能做到什么份上,她真的愿意为了他们将自己''献''给他吗!
她用最慢的动作朝他靠近,再靠近,直至他们眼观眼、鼻对鼻。她微暖的气息,轻拂他面,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他身。
大手扣上她的腰身,令她被迫与他紧紧相贴,沐璃暗暗咬牙,手也不由紧紧攥拳。
他想要她,心为她所迷,这是事实。想得到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她说愿意的时候,他不可否认的心动了,甚至想过不管不顾,不在意她的目的,她是否真的愿意,她是否爱他,就这样要了她。可偏偏思想被一丝理智左右,他心有不甘,他不想这么不清不楚,怀有目的性,以这样的方式。
明明她的身子在发颤,害怕,为何要继续,只要你说不,只要你轻轻一推,我就会离开。
你会推开我吗?
强压怒火,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他挑高了眉,暖昧在她耳边吹气,“就只是脱衣服吗?是不是做得还不够?”蛊惑般的声线,深情款款,惑人心神。
可恶,此刻沐璃也不知怎么想的,竟将他的反应当做了挑衅,也就忘记了所有羞涩,只有一个念头,是证明给他看,自己究竟敢不敢。双瞳蒙了一层水雾,愤愤咬唇她紧抓住他的手臂,一个用力,借力将他压倒。
墨流殇摔倒在床上,一时愣住,脑子突然一片空白,眼中满是她的样子,什么都没有,亦无半点儿杂念,怔怔地看着她。
沐璃随手取下发带,青丝如瀑垂落,散落床边,在他的注视下倾身覆上他的唇。
闷哼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墨流殇情不自禁闭合了双眼,手缓缓抬起,抚上她柔软的身子。
沐璃愣住,在吻他的瞬间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沐璃啊沐璃,你真的要为了几个不相干的人,用自己的身体做交换吗?
这还是你吗?
还是你的内心里早就想把自己交给他,只是把它当做顺水推舟的借口而已?
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方式,你和那些妄图在他身上获得利益,取悦他,利用他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不可以!
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也不能利用他,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能存在任何交易,不得掺有半点儿杂质。
沐璃准备起身逃离,只是还没等她行动,就被墨流殇强势翻身压倒在床,吻随之席卷而来,不同于她的温柔小心,似狂风骤雨,凶狠,还夹杂着丝丝怒气。
仅存的理智被她的吻打碎,火山瞬间被爆发,一发不可收拾,他此刻已分不清怒火多一点还是欲火更盛。
他什么都不管了,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完完全全得到她。
大手在她身上游走,急切的将碍事的仅剩的衣服扯掉。
他的反应让她心惊胆战,大力地推他,可完全无济于事,不停的扭动身子,一双手不停的摸索企图抓住什么。
终于摸到一物,不知是什么,也来不及多想就砸向他。
墨流殇受了一击,直接重重地趴在她身上。沐璃借机将他推到一旁,赶忙去捡散落在床边的衣服,快速地套在身上。
静谧的氛围,让她不由停了下来,扭头去看他,却发现他一动不动地仰躺着,眼睛闭合着。
沐璃不明所以,慢慢挪过去,试探性地叫他。
“墨流殇~”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62章因为你是墨流殇
沐璃不明所以,慢慢挪过去,试探性地叫他。
“墨流殇~”
他却没有反应。
她急了,“墨流殇,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慌乱地摇他,“你醒醒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手颤颤伸向他的脸,探他的鼻息,瞬间眼中生起水雾,“墨流殇,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忽然,沐璃停住,抬头看了眼他后,再次趴在他身上,听到他强劲的心跳声,良久才松了一口气,喃喃细语:“混蛋,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还好你只是晕了而已。”
“对不起,我无心的。”
沐璃俯身轻轻地在他唇角落下一吻,尔后头枕着他身上,呢喃:“墨流殇,我……你如果只是紫阳谷里的叶无殇该多好啊。”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某人的嘴角隐隐上扬。
“再给我点儿时间好不好?”
“好!”一浑厚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沐璃点头回应,然后才恍然惊觉。
一双深眸清明无比,没有半点儿昏迷的痕迹。
沐璃赶忙从他身上起来,指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你……”你没晕啊!
墨流殇好笑地看着她,“你当我是豆腐渣啊,被你敲一下就晕了?”垂眸低语,“何况凶器只是个枕头,小笨瓜。”
闻言,沐璃脸上表情可谓丰富啊,糗大了,一脸的生无可恋啊,艰难开口:“你……你为何……”装晕啊。
墨流殇幽幽一叹,“为了让你跑啊。”他始终无法对她强硬。
沐璃一时不解,又恍然明白了什么。
“若是,若是我真的做了,你会……会……”不自觉地绞着手指。
一个不小心,她被他再次压倒,捏着她的下巴,眼中深沉的无尽大海她的样子清晰可见,“我会!”
她不禁有些呆愣。
他灼热的气息贴近,沐璃一僵,他轻吻她的脸颊,她浑身一颤,心慌乱不堪,恨不得爆掉。
他的声音磁性暗哑,让人着迷,“我会!你该庆幸没有那么做,若是你敢,我定会将他们剥皮抽筋,碎尸万段。至于你,我不仅会,还会剥了你的皮!”话落,衣襟被他再次扯开,露出她如玉的肌肤。
墨流殇眸色一暗,低头细吻脖颈,似有继续的意思。
沐璃微颤,抬手推他,抵着他胸膛,“别!”
墨流殇停住,垂眸看她,粗重的呼吸声声砸在她的心头,她慌乱道:“你答应过给我点儿时间的。”
“好!”墨流殇闭眼静思,“期限?”
沐璃思虑一瞬,薄唇微抿,“半年!”
“两个月!”不容拒绝。
沐璃无奈,朝他伸了三个手,讨好地看着他,“拜托,嗯!”
墨流殇点头,“好,三十天就三十天。”
“不是!是,是三个月!三个月!”沐璃急忙道。
带有薄茧的手指轻抚她的脸颊,眼眸深邃,是让人看不懂的神色,声音无奈,“傻瓜,若你心中有我,真正地接受我,三十天和三个月又有什么区别。这么多时间我都等了,又岂会在意什么期限。”我在意的是你的心,我怕你只是将它作为借口,缓兵之计。
“不要敷衍我,我不会无限期地等下去的……”我怕有一天会控制不住真的伤了你。
“墨流殇,我……”她不知如何开口。
墨流殇长臂一伸,圈住了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头抵着她的发顶,“你不必再说了,我给你时间。”
和他靠的那么近,沐璃面红耳赤,着实有些不自在,咬唇:“我该回去了。”
墨流殇没有半点儿松开她的意思,“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无奈,她只得静静待在他的怀里,伴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不多一会儿人已然睡得香沉。
翌日,用膳期间,沐璃脸颊晕红,时不时偷瞄着对面的男子,墨流殇淡然用膳,仿佛没有察觉,唇角却勾起若有若无的微弧,无声的温情在两人之间徘徊漫延。
用过早膳后,他们继续赶路,她还没有忘记昨日找他的目的,“他们真得不能放吗?”
“你很喜欢那小子啊。”墨流殇坐在她的旁边,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她柔顺的青丝在他的指尖划过,清幽的芳香钻入鼻息,流入心底。
“嗯。”是啊,王瑞安人很不错,真诚有趣,她确实挺喜欢的。
“嗯?”墨流殇有丝丝不悦,“你只能喜欢我。”
沐璃无语,他怎么这么霸道啊!王瑞安还是个孩子好嘛!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啊。
“我和他之间,你选谁?”墨流殇眸色沉沉的盯着她,那眼神仿佛她若是选别人,他定会要她好看,
惮于他的威胁,沐璃很识时务,选择“你。”
“在我心里你的地位无人能及,根本不需要选择。”这一句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不管是现在亦或是多年以后,还是未来,在她心中他最重要,胜过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生命。
只是无论是多年后的她还是万年前的璃凰,在最后一刻他总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听到沐璃的回答,墨流殇心情大好,“这还差不多。”
“他们……”
墨流殇懒懒开口,“丢军营去了,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军营?”沐璃惊诧,“你日后做事能不能不那么粗暴?”恐惹到他,将残暴改口为粗暴,他的处事手段她还是无法认同。
“你是想改变我吗?我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
沐璃也不便多说什么,“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他最终没有杀了他们,还让他们去了王瑞安渴慕的军营,他又一次地为她妥协。
墨流殇眼睛微眯,伸手将沐璃揽腰抱进怀里,“若是有一天,因今日的妇人之仁,导致了以后无数的麻烦,在身边养了一只狼,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吗?”
坐在他的腿上,腰间横着他有力的胳膊,沐璃不知所措,他的话更是深深地砸进了她的心里,“不会的。”
墨流殇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璃儿,你要明白世事无常,血海深仇可不是那么容易释然被忘记的。”
“不悔。”以后的事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做不到见死不救,不管以后如何,她都不会后悔。
不过一切随心罢了。
“如果我因此陷入危境呢?”
“不会!”沐璃望着他深邃的双眸,莞尔一笑,“因为你是墨流殇!”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63章再生嫌隙
一支飞箭擦身而过,沐璃一惊,停下了脚步,一批黑衣人不知从哪里而来,袭向墨流殇。
一时之间,树林里兴起血雨,厮杀,兵器碰撞,刀光剑影,黑衣人屡屡皆是,层出不穷。
耳边杀声阵阵,此时沐璃就那样呆呆地站着,看着眼前的场景,却又似没有看到,什么也听不到,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倏尔,沐璃蛾眉紧皱,眼中满是痛色,抱头无意识地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
她也曾经历过类似的刺杀,坠崖前的场景零散的画面再次浮现在她眼前,沐璃痛苦摇头。
世界骤然安静了,厮杀声也停了,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一把匕首抵住了她的脖子。
“宸王殿下最好将东西交出来,否则……”匕首又贴近几分,细长的脖颈留下血痕。
十米之遥,她清楚的看到他的眼中的寒芒,摄人心魄的容颜,冷峻的五官,深邃的轮廓,然而骨子里却散发出来傲慢凌锐,浑然天成,她看着墨流殇几乎是在一瞬间,毫不犹豫地弯弓搭箭,朝她的方向射来。
此刻沐璃笑了,原来在他心中,她也不过如此。
他可以宠她,包容她,给她一切,却不能爱她,在面临选择的时候,她是被放弃的那一个。他不允许她成为他的软肋,威胁,他不会为她受人胁迫。
如今尚且如此,日后当她与他的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他是不是也会像现在一样,毫不犹豫地将她舍弃。
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轰”身后的人中箭倒地,没了生息。
“杀!一个不留!”墨流殇立时飞身过去,抱住她,“没事了。”
沐璃恍惚点头,眼前忽然一黑,昏了过去。
……
“啊!快走,快走!”沐璃手紧紧抓着墨流殇身前的衣襟,眉头紧锁,双眼紧闭,小嘴张张合合。
“不要!”沐璃豁然睁开眼睛,惊醒。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墨流殇低声诱哄,轻声安慰。
看清眼前的人,沐璃紧紧搂住他,扎进他的怀里,呢喃细语:“为什么?为什么她们要杀我?为什么?”
墨流殇低头心疼地看着怀中的女子,此刻他特别想将那人给刮了,死太便宜他们了。
“是我连累你了,放心他们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他只当她是受到了惊吓,然而并不是。
“为什么?”沐璃紧和双眼,心底一片荒凉,明明不久前还笑语盈盈,一脸和善,却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可怕又可悲。
为什么要杀她,她到底是谁?
她究竟触犯了谁的利益,才惨遭杀身之祸……
沐璃小心抬头看他,墨流殇,你让我如何再信你,我们注定是陌路。
……
“人呢?”墨流殇看着底下的人,阴沉开口,面色也很是不好。
考虑到沐璃受到惊吓,他们便在不远的洛安郡落脚,他本想带她去散散心,却发现人不见,连暗卫都找不到她。
无人敢答话,他们也不知道沐姑娘去哪了。
“找!”
“是!”
“王爷!”这时子淼走了进来,低声向他禀告。
墨流殇当即大步离开,只留一片残影。
青衣娟秀的少年正专心致志地在一排排胭脂水粉中,挑选,像是将它们送于心爱的姑娘。
听到脚步声,少年唇角缓缓勾起,被来人抓住的瞬间,就势转身,食指正中眉心,“噗嗤”一声笑了。
墨流殇的眉心冒出了一个红点儿,俊美不减更添邪魅。
见他脸色黑沉,沐璃收敛了笑意,“怎么了?”
墨流殇眸色深沉,幽深似潭,高深莫测,“该回去了。”
“哦。”沐璃应声,随他离开,也不忘将挑好的胭脂一起带走。
一队人马分站两旁,马车在宸王府门口缓缓停下,墨流殇走了下来,衣袂翩跹,气质尊贵傲然,浑身散发着慑人寒气,让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
“恭迎王爷回府。”
墨流殇直奔流璃阁而去。
“姑娘,你回来了。你这近一个月都去哪儿了?”
“是啊!姑娘,你不知道那天发现你不见了,我们都担心死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是啊,是啊!”
“哇!姑娘,这是给我们的吗?”
“这次我出去游玩,想到你们几个,便给你们带了礼物。”
沐璃被她们围了起来,兴奋的说着。
“嗯!这些都是给你们的!”沐璃指着桌上大包小包的东西,胭脂水粉,珠玉宝器,各种小玩意儿,“这些你们可以随便挑。”
“多谢姑娘!”
小丫头们道谢,开心地去挑礼物了。
沐璃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因她们的喜悦而开心,感到满足。
这时,一人推门而入,沐璃转头看去,“王爷,您回来了!”
兴奋的丫头们在此刻禁声,战战兢兢,大气儿也不敢喘。
墨流殇立于房中,目光深沉地看向沐璃,良久才出声。
“都出去!”
闻声,丫头们皆作鸟兽散,赶忙撤了。
墨流殇一步步走近她,硕长的身影将她笼罩,沐璃呼吸一滞,良久无声,只能看到他冷俊的脸庞,漆黑的双瞳。
他的沉默,让她心里直打鼓。强烈的压迫感,此刻的他,让人难以捉摸。
他在生气?她又惹到他了?
直到她快承不住的时候,墨流殇才缓缓开口,却让她感到莫名其妙,一时忘了反应,“最近本王手头吃紧,你的一千两银子只能先欠着了。”
呃。沐璃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事!你什么时候给我都可以。”她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没想到他竟然提到这个,这事儿她都快忘了。
猝不及防沐璃被他一把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她被迫紧贴着他健硕的胸膛,无法看不到他此时的神情。
墨流殇眉眼深邃,面色幽寒骇人。
沐璃,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沐璃若有所思地坐在椅子,呆呆地看着一门口。
墨流殇早已经离开了,刚才的墨流殇很奇怪,他来找她绝对不会是说那一千两的事。
还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就是那一千两只怕永远都不会兑现了。
堂堂王爷会拿不出一千两银子?
这只不过是借口罢了,他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忽然沐璃意识到什么,今日她同他一道回了玉铭,只是她没有和他一起进宸王府,她中途下车,独自从后门回流璃阁的。
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存在,不想与他扯上关系。
难道墨流殇知道了她的想法。
她低估了他的敏锐,既来之,则安之,这次她不会再犹豫不决了,她一定会离开。
抬眼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沐璃眸光闪闪,看来在洛安郡她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在暗中必有人跟着她,想走只怕不容易,而且在此之前,她还有些事要做。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64章终成璃殇夫妇
天下楼
沐璃享用着眼前的珍馐,时不时看着窗外的风景。
“沐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沐璃看着向她走来的白衣俊秀的男子,“安公子。”
“不介意我坐这吧?”男子温文尔雅,浅笑寻问。
“哪里,请坐!”想他也来用膳的,便吩咐伙计添了碗筷。
“数月不见,还以为沐公子你已经回去了呢?”
沐璃笑笑,“哪有,前一阵陪朋友出去游玩,近几日才回来的。”
“原来如此,你那朋友可就是你来玉铭找的亲戚?”
“是在下的表亲。”
两人便有熟络地聊了起来。
安公子看着对面沐璃,蓦然想到什么,眸中暗色一闪而过,“近日发生了一件大事,沐公子可有耳闻?”
沐璃疑惑,“不知安公子指的是……”大事?她整日待在宸王府,与世隔绝,外边发生什么,她又怎会知道。
安公子轻笑,调侃,“沐公子是归隐山林了吗?”
“近日宸王解决了江北一事回都,可不知因何却惹怒了圣上,被皇上敕令禁足。本是大功却被记了大过,想想还真是令人惋惜啊!”
沐璃喝茶的动作一顿,“你是说宸王?”
“你可知因为何事?”
男子摇头,“不清楚,不过听说好像是因为宸王擅自灭了凤凰城知府满门触怒圣颜。”
果然如此,墨流殇他不会有事吧!
就只是禁足吗?
男子看向沐璃,“你好像很在意宸王殿下啊?”
沐璃摆手,“没,我只是有些吃惊而已,毕竟宸王殿下的事我还是听过一些的,没想到他还会出了这样的事。”
男子轻笑,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样事情对宸王殿下来说实属平常,类似的事都不知道发生过几次了。”
“啊?”沐璃震惊,墨流殇他……
男子看着对面人的难以置信,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心里却有了一番计较。
他究竟是谁?
……
宸王府
沐璃知道墨流殇不在,便悄悄地潜入了他的房间,左看看,右逛逛,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没有犹豫走了进去。
衣柜,书橱,箱箧,她都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最后目光落在雕栏大床上,沐璃抬步走了过去,就要翻找。
低沉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沐璃一惊,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墨流殇回来了?不可能!他明明还在书房议事。
不再多想,沐璃快步走,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门就开了,墨流殇走了进来。
看到她,墨流殇一瞬意外,“你……”
沐璃亦看向他,吞吞吐吐,一时还没想好说辞,“我……我在等你。”
“等我?”墨流殇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目光微凝,一脸兴味,“在这儿?”
沐璃一愣,瞬间反应过来,这里是内室,在这儿等他,好像是某种暗示。
还没等她开口,就被他一把圈进怀里,俊美的脸随即压了过来。
“呃……”唇瓣相贴,沐璃下意识地就要推开他。
一丝微弱的血腥和细微的药味,让她推拒的动作一顿。
他受伤了?怕伤到他,沐璃任由他索取。
墨流殇圈住她的腰身,指腹划过她的脸庞,“因何等我?”
沐璃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一边说,“我是有事想要问你。”
“你问。”
“王明的事可对你造成不利影响吗?”
墨流殇轻笑,“关心我啊?”
“是!”沐璃点头,他的衣服是黑色的,她根本看不到任何血迹,他到底伤到哪了?
“你受伤了?”沐璃直接开口询问,与其瞎猜倒不如直接问他。
良久,墨流殇抚摸着她的秀发,低低道,“小伤而已,无碍。”他都清了血迹,用气味最浅的药,掩去了所有痕迹,她还是发现了。
“你……”她还想问什么,就被他打断了,“不必担心,我没事!”
……
沐璃走后,墨流殇随意扫了一眼,去到床边,摸索。
看着手里的某物,墨流殇眸色转深,脸色阴沉的可怕,狠狠攥拳,一挥衣袖将就近的桌案踢翻,寒气布满了整个寝殿。
……
“王爷,昨日沐姑娘去了天下楼,遇到了那位。”
“沐姑娘绝不简单,她是璃南人,接近王爷定是另有所图。”
“紫阳谷无人知道,为何她流落到紫阳谷,还失忆了?而且她的底细还查不到,这就十分可疑。”
“现在又与那位有牵扯……”
“闭嘴!”墨流殇声音低沉,透着寒意。
子淼不服,继续开口,“王爷,您要小心她,她会害了你的。今日她还在你房里翻找,说不定她……”
“啊!”她还未说完,就被男人一掌拍飞出去,墨流殇冰冷地看着她,“滚!”
子淼颤身退了出去。
连溪看到后,立马过来扶她,“你没事吧!”
子淼看着窗前的硕长身影,“你一定会后悔的!”这世上只有我是衷心为你。
五月既望
房中灯火通明,一灰发男子坐于桌前,面无表情地喝酒,一杯接着一杯,说是喝其实是在灌酒。
酒壶杂乱地倒了一地,数数能有五六个。
墨流殇将手里的杯子扔了,清酒入喉,辛辣刺激,痛快一瞬后让他更加烦躁。
“呵呵……”墨流殇沉沉地笑了,些许水珠划过他喉结,脖颈,俊美妖冶。
“混账!你狼子野心,杀人如麻,肆意妄为,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当初就该杀了你!”
老头子还真是对他厌恶至极啊!他从没有正眼看过他,他是他的耻辱,他永远厌恶他!
迷离地望着摇曳的烛火,手缓缓向前,好暖好亮,一倩丽身影在他眼前浮现。
璃儿,连你也要放弃我,离开我了吗?
墨流殇撑起身子,眼前一片恍惚,摇摇晃晃站起,慢慢地朝门口走去。
“咚咚……”
此时沐璃还没睡,坐在镜前把玩着妆奁,“谁?”
“咚咚咚……”回答她的是那低沉敲门声。
将门打开,沐璃眼帘一颤,“你?”是墨流殇。
墨流殇一个侧身走进房中,擦身而过留下一片浓重的酒气。
他喝酒了,这是喝了多少?
墨流殇坐在椅子上,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毛,沐璃倒了一杯水给他端过去,“喝点儿热水,身体会好受一些的。”
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墨流殇微凉的手碰到了她的手背。
“嘭”沐璃一惊,杯子摔到地上。
“别动!我来!”
沐璃俯身就要去捡,墨流殇双眸染上一抹浓重深色,攥住了她的手。
沐璃不明就里,抬头迷茫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了嘛?可是头晕了?”
“你的事,我听说了,若是难过的话,可以说出来,这样你心里会舒服点儿的。”
突来的雷声沐璃吓了一跳,禁不住颤抖,转身看去,大雨瓢泼,击打着门窗,夏雨来的就是这么突然,急骤,狂风竟将门都大开了。
“下雨了,夏雨来的快也去的快,等雨停了,你就回吧!”沐璃忍住心里的恐惧,走到门前,犹疑是否要将门关上。
犹疑之间,墨流殇一步步缓缓靠近。
“啊!墨流殇你……”
……
一道闪电划过,伴随而来的是滚滚雷声,床头风铃叮铃作响,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雨水击打着门窗,风雨将所有声音淹没在无尽的暗夜之中!
一行清泪无声地滑落眼眶,流入发丝,雪白的藕臂上那一点红梅悄然绽放,渐渐散去,消失无踪。
不知是否是错觉,紫幽暗芒似星火眨眼闪过。
雨停了,风止了,虫鸣蛙叫,衬的夜色更加静谧,阴云散去,血红的圆月高悬,似恶魔的诅咒,冷眼看着所发生的一切,露出了狰狞的微笑。
她是他的命,他是她的劫,他们是彼此的宿命。
彼此相遇是前世的债?还是未尽的缘?
即使跨越万年,相隔万里,我终是寻回了你。
……
芙蓉暖帐在静谧的夜里,散着柔光,娇小的人儿缩在床头,发丝轻垂披散在身后,窝进被子里,双眼紧闭,纤长睫毛悬着水滴,彩蝶在花露间伸展双翼,惹人怜惜。
时间在暗夜中悄悄流走,不久前发生的事却越来越清晰,沐璃水雾盈满眼眶。
刚刚还尚在沉睡的男人此刻缓缓睁开眼睛,怔怔看着帐顶,有一瞬迷茫。有什么在他的脑海中轰然炸开,墨流殇猛的坐起来。
混蛋!
墨流殇暗骂了句,转眸看向她,心神激荡得厉害,好半晌才有动作,指腹怜爱又小心地拭去她眼角的泪。
墨流殇的动作微滞,触摸她的那一瞬,她明显的打了个激灵,他清楚地感觉到她浑身都在打颤,说是瑟瑟发抖也不夸张。
沐璃豁然睁开眼睛,愤怒嘲讽,“王爷满意了?”
墨流殇的手无力垂下,一时无言以对,目光闪烁。
“我不想看到你!”再多的悲愤此刻也变得绵软无力,精力耗尽无力挣扎。
“你会恨我吗?”会恨的吧,他终是伤了她。
沐璃再次将眼睛闭上,良久才缓缓出声,“我不会原谅你!”
她不会恨他,但也不会原谅他,无论他有什么样的理由,他都不可以强迫她,她无法原谅,刚刚像恶魔一样夺走她清白的他!
“早点儿休息!”墨流殇将衣服套在身上,临出门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她,无声叹了口气,最终离开。
墨流殇走后,沐璃僵直的身子瘫软了下来,受伤般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微微颤抖,终是控制不住,小声呜咽声音渐渐放大,声泪俱下。
门外,墨流殇听到里面传来的轻微哭声,狠狠攥拳,拳拳砸在石头上,巨石终是承受不住四分五裂,手上也已经染了血迹。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65章无殇初现(一)
墨流殇将自己摔在床上,想到刚才的事情,他懊恼不已。
璃儿不会原谅他了,她哭了,哭的那么委屈……
墨流殇,你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啊,你怎么可以!
“璃儿……”墨流殇沉痛地闭上眼,有什么隐藏于灵魂深处的记忆开始渗透。
“禽兽!”
幽兰的苍穹,巨大的蓝紫色树冠如伞笼罩了大半个天空,点点流光飞舞,梦幻的薄雾笼罩下来。
紫色的结界下,数条白色长尾伸展摇曳,收拢作团,男子侧身,手撑着下巴,灰色的发丝不扎,随意地散落在身前,他一脸餍足地看着怀中娇嗔的清冷女子,女子面色绯红,清冷中透着妩媚,“你是飞禽,我是走兽,合起来可不就是禽兽,所以说我们是天生一对儿!”
女子白了他一眼,“你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
男子笑了,“承蒙夸奖!要脸是娶不到媳妇的!”
看着他春风满面,得意洋洋的样子,着实欠揍,尾巴嘚瑟的都快翘到天上了,女子咬牙切齿,“你再嘚瑟,我就将你的尾巴揪光!”
“饶命啊!”刚才还在蜿蜒伸展的尾巴瞬间收拢,男人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夫人千万要手下留情啊!”
“啪”女子嗔怪地一巴掌啪在他脑门上。
男人嘻嘻傻笑,男人褪去嬉皮笑脸,一脸认真,“璃儿,你为何答应嫁给我?”
女子看着他,“因为可怜你!”
男人脸色陡然变了,漠然平躺,仰头望着天空,沉默了,眼中也没有了色彩,变得黯淡无光。
“这个回答,你可还满意?”
“不满意,很不满意!”男子紧闭双眼。
“明知如此还问,你不就是欠虐吗!”女子毫不客气回他,“这不就是你心中所想吗!你觉得我是因为感激你,被你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动才答应你的。”
无殇睁开眼睛,紫色的眸子一片黯然。
璃凰翻身趴在他心口上,如瀑青丝散在两人身侧,与他灰发交缠,手指细细划过他的眉眼,描摹着他的轮廓,与他对视,“以我璃凰今时今日的地位,需要因为那一份感激就将自己交出去吗?那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若是为感恩,昊哥哥不是更好,还有你什么事啊?”
璃凰继续说着,“我凤族最重感情,爱是神圣的,是从始而终,至此一人。”
“我嫁给你,只是因为我爱你!”
紫色的眸子瞬间亮了,全身的血液在此刻沸腾。
“璃儿,得卿所爱,虽死无悔!”紫眸波光流转,熠熠生辉,如同紫色琉璃般晶莹透亮。
“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的无殇魔尊何时变得如此妄自菲薄了?”
无殇苦笑,“原先的你对于弱小的我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而如今我虽是魔界主宰,可在感情上我是怯懦的胆小鬼!被你拒绝过多次,我的心脆弱的如玉石一般。”
璃凰挑眉,“怪我?”
“怎敢?夫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当凭夫人吩咐,小的莫敢不从!从今以后小的必定痛改前非,以夫人的要求为准绳,重新做魔!”无殇唇角上扬,特别‘乖巧’地调笑。
璃凰揪着他的耳朵,低嗔,“嬉皮笑脸,油腔滑调,才一会儿就原形毕露了嗯?”
“夫人教训的是!”眸中精光闪过,手慢慢靠抬起,缓缓靠近,“为夫知错。”
“唉!你……”璃凰完全没料到他竟然偷袭。
无殇环住她柔软的身子,反身将她压倒,笑得邪肆而魅惑,“为夫错了。”
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眸色温柔似水,满是深情,“夫人,你真美!”
“今日的夫人最美!”
“狐狸。”璃凰温柔地笑了,这是她的狐狸啊,一直守着她,爱她的狐狸啊!
无殇俯身轻吻她的眉心,脸颊,薄唇……耳鬓厮磨,浓情蜜意,软语温存,温柔缱绻,在她心口落下饱含深情的一吻,一只狐狸随之显现。
“这是什么?”璃凰疑惑开口。
无殇紧紧抱着她,紧紧靠着,“无论你身处何地,我都会找到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清晨,门口传来一阵浅浅地脚步声,“姑娘,我们进去了?”
一夜未睡,沐璃将自己窝在床角,两眼黯然无神,听到声响,吓了一跳,慌乱不已,“别,别进来!”她不想别人看到她这副样子。
门外,王嬷嬷听到她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许担忧,“姑娘您没事吧!”听沐姑娘的声音有些异样,沙哑的让人心惊,可是生病了。
王嬷嬷推门而入,身后文竹,冬梅春桃三个丫头也随之走了进来,看到室内场景,都愣住了。
衣服被扯破,凌乱的堆在地上,枕头在梳妆台上,门口还有一柄长剑泛着寒光,女子紧紧抱着被子,缩在床角,发丝凌乱,似乎还受了伤,青青紫紫,触目惊心。
“沐姑娘,你可是伤着了?谁人如此大胆,竟敢打伤了姑娘,待我等禀于王爷,定将他剥皮抽筋!”春桃等人茫然不解,直觉沐璃是被贼人给打了,很是担忧。
王嬷嬷目光闪闪,即刻明白了,沐姑娘经历了什么,“你们几个去打些水来,准备让姑娘沐浴。”
“噢,好!”三人忙去了。
王嬷嬷走过去,站在床边,“姑娘,女人这一辈子都是要经历这些的,日后就好了!”
“姑娘是有福之人,除了皇上,王爷是这世上最尊贵的男子,跟了王爷,那是会有享不完的福!王爷喜欢姑娘,我们皆是看在眼里的,王爷必不会亏待了姑娘,说不定哪天王爷还会纳你为侧妃的。”正妃她不敢说,但是侧妃是有可能的。
王嬷嬷继续一句句地开导她,听到沐璃的耳里,却莫名的心酸。
女人离了男人就不能活吗,他强迫了她,她就必须要依附于他吗?
侧妃?呵,王妃她都不稀罕,富贵荣华,她也不曾放在眼里,她在意的是那个人。
无论他有再多的理由,他都不可以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她永远也忘不了昨夜的他是多么可怕,他就是一个恶魔,她感到无力抵抗无助与绝望,她感到的是屈辱。
知道王嬷嬷也是好心,不明就里,她也不好责怪她,现在她也什么都听不进去,只得打断她的‘好意劝解’,“王嬷嬷,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
王嬷嬷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不一会儿春桃几人打水回来了。
“姑娘,我扶您起来梳妆吧!”
“不用了,王嬷嬷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沐璃将她们打发走后,才艰难下地,缓缓褪去衣衫,将自己浸在水中,热水环绕,水雾蒙蒙,掩去她的所有神色。
墨流殇步履微沉,行至流璃阁附近,徘徊不前。
发生那样的事,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他怕她会恨他。
“姑娘,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姑娘?”
听到远处的慌乱声,墨流殇不再犹豫,身形一晃,疾步冲了过去。
“啊!姑娘!”
一道黑影闪过,春桃等人还没有看清什么,墨流殇已经走进房中。
就看到沐璃没进了水中,心头暗道不好,刚忙奔去,将她从水中抱了出来,此时他才发现,她已经昏了过去,而那水早已冰凉。
快速取下屏风上的新衣裹住她的身子,她放到床上,“璃儿,璃儿……”
墨流殇温柔小心亲手擦干她身上的水,看到她身上他所犯下的‘劣行’手微微颤抖。
不经意间,目光落在她的心口,手不可控制的覆上那只狐狸。
狐狸!那只狐狸!
察觉到一道灼灼目光,墨流殇抬头,看到她已经醒了,“你……”
“啪!”清脆的一记耳光,瞬间响起,传遍整个屋子。
墨流殇俊美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五个指痕,火辣辣的疼。
而墨流殇人在此刻是懵的,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敢打他耳光。
同时也震住了所有人,王嬷嬷等人吓得赶忙跪地,瑟瑟发抖。
沐姑娘竟然扇了王爷一巴掌,这是以下犯上,不要命了。而在这间屋子里的人还亲眼目睹这一场面,生怕王爷发怒,殃及到她们。
沐璃收回已经震得发麻的手,盖好被子,背过身去,不去管任何人,任何事。
墨流殇抚了下自己的脸,声音平静的出奇,“解气了吗?”
沐璃沉默不语。
“你们都出去!”墨流殇低低下令,众人如释重负,赶忙退了出去。
待众人散去,墨流殇看着背对他的女子,沉默良久,才开口,“你还好吧?”
“出去!”沐璃冷冷道,“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墨流殇垂眸,沉默良久,“刚刚我不是有意的!”对刚才他因那只狐狸而失神,做出解释。
“我……”他终是无法当着她的面对她说抱歉。
沐璃仿佛没有听到,默不作声。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墨流殇心中不是滋味,满怀愧疚起身离开。
沐璃也是实在困倦,沉沉睡去。
然而,这一觉,睡得也不平静。
沐璃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无声喃喃“不要!”
沐璃抱臂窝在角落里,埋头在自己的双膝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又回到了昨晚。
“璃儿~”一声温柔而熟悉的呼唤。
沐璃恍惚抬头,泪眼摩挲中,就看到一人朝她缓缓走来。
那人身着一袭黑衣,灰色的发丝散在身后,一双魅惑紫眸,犹如紫色的漩涡,披着满天星光款步而来。
眨眼间,人就已经来到她面前,他的声音清醇醉人,轻柔而又深情地看着她,递过一只骨瓷般的大手,那双手能翻云覆雨,执掌乾坤,此刻却只有她,“我回来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66章我回来了!
“璃儿~”一声温柔而熟悉的呼唤。
沐璃恍惚抬头,泪眼摩挲中,就看到一人朝她缓缓走来。
那人身着一袭黑袍,灰色的发丝披在身后,一双魅惑紫眸,犹如紫色的漩涡,披着满天星光款步而来。
眨眼间,人就已经来到她面前,他的声音清醇醉人,轻柔而又深情地看着她,递过一双骨瓷般的大手,手掌翻云覆雨,执掌乾坤,却只有你,“我回来了!”
“墨……墨流殇?”
男子只是温柔地看着她,没有答话,“璃儿,见到你真好!”
满天星光下,两道人影,沐璃怎么也忍不住,控诉,“你怎么可以……不可原谅!”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悲愤!
男子紫眸一暗,抚着她的后背,“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他,也不行!”
沐璃一拳拳砸在男人身上,诉说着自己心中的委屈,难过,男子温柔地看着她,眼中一抹深沉,动听声音安抚熨帖着她的心,“既然让你如此痛苦,那便狠狠地报复回去。”
沐璃的动作一顿,愣愣地看着他,“报……报复?”
“投毒,下药,蒙头揍一顿,不搭理他,若还不够,你就欺负回去!”
“咳咳!”沐璃被呛到了,面红耳赤,“你确定这是报复?”
面前的人真的是墨流殇吗?满天星光,还有这样的他,那么地不真实。
看着远处波澜壮阔的星河,天边绚丽的极光,天地浩瀚无垠,“这里真美!”
“是啊!很美!”男子附和,“在这无尽的暗夜之中却只有‘我’。”
这样的星空,是‘我’对你的思念,是守在忘川的苦苦等待,跨越万年‘我’终是找到了你。
“这里是梦境吗?”
男人笑了,“璃儿总是这么理智。”
“谢谢你!”给我安慰,给了我这么美好的绚丽梦境。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别搭理他,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不轻易地原谅他,便是对他最有效的惩罚……”
“我看那人还是欠收拾,千万不要轻易放过他,否则不长记性!”然后就侃侃而谈,大谈对墨流殇的惩罚报复。
沐璃嘴角只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要不要这么狠,你跟他有仇吗!”
“怎么你心疼了?你不恨他了?”
“哪有!”沐璃辩驳,她才没有心疼他。
“你爱上他了!”男人郑重其事,沐璃刚要反驳,就被他打断,“不要急着否认,你的心会告诉你答案,它不会骗你。”
沐璃垂头,抿唇不语。
“那又如何,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因为他的身份,还是觉得他的心里没有你?”
“有我吗?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我?”那日的事,她始终是无法释怀。
“他只是习惯了那样的处事方式,他太过自负。他并非没有将你放在心上,反而是很重,只是连他都没有察觉到罢了。”
“他爱你,这是毋庸置疑的。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你都是他的命,他有多爱你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你又知道什么?你这是在为自己辩白吗?强迫我就爱我了!”沐璃一想到昨晚就胆寒,就忍不住心痛,激动朝他吼道。
男子也不恼,声音温柔魅惑,令人痴迷,“是,是他的错,无论什么理由他都不能不顾你的意愿,伤害你。”
“他伤了你,他比谁都痛苦,痛恨自己,可是他更怕失去你。我不是在为他辩驳,若他真得不爱你,他那样骄傲狠厉的人会为了你一次次妥协退让,一次次的忍耐,以他能力手段,要得到你可以说是易如反掌,有多少次机会他能得到你,却都放弃了,只是因为他不舍伤你,”
“而这一次他失控了,多少事压在他身上,你又可知他心中的苦楚?”
沐璃垂眸,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情绪。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他了,甚至包括他自己。他爱你,我便是证明。”
“什么?”沐璃困惑,也在此时察觉到了异样。
男子给了她答案,“他的愧疚!他此刻就在你的身边,小心地照看你,只要你一伸手就能碰到他。”
沐璃感觉到一道灼灼视线,温暖手掌抚摸她的额头,又一点儿温凉。
现实中是墨流殇此刻正在试着她的体温,小心周到地照顾着正在发烧昏迷的她,满眼都是心疼。
沐璃回神,抬头望进他轻柔似水紫眸,“你到底是谁?”墨流殇的想法,他怎么会知道?如果单单是梦境,又怎会如此清晰。
男人不禁莞尔,“我因你而生,是你与他之间的联系。我是他对你的执念,是他的一部分,我既是他又不是他,而他已不再是他,你也不再是你,你和他一样……”
他在说什么,莫名其妙,弯弯绕绕恐将她弄晕了。
“我不是我?”
“璃儿,能再见到你实属万幸,这次以后我不知还要沉睡多久,只愿你能安好无虞!”
……
沐璃缓缓掀开沉重地眼皮,墨流殇还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
想起梦中的场景,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与你一样并不完整……”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再次眼睛合上。
……
一连数日,她都没有踏出过房门,沉默寡言,而墨流殇在流璃阁外,一站就是大半天,整个宸王府陷入了低气压,布满阴云,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惹到王爷。
无尽的暗夜,没有半点光亮,床边墨流殇静静看着熟睡的她,轻叹,“璃儿,我……”
柔柔地看着她精致的眉眼,墨流殇声音缥缈悠远,“璃儿,你可知你是我身处幽暗中的暖阳,是渴望靠近,却不敢触碰的美好,你的到来给了我无尽的快乐,让我的心不再沉寂。与你在紫阳谷的日子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可是知道我身份后,一切都变了,你一直想着要逃离我,我所做一切不过是相方设法费尽心力地试图将你留下。”
“那晚你提到三年之约,甚至有随时离开我的打算,我慌了,我怕了,怕你也要离我而去。”
“璃儿啊,你是否恨我,怨我?你可以打我,骂我,怪我,只要你能出气,你想怎样都可,只要你还留在我身边。只是哪怕你恨我,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日后的墨流殇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得出教训: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她,她不报复是一回事,她报复起来比谁都狠。
墨流殇深深看了她一眼离去。
他退出房门的那一刻,床上的人儿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门口,心神几度变化。
沐璃不知自己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觉得郁闷发堵。
原来真的是他!
每次都有人在她入睡的时候悄悄来看她,在她床边坐着。这一次她特地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完全睡着,果然有人来了,而这个人还是墨流殇,想也是,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
墨流殇,我该原谅你吗?
……
“王爷,沐姑娘不见了!”
“什么!”墨流殇听闻沐璃失踪,丢下手里的事,急忙奔了出去。
惊了一府的人,四处搜找。
“不好了王爷,沐姑娘她要跳楼了!”
墨流殇赶去流璃阁,就看到站在阁楼屋檐上迎风而立的女子,衣袂猎猎,沐璃张开双臂,看得墨流殇心头一颤,疾步奔去阁顶。
一道黑影掠过,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抱住,沐璃迷茫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一时失神。
他怎么突然来了?
只听男人哑声开口,“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不要做傻事啊!”最后说了一句天璃语,只有六个字,‘对不起,我错了!’
沐璃尽管最后一句没听懂,也瞬间明白了,他这是以为她要寻短见啊?
一阵无语,她只不过有些心头发闷,想寻一高处,散散心而已。
沐璃将他推开,淡漠而疏离,“王爷请放心,本人很惜命,是不会寻短见的。”说完,转身就走。
墨流殇立即抓住她的手,沐璃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墨流殇张张口想说些什么,一时语塞。说什么呢?说那晚他喝醉了,他是无心的,可是伤害却已经造成了,再多的话都是托词。
说对不起?他做不到,此时的他的做不到,他放不下他的面子,不会当面说抱歉,以她听不懂的话他才敢开口。
想了想,墨流殇适才开口,“如今你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我会给你个负责的。”
沐璃冷笑,“用我提醒王爷您这夫妻之实是如何发生的?”
墨流殇一时哑口,不知该说什么,这件事确实是他的理亏,酒后失德。
“墨流殇,我并不欠你什么。”沐璃也甩开了他的手,平静淡漠地同他对视,“那日的事我不可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但也不需要你那所谓的负责。”
……
最后看一眼宸王府,发生那样的事,她无法做到坦然接受。即使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又如何,那不代表她沐璃就只能依附于他,就此屈服。从那天之后,他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沐璃定了定神,转身离开地毫不犹豫。
只是还没走几步,就被人阻住了脚步,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不远处,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67章哪怕是囚禁
沐璃眼帘一颤,手紧紧攥着包袱,目不斜视地错开他继续向前走。
“你要去哪儿?”墨流殇朝那无视他的倩影沉声。
“与你无关!”沐璃脚步一顿,继续走。
墨流殇直接拽住了她的胳膊,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将人直接抗走。
“墨流殇,你放我下来!”
沐璃知道,自己今日遇到他,是走不了了,也就没有过多激烈的反抗,任由他将她扛回流璃阁。
流璃阁里,众人见气氛不对,早早就撤了,只留二人僵持。
墨流殇幽深的目光悬在她身上,冷怒在此刻漫延,强烈的压迫感令人生畏,寒气逼人。
沐璃不卑不亢地站在他面前,与他相隔一尺,将包袱卸下放于一旁,将他无视地彻底。
她能感受到他的怒气,甚至还有越来越盛的势头,恨不得活剥了她。
墨流殇紧紧攥拳,呼吸不可控制的沉重,胸腔内呼哧作响,怒气翻滚,一步步朝她走近。
就在她以为他要将她怎么样的时候,墨流殇一声不响转身大步离开了。
还不等沐璃舒了一口气,“嘭”房门再次被人一脚踹开,一黑影骤然出现,将她紧紧扣进怀里。
沐璃僵住,心不规则地跳动,来人赫然是去而复返的墨流殇,“无论你是否接受,你我之间已成事实,别说我们已有夫妻之实,就算没有,你也休想逃离我,哪怕是囚禁!”
“你给我听清楚了……”墨流殇沉默一瞬,继而开口,他的话在她的耳边炸响,心也跟着颤抖。
他说。
“沐璃,我爱你,你是我墨流殇的女人,这辈子都是!”
……
那日之后,墨流殇再没有来过,也给了她冷静的时间,好好想想他们之间这剪不断又模糊不清的关系。
那日无殇说的话再次响起,墨流殇真得是爱她的?
她不是石头,她有感觉,她能感受的到他的温柔,他对她的好。
可是她却是以那样的方式和他……她从未见过那么可怕的他,让人胆颤。那晚发生的一切,她都不敢去想,一想就浑身打了个激灵,她怕了他。
自从来宸王府以后,她知晓他的身份,她想的就是逃,离他远远的,即使有过那么一丝留下来的幻想,也被自我否定,说服给淹没埋藏起来了。她无法完全的相信他,她敏感多疑,钻了牛角尖,只要他有做的不妥的地方,她就会将它无限放大,将他对她好全都抹杀掉。
难道她真得错了?
她真的错了吗?她要是自由,无拘无束,她不想要这种金丝雀一样的生活,她要的是广阔的天地,这难道就错了吗。
如今,她到底该怎么办!
“姑娘,你快来看啊!”春桃冬梅跑到沐璃面前,兴奋的说着。
沐璃回神,抬头看去。
出了何事?
羽衣走了进来,手里抱着毛茸茸的红团,笑着对她说,“这小家伙可爱的紧,沐璃你要摸一下它吗?”
那小东西身子娇小,通体火红,像深色的火焰,它有着两颗乌黑圆溜溜的眼睛,就那样好奇地瞅着她,惹人喜爱,让人看了想上前抱一抱,抚摸它的毛绒绒的身躯。
沐璃走过去,不受控制的抚摸毛,小心地将它抱在怀里,小家伙也丝毫不怕生,乖乖的窝在她的怀里,澄澈眼睛里是沐璃的身影,看得她心都暖了,软了。
春桃冬梅两人围了过来,“姑娘,它好可爱啊!这小家伙是什么啊?毛茸茸的!”
沐璃柔柔开口,“狐狸,一只灵狐。”
“狐……狐狸!”闻言两人眼睛瞪得大大的,“竟然是狐狸!我们只听过还从没见到过呢。”
冬梅更是忍不住摸了摸它,小狐狸歪了歪头,用小爪子拍了冬梅的手,然后毛茸茸的小脑袋在沐璃的怀里蹭了蹭,特别乖巧。
沐璃见了,忍不住笑了。
这小东西怎么那么招人喜欢呢!特别有灵性!
“羽衣,这小家伙打哪来的,有名字吗?”虽然问的是羽衣,但是注意力还是在这只小狐狸身上。
见沐璃很喜欢,很开心,羽衣也十分高兴,“昨日皇家围猎,王爷特地为你猎来的。”
沐璃神色微凝,不过一瞬恢复如常,只听羽衣继续道:“它还没有名字呢?”
“没有名字啊?”沐璃温柔地抚摸着小狐狸暖暖的一团,“那便由我来取吧,叫什么呢?”
沐璃略一思索,“像一团火焰,那就叫赤炎,从今日起你就叫赤炎了。”
小狐狸好似听懂了,一阵点头,吱吱的叫。
“呵呵!”沐璃开心得笑出了声。
门外,墨流殇站在院子里的树下,静静地望着她所在的地方,不时有欢笑声从房内传来。
“本王该如何做?”璃儿,我该拿你怎么办?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回王爷,属下不知。”夜冥不料王爷竟向他询问,可是他却无法回答,他从未喜欢过什么人,不知情为何物,王爷与沐姑娘的事情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正确处理。
一张冷艳的脸在他的脑海中浮现,那个神秘的陌生女子,不知痛为何物,让他印象深刻的冰冷女子。
他奉命外出办事,在那座破庙里与她相遇,她与他一样的冰冷,一身简单黑衣,精明干练,眉眼间带着些许英气,只是以黑纱遮面,未曾看清她的长相。作为宸王殿下的暗卫,凭着他的办事能力,识人经验,他知道她与他是同一类人,而且她不是天璃人。
那日,她就坐在火堆旁,完全不在意他这个突然闯入的人,径自撕破了自己的肩头的衣服,直接将箭拔了出来,酒水直接倒在伤口上,为自己疗伤,期间没有哼一声,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夜冥!”
“王爷!”夜冥迅速将思绪收回,“属下觉得王爷与沐姑娘彼此都需要时间来冷静一下,从长计议。”
不知过了多久,墨流殇才动身离开。
流璃阁内,此时就只剩下了沐璃和羽衣二人,包括那只狐狸。
一时的沉默,让羽衣都无所适从,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羽衣,我想知道回到宸王府后他的近况。”沐璃直接开门见山。
“这……”羽衣吞吞吐吐,很是犹豫。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68章她也是凶手
“羽衣,我想知道回到宸王府后他的近况。”沐璃直接开门见山。
“这……”羽衣吞吞吐吐,很是犹豫。
“沐璃,王爷的事岂能容我饶舌的?”
沐璃似是不在意,逗弄着小狐狸,“为难你了。”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那日他会那样对我?”
沐璃眼神多了些哀戚,声音里透着点点愁伤,羽衣深深地感觉到了。
该告诉她吗?沐璃在王爷的眼里是不一样的,告诉她应该也无不可。
羽衣认真地打量着她,态度恭谨开口:“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王爷境遇并不好。王爷与皇上政见不合,甚至惹怒了皇上,被罚禁足宸王府,一百鞭刑,不仅如此还……将江北事务转交二殿下处理……”羽衣继续说着,他这几日来经历。
随着羽衣的诉说,沐璃的神色平静无波,越发沉静。
“沐……沐璃!”
羽衣惊愕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刚才竟从沐璃的身上看到了威势。
只是现在一看还是沐璃,并无异常。
沐璃轻轻地抚摸着小狐狸,轻勾了唇角,似对刚才她听到的不甚在意。
原来如此……
若换作她是墨流殇,她也会心痛吧,甚至比他还要疯狂。
自己的父亲不信他,惩处他,自己辛苦的成果还转送了他人,他想做的还未开始就被自己的父亲亲手终结,无言的伤痛,他得多心寒。
而最后的一刀是她,是他在意的她捅的,她离开的想法,回府后她的种种表现,都是无形的刀剑,将他伤的鲜血淋漓。
沐璃,你也是凶手!
那天……
房门拉开,一阵风扑面而来,微冷,她立于门口,看着漆黑夜色,“时辰不早了,我该休息了,你回吧!”
“嘭”一道掌风袭过,房门立时轰然关闭。
她还未反应过来,又一力道,就将她卷进他的怀里,恐仰倒,手下意识地拽住他的衣襟,惶惶抬头,顷刻被他满身的酒香包裹,不禁她都恐被感染,醉了。
沐璃手不自觉的抚上他的脸,仰头对上他深邃的眸眼:“你想要我?”
“想!”墨流殇深深的看着她灼热的视线,带有侵略性。
“你会娶我吗?”
“会!”
“明媒正娶,以你妻子的身份?”
“是!”
“一生除我不能有其他女人,能做到吗?”
“能!”
“你什么时候娶我?”
墨流殇沉默了。
刚才她问的他都毫不犹豫直接回答,此刻却顿住了,眸色漆黑幽深。
在他静思之际,沐璃已慢慢脱身,远离他一尺,“怎么不好回答么?”
“我来帮你回答好不好?”沐璃轻笑,“你不必娶我,我绝不嫁你。这样你不纠结了吧!”
“璃儿,你给我点儿时间。”
“此生非你不娶!”掷地有声,墨流殇神色认真,说着朝她走去。
他不喜欢她离他那么远,疏离。
“不必了!”沐璃避开他的手,“我没有时间等你!我也不是非嫁你不可。”
“你只能是我的!”霸道,不容反驳。
“我问你,你爱我吗?”
墨流殇刚想回答,就被她扬手打断,“别,别急着回答。”
“换个问题,你想过要做太子吗?不,准确的说是你想要那把椅子吗?”沐璃直视他,静待他的回答。
墨流殇握拳,霸气侧漏,直言不讳,“不是想,而是志在必得!”
对于他回答,沐璃一点儿也不意外,弯了弯唇。
“所以,我们注定是陌路。”沐璃没有闪躲,语气坚定。
“为什么?”墨流殇顿住,“因为我的身份?就因为我想着皇位?”
“是!”沐璃点头,“你对我极好,包容我,宠我,锦衣玉食极尽荣宠……可以说世上再没有比你更好了,可是就你身份这一条,我们就已经不可能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有心夺得天下之人,又岂会顾及儿女情长,帝王薄情缘,寡亲缘,你也曾说过你不懂情也不需要爱。”
“璃儿,我不会,我是人,凡人皆有七情六欲,相信我。”
“王爷您醉了。”
“你觉得我说的是醉话?我很清醒!”
“王爷,您不要再说什么情啊爱的,我有自知之明。”
墨流殇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那不信,无所谓的表情。
他的所作所为,那么倾心的去爱一个人换来的竟是她的不信任。
只听她继续:“那日你就已经给了我答案。”
墨流殇恍然,“那日的事,我可以解释,我是因为确信能救你……”
沐璃摇头,“还不够,我帮你说。你箭术高超,有足够的把握救我,还有你不喜欢被人威胁。”
“其实若换做是我,站在你的立场上,我也会选择最有利的一方,和你做同样的选择。你没有错。”
“只是我……我不喜欢皇室之人,我要的是平平淡淡,无拘无束的生活,这些你给不了。你只能将我圈养在这宸王府里,出入被限,没有自由……”
“借口!”墨流殇嗤了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来就没有想和我在一起过!”
“什么让我给你时间,什么我没将你放在心上,这些都是你的推脱之词罢了!你一直想要逃开我!”
墨流殇从怀中取出一物,冷声,“那日你出现在我的房里,是在找这个吧!”
沐璃看着他手中的扇子,眼帘一颤,原来他早就察觉到了。
墨流殇紧紧捏着那把扇子,苦笑,“若不是它在我手里,在洛安郡的时候,你恐怕早就逃走了吧!”
沐璃沉默了,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你问我爱你吗?”墨流殇紧紧地盯着她,质问,“那你又可曾爱过我?”
沐璃抿唇,良久才缓缓开口,“王爷想听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我们之间不过仅仅有过三年之约而已。”
三年之约,墨流殇笑了,笑得让人心惊,仅仅是因为这三年之约。
明知是一把把利刃,沐璃依旧开口,“王爷您回吧!不满三年,我是不会离开的!有或者王爷厌恶我了,看到我心里不舒服,那我可以随时离开。”
墨流殇瞬间移到她面前,身体突然悬空,将她打横抱起,“啊!墨流殇,你放开我!”
沐璃慌乱地锤他他,挣扎着,双腿扑腾。
“嘭!”内室的门被他一脚踢开,大步朝里走。
将她扔在床上,沐璃心里慌乱一片,有些害怕此刻深沉的他。
她看着他一步步朝她走近,步子沉沉,踩在她的心尖儿上,“墨……墨流殇,你冷静一点儿……”
墨流殇无视她的慌怕,眼底暗浪翻滚,脸上布了层层寒意,在她面前,将自己的衣服褪去,重重地扔在地上。
沐璃寻隙跳下床,抓紧往外跑,即将碰到房门时,再次被他拦腰扔回床上。
“别,别过来!走开!”沐璃真得慌了,怕了,抓起床上的枕头扔他,企图阻止他的靠近,能扔的都扔了。
沐璃拔了置于床头的剑逃开,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墨流殇,不要逼我!”
却更加地激怒了他,墨流殇怒极反笑,“又用死来威胁我!”
沐璃稳稳端着剑,“我不是威胁你,是自保!你不能强迫我,你听到了没有,我不愿意!”
墨流殇攥拳,寒声,“你若敢死,本王便让流璃阁上下所有人为你陪葬!”
“你……”
“你应当清楚,本王说的出便做的到!”墨流殇慢慢朝她走去,“把剑放下!”
看着越来越近的墨流殇,沐璃将剑指向他,“你别过来!”
墨流殇步履不停,“杀我?”
墨流殇指了指心口,“沐璃,今日你最好是杀了我!只要你杀了我,那三年之约自动作废,你我再无任何关系,我还向你保证,让你定能全身而退。”
“动手!杀我!”
一道闪电划过,伴随而来的是滚滚雷声。
“嘭!”剑掉在地上,沐璃摇头后退,她做不到,她不会杀他,更不会伤了他。
她输了,在她与他的博弈中,她输了。
“沐璃,你没有机会了!”
沐璃深吸了口气,心口像是压了巨石般难受。
“赤炎,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小狐狸抬头望着她的眼睛,晃了晃小脑袋,沐璃抱着她刚得小狐狸出了房门,朝宸王府后院走去。
沐璃刚带着狐狸踏上绿茵茵的草坪,就听到远处传来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是妙龄少女的声音。
不自觉地慢慢靠近,就看到一个妙龄小姑娘围着一个黑衣男子说个不停,看起来很是亲密。
看在沐璃的眼里却甚是刺眼,什么爱她,都是假的,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一时不察,沐璃竟无意识地掰断一段花枝,声音惊动两人,皆朝她看来。
男人先是一惊,他是没想到在这儿能碰到她,正准备朝她走去,就被人扯住了袖子。
女子低声说与他耳语,手还抓着他的胳膊,举止亲密。
沐璃转身离去,连跟在她身后的狐狸都不管了。
见到她离开,墨流殇拔腿就要追,却再次被那小姑娘拦住。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69章解释——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沐璃竟无意识地掰断一段花枝,声音惊动两人,皆朝她看来。
见到她离去,墨流殇拔腿就要追,却再次被那小姑娘拦住。
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墨流殇眸中闪过一抹落漠,却终是没有追上去。
她还在怪他,甚至不想看见他,所以一看到他就赶忙离开了。
不想她更加厌恶他,他也就没有追上去,他们彼此之间还是需要时间,来冷静一下,墨流殇收回视线,转身准备离开。
那小姑娘再次跳到他的身旁,拦住他,“那小姐姐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位!原来如此,那灵狐是送给她的啊!”
“她叫什么名字啊?简直就是仙女姐姐嘛,”女子在自顾自的说着,“我能去找她玩吗?”
墨流殇淡淡看了她一眼,语气不耐烦,“不好好在宫里待着,跑本王这儿做什么?”
“被禁足的四哥突然出现在围场,还捉住了一只那么可爱的灵狐,一时好奇,我这不就来了吗?”
墨流殇目光再次转向沐璃离开的地方,丝毫不留余地地拒绝,“休要打那只狐狸的主意,它已经有主人了。”那是璃儿的。
“是!是是是!”
女子点头,她现在知道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传说中的四哥的珍宝哎!虽然就是匆匆一面,但她真得很不一样呢,比她想象中的人还美,还要与众不同,现在她可要与她搞好关系,嘿嘿,“嘿嘿,四哥,我能去见见她吗?”
“你刚刚不是见到了。”
“那哪够啊!四哥你怎么这么小气啊!”墨若云不服,眼珠一转,又笑嘻嘻地靠近墨流殇,“我刚刚看四嫂脸色不对,是不是你惹四嫂生气了。”
墨流殇皱眉叹了声,“她不喜欢我,不想见到我。”连墨若云都看出她在生气了,她什么时候才能原谅他啊!
“怎么会!”仙女姐姐不喜欢四哥,“你们吵架了?”
比吵架还要严重,他伤害了她,那日他竟然强行夺了她的清白,他……
何时见四哥说出这样落寞的话,“四哥,那你就好好哄哄四嫂嘛,女子啊,最是心软了,只要你用心,她是会看到的。”
“我看四嫂也是喜欢四哥你的呀。”
喜欢我?墨流殇蹙眉,她怎么会喜欢他呢,小丫头终究是小丫头。
尽管不信,他还是忍不住问墨若云:“此话怎讲?”
墨若云暗自摇摇头,这四哥就是个木头,这不明摆着的吗。
“刚刚四嫂看到我们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墨流殇眸色一暗,“那是因为她看到本王了。”她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他,不愿再看到他一眼。
墨若云摇头,“不是看到你了,而是看到了我们?”
有什么区别?墨流殇还是没想到。
墨流殇的迟钝让墨若云一阵无语啊,威风八面桀骜不驯的天璃战神,此刻怎么这么笨啊!
她真想朝他大喊,笨蛋,当然只能想想,就是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我是妹妹,可是四嫂不知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站在一起举止亲密,你想她会怎样?而且刚刚为了证实这一想法,还故意挽着你的胳膊,你说四嫂看到……”已经很明显了好嘛,四嫂误会了,吃醋了!
此时,墨流殇才反应过来。
所以,璃儿是喜欢他的,他可不可以理解为璃儿吃醋了,那这就是转机,不行,不能让她误会了,想着直接抓着墨若云急匆匆往流璃阁走。
“四哥,去哪儿?你慢点儿,我快跟不上了。”
“四哥,我的胳膊都快断了……四哥……”墨若云踉踉跄跄地跟着墨流殇。
沐璃回了流璃阁,紧闭房门,坐在软凳上,心思起伏不定。
骗子!
说好的不近女色呢,这才多久啊,一个又一个,那个姑娘刚刚及笄吧,也不看看自己大人家多少,他也下得去手。
不是说只爱她吗,还是仅仅说说而已。
骗子!混蛋!
刚刚都看到她了,他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走了,他也没有追过来,向她解释。
可恶!
墨流殇,你最好主动来找我,与我解释,否则晚了,我就永远离开你,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小狐狸围着她转了转,在她腿边蹭了蹭,沐璃这才注意到它。
“对不起,刚刚忽略你了。”俯身将它抱进怀里,抚着它的毛发,不禁有些哑然失笑,她这是怎么了?是在吃醋吗?她也有这样的时候。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喜欢他,未来有着各种未知,难道就因为那些未知,就放弃他吗?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是无比的心安,是开心的。
可他那样凶残地将她占有,她感到的是屈辱和恐惧,让她不敢靠近,也无法坦然地面对他。
今日,更是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她能怎样,将他痛扁一顿责骂一番?她又不是他的妻子,她有什么资格去管他!
而且她也不敢去见他了,有害怕,有尴尬,更多的是不知所措还有愧疚。
是她伤了他,她比他还要残忍,来宸王府的日子里,他对她的好有曾无减,是她一直躲着他,无视他的真心,是她辜负了他的情义,那晚是她向他坦言,想要离开,甚至拿剑指着他,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想她沐璃何时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这一点儿都不像她了,以前的自己是那样的潇洒如风,率性而为,从不会考虑那么多。枉她还想着行侠仗义,执剑天涯,怎么如此怯懦了。
“王爷!”
她正想着,房门就被人推开了,刚才花园里的二人就急匆匆,冷不丁地来到她面前,沐璃有一瞬错愕,心乱如麻,垂首遮去眼中的慌乱。
他这是来同她解释的还是炫耀?手牵着手,看起来很亲密嘛。
墨若云累的气喘吁吁,手紧紧攥着墨流殇的胳膊以作支撑。
接着,还没等她喘口气,就被墨流殇一把推了出来,墨流殇看着沐璃淡漠的面容,赶忙开口解释:“她是墨若云,皇后的女儿,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70章不一样的墨流殇
墨流殇看着沐璃淡漠的面容,赶忙开口解释:“她是墨若云,皇后的女儿,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沐璃错愕不已,有片刻的呆滞,原来是他的妹妹,她误会他了。
不由好笑,笑她自己,明明想着推开他,远离他,如今却又吃他身边人的醋,她的心终究是丢了。
见她沉默不语,墨流殇有些拿不准,急急道:“真的,我和她没有关系,她真得是我妹妹,你别误会。”
难得见他有这样的一面,沐璃强忍住即将上翘的嘴角,似是无意地瞟了他一眼,“说完了?”
她可是很记仇的,那晚的事她不会轻易原谅他的,更何况他还从不向她道过歉呢,连句简单的对不起都没有。
墨流殇愣了,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该解释的他已经解释了啊。
见她面色如此平静,她是信了,还是觉得自己与她没有关系,墨若云与自己是什么关系于她都无所谓。看来是他想多了,他还真的以为她像墨若云所说的在意他呢,墨流殇眸中不禁有一丝黯然划过。
旁边的墨若云早就看傻了,就算天塌地陷都岿然不动的四哥,竟一听到四嫂误会了就立马过来解释,而原本想四嫂会很开心的原谅四哥,结果四嫂竟平淡如水,根本不在意?
天啊,世界玄幻了吧!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四哥是真得喜欢面前的这个女子,放在心尖儿上的那种。
四嫂就是四嫂,她喜欢!
“我叫墨若云,四嫂可以唤我云儿。”墨若云笑嘻嘻地跳到沐璃面前。
沐璃笑了,说实话,抛开刚才的误会,她其实很喜欢眼前的小姑娘,很天真烂漫,活泼伶俐,仿佛看到了自己。
“沐璃,”沐璃报上自己的姓名,“你可以唤我沐璃,若你不介意也可以唤我一声沐姐姐。”
沐璃抬眼轻轻看着她,眼色澄清,又透着某种坚持,“四嫂这个称谓,我可担不起。”
“呃,”墨若云有些意外,很快恢复如常,“仙女姐姐。”
“别,可别!”这个称呼她也受不起。
“我能经常来宸王府找你玩吗?”
“我倒是无碍所谓,只是需得宸王殿下的许可。”沐璃含笑点头。
“我想四哥是一定会同意的!”墨若云问都没问过墨流殇,直接决定。若放在平时墨若云可不敢,现在她似是找到了后盾。
两人就想失散多年的亲密好友,瞬间聊到一处,打成一片了。彻彻底底地无视了某人,墨流殇暗叹一声,默默退了出去。
屋内时不时地传出阵阵欢声笑语,好不欢乐。直到临近傍晚,太阳西垂,墨若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宸王府。
……
静谧的夜里,推门声突兀地响起,沐璃心中一紧,眸中染了些许慌怕,就看到一人走了进来,越走越近。
在她面前站定,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沐璃噌的一声站起来,下意识地后退。
他又喝酒了!
多么相似的场景啊,那晚也是如此,他不会又对她做些什么吧。
这样一想,沐璃心中慌乱更甚,退后好几步,离他远远的。
而墨流殇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眼睛迷离地望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沐璃站得都僵了,他来了之后,不动也不说话,这么晚,他还在她的房间里,算怎么回事儿。
“你……”沐璃深吸了一口气,“你喝酒了?”虽然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就这样开场吧。
“嗯。”墨流殇轻声应了。
“你这是喝了多少?醉了?”酒味比上次还要重。
墨流殇比量着,伸了两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两壶?”那酒量也太浅了,听说一些江湖侠士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次少说也有一坛。
“两坛,我没醉。”吐字清晰,看起来于常人无异,确实是没醉的样子。
“为什么喝酒?”两坛应该不多吧,他也不至于喝醉。
她日后才知道,那所谓的两坛,究竟是多少,以至于每每想要将他灌醉的时候,被醉倒的都是她。
墨流殇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上前将她抱进怀里,埋头在她的肩窝里,“难受,我心里很闷,很堵……”
“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墨流殇低声细语,眼睛轻轻眯起。
“墨……墨流殇,你……”墨流殇整个人靠在她身上,她的小身板恐支撑不住,与他一起摔在地上。
墨流殇,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啊!
你不会是真醉了吧!
沐璃费力将他推开,也仅是推开了一点点,“站好!”
墨流殇闻声站得笔直,似聆听训斥的军中将士,目光短浅落在她身上。
“还知道我是谁吗?”看他此刻的样子,又不像醉了的。
“璃儿,我的璃儿。”
嗯,还能认人。
“夜深了,我要休息了,你回自己的房间,好不好?”
墨流殇摇头,很认真的吐出两个字,“不好。”
“可我要歇息了,请你离开?”
墨流殇皱眉,颇不情愿地霸道命令,“你送我!”
“行。”沐璃为他开门,在前面引路,“我送你。”赶紧把这座大神送走。
墨流殇走着就走到她前面去了,像领头人似的,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向前走,与平常无异,完全看不出醉态。
在他的房前站定,一时静默,沐璃淡淡扯了个浅笑,“我先回去了。”
也没管他是否回应,掉头回去。只是她刚走了没几步,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一回头,就看到墨流殇就默默地走在她身后……
接下来的场景就是,月光下,她垂眸疾走,她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她跑,他大步追……
沐璃不由气恼,“墨流殇,你到底要干嘛!”
沐璃倏然瞪大眼睛,一脸古怪,茫然无措,艰难地抽了口气。
墨流殇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不苟言笑,此刻更是过犹不及,却又像个犯错的孩子,是的,孩子!固执地跟着她,默默地看着她,生怕惹她生气,手更是小心地扯着她的衣带。
“放手!”
墨流殇怔怔地盯着她,而后手往后移,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一样,孩子气的往后藏。
看在沐璃的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强大如他醉酒后竟像个怕被抛弃的孩子。
更是个麻烦!
醉酒后的墨流殇成了沐璃的跟屁虫,紧紧跟着她,她停下,他也不动了,低头指尖绕着她细长的衣带,似有很大乐趣,一条带子也能玩的不亦乐乎。
结果就是二人转了半天,又回了流璃阁。
沐璃一脸无奈,“松手,不然我就真得生气了!”她不敢去抢,生怕下一刻,他会扯开她的衣服。
墨流殇乖乖地松开,安静地站在一旁。
“那现在请王爷回去吧!”
见他恍若未闻,沐璃也不再与他多说,直接推门进去。
……
“墨流殇,你有病吗,你不睡觉,也不要打扰别人好不好。”
“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啊,我求你走吧!”
沐璃心烦地在房中暴走,“你走不走?”这个男人怎么阴魂不散呐,她很累,她还要睡觉,她真得受不了了。
“啊!”沐璃朝他大喊了声,心里舒服多了,大步离开,“嘭”关门,倒在床上,盖被睡觉,一气呵成。
将睡未睡,沐璃睡眼惺忪,模糊中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好半晌,也没有消失,睡意登时被吓的不知所踪。
墨流殇就躺在她身侧,离得很近,鼻息相闻,几乎贴在一处,她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细小绒毛。
一阵气恼,恨不得将他一脚踹下去,她明明将他关外面了,他怎么进来的,还这么过分!
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墨流殇就靠了过来,将她揽进他的怀里。
沐璃眸中闪过惊慌,是那日之后她对他的恐惧,刚想推开他,就听他说,“对不起!”
她愣了,抬头看去,鼻尖隐隐泛酸。
“原谅我,好么?”
“璃儿,不要让我一个人!”墨流殇无意识地喃喃细语。
有什么东西终是控制不住,从眼眶里跑了出来。
墨流殇,她在心底轻唤着他的名字。
星光渐暗,大地朦胧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万籁寂静,哪里传来稀疏虫鸣,将人唤醒。墨流殇按着眉心,醉酒的滋味并不好受,头昏脑胀,脑海中闪过的零星画面更是让他头疼。
捂着脸,半天才忍住没把自己打死,昨晚的是个傻子吧,当着她的面前把脸都丢尽了,她会更加讨厌他了吧,都把她气得跳脚了。
墨流殇看着她依旧睡得香沉,目光变柔了,软了,“沐璃啊,我该拿你怎么办?”
当沐璃醒来的时候,墨流殇已经离开了,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到怅然若失。
见窗外晨光熹微,手慢慢抚向心口,它给了她答案。
她决定要重新开始,遵从本心,做真正的自己,随心随性。
……
绿树掩映,流水潺潺,黄莺啼鸣,犹如走进仙境一般。宸王府除了忘忧亭,就数这刹雪水榭的景致最好。
烟笼香径,霞舒花砌,蝶羽弄轻,鸾声啭巧,珠帘碧甃方新,水榭通津,玉斝蘸清,金虬蔼翠,轮蹄尽集簪绅。三面环水,环境清幽静心,远盛世繁华,茶香渺渺处,一人静坐,烹茶品茶,远远看去,竟有超脱红尘,远离俗世之感。
清风徐来,撩起了层层白纱,墨流殇适时抬眸眺向窗外。
自那日醉酒已过五日,他也躲了五日,他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敢?真是可笑,他墨流殇竟然也有今天,竟然怕了她小小女子。
因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是否爱上一个人,就会变得患得患失,沦陷情网不可自拔。
纱帘轻动,墨流殇唇角缓缓勾起,反手一盏清茶,丢了出去,迎上向他袭来的树叶,转而茶杯撞在门栏上。
一个青影紧随而至,水榭内两人缠斗,身形快似闪电,只留青玄两道身影,完全看不清楚他们是如何出手的。
不知过去多久,才安静下来,墨流殇掐住了那人的脖子,那人也扣住了他的脉门,他毫不畏惧,出声威胁,“交出账簿,饶你不死!”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71章莫逆之交欧阳浩
墨流殇掐住了来人的脖子,那人也扣住了他的脉门,他毫不畏惧,出声威胁,“交出账簿,饶你不死!”
墨流殇鹰眸微眯,“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着手指慢慢收紧。
忽而,墨流殇看着眼前带着面具的男子,冷嗤,“你的耳朵听得倒远。”松开手,墨流殇转身再次坐回软榻上。
男子微愣,旋即爽朗笑了,“我倒是不想知道,谁让王爷如此特立独行,手段凶残暴力,想不知都难。”
说着男子取下面具,露出那张坚毅的脸庞,浓眉剑目,古铜色的肌肤,硬朗健拔的身姿,散发着健硕英武之气,整理了下衣袍,“你怎知是我?”
墨流殇继续煮茶,“若不知是你,在你迈入廊院之前,夜冥早就将你就地诛杀了,还能留你在这儿费话?”
难怪夜冥等人这么安静,原来是认出他了。“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夜冥再怎么厉害,他也未必不是他的对手,他与墨流殇不也相差无几吗。
墨流殇不置可否,径自垂眸品茶。
长久无话,男子盯着墨流殇,有些不满,“这就是宸王府的待客之道?”他专程到宸王府看他,他就这态度。
墨流殇瞟了男子一眼,“不请自来的客人?”
不待墨流殇开口,男子就径自在他对面,席地而坐。
交友不慎啊,也就他受得了他,换别人,早就甩袖离开了。
正在他有些愤愤然的时候,一杯香茶被移了过来,男人哼了声,接过浅尝。
宸王府上的茶可谓极品呐,不尝一下可是亏大了,男人还在细品,颇为享受,下一刻就差点被某人清冷话语给呛死。
“一千两。”
“不,不是,喝你一盏茶而已!”仿若无人地继续饮茶。
真抠!
“喝了本王的茶,摔了本王的茶杯,一千两已经是便宜你了。”
“呵呵,还多谢王爷体谅了?”男子干笑,“本人只是个小小军中将士,一年俸禄也不过百余两,没钱。虽说王爷的茶弥足珍贵,但来者是客,喝您口茶,怎的如此小气。”
“亲兄弟明算账,何况,”墨流殇饮了口茶,才慢悠悠地道,“本王与你不过曾说过几句话而已,不熟。”
男人被噎住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墨流殇这是存心找茬啊,明晃晃的报复。
“当初是事出有因,才不告而别,还请兄弟你多担待,这不此次一回来就立马登门了吗?”
“本王是天煞孤星,人人避之不及,你是大将军之子,名门之后,心怀抱负,忠于天璃,远离本王实属智人之举。”
“墨流殇,你着实不厚道,你我相识以来,我欧阳浩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欧阳浩放下茶盏,气结地看着对面漠然的男人,良久才郑重开口,终是要解释的,否则便是心结,“家父在朝中保持中立多年且手掌军权,颇受陛下重视,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有顾忌也是无可厚非。我与你交好,父亲是明显反对的,暗地里不知使了多少手段逼我就范,这次他更是不顾我的意愿,早早地请旨,以历练为名,派我去镇守西陲,时间逼得紧,也没来得及告知你一声,连夜就启程了,当我知你触怒陛下,被贬南境,出兵平乱已经是我在西陲的半年之后了。”
忽而,欧阳浩畅然地笑了,“我想你要的不过是我的一句亲口解释罢了。”
墨流殇依旧淡漠,扶手为欧阳浩斟茶,一切不言而喻。
“墨流殇,能与你成为朋友,不枉此生。”
欧阳浩深知墨流殇是真心拿他当朋友,做兄弟。
世人皆认为墨流殇唯我独尊,冷酷狠辣无情,然而只有真正熟识他的人才知道,墨流殇最是重情重义。
他虽狠厉却也有真性情,他也会为人赴汤蹈火。你给他一分好,他便还你十分。
他知道,当年的事,墨流殇其实并没有多在意,只是对他的隐瞒心有计较,怪他没有将自己的处境向他坦言相告。自认为地是为彼此都好,而忽略了墨流殇的感受,他在意的是他们之间的情义。
什么是朋友,不只是有福同享,志同道合,还是有难亦要同当,可以有私心但绝不能陷朋友于不义,是能够将自己的后背放心地交给叫做“兄弟”的那个人。
如今墨流殇主动提起,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让他减轻负担和这两年来对墨流殇的愧疚。
他们之间不存在谁对不起谁。
墨流殇目光寡淡,波澜不兴,“一千两,少一分都不行。”
欧阳浩皱眉,“宸王府缺钱吗?”说墨流殇没钱,谁信呢!
