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法定监护人》 第1页 《他是我的法定监护人》作者:烟之落【完结+番外】 文案: 【双男主+年龄差+大佬+年上+双洁】【作精少爷x大佬叔叔】【主角:寒沉x祁钰】 十岁那年,母亲自杀去世,父亲对外声称自己不是他的儿子,将自己赶了出去。 母亲的葬礼上只有他一人,所有的亲戚都去参加父亲和小三的婚礼,他自己跪在灵前,无助茫然的望着母亲的遗照。 他还只是个懵懂的孩子,没人要,没人在乎,只能跪在灵前祈求母亲能回来。 可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来的葬礼,意外出现了一个男人,他好像是来参加自己母亲的葬礼的,可自己以前从来没见过他,也不认识他。 那个男人只是默默给母亲上了香,不悲也不喜。 但他却将自己带走了……(更多的不能写了) 【避雷】年龄差!年龄差!年龄差!(有雷的自行避雷) 没有替身文学!没有替身文学!没有替身文学!年龄差14!!! 提示:不要攒着看,有时候会覆审,到时候估计有一小部分得删。 第1章 回忆一 酒吧大厅内灯光昏暗,人群熙攘,各种颜色的灯光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迷离的氛围。空气中瀰漫着菸酒的味道,伴随着低沉的音乐声,让人感到有些沉醉。 祁钰仰头靠坐在沙发上,眼神迷离地看着前方。他的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时不时地轻抿一口。 嘴里一直低声呢喃着一个名字:寒沉。 他又回想起刚到寒家时的情景了,现在的他确实得到了最好的一切,也养成了现在这样的性格。也不知道为什么,寒家的规矩也没能压住他的本性。 八年前。 祁钰第一次见到寒沉是在母亲的葬礼上,那时候的他还不姓祁,姓严。 那一天,屋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塌下来一般。雨滴敲打着窗户,发出清脆的声响,让人感到一丝凉意。 严钰静静地跪在灵堂前,身上穿着素净的白衣,神情落寞哀伤。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随时都有可能滑落脸颊。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那张照片,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想哭又想笑,最终也只能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然而,那双清澈的眼睛却泄露了他所有的情绪,无助与迷茫交织其中,如同小孩般纯真无邪的眼神无法掩饰。 灵堂前空旷而寂静,只有严钰孤独的身影。整个大堂内,除了他,也再无其他人在场。 严钰微微低下头,眼神变得低垂 今天既是母亲的葬礼也是父亲的婚礼,他的父亲在母亲葬礼的当天欢天喜地地和小三举办婚礼,接回在外的私,名正言顺地成了一家人。 仿佛这死去的不是他的妻子,仿佛此刻独自跪在灵前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严钰微微低下头,视线下垂。他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或者至少不让别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一般。 当他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时,他对父亲的期待和信任已经荡然无存。他明白,从他记事起,父亲就从未真正关心过他和母亲。他们的婚姻只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可言。而母亲在婚前就有了心爱的人,对父亲的态度也始终冷漠。 冷气从地面传上来,穿透膝盖,冻得严钰微微打颤,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膝盖。 「哒哒··· ···」 偌大的房间里响起一阵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 严钰的身体动了动,缓缓抬起头,看了过去。 此时,寒沉身穿黑色西服,眸色暗沉,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整个人稳重,成熟,矜贵。但他神色不明,也深不可测。 严钰迷茫的眼神正好与寒沉的目光相遇。那一刻,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严钰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和迷茫,而寒沉的眼神则带着深邃的思考和探究。 