墨流殇看向窗外风景,声音极淡,极沉,似尘封的美酒让人迷醉,“我欠一个人,一千两银子,作为兄弟,你不该分担一些,权当是你的一份心意了。”
欧阳浩愣住了,从他的话中他好像听出了些许不同寻常的味道。
忽然想到什么,“可是传闻中你从外面带回府上的人。”
“嗯”想到沐璃,墨流殇深邃的眼中泛起涟漪,水波层层漾开,“沐璃,她的名字。”
“你认真的!”说不震惊是假的,这样一个冷情的人,会有人能走进他的心里。
墨流殇眼神坚定,字字也掷地有声,“我墨流殇此生非她不娶。”
“那我便向兄弟你道一声恭喜,好好珍惜彼此间这来之不易的缘分。”墨流殇的此番明确表态,他便知他是认真的,能让墨流殇的动心很难,而墨流殇话说出来,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会更改的。
心中暗叹,他家小妹还未说出口的爱恋就这样无疾而终了,不过更多的还是从心底里为墨流殇感到高兴,难得他能喜欢上一个人,不再孤独,也是喜事、幸事。
“那得向你讨几两茶叶回去。”一千两可不能白给,总得从他那儿取点儿东西。
墨流殇眼含笑意,夹杂着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落寞,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饮茶。
“江北之事流殇是如何看待的,真的准备就此停手吗?”他刚回来,墨流殇所发生的事他皆有耳闻,这次的事对墨流殇来说确实棘手,但事情已然开了头,就这样草草结束,还真让人心有不甘。
“欧阳以为呢?”墨流殇神情自若,仿佛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墨流殇绝不会就此罢手,看来不久后的朝堂上就要掀起骇浪了。
“王爷,太师递了拜帖,此刻正在前院正厅。”夜冥走了进来,向墨流殇禀告,“欧阳将军的妹妹与独孤小姐也来了府上。”
欧阳浩喝茶动作一顿。
独孤翦来了。
是他多虑了,墨流殇岂是任人拿捏的,看,这不就有人受不住了。
墨流殇此人狡诈,阴险得很。
倩倩也来了,还和独孤家的姑娘一起,是为了墨流殇吧!欧阳浩不禁摇头,小妹这次只怕会伤情了。
对于她们到来,墨流殇没有多在意,“可要一起?”
闻言,欧阳浩起身,“流殇不介意便好。”他是不介意被人看到他在宸王府的。
“宸王,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72章墨流殇的自省
墨流殇抬步前往前院,此刻他是睥睨天下,生人勿近的无情王爷。
欧阳浩随后,军人的硬朗,浴血后的冷冽,带着犹如利剑出鞘般的锐利。
步入正厅,墨流殇径自在主位坐下,欧阳浩随意地坐在墨流殇右下首的胡床(高足坐具)上,而太师就在他的对面,欧阳浩无声地笑了。
独孤翦身着墨绿锦服,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精神,浑浊的眼珠在不经意间闪着精明锐利,在墨流殇进来的时候,他也未曾起身,骨子里透着傲慢,却自认为是理所当然。
他是当朝太师,位高权重,谁对他不是毕恭毕敬,礼让三分,就算是皇帝也要看他几分薄面,然墨流殇不过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王爷。
而他墨流殇若能博得他的帮衬,便能出人头地,平步青云,他如今亲自登门,便是给了墨流殇的面子。
独孤翦饮了口茶,平静开口却不是对墨流殇,而是……
“欧阳将军也在?”
欧阳浩抬眸,“有些军中之事特来宸王府讨教。”
“原来如此啊。”独孤翦像是恍然,“王爷是天璃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欧阳将军亦是带兵如神,天璃有你二人,可保国泰而民安。同样的若你二人联手,谁又会是你们的对手?”
欧阳浩浅笑,“太师谬赞了,所谓人无完人,一山更比一山高,谁又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王爷与我皆为天璃臣子,尽忠职守,所行之事无不是为了天璃,为了陛下,为了江山社稷。”
独孤翦对此不置可否,他来宸王府可不是为了说这些的,说话间不动声色地观察墨流殇的反应。
墨流殇根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旁若无人地饮茶看书。
这人还是那样的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真是令人生厌!
“圣上将江北遗患交由二皇子处理,王爷当真毫无异议?”
墨流殇没有做声让人看不出心思,一旁的欧阳浩却暗自笑了。
当然了,那家伙自然没有异议了,无论这件事交给谁,其结果不会发生太大变化,甚至会钓出更大的“鱼”,比如……
欧阳浩看了眼独孤翦,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这不,你就来了吗。
墨流殇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独孤翦也是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他是朝中重臣,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担得起的,向来只是别人对他点头哈腰,奉承阿谀,何时亲自登门,降低过姿态。
他还是小看墨流殇了,原先只是觉得他狂,他傲,不想他竟心思诡谲,城府极深,到如今他都没看出墨流殇的心中谋算。
江北之事看似墨流殇被迫交给了墨亦枫,受到了打压,实际上对他影响甚微,仅仅是被禁足,被罚而已。
禁足,墨流殇不是常常闭府不出吗,禁不禁有什么差别,墨流殇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不日前还明目张胆地出入围场,这是被禁足的样子?呵!
此外与这事相关的人都难以幸免,甚至包括墨亦枫。
墨亦枫这人也看不透,他要如何处理此事还尚未明确,他若公事公办,得罪权贵,势必会成为被人忌惮的对象,而他若是想要徇私,那就是拉拢人心,受皇帝的忌惮。
而他也无法徇私,墨流殇对此事根本就没有放手,也不怕得罪任何人。
此事还真离不了墨流殇,只要他不插手,万事好说,此外账簿和名册还在墨流殇手里,那就是把柄,否则他也不会在这里了。
“王爷,老夫也不同你在这儿拐弯抹角,你究竟想要什么?”
墨流殇意兴阑珊,“本王也在想,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这么多年的坚持,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他要这天下,他要让那个人知道,他才是王者,让他亲眼看着被他无视当做污点的儿子会怎样翻云覆雨,一步步君临天下,成为九幽之主。
“在这儿世间还没有什么是本王想要而得不到的。”所以你别白费力气了。
他想要的都会得到,沐璃也不例外,她无论是人还是心,都只会是他的!
这段日子太过清闲以至于让他忘了,他墨流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变得优柔寡断,畏首畏尾,做什么“仁善”之人。他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那晚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虽喝了酒,却是清醒的,他亲手撕碎了她的衣服,不顾她的意愿,挣扎,强占了她。
后悔吗,也许以后会吧,只要能得到她,将她留下,他不介意采取任何手段。
从来没有人真心地喜欢过他,接近他的人不是图富贵荣华,就是想要杀他,或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沐璃,她又要什么呢?他的心么?他已经给了。妻子的名分吗?是了,她要他明媒正娶,做他的妻子,墨流殇,这个人的妻子……
娶她,他是一定会娶的,从决定带她来玉铭开始。
而且她早已成为他的妻子了,只是少了一场婚礼,洞房花烛。
终有一天,他会送她盛世婚礼的,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沐璃是他墨流殇的妻。
墨流殇还在想着,一旁的独孤翦脸色已然不好了,凝了层寒霜,被堵得一时语塞。
墨流殇还真是狂妄,他这话是绝不放手了。
“王爷做人不要太过极端,当记过刚易折,得饶人处且饶人,才能长久地走下去。”皇帝都不会将他怎样,想要与他作对,你这小儿还得掂量掂量。
墨流殇摸索着右手中指的蝎形戒指,“本王凶残成性,行事随心随性,喜欢雷霆万钧的震撼与快意。”
独孤翦渐渐收敛了傲气,深吸了口气,“独孤府向你敞开,欢迎王爷驾临。”
独孤翦向墨流殇抛出了橄榄枝。当然是有条件的,墨流殇需在某些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作为交换他会帮助墨流殇得到他想要的,甚至助他争得皇位,只要他在现在点头。
前堂里安静的出奇,莫名诡异,穿堂风驱散盛夏的燥热,沁凉如水。
夜冥步入前堂,向墨流殇低耳几句,只见墨流殇眼波微动,唇角缓缓勾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73章危险隐于风平浪静
欧阳浩起身走到墨流殇身旁,“你这是要放他们一马?”
墨流殇勾了一抹莫名笑意,“我有说什么?”
“阴险,太阴险了。”欧阳浩不禁咋舌,幸亏他们不是敌人。
“危险往往隐于风平浪静之后。”墨流殇整理下衣襟,向欧阳浩道了句,“我还有些私事,便不送你了。”
这是赶人了。
“想喝茶宸王府随时欢迎,带走,你就不要想了。”
即将踏出门时墨流殇似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回身落下句“记得将一千两银子分文不少地送到府上。”
留欧阳浩一人风中凌乱了。
墨流殇气质斐然,衣袂猎猎,步履带风,稳健的步伐迈向忘忧亭。
那里有佳人,沐璃在那里。
她能走出流璃阁,就说明她已经释然了,那么他们之间就还没有结束。
忘忧亭里,气氛微妙,三人对立僵持。
“喂,你是谁?”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沐璃转过身来看到的是四名女子,出声的是身穿湖绿色纱裙的女子,模样俊俏,不过态度甚是傲慢,旁边是一袭粉色广袖留仙裙的端庄女子,再者就是分立这两女子身边的小丫鬟。
四名女子审视打量着她,看着沐璃,四女子眸中闪过惊艳,而身穿湖绿色纱裙的女子嫉恨也是一闪而过,她高傲开口:“本小姐是独孤绝,父亲是当朝太师,这位是大将军之女欧阳倩。你是何人,为何在宸王府?”
独孤绝想当她知道她们的身份时,肯定会吃惊,会恭敬害怕,然而并没有,沐璃看着她们,朝两人拱手淡淡道:“独孤小姐,欧阳小姐。”
闻言欧阳倩点头示意,而独孤绝则当即愤怒了,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怒道:“你是何人,怎如此无礼,无视本小姐的话!”
沐璃不愿与她们生事,淡淡道:“在下沐璃,宸王府一闲人罢了,二位若无事,在下就先行一步了。”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本小姐让你走了吗?”
独孤绝上前拦着她的去路,沐璃向左,她则向左拦住,沐璃往右,她亦往右挡,不让她过去,沐璃蹙眉,平复了一下烦乱的心情,看向她耐着性子,“独孤小姐为何阻我去路?”
“你对本小姐不敬,本小姐看你不爽,要你给本小姐下跪道歉!”独孤大小姐口气极为不善。
看此人这穿着打扮也不是什么有显贵身份的人,偏偏有一副绝美令人艳羡的容貌,看了让人嫉妒。
沐璃在流璃阁里闷了一个月,只是想出来走走,没有在意什么穿着,就穿了一身朴素简约的白色纱裙。
没想到却在这宸王府里遇到了两个陌生人,其中一个还目空一切,蛮横无理。
面对独孤绝的刁难,沐璃忍下心中的不悦,不作理会,转身就走。
独孤绝却没有打算收敛,当即上前抓住她的手,两人拉扯了起来。
欧阳倩看到这一幕,神色甚是焦急,连忙喊道:“独孤姐姐,算了,切勿生事,这可是在宸王府!”
沐璃不喜与人有碰触,当即不悦,手腕稍一翻转,就摆脱了独孤绝的控制,飞身离开,独孤绝气急,紧追不放,当快要碰到她的时候,脚下一滑,重心不稳,朝碧湖跌去。
一旁的欧阳倩惊呼,沐璃当即回身,尽管她不喜欢独孤绝,她还是不会见死不救,不会不管,连忙伸手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拉了回来。
只是独孤绝衣服的领口被扯开了,欧阳倩快步上前,将独孤绝扶住,独孤绝惊魂未定地抚着心口,怨恨地看着沐璃。
沐璃见她无事,也未说什么,想要离开,转身余光瞟到一人朝着她们这边走来,一震,不知是走是留,有些不知所措,当即回身不看来人,面朝独孤绝她们,目光闪烁。
而她们看到来人则明显一喜,独孤绝想到什么,一惊,拢了拢衣服,整理妆容。
来人越走越近,听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沐璃僵住,手紧紧捏着衣角,呼吸也不由得紧了几分。
而独孤绝和欧阳倩则是喜不自胜,独孤绝更是羞涩地叫了声:“宸王殿下!”
欧阳倩更是唤了声:“殇哥哥!”
“殇哥哥”听到沐璃耳里,特别不是滋味,心头一酸,嘴角微弯。
“哼,可真亲密啊,墨流殇你果然是表里不一啊,不是不近女色吗,那她们是谁?”沐璃在心里悱度着。
这时墨流殇也走到了她们面前,当然沐璃背对着他,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就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墨流殇看到沐璃的背影,眸光深了几分:“还好吧?”还没消气吗,连面对他都不肯?
闻言欧阳倩和独孤绝皆是受宠若惊,忙称好!
欧阳倩笑道:“殇哥哥,我们素闻宸王府清心亭,景色宜人,让人清心忘忧,今日我与独孤姐姐随父兄前来,幸得如此机会,特来此观光。”
独孤绝也不再高傲,盛气凌人,温柔羞涩,随声附和:“是啊,是啊!”
她们说什么,墨流殇没有听见,他的心里就只是沐璃一人,他的目光也只放在沐璃身上,没有移开过半分。
沐璃皱眉,很不喜欢这种氛围。想离开淡淡开口:“诸位,我还有事,就不打扰!”转身,想离开却发现墨流殇整个人都堵在那里,想走也走不了。沐璃低垂着头,一时有些无措。
独孤绝当即出声:“你什么态度,宸王殿下在这儿你也完全不当回事,你懂不懂礼仪尊卑!”
沐璃垂眸不语,墨流殇面色阴沉,隐隐不悦,因为她的话冒犯了他的璃儿。
而独孤绝见墨流殇如此,却以为他是生气了,生沐璃的气了,于是口气更加不善,对墨流殇道:“殿下,你都不知道,此人刚才有多嚣张!她还害我差点掉进湖里,我怀疑她是奸细,是来宸王府探听消息的……”
她越说墨流殇的脸色越黑,沐璃心里也很不爽,出门不利竟然遇到这么多烦心事,不与她计较,还变本加厉了,她是什么人,独孤大小姐就很了不起吗!还当着墨流殇的面来侮辱她,她以为自己是谁,宸王府的当家女主人吗!
欧阳倩察觉情形不对,暗中扯了扯独孤绝的衣袖,示意她别说了。
独孤绝一怔,不解地看着欧阳倩。
忽然听到“呯”的一声,沐璃昏倒在了地上,独孤绝不禁嗤笑,刚想说她胆小怕事,都被吓晕了。
却被接下来的一幕,给震住了。
墨流殇俯身急切地将女子搂于怀中,慌乱地喊着:“璃儿,璃儿,你怎么了,你醒醒,璃儿……”
“殇哥哥……”
“殿下……”
在二人的惊声下,墨流殇不作理会,将沐璃打横抱在怀里,喊了声“夜冥”就疾步离开了。
万年寒冰般的黑衣男子出现冷声道:“两位小姐,请!”两人就愣愣地离开了,不由得对那女子的身份感到好奇,亦有浓浓的嫉恨。
这边,墨流殇抱着沐璃朝流璃阁奔去,怀中女子贴在他的胸前,嘴角淡淡勾起,却未发现男人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墨流殇抱沐璃走进她的房间,沉声吩咐,“都出去!”
房里的人都快速离开,只剩他们二人。
将沐璃轻轻放在床上,她眼睫轻合似昏迷不醒。
看着女子,墨流殇邪魅一笑,俯身贴近,沐璃察觉他的靠近,猛得睁开眼,四目相对,两人之间只隔一指。
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面门上,她的耳根泛红,脸也有些烧热,心怦怦直跳,他的眼神深邃如深潭,不觉深陷久久回不过神,墨流殇亦看着她那灿若星辰的眼睛,轻灵迷蒙的神情深深吸引着他。
暧昧的气氛在两人间不断加深,墨流殇低头,吻上她的唇,沐璃一怔,睁大了眼,想推拒却不由深陷在他温柔缱绻的吻中,她感受到了他的怜惜,愧疚还有些许兴奋,和浓浓的爱意,温柔,是爱吗?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墨流殇重重吻下去,寸寸攻城略地,与她的唇舌纠缠在一起,托着她的后脑勺,深深吻着,他的吻细密绵长,落在她的唇瓣,发间。
“不要!”沉浸在温柔中沐璃察觉到危险,惊呼,紧紧的抓住墨流殇的不算规矩的手。
惊呼声将墨流殇的神智拉了回来,微微撑起身子,粗重喘息着。沉重的声音打击在沐璃的心头,她抬手推他,他如山一样推不动。
墨流殇看到她慌乱恐惧的眼神,眸色一痛,从她身上起来,坐到一旁,看着她,静默。
沐璃快速拢衣,坐起斜倚在床栏上,低头抿唇不语。
两厢无言,静,真静,室内只有两人怦怦的心跳声。
“璃儿,我……”墨流殇愧疚的说道。
沐璃略略垂眸,轻轻摇头。
“你,你这些日子还好吧?”他凝着她问道。
还好吧?问她吗?在清心亭也是问她吗?
沐璃点点头,呢喃道:“嗯,还好。”
沉默良久,墨流殇再度开口:“刚刚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不过……”一顿,只听他一字一句道,“还有那晚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不后悔!”
闻言沐璃抬眸看着他,墨流殇看进她的眼,坚定地道:“若是只有如此,你才会留下的话,我不后悔!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沐璃你是我的!”
沐璃心一颤,心也是乱的不行,垂眸,手绞着衣角,默不作声,又是一阵静默。
忽然,沐璃定了定神,抬眸看向他笑了,淡淡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装晕?”
墨流殇一愣,不意她会问这个,见她如此,见她转移话题,他也不过多说些什么,看着她道:“是,在你晕倒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74章璃殇关系回暖
沐璃定了定神,抬眸看向他笑了,淡淡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装晕?”
墨流殇一愣,不意她会问这个,见她如此,见她转移话题,他也不过多说些什么,看着她道:“是,在你晕倒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沐璃,哼了一声:“果然,宸王果真睿智啊,我这点小手段在您面前真是雕虫小技啊!你现在是不是很高兴?”
听她如此,墨流殇心中一喜:“是,我现在真的很高兴。”
沐璃一听当即不乐意了:“笑我,是吗?”
墨流殇摇头:“不是,我高兴是因为你不在逃避我,你需要我,信任我!”
“你没弄错吧!需要你,信任你?我那是在利用你好吗!我只不过想早点儿离开那里罢了!”
“哦,是吗?其实你心里是信任我的。你装晕,难道不是你知道我会着急,我会带你离开吗?若是我不在意呢?你又当如何?你利用我其实是依赖我愿意相信我!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此外,你装晕,我带你离开,让她们看到你在我心中的地位,让她们不要再肖想我,这也是你的目的吧?”
“你,你乱说!我才没有!”沐璃目光闪躲,有一丝说中心事的窘迫。
墨流殇邪魅一笑,但笑不语。
似想到什么?沐璃撇撇嘴有些酸酸的说道:“别说的这么好听!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不是不近女色?那两名女子是谁?还‘殇哥哥’,叫的如此亲昵。哼!”
墨流殇喜不自胜,笑意怎么也收不住:“我的璃儿这是在吃醋吗?”
“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吃醋!”沐璃当即反驳,“等等,你的璃儿,谁是你的!”
墨流殇贴近将她揽在怀里,心底是喜悦,是满足,她不再逃离,不再对自己不冷不热。
沐璃想挣开,他却强势地揽着她,挑着她的下巴,霸道宣告:“你是我的,你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无论是人,还是心,都是我的!也必须是我的!”沐璃心尖一颤,手不自觉得紧紧捏着衣角。
“她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她们是随其父兄来这儿作客的,至于欧阳倩,她是我好友的妹妹,她叫我哥哥这事,我并本未放在心上,也未多说什么。若你不喜,我不让她这样叫我好了。我心里的只是你。”
听到他的话,沐璃心中还是欢喜的,只是面上还故作不悦,伸手推他:“你和我说这么多作什么,我和你有何关系?我是你的什么人啊!我们之间不过只是有三年之约而已,而且我还没有原谅你呢!”
墨流殇抬起她的下巴,凝着她的眼眸,一字一句:“你是我的女人!什么三年之约,就此作废!此生你都别想离开我!这辈子我们都要在一起!”
沐璃一颤,脸色泛红,撇开视线,看向床头的风铃。
墨流殇无奈又宠溺地笑了,不禁放低姿态:“那我的璃儿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呢?
沐璃没看他,看着风铃喃喃道:“让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我要看你的诚意!”
“好!”墨流殇大喜。
“我累了,要先休息了,你走吧!”说完,就推开墨流殇,侧身背对他,拉过被子躺下,“在醒来后,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墨流殇一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不再逗留离开了。
在他走后,沐璃手指轻轻抚着唇瓣,和他吻过的额头,勾起一抹浅笑,丝丝甜蜜涌上心头。
算了吧!是逃不开的。我也喜欢他的不是吗?
流璃阁的房门开了,墨流殇从房中走了出来,眉眼带笑,心情愉悦。
璃儿,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心的,你会心甘情愿地留下来的,我会让你离不开我,终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临近黄昏,墨流殇再一次踏入了流璃阁,见沐璃还在睡着,便没有做声,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的睡颜,目光温柔如水,心亦是软的一塌糊涂。
直至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沐璃才悠悠转醒,透过夜明珠温暖柔和的光,看到桌前那人,坐起,斜倚着身子懒懒笑了:“你在这儿多久了?”
墨流殇走到她床边坐下,刮了刮她的鼻子没有回答,却道:“终于舍得醒了!
沐璃皱眉,刚想说话就被他打断:“你不是想看看我的诚意吗?
沐璃璃疑惑,不等她回过神来,就被他拉起,稀里糊涂地整理好头发、衣服,被拉着走出房间,带出宸王府,来到夜市上。
逛夜市?
“这就是你的诚意吗?”沐璃挑眉问道。
“是啊,怎么不满意吗?你最喜热闹,这种民间生活,你不是想吃尽天下美食吗?”墨流殇不答反问。
“哼,就这样?”沐璃表情甚是不满,就这样将她打发了,也太便宜他了。
墨流殇凝着她的眸子,深情而又认真地道:“我会陪你吃尽天下美食,穿尽天下绫罗美衣,陪你游遍名山大山。看尽盛世繁华,江山浩瀚。只要你想要的,哪怕拼尽全力,我都在所不惜!”
沐璃的心震荡的厉害,他一直记得她的心愿,他这是对她许诺,是吗?
他爱她,想娶她?她怔怔傻傻地看着他。
他看着她呆呆样子,将她拥在怀里,宠溺一笑,又说道:“自从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你就在逃离我,不似从前一样待我了,与我保持距离,也没有真正开心过。你那么喜欢这种随兴自然的生活,想来这几月你肯定闷坏了,我就陪你一起来逛夜市。
今天是我诚意的一部分,剩下的我会用我的一生来补偿你。”
“我知道你是不喜我宸王的身份,不想与皇室纠缠,我的身份我没得选择,我竭力保护你,不会让你卷入皇室纷争中去。你可以原谅我,接受我吗?”
若说此时,沐璃不感动不心动是假的,只是心中还是多有顾虑,她从心底抵触皇家。
她曾逼着自己远离他,守住自己的心,不要喜欢上他,可是,事实证明,她做不到!她早就喜欢上他了,喜欢墨流殇。
她不禁自问,是不是应该相信他,相信他能够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良久,她点点头,喃喃道:“我们可以试试。”
墨流殇狂喜,紧紧抱着她,身心的满足。只要她松口,动心,剩下的就是他的了。
他们手牵着手,走过夜市的小吃街,沐璃开心不已,她再也不要用考虑那么多,只要身边有他就够了。
东看西逛,转眼间就买了一大堆吃的,由隐卫连溪拎着,那表情真是一言难尽啊。
让他一隐卫副把手拎东西,真是大材小用啊,有苦难言啊,哎!谁让他家主子愿意呢?
“给!”沐璃笑着将两串糖葫芦中的一串递给墨流殇,“你尝尝,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看着她笑意盈盈的样子,墨流殇邪魅一笑,“好!”低头吻上她的樱唇。
沐璃一怔,随后一把推开他“你……”
“嗯,是很甜!”他笑着点头,颇为自得。
沐璃小脸泛红,嗔骂“色胚!”恼羞地跑开。
沐璃今天很开心,是自从来到宸王府最开心的一天,完全地放松,一切随心。
行至流璃阁前,沐璃侧头看着身旁的墨流殇,欲言又止,“你……”
墨流殇抬手将她的碎发拢至耳后,轻吻她的额头,“早点儿歇息,好梦。”
沐璃点头,行至门前,回眸浅笑,“明日见。”
墨流殇勾唇,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75章讨债
墨流殇抬手将她的碎发拢至耳后,轻吻她的额头,“早点儿歇息,好梦。”
墨流殇勾唇,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从那天起墨流殇每天都陪着她,品茶对弈,饮酒聊天,时常是沐璃在说,墨流殇听,偶尔附和回应几句,在宸王府这方寸天地过着轻松闲适的小日子,两耳不闻窗外事。
刹雪水榭里,墨流殇与沐璃,站于桌案前作画,时光静好。
画纸铺展在桌案上,墨流殇提笔着墨,笔墨丹青,泼墨挥洒,细笔勾勒。
沐璃在一旁研墨,一边观摩,“你很喜欢作画吗?”
“谈不上喜欢。”墨流殇淡淡回答,笔下生花,抬眸轻笑,“一起?”
“提前告诉你,我可不擅长丹青哦,”沐璃已经提笔来到墨流殇身侧,“只怕到时你会后悔。”
“那你喜欢什么?”沐璃着墨浅声问身边的人。
墨流殇停笔,认真地看着她,“自然是你呀。”
沐璃适时抬眸,望进那汪深邃,不禁莞尔。
一幅山水图在两人说说笑笑中完成,不过成品‘不堪入目’啊,沐璃当真不愧是毁画小能手。
“不画了,不画了!”沐璃实在受不住,撒丫子不干了。将主笔让过墨流殇,还不时评论几句。
墨流殇静静听着,期间不曾说过半句。
沐璃困惑,“蝴蝶轻盈飞舞,用这么重的笔墨不好吧?”沐璃还在絮絮地说着自己的看法。
一手揽着她,墨流殇看着她喋喋不休的模样,也不解释,轻啄了下她的唇角,阻住她的话语。
沐璃登时小脸微红,安静下来,傻愣愣地看着他。
墨流殇收笔,沐璃回神,垂首看去,“原来……你要的不是蝴蝶拍翅飞舞的轻盈之美而是它的整体……”
“如此平实的线条,突出的是它的骨架,柔中带刚,栩栩如生,好似它能从纸上飞下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墨流殇没有回答,将笔递给沐璃,“试试看。”
沐璃接过笔,打算再试一次。
不过再一次被打回了现实,看着自己的,差强人意,简直就是四不像啊。
不经意间,整个人被他圈进怀里,沐璃的手被他握住,带着她一起画,瞬间化腐朽为神奇,“懂了么?”
被他这样抱着,沐璃有些心猿意马,神思游离,直到听到他淳厚悦耳的嗓音,才回神点头。
如此强劲的腕力,她是做不到的,可见他内力深厚,功力深不可测。
“说好要教我武功的,你这个师父可不称职。”想着沐璃小声埋怨。
“怪我?”墨流殇挑眉反问,语气淡淡。
自从离开紫阳谷,就远离他,躲着他,他那还顾得到教她,又哪来的机会。
沐璃一时无言以对。
“改天吧!毕竟要有始有终。”
沐璃调笑道:“还请不吝赐教。”
“自然。”墨流殇从她身后环住不盈一握的纤腰,“不急,我们的日子还很长。”
沐璃不禁羞红了脸,连忙低头,开始欣赏着他们两人共同完成的画卷,感叹一声,“可要好好珍藏呢。”
“墨流殇,我明日可以出府吗?”
流璃阁里,沐璃抱着小狐狸,逗弄。
“小东西,几日不见,变得圆润不少啊。”闻声,小狐狸转着滴溜溜眼睛,用似火般的尾巴遮住了自己的小肚子,水汪汪地看着她,看得沐璃心里柔柔的,“文竹将你照顾地很好,你可得好好感谢她啊。”
虽然她是赤炎的主人,但是赤炎一直是由文竹和春桃两人轮流照顾的,她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主人,这几天也没有顾及到它。
身处皇宫的人,谁又真得单纯,人人都或多或少地戴着面具,只是谁的心还保留着善意,谁能心存美好,不忘初心罢了。
而沐璃也受到了影响,失忆后的她很自然地对皇室畏惧,抵触,与她的过去是脱不开的。
失忆后,她变成了一张还未晕染的白纸,回到了她最初的样子。
一旁的文竹听沐璃提到她,不禁弯唇,“实在是因为它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靠近。”
这可是只灵狐,旁人想见还看不到呢。
“啊,你是谁?”看到突然闯入的冷俊男子,文竹与冬梅俱呼。
这人竟然敢擅闯宸王府?来流璃阁有何企图?
只见沐璃放开赤炎,径直走过去,抱住来人,仰头看着这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庞,“劳烦你再多等一会儿,容我收拾一下。”
这幅打扮,是要陪她一起出府了。
温香暖玉,美人入怀,又难得她主动亲昵,他哪里还能说个不字,只是还没等他开口,沐璃就已经松开他,忙去了。
男人无奈摇头,眼中满含宠溺。
一门之隔,门内沐璃快速地梳洗换装,束发,著白袍。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他一起出发府去玩了,昨日他没有明确表态,她还以为他不同意呢。
“姑娘,”一旁文竹看着她的动作,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那个男人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
一张清秀的小脸儿,出现在镜中,透过镜子,看到文竹纠结紧张,沐璃不禁生出逗弄的心思,转身,纤长的手指点唇,示意她们禁声。
“他是我心之所向,是我想要相守一生的男人。”
“你们……”文竹瞪大了眼睛,半天没说出话来。
天啊,她听到了什么,沐姑娘与外面的人竟是那种关系。
“那王爷呢?王爷知道吗?王爷对姑娘可是极好的,你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吗?”冬梅皱眉,语气里透着责怪。认为沐璃背叛了王爷,与别人不清不楚。
沐璃没有反驳,也没有在意冬梅的语气,谨慎小心招呼她们过来,温声软语:“这事千万不能让你家王爷知道了,否则我会……”然后做了个杀的手势。
话说到也就结束了,说的有模有样,跟真的似的,成功地将她二人给带偏了。
留下愣神的二人,沐璃转身推门出去,笑着走向负手而立的男人。
“走吧!”沐璃走过去,转到他面前。
男人神色不明地凝着她,“心之所向,相守一生?”
沐璃吐了吐舌头,“你听见了?我逗她们玩呢。”
“一道门,并不影响视听。”墨流殇深邃的眼神望进她空灵透彻的眼底,“话你既说出口,而我也已然听到,便是一生的承诺。”
沐璃晶亮的凤眸带着笑意,浅笑作揖,“今日风光大好,可否邀白公子外出游玩?”
“沐公子如此盛情,白某便却之不恭了。”墨流殇含笑,“请。”
二人悄然无声地离开王府,谁都没有察觉。
一望无际的草场,郁郁葱葱的树林,徐徐清风给盛夏带来清凉。
一黑一红两匹骏马,马背上黑白两道身影,踏过草地,在林间穿梭驰骋,紧紧跟随,难分难解。
风声呼啸,发丝轻扬,沐璃唇角抹笑,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这一次赢的人依然会是我!”
“那就马背上见真章吧!”一声轻呵,墨流殇与黑马融为一体,立时与她拉开了距离。
上次,他惊讶于沐璃的深藏不露,想看看她的真正实力,同时也为了让她放松心情,他只是陪她玩而已。
而今,他想与她展开一场真正的较量。彼此的追逐就此展开,难分先后,互不相让。
空中传来阵阵嘶鸣,逐风前蹄高高抬起,墨流殇持缰,一切尽在掌控,在原地转了几圈停下,望向远处的白色身影。
沐璃随后追了上来,勒马,“墨流殇,上次你是有意让我的吗?”没有不快,反而很开心。
墨流殇岂是平庸之辈,他的实力如此强悍,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负天璃战神之名。
也不愧是她喜欢的人,够厉害,够威武!有实力的男人才更有魅力。
她曾说过,她所喜欢的人,无论是武功还是智慧,各个方面皆胜过她,她要的是独一无二,举世无双,而更重要的是一生相伴,不离不弃,独爱她一人。
强大如他,霸道如他,铮铮铁骨为她化作绕指柔。在乎她,包容她,独对她温柔而情深,为她改变,为她妥协退让,这样男人,谁能不心动?
叶无殇也好,墨流殇也罢,都是他。
即使离开紫阳谷,他待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他还是他,只是披了层宸王殿下的外衣,可骨子里依然是他啊。
墨流殇御马上前,与她并驾齐驱,“能与本王一较高下的人并不多。”
沐璃勾唇,“我可不可以将它理解为殿下的赞赏呢?”
墨流殇扬笑,并未多言算是默认。
“小女子不胜荣幸。”沐璃侧头,看着他,神情颇为认真,“不过,输了就是输了,王爷的一千两银子可还欠着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马场,将两匹骏马牵回马厩。
“走吧?”墨流殇径自走在前面。
“去哪儿?”该不会又想拖着?不乐意了?
墨流殇回头,一手背于身后,一手在前,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薄唇轻启:“讨债。”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76章腹黑的狐狸
楼外环境清幽,楼内古朴曲雅,还有淡淡的酒香溢出。不时还会传来琴瑟管弦之声,真是修身静心的好去处。
一楼是大厅,歌台暖响,舞袖翩翩,多有文人雅士,世家权贵聚此。二楼以屏风为隔,人影浮动,若隐若现,并不影响人的视听,视野开阔,能将楼下的场景尽收眼底,三楼则是独立的包厢与外界隔绝。
这里是访烟阁,玉铭最大的集茶、酒、歌舞于一体的瓦肆(大城市的娱乐场所)。
而此时,墨流殇沐璃二人正去往二楼。
“总觉得缺点儿什么东西。”沐璃与他并肩而行,边与他闲聊,一拍手,沐璃停下脚步,“早知道应该带扇子过来,这样两手空空,好不自在啊。”
墨流殇自袖中取出一柄折扇递给她,“你的扇子还是收起来的好。”
她的那折扇不是凡品,他确信那不是她的,不知道是什么人留给她的。
据他所知,按照璃南的习俗,若男女双方两情相悦,共赴鸳盟,男赠折扇或发带,女递环佩,腰带。
能赠她折扇必定是与她亲近之人,亦或是钟情于她之人,无论是与不是,那把折扇必然与她的身份来历有着密切的联系,那它就是隐患。
想到她失忆前可能早有心爱之人,她的记忆会随时恢复,有一天她会离他而去,他不想知道她是谁,来自哪里,他只要她留在他身边,做他一辈子的沐璃。
“你特意为我准备的吗?”沐璃打开扇子,扇面是崖涧松柏,虽比不上她的那把,却亦是精品,“不错!”
略偏左的隐蔽之处,坚毅英武的男子,一边品茶,一边欣赏着歌舞。
男子察觉到一道强大的气场临近,微微皱眉。
这是……
抬头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两位俊俏公子,目光落在那黑衣男子身上微微一顿,眼睛微眯,便转而起身打量着他身旁的白衣公子,声音浑厚,一举一动孔武有力,端的是成熟稳重,颇有大将之风。
“在下复姓欧阳单名浩,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欧阳浩,他不是墨流殇的莫逆之交吗?
沐璃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墨流殇,“原来是欧阳将军,百闻不如一见,幸会,不曾想……”
“欧阳将军,别来无恙。”墨流殇蓦然出声,将她的话打断。
欧阳浩暗暗鄙夷了墨流殇一顿,才看向他,“白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正与这位公子说话呢。”
眼前这位怕就是他的心上人,那位沐姑娘了。
他只不过是和她说句话而已,就不乐意了?
他这样的脾性,怎会有人受得了?
哎,苦了这姑娘了。
沐璃讶然于两人的反应。
墨流殇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朋友么,怎么感觉他好像很不高兴了。
白扬?欧阳浩不知他是谁吗?
墨流殇示意她与他一同坐下欧阳浩无奈,便由他去了。
“想必这位便是沐……公子。”
沐璃浅笑,“沐璃。”
看来他是知道她是谁了,墨流殇和他感情很好啊。
欧阳浩会意,“上次在宸王府未能一见,真是遗憾。”
“该遇到的人终会见到的,将军无需介怀。”
“想必沐公子也已知道流殇是我的挚友。”欧阳浩认真地注视着沐璃那双透亮灿若星辰的眼睛。
沐璃颔首,“自然。”
“他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动情,与人交心,喜欢一个人更是实属不易。你既是流殇认定之人,便是我欧阳浩的亲人,以后有用的到地方,凡事招呼一声,我定倾力相助。”
欧阳浩又瞥了一眼墨流殇,“当然有他在,我恐怕没有这个机会。”
“现在就有个机会。”一旁墨流殇漫不经心地开口:“欧阳,你一个年俸只有百余两的穷将领,都能来这儿喝茶听曲儿了?”
欧阳浩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敢情墨流殇来找他讨债的?
讨债?稀里糊涂欠下一笔糊涂账,他就是被墨流殇给坑了啊,还明知是坑不能反抗,无语问苍天啊!
欧阳浩直接装傻充愣,表示听不明白,转而为沐璃倒了一杯清茶,“这访烟阁的君山茶虽比不上宸王府的,却也是上品,还请沐公子不要嫌弃。”
沐璃也不矫情,“多谢欧阳大哥。”接过浅尝,举止大方,不过分拘谨,倒是与普通女子不同。
“讲真的,再好的茶到我这里也只是糟蹋,相较茶来,我还是更喜欢这杯中之物。”
“可惜,”沐璃想想就心酸了,不免惋惜,“我都好一阵子没碰到酒了。”可不是很久了,自从江北那次到现在已经近三个月没有沾酒了。
这姑娘说话倒是直来直去,平凡的面容却让人移不开眼睛,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还有种轻快的感觉。
墨流殇知道她是馋酒了,“饮酒伤身,还是品茶的好。”
沐璃斜了他一眼,不满地冷哼,“我看你是舍不得吧!饮酒伤身?那某些人还不是照喝不误,还每次都将自己喝醉了,是谁酒后失德,又是谁幼稚,发酒疯。”
墨流殇被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谁让人家说的是事实,谁让他理亏呢,酒后失态。
旁边的欧阳浩见到墨流殇吃瘪的样子,很不厚道地笑了。
墨流殇,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痛快啊,他怎么看到他这样就那么开心呢?呵呵……
沐璃不由得愣住了,自己的反应好像有点儿过了,当着他朋友的嘲讽他,弗了他面子。毕竟他不仅仅是高傲王爷还是天璃出了名的煞神,该怎么办呢?
还有这欧阳浩,不是他是兄弟吗,这么得意忘形算怎回事啊!幸灾乐祸?
沐璃偷瞄了墨流殇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不辨喜怒,继续埋怨“还总是说话不算数,说好的一千两银子呢,呵,又想把我糊弄过去?”
闻言,墨流殇瞬时把目光转到欧阳浩身上。
欧阳浩脸上的笑容冻住了,老半天才扯了扯唇角,不情不愿地将一千两银票双手奉上。
这钱还是保不住啊。
墨流殇毫不客气地拿了,交给沐璃,虽然还是那副冷面孔,可是眼里都是温情,“喏,一千两。”
沐璃也同样不客气,心安理得地收了,“嗯,不错!”
一旁的欧阳浩不禁咋舌,他可是看出来了,这沐姑娘就是故意的,这不明显地一家亲吗,合起伙来欺负他啊。
墨流殇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欧阳浩,敢看他笑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欧阳,听说你有一颗南海夜明珠,成色不错,我夫人近日实在空闲,缺个玩物。”
欧阳浩不愤道:“唉,我说你好歹也是个大人物,非跟我个穷将领过不去,你心安吗?”这是明抢啊,这小子蔫儿坏,那颗南海夜明珠是他费尽心力得来的,打算送给自己妹妹的礼物。
他的愤懑,墨流殇仿佛没有看到,饮茶,看向沐璃然后缓缓启唇:“如今沐公子怪我小气,我也无话可说,要不这样,三日后应是良辰,请你吃酒如何?”
一听有酒喝,沐璃当即就两眼放光,笑了。
“三日之后不是……”欧阳浩蓦然出声。
墨流殇面无表情地看着欧阳浩,语气颇为嫌弃,“勉强算你一个,梨花酒与翡翠杯最为相配。”
变本加厉,夜明珠不够,还要他的一套翡翠杯!
欧阳暗自咬牙,长舒一口气,“得,当日我便一并亲自送到你府上。”算了,再寻一个新的宝贝给倩倩吧,翡翠杯自然是用来饮酒的。
沐璃凤眸微眯,唇角缓缓勾起。她很期待三日后的到来。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三人开始认真地欣赏歌舞,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这时气质儒雅的英俊公子从三楼下来,恰巧看到那明明很普通却忍不住想要靠近之人。
“好巧,竟在这儿碰到沐公子。”一道清朗随和的声音传来。
三人皆寻声望去,墨流殇瞬间眯了眯眸子,掩去眼中的锋芒。
欧阳浩则愣住了。
这时男人走近也看到了所有人,不免有些诧异。
这沐公子竟然欧阳浩关系匪浅,看着对面的黑衣男子心中有些道不明的情绪,这人他从未见过,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欧阳浩刚想开口,就听到沐璃率先出声:“安公子,好久不见。”
“安公子?”欧阳浩看了眼墨流殇,抬头看着近处的男子,语气夹杂着几丝兴味和不掩的疑惑。
男子心下了然,“安子兰,有缘能在此处遇到几位,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与诸位同席?”
身为主人的欧阳浩代表他们做出反应,“来者是客,安公子请坐。”
安子兰淡然在欧阳浩身旁坐下,与沐璃相对,“沐容,我们有日子没见了,你近来可还好?”
沐容?墨流殇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来不及抓住,便被另一种情绪所覆盖,他的璃儿与这所谓的安子兰很熟啊!
沐璃浅笑,“劳安公子记挂,我过得还算舒心。”似想起什么,沐璃朝他介绍墨流殇,“这位便是我来玉铭投奔的亲戚,表兄白扬。”
“原来如此,”安子兰点头,“白公子是玉铭人士?见公子举止不俗,定非常人,怎么从未见过公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77章墨流殇得狐狸称呼
沐璃向他介绍墨流殇,“这位便是我来玉铭投奔的亲人,表兄白扬。”
“原来如此,”安子兰点头,“白公子是玉铭人士?见公子举止不俗,定非常人,怎么从未听说白公子?”
听到沐璃对他的介绍,墨流殇隐隐皱了眉头,而安子兰的话更是让墨流殇不爽,“白某虽久居城东,对玉铭城不说知之甚详,也算了解,却不知安公子是哪里来的人物?”
墨流殇一顿,漠然地看向安子兰,“这世间真的有安子兰么?”
安子兰?
兰为王者香,芬馥清风里,芷兰生於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谓困厄而改节。
早就知他独爱岸芷汀兰,爱兰之高洁,追慕先贤,以淡泊明志的君子自居,子兰,人如其名?此人的手段城府不在他之下。
安子兰有一瞬愕然,随后便恢复云淡风轻,一派谦和,“在诸位面前的可不就是安子兰,子兰赖家族荣光,才得以在玉铭立足,成家业,享富贵。实则却碌碌无为,是为庸人,属无名之辈,实在惭愧。”
欧阳浩扬笑,“安公子过谦了。”他说的倒与事实无差,就看旁人怎样理解了,但要说自己碌碌无为,平庸无名就有些牵强了。
“安公子气质如兰,虚怀若谷,若连你都是庸人,那我这闲散人岂不是连平庸二字都不及?”沐璃双瞳剪水,双眼灿若星辰,眼波盈盈,似一股清泉,抚慰人的心弦,“安公子莫要妄自菲薄。”
安子兰不再多言,“沐容是打算在玉铭久居还是暂住?”
安子兰的这不经意的一问,来的突然,却掀起了波澜,瞬间气息全变。
欧阳浩疑惑,并未多想,墨流殇喜欢沐璃,自然是墨流殇在哪里,她在哪里,毋庸置疑。
而墨流殇面色不显,看向沐璃,眼神里似是好奇询问。
这个问题却在他心中盘旋,挥之不去。她会留下来吗,会一直在他身边吗?
而沐璃静心饮茶,转头看向楼下翩翩起舞,“随遇而安,顺其自然。”
“啪”折扇合上,敲了一下旁边人的胳膊,“你觉得她们舞的如何?”
“尚可。”墨流殇认真看了看,才简单地做出评价。
尚可?欧阳浩和安子兰同时表示怀疑,他的眼光是有多高!舞姿曼妙,鸾歌凤舞,还尚可?
而下一刻,两人直接无语了。
“嗯。”沐璃点头表示认同,“勉强尚可。”
“有形无神,美而无韵,因需而舞,心有旁骛。”
听到沐璃的点评,众人感叹,说到了实处,可世人来此不就是为了寻乐消遣,以彰自己家世显赫,无与伦比。
而墨流殇目光幽暗,深邃如潭,不知在想些什么。
……
日落西山,天色渐暗,四人早已散场。而墨流殇与沐璃没有回宸王府,乘马车去往城东。
马车里,墨流殇面色并不是很好,强自隐去一身寒气,瞑目静思,遮住眼中的戾气。
沐璃倒是没受什么影响,撩起帘子,饶有兴味地看向慢慢后退的街景。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这不是回宸王府的路。
“城东白氏府邸。”墨流殇豁然睁开眼睛,“少和他打交道。”
“哦?”虽然他的声音极淡,沐璃还是听出了他的不满,也知道他指的是谁,眨着晶亮的眸子看着墨流殇,嘴角含笑,“我倒是好奇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你和他很熟嘛!”
“安公子说他来访烟阁是为了与人谈生意,而这背后是什么,你想必很清楚吧。”
他的璃儿比他想象的要聪明。
墨流殇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令人迷恋的笑容,那双暗如永夜的眼眸里,散发着可怕的迷雾,似能将一切吞没。
“沐璃,”墨流殇认真地唤了声她的名字,他说话的声音磁性、温柔,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感觉很踏实,“我可以容忍除我以外的人喜欢你,”修长的玉手泛着光泽,点在她的心口,“但是你的心必须在我这里,我是你此生唯一的男人。”
四目相对,沐璃的心狠得一震,只是看着眼前的男人半天说不出话来,时间仿佛在此刻冻结。
……
二人缓缓走下马车,沐璃抬头看去,不由惊了。
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白玉阶上,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落日余晖,大门前蹲着两座石狮镇守,昭示着主人的身份地位,牌匾上有两个大字——白府。
“真的有白府!”
墨流殇带她进府,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
“该不会这里也是你的?”沐璃侧头看向墨流殇,依然是俊美无俦,天下无双。
相对她的一脸惊奇,墨流殇平静的很,不以为然,“狡兔三窟,我可不只是有宸王府,在天璃各地都有我歇脚的地方。”
沐璃嘴角抽搐,不知该如何反应。你厉害!
“你是狡诈,却不是免子。”
“哦?”墨流殇的声音中加杂着兴味与好奇,这小女人能说出什么。
沐璃眼睛如黑曜石,弯了唇角,笑眯眯地娇骂了句,“狐狸!你就是只狐狸!”
墨流殇笑了,当真笑的跟狐狸似的,对于这个称呼,他倒是很乐意。
……
两个小丫头从房中退出来,提灯在石路上前行,小心翼翼地咬耳朵,“沐姑娘还没回来,她不会在外留宿了吧?”说话的是冬梅。
而与她并行的自然是早上和她一起知晓沐璃的“秘密”的文竹,“姑娘她会回来的!”
“不见得吧!”冬梅与文竹想的可不一样,“你说我们要不要将这事儿禀告王爷?”
文竹思索着,手指紧了紧,眼中慌乱,最终平息变为坚定,“我相信沐姑娘的为人。”沐姑娘不会做那样的事。
“不要忘了,我们是签了死契的,王爷说过我们生死都是沐姑娘的人,我们要效忠的也是沐姑娘。”
冬梅愣住,沉默了,“可我们也是宸王府的人啊。”
忽然看到远处款步而来的身影,两人一时呆住,待人走近,看清来人的面容,两人大惊,连忙退至一旁,压低头,大气儿也不敢出。
来人一头灰发,甚是显眼,令人惊诧的是他的怀了抱着身形娇小的女子。
墨流殇眼角含着几不可察的暖笑,看着怀中沉睡的人儿,一路抱她回了流璃阁。
文竹与冬梅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王爷和沐姑娘一起回来的!
房中,墨流殇轻柔地将沐璃放在床榻里侧,在床边坐着,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墨流殇就在一旁坐着,良久才起身,准备离开。
只是还没迈出几步便停下了,墨流殇闭上幽深眼眸,最终还是没有踏出房门,折了回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78章不速之客
墨流殇再次回到床边,伸手抚摸着沐璃的脸颊,肌肤娇嫩如丝绸般柔滑,指腹慢慢下划,落在她纤长白嫩的脖颈顿住,墨流殇呼吸不由紧了几分,视线下移,落在她的腰间,行动快于思维,细长的手指已经几下卸下了她的腰带。
如果开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那么接下便顺畅多了。
墨流殇缓缓为她褪去衣衫,手轻扬,如雾的帐幔落下,只有那床头的夜明珠还泛着柔和的光芒……
将醒未醒,沐璃脑子一片混沌,还在梦中,察觉到腰间微重,有些不适,眨着睡意朦胧的眸子,辨了辨四周,很熟悉,下一刻,沐璃瞪大了眼睛,睡意早已不知所踪。
一股冷冽而又熟悉的芳香,独属于墨流殇的气息,再看一下自己,她的外衣不见了,妃红色兜衣透过薄纱显露。
沐璃惊慌失措,就要起身。
一只有力的臂膀圈住了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沐璃整个人都僵住,后背贴着他宽阔温暖的胸膛,身体紧绷。
墨流殇将她揽得更紧了,“时辰还早,再睡会儿。”声音磁性暗哑,还带着几丝慵懒,有让人迷失的魔力。
好一会儿,沐璃紧绷的弦才松了下来,“我们回宸王府了?”他们昨日明明在白府,怎么回来了。
“嗯。”
“我的衣服是你脱的?”
“嗯。”
“天亮了?”
“嗯。”
“你不起吗?”
回答她的还是“嗯。”声音一次比一次沉。
“**苦短日高起。”灼热气息打在她的耳畔,灼得她脸都红了。
“趁现在还没人,你早点儿走吧?”
墨流殇轻轻咬了下她的耳朵,惹得她发痒,缩了缩脖子,“我们在一起很见不得人么?”
当然没有,她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我只是不习惯。”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睡在一起,为什么他还不走?
“我们在一起了。”墨流殇缓缓开口,“你可是还在怨我?”
闻声,沐璃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若说一点儿也不怨你是假的。”
所以终是怪他,怨他了,她还没有完全的原谅他。
沐璃环抱着他,靠进他的怀里,“那晚的记忆并不好,每每想起我都会做噩梦,打颤。风雨交加,如同恶魔的你,都让我恐惧。”更怕的是那种无力感,只能被迫承受,无力抵抗。
墨流殇不禁懊恼,紧紧抱着她,想给她更多的安稳,“璃儿,对不起。”
“墨流殇,我心里终究还是有了疙瘩,有了坎儿,再等等吧!”
墨流殇尊重沐璃的意愿,待她解开心结,从心底里接受他。
他依旧住在离流璃阁最近的寝殿里,他们一切如常,似往日在紫阳谷一样,品茶,下棋,聊天,似水流年,过得还算清闲。
有时沐璃也会纳闷儿,身为天璃王爷的墨流殇这么清闲?能一连几天陪在她的身边。
墨流殇只是不在意地说,他本来就是闲散王爷,不受重视,无事一身轻,偷得浮生半日闲。
听到他的回答,沐璃只是笑笑,便没有再多问什么。不过她倒是对三日后感到好奇,那天会有什么新奇经历。
墨流殇不在的时候,沐璃独自待在流璃阁,不经意间听王嬷嬷提起,她才知道,再两日便是七月初一,也就是墨流殇的生辰。
她更加期待了,他生辰那天一定很热闹吧。
然而结果却是平平淡淡与往日无异,若说热闹,还是要“感谢”几个不速之客。
今年墨流殇的生辰和往年不同,若按往年的惯例,墨流殇会提前半个月闭府谢客,无声无息地回紫阳谷暂住,至少也要待上大半月。
而今年,墨流殇留在宸王府,因为今年,这里有她。
没有大操大办,只是宴请了相熟的人,低调却不失清贵。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欧阳浩早早地带着礼物来了,随行而来的是他的妹妹欧阳倩。
即便早已知晓墨流殇喜欢上了他人,欧阳倩仍不死心,随兄长一道而来,主要是为宸王庆生,其次是想见识一下那个让她钦慕的宸王殿下所喜欢的女子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当然除了欧阳浩兄妹,也无人会来。墨流殇生来不祥,被厌弃,无人会在意他,甚至记得他的生辰,即使知道也当做不知,无人愿意跟一个灾星打交道,所以无论墨氏皇族还朝臣都不会来。
当然墨流殇不需要,也不在乎,更看不上这些。
不过,还是出了特例,比如天璃六公主墨若云。无论旁人如何,墨若云对墨流殇比对她的同胞哥哥还要亲,墨若云自小就无比崇拜她的四哥,墨流殇生辰她岂会缺席,何况她还能见到她四嫂。
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独孤绝与墨若云巧遇,与她同往宸王府。
今年的宸王府真是“别开生面”,“热闹非凡”。
就连南宫府也来凑热闹,南宫洛代表南宫府来访。
这些“客人”,不请自来,墨流殇本是不悦,可最终没有说什么,留她们自便,与欧阳浩品茶怡情去了。
而流璃阁里却不受丝毫影响,对外面的情形一无所知,甚至静的出奇。帐幔外,六个各有特色的侍女安静的站列一旁,王嬷嬷推门进屋,“沐姑娘,还没醒么?”众人摇头。
不知等了多久,沐璃才起身下床,看到外面的场景不由愣了愣,有些许尴尬,“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王嬷嬷慈祥笑笑,“姑娘说哪里话,姑娘是昨日没休息好么?”
“还好。”
“姑娘,请梳妆吧!”春桃整理床褥,夏荷冬梅手捧着各色衣物,看着这些华丽的衣服,大红大紫,色彩艳丽,花样繁杂,沐璃直皱眉,“有没有简单一点儿的,这也太过艳丽招摇。”
“怎么会呢,姑娘仙人之姿,配上这衣服就更加出彩了。”
“王爷性格清冷,独独对姑娘你青睐有加,今日是王爷生辰,姑娘盛装出席定能让王爷念念不忘。”王嬷嬷在一旁絮絮说着。
沐璃有些无奈,她还是坚持自己,拒绝了,“我记得有件素净的白色云锦裙,我穿那套吧!”
王嬷嬷见沐璃心意已决,只得点头,冬梅取出衣物,上前侍奉她穿衣,文竹小心细致地为沐璃梳头装扮。
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耳旁一对蓝色水滴耳坠,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如雪的肌肤透亮,三千发丝散落在肩膀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发饰,由一只紫玉簪绾起。
一袭白色烟笼百水裙,白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纱带曼佻腰际,袖口绣着精致的银色蝴蝶,裙摆绢纱似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一根月白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系以紫色玉佩,气若幽兰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散发着贵族的气息,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又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美的到了极致,宛如步入凡尘的仙子。
这时,羽衣推门而入,见到沐璃眼中闪过惊艳,将一个小盒子交给她。
沐璃打开盒子一道光就射了出来,是一颗精巧的珠子,仔细看去还有星辰图案,不仅如此这颗珠子还散发着阵阵幽香,“欧阳大哥来了?”
这就是南海夜明珠,果然是这世间罕有的珍宝。
“是的,王爷正和欧阳将军在刹雪水榭里下棋。”
沐璃将夜明珠收好,“我也应该亲自前去致谢才对。”想着,沐璃转身冬梅文竹随行,同她一道前去。
去往水榭的路上,沐璃就和那群人不期而遇了。
沐璃静静地看着对面几人,并未主动上前,毕竟她们不是很熟,当然除了墨若云。
墨若云看到沐璃便直接跳到了她身旁,“四嫂,这么久没见,你不会已经忘记我这个小丫头吧?”
“云儿。”沐璃嗔了她一声,“你就别闹我了。”
“是是是,沐姐姐,”反正四哥那么喜欢沐姐姐,成为她四嫂是迟早的事儿,她不急的。
“沐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距上次一见已有数月,不知姑娘可还记得我?”身着宝蓝色留仙裙的女子巧笑倩兮,与沐璃打招呼。
沐璃思索一瞬,确实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面熟。
“沐姑娘才智过人,曲艺精妙,抚得一手好琴,引人入胜,令我至今难忘。”
经她这番提醒,沐璃这才想起,“南宫小姐才是真正的才女,蕙质兰心,才貌双全。”
“哟,南宫洛,你认识她?”独孤绝上前,打量着沐璃,看样子,她们之前见过,感觉还很是熟络呢,呵,这南宫洛平时就一副清高模样,不与任何人亲近,就是世家中的异类。
南宫洛没有在意独孤绝的语气,“这句话应当送还给沐姑娘才是。”
“呵,果然是人靠衣装,这一打扮确实是个美人,只不过山鸡就是山鸡,再怎样也永远变不了凤凰。”独孤绝眼含不屑,神态倨傲,字字讥讽。
一旁的沐璃还未说什么,反而是,墨若云当即恼了,她可是璃殇姻缘的死忠粉,“独孤绝,这里是宸王府,说什么话你可要多掂量掂量。什么山鸡,凤凰,沐姐姐仙姿玉容,天下无双,岂是你这俗人能比的。”
“云儿,”沐璃止住她,“被情感支配左右的人,容易迷失,一叶障目,看不到他人,也认不清自己。人只要做自己就好,又何必在意一个不相干人的看法。”
“放肆,你什么意思!”独孤绝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当朝太师,便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在玉铭是出了名的骄横无礼,嚣张跋扈,谁不得奉承巴结她,何时被人无视,吃过瘪,独孤绝冷冷翻了个白眼,转而向墨若云,似好心提醒:“云公主,您身份尊贵,怎么会与这种人打交道,可千万别沾了晦气。”
“你,”墨若云嗔目,“本公主愿和谁交好就和谁交好,与你何干!”
“哦,不知独孤小姐以为我这种人是哪一种人?”不与她计较,却屡次三番的挑衅,真当她沐璃是好惹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79章往后余生白首永携
“哦,不知独孤小姐以为我这种人是那一种人?”不与她计较,却屡次三番的挑衅,真当她沐璃是好惹的。
沐璃勾起一抹浅笑,眸色灿若辰星,淡然处之巍然独立,无人能撼动她分毫。
众人不由愣住,一时回不过神来。
独孤绝轻蔑地看着她,“攀龙附凤,心比天高,无权无势的低贱之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不知自己是谁了,不过是依附于强权供人玩乐罢了,哼,以色侍人你能嚣张到几时!”这几句话说的好不恶毒。
闻言,在场的人面色皆变,心思各异,世界在这一刻猝然安静下来。
墨若云脸色不好,气结,幸得被沐璃拉着,否则直接就要动手了,沐璃不甚在意,平静地看着,“不知沐璃何处得罪了独孤小姐,竟让你处处针对于我,如此粗俗不入流的话,竟能从这大家小姐口中轻易说出,不觉得有**份体统吗。”
沐璃笑意嫣然,“至于我是个哪种人,就不劳独孤小姐你费心了,毕竟我们不熟。只不过,”沐璃顿住,一步步向她们走去,“独孤小姐应记得天道轮回,世事无常,福、祸只在一夕之间。”
“你,”独孤绝指着怒目而视。
这时,安静的能让人忽视的欧阳倩终于不在沉默了,“好了,独孤姐姐,沐姑娘,你们二位就不要再争执了,这里是宸王府,如此多有不妥。”
沐璃看向欧阳倩没有多余的情绪。
“我们来此是为殇哥哥贺喜的,殇哥哥喜静,闹大了,扰了他的清静,对我们谁都不好。”
她的这一规劝,独孤绝才咬牙隐忍下来。
欧阳倩温婉可人,善解人意,可真是个妙人儿。
一道红色影子在人前闪过,众人寻迹看去,皆是一惊。
那竟是一只狐狸,稀有灵狐,一团炙热的火焰,趴伏在不远处的树枝上,好奇地瞅着她们。
“沐姐姐,”墨若云摇了摇沐璃的胳膊。
南宫洛恍然想起,大惊出声,“听说不久前宸王在皇家围场大显神威,亲自捕了一只灵狐,想来就来它了。”
“宸王是天璃战神,是大英雄,世间万物莫不臣服。”独孤绝对墨流殇更加的爱慕了,满满的崇敬自豪,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独孤绝。
“赤炎。”众人转头看向出声之人,在她们震惊的目光中,小狐狸眨眼间就窜进了沐璃的怀里。
赤炎乌溜溜的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沐璃,可爱的不得了。
“沐姐姐,我可是一直惦记这小东西呢,能让我带回宫几天吗,我一定会好好待它的。”沐璃将它抱在怀里,轻柔抚摸着,有些为难,“这……”
见沐璃犹豫,墨若云拉着她撒娇,“好么,沐姐姐,你就答应我吧。我向你保证两个月后,我就将它还给你。”
沐璃颇为无奈,这丫头太磨人了,“我是怕赤炎被你养刁了,都不愿回来了。”
“怎么会呢,赤炎跟沐姐姐最亲了,我还怕它一会儿就偷偷跑回来呢。”墨若云装得可怜兮兮,我都快哭了,你还不答应我。
沐璃实在受不了她那可怜的眼神,“好了,好了。怕了你了。”
“我就知道沐姐姐最好了,比四哥都好。”
“听说,这火狐通人性,解人意,是稀有灵狐,没想到竟为沐姑娘所得,真是令人羡慕。”如此灵宠,可遇不可求,却是殇哥哥亲自捉来送与她的,经过刚刚的接触,这位沐姑娘果然不一般。
独孤绝咬牙,阴阳怪调出言不逊,“我还是奉劝公主,少于这些荒野之物接触,小心被反咬一口,得不偿失。虽说是灵狐,可毕竟生于荒野,野性难驯,一不小心,那可是有性命之忧啊。”
墨若云冷哼,“不劳挂心,赤炎乖得很,有时候比人都有情义。”
……
“怎么不见沐姑娘?”
“还未来,想必是在哪儿贪玩儿去了。”墨流殇想着那个闲不住的小女人,眉眼间笑意隐现。
刹雪水榭里,墨流殇与欧阳浩对坐,对弈,闲聊。
一道寒芒微闪,欧阳浩薄唇紧抿,一打眼见墨流殇无意识地摩挲着转动蝎形尾戒,“流殇,你有心事?”
墨流殇微怔,抬手为欧阳浩倒茶,眺向窗外,“我不知道将她留在我身边究竟是对还是错?”
“流殇因何有此一问?”欧阳浩不解,暗自思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她曾言自己是一只渴望苍穹却被折断翅膀的鹰。”
“她渴慕自由,对未来有着美好的憧憬,我何尝不知宸王府对她而言,是座华丽的牢笼,可是被囚在牢笼里的又何止是她,还有我,身负枷锁,负重前行。”
“我已身处污秽,却为我的一己之私强行将她留在身边。”
“尽管现在她妥协,愿意为我留下来,可是我知道她的心并不在此。本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如今却变得谨小慎微,喜怒不形于色。她不喜静,而今能波澜不惊地与我下棋品茶,我不在时,她会一个人静坐,一待就是几个时辰。”
“整日待在这方寸天地,”终有一日,她会忍受不了的。
“还有,”欧阳浩蹙眉,“你无法给她一个安稳无忧的未来,甚至无法给她一句承诺。”
墨流殇缄默不语,落子。
承诺无法兑现,便是伤人伤己。
跟他在一起,注定不会事事顺遂,势必会搅进这皇权纷争之中,他能护她平安无虞么?
“我藏不了她多久,她暴露人前是迟早的事,此后危机四伏,不得安生!”
欧阳浩抬眸,郑重开口,“若给你一个机会,你会选择放手么?”
“不会!”墨流殇攥拳,目光如炬,坚定不移。
看到他的神情,欧阳浩展眉,“流殇心中已有答案不是。”
是啊,无论将来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流殇,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这沐姑娘……”
墨流殇知道欧阳浩问的是什么,“她来自璃南,是个无名孤女。”
到如今,他依然不知道她是谁,说她是无人知晓的小门小户的普通人,他是决计不会信的,璃南世族权贵之中也查无此人,无根无源。
“璃南?”欧阳浩大惊,“你当知,天璃与璃南是宿敌,势同水火,陛下痛恨璃南,你们只怕……”
他们在一起,难上加难啊。
“事在人为!”落子,突出重围,绝处逢生,形势逆转。
欧阳浩也不便多说什么,将注意力转移到棋盘上,故布疑阵,围追堵截,“对了,王明一案已经放手有一阵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给了他们喘气儿的时间,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前几日,夜冥已经被我派出去了,这一次会是一场大清洗,无论主干还是旁枝末叶,一个都跑不了!”一招制敌,胜。
欧阳浩看着已经输掉的棋局,皱眉,摇头,“此案牵扯甚广,全部株连只怕不妥。此事皇上就是怕你太强硬,有所顾忌才将此事交给墨亦枫,有意袒护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墨流殇眸色渐深,思索,“欧阳所言有理,我会把握住分寸的。”
“天色尚早,宸王府景致不错,欧阳可以去看看,晌午开宴,过时不候!”墨流殇起身,“我也是时候去找她了。”
……
指尖掠过繁花,衣裙翻飞,翩跹走过,留下一片白色倩影。阵阵清风送来栀子花的幽香,栀子树下,女子缓缓勾唇,一笑摄心魄,再笑动天地。
“坚定而永恒的爱,一生守候。这就是你喜欢栀子花的原因吗?”
察觉到异样,她刚想转身就被一人从背后抱住,熟悉的温暖怀抱,暖了她的心,“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躲躲清静。”那些人她实在无心应付,一个个都不简单,不过,奇怪的是,这样类似的事她好像曾经遇到过,或是见过多次。
与她的身世有关吗?
“那将她们全部赶出去!”果然就不该放她们进府,惹得璃儿不快。
沐璃转过身来,看着他,笑了,“人家可都是为你而来,伤了人家姑娘的心,如此如花美眷,各类佳人,你都不心疼的?”
墨流殇故作思虑,“璃儿所言甚是,这样确实不妥。”
“呃?”
“可偏偏我爱上了一个名唤沐璃的女子,此生有她一人足矣。”
沐璃笑靥如花,掩藏心中的涩然,“在你面前的真的是沐璃吗,也许你看到的仅是她的一面而已,”
模糊的记忆告诉她,过去的她也曾手染鲜血,不是那么纯洁无瑕,也并非他所看到的样子,卷入无数纷争之中,甚至她的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权势较量。
“我爱的只是你这个人,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墨流殇的眼睛是那样的深邃,深情坚定,“你的过去我无从知晓,也不能与你相遇,那便让我成为你的现在和将来,往后余生白首永偕。”
在此刻,她真的动心了,心中所有的顾虑彻底地放下了,沐璃轻轻靠进他的怀里,“墨流殇,现在她把自己的心交给你了,此后她的世界里只有你。”
不远处的木桥站着四人看着栀子树下相拥的二人,如同画中的人物,落入凡尘的的避世仙侣,神色各异。
南宫洛殷羡,这一幕在她的心中荡起涟漪,尽管早知这位沐姑娘在宸王的心中不一般,还是感到有些失落,她羡慕那个女子,她也渴望着能拥有这样的一份情,可是身在南宫家,身为嫡长女,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墨若云心思浅,她只是简单开心,为她四哥开心,上次沐姐姐还与四哥不温不火,如今是守得云开了。
欧阳倩远远望着,嘴角含笑,隐藏着哀伤,神思不明。
而独孤绝冷冷的骂了句,“狐狸精!”眼中冒着重重火焰,刚刚被她羞辱,戏耍,此时还勾引了她爱慕的英雄,可恶!她真是小瞧了她,一只狐媚子,哼,你猖狂不了几时的。
树下的二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围观了,又或是根本就没有在意除他二人以外的人,“墨流殇,听欧阳姑娘说,你最爱这栀子花,为什么啊?”
为什么喜欢?
墨流殇不知她为何如此问,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自生来便钟爱洁白的栀子,就是单纯的喜欢,没有原因。”
沐璃仰头看着花树,“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也没准备什么,便用它作礼物吧。”然后便开始够花枝,几个旋身采得栀子花一束,笑盈盈送与他,“喏,给你!”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80章墨流殇,你又被骗了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也没准备什么,便用它作礼物吧。”几个旋身采得栀子花一束,赠与他,“喏,给你,不许嫌弃,不许不收!”蛮横又霸道。
墨流殇看着手里的栀子花,勾了勾嘴角,致命诱惑似罂粟次第绽放,瞬间感染了沐璃。
见他这样欣然接受,倒是令她愣了好久,“你真的不介意?”一束栀子花而已?他不会觉得敷衍吗?
墨流殇只是看着她,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世间独一份。”墨流殇不自觉捻了捻手指,淡淡道,“生辰于我而言,不过就是与往常无异的一天罢了。”
听上去他的声音并无异常,可越是如此,她感到愈加心酸。
沐璃抬手敲了下他的脑门,撇嘴喃喃,“明明与我同岁,怎么暮色沉沉老气横秋的,需不需给你上柱香当做神灵供起来?”
有片刻的怔愣,墨流殇微微皱眉,无奈了,经历的太多,相较同龄人,他过于沉稳冷静而已,心思深沉,怎么成老气横秋了?
他也不过十八岁而已。
墨流殇故作严肃,斥责:“放肆!”
“须知男人的头是不可触碰的!”
“我还真不知道,”沐璃作惊疑状,似是怕极,而实际上,再次伸出来了一双魔爪,朝他的脸而去,“我不仅要碰你的头,我还要捏你的脸呢。嘻嘻……”让你以前总是欺负我,呵,本姑娘决计是要讨回来的!
任由沐璃对他的捉弄,为所欲为,墨流殇没有制止,无奈又无可奈何,幽暗的眸底燃起一丝亮光。
沐璃悻悻地松手,这墨流殇也太闷了,让她都不好意思再闹下去了,真是,什么时候能有点儿人气儿啊。
出其不意,沐璃突然出拳朝他袭去,这一拳来得快且毫无征兆一般人指定躲不过。
墨流殇是谁,天璃战神,谁能与他争胜?
墨流殇轻轻松松就握住了沐璃的手腕,温热宽厚的手掌将她的小手包裹,挑眉,眼中含着邪肆的笑意,“作甚?”
“当然是,”沐璃抽回自己的手,“比试。”后退几步,拉开阵势,笑盈盈地看着他,朝他勾了勾手指,一双凤眸,闪着光芒,璀璨夺目,由内而外散发着自信随性的气质,“赢了,可是有奖励的哦。”
“还真是令人期待,”墨流殇挑了挑眉,迎上她的攻击,“想来我是非赢不可了。”
沐璃边躲闪边晃着食指,好心提醒,“输赢在我可不在你,我的宸王殿下。”谁输谁赢,看得不是结果而全凭她的心意。
墨流殇好笑摇头,宠溺地呵责,“顽皮!”
“本王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场外的几人都又惊又怕,这是什么情况,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开打了?难道这女子是潜入王府,获取王爷信任的刺客?众人心头纷纷猜测,已脑补出各种版本的两人间的爱恨情仇史或阴谋论……
转瞬间,墨流殇已经制住她的双手,将她牵制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璃儿,你输了。”
沐璃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试图摆脱困境,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嘶,疼。”沐璃突然叫了声,“你轻点儿,你弄疼我了。”
闻声,墨流殇赶忙松手,紧张地看着她,忧心道:“怎么了?”
沐璃抬着手臂,指了指手腕上的红痕,娇声埋怨,“你不知道你的手劲很大啊?动手没个轻重,你看都红了,可疼了。”
轻轻抚着她的手腕,嘴里连声道歉,神情满是心疼和自责,他一向知道他的璃儿肌肤娇嫩,稍稍碰一下,就会泛红,留下痕迹,他是习武之人,常年领兵打仗,风里来雨里去,力气确实也非比常人,她如此娇弱,真得很容易受伤。
沐璃还在一句一句地埋怨,委屈吧啦地碎碎念,眼中闪过的却是明晃晃的狡黠。
墨流殇,多精明、谨慎的一个人啊,此时此刻的他竟丝毫没有察觉,既怜惜又自责,恼自己不知轻重。
沐璃趁他不备,推开他,跑出去好远,才回头朝他调皮地眨了下灵动的眼睛,大喊:“墨流殇,你又被骗了!”
墨流殇微微眯了眸子,可不是,又被骗了。这一招在他身上还真是百试不爽,不曾想沐璃在他心中的分量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若是日后有人拿璃儿来做文章,我该如何呢?
那又如何!
沐璃是他唯一倾心的女子,是他想要相守一生的妻子。她是他的妻,身为丈夫,就应当守护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披荆斩棘,不惧风雨。
墨流殇嘴角含笑,“敢骗我,该罚!”说着就追了上去。
“来啊,来啊,抓不到我,是笨蛋!”沐璃左躲右闪,与他追逐,玩闹。
她终究还是被抓到了,也受到了他那所谓的惩罚,不停地求饶求放过,“墨流殇……呵呵……我错了,你……你饶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我错了,呵呵,好痒啊,你放过我吧!求你了!呵呵……”
墨流殇见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便大发慈悲的放她一马,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刮了刮她微红的俏鼻,“还敢不敢了?”
“不敢,不敢!”沐璃很是识时务,轻易不敢再惹他了。
“我的璃儿,那这场比试我算是输了还是赢了呢?”
沐璃笑了,纤长的手指抚上他俊逸的脸庞,“你觉得呢?”
“当然是,”墨流殇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另一只手则挑起了她的下巴,落下温柔细腻的吻,“我赢了。”
沐璃眨着的眼睛情不自禁地闭合,双手无意识地环抱着他,缓缓将他抱紧。
刚才长廊里的四人并未离去,将所发生的一幕幕都尽收眼底,看着园中深情拥吻的二人,神色各异。
南宫洛看着他们怔怔出神,整儿人都懵了,欧阳倩也僵住了,无意识地攥拳,指尖几乎掐进掌心里。
与她们不同还是墨若云,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当即便羞红了脸,遮住了双眼,从指缝间偷偷看他们。
独孤绝则气炸了,浓浓的嫉妒,这幅画面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当即转身离开,留下贺礼径直离开宸王府。
沐璃踮起脚尖,轻吻了下墨流殇的眉心,“奖励!这一局就姑且算你赢了吧。”
墨流殇愣住了,手轻轻抚着她吻过的眉心,刚刚他吻她的时候还没什么,此刻他却僵住了,耳根泛红,这是自她知道他的身份后,第一次主动心甘情愿地吻他。
这比世间所有都要珍贵!
沐璃将手放进他宽厚的掌心里,牵起他手,向前走。二人有说有笑的走着,就与她们碰面了。
“四哥。”
“王爷。”
“殇哥哥。”
三人分别向墨流殇见礼,然后目光纷纷落在他二人身上。沐璃就站在他身旁,坦坦荡荡,毫不避讳,二人的手依旧亲密的握着,任由她们注目,打量。
墨流殇难得的主动开口,说的却是:“本王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妹妹?”
“王爷,恕罪。”欧阳倩低头咬牙,眼睛蒙了一层水雾,仅仅一个称呼而已,都不能留给她吗。
“本王虽与欧阳浩有交情,那也仅限于他本人,至于其余人等,皆与本王无关。”
欧阳倩的头垂得更低了,“是欧阳倩未能认清自己,私自以王爷的妹妹自居,罔顾尊卑礼法,是欧阳倩的错,王爷恕罪。”
墨流殇没有再发一言,一时气氛冷凝,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沐璃不禁暗暗撇嘴,墨流殇越来越不近人情了,也太过冷酷无情,瞧瞧将她们吓得,就连云儿都不敢动不敢说话了。
“云儿,南宫姑娘,欧阳姑娘,你们打哪儿来,准备去哪儿?”
南宫洛率先反应过来,“与沐姑娘自长亭一别后,我们几人便结伴同行,宸王府的景致极好,让人难以忘怀,经云公主提及,宸王府花园更是难得一见,我们便来到了此处。”举止大方得体,自然而然流露出大家小姐的风范。
这位南宫姑娘有着不输男儿的傲气,不是高傲,是不甘于命运的束缚,不屈人后的精神,沐璃对她多了几分赞赏。
“沐姐姐,宸王府靶场特别有意思,你要同我们一道去吗?”墨若云很怕她四哥,都不敢看他,但是她知道四哥在意沐姐姐,所以她只要和沐姐姐交好,有沐姐姐,四哥便不会为难她。
沐璃轻轻地捏了下墨流殇的掌心,偏头问他,“我想和她们去靶场,你是留下还是一起?”
“一起去吧!”墨流殇回答毫不犹豫。
五人行,一前一后,默默地走着。
后面的人安静的出奇,前面的两人却是另一道风景,一静一动,男子含笑,目光永远都跟随着那似星辰般璀璨绚丽的女子,听她围着他说着新鲜事,讲笑话,明艳的笑容终于重回到她身上。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住着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小和尚自出生就在山上,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一天,小和尚问老和尚,花是什么?老和尚答,那是毒,沾之即死。小和尚又问,何为女子?老和尚又答,那是粉骨骷髅,是食人的妖魔。小和尚一直谨记这老和尚的话,后来小和尚长大了,老和尚让他下山去增长阅历,小和尚回来后,兴奋地讲述了他的所见所闻,当老和尚问他最喜欢什么时,你们猜小和尚喜欢什么?”
墨流殇无比配合,“花与女人。”答案很明显,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81章靶场比试
墨流殇无比配合,“花与女人。”答案很明显,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小和尚的回答直接让老和尚气晕过去,只喊罪过罪过。”
“呐,这个故事中,小和尚和老和尚,是谁的罪过?”沐璃回头,问向所有人。
虽然,她们一路沉默,但沐璃讲的所有事情,她们也是听了个大概,令她们意外的是沐璃竟开口问她们。
第一个发言的是欧阳倩,她恢复的不错,脸上又满是温煦的笑容,仿佛刚刚墨流殇的话并没有影响到她。“在我看来是小和尚的错,大错特错,甚至是罪过。佛家讲四大皆空,清心寡欲,严守戒律清规,老和尚从一开始就告诫小和尚,要远离女子和花等红尘情缘,小和尚仍忍不住诱惑,犯了清规戒律,是小和尚的错。”
“我倒不这么认为,”墨若云想着忍不住开口,“老和尚只是一味的警告,甚至用欺骗来吓哄小和尚,小和尚下山接触外界后,发现老和尚说的是错的,就更容易喜欢上老和尚禁令的事物了,老和尚才是有过的一方。”
沐璃只是默默听着,不置一言,不禁看向南宫洛,“南宫姑娘你意下如何呢?”
南宫洛略微摇头,浅浅一笑,“我是一个局外人,他们孰是孰非,我有什么资格去评说,因为置身事外,所以,我觉得他们并非完全的对错,老和尚在乎看重小和尚,提醒小和尚不要犯错,却没有让小和尚真正地认识并知道,哪些该碰,哪些是禁忌。而小和尚听从老和尚的吩咐入世,了解这个世界,敢于去反驳,求证。但是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是和尚,就该以清规戒律为准条约束自己的行为。”
沐璃微微轻合了眸眼,也许世人大都会认为是小和尚的错,他是和尚,他就应该远离红尘,墨守清规。就像梦中出现过的那人一样,被自己的身份所束缚,不能有自己的感情,不能随心所欲。
就在这时,墨流殇沉吟开口,“都不曾拿起,又何谈放下,不曾爱过,又怎么会懂情,如何得道。”
听到他低沉悦耳的声音,沐璃缓缓抬头,望进他深邃的眸眼,“他一出生就在山上,随老和尚修禅,可是谁又问过他是否愿意。他还没有接触过红尘,就被安排做了和尚,人们可曾给他过选择的机会。没有经历过,就不曾得到,可知他想要的是什么!”
沐璃的耳畔传来遥远而清晰的声音,那么的无奈,愤慨!
“做那无情无欲,冷冰冰的神,你真得快乐吗?你都不曾爱过,又谈何说自己懂情,造福你的九幽众生!”
“没有喜怒哀乐,无情无欲,你和那庙里的雕塑有什么区别!”
“璃凰,你知不知道,这万年来我有多恨你,可你又是否知道我有多爱你!”
……
一行人转眼之间就来到了靶场,一眼就看到弯弓搭箭的英武男子。
只见他目光平和清冷,站得稳重端正,弯弓搭箭,弓弯似月,铮然弦响,四箭齐发,箭去似流星,正中靶心。
不知是谁,发出了惊呼声。
听见声响,欧阳浩回头,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来啦。”
墨流殇只是微微点头。
这话是对墨流殇说的。
尔后,才看到渐渐从墨流殇身后露面的几人。
欧阳倩当即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柔柔地唤了声“大哥。”侍女珠儿也一道过去,恭敬行礼,“公子。”
欧阳浩抬手宠溺地轻抚欧阳倩的发顶,然后才与其余人打过招呼。
“刚刚见欧阳将军箭术如此精湛,就能想象将军在战场上是何等的英姿飒爽,真乃男儿本色!”
欧阳浩言谈风雅,性情稳重和善,身姿挺拔如松柏,军人的硬朗在他身上尽显,与墨流殇相比,更加真实,更有人情味儿。
欧阳浩浅笑,“南宫姑娘不被世俗礼法束缚,有见识,有胆识,亦不输任何男儿。”
南宫洛怔怔地看着欧阳浩,微抿了唇角,尔后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在两个俏丽的丫头的伴随下,一袭白色烟笼百水裙的女子手里拿着弓弦,款步而来,路过墨流殇时,还俏皮地眨了下眼睛,面对欧阳浩抱拳,“将军独享悠闲,好不自在呀!”
欧阳浩有片刻的失神和困惑,她是谁?恍若仙子降临凡尘,却有一股傲气,亲切很容易感染他人。
略一思索,他就已经知道她是谁了,那位沐姑娘!原来这才是她真实的模样,也难怪墨流殇会动心,她高贵而圣洁,却又灵动真实,恐怕无人不会为之倾倒。
不错,她就是沐璃。既到靶场,墨流殇教过她射箭,她又岂能只是看看,当然是要过一把瘾,玩一下啦。她还特地回去,取来了弓箭。
欧阳浩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姑娘有所不知,不是我悠闲自在,实在是宸王殿下有要事在身,我也不好搅扰,自讨没趣不是?”还不是因为你嘛。
“要事?”沐璃面露疑惑,转头看向墨流殇,“你既然有事,可以先走的。”
墨流殇以拳掩唇,轻咳了声,只说了一个字,“你。”
其他人一头雾水,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沐璃的脸颊却微微地红了,心里暖暖的,还泛着甜蜜。
看到到欧阳浩那戏谑的眼神,沐璃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开口,“欧阳将军如此调侃宸王殿下,当心向你再讨万儿八千两银子。”
在场几人好不容易想上一个“你”是意思,又被这句话给搞糊涂了。
欧阳浩对此却是心知肚明,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个沐璃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轻易不好得罪啊。
墨流殇眼神柔和,俊美的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声线不经意地放柔,“璃儿甚懂我心。”
众人暗暗心惊,原来宸王也是会笑的,刚才离得远没有看清,现在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是这样的惑人心神,会令人忘记他是那个冷酷无情,嗜血的煞神。
“咳……”欧阳浩被呛住了,这沐姑娘说说就算了,墨流殇应什么呀,这一唱一和,真是的。他深知墨流殇“睚眦必报”的个性,为自己的未来担忧哟。
欧阳倩回神,不解地看着自家哥哥,“大哥,你怎么了?”
欧阳浩无奈摇头,岔开话题,“想必你们也不是来闲逛的,既到靶场,不摸一次弓弦,岂不是遗憾?”
一直安静的墨若云终于不再闷着了,跳出来,点头称是,“只射箭有什么意思,不如玩游戏吧?”
“敢问云公主怎个玩法?”欧阳倩一旁寻问。
墨若云微微低垂眉眼,思索一瞬,扬眉,“比试,每人十箭,中靶多者为胜。”
每人十箭啊?多么熟悉的情景呀!沐璃在心里感慨,想着不禁看向墨流殇,发现他也正看着她。
两人相视而笑。
当初的记忆是如此的清晰,仿佛就在昨日,回首过去,他们竟经历了那么多,抛开在这几个月里各种纠结,她的逃避,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也曾快乐无忧,有着那么多快乐时光。
何苦自寻烦恼,为难自己,风华正茂,就该豪情万丈,潇洒天地间。
“我的宸王殿下,你觉得云儿讲的玩法怎么样啊?”
众人皆看向墨流殇,而墨流殇的眼里却只有沐璃,“无趣,完全没有挑战性。”你也觉得没意思,不过瘾。
“四哥,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厉害啊!”墨若云不服气,“你和欧阳哥……将军谁都不准参与,我们几个玩。”现在的墨若云自觉得有沐姐姐撑腰,有恃无恐,都不怕她冰冷的四哥了,何况十矢中的对她而言还是很困难呢。
“不如这样,我们可以加点儿花样儿出来,变比试为闯关。”
闯关?
“有意思。”欧阳浩将目光落在南宫洛身上,兴趣很浓,“何解?”
南宫洛笑着解释,“依旧是每人十箭,中靶多者为赢,不过一局变为两关。这第一关射中靶子半数即过,第二关增加难度,由静变动,靶子移动,看谁射得又快又准。”
“不错。”欧阳倩称赞道。
墨若云也觉得不错,只是对她来说好难啊。
“确实不错,”沐璃也觉得这个玩法很好,“也应该有个彩头,这样有奖有惩才更有意思嘛。”
一旁的墨流殇眼睛微微眯起,邪魅的唇角缓缓勾起,“首胜奖白银一千五百两,其次为一千两,最差的则接受惩罚,罚白银八百两给第三名。所奖银两由我宸王府出。”
墨流殇的话音刚落,人们都兴奋起来,蠢蠢欲动,这么好的事哪儿里找。
墨若云、欧阳倩、南宫洛三人皆拿取了弓箭,摆开阵势,跃跃欲试。
欧阳浩则在一旁看着,目光在几人间流连,慢悠悠地走到墨流殇身旁,碰了他一下。
墨流殇快速躲开,微微拧眉,不悦地看向那个人。
欧阳浩一拍脑门,微叹了声,戏谑地看着墨流殇,对着他做口型,‘抱歉’眼中却是不掩的嫌弃,他都险些忘了墨流殇这家伙讨厌被人碰触,“你觉得谁会是第一?”
墨流殇撇了欧阳浩一眼,没有答话,而是目光柔和地看着前方自信满满的沐璃。
察觉到什么,沐璃回头,便看到了他,勾唇浅笑,朝他走了过来。
沐璃侧头,晶亮的眸子闪烁着光芒,“若是我输了怎么办?”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82章墨流殇我为你的将来的幸福感到担忧
察觉到什么,沐璃回头,便看到了他,勾唇浅笑,朝他走了过来。
沐璃侧头,晶亮的眸子闪烁着光芒,“若是我输了怎么办?”
“我的璃儿会输吗?”墨流殇反问。
沐璃嘴角上扬,傲娇地哼了声,算你识相。
抚摸着手里的纯黑色的长弓,朝墨流殇扬了扬,转身向那三人走去。
欧阳浩眼波微动,暗中观察墨流殇的反应,将他与那位沐姑娘的互动看在眼里,暗暗叹气。
这位沐姑娘在墨流殇心中的地位不一般呐,那把长弓可不是凡品,来之不易,若别人得到它必定百倍珍惜,粗一打眼他就认出来了,像他这样的习武之人最喜欢的就是这类兵器了,若是他的,他定会将它视为珍宝,墨流殇竟直接送给她玩!
他们确实郎才女貌,可是想要在一起,娶她为妻却是不易啊,可谓布满荆棘坎坷。
他不怀疑墨流殇的决心,但他逃不开现实,沐姑娘是很不错,却没有好的家世傍身,无权无势,从身份上来讲,是门不当,户不对,沐璃不足与墨流殇相配,只能为姬妾,做王妃根本就是不可能。再加上她是璃南人,就更不可能了,一旦被皇上知晓,不杀了她就属万幸。
墨流殇好不容易动心一次,怎么偏偏是她,这么困难棘手。
还有倩倩,她爱慕墨流殇多年,以前常跟着他来宸王府,就是为了见墨流殇一面。而今倩倩虽未说什么,但他知道倩倩并没有表面上的无所谓。
别说墨流殇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算没有,他也不喜欢她,她明知道却还是放不下……
“铮铮”弦响,将欧阳浩的思绪拉回,是射箭的声音,她们之间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第一场,静靶。
六个靶子分别六支箭,其余的四箭则零落地散在据靶前不远处,看着这样的结果,墨若云不禁有些懊恼,太差劲了。
“过关了。”沐璃拍了拍墨若云的肩头。
墨若云摸了摸鼻尖,不自在地笑笑,“沐姐姐!”她骑射很差劲的好么,哎,还是回去做乖乖的公主殿下好了。
“我比你也好不到哪去,努力做到尽善尽美就好。”她也无法做到箭无虚发,百步穿杨,她又不是墨流殇。只是她的原则是要么不做,做就要做到最好。
接下来的是欧阳倩,她的动作行云流水,甚是熟练,十平九稳,不慌不忙,不骄不躁,完全没有了她之前给人的柔柔的感觉。
几乎是全中,仅一箭之失!也是相当厉害了!
“欧阳小姐真让我大开眼界啊!不愧是欧阳家的儿女,个个不凡。”南宫洛不禁赞叹,身为欧阳武将之家的欧阳倩岂会是什么柔弱女子,也并非表面的样子。
“南宫小姐过奖了,我还差得远呢。”欧阳倩轻轻摇头,目光浅浅地落向墨流殇所在的方向,又快速离开,看到了欧阳浩赞赏满是骄傲的目光。
欧阳倩垂眸浅笑。
没有全中,真是失败!
“南宫姐姐,该你了。”
南宫洛也不拘束,弯弓搭箭,目光如炬,手臂端直,步子稳健,直视靶心,一步一箭,步履带风。
全中,箭无虚发。
全程干净利落,南宫洛潇洒转身,落落大方地接受众人的目光的洗礼。
“不错!”欧阳浩赞赏道,令人意外,不禁对南宫洛有了新的认识。
“能得将军认可,看来我的本事还算过得去,能拿的出手了。”她虽是女子,也照样不输任何人。
只剩下沐璃没有出手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沐璃弯弓瞄准,手臂不稳,直打颤。
本来人们想着这位沐姑娘定然本事过人,小小的射箭必然难不过她,然而,其结果也是出人意料。
“碰”出师不利,第一箭还没射出多远就中途掉在了地上。
“沐姐姐,你……”墨若云有些担忧,欲言又止,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
南宫洛与欧阳倩皆是意外,眼中不明的光一闪而过。
欧阳浩不过一瞬惊讶,便缄默不语,偏头看向一旁一脸闲适的墨流殇。
他想他知道沐璃为什么会失利了,可是他又有些看不懂了。墨流殇……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墨流殇,想知道他对此事的态度和表现。
沐璃也看着墨流殇,不是看,而是瞪着他,眼含秋波,似娇似嗔。
心中暗骂了声,骗子。
沐璃闭了闭眼,将长弓握紧,再次睁眼,满是自信。
她不信自己办不到,小小弓箭能难倒了她,墨流殇,你给我等着,让你看看我能不能拉得开弓,射得出箭。
沐璃眼睛微眯,白皙的手轻握弓弦,长箭离弦,正中靶心,接下来很是顺畅,箭箭中的,势不可挡。
几人都看蒙了,第一次果然是意外。
沐璃浅浅地喘息,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准备第二关。
欧阳浩镇住了,感到意外。
“墨流殇,你要小心了。”欧阳浩禁不住地摇头,“我为你的将来的幸福感到担忧。”
墨流殇怎么得到的沐姑娘啊,小心人家姑娘跑了。
闻声,墨流殇不悦地看向欧阳浩,“什么意思?”
得罪了人家,之后人家不会找他麻烦?他得罪人了都不自知,欧阳浩心中暗自鄙夷,“那把弓你什么时候送给沐姑娘的?”
“来靶场之前。”怎么了?
墨流殇答得很自然,毫不隐瞒。
“这是她第一次用它?”
墨流殇颔首,确实如此,有什么问题?
欧阳浩暗暗翻了个白眼,吸了口气,“这把弓拿着不重,拉开却是不易,常年习武臂力强劲的男子才能使用如常。沐姑娘,一女子你让她使用那把弓?”拉得开吗!
确实他忽略了这一点,墨流殇不以为意,反而很是骄傲自豪,“在我的璃儿身上什么都有可能,这对她来说才是挑战。她要的是做到最好,做到不凡!”
好吧,欧阳浩无言以对。
第二关,靶子不再是静止不动,有铁链拉着,肆意而动,甚至还有很多干扰,难度大大提高了。
四人依次开始,对墨若云来说这一关是困难重重,勉勉强强射中了两箭。
欧阳倩刚开始的自信满满,慢慢变得吃力,眼花缭乱,头都晕了,最后射中了六箭。
南宫洛也是一样,静心凝神,不受外物干扰,不急不躁,耐得住,有八支箭射中靶心,是目前最高的成绩。
最后出场的还是沐璃,算是厚积薄发,举手投足间透露出大气,潇洒张扬。
结果让在场的人再次懵了,有八支箭留在靶子上,和南宫洛不分上下。
“这怎么算啊?”墨若云禁不住开口,谁是第一啊?
“啪”一支箭意外地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沐璃笑了,“呐,结果出来了,天公不作美。”
“南宫小姐当居第一。”沐璃由衷地道,想到什么,便径直向墨流殇走过去,将弓朝他面前一伸,弓身向他,嗔骂了句,“骗子!”要不是他提起他有这么把弓,她也不会想着去拿,结果拿来后,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拉开。
一股不服输的念头支撑着她,坚持下来,到现在她胳膊酸胀,险些抬不起来。
墨流殇一手接过弓,柔声寻问,“累不累?”
“呵”他还好意思问,沐璃愤懑,“你自己试试。”
“可还好些?”另一只手轻轻按捏着她沐璃的肩膀胳膊,舒缓她的酸痛。
沐璃微微眯了眸子,还是蛮舒服的,她也玩的很开心。
“你缺银子了?”
沐璃睁开眼睛,“你怎么知道?”
“夜冥。”
一袭黑衣的夜冥突然现身,“是!”夜冥他一直隐于暗处,这里发生的所有事他看在眼里,自然知道王爷的意思。将一千两银票交给王爷,然后又取了一千五百两,走向南宫洛,“南宫小姐。”
愣了好半晌,南宫洛反应过来,收下了。
一旁的墨若云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是公主,都不经常出宫的,身上根本就没有钱啊。可是她输了,不能欠着啊。
“仅仅只是第三而已,就不必奖了,若是受了,那才是心里过意不去呢。”欧阳倩体贴道。
这怎么可以呢!墨若云觉得输了就是输了,愿赌服输,这就应该给,她又不是输不起。
想着,墨若云越加坚定起来,转而面向墨流殇,“四哥,能不能先借你八百两银子?”
“借?”墨流殇淡淡出声。
墨若云点头,忐忑地看着墨流殇,她从没有开口求过她四哥,她怕会被拒绝。她是他妹妹,可也不是他亲妹妹,她其实不敢肆无忌惮地亲近他,他们之间有这一层看不见的膜,保持距离,或近或远。
“不借。”
墨若云睁大了眸子,不禁失落地低下了头。她被拒绝了,这可怎么办呢?
沐璃扯了扯墨流殇,小声,“你吓到她了。”不是谁都知道你的心思的,就不能直接点儿。
墨流殇会意,目光深邃如潭,“墨若云。”
听到他墨流殇在叫她,墨若云抬头。
“墨若云,我是谁?”
墨若云不解,墨流殇是何意。
墨流殇平静道,“我是你四哥!”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83章腹黑夫妇
墨流殇平静道,“我是你四哥!”兄妹之间是没有借这个字的。
“四哥!”墨若云眼中隐隐泛起热流,原来四哥也是把她当妹妹的,他们是亲兄妹。
墨若云得到了八百两,交给欧阳倩,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墨流殇,你不准备露一手吗?”
“你与欧阳将军一起来一场,让我们开开眼。”说着沐璃开始两眼放光。
“大哥,要不你也参与下?”欧阳倩随声提议,她也很想领略宸王殿下的风采。
“唉!”欧阳浩无奈摇头,他家妹妹的心思,他又怎会不知,面向墨流殇,扬手,“还请宸王殿下不吝赐教。”
“既然璃儿都如此说了,我又岂能辜负。”墨流殇扬眉,眸色浅浅。
“欧阳,可要将银子备好!”墨流殇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语气那么地自然而然。
欧阳浩无语,墨流殇还是那么地睚眦必报,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觉得自己没错啊,他那句话说的不对。墨流殇有事在身不就是为了他的沐姑娘,他刚刚的行为不就是得罪了人家?
呵,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欧阳浩不再多言,一个旋身,五箭齐射。五支箭只有三支留在靶子上,三支箭落在地面上。
欧阳浩嘴角抽搐,强自忍耐。
这一次是动靶,瞬间移动,变化无常,欧阳浩弯弓,凝神,长箭离弦。
箭直直的插在靶子上。
“哇!”众人惊呼,喝彩。真是让人大开眼界,难得一遇啊。
欧阳浩的脸色隐隐泛黑,他此刻想打人了!
一旁的墨流殇缓缓地将手放下。
沐璃看看一派闲适的墨流殇,又看看极力忍耐的欧阳浩,噗嗤一声,不厚道地笑了。
她和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楚,第一场欧阳浩射出的五箭被墨流殇突来的一箭射落两箭。
而第二场,墨流殇直接将欧阳浩射中的箭给射穿了,所以留在靶子上的是墨流殇的箭。
这**裸的针对,够可恶的。
欧阳浩咬牙,“墨流殇,算你狠!”
墨流殇完全没有自觉,衣袂翩翩,一跃而起,百步穿杨,射穿一排的靶子,钉在墙上。
将弓递给夜冥,然后悠然转身,朝沐璃走去,狂傲,霸气侧漏。
在场女子无不被墨流殇深深吸引,殷羡崇敬,痴迷的冒泡。
“你呀,过分了。”沐璃两眼弯弯,“可是此刻我很开心,有种难言的喜悦,是不是不太好?”她竟然看欧阳浩受气,还挺开心,有点儿“幸灾乐祸”。
墨流殇不愧是墨流殇!
墨流殇宠溺地刮了下沐璃的翘鼻,“我没让你失望吧?嗯?”
沐璃笑着摇头。
欧阳浩已经没眼看他们了,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银票予给墨流殇。
墨流殇毫不客气,扥(den)过来,转交给沐璃,“够吗?”
“够了,够了!”沐璃连连点头,算算今日她得到了不少东西呢,一颗南海夜明珠,射箭赢的一千两,加上现在的三千两,已经有不少了,她现在也算是半个富人了。
柳荫深处抑扬顿挫的蝉鸣,天空幽蓝,阳光明媚,虽至七月,仍然骄阳似火,逆着光看去,可以看见空气中扬起的无数尘芥,尘尘缕缕的阳光温柔的投注在绿叶上,激起微小的光晕,而那些从树叶间漏下的阳光则被筛成斑驳的影子,或明或暗,或深或浅。
此刻已近晌午了,因为确认了沐璃的心意,看到恢复往日神情的沐璃,墨流殇心情大好。
念及此,墨流殇特许她们入席,在宸王府用膳。
墨流殇携沐璃坐在主位上,两人并肩坐在席上,东向坐,墨若云南宫洛南向坐,欧阳浩兄妹则面向北而坐,面前的桌上摆着各色佳肴。
侍从婢女站于一旁,随侍左右。
菜品精致美味,极品山珍,色香味俱全,让人大饱眼福,口福。
对于沐璃来说,享受美食是天大的乐趣,她要的就是享天下美食,沐璃心满意足,还享受着一旁墨流殇的“照顾”,亲自为她盛汤,布菜,完全没有一点王爷的样子,就像一个眼中只有自己妻子的柔情丈夫。
忙完她后,才为自己布菜。
看到这样的场景,所有人都傻了。
面前的这个人真得是墨流殇吗?她们纷纷表示怀疑,晕眩了,她们不会是在做梦吧,太不可思议了,墨流殇可是冷酷残暴,不可一世的魔王,煞神!
“对了,”沐璃吃得正欢乐,突然想起什么。
沐璃还没有说出什么,墨流殇便懂了,召来两个男仆。
两个男仆托着盘子一前一后走进来,一个托着杯盏,是今早欧阳浩送的翡翠杯,一套六只,另一人端着的是三壶酒。
仆人依次为墨流殇、沐璃,墨若云,欧阳浩,欧阳倩,南宫洛斟酒,然后退于一旁。
果然还是墨流殇懂她,沐璃端起酒杯,酒水泛着光泽,在翡翠杯里,更显剔透清灵,似碧玺,放于唇边轻嗅,眼睛情不自禁的眯起,酒香清醇,缓缓入喉,沁人心脾,丝丝缕缕的甘甜,沐璃扬起了唇角,“好酒!”佳酿!
“你喜欢就好。”墨流殇再次为她斟满,“酒虽好,也不可过量。”他不阻止她喝酒,但也不得不提醒,要注意身体。
“喝酒嘛,就要尽兴,喝的痛快!否则那多没意思啊。”
接着,沐璃端起酒杯,勾唇,“多谢,欧阳大哥的夜明珠,这杯酒沐璃敬你。”一口饮尽。
“小小见面礼,不足挂齿。”欧阳浩举杯,跟随。
饮酒,吃菜,沐璃是不亦乐乎,享受着墨流殇的服务。
墨流殇了解她的喜恶,将最好的都给她了。
沐璃几不可察的蹙眉,墨流殇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怎了?”
沐璃遮了下自己的鼻子,“味道怪怪的,很腥。”
闻言,墨流殇尝了下,眼中滑过一抹探究,“那就不要了。”说着将沐璃碗里的鱼块拨到自己那里,另给她夹菜,藕片,“这个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墨流殇留意她的所有,还体贴地为她盛了碗汤,自己将鱼块吃了。
平时,她可是最爱吃鱼了。
这桌宴席上,只有他们两个最自在了,旁若无人。
看着他们,欧阳浩不禁有些羡慕,他什么时候能遇到这么个人啊,看得他都想娶媳妇了。哎。
墨若云喜滋滋的,既羡慕又憧憬,看到她四哥有如此一面,沐姐姐那么幸福,她也很开心。
至于另外两人,是既羡慕又嫉妒,恨不得自己就是沐璃,得到宸王殿下的温柔以待的是她们。
南宫洛不禁有些黯然,埋头饮酒。
最后是饭后甜点,是蜜枣,酸梅等蜜饯,墨流殇如玉的双手,灵活地剥着栗子,蘸了蜜后递到沐璃唇边。他剥一个,沐璃吃一个,配合得相当默契,那场景温馨而又和谐唯美。
沐璃最爱的就是枣,栗子和甜甜的蜜,当然还有绿豆糕,百吃不厌。
今天,沐璃喜欢的依旧是喜欢,只不过又对酸梅情有独钟,酸酸甜甜,味蕾上享受,好极了!
……
用过膳后,一切终了。
沐璃率先离席,径直回了流璃阁,墨若云也回宫了,临走的时候,没有忘记向沐璃讨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的灵狐。欧阳浩兄妹在宸王府停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临近黄昏,夕阳西下,天边晚霞染红了大半个天空。
沐璃在流璃阁待了一个下午,才准备出门。
“滚!”沉沉的一声,令人胆寒。
一女子慌乱地从一个房间里跑出来,在门口碰到了一脸平静的沐璃。
看到她,女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眸光闪闪,没有说话,越过她,离去。
“南宫姑娘请留步。”沐璃低声叫住那人。
原来,她是南宫洛。
南宫洛停住脚步,平视前方。
沐璃走到她面前,“不知南宫姑娘是否愿意到我那儿去坐坐?”
南宫洛垂眸,思索,最终是应了,随沐璃去了流璃阁。
一路上,她都在猜沐璃的想法,沐璃会做什么,又为了什么?她有了自己的一番猜测和思量,她想沐璃肯定是看到她从宸王殿下房中出来,想到了什么,想与她争论,指责她,甚至是报复她。
然而,到了流璃阁之后,沐璃的表现与南宫洛的想法有出入,却是另一副样子。
沐璃邀南宫洛坐下,并为她备了茶点。
静默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沐璃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内室,回来时取来一套衣衫,“南宫姑娘的衣服破了,换一件新的吧。”
南宫洛没有接,她看不清面前这人的想法,冰冷地直接发问:“沐姑娘邀我来为了什么?”
沐璃不在意笑笑,“就只是让南宫姑娘衣衫整洁地离开宸王府。”
南宫洛依旧是不明白,“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沐璃摇摇头,表示没有。
南宫洛便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皱眉,一脸的讳莫如深,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的这个女人,“沐姑娘,是不是过于自信了?又或者是心胸宽广有容人之量?”
沐璃不以为意,“南宫小姐不必费心试探我,我并非善人,也是很小气的。”
沐璃直接了当,“我想知道什么,会直接去问他,不会从别人口中得知。”
南宫洛怔了一瞬,起身告辞。
“南宫姑娘,将衣服换了吧!”
最终南宫洛在迷茫中换了衣服离开宸王府。
“王爷,南宫姑娘从流璃阁离开了,还换了衣服。”夜冥向背身而立的墨流殇禀告。
墨流殇摸索着蝎形尾戒,沉声道,“将人撤回来吧!”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84章男色同样可以祸国殃民
看着南宫洛渐渐远去的背影,沐璃眼波微动,“羽衣。”
身穿蓝色侍卫装的羽衣翩然落地,现身,“沐璃,你找我?”
“劳烦你送南宫姑娘回府。”
羽衣迟疑不定,对着沐璃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开口,离去。
冬梅与文竹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文竹更是直接问出了口,“姑娘,你为何让南宫小姐换装后离开?”
“您不愤恨南宫小姐吗?她明显的话里有话。”南宫小姐可是衣衫不整地从王爷房中出来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不得不让人怀疑。
“我为什么要恨她?”沐璃淡然反问,神情悠闲从容,没有半点儿不悦,“让她换上新的衣服,是不想坏了她的清白,损了你家王爷的名声。”
还有墨流殇……
她也并非不在意,在情爱忠贞之间,她沐璃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若是墨流殇变心了,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生生世世永不复见。
尽管她亲眼目睹南宫洛以那幅样子从他那里出来,乍一看确实引人遐想,令人误会,可是她知道他们之间并没什么,而且除却这件事外,她对南宫洛印象还不错。
“姑娘,您一点儿也不担心吗?她可是南宫家的大小姐!万一王爷”是真的有意呢。
冬梅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沐璃扬手打断。
出了宸王府,南宫洛思绪一片混乱,宸王府发生的所有场景,走马观花地在脑海中浮现,她懊悔不已,她都看不起自己了,她怎么会一时头脑发热做出那样的事,一点儿世家小姐的样子都没有,日后她该如何立足。
她错了,大错特错。
还有那位沐姑娘,她为什么坚持让她换装呢?
暗处,羽衣悄无声息地跟着南宫洛,一路护送。
“王爷,南宫姑娘从流璃阁离开了,还换了衣服,不过羽衣一路跟着她。”连溪向背身而立的墨流殇禀告。
墨流殇摸索着蝎形尾戒,将眼睛睁开,无尽的暗夜一片沉寂,闪过幽冷的寒芒,沉声道,“将人撤回来吧!”
南宫洛完全不知道自己就在刚刚的一瞬,与死神擦肩而过。
……
流璃阁,沐璃抬头眺向窗外,思索一瞬,转身离去。
见此,冬梅,文竹两人忙要跟上,却被沐璃拒绝,阻住了。
文竹刚要走就听到冬梅的闷闷地嘟囔,“她果然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你别多心了。”文竹好心地宽慰她,“沐姑娘对我们所有人都很好啊。”
结果换来的却是冬梅愤懑不平的眼神,“当然了,沐姑娘对谁都很好,对你更好!在她心中,我们谁都比不过你!”
“我……”文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冬梅觉得自己更委屈,不甘,“你……你什么你!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她就是总偏向你,这次是,以前也是。你不就是比我们多识些字吗?你好,柔柔弱弱,忠心耿耿,善解人意,虚伪!”
“你,冬梅你太过分了!”文竹被冬梅无端的一通指责,也恼了,忍不住呛声。
她明明没做错什么,冬梅凭什么这么说她!
冬梅丝毫没有收敛,指着文竹头上的珠钗,“难道这不是她今天给你的,你比谁都有本事,当初要不是有你跑到她面前,求她帮助,我也许早就死了!你的面子可真大,你真厉害啊!我是不是应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呐!”
“我没有让你感激我,我只是做我该做的。至于你说的这只珠钗,那是沐姑娘随手赏给我的,我并没有去讨要什么。当时的情景也只不过沐姑娘借我来回应独孤姑娘的刁难而已。我不明白你究竟在气什么,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指责我,怪我!”
……
霁月殿(墨流殇的寝殿)
已是傍晚,橘黄色日光透过窗棂,洒落在霁月殿黑色的地面上。
若判断无误,沐璃已经知道了南宫洛的事,只是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否误会了。
墨流殇觉得他应该去见一下沐璃,若是真得误会了,他也好解释一下。
他还没有踏出房门,就看到了倚在门口的她。
沐璃懒懒地斜倚在门口,打量了一眼墨流殇迈出门槛的一条腿,似笑非笑,“宸王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站在门口做什么,是不是屋里藏着什么好宝贝,怕被我看见?”沐璃笑着开口,似是好奇往墨流殇身后看,也不理会他,径自错开他,迈进他的寝殿。
墨流殇眸光晦暗不明,随她一道进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沐璃立于房中,很自在随意的打量着四周。
一时之间,陈静无言。
不确定她是否误会了,墨流殇没有贸然开口,只陪着她在他房中闲逛。
步入内室,沐璃观赏陈列的名玩字画,最后才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沐璃缓缓走到墨流殇面前,柔弱无骨的玉手落在墨流殇的身前,略略垂眸,整理着他的衣襟,“你可会怪我多管闲事?”
墨流殇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你既然想救她,我也不会辜负你的苦心。”看着璃儿的份上,饶她一命,若再有一次,他一定不会让她活着离开。
“你是从何得知我要杀她。”
“你不喜欢被人威胁利用,痛恨欺骗,这世间谁能得罪你呀。”就像王明和当初的刺杀一样,墨流殇骨子里的嗜血与孤傲,怎会容许有人损害他的威严。
手指理着墨流殇身前的衣领,沐璃凤眸微眯,浅浅一笑,潋滟芳华,“我问你,这次你喝醉了吗?”
“没有。”墨流殇认真地回答,这次他没有醉,他只不过陪她喝了一壶酒而已。
“那半月之前的那个晚上你醉了吗?”
墨流殇想了想,是他像个傻子似的缠着她的那一次,“嗯。”
墨流殇点头,神情有些许不自在,难堪,那次他确实醉了,否则绝不会犯傻,酒后显失态。
“那,那晚呢?”沐璃直直地盯着他,询问。
“哪晚?”墨流殇眸光闪烁,心中却是清明。
“那个雨夜,你……”
沉默良久,墨流殇最终承认,“虽喝的多,却没有完全的喝醉,我……”
想到那晚,沐璃身子还是忍不住颤了下,“所以,那晚,你是清醒的,你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是!”墨流殇没有否认,“我那天是存了心要得到你,不论采取怎样的手段,一定要得到你,哪怕你会因此恨我一辈子。”只有如此,夺了她的清白,她才能不会离开他。
可恶!
沐璃推了他一把,墨流殇倒在身后的床上,墨流殇顺势捞住她的腰身,连并沐璃一起倒下去。
沐璃砸在他身上,如葱的纤长手指,轻轻描摹墨流殇的脸颊,指尖儿沿着他的眉心,向下滑,唇角,脖颈,慢慢到达他的腰间,手指勾住了他的腰带,将它卸掉。
手伸进衣襟里,墨流殇身体僵住了,闭紧了双眼,无奈道:“璃儿,别闹,我向你认错还不成。”拼力忍耐,一股心火直窜。
他清楚地知道她这是在折磨他,他还不能对她做什么,就算浴火焚身,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忍着,他不能碰她。
不是不想,不能,是不被允许,最后吃苦的还是他自己。
“今日的事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尽管知道他们没什么,可她还是想知道这整个事情的始末,他这样不解释让她多少有些不舒服。
沐璃双手交叠,懒懒地趴在墨流殇身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声音柔软酥媚,就像一只羽毛一样勾的人痒痒的,“呐,你说,我听着。”她不问,他就没想过要主动说吗?就不怕她误会了?
墨流殇无奈地叹了口气,毫不隐瞒地将今日下午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她,绝对的真实。
其实是这样的,南宫洛以江北一事为由邀墨流殇相谈,在谈完后,南宫洛竟向墨流殇诉说她的倾慕之情,墨流殇不为所动,甚至在南宫洛靠近的时候,被墨流殇一掌掀飞,赶走了。
沐璃嗤笑,“你可真够招蜂引蝶的,先是那位独孤大小姐,然后是倩妹妹,现在还有这么个南宫洛。”
“一个男人竟让这么多人为之疯狂,你可真有魅力。”有这么多人觊觎他,痴迷他,沐璃要说完全的不在意决计是假的。
不知从哪里取来的一支簪子,顺着他的脸颊下划,在他面前比划,煞是认真地与他商量,“为绝后患,你说我毁了你的脸呢?还是,”继而模样恶狠狠地道,“直接废了你呢?”谁说红颜祸水,女色误人,这男色也不遑多让啊,一样的祸国殃民。
墨流殇用手指将抵着他的簪子拨开,然后宠溺地刮了下沐璃的小鼻子,“璃儿是想‘断子绝孙’么?我怎么忍心呢?”
他的意思是她一生只能和他在一起,只能为他生儿育女,沐璃笑了,笑得耀眼夺目,“怎么会呢?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这男未娶,女未嫁,我呢完全可以另觅良人。”
墨流殇目光幽暗,深邃的眼底是一片深沉大海,轻柔地将沐璃的青丝一缕拢于耳后,声调和缓而低沉,“我墨流殇的女人,谁敢碰!”
蓦地,沐璃竟感觉有一道阴风拂过,凉飕飕的。“若是真正的爱我,必会无所畏惧,为我披荆斩棘,赴汤蹈火,自然也不会介意我的过去与身份……”
墨流殇直直地看着沐璃的眼睛,“除了我之外,有谁胆敢觊觎你,我定会让他从这个世间消失!”
尤其是那把折扇的主人,他若是敢将他的璃儿从他身边带走,就算追到天边,不计任何代价也要灭了他,将璃儿夺回来。
“魔王。”沐璃笑眯眯地嗔了声,“霸道蛮不讲理!”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85章凤梨有孕
“魔王。”沐璃笑眯眯地嗔了声,“霸道蛮不讲理!”
“你可是我的宝贝,我的璃儿魅力无边,风华盖世,谁能不动心,我可得好好的把你藏起来。”
“你……无赖!”沐璃很不满呢,他怎么可以这么霸道,藏起来,是不让她见任何人吗,那得多闷呢。“你呢,那些女子可无不想要嫁给你呢,今日这个想嫁你,明天那个对你投怀送抱的!算什么!”
墨流殇勾唇,眼角含笑,“那说明你男人有本事,有魅力,证明你很有眼光。”
混蛋,不要脸!沐璃气愤不已,气不过,直接张口咬他。
口中一丝腥甜,沐璃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偷偷地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发现墨流殇的眼神变了,下意识地松了口。
心里咯噔一下,直道完了,惨了,然后猛地弹跳而起,跳下床,抓紧往外跑。
“哪儿跑?”墨流殇也不慢,没几步就逮住她了,将她堵在门口,“惹了祸,才想起跑?”
“你跑得掉么?”
沐璃被他高大的身影笼罩,后背贴在门框上,逃无可逃。
墨流殇感到唇角的一抹温软,是她的如葱的指尖,沐璃笑着抹去他唇角的血迹,舌尖轻勾以血滋养,妩媚动人。
墨流殇的喉结狠狠滑动,阴影投下,猛地吻住了她,激烈迅猛,一点儿也不温柔,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强势霸道,具有攻击性。
唇齿交缠,极尽缠绵,室内的温度在慢慢攀升,倏尔,墨流殇一把将沐璃抱起,朝床榻走去。
大手覆上沐璃的腰带,就在将它解开的时候,他的手被按住了,“别!”
墨流殇看清了她眼中的慌怕,“我怕,那天的你太可怕了,我有阴影,我害怕。”
墨流殇眼中的遮了一层迷雾,强忍着内心的咆哮,埋首在她的肩窝里,粗重喘息,将她抱紧。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沐璃的耳边响起,“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沐璃喘息,胸口起伏,缓了会儿,轻轻点头,很坦诚,“嗯。”
他早该想到的,他这是在玩火**啊!墨流殇又气又无奈,想狠狠地咬她的脖子,却终是不忍,到最后还是该成了牙齿轻咬,痒痒的,让她禁不住瑟缩躲避。
“天色不早,我就先走了。”沐璃瞟了一眼窗外,已经入夜了,整了整微乱的衣服,起身就要走。
墨流殇拉住她的手,并顺势靠了过来,将她圈在怀里,“今晚你便留在这里吧。”
沐璃犹豫一瞬,张口就要拒绝,却被他阻住,“我明日天不亮就要离开王府,得有一段日子见不到你了。”
沐璃愣住了,他要去哪儿,“你要去多久?”
墨流殇无奈道,“不知,我会尽快回来的,最晚半个月。”
……
当沐璃醒来的时候,盖着温暖的被子,身旁的位置早就空了,墨流殇已经离开了。
不知为何,她仍觉得疲乏困倦,不过一会儿就在霁月殿里又沉沉的睡去了。
就在她还在睡梦中时,她留宿霁月殿彻夜不归的消息却传了出去,一时之间,宸王府又热闹起来。
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话题多,人聚在一起就会闲聊,就又不同的声音,各种捕风捉影,夸夸其谈。
说什么的都有,有的羡慕沐璃能得宸王殿下喜爱,有的则是看热闹,看什么时候沐璃会失宠,甚至打赌赌最后谁能成为墨流殇的王妃。还有人觉得沐璃可怜,到现在连个姬妾都不是,没名没分的。
然而,沐璃却依旧不知情,也是不在意,不关心,她只过着自己闲适的小日子。
墨流殇不在,沐璃觉得整个人心里空唠唠的,恍惚,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感到无聊至极。
索性直接整日地窝在流璃阁,两耳不闻,闷头睡觉。
一日下午,墨流殇回府了,比预期回来的时间还早,也就只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墨流殇一回来换了衣衫就立马去了流璃阁。
不曾想,沐璃睡得正香,见沐璃还在睡着,墨流殇也没有打扰,静坐了一会儿,向侍从吩咐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
时直深夜,夜色如水,沁凉,窗外虫声鸣叫更显寂静,墨流殇坐在椅子上,翻看案宗,他要准备出击了。
推门声将静谧的夜打破,一人便走了进来。
墨流殇抬眸,微弯了唇,朝来人伸手,示意她过来,“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沐璃很自然地走过去,走到他身旁。
墨流殇握住她的手,猝不及防沐璃不知怎的落入他的怀中,坐在他的腿上,“两个时辰前。”
墨流殇将她搂进怀里,“想你。”贪婪地嗅着她清幽醉人的芳香,墨流殇很是满足。
沐璃伸出手臂,将他圈紧,回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胸口,“我也是!想你。”想着你,念着你,想时时刻刻与你在一起。
紧紧相拥,享受彼此的思念和此刻的温暖。
“你好像变胖了?”墨流殇摸了摸她的腰。
“有么?”沐璃惊诧,双手掐腰。
好像,确实,胖了?
事实上并没有胖多少,只是墨流殇太过清楚她的身材,只是稍微一点儿变化他都能敏感地察觉出来。
沐璃挑眉,“怎么嫌弃啊?”
“怎么会。”墨流殇笑了,“我倒是很想将你养的白白胖胖。”
“呵”沐璃不满冷哼。
看着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的女人,墨流殇目光温柔,柔得都要溢出来了。
“璃儿,你的流璃阁曾经叫做隐月阁,原先是我住的地方……”
墨流殇变相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他要搬到流璃阁,与她同住。
沐璃不笨,自然知道他说这话的含义是什么,“嗯,那你就搬回来吧。”
“真的?”墨流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沐璃点点头,还打了个哈欠,闭着眼,头倚在他怀里。
“困了?”
闻声,沐璃点头,眼皮沉重,睁不开眼,呢喃细语,“不知怎地,这几日总是疲乏的厉害,经常犯困,怎么也睡不够。”
墨流殇疑惑,眸子里划过担忧,“可是生病了,我这就叫大夫给你看看?”
沐璃无意识地摇头,“别麻烦了,明日再说吧!现在已经很晚了。”
墨流殇只得同意,“我带你回去。”
这次沐璃没有回应,她竟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墨流殇满是疑惑,不作犹疑,直接抱着她回流璃阁,当晚便在那里住下了。
墨流殇行动力很强,说搬就搬,第二天当天便将一切收拾妥当,搬到了流璃阁。
大夫也被召来了,给沐璃看看,生怕她是真的病了。
沐璃平躺,墨流殇坐在床边,面容沉静,让人看不透心思。
一旁的大夫直冒冷汗,不敢做声,小心地为沐璃探脉,忽然眼中划过一抹震惊和难以置信,老大夫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一旁的墨流殇,又看了眼沐璃,心里直打颤,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身处幽暗波谲,真得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拥抱幸福,过平凡的生活吗。对墨流殇而言,那是奢侈,不敢轻易触碰的美梦。
他怕痴迷,怕不受控制地沉沦深陷,最后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梦,是虚幻,却仍旧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此时的流璃阁,安静的出奇,墨流殇的存在,与生俱来的威严和震慑力,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战战兢兢,生怕出一点儿差错。
王嬷嬷及流璃阁里所有丫鬟皆在一旁侯着,低垂着头,呼吸都放浅了。
头发花白,留着一绺山羊胡的老大夫心头直冒冷汗,不敢做声,小心地为沐璃诊脉,墨流殇就坐在床边看着,顿感压力倍增。
忽然眼中划过一抹震惊和难以置信,看了眼沐璃,老大夫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一旁的墨流殇,见他面容沉静,让人看不透心思,老大夫心里直打颤,吸了口气,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可能!这位姑娘与宸王殿下是什么关系,若是他说错了话,惹怒王爷,那他肯定没法活着离开宸王府了。
沐璃本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墨流殇太小题大做了,可是此时此刻在这样静的都有些压抑的气氛下,竟也紧张了。
她不会是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得了不治之症就要命不久矣了?
不会吧,她还没活够呢,她还要许多山珍海味没有品尝过,她还没有很多美景没有看到呢?她才和墨流殇在一起啊,她不要。
就在沐璃胡思乱想,惶惶不安,思绪乱飞的时候,墨流殇似了解她的紧张不安,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柔柔地看着她,沐璃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大夫犹犹豫豫,在心里反复纠结,最后一狠心,一咬牙,“回王爷,姑娘是有喜了。”
一句话,犹如巨石坠落水底,腾起巨浪,一旁的王嬷嬷直接愣住了。
墨流殇却沉默了,让老大夫的心悬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心底惊慌一片,手心都噙满了汗水,是冷汗。
他说错话了?可是他没有诊错啊,难道这位姑娘怀的不是王爷的孩子?他是不是一时失言,惹了什么大麻烦呐?
沐璃不明白,有喜?什么喜?是没有重大病症的意思?
大夫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还是王嬷嬷耳聪目明,率先反应过来,站出来,露出了得体的笑容,“王爷,大夫的意思是说姑娘怀孕了。”
怀孕!
墨流殇对自己听到的深表怀疑,眸色晦暗不明。
墨流殇面容平淡,有条不紊地安排接下来的事情,赏了大夫一锭金子,并警告他不许将沐璃怀孕的事泄露出去。
“流璃阁所有人等月俸翻一番。”
“谢王爷!”众人压住心中的震撼和喜悦,叩谢王爷恩赐。
一扬手,墨流殇命她们回避,退出去,这才看向依旧呆愣的沐璃,“璃儿。”
“什么!”乍一听到这一消息,沐璃直接懵了,脑子一片空白,好半晌才理解了王嬷嬷的意思,大惊,险些从床上跳起来,“怎么可能!”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86章狐狸的选择
“怎么可能!”
沐璃惶惶抬头,朝墨流殇的方向看去,神情激动,怎么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混蛋!”眼中噙着泪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慌了,怕了,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墨流殇抱住她,一时语塞,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有想到她会怀孕。
发生这样的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们之间不过就仅仅有过那么一次,却恰恰就是那一次她竟然怀孕了,这让他始料未及。
他也不曾经历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得抱着她。
沐璃情绪很激动,不停地打他,“混蛋!你让我怎么办啊!”她怀孕了,怀孕了。这三个字不停的在她的脑海中徘徊,纠缠着她,让她无法思考,只有慌乱。
继而想到那个雷雨交加的雨夜,沐璃打了个激灵,忍不住的颤抖,那么的无力,绝望屈辱。
墨流殇只得抚着她的脊背,慢慢安抚她的情绪。
……
夜色苍茫,温馨的光芒透过纱幔,倾洒,墨流殇目光幽深地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她,指腹小心而轻柔地滑过她精致的眉眼,翘鼻及粉莹莹的薄唇。
她怀孕了,在她的腹中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他的孩子,他与璃儿的孩子。
他的到来完全是个意外,不止璃儿难以接受,他也是一样,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彷徨。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孩子,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父亲。
可是父亲这个词对他而言并不好,甚至是“痛恨”,他如何能做的好父亲!
以他现在的处境,他又能如何?他怎么办,他又该拿璃儿怎么办?
他有自知之明,他现在的势力还不足以与老头子抗衡,老头儿之所以没有把他怎样,只不过看重他的斩夜军团,和他在军中的威望,利用他为老头儿镇守疆土,平衡各方势力,他还有利用价值。一旦他失势,老头儿定会将他一脚踢开,让他万劫不复。
这样的他如何能守护好他的璃儿和孩子?
孩子,他的孩子,你来的不是时候啊……
经过一夜,沐璃已经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平静下来。转眼之间她竟然成为了母亲,之前她还是个对未来充满幻想,天真的小姑娘,如今她的身份已经变了。既然他已经来到这个世上,成为她的孩子,她的一部分,她就会好好地把他生下来,好好地爱他,做尽一个母亲该做的事。
这是她与墨流殇的孩子,第一个孩子,昨日吃惊难以置信已经过去,剩下的便是欣喜,是的,是欣喜。
这是她与心爱之人的结晶,是她与墨流殇血缘上的紧密相连。
不知不觉,沐璃的手已经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里暖暖的,软软的。她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想象孩子的样子,想他是男是女,想他日后是长得像自己还是像墨流殇,他将来长大以后一定很优秀,是让她和墨流殇都骄傲的孩子。
墨流殇醒来,就看到笑的那么温柔的她,眸光闪烁,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不言。
似察觉到什么,沐璃仰头,望进他深邃如潭的眼底,“对不起啊,我昨天有点儿激动。”
“当时真得是太意外,太让人震惊了,我一时有些情难自控,现在已经好多了。”
墨流殇深深地看着她,抚着她的脸颊,不动声色地问,“你很喜欢孩子吗?”
“还……还好。”沐璃轻轻应了声,脸颊晕红,眼中流露出柔和的光。
墨流殇似是而非地说了满含深意的一句话,“嗯,知道了。”
沐璃仰着头声音软糯问他:“那你呢?”
墨流殇看着她,“也还好。”
沐璃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想着就直接说了出来,“怎么觉得你怪怪的,你看起来也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啊?”
墨流殇笑了,掩去眼中的暗沉,揉了揉沐璃的发心,“突然之间有了个孩子,我只是还有些难以相信,不适应而已。有谁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
也是!
沐璃也觉得是这样,这是他的孩子,他怎么会不喜欢呢,她在瞎想什么啊。
沐璃又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墨流殇的眼神已经变了,晦暗犹如万丈深渊,窥不见底亦看不见半点儿光亮。
……
一日,墨流殇徘徊于灶台旁,安排膳食,同时还亲自煎着一副药,亲力亲为,目光沉沉地盯着有白雾渐渐升起的砂锅。
王嬷嬷很意外在膳房见到墨流殇,便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药炉,眸光微闪。
王嬷嬷不禁隐隐皱眉,眼中满是复杂,不得不低声开口,“殿下,您要三思啊!”
墨流殇仿佛没有听到,依旧做着自己手底下的事,连轻微的迟疑都没有。
见墨流殇无动于衷,王嬷嬷暗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了。
恰时有一道身影晃了一下,悄悄离去。
流璃阁里,沐璃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绿荫怔怔出神,不知在想着什么。
墨流殇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只碗,碗里盛着棕褐色的汤汁,墨流殇将碗放在桌子上,然后移步朝沐璃走去。
“在看什么?”
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将沐璃的思绪拉回,转过头去,语气无奈,却含着笑意,“我无聊的厉害,就看看窗外风景什么的。”
“无聊啊,那过几日我陪你到处走走。”
沐璃瘪瘪嘴,“不能出府吗,整日待在你这王府里,我都快闷死了。”
墨流殇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好,那就陪你出府去玩。”
“真的?”沐璃兴奋不已,两眼放光,“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墨流殇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我墨流殇向来不骗人。”
墨流殇温厚的大手将她的手包裹,牵着她到桌边坐下。
看着桌子上的碗,沐璃眸光微闪,抬头看着墨流殇在她身边坐下,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药。”浓密的睫毛微垂,遮住眼中的晦暗,声音低沉,“喝了它,好好睡一觉,醒来所有烦恼都会消失,我会带你出府去玩,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沐璃似是好奇地闻了下,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难闻得让她遮住了鼻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墨流殇,“看起来好苦啊,我能不能不喝?”
“良药苦口。”墨流殇态度很是强硬,势不妥协,似没有回寰的余地。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他不允许自己在这件事上有一丝的心软,这个孩子不能留。
对不起,璃儿。
“既然这样,”沐璃无奈,耸了耸肩,仰着脑袋,“那你喂我喝吧?”
墨流殇的心颤了一下,手指也无意识的蜷起,然后缓缓松开,“好。”
药都是他亲自煎的,那就索性做到底,由他亲手了结,杀了他的孩子,汤匙稳稳地送到沐璃的唇边,沐璃微笑着张口。
突然,汤匙被扔回到碗中,墨流殇沉默起身端起碗就走。
“墨流殇,你去哪儿?”
墨流殇的脚步停下,却没有回头,沉沉地丢下一句,“这药确实苦,你就不必喝了。”转眼人就消失在门口。
看着墨流殇远去,沐璃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落了地,轻抚着小腹,放松地笑了。
你爹最终还是舍不得你的,他也没有那么狠。
堕胎药么,她知道,墨流殇的不对劲她早就察觉到了,从他一开始知道她怀孕的时候,他就很反常,她对他的情绪很敏感,她直觉他并没有很高兴。
还有她听冬梅说看到宸王去了他从来没进过的膳房,就猜到了什么。
直到他端着药碗来到她身旁,和他说的隐晦的话,她就已经确定那一碗是堕胎药。
刚刚她心里真得很害怕,害怕他狠心打掉她的孩子。若是他真得做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甚至会恨他。
会让她好不容易打开的心房再次关闭,再也不会信任他一丝一毫。
万幸他没有这么做,否则她……
……
墨流殇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房里,眼眸闭合,按着眉心,著一袭玄色衣袍,隐于黑暗之中,衬得他更加神秘,高深莫测,犹如降临人世沉睡的魔王,寒气弥漫,笼罩着整个空间。
他最终没能下得去手,也就意味着他日后将有无数的麻烦,璃儿还有孩子都将会成为他的有所顾忌,不得割舍,日后他被人攻击要挟的弱点,他的软肋。
看着沐璃那么信任他,对他毫无防备,那么喜欢这个孩子,沉浸在欢乐中,他心软了,他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他怕无法挽回,他怕沐璃伤心难过,更怕她对他失望,辜负她的信任。
孩子,他与璃儿的孩子,他的第一个孩子。
他已经来了,他就是一条生命,他有什么资格去剥夺孩子来到这个世上的权利,哪怕他是孩子的父亲。
他也是孩子的父亲啊。
也许他更是一个筹码,一个能够影响到沐璃的筹码。
他还不能完全确定沐璃是否真的爱他,她有一天会不会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他怕他会失去与她拥有的一切。
有了孩子,沐璃就与他有了不可割舍的联系,她将永远和他绑在一起。有了孩子的存在,沐璃就永远也不会离开他,就算以后沐璃恢复记忆,想起过去的一切,也会因为孩子,他们的孩子,留在他身边,日后任谁也不能将沐璃从他身边夺走!
“父亲”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那么的遥远不真实,他又能否做好一个父亲呢……
闭着眼睛缓缓睁开,眼中有了些许裂痕,心却愈加的坚定。
当墨流殇做出最终决定,回到流璃阁的时候,沐璃已经睡着了。
原来,嗜睡是因为怀孕的缘故,以前早就有迹象显露,他应该早点察觉才对,听说女子怀孕是很辛苦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87章你是王爷还是土匪
翌日,墨流殇起了个大早,亲自去询问大夫,有关女子怀孕的注意事项,该吃什么,喝什么,哪些能做,那些不能做,事无巨细,亲自了解,仔细地照料沐璃的一切。
墨流殇亲自照料她的饮食起居,特别上心,经常陪着她,一个驰骋疆场,冷酷嗜血,铁骨铮铮的男人,竟变得温柔细腻,小心翼翼。
不让她跑,不让她跳,不许她急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许,多了很多限制。
沐璃都快闷死了,与他抗议过多次,都没用。
墨流殇就化作聋子,什么也听不见,单单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她,平静无波,却很有威力,逼得人妥协屈服,沐璃也败了。
当然也不能将人看得太紧,墨流殇也是会给她一定的空间的,陪她做一些安静的事,比如练字,作画,在宸王府闲逛,看看风景,有时也聊聊天,下下棋。可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沐璃的棋艺后退不少,还会下着下着就睡着了。
偶尔,两个人会于流璃阁,一人吹箫,一人抚琴应和,琴声潇潇,箫声悠悠。
曲调悠扬,琴与箫声平分秋色,音调时高时低,悠悠而清静,可以使人心情平和。深山峡谷之中淙淙流水欢快地流淌,又见碧波荡漾、烟雾缭绕。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的心底平静,幸福快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因为怀孕,沐璃的食欲很不好,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孕吐折磨她很是难受,脆弱,吐的昏天暗地,恨不得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第一次遇到这样事,沐璃又慌又害怕,难受的生无可恋,只想哭,好痛苦啊,她受不了了,承受不住,她会不会死啊!
墨流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看着沐璃那么痛苦他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很是颓败,手足无措,是又心急又是心疼,恨自己不能代替她。
“璃儿,你怎么样?可还好些?”
急得他慌乱不堪,找大夫,“她怎么样啊?为什么这么痛苦?怎么能让她好受些啊?”
……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要你们有什么用!废物!”甚至烦躁的他忍不住开口大骂。
“……”
被叫来的大夫吓得直打颤,连连擦汗,“王……王爷,这女子怀孕都……都这样,这也没有办法呀。”
墨流殇大怒,气不过,忍不住踢了一脚,“滚!”
大夫被踹飞,差点儿命丧九泉,连滚带爬地逃出王府。
墨流殇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声音轻柔的不像话,心疼又自责,“对不起,都怪我!怪我!是我的错!”
沐璃软软地趴在他怀里,看着他担忧自责的眸子,“我没事儿,你别担心,一会儿就好的。”
“呃。”话落,沐璃再次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墨流殇心疼的厉害,不由得一句话脱口而出,“我们不要孩子了。”
听到他的话,还在干呕的沐璃猛地抬起头,盯着他,“你刚刚说什么?你在说什么胡话!”
墨流殇蹙眉,烦躁地开口,“既然怀孕会让你那么痛苦,那么就不要了。”以后也不要。
“混蛋!”沐璃忍不住骂他,“你把这话给我收回去!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你要是再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我不会原谅你!”
墨流殇知道自己是急昏了头,慌不择言,竟说出如此的话。
“对不起,我只是心疼,一时口不择言。我……我错了。”
沐璃面容严肃,认真道:“以后可不许你再有这样的想法了,你这样说,日后孩子生下来知道了,他的父亲不要他,那得多难过。”
“墨流殇,虽然这几天我吐的厉害,不舒服,可是一想到自己是怀孕了,有了一个我和你的孩子,我就觉得没什么了,我很幸福,我是一位母亲。”
她想,在她丢失的记忆中,她的母亲也是这样辛苦的吧,她的父母又在哪里呢。
如今她失去记忆,忘了他们,他们不知她是生是死,担惊受怕,不知道该得多难受啊。
她竟然忘记了他们,还不曾努力去寻找他们,她真是不孝。
“嗯,”墨流殇点头,郑重承诺,“我知道了,再也不会。”
那之后,墨流殇更加小心地照顾她了,几乎寸步不离,也在寻找能帮沐璃缓解痛苦的方法。
“尝尝看,会不会好一些。”墨流殇弄来了一大堆食物,让她品尝。
上次的鱼他知道她不能吃,也就没有准备,直接将它划进沐璃孕期膳食黑名单。
又准备了各种菜式,点心,汤品。看着满桌的食物,沐璃瞪大了眼睛,满眼的难以置信。
有必要这么夸张吗!这得多少,几乎近百道菜,吃得完吗!那得多浪费啊!
“你每样都尝一下吧。”孕妇不能吃的,他必定没有准备,这些菜中总有她喜欢的,她能吃的。
沐璃尝菜,墨流殇就在一旁看账簿样的册子,暗中注意着她的每一神情变化。
做着记录,令她微微皱眉的,或是展颜的,一口不碰的,令她干呕的是哪些,全都记下来。
例如,肉粥,红豆糕,桂花糕等她不碰的或吃了恶心的食物直接划掉,栗子,花蜜,红枣,南瓜汤等她喜欢吃的作标记,其他的可以食用的保留,偏爱的就特别记下来……
渐渐地,沐璃的孕吐已经不是那么严重了,或趋于正常。
墨流殇依旧在意的不行,几乎寸步不离地看着她,那架势,似要将她供起来,仿佛她一出门就会被弄坏了,她就是件易碎的瓷器。
可是沐璃却受不了了,再次向他提出了抗议,“墨流殇,你都没事可做的?”这十几天来,他几乎天天看着她,他一个堂堂天璃四王爷,有这么闲?
墨流殇看了她好半晌,才不以为意道,“我该做的已经做完了,不该我做的我也做了,我现在可以悠闲些日子。”
沐璃听出了他话中的不同寻常,心中升起了浓浓的好奇,“何为该做,何为不该做?所谓的这段日子又是多久?”
墨流殇坐在沐璃身旁,为她端来了一碗酸梅汁,“喝吧,酸的。”
“哦。”沐璃端起来,喝了一大口,两眼放光,“好喝唉!”接着就全喝了,然后满是期待地望着他,“还有吗?”
墨流殇当即就唤羽衣送酸梅汁来。“那人罚我禁足,没有他的旨意,我不得解禁。”
“江北之事原本就是就是他交给我的,由我处理,可最终在我要进一步追查,有所了解的时候,他却把这件事交给了墨亦枫,可此事又岂是他想收回就能收回的!”
说着,墨流殇眼神蓦然变得锐利,阴鸷,“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他不让我做,我就偏要干,一查到底!”
将墨流殇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沐璃握住了他的手,“你不再是一个人,在你的身边有我。”
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墨流殇专注地看进她的眼睛里,深情而又小心,“璃儿,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事,答应我,永远也不要离开我,好么?”
我只有你啊,我的世界因你而有了光彩和温暖,我不想失去,不想再做回以前阴暗,无情无心的墨流殇了。
人一旦享受过温暖和光明,就再也无法忍受冰冷黑暗和无边的孤寂。
“嗯。”沐璃笑容满面地点头答应,“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哪一个会先来。
此刻容易满足,天真烂漫的沐璃大概没有预料日后的光景,幸福失去的那么快,让她终生难忘。
而这一句,“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则成了句笑话。
“墨流殇,我可以出府吗?”她整天待在宸王府里都快闷死了,“你不是说,我想去哪里都可以的嘛?”
“行不行嘛,我要出去啊!”沐璃抓着墨流殇的胳膊不放,请求。
“璃儿,你现在还不能出府,你再忍耐下。”墨流殇还是一如既往地固执,不肯妥协,“你现在怀孕了,须万事小心。”
“我没事的,你看。”沐璃站起身来,向墨流殇展示,自己健健康康,她不是瓷娃娃,身娇体弱,一碰就会碎,她能生龙活虎,甚至张牙舞爪,“你信不信我能打你啊!”
她不就是怀个孕嘛,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墨流殇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赶忙上前安抚她,“信,信,信!改日行吗,改日。”
结果,沐璃依旧是没能出宸王府半步。
就在沐璃百无聊赖,无所事事,心头郁闷的时候,一个人的到来,给她带来了曙光。
“沐姐姐,看到我,你有没有很开心呢?”墨若云像一只蝴蝶一样,直奔流璃阁而来,看到沐璃就扑了过去。
只是还没等墨若云靠近,墨流殇就突然出现,将她挡住了,“再咋咋呼呼的,本王就将你丢出去!”
墨若云猛地刹住脚步,瞟了一眼墨流殇,暗自撇撇嘴,“至于吗!四哥你究竟是王爷啊,还是土匪!”
墨若云朝墨流殇身后的沐璃忍不住抱怨,“沐姐姐,你看呢,四哥他怎么这么霸道啊!”
沐璃无奈耸肩,她也没辙,并一边咬牙,暗暗在墨流殇背后,狠狠地挥拳头。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88章凤梨出逃被抓
沐璃偷偷瞄了一眼墨流殇,轻咳,“墨流殇,我想和云儿聊聊天好嘛?”
墨流殇点头,叮嘱了墨若云几句,便在一旁坐下。
“璃儿,怀孕了,你给我小心点儿,安静点儿,千万别扰了她。”
“怀孕?”墨若云当然知道怀孕是什么意思,沐姐姐怀了四哥的孩子?天!
墨若云小心地来到沐璃身边,“沐姐姐,这是真的吗?”
沐璃笑着点头。
“这么说,沐姐姐你腹中有了一个我的小侄子或小侄女?我要做姑姑了。”
“太好了!”墨若云兴奋极了。姑姑,有一天会有人喊她姑姑,想想都让人激动,开心。
“墨流殇,我们聊天,你在一旁会不会不太好?”所以你快走吧。
墨流殇很自然地回道:“不会!”
沐璃不服,直接站起来,“会!”
“我们女孩子说话,你就不要在这了,你走吧。”沐璃不由分说地将墨流殇往流璃阁外推,将他推出房门,“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没事就找点儿事做!走吧!”
“嘭”的一声,将墨流殇关在门外,墨流殇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摇头,转身离开。
“王!”子淼无声无息地出现,一袭青衣,一手持剑,单膝跪地,恭敬垂首。
“守护好璃儿!”
“是!”
……
流璃阁
墨若云目瞪口呆地看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四哥与沐姐姐的相处模式,她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她所见的丈夫与妻子的相处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妻子事事听从丈夫的安排,现在却颠覆了她以前的认知。
还有四哥这样冷得骇人,冷情薄性的人,竟变成如今的样子,这真得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可是因为沐姐姐,她又觉得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这才是自然。
墨若云与沐璃聊起来,聊灵狐赤炎,墨若云有认真的喂养照顾它。墨若云主要聊的是将的她从话本里看来的故事,以及自己的感受,对才子佳人浪漫爱情的羡慕和想象憧憬。
“话本而已,当不得真,人是活在现实中的。”虽然她不识愁苦,却也不会相信什么话本所描绘的虚无缥缈的故事。
她喜欢的是现实,入世,行侠仗义,做侠女,真正地帮助他人。她也憧憬爱情,相信爱情,相信亲身感受,但她不会去信那些所谓的故事,爱情是甜美的,是各种滋味。
她离经叛道,不束礼法,所求所愿,皆遵从本心。
“沐姐姐,你去过访烟阁吗,听说那是令人神往的宝地,有着各种新鲜事物。我也想去可是却不被允许,她们说那是女子不能去的地方,真得好想去见识一下呀。”
“沐姐姐,你想去吗?”
沐璃直接回她,“我想出府。”
“云儿,”沐璃来到墨若云身边,与她耳语几句。
墨若云直接瞪大了眸子,“沐姐姐,你……”
沐璃朝墨若云无奈笑笑,“还不是你四哥,将我看得太严了,再这样下去,我会闷坏的!”
“可是……”墨若云犹豫不决,“沐姐姐,我想去访烟阁玩,你能帮我吗?”
沐璃扬眉,不以为意,“简单。”
“不过,我也需要你配合?”
墨若云连连点头,没问题。
临近申时,墨若云向墨流殇提出告辞,马车行离宸王府,墨若云才舒了口气,“沐姐姐,我们出来了。”
一旁穿着浅黄衣衫的婢女,将面皮慢慢揭下来,露出了惑人的绝美容颜,仙姿玉容,双瞳剪水,薄唇缓缓勾起,“是啊,出来了。”
“太神奇了,沐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易容术,你想扮成谁就能扮成谁。”
“沐姐姐,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啊?”墨若云对沐璃是满满的崇拜,也想要易容。
“没问题啊。”
“嗯嗯!”
接着沐璃取了一张新的面皮,“呐,这个送给你!”
“你不是想去访烟阁嘛,戴上它,就没人认得你是公主了,你就可以换上男装,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谢谢,沐姐姐!”
沐璃帮她戴好面具,“记得,千万不能碰水!一旦沾水,它就坏了。”
墨若云点头,好奇地摸着脸上的面具,“我知道了。”
两个人欢快地聊了起来,一路欢声笑语,都让她们忘记自己在哪里,又要往哪里去,只有马车在林中穿梭行进。
渐渐地,沐璃察觉出了不对劲,掀开车帘,就看到,一颗颗大树在倒退,“云儿,这儿不是去访烟阁的路。”这不是街道,是树林,这是郊外。
“啊,怎么会?”墨若云大惊,有些慌了,“沐姐姐,怎么办呐?”
“别慌!”沐璃安抚住她,“兵来将挡水来土囤!”
马车缓缓停下,四周骤然安静下来,墨若云心慌慌的,握着沐璃的手,忐忑道:“沐姐姐,马车好像停下来了,好半晌没有动静了。”
沐璃拍了拍墨若云的手背,给予她安抚,撩开车帘,映入眼帘的是绿茵一片,静谧树林。
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沐姐姐,我们这是在哪儿?该怎么办?”
沐璃倒是无比镇定,还顺便调侃了墨若云几句。
“云儿,你可是堂堂天璃国尊贵的公主殿下啊,你怕什么啊?”
“谁敢对你不敬,让你陷于险境?”
经沐璃这么一说,墨若云的心稍稍放宽,“那,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
总待在马车里也不是办法,马车外会有什么,她们也无法预知。
“放心,在外面,有沐姐姐保护你!”沐璃拉墨若云起来,“走,我们下去看看。”看看带她们来这儿的人究竟是谁。
墨若云强装镇定,亦步亦趋跟着沐璃,两人走下马车,“云儿,待会儿万一有什么不对,你自己抓紧跑就是了,千万不要犹豫。”
“嗯,”墨若云下意识点头,陡然想起,沐姐姐怀孕,怎能将她丢下,自己跑呢,“不,我不走。”
沐璃突然停下脚步,“嘚,我们不用跑了。”
“为……”什么呀,墨若云疑惑地问沐璃,话还没说完,眼角余光就扫到了一抹深色,转过头去,不由惊呼出声,“四……四哥!”
站在树下负手而立的挺拔背影,缓缓转过身来,著一袭玄色织金云锦袍,腰间绑着一根黑色连勾雷纹角带,一头灰色发丝,一双犹如古潭般的星眸,目光短浅地看着不远处的沐璃墨若云二人。
所以,带她们来这儿的人是墨流殇。原来,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她们自以为“逃”出了宸王府,殊不知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四哥,你也是出府玩的吗?”墨若云表面笑嘻嘻的,心里慌得一批,尤其是此刻墨流殇的沉默,越是平静就愈加的可怕。
“墨流殇,是我觉得待在王府里太闷了,所以才央云儿带我出来的。”沐璃无奈地开始解释,“若是实在不行,我这就回去就是了。”
不知过了多久,墨流殇才沉沉开口,“过来。”依旧是面无表情,语气微沉,命令式的口吻,霸道不容违悖。
沐璃不服气地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慢腾腾地走到墨流殇面前。
见她这副样子,墨流殇心中暗笑,用手指弹了下沐璃的脑门。
“哦,混蛋!”沐璃忙捂住被他敲疼的地方,愤懑不满,“很痛哒!”
墨流殇勾起了唇角,笑得邪魅,那双狐狸眼更是惑人心弦,满是笑意,隐隐含着宠溺,“你永远也别想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语气是那么的狂傲,自信。
手指轻轻划过墨流殇的眉眼,沐璃亦笑,笑的动人心魄,不输他的魅惑,“我若想走,就是十个你也拦不住,我要想藏,就算是你寻遍天涯海角,上天入地都不一定找的到。”
墨流殇心尖儿颤了颤,深深被她此时的样子所吸引,俘获了他的心智,墨流殇刮了下沐璃的鼻子,“那我就更不能给你一丝一毫逃离我的机会,我要将你藏起来,好好守着。”我要你的心,我要你爱上我,永远也离不开我。
“好啊,给你个机会啊。”沐璃笑眯眯道。
“咳……”一直晾在一旁,被忽视的墨若云忍不住轻咳一声,“四哥,你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听到墨若云的话,墨流殇才看向她,面容严肃,冷酷不苟言笑,跟面对沐璃的墨流殇完全是另一个人,“墨若云,我有没有和你说过璃儿怀孕了?你还偷偷地带她出来!”
“我……”墨若云一时哑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此事确实是她不对,她不该怂恿沐姐姐与她去访烟阁,与她一起出宸王府。
“万一,璃儿出什么意外,你承担得起吗?你是公主,皇后的亲生女儿,你可知在你的背后有多少人在盯着你,一个不小心将璃儿怀孕的消息泄露出去,你可知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沐璃扯了扯墨流殇的袖子,“你的话说得太重了!你吓到她的。”
“是我自己觉得闷,无聊的厉害,所以才拜托云儿帮我出府的。”
墨若云吓愣了,难过的低下头,连连道:“是我的错,我没想那么多。四哥,对不起。”
等事情发生就晚了,“你回去吧!”