男人的眼眸犹如深潭一般,冰冷而深邃,让人无法看透其中的情感和思绪。此刻,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长跪不起的孩子身上,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严钰倒是不觉得尴尬,目光依旧打量着这个来意不明的男人。他没见过他,也不认识他。 一大人一小孩就这样互相注视着对方,谁都没想开口。 寒沉身后站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面色生冷的青年,手上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还在滴着水。他上前一步,微微向严钰欠身,语调平平地开口:「严少,寒爷是来送夫人一程的,您不用在意。」 严钰听了他的话,依旧不为所动,直愣愣地盯着寒沉。似乎他不开口,严钰就不相信。 寒沉率先将目光收了回来,转向灵堂,他上前走了几步,停下。表情严肃给灵牌上香鞠躬。完毕后,才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严钰。 「你姓严,叫什么名字?」 这是严钰第一次听到这么有魅力的声音,低沉中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他轻轻点了点头,算是作答了。 寒沉轻笑了一声。 「我问你叫什么,点头是什么意思?你不会说话,还是哑巴?」 第2页 这次,严钰摇了摇头,但还是没跟寒沉说自己的名字。 寒沉也不着急,就这样静静地等他开口说话。 严钰顿了一会,脱口而出「你是我妈妈最爱的那个人吗?」 寒沉微微一愣,随后嘴角带上一丝笑意摇了摇头「我不是,你觉得我像是吗?」 严钰又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你。」 寒沉沉吟了一下,认真地说:「我也不认识你。」 严钰:「··· ···」 寒沉浅笑了一下,露出自以为和蔼可亲的表情,看着严钰,道:「你这个小孩,挺没礼貌的,没人教你要懂礼貌吗?怎么只有你一个小孩,大人呢?」 严钰缩了缩身子,扭过头,不说话了。 寒沉微微皱眉。 站在一旁的青年再次走上前,朝寒沉欠身,语气恭敬:「寒爷,今天严先生结婚,人应该都去参加婚礼了。」他顿了一下,继续说:「还有严先生已经对外声明将严少爷赶出严家了。」 寒沉只是默了一下「婚礼确实不能没人。应该的,应该的。」 严钰听见这句话,回过头,瞪了一眼寒沉。 寒沉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眉头紧锁。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小孩脾气挺大。」他神色缓和,朝小孩伸出手「礼貌点,叫声叔叔,我养你。跟不跟我走?」 严钰愣了一下,不解地盯着寒沉伸来的手,犹豫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养我?」 寒沉眉头舒展开:「反正严明都不要你了,严家你肯定回不去。正好我无聊,也养得起你一个小孩,甚至你在严家能有的东西,在寒家你能有无数倍。要是不愿意跟我走,我就送你去福利院。毕竟丢一个小孩太残忍,我心肠软。」 他这一副好像心肠很好的叔叔模样,实在是让严钰更加怀疑他的目的。他犹豫地看了一眼灵前的照片,又看眼寒沉伸来的手。好像是下定了决心:「你会不要我吗?你真的养我吗?」 寒沉点了点头「不会。除非你自己想要离开,不然寒家不会不要你。」说完他停顿了一下,道:「我,寒沉,不会不要你。」 严钰盯着看了几秒,最终肯定地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小手放到了寒沉的大手上,低声说:「叔叔,我叫严钰,我跟你走。」 寒沉握住他的手,带上和蔼的笑意「起来,回家。」 严钰点了点头,准备起身,他在地上跪了很长时间,下身早就麻痹了,好半天才爬起来,眼看又要往地上栽。关键时候,寒沉稳稳地抱住他,将他抱了起来。 「勉强抱你回去。」 一旁的青年急忙上前,想要接过寒沉怀里的严钰「寒爷,让我抱吧。」 「不用。」寒沉转身往外走。青年也只好跟了上去,给他们打伞。 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腰上的东西有些硌人,他一手抱着严钰,另一只手去拿腰上的东西,然后随意地丢给身旁的青年。 严钰好奇的目光看了过去,只看到一个黑色的东西,就被寒沉用手遮住了眼睛。 「小孩子不能看。」 第2章 回忆二 严钰趴在寒沉怀里,紧张地攥着衣角,轻声说:「我不用抱的,我可以自己走。」 寒沉轻轻颠了颠怀里的严钰,没有理会他的话,问道:「几岁了?这么轻。」 「十岁。」