“连溪,送云公主回宫!”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89章殊途化作同归
“送云公主回宫!”墨若云恋恋不舍,最终由连溪陪她回宫。
墨若云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沐璃抬头看向墨流殇,“你过分了哦,都把云儿给吓坏了。”
想到什么,沐璃又道:“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还不是找借口将云儿弄走,好达到你‘不怀好意’目的?”她早就将他的心思看穿了。
将那么大的帽子砸在墨若云头上,将她弄晕了,让她自责害怕,不去怀疑他说这些话背后的目的,只是服从他的安排。当然那些话也不是全无道理,确实......
这事情极为久远了,况且那个时候民智不如现在,遇到难以解释的事情就会推到鬼神神像,指不定就是后人编造的一则故事而已。
她的声音在我的脖子后面底底的响起,就好像在撩拨,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差点让我没如同陷入冰窖一样。
只见此刻,阿山他们这些人,个个都是脸颊红肿,嘴角含血,额头之上也是头破血流,凄惨无比。
他只知道,屠满江后来蹲了大牢,出来之后就在曲家当了个下人,也没有多风光。
“你,”鬼影停下脚步,颤抖的指着我,他和我之间,有着某种微妙的心灵感应,自从我们得到杀玉后,这感应更加清晰,这一刻,他是真正的感受到了我心里的决心。
这才拿出打火机把烟点上,刚点上抽了一口,又传来他那句“冬天里只有一个太阳”,这下把我吓得不轻,烟差点没掉地上。
“但是现在这个王者已经离开了草原,在这里,魔王或者你们的这头中亚,或许会有一丝机会。这也是唯一的机会。”老付神情凝重的说道。
而这个那个脖子上纹着老虎纹身的大汉,也就是那位虎哥也来到了薇姐的身旁。
得了,她说多少就多少,咱认了。毕竟这钱可以赚,命没了就真没了。
柳承自己都没想好,但是我似乎已经看到了他那个谋划两千年的计划的一角,1966年,提刑司发动的灭神计划,似乎就跟那个两千年的计划挂钩,现在柳承提到了灭神,不由得联想到了一块儿。
“老子今天就让你们做一对苦命鸳鸯!”张开俾大喝一声冲向杨世倾。
三人大约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一处空地,林耀四下看了看,倒也非常隐蔽。
当晚麦克瑞夫喝了不少酒,在他眼里,做成赚到的生意,就是好事。
下一刻,秦秉昊还没缓过神来,但在那白皙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完整的掌印。
萧玉唇上勾起一抹轻笑,“即使是这样,我也会让你答应的,所以你别妄想把这给推掉。”说完,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他这一次匆忙的连心腹都没有带,只因为那种感觉愈发的强烈了起来,所以他半点儿不敢停留,只能匆匆离开。
两尊大神都对她这样严厉,陆婉湄差点儿真哭了,emmmm,我不过是想蹭帅个一个背而已,怎么就惹得你们这么凶残了?
棒球似乎一道白光一般,带着凌冽的劲力,朝着雷鸣的面门打来。
在他看来,叶孤辰即便肉身不凡,但无法动用真气,是一个很大的弊端。
最后,只见他轻轻摇头,身形突然消失不见,甚至连一片树叶都未惊动,仿佛他从未出现过那般。
徐新启只当她是刚刚换了新环境,正处于充满干劲的时候,也就没有多挽留。
正巧柯蓉这个时候也在想念楚彬,毕竟上次的事情以后,两人都是在微信上聊天,结果几天前就没了。
只见厉凤竹一手举着听筒,一手插在转盘上,身体紧紧绷住,保持了一种随时要上战场战斗的姿势。但此刻敌人在哪,敌人手里有什么武器装备,预备用什么样的攻势,种种问题乱而无头绪,也就完全谈不到应对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90章沐璃等了墨流殇一辈子
“因为我觉得南宫姑娘和我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而且结缘莫结怨,交个朋友总比树一个敌人要好,不是么?”沐璃回得坦诚。
何况,南宫洛的背后是整个南宫家,虽说墨流殇不会在意,杀她一个人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毕竟是一条命。南宫家也是世家,若南宫洛真被墨流殇杀了,那就是麻烦,又为他树了一个不弱的敌人。
“那天见宸王待你那么温柔体贴,就如同普通人一样,你们之间的感情,令人羡慕神往,一时鬼迷心窍,竟幻想自己也能如此,也将能成为特别的那一个,到头来也不过就是痴人说梦。”
她幻想着自己也能成为沐璃,能够拥有一份甜美的爱情。宸王虽然冷酷绝情,嗜血残暴,可他也是那么的耀眼,威风凛凛,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有着那么多传奇,令人钦佩,现在的宸王竟然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怎能让人不动心。
与沐璃相比,虽比不得她貌美,可是这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世间貌美的女子不止千万。有一样东西,沐璃是没有的,那就是家世,她并不知道沐璃是何来历,正是如此,她知道沐璃不过就是个普通人而已,在家世方面,她胜沐璃一筹。
她南宫洛是南宫家的嫡长女,她有德有才,能料理得了家业,她能帮到宸王。
她苦于要承担家业,万事不得自主,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同时她又庆幸,她有这样的才能,能在世家贵女中脱颖而出,并引以为傲。
所以她就觉得自己有了机会,然而那天墨流殇的毫不留情的一掌,她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蠢,竟然不顾自己女子家的名节做出有损身份的事,她为自己感到羞耻。
“沐姑娘,衷心的向你致歉,我错了,大错特错!”南宫洛羞愧,不敢与沐璃对视。
沐璃浅笑勾唇,“若南宫姑娘不弃,可否与我交个朋友?”
南宫洛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沐璃竟想和她做朋友?
南宫洛刚想开口,就被不速之客的到来给打断了。
“咣”独孤绝命丫鬟一脚将门踢开,然后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立于房中,不屑地看着几人,“上次的事,你不会忘了吧?”
沐璃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低低地笑了,“啊,我想起来了,独孤大小姐指的是,自己稍稍出手就赚了一千两银子的事,当日姑娘的风采确实让人相忘都忘不了呢。”
上次,独孤绝故意栽赃沐璃,偷了她的珠钗,想借机羞辱一番,却不想被沐璃摆了一道。沐璃顺势将那支珠钗花一千两银子,买了下来,并将它随手送给了一旁的侍女,也就是那天吵架的两人中的文竹。
沐璃不禁摆脱了偷窃的嫌疑,还借着这支珠钗,狠狠打了独孤绝的脸。
那意思就是,她想要什么,自己就能得到什么,犯不着去偷,她有钱。那支珠钗,她看不上,是赏给侍从的东西,在她眼里,她独孤绝连一个婢女都不如。
“你!”独孤绝怒喝,“你很嚣张啊!警告你别太得意,过不了多久,你就什么也不是了,你会被我踩在脚下,永不翻身!”
“现在你若是肯对我跪地求饶,我兴许高兴了,便替你寻一门好的亲事,让你能平安过完一生。”独孤绝的语气很是嚣张,一副慈悲为怀宽宏大量的样子。
等我做了宸王妃,定要你好看,将你嫁给城西的乞丐!一辈子行乞,做奴隶!
“独孤绝,你太过分了!你以为自己是谁?这里是宸王府,要撒野,你要看看地方!”墨若云直接怒怼,战斗力十足。
“独孤小姐,请注意自己的言行!”
在沐璃说与她交朋友的时候,她虽然犹豫不定,但其实心里早已经认她做朋友了,只不过因为过去的事,她有些难以启齿。现在见独孤绝那么嚣张跋扈,针对沐璃,她也心里不舒服,忍不住地去维护沐璃,以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心意。
独孤绝满不在意地扫了一眼,向沐璃抬高下巴,“你不过就是一个供人玩乐的卑贱之人,你等着,要不了多久,我就是这个宸王府的女主人,倒时候,我定要你永不翻身!”
对于独孤绝的话,沐璃完全没有在意,看她就像一个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那就敬请独孤小姐成为宸王妃那天的到来。”
她独孤绝说自己是宸王妃就是宸王妃了?可笑!
沐璃就稳稳地端坐着,看着独孤绝在那里气急败坏。
独孤绝愤愤咬牙,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也下不去,转身准备离开,余光瞟见了沐璃隐在狐狸尾巴下的小腹,没有做声,大步离场。
我们走着瞧!
回独孤府的路上,独孤翦问独孤绝:“绝儿,你当真就那么喜欢他?”论身份,墨流殇还真不够看的,墨流殇是个灾星,出身卑微,还被皇帝厌弃,这样的人怎么配的上他的女儿?可无奈丫头偏偏对他情有独钟。
“是,我喜欢墨流殇!只有像墨流殇这样真正的英雄,才足以配得上我!”
“爹,我一定要得到他!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独孤绝坚定不移,对墨流殇是志在必得!
“好!”独孤翦拍案几,下定了决心,既然女儿喜欢,那他就不遗余力地为她实现。
……
独孤绝的一番闹仿佛并没产生任何影响,沐璃三人依旧在闲聊,直到日落西山,已近黄昏。
墨若云已经回宫了,现在的流璃阁里,只有沐璃与南宫洛二人。
“沐璃,你想过自己现在的处境吗?”现在的沐璃很危险,在她背后暗藏不少冷箭,随时会要了她的性命,跟在宸王身边,危险是数不胜数,防不胜防,南宫洛很为她担忧。
“南宫姐姐想的,我明白。”沐璃略略垂眸,声音如泉涓涓细流,美妙,沁人心扉,“我知道在他身边,注定了前途并不是事事顺遂,一帆风顺。可是,不能因为对于以后的虚无的猜测而放弃了现在的幸福。”我已经无形中伤害他太多了。
“况且我与他之间已有夫妻之实,甚至怀了他的孩子,我已经无法离开他了。”过去,就算他们之间发生了关系,她虽说也很在意,却因为是他,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她也无法去恨他,也没有多在意自己已经失身于他,可以随时随地抽身离去。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她有了身孕,有了他的孩子,她就更离不开他了,她不能让孩子没有父母。
她也答应过他,永远也不会离开他,不会让他一个人!
她的心已经丢了,她已经将自己的心交给了他,那她也全心全意地相信他,相信他能给自己一个美好安稳的未来。
南宫洛暗自叹气,“独孤绝虽然嚣张跋扈,可是有一句话是对的,就是有权有势才可以在玉铭立足,得到自己想要的。”南宫洛真诚地看着沐璃,“你就真打算这样一直没名没份的留在宸王身边吗?你现在已经有了身孕,就算你不在意身份,那你腹中的孩子呢?”
闻言,沐璃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沉默了,她显然是没有考虑这方面的事,不是说不在意,她也想成为墨流殇的妻子,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
她体谅墨流殇的难处,知道此事不易,不想让他为难。
不提不问,是不想给他压力,她在等,等待真正成为他妻子的那天。
等墨流殇亲手为她披上嫁衣,娶她为妻,不需要很隆重,只要有他们就可以,只要有一场简单的婚礼即可。
不曾想,这一等就是一生,她等了墨流殇一辈子!
“沐璃,你要早做打算?”下人的闲言碎语,也不是好受的。
沐璃颔首,“多谢,南宫姐姐关心,我会好好考虑的。”
接着南宫洛提出了告辞,在她走后,沐璃陷入了沉思……
南宫洛刚踏出宸王府,就碰到一人,他也是刚刚离开宸王府。
“真巧儿,在这儿碰到南宫姑娘。”
南宫洛颔首,“欧阳将军。”
那人正是欧阳浩,“南宫姑娘来宸王府,我怎没碰见过姑娘?”
“我是来看望沐姑娘的,将军未见到也在情理之中,”南宫洛浅笑回答,看了看天色,“不打扰将军了,南宫洛告辞。”
“南宫姑娘,”看着南宫洛远去的背影,欧阳浩不紧不慢地大步走了过去,“天色已晚,只是你们两个女子,怕是不安全,在下送姑娘回去?”
南宫洛回眸,报以得体的笑容,“将军好意,南宫洛心领了,我自己回去便可,不劳烦将军了。”
……
“时辰不早了,你们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是,姑娘也早些儿歇息,奴婢告退!”冬梅文竹春桃三人齐声,文竹怀里还抱着乖巧的小狐狸,几人慢慢退出房门。
“王爷!”
听到声响,沐璃朝门口看去,墨流殇款步走了进来,向她走来。
“璃儿,今日心情可好?”
沐璃会心一笑,“还好。”
墨流殇大步过去,将沐璃抱了个满怀。
沐璃感受着他怀中的温暖,忽然眉头一皱,轻灵的眸子里染了一抹担忧,“你受伤了?”
墨流殇摇头,他并没有受伤。“怎么了?”
沐璃皱眉,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血腥?
“有么?”墨流殇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他并没有闻到啊。
他明明已经洗了澡,换了身新衣,怎么还会有血腥味?是他对此类事情已经麻木了?
“等我,我去去就回!”墨流殇说完,就匆匆忙忙地踏出了房门,打算将自己清洗干净!
看着墨流殇匆匆远去的背影,他的反应是那样的认真,沐璃噗嗤一声,笑了,眸色精亮,照亮了整个夜空。
不至于吧,那么夸张!沐璃心里却暖暖的,丝丝甜意涌上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墨流殇才回来,灰色的头发披散,还滴着水珠,显然是又重新沐浴过。
沐璃想起刚刚的血腥味,疑惑发问,“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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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91章虎毒不食子
沐璃想起刚刚的血腥味,疑惑发问,“发生了什么?”
墨流殇牵着沐璃的手,来到床前坐下,不以为意地说,“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派来的一群苍蝇。”
“你可会有危险?”沐璃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不由得为他担忧。
似了解沐璃的担心,墨流殇抚摸着她的手,给予以宽慰的笑容,“危险还算不上,只是麻烦!”
“璃儿,可记得江北的事?”
沐璃点头,她当然记得,那件事可是印象深刻啊,她看到了他那么残忍、血腥的一面。王明一府被灭门,是何等的惨烈,触目惊心。
墨流殇是打算与她说一下江北之事了。
“江北水患之事不是仅仅治理那么简单。”
“决堤不仅是天灾亦是**,这事的祸因却不只王明一个,王明也不过就是替他背后之人谋利的一个放在明面上的棋子。”
“王明也不傻,知道为自己留后路,可惜……”
可惜,王明遇到的人是墨流殇,他就注定了无法善终,走向灭亡。
“你指的是账簿和名册吗?可你不是没有找到吗?”没有账簿名册就少了一份有利证据,如何找到幕后之人?
墨流殇看着身旁的女子,将沐璃额前的发丝拢于耳后,声音轻柔惑人,“你以为我因何放过王瑞安等人?”
沐璃恍然明白了,原来还有这份内情,“你是说账簿在他们手上?”
这才是墨流殇啊!
墨流殇从来不会做对自己无利之事,没有人可以威胁他,他从不让自己平白受制于人。
墨流殇微微点头,“王明的背后之人势力皆不容小觑,想要彻底清除,只靠账簿和名册是远远不够,其实老头儿对此也不是毫无察觉,他只是怕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不好收拾。江北之事就算是那些人做的,想要给他们定罪也得掂量掂量,毕竟无法撼动那些人在朝中的地位势力。”
“老头儿不让我去查,也是怕我会摆脱他的控制,一旦除了那些人,他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就会被打破,我的势力就会提升,就成了他的威胁,这是不允许的。”
听到墨流殇说的,沐璃竟觉得心慌,反握住他的手,“你还是决定查下去!你前几日出府就是为了这件事!”忽然想到什么,沐璃直直地看着他,“这次遇袭是不是也与此事有关?”
“璃儿这是在为我担心吗?”墨流殇心情极好,眸色温润如玉,满是柔色,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
担心,她能不担心吗!
“不过就是一群小喽啰,就连他们的主子,我都不放在眼里。而他啊,充其量就是个鼠目寸光的蠢货。”他要与他算总账,这次谁也别想救他。
“不过,那只老狐狸有些棘手。”虽这样说着,墨流殇却完全不以为意,眼中满是自信,已经胜券在握,接下来将要有一场硬仗。
“沐璃,”沐璃抬眸看向他,心里咯噔一下,一般他一字一句叫她的名字,是他最认真,最严肃的时候,绝对不会是小事。
墨流殇看着沐璃那双纯净的眸子,说了几句。
“你说的什么,我没听懂?”
墨流殇用沐璃听不懂的天璃语,隐晦地向她求亲。‘沐璃,你愿意嫁给我,做我妻子吗?我会保护你,宠你,爱你,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都给你,只要你成为我的妻子,做我的王妃。我们成亲吧!’
最终墨流殇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他想准备万全,有绝对的把握之后,再向她求亲,他怕出现意外,此事不好实现,不想让她空欢喜一场。
沐璃有些莫名,总感觉墨流殇有什么不对。
墨流殇垂眸,转而说了这么一句话,“你想回紫阳谷吗?”
他怕璃儿留在这里会出什么危险,毕竟现在的宸王府即将不会太平,璃儿现在的情况,他不能让璃儿有半分闪失。
“你要将我送走?”他在想什么,把她当成他的拖累,麻烦吗?沐璃眼中划过一抹失落。
墨流殇一把将沐璃抱在怀中,“算了,就当我没说!我也舍不得你离开我片刻!”让她回紫阳谷,无法见到她,他也无法接受,那就留下吧。若是在他身边,他都保护不好璃儿,他还算什么男人!
……
流璃阁里低沉,压抑,凝了一层寒冰,一旁的大夫已经支撑不住,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气儿也不敢喘。
墨流殇目光沉沉地看着陷入沉睡的沐璃,任谁也无法看透他此刻的神情,墨流殇很平静,也正是这份平静却最是可怕,令人胆寒,因为谁都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墨流殇紧紧攥拳,青筋暴起,微微显露了他此刻的心情,“可会伤身?”
“不……不可能完全……没有伤害,”大夫紧张到不能言语,张口无声,察觉到房间里的气温又下降了好几度,低至零点,赶忙说道,“若是日后多加照料,细心静养姑娘的身体还是可以恢复的。”
时间再次凝固,大夫尽管心中怕的要死也不得不颤声开口,“王爷,此事多等一刻,就多一分危险……”您要早下决断啊!
墨流殇又看了沐璃一眼,闭上了眼睛,极为平静地说:“用药吧。”璃儿,对不起!希望你醒来之后不要恨我。我不能失去你……
大夫颤颤巍巍地起身,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要手抖,当着墨流殇的面,对沐璃用药施针,战战兢兢地做完所有流程。
墨流殇挥手让他下去,大夫的汗水才彻底地淌了下来,手心里亦捏了一把冷汗。
良久,良久,墨流殇才缓缓地移过去,依靠在床上,让睡着的沐璃靠在他怀里,与她头碰头,闭合了晦暗一片没有半点儿光亮的眸子,墨流殇的整颗心不住地下沉。
渐渐地,他感到有一股热流,越来越多,墨流殇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将沐璃更用力地抱紧。
他知道,他的孩子没了……
他和璃儿的孩子。
最终还是死在了他的手里,他亲手杀了他的孩子!
墨流殇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红色的血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反反复复看着自己的这双手,这双手,他第一次无比地厌恶和痛恨。
这双手沾满了血腥,杀人无数,如今更是染了他骨肉至亲的血,他好恨啊!
他一闭上眼,就想起自己血淋淋的双手,就算他再怎么洗都洗不掉,想忘也忘不掉,成了魔咒。
这一魔咒总会在他的身上重复上演,让他做抉择,一次又一次。
……
沐璃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渐渐地离她而去,再也回不来了,她的心好空,好痛,沉沉甸甸无法排疏解的痛,可是她怎么也动不了,也醒不来。
一滴泪从沐璃的眼角流过……
终于,在阳光明媚的下午,沐璃醒了。
一旁时刻关注沐璃情况的墨流殇轻柔地看着她。
此刻的沐璃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想让墨流殇为她担心,笑着跟他说:“别担心,我没事的。”
“嗯。”墨流殇低低应声,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沐璃觉得此时的墨流殇很奇怪,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很压抑,他心情很沉重,是不是因为她的事,让他担心了。
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沐璃轻声地问他,“那赤炎呢?”
墨流殇微垂了眼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深邃无垠中的无限沉痛,沉沉地回了她两个字。
“死了。”被他扔出去摔死了,他恨不得将它碎尸万段,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换回他的孩子了。
死了?沐璃愣住了,赤炎死了,墨流殇杀了它。
不由得沐璃坐了起来,却陡然惊了,不可置信,一层一层恐慌从心底上涌,手颤颤地摸向自己的小腹,她惊恐了,慌乱不堪,反复地确认,墨流殇强压的情绪也收不住了,一把将沐璃抱进怀里,紧紧搂着她。
“怎么回事?孩子呢?我的孩子?”沐璃不停地摇头,不停地问,眼泪不住地往下淌,奔溃了,脑子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孩子,孩子……”
想到什么,沐璃一把揪住墨流殇的衣襟,质问,“是不是你?墨流殇,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回答我!”
“不是,”墨流殇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去试图控制住她的情绪,“璃儿,你冷静一下,别激动,你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你……”
“冷静,你叫我冷静?我的孩子没有了,没有了,你叫我怎么冷静!”此刻的沐璃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她认准了就是墨流殇杀了她的孩子。
沐璃声嘶力竭,“墨流殇,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他也你的孩子啊,你的啊!”
“虎毒不食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么狠,对自己的亲骨肉都能下得去手!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没有,不是我。”沐璃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墨流殇的心,“沐璃,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你有没有想过不要他?”沐璃哭着质问,“那上次的那碗是不是堕胎药?你回答我!”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92章虎毒不食子(二)
“你有没有想过不要他?”沐璃哭着质问,“那上次的那碗是不是堕胎药?你回答我!”
墨流殇沉默了,因为沐璃说的是事实,他无从辩解,过去他确实想过不要这个孩子。
可是他现在想要了,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他正准备要做一个好父亲,好好地爱他,等他出世,甚至他都已经想象到了将来,与孩子共享天伦。
当他以为他要迎来幸福的时候,老天却生生地将他的美梦打碎,让他来做这个残忍的选择,亲自决定他孩子的生死。
“璃儿,对不起。我没有选择!”墨流殇沉痛地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也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父亲!我又怎么会不想要他,孩子可以再有,可是你只有一个。我不能失去你啊!我没有办法!”
孩子和她之间,他只能救一个。他要如何选?他哪一个都不想舍弃,可是他必须做一个选择。
他不能失去璃儿,所以他只能牺牲他们的孩子,他没有办法!
墨流殇紧紧地将她叩进怀里,“也许这个孩子注定与我们无缘,我们以后还是会有孩子的。”
“不会有了,”沐璃闭紧双眼,情绪差到了极点,摇头冷然道,“再也不会有了。”
沐璃悲痛难抑,“就算不是你,孩子的事也与你脱不了关系!你就是罪魁祸首!墨流殇,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若不是他,她也不会怀孕,也就不会有什么失去孩子这样的事,如果不是他,他若不是王爷,她也不会有那么多事,她会平平安安,风平浪静地过完一生,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傍晚,墨流殇为她带来了膳食,“璃儿,吃点儿东西吧。”
沐璃仿佛没有听到,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倚坐在床上,紧和双眼。
墨流殇也坐了过去,将一勺粥送到她的唇边。
“多少吃点儿,否则你的身体扛不住的,你现在需要静养,好好调理。”墨流殇耐心地劝说,声音轻柔的不像话,“璃儿……”
沐璃依旧是无动于衷,对墨流殇的话充耳不闻。
一片冷寂,沉默了一瞬,墨流殇不自觉地捻了捻手指,墨流殇含了一口粥,然后朝沐璃吻了过去,将粥送到沐璃口中,强制性让她咽下去。
沐璃终于将眼睛睁开了,恨恨地看了墨流殇一眼,然后转过头去。
然而,墨流殇不允许,见她依旧没有主动要用膳的意思,墨流殇强硬地捏住了沐璃的下巴,再次以刚才的方式喂她。
一碗粥终于艰难地吃完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更加冷硬了。
过了一会儿,墨流殇又来了,一手端着一碗药,一手拿着一碟蜜饯,“来喝药吧。”
看着墨流殇走近,沐璃毫不客气地将递过来的药打翻,依旧没有开口。
看着打翻在地的碗,墨流殇眼中划过一抹几不可察的沉痛,他也不恼,淡淡地吩咐王嬷嬷再去煎一碗,拂身在她床前坐下,“你这样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伤的还不是自己的身体。”
“你想去看看他吗?”墨流殇眸色淡淡,声音也很平静。
他?沐璃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墨流殇看着沐璃的眼睛,手指渐渐收紧,“他已经成型了,是个男孩。我将他安置在禁地,你若是想,我可以带你去。”
沐璃眸子暗了下去,“有意义吗?”她的孩子已经死了,做再多能换回他的命吗?
沐璃还是控制不住,情绪激动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孩子?是因为我和孩子妨碍你了吗?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
上次他还说要送她回紫阳谷,而那天独孤绝还直接上门挑衅,明里暗里的说自己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宸王妃,想来那时就已经初现端疑。只是因为她信任他,将自己全心全意交给他,她没有在意,以为他能保护好她,却没有想到危险早已来临。墨流殇口中的江北之事的幕后之人也与独孤绝脱不了关系,剩下的还有什么也就不难猜了……
她还真是天真!
一碗新的药已经熬好了。
沐璃依旧情绪激动,不愿配合,不肯让步妥协。
“你!”沐璃愤怒地无以复加,恨不得杀了他,墨流殇竟然直接点了她的穴道,使她不得动弹。
沐璃只能任由他将她倚靠在他怀里,墨流殇俯身吻她,一口一口将药喂给她。
墨流殇和衣与她并排躺在床上,轻声诱哄,“璃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翌日
墨流殇刚踏入房门,就被飞来的杯子打湿了衣衫,“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沐璃抬手指向门口,冰冷道:“滚出去,请你离开我的视线!”
“璃儿……我……”墨流殇眸色沉痛,一向理智果断的他,此刻竟如此挫败。无法,墨流殇只得离开。
如今,整个宸王府陷入了低气压,转瞬间由暖春步入凛冽的寒冬,尤其是流璃阁。
“查!”墨流殇的脸色阴沉,布满寒霜,冰冷下令。
歹毒设计伤害璃儿的人,他定要他碎尸万段,万劫不复。想到璃儿与自己所承受的痛苦,璃儿的伤心欲绝,痛不欲生,想到自己被逼着去做如此残忍的选择,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和璃儿的怨恨,墨流殇一拳砸在墙上,将石壁生生砸了一个窟窿,眼中泛起暴戾和浓浓的杀意。
“那只畜牲因何发狂?”那东西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发狂攻击璃儿,此事必有蹊跷,明显的是人为。
“禀王爷,那只狐狸应当是受了某种刺激才会失控发狂。而沐姑娘的衣物上正是沾染了这种能使动物发狂的香粉。只有淡淡的梅花香,极易不被常人所察觉。”夜冥据实向墨流殇禀告,“属下奉命彻查宸王府上下,发现在流璃阁的婢女春桃的妆奁中找到了这样的东西,而平日里那只狐狸也是由婢女春桃和文竹轮流照顾喂养的,文竹也摆脱不了嫌疑……”夜冥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向墨流殇禀明,事无巨细,包括查到的近期宸王府发生的事,表示会继续追查下去。
夜晚,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暗夜笼罩了整个世界,使人的心情更加地阴郁,沉闷,压抑……
房门前,墨流殇的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了无数次。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孩子的事,让沐璃不再信任他,已经恨透了他,他怕看到沐璃痛苦,怨恨的眼神,他怕她泪流满面,晦败的神情。
看到沐璃,他就会想起杀死他们孩子的决定是他下的,是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是他让她身处险境,差一点儿丢了性命,是他害了她。
墨流殇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味,确定没有任何异味,身上的血腥味已经洗净,才推门走了进去。
步入内室,一眼就看到沐璃,娇弱的身影,她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似是睡熟,墨流殇抬步,缓缓地朝她走去。
听到声响,沐璃闭紧了双眼,没有作声。
墨流殇脱去外袍,褪去衣衫,掀开被子,在沐璃的身旁躺下,她依旧没有动,呼吸却不由得紧了几分。
宽阔而灼热地胸膛靠了过来,紧贴着沐璃的脊背,精壮有力的胳膊自她身后伸过来,环住她纤细的腰肢。
如今,她的腹中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小腹平坦,她的腰比没有怀孕之前更加的纤弱,不盈一握。
沐璃豁然睁开眼睛,她终是忍不了了,掰开他的“禁锢”,用力地将墨流殇的手甩开,一字一句冷然道:“脏!”
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甚至包括她孩子的血,就算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她嫌脏。
如今,她无比地厌恶他,厌恶他的任何触碰,无比地痛恨他,她不想看到他,更不想与他在同一空间,连同他的气息一并厌弃。
空气在此刻冷凝,良久墨流殇将在半空中手臂缓缓放下,垂于身侧,平躺在她的身旁。
脏,他知道她的意思,她说他脏,满手血腥,他就是魔鬼,他无比地肮脏。
沐璃完全不再信任他,已经开始厌恶他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无法回到最初,也许沐璃甚至会永远离开他……
“痛吗?”一直沉默不语的沐璃突然开口,依旧背对着他,声音却平静地不能再平静,“墨流殇,孩子没了,你的心,痛吗?”
痛!
怎能不痛!
他也是人,一个有感情的人,他也有心。他的心也是肉长的,不是石头,他也会心痛。
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是,刚开始的时候,怕孩子的存在影响到他,成为他的阻碍,他也曾动过打掉孩子的念头,可是当他将那碗堕胎药端走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将他留下来。起初决定留下他,也仅仅是因为璃儿,他怕璃儿伤心难过就像现在这样,他舍不得沐璃受半点儿伤害。也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他就可以将沐璃永远地留在身边,绑定。
可是后来,感受到他在沐璃的肚子里一天天长大,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美好,血缘的奇妙,他真的很开心,欣喜若狂,就不仅仅是因为沐璃了,他是真地想做一个父亲,期待着他的到来。
期待着有一天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喊他父亲,他会将自己从小就没有享受到的父爱全都给他,他有的,没有的,曾经没有的,他都会竭尽全力地给他,守护好他和璃儿的第一个孩子。
可是老天就是那么残忍,到头来,下了杀死他们孩子决定的人依然是他,他的孩子没了,死在了他的手里,他的心也疼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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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93章凤梨vs狐狸——直言报复
那天之后,沐璃不再“为难”自己,按时作息,按时饮食,像正常人一样。只是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整个人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自那天起,她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一个字,她与墨流殇之间也竖起了一道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法靠近的无形屏障。
在宸王府,沐璃可以自由行动,不受任何限制,可是如今的她再也没有心思去欣赏美景,自由玩乐了。
沐璃披散着头发,只著一件寝衣,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对窗外的闲言碎语充耳不闻。
对她的同情可怜,还说什么她们对她的事早有预料,果不其然。
沐璃长得再美又如何,没有好的家世,她就永无出头之日,连王爷的姬妾都不是。
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却没了,被王爷狠心除掉,说明王爷并没有多爱她,她什么都不是。要不然,沐璃已经在宸王府半年了,怎么还只是沐姑娘,王爷都没有要娶她的意思等等诸如此类。
陡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外面瞬间静了下来。
沐璃对此无动于衷,依旧静静地坐着。
她们的下场已经可以预料,墨流殇就是嗜血的恶魔,嗜杀成性,残忍暴戾,这才是他的本性。
一旁的冬梅为沐璃梳头,并安慰劝解她,“姑娘,你别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她们都是乱说的。”
“这宸王府里,谁不知道王爷喜欢的是姑娘您,王爷是不会伤害你的。您的孩子出事绝对只是意外,王爷肯定不是故意要堕去您的孩子的,王爷也不会娶她人的。”
沐璃微微皱眉,看着镜中的她与为她梳妆的冬梅,骤然出声,“意外?真的是意外吗?”
冬梅缄默不语,沐璃接着说:“究竟是谁害了我的孩子?意外?”沐璃冷笑,“我在宸王府,我怀有身孕的事知道的人不少,背后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我!意外?冬梅,我问你,你真的以为这件事是意外吗?”
“无论是谁,杀了我孩子的人,我一定会让她偿命。”沐璃冷然地看着面前的镜子,脸上布满了寒气。
“姑……姑娘,您……”冬梅显然被此时的沐璃吓到了,眼神慌乱。
沐璃一拳砸在梳妆台上,“墨流殇,这个杀死我孩子的凶手,我绝不会放过他!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沐璃的话音刚落,墨流殇就立在房门前,一门之隔,并不阻碍他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的心沉到了谷底。迈着沉重的步子,墨流殇转身离去。
沐璃才收敛了情绪,平静道:“别担心,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我也不会为了别人而为难自己。”
“对了,文竹呢?”想起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文竹了,沐璃开口寻问。
冬梅摇头,“文竹和春桃已经失踪好几天了,怕是出了什么意外凶多吉少了?”文竹和春桃肯定被王爷秘密关进暗牢了,恐怕是难逃一死。
她果然还是最喜欢文竹,“可能与姑娘的事有关。”
与她的事有关?文竹与她的事有牵扯,难道文竹也是害她的凶手之一?若是墨流殇抓了她们,她们想必活不成了。
沐璃转过头去,目光短浅地看着冬梅,“冬梅,如今我的身边就只有你一个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
冬梅见状当即表态,“奴婢将永远效忠姑娘,永不背叛。”
“冬梅,”沐璃突然唤了声她的名字,在冬梅抬头看她的时候,沐璃又不再说什么了。
正值某日午后,风和日丽,石桌旁,花树下,沐璃仰躺在软榻上,晒着太阳,遮着一半阴凉,一半阴一半阳,一半明一般暗,眼睛闭合,感受着清风徐来,小憩。
突然一道阴影笼罩将那明亮的部分遮住,骨节分明的手朝她一点点靠近,终是在几乎碰到她顿住,收回去。
而就在这时,沐璃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平静地看着在她上方的男人,“你刚刚想做什么?”
墨流殇抿唇,将手缓缓垂下,没有作声。
“墨流殇,你在害怕。”
“你不敢面对我。”
墨流殇在她的身旁坐下,软榻两个人却不显拥挤,墨流殇薄唇紧抿,望着她清冷的眸子,沉默不语。
纤细的如葱指尖点在墨流殇的心口上,“你心中有愧!你太自负了!”
“你辜负了我的信任,我对你很失望,你永远也洗不清你身上的血腥……”
“别说了。”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几不可察,本不属于他的乞求,沐璃的话,字字如刀插在他的心上,被刺得鲜血淋漓。
是,他心中有愧,他在害怕,他怕她恨他,厌恶他,他怕自己将永远失去她。
沐璃平静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丝波动,又好似没有。
“孩子的事是我的责任,是我对不起你。”墨流殇紧紧握拳,沉痛道,“沐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沐璃说的没错,孩子的事他负有主要责任,是他太自负了,太自以为是,他以为自己能保护好她,觉得沐璃在宸王府,在他的身边,在他伸手就能碰得到的地方,她是安全的,他就能保护好她。
为此他付出了最昂贵的代价,以他孩子换来的惨痛教训。
“墨流殇,”沐璃毫不避讳地直视墨流殇的双眼,虽然一如既往地深邃,她依旧感觉到了他眸中的沉痛,“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你所认识的沐璃并非她表面看到的这个样子,她不止一面。她敢肯定过去的她也曾手染鲜血,并非真的纯洁无暇。她本身就是一个危险,一个阴暗自私的利己者。”
“这样的她,你也能接受吗?你喜欢的也许只是一个幻象,你喜欢的只是那个天真无邪,不染世俗的沐璃。”
“不,不是!”墨流殇毫不犹豫地反驳,“我爱的是你,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我爱你的全部,无论是怎样的你。”他爱的就是她,也许一开始是她的美好纯粹吸引了他,可是后来他是真的爱上了她,他一直关注着她,留心她所有的变化,从容冷静的她,漠然的她,自信的活泼灵动的她,不服输的她,骄傲的她,甚至是“虚伪”的她,他爱的就是她这个人,是她的灵魂。
对于墨流殇的话,他的此番表态,沐璃不以为意,仿佛是满不在乎,转而说了另外的一番话。
“我一早就曾警告过你,我不是纯良无害的小白兔,不要招惹我,也不要触碰我的底线,否则,我报复起来,你,承受不起!”
墨流殇陡然僵住,怔怔地看着沐璃,眼见着她坐起,一点点地向他靠近,清幽的芳香扑鼻,贴近他的耳畔,呵气如兰,嘴角勾起惑人心神的弧度,“墨流殇,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迎接我的报复了吗?”她向来如此,她若想对付一个人,她一定会提前直接通知他。
这就是沐璃,真正的沐璃,不输墨流殇的狂傲。
就像日后沐璃想灭西凉,她就提前知会西凉皇室,然而西凉依旧改不了被她吞并的结局。
墨流殇的心不由猛的一颤,深深地被此时的沐璃震撼到了,“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无论怎样的报复我都可以接受!”他只要沐璃!
“好!”沐璃轻轻抚过墨流殇冷硬俊逸脸庞,“游戏开始!相信它一定会让你终生难忘。”
这是由她主宰的游戏,她与墨流殇皆是局中人,这是一场没有真正输赢的棋局。
……
沐璃直言报复,可是距那天已经过去多日,宸王府依旧风平浪静,一切如常。而沐璃呢,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过得悠闲无比,没有一点儿要对墨流殇展开报复该有的样子,不过有一点。
就是,除了沐璃主动与墨流殇开口说话,直言报复那天外,她就再没有同墨流殇说过一句话,一个字。
不理睬他,直接忽略无视他,当他不存在,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同身边的人玩闹说笑,当然除了墨流殇。
无论他采取了什么手段,用尽了办法,沐璃依旧是把他当透明人,仿佛他们彼此隔绝在两个世界。
……
“姑娘,没有王爷的允许,你不得出府。”
“不能出府?”沐璃漠然反问。
沐璃身着白色烟笼百水纱裙,裙摆绢纱似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一根月白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得她的身段更加窈窕,三千发丝绾起,梳成简单的少女髻,束于脑后,垂直腰际,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耳旁一对蓝色水滴耳坠,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如雪的肌肤透亮,白皙似羊脂玉,气质清雅华贵,美到了极致,宛若步入凡尘的仙子,不容侵犯亵渎。
她就立于宸王府的大门前,沐璃面色平静,声音清冷语调毫无起伏。
“我是他的囚犯还是他的宠物?为何任意一个外人都能随意进出宸王府,而我出府却不行,这是何道理!”
守门的侍卫依旧坚持,履行自己的职责,还是那两个能够说话的高级木桩,石柱子。
其中一个守卫向沐璃提议。
“不如劳烦姑娘在此等候,由我去请示王爷,只要王爷准许,我等绝不阻拦。”
“若现在,我偏要出去呢?”沐璃态度很强硬,表示她今日非出府不可!
“姑娘,请不要为难我等!”
沐璃不再开口,径直朝门口走去,却被一柄长剑拦住了去路,“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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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94章若你敢负我,流璃阁便是你我的坟墓
沐璃一向我行我素,吃软不吃硬,见此情景,沐璃毫不迟疑,直接抽出了隐于腰间的紫荆软剑,一言不合开打。
他们原本只是吓唬沐璃,让她知难而退,却不想沐璃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们只得迎击。
因为知道沐璃在墨流殇的眼里是不一样的,他们也不敢使尽全力,生怕一个不受控制伤了她,而沐璃不同,她就是要出府,所以她必须打败他们,况且她的实力也不差,还有一把绝世宝剑在手,他们渐渐落于下风,节节败退,几下就被沐璃打倒在地。
沐璃从头上取下一枚发钗,直接甩了出去。
背后的人随手一扬,发钗就出现在他的指尖。
沐璃瞥了他一眼,不甚在意,不做停留,不改初衷,终是迈出宸王府的大门。
两守卫躬身,恭敬道:“王爷,要追吗?”
墨流殇将沐璃的发钗收于袖中,负手而立,眸色见深,“她不是本王的囚犯,她是日后宸王府的当家主母。”她是他想要相守一生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他不会限制她的自由,除非她想要逃。
“子淼!”
子淼现身,敬听墨流殇吩咐,“保护好她,不得有半点差池。”
“是。”子淼应了,然后消失无踪。
沐璃走在街上,引来无数的人驻足,痴迷,惹得他们心神恍惚,有的人撞翻了摊位,有的人则张大了眼睛,不敢眨眼,生怕她不一会儿就消失了,无处可寻,甚至造成了混乱。
沐璃恍若未闻,在街上闲逛,悠闲自得,有那么一刻,沐璃的脚步似是顿住,眼中泛起一抹轻嘲。
她就是一只笼中鸟,无论在哪儿,她的身后总有人跟着她,她就像一个囚犯,永失自由。
在宸王府外面,沐璃再一次遇到了那位“安公子”,沐璃与他以新的身份结识,他们相谈甚欢,聊诗酒乐礼。
隔三差五地,沐璃都要出府一趟,且在外面待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长到夜幕降临,各家各户燃起了灯火,月明星稀,沐璃才从府外回来。
行至流璃阁,门前王嬷嬷和流璃阁里众多侍女并列站于两旁,留出通往房门的过道。
见状,沐璃眸光微闪,径直走过,没有丝毫迟疑不定,直接推门进去。
墨流殇就面朝门口坐着,手里还托着一精巧的茶盏,在指尖把玩,浓密的睫毛微垂,遮住他深邃幽暗的眼眸。
他的存在感很强,让人想忽视都难,偏偏沐璃看到他,也恍若未见,直接将他无视了彻底,径自来到桌前,给自己倒茶,饮茶,然后自顾自的转身就走。
墨流殇的脸色终是维持不住了,阴沉下来,重重地将茶盏掷于桌上,放出沉闷的声响。
在静谧的夜里,更加地突兀明显,沐璃却好似没有听到,继续向前走,准备拉开内室的门。
“沐璃!”低沉的声音在沐璃身后响起,暗含着最后的警告。
而沐璃仿佛并没有听到,又或者是根本就不想理会,打开房门,继续向前走。
一阵疾风呼啸而过,沐璃还没等看清,就被一阴影笼罩,强势而霸道的吻袭来,由不得她拒绝。
更不要提反抗,她的拼力挣扎,击打,对墨流殇而言,就如同蝼蚁一般,而墨流殇是那样的不管不顾,疯狂像一匹恶狼,一头要将猎物生吞活剥的野兽。
愤怒,不甘,慌怕各种情绪,撕扯着墨流殇理智,让他失去了冷静自持,彻底失控,这样的男人是最可怕。
被禁锢的双手攥紧,沐璃放弃了抵抗,察觉到她的反应,墨流殇渐渐收回了一丝理智,松开了对她的禁制。
沐璃用力将他推开,与此同时毫不迟疑地直接甩了他一巴掌,清脆的一记耳光在静谧的夜里响起,伴随着她清冷无情的声音,“清醒了吗?”
似还不解气,沐璃再次扬手打过去,只是这一次她未能如愿,墨流殇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
见状,沐璃换另一只手,墨流殇没有给她机会,抓着她的手将她扯过来,沐璃不受控制地撞进他的怀里,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如同铁钳一样将牢牢禁锢着,他们的身子紧贴,让她使不上半分力气,动弹不得。
“如果这就是你的报复,那么你成功地碰到了我的底线!”墨流殇目光幽暗如深渊,暗如永夜没有半丝光亮,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你骂我,打我,罚我,无论怎样的报复,我墨流殇都认,唯独这一点绝不容忍。”
“沐璃,自你招惹我的那天起,你就只能是我的!我不允许除我以外的任何男人靠近你半步,碰你一下!不得与他人有任何过密接触。”
她以真容光明正大地出府,好,可以,这一点她把自己和他一起暴露在人前逼他,行,他可以接受,他会解决好一切。她不与他说话,不理睬他,用这样的方式从精神上折磨他,报复他,可以,他也接受。可是他忍受不了她与别的男人过多接触,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还有那个人,他不能容忍。
她只能是他的,她的世界里只能有他,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出现了危机,更不允许有任何其他的人横叉进来,他的眼里同样容不得沙子,他痛恨欺骗和背叛,非常痛恨!
“你不允许?”沐璃冷笑,“墨流殇,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的谁?你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权利不允许?”
“你是我的女人,你我有夫妻之实,我们有着彼此最亲密的关系,甚至我们……”
我们还有一个孩子,这句话墨流殇终是没能说出口,那个孩子是沐璃的痛,亦是他的痛。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沐璃替他把剩下的话说出来,讥讽道,“难道王爷忘记了,我是因何报复你?夫妻之实,你忘了它是怎么发生的?”
“你的女人?不过是被迫失身,我就成你的女人了?呵,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是你的妻子,我可以自主选择自己的幸福,我想要交什么样的朋友,选择怎样的生活,都是我的自由,你少插手,现在的你还没有那个资格管我。”
墨流殇,你生气了,你也会害怕。我就是太过信任你,才会有今日之祸。她一定会为自己的孩子报仇,讨回公道。
伤害我的孩子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无论是谁,甚至包括她自己。
沐璃的话深深地刺激着他,使他处于暴怒的边缘,墨流殇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骨子里的嗜血暴虐,他的脾气出了名的不好。只因在沐璃身边,只有在沐璃面前,他才有所收敛,隐藏,有时也有过显露的痕迹却很快被他控制住,除了强迫她的那晚。
可是这一次,他整个人都变了,恢复了他的本性。在今夜,将他的所有不好的一面,全部的在沐璃面前,毫不遮掩地显现。
墨流殇掐住了她的脖子,沐璃感到了明显的寒冷与压迫感。
墨流殇的右手掐着沐璃的脖子,右手拇指摩挲着她的脖颈和下颚,使她下颔不得不抬起,深邃的眼眸眯起,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恶魔的温柔,“无论你承不承认,是否认可,你是我的,只属于我,我是你唯一的男人。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但是我也不允许你与除我以外的男人有过多接触,亲密举动,因为我会嫉妒,会愤怒,会发狂。”
“明知你会怨我,恨我,我还是会选择牺牲他的这个决定,就算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样选。”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无比漫长的一天……
那只畜牲突然发狂,攻击沐璃,当他赶到时已经晚了,沐璃被那只畜牲咬了一口,他一时情急将它甩了出去,也许是因为没控制住力度,它直接摔在地上当场毙命。
可是,沐璃因为被它咬的那一口,中了剧毒,狐牙里的毒素,那只畜牲死了,用它解毒的路被这样硬生生堵死。
却让他来做这样残忍的生死抉择,要么就是在毒素还未扩散前,直接催产,将不到六个月大的孩子生出来,也就意味着,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就是璃儿的死期,要么将璃儿中的毒素全部转移到孩子身上,然后将孩子流掉,保住璃儿的性命。
二者择其一,他能如何,天知道,他有多痛苦,颓然无力,无力挽救,他谁都可以不要,唯独不能失去她,他选择了牺牲他们的孩子。
他亲自下令,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在沐璃的腹中死去。
“孩子出事是我的责任,我会承担。若是你想,我们还可以有更多孩子。”
“这样说,你的心里会好受一些吗?”沐璃面色平静地反问。
墨流殇没有回答,“孩子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想要报复我,可以。你不是问我是你的什么人吗,我是你的丈夫。”
我们是夫妻,真正意义上的夫妻,这辈子只有彼此的夫妻。
沐璃脸色平静毫无波澜,眼眸深处却泛起了涟漪,心底也不再平静,却面色不显。
“你可以行使我妻子的一切权利,在宸王府里有绝对的自由,不过,”墨流殇的语调陡然一转,“不要在我所容忍的边缘试探,否则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话落,墨流殇侧头亲吻沐璃的脸颊,亲昵耳语,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沐璃,我墨流殇容不得背叛,若你敢负我,这流璃阁便是你我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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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95章报复继续,男色撩人
那日后,沐璃没再出府,不仅仅是因为那天墨流殇与她的谈话,还是因为她要继续对墨流殇的“报复”。
其实,沐璃与那位安公子并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只是简单的聊天而已,完全是墨流殇自己过于敏感和对感情的不自信,当然那也“报复”墨流殇方式的一种。
今日,沐璃独自一人去了墨流殇的暗牢,在那里她看到了已经被折磨的惨不忍睹的文竹和春桃。
沐璃去看她们的时候,春桃已经坚持不住,死了,而文竹虽然还活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离死也差不了多远了。
浑身是血的文竹趴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挂着白渍,眼前出现的一双锦鞋,让她燃起了一丝希望,“姑娘……求……您救……救我。”声音粗褐沙哑,刺耳。
“姑娘,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害过姑娘……”说着文竹眼中干涩的厉害,想哭却没有眼泪。
沐璃走过去,俯身亲自喂她喝了几口水。
“不是你?”沐璃声音冰冷,没有感情,“赤炎是由你和春桃照顾的,在你们的房间发现了药物,还有多出来的银两,证据确凿,你说不是你做的!”
文竹眸色暗了下去,陷入了绝望,证据确凿,她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姑娘也不信她,她完了。
沐璃瞟了她一眼,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文竹眼波震动,转瞬就变得溃败绝望。
“墨流殇让你这么做的,是么?墨流殇想要借助别人的势力,以牺牲我的孩子为条件。所以一切都是他的设计。”
文竹沉默良久才点点头。
沐璃看到了答案,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暗牢,“我会再来看你的。”
出了牢门,沐璃仰头望着湛蓝的苍穹,沉沉地呼了口气,将眼中的热流逼回去。
墨流殇,你要做好准备,孩子,娘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第二天,文竹也死了。
沐璃直接找去墨流殇的书房,大声质问。
“春桃死了,文竹也死了,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她们死了,你是不是就心安了!”
“墨流殇,是你杀了我的孩子。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你是杀死我孩子的罪魁祸首,她们不过就是你的替罪羊。”
“一开始我还不信你会这么狠,你不可能会害我,没想到真的是你!杀人灭口。”
“……”
面对沐璃一句句的指责,墨流殇愤怒不已,她竟然这么怀疑他,去相信别人的话,别人的挑不离间。
“不是我!沐璃,我再说一次,不是我做的。我是想获得更大的权势,但绝不会通过女人来达到目的。害你的人,我会查清楚,我绝对会让他百倍偿还。”
书房的一通大吵,两人不欢而散,整个宸王府人尽皆知,但谁也不敢多谈及此事,毕竟上次在流璃阁闲言碎语嚼舌头的下人们被宸王全部处死的例子就摆在那里,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
不过,有个人却看不过去了,为墨流殇打抱不平,找上沐璃。
沐璃淡漠地看着对面冰冷的青衣女子,沉默以对。
“沐璃,你有心吗?你没有感觉吗?王爷对你如何你感觉不到!你凭什么指责王爷,王爷欠你的吗!”
“是,你是失去了孩子,你伤心,你难过,你可有想过王爷?”
“就算,真的是王爷不想要他,那又如何?王爷才是宸王府的主人,他做什么决定都是合情合理,在宸王府你也必须要接受服从。”
“你无权无势,你配不上王爷,你不能帮到王爷不说,还是王爷的拖累。因为你,王爷拒绝了独孤太师,被他打击报复,因为你,王爷有了把柄,被弹劾作风不端,你还想要如何!王爷怎样对你的,全王府上下谁不知道,你凭什么指责报复王爷!
“你太贪婪了!说不好听的就是,没有自知之明,贪得无厌!”
沐璃仿佛根本就不在意她说的,“说完了吗?你可以走了。”
子淼被沐璃的态度,气到说不出话来,冷哼一声,消失在沐璃面前。
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不巧,子淼刚退出房门,就遇到了墨流殇。
墨流殇背身而立,冰冷绝情道:“四十军棍,幽冥宫操练一个月,不认识到错误,不得调回。”
子淼依令自行领罚,王爷惩罚她,她可以接受,但是认错,尤其是向沐璃认错,绝无可能。
……
流璃阁里灯火通明,除了王嬷嬷,和冬梅等四个婢女站在内室门口,低头看着脚尖外,就只剩沐璃了。
门内,妆台前,沐璃仅穿着薄薄的纱裙,一杯接一杯地饮酒,看着镜中的自己,脸颊醺红,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眼色迷离染了些许醉意。
地上是倾倒的酒壶,约有两三个,妆台上是一排的酒壶,除了手里拿着的,少说也有三四个。
沐璃再次为自己斟满,一只手臂伸了过来,将她拿酒杯的手按住,“别喝了。”
沐璃睫毛微翘眼色迷离,看向来人,没有理会,避开他的手,端起杯子,将酒一饮而尽。
约摸一眨眼的功夫,沐璃躲开他想要帮扶的手,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将盛满酒的杯子递到他面前。
见他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却没有接,沐璃笑了,“怎么,怕我下毒吗?”
“无论府内还是府外,你都派人盯着我,我就是想得到毒物都是不可能的……”
沐璃的话还没有说完,墨流殇直接夺过酒杯,一口饮尽。
他不想听她说出更伤人的话,她这个样子,他见了心里烦躁的厉害,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
“刚刚的那杯酒,算我请你的,剩下的就都是我的了,你可以走了。”也不在意他是否听见,沐璃转过身去,脚步虚浮,身子明显的晃了一下,墨流殇第一时间扶住她。
沐璃拂开他的手,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为自己倒酒。
“别喝了!”墨流殇再次按住她,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分。
“你凭什么管我?你什么都要管,我现在连喝个酒都不行了吗?”沐璃委屈地朝他控诉,“我不要你管!你走啊!”
“沐璃,你醉了!”墨流殇耐着性子劝她,不能由着她这样作践糟蹋自己的身子,她小产不满两个月,身体尚没有完全恢复,怎么可以酗酒,他不能拿她的健康开玩笑。
“醉了?”沐璃喃喃自语,低低地笑了,“醉了好,醉了就什么都忘了。”戳着自己的心口,“醉了,它就不会痛了,我的脑子里就不会再有你了!”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你这个杀人凶手!”沐璃一边喃喃,一边倒酒。
“好,我陪你一起喝!”见她如此,墨流殇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一口饮尽。
他突然而来的动作让沐璃直接愣了,就看着他们的状态互换,变成了他闷头喝酒,一杯接着一杯,而沐璃则呆呆的看着他,表情莫名有些萌。
良久才反应过来,沐璃继续倒酒,酒杯刚碰到她的嘴唇,就再次被墨流殇夺走,连并酒壶一起夺走。
沐璃不由得失神良久。
这个男人,这样霸道,强势又莫名有些可爱,怎么那么迷人呢!怪不得那么多人对他“趋之若鹜”,果然男色撩人。
嗨,她在想什么呢,竟险些被他迷惑,看来她是真得醉了。
男色误人啊!
沐璃轻轻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右手撑着自己额头,闭上了眼睛,看不见就不会让自己的心动摇了,现在也已经由不得她了。
墨流殇这个男人,还真是……
墨流殇闷头喝酒,不经意间就看到她已经睡着了,墨流殇心情阴郁又喝了几杯酒,目光短浅看着她。
墨流殇来到沐璃身旁,倾身一手揽住她肩,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另一手托在她的腿弯处,抱起朝床榻走去。
轻柔地将沐璃放在床上,然后为她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坐在床尾照看着。
已近腊月中旬,尽管屋子里很暖,她穿这么单薄,还是会冻着的。
然沐璃并不安分,将盖好的被子掀开,弄到身侧,脸色嫣红,似是觉得热了,手无意识地扯了扯衣襟,嘴里还呢喃说着什么。
坐于床尾的墨流殇的眸子里染了一抹深色,温馨地光晕朦胧,薄薄的纱衣包裹着她窈窕绰约身子,玲珑身姿若隐若现,纤纤玉腿,细腻玉润的冰肌玉骨,裸露在衣裙外,沐璃面色嫣红,几缕发丝顺着她的肩头,铺散在床上,妩媚中又带着清纯,蚀骨销魂。
当墨流殇回神时,他的手已经顺着她的腿到了她的腰间,俯身吻她的唇角。
沐璃发出微弱的轻哼声,似觉得不耐,被扰了清梦,皱眉偏头,身体不停地侧缩避躲。
墨流殇却没有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不容得她拒绝和反抗,墨流殇的吻紧紧跟随,温热的手掌开始在沐璃的身上游走,吻也渐渐移向她的脖子……
“咣当”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在寂静的屋子里发出低低的声响,空气中暧昧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墨流殇豁然睁开眼睛,红色的鲜血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床褥,睫毛微垂轻轻颤动,俯视身下的女人。
沐璃眸色清冷,晶莹透亮,却没有半丝醉意,“墨流殇,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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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96章人在江湖全靠演技
“咣当”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在寂静的屋子里发出低低的声响,空气中暧昧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墨流殇豁然睁开眼睛,红色的鲜血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床褥,睫毛微垂轻轻颤动,俯视身下的女人。
沐璃眸色清冷,晶莹透亮,却没有半丝醉意,“墨流殇,你输了!”
墨流殇是输了,可是她也没有赢,她同样是输家。
他输了,无法否认这一刻他真的心痛了,被自己爱的人所伤,他又如何能不心伤,疼,很疼,仿佛她的一刀伤的不是他的小腹。
与此同时,他还觉得微微松了口气,背负在心里上的痛苦减轻了不少。
不在意自己腹部鲜血外涌,墨流殇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只因为这个人是你。”
只因为是她啊,是他所爱的人。
沐璃轻轻推了下墨流殇的胸膛,墨流殇明了,起身坐在一旁,完全不在意伤口鲜血淋漓。
沐璃拢了拢皱着的衣襟,坐起来依靠在床头,“我的这一刀终于刺出去了,你的心里是不是好受了些。”
她曾说报复他,墨流殇就一直等着,等着她的这一刀。这一刀让他减轻了心里的负担,削减了他的愧疚。
墨流殇沉默了,是无言以对,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孩子的事因他而起,他负有很大的责任,是他的失职自负害死了他的孩子,他有愧。
他怕沐璃恨他,误解他是凶手,但是他不怕她的报复。她的报复是他赎罪的方式,他反而很感激,很期待。因为她的报复是为了孩子报仇,她真的对他动手,会给了他心里上的一丝安慰,让他心里轻松一点,好受些。她不动手,他反而会备受煎熬,心里上的折磨。
沐璃平静道:“过去你说爱我,我并非全信,如今我信了。你是爱我的,所以你才会对我不设防,才会被我所伤。”
“自己爱的人亲自动手伤你,心里的滋味不好受吧。”
是,很痛,比他以往受过的任何伤都痛,这近一个半月以来,她的报复很成功,他真的很痛。
“如果这就你的报复,那么你赢了。”他认输。
“不。”沐璃直言否定,摆了摆手,“墨流殇,对你的报复还没有结束,它才刚刚开始。”
刚开始?墨流殇惊了,她还要做什么。
他清楚地看着沐璃的脸色变了,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鼻尖冒出来,唇色转深,渐渐变得乌黑。
“沐璃,”墨流殇瞳孔猛的一缩,来不及多想,不顾自己的伤口还在鲜血直流,慌乱地扶她,控制不住地暴呵,“沐璃,你对自己做了什么!”声音在颤抖,带着明显的惶恐和焦急,浑身散发着戾气。
寒冷的冬夜,暴呵声震得整个流璃阁都颤了颤,门外的侍女等人也冲了进来。
“王爷……”看到屋内的场景,众人惊悚了。
王爷受伤了,而沐姑娘的样子像是中毒了,地上还有一把带着血迹的短刀,究竟发生了什么?众人脑海中浮现出种种猜测和联想。
墨流殇暴怒,急急喝令人去找大夫,眉眼沉痛,将沐璃揽在怀里,“沐璃!你怎么样啊,你怎么可以,你……”
墨流殇抚着她疼的颤抖的身子,心痛的无以复加,犹如烈火焚心,心如同被人捏着揪着,无法言说的痛。
沐璃也没有反抗,任由自己软软地倚靠在他的怀里,因为中毒而痛苦脆弱不堪,此刻更是使不上半点儿力气,“你整天派人跟着我,我就是想得到毒物也根本不可能,可是你忽略了一点。有毒的并不是只有毒药,那些看起来艳丽的花也是有毒的。”
墨流殇将她抱紧,沉痛拧眉,“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自己,你若是恨我,你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值得吗!”
“痛吗?这种看着自己心爱之人饱受痛苦,濒临绝境,你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吧?这难道不是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吗?”
这既是对墨流殇的“报复”,亦是对自己的惩罚,孩子的事,他们都有责任,谁都跑不了。
“孩子的事,你难辞其咎,你就是祸因。”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只因为他是墨流殇,是天璃的宸王。若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根本就不会经历这么多,她的孩子也不会出事。若他只是普通人,他们就能过安稳的日子,就像在紫阳谷一样,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也不会有什么纷纷扰扰……
墨流殇已经痛到不能呼吸,埋首在她颈肩,沉重喘息,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够狠,这样的报复真得令人永生难忘,杀人诛心。都说他墨流殇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是恶魔修罗,可是与沐璃比起来,他还真算不上狠。
最无情的那个人是她啊,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报复他,对他狠,对她自己更狠。
她能如此对他,恐怕是因为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他,她并没有真的在意他。她之所以答应留在他身边,不过就是因为她被迫失身于他,甚至怀了他的孩子,所以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妥协,认命。
若是没有那晚的事,她一定会想尽办法逃离他的身边。
也是因为她并没有真正地爱过他,所以她才会怀疑他,去相信他人的挑拨,才会这么狠心。
墨流殇不禁想着,他要少爱她一点儿,否则日后她若是再出什么意外,他恐会提心吊胆,害怕失去,他也许会疯掉,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无法预料的出格的事情……
这一夜是手忙脚乱,惊心动魄的一夜,流璃阁里人来去匆匆,人心浮动,折腾到大半夜才停歇。
在墨流殇的照顾下,沐璃脸色渐渐恢复,不再苍白,唇色也隐隐泛红,粉嫩晶莹,墨流殇的伤处也经过处理,敷了药缠上了绷带。
流璃阁里众人散去,只留墨流殇和沐璃二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格,沉默弥漫,能清楚地听到两人沉沉的心跳声。
良久,沐璃的一句话打破了这一冷凝的局面。
“戏演完了,你可以走了。”
戏!她的意思刚刚发生的都是一场戏?演给谁看?以伤害自己来演戏,墨流殇还是不能接受。
他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可理智告诉他,他的璃儿并非表面的那么简单!
“你……你知道!”知道孩子不是他杀的,背后另有其人,她甚至已经猜到了那个人是谁,她没有信他人的挑拨。
可是她依然以这样的方式,报复了他。
沐璃平静地看着墨流殇,冷静得不能再冷静,“你我皆是戏中人。”
“无论事实如何,孩子的事与你脱不了关系,你是一切的起因,身为孩子的母亲,我也有责任。我必须要为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不仅是你甚至包括我自己都要受到惩罚。”算是给孩子一个交代,让此事就此终结翻篇。
“我会亲自为他报仇。”
墨流殇沉默了。
“你要我怎么做?”接下来呢,既然是戏,那终究是演给人看的,那结局又当如何。
“我要离开王府,你看着安排吧!”沐璃淡淡说出自己的“要求”。
“好,我来安排。”墨流殇起身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在她的身旁躺下,“明日我会将你‘赶出’宸王府,由你自生自灭。”
背对他的沐璃眼眸闪烁着不明的碎光,良久良久,沐璃轻吸了口气,红唇轻启,声音舒缓,“墨流殇,对你来说,权势究竟有多重的分量?”
她更想知道的是,在他心里,权势和她孰轻孰重?可她不敢问,她怕自己对墨流殇而言,无足轻重,与他的野心比起来,什么也算不上。
仅仅是一次小小的刺杀,他都可以为了不受人威胁而不顾她的安危直接朝她射箭,若是真到了面临权势与她之间的选择时,他会如何?她还没有那个自信,他一定会选她……
“命,权势就是我的命。”墨流殇闭合地双眼缓缓睁开,目光深邃,漆黑一片,暗如永夜没有半丝光亮。
他如今的权势,地位都是靠这双手一点一点打下来的,用命拼来的。对他而言,它就是命,一旦失去,他就什么都不是,所有的心血,经历的艰难困厄,都将付诸东流,终成为一场空。一旦失势,他连保住自己的命都是难事,那将会是万劫不复。”
只有强大到无所畏惧,成为至尊,获得至高无上的地位,权力,才能将那些曾羞辱他,伤害他,无视他的所有人踩在脚下,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届时,他会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尊贵,最幸福的女人。
现在的沐璃没有爱上他,没关系,她已经是他的了,终有一天,他会得到她的心,让她永远也离不开他。
他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他要她真正的属于自己。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深思……
翌日,墨流殇与沐璃再次大吵,愈演愈烈,最后甚至发展到,墨流殇直接暴怒,将沐璃“送”走。
沐璃亦是“气愤不已”,直接向流璃阁的人告别,“这里已经不是我的留身之处,这么多些日子来给你们添麻烦了。多谢各位的照顾,就此别过。”
众人皆面露不舍,王嬷嬷还在好言相劝,劝沐璃冷静,“王爷还是喜欢姑娘的,你千万不要因一时之气就与王爷心生隔阂,更不能离开王府啊。王爷也许是一时气话,他最是舍不得姑娘的啊!”
王嬷嬷还想再劝,就被沐璃扬声打断,“王嬷嬷您别说了,是他要送我走,我也不想留在宸王府了,我也不用他送,我会自己走!”
“姑娘,您要是走的话,就将我一起带走吧,我的命是姑娘给的,我会永远跟着姑娘,请姑娘成全。”冬梅见沐璃执意要走,目光闪闪,直接上前抓住了沐璃的衣袖,情深意切的恳求。
沐璃的目光落在冬梅身上,不确定地问:“你若是跟着我,会吃很多苦,不比宸王府衣食富足,你当真愿意跟我去吃苦?”
冬梅连连点头,“愿意,我愿意。”
沉默良久,沐璃才低低道了一声,“好!”
最终沐璃就带着冬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宸王府,沐璃似早有打算,带了些许盘缠,与冬梅在玉铭城东暂时住进了一家客栈。
两人相互依扶,同吃同住,晚上还会住在一个屋子里,两个人说着“心里话”。
“没想到,到头来一直在我身边的人是你,现在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冬梅神色不禁有些黯然,“姑娘,别这么说,你还有我呀。”
沐璃点头,似是想起什么,她甚是悲痛,“墨流殇,真的是他,他怎么那么狠心,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一旁的冬梅安慰她,“姑娘,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看开点儿,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姑娘,是不是因为你与那位公子的事被王爷发现了,王爷怀疑你的孩子不是他的,所以才……”
闻声,沐璃猛地坐起身来,倒是把冬梅吓了一跳,沐璃眯眼,看着冬梅喃喃道:“是这样吗?”
冬梅有些不敢看她,眼眸低垂,“也只是猜测,也许不是吧。”
“是吗?”冬梅啊,冬梅,我的无心之举,小小玩笑,竟成了你害我的理由。你可知白扬就是你家王爷,而你早已露出了马脚,说多错多,更容易暴露。
冬梅哑言,不再开口,似是怕说错了话。
“冬梅,我现在一无所有,身边也只有你,这玉铭我们是不能待了,去哪里都好,明日下午咱们就出发。”
……
沐璃一个人坐在房中,静静地喝茶,纤长微翘的睫毛微垂,似飞舞的蝶翼,看着窗棂沉思。
冬梅出去已经好半晌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看来这幕后之人也是时候出现,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了。
冬梅,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你依然要背叛我,那就怪不得我了。
一声巨响,房门从外面被人给踹开,身穿大红色狐裘的女子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不出意外,果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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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97章凤梨崭漏锋芒
“独孤绝。”
转瞬,独孤绝已经步入房中,来到沐璃面前,“正是本小姐!你好像感到并不意外?”
意外,怎能不意外,只是一切又都在情理之中。
她在宸王府,得罪的人除了她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是独孤绝并不难。她只是没想到独孤绝这样一个情绪都表现在明面上的人,竟能想到这样的阴谋算计,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手伸到宸王府里来。
“你与冬梅不过只见过一面,你是怎样利用她来害我的?”
独孤绝眼含不屑,“这世上还有我办不成的事?”似是好心,眉飞色舞,“志得意满”的向沐璃分享她的胜利的喜悦。
“我见过她,可不止一次,在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对你心生不满了。她还告诉我,你背叛了王爷,喜欢上了别人,你肚子里孽种还指不定是谁的。我借机利用她来对付你,我对她说,日后若是做了宸王妃,定会好好待她,让她享荣华富贵,她就帮我了。”
“那天我看到了你怀中的狐狸,知道野狐狸一向野性难驯,有毒的,就用它来除掉你。我只是派人将幻香交给她,剩下的就看她自己怎么做了。”
想到她从冬梅那里听来的关于沐璃在宸王府的事,她真的开心极了,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大的作用。
“虽然没能要了你的命,但是你腹中的孽种没了,还离间了你与宸王的关系,让你们互相残杀。现在你惹得宸王厌烦,甚至将你赶了出来,还真是大快人心呢!”
“是么?”沐璃紧紧攥拳,手缓缓移至腰间,“让你如此愉悦,我该怎么报答你才好呢?”
独孤绝不以为意,出言讥讽,“你现在连墨流殇这个唯一的靠山都没有了,还拿什么跟我斗!”
沐璃不屑冷笑,几步就上前,在独孤绝还没看清的情况下,一把泛着寒芒的剑就已经架在她脖子上。
“你……你要做什么!”独孤绝深刻的意识到此刻的危险,惊慌出声。
她太大意了,她没想到沐璃竟然会武功,她竟屏退旁人单独见她,身旁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
“我要你偿命!”沐璃眼睛一眯,手中的长剑便移近了一分,独孤绝纤长的脖颈出现一道血痕,不由得惊叫出声,“你敢!你要想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后果?”沐璃不屑一顾,“我现在什么也没有,我只不过是一个孤女,我怕什么!”
“我爹可是当朝太师,你若伤我一分,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独孤绝眼神慌乱,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沐璃真得动手。
“就算你不为自己想,那宸王呢?我若是出事了,我爹指定会让他付出代价,他也不过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我爹可是当朝太师,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他能左右宸王的命运……”
独孤绝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沐璃扬声打断,“墨流殇的事与我何干!我和他早在昨日就已经没有关系了,无论他日后是尊是辱都与我没有半点儿关系!”
独孤绝心里慌乱不堪,怕极了,只得大声威胁,“沐璃,你要想清楚,无论我因何出事,你及墨流殇都难逃干系,我爹绝对会让你们付出惨痛代价……”
……
橘黄色的光芒四射,透过窗棂打在沐璃身上,让她睁不开眼睛,略微抬手遮住那刺眼的光芒,神色让人难以琢磨。
这时,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静静地来到沐璃身边,好半晌才开口,“姑娘,我回来了。”说完这句话,冬梅的心怦怦直跳,紧张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她走后,沐璃发生了什么,她以为沐璃会被人带走,没想到她回来还能看到她,而她之所以再次回到这里也只是因为她无处可去。
现在她只能跟着沐璃了。
“冬梅,你去哪儿了,好长时间都不曾见到你?”沐璃没有回头,看着窗外,淡淡地问。
冬梅在心里想着托词,还没等她想好,只听沐璃又说了一句。
“算了!”
沐璃转过头来,目光平静地看着冬梅,“现在时辰尚早,你陪我去个地方吧!”
冬梅不明所以,只得听从,随沐璃而去。
沐璃换上男装,又扮作了沐容的样子,带着冬梅一起乘车去了玉铭城城东。
当冬梅随沐璃下车看到朱红大门上的牌匾时,冬梅懵了。
白府,那个曾经出现在宸王府的男人不就是姓白吗?
沐璃果然与那人有联系,背叛了王爷。
接着,冬梅跟着沐璃走进白府,走过曲曲折折的长廊,来到一间厢房门前。
两人走了进去,看到房中趴在床上的人,冬梅惊呆了,整个人都傻了。
那人听到声响,缓缓抬起头来,看到来人,露出了虚弱的笑容,“姑娘,您来了。”声音微弱而沙哑难听。
是文竹,她不是死了吗?她怎么会在这儿?
沐璃过去,与文竹说了几句,嘱托她好好休息,按时吃药,等她养好伤让她自己选择去留,顺便留给文竹一个信封。
之后,沐璃就带着冬梅离开了,冬梅心里涌起浓浓的不安,心慌意乱,什么也不敢说也什么不敢问,一路沉默,更不知马车将载她们去往何处。
马车缓缓停下,沐璃默不作声,不曾与冬梅说一句话就直接下车,冬梅慌了,急忙跟了下来。
随沐璃进了一处府邸的后门,踏入府中,冬梅心里一凛,更是惴惴不安,越走越慌,她恍然觉得这里很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当经过一处长亭,来到廊前,冬梅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无法动弹。
这里是宸王府,她们回来了!
为什么回来?
沐璃不在意身后的人站在远处不动,径直回了流璃阁。
不日后,宸王府发生了一件大事。
宸王府上下所有人都聚集在大院中,一个侍女被按在地上,身旁站着两个手持棍棒的侍卫,众人被召集围观,气氛很是诡异。
“姑娘,我做错了什么?姑娘……”冬梅心里又慌又怕,隐隐她猜到了什么,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而沐璃坐在石桌前,神色漠然,仿佛没有听见。
“姑娘,如果是我做错了事,您告诉我,我改。我不想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冬梅抱着心里的一丝希望乞求。
见沐璃无动于衷,冬梅望向一旁的王嬷嬷,“王嬷嬷,你救救我吧!王嬷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境遇,王嬷嬷。”
王嬷嬷见冬梅楚楚可怜,听她的话也是有理,与冬梅也相处了有一大段日子,“了解”她的为人,而沐璃这事起的莫名其妙,她也一头雾水,就觉得是沐璃小题大做了,便为冬梅向沐璃求情。
“姑娘,冬梅一向安分守己,对姑娘您也是尽职尽责,应该也犯不了什么大错,您看能不能暂时宽恕她,让她改过自新?”
沐璃缓缓抬头看向一脸善意的王嬷嬷,“若我说不能呢?”
王嬷嬷被哽住了,脸色有片刻僵硬,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姑娘为何处置冬梅总得有个理由吧,若是无缘无故那您岂不是……”
沐璃了然,替王嬷嬷把话说下去,“我岂不是草菅人命,无情无义?王嬷嬷您是这么想的吗?”
王嬷嬷禁口,在宸王府里有些事还是不要说的太满,谁知道日后会发生怎样的变故,这位沐姑娘还是轻易不好得罪。
沐璃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眼中划过一抹冷嘲。
她被墨流殇带到宸王府,安排在流璃阁,没名没分,尽管他们对她礼遇有加,其实在心里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回事儿,甚至在心底嘲讽她,她什么都不是,这宸王府迟早会有个女主人,只是这个人不会是她,他们永远是两副面孔。
沐璃居高临下地看着冬梅,平静道:“侍女冬梅冲撞了本姑娘,背叛宸王府,杖毙!”
两旁的侍卫虽然听从沐璃的话将冬梅押来,恐吓下人还行,可若是让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处死王府的下人,却是难办了,不知是否应该执行沐璃的命令。
沐璃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目光清冷地扫了一眼在场众人,最后转眸看向还未有动作的侍卫,红唇微微翘起,“看来我沐璃人微言轻,在宸王府当真是个无关紧要的闲人,连惩处我房中一个下人的权力都没有。”
饮一杯清酒,醉解千愁,“也是,我不过是一落难孤女,得你们家王爷相救才活到今天,如今被他带回府中,无名无分地安置在流璃阁。在场诸位有哪一个不是觉得我身份卑微,是依附于你们家王爷赖以生存。难道是我的不愿计较,脾气好,好说话,你们就觉得我柔柔弱弱,任人拿捏?”
沐璃朝他们举了举酒杯,朱唇轻启,“人若敬我,我必礼让三分,而人若犯我,我亦百倍还之!”
“说句笑话,”沐璃悠然起身,身形仿佛瞬间变得伟岸,高贵冷艳,气势迫人,“即日起,我沐璃就是这流璃阁的主人,冲撞忤逆不忠者,必诛之!”
她没有说自己是宸王府的主人,而说流璃阁的主人,是存了自己的一点儿小心思的,这话留有余地,有所保留,同时她不想那个人觉得她贪慕高位,逼迫他。
“执行!”沐璃又说了一遍对冬梅的刑罚惩处。
棍棒噼里啪啦地落在冬梅身上,这次侍卫被沐璃的神色话语摄住,不敢不从,没有犹豫立即执行沐璃的命令。
“冤枉,冤枉!”冬梅痛苦喊冤,四周的人也看得是心惊肉跳。
沐璃扬手,让行刑的侍卫暂停,走到冬梅身边,“冤枉?”缓缓蹲下来,在冬梅耳边开口,“冬梅,你不会做噩梦吗,你都不会怕吗?我的孩子怎么没的,你应该很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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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预告:第98章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第99章当街调戏墨流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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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98章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沐璃俯身眼神冰冷地看着冬梅道:“从你第一次劝解我的时候,你就已经暴露了。你口里说着墨流殇不会害我,孩子的事是意外,实际上你句句都在明里暗里的引导我,就是墨流殇杀了我的孩子,这是其一。”
“我的所穿衣物皆都是由你来准备安排的,就与你脱不了关系。除此之外,你可能不知我的嗅觉很敏锐,就算细微的气味我都会有所察觉,你的身上沾着与那药物相同的气味。”
“不久之前,我还给过你机会,你依然选择出卖我,你还有......
此时的林成的话,老板娘丽姐可不敢不听,传说中凶狠的聂老大似乎还有点看这个年轻人脸色的意思。
事情办成了,自然是皆大欢喜,而且天朝还不会给北高丽留下口食。就算不成,到时候,天朝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毕竟执行任务的是一支私人武装,甚至完全可以定义为一次不合法的私人行动。
“诺!”其实龙飞早就想好了。师傅、徒弟本来就是一个称呼,自己学成之后,将手下那些人全收在自己门下不也一样,只是变了一个称呼,其他的一切如常,量王越也说不出什么。
叶心语的话让卓一帆一阵脸红,曾经卓一帆就是一个十足的甩手掌柜,势力的那些事情没有几件是卓一帆亲自过问的,当然整个势力也只是把卓一帆当做是一个信仰一个势力的灵魂,根本不奢望自己在平时能够见到这个神人。
她说完看向璞玉,璞玉轻轻的摇了摇头:她深居宫内,这公侯府内如何做事她还真得不清楚。
而且,大家最后终归是要顺着铜索下到冰隙之中的,有那死因不明的裸尸挂在冰隙中间。
卓颖妍并没哟手软,闭眼吟唱片刻一道暗绿色的气息已经向荣耀虎贲飞了过去,显然这是冰心的毒系技能,但是无奈卓颖妍的技能太过繁多,而且都是大多数玩家都没有接触过的,因此大家并没有认出这个技能的来头。
林雪脸色大变,和另一名没有出手的人一起,撑起双重能量光幕,将将军护在了里面。
这些年来一直如此,我似乎已经从其中找到了规律,这次也不例外。
“你决定吧。”姜华也懒的管了,既然是决定做人家的护花使者了,只要跟着人家,保护好人家的安全就好了,至于怎么安排,则是人家的事情。
要知道,天帝界的生命之树不在少数,不过基本上很少可以孕育出生命之果的,而生命之果的作用就不用多说了,据说很多圣人都曾经用此果续命过,异常的珍贵。
几个黑衣人看到拓拔克来了,相互点了点头,三个黑衣人攻向拓拔克。
对着镜子,拿起白色的毛巾,准备擦拭身体,看到古铜色的自己,会意一笑。
邱若虚虽然修为很高,名声在外,但是对感情方面一片空白。当然,他心早有所属,那便是眼前的唐清涵,只是碍于自己是擎心剑派大师兄的身份,一直没有和唐清涵表达。
而这个时候,拍卖场下面白狐见涅槃丹拍卖完之后,马上让人将第二件拍卖品拿上来。
念巧和念安一个通报,带着两人进去,一个就忙着去端茶倒水了,刘嬷嬷站在老夫人身边陪着笑。
在飞了十几米后,两个修炼者直接摔在了大街上,而叶天已经用手揪住了周云豹的衣领。
身为韩邈远手中最锋利的矛,林道可一人一剑,要隔绝神魂宗和浩漭。
秦风思维一滞,眉头一皱,常年来的习惯让他瞬间就要动手,可这个时候,他却惊讶的发现自己体内的真元无法再流动,甚至他的魂力也被禁锢。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99章当街调戏墨流殇(一)
“噗通”有什么东西落入水中,激起层层水花,以沐璃为中心漾开。
只见她挽着裤腿,撸着袖子,双手叉腰,丝毫不畏惧墨流殇此刻已经不是很好的脸色,埋怨道:“你还我的鱼。”
她刚刚好不容易逮到了一条锦鲤,就因为墨流殇突然叫她,她吓了一跳,鱼也再次掉入水中,没了踪影!太可恶了!
“你给我上岸!”墨流殇不由得大声,命令。
沐璃不服地撇撇嘴,不再搭理他,将手缓缓伸入水中。
“哗啦!”
“啊!......
“我和我爷爷说的,我爷爷也同意了,还说我长大了,说我自己能拿事了。”万旭说完就臭屁的给钱迷迷能了一下。
我虽然被陈述搂在怀里,但手也没闲着,手腕一翻,封魂符咒赫然在手指间夹着,在那股浓黑的鬼气靠近我们时,桃木飞刀夹着封魂符咒同时飞出,向黑气射去。
慕容冲终于醉了,天娇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拢,心里泛起一丝酸楚。欲爱不能的感觉锯着她的心。
天娇不便此时问姜启槐原由,怕慕容冲忍不住去揍他,赶紧拉着慕容冲从秘道隐形的花门出去。
我嘲讽的轻声冷笑,啥也不用看,只看那个香炉,我就明白了大半,这是啥,我们是太明白了,也太熟悉了,这个与我们苏、陈两家的香炉是同一款的,看来这位大神,是怕我们走错路,故意来提示的。
六人在高台站定之后,蓝无忧把和宁致远的赌斗说了一遍,听到限制在十八岁以下的弟子参赛,这让水颜夕不由的一怔,她刚好十九岁,如此的话,她就参加不了接下来的比赛了。
让他感觉到汗毛倒竖,一种越来越恐怖的想法在他的心里滋生,就像窗外那逐渐染红的血一样的天色一样。
不过,眼下,钱迷迷最关心的就是那些木耳,要是李盼儿不是很累很累了,钱迷迷恨不得都立刻让她醒来,然后按着自己说的法子,开始炒底料,大家再洗一些菜,然后开吃火锅。
英国在亚太地区的殖民地全都在雍国的眼皮子底下,而且许多都是靠着精妙的统治手段在控制着,譬如印度。
“哼,那我要走了,你作为我的妻子难道都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万旭赌气的狠狠的说。
他的车子是从沪海市开来的,如果直接开进平阳市,有心人注意到了就容易出问题了。
这时候二姨娘走进来:“这有什么?以后说不准府上还有多填几房姐妹的,连个孩子我都容不下的话,我还怎么过了。”二姨娘边说边摸着自己的肚子。
她这一问,白烨他们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基地里倒没什么人真的闹事,毕竟希望基地拥有优秀的粮种,又有“五级异能者”坐镇,其他基地讨好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有人不长眼睛地闹事?
哪知道宋将军却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道:“方家的人不会做这种下作的事情,我相信她。不过,看来这种晶石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吸收的。”语气虽然遗憾,他的眼中却没有任何不甘,反而十分平静。
严旭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发丝充满法则的力量,肉身达到无法无相的空寂状态。
在结丹之后,他结丹前那种隐约超脱世外、高高在上的感觉,反而消失了。
“基本上凡是看了我妈妈的男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她的容貌,而且还会整天都惦记着她。如果不是我妈妈很少以真面目示人,恐怕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国际巨星了。”胡灵婉毫不吝啬对她妈妈美貌的赞扬。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00章当街调戏墨流殇(二)
在安子兰还处于怔愣中,沐璃满不在意的,一甩折扇,步履翩然地向墨流殇走去。
安子兰下意识地想叫住她,却终是没有开口。
他想知道沐容与墨流殇到底有没有关系,虽然未见过沐容与墨流殇有过什么接触,可总觉得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在墨流殇看似平静的眼神中,沐璃走了过去,来到他面前,合扇,以扇柄朝上握于掌中,向墨流殇浅笑作揖:“在下沐容,见过宸王殿下!”
墨流殇没有作声,目光沉沉地看着笑意盈盈的沐璃,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沐璃却好似能看透他的心,用自己的眼神,配以口型,与他进行无声的交流。
你别生气嘛,我也是偶然碰到他,我也不想的。你别多心啊,我这不是过来了嘛。
墨流殇的目光略过她,看向旁处。
哼,下不为例。
沐璃以拳掩唇,轻咳了声,亮了亮嗓子,“宸王殿下风流倜傥,神采奕奕,征战沙场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令在下好生仰慕,敢问王爷觉得在下如何,不知能否……”说着沐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啥……”和你凑成一对儿。
墨流殇不由眼中划过一丝疑惑,你究竟要做什么啊?
触碰到沐璃满是笑意的眼神,墨流殇秒懂,正色,冷笑了声,气势逼人。
“本王不是断袖,不喜龙阳!”
那啥?他还真想那啥呢,立刻马上将她绑回去,好好地教训她,看她还敢同他玩笑!
“别说你是男子就算你是女人,本王也不会看你一眼。”墨流殇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唇角上扬,声音浑厚磁性悦耳,“本王已经有心爱之人,这世间任何女子都及不上她半分!”我心悦你啊,沐璃。
他的话沉沉砸在她心里,沐璃心下既感动又空无,深深地撼动着她的理智,沐璃略略垂眸,隐去自己的情绪。
在墨流殇看来是沐璃害羞了,不知该如何反应,而在围观的众人来说,就是这位公子被拒,无地自容,然而都不是。
宸王殿下有喜欢的人了,是不久之前从宸王府大门出入的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吗?天啊!不会吧!几乎大半个都城的人都围了过来,窃窃私语,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良久无声,一时世界静悄的没有半点儿声响。
就在人们觉得没什么看头,想要散去的时候,就被接下来的场景给震住,人们皆倒吸了口凉气,为她捏了把汗。
惊世骇俗,不怕死啊,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惹宸王那个杀神啊。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沐璃用折扇挑着墨流殇的下巴,自信满满,笑盈盈地道:“宸王殿下怎么这么不近人情,我可是很喜欢你呢。”
墨流殇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对她此刻的行为很是意外和不解。
你这是做什么?
调戏你啊。看你怎么接。
墨流殇了然,玩儿是吧,好,那我就陪你好好玩儿一场。
被人当众调戏,不作为,那还是墨流殇吗!既然沐璃想要演戏,那么他就陪她演,不仅如此,他演得要真实,符合自己的身份,维护自己的面子。
“呵。”墨流殇眼睛一眯,冷冷道,“找死!”
“来人,将他给本王抓回去!”
宸王府中的侍卫听到墨流殇的命令,一涌而出,将沐璃包围起来。
众人皆被吓了一跳,大气也不敢喘。宸王这是动真格的了,不禁在心里为沐璃默哀。
唉,惹谁不好,偏偏惹宸王那个煞神,这不是找死呢吗!
一旁的安子兰见情形不对,好像失去了控制,几步上前,将沐璃扯到身后,让她躲避,“流殇,沐容初到玉铭,不知人情世故,无心冒犯与你,你别与他计较。”
墨流殇目光冷然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尤其是他刚刚的握住璃儿的那双手,声音冰冷骇人,“本王的事还不需要旁人插手!”
沐璃不动声色避开安子兰,移向一旁,打量着两人。
这两人果然认识,而且关系匪浅。流殇?这称呼不可谓不亲厚。
“流殇,沐容是我的朋友,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宽恕他这一次。”安子兰好脾气地同墨流殇商量。
这次沐容是真的惹上麻烦了,墨流殇向来是冷酷绝情,不讲情理。
“若本王说不呢?”你的面子,我凭什么给你面子,屡次接近沐璃,根本就是想图谋不轨,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流殇,这是要同我过不去吗?”安子兰的气场陡然变了,气质若兰,也变得强硬起来。
“是又如何?”两人对峙起来,气势骇人,不由得天气都变冷了。
“诶,我说,我还没怎样呢,你们二位倒是要先打一架吗?”沐璃不禁有些无奈了,忍不住插嘴。
闻言,两人都不同程度的沉默了,墨流殇的脸色依旧冰冷,寒气逼人。
而安子兰恢复往日的翩然优雅,面容温和,目光平淡地看向墨流殇,“流殇,到底要如何,你才能放过他?”
墨流殇将低沉的目光落在对面的人身上,“本王倒是不知此人是何德何能,竟劳堂堂天璃二皇子如此费心?”
“你也是皇子?”沐璃面色平静地问‘安子兰’,原来他就是天璃二皇子,云儿的亲哥哥,那个被天璃皇帝安排交代处理江北一事的人,墨亦枫。难怪墨流殇会这么不喜欢他,不允许她与他接触,难怪他们会如此熟悉……
沐璃不禁感慨,她为什么总是和这些皇室之人有牵扯。
“对不起,我其实没想过要隐瞒……”墨亦枫似是想要同她解释。
“你不用解释,也不必介意。”沐璃不以为意地摇头,我又何尝不是用的假的身份。
墨亦枫欲言又止,却终是没有说什么,转而面向墨流殇,“老四,沐容是我的朋友,朋友有事,我自然是义不容辞。所以你能不能放过他这次?”
然墨流殇没有理会,而是命令身旁的侍卫,“将他给本王带回去!本王倒要看看他胆子究竟有多大!”
侍卫深知沐璃的身份,自然知道这是在演戏,尽管心里默默吐槽,王爷与沐姑娘开玩笑,还要他们来做助演,却还是服从命令。慢慢向沐璃靠拢,尽职尽责地遵从墨流殇的命令,准备将她带回府中,只是碍于有墨亦枫挡着。
“安公子,你不必担忧。我想宸王殿下气度不凡,定然不会与我一般见识。只是带我到王府参观参观,不会有事的!”沐璃宽慰他,然后朝宸王府走去,看着身旁想靠近又始终保持一定距离的侍卫,“你们不必‘请’我,我自己会走!”
擦肩而过,沐璃回身朝墨流殇甜甜地笑了,“宸王殿下,再见喽!”然后翩然转身,一合折扇朝身后晃了晃,随侍卫一同回宸王府。
墨流殇,再见!
墨流殇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突然感到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将要失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次之后,将再也见不到她了……
想着,墨流殇不禁暗笑,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怎么会见不到呢,她明明就在那里,已经回宸王府了,他一会儿就能又见到她了。
他们还要一起用膳,一起下棋呢。
只是在此之前,他还有事要解决。
“流殇,得饶人处且饶人!”墨亦枫不禁有些懊恼,溃败,但不许外露。
听到墨亦枫的声音,墨流殇这才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知二哥指的是哪一方面?”
“若是指的是那个不知死活的蠢货,那烦请二哥看住了他,多提点着他点儿,让他收敛些,别冒头,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心狠手辣!”
若是你想继续帮他,当然可以,自会让你知道这好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看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
“至于刚刚的那人,本王怎么处置,是本王自己的事,本王自会处理,就不劳你费心了。”
“墨流殇,你……”墨亦枫被噎住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堵的厉害。
再好脾气的人都会忍不住爆了,墨亦枫亦然。
墨流殇没有在意墨亦枫的任何神情变化,转身径自离去,“奉劝皇兄还是多考虑下自己吧!”
墨流殇步伐很明确,直接朝流璃阁的方向走去。
沐璃,待会儿可要好好与探讨一下,该怎么“收拾”她。
“璃儿……”墨流殇站在流璃阁环顾四周,却终是无法捕捉到那人的身影。
不由得心中涌起浓浓的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墨流殇强自压抑着自己蓬勃欲出的暴戾之气,“沐璃!”
“沐璃……”墨流殇四处找寻无果再次回到流璃阁,回想起王府外的场景,墨流殇恍然,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当他看到梳妆台的匣子里的些许变化,他确定了这一想法。
匣子空了,那把折扇,她所在意的折扇,不见了。
沐璃走了。
原来她早有预谋,想要离开,孩子的事,她还在介意,一切都是伪装,一次一次地亲近,不过是用来消除他的戒心。
上次与他喝酒是她也并非想偷偷溜走,而是试探,看他的反应,让他对她的猜忌而感到愧疚,以至于不会再怀疑她,放松警惕。
沐璃!
墨流殇狠狠攥拳,浑身寒气直冒,“封锁城门,追!”
墨流殇暴怒,大步迈出房门,甚至想要调兵,出动军队的力量,现在墨流殇已经失去理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沐璃给抓回来,无论采取那种手段。
就在墨流殇即将踏出王府的时候,子淼出现,将他拦住,“王爷您要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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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01章墨流殇被贬南远城
“滚开!”墨流殇暴呵,“谁若敢拦,我要他的命!”
看着此刻的墨流殇,子淼心里沉痛,对沐璃就更加的愤懑,都是因为她,自从遇到她,宸王殿下整个人都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强压着心中愤恨,子淼坚持阻拦,不能因为她毁了王爷,“王爷,您冷静点儿,沐姑娘也许此刻还在玉铭,您如此兴师动众会引人瞩目的,甚至动用军队,皇帝会怀疑您图谋不轨意欲造反!”
“到时不仅您有麻烦,只怕沐姑娘也无法幸免,您与她的关系暴露人前,别有用心的人肯定会利用她来对付您的。”
墨流殇疾行的脚步顿住,就听到子淼在他身后继续说:“沐姑娘会处于众矢之的。”
“散出消息,宸王府贵重物品疑似被窃,下令全城搜捕!”墨流殇最终妥协,“通知幽冥宫,暗查,一有消息,迅速来报!”
“是!”子淼心中暗松了口气,悄然隐去。
墨流殇自知自己已经失控了,往日的理智,冷静自持早已随着沐璃一起消失不见,果然沐璃就是他的劫。
独自坐在流璃阁等消息的时间最是难熬,墨流殇心烦意乱,整个心根本就静不下来。
静得恍若另一个世界的流璃阁,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沐璃!别让我找到你,否则……”
否则……
墨流殇沉沉地叹了口气,他又能把她怎么样,如今找到她都是个问题。
沐璃,你在哪儿?
……
翌日,终于传来了一丝消息,墨流殇即刻驾马带着府兵赶去。
经暗卫探查来报,原来沐璃从昨日就一直藏匿在白府,今晨独自一人去了布庄,随着买卖丝绸商人,一起出城了。
听到这个消息,墨流殇毫不迟疑地赶忙带人驾马去追。
呼啸而过,烟尘滚滚,马不停蹄地向城外赶,引无数路人注目,惊奇。
这是出了什么事?能让宸王殿下亲自出动,是出乱子了?
城门外,一人看着墨流殇一行远去的身影,目光微闪。
墨流殇,后会无期!若是有缘,我们……
没有再想下去,既然选择离开,就无须期待重逢,他们也许已经没有了未来。
一手持缰,调转马头,向南驾马急行而去,只留一片白影,与墨流殇背道而驰。
墨流殇追上了那辆马车,将人拦下来。看着从车上坐下来的“沐璃”,墨流殇眼睛微微眯起,长剑出鞘直指向她,冷沉道:“你不是沐璃,她在哪儿?”浑身散发着戾气,丝毫不掩。
那女子慌忙跪地,双手抖着取下面皮,露出还算精致的俏脸,“王爷。”
此人是文竹,她不是死了吗?是沐璃救了她。
墨流殇恍然记起,是沐璃指使文竹诈死,将她安排进了白府。
文竹心底只打颤,颤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墨流殇,然后低头害怕地俯身抢地。
是一封信,封皮上有短小精悍,苍劲有力的五个字“墨流殇亲启”,是沐璃写给墨流殇的亲笔信。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离开宸王府,去寻求自己的“桃源”。对不起,我食言了。
三年之约,我是无法遵守,兑现了。不曾想第一次向人许下承诺,就食言了。
孩子的事,我知道并不完全是你的错,我们都有着自己的迫不得已,我以为自己可以接受,可事实上我根本无法承受,终是在心中落了坎儿,我怕了,逃了,不敢去面对。
孩子的事让我深刻地认识到身为皇家人危机环肆,身不由己无奈与悲哀,我再次变成回鸵鸟了。
回想过往,在与你相处的这近两年的日子里,我从你那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与快乐,然梦醒了,一切都要回归现实。
这段日子将是我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我会将它放在心底,永生铭记。
当所有过往都在光阴里尘埃落定时,我的心只为你独守一座城。安然与时光对坐,独守着自己的烟火,与日月把酒,与风云倾杯,与经年言欢,心不染尘,情不染殇。你是我擦肩而过的缘,你亦是我刻骨铭心的爱,今生我心只为你一人守候,纵然红颜易老芳华逝去,我依旧爱你如初。
别离后,勿寻,勿念!若是有缘,即使相隔万里,也终会有重逢的那天。
……
墨流殇面色不显,深不可测,随意地将那封信折好,贴身放于怀中。
而后,墨流殇将目光落在跪地俯首的文竹身上,低沉的在文竹的头顶响起。
“给你两个选择,恢复自由自行离去,还是回王府继续留在流璃阁?”既然沐璃想让他放过不相干的人,尤其是文竹和丝绸竹惶惶抬头,强自忍住内心的惶恐,问墨流殇,声音细小如蚊蝇。“王爷,姑娘还会回来吗?若是日后您找到了她,您会怎么对她?”
沐姑娘是她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沐姑娘,她早就与春桃一样冤死。在“证据确凿”的情形下,沐姑娘依然相信她,还救下她的命,这份情义,她永生难忘。她担心沐姑娘的安危,她日后的境遇,王爷对沐姑娘的态度,尽管她现在只是一个卑微的婢女。若是能再遇到沐姑娘,她一定会跟着她,永远效忠她,服侍她。
“本王不会主动去寻她,若有一天能再遇到她,本王一定会将她带回,娶她做本王的王妃!”
……
“撤!”
最终,墨流殇没有找到沐璃的踪迹,也不再去寻了,他尊重她的意愿。
临近六月,玉铭城就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独孤府一天之间惨遭灭门。独孤府除独孤翦和独孤绝外,无一幸免,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而做下这件事的人是宸王墨流殇。
墨流殇长身玉立,脸色冰寒,步履稳健,气势逼人地步入独孤府。
看着府中惨景,独孤翦父女心中骇然,几乎控制不住瘫倒在地上,怒喝,“墨流殇,你竟敢!”
墨流殇面色平静,兴不起半丝波澜,神色高深莫测,语调没有起伏,冷酷无情,生起厚厚的寒冰。
“独孤太师不是已经看到了?”他有什么不敢,他墨流殇还没有怕过谁呢!
“墨流殇,我乃当朝太师,你竟然目无法纪,藐视皇威,擅杀朝廷重臣,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墨流殇手持长剑,指着独孤翦父女二人,“你以为你还能做什么?独孤翦,你独孤家今日败局已定!你的所有罪证现在已经在昭阳殿里摆着了。”
然后,剑锋指向早已极度恐惧,浑身发抖的独孤绝,声音冰寒,使人如坠冰冷的无尽深渊,“那天你究竟同沐璃说了什么!”一定是她说过什么,才让沐璃下定决心离开他。
独孤绝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摇着头什么也说不出来,泪如雨下。
泛着寒芒的长剑挑起独孤绝的下巴,墨流殇眼睛微微眯起,“知道为什么不杀你吗?”
独孤绝猛的睁开眼睛,泪眼模糊,却清楚看到了墨流殇的逼人寒意。
她不会以为墨流殇是好心放过她,她还没这么傻。
“敢杀了本王的孩子,羞辱伤害本王在意的人,你死万次都不够!”墨流殇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本王要你亲眼看着你的家人死在你的面前,让你生不如死!”
长剑收回鞘中,墨流殇凛然转身,“将独孤翦押送入昭阳殿,独孤绝送入鸾舞坊,嫁给最低贱的乞丐,她每怀一次孕,六月大就堕掉一次!”
……
独孤府灭门的消息一出,惊起千层浪,轩然大波,震动朝野上下,独孤翦的累累罪行公诸于众,贪污受贿,买卖官职,结党营私……不仅仅是他,还牵扯出大批大小官员,系独孤翦的亲戚及门生等,甚至于皇家人五皇子墨皓也在其中。
墨流殇也无法置身事外,被人弹劾,天璃惠帝震怒,将墨流殇杖责五十,免去现有职务,贬去南远,若无建树不得回京。
……
房间里灯火通明,一袭白衣的文雅男子打了个激灵,将手中的酒杯扔了出去,砸在门框上,直接提着酒坛大口喝酒,尔后摇摇晃晃地走到窗前,看着夜空中皎洁的明月。
“咚咚”
“谁?”
“白大哥,是我,翎儿。”
男子打开房门,招呼她进来,为她倒茶,“翎儿,你找我有事儿吗?”
楚翎不禁皱眉,“白大哥,你喝酒了,你是心情不好吗?”
男人讪讪地笑了,脸色多少有些不自然,赶忙将倾倒的酒坛和酒杯收起来,“一个人在外漂泊,孤苦无依,不禁有些思乡情切,借酒浇愁罢了,让翎儿你见笑了。”
“白大哥,”楚翎握起了男人的手,“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父母与我弟弟,我们是一直把你当家人看待的!”楚翎的脸颊竟隐隐泛红。
他没有察觉,由衷地感动,“谢谢你,翎儿!”谢谢你把我当家人,你让我感到了温暖。
“对了,翎儿,你找我是为何事啊?”
楚翎的脸明显的更加的红了,甚至有些许犹豫吞吐,和难为情,“白大哥,我……”
男子讶异,很难见到她有这样的神情,不由产生了浓浓的好奇心。
“白大哥,你知道的,自从我年过二八之后,父母就对我……我的终身之事很是忧心,他们想要一个称心如意的东床快婿……”
“啊?”男子不禁笑了,原来是翎儿要寻找心上人了,“呐,翎儿快与我说说,你可有心仪之人,带来看看,若是真心疼你,爱你,你也钟意,就早日成婚吧!”
“白大哥!”楚翎隐隐有些急了,“你说什么呢,我哪有……”我喜欢的人是你呀,白大哥。
“是,我爹打算为我设擂台,比武招婿,白大哥,你能不能参加啊?”楚翎认真地看着他,手指无意识的搅着衣角。
“我?”男子指着自己不确定的问。
——————鸽子又双来了——————
第102章风流公子楚清羽
第103章比武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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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02章风流公子楚清羽
“白大哥!”楚翎隐隐有些急了,“你说什么呢,我哪有……”我喜欢的人是你呀,白大哥。
“是,我爹打算为我设擂台,比武招婿,白大哥,你能不能参加啊?”楚翎认真地看着他,手指无意识的搅着衣角。
“我?”指着自己不确定的问。
楚翎见白逸面色有异,心里不由自得慌了,白大哥不会被吓到了吧!那该怎么办!
想着,楚翎很不以为意地笑了,面色极为自然的说:“对呀!白大哥,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没等他开口,楚翎赶快开口,“是这样的。比武招亲嘛,参与者我都不认识,万一有什么奇丑无比或是我不中意的人赢了,怎么办?那我的一辈子不就毁了嘛!所以请白大哥你帮个忙,如果遇到这样的人,你能帮我打败他……白大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白逸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嗨,她瞎想什么,翎儿怎么可能喜欢她的,她虽穿着男装,现在以男子的身份行走于南远城,可她终究是个女人啊。而且她现在的这副样貌比以前沐容的面容还要普通,她应该还没有那么强的吸引力吧!她又不是那个人。
没错她是易容的沐璃。
“你怎么不让清羽帮忙呢?我的那三脚猫的功夫跟人对上,那不只有输的份?”她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她和那人相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与他认真对打,她在他手里都过不了几招的,以前取胜不过是投机取巧,利用他对她总会手软留有余地罢了。
天啊,她怎么又想起他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楚翎已经没辙了,“白大哥,清羽是我弟弟,他是不能参加的,所以我只能靠你了。”见沐璃还在犹豫,“你放心参加好了,输赢我都不会怪你的!若是遇到我喜欢的男子,我会私下告诉你,你寻个方法输掉就可以了!”
一旦白大哥有输的迹象,她一定及时制止的,她的功力也不低,神不知鬼不觉,白大哥会一赢到底!她一定要嫁给白大哥!
楚翎直接抓着沐璃的胳膊撒娇,“算我拜托你了!白大哥,你一定帮我!”
“说好了,六月十八,你一定要来啊!”
沐璃不禁耳根子一软,答应了楚翎的荒唐请求,以至于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不堪回首的事,日后每每想起都是一段黑历史,还时常被墨流殇调侃。
还别说,她们还真的有缘,当时她们没能结亲,然而多年以后,她们却真的成为了一家人,真的结亲了。
“白大哥,你早点儿休息吧,我这就回去了!”楚翎准备离开了,回过头不放心地再次嘱托,“六月十八,你一定要来呀!”
六月十八
在南远城城中,贤良仁善的楚氏夫妇为爱女楚翎举行比武招亲。不仅城里的纷纷赶去,就连城外的人也闻讯赶来,众人齐聚城中最大的露台。
有为楚氏夫妇的名声,也有的是为一睹佳人芳容,若是能得佳人青睐自然是更好,也有慕名而来的,同时还有凑热闹作观众的,毕竟城中很少有过这样的盛事,南来北往,前来南远城的人是络绎不绝。
刚开始的几天,沐璃也是做观众的,时不时地观察着台上的情况,也注意着楚翎的情绪变化,看她行事,好完成她“交代”的事。
这几天可谓是清闲自在。
……
这日清早,沐璃按往日的习惯,来问候楚氏夫妇,出于对他们的尊敬与感激,也是一个晚辈应尽的礼数。
她与楚氏夫妇相识还是在她刚离开玉铭,在路上阴差阳错地救了在外游历的楚翎开始的。
离开玉铭以后,沐璃的心底就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在天璃的南远城等她。
天下之大,她无处可去,只得走一步算一步,听从心的安排,来到了南远城,在这里认识了楚氏夫妇,便在此落脚。
“白逸见过楚伯父,楚伯母!”沐璃现在是一个面容平凡的男子“白逸”。
看到她,楚夫人很是高兴,笑着上前牵着沐璃到她身边坐下,“孩子啊,你其实不必总是来问候我们的,弄得好生生分,我们可是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楚老爷收起了一本正经,不再板着脸,脸上露出了平易的神色,附和。
沐璃不禁有些感动,可也仅限于此,她的情感是克制的,理智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清醒,或多或少与他们保持着难以逾越的距离,并不能真正地向他们袒露自己的心,而且心底有着浓浓的酸楚与渴望,心底空洞,无法填平的空虚。
她是谁?她的家在哪儿?她的父母亲人又是谁,他们又在何处……
“不知道我们有没有那个幸运,能作你的干亲?”楚夫人看着白逸是越看越喜欢,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也知道她是一个很不错的孩子,清楚她的为人,其将来也是不可估量,而且她与翎儿的感情也很好,不由得便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看着她,楚夫人既欣赏又疼惜,她不知道这孩子经历过什么,却能感觉到那份隐隐的悲伤,这孩子不是一般人,坚韧不屈,心思缜密。她也是有过阅历的人,也看惯了风起云涌,世间百态。
她自然早就知道这孩子其实是女子,一个女子孤苦无依,猜测她过去的经历,于是她就更加的心疼她了……
沐璃话不多说,行事也不拖拉,直接向他们行大礼,“干爹,干娘,请受白逸一拜!”
楚氏夫妇二人不禁对视一眼,欣慰地接受沐璃的一拜,“好好好!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楚氏夫妇与沐璃又聊了会,便离开,去了擂台,亲临为楚翎选夫。
沐璃也准备出门,就遇到了一个人。
俊逸男子悠闲地坐在楼栏上,倚着石柱,身穿嫩绿色锦衣,一头飘逸的长发由黛色发带束起,只见那人俊美绝伦,五官分明,外表狂放不羁,难掩的风流潇洒,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唇却漾着迷人的笑。
“没想到你竟有如此本事,让他们一个个为你着迷?”
沐璃打开一柄折扇,随意地倚靠在门上,笑而不语。
楚清羽翻身下来,目光落在那柄扇子上,眼中满是玩味,“如今我是该称你为白兄呢,还是白姐?”
沐璃的手顿住,“你……”他是如何知道她是女的,她自信没人可以看穿她的。
楚清羽邪邪的笑了,不屑一哼,“我又不是楚翎那个笨蛋,连你是男是女都分不清!”竟然还喜欢上她,真是够笨的!
“翎儿是你姐,没大没小的!”沐璃拿扇子敲了下他,毫不客气地回怼,“真不愧是城中有名的‘花花公子’。”他流连花丛,什么女子没有见过,知道她是女子对他也不是难事。
“人不风流枉少年嘛。”楚清羽不以为然,“本少爷如此风流倜傥,自然有的是人恋慕。”
“呵!”沐璃承认楚清羽确实够招人,相貌虽比不得墨流殇却也是英俊潇洒。
像他这样的人,却比墨流殇那种生人勿近的人更加让人着迷。
“小小年纪就如此风流放浪,若再几年,岂不知要祸害多少有情的姑娘。”
在沐璃看来,楚清羽做朋友兄弟还是可以的,做别人的丈夫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反正她是坚决看不上他的!太过花心风流。
楚清羽没有反驳,反而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沐璃,“我自是比不过你,你可是连那个冷酷无情无人敢靠近的宸王都能撼动的美人呢!”
这次沐璃是真得被惊到了,楚清羽知道她是女子,她觉得情有可原,可是他此刻竟提到了墨流殇,这才是真的惊吓到了。
她从未向外透露过任何关于她与墨流殇的事,而且她出入宸王都是易容成沐容的样子,他是从哪里探知的,如果只是猜测那倒没什么,可若是他有凭有据,那楚清羽也太可怕了……
楚清羽低低地笑了,学着沐璃刚才的样子敲了下她的肩头,“别担心,你现在可是我义姐,我没有恶意的。”
“南远城虽远在天璃南境,各路消息却不闭塞,都城中的事我们还是时刻关注的。一年前,宸王带着一名女子回府的消息,稍微关注朝廷,皇族王子公孙的人谁会不知?可都想见识一下这位神秘的女子。”
“我之所以猜你就是那个人,是因为你手里那柄折扇。”
沐璃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折扇?这柄折扇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她离开宸王府,除了这柄折扇和那几千两银票,就什么也没有带走。只为留给念想,她与他之间有过一段情,它真实存在过。
“扇面应当是出自宸王本人之手,崖涧山柏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生长,历经大自然风雨洗礼,不畏风霜,万古长青,正是如同他自己,落款是宸王特有的印记,天璃文字殇。”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你与他相熟?”看起来楚清羽很了解墨流殇,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与他熟识的是你而非我,我也不过是对像他这样的人感兴趣而已。”现在楚清羽对沐璃的兴趣更浓了,不输于墨流殇。
她到底是沐容还是沐璃,又或者都不是,他对她的身份是越来越好奇了。
沐璃不禁摇头,“我和他早就没有关系了。”
“难道是他辜负了你,你对他失望了,逃离至此?”他们之间的具体的事,楚清羽就不知道了,“如今你也算是我的亲人,我帮你出气如何?”虽然相处不过短短的几个月,他也是真心与她交朋友的,她若有事,他必定义不容辞。
“是我自己选择离开的,我们终究不是同路人……”沐璃看着天边,平静开口。
她的心中还是有那个人的吧。
“真看不出来你哪里好,不光是宸王,连我那脑子不灵光的姐姐都喜欢你,你呀真是害人不浅!”楚清羽敏锐地感觉到她情绪不对,转移话题。
“你想多了吧,翎儿怎么可能喜欢我呢?”沐璃张口反驳,压根儿就不信,“我面容普通,平凡人一个。”
“她不是让你去参加比武招亲了吗?”
沐璃解释道:“那是翎儿让我帮她打败那些她不喜欢的人,你是她亲弟弟,又不能找你,就找我帮忙了。”
楚清羽不禁无语,“若是她都不喜欢呢,到最后就剩你了呢?”他看得清楚,楚翎分明就是看上她了,真不知道楚翎是怎么想的,而偏偏这位还稀里糊涂不明白。
“没可能!”沐璃摆手,还是不信楚翎会喜欢她,她是女子好嘛!
楚清羽无奈了,自以为对的人啊,你是和她说不清的。
“我看你还是早点儿和她说清楚的好,反正承认自己是女子也没有什么影响,我们对你也不会变的……”
楚清羽说的也有道理,就这样瞒着也不是长久之计,看来她得找个时间以自己的真容去见翎儿及干爹干娘了,只是希望他们不会怪罪她的欺瞒。
想通之后,沐璃与楚清羽打过招呼后,便翩然离去,前往擂台观战了。
看着沐璃消失在拐角处,楚清羽若有所思。
她明显地还未忘情,而那位宸王殿下对她也是非同一般。从他所做的事就能看出来了,他一举灭了独孤府满门,这是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而且据消息传,独孤府被灭门之前,宸王府珍宝被盗。什么样的宝贝值得他大动干戈,在城门时时搜查,还不惜调动自己的大队府兵,并亲自追查?
此事与她脱不了关系!
“阁主,宸王已经到南远城多日了,但没有听到关于他的半点风声。”
来了,他们还真是有缘,月前宸王被贬,好巧不巧是南远城。
这位神秘的宸王殿下,他还真是想好好会会他呢!
楚清羽拿着扇子有节奏地敲着手心,“想办法将他引去擂台。”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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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魔尊嫁到
白衣翩然公子目光短浅,望向山洞外凄冷的夜空,清冷的月光撒下一片银霜,月光皎洁,照进人的心底深处,孤寂,凄清。
出了山洞,朝静谧的深林而去,流水潺潺,在耳边渐渐清晰,树林尽头,便是泛着光的银色带子,又行几步,岸边处有一堆暗色,仔细看去,是火红色的衣衫纱裙。
男人下意识地去寻觅,偏头,目光陡然凝住,整个人都僵了,手里还拿着那些泛着幽香的衣物,脑子里一片空白。
月光下,如玉的纤细指尖在白皙如雪泛着......
梦娜点点头,她对自己的身材非常的有信心,为了光明贡献点东西又能怎么样?
“让她歇着吧!她一路舟车劳顿,睡起来怕是明早上醒去了。我明日再来。”苏子斩头也不回地走了。
男人看着她此刻往外走的脚步,一张英隽深邃的脸庞简直色彩纷呈。
的离开黑暗帝国这个地方不跟黑暗帝国靠近,黑暗帝国再强大,也不关他们什么事。
在一行人离开之后,他才再次拿起那玉仔细端详了下,然后随手递给了旁边的任夜舒。
作为撑腰的老大哥吴国,见阿尔斯山脉那边出来这么多魏国军队,直接就跑了的行为,看呆了俄缇耶王国的所有贵族还是王室成员。
"张才人对本宫不敬,还想动刀动枪!本宫断然是不能忍的!还不是上足刑!"容嫔声音越发大了。
正所谓看开才会无惧,誓死才会如归,此时此刻朱桢扛了二十几年的担子,也终于可以放下,回头看看此时才身清心静。
吕布乃一介武夫,好不容易认识这几个字,已属不易,哪里还会理解其中的深意,他认为这也许正是董卓要找的。
了,一个军团三十万人左右,意思就是黑暗帝国中差不多还有三百万左右的军队。
凌祈默默地咽了下口水,直觉告诉她,也许一个惊人的谜底就要揭晓了。
与得到神之集团的奖励相比,这次的特殊训练如何,真的是一点都不被他们放在心上……都是高手,再怎么练也不会有多大的进步。他们想要让自己的实力得到质的变化,需要的是传说中的‘顿悟’。
此刻的白眉可谓是机关算尽,终于抓住了尘云国的把柄!这样一来,那协议便是不能约束他了。望着对面仅有的两个凝元境修士,白眉更是狂喜。看来对方已经被吓破了胆,竟然不敢派人来迎战了。
红龙,星团就叫做红龙星团,星团王族也养龙,纯星团原产品种,流花红龙,红龙,似乎天生就比其它的龙族高一个等级。
而这些资料也正好方便了林间的行动,过目不忘的能力,林间完全不需要将这些信息资料记录在纸上。
被称为人间核心的人间山脉,拥有人间界最富裕的资源。虽然比不上永夜星森,但是人间山脉也是三界四地中极为出名的福地。
辰磊的打击报复这些都得在暗处进行!可是在明处,辰伟却是踩着辰磊的肩膀获得了名声,让人们知道了辰伟这么一号强势人物的存在。如此一来,辰伟往后在风车镇里面的行事就方便得多了。
不能动是唯一值得庆幸的,起码还有办法打对方本体。如果能动,要打掉对方本体,难度可想而知。
“是在下惶恐了,还请道友见谅。对了,这两日我来拜访道友,都没有见你在草屋,后来听闻洛道友出去了,看来道友还是颇为悠闲的嘛。”卫无忌见洛天不喜欢刚才的话题,因此急忙转移话题说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03章比武招亲
“王爷,属下失察,您已到南远的消息被泄出去了。”连溪向墨流殇请罪。
“本王被贬南远又不是秘密。”墨流殇席地而坐,略略垂眸,手里摆弄着案上的茶具,不甚在意地开口,眼底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不过,有人却是有意引本王出面,看来是个有本事的角色。”
“王爷的意思是……”
“不能辜负了暗中之人的苦心呃。”墨流殇饮了口茶,淡淡道。
……
这一天,天朗气清,万里无云,汇聚在擂台的人有增无减,不过上擂台打擂的人却明显的少,看来是要接近尾声了。
墨流殇则坐在远处的茶铺里,连溪站在他的身侧,此处位置虽偏,却依旧能看清擂台上的情况。
比武招亲?
背后之人引他来的目的究竟为何?看戏还是想让他打擂?
也不知那位对此有何看法,得到消息是否会亲临?
此时,沐璃坐在擂台后方的高阁上,可以将台下所有情况尽收眼底,在她的身旁坐着的正是这场比武招亲的正主,上方坐着的是楚氏夫妇,让她感到意外的是,从来不屑一顾,对此事漠不关心的楚清羽竟也安安分分地坐在一旁,兴趣盎然地观战。
“稀奇啊,你怎么来了?”沐璃直接侧头小声问他。
“当然是为了我姐的终身大事了。”楚清羽很自然地回道。
听到的他的话,楚翎当即冷哼,“少来!”楚清羽是什么样的人,她会不清楚?他指不定打什么鬼主意呢。
“相信你才有鬼呢!”沐璃也不信。
楚清羽神秘兮兮的地说“秘密。”
沐璃与楚翎对视一眼,二人默契地偏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不经意间转眸,沐璃看到了茶铺里的人。那人似是察觉也向沐璃的方向看来,两人就这样隔空平静对视,神色莫辨。
墨流殇,他竟来了南远城!是巧合还是他有意来寻她,抓她回去?
没想到,再次相见竟是这样的场景。
沐璃原以为看到墨流殇,不说惊恐激动,也多少该有所反应,而不是像现在,如此的平静,心如止水,看到他就如同见到一个陌生人一样。
她想没见到他时,她的脑海里满是他的影子,不过是放不下曾经的那段情,心底深处的渴望与不甘作祟,而现在的她心潮毫无波澜,沐璃不禁想她终于将墨流殇移出了心底,她的心终于释然解脱,真正的逃离了。
而见他的样子,好像并没有认出她,也是现在她是白逸,他不知是她也情有可原,也好,就这样吧,这以后,他们各自相安。
“怎样,惊喜吧?”楚清羽的声音插了进来。
沐璃瞟了他一眼,“然而并没有!”也瞬间明白了,“是你将他引到这儿来的?”虽是问,沐璃却清楚地知道是。
楚清羽默认,向沐璃说了墨流殇的情况。
“宸王殿下枉顾皇威皇尊,直接灭了独孤府,那事儿岂能善了?皇帝免了他的所有职务,贬至南远,也是对墨流殇变相的警告打压,是收权。”
没想到在墨流殇身上竟发生这样的事,沐璃刚才的平静散去,染上了担忧。
“你的目的是……”楚清羽将墨流殇引到擂台前,决不单纯。
楚清羽没有立即回答她,反而打开扇子,指着那个方向,笑嘻嘻地献宝似的向楚翎介绍,“笨姐,那就是传闻中的宸王墨流殇,人中龙凤,天下公子榜可是榜上有名,嫁给他是个相当不错选择,你看呢?”
顺着楚清羽的指引,楚翎也看到了那位宸王殿下,不由得失神。
他就是墨流殇,虽一身冷厉,刚毅冷漠,却相貌堂堂,极富魅力,出类拔萃,鹤立鸡群,引人瞩目。
很快就收回了思绪,墨流殇再怎么优秀又如何,她还是喜欢白大哥,白大哥虽样貌平平,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他为人坦荡,待人随和,不拘小节,跟他相处很安心自在……
想着楚翎悄悄地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沐璃,然后作思索考虑状,“不愧是宸王,仪表堂堂,气质高贵,雄姿英发,若是可以,谁不想嫁给这样的人物?”
沐璃下意识地看向楚翎,一时无言。
楚翎喜欢上了墨流殇?明明已经没关系了,她怎么会感到心里不舒服呢。
楚清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姐姐,你想了解宸王,问你白大哥就好了,她和宸王可是故交熟识呢!”
“真的吗?”楚翎疑惑地看着沐璃,“白大哥,你真的认识宸王?”
“别听他瞎说,我们没有交集的,真的没有……”沐璃矢口否认,想知道楚翎的对墨流殇是否存了那样的心思,沐璃不自在地开口,“翎儿,你真的喜欢那个,宸王吗?”
若是楚翎真的喜欢墨流殇,她又该如何呢?是不在意,满心祝福,还是……阻止她呢……可是如今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干涉墨流殇他们之间的事情。
“你与他接触不深,对他还不了解,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见此,楚翎以为沐璃是因为她喜欢上别人而吃醋了,她的白大哥其实心里也是喜欢她的,开心极了,假装娇羞,连连点头。
见楚翎点头默认,沐璃偏过头,不再去看她,喃喃细语,“也不知这宸王是否会参加这场比武……他若参与,就是十个我也敌不过他……”沐璃不禁私心地想墨流殇不会参加。
而今,沐璃竟觉得自己真的很差劲,很自私。即使她已经离开了他,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她也依然不想看到墨流殇娶了别人。
对于她们的反应,一旁的楚清羽看得清明,心中亦是了然,仿佛看透了人心。
远处茶铺里的人眸光微闪,悠然品茶,看不清神情。
只与白衣男子对视一眼,也不过是一瞬,片刻就移开了,坐在高阁上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查那几个人是何身份。”他们能在城中搭建这么大的擂台,他们的背后绝不简单,有必要查一下他们的身份,好做打算。
“是!”连溪立即领命前去调查。
……
一道艳丽的红色在街道上翩然行走,如同炽热的火焰,照亮了时光,眸子中不掩的好奇,天真灿漫的精灵。
这里就是人间,是她母亲守护的九幽,自父母逝去,她就再没有离开魔界半步,除了那一次……
她成了那个人的俘虏,为了复仇,她不择手段,不计代价,毁了他的同时也毁了自己,失去自我,她失了本心,再也不是那个古灵精怪天真无邪的孩子。
来到这里,凤舞欣喜欢快,人间确实比魔界有趣,热闹,有着她从未见过的事物,比冰冷幽暗的魔界好太多了。
在她的身后,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默默跟随,看到这样的凤舞不禁心神恍惚,意识不到自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曾离开半分,竟让他一时忘记自己来南远城的目的,失了心神。
见不少人往某个方向涌去,凤舞也跟了过去,“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应该是城中。”男子很自觉地回答,一时愣了,连他都没有意识到,他就已经回答她了。
拦住一个过路的行人,男子询问,风度翩翩,谦逊有礼,不负君子之盛名,他将自己得来的消息毫不隐瞒地告知凤舞。
“比武招亲?那是什么?”凤舞第一次听到这样陌生的词汇,“好玩吗?”
“比武招亲是民间女子以设擂台比武的形式择婿的招亲方式。比武胜者才可迎娶该女子。
“只是比武一种形式吗?”
“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参加啊?”
“若是胜的人,相貌丑陋,心性很坏,女方也不喜欢,那该怎么办呢?”
“还有还有……”凤舞对于新奇的事物还是不明白,不理解,好奇宝宝似的,提出了很多问题。
他很有耐心地一一为她解答,“一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比武招亲并不常见。有比武的自然也有比文的,还有男女双方青梅竹马,日久生情的……”
“平等自愿的原则上,是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的,而你说的情况,按理是不得更改的,也不排除其他情况。还有这场比武,你是不能参加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女子,你只能嫁人怎可娶另外一个女子。”
他继续解答她的问题,不厌其烦,不推脱也不敷衍塞责……
凤舞恍然大悟,“有意思,那日后我也要比武招亲!”
“我们过去看看吧!”也不等他回应,凤舞已经自顾自地向前走了。
只是,凤舞的脚步慢了下来,他察觉赶忙过去,就看到她手按着心口,眉心紧拧。
“你怎么了?”
……
身穿玄色雨丝锦衣衫,腰间绑着一根青色涡纹大带,身后垂着一头乌黑长发,虽然他容颜不是太俊美出色,但是他身形高挑秀雅,气质斐然,还有着一双深不可测的漆黑双眸。
男子迈着稳健的步子,长身玉立,目视前方,也向着城中而去,就看到前方一个戴着面纱的红衣女子与白衣男子说说笑笑地走着。
看着红衣女子的身影,男子竟觉得很是熟悉,但他心里清楚她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尽管她们相差无几,而且此女子的头发竟然是灰色的。
他与此女子明明不认识,可是单单看着她,他竟然会感到心痛,是尖锐的心疼,压抑与怜惜交杂,又酸又涩,下意识地抚上了心口。
前面,凤舞前行的脚步慢了下来,白衣男子察觉到不对,赶忙过去,就看到她眉心紧拧,手按着心口。
—————鸽子又双叒来了—————
第104章我可以娶你了吗?(男女主重逢)
咳咳咳,重点来啦!
第105章凤梨狐狸对簿公堂(不要碧莲男主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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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04章我可以娶你了吗?
白衣男子上前扶着她,眸子染上了担忧,“你怎么了?”
凤舞摇头,她也不清楚,她的心突然感到锐痛,心跳加速,她的灵魂在叫嚣,良久才恢复正常。
刚才的感觉转瞬即逝,凤舞笑着对身旁人说,“我想见识一下比武招亲究竟是什么样,你和我过去。”
见她无恙,他心中不由松了口气,“我们找一个高点儿的地方,以便你观看。”
“为什么不直接去擂台?”
“我怕你过去之后抢了人家新人的风头。”
多正经的一个人这时竟也学会了开玩笑。
“也是!”凤舞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便听从了他的安排。
玄衣男子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也跟了上去,想知道他们究竟是谁。
那个红衣女子……她的名字在他的脑海中徘徊,可一张口又藏了回去……
玄衣男子按着心口,眉心紧皱,无意识地喃喃出声,“凤舞……情爱无边,凤舞九天,绝云霓,负苍天窕冥,万朝来贺,天下莫不敬畏。今日起她是凤舞……”
男人神思不明,不做犹豫就跟了上去,在一座高楼,他随意地找了一个左边靠窗的位置坐下,而那两人则在右边,他很清楚地看到他们所有的行动。
他看清了那个白衣男子的模样,俊美非常,这人一身正气,身姿飘渺,卓然清冷,陌上人如玉,当世君子,与他相比,自己都逊色了几分。
那人是正,他是邪,他们仿佛是两个极端,一个是气质高洁的仙人,一个是嗜血的修罗恶魔。
他是谁?这样的人物绝非一般人?
而他身旁的女子虽以薄纱遮面,看不清面容,却不难想象她是一个怎样的美人……
似是察觉,那两人朝他看来,白衣男子没有丝毫反感,行为举止谦逊有礼,向他点头示意。
玄衣男子亦是点头,点到为止,然后淡然饮茶。
红衣女子却是不同,起身走到他面前,“你是谁?”为何他们如此相像,为什么看到他,她会觉得心痛,有些许酸楚从心底上涌。
“叶璃歌。”男子淡淡地报上名字。
若是旁人问他,他会怀疑自己暴露了,一定不会让他从这里走出去,可是这位姑娘,他却没有这个想法……
凤舞微僵,然后缓缓勾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不是,她的父母已经死了,他又怎么可能是父亲呢?若他是父亲,怎会没有半分灵力,若是父亲他一定会认得她的,他会和母亲在一起。
凤舞回到原位,抬眼朝窗外看去,擂台就在对面,一眼就能看见。
“这比武怎样才算赢?是不是其中一个死了,留下的才算赢?”
“落下擂台即为输,或者自己主动认输,点到为止,不会那么血腥。”白衣男子回答。
凤舞手撑着下巴,“那有什么意思,你说若是我也来一场比武招亲,他们会不会为了我去死呢?”想想还真是期待啊。叛乱,呵,敢造我的反,真当她凤舞是吃素的!
男子沉默了,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擂台前人头攒动,水泄不通,看着擂台上各种比试较量,看得人激动,津津有味,台上人更是亮出自己的上,沐璃也被感染了,看得是激情澎湃,一时心痒,她都想下去比试比试,在楚翎的撺掇下,沐璃心动了。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踏上了擂台……
楼上见擂台上的场景看得真切清楚,看着沐璃与他人对战,听到那一声“承认”,玄衣男子与白衣男子不由得站起来,快步来到护栏前,
她是沐璃,她竟然在南远城,没想到,他还能再见到她。璃儿……
就在这时他听到旁边的人轻轻唤了声,“小璃……”
男人心里咯噔一下,手紧紧攥着护栏,眸色转深。
小璃?他认识沐璃,他是谁,他会不会就是那把折扇的主人,就是璃儿藏在心里的那个人。
“小狸儿?她就是你喜欢的人吗?”
白衣没有回头,目光依旧看着楼下,“是。她是我很重要的人。”
他们是两路人,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他答应过小璃会在南远城等她,没想到她真得在这里,还在等他。
她也不曾喜欢过他,她只是对他感兴趣,只当他是戏弄玩乐的对象,他与她注定不会有结果,早断早好。借此机会,只要她死了心,就会放他离开了。
“姑娘……”
“你想离开?”
男子默认。
凤舞笑了,手指轻轻敲着栏杆,漫不经心,“走?你走得了吗?我看上的,就是我的,他就算是死了也还是我的!”
“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不要忤逆我,因为我会生气的。”
她这是在威胁他,“你究竟想要什么?”
凤舞茫然若失,喃喃自语,“我想要什么?我想能再次扑进父母的怀里,我想要爹爹悄悄给我留的百花蜜,我想要娘能故作严厉的惩罚我,我想有一个父亲曾说过的,疼我,爱我,我可以向他讨百花蜜的人……”
她想经历有一份像父母一样的爱情,她想好好对待月儿,求得她的原谅……
擂台上,沐璃与一玄衣男子面对面站着,看着他,沐璃的心在此刻跳的极快,她觉得他好生熟悉。
沐璃暗自摇头,施礼,“在下白……”
逸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那个人打断。
男子扬起笑容,淡淡道,“原来你姓白,好巧儿,本人姓叶。”挥手,“叶璃歌还请阁下赐教!”
叶无殇的叶,沐璃的璃,情歌的歌。
叶璃歌?
沐璃狐疑地看着他,紧了紧拳头,“请!”不再多言,直接开打。
刚开始,场外的人看得是热血沸腾,两人你来我往,不相上下,简直是视觉盛宴啊!
只是接下来,画风就变了。
高阁上一直注意沐璃的楚翎当即发现了不对劲儿,“不对!那个人在戏弄白大哥!不行!”楚翎就要暗中出手,就被楚清羽拦了下来,“稍安勿躁!别冲动!”
楚翎不由得呛火,“你没看到吗?那个人明明在戏弄白大哥,看似白大哥占了上风,可实际上那人根本就在逗白大哥玩吗!”
他当然知道,楚清羽拉住楚翎,郑重开口,“你不是他的对手,不可轻举妄动,他绝不是普通人。”
“不到最后一刻你怎么知道结果。”那个人究竟是谁?他怎么没有听说南远城来了个这么厉害的人。
擂台上,两人之间莫名有些诡异,沐璃的招式变得越来越没有章法,呼呼带风,招招凌厉,一心只想将他打到。
可恶,你上台来干嘛,你真得想娶翎儿吗!
墨流殇,你这个混蛋!逗我,戏弄我,好玩吗!
沐璃心里痛骂道,攻势也越来越猛,相对沐璃的情绪激动,他是慢条斯理,行云流水般的躲避,只守不攻,“阁下这是怎么了,气息不稳,神情激动,可需要休息会儿?”
“阁下真是厉害,我只有躲的份,敢问师承何处?”
“闭嘴,你给我闭嘴!”沐璃控制不住怒吼,快速冲了过去。
见状,男人侧身躲开,沐璃却又急又猛,攻势强收不住,一时根本停不下来冲了过去。
男人暗道不好,将即将摔下台去的她拦腰抱了回来,沐璃惶惶的看着他,。
“至于吗?”男子叹了声,松开她,翩然落地。
众人不禁唏嘘,他自愿放弃,认输了。
沐璃独自一人孤零零地站在擂台上,恍惚地看着他的背影淹没在人群中。
“在下能文能武,智勇双全,上阵杀敌,所向披靡,无论论智还比武皆胜于你,现在我可以娶你了吗?”
……
月黑风高,一个黑影快似闪电在屋檐间起落,然后悄无声息地潜入一个房间。
“魑魅见过主人。”
“你可有何发现?”玄衣男子背对着他,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瓶子,声音淡漠得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个人穿着深黑色的衣袍,宽大的蓬帽遮住他的脸,让人看不清面容,低垂着头,声色与玄衣男子别无二致,“有一批皇都的人秘密潜入了南远,与主人到此的时间相差无几。”
“这段时间经历过两次刺杀,还有遇到过‘苍鹰’。与天澜、北辰、南岳、璃南各国都有关系。就连飞羽阁也插了进来,只是飞羽阁的目的现在还尚不明确。”
魑魅在一旁说着,而男人却仿佛没有在意,做着自己的事情,取来一盆水,将小瓶子里的透明的药水倒入水中,将洁白的巾布浸在水里浸湿,然后取出敷在脸上,“就这些?”
魑魅犹豫一瞬,“这次比武招亲其背后的楚氏是江湖人士,在江湖上很有威望,南来北往的达官商贾甚至在整个九幽皆有人脉,水很深。魑魅不明白主人明明胜券在握,已经赢了,为何放弃?”
青丝变灰发,男人转过身来,冷俊的五官,深邃的眸眼,龙章凤姿,浑身散发着俯瞰天地的孤傲,凛然气势逼人,犹如天降魔主,他是墨流殇。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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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05章狐狸凤梨对簿公堂
“你是谁?”魑魅不解,又听墨流殇接着道,“而我又是谁?”
魑魅仍是不解墨流殇是何意,只是坚定开口:“我既是魑魅,也不是魑魅。您是我的主人,主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喜主人之喜,恶主人之恶。”
不知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墨流殇禁不住笑了,连带看魑魅的目光都变得‘轻和’不再摄人了,声音低沉悦耳,“最近这段时间,你可以不必过问我,自主决策,一切由你。”
“主人……”
墨流殇扬手命他退下。
看着窗外的漫天繁星,墨流殇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
他还想过一段清闲的日子。
姓白?与墨相对的白吗?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吧,否则你怎会一眼就认出了我,即使我易了容。明明那里还有一个‘墨流殇’,可你只对我有情绪上的波动。
没想到我能再遇到你。
璃儿,我按你的要求没有主动去寻你,却因被贬南远来到这里,我第一次想感谢那个人,给我创造了机会。无心插柳,这次相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你让我如何能再次选择放手。
还有今天遇到的那个男人,他不禁生出了危机感,他有种强烈的感觉,那个人与沐璃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他极有可能会是那把折扇的主人,而沐璃等的那个人也是他。尽管现在沐璃失忆了,可难保沐璃遇到他不会记起,并跟他一起回去,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过唯一欣慰的是,那个人身不由己,而且他还喜欢上了别人,他看那位姑娘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一个是暗藏的复杂爱意,看你时却是单纯的疼惜。
既然这样,那他更不能退让,沐璃只会是他的妻子。
……
此时沐璃仰躺在屋檐上,天下之大,只有她一人,仰望着夜幕,沐璃心思复杂,茫然若失。
“你今天很反常,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能为你解惑。”楚清羽来到沐璃身旁坐下。
“说吧,你找我究竟有什么目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就是楚清羽,他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
被沐璃戳破,楚清羽也没有感到任何不自在,直接开门见山,“今天擂台上与你对战的人是谁?”他派人查过,却只知道他的名字是叶璃歌,可这一点儿用都没有。
沐璃思索一瞬,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那个人不顺眼,想教训一下他,没想到被他摆了一道。”说着沐璃就坐了起来,神情激动“真的你是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可恶,戏弄我,逗我,还用话激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可恶的人!墨流殇都比不过他!”
沐璃巴拉巴拉地痛骂那个可恶混蛋,越说越痛快,心里的那种不明的愁苦也散去了不少,心情舒畅。
“厚颜无耻,行为放荡,你都及不上他。等着,若让我再遇到他,我一定会将揍他一顿,他还不能反抗还手!太可恶,别让我再遇到那个混蛋!”
“等你遇到他再说吧!”楚清羽打趣她,然后幸灾乐祸地提醒沐璃,“你呀,还是想想该怎么应付我姐吧,你总不会真得想成为我姐夫吧!”
沐璃嘴角一僵,“清羽……”
然而楚清羽早就跑没影了,只有一句“你自己解决吧!”在空中飘散。
沐璃禁不住摇头,心里一阵苦啊。她该怎么面对楚翎呢。
“算了,明日再说吧!”
今天的事已经让她够头疼的了。
为什么会有两个墨流殇,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缘由,墨流殇总不会那么无聊,单纯为了找她的“麻烦”,沐璃觉得墨流殇是易容在前,遇到她在后,而且他应该暂时还不想暴露身份。
怪不得之前的那个“墨流殇”她会觉得陌生,看到他内心毫无波澜,而面对真正的墨流殇时,她才会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她能一眼看穿他的伪装,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
理智清楚地告诉,要远离他,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重蹈覆辙”,她不想再发生一次失去孩子的痛苦,她承受不起。
她要继续伪装下去,只要她不以真容露面,对他来说,她就是陌生人,至于楚翎那边,她会找机会,向她表明身份的,只是现在还不行,除非墨流殇能立刻离开南远。
只是这不是沐璃想怎样就怎样的,有些人是怎么躲都躲不掉的。
南远城的衙门口,又变得门庭若市了。
墨流殇对南远知县衙门近一个月来变化,也略有耳闻,再次化妆成叶璃歌,来看看热闹。
若是换做以前,墨流殇是决定做不来这样的事情的,可是今日一反常态。
目光注视着大堂上,英姿飒爽,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那个人,不禁轻柔含笑。
这样的沐璃当真出彩,令人难忘。
公堂之上,沐璃站在一侧,为百姓排忧解难,伸张正义,办案申冤。
无论是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还是家常伦理,还包括各种偷盗抢劫等大案,她都会一一听过。
知县不愿理会的事情,就由沐璃代理。
比如,因为四吊钱,张三与李四对峙,都说是自己的,且皆有理由。
知县一点头,沐璃就明白了,这由她判。
沐璃上前仔细看了看那四吊钱,还用手摸了摸,心中便有了大概。
“你们两人都是干什么的,以什么为生?”
张三喏喏道,“小人是买油的。”
李四不免有些得意,“我不需要做事,我家里有的是钱,所以我根本没必要诬陷他。”
沐璃听到她想要的信息,“大人,可以判了。”
“这四吊钱应当归张三所有。”
“凭什么,”李四当即不服,“钱明明是我的,你说你是不是收了别人的好处,才帮他。”
“你觉得我判错了,”沐璃似是恍然,“对,是判错了。”
李四刚要得意。
“故意诬陷,抢占他人财物,杖十五。”
李四完全没料到她竟如此不按套路。
“你可觉得冤枉?这钱可是会说话的,它会告诉我们,谁才是其真正的主人。”
沐璃命人取来一盆清水,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几吊钱放进盆里。
铜钱沉入盆底,大片的油花浮在水面上。
“它说它的主人是张三。”沐璃淡然处之,“张三以买油为生,手上不可避免的肯定会沾着大量的油渍,自然这铜钱上也会有,而你不需要谋生,一个年青人,做什么会产生那么多的油渍,就是汗也不可能。”
“你可有不服。”
李四哑口无言。
“啪”惊堂木一拍,县令宣判结案。
……
看着沐璃自信满满,神采奕奕,墨流殇眸色见深。
离开他,她照样过得如鱼得水,没有他,她依旧能够幸福快乐。在他身边却只有危险,层出不穷的阴谋算计。
可是让他放手,他真得不甘啊!
墨流殇抚了抚自己的衣襟,从人群中走出去,来到公堂之上。
看到他,沐璃下意识地心尖儿一颤。
墨流殇,他来做什么!
即使换了一副普通样貌,墨流殇骨子里的狂傲威势还是会隐隐露出来。长身玉立,单单站在那里,就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沐璃偏过头去,不想看他,可是目光还是控制不住,偷偷往他所在的方向瞟。
她都忍不住唾弃自己。
墨流殇佯装不曾看见,一本正经地,“请知县大人为在下论个公道,申张冤屈!”
这话说的是抑扬顿挫,掷地有声。
沐璃的目光直接落在他身上,怔怔的看着。
墨流殇在搞什么鬼,他堂堂一个王爷竟向小小知县申冤!
惊悚啊!
他是闲得没事做了吗!
墨流殇开始陈述自己的冤情,几句话就把沐璃给气炸了!
“在下有冤,被一个女子骗财骗色,抛夫弃子,始乱终弃。苦寻无果,还望知县大人能帮忙找到她。
听到墨流殇的话,众人是既同情惋惜又想笑,一个大男人被小女子给耍了,丢人啊,这可是事关男人的尊严啊。
可是面对的是墨流殇,尽管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面前的就是天璃出名的冷酷无情的煞神,他们还是敬畏,不敢笑,不敢造次。
而沐璃却是气炸了,她自然听得出来,墨流殇说的是谁。
骂他混蛋都是抬举他,简直了,墨流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颜无耻了!沐璃忍不住爆粗口,恨不得上去直接将他揍一顿!气死了!
污蔑,颠倒黑白,什么骗财骗色,抛夫弃子,始乱终弃,这是他该说的话吗!
墨流殇,你就是个混蛋。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是这样的事,还真是不好说啊,县令正准备接案。
只是这次沐璃主动向县令要求,由她来处理这件“案子”。
她倒要看看他能怎样的信口开河,是非颠倒,她怎么就骗财骗色了!被
骗色的人明明是她好吗嘛!
不是!啊!真是让人恼火啊!
“这位公子有何冤屈可以与我说道说道。”沐璃态度随和得不得了,平易近人,笑眯眯地,很是友善。
墨流殇佯装不知,反而露出了很意外的神情,“我们昨日就曾见过,怎么不认识了?”
“本人记性不好,忘了。”沐璃摆摆手,很不以为意。
墨流殇仿佛没有在意,再次向她郑重的介绍自己,“叶璃歌,叶无殇的叶,沐璃的璃,情歌的歌。这次可别再忘了啊。”
用你管!叶璃歌?他意欲何为啊!“不知叶公子所寻何人?与公子是何关系,叶公子,你可详细的说一下你的经历吗?我好给你理一理,也好断案。”
—————鸽子又双叒叕来了—————
第106章将你的灵魂交给我
第107章这一吻是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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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06章将你的灵魂交给我
“不知叶公子所寻何人?与公子是何关系,叶公子,你可详细的说一下你的经历吗?我好给你理一理,也好断案。”
墨流殇点头,朝沐璃看去,深情款款,“我与她第一次见面是在两年前,那时她还是一个天真无邪,清纯灵动的小姑娘,而我时运不济,正值人生低谷。我和她相遇在一个静谧的清晨,她披散着头发,就那么突然地闯入,也从此闯进了我的世界。我依然记得她那双澄澈透亮,如星光般闪耀的眸子,她自信满满,神采奕奕地与我击掌,向我许下三年之约,守我三年,三年之内,永不离弃!”
“只此一面,不曾想她竟从那时起就已经住进了我的心里,只是我还没有意识到。我时常戏弄她,逗她,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女子。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成了我的不可割舍,已经在我的心底扎根,我甚至爱上她,生出了娶她为妻的念头。”
墨流殇目光炯炯,染上深色,“她如同暖阳照进了我的心底,她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她让我活得像一个人,让我懂得了什么是情,什么是爱,有了渴望。我要娶她为妻,携手百年,给她幸福快乐,我爱她,一辈子只爱她一人。她只会是我唯一的至爱,是我唯一的妻子。”
沐璃心跳加速,几乎从胸腔里蹦出来,不禁不自在地偏过头去,不敢再看他一眼。
她怕她会动摇,禁不住他的蛊惑,再次陷进去。
只听墨流殇继续道,“只是她不信我。”墨流殇摇头,叹气,“她总想着逃离我的身边,一次又一次。”
与沐璃之间的回忆还有很多,只供他自己品味就够了,不必事事与人分享。
“后来,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可是她的心却捉摸不定,女人心海底针,她从没有真正地踏下心来和我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我知道她的心里一直藏着另外一个人,是我永远也比不上的!”
什么!她心里有过别人?她怎么不知道!
闻言,沐璃直接看向墨流殇,无声询问。
也不知为什么,墨流殇这时竟没有看她,自顾自的开口,开始信口开河了,“在我失势落魄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直接带着大量钱财,一去不返,弃我于不顾!”
“尽管我们已有夫妻之实,甚至还有个孩子,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抛夫弃子,始乱终弃,完全不顾府中老老少少,自己一个人走了,更重要的是她还偷走了我的心。”
无耻!
沐璃不由得咬牙切齿,控制不住的发火啊,心中将墨流殇骂了无数遍,恨不得暴揍他一顿,太气人了!
这个不要脸的混蛋!信口雌黄,说谎不带脸红的!
刚开始她还有些感动呢,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一点儿都不剩!
将她说成了什么薄情寡义之徒,骗财骗色,始乱终弃,她才是受害者好吧!失身于他的人是她,还是被他强迫的。被偷走心的人,也是她。
骗财,她带走的几千两银子,是她赢得来的,是她自己的,何来的骗财。还有她离开的时候,他不是还没事吗,不还是那个权大势大的宸王殿下吗!
简直了!
尽管强压怒火,沐璃说话的声音还是明显的冷了,“也不知那位姑娘是怎么想的,竟看上叶公子这样,腹黑毒舌的人,不知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真想不到,才几日不见,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原先沉着稳重,生人勿近的宸王去哪儿了!
“不知那人是谁?也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叶公子可有凭证?”
墨流殇扬手一指,“你。”
“我?”沐璃忍不住大声,难以置信地看着墨流殇,“本公子是男人!”
墨流殇是打算戳穿她的伪装,与她面对面吗!
墨流殇饶有兴趣地看着即将炸毛的沐璃,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也没有说你是女人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沐璃气急败坏。
然而墨流殇又换上另一副神情指着沐璃质问。
“说,你把我的璃儿藏哪儿了!我知道一定是你不让她见我的,破坏我们夫妻感情,我要找的就是你!”
“墨……”什么?找她要人!墨流殇,你个疯子!
墨流殇借势继续不饶人,“莫,莫什么莫!”他当然知道她要说的是墨流殇。
“我告诉你,你尽快将我的璃儿换回来,否则我……”
“你,你什么你!”沐璃再也忍不住,怒火轻而易举地被他点燃,暴怒回怼,“莫要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我和你不过见过一面而已,并不熟识,如何去藏你的人!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白逸身边可有什么女人!”
“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藏了她,还有你又如何证明你之前说的就是真的,说不定骗财骗色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你呢!”就他会说啊!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啊!
真会演,什么词,神色都能信手拈来,张口就来,这演技炉火纯青啊,做王爷他还真是屈才啊!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生气了,墨流殇也渐渐收敛,目光也再次放柔了。
“证据?”
她以为他没有证据吗?她是不是已经忘记他们写下的“卖身契”了。
墨流殇从小心地从怀中取出了几张纸。
沐璃不由瞪大眼睛,懵在了当场。
他竟然随身带着!他是对她有多不放心,才贴身放着。
“这一张是她对我许下的三年之约。”墨流殇手里拿着的似是什么珍宝,轻柔小心,“这两张则是她与我之间的证明。”
将剩下的两张纸向在场的众人展示,只是将写有他们姓名的地方遮住。毕竟他现在是叶璃歌,不能暴露他宸王的身份。
沐璃傻傻地看着,一时反应迟钝,待她回神的时候,她的思绪依旧不在线,她竟然在想为什么是红纸,她记得当初他们明明用的白纸啊。
众人看清了那两张红纸,嘈杂了起来,窃窃私语,小声着嘟囔着什么。
沐璃也没有听清,总觉得怪怪的,可是却说不上来,“可否拿过来给我瞧瞧?”
“那可不行!”墨流殇严词拒绝,快速地将红纸折起,放好,“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交给别人,万一被有心之人毁了怎么办!”
墨流殇的话顿时就得到了在场众人的赞同,纷纷点头,称是。
“有那几张纸又能证明什么,也不能说是我藏了她吧!”
她确实想抢过来将它毁掉,现在也没有办法,就算了。反正她现在是白逸,他能拿她怎么样!
墨流殇笑了,深情真挚地看着沐璃,“它能证明我与她之间的关系。”
关系?什么关系,将自己卖给他三年?沐璃小声地嘟囔。
“白公子,我真心地喜欢她,爱她,你能将她还给我吗?”墨流殇目光灼灼,带着深深的眷恋与思念,不曾将视线从沐璃的身上离开半分。
璃儿,你会回来吗?沐璃,墨流殇现在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请求你。璃儿,你能重新回到我身边,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在你的心里,我和那个人相比,孰轻孰重,你爱的可是我?
“叶公子,”此刻沐璃的心有些沉重,不免感到浓浓的无力,深吸了口气,“叶公子,我真得不认识她,也是真不知道她在哪里,请不要为难我了,行吗?”
“这样啊,”墨流殇仿佛没有在意,不禁感叹,“也许是我病急乱投医,抱歉啊,白公子,给你造成了困扰。”
转而,眼神变得更加坚定,“白公子若是你有幸能遇到她,请帮我转告她,我对她的心,此生不变。我生辰那天,会在白云深处等她,希望她能再见我一面。”
“即使要离开,也应该当面说清楚,她欠我一句话。”
一句什么?
一句“我爱你”,墨流殇在心底回道。
你从来没有说过爱我。
“我生辰那天,会在白云深处等她,希望她能再见我一面。”
再次回想起来已是深夜,沐璃盯着床帐,心早已不知飞到哪儿去,丢在何地了,而这句话却一直在脑海里盘旋不去。
白云深处有人家。
七月初一,他会在南远楼等她。
去还是不去?
去?她赴约的理由是?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他了,他们还有必要再见面吗?
若是去了,他强势挽留,她又当如何?
跟他回去,再次回到云诡波谲之中,再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
那她当初的离开还有什么意思,出来散心的嘛!
她只是一个女人,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爱她的人,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他们能够自由自在,平平稳稳地生活,简单的幸福即可。
她知道墨流殇为她改变了很多,他喜欢她,甚至就像他说的爱她。
可是在他的心中,权势同样很重要,就是他的命,他所看重的是更大的权势,更高的地位。
他有雄心亦有野心,他不是甘于平淡的人,他也无法归于平凡,任何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只要他还是天璃王爷,他们就不会有安稳日子,永无宁日,而他若放下手中的利剑,他将会陷入万劫不复,那些曾忌惮他,痛恨他的人更不会放过他,他们也不会有平静的生活,这是一个死结。
她本就对皇室避之不及,想要永远逃离那个魔窟,经历过失去孩子的痛苦,她更加的惶恐畏惧,不敢再向前踏一步,她怕自己承受不起。
不去?真得不去吗?