严钰轻声回答,他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羞涩和紧张。有记忆以来很少被这样抱过,他紧紧贴在寒沉的胸口,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中的恐惧和不安慢慢平息下来。 寒沉脚步不停,轻声呢喃「十岁。」他的神色暗了暗,回头给了那个青年一个眼色,然后抱着严钰上车。 青年立即领会了寒沉的意思,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然后才上车。 …… 车上,严钰乖乖地坐在后座上,不说话。 寒沉侧过头,看着严钰。小孩长得精緻,皮肤不算很白,睫毛很长。看得久了,他越发觉得这个小孩长得很像一个人。他回想起灵堂上的那张遗照,小孩长得不是很像母亲,但他也肯定孩子长得不像严明。尤其是那双眼睛,明亮,清澈,又带着几分倔强,仿佛能从那双眸子里窥见那人的影子。 寒沉心中不禁一沉,他记得那人的眼睛也是这样,明亮清澈,却总是闪烁着坚定,倔强。就是一个盲目勇敢,固执又愚蠢的人。 他看了半晌,道:「为什么跟我走?你不怕我卖了你?」 严钰看了寒沉一眼「因为你不像是拐卖小孩的。而且我不值钱。」 寒沉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前一句说得很好,但后半句不对,你很值钱。」 严钰轻轻摇了摇头,反驳道:「不值钱,这是我爸说的。我以前被绑架过,绑匪打电话跟他要赎金,他亲口说的,我不值钱,白送都没人要。」小小的孩子说的话却很坚决,坚决到让人感到一丝怜悯。 寒沉皱着眉「然后呢?」 「然后他们一直给我爸打电话,但是已经没有人接了。他们没办法,就把我关了起来。」说到这严钰轻轻笑了一声,但他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他们都觉得我爸只是嘴上说说,以为他一定会带着赎金来救我。但是我知道爸爸说的都是真心话,绑匪连地址都给了他,他都不愿意报警让别人来救我。最后我是被一个叔叔救下的,他带了很多人,好像是要去那里做什么,刚好碰见,就顺手救下了。」 第3页 「所以我知道,我不值钱的。」 听完这些话,寒沉的脸色冷了几分,沉声纠正严钰最后说的那句话「记住,你既然是我寒沉的人,不会不值钱,是无价。以后再让我听见你说一句不值钱,就罚跪两个小时。」 严钰愣愣地看着他,很是不理解。 寒沉没有理会他的反应,沉声继续说道:「寒家,规矩很多,很严。你要是受不了,我不勉强,现在我就可以送你去福利院。」 严钰一听慌忙摇了摇头「我受得了,我不想去福利院,我不想没人要。」他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寒沉,语气很是害怕。 寒沉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好似对严钰的这副可怜样没有丝毫感觉。 「好。另外你还要记住一点,寒家规矩是很多,但能管教惩罚你的只有我,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对你说教。友情提醒,你现在有的坏习惯都要改掉,否则你在寒家会很难过。」 严钰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慢吞吞点了点头。而他的手紧拽着寒沉的衣角。 寒沉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但并没有说什么。缓和了脸色,才补了一句「只要我没说你错了,你就没错,不管是在内还是在外。」 严钰拽着寒沉衣角的手更紧了,用力地点了点头。 寒沉伸手象徵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嘴角起着一抹淡淡的笑,俊朗的五官似乎都柔和了起来。 这一刻,严钰的心好似才安定下来。 母亲去世了,严家不要他,父亲也不要他这个儿子了。在这个世上,他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亲人了,所以他不得不接受。 哪怕他才十岁也明白了,寒沉会是他的依靠,会是他今后唯一的亲人,无论寒沉的目的是什么,他都认定了。 寒沉收回目光,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色,神色暗了几分,思绪飘远。 而严钰已经累得靠在他的身上睡着了。寒沉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身边熟睡的小孩身上,他一手撑着严钰的脑袋,一手脱下西装盖在严钰身上,将他的脑袋放到自己大腿上。严钰还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寒沉淡淡一笑。 无聊养个小孩好像也不错。 车子缓缓地停在城郊的一个豪华大宅前,十几个黑衣保镖守在门口,纷纷朝车子欠身。 