墨流殇是真的爱她,过去的日子不是假的,自她失忆以来,她的身边只有他啊,她所有的幸福快乐都是他给的。
他是她唯一倾心爱过的男子,离开他的这段日子,他依然牵动着她的思绪,对他念念不忘,她也无法割舍。
她真得能做得到避而不见吗?
……
“将你的灵魂交给我,我还你十天的自由。”
“我注定逃不开了吗?”男子闭紧双眼,“我想知道为什么非我不可?”
“你不想获得永生吗?”
世人皆追寻长生,难道他不想吗。
“与本尊签订契约,你将成为本尊的人,只要有本尊一日,你便不会死,我生你生。”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本尊”,有意向他透露自己的身份。
“永生?”
男人不禁摇头,他不需要,他只要做一世凡人就够了,他不希求长生。他有太多的束缚,戴着太多的枷锁,这短短二十三年已经够苦,够累了。
“给我一个理由?”
让他能够舍弃红尘,将所有一切抛弃,远离尘世,去选择一个他永远也无法靠近的人。
凤舞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微垂了眼眸。
他清楚的听到了那一句。
“因为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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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07章这一吻是思念
七月初一
墨流殇一大早就已经在南远楼坐着了,换了新衫,虽然还是深色的暗黑系,一头黑发半束半散,流泻在肩头,两根如骨瓷般的手指上托着冒着热气的茶盏。
此时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墨流殇微勾的唇角,目光也蓦地变柔了,满是柔情,似漫天星光照亮了夜空,满心欢喜地等着他心爱的女孩儿。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从清晨等到晌午,从晌午到日落黄昏,直到夜幕挂满了漫天星辰,那个人也依旧没有出现……
他不禁想,是不是她误解了他的意思?找错了地方?
然而他心里清楚,是她有意避而不见,她不会来了,这就是她给他的答复。
说不失落是假的,墨流殇的眸色渐渐暗去,心也沉到了谷底。
他们就真得没有挽回的可能了吗?真得要他放手成全……
不再等了,墨流殇离开南远楼,步伐坚定,决然离去,只是他的背影萧索,孤冷。
在墨流殇离去不久,沐璃急急匆匆地赶来,目光将整个南远楼搜寻了几遍,都不见那个人的身影,沐璃不由得懊恼,自己来晚了。
心里也有些许失落,沐璃眼神复杂地俯瞰整个南远城。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结局,注定擦肩而过,此生无缘……
自从失忆以来,她不知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又要去往何处,不知何处才是她真正的归宿。
身如浮萍,漂泊无依,原以为叶无殇在的地方,便是她的安身之所。
可不曾想叶无殇是假的,他是宸王墨流殇,是她所畏惧逃避的现实,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这回无论怎样,她都不会与他回去的,这便是她的选择。
在县衙的一幕幕纠缠着她的思绪,最终她向自己的心认输妥协,来见他最后一面,却不想在她出门的时候,她碰到了一个陌生人。
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因为她觉得他很亲切,就像是她的亲人,见到他,她竟心头酸涩,甚至想哭。
不自觉的,她竟然与他聊了起来,隐晦地诉说了她的遭遇,内心的纠结。
他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也是一个好的开解者,他让她自主去选择自己的人生,听从心的安排,做真正的自己,寻找自己的快乐,无论做什么事,只要无愧于心便好。
那个人临走时,还送给了她一包绿豆糕。
记得那时,天色已晚,可是想着墨流殇有可能还在等着她,便不作迟疑赶忙朝这里来,却终是错过了,他没再等下去,他走了,沐璃步伐沉沉地也离开了。
几日里,沐璃都不曾听到过关于墨流殇的任何消息,除了墨流殇处理了南远城沉积的大案,为南远城百姓修水利,开垦荒田,改善百姓生活……
墨流殇似是放弃了,竟从那以后再没有出现过。
然而沐璃的日子也没有想象中的顺遂,比武招亲结束了,她竟然成了魁首,也就意味着她要娶翎儿。
沐璃对此很是无语啊,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她是女子,女人好吧!
她沐璃也想着要与楚翎说清楚,可总是因为种种原因被岔过去,一时说不清楚。
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沐璃是头痛不已,总是寻找机会与楚翎解释,明里暗里,告诉楚翎自己是女的,比如:
“我与你一样的。”
“其实我不是白逸……”
“我们在一起是不合情理的。”
甚至在楚翎主动来找她时,沐璃会时不时地摸自己的耳垂,可是不知怎地楚翎愣是不明白。
愁的不知沐璃,还有楚氏夫妇,他们早就知道沐璃是女子,却眼看着楚翎固执己见,一门心思地想嫁给女扮男装的沐璃,也无法下手,不知该如何解决。
他们知道沐璃是女子是一回事,说出沐璃的身份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们理解沐璃的迫不得已,沐璃不承认,不想向他们表明身份,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也不能不顾及沐璃的意愿,自作主张,也只能继续等下去……
欢喜的是楚翎,经过她的一番努力,她终于可以嫁给她心目中的白大哥,她别提多开心了,她隐隐察觉到她的白大哥好像并不乐意,楚翎依旧没有改变初衷,表示非嫁给他不可。
因此,每当沐璃准备要与她说些什么的时候,楚翎要么假装听不见,听不懂,要么再沐璃开口前躲开,避开,甚至玩失踪……
几人中只有楚清羽最为自在,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置一言,像一个局外人一样,不关己事。
就这样,沐璃稀里糊涂,无语问苍天地度过了荒诞的一段日子,直到某一天的晚上……
沐璃出浴,刚穿好衣服,在静谧的深夜里,听到了一丝轻微的响动。留心观察,也没有任何发现,似是仅仅是幻觉。
也许是风声吧!
沐璃这样想。
忽然,房中的烛火灭了,瞬间陷入了黑暗,沐璃的心悬了起来,屏住了呼吸。
踌躇一瞬,沐璃暗中咬牙,提步朝门口走去,“谁?”
“谁在外面?”
也许是好奇心的驱使,亦或是不服输,对未知的追寻,沐璃缓缓打开了房门……
“嘭。”
一个黑影一闪,房门再次关闭,一只温热的手掌抚住了她纤弱的腰肢,沐璃被人抵在门上,“那天你没有来?
沐璃恍惚抬头,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那人的模样撞入她的心口。
月光下,灰发如霜,微微勾起的邪魅唇角,深邃的眸眼,深深地凝望着她,眼里尽是她的模样。
他是墨流殇,他就这样突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早有预谋,故意欺骗与我,不辞而别,该罚!”墨流殇隐忍着内心的愤懑,佯装凶狠地吻她,最后还故意咬了一下她的唇角。
“你……”
“明知是我,却装作不识,该惩!”
还没等沐璃发表抗议,就被他再次吻住,这次竟毫不收敛,变得强势霸道。
沐璃不由得气恼,开始反抗,不停的拍打,推搡他。
装作陌生人的又不止她一个,他墨流殇不也是吗!
还有,什么惩,什么罚,他凭什么惩罚她!
墨流殇微微松开她,目光灼灼,眸子里的深情恨不得溢出来,“还有最后一吻。”
闻言,沐璃竟不自觉地等他,继续把话说完。
“离别后,魂牵梦萦,辗转反侧,忧思难忘,这一吻,是思念。”话落,墨流殇垂眸,温柔缱绻,饱含深情的一吻。
思念二字,萦绕耳畔心间,沐璃缓缓闭上眼睛。
……
沐璃躺在床上,低低唤了声,“墨流殇?”
“嗯?”墨流殇应了。
顿了一会儿,“墨流殇?”
“嗯?”有事?
又不知过了多久,沐璃又唤了声,“墨流殇?”
良久没有听见他的声音,沐璃不由睁开眼睛,四处寻觅,“墨流殇,你还在吗?”
“嗯!”墨流殇再次低低地应了声,“我在这儿。”
沐璃不由得松了口气。
忽而,沐璃噗嗤笑了,似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
墨流殇不禁疑惑不解,“你笑什么?”
“啊?没,没什么?”沐璃无论是嘴角还是眼里都满是笑意,抬眼看向远处的的房梁,“没想到,堂堂天璃四王爷竟做起了梁上君子。”
房梁上,听到沐璃的话,墨流殇坐了起来,单腿翘起,伴着他的笑声,低沉声音也随之响起,“那也比不过你魅力无边,才不过短短数日就将做人家的东床快婿了?”
他的调侃顿时让沐璃哑口无言,心里很不是滋味。
唉,他也知道了,她表示也很无奈好吗!
衣袂摆动的声音,沐璃刚要察看,就僵住了,愣愣地一动也不敢动,呼吸都不由得收紧了,目光短浅看着悬在她上空,离她几乎只有一根手指粗距离的男人,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也许只要一开口就会碰到他。
墨流殇的两脚勾着床幔,悬在她的上空,身子前倾,几乎与她脸贴脸,四目相对,他的气息迎面而来,沐璃感到浑身滚烫,像火烤一样,脸颊烧热,几乎要沸了。
墨流殇灼热的气息打在她面门上,声音醉人悦耳,令人着迷,“比起小毛贼,我还是更喜欢做采花大盗!”
沐璃紧张了,紧紧贴着身后的被褥,恨不得变成纸片,手指不由蜷缩,扣着被单,眼神慌乱闪躲,“你别乱来啊!”
墨流殇又贴近了一分,沐璃吓得直接紧紧闭上眼睛。
她要怎么办?他不会对她做什么吧?
良久无声,没有任何动作,沐璃小心地把眼睛睁开,正对上一双充满笑意的眸子。
“你是在害怕,还是期待?希望我对你做些什么呢?”墨流殇邪魅一笑,让人不由晃神,为之痴迷。
不过一会儿,沐璃就回过神来,顿时觉得羞恼,暗暗咬牙,恨不得将他拽下来,暴揍一顿。
墨流殇身子轻动,悠然落地,然后自顾自的解着自己的衣袍。
沐璃又紧张了,紧紧地盯着他的动作,“你做什么?你究竟要干嘛啊?”声音无奈,又小心,还隐隐地害怕。
墨流殇将脱下来的衣服叠好放在床头,褪去锦靴,在她身旁躺下,顺便从旁边扯过被子自然而然地盖上,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
沐璃忙移到床的另一边,离他远远的。
“我不想最近这段时间都睡在房梁上,占你半个床位,可不可以?”
话是这么说,却没有半点儿商量的意思。
“最近?”沐璃抓住他话中的一个重点。
咳咳咳,我……
明日预告:第108章恳请姑娘收留
第109章吃醋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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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08章吃醋的狐狸
“我不想最近这段时间都睡在房梁上,占你半个床位,可不可以?”
话是这么说,却没有半点儿商量的意思。
“最近?”沐璃抓住他话中的一个重点。
他的意思是,他要和她这样,睡在一起,不只是今天晚上,他还有以后?
他简直了,就是强盗,土匪,根本不讲道理嘛!
墨流殇长臂一伸,更是将她捞进了他的怀里,沐璃不由又气又恼,“你干嘛啊!”
“你要是敢乱来,我就……”
墨流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意盈盈,“你想怎么样?”
沐璃气结,她能怎样,他是拿准了她不敢做什么,也不敢大声。
“你敢不敢大声喊出来?”
沐璃咬牙,愤愤地盯着他。
真得很恼火啊!无论怎样,吃亏的都是她!她若大声,必定会惊动别人,被发现她与他躺在一张床上,有理也说不清。即使不暴露她的女儿身份,两个男人躺在一起,更是荒唐。
而且,现在城中有两个墨流殇,若是被人发现,并得知墨流殇在她这儿,他会暴露的,甚至会惹上一顿麻烦。
所以,她不敢也不能。
而不出声,他便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墨流殇,他简直了。
“墨流殇,你做什么!”沐璃惊呼,急了,“你别乱来,你这个混蛋,你无耻!”
沐璃急急地按住在她腰间乱来,不安分的一双手,“墨流殇,算我求你了,你放过我,行不行?”
墨流殇不禁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不顾你的意愿要你吗?”
难道不是?那他为什么扯她的衣服。
迎上她的眸子,墨流殇无奈开口,“你穿着衣服睡觉,不累吗?”
什么?他的意思是他只是帮她脱衣服?用得着他嘛!不要这么吓人好不好!
墨流殇不由分说,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将她衣服给脱了,沐璃赶忙要逃,要跑。
只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直接被他抱在怀里,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睡吧,你不愿意,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这次,我保证!”
沐璃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灼热又宽阔的胸膛,心颤了颤,久久才平静下来,确定他真的不会,沐璃才放下地睡去,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两人相拥而眠,静谧的黑夜在悄悄流走,天色渐明。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还窝在墨流殇的怀里,两手竟然还攥着他的衣襟,然而一直浅眠时刻保持警惕的墨流殇此刻竟依然睡着,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沐璃还有些迷糊,觉得自己是在梦中,她依旧与他在一起,他们过着幸福的生活,就像普通夫妻一样,沐璃往前靠了靠,再次合上了眼。
若是一场梦,那便一直生活在梦里好了。
只是天不遂人愿,是梦总是要醒的,更何况不是梦,而是现实。
一阵敲门声,将两人同时唤醒,彼此对视,还没等有什么动作,一道声音也随着响起。
“白大哥,你醒了吗?”
是楚翎!
沐璃震惊了,猛地起身,急急忙忙地穿衣服,同时还小声催促墨流殇,赶紧起来,离开。
墨流殇只是微皱了眉头,却没有动。
见他无动于衷,沐璃又慌又急,动手去拉他,“你走啊,快点啊,一会儿翎儿就要进来了,看到你算怎么回事儿啊!”
墨流殇借势,用力一带,沐璃被他圈在怀里,沐璃挣扎着要起来。
可是在他怀里,她根本就是蚂蚁撼树,墨流殇一只胳膊就能控制住她,让她动弹不得,一手挑起沐璃的下颔,“你啊,还真是薄情啊,有了新欢忘旧爱。”
沐璃打掉他的手,压低了声音,低吼,“墨流殇,你别这么无赖好吗!松手!”
无赖啊!墨流殇邪邪笑了,瞄了一眼门口,将沐璃压倒,覆上她粉莹莹,香甜软滑的薄唇。
沐璃傻了,她没想到他竟这么不按常理出牌,这么毫无顾忌,可是她怕好吗!
沐璃恼羞成怒,推搡着他,踹他,可是根本无济于事,对他毫无影响。
这时门口,楚翎的声音又再次响起,“白大哥,你在不在啊?白大哥,你在忙吗?”
沐璃都快疯了。
墨流殇见好就收,停下来,不舍地松开她。也不能太过,逼的太狠,再把她给逼远了,逃了,他就得不偿失了。
沐璃气急败坏地捶他,“走!”
墨流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搞得好像我们偷情似的!”也不再难为她,开始穿衣。
沐璃愤愤咬牙,手狠狠攥拳,有气无处撒,憋屈啊!
“白大哥?”
“在呢!等等哈!”沐璃赶忙应了,再不出声,只怕楚翎直接闯进来。
沐璃整理下自己的着装,确定无误后,又确定看不到墨流殇的身影了,才重重呼了口气,才去开门,做了一个自认为很自然的笑容,“翎儿,你找我啊?”
“白大哥,你做什么呢,怎么现在才给我开门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房里藏了什么人呢!”
“没可能的,怎么会呢!”沐璃心里一阵呵呵,悲催啊!
楚翎背着手,笑靥如花,不等沐璃同意直接抬腿迈进房中。
见状沐璃也跟进去了,随手习惯性的关上了房门,也没有多在意,毕竟她们同是女子。
但看着楚翎眼里,就不同了,一阵窃喜,还以为她的白大哥终于看到她,对她有意呢!
楚翎将藏在背后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在桌上,是一个食盒。
楚翎一边打开盒子,将大小不等的几个碗端出来,一一摆好,一边开心地向她的白大哥诉说,“白大哥,这是我亲自为你做的,你尝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啊!”说着还露出了小女儿家的娇羞。
沐璃惊了,不是为了楚翎的话,而是被懒懒地倚在房梁上的那人给吓到了。
“白大哥,你怎么了?看到我这么吃惊啊,你是不是也没有想到我会洗手做羹汤啊!”
“我也是特意为你学的呢!”楚翎小声嘟囔着。
“是是是!”沐璃连忙回她,声音有些微颤,尤其是看到墨流殇作势要跳下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09章恳请姑娘收留
“是是是!”沐璃连忙回她,声音有些微颤,尤其是看到墨流殇作势要跳下来。
房梁上的墨流殇暗自冷哼,就要下来,将这个在沐璃面前喋喋不休惹人烦的女人扔出去!
小狐狸精,敢跟本王抢女人,当他不存在啊!
沐璃气恼地瞪了那人一眼,示意他别乱来,赶快走。
墨流殇目光沉沉地盯着楚翎,抿唇,没有作声。
“白大哥,你尝一下吧?”楚翎丝毫没有察觉,兴高采烈地邀她的白大哥尝她做的膳食。
“谢谢,翎儿!”沐璃致谢,轻撩衣袍坐下,“翎儿,我是……”
沐璃刚要向楚翎表明身份,就被楚翎岔开,盛了一碗汤递给她,而后殷切地看着她。
沐璃无法,垂眸喝了口。
“怎么样,好不好喝啊?”楚翎紧张地看着沐璃的神情,小心又期待的问。
看到沐璃点头,楚翎才松了口气,满脸笑容,“好喝,我以后天天为你做!”
沐璃急急摆手,“翎儿不必做这些的,其实我……”
楚翎低垂着头,“白大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不喜欢我啊?”
“不是的!我……我没有不喜欢你啊!”
楚翎眼睛亮了,“那白大哥你就是也喜欢我了!”
沐璃有种百口莫辩,有口难言的感觉,“翎儿,我……”
怕沐璃说出不符她心意的话,楚翎直接起身,离开,“白大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记得,要将我做的东西吃光啊!”楚翎头也不回地走了。
“翎儿!”独留沐璃一人风中凌乱,头疼不已,“我是女子啊,女子!”
然而楚翎走远了,已经听不到了。
“你为何吞吞吐吐,不直接告诉她,都不像你了!”墨流殇翩然落地,倚在门槛上,皱眉不耐道,语气中还有些埋怨。
他都恨不得下来,替她开口了,只不过他可不会像沐璃那样犹犹豫豫,他会直接将人给丢出去!
“你怎么还不走啊!”沐璃心头一阵烦躁,不耐烦地朝那人吼道。
墨流殇神色自若,仿佛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我不是说过要在你这儿多住些日子的吗。”
“你闲的吗,为什么要住我这儿,别说你无处可去!”
谁信啊,堂堂一个王爷无处可去,这么清闲吗!
“还别说,你还真就说对了,我确实无处可去,所以才来找你,恳请你收留我些日子的!”墨流殇借着她的话茬儿,脸不红心不跳地一本正经的与她瞎扯。
把自己说的可怜兮兮的,真的是独自一人流落街头,无处安身,“想必你已经有了些许猜测,知道在这南远城不止一个‘我’,所以我不就只能再寻去处吗?在这里我就只认识你,而且就以咱俩曾有过的亲密关系,你也不会不帮我的,对吧!”
“墨流殇,你让我再次认识一个不一样的你。”
墨流殇挑了挑眉,似是对她的话很感兴趣。
沐璃笑吟吟来到墨流殇面前,捏着他的脸颊,“不知道能不能碰下块砖来!”
“你试试。”墨流殇笑得邪魅,放肆,晃得人眼晕。
这人的脸皮的厚度简直比城墙都不遑多让啊!
沐璃都被气笑了,收回手,转身不再搭理他。
墨流殇逗弄心思顿时收起,收敛了笑容,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扯回来,抱进怀里,圈紧,“璃儿啊,我不想放手,一点儿也不想!”
“沐璃,我应你的要求,没有去找你,然如今无心插柳,让我再次遇到你,在南远城你我能再次重逢,这便是天意。你让我如何能够再次选择,放手成全。”
沐璃的心此刻沉甸甸的,似是有块巨石压着,压得她无法呼吸,紧紧咬唇,几乎咬出血迹。
以此提醒自己,用这样的手段,保持着自以为坚韧的理智。
她听到自己说了句什么,让他整个人都僵了,她清晰地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变重,变得更加用力了。
“对不起!”这便是她的答案。
良久,墨流殇不在意地笑了,“那还是恳请姑娘收留我吧!”
只要能见到她,与她待在一处,他就还有机会。
他会等,一直等,等到她同意为止。若是依旧无法挽回,不,没有假设,她只会是他的。
“你怎么……”沐璃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丝毫不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墨流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转而言其他,“你应该明确地拒绝的!”
沐璃脸色明显变得不自然了,“我这不是一直在找机会嘛!”
她不忍心去伤害一个单纯的姑娘。
“早断早好,否则伤人伤己,贻害无穷。”墨流殇提醒她,心里一阵鄙夷不屑,语气不由泛酸,“还是舍不得你的小情人儿?”
沐璃一脸黑线,她想骂人了!
墨流殇似是并未察觉,自顾自的坐在桌前,看着一桌子的碗碟,撇撇嘴,“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嘴里,立时就吐了出来,“这是什么啊,难吃死了!”扬头看向脸色已经不好的沐璃,“你刚刚还能吃得下去,你是失去味觉了?”很是嫌弃地将碗碟全都丢进食盒里。
“墨流殇!”三个字从沐璃的紧咬的齿间挤出来。
“你怎么了?你也觉得难以下咽,对不对?”墨流殇疑惑反问,手下的动作不停,提着食盒,直接将它从窗口扔出去!
终于干净了,眼不见心不烦!
沐璃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精致的食盒划过一条优美的曲线,飞了出去,消失了。
“啪!”有什么东西落地,稀里哗啦应声而碎。
沐璃不忍地闭了眼,然后就冲了过去,“那是翎儿的一片心意,你怎么话都不多说一句,就给扔了!若是让翎儿知道,她……”
“知道就知道呗,那样更好,你不就摆脱她了嘛!”墨流殇不以为意,继而语气酸酸地,“翎儿?叫的可真亲密啊,叫我的名字也没见你这么甜蜜轻柔地,墨流殇,墨流殇的,直呼其名,连名带姓的。”
“我也没有听过你唤我殇啊之类的……”
“墨流殇,你是不是存心来找茬儿的啊!你这是在做什么!有意思嘛!”
腹黑毒舌,还幼稚!他这是做什么啊,嫉妒?嫉妒她有魅力,嫉妒她比他更招人喜欢?
“想杀你的人肯定有一部分是因为你嘴太毒,太招人恨!”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墨流殇这么小气,幼稚,越来越气人了!
“你给我走,马上走,赶紧走!”沐璃气的又要赶人了。
“我不,我偏不!”墨流殇偏不顺她的意,大大咧咧地直接坐在床上,然后懒懒地往后仰,躺下闭目养神。
“你……”沐璃气的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沐璃扯着墨流殇,并低声警告他,别捣乱。
墨流殇无奈起身,任由着沐璃推着他走,推至窗前。
墨流殇挑眉,无声询问。
你让我跳窗啊?
不然呢?快走,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沐璃攥了攥拳头,表示要他好看。
墨流殇无法,转过身去,暗中瞄了一眼沐璃,趁她不注意,快速在她唇角蜻蜓点水般轻啄了一下,含笑离去。
沐璃下意识摸了下唇角,不禁羞红了脸。
又是一阵敲门声。
“谁?”沐璃一边问,也立时眼色清明,移步到门口。
青衣男子懒懒地倚在门口,目光短浅,“这么晚开门,不会是藏了什么陌生男人了吧!”
“与你有关吗!”沐璃白了男子一眼,真不愧是亲姐弟,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楚清羽向里面瞄了一眼,“走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沐璃不耐道,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楚清羽只手就挡住了,就闯了进去,然后四处张望,“真得没人啊?”语气里隐隐有些遗憾惋惜之意。
房门大敞,沐璃走了进去,“楚大公子,擅自闯入别人的房间,不觉得无礼吗?”
楚清羽来到桌边坐下,嘿嘿笑了,“你可是我的‘干哥哥’呢,咱们这么熟,还见什么外啊!”
“男女有别,懂不懂!”
沐璃敲了敲桌子。
楚清羽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女的,还这么明目张胆的。
忽然,沐璃似乎看到楚清羽的脸上青了一块,稍微有点儿明显。
“你这是怎么弄的,被人揍了?”沐璃不禁有些疑惑。
这是被人打的,楚清羽功夫不弱,可以说少有敌手,谁这么厉害,把他给打了?
“你不知道?”问起这个,楚清羽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见沐璃一脸茫然不知,语气更加不好了,“还不是昨晚藏在你房里一晚上的男人!”
藏在她房里一晚上的男人?沐璃不可思议地看向楚清羽,似是想要确认她心中的猜测。
墨流殇?
“没错!”楚清羽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就肉痛,愤懑不平,“就是你的好宸王殿下!”
“你知道是他?”知道他是墨流殇!他们真得见过了,还正面交锋了!
楚清羽也认出了墨流殇,那他会不会也知道了,在南远城不止一个墨流殇啊?
“璃儿啊,这个人就是欠揍!我不许你关心除我以外的人,无论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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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墨流殇vs楚清羽
第111章墨流殇开启卖惨模式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10章墨流殇vs楚清羽
蜿蜒翘起的屋脊上,一人长身玉立,衣袂猎猎,一袭黑衣负手而立,融于浓浓夜色。
既然你不肯再走近一步,那我便主动迈向你。
墨流殇其人,固执几近偏执,认准一个人便是非她不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无论采取怎样的手段。
“这位公子的癖好还真是特别啊,深更半夜在旁人的屋顶上散步呢。”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调侃意味,楚清羽身轻如燕,轻踩屋檐,便过来了。
墨流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更别提说一个字了。
“看着有点儿眼熟,你是?”
一头张扬明显的灰发,也只能是那位宸王墨流殇了,他来这里的目的是?
为了某人?
他好像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事。
“你既有意引本王而来,本王又岂能辜负,飞羽阁阁主楚清羽。”
“不愧是宸王殿下,战神的称号可真不是浪得虚名。”
能探得他的身份,找到这里,墨流殇的本事还真不能小瞧了去。
“不知宸王来此所谓何事?”楚清羽心里清楚墨流殇来这里是为了寻谁,却明知故问。
“近日这南远城分外热闹,更令在下惊奇的是这城中竟有两个宸王,假冒王爷之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得罪了王爷不说,也许还会给宸王引来大麻烦,若是一不小心宣扬出去,那……”
楚清羽话没有说满,有对墨流殇变相的挑衅,然而,墨流殇恍若未闻,清冷的目光扫向远方。
顺着墨流殇的视线看去,楚清羽了然出声,“我知道了,宸王今晚是来寻人的。如此佳人也难怪王爷会念念不忘,若换作是我,我也会为她心动的吧。”
提起沐璃,墨流殇的眼神才有了波动,目光深沉,寒气摄人。
想到他的璃儿被别的男人惦记,墨流殇心里很不舒服,他的话也越来越刺耳,碍眼,“呵,不知死活!”
毫无征兆地直接出手,楚清羽似早有预料,只是动作还是稍微慢了些,堪堪避开,不紧不慢的继续调侃,“身处江湖,宸王怎地不守规矩!”一句招呼都不打,直接动手,不讲规矩江湖道义,无礼啊无礼啊。
苍茫夜色下,两抹深色在屋檐上缠斗,你来我往,拳脚相向,“本王最喜欢的便是打破规矩!”
噼里啪啦,衣袍翻飞,打得火热。
难得的棋逢对手,甚至胜他一筹,楚清羽暗暗心惊。不到片刻,他的脸上就挂了彩,人生中第一次败绩竟折在墨流殇手里,他狼狈躲避,回击,而墨流殇连衣襟都没有乱。
墨流殇拂了拂衣服上莫须有的灰尘,“权当是感谢你楚家对本王妻子的照顾,还了这一情分。”
因为他楚家对璃儿还不错,多有照顾,他手下留情,没有下死手,只是稍微给他点儿教训。
璃儿欠的情分也理应他还。
“我怎么没有听说宸王有妻子啊?”楚清羽心里气不过,不动声色地回怼。
墨流殇再没有搭理楚清羽半句,几瞬移,消失在夜色里。
“还真狂!所作所为都那么让人不爽!”楚清羽凌空踢了一脚,对着空气发泄自己的不满。
“也许这就是墨流殇吧。”
楚清羽自言自语地嘟囔了句,带着挂彩的俊脸,躺在屋脊上,仰望星空,“闲来无事,看看夜色也不错。”
墨流殇离去方向,很明显的就是那个人的住处,墨流殇的目的不言而喻。
“嗜血无情的墨流殇是真的动了真情了,难得一见啊。”
楚清羽在房顶上,从天黑到清晨不曾离开,直到楚翎提着食盒走进沐璃的房间,又离开。因为站得高,所以看得远,他清楚的看到从窗口出去的身影。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嘶,嗷”楚清羽按着有些僵硬的脸颊,心底郁闷不能放肆的大笑,几个翻身来到了沐璃的门口。
楚清羽一脸兴味地去敲门,懒懒地倚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等着。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楚清羽目光短浅看着脸色红红的沐璃,“这么晚开门,不会是藏了什么陌生男人了吧!”
“你这是怎么弄的,被人揍了?”沐璃不禁有些疑惑。
这是被人打的,楚清羽功夫不弱,可以说少有敌手,谁这么厉害,把他给打了?
“你不知道?”问起这个,楚清羽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见沐璃一脸茫然不知,语气更加不好了,“还不是昨晚藏在你房里一晚上的男人!”
藏在她房里一晚上的男人?沐璃不可思议地看向楚清羽,似是想要确认她心中的猜测。
墨流殇?
“没错!”楚清羽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就肉痛,愤懑不平,“就是你的好宸王殿下!”
“你知道是他?”知道他是墨流殇!他们真得见过了,还正面交锋了!
楚清羽也认出了墨流殇,那他会不会也知道了,在南远城不止一个墨流殇啊?
“璃儿啊,这个人就是欠揍!我不许你关心除我以外别的人,无论男女!”就在沐璃与楚清羽说话的时候,墨流殇又回来了,窗户大敞,他就懒懒地斜着窗棂。
墨流殇跳下来,再次来到沐璃面前,不等她开口,牵着她的手,拉着她走。
没走几步,就停下了,“门还是窗?”
“啊?”沐璃愣愣地看着他,完全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啊,墨流你……”猝不及防,身体陡然凌空,墨流殇一把揽住沐璃的腰,将她抱了起来,“走窗吧,我替你选。”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将她抱走了,不走寻常路,翻窗,青天白日里在屋脊上飞檐走壁,兔起鹘落,如履平地。
若不是他身法奇快,行如鬼魅,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另一个男人飞跑,惊世骇俗,恐引数人驻足眺望。
“墨流殇,你放我下来!”
“你听到没有啊!”
“……”
沐璃忍不住叫嚷,喋喋不休,然而墨流殇恍似未曾听到,充耳不闻。
忍无可忍,沐璃不由得放狠话,“姓墨的,你再不停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噢?”墨流殇略略垂眸,看向怀里正气得咬牙切齿的小女人,“怎么个不客气?”
“我……”沐璃被问住了,她能拿墨流殇怎么样。
打也打不过,自己被他抱着,想挣扎都挣扎不了,还真是郁闷,她也只能过过嘴瘾。
“无赖,登徒子,大混蛋!”
“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做什么,不觉得有失体统吗!你脸皮厚,什么都不怕,我不行。我怕人言可畏,被人笑死。”
“人言可畏?在我的印象里璃儿可不是从来不怕什么人言的,”墨流殇不以为意,反而饶有兴味地开口,“当初在府门口调戏我不是调戏的很欢快吗?”
那天的场景真的是令他印象深刻,终生难忘,早有预谋的跑了,还伪装的那么好,骗过了所有人。以后,他要多留点心,保持警惕。
沐璃,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你休想再从我身边溜走。
听到他的话,沐璃难得一见的羞怯,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啊?”声音里是她没有察觉到的娇软。
听在墨流殇耳里,是妥协,又是撒娇,不禁心底一软,连向来冰寒彻骨的双眸也变得似水柔情,“我不在意别人怎么想,我只在乎你。”
两人来到街区的拐角,寂静无人之处,两人面对面站着,无限地贴近,望进彼此的眸子里,能清楚地看到眼底深处的对方。
“沐姑娘,正式地向你介绍一下自己。”
“我是墨流殇,差整整一年才满双十,我是天璃的宸王,亦是统帅十万雄兵的将军,我的军队叫做斩夜军团,有一匹坐骑逐风,有一把伴我出生的箫名为血箫。我也是幽冥宫宫主,紫阳谷谷主叶无殇。有几亩良田,几处宅院,几个经营得还算可以的铺子,至于有多少家底,我没有具体算过。”
“我这个人高傲自负,脾气暴躁易怒,谨慎多疑,又过于执着,有时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重利,追逐权势地位。”
“只是我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此生非她不娶。”
“沐璃,墨流殇爱你!”
……
墨流殇的掌心包裹着她的手,带着她一起走,任凭沐璃使尽了力气,用尽了手段都没能挣脱。
“两个大男子在街上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啊!”
墨流殇不以为意,回得理所当然,“我喜好龙阳还不行。”
不等沐璃开口,“难得我们都有空闲,就别浪费在争吵上了。”
“我不管你是否愿意,接下来的日子,反正我是赖定你了。”
不把你追回去,誓不罢休!
“好了,别气鼓鼓的了。”墨流殇看着沐璃不服气又羞恼的模样,心下欢喜,“今晨你还不曾用过早膳,不饿吗?”
这样的沐璃才是真实,她不需要伪装,将自己的情绪,喜怒哀乐直接暴露在他的面前,而他要做的就是守护她的真实,爱她的倔强,爱她的所有。
说实在的刚才他将那候盒丢出去,完全是于嫉妒,可他也定不会让他的璃儿饿着肚子,他早打好了主意,要与她一起用早膳。
“哼”沐璃自知与他说不通,便不再搭理他,随他去了。
这个人真是越来越强势霸道,也更加无赖了。
最终,沐璃被墨流殇连哄带骗,强行拐走了。
尽管有些不情愿,墨流殇还是识时务地松了手,墨流殇与她并肩而行,走在街道上。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转了几个拐角,周垂绿柳,穿过荫凉,一座典雅气派的府邸泛着点点晨光,迎接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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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11章墨流殇开启买惨模式
周垂绿柳,穿过荫凉,一座典雅气派的府邸泛着点点晨光,迎接着他们。
沐璃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看着气派的府门,“不是用膳么,为何带我来这儿?”
其实她想问的是,这儿是墨流殇的府邸,还是宸王的府邸。
墨流殇唇角轻勾,“你且安心便是,宸王不住这儿。”
沐璃微愣,轻咳了声,偏过头去,“我没问这个。”
“哦”,语气是那么的随意,隐隐有种宠溺的意味。
“进去吧!”墨流殇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见沐璃没有挣脱,嘴角的愉悦扬起。
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佳木茏葱,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盘曲泻于石隙之下,石磴穿云,白石为栏,围绕池沿,石桥三港,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展宽豁,双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府中的管家迎上来,恭恭敬敬,“爷,您回来了。”
“膳食已备好,请爷移步潇湘苑。”
“府中一干人等无令不得出现。”
早在很久他就发现了,沐璃用膳的时候不喜欢身旁有人,她会觉得不自在。
潇湘苑厢房内正厅的桌子上早已摆满了碗碟,不过度奢华却很是丰盛,就那一打眼,大饱眼福,惹人垂涎。
对于喜爱美食的沐璃来说,简直要开心到爆了,忙走过去,都来不及坐下,爽落地拿起碗筷。
墨流殇不禁哑然失笑,也跟了过去,给她安排座椅。
像以前一样,为她布菜盛汤,全是她喜欢的饭菜,墨流殇熟悉她的口味,体贴入微,照顾得甚是周道,挑不出半点儿毛病瑕疵。令人闻风丧胆的煞神做起这样的事,竟这样的自然而然,就像是他的习惯使然。
“这早膳也备的太及时了吧!”因为眼前的美味,沐璃心情爽利,带着真实明朗的笑容,似是无意地感叹。
“我刚到南远城不久,无论我会不会回府,膳食是必须备好的。”她在想什么,墨流殇心里自然清楚,“带你来这儿也的确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还算坦诚。”沐璃喝着墨流殇为她盛的汤,“墨流殇,有些话,我想不必说的太明白。”手里的动作不停,好似与墨流殇拉家常。
“那就不必说了。”墨流殇回得也快,于此同时将一碗鸡蛋羹放在沐璃手边,“美容养颜。”
鲜嫩软滑的一小块躺在汤匙里泛着柔和的光泽,送入唇齿间,滑嫩爽口,齿颊留香,“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不会更改。”
那日,选择去南远楼就是为了见他最后一面,权衡利弊她不会再让自己处于危险纷争之中,即使她以后的日子里身边没有他。
不曾得到,便不会奢望。
如果无法做到坚定不移,没有能力也无心去迎接风险,应对各种争斗,不确定是否能够做到与他共担风雨,那便不要开始。
因为她二人的疏忽与自负,她未出世的孩儿成了代价教训,真正的困厄磨难还没有开始,一个小小的独孤绝就将她的幻想击碎,导致如今的逃避怯懦,她就已经输了。
除非有一天,她爱墨流殇胜过爱她自己,也许她会为他义无反顾,甚至比他还要疯狂。
“你也无法说服我!”墨流殇面容清冷,声音平淡无波。
“我现在要在南远待一段日子,至于什么时候离开,要看那人的意思。”墨流殇抬眸望着她,她此刻在用膳,举止矜贵风雅,“沐璃,我们重新来过。”
沐璃没有做声,自顾自地用膳,让人难以猜测她的心思。
墨流殇知道她听得见,也懂得他的意思,不禁眼波微动,“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要躲着我,拒绝与我接触,我向你保证不会扰乱你如今的生活。”
“墨流殇,你这是何苦呢?”她已经明确拒绝了,而像他这样的人想要什么得不到,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她,再多纠缠,只会让两个人都痛苦。
“谁知道呢!”墨流殇几不可察的淡嘲,他也想知道,为什么非她不可,也许这就是命里注定。
墨流殇抬手抹去沐璃嘴角的汤渍,笑得清浅温柔,“如今在你面前的不是宸王墨流殇,而是幽冥宫宫主叶无殇。”
沐璃小脸晕红,不自在地偏过头去,“早膳也用的差不多了,我就不打扰了。”沐璃直接起身,“我先回去了。”
墨流殇站起来,手臂一伸就将人捞抱在怀里,低低叹了声,“我就那么让你避之不及吗!”
沐璃原本是打算推开他的,可不知为什么推拒的动作怎么也做不出,僵立在原地。
“沐璃,在南远城期间,不要躲着我,好么?”
也许是他的声音令人迷醉,也许是他的怀里太过温暖灼人,沐璃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导致了后来发生的一切,深陷情网不可自拔。
……
“小哥儿,来三份糖炒栗子!”
“唉,得了您嘞!”伙计快速地包了三份糖炒栗子交给沐璃,钱货两讫,沐璃将其中一包递给墨流殇,然后就悠哉悠哉地吃了起来,一口一个,吃的那个香啊。
看着沐璃满足的样子,墨流殇勾唇浅笑,也忍不住询问,“为什么买三份?”
沐璃一边吃一边回答,不紧不慢地去往自己的住处,“也给翎儿带回去尝尝!”
“原来是给你那小情人儿啊。”墨流殇恍然,神情怏怏,话里酸气十足。
“咳”沐璃被呛住了,“你说什么呢!”一把将墨流殇手里地糖炒栗子夺过来,愤愤地大步离开,“不给你吃了,哼!”
“璃儿,”墨流殇忙追过去,“哪有给了又要回去的。”
“璃儿,我向你赔不是还不行,璃儿!”
……
沐璃瞥了一眼悠闲自得地品尝佳酿的某人,“你怎么还不走啊!”
“不是说过了,来投奔白公子的嘛?”墨流殇佯装无奈,可怜兮兮,“你当真忍心看着我无处可去,露宿街头?”
“在南远城你不是有宅院吗,装什么穷酸啊!”
真是够了,睁眼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
墨流殇几步就来到她身旁坐下,“卖了!卖了五千两银子呐。”
沐璃满脸的不可思议,连带看墨流殇的眼神都变了,“才五千两!你是穷疯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就算是一座普通的中等的宅子少说也得八千两,他是有钱烧的,还是缺根弦啊!若是五千两,卖给她也是好的呀。
“没办法呀,数万人吃穿住,马匹、粮草、军备都需要钱。”墨流殇开始花样买惨模式,“这一个人是一张嘴,这十几万人就是十几万张嘴,不在战时,一年也得花上千万两银子,宸王府上下花销,逢年过节呀,花钱如流水啊,只出不进,我是真穷呐。”
“我呢一个不受宠的王爷,老头子就没多在意我,军队靠自己养,任我折腾,一文钱都不给。而我年俸呢也不过两千一百石,白银一百两,都不够买件衣物的……”
墨流殇还在絮絮叨叨,沐璃实在忍不住连连出声打断,“停停停!”她从来都不知道墨流殇竟然这么能说,他再一次颠覆了她的认知。
沐璃无可无奈,忍无可忍,“实说,你到底要怎样啊!”
墨流殇当即握住她的手,眸光闪闪,“我可以留下了么?”
扮惨装怜外加色诱,可耻啊!
还别说,沐璃就是拿他没辙,不知不觉地再次落入了狐狸精心布置“迷情陷阱”。
“你打算什么时候与他们说清楚?”
“难不成你还真想做人家的女婿?”墨流殇忍不住再次提醒,“此事宜早不宜迟,再耽搁下去只怕会有更多反复。”
“如今我都已经识出你的身份,你也没必要躲着了。楚氏夫妇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早就看穿你了,指不定等你自己坦白呢。”
沐璃似在思量考虑,“嗯,也是时候说清楚了。”
翌日,天色熹微,沐璃便已经醒了,看着在地上打地铺尚在熟睡的男人怔怔出神。
趁他还未醒,沐璃换回女装,简单地梳了个发髻,将发分股,结鬟于顶,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后。
一时心动,沐璃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屏住呼吸,手指轻轻地戳戳他的眉心,鼻尖,这来一下,那戳一下,玩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发现某人的睫毛抖了一下,垂于身侧的双手正悄悄抬起。
突然眼前一黑,沐璃骤然被人压在身下,对上一双幽深似潭的眸子,吓得当即不敢动了,清幽的香气萦绕,鼻息相闻,沐璃想都没想捂住了嘴巴,墨流殇的唇恰好不偏不倚地擦过鼻尖,落在她的手背上。
沐璃小脸儿瞬间爆红,沸了,赶忙一把推开他,后退好几大步,恨不得退出房外面去。
“我先出去了,你千万别被外人看见了。”话落沐璃逃也似的,慌慌张张地跑了。
看着沐璃仓皇落跑的样子,墨流殇弯了弯唇,“傻璃儿!”
淡定,淡定!曾经又不是没亲过,怕什么!哎呀,好丢人啊!
好半晌,沐璃才恢复镇定,整理一下着装,准备去向义父义母问安,算是正式重新认识,以沐璃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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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12章真正的沐璃墨流殇(一)
当沐璃出现在楚氏夫妇面前时,着实让他们惊到了,是惊羡。
“你是?”
沐璃向他们恭敬作揖,“小女沐璃拜见干爹干娘。”
他们本就知沐璃是女子,只是却不知她普通面容下藏着这样一张美绝人寰的脸,不敢冒犯亵渎,自然而然的尊崇拜服。
“你是白逸?”
沐璃点头,“是,事出有因才隐瞒身份,还请干爹干娘不要怪罪。”
夫妻俩对视一眼,才走出震撼,“闺女儿,这是与我们生分了。”
沐璃与楚氏夫妇简明扼要的讲了下自己的过去,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楚母望着沐璃远去的背影,“你有没有觉得她有些面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经楚母提起楚父不由思索,“神女祠……”
……
这边沐璃还没到房门前就听见,熟悉的清脆声响,“你是谁?怎么在白大哥的房里?”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天与白大哥对战的人!”
是楚翎!
沐璃推开房门,几步迈了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一个剑拔弩张的女子,另一个人则慵懒地躺在她的床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二人听到声响皆朝她望来。
楚翎眼中闪过惊艳与错愕,“姑娘你找谁?”她也是来找白大哥的?别说长得还挺好看的,就连她女子都有一瞬被迷惑吸引,惑了心神。
她是谁?她与白大哥是什么关系?不行,白大哥是她的,谁也抢不走,此刻沐璃俨然变成了楚翎心中的假想情敌。
“白大哥是我夫婿,你有什么话可以与我说,我帮姑娘转达。”
听到这句话,墨流殇当即就要坐起身,看着楚翎放冷箭,瞧见他神色不虞,沐璃如娇似嗔瞪了他一眼。
墨流殇却径自越过楚翎,来到沐璃身旁,亲昵地揽住了她的腰身,“你终于回来了,让我一个人等得好生辛苦。”
沐璃瞪了他一眼,暗中狠狠地掐他的腰眼儿,让他别乱说话!
然墨流殇好似并未感觉到疼,笑意浓深,倒是沐璃的手酸了。
太硬了,咯手!
沐璃愤恨地加大了力道,墨流殇似不知疼痛反而低沉地笑了,更加用力地拥紧了她,大手将她掐着自己腰侧的小手包裹住,薄唇紧贴她的耳旁,沉声浅笑,撩人心弦,“璃儿,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呐。”
沐璃恼怒地盯着他,试图挣脱他的手,目光灼灼警告他。
被晾在一旁的楚翎终是忍不住出声,打断他们的‘互动’,“姑娘,不是来找白大哥啊?”
还没等沐璃开口,墨流殇就目光骇然地看向楚翎,“她是我媳妇儿!”
“你……你们?”也许是墨流殇的气势太过骇人,楚翎不由被震慑住了,期期艾艾,说话都不完整了。
沐璃不耐地一把推开墨流殇,面向楚翎,勾唇浅笑,唤了声,“翎儿。”
“我们见过吗?”楚翎觉得她的声音有些耳熟,像是白大哥的声音,可是她明明不是啊。
“翎儿,我是沐璃也是白逸。”沐璃向楚翎坦白自己的身份,开口解释,“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不得不女扮男装……”
楚翎感觉一道闪电劈了过来,将她劈得头晕目眩,五雷轰顶,“停停停!”
“你是白大哥?这怎么可能!”楚翎表示自己很难以接受,她的白大哥怎么会是女人,这一定是白大哥为了摆脱她找人来演的一出戏,假的都是假的!
“是不是白大哥让你来的,你告诉他,如果他不喜欢我,不愿意娶我,就请他当面与我说清楚,而不是找人来唬我!”
“因为女子孤身一人行走江湖,多有不便,所以才扮作男子,并非有意隐瞒我……”
“够了!”楚翎大声将沐璃的话打断,“你怎么可能是白大哥呢!荒唐!”
“翎儿,我……”
不等沐璃开口,再次被楚翎打断,“你怎么可以如此欺骗我的感情呢!”她楚翎唐唐楚家大小姐竟然喜欢上一个女人,简直荒谬,“我楚翎就是一个笑话被你骗的团团转,真是可笑,我还傻傻的喜欢上了你,你太过分了!你就是……”
“住口!”一旁的墨流殇早就忍不下去了,她凭什么如此肆无忌惮,还当着他的面出言不逊指责璃儿,他不允许他所珍视的人受到任何委屈,“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去指责璃儿!”
沐璃一把握住墨流殇的胳膊,企图阻止他,不想让事情变得更糟,也不愿楚翎受到伤害,墨流殇的性子她也是了解的,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然墨流殇无视了沐璃的小举动,握紧了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沉沉地看向楚翎,口气不善,“是你自己一意孤行,任性妄为,一门心思地想嫁给璃儿易容的白逸,你可曾问过她的意思?璃儿曾多次想同你解释,你可曾认真听过,哪次不是有意避开?你凭什么将你自己所以为的爱强加在璃儿身上,现在你又凭什么以自己为受害者自居去指责别人!”
期间沐璃急的直扯墨流殇的袖子,摇晃他的胳膊,想让他别说了,可墨流殇恍若未见,“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父母亲人,家底殷实,背后有楚家这棵大树便觉得自己得天独厚,有优越感,可以肆无忌惮,就可以这么有底气地站在这里去埋怨别人迫不得已的一时欺瞒!”
楚翎早已红了眼眶,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终是忍受不住,转身跑了。
见状,沐璃赶忙就要去追,就被墨流殇给拦了回来,“不行,翎儿会出事的!”
墨流殇岿然不动,不肯退让半步,“她跑就跑了,你管她干什么!她又不是什么无知孩童,能出什么事!”
沐璃不禁恼怒,“墨流殇,你让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自作主张啊!”
“他人死活干我何事,我在意的是你啊!我不允许你再受半点儿委屈!”墨流殇拽住她,“你根本就无需委屈自己来迁就别人,你是沐璃啊!”
沐璃一时恍惚,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如遭棒喝。
她是谁啊?
曾经的沐璃是怎样的,她根本就无需有所顾忌,敢爱敢恨,真正的沐璃剑心侠骨,善恶分明,有胆识,有智慧,善良却有主见,充满着自信。
而过去失忆前的她也是天之骄子,无畏无惧,独立果断,骄傲自信,率真而又张扬,也是“嚣张跋扈”,任性刁蛮,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是她小产之时,是从江北回来之后,亦或是初到玉铭入宸王府之时就已经变了,也许还要更早。
……
另一边,话说楚翎也是委屈至极,也自知理亏无力辩驳,哭着跑了,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
一只手伸到她面前递过一方手帕,“别人哭是梨花带雨惹人怜,到你可真丑!”
楚翎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滚蛋,别惹我!”小脸儿上还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气恼地瞪着他。
楚清羽也不恼,自顾自地在她旁边大方地坐下,“怎么了,是谁惹我们家的大小姐了,告诉我,我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他!”
楚翎一时被问住了,竟不知该如何开口,那个人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确实是她从没有听过白……她的解释。
是她自以为是,固执己见,仗着自己是楚家大小姐,从来不考虑他人的感受,以自己为中心,认为自己喜欢的就一定可以得到。
那时明知她有隐情,却自我封闭假装不知,因为她怕被拒绝,她是真的喜欢那个人,却不想他竟是假的,还是一个女人,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她无法接受那样的事实,这让她如何能坦然接受,日后又该如何面对那个人呢。
楚翎不禁有些黯然神伤,“清羽,我和她是真的不可能了。”
楚翎与沐璃的那档子荒唐事,他再清楚不过了,也是时候点醒她了,不然恐怕没完没了了,到最后彼此都会受到伤害,“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你们在一起本就不合适,早点儿看破也是好事儿!”
“清羽,你……”楚翎陡然想到什么,难以置信地看向楚清羽,“她白大哥她是女子!”
“你知道了,她已经向你坦白了?”
楚翎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她是女子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只有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是你自己笨,连人家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怪谁!人家都暗示明示多少次了,就差自己在你面前宽衣解带自证身份了!”楚清羽眼含戏谑,不住的调侃,“我说我们明明是同一个爹娘生的,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若是按以往楚翎的性子,一定会和楚清羽掐起来,来个“火拼”,“互相伤害”,可是此时她竟无语凝噎,自知理亏,偃旗息鼓了。
楚清羽还想趁机数落几句,只是见她罕见地如此低迷,心里也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她是自己的同胞姐姐,“既然已经知道了,就断了念想吧。你楚翎是谁,谁不会为你倾倒,你想要什么又得不到,没必要这么伤神,做不成夫妻,做姐妹不也挺好的。”
“咱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她的为人你不清楚吗,她还曾救过你的命呢,只要知道她的道德品性这一点就够了。”
“清羽,有时候我还真没有你看到明白。”楚翎叹了口气,自愧不如,她仿佛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了解过她这个亲弟弟,平时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没想到是心细如发,观察入微,懂得人心人性。
“清羽,那你知道她为什么隐藏身份吗?”
楚清羽眺望某个方向,似笑非笑,“自然是因为那个人了,一直藏在心里不曾忘过的男人。”
“你是说那天戏弄白……不,是沐璃,戏弄沐璃的那个人,也就是现在在她房里的那一个?”
那个男人真的很可怕,令人畏惧,其实在沐璃没出现之前,与那个男人同处一个空间了,都能感觉到危险,恐怖嗜血的气息,让人恐惧战栗,然在沐璃进来的之后,那个人就变了,那种凌人气场掩去,变成另外一副模样,就好像雷霆万钧之后的雨后彩虹,骄阳普照。
之后,他每说一句话,有一个举动,她都会起鸡皮疙瘩,惊悚骇人。
他绝不是普通人!
“他是谁?”楚翎终是忍不住问出口。
楚清羽不遮不掩,坦然相告,“宸王墨流殇!”
“什么!”楚翎惊悚了,他是墨流殇,那城中的另一个人是谁,沐璃还与那个人有关系!
“好了,那是他们的事。”楚清羽不想她再在此事上多有纠缠,开始转移话题,“明天便是七夕了,出去散散心,说不定就会遇到你的那个意中人了。”
……
静谧的夜,繁星点点,清冷的月光撒下一地银霜。
沉睡的人儿,奇异的梦境开始浮现,恍若前世……
一株巨大的古树,蓝紫色的树冠笼罩了大半个天空,点点流光飞舞于这开满花朵的古树之上,古树下,白衣女子玉手抚琴,琴声从指尖流走,肤色透着些珠光,似脂玉雕琢成骨,灰发男子立于她身侧,悠扬的箫声从唇边溢出,修长的大手,透着晶莹,寒冰凝结附筑魂。琴声与箫声绵延婉转,如似一股清泉在身边流淌,深情对望,眼中只有彼此,这天地万事万物均化为陪衬。
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们,怯怯地立在不远处,不敢上前,尽可能地让自己更可怜点儿来吸引他们的注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她失策了,他们根本就不在意,她好难过,她被抛弃了。
女子与他对视一眼,轻笑,“呶,回来了。”
男子唇角微勾,“看到了。”心灵相通,“还晾着?”
女子淡笑,指尖动作不停。
男子垂眸,“再晾下去,怕是要哭了。”
女子挑眉,“怎么,心疼了?”
“我是怕你心疼,万一真恼了,到时你又埋怨我了。”当然了,他也是心疼的,毕竟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琴声变缓,渐停,箫声紧紧跟随,附和,一曲作罢,余音绕梁,动人心魄。
男子将女子揽进怀里,轻笑,“就知道你会心软!”
女子与他对视,低嗔一声,“她自己还没说些什么呢,你倒是先庇护上了。你这爹当的可真称职啊!”
男子无辜地看着她,表示自己没有。
“这一次没那么好过!”女子暗中瞥了眼,不远处一身白色衣裙的灰发少女,少女十多岁的模样,女子轻点他的薄唇,“待会儿你少说话!听到没有!”
男子无奈点头。
唉~丫头,爹救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女子轻推男子,男子会意,轻叹一声,坐于一旁,手里也不闲着,摆弄着什么。
少女心虚地瞟了一眼,踌躇不前,不经意看到男子的手,她咬唇暗道。
爹让她过去,可是她不敢啊。
暗中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不敢。
男子将茶盏递给女子,女子勾唇接过,顺便不动声色地掐了他的手心。
男子讪笑,无声道:“我错了。”
少女眼珠转了转,计上心头。
少女飞快朝他们奔去,扑倒在女子怀中,扬起笑脸,“娘有没有想小舞呢?小舞可想娘亲了。娘亲都不知道,小舞有多可怜,任人欺负,被人追,被人抓着跑。呜呜……”说着还真挤出几滴眼泪,泪汪汪地。
看得男子差点儿被茶水呛到,抑制不住扬起嘴角,忍俊不禁。
得,比他还会演。
女子瞪了男子一眼,暗中踢了他一脚。
“你不欺负别人就是万幸了,谁能欺负得了你!老实交代,去哪儿了?”
看到如此严肃的娘亲,少女还是很畏惧的,然后起身,双手交叠于额前,正儿八经地行叩拜大礼,“女儿拜见父亲,母亲。”
少女恭恭敬敬地跪坐好,看向两人,“回母亲,并非女儿贪玩,忘了时辰,先前女儿犯错,母亲惩罚女儿不得使用任何灵力,女儿想为母亲寻得百果圣露,在外时不幸迷了路,一路漂泊,险被拿了去作了宠物,幸得一位白衣仙人相救,才幸免于难。女儿并非有意晚归的。”
男子赶忙将少女搀起,仔细查看确定她是否有伤,“哎呀,苦了我家小舞了,没想到小舞竟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说着向少女眨了下眼睛,然后扶着她坐到他旁边,“现在你娘知道了,不得心疼死。”
少女的话,她听在耳里,他们两个的互动的小动作,她也看在眼里,忍不住叹了口气,“算了,下不为例!”
“我就知道娘最好了!”少女不仅欢呼,“当然了,爹爹也最疼小舞了。”
……
“爹,娘!不要丢下小舞,小舞不要与你们分开!爹,娘……”
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孩悲切的哭喊着,忽然一道刺眼的光束朝她袭来,女孩愣住,忘了反应,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看到一个黑影扑了过来,接着她就落入一宽大温暖的怀抱里,女孩看着来人,忍不住哭了,“爹!”
灰发男子看着怀中的女儿,慈爱地笑了,“小舞不怕,有爹在呢!”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13章身陷囹圄——谁输谁赢
幽暗摄人的雷泽,雷霆万钧,划破天空,留下一道道红色的闪电,无情地劈在雷泽中心,被碗粗的铁链束缚的男子身上,那男子墨衣灰发,硕长挺拔的身躯,黑色地地面上绽放着朵朵妖异的“红梅”,即使身陷囹圄,面对如此情景,依旧唯我独尊,俯瞰众生,散发着嗜血狂狷的气息,无丝毫狼狈。
迎面走来,一白衣男子,冷峻而又威严,轻蔑地看着他,“你输了!”
“噢,是吗?”一双紫色的眸子,妖娆魅惑,灰发男子不以为意地笑了,“输的难道不是你吗?”
“你只能用这样小家子气的小伎俩,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来束缚住我,折磨我,以满足你的虚荣,自以为的志得意满,帝昊你真是虚伪至极,令人作呕。”灰发男子微微倾身,铁链狠狠紧缩,妖艳的鲜血随之低落,“输的是你!她是我的妻子,我们还有一个女儿,她爱的也是我!”
帝昊气极,一掌拍在他身上,几乎震碎他的奇经八脉,无殇面色不改,毫无波澜。
“你还不是被困在这里,连她们的下落都不知道!你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还有你们的孩子,你觉得这六界能容得下她吗?”
结合的孩子就是威胁,六界不容的存在,会争相讨伐,置之死地。
铮铮铮,被缚在身上的铁链瞬间被震断,成漂浮的粉末。
在帝昊错愕不信的眼神中,无殇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区区雷泽缚魔索就想困住本尊,天真!”
之所以束手就擒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让她彻底认清她所信赖的帝昊究竟是怎样的虚伪至极,探得小舞的下落。
能困住他的只有她而已。
无殇双眸划过戮血杀伐之气,“若你再敢拿璃儿和小舞做文章,本尊定将你神界踏平!”
“你敢!”帝昊的暴怒声未落,无殇早已消失无踪。
“爹,娘亲!不要丢下小舞,小舞不要与你们分开!爹,娘……”
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孩悲切的哭喊着,忽然一道刺眼的光束朝她袭来,女孩愣住,忘了反应,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看到一个黑影扑了过来,接着她就落入一宽大温暖的怀抱里,女孩看着来人,忍不住哭了,“爹!”
灰发男子看着怀中的女儿,慈爱地笑了,“小舞不怕,有爹在呢!”
“爹。”女孩儿双眼噙满了泪水,尤其是看到自己白衣上的鲜红的血迹,更是泪如泉涌,“都是小舞的错,小舞不该不听话到处乱跑,不该惹麻烦的。都怪小舞,才让爹爹娘亲担心,还受了伤……”
男人穿的是黑色的衣袍,若不是女孩儿白色衣服染红,从外面根本看不到他已经受了伤。
无殇瞬移带着女孩儿躲避,同时也安慰着她,“傻丫头,这怎么能怪你呢?爹没事儿,小伤而已。”小心地揩去女孩儿眼角的泪水。
“不哭,我无殇的女儿不会轻易掉眼泪。”
“你的泪只能在爱你的人面前流。”男人将女孩儿扣进怀里,不让她见到这漫天的厮杀,虚伪肮脏,恐污了他女儿的眼睛,“爹带你回去,连你娘也一并带回去!”
忽然,无殇凝起灵力,迎向袭来的攻击,一道冰障随之一起置下,冰障碎裂飞散,无殇侧头看向不远处,堪堪收起衣袖的白衣女子,眉目间不禁一喜,“璃儿……”
“娘亲!”
“殇,小舞!”女子要飞身过去,就被无数的神将包围,眼神冰冷,声音亦是冷寒,“滚开!”
众神将不由胆寒,惮于她的威慑,不敢上前,也不曾后退。
挥袖,女子在他们眼前消失,来到无殇与女孩儿的身边,“殇,你们可有受伤?”
男人深情地看着女子,抚摸她的脸,“璃儿。”
女子正想与他说些什么,却一把将他推开,移到了他的身后。
“滴答”红色的水滴坠落,男人转身将她扶住,禁不住怒吼,“璃儿!”
女孩儿也红了眼眶,“娘!”
璃凰反握住他的手,宽慰他,“我没事儿!”
男人紫色的眸子染红,将女孩放下嘱托,“守好你娘!”
“无殇!”璃凰想要喊住他,“你回来!”
然而男人已经站在她们前面,立于云端,墨色衣袍翻飞,衣袂猎猎,额前的幽冥纹记显现,紫芒大涨,声势震天。
“尔等胆敢伤吾妻女,吾定将世间化为炼狱!”
天地瞬间阴云密布,紫色的闪电破空而来,留下深深的沟壑,燃起了青绿色的幽冥之火,众神将被火海包围,触之即燃,随即化为飞灰,惨烈的嘶喊声不绝,在世间回荡。
帝昊适时赶来,看着眼前的场景,眸中划过一抹厉色,“璃凰,你可曾记得自己是天界的神,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杀害你的同族……”
“帝昊,你给本尊住口!”无殇指着白衣男子冷冷出声。
璃凰来到无殇身边,拽住他的胳膊,“殇,你停手吧!”
无殇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璃儿,跟我回魔界吧!我们一家三口永不分离,我向你保证,你与我回去,我便永世不踏足神界半步!”
“我……”
见她犹豫,无殇不由神情激动,罕见地向她表达愤怒与不满,“璃凰,在你心里是不是我永远也不及他们重要,你就不能选择我吗!”
“狐狸……”璃凰很是愧疚,他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可是她却不能,她有太多的顾虑和责任,她放不下。
他能为了她倾尽天下,而她却终究要辜负他。
无殇瞬间收敛了情绪,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对不起,璃儿,我不该冲你发火,我一时失言,不是有意的。”
都到现在了,竟然还要他同她说“对不起”,是她辜负了他啊。
“殇,你信我吗?”
“信!”无殇回答得毫不犹豫,他信她,一直都相信她。
“你先带小舞回去,等我将一切了结,我一定会去找你。”
等她完成帝昊交代的事情,卸下凰主的位子,九幽之神的重任,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留在他身边,他们将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
不知过了多久,无殇才缓缓开口,“好!”在她唇落下温柔深情地吻,“我会在忘川等你十日,你若不归,我会亲自接你回去。”强势不容商量。
无殇转过身去,伸出骨节分明的玉手,“丫头,跟爹回去!”
“我们等你回来!”无殇抱起女孩儿在众人眼前消失。
……
晨光熹微,一缕清风拂面,带来些许凉意,墨流殇看向不远处还在酣睡的人儿,若有所思。
他的时间不多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14章七夕二人行
阴云密布,黑云压城,一派肃杀压抑,看不见半丝光亮。
血腥,杀戮,到处都是厮杀,黑暗,炼狱……
黑暗中相拥的两人却是最亮丽的风景。
男子灰色的发丝与女子的青丝飞扬交缠,依偎。两人静立在场中,淡淡的看着层层包围他们的天兵神将,各路神尊,往日的朋友。
为首的一位白衣男子,衣袂猎猎,脸上满是寒气,看向女子,居高临下,寒声道:“凰儿,回头吧!回来,你就还是天界战神!”
“昊哥,我回不去了。我爱他。我甘愿为他放弃一切,战神之荣,上神之位皆可舍弃,只愿换取与他一世相守。”璃凰温柔看向身边的灰发男子,坚定道。
无殇亦深情的看着她,紫眸深邃,波光流转。
白衣男子怒斥:“凰儿,你太令本座失望了!
“不可相恋,这是六界不变的法条,你们天理难容,人神共愤,你们会受到天罚,形神俱灭。”
“本座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开他,本座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璃凰看向包围他们的众神“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神如何,魔又如何,有情,又有什么分别!是他教会了我什么是爱,什么是情,让我不再是一具无情无欲的行尸走肉,茫然无所依托的工具!从我决定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会有今日的结果,只是来的太快,我们竟还是难容于世,让你们一个个来逼我。”
“逼你?你们扰乱六界秩序,有违天理,你们的结合是六界的灾难!不是本座逼你,而是天道。”
“呵呵”一阵冷笑狂狷,带着蔑视天地的傲气,“不可相恋,简直荒谬!帝昊,这只不过是你掩饰嫉妒的借口罢了,璃儿爱的是本尊而不是你。说什么我们相爱是六界灾难,这场大战难道不是你挑起来的?”
“利用本尊的安危逼迫璃儿离开,在我们重伤时,以本尊女儿的命相要挟,逼我们束手,这就你自诩清高,所谓神的做派!当真是让本尊瞧你不起!”
一身白衣的帝昊脸色铁青,浑身散发着戾气,毁天灭地的煞气席卷,一挥手一道光波攻向灰发男子。
无殇衣袖一翻,反击将起抵消,只是被震地后退几步。
璃凰扶住他,不安道,“没事吧?”
无殇摇头,朝她浅笑,表示他没事,别担心。
他们早在开战之前就因事重伤未愈,而现在苦苦支撑早已是强弩之末,这一战对二人来说,根本就没有胜算。
玉手轻抚女子的脸颊,眼中的浓浓爱意丝毫不掩,紫眸流转而温情如水,无殇温声道:“后悔吗?”
璃凰握住他的手,摇头轻笑,“永生无悔!”
无殇畅然大笑,“得卿如此,夫复何求。”有她这句话就够了。
无殇转头看了看周围,刀光剑影,听到漫天厮杀,又回头满怀眷恋的看着女子,“看来是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璃凰目光闪烁,沉沉点头。
无殇扬手,声音响彻天地,“停!”厮杀声骤停,皆看向场中的二人。
“魔界众将听令,退回魔界,不得扰乱六界秩序,万年内不得踏入神界半步,若有侵犯我魔界者也定让他有去无回。”
“让诸位深陷战乱实乃本尊之过,今日无论本尊是生是死,都不得以此为由寻衅滋事,涂炭生灵。退!”
“魔尊!”众魔齐呼,不肯离开。
无殇冷冷扫了他们一眼,沉声决然再次下令,“退!”
众魔面面相觑后,“谨遵魔尊法旨!”魔尊的命令他们势必遵从,顷刻魔兵消失无踪。
清冷的蓝眸望向北方,璃凰弯了弯唇,将一个红色光球抛了出去,一对男女将其接过,光球里似有什么东西在挣扎,想冲出来。
璃凰淡声道:“听琴,红叶护法,有劳二位了。今日之恩,璃凰在此谢过!”
男子恭声道:“魔尊,夫人,敬请放心,有我一日,就定不会让少主身陷危境!”
而身旁的女子身子微颤,似下一刻就会奔溃:“公主……听琴定会誓死效忠少主,护少主永世……”
她还不曾说完,男子就不顾女子的挣扎,强行携她一起离开。
他心里清楚,魔尊他们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而他们二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护住少主的安危,所以他们必须离开!
无殇璃凰淡然地面对剩下的天界众神,无畏无惧。
众神面露失望,嘲讽与不屑,相恋就是错,有违天道,为六界所不容,亦有地位神力不及璃凰者幸灾乐祸,当真是虚伪丑陋。
帝昊冷笑,看着双手紧握的二人,眼中既恨又嫉妒,滔天的怒意混合肆意翻滚。
“呵,神界众神听着,今日是本座与她二人之间的恩怨,谁都不许插手!”
“凰儿,念在我们几万年的情份上,无论今日结果如何,今日一战后,你我前尘往事将尽数勾销。”
璃凰敛眸不语,无殇亦是嘲讽一笑,不置一言。
以一敌二,呵,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宽容大度,彰显自己的仁义,仿佛他们占尽了便宜。
帝昊心里清楚,他们之前重伤,损耗了大半修为,此刻早已所剩无几,跟他对上只有败得份,他眼中的杀意已经不能在明显了。
呵呵……
无殇冷笑:“废话少说,来吧!”
“找死!”
眨眼间,三人一起消失,化为空中三道光纠缠在一起。
忽然传出一声清啸,啸声清越,在九天之下摇曳而下,如同仙音飘渺,就在九天之上,现出一只巨大的九尾白狐!
足足有一座小山大小,周身荧光闪烁,似笼罩着淡淡的光晕,九条尾巴在空中摇曳,让人看的眼花缭乱,心动神摇!
狐啸声让旁观的众神,心神一震,赶忙捂住耳朵,法力略低的甚至已经口吐鲜血,瘫软在地。
帝昊双手快速结珈阻挡。九尾狐眸光如电,九条尾巴袭向他。
见状,帝昊腾空而起,一道龙吟如九天神雷,呼啸而下,一条金色巨龙盘旋直直迎上他的攻击。
一龙一狐就斗了起来。毕竟实力受损,战斗中白狐渐渐落于下风。
突然间,七彩光芒照亮了整个天空,在黑暗中更加耀眼夺目,众神的目光都不由得被它所吸引。
一只七彩凤凰直上九霄,炫丽的七彩尾羽和长长的凤翎,赤色中还夹杂着金色的纹路,只是她有些特别,她竟然有三个头,虽是如此,出奇的和谐,顾盼生姿,气派高贵,翱翔于半空之中,展翅高飞无不彰显着她鸟中之王地威仪,凤眸冷如寒冰,煽动翅膀,顷刻冰封万里,天上地下化为冰雪世界。
一声龙吟,巨龙摆尾,雷霆随之而来,将寒冰震碎,地面上亦留下了一道千丈深壑。
三人都实力强劲,一时难分胜负。
都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三人间的恶战,亦何尝不是六界劫难,战火伤及的无辜生灵有何止万千。
“住手!”凤凰敛翅,白衣女子亭亭立于云端,发丝轻扬,衣袂猎猎,幽蓝色的眼眸中划过浓浓忧伤,“我认输!”
闻声,无殇和帝昊双双停了下来,皆是一震,帝昊不解。
而无殇柔柔的看着她,弯了弯唇,挂起一抹不明笑意。“璃儿,你终究是舍弃了我。”语气无奈,满含宠溺却无丝毫怨怼。
璃凰幽蓝的眸子渐生氤氲,深情地看着他,有一丝愧疚,“殇,我没得选!”
“你有的,只是你,不会选我。”
璃凰垂了垂眸子,无言以对,“你知道的,我……”
无殇打断她,声音轻柔魅惑,“是啊,所以无论你选什么,我都不会反对,无怨亦无悔。”
帝昊不明所以,不知他们话中的深意,这就是他与无殇的差距,他永远不懂她。
璃凰勾唇,看向帝昊,“我认输,形神俱灭我认,只是爱上他,我从未后悔过!昊哥,就让一切在今日都结束吧。”
“殇……”男子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面前,手紧紧环住她的腰,强劲而有力,如玉般的食指点在她的朱唇上,璃凰直直看着他,“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懂!”
无殇眼含笑意地贴近她,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傻子,你这个笨蛋!”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化作琉璃滴入这凡尘。
无殇低低笑,薄唇亲吻她脸颊,将泪一一吻去,“你是为我流泪么?”
璃凰没有说话,眼中的情感却无法掩盖。
这个笨蛋,他好傻,他怎么这么傻,他明明可以……
“能得上神为我垂泪,此生足矣。”无殇轻柔地抚摸她的脸,“只是你的泪让我心碎,心疼。”
“不要丢下我!”声音如仙乐般悦耳,如佳酿般醉人,魅惑人心:“璃儿,再叫一下我吧,嗯?”
“狐狸……”
无殇颔首,紫水晶熠熠生辉,爱意流转,“哪怕化为虚无,我亦陪你一起!”
“若有来世,可否选我?”他定定的看着她,紫色的眸子纯净不染一丝杂质,无奈却又满怀眷恋。
璃凰抬眸,“若有来世,我璃凰定不负你!”
“哈哈……”无殇畅然大笑,他只要她这就话就够了。
帝昊困惑,不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要做什么,心底隐隐有丝不好的预感腾生。
“噗……”两人的嘴角皆有鲜血溢出,深情的望着彼此,仿若天地只有他们二人。
“凰儿……停下!”帝昊大吼,目眦欲裂,“快,拦住她!”
她竟然自毁元神,修炼到至尊境界的人,若非**,任谁也杀不死,不死不灭。
可是已经晚了,他想阻止已是不能。
布满熊熊烈火的法阵中,二人紧紧相拥,嘴角扬笑,深情对望,二人终化作流萤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为君痴狂,为卿一念成魔,为卿一世无殇,为君一世相守无怨,经流年,梦回曲水边,看烟花绽出月圆。任他凡事清浊,为卿一笑间,轮回甘堕……”
九引弦断,血箫玉碎,奏一曲离殇。
……
“璃儿,小舞!”墨流殇猛地睁开眼睛,迷茫地看向四周,再回想便如云雾般,半隐半藏,无法琢磨,难以触碰。
晨光熹微,一缕清风拂面,带来些许凉意,墨流殇看向不远处还在酣睡的人儿,若有所思。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七月初七,是个特别的日子,这天多少有情儿女成双成对地结伴出游,游船射猎,对弈投壶,游山戏水,祈福逛庙会,拜月神求姻缘,热闹非凡。
然墨流殇与沐璃二人不在繁闹的街市,不在人头攒动,络绎不绝的月神庙,而是在一片不知名的果园子里。
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挂满了
饱满圆润,玲珑剔透,又大又红,有的红得发紫,成串挂在枝头,树下,沐璃紧张不安地望着高高的树枝上正踮着脚尖摘果子的男人,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的动作。
尽管她知道墨流殇有武功傍身,这样的小事儿难不住他,还是忍不住忧心,尤其是看到那树枝似管子般粗细,一晃一晃的,摇摇欲坠,生怕它经不住墨流殇的重量折了。
直到墨流殇落地,她才暗自松了口气。墨流殇手里捧着满满的果子,快步朝沐璃走去,等走到她身边的时候,足足少了一半,“叽里咕噜”,“噼里啪啦”掉了一路。
墨流殇索性将剩余的果子直接揣进怀里,上前握住沐璃的手,压低了声音,道了声,“快走!”
“啊?什么?”沐璃完全没回过神来,就跟着墨流殇跑了起来,全程怔愣迷茫,禁不住边跑边问,“为什么?”
墨流殇还不及回答她,自他们身后传来声声喊叫,叫嚷着,“唉,你们是谁?干什么的?”
“快来人啊,有贼偷果子啦!”
怎么回事啊?
这不是墨流殇的园子!
偷?
天呐!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跑”,接下场景就是,墨流殇拽着沐璃往前跑,后面跟着一群人在追。
渐渐地追赶声少了,甚至没有了,墨流殇拉着沐璃躲到一个陌生的巷子里,二人依着墙壁喘息,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沐璃扶着墙,想起刚才滑稽的场面,笑得不能自已,“这还是我第一次偷人家的果子,哈哈哈。”
“是吗?”墨流殇也忍俊不禁,“这也是我第一次如此狼狈,被别人追着跑。”
“堂堂的王爷竟然偷别人家的果子,是不是不太好?”还真想不到,墨流殇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这真的是墨流殇吗?
不过这种体验还真的很特别,感觉还不赖,这种紧张又刺激的感觉。
墨流殇掏出怀里的果子,认真地在自己衣服上擦了下,递给她,“尝尝看,不然白辛苦啦!”
沐璃也不同他客气,咬了一口,很甜又稍微有点酸,饱满多汁,很好吃呢,“这是什么?”
“嘉庆子。”
“我们这样偷人家东西的行为还是不好的。”
“我留了银子在那里。”墨流殇言简意赅地做出了回答。
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沐璃骤然出声,“别动!”
“怎么了?”墨流殇不明所以,顺着沐璃的视线,瞥了一眼自己的肩头,登时身子一僵,一只黑色的大蜘蛛就趴在那里,墨流殇差点儿跳起来,强忍不适,“璃儿,快,你来帮我把它弄走吧!”
沐璃小心地靠近,又快又准地将其抓住了,就要甩出去,似是想到什么,沐璃看向身体紧绷的墨流殇,“你怕虫子?”
墨流殇噎住了,轻咳了声,微微挺直了身板,辩驳,“谁怕虫子了,我墨流殇还没怕过什么呢?”
“哦,是么?”沐璃瞄了一眼墨流殇越来越紧的下巴,不怀好意地将手里的蜘蛛朝他面前一伸,“那送给你做宠物吧!”
墨流殇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几步,“拿走,拿走,快拿走!”
“还说不怕!”沐璃放过他,不再逗他了,“墨流殇,你怕虫子啊。”
谁能想到狂傲不羁,嗜血无情人人敬畏的墨流殇竟然怕小小的虫子。说出去恐怕没人敢信吧!
听到沐璃的话,墨流殇脸色很难看,“闭嘴!”
“唉,墨流殇……”沐璃还想再调侃几句,未落的话被墨流殇吞进了口里,“唔墨……”
沐璃两颊红得跟苹果似的,一把推开他,与他拉开距离,不自在的转移视线。
沐璃向四周张望,发现在不多远就是街区了,前面还能听到欢笑声,听起来分外热闹。
“我们走吧。”
转眼间,夜幕降临,街市繁闹有增无减,二人也加入到游赏的队伍里,并肩而行,参与各种活动,穿梭于人群中。
沐璃围着墨流殇打转转,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墨流殇,你是不是只喜欢黑色啊?你总是这么沉闷的吗?最真实的你是怎样的?还有你竟然喜欢那样的面具,你觉得娃娃脸很好看吗?”墨流殇的别样审美,沐璃表示真心不堪忍受。
沐璃还在絮絮叨叨,一个阴影投下,墨流殇将她搂进怀里,搂着她转了个身。
沐璃疑惑不解,抬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里,不知是否是错觉竟看到他眸中一丝慌乱与紧张。
“怎么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15章最真实的我——墨流殇
“别动!”
“怎么了?”墨流殇不明所以,顺着沐璃的视线,瞥了一眼自己的肩头,登时身子一僵,一只黑色的大蜘蛛就趴在那里,墨流殇差点儿跳起来,强忍不适,“璃儿,快,你来帮我把它弄走吧!”
沐璃小心地靠近,又快又准地将其抓住了,就要甩出去,似是想到什么,沐璃看向身体紧绷的墨流殇,“你怕虫子?”
墨流殇噎住了,轻咳了声,微微挺直了身板,辩驳,“谁怕虫子了,我墨流殇还没怕过什么呢?”
“哦,是么?”沐璃瞄了一眼墨流殇越来越紧的下巴,不怀好意地将手里的蜘蛛朝他面前一伸,“那送给你做宠物吧!”
墨流殇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几步,“拿走,拿走,快拿走!”
“还说不怕!”沐璃放过他,不再逗他了,“墨流殇,你怕虫子啊。”
谁能想到狂傲不羁,嗜血无情人人敬畏的墨流殇竟然怕小小的虫子。说出去恐怕没人敢信吧!
听到沐璃的话,墨流殇脸色很难看,“闭嘴!”
“唉,墨流殇……”沐璃还想再调侃几句,未落的话被墨流殇吞进了口里,“唔墨……”
沐璃两颊红得跟苹果似的,一把推开他,与他拉开距离,不自在的转移视线。
沐璃向四周张望,发现在不多远就是街区了,前面还能听到欢笑声,听起来分外热闹。
“我们走吧。”
转眼间,夜幕降临,街市繁闹有增无减,二人也加入到游赏的队伍里,并肩而行,参与各种活动,穿梭于人群中。
沐璃围着墨流殇打转转,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墨流殇,你是不是只喜欢黑色啊?你总是这么沉闷的吗?最真实的你是怎样的?还有你竟然喜欢那样的面具,你觉得娃娃脸很好看吗?”墨流殇的别样审美,沐璃表示真心不堪忍受。
沐璃还在絮絮叨叨,一个阴影投下,墨流殇将她搂进怀里,搂着她转了个身。
沐璃疑惑不解,抬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里,不知是否是错觉竟看到他眸中一丝慌乱与紧张。
“怎么了?”
墨流殇没有回答,扣住她的腰身,阴影投下,急切而又贪婪地吻着她。
“墨……”沐璃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拍打着他,企图摆脱他的禁锢。
墨流殇将她扣进怀里拥紧,下巴抵在沐璃的肩头,声音在夜色里暗哑撩人,“别推开我!”
沐璃推拒的动作顿住,就在人来人往的小摊前,被他静静地抱着。
对不起璃儿,请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是想你能留在我身边,就算我们终要分离,也不愿你再次遇到那个人。
藏在角落里的白衣男子,深深地看着彼此亲密相拥的两人,目光闪烁,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去,消失在人群中。
今日之后,前途会布满荆棘,你将踏上一条不归路。愿我的小阿璃随心随性,得偿所愿。愿你不再回到那些阴云诡谲里,璃南就深埋在那记忆碎片中,远离那里的一切。
再见了,小七!
察觉到那人走后,墨流殇暗自松了口气,而沐璃完全不知道她错过了她潜意识里要等的人,也正是这一错过改变了她的一生,也导致了多年以后,她与墨流殇的对立相争的局面……
二人伫立在河边,看着一对对情侣欢喜一同祈愿放花灯,墨流殇趁沐璃不注意也悄悄地买了一对琉璃花灯,红着耳根儿,塞了一个给沐璃,“入乡随俗,我们也玩一下吧!”
虽然他不信鬼神,若是真的能让他们在一起,他愿意去尝试,当一回所谓的痴儿。
沐璃看着手中花灯失了心神,默默背过身去,“好啊,就许个愿吧。”
两人背对着身,写下自己的心愿,将各自的花灯放进河里,看着它们顺水而流。
“墨流殇,我……”
“你不用说了。”墨流殇阻住她要说的话,“我在南远待不久的,就让我们之间多点儿美好的回忆吧。”
……
墨流殇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你怎么了?”
沐璃摇头,表示没事儿,“没什么?”
墨流殇又瞅了她一眼,瞬间明白了,蹲下身子,拍了下自己的肩膀,“上来!”
“不用不用,我真的没事儿。”沐璃忙摆手,她自己还能坚持住,走回去,让他一路背回去多难为情啊,沐璃表示受不住啊。
墨流殇直起身,勾起邪肆的笑容,“你是想让我背着你呢,还是你更愿意让我抱着你?”
沐璃差点儿吓得后退,墨流殇忍笑,“再给最后一次机会。”
略一权衡,沐璃咬牙,极不情愿地趴在他的背上,整个小脸儿深埋在他的身上,感到羞齿极了。
墨流殇背着沐璃,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她这娇羞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别笑!”沐璃咬牙,又羞又恼,用手拍了下,“你还笑!”
“太过分了!”清幽的香气环绕,温润的气息扫过耳畔,墨流殇身子微僵,重重吸了口气,才恢复如常。
沐璃小心地抬眼看向前方,一时怔住,小声地对墨流殇说,“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听到她的话,墨流殇也看向前方,迎面而来的人一头显眼的灰发,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穿深青色侍卫服的男子。
他们是“墨流殇”及他的侍卫连溪。
墨流殇面不改色,仿佛没有看到他们,径直从他们身旁走过。
“公子请留步。”擦肩而过,‘墨流殇’喊住他。
墨流殇停下脚步,“何事?”
“余以为公子面善,不知可否一叙。”‘墨流殇’目光微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墨流殇背上的女子,而后微垂了眼眸。
“在下粗鄙之人担不起宸王殿下的一句面善,”墨流殇拒绝了,“在下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不打扰宸王赏景了。”
“他找你是不是有重要的事了,你不回去吗?”
“我送你回去!”
沐璃明白了,他果然要离开了,他虽然被贬南远受到了打压,他到南远可不是来玩的,他可是墨流殇啊,他势必还是要回去的。
坐在窗前,沐璃看着空旷的屋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尽管只有几天,她还是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与她争床位,斗嘴,甚至习惯了他时不时的流氓。
如今他不在了,屋子都空旷冷清了不少。
沐璃推开房门,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去,天地之大,又仅剩她一人了,迷迷糊糊中,沐璃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河边,不经意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花灯。
不知为什么,沐璃觉得浑身的血液翻滚,有什么失去了控制,沐璃将那盏花灯捡起,看清上面的字,心神激荡得厉害。
永结鸾俦,共盟鸳蝶——墨流殇沐璃
而与此同时,在不远处,墨流殇也捡起了一盏花灯,他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仍旧难以相信,这上面一个字都没有,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找错了。
可是他深知这就是沐璃的那盏,花灯是他准备的所以他知道他们的灯与别人的灯是不一样的。
墨流殇不禁苦笑,所以,她什么都没有写,无所欲无所求。
沐璃啊,你是我此生唯一认定了的妻子,我想娶你,与你相守一生。
……
一觉醒来,恍然若梦,与墨流殇在一起的回忆在脑海中如走马灯似的轮番上演,心中有他,哪里都是牢笼。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沐璃摇摇头,将关于墨流殇的记忆甩走,她是沐璃啊,总不能因为没有他就不活了吧。
沐璃正式换回女装,一袭白色烟笼百水裙,白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纱带曼佻腰际,袖口绣着精致的银色蝴蝶,裙摆绢纱似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一根月白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
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耳旁一对蓝色水滴耳坠,腕上红色玉镯衬得肌肤似雪白皙透亮,三千发丝散落在肩膀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发饰,由一只紫玉簪绾起,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
气若幽兰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散发着贵族的气息,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又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美的到了极致,宛如步入凡尘的仙子。
一出门,就遇到了楚翎楚清羽姐弟俩,看到她的瞬间眼中毫无例外皆闪过惊艳。
楚翎多少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面对沐璃,面对这个曾经她所爱恋的白大哥。
沐璃含笑走到楚翎面前,“翎儿,你这是还在怪我吗?是我不好,没有及时地坦言相告,欺骗了你们,我正式地向你说一声抱歉。”
“没有,白……”楚翎摇头,那一声白大哥差一点儿脱口而出,“我也有错,不该肆意妄为一意孤行的。”
“明知你有苦衷,还固执己见。对不起啊。”
几人都性情豁达通透,没什么过不去的,聊开了,就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只是以前是白大哥,现在是沐璃,沐沐。
这个称呼,说起要怪楚清羽那个不着调的,他第一个称呼她沐沐,连带着楚翎也跟着他一起唤她沐沐,说这样听起来感情好,更亲密。
楚翎的比武招亲戏剧性地画上了省略号,无疾而终,留给江湖上的人无限遐想。
楚翎与沐璃的关系比之前是有过之不及,亲密无间,无话不说,两个人时常凑到一起,聊天勾肩搭背侃大山。
发现彼此有很多共同的爱好,都喜欢喝酒,游山玩水,行侠仗义,有时两人就经常去城头施粮放粥。
两个美人走在街上,难免会遇到登徒子,每到这时候,楚翎递棍,沐璃揍人,两人配合的相当默契,
楚翎与沐璃的梦想一样,都是享美食,穿美衣,走遍九幽天下。多年后的两人,同样的梦想,不一样的实践方式,楚翎是真正的又一代女侠,而沐璃已经不在了,有的只是冷血无情的神秘公子,无心之人。
这天,心血来潮,楚翎邀沐璃一起到郊外游玩,在那里遇到了已经消失了数天的男人——墨流殇
兵器碰撞的声音,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她们躲在树上,透过层层叠叠的人群,看到了鹤立鸡群的他。
墨流殇背手而立,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临立风中,衣袂翻飞,犹如踏血而来的杀戮嗜血魔主,身形快似闪电,“啪啪啪”专拍天灵盖,一掌一个,跟拍苍蝇似的。
又新来的一批的杀手加入了战斗,墨流殇终是拔出了手中的剑,矫若游龙,不过片刻,尸体堆叠如山,血流十里。
墨流殇手持染血的剑,凌厉转身,漆黑如潭的眸子撞进沐璃的眼里,沐璃不禁被吓得浑身发颤,这是她第二次看见他亲自动手杀人,第一次是那次刺杀,他毫不犹豫地弯弓朝她射箭。
却远不如这一次来的震撼骇人,令她胆战心寒,这样的他太可怕了。
一旁的楚翎早就支撑不住,从树上摔了下去。
突然的声响,引得墨流殇朝她们的方向看去,墨流殇看清了树上还在怔神的沐璃,下意识就要朝她走去。
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张张嘴也要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深深地看了沐璃一眼,默然转身离去。
墨流殇苦涩地扯扯嘴角,他满身血腥恐玷污了她,这样不堪的他,只怕吓到她了吧,指不定还会因为他做噩梦。
墨流殇,你配不上她!你是地狱里的恶魔,你就是邪恶,你怎么配拥有阳光呢。
沐璃回神,跳下树来,看着他那落寞苍凉的背影,整个心都揪做一团,压抑,心疼地喘不过气来。
“墨流殇!”沐璃想喊住他,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声音怎么也发不出来,想追上去,腿却像是灌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动一步,又气又急,眼泪在眼眶子里打转转。
“沐沐,你没事吧?”楚翎也是半天才能发出声音,赶忙跑过去扶住她,发现自己的脚都是软的。
“沐沐,我们先回去吧!”
沐璃看着已经消失在天边的人,良久才点点头,两人相互搀扶着回去了。
墨流殇离去的背影却一直纠缠着沐璃的神思,怎么也摆脱不了,越来越清晰。
终是承受不住,沐璃抬步奔了出去。
她要找他,找到他!
沐璃去过宸王暂住的府邸,没有看到他,找了她能找的所有地方都寻不到他,兜兜转转,沐璃去了墨流殇曾带她用早膳的那处宅院。
“你家主子在吗?”
管家认识沐璃,恭敬地作答,“不在。”
不在?沐璃不禁有些失落,他也不在这里吗?
“姑娘有什么事,在下可以为您传达?”
沐璃灵光一闪,目光微滞,“你家主子平时住哪儿?”
管家下意识地朝一个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回答,“爷不在府里。”
“我知道了!”沐璃咬牙,提步顺着那个方向跑去。
“墨流殇,你在吗?”
“墨流殇,你在的话,回答我!”
一路走过,一路房门打开,沐璃停在一个静得超出寻常的房间门前,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大约有一辈子那般漫长,沐璃听到自己的心嘭嘭直跳,深吸了一口气,手小心地扣住了房门,推门走了进去。
“墨,墨流殇?”
沐璃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墨流殇就那么颓然地坐在地上,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她清晰地看到了他暴起的青筋,比她不久看到的他还有吓人。
“墨流殇?你怎么了?”沐璃就要上前,就被墨流殇的那声低吼给吓在了当场,“走,出去!”
沐璃僵硬的四肢好半晌才能活动,步履坚定地走向他。
墨流殇在她靠近时站了起来,“我让你出去!”
沐璃看到了一双猩红骇人的眸子,担忧胜过了恐惧,“墨流殇,你怎么了?你是生病了吗?”
这太不正常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去帮你叫大夫!”沐璃急急慌慌地就要出去为他找大夫,她刚要拉开房门,就墨流殇抵在了门上,“不许去!”
沐璃急了,“你到底怎么了,你现在很不正常,你需要找大夫!”
墨流殇禁锢住她,冷声道,“我说了不许去!”
“那我走还不行吗?”等她离开,再去为他找大夫。
墨流殇再次拒绝,“不行!现在你哪儿都不许去!”
“刚才你还让我走,怎么现在不行了,让我离开是你,不让我走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墨流殇,你究竟怎么了,你现在的样子很不正常,你需要看大夫。”
“我不需要!”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副样子,他不允许自己狼狈,不允许他人看到他的脆弱,除非那是死人。
“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想与我重新开始,是不是也应该用你最真实的样子面对我。”
“最真实的我,那天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墨流殇微微松开她,退后几步,“只怕你不想看到。”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16章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突然的声响,引得墨流殇朝她们的方向看去,墨流殇看清了树上还在怔神的沐璃,下意识就要朝她走去。
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张张嘴也要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深深地看了沐璃一眼,默然转身离去。
墨流殇苦涩地扯扯嘴角,他满身血腥恐玷污了她,这样不堪的他,只怕吓到她了吧,指不定还会因为他做噩梦呢。
墨流殇,你配不上她!你是地狱里的恶魔,你就是邪恶,你怎么配拥有阳光呢。
沐璃回神,跳下树来,看着他那......
阮娇娇棋艺一般,很一般,还是阮瑀学的时候她跟着学了些皮毛。
当真是货与帝王家吗?其实从科举制度来看,自隋唐以后,这无论哪家当皇帝,不都得科举取士吗?诚然天下是你老朱家的,但权力的掌控在儒学士的手中,君臣矛盾是自有天下这个概念后就普遍存在的矛盾。
据他们俩所说,两人刚进入厨房的时候,去摁电灯却发现摁不亮,然后就一起走进了客厅里,把客厅里的灯打开之后,这才发现他们二人进错了房间。
李艾莉盯着手上‘疾风蚂蚁’的尸体,琢磨着怎么弄从它身上捞回点本儿。
一大早起来打套拳活动活动身体,流了一通汗之后通体舒泰,收拾好就等着贺宗来接。
遮天蔽日的藤蔓,一下散落,原本耀武扬威的藤妖,跟着跌落在地,紧接着化成了一滩黑水。
“当然是真的。”杰克笑眯眯的一路跟两人科普了一番魂师的体系,心里也对早早出来持家的两人抱有期待。
一吻终毕,裴远咎将曲娆因为接吻而凌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手背的皮肤从曲娆的脸侧蹭过去,带起一些温热的触感。
曲娆看了看裴远咎的碟子,里面只有一些麻酱还有跟着他们一起点的牛肉酱。
唐糖心里如何想的宁荣荣不知道,但她已经被奥斯卡魂技出色的效果震惊在了原地。
素依低着头,三月时节,手心里竟沁出了汗,头顶上巨大的压迫感让她心中难以平静,心亦是怦怦跳跃。
“宋宋,你别着急,病不是没救!”,乔清看着她面色不对,紧紧地抓着乔宋的肩膀,唯恐她有什么闪失。
说完后,龙腾飞一挥手,两千多枚真意种子,如蝗虫般争先恐后的涌入龙腾飞的识海之中。
烟雨不知她是安慰自己,还是果真如此,不过听了仍旧十分开心。
今天是自己第一天回国,总不能第一天就加班,让爷爷一直等着自己回去吧。之前自己说过会回去吃晚餐,所以看到时间差不多,自己也该离开公司了。
角川映画最终还是撤资了,但股份汉唐只回收了20%,剩余30%的股份,角川映画转手给东映。这样,汉唐影业日本分公司的合作伙伴变成东宝。
“陈姐。”王浩明用肩膀和脖子夹住手机,将吃剩下的面汤倒进外屋下水道里。
发现密室的侍卫引着两人走到花房的尽头,那里有一处入口,入口向下同去,此时整个阴暗潮湿的通道已经尽被火把的光照亮。
她走出宿舍楼,准备给秦佳宜打电话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在将生命树融入体内后,龙腾飞初始施展的基本剑术,虽然已经是十分熟练,不过,在老龙王和尘封祭坛这样的三界老古董眼中,甚至就连三目火凤这个相对的后辈眼中,也就是正常水平。
不想了,想这么多真累!他摊开双手,狠狠的朝草地上一趟,嘴上叼着一颗青草,望着湛蓝色的天空,这样幸福的融入在这片草原之上。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17章坠崖——生死与共
一支飞箭破空而来,袭向墨流殇的马车。
墨流殇看着手中的纸条,怒气汹涌而出,气势骇人,令天地变色。
“诚邀宸王殿下于断崖相聚,另有佳人相伴,相信宸王一定会喜欢的。”
当沐璃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的结结实实,双手反绑吊在树上,脚下便是深不见底,令人眩晕的万丈深渊。
强忍着心头畏高的浓浓恐惧,沐璃看向四周,不由得愣住。
前面黑压压一片,刺客的标准打扮,手持长剑,黑衣蒙面,类似这群刺客......
人员经过调整之后,新上场的球员,自然想要在仅有的出场时间里,尽量表现,希望能够在下一场比赛中获得更多的机会。
最得陆家重用的一位,现在在外面,也被人当成是豪门了,可其实就是个陆家做事的而已。
“走吧,回家去吧!忘记这段历史,好好过你们的日子。”霍然说完看向跌倒在地上的二姐,她显然看到了地上两个半死人,身下传来难闻的味道。
唐宁琢磨了一下,发现要想同时满足这几个参数还真就不是简单的事儿,而且美国怎么了?美国就没有中国人了么?那唐人街是什么?
祖孙三代走到顾北望病房门口的时候,发现病房门是锁着的,打不开。
接下来又看了两处交易,大体上也是如此,卖东西的说自己的货色不新鲜、不值多少钱,买东西的却说用低价买到好东西会良心不安。总之都是一副活生生的“好让不争”的画卷。
段奇虽然修炼天赋一般,性格也有些吊儿郎当,但在原则问题上却是无可挑剔,而且他知道焱族和域外的情况,又与方少川、侯大杰这俩个修炼天才情同手足,只要握住了修炼功法,坐稳首领之位绝无问题。
这个曾经的男朋友的话让没有让苏米觉得欣喜,反而觉得有些恶心。
“还没有,那两个死保安,说得不清不楚,我恨不得把他们拉出去揍一顿。”刘医师有点生气。
“我们可以信你,不过你得把村民身上的病治好才行。”雷啸天说道。
过了一会儿,台上突然一个光束打开,所有的人全部都坐直了身子。
随着唐皓的一声令下,飞鹰战队的众人从g港上空跳伞,往右面河道飞去。
而这个胖子却是和以往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遇到了,都会很热情的打招呼,就算前身最低迷的时候,这个胖子也会依然的照顾他。
白家的大宗师强者立马低着头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活命,这算什么,就算家主他们他们知道了,弄不好还要奖励他,要知道和一个神仙之境强者误会消除比起来,一百亿算什么。
的确是有了些线索,苏樱的隐藏属性还是靠得住的。本来带着苏樱去寻找更加保险些,但苏樱的身体状况,怕已有些撑不住。
唐正目光紧锁,他一直因为叶落云最多是先天初期左右的实力,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走眼了,于是他的目光看向了异人组织一方,毕竟叶落云也杀了他们一些人,而且两者还是相互合作的。
“苏……”魏春激动的差点喊起来,他还以为自己就会被直接淘汰了呢,没有想到苏博丰会能找到自己,之前听到他们在外面说话的声音,他可是激动坏了。
他也根本不敢欺骗林成什么,修为到了他们的那个级别,都有着一定的判断话语真伪的巫术阵法。
“有可能,我以前打路人局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可能飞鹰的这两名队员都太紧张了。”八哥雨诚继续帮两人洗地。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18章恶魔的救赎
沐璃一脸兴奋,一连串的问题,丝毫没有发现自己与墨流殇的姿势有多暧昧,沐璃几乎坐进墨流殇的怀里,她柔软的身子就毫不顾及的贴近他的大腿,墨流殇的眼底深沉升起暗火,与眼前的明亮的火焰交相呼应,相交缠。
墨流殇暗自深吸了口气,神色自若一本正经地回答她的问题,“那一小瓶是我自制的香料,用来提味的。不管是熬汤还是烧烤都可以用。”
“至于为什么会做饭,不过是熟能生巧,自给自足的结果。”
......
姬挽月没想到潇儿会这么说,但她并不打算和她理论什么,她与魏无忌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明白。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这种条件下他们只能接受魏无忌的胁迫,魏无忌就是呀强逼着他们,帮自己“做事”。
要知道,想当年作为狼爷也是特种兵退伍了后出来混黑道的,就算这些年的打打杀杀,做到他这个位置,现在也是经常锻炼,所以就算已经40岁的高龄,也依旧是看起来像是30岁的样子。
王灵韵呼吸着新鲜空气,望着远处的蓝天,和纷飞的鸟儿。天是澄澈的淡蓝色,云朵一丝一丝的,看起来很舒服。这不冷也不太热的滋味,是秋天。王灵韵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秋天了。
魏无忌说了要给大家讲故事,在场众人便都把注意力集中过来,因为对他们来说,听听也是无妨的。
对于天子这种无奈的决定,姬炜说不出什么异议,因为这已经是王室颜面最后的遮羞布了。
夜幕慢慢降临,微风呼呼吹过四周,一道矫健的身影出现在落叶湖边。
守在门外的雀紫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将预先备好的传音符递了进来。
林飞笑才是被澹台明镜不惜耗费无数代价将其带入到这片大陆,为的便是争夺气机,使其实力更加的精进。
高林在说完之句话之后直接晕了过去,而洛河彬也是感应到了这一点,抬起腿,看着他俊美的身体之上那萎缩成为一团的东西,洛河彬不屑的撇撇嘴,像是踢路边的垃圾一样,一脚将高林踢到了角落里。
五河琴里见她这副要死不活地模样,责备地话到了嘴边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却又一腔怒火没地方发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无边海的修真资源也算丰富,岂能没有什么大势力?身为妖兽四大家族之一的蛟龙霸族,其根基不是就在这无边海上吗?
可惜的是,现在是盛夏时节,如果是冬末‘春’初的话那就好了,因为那个时候,正是赏樱‘花’的大好时节。
楚军的围困战法一转眼就持续了六天了,这六天最难熬的是汉军,荥阳城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张良也懒得派人加固城墙了反正项羽也不会打。
眼看着十几条人命在眼前诡异的消失,李进炎再也承受不住,白眼一番晕了过去。
然后老者又更加茫然的点了点头。最后反倒是公子对老者详细的解释了一遍,老者才明白了过来,伸手摸了摸火灵躯体,似乎想清晰的记下这种感觉。
因为是突然遇见了,无法提前做好准备,这时候与其编织一个并不严密的谎言,还不如坦然承认比较好。
话毕,东方桀骜率先没入虚空,似乎他早就看出了公子逃走的方向。东方灵木忙跟上,眼睛里闪过一缕茫然。
东城轻轻的笑了笑:“我现在发话,你们皇族地产可以对我们公司下手,到时候看看,到底是谁输谁赢。”他心中暗笑着,自己如果不是无心房产业,还能让你这个死胖子嚣张?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19章神女祠奇遇
良久,墨流殇暗自攥拳,下定决心站定,直视沐璃如画的眉眼,郑重开口,“沐璃,与我回去吧!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请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向你保证,我会拿命护你安好无虞,任谁也不能再伤你半分。你跟我回去好吗?”
终于说出来了,墨流殇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深情不渝,等待她的最后宣判,她的一句话就能拯救他的整个世界。
良久无声,世界似是被冻住,就此停格,小河映照着二人影子,波光粼粼,映得人的眼底也是......
苏慕白不知道,他心里想的这些,确实是长城系列机甲设计师们所苦恼的。
若非两人是同回的,又互相掐紧了对方的手臂,用疼痛提醒他们一旦尖叫出来,有远比分道扬镳更加恐怖的后果会出现的话,两人早就没法这么佯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出现在她们面前了。
咬紧牙关,为干脆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而后疯狂地运转起体内的鬼泉之力来。
说着,冷忧寒的话语停顿了下,目光也随之转向了古悠然的方向。
夋三和夋四仗着他们并不害怕残余未消散的吞噬幽光的关系,一离开裂缝,用的就是他们特有的纸片人一样的飞行方式,从半空高的地方飞的。
因怕我累着,保元道今日批到此处便好,说着起身携了我欲回长春殿中休息。
“你……”王长风满脸愤怒的指着林天涯,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显然,杜振邦,或者说,九十九局对我的处理十分满意,不过我心中却在思考,如果当日我放弃了调查,放弃了还原真相,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孙丰照和吴晓静一看龙珏的变化,就明白了这是龙莹已经代替了龙珏,在于他们说话了。
而此时,正在屋顶的夜一看着两人,不由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微微有些醋意。
“也就是说,这阳玉得要人带着,阴金得放水里?”桃夭夭可不知道什么是金木沉木的,回头让夭无明去查查。
“刺啦…”一声,血宇在最紧要关头避开了重要部位,幸好自己穿着铠甲,要不然今天就阴沟里翻船了,但此刻他身上的铠甲出现了一到划痕。
她看到了六张大网,上面爬着密密麻麻的虫子。她瞬间觉得天旋地转、天昏地暗、天翻地覆、天崩地裂、天愁地惨、天摇地动、天遮地盖……她咒天骂地。
没多久,军兵布置完毕,松赞干布和禄东赞下了马,走到高坡上坐下来,把酒对饮。
“这个钱你先拿着,我这也放太多的银票,等回头取来再给你如何?”莫掌柜见桃夭夭并未认允还以为她不满意,赶紧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给了桃夭夭。
话休烦絮,数日后,他们来到于阗,在城中的一家客栈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又匆匆上路了。
为了不再当这个冤大头,避免再次成为被利用的棋子,东南战区绝对不能继续呆下去了。
“你敢?”铃若的脸霎时通红,羞窘当中怒意喷涌,右手横扫,金黄缎子上面那六把刀忽然失踪,指尖有锋利寒芒闪烁,忽隐忽现。
去往海滩的路径已经被我们摸得很熟悉了,不到二十分钟,我们便跑到了海边王新发信号的地方。
“殿下这话说得不对,咱们魏王殿下可吸取教训了,这不是让殿下你出面了嘛!”程怀亮阴阳怪气道。
反常为妖,这说明肃王心里头一等大事还不是周毓琛给他带来的威胁。
苏杭一怔,是想给他买琴?这么说来,几位室友最近每天彻夜玩游戏,其实是想赚钱来为自己庆祝生日?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20章神女祠奇遇,误入月幽之境
两个墨流殇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又同时出声,只是答案不同了。
一个是后来的墨流殇不甘心的低沉的那句,“那把折扇的主人。”
尽管心中不想承认,但他还是清清楚楚地知道,沐璃的心中藏着一个人,一个他永远也比不上人。
那把折扇她一直贴身带着,就连现在那折扇还在她的袖袋中,璃儿心中的那个人的地位无人能及,他也不能。
而一直在她身边的那个墨流殇,犹豫良久,深情款款看着沐璃,自信满满地回答,“是我!你心中的那个人是墨流殇。”
沐璃看向二人,甜美地笑了,心中了然,一片澄清,她想她知道答案了。
沐璃目光闪闪,眉眼带笑对左边的墨流殇说,“你是假的!”走到右手边墨流殇面前,“我想信你。”
“不是的,璃儿!”墨流殇难以置信,他不相信沐璃会认不出他,他才是墨流殇啊。
右手边的墨流殇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墨流殇,对沐璃笑得邪肆,“那我们走吧!”
看着沐璃与假的墨流殇远去的背影,墨流殇一时竟有些无措,为什么?为什么沐璃没有认出他。
忽然灵光一闪,墨流殇想到了什么,赶忙追了过去。
沐璃跟着假的墨流殇离开,看着枯黄的落叶顺水而流的,“璃儿,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沐璃收敛的脸上的喜悦,微垂了眼眸,“你是谁?”
“啊,什么?我是墨流殇啊,你不是认出我了嘛?”
“你不是!”沐璃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之所以跟你离开,不过是想让他想清楚,我心中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那个傻子啊,他就那么不相信他自己么,她爱的是他啊。
是她伤得他太深了?她没有给他安全感,他们在一起没有真实的感觉?还是他极度缺乏安全感,患得患失,他一直在心中给自己找了个假想敌,也就是他口中的那把折扇的主人?
面前的墨流殇眸中闪过明显的慌乱,“我是真的墨流殇,璃儿,你要相信我呀。”
沐璃笑着摇头,“虽然你们几乎一模一样,可是你终究不是他,我的心告诉我,你不是。”
“还有刚才察觉你头痛,我问你要不要找大夫?你同意了!如果是墨流殇,他不会轻易妥协,去看大夫,即使他病的很重,就算你是装的生病,也不会选择看大夫,你只会缠着我。所以种种感觉证明你就是假的!”
“璃儿!”身后,墨流殇急匆匆地赶来,紧紧握住她手,“我错了!我知道了,你爱的是我,心里的那个人也是我。”
“有生以来,从来没有人真心喜欢过我,因生来不详,被人称为灾星,人人厌弃,避之不及。我不完美,深处幽暗泥泽,我不敢相信有人会真的爱我。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这么想了。”
一番真情流露,二人紧紧相拥,有了彼此就有了全世界。
而一旁的那个墨流殇消失了,只留一缕轻烟,小河里被微风吹皱的倒影。
“我们遇到了什么?”沐璃觉得很不可思议,真假墨流殇沐璃,不仅一模一样,语气性情神态根本就没有分别,连他们之间的秘密都知道,若不是因为彼此人心中那点微妙,还真不一定辩得出真假。
这是不是从侧面说出了,人心易变,亦难测。
见过赤炎之后,她就觉得再怎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奇怪,这世间真的有。
“主人,那是幻妖,能窥探人心底的秘密,迷惑世人。”赤炎似是感应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睡梦中醒来,她感觉自己体内清溪流淌,沁人心脾,舒服极了,“主人,此处灵力很是充沛,有无数精怪,他们好像与人类生活在一起,却没有害人的意思,有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神力,尧山上所有生灵赖以生息。只是前面不远好像有一个更强大的力量,却令人敬畏,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沐璃与墨流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花嫂曾说过的神女祠,以及能保佑相爱的情侣三生三世的神树。
所以,他们现在处于神女祠的领域。
……
荒无人烟万籁俱寂的平原,无边无际被一片冰雪覆盖,抬眼望去,银装素裹,冰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芒。
刚才他们还在喧闹的街市,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出现在了这里,凭空置身于冰雪的世界。本是夏末,转眼步入寒冬,沐璃不由得手脚冰凉,尤其是那刺骨的风,寒至心底,沐璃冻得直打哆嗦。
幸亏她的身边还有墨流殇,被他紧紧地护在怀里,温暖宽大的手掌将她小手包裹住,还时不时哈气,给予她温暖。
二人相拥着一步步向前走,“我们这是在哪儿?”墨流殇看了眼四周,一双狐狸眼闪烁着光芒,“若是猜的不错,这想必就是通往三生树的考验。”
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只一棵树就能保佑人的三生三世吗?
缘定三生,美好的寓意,令多少痴情儿女神往,他们今日也做一回儿痴儿。
不知为什么,沐璃觉得天气更冷了,从哪里传来骇人的声音,低沉的吼叫嘶鸣,明显不是风声。
突然大地开始晃动,断裂,撕开了一道道口子,张开了大口,似要将人吞没,墨流殇拉起沐璃狂奔,他们跑的极快,大地坍陷的更快。
终是被追上了,二人的身子陡然凌空,就要坠落无底的深渊,沐璃眼疾手快拔出了盘于腰间的软剑,插在石壁上,下落的速度变缓,最后停在了半空。
如今二人面临的情况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而且软剑恐支撑不了二人的重量。
墨流殇一手揽住沐璃的腰,一手扣住石壁,朝身下望了一眼,转眸看向沐璃,一双眸子满是深情,邪魅自信,“要赌吗?”
沐璃不禁莞尔,“无论是生是死,我与你一起!”
沐璃抱紧墨流殇,和他一起主动跳进了那未知的深渊。
……
他们果然没有死,身体不伤毫发,只是却酷热难耐,汗流浃背。
这里与之前的地方截然相反,是一片火海,只有仅可一人通过的石桥,桥下是泛着热浪,滚滚流淌赤红的岩浆,若一不小心丢下去,那是连渣都不剩,对面就是绿茵茵的草地。
为防万一,墨流殇撕了一块布丢了下去,只见还没等接触到岩浆就燃起了火焰,瞬间化成了灰。
所以这不是幻境。
“怕吗?”火光灼灼流入墨流殇的眼底,热浪撩的二人的发丝飞舞相交缠。
沐璃笑着摇头,将手放进他的掌心里。
这是她对他的信任。
“你先走,我断后!”墨流殇强势地率先做出决定安排。
沐璃径直踏上石桥,目视前方,展开双臂保持身体平衡,一步一步,稳稳地往前走。
墨流殇紧随其后,一双手向前伸着,呈一种守护的姿势,注视着她的每一行动,不错过分毫,随时随地保护着她的安全。
岩浆冲击着两岸,溅起火花向石桥涌来,涌近又后退,反复了好几次,似是在和人们躲猫猫,甚是顽皮。
对沐璃却没有任何影响,沐璃无畏无惧继续向前。
岩浆似是恼怒无人理睬,掀起了火浪甩向石桥,想将他二人“留下”。
沐璃一惊,脚尖不由得一偏,身形微晃,身后的墨流殇赶紧扶住了沐璃的腰,将她稳住。
沐璃弯了弯唇,心在此刻安定下来。
有他在,真好!
脚踩在绿地上,沐璃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
沐璃欣喜地回头,却发现墨流殇不见了!
墨流殇置身于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璃儿!”墨流殇喊了声,不辨方向,只得跟着感觉走,“璃儿?”
闪过一道亮光,墨流殇下意识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面前是高大苍凉的宫墙。
前方有一群人,好像是在谈论着什么,墨流殇不知不觉地走过去,走近后,声音虽然嘈杂,却也清晰了不少。
他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抱着头的小男孩指指点点。
“你看他竟一头灰发,世间几乎没有长着灰发的人,他就是怪物。”
“对啊,对啊,听说他出生的时候,天降血雨,河水泛滥,洪灾蝗灾接踵而至,就是找来的,他就是个灾星,是个妖孽。”
“呸,都是他带来的灾难。他怎么不去死啊!”
“打死他!”
“打死他!”这一声瞬间掀起了热潮,纷纷相应。
“不可不可他可是皇子!”有人提出了质疑。
“皇子?他算是皇子吗?你难道不知道皇上根本就不喜欢他,甚至厌恶他,他还算什么皇子啊,若不是有大公主和他的那个卑贱的娘,他恐怕还活不到现在。”
不知是谁,第一个拿起石子砸向那个男孩,嘴里还嗤了声,“呸,怪物!”
有第一个开头,其他人也开始效仿,一个个都拿起石子去扔他。
男孩被砸的头破血流,衣服上也满是污渍,男孩慌慌地躲避,“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止住了他们的动作,慌忙的转过身去,看清来人,纷纷跪地,恭恭敬敬地叩头,“参见大公主!”
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眉眼间英气逼人,她来到男孩身旁,拂去他身上的灰尘,发上的落叶,“没事儿了,没事了!”
男孩看着她不由得眼圈泛红,咬着牙,“皇姐,流殇不是怪物,不是!”
女孩儿轻抚着他的脸颊,温柔地笑了,“啊殇自然不是怪物,啊殇是天璃四皇子,是皇姐的弟弟,墨流殇是墨忆月的亲弟弟。”
“来,啊殇,我送你回去见叶娘娘好不好?”
男孩眼中闪着泪光,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我不能回去,母亲看到我会难过的。”母亲看到他这样狼狈的样子会让她担心的,他不想让母亲伤心难过。
“要不啊殇,先去我那里梳洗换一件新衣然后再回去。”女孩儿善解人意地为他想了个法子。
女孩儿看向依旧跪地的一群人,“你们好生放肆,竟敢重伤皇子,你们该当何罪!”
“公主饶命!”
“自行离宫去吧,皇宫里不留乱嚼舌根,不懂尊卑之人!”
不再管身后哭天喊地的众人,女孩儿带着男孩儿径自离开。
……
“啊殇,我要走了。”
“皇姐,你要去哪儿!”男孩儿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与不舍。
女孩儿原本明亮璀璨的目光瞬间暗了下去,“我也不知道,只要离开这里就好!”
男孩张口不解地问,“为什么?”
女孩儿仰望着天空,没有回答。
墨流殇不由攥紧了双手,他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那个男孩就是四岁时的他。
女孩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她离开的两个月后,又发生了一大事,让他终生难忘。也许大事只是对他自己而言的,对一别人不过是嘲讽一笑,然后被遗忘,甚至当做一个笑话,乐此不疲地分享。
那天是他五岁的生辰,平时都没人知道,更何况现在,他们依旧肆意地嘲讽他,所谓的兄弟姐妹欺压他,辱骂他,甚至包括他的父亲。
只是那天后,那个所谓的父亲不仅仅是对他熟视无睹,更上升到了厌恶。因为那天,他的母妃死了,她是焚火自尽的。
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选择自焚,那天母亲还笑着给他做长寿面,他还穿着母亲亲手缝制的新衣,那天母亲还开心地喝了几杯酒,而且那天那个所谓的父亲也在。
只是那个人走后,母亲就拉着他温柔地说话。
她说,“人的心很小,只能装得下一个人。相爱容易相守却很难,若是你日后遇到了那个人,一定要全心全意,万不可辜负人家。”
“爱,是包容,是付出,但是也要守底线,讲原则,不怯懦,不卑微。”
“啊殇,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无论遇到怎样的境遇都要坚持下去,他们看不起你,说你是灾星,那你就活出个样来给他们瞧瞧,用自己的实力堵上他们的嘴!”
那天母亲说了很多话,有对他的嘱咐,有她这几年的生活,有他也有姐姐,唯独没有那个人。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夜晚,火光冲天,他恳求着他们去救人,可是没有人搭理他,没有人伸出手,哪怕是一杯水,没有,什么都没有,甚至有很多人来围观都不肯上前帮一把,更甚者指指点点,肆意玩笑,幸灾乐祸。
他想要冲进去,却被人死死的拉住,是那个人下的命令,他知道母亲自焚的事,那个人怒不可遏,下令不许人去营救,甚至扣住他,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大屋倾倒化为废墟。
待火熄灭,只有一具面部全非的枯骨,漆黑如碳,已经辨不出原来的模样。
那个人无情地下令将母妃的尸骨扔去乱葬岗,而他被禁在冷宫里,留他自生自灭,被人遗忘。
以前的一幕幕再次在眼前浮现,墨流殇禁不住红了眼眶,眼睛里布满了网状的血丝。
“墨流殇,你干的好事!”
听到声响,墨流殇回头,看到那个人一身黄袍坐在龙椅上,对他怒目圆睁。
这里是昭阳殿。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从那个人的眼神里看到了怒其不争的失望。
怎么可能?
“墨流殇,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知父皇指的是?”
惠帝抬手一指,“就是她!”
顺着惠帝所指的方向,墨流殇转过身看去,目光微闪。
是沐璃!
沐璃竟在这儿!
此刻,沐璃就淡然自若地站在殿前,看到墨流殇,微微一笑。
“不知父皇想儿臣解释什么?”
惠帝面色黑沉,冷声道:“她是谁?”
墨流殇直视惠帝,毫不遮掩地回答,“她是沐璃,是儿臣的妻子!”
“混账!”惠帝愤怒拍桌,“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她是璃南人!”
“你知不知道,璃南与天璃是宿敌,不共戴天!你知不知道,只要是璃南人,出现在天璃境内,定杀无赦!你当朕的旨意是虚设?拿朕的话当耳旁风吗!”
“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她便不再是璃南人,而是天璃人。”
“墨流殇,放肆!”惠帝抄起手边的东西向墨流殇砸去,“你若再冥顽不灵,朕褫夺你的封号,将你贬为庶民终身幽禁!”
墨流殇眉眼低垂,不置一言。
“朕要你杀了她!”
墨流殇跪地,“儿臣恕难从命!”
“你可要想清楚,若是你杀了她,你依然是天璃宸王,是朕的儿子。”
墨流殇猛地抬头,紧紧握拳,转眸又看了一眼依旧看着他微笑的沐璃。
他该如何选择?
儿子,只要杀了她,他可以安好无虞,他依旧是有权有势的宸王。
杀了她,就能拔出了他的软肋,他将再无威胁,没有弱点,杀了她,他就可以无畏无惧。
杀了她,他还可以得到老头子的认可,他是他的儿子。
他一直以来的坚持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要得到老头儿的认可,向他证明,自己会是他最出色的儿子。如今,他竟第一次开口称自己是他的儿子,他多年的夙愿终于达成了。
杀了她,一举多得。
可是,不能!
他同样不能舍弃沐璃,她是他的唯一,是他此生的挚爱,他不可以失去她。
若是没有她,他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冷血无情的动物,他不要。
他受够了冰冷与黑暗,他不愿再承受无边的孤寂。
是你,让我懂得了什么是情,什么是爱,是你让我的活的像一个人,让我不再孤寂。
我是深处幽暗的恶魔,你却是阳光雨露,纯净的冰雪,你是我的救赎,我心因你而跳动,因你的存在一切才有了意义,有了色彩。
她是他的妻子。母亲说过人的心很小,只能装得下一个人。相爱容易相守却很难,若是你日后遇到了那个人,一定要全心全意,万不可辜负人家。爱,是包容,是付出,
他爱她,他要她,他不能失去她。
他想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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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21章定情三生树
他爱她,他要她,他不能失去她。
他想他已经知道答案了,墨流殇迈向沐璃。
“逆子,你可知道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身后传来惠帝的寒声质问,暗含山雨欲来之势。
墨流殇迈向沐璃的脚步微滞,骨瓷般手指蜷缩,眸色平静地看向惠帝,语气坚定,“无论过去她有这怎样的身世,现在的她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墨流殇的妻子。”
“天真!”惠帝冷嗤,“你觉得像她这样的女人会是普通人?你信不信,她将会成为你日后最大的敌人。”
“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心里清楚,她绝不是璃南的平民,小角色。你与她相处了这么久,你查清了她的身世?没有!”
“她就是一个隐患,她于天璃,于你都是威胁,朕绝容不下她,她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
惠帝的话一句句砸在墨流殇的心口上,关于沐璃的身份一直以来都是他刻意忽略,不愿深想的事。他怕,怕沐璃与自己是真的对立,到时他们之间终有一争。
他不想知道她究竟是谁,他只想她做自己一辈子的沐璃。
可眼下,沐璃的身世存疑,老头儿直接扯断了他心中那条微弱的弦,她她的一切都是谜,她甚至于天璃于他都是威胁。
这也是曾经他为什么没有直接去请旨为自己与沐璃赐婚的原因,他怕沐璃的身份暴露,担心老头儿会容不下她,就如同今日的情形一样。
“墨流殇,你必须杀了她!否则朕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惠帝再次发出警告,逼迫他必须做一个选择。
向来不可一世,杀伐果断的墨流殇竟有些犹豫不决,此刻更是不知何因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就直直地僵立在了大殿上。
“朕帮你选!”
墨流殇缓缓抬头迎向惠帝的眼睛,一片茫然。
选?选什么?
墨流殇还在思索着,只见惠帝一挥手做了个指示下令。不知从哪里来的数不清的飞矢朝他身后射去。
墨流殇转身,瞳孔紧缩,那飞矢赫然是射往沐璃所在的方向。
“璃儿!”墨流殇大惊失色,想也不想便冲了过去,扑向沐璃。
疾奔过去的墨流殇此刻脑中再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各种顾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救她,救她,救她!
哪怕是豁出命去,也要救她!
若是死,他亦陪她一起!
墨流殇就这样直接扑了过去……
墨流殇摔倒在地,清脆的疼痛感让他微皱了眉头,神思瞬间清明。
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新绿,青草混合着泥土的气息,雨后的清新,芬芳。
这里一片草地,墨流殇此刻正倒在地上,呈一种趴覆的姿势。
所以刚刚的是幻境,也是对他们的又一考验。
只是沐璃在哪儿?
“墨流殇!”墨流殇还在想呢,便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他赶忙从地上起来,来不及打理自己,朝声源处走去。
只是临近时,墨流殇停下了脚步,打量着面前的沐璃。
他怕这又是一场幻境。
沐璃目光微闪,走近了几步,来到他面前,抬手将依依不舍地挂在墨流殇衣服上的杂草一一摘走,嘴里还念叨着,“怎么搞的,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墨流殇浓密的睫毛微颤,阳光照进他眼底,闪烁着光芒,流光溢彩,握住了沐璃的小手,拥进怀里,抱紧,“璃儿。”声音低沉暗哑,还夹杂着薄颤。
她就是他的命!不,她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
蓦然回首,二人不由得愣住了,被眼前的仙境震撼住了。
一片生机盎然的绿地,绿色绵长,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绿色跨过清澈千丈见底的小溪,溪水潺潺,叮咚作响,游鱼在水底无忧无虑地玩耍嬉戏,不时还突然地跳出水面,亲吻人的脸颊,连生人勿近的墨流殇都不能幸免。
绿色延伸到天际,在天的尽头,是梦幻的紫色,一株参天巨树享受着日月精华,虽经无尽的峥嵘岁月,它亦如故。
雪白的云朵飘浮在幽兰的天空上,一株巨大的蓝紫色古树,树冠如伞笼罩了大半个天空,点点流光飞舞于这开满花朵的古树之上,梦幻的薄雾笼罩下来,美得叫人心醉。
这便是那三生树。
墨流殇背起沐璃,趟过缓缓流淌的小溪,走了过去,来到了世间痴儿女心中的圣地,三生树下。
然而,他们在三生树上并没有看到花嫂所说的铜铃,一对都没有。
只有梦幻一般的巨树。
身为凡人的他们不知道这里并不是人间的尧山,亦不是九幽大陆,而是月幽之境。
一个曾经属于神界,如今超脱于六界之外的地方,无论人鬼妖魔神都无法寻觅的地方。
二人来到这里竟莫名觉得熟悉,有着深厚的亲切感,是那曾经缕缕入梦的地方。
一道紫光微闪,二人同时抬手遮挡,透过指尖的缝隙,看到一团紫光笼罩。
仔细看去,竟是一对玉佩,神秘尊贵的紫色,还能听到轻灵悦耳的声响。
那道紫光就是它发出来的,此刻正闪烁着光芒,光芒折射,投影在空中,走马观花闪过一幅幅画面,连起来是一个个零散的故事,它讲的似乎是一个灰发少年与白衣女子的相爱史诗。
灰发少年与白衣女子,一个动一个静,一个是似火骄阳,一个冷若冰霜。
骄阳遇到冰霜,冰霜不再寒冷变成了水雾。
少年与女子嬉闹玩耍,少年时时不离女子身侧,女子虽然冷漠,她的目光却永远注视着他,眼里有细微的温柔。
少年跟随在女子身边似是习武吧。
后来,灰发少年长大了,变成一个极为俊美的男人,一双紫眸妖异而魅惑。
……
灰发男子苦笑着站在满天繁星下,仰望着星空,而女子则在不远处凝望着他的背影。
男子向女子表白。
后来,灰发男子被白衣女子一掌打飞,两人决裂。
女子路过一棵大树,灰发男子慵懒地倚在树枝上,墨袍一翻,翩然落地,转瞬间,洁白如玉的栀子花出现在他的指尖,递到女子面前。
接着画面一转,两人面对面站着,女子面无表情,看不清神色,不知男子说了什么,女子扬袖挥出一掌,在即将碰到男子时又收了回来,女子转身离去,男子站在原地张口又说了什么。
女子似是愤怒,转过身去,这次出掌得毫不犹豫,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
接着,女子出现在一个由黑曜石铺就的宫殿,女子漠然地站在殿下,似是在请求着什么,而灰发男子则慵懒地斜倚在王座上,似是在笑,笑得不怀好意。
似是二人谈崩了,女子转身离去,灰发男子一挥衣袖,大敞的殿门关闭,男子瞬间出现在了女子面前,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女子依倒在他的怀里。
接着画面又是一转,灰发男子浑身是血地倒在女子怀里,只是男子在笑,似是很满足的样子,男子与女子说着什么,见女子点头,男子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所有画面都消失了,仅剩那唯一的两幕有声音的。
二人皆身穿着一袭华贵高雅的紫色衣衫,站在一棵蓝紫色的巨树之下,就是现在他们面前的这棵三生树。
二人相对而站,深情凝望着彼此。
“天地为证,风雪为媒,我璃凰愿嫁无殇为妻,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以心为祭,以神魂祈誓,我无殇愿娶璃凰为妻,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璃凰(无殇)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一对紫色玉佩出现在女子手中,“这是紫晶水佩,是我凤族圣物,只有真心相爱的情侣才能得到它的认可,认主。”
一对紫晶水佩眨眼间分别系在二人的腰间,闪烁瑰丽的紫色光芒。
“去……”
“不去……”
“去……”
“不去……”
“去……”
宏伟的黑色宫殿,地面由黑曜石铺就,地板延伸到魔宫深处,男子懒懒地倚在与魔宫一体的漆黑王座上,黑色衣袍上由金丝绣成的地涌金莲,静伏的花蕊缓缓绽放,流光溢彩,紫色的眸子潋滟邪魅,白皙的手上捻着一株鲜红的花朵,骨节分明的白瓷般的手指不停撕扯着,嘴里还反复念叨着去与不去这几个字。
无数的红色花瓣漂浮在他的身侧,其表情是千变万化,喜怒无常,时而懊恼,时而忧虑,时而悲伤,时而期待,时而愤怒,时而欣喜,时而沮丧。
生而为魔,原该性行乖张,嗜血杀戮,可眼前的男子,除却他的魅惑容颜,他独有的黑色暗纹,周身看不到半点儿嗜血之气,有了不属于他的七情六欲。
看着花枝上只剩的孤零零的一片,“不去!”男子气恼地将残枝末叶挥袖扔在地上,看着飘着的碎瓣,腾地在蓝色的火焰中燃烧化为灰烬。
男子仰躺着,看着眼前的玲珑佩,神秘尊贵的紫色,会在某一时刻发出魅丽的光芒,他还能听到轻灵悦耳的声响,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触碰,然后收于掌心,贴在心口,合上了眸子,睫毛纤长浓密,微微颤动,似是静伏的蝴蝶。
男子抬眼看去,眼眸轻轻眯起,还没看清什么,男子就豁然睁大眼睛,瞬间消失在大殿上……
来到忘川河边,男子急切的脚步陡然慢了下来,然后一步步朝那个白色背影走去,昂首阔步,“最近我魔界可是安分的很,不知何处又招惹到了璃凰上神,竟让你亲临!”话落,男人的脚步也届时停了下来,不再向前迈一步。
女子情绪再也隐藏不住,神情激动,“你说你恨我,与我在一起不过就是你的报复,你恨我过去伤了你,恨我曾经忘记过你,接近我就是早有预谋,有所图谋,一切都是你的报复……”
“我……”男人一时哑口,“不是……是,我曾恨过你,当初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能永远陪在你身边,我努力,不惜一切代价要变得强大,可是你却仅仅因为我是魔,‘伤我’,回到魔界,我不甘心,我恨你,怨你,可是最后才发现,那不过是我心里还放不下你,那些恨与怨远远比不过我对你的思念,璃凰,你知不知道这数万年来,我有多恨你,你可知我又有多爱你!”
“是我错了,我错在不该口是心非,不该放不下那点儿可笑的面子,明明心中想着你,念着你,想要去找你,却等着你先来向我妥协。”男子自嘲道,“你知道那天在月幽之境究竟发生过什么吗,我费尽心力,试图让你的族人接受我,我处处隐忍,退让,忍受着他们的冷嘲热讽,说我是魔,不配和你在一起,我玷污了他们的凰主,我是你的污点,我以礼相待,可是他们当着你的面一套,背面又是一套,暗中使绊子,各种阴狠算计,甚至用秘术企图合力将我封印,是,我重伤了他们,可是我没有杀他们,不想你夹在我和你的族人之间为难,不想你看到我的伤势担心,我不辞而别,直接回了魔界养伤。”
“可是我等来的是,你的怀疑,你的不信任,毫不犹豫的一掌,你知道那时我有多心痛吗?”他为自己感到委屈,痛心难过,他就破罐子破摔,一时意气,口不择言,说出了那番话。
“我爱上你有错吗,我生来就是魔,那我就该死吗!你是天界的神,是凤族的首领,你有你的责任,可我也魔界之主,魔界亦是我的责任,我又有什么错,你我根本就没有谁对谁错,不过是立场不同,可只是因为这样就该将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一并抹去,葬送吗?”
“这段日子以来,我一直想不通自己错在了哪里?爱本来就是你我之间的事,凭什么要考虑他们,听从他们的意思,相恋就注定不得善终?”
“我爱你啊,璃凰!”
男子拿出玲珑佩,此时此刻它竟发出了闪烁的光芒,与女子系在腰上的那块呼应,“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大婚的那天,我依然记得,你曾说过只有彼此深爱,这玲珑佩才会认主,才会发出光芒。”
男子一步上前,将她揽腰抱进怀里,紧紧抱着,“夫人,我想你,我是真的爱你,从你将我救起的那一刻开始,自始至终从没有变过。这数万年来,我所做的每一次努力,变强,成为魔尊,不过是想离你更近,我什么都不在乎,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你啊。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
“璃儿,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就算与世界上的所有人为敌又如何!哪怕倾尽一生,明日我将万劫不复,我也永生无悔!”
二人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画面消失了,万籁俱静。
沐璃与墨流殇从震撼中走出来,对视一眼,心中被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填平。
“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携手并肩,风雨共担!”
在三生树下,二人许下爱的誓言,互许终身,定情。
紫晶水佩闪烁着光芒,系在了他二人的身上,紫晶水佩再次认主。
忽然,仙境消失了,只有一片绿地,只有一棵挂着一对对铜铃的蓝紫色古树。
这才是人间的三生树。
刚才所看到的,发生过的都仿佛是梦一场,梦散去什么也不剩。
不,他们通过了爱的考验,他们在那里定情,他们之间的爱没有变,真真切切地存在。
而且,象征爱情的紫晶水佩依然系在他们的腰间。
沐璃与墨流殇相视一笑,分别写下了对方的名字,在这棵树挂上了属于他们自己的铜铃,祈愿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这一次,无论日后发生什么,她都不会放开他的手,无论日后遇到怎样的艰难险阻,她与他共担。除非是死,他们再无生离。
沐璃与墨流殇手牵着手,彼此心中都洋溢着难言的幸福和喜悦。
沐璃拽着墨流殇的胳膊,放心大胆地全身心地依靠着他,坐在绿地上,时不时地与他说着话,谈天说地,好不自在。
墨流殇只是静静听着,眼中满是柔情,嘴角挂着惑人心弦的微笑。
三生树下,墨流殇稍倾着身子,一只胳膊肘撑地,宠溺地看着怀中似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开怀的沐璃。
“墨流殇,你不知道当我一回头看到你消失了,有多害怕呢。我还担心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了。”
“还有啊,我们分开后,我又进入了一个幻境,幻境里我以为我能在那里遇到你,结果没有,那个墨流殇是假的,就和幻妖那次一样。”
“当我走出幻境,就看到你无缘无故地摔在地上,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啊,当时我是真的很想笑你的,就是给你摘草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忍笑忍得多辛苦,差点儿笑出声来!”
看着捧腹大笑的沐璃,墨流殇也笑了,笑得不怀好意。
“不要,好痒啊,我错了,我错了。”
一个突然闯入的人打断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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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22章灵狐赤炎
墨流殇单腿翘起,以胳膊肘撑地斜倾着身子躺着。
沐璃环抱着他的腰,趴在他的心口,闭着眼睛,静听风声,以及身边人强劲有力的心跳,嘴角愉悦上扬。
“你的怀里好暖啊!”
“这里的景色真美,若是可以,真想在这里建一座小房子,一直住下去。”
墨流殇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眼波微动,“你很喜欢这里?”
“嗯,喜欢。”她确实很喜欢这里,不过比起这里,她更喜欢与他待在一处,只要有他在,哪里都好,无论是那无人的荒芜的山洞,还是贫民窟,又或者是云诡波谲的未知之地。
心中有他,哪里都是牢笼,只要他爱她,她甘愿做他一辈子的囚鸟。
她喜欢这里,也希望她与墨流殇能够在这里安家落户,可是她却知道,墨流殇的心不在此。
他不仅仅是墨流殇,他还是天璃宸王,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随心所欲。他有雄心亦有野心,他不会甘于平淡,他要的不仅限于宸王这个封号,他要的是天下。
而战争早已经打响,容不得他退出。
“墨流殇,若是有空暇,我们可以回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好!”墨流殇浓密的睫毛微垂,遮住他深邃幽暗的眼眸。
沐璃与墨流殇手牵着手,彼此心中都洋溢着难言的幸福和喜悦。
沐璃拽着墨流殇的胳膊,放心大胆地全身心地依靠着他,坐在绿地上,时不时地与他说着话,谈天说地,好不自在。
墨流殇只是静静听着,眼中满是柔情,嘴角挂着惑人心弦的微笑。
三生树下,墨流殇稍倾着身子,一只胳膊肘撑地,宠溺地看着怀中似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开怀的沐璃。
“噗嗤,”似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沐璃笑出了声,笑得双肩直颤。
墨流殇不明所以,就听到她边笑边说,断断续续的。
“墨流殇,你不知道当我一回头看到你消失了,有多害怕呢。我还担心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了。”
“还有啊,我们分开后,我又进入了一个幻境,幻境里我以为我能在那里遇到你,结果没有,那个墨流殇是假的,就和幻妖那次一样。”
“结果,当我走出幻境,就看到你无缘无故地摔在地上,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啊,当时我是真的很想笑你的,就是给你摘草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忍笑忍得多辛苦,差点儿笑出声来!”
看着捧腹大笑的沐璃,墨流殇也笑了,笑得不怀好意,笑眯眯地开口,“我不生气,一点儿都不生气。”
“不要,好痒啊,我错了,我错了。”沐璃遭到了墨流殇的‘报复’,笑得都快流出泪来,不住的瑟缩躲藏,她是真的怕痒啊。
就在二人玩闹的时候,一个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他们。
一个不知从哪里而来的红衣小姑娘,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小姑娘一张巴掌大的娃娃脸肉嘟嘟有点儿婴儿肥,煞是可爱,一双活泼灵动的眼睛,眉眼间尽显伶俐俏皮,肤白似雪,衣红若枫,裙身越向下就越加扩张,也就是喇叭裙的形式,裙裾长拖至脚踝,赤着双足踩在草地上。
那小姑娘抬起自己的双手摸索着,似是在细细打量着,眸中闪烁着满满的新奇与兴奋,手指捏起裙角比划着,蹦蹦跳跳,伴随着咯咯的笑声,声音似是那摇曳的风铃,清脆悦耳。
似是才发现墨流殇沐璃二人,红衣小姑娘小脸儿微红,然后转了转眼珠,蹦蹦跳跳地跑到他们面前,笑嘻嘻地转了个圈,“我这个样子好看吗?”
她问的是沐璃。
墨流殇神色未变,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
沐璃不知为何莫名的很喜欢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看着她心中欢喜,竟不知不觉地笑了,“嗯,很好看!”
听到沐璃肯定的回答,那小姑娘笑得更开心了,两眼弯弯笑成了月牙,似是吃了蜜一样甜。
看得沐璃心里软软的,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似曾相识。
一旁的墨流殇眼含深意地扫了一眼沐璃的手腕,心中了然。
沐璃忍不住问出了口,“我们见过吗?你是?”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围着沐璃转圈圈,“见过的,见过的,我们可是朝夕相处。”
见过?朝夕相处?她是?
似是想到什么,沐璃目光闪烁,试探性地说出心中的猜测,“你是赤炎?”
“对啦对啦!”听到沐璃的回答,赤炎直接开心地蹦了起来,“主人,你太厉害了!您一下子就猜到了!”
“你……”赤炎竟然变成人了,天呐,真是太神奇了。只是一开始不还是一个小狐狸吗,赤炎怎么一下就变成人了?
似了解沐璃的疑惑,又或者是赤炎忍不住向别人分享自己能幻化成人的喜悦,她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是这里的灵力充沛,有着无上仙力,使我一个普通的小妖也能受到福泽滋养,获得了灵力幻化成人。若是仅依靠自身修炼的话,我少则八百年,多则上千年呐……”
从此,有沐璃在的地方,就有赤炎,而墨流殇则多了一个吃醋对象,一个和他抢媳妇儿的‘情敌’。
来的时候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又多了一个,对外宣称她是沐璃的小妹妹。
只是不管叮嘱了多少遍,赤炎依旧唤沐璃为“主人。”
于赤炎,她的世界里只有沐璃,她是山间长大的狐狸,不知来处,对于父母亲族也没有什么印象,也就没什么挂碍。她因沐璃而重见天日,因沐璃得以幻化成人,沐璃于她是恩人,是唯一信任和依赖的人,她由衷地感激。
三人在尧山度过了平静而安稳的一段日子。
……
沐璃看着正在神游的墨流殇,暗自叹了口气,目光微闪,忍不住问,“墨流殇,你在想什么?”
墨流殇收敛了心神,浅浅一笑,“没什么。”
墨流殇在想什么,她大概猜测到了,他终究还是那个宸王殿下啊,他心中有沟壑,他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他属于外面的世界。
想着,沐璃弯了弯唇角,“在这里待的太久,也是时候回去了。”这里终究不是他的天下。
墨流殇抬眸,明显地闪过一抹愕然,“璃儿,你……”
沐璃展臂环住墨流殇雄健的腰,小脸儿贴进他的胸膛,“回去吧,那里才是你的天下。”
“我陪你一起回去,除非你不爱我不要我,无论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墨流殇心神激荡得厉害,心中被某种不知名的感觉填满,无法言表。
“沐璃,我墨流殇一定不会辜负你,绝对不会!”墨流殇再一次郑重承诺,发自肺腑。
……
墨流殇沐璃二人,不,算上赤炎是三人,向尧山的山民辞行,感谢他们这段日子以来的照顾,让他们被需要,给予他们的善意与温暖。在尧山山民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三人踏上了归路。
赤炎蹦蹦跳跳地欢快地走在前面,墨流殇与沐璃二人手牵手,走在后面,若不是三人年岁差不多,恐不知情的人怕是以为一对夫妇带着孩子游山玩水。
“墨流殇,尧山,我们还能回去吗?”尧山注定只能封存在记忆里,他们离开后,那里就是一场梦,无法寻觅的梦。
“若是你想,我们可以每年回来一次。”尽管只在这里生活了不到十天,这段日子无论是于璃儿,还是于他都弥足珍贵,在这里他难得的心湖平静,感到踏实满足。只要想,他们还是可以回来的。
听到墨流殇的话,沐璃眼中闪烁着光芒,只是转瞬即逝,低下了头,“还是不要回来了,那是难得的一方净土,我不想搅了它的平静。”他们的身份由不得他们选择,亦不能肆意妄为,若因他们给尧山带去繁闹甚至是纷争,那便是罪过了。
没有错过沐璃眼中的失落无奈,墨流殇捏了捏她的手心,“那我们就回紫阳谷。”
“我每年在临近七月的时候,都会去紫阳谷住一段日子,不能回这里,我们可以回紫阳谷呀。我们还是在那里相识的呢,那里有我们最美好的回忆。”
沐璃瞬间豁然开朗,禁不住笑了,“是啊,我们还有紫阳谷。”
墨流殇问道,“还记得,我们的初识吗?”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沐璃点头,这怎么能忘呢,“见你的第一面,就差点儿死在你的剑下,还叶无殇,我的名字。呵呵,是不是觉得自己特俊美,特潇洒啊!还将我定在竹林近两个时辰!这是想忘都忘不了。”她沐璃可是很记仇的。
“咳咳咳”墨流殇不自在地轻咳,耳根子都红了,他这是一不小心捅了马蜂窝了吗,她怎么不记着点儿好的呢,“我也想不到,那天遇到的会是我未来此生的唯一挚爱啊。”
末了,墨流殇又补充了一句,试图挽回点点在沐璃心中的形象,“而且,你不是都骂回来了嘛。”
“呵,”沐璃白了他一眼,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吧。
墨流殇讪讪的笑了,不再继续这一话题,转而又想到什么,“我的璃儿也是魅力无边,男扮女装照样出彩,还找了个小情人呢,差点儿做了人家的夫婿。”
这回儿轮到沐璃脸红耳赤了,“我也不是有意的啊,我不是不知道嘛,再说现在不是说清楚了嘛。”继而沐璃梗着脖子,“现在我和翎儿的感情不是照样好,胜似亲姐妹。你羡慕都羡慕不来。”
来啊,互相伤害啊!
墨流殇眸中隐含着笑意,温柔地凝望着她。
“沐璃,我会陪你吃遍天下美食,穿尽天下美衣,走遍九幽天下。”她的美好愿望,他愿陪她一起实现。
沐璃无声地笑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墨流殇,有几件事我不曾问过你,现在想要了解了。”
墨流殇点头应允,“你问。”她只要问,他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独孤府灭门可是因为我?”
墨流殇沉默一瞬,回答,直言不讳,“你只是一部分原因。”
墨流殇眺了一下远方,解释,“你不过是在这件事中又添了一把柴。”
“其实早在江北之事发生之前,我就想将他给铲了,以前的证据,加上江北一事爆发,账簿名册,还有回到玉铭后的进一步调查,集齐了所有证据,以及独孤蹇党羽的所有明细。那是时欧阳劝我水清则无鱼,要注意分寸,还有老头儿的心思,便没有行动。”
“后来,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准备出手,同时也在犹豫是否要将你送回紫阳谷暂避风头,可是我还是选择让你留下,我以为只要你在我身边,自己就可以保护好你,可是还是出了意外。”
“让我们的孩子承担了后果,变成了代价,你的事让我下定决心,要将独孤家连根拔起。”
“当然也不仅仅只是为了你,还有的原因不过是我与那几个人的争斗罢了。”
“独孤家势力太大,老头儿不敢轻易动,同时也忌惮我的势力,不能动,可是我向来孤身一人,没什么好怕的,忌惮我的人太多了,我就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除了独孤家,拔出萝卜带出泥,连带着那个夜郎自大的蠢货,甚至自诩谦谦君子的那个心有城府的老二。”
墨亦枫是没有参与任何事,可总是在做老好人,他可不信墨亦枫真的有那么好心。借墨浩的事,打碎他们直接那薄弱的利益链。
“就是这样。”
“为什么会有两个墨流殇?”沐璃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他是魑魅,是幽冥宫的死侍,也是我的影子。他是世间为数不多的长有一头灰发的人,我帮他解决家仇,他心甘情愿地做了我的替身,不是易容而是换了一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一般我有事的时候不能即使现身,他便代替我出现,处理一些事情。这件事儿,除了我,没人知道。”
“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他出现过多次,第一次是在江北,他扮作我,去调查决堤之事,而我则是你身边的白杨扬。”
“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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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23章夫君是什么,能吃吗?
“咳咳咳”墨流殇不自在地轻咳,耳根子都红了,他这是一不小心捅了马蜂窝了吗,她怎么不记着点儿好的呢,“我也想不到,那天遇到的会是我未来此生的唯一挚爱啊。”
末了,墨流殇又补充了一句,试图挽回点点在沐璃心中的形象,“而且,你不是都骂回来了嘛。”
“呵,”沐璃白了他一眼,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吧。
墨流殇讪讪的笑了,不再继续这一话题,转而又想到什么,“我的璃儿也是魅力无边,男扮女装照样出彩......
正是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张勋带着他的五千辫子兵北上复辟。辫子兵来势汹汹,竟将黎元洪赶走,抬出时年十二岁的逊帝溥仪,光明正大坐在紫禁城内宣布复辟。辫子兵中,那居中而坐,运筹帷幄的,正是康有为。
而此时,一缕缕灵力顺着江翌的手掌渗入到了李清月的眉心之中。
“没什么。”,杜月笙不想把这件事告诉陈君容。事实上,他任何人都不打算告诉。他怕这件事情万一被神武知道了,会跟他起隔阂。燕神武如此认真,他可不想拿这个刺激他。
张天不由的想到了地球的联军,此地若是兽神山的话,那么距离灵石山脉的距离是极为遥远的,没想到联军的侦查已经是扩展到了这里。
毕竟这牵扯到的事情实在是太严重了,蒋仁国的情绪非常的紧张,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如果这个信件里面藏毒了会怎么办,在自己的这个副官把信件递给自己之后,蒋仁国马上就当着秦照的面拆开了。
“好霸道的力量。”看着姜怀仁双拳而来,金则明没有留手,天级的力量喷涌而出,只是简单的一记直拳。
李星云见其第一眼,就觉得这隐居南山避世之人早已心无旁骛将红叶寺作为终年埋骨地了。突兀的造访与冒昧的叨扰不知是对还是错。
他一步落下,竟伴随着一阵比北风还要凌厉的风自其脚下震散开来,掀起瀑布一般的飞雪扑打在周围的枯树岩石之上。
得到迈克尔肯定的答复,艾伦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神色,舒了一下懒腰,也没有和迈克尔说一声再见,便直接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谢皇上”,答应妃嫔起身后,各个偷偷瞄向走过来的黄色身影,却瞬间又娇羞的低下头,有的甚至不停的扭动腰肢,想要引起琅啸辰的注意,哪知琅啸辰全部无视掉,直径走向太后。
“我高估的是对你的信任!”陆时遇开口,看向他的眼神明暗不定,失望倾泻。
说完,情绪崩溃的林可馨直接起身跑进了旁边的卧室,接着林枫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卧室房门便被林可馨给死死关上了。
“聂青青,你不是说谎高手,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你表现的很明显。”江辞云直接说,将她的伪装给拆卸掉,他不喜欢看聂青青在自己面前,还将自己保护的那样严实的感觉。
霍格沃兹方面终于沉默了下来,因为霍格沃兹已经看的很清楚了,陈奇真的不介意杀人,也不介意因为这件事情,挑起一些在他们认知之中,不应该被挑起来的争端。
程雅欣心头一想顿时乐了,想到了一个恶毒的计划,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江祖平可是有家室的,而娱乐圈里一些明星如果在上升期曝光了丑闻的话,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唯独这欧阳渊水,却只三言两语带过,以至于郗浮薇住进芬芷楼之后,对他也不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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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24章再回宸王府——新的开始
“宸王可不要忘了今日的信誓旦旦哦,我可以算得上你们之间的见证人。”楚清羽又恢复了不正经,开始调侃,“沐沐可是我们楚家的人,若是你辜负了她,别说我,就是楚翎我那个笨姐都饶不了你!”
“行了吧,还有完没完了。”沐璃实在忍不住插嘴,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楚清羽表面上看吊儿郎当,放纵不羁,嘻嘻哈哈的,其实也是极为重情义的,心思玲珑通透。
楚清羽专门为寻他们奔波数日,不远千里,刚才的那些话,......
“我怎么在这里…”宁沫坐起,捶捶浑浊的头,她刚刚还记得自己在学院的,怎么眨眼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环境?
所以他才敢往下跳,这毕竟是在游戏里,有了主角不死定律保护,就算死了也只不过是在地府复活而已,现在他来到这里了,没有摔死,当然了差点淹死就不算了。但是下一步到底是需要怎么办,他现在是毫无头绪。
司徒铭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情况简直和宁沫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的自制力比较弱,加上之前还受过伤,司徒铭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
太多。”慕容夜神情很平静,至于心里如何想,就沒无人得知了。
“哥哥,杨大哥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萧萧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沐雨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堂堂凯越集团的总裁不管是喜欢男人,还是不举,都堪称是他致命的缺陷。
“是吗?”承德帝显然不相信,疑‘惑’地看着她,“他就这样放了你,没对你说什么?”依楚凌云的手段,肯定已经查到南雪钰的身份,怎么可能不加以利用,就这么轻轻松松放回来了,而且还一点没伤她?