车子停下后,寒沉才轻轻拍了拍严钰的肩膀:「到了。」 严钰迷迷煳煳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有些茫然。他揉了揉眼睛,试图看清眼前的景象。寒沉就已经一手将他抱下车来。 严钰被突如其来的悬空感吓了一跳,双手本能地环住了寒沉的脖子。他抬头看着寒沉,只见寒沉面色如常,似乎对他这个举动并不感到惊讶。 寒沉抱着严钰走进大门,那个青年也下车跟在了后面进来。一进门,一位管家迎了上来,他恭敬地向寒沉欠身:「寒爷,您回来了。」目光注意到他手中抱着的孩子「寒爷,这位小少爷是?」 寒沉将严钰抱给管家:「他以后是寒家的小少爷,你安排一下房间,带他去洗澡,收拾好了再带到我面前。」 管家一惊,急忙点头应下,小心翼翼地接过严钰。 寒沉看了眼严钰,然后和那位青年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严钰看着寒沉的背影有些不安,但只是看着并没有出声。管家对他和蔼地笑了笑,抱着他也走了进去,路上一边跟他介绍:「小少爷,我姓齐,是这里的管家,您以后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 严钰乖巧地点了点头,轻轻叫了一声:「齐伯伯。」 齐管家瞬间眉开眼笑,连连应声,抱着严钰来到房间,直接将他抱进浴室给他洗澡。 这间房是除了寒爷的房间之外最大的一间房,也离寒爷的房间很近。 洗完澡换好衣服的严钰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被打扮得精緻无比的小小身影,严钰有些怔愣。这是他吗?好像这是他头一回像一个家的少爷。 第3章 回忆三 管家走了过来,朝严钰伸手,笑得和蔼「小少爷,寒爷在楼下等你一起用餐,跟我一起下去吧。」 严钰握住齐管家的手,微微点了点头,跟着齐管家下楼。 齐管家领着他走进餐厅,让他坐在寒沉身边后就走了出去。用餐的人除了他和寒沉之外,还有刚才的那位冷面眼镜男。他好像时时刻刻都跟在寒沉身边。 严钰因为好奇一直盯着他看。寒沉注意到他的目光,朝青年看了一眼:「他叫沈辞,我的下属。」 沈辞朝严钰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严钰乖乖地点了点头,喊了声:「沈叔叔好。」 沈辞微微一愣,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 对于严钰的乖巧和礼貌,寒沉倒是有些许的惊讶。明明这小孩对他是没有一点乖巧和礼貌。 严钰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吃饭,在陌生环境中,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神却一直在菜上飘来飘去。小孩子总是比较馋肉,他看着鸡翅咽了咽口水,那盘鸡翅就像一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小天使,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不断地勾引着他。可是那盘鸡翅好巧不巧地摆在寒沉面前,他几次想要伸出筷子去夹,伸到一半就又停下,转而夹起面前那盘绿油油的青菜,皱着小脸吃进嘴里。 寒沉一边和沈辞说话,一边观察着小孩。当他第三次看到严钰咬着筷子的头,一脸不开心地吃着青菜时,夹起一块放到严钰碗里:「多吃肉,长身体。」 第4页 严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开心地点了点头,夹起鸡翅吃了起来。 寒沉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看着他开心吃鸡翅的模样。 沈辞见状,出于刚才严钰叫他叔叔的份上,也往他碗里夹了一个鸡翅,并贴心地提醒「慢点吃。」 严钰拿下嘴上咬着的鸡翅,朝沈辞开心一笑「谢谢沈叔叔。」说完低头继续咬上鸡翅。 寒沉原本浮起的笑意瞬间收了回去,他就奇了怪了,这小孩为什么对别人都是乖巧礼貌,对他就是没礼貌,加瞪眼。难道他是不讨小孩子喜欢吗? 他的脸上重新浮出笑意:「够吗?」 严钰抬头纠结了一下,才老实地摇了摇头。 寒沉笑意更深,他端起整盘鸡翅放在严钰面前:「吃吧,慢慢吃。」 还没等严钰开心,沈辞迅速将那盘鸡翅端走,放到自己面前,换回原来的那盘青菜。然后在寒沉死亡视线中,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严少还只是个孩子,一天食用过多肉类会使肠胃不舒服,还是控制一下,不要太过纵容。」 严钰听后虽然不是很愿意,但也理解地点了点头,乖乖吃起面前的青菜。 寒沉则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沈辞,「满意」地点了点头。 