“好吧,你究竟想要什么?”邶洛彻底对这个家伙无奈了,看他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完全没有服输的意思。
被揭穿后的青芩面上的震惊一闪而过。随即翘起‘唇’角。对‘玉’姑姑的目光不再回避。而是直视着。里面写满了倨傲。
“这不就是来找你一起去说嘛!”龙胤笑着说完,伸手再次将人捉回怀里搂好,才转身朝着佛堂的方向走去。
“等等!”梁栋刚要走又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回头一看竟然是叶子羽开的口。
只见这一套金色的铠甲缓缓地融入了正义的身体之中,跟着正义身体开始散发出了一丝丝的银光。
“呵呵,我当然是经过我妈授权才这样跟你说了,我妈才是凤家家主,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要是不经过她的同意,我可不敢越级行事!”凤芸淡淡笑道。
只是他的手才摸索到衣带,门却被推开了,淡淡的熏香似乎替换了这满屋的酒香,也打破了这一屋子的暧昧旖旎。
“早晚都一样的。”刘皓才说完,娜洁希坦就丢了一个电力十足的媚yan过去,两人在这里坐了好一会,一如当年第一次见面在她的别墅里面时候的样子一样。
梁栋明显的没有一点悔意,对着木灵儿咧嘴一笑,这下把木灵儿气坏了,抓起梁栋的手就咬了一口,不过显然没什么用,梁栋这家伙简直就是块石头,不仅咬不动,还硌的牙疼。
当然,这是死神与龙一的看法,事实上林西凡这样强度下连连的开了7枪,身体已经有些顶不住了。
众人之中,只有佟玉是北方人,对这种南方人吃早点的习惯还不是很熟悉,所以显得有些生涩,林西凡给点什么她就吃什么,也不挑吃。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25章墨流殇的艰难圆房之路
前几次,昏睡的沐璃是被墨流殇从宸王府大门抱进去,要么是沐璃从侧门翻墙而入,而这一次,她光明正大,无畏无惧,与墨流殇一起迈进宸王府的大门。
她不再是那个遇事就逃避的沐璃了!
……
不知为何,沐璃莫名觉得紧张,就像是曾经期盼已久的事终于突然达成了的忐忑,类似于近乡情更怯。
似有所察觉,墨流殇握紧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给予她鼓励与安定。
沐璃嘴角轻弯,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有他在,真好!
“咚”一声低沉地重物坠落的声响,沐璃抬眸看去不由得笑了。
“姑娘,您回来了!”那人僵立在远处,瞬间红了眼眶,神情甚是激动。
“是啊,文竹。”
文竹下意识就要上前,只是待看到沐璃的身边的墨流殇时,被震慑住了,不敢上前,留在原地,抹泪,“姑娘,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当初王爷还说,若是再遇到姑娘定将你带回来,没想到是真的。”文竹笑了,还带着浓浓的哭腔,“太好了。”
看得沐璃心中甚是感动,想上前安慰一番,奈何手还被墨流殇攥着,没有任何撒开的意思,只得无奈作罢,看着文竹落泪的样子,微微皱眉,故作曲解,“傻姑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怎么哭起来了,是不喜欢了我吗?”
文竹忙摆手,“没有没有,当然没有。”她可是千盼万盼着沐姑娘回来呢。
“恰好你在,就由你通知府中众人,来流璃阁。”一旁的墨流殇神色自若地吩咐。
“啊。”文竹一时迷茫,没懂宸王的意思,愣了好半晌,才动身,“是,奴婢这就去。”
“夜冥!”
“王爷!”夜冥一直隐于暗处,听到墨流殇的召唤,立即现身。
“暗卫就由你去办。”
话落,墨流殇带着沐璃踏上了回流璃阁的路,刚刚墨流殇所有举动,沐璃尽收眼底,心中了然。
“本想着舟车劳顿,让你先歇息会儿的,”墨流殇挽起沐璃的手,向沐璃说明,“但是此事宜早不宜迟,我迫切地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是我想相守一生的女人。”
一双凤眸里是璀璨的星空,眉眼弯弯带笑,沐璃流露出从内而外地喜悦,在宸王府她第一次有了归属感。
夜冥与文竹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不一会儿,无论府中丫鬟小厮,管家随从,侍卫等都在流璃阁前的大树下集结完毕,夜冥带领的暗卫则隐于暗处。
众人恭恭敬敬,井然有序,一派肃静,无任何杂响,静得能听见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甚至能听到流璃阁内室床头,悦耳的风铃声,敬候墨流殇吩咐。
墨流殇单臂亲昵地圈住了沐璃不盈一握的腰身,深情款款望着她的眉眼,笑得轻和,笑得温柔,“沐璃,我墨流殇此生唯一挚爱,是我墨流殇的妻。从今日起,沐璃是这宸王府唯一的女主人,宸王妃,她便是我。”
这句话很有分量,沐璃与墨流殇等同,为一体。
众人惊诧,心中被震撼住了,难以相信,待看到如此不同寻常温情脉脉的墨流殇时,也不由得不相信,越过怔愣,众人齐呼,“我等拜见王妃,愿王妃与王爷家偶天成,百年好合。”
“羽衣子淼一明一暗留守流璃阁,”墨流殇又思索一瞬,扬手一指指向人群中的文竹,“你,你再选两个信得过的人留在夫人身边,其余人等散去。”
文竹不可思议地指指自己,不敢相信。
然墨流殇没有答复,领着沐璃回房了。
流璃阁还是曾经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有变。
沐璃不禁细细地打量抚摸着房中的每事每物,竟有些怀念。
“连日来奔波劳累,辛苦你了,我们先去休息会儿吧。”墨流殇柔柔地看着沐璃,心中甚是欢喜,她终于还是回来了。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一开始还没怎么呢,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现在竟有些沉默了,一时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原本沐璃还真有点儿困倦的,如今竟睡意全无,只剩下了沉默。
墨流殇亦然,他也睡不着了,板正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生怕自己一动,心中那种被压抑的情感解封外溢,不紧不慢地缓缓吐息。
如此安静的环境,沐璃却觉得分外心烦意乱,实在忍不了了,‘唰’地直接坐起来了。
墨流殇也随之坐了起来,与她面对面,“睡不着?”此刻的墨流殇的声音竟有丝丝的沙哑,分外撩人。
“嗯。”沐璃不由得叹气,真的是彻底睡不着了。
墨流殇不动声色地慢慢靠近她,手指撩起她耳边微乱的秀发,“要不,我们做点儿别的?”
沐璃不禁有些迷茫,不解地看着他,“什么?”
墨流殇的一张俊脸贴近她,移到她的耳边低语,“你褪我衣,我剥你裳,终至坦诚相见,岂不是妙趣横生,人生一大乐事。”
“你……”沐璃被墨流殇的惊人之语给呛到了,脸颊眼见着瞬间爆红,若再加点火恐怕就要冒烟了。
沐璃还没等说什么呢,就被墨流殇放倒了,沐璃一惊,双手高举推他,“那个现在还是青天白日的,这样不好不好。”
“哦,那璃儿的意思是等到了晚上就可以了?”墨流殇笑得邪魅,深以为然,“在我宸王府,还不是你我说了算,我们怕什么呀。”
沐璃继续推拒着,“那也不可以,我害怕,我还没做好心里准备。”
墨流殇了然,指腹抚摸着她的脸颊,“等我们多熟悉熟悉就好了,放心我会轻一点儿的。”说着,墨流殇在将沐璃放倒,倾身压了过去。
沐璃侧身躲避,用力地推搡他,“不行不行”
“又怎么了?”墨流殇终于停住了,神色懒懒,就这么坦然地看着你,等着你陈述理由,反正他是不会听,不会妥协的。
“有人。”沐璃被墨流殇看得感到混身不自在,喏喏开口。
“骗我?”墨流殇挑眉,哪里有什么人,这间房里除了他与沐璃就没有旁人,就算有人,谁有敢这个时候来找他的不痛快。
“没有。”沐璃摇头,坦然回答,“真的有人。”
墨流殇显然地不信,“那人呢?”
墨流殇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了一道灵动的声音,还带着明显的迷惑,“主人,你们是在干什么啊?”
墨流殇的脸清晰而见地黑了,他显然是把那只狐狸精给忘了,是的,就是狐狸精,占据沐璃一份心地的狐狸精。
墨流殇也算是明白了,此刻的沐璃是真的不愿与他恩爱。
难道真的是第一次的时候,太狠了,把她吓到了,留下了阴影,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也怪他,那晚确实有些,嗯,是太过分了,那天的记忆也确实不好,他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他夺走她的清白,真是够混蛋的。
哎,自己做的孽,欠的债,还是要自己还啊。
墨流殇无奈叹气,起身从床上下来,整理一下已经有些乱的衣襟,“你多少先眯一会儿吧,我就先走了。”墨流殇不再多说离开了。
“主人,这是哪儿啊,刚刚你们在做什么啊?”赤炎满满的都是疑惑,搞不清楚状况,她实在不懂发生了什么。
望着隔绝所有视线的门,沐璃目光闪烁,缄默不言。
“这里是我们以后要住的地方,赤炎你找个房间住吧。”赤炎如今也是人了,总不能也住在这间房里吧。
“嘤嘤嘤,赤炎不要,赤炎不想和主人分开。”赤炎跳到沐璃身边,去扯沐璃的衣袖,“主人是不要赤炎了吗?”
“没有,怎么会呢。”沐璃不禁哑然失笑,“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去寻一个住处,可以饮食起居。”
赤炎睁着不灵不灵的大眼睛,“主人住哪儿,我就住哪儿。”
沐璃无力扶额,“好吧好吧,你想怎样就怎样。不过你可以先熟悉一下这里环境,当然不能暴露你是狐狸的身份知道吗?”要不然会吓人一跳的,万一再来个什么反复那就不好了。
“嗯嗯”赤炎听到沐璃让她留下,瞬间笑逐颜开,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主人若是觉得不便,我是可以变回玉镯的。”
沐璃笑了,“去出去玩儿吧!”
赤炎点头,连蹦带跳地奔了出去。
房间里瞬间空了,沐璃放空思绪,随意地倒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看着暖黄色的帐顶,静听风铃叮铃作响。
她是真的还没有做好准备,她心里还是有道坎儿,那件事还是给了她心灵上的创伤,不可能一下子抹平,既然她二人早已心意相通,她也不是不可以把自己给他,只是她总是潜意识里抗拒,不敢跨出那一步。
还是在等等吧……
话说,另一边,墨流殇离开流璃阁,直奔汤池,平复自己心中的火气与燥热。
同时也在思索怎样才能让沐璃能接受他,墨流殇就这样踏上了漫漫圆房之路……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26章墨流殇没有资格谈累
夜幕时分,黑色的幕布下月梢头,四周点缀着粒粒繁星,给静谧的夜空带来“繁闹”,流璃阁灯火通明,内室夜明珠柔和的光映着两人绰约身影。
沐璃也是在这时才恍然想起,墨流殇好像是一直宿在流璃阁的,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要睡一张床,盖同一床被子?
咳咳,不是吧!
哦,对了,赤炎,她跑哪儿去了?
“墨流殇,赤炎她……”
墨流殇似是了然,先她一步开口,“你放心好了,宸王府岂会短了她的食宿,已经让管家安......
妖王看着紫面说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你稍等一下。”说完煜直接回到了家里,他直接拿起了电话,给侯爵打去了电话。
男鬼并没有回答会晤的话,他见实在是逃出去了,直接冲着一边,大声的吼叫起来。周围再次刮起了冷风。
侯爵无奈的说道:“我真是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出现,会打扰我平静的生活。既然是这样,那李芸的事情,你应该帮我解决了吧?”说完侯爵看着辰芃。
最后,镜头落在了大陆中心的神都城,这座无比巍峨沧桑的古老城池,没有了以往的奢华浮夸,多了一丝残破,但给人的感觉却更加的震撼与坚韧。
苏迎雪面色发寒,一股冷意从她身上溢散而出,娇躯之上,金色光芒也随之绽放。
孙权纵马上桥,桥南已被拆去一丈多,再没有一片板子,孙权惊得手足无措。
苗贵妃因为佑敬言的这句话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本来嘛,她想着或许自己求求赵祯,赵祯是能够原谅自己的。
而这片陆地,更像是一个陨石的切面,安安静静的悬浮在此,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月了。
不过,这种诡异的气息却无法侵入火神的岛屿,这是一片祥和的净土,祝融石像虽不如山岳般高大,但是充满了磅礴的威压,犹如一位真神在此,令所有生灵都不敢造次。
见到黑袍林奕之时,珠灵暗中一喜,这气息,正是自己在天虚星域时所见,其修为虽低,但那炁念与杀戮之源却错不了。
说着,猥琐男将手居然搭在了她的肩上,一点点的往下移,似乎要去探索一番。
山贼们攻过来,他们是在村子的寨门前扔下了二十具尸体后,他们全都退了下来,他们也清楚村子是难以攻破的。
“我真的成了一个没用的瞎子,我连基本的走路都做不到了。”想到此,她的眼泪就像是断线的珠子,缓缓滑落。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莫天眼的神色,却已经印证了西王母所说的一切。
信仰之剑需要对自己的信仰才能发挥威力,而这套剑道却又是一番功效。
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莫天瞥了一眼在边上的孙猴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跟着观音走到边上。
车迟国王通过王公公的密报,晓得了段郎和清秋蝶并没有什么亲密的接触,非常高兴,再次在国宾馆为段郎一行饯行,并赠送段郎大批车迟国的土特产品作为纪念品。
夜色中,葛伦已经出现在布鲁斯的住宅外面,这个家伙却是看上了布鲁斯的血脉,绿巨人的血脉。
这一切,都是看在了神医的面子上。当然,也是林奕的威压所致。
虽然公室的大祭即将开始,可对普通人来说也没多大关系,各自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在得此消息之后,魏无忌便立即派人传信袁杜二位老将,叫他们二人一切来商议一番。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座废弃的现代化城市,周围全是断楼残壁,很多地方还在冒着黑烟,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但其实这些都只是游戏背景设定,无论你什么时候来,都是同样的场景。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27章画中女子
“殇……”沐璃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同针扎刀绞。
他没有资格谈累,他只得承受,不由分说,不容辩解,就算受到再大的不公,再惨烈的伤害,他只能沉默,甚至是麻木。
墨流殇似是想到什么,一骨碌地从她身上起来,与她面对面,温暖宽厚的手掌温柔细腻地揉按着,“我睡着了,压着你了吧。”
沐璃目光微闪,轻轻摇头,“没有。”
沐璃直言不讳,“发生了什么,你心情很不好?”
墨流殇的动作一动顿,不禁低垂了眉眼,不......
没错,胡成就是在迫使自己忘记她,如果爱,请深爱,若不爱,请远离。
白起帐前,两名卫士睡眼惺忪,强自支撑着,但并没有睡着,仍在那警戒着,白起的帐篷也并不大,两个卫士一前一后,已经将整个帐篷护住,任何人想要偷袭而不被这两名卫士看到是不可能的,看来,白起没事。
艾莉斯点了点头往那长桥上走去,木料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她往下看了一眼,这屋里光线不强,桥下有什么都看不见,只知这是一条天然裂谷,鹿族人将宅子建到了裂谷之上也算是一件令人惊叹的事。
卫长风讲到这里不再讲下去了,因为宋甜儿已经吓的紧紧搂住了卫长风的胳膊,身上都在发抖。
不就是仗着仙多势众么?你轩辕一家莫非敢在遥遥众仙中枉顾仙界条例,残害仙僚?
其实,东胡统帅虽然看到了问题所在,但仍犯了错误:过于自大,也过于急燥了。
“老弟,东海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么?”郭坏看着丁落羽轻声问道。
“对了,我听平原上传来消息,我们发现特殊气体的地方,被一些好事的人,挖出了不得的东西。”赤霄岔开话题道。
“洵儿,病……好些了吗?怎么瘦成了这幅样子……”拓跋韶看着身形较之前单薄许多的萧洵,心疼又痛心的问道。
王欣起身跟沈鹏往外走,临出门前,还回头朝着许峰得意的笑笑。
斟酌了好一会儿,太医才抛出了一瓶万金油,这样说,纵使无功,也不至于被杀,但是如果他知道他的前任就是因为这样才被杀,他一定不会选择这样说。
然后醉猴儿拿起竹筒舀上猴儿酒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方才将那种让它很不适应的味道去除干净,不过沈一宾拿出的食物还是挺好吃的,于是醉猴儿还是原谅了沈一宾。
大秦始终没有在外部遭遇到军事威胁,反而在外部成为了很多其他国家的军事威胁,军事飞地遍布全球,号称日不落帝国。
“等等,龙哥,你说什么?你要去调查绿毛龟杀手组织的活动情况?”滕原子立即叫道。
“格里兹曼”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这个不要脸的男爵出面背锅,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反正,这家伙已经不要脸了。事后,大不了给他点经济补偿。甚至,送他几个赌馆都没问题。
可是,由于人体在昏迷前,肌肉会按着大脑最后的指令信号来实施操作。
“这是我们所生?”苏雪儿与姬如雪齐齐傻眼,看着两三岁的孩童有点不知所措。
刘芬先开口道:“有人以三十亿每股想收购你们妖城的股权。我知道八角村持股最大,特意找村长问过她们的意思。她们说暂时还没有人找她们买股票,她也问过村民代表。
“还好,还好。”勿老头笑眯眯说道,可见狐姓之人的神情,他非常满意。
最终,李夸父重重的衰落在了地上,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大的坑和嫦娥同居的ri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28章月下美人舞
女孩儿又看了看画中女子,转了下眼珠,咧开嘴笑了,“娘亲,是小璃美,还是这位姑姑美?”
女子柔柔地笑了,“你们各有千秋。”
“不行啦,娘亲只能选一个啦。”
女子俯身笑着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等小璃长大了,就是天底下最美的人啦。”
女孩儿晃了晃手指,“不对不对,娘亲说的不对。”
“嗯?怎么不对?”
女孩儿特别骄傲地回答,“最美的自然是娘亲你啦,这整个天下谁不知道娘亲才是最美的人,而且......
不过想想也属正常,这长生仙丹的数量绝不可能会太多,竞争力非常大,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就赐下?
他是一名羽化期强者,虽然与祖圣之地的强者比起来判若云泥,但是眼前的邋遢道人没有散发出任何强大的气息,不足为惧。
地包天若是放在身上慢慢温养,那比自己当初的紫荆藤要强上太多了。
醒来之后,江陵和叶无尘感觉他们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他们真的成了清风伏魔神君和明月诛邪神君,而且,他们好像在“梦中”见到了“太上平等帝君神王”。两人不得其解,低头在那里沉思起来。
刀疤首先占领了出口位子,出口位子本来就不宽,一台重型机枪放在这里,就算你有千万人,吾亦送你下地狱,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八音石质非常坚硬,就算打穿了,没有特殊地器材是没办法进行挖掘。”傅老教授摇了摇头,他起身望着这块罕见体积地八音石,可惜地叹了一口气。
在工作室叫出黄剑林还有董立两人,将他们喊到比较安静的楼梯通道,“找我们干嘛?”黄剑林看到路凡年纪不大,而罗雅丽面相更是稚嫩,不由疑惑地问道。
邢宇脸色现出凝重,他双拳紧握横在身侧,猛地张开五指向上撑起,只见一团虚幻的气体在他的身后凝结成形,化作一樽猛虎像,扑向了刀光。
医生没有多想,上楼找到了为他们开的那个房间,三声两响敲门声,这是他们的暗号,一旦事情有变故就会敲响这个暗号来确定是自己人。
雷军其实也很喜欢车,一直都想拥有一辆保时捷,以前是没有能力,只能够做做梦,当这一刻真的拥有了,雷军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激动。
呆在这么一个极其恶劣的人身边的白,却并不是想象中那种极恶之人。
杨睿手中捏着一张底牌,但是当下的局面他还不打算将这张底牌亮开,在这里亮出底牌,没有什么意义。
毕竟白世勋是她认定的,准备跟他共度一生的男人,自从两人复合之后,方子茜就一直在做心里建设,准备跟他坦白这些事。
当杨睿他们回到军区时,又是一天的晚上,杨睿几人回了一趟军校,将奇奇送了回去,这家伙吃了太多的灵魂,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狗日的,黑龙会和白龙会的杂碎!狗哥回来了,你们还不过来受死!”两人皆是大喝,气焰嚣张至极。
刚刚准备再次对方远发动攻击的海王,当机立断,干脆将方远带到远离海底之城的深海之中,这样动起手来,完全可以占据主导地位。
看见了龙胤的变化,吞天龙圣的眸子之中,充斥着可怕至极的怒意,恨不得将龙胤直接吞了。
“关键slg并不知道前面的情况,否则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肯定不会选择这里。”听到钱爷的话,晓月也笑了。
方子茜这个转身只在几秒之中就已经完成了,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长长的裙摆再次落了下来,她恢复了高冷保守的造型,继续走完了全程。
人生若只如初见 请假条
接下来的半年,近200天,于本人至关重要,不得不做出选择,以它为重,所以可能要真的变鸽子精了(???????)
所以接下来的大半年可能会不定期更新,尽量一周一更,或者一月几更(唉,真的不想啊,无奈啊)。
沐璃与墨流殇的故事,是我的大儿子,从18年一个小雏形,经历了几更几改,推翻多次原有的大纲,变得丰满,于20年打破原有的思路,结局,重新开始更新,可以说不顺遂,不容易。
我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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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29章狐狸上交财政大权
女孩儿又看了看画中女子,转了下眼珠,咧开嘴笑了,“娘亲,是小璃美,还是这位姑姑美?”
女子柔柔地笑了,“你们各有千秋。”
“不行啦,娘亲只能选一个啦。”
女子俯身笑着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等小璃长大了,就是天底下最美的人啦。”
女孩儿晃了晃手指,“不对不对,娘亲说的不对。”
“嗯?怎么不对?”
女孩儿特别骄傲地回答,“最美的自然是娘亲你啦,这整个天下谁不知道娘亲才是最美的人,而且爹爹最爱的就是娘亲了。”女孩儿凑到女子面前,“我可是什么都知道哦。”
“那你和娘说说,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我知道当初爹爹曾为娘亲栽下一片梅林,知道娘亲偏爱兰草,爹爹不远万里寻花种,亲自培育,才有了如今的兰园,爹爹还曾当着全天殊城百姓的面,明灯三千,花开满城,向娘求亲,一时万人空巷,传响至今。”说着女孩儿捧着小脸儿,眼睛里都放光,满满的羡慕向往,仿佛她所说的一切就在眼前。
女子不禁莞尔,“谁与你说的?”
“大哥告诉我的。”女孩儿不假思索理所当然地回答。
女子摇头,哑然失笑,“你大哥才不会同你说这个呢,他那清冷的性子根本就不愿与你们这些小不点儿说闲话。何况什么梅林,求亲啊,那时都还没有你大哥呢。”
“我……我就是知道!”女孩儿一时说不出话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的出现解救了她。
“做什么呢,从很远就听到你们在说话。”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了门口。
女孩儿跑了过去,扑进那人的怀里,“爹爹!”
白衣男子蹲下身子,“又调皮了?”
“哪有!”女孩儿张口反驳,然后凑到男子耳边,“我刚才与娘亲说爹爹英明神武,有多么多么地爱娘亲,还有还有……”女孩儿叽里咕噜地与男子咬耳朵。
男子看了眼离他咫尺之遥的女子,又看了看女孩儿,“哦,那爹爹在这里谢过小七了。”
女孩儿两眼弯弯,摆手,“客气客气。”
“待会儿做糖醋鲤鱼,清蒸鲈鱼怎么样?”
女孩儿兴奋不已,手指比量着,美滋滋地,“还有一杯雪颜醉。”
男子手指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小小年纪就想着喝酒,长大了那可了得啊!”
男子朝女子走去,挽起了她的手,“身子可还好些?”
女子笑着摇头,“这段时间你不是天天陪着我嘛,我哪里会不好。又让你忧心了。”
“又说傻话,忧心不是应当应分的,我们是夫妻。”
“这是?”男人无意间看到露出一角的卷轴,“这次画的是红梅还是空谷幽兰啊。”
“峥哥!”女子慌乱地赶忙阻止他,可还是晚了,他已经看见了。
男人细细地打量着这幅画,一时沉默,神色莫测。
沐璃看着模糊的二人,看不到他们表情,却能感觉的到,女子声音里多了一抹涩然,“峥哥,对不起,可我不忍她被人遗忘,她毕竟……”
男人牵起她的手,“我何苦与一个故去的人计较,在她选择那个人的那一刻,她就与我们再无瓜葛,她自我了断也是她的选择,有再大的怨怼也该散了。”
男人将女子紧紧抱于怀中,“只是苦了你啊,她对你不起!我不想再看到你伤心难过,我不想你再劳心劳力了,阿雪。这些年来,其实最对不起你的是我,是我害苦了你。”
“峥哥,我不觉得苦啊,我有峥哥你完完整整的爱。只要有你,还有我们的那一双儿女,我每天都感到很幸福,我很满足。”
沐璃看着他们远去,渐渐变得模糊,心中酸涩得要命,甚至是惊慌,急急追了上去,“别走,求你们了,别走!”
可是她怎么也追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不要!”
“啊!”沐璃一时不察,朝前跌去……
她怔怔地看着帐顶,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她沐璃到底是谁?她的父母又在哪里?
……
夏历四百一十八年八月十五
一年一度的团圆节,墨流殇因为被禁足,无召不得进宫,在宸王府过着无事一身轻的悠闲日子。
漆黑的夜空,圆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下一地银霜,灰色的长发由紫金冠竖起,一身玄色束袖云锦袍,袖口处镶绣金线,没有纷杂多余的纹路,腰间是深色玉腰带,上挂紫色玲珑佩,腿上一双乌黑色靴子,单腿屈起,慵懒地倚靠在软榻上。
冷魅的面容,略微上挑的眼梢带出缕缕魅惑,他微仰着头,冰冷孤傲的眸子,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天生的王者之气自然而然地流露,在这流璃阁的庭院里,对月独酌。
今晚,难得的月圆之夜,他不愿有人搅扰了他的清静,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只是,他在这儿已经喝了近一壶的酒了,她躲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来啊?
“喂,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呀!
终于来了!
墨流殇眸中闪过一抹讶异与痴迷,今晚的她好特别啊。
沐璃披着满天星光,婷婷地站在不远处,散发着迷人的光晕,白色长裙,长裙如水雾般散开,波浪般的裙裾之上缀着白色丝绦。
乌黑的长发由一支紫玉簪子绾着,腰肢纤纤不盈一握,腰间系着一块紫晶水佩。
如同降临人世高贵圣洁的神女,美撼凡尘,让人一眼就惊艳到灵魂深处的美,美到极致,一眼深陷,倾国倾城,恐天下无人不会为之倾倒,将自己所有的一切亲手奉上,只为她的一笑。
记得世间曾有传言,得九引琴者得天下,他闻之向来嗤笑而过,仅凭一把琴就能得到天下,岂非儿戏,如今更是不信了。
沐璃,才是他的天下!
“看你一个人也怪可怜的,我慈悲为怀,勉为其难地送一份礼物来安慰你一下。”
“礼物?”
沐璃双手交叠行了个女儿礼,“不要眨眼哦!”
月光皎皎,清颜白衫,青丝墨染,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如雾般散开,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若仙若灵,步入凡尘的仙子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如梦似幻。
半遮半隐间,一双凤眸清纯妩媚,尽是他的模样,飞舞的广袖,月下独舞,却胜却万人。
墨流殇不禁看呆了,眼含痴迷,还保持着一开始手托酒杯的动作,沉浸在她的舞姿中,久久无法回神,他只想沉沦沉沦再沉沦,就一直沉浸在这场梦中吧。
舞毕,沐璃敛袖坐进他怀里,与此同时还顺走了他指间的酒杯,特别享受,不禁感叹道:“好酒!”
“啊!”沐璃还在品着如此佳酿,一时不察,竟被压倒在软榻上,瞬间酒香萦怀,对上他漆黑的双眸。
灼热的气息打在耳后,暧昧不明,“我倒是觉得今日的璃儿更是醉人。”墨流殇眼睛微眯,擒住了他渴望已久的柔软唇瓣。
酒杯从指间划过,摔在地上,沐璃缓缓闭上了眼睛。
大手穿过她丝滑的发丝,托着沐璃的后脑深吻,气息交缠。
突然,墨流殇一把将她抱起,拨开长腿,疾步朝流璃阁奔去,一脚踢开了房门。
“墨流殇……墨流殇!”沐璃唤他,急急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墨流殇似是没有听到,步履带风,就要朝大床走去。
“墨流殇(呐),”墨流殇陡然停下脚步,看向怀中的女子,眼中那一抹深色不减分毫。
沐璃扬手指了指旁边的软椅,示意他将她放下来。
墨流殇闭合了双眼,十指蜷缩,压制着即将冲破牢笼的野兽,最终还是遵循她的意愿。
只怪月色太美,美酒醉人,竟然他失了心神。
墨流殇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眉心,歉意地看着沐璃,“对不起,璃儿,我……我可以等。”
“墨流殇,你可以选择沉默,但是绝不可以骗我,无论何时何地,两不相疑。”
“好!”墨流殇蹲在软椅前,握住她的手,与她对视,“沐璃,墨流殇此生绝不会辜负你,除非是死,你我再无生离。”
沐璃一笑百媚,展开双臂,“抱我!”
墨流殇不确定是否是他心中所想的意思,直到看到充满笑意的眸子,心中狂喜,将打横抱了起来。
沐璃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贴近他的耳边含笑低语,妖娆魅惑,似罂粟,“若你负我,我定会亲手杀了你!”
她生来高傲,与他一样痛恨背叛,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她愿意将自己交给他,给予他全部的信任,她要绝对的忠贞,两不相疑,无论日后如何,有着怎样的逼不得已,他若是辜负她,亲手杀了他就绝非一句戏言!
墨流殇郑重承诺,“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
……
帐缦如雾落下,散落温馨柔和的光,沐璃脸颊绯红低垂了眉眼,如骨瓷般白皙修长手指落在她的腰际,轻松地解开了她的衣带,沐璃不由得扣紧了身下的床被。
衣衫褪去,如雪肌肤泛着朦胧的光,婀娜窈窕的身姿,纤柳细腰,他的一双手就能握的过来,墨流殇的喉结狠狠滑动,可以听见此刻自己的心跳的极快。
既然已经决定了,如今还扭捏羞怯什么,沐璃偷偷瞟了一眼墨流殇,下定了决心,倾身吻上他的薄唇。
瞬间天雷勾地火,一触即发,大手插进丝滑的发丝,起身而上,将她压入床被深处,芙蓉暖帐,交颈鸳鸯耳鬓厮磨,一室春光……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30章换个身份,再遇墨亦枫
往日里沉闷肃穆的宸王府充满着欢声笑语,四季如春,全府上下亲随奴仆都道,宸王府有了人烟味,宸王也是会笑的,和他们一样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在宸王府能时常看到王爷与王妃情意绵绵,形影不离,如胶似漆。
主子们开心了,他们的日子自然也舒坦安逸,也跟着快乐起来了。
琴声委婉连绵犹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那是珠迸于玉盘,露泣于香兰,时疾时缓,时扬时抑,时为流水潺湲,时为泰峰崩裂,月皎波澄,耳......
再懊悔,也无济于事,最叫人无法挽回和懊悔,更无法跨越的,只有生死。
所以今天,简星皓出门了,简锐逸一个疏忽的功夫,那边一位简家的婶婶便悄然挤到了她的面前。
“就你还很帅?不丑就算不错了。”海心雪撇了撇嘴,不由冷笑道。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宁夏软软地靠着床头,心口处绞痛着,视线不知不觉中又模糊了。
“等等!告诉他们,船我们就不要了,我们就要材料!”张方叫住孙四。
看着埋头捶胸的篮彩儿,原本一脸厌恶的剑臣,可是彻底的看傻眼了,心想:这丫头又在上演的哪一出?难道这就是心机婊吗?
剑臣的话音刚落,只见被包围在中间的海心蓝,此刻突然掀开自己的长裙,把白刷刷的大长腿给流露了出来,看的剑臣可谓是目瞪口呆。
凌墨轩看到他们捆好了,冷哼了一声,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什么话都没有说,朝着外面走去。
然而那哭声像是魔音般,不住地涌入她的耳中,无形中有一条线在拉扯着她,使得她的脚步越来越沉重,直至重到迈不开一步。
就见惊宗者猛然一步跨出,瞬间出现在天际之上,大手一挥万丈之内的灵力疯狂的涌动,对着其爆涌而去。
那人沒有回答我。。一阵剧痛过后。意识的最后一刻停留在那张极其猥琐的笑颜上。
我闭上眼睛。本來想让自己的心恢复平静。但是那一股从高空中摔下來的恐惧感还是让我猛然睁开眼睛。
对着侧边的空间爆摔而去,一道白皙的手掌猛然从那空中探出,直接轰在柳风堂残破的身躯之上,只见柳风堂的身躯被那白皙的手掌直接给轰为碎渣,对着四面八方散落而去。
“你的也不错啦。”柳婉柔恭维了一句,很是得意的看了叶枫一眼。
到了此时才是最为重要的一步,那就是落印,在这期间几人必要掌握好一个平衡度,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你是那个时候受的伤。”他握着我的手进了屋。眼睛一刻也沒离开过我。
“母亲大人也还活着!!”拉蒂兹的脸色动容了,多年未见的父母,原本以为都因为星球爆炸死了,没想到都还活着。
上海马超说完这句话,大家反而沉默了。花花一直都是上海马超的一个心结,这里他能这么说,就代表他真的非常开心。同时,他也是用另类的方式,表达他对战门的荣耀感。
“谢座。”李丞相面无波澜的落座于侧,依旧像以往那般稳练沉着。
但是,操作起来却有诸多不便。比方说连年遭灾,收不回粮食。亦或者是连年大熟,粮价压不下去,粮仓积粟成山。
只见,南凌萱身穿一件漂亮的白色纱裙,一头乌黑的直发披在肩上,银色的高跟鞋更显皮肤白皙。
“等等我们,我们跟你一起!”格林格拉斯的人跟上楼梯,似乎想要同行。
他说他的理想是凌驾于传说中的死神之上,我吃着他带来的糕点笑着问,怎么凌驾死神之上,难不成你还能把死神吃掉?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31章紫薇与杀破狼——万年未有之变局
“沐姑娘你真的了解四弟吗?你可知为什么父皇不喜欢他?”
“二皇子想说什么?”这二皇子同样也不简单,难道有谦谦公子,空谷幽兰之称的天璃二皇子墨亦枫也并非表面上的虚怀若谷?
墨流殇如何她岂会不清楚,就算真的有什么她也会自己去问,无须从别人口中得知,不过如今她倒想知道他的最终目的。
“诚邀姑娘去一个地方,聊一聊我这位令人谈风色变的四弟。”
……
却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过往的才子佳人结伴出......
他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半阖的眼睛,微低着头,从楚乔若身边走过。
“你……”红杉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她就要死了。
这个闰月也并不是太平的闰月,永昌太守曹鸾坐讼党人,弃市。诏党人门生、故吏、父兄、子弟在位者,皆免官禁锢。
经此一役,荆无道也是如梦初醒了,那股力量骤然暴涨,膨胀无比的心态也消失了,开始走向了成熟,稳重。
星球好像从中间撕开两半,然后一个巨大的世界从撕开的地面升起来。
因为,迄今为止,他给沐浅浅的,或许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只有钱。
漓卿居姗姗来迟,带头的不是古大人,而是一个没见过的中年男子。
烟云海就是最好的例子,她在他化天内尽情展现,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体内道种正在全面融合,构筑独一无二的道基,演化属于她的道统。
岑蔓回到家里,发现一切都很平静。白安念一直呆在霍墨的房间里陪他玩游戏,霍夫人则躲回自己的房间没有出来,两人只在楼下碰了一面没有发生什么争执。
岑蔓抬起脸直直地看着霍离,她脸上泪痕未干,睫毛湿漉漉地沾满了泪水。霍离的心蓦地一痛,他掩饰地用手解开领口的纽扣,路过心房的位置,不着痕迹地安抚了自己过激的心跳。
那位置早有人眼红不已,不过不是自己的票,也不能强抢,很多人想过去,都被边上的鬼愁和虾米相琅拦住了,搁在他们和依依紫云灵中间,还有落雪纷飞和月落神伤。
一个“兄”字又把田兴吓了一跳,见李绛坐在李诵下首,才依样坐了。
原来袁滋的奏章上写的正是韦皋暴薨的噩耗。袁滋刚到秦岭,就见到了磨磨蹭蹭正赶往长安报丧的两川信使,恰巧韦武认得,上前一问,才知道数日前韦皋在成都大宴僚属之后,夜里回府后突然发病,待郎中赶到时已经不治。
“我好想你。”萧情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可是她宁愿一辈子在这个梦境中沉溺。因为这里有那个自己深爱的男人。
当鲜于熊儿回到吴少诚身边的时候,吴少诚依然没有醒来,鲜于熊儿盯着吴少诚床头的腰牌,入神地看了半天。
“呃……别别别,我们还是赶紧阻止傲天吧!只是我始终有个疑惑,难道关于武器的修炼,就指的是这吗?就没有别的了?”知道自己不熟悉也暂时不想招惹爱情的仙灵,立刻将话题转移。
轻轻的三个字,仿佛晴空里突然降下的霹雳。这一道霹雳把邵健劈了个措手不及。
巴不得对着许深霖说了一些抱歉招待不周之内的话,谁都没有心再去聊订婚的事情了。
显影药剂的作用,是用来现隐藏的侦察之眼。但是谁会把一瓶显影药剂留在马车里呢?
邵健本想只是教给几人一般的军体拳,可是转念一想,既然混黑道就免不了拼杀,要让他们多一分自保的机会,就要有强横的本领。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32章我信你和我只信你
赤炎耷拉着脑袋,怯怯地躲在角落里,声如蚊蝇,“我没有找到主人,在水上我的嗅觉就失灵了。”
墨流殇以手扶额,来回踱步,指着赤炎,不禁有些恼火,“你说除了吃,你还能干什么啊!”
赤炎对着手指,小声辩解,“我也不想呐,还不是你让我帮你的,你直接去请主人不就行了嘛,搞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这么麻烦。”
“你还有理了!”就让她办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办不好,气得墨流殇扬手就要揍她。
吓得赤炎“嗷”的一声......
曾看到过一个老奶奶一生连照片都没拍过,更不用提能证明他们存在过这个世界上的证据了。
龙翔为什么会来到这边偏远的地方,又为什么会受伤,张羽不得而知,她只知道,龙翔受了伤,又在这里冻了很久,即使他是一个进化者,可如果再这样耽误下去的话,情况肯定就有些不妙了。
络月郡主身份高贵,又是皇上赐婚,所以没过门就已成了煜王的左夫人。
“嬷嬷放心,本宫记得。”银雪在碧螺的搀扶下头也不回的应声。
幻竹抬脚走进了屋里。感觉到夜紫菡这里似乎有些阴冷。不如她住的那里那般闷热。
“这是怎么回事,银雪你的手受伤了?”景丹一把拉着银雪的手,关切的询问。
“姐,你猜今天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什么,说出来,肯定让你大吃一惊。”张剑一回来,就开始卖弄了。
残缺的右手离开了城墙,握住了那面已经在这里飘扬了百年的旗帜。
或许是我分神的缘故,平时腿脚不是很利索的阿爸竟然比我提前来到了菜园。
如果说萧天那日展现出来的浩然气是涓涓细流,那郭大路今日的浩然正气则是汪洋大海。
大黄蜂没有了,擎天柱不见了,他记得还有一个叫威震天的也没有了。
想必其他的组合,已经被这一眼望去满是黄沙的地方,几乎吓破了胆。黑化玥雪依是一个到哪都十分冷静的人,这陌生的环境,并没有给她造成太大的影响。
潘璋见张辽手中的精兵不多,大多是纠集的地方豪强武装,于是下令扔下新募集的兵马,只以林字营驰进。
但在看纪阳和将臣的时候,表情还是有所变化的,毕竟纪阳和将臣的实力在那里放着,想跟他们狂,还是差了些。
眼神往周围看了过去,看着整条街道都是武者的出现,她也疑惑得很。
看见大眼睛都这么说了,上单船长想了想也没有拒绝维克兹的提议,玩个游戏大家可不是为别人做嫁衣的。
到时候不仅难逃朝野汹涌指责,说不定还会引来朝局动荡,故而这个险的确不能冒。
她相信如果有一天她背叛了武后,或许是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武后也会轻轻挥动云袖,将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尘埃扫走,根本不会有着丝毫的同情。
作为获奖者之一,夏悠自然受邀参加了颁奖仪式,时间定在周二,而地点则是在东京。
漆黑夜空上,星辰的光被黑雾遮蔽,风卷残云间,竟有磅礴无比的雷池迅速形成。
秦氏接过药道了一声谢就将药喝完了,刚将药碗递给月影就觉得头晕晕的,刚开口说了一个“刘”字就晕倒了。
“记住一点,如果想要惩戒他们,下手一定要狠,否则会带来很大的隐患。”贺凌提醒道。
他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晚饭的时候,子陵将军和十五王又出现了,我才知道他们是奉了他的命令出去办事,十五王的任务是完成了,子陵将军好似明日还要出去。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33章浪涌晴江雪,风翻晚照霞
男人又舀起桶里的清水轻轻地淋在沐璃的发丝上,扶着她起身,用锦巾将她发上的水仔细地擦干。
拿起手边的木梳,微湿的青丝如瀑如墨显得他的手掌更加地如玉如瓷,忽而想到什么,墨流殇目光微闪,从怀中掏出一条发带。
以黑红色为底,血红为边,银丝勾勒水云暗纹时隐时现,精致简约的黑红色发带,发带郑重虔诚地束起她的长发,垂于身后。
似有所察觉,沐璃禁不住朝后看去,眼睛余光扫到了那段闪现的银丝及那一抹红,“是......
说完膝盖一抬,顶在那个青年的门面,那人鼻子一热,血就哗啦的流,仰面倒去。
第一节是数学课,沈南禾数学差得很,一百五十分,她每次能拿到后面那一半就不错了,老师在台上口若悬河,她坐在靠后门的地方,无聊的望向门外。
或许在别人的眼中仙铃是刻意的针对天照,但是真正知晓仙铃是什么性格的他还是很明白仙铃的真正想法的。
赵山日高兴地点点头,他看着铁狼兵团,估计一脸森然。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铁狼就在这魔山消失了。接收他们的是我赵家的人。
一些狼帮的人瞬间堵在了帕加尼风之子前面,车辆横放,刚刚双方定的赌注在那里放着,而且还是和他们的太子下的赌注,他们岂会让对方这样走,亵渎了张逸飞就是亵渎了他们的神,是要受到惩罚的。
夏暖燕的话,听上去,总有点凄凉,却也是事实,事实胜于雄辩。
对方来的人不少,起码也有一个加强连,50多号人,都携带枪械。
退一步说,就算她不知道,但之前给她解她体内毒的那人也是知道的。
“滚,你们两个混蛋,我这次不追求合体,我追求过程!”流星浑身颤抖的说道。
刚在医学院接了通知,卫螭刚回家,成药厂的人就找上门来,说是也收到了通知,也让成药厂盘账,做报表,长药厂也要查。
众村长们则一起耸耸肩,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武力威胁属于无聊的威胁。
而在冯波等人的眼中,周明不过是将两脚分开而已,并没有任何的特别。
龙空娅和龙空北都有点发呆,目光异样地看着他,原本以为他是一个谦虚的总圣子,没想到,也有狂的一面。
辨音之术:属于琴师基本技能。琴师用来辨别琴质的好坏的方法之一。此外,还能做军事用途,能够听到二里之内较大的声音。可升级。
林青素见房颖如此,心中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李德奖是个好人,这个她并不怀疑,因为当年若非李德奖一句话,她父亲早就死了。
谢玖笑笑,眼神温润柔软,莫名的让卫螭安心,赶紧又抱紧些,不过,刚一动,身子又是一阵疼,疼得厮直抽冷气。
再有一个就是朝廷的支持,李世民要掩饰自己贴门神的真实意图,如果大家都贴,那就纯粹只是为了习俗了。
当时候玄黄旗在祖父的手中,他怎么没有发现其中的奥妙呢,还有张家祖上的那些修炼者,为什么都没发现呢。
从那天开始,龙青泽对他的态度似乎转变一些,不像以前那么仇视。
冯玉得意拿出红包,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五两银票。简半夏彻底震惊了,他在师傅家学习了五年,前两年是学徒没有收入,全靠妻子帮别人洗衣物补贴家用。
但没办法,谁让你们是仆人呢,有的武技修炼就不错了,哪还有资格挑三拣四。
而当王墨看到那村落之后,本来好好的心情瞬时间就被打破了,眼睛瞬间变得深沉了起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34章倦鸟还巢,落叶归根
“璃儿,我不喜欢欺瞒,尤其是你。”善意的谎言其本质依旧是谎言,同样也是一种欺瞒。
沐璃当即愣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为墨流殇斟了一杯酒,温声软语地撒娇,“别那么严肃嘛,怪吓人哒。”
沐璃天生就是他墨流殇的克星,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甚至什么都不做,他都拿她没辙,在她面前根本就没有原则。
墨流殇不禁有些无奈,放软了语气,“璃儿,你应当了解我,我并非鲁莽之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我......
此时此地他们确实不适宜多待,子萱看她的眼神里充满着不善,虽然她没有直视,但是她能感觉到。再说了,现在的凌霄于她而言,只是朋友,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
戴凉自然清楚家人的想法,所以他听完父母的话,如今也答应先在家里避一下风头。
“会不会废弃区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接连两个新人进来都不见了?”索云都和过来看热闹的卓洛半开玩笑地道。
而他每天因为拜拜都会被搞的疲惫不堪,照顾许欢颜也就是能给她做点吃的。
没办法,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她不答应,恐怕她们今天也回不去了。
看到夏语晴的动作,萧越天原本凌厉的眼神瞬间温和下来,可开口的语气却不大好。
陈子宇看着苏汐颜手上的现金,最少也得是有三万,他看着那么多的钱,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该伸手去拿。
齐昊阳一行人终于到了山脚下,看着停在前面岳听城店车,连忙下车察看。
也许暗里她可以做得很好,只是明里直接跟人对着干,她的弊端就撑不住场面了。
地洞的一幕幕,最后危急时刻的挣扎,就好像潮水一般袭到了她的脑海里,她皱了皱眉,就想睁开眼睛。
他在这里停留了许久,突然听到了极低的出气声,似乎有人在呼喊着,他凑过耳朵细听,听了许久,却没有人说话。
穆重锦僵硬地转头,赵祁珏的身影在前,背后跟着个穆重锦,她的皇兄的嘴上有着浅浅的红色。
这个时节虽然白天还热,却是夜凉如水,真要在这里睡着了,那还不得冻坏了,或者蹲着睡着了忽然倒下去,会摔疼或者摔坏的。
f国现在是凌晨,等他起来的时候热度应该就降的差不多了,不好的言论应该也会降的差不多了,他到时候应该看不到很多了。
少年倚在柜台边,看着穆重锦头上带着的属于某人的气息,笑了笑,露出尖尖的虎牙。
每一名荒族战士都是地位境界,林寒抬眼望去,这里便有着不下于二十名皇族战士,难道这都是地位强者?
果不其然沈良弈的洁癖还在,他明晃晃的嫌弃闪进了范南风眼里,让她忍不住就想作弄,于是更加直白道:“这才五天没洗,身上是没有味的,不信沈兄你闻闻,”她张开手臂,猛地向沈良弈贴去。
楚绪可是和他说好了,等南尘找到托付终身的伴侣,解决完终身大事,他们就去荷兰登记结婚。
正好拍在陈长安背上,他身上的龙鳞雀金裘发出一道金光,把力量卸入了地下。
她觉得田师兄在替他这么卖力地干活,我该表示一下感谢和关心的呢。
白玉看着源源不断从地底涌出来,对着联邦众人大吼大叫的远古巨神,抬起了右手。
「兔兔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它……」江大师继续茶言茶语道。
可最高峰的山巅,却仿佛是一个无穷无尽的深渊,任由如何吸收都没有要满足的意思,反而力量更加凶猛。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35章世间安有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沐璃依靠着新兵演武场前的杨树,目光短浅地注视着在队伍中训练的王瑞安。
距上次见面已有两年之久,他是真的变了,从一个天真的充满幻想乐观的孩子变成如今坚毅的少年,磨平了个性,变得沉默寡言。
是啊,一夜之间满门被灭,失去了亲人及以前富足安逸的生活,崇拜的英雄成为了灭门仇人,经历了那么多小小年纪本不该承受,不能承受的苦难,谁又能不变,终是现实教会了人成长。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见训练结束,王......
把所有过错都推给他,他也不生气,只是低着头笑,我看着莫名有些难受,很久很久没有和他这样聊过天了。
洛岩听到季婷的话语,脸上有些震惊,对了,他想起来了,当初依依上个月住院的时候,这个东方毅就是从那个医生的办公室走出来的,也就是说,上次依依住院的时候,他也在场?
“去,去,去,你们这帮憨货,速速离去!”刘天浩越发恼怒,赶紧打算将许褚典韦等人撵走。
洛依璇听到她的话,深深思考着,随后,脑子里面有一股力量叫她去试试,于是她点点头。
水皇气,能够稳固暴走的灵气,让全身上下的灵气和灵魂保持在一个平衡的水平,不多也不少!运转功法,稳固下来。
“许仲康,华神医现在在医馆还是糜子仲家?”骑在马上的刘天浩远远的喊道。
不过问完之后,岳隆天才发现自己这个问题很傻,你不是人家协会的会员,凭什么享受这些待遇?
“第一件事,我在米国见到了你的亲生父亲,他的情况不是很好。”东方毅淡淡地说道。
这些东西,有一些材料是修炼仙器,有些材料是修炼各种法则的,有些是构建阵法……。
功亏一篑,那个大队长气愤的抽自己的蹄炎兽。‘所有人回去,我们去阻截其他的狂战士’。
“可我不想你和吴雨林的关系成立,我也不想在对吴雨桐动什么心思,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让姑姑欠我的,千倍万倍的还给我。”陈默绝对毫无商量余地的看着高心玥,绝对冷漠的眼神对视着那种看起来没有任何血丝的脸。
结果出来了。‘魔狼团重伤两人,轻伤十二人,歼敌一千零五人,敌人已全部歼灭,向陛下敬礼’,魔狼骑兵团的大统领一字一句的向狄秋生汇报战果。
吹几声,音调特别的口哨,七号信鸽几乎是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
两位青云宗的长者看着不远处那两个年轻的脸庞,神色充满了希冀与祈祷。
“可别,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她们,我已经被黑暗王朝的人利用这个关系害过一次了,我可不想再一次阴沟里翻船。”陈飞连忙说道。
蔚言打了热水马不停蹄地跑了上来,一进门就看到夏侯子尘原本还伤痕累累的躯体竟然完好无损,惊得她差点将手上的水打翻在地。
“我信了,我信了还不行嘛。”赵诗诗连忙求饶,她现在感觉到身体麻酥酥的,而且越发的无力,就算想要挣脱开陈飞都已经做不到了,只能连连求饶,如果再这样下去的恐怕自己……自己就要出丑了。
心念一动穆西风离开了识海回到了外界。此时逍遥王吴峰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穆西风了。
聂千屿愣了下,紧接着脸上露出来一抹浅笑,帅到苏宿白心坎里去了。
苏瑞哪有注意他的神情,大步迈出帐篷后又回到自己帐篷门口坐下,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事忽然涌上心头,浮现在脑海里。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36章人生就是一场豪赌
距傲霜节过后三日,惠帝解除对墨流殇的禁令,恢复其职务,并于当天早朝召墨流殇进宫。直到日落西山,夜幕降临,墨流殇才一身寒意地回了宸王府,将自己一声不响地关进书房里。
房门骤然被人推开,轻轻地脚步声传来,墨流殇闭合双眸连头都没抬,手指按着拧起的眉头,低沉冰冷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来人在门口不过停留了一瞬,步子轻缓地走了进来,听见声响,墨流殇本就心情烦躁不爽,此刻更是燃起了怒火,这宸王府的......
根据医生所说,他这个病情,至少得三个月才能出院,一个月才能下床。
“全体起立!”直到这时,欢呼声才骤然停下来,掌声也稀稀拉拉的跟着停下。没站起来的人们也都相继起身站好,迎接着那个神圣的、期盼已久的时刻。
不过看她那样子,应该认识的也不是什么能说的上太多话的重要人物,因此,金洁直接给郁瑶去了电话说明来意。
而其他几个公子哥则羡慕的看着李北强,这一转眼,他怎么就跟跃少搭上关系了?
李胜华:“好、好,您的心意学生领了,您先座下喝口茶休息一会儿。”他边说边把赢大法官让到酒桌上。
果然,果然这个剑修就是那个诛仙证道的剑修,而他的名字,叫季无心。
一来,周围的花草树木可以说都是她的眼线,二来,幺九呆的地方其实离基地一点都不远。
这一低头,宁儒熙就看见了白虎正咧着牙,冲他微微一笑。白虎连身上的重量也顾不得,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他的手下被欺负。
“这把好难,但是……我不会再像三年前那样冲动了,稳打稳扎,到了中期,他必定打不过我!”白羽暗自想道。
安田凉子知道的事情可是很多的,涂抹好了右腿,又将左腿放在了床上。
慕晓晓依言而行,两人出门左转绕道另一条街,林峥迅速叫了一辆出租车,掏出一百让司机按照他的线路行驶。
但是平常的时候,因为我比张铁高,所以说话的时候,基本上很少会去看张铁的脸。
钟晋云此时也不忘鼓掌,打得确实不错。突破到位,挡拆恰好,切入准确。完美的团队合作,当然咯,还有梁成和李威平的牵扯。
如今实力反而有时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背景,有着背景,决定了一切。
这就是仙术查克拉对力量的提升吗?的确比单纯的查克拉强力许多。
钟晋云闻言立马飞身起来,蹭蹭蹭几下走到衣柜前,把步啸天的包摘了下来,送到还没有挪步的元琦手上。
夏菲咬着牙,尽量让大脑忽视有关冷的信号,但她还是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冷水刺激着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皮肤和血管在不断的收缩和扩张。
近的不能再近的距离,骑兵团的人马这回也不造作,直接拿起弓身当成一次性的武器、往土耳其骑兵兜头就砸;有的则将弓身当成暗器投抛出去。
因为商人还是有着兄弟姐妹的,所以这个香火,还是延续了下去的。
方程眼神一眯,长剑一挥,一道湛蓝剑气应声而出,直接斩击到了鬼煞掌的掌印上,两个法术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但是鬼煞掌的威力要远远的大于方程的剑气,将剑气震碎之后,鬼煞掌继续向着方程飞来。
穷奇脸色阴晴不变,在无人知情的情况下消失在了人海之中,幽叶半神笑脸盈盈的看着穷奇渐渐的远去,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37章木秀于林,慧极必伤
耳边一阵微风起伏,缕缕琴声自指尖溢出,悠悠扬扬,情韵悠长,清澈明净的琴声潺潺流动,如同来自深谷幽山,静静地淌着。
时而低沉浑厚,时而清越剔透,琴声悠悠引来几对飞鸟徘徊相附和。
沐璃禁不住勾起唇角,浅笑嫣然,笑看流璃阁的小姑娘在绿茵上玩耍嬉闹,欢声一片。
尤其是被蒙住眼睛的赤炎,赤脚踩在草地上,摸索着前进,文竹和夏荷悄咪咪地藏在她的背后,连时常隐于暗处的羽衣也参与了进来。
文竹夏荷二人......
所说方才她们告罪是因为惧怕魏紫鸢,现在这话就是发自肺腑的了。
方正瞥了元凇一眼,心道他是真天真,还是真傻?毒蝎会的杀手一旦接了任务,是必须完成的!哪会接受谈判?
这些失望而归的人,回去后自是没有少给王记花坊打招牌,更不用说那些移动的活招牌了。
那人听完我说cz市“蹭”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可能是刚吸完,又突然间坐起来的太猛了吧,然后“哐当”一下子又倒了下去,半天没动弹。
开玩笑么?一代千古明君的大名给人天天这样叫,作为华夏而来的灵魂多少还是有些接受不能。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已经达到白热化的阶段时,曲清悠终于忍无可忍的抽出一把流云飞雪剑来,对着曲清染就是一剑挥下。
自己点了支烟,不知道何时自己也开始变得会这么算计了,但是没办法,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我身边的人。这时我突然想到了左蛛,原来他的难处我现在才明白过来,因为我正在一步步的走左蛛的所走的路。
定海后所那晚之所以会损失这么大,恰恰就是吃了这种亏。战船太少,而对方火力太猛,也是那红帮的人太狡猾,竟是选了货刚上船的时候动手。
宋倩被这样浑身充满暴动因子的顾明玥吓到了,完全不知所措了。
“我们去哪里把魔核卖掉?”泰格问道。他已经决定将自己的这一部分魔核留着,用厚土三代合成系统来合成药剂什么的,想必这样可以赚到更多的钱,想到那霸王蟾蜍的魔核,想到那颗火麟丹,泰格的心就直抽搐。
而看着对方逐渐朝这边蔓延而来的金色领域,挥动着风之羽翼悬浮在半空中的洛雨心里便有些紧张,周边元素已经被她收纳一空了,她已经无法再释放空间能量星,只能考虑要不要使用灵魂攻击。
林风看到他走出门以后,刚刚的场景浮现在眼前,心里有些后怕,拍打着胸口,脑海中不由得出现的疑问。
“雷老爷子客气了,当初既然和雷晶达成了协议,那我自然是要遵守的,我也只不过是尽了自己的义务而已。”东方晓含笑道。
因为在仁寿皇帝面前出现的机会不多,何子岕便会下意识地一次一次回味两人见面的时刻。及至在鸿胪寺馆瞧见了阿里木父子相处的方式,却又总爱拿着自己父子间的感情去比对阿西与阿里木的父子情谊。
“太太可曾想过,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折于二房之手?”瑾老姨娘幽深莫测道。
这个胡莉竟然求林风了,而且这道歉还这么诚恳,可以原谅,身边的人也绝得胡总的道歉很走心,也都绝对可以原谅。
“这九叶灵芝有什么效用?”东方晓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所谓的九叶灵芝他同样是没有听说过。
似是认准了叶宇一般,被叶宇的盘龙剑上的金光劈上,倒退两步。而后一步垮了上来,手中唐亮的大刀化作一道闪电对着叶宇的身上招呼过去。呼呼的风声如同阵阵旋风从叶宇的身旁掠过,转起道道的风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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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38章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遗世独立
时值九月,岁入初秋,回寒倒冷,忽冷忽热,天气反复无常,早上还秋高气爽,万里无云,而今未到晌午就已经变得比盛夏还要酷热难耐。
烈日当空,秋蝉用尽力气举行它生命里最后的演唱,昭阳殿里正进行着今日的朝会,庄严肃穆,殿外空旷的石阶下那一抹深色显得格外突兀却不失桀骜。
墨流殇被惠帝训斥在殿外当众罚跪以警世人,自早朝开始已经在这里足足跪了两个时辰。
都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是把荣誉和尊严看得比命还重要......
神行无忌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可是进退维谷的尴尬局面却使他僵在了这里。
张宇一看就是个好男人,鉴于杜艳艳之前的黑历史,岑可欣还真有些担心她去祸害人家,希望她只是一时兴起就好。
秦曦倩笑的更加好看了她的一只手悄悄的摸到李子孝腰间狠狠拧了一把,疼的李子孝呲牙裂嘴又不好意思的叫出来只能假装很高兴的样子。
而这条蛇则是基本没有什么大碍,杨辰也只是弄掉了它身上的几片鳞甲而已。不过也因为如此,也激发了这条蛇的兽性,对杨辰的攻击越发猛烈。
安总管看到了叶少轩住处所传出来的天道异象,立马双手结阵,给叶少轩护法,丝毫不敢松懈。
一张脸在距离自己不到一尺的距离盯着自己,霎时间,他冷汗哗哗哗直流。
他站在她身后,依旧不愿相信人心险恶,以前那些见了他就笑着叫子轩的叔叔伯伯们,在这个是突然变成了另外一幅嘴脸,而作为家里唯一男子,他却躲子母亲身后当一个缩头乌龟,就像这些年躲在可欣身后一样。
沈君戒备着冷刀,九域典的残篇是天域界的神物,不相信冷刀舍得放弃,恐怕,想趁自己卸下防备时,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
岑可欣心中一喜。连忙抬头向韩司佑投去询问的眼神。看來礼物的事情还有戏。
李子孝笑了笑将自己碗中的鸡腿夹到了周彤彤的碗里,刘芳看着李子孝的眼神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那眼神根本就没有类似爱情的元素,完完全全就是哥哥对妹妹的关爱。
甚至正常来说,能有机会炼化新位面的超凡,应该都不知道炼化本源之力是什么感觉才对,更别说是在这儿谈感想。
林洛瑶看到楼云掐自己的傻样,心中简直乐开怀,但是她只能强忍住笑的冲动,如果笑了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这个香囊是楼云十八岁生日的那天,南宫璃送给他的礼物,这个是南宫璃亲手缝制的。
罗天阳画的召魂符不用念咒,更不需要摆什么道场做场面事,他背靠在沙发上,眼盯着屋门外,等待赵秀才到来。
路上,李修远骑着龙马,和腾云子并不着急的追寻着那飞剑而去。
李宏伟以前就来过实验楼拿过东西,像那个“牛顿摆”、激光发生器都是从实验楼里面拿的。
“仙灵岛上别洞天,池中孤莲伴月眠……”关立远想起了原作中,赵灵儿的主题诗。
林洛瑶见他不说话,她知道他动摇了,楼云是个死心眼,而且是个及其讲求道义礼法的死心眼,对付这样的死心眼,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然后用道德绑架他。
所以在出发前,菲米娅便拿到桑吉给予的定位器,随时跟踪位置。
楼云汗颜,这对他来说确实难度大了点,不过他也会认真做好的。
闻言,众人一惊,还有这种事情?炼丹系长老居然被他解决了!这是真的假的,有人猜疑起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39章初见惠帝,似故人上(惠帝向)
沐璃目视前方撑伞走在空旷的宫道上,迎面而来矜贵斯文的白衣男子,与她擦肩而过。
也不过刹那,男子纯善熟稔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沐姑娘。”
沐璃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神色平静地看着那人——墨亦枫,“何事?”
“沐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墨亦枫依旧是他那副世人眼中虚怀若谷谦谦公子的模样,浅浅一笑,温润如玉,“父皇最近正为你与墨流殇之间的事大发雷霆,正想要抓捕姑娘呢,你怎敢只身进宫?”
“二殿下,你......
晚上秦笙和心雨在房间吃过晚饭,便打算到别墅附近到处转转,顺便消消食。
一些还在战斗的雷兽瞬间接受了强化,一往无前的杀向周围的怪物。
掀开车厢,顿时一股热浪迎面扑来,车箱周围的温度一时间上升了不少。
别看他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番话,但却把学院对陆沉和本场讲座的重视程度完完全全给烘托出来了。
在二长老壮年时,就是百越分裂时,他们对阵的可就是艾国,当时结怨可不少。
可他们百越就是这样,娃能上山了,随时都可以去狩猎,他们也不能拦着。
此时,他以及落空,心中羞恼,再度出手,横着朝我这里劈砍过来。
和陈相生不同,其他人都是孟丹人,他们早已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所以都已经向着池子深处走去。
而为了配合大军作战,熊廷弼已经将经略府邸前移至西宁堡,此处距离辽河不足十里,距离三岔河不足三十里,和海州卫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
“她说,我们四个,只能活一半?也就是只能活两个?”周里波看着渐渐被关上的集装箱大门战战兢兢的说道。
“这是……?”方思然眨了眨眼睛,好漂亮的戒指,双层璀璨细钻簇拥极致完美心形钻,典雅精致的层级设计,高低错落间更添几分优雅。
他是皇子,皇子学的最多的就是掌握人心。玥璃与这些人相交,虽然也算不得坦诚直白,但也没委屈自己,该露的性子她也是露的。
顿时间,众饶心头都是涌现出一股怒火,伊莲压住内心的怒意,扬头看向站在擂台上的周敏。
新房子是在十三层上,乘着电梯上去,开门进去,里面有着淡淡的清香味,看来吕夏已经提前就打扫好了。
虎啸的破坏力,加上长龙岳变态无比的防御,枭虎孑然不惧的面对着天空上呼啸而出的狰狞骷髅,他看见白风狂炎之殇降落的很慢,可是,在它飞逝涌来的一路之上,数不清扭曲的炎火被它吞噬到口中。
认亲仪式很简单,顾倾城给云雾老人磕了头,敬了茶,这事就算定了下来,然后孔墨染就看着师父将他珍藏的那些武功秘籍一股脑的送给了顾倾城。
那天她跟在她舅妈身后,一路陪笑,直到当时所有的来宾都知道她是舅舅家的寄宿者之后,她的舅妈才放过她。
如果说世间还有人能杀李秀宁,可能、或许、应该只有眼前的李扶摇。
本以为这样就能够一雪前耻,将熊大揍趴下,却不料进步的不只是他自己,王炎的修为也提升到了合体初期。而没有了王炎修为的束缚,熊大和缇娜的力量也终于能够完全发挥出来了。
过不多时,办公室的大门便再次被推开,谢家父子满脸堆笑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苏墨盘膝而坐,调动起全身的火之力量,要说世间的先天灵火,无非是三昧真火,南明离火之类,然而苏墨的灵火却是一种世间根本没有存在过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40章初见惠帝,似故人下(惠帝向)
惠帝将批完的奏折归置到一旁,适才抬头,目光深沉地看向殿下并排站着的二人,忽然目光一凝,手中的御笔无意识地被生生捏碎,“你叫什么名字?”
沐璃不觉有异,不急不缓地再次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沐璃。”
“姓沐?”惠帝不觉松了口气,一脸阴沉,“不该是慕容吗?”
“见到朕,为何不跪?”
沐璃无畏无惧,举手投足间端的是悠然自得,大气从容,艳绝天下,“沐璃跪者有三,一跪俯仰之天地、世间平等之生灵,二跪......
“是的,我也想到了,那只是你们巨大阴谋的冰山一角,你们的阴谋早就开始了,早在一九六四年,那个遗失的一九六四年!”马卡罗夫说着说着有些激动。
也是因此,这神识本源才会有如此重要,才会被此人拿来当作一种牵制的手段。
“娘亲,娘亲,这是要见爹爹的师父爷爷吗?”门外墨儿稚嫩的声音说道。
“我就是过来顺便问问,明年我的工作计划是什么。他们一个个都担心我没活干,搞得我自己都有点心虚了。就想着问问你。”就连高寻清和麦浩然都打电话来询问了,可见这件事已经扩散地有点广了。
这踏马,优点这么多,不喜欢才怪。单单最后一点,对自己好,就是权重最大的因素了。
男子本能的反应过来,立马架起了长鞭,将鞭子横在了它口,卡在了里脸面大概二个拳头的距离,如此近的角力,男子拼死一搏,不能放弃。
土狼看这次又没攻击到,继续冲刺劲咬,迎接它的却是寒冷的长剑,楚乔看准时机,挥动剑身给土狼致命一击,那冲击的土狼便悲剧的飞身落地倒下。
但是见到电梯里出来的只有傅言,奥瑞朵莫名地兴奋,她巴不得和傅言单独的时间能够更久。
“在下苏生今天刚到左城,怎么会谋害你们的少城主,更何况在下和你们少城主乃是朋友,苏某顶天立地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朋友之事。”苏生道。
秦豹翻滚着跌落在地上,他颤颤巍巍的从一堆乱石堆当中爬了起来,嘴里边便又喷出来了一大口鲜血。
竟然真的有人在发现了路易斯的歹毒机关后,还来我的安息之地特意寻找,甚至不惜打开了同样的匣子。
“宫瑾轩既然你不爱意染,那又何必把她捆在身边。”季初夏实在忍受不了宫瑾轩这种做法,这样只会让白意染更加痛苦。
这种喊法除了商柏先生和母亲,就只有一人,叶奚转过身去,看到商靳寒正往她这边走,仅距离几步之遥。
原本发狂的死侍尽数匍匐,像是君王膝下的臣子,在君威浩荡之下,甚至连抬头的勇气也荡然无存。
但人家两个有分寸,没做出来什么事情,萧敬年什么也不能做,万一他去上学了,后院起火了,他要怎么办?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职场瞬息万变,年仅二十七就能爬到如今的层位,周菁不得不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可估量。
一向大大咧咧的虎子,眼神中首次流露出了伤感,那种伤感是撕心裂肺那种。
正在看论坛消息下饭的木萤差点一口饭喷了出来,圣诞老人?亏这人想得出来。
她中午下午吃了很多,不怎么饿,但怎么着也得给银吃顿好的,好好给她展示一下自己的烹饪魔法,把他喂的饱饱的。
说罢,右手直接一挥,千斤重锤从身后挥洒开来,带着一股无可睥睨的压力震慑台下众人,也震慑到了步千怀的内心。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41章霁月殿的秘密(惠帝向)
“沐璃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陛下?”
惠帝目光冷然不置一言,却似是有兴趣听她继续说下去。
“陛下自然是看过那份折子,敢问陛下它可于国有利,是否可行?”
惠帝不紧不慢地摩挲着被搁置一旁的那份折子,不动声色,“所以是承认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处理朝廷政务了。”
“沐璃这点儿小聪小慧自然逃不过陛下您的法眼。”沐璃淡然自若弯了弯唇没有否认。
没人注意到,惠帝那细微的小动作,手指无声地点了点御案,“既如此......
钟星月的大脑飞速运转,不停的想着自己得罪了哪些人,最后,她锁定了那个害她坠落飞舟的人,高子轩。
它都能够想象的到,一会儿林苏苏听到它的‘提议‘会是个什么表情了?
两人一路行走攀爬,到了红花山半山腰。楚天阔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那日的事他也知道,他同样也知道,云昊天上的那封折子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水伊人开脱,才有了他建议自己来军中一说而已。
“不急,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辛西娅却拒绝了,提出延后日期。
烟香心中一疼,很是动容。她本因为许秀才是相爷的人,又在公堂上添油加醋,配合相爷,陷害大师兄,而对他憎恨不已。殊不知,许秀才却为了她,赤手空拳与那些人搏斗。
楚天阔拉着烟香找寻可以避雨的地方,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个山洞。当他拉着烟香进了山洞时,两人已经全身湿透。
发泄了好一会儿,温如颜才散了散胸口的郁气,坐屋子里走出来。
至于明天会发生什么,再说吧,大不了又被误会一次,反正情况已经不能再槽糕了。
“你知道我为何变成这样吗?”缪贤儿轻轻问道,声音略带沙哑,仿佛要哽咽了一般。
水无影说着,眼眶已红,往事如烟,他却依稀清楚,仿佛当年的一切,尽在眼前,这是身为武圣的耻辱,他枉为人人尊敬的武圣。
江淮激烈的咳嗽着,那声音让人双腿发软,她眸光阴鸷,伸手粗鲁的抹去嘴角的血。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正在往回拉鱼饵的张淼突然感到手中的鱼竿一沉,他顿时就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虽然台下坐的都是败者,但是却没有流露着什么失落,只是有些落寞。
“老子要干嘛,轮的到。。。你。。。来。。。”丑陋汉子的声音刚开始还十分高昂,到了最后却几近鸦雀无声,到了最后连还有的话语都憋在了胸膛里不敢发将出来。
即使明知自己不受悟道殿重用,即使明知悟道殿有可能不会前来相助,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可云狂的话语,却令他内心刺痛,若悟道殿想要出面,早就出面了。
只见五名士兵牵着五匹高大的战马过来,将五根绳索一端系在柯力的手脚和脖子上,另一端系在马身上。随后便驱赶着战马拉直了绳索。所有人只听见一声凄厉的呜咽,随后柯力的身躯便分为了六段。
这一次,特鲁鲁演奏了一首更加蛊惑人心的曲子,可是苍参感到心痛难忍,还没到曲子回转部分便晕倒在地。
接过钥匙,汪嘉禧便走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前面,在隐蔽处按下了电动开关,这幅画便缓缓升起。
这么久以来,一点消息也没有,忽然又说爆发了什么海洋灾变事件。
她那个时候早就已经什么都不缺,至少在成绩的上面苏淼完全可以,而那个时候外婆也依旧身体很好。
苏淼被陆瑾燃给惹炸毛了,陆瑾燃就又充当顺毛的人,两人一来一去的,倒也是不嫌烦。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42章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你们回吧。”话落,转眼间那明黄的身影消失在了霁月殿的门口。
层层薄纱如雾似幻,几颗夜明珠发出光亮恍若白昼,置身其中仿若步入了仙境,然而殿内却空无一人,似是无人居住。
轻缓的脚步声渐近,惠帝托着一个酒坛不见迟疑,一步步向前,在一扇屏风前停下。
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屏风后的墙面随之开裂,一级一级的阶梯自中间陡然出现在人的眼前,惠帝似是踌躇不敢向前,目光闪烁。
沿着阶梯走下去,显而......
而得出的结论就是,莫非的实力不过就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初级亡灵法师,如果没有一个战力可以跟中级剑师相比的炼尸,那他就什么玩意都不是。
“东江最牛高中生”的名头随着这个双手合十肃穆而立的身影同样传遍东江省,不少高中生还没看过王勃的比赛就已经成了他的球迷,把这张照片做成签名图在网络上招摇而过。
高斯武器制造公司辞职流程比较简单,发送辞职报告,去检测部一趟,然后找财务结算工资,再然后离开。
灵魂圣印觉醒之物到手,恶魔之主现在只要将其拿去让灵魂圣印觉醒,让大陆核心彻底完整。那么一切的一切,皆将尽入他的掌控。
同为魔鬼一族,或许在大魔鬼眼中猛踢它心脏的金属狂魔要可恶多了。
石易正狂风骤雨的冲击,在这大浪之中,一片金光,抵抗之一切的冲击,从其中冲了出来。
弥岭的一切有能力的人,早就进入到虚空天国去了,而进入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回音。
风宇看了一眼远在高空中的最后一架mr,情知自己没有机会击坠对方,干脆选择了放弃,一头钻进rsb大楼废墟,向海底基地进击。
苗人风尝试着将武功进行融合,但都是失败,好在这是顿悟空间,融合武功失败并没有遭到反噬,最终,他一无所得的被踢出顿悟空间,这让苗人风有些懊恼。
就连一直正直保守的蓝正豪也对它略有耳闻,知道这是东京最有名的风俗店一条街,当他们下了出租车才发现这里并没传说中那般危险。
‘洞’窟外那个狰狞的佛像,确实是当时那些巫教人贬低佛的一种故意行为,同时也是阻挡佛法入侵的第一道‘门’户。如果有人下来见到这尊佛像便会中邪,所以千年来,这个地底的大殿,从来没被发现过。
萧影哭的更加厉害:“你见过这么漂亮的猪吗?”说着一口咬住我的手。
在他面前,君双哪敢隐瞒,当即就全盘托出,只差将自己的心脏给剖出来,对着他说你看,心脏跳动正常,我可没有说谎。
这时,隐凝萱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马龙的眼前。马龙差点要将她给忘了。
在刚刚命悬一线的时刻,马龙竟然差点忘掉自己体内还有一颗妖丹!这事儿除了马龙自己以及给与他这颗妖丹的黑龙意外,无人知晓。刚刚对马龙强行施加压力的隐君奇更是做梦也想不到,马龙体内还有一颗储存妖气的妖丹。
“你做事我当然放心,好了,事情已经转达,需要我帮忙尽管说,我就不打扰你了。”陈晨起身准备告辞。
林天听蓝正豪这么一说,的确也是有些道理,坂田正夫是啥人,一个比两个聪明的老狐狸,就算是老年痴呆了,也不会安排自己的手下干这种事情吧?
“机关虽然是找到了,可惜还差一把钥匙。”楚飞看了看手中的龙帝剑若有所思,这两者到底有没有联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