沈辞见寒沉朝他点头,立即说道:「寒爷,不用客气,这是属下该做的。您不好意思说出口,属下来说。」 寒沉盯着他看了一会,忍了又忍,最终移开视线,去看吃饭的严钰。 沈辞也没注意寒沉的异样,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严钰吃完饭后,寒沉就让齐管家把他送回房间休息了。 送他回房间后齐管家就离开了,严钰自己一个人好奇地打量着房间。房间很大几乎是自己以前在严家住的三倍大,对一个孩子来说很大了。还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可以清晰地看见外面的景色。 房间内的摆设也都在他吃饭的间隙改了,速度真的没的说,基本上就都改成孩子喜欢的风格。 严钰四处打量,东摸摸西摸摸,对房间里的东西都充满了好奇。在严家他只能和妈妈在一间房,从来没有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 看着面前的大床,毫不犹豫地就往床上扑,欢快地打起滚。但过了几分钟,他就安静下来了,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 无论怎么闻都没有妈妈的味道了。 齐管家离开后去了书房,跟寒沉汇报情况「寒爷放心,小少爷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实际上很喜欢房间的布置,小眼神都亮了。」 寒沉坐在办公椅上,手指上夹着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嗯,知道了。你去忙吧。」 齐管家退出房间后,一直站在一旁的沈辞才出声「寒爷,我倒是好奇,您为什么要收养这个孩子?他很特殊吗?」 寒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不觉得他很像那个人?」 「……看久了是像。」 寒沉盯着手中的烟,半晌都没再出声,菸头燃了一半,菸灰落在地毯上烫出了好几个洞,他将烟随意按在菸灰缸上,神色暗沉。 「调查结果怎么样?」 「确实如寒爷所想,严少是唐小姐在婚前就有的,很有可能就是祁先生的。调查了当时唐小姐生孩子的医院,孩子是足月生的,并非早产。但当时唐小姐和严先生才结婚七个月,而且在婚前他们并没有过来往。正巧结婚时是祁先生和唐小姐再没有联繫后的三月。时间都对得上。」 沈辞说着,突然想到什么,问「寒爷,您难道是因为怀疑才将他收养的吗?」 寒沉抬头,目光深邃地盯着他,看得沈辞背后发凉,正打算找理由熘走时,才听见他缓缓开口「不是,只是看他没礼貌没教养,又可怜,一时兴起。」 沈辞不敢再问下去,继续说道:「如今来看,严少很大可能是祁先生的孩子,但恐怕除了去世的唐小姐没人知道。这也说明了严先生在唐小姐去世后的态度。」 寒沉「嗯」了一声,起身要离开。 沈辞见他起身,连忙跟上去「寒爷,既然严少是祁先生的孩子,我们……」 「你想说什么?」 寒沉停下,回头看着他。 沈辞见他这表情,连忙改口「我是想说,要不要以防万一,做个亲子鑑定?」 「不用。」寒沉说得很果决「是他的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他都死了,还在意孩子是不是自己的血脉吗?」 沈辞站在他的身后完全不敢回话,也知道寒沉不是真的在问他。 沉默几秒,寒沉突然笑了一声,笑得漫不经心「况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说完这句话,他随即又嘆了口气「你说,这个孩子会不会和他一样愚蠢。」 「严少看起来挺聪明的。」 沈辞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回答。又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原来寒爷就是这么认为的,可他真的是愚蠢吗?恐怕除了寒爷,所有人都会认为他聪明绝顶。 第4章 回忆结 寒沉没有说话,他重新坐回桌前,又点燃一支烟,对还站在门口的沈辞说:「你去趟严家把该处理的处理了。以后这孩子的法定监护人是我。」 沈辞点头应下,转身出了书房。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寒沉一人,他靠在椅背上,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 第5页 照片上有他,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长得很帅气,那双眼睛依旧是明亮、清澈、倔强,剩下的就是桀骜不驯。照片的背面还有他们两个的签名,寒沉手指摩挲着对方的名字。 祁妄江. 寒沉盯着看了好久,最后将照片翻了过来,用烟烫掉了照片上自己的脸,然后将照片放回抽屉里。 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无畏愚蠢。」 严钰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一直趴在床上,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煳煳的,枕头上全是被泪水流湿的痕迹。 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严钰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哭得通红,像两颗熟透的樱桃,看着被敲响的门赶紧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 「严钰,是我。」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但还下着小雨,房间内是一片漆黑。严钰惊慌失措地躲进被子里,捂着被子,不吭声,装作自己睡熟的样子。 以前他经常这样做,每次爸爸回家,妈妈就会提前让自己去睡觉,但自己很想见爸爸,就睡不着。妈妈会来看自己有没有睡着。他每次都伪装得很好,但装着装着就会睡着,最后还是没能见到爸爸。 几分钟过去了,敲门声终于停了下来。房间里的严钰听到敲门声消失后,松了一口气,心想:他应该走了吧?就在他以为寒沉就要放弃离开时,突然传来「咔哒」一声,房门被顺利打开了! 寒沉看着床上鼓起的那坨小包,仿佛能感受到它在微微发抖,他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瞭然。然后,毫不犹豫地抬起脚,走进了房间。随着他的脚步,整个房间似乎都变得安静起来,只有他沉稳的脚步声在空气中迴荡。 「是睡了吗?」寒沉语气放缓,轻声问道。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轻轻地将手中的热牛奶放在床头柜上。 严钰抖着身体躲在被子里继续装睡。 寒沉眯起眼睛盯着被子,唇角微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宠溺。他轻声说道:「本来想着新环境 小孩子应该需要陪睡,现在看来是不用了,自己睡觉是个好习惯。」 说完寒沉转身就要离开。 「叔叔。」严钰突然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寒沉闻声顿住脚步,缓缓回头,视线落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他看到小孩的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一般。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还闪烁着晶莹的泪花,眼眶微微发红,透露出一丝委屈,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 「怎么哭了?」寒沉几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抬手轻轻地揉了揉严钰的发顶。 「没哭。」严钰吸了吸鼻子,抬手揉了揉眼睛。 寒沉抬手将严钰的手拉了下来,仔细地给他擦着眼泪,「小小年纪就知道说谎,今天你刚来,我不跟你计较,下不为例。实话说为什么哭?」 严钰低着头,手紧紧拽着寒沉的袖子,小声地说:「我就是想哭,没有理由。」 「嗯,那就是哭过了,怎么了,想妈妈了?」寒沉看着严钰,轻声问道。 严钰抿了抿唇,抬头看向寒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叔叔,你能不能陪我?房间太大了,我害怕,没有妈妈陪我。」严钰小声问道。 寒沉抬手将床头柜上的热牛奶递给严钰「男孩子别太娇气,喝了牛奶就快睡觉吧。」 严钰委屈巴巴地接过牛奶,也不敢反驳,小口小口地喝着,一双眼睛时不时地往寒沉身上瞄。 寒沉看着严钰喝完牛奶,将他重新按回被窝里,给他盖好被子。 「好了,睡觉吧。」 严钰抬手轻轻地拽住寒沉的衣袖,小声地说:「我真的害怕,你陪我好不好?」 「真想我陪你?」 「想。」严钰小声地应着,随即松开拽着寒沉衣袖的手,往床里面挪了挪,给寒沉留出位置。 寒沉看着现在这副乖巧模样的严钰,无奈笑了笑。然后走到门口关上房门,脱下西装外套放在椅子上,走回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严钰小心翼翼地往寒沉身边挪,轻声问:「叔叔,我能不能抱着你?」 寒沉:「嗯。」 得到寒沉的同意,严钰立马翻过身来,面向寒沉,小手轻轻地环住寒沉的胳膊。 寒沉看着严钰这副样子,回想起白天严钰对他的态度,可以说和现在这副模样是毫不相干的。 「你叫严钰是吧。」寒沉突然说道。 「……嗯。」 寒沉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低沉:「记住,以后你姓祁,叫祁钰。是寒家的人。」 「而你的父亲叫祁妄江。」 …… 第5章 酒吧 祁钰回过神来,他的身旁落座着许多人,都是同样年纪的富家子弟,也俗称狐朋狗友。 正和陪酒小姐聊得火热的宴嘉鸣注意到了祁钰的异常,丢下陪酒小姐就靠了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怎么了?这好不容易你家寒爷不在,也不管你,你能出来玩,还一副没兴致的样子。」 宴嘉鸣是祁钰最要好的兄弟,两人属于发小,他是宴家的二少爷,同样从小就没有父母,是被他的哥哥带大的。所以有一个特徵就是怕哥。 祁钰轻轻推开他,淡淡地开口:「没什么,就是不太舒服。」 宴嘉鸣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调侃道:「哎哟,我们祁少也有不舒服的时候啊?不会是因为家里那位不在身边,所以心里不舒服吧?」 第6页 祁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滚一边去,别胡说。」 宴嘉鸣嘿嘿一笑,周围的其他的人起了哄,也都凑了过来。 「祁钰,你家寒爷不在没人管你,你是不是还不习惯了?」 「是啊,祁钰,要不我们来聊聊你家寒爷的八卦吧?」 「哈哈,对对对,说说你家寒爷平时都是怎么管你的?平时把你训得服服帖帖的,都成年了连出来玩都不敢。」 祁钰朝说这句话的人骂了声「滚」。然后不屑地说:「你觉得我要真的被管得服帖了,现在还敢来这里?他根本管不着我好吧。」 众人一听这话,都笑了起来。 「哈哈,看来我们家祁少今天是真的放飞自我了啊,连这种话都敢说。」 「不过说的也是,寒家出名的家规严厉,偏偏就你跟个没事人一样,和我们混在一起。可见你家寒爷是真管不住祁少你!」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寒爷疼祁少呢!」 祁钰白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他们的调侃。 宴嘉鸣见状连忙端着酒杯跟他们喝酒, 企图转移话题:「来来来,喝酒喝酒,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祁钰也端起酒杯,与他们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他心中有些烦躁,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想起寒沉。 距离寒爷离开去出差,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突然没了寒沉管着,他确实不习惯,心里也憋着一口闷气。这三个月他可没少来这种地方和他们鬼混,寒沉倒好愣是一点表现都没有。 之前还把话说得那么好听,说什么管教自己教导自己什么的,现在全都是放屁,肯定是觉得自己没救了,所以干脆懒得管了。 祁钰越想越气,心情更加烦躁了。他端起酒杯,又连着喝了几杯。 宴嘉鸣见状,连忙拦住他:「祁钰,别喝了,再喝下去就要醉了。」 「没事,我今天高兴,而且我已经成年了,多喝点没事,今天谁也别管我。」祁钰说着,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宴嘉鸣无奈,只能由他去了。 祁钰一边喝着酒,一边在心里骂着寒沉。 酒精的作用让他感到有些飘飘欲仙,他开始放松下来,享受着这种放纵的感觉。 然而,就在他即将醉倒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寒沉打来的电话。 他心中一惊,连忙坐直了身体,捂着手机贴在耳边,按下了接听键。 「喂,寒沉?」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电话那头传来了寒沉冷漠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祁钰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寒沉肯定知道他不在家里。 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和朋友在外面,马上就回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冰冷的声音传来:「一分钟,出来。」 祁钰心头一紧,寒沉居然知道自己在哪里!还让自己出去,恐怕他本人就在外面等着了。 祁钰连忙挂了电话,然后起身拿起外套,对宴嘉鸣说:「我有事先走了,消费记我帐上。」 「怎么了?祁钰,突然要走?」宴嘉鸣看着他问道。 「啊?这么早就回去?再玩会儿呗!」其他人也纷纷劝道。 然而祁钰却坚决地摇了摇头,说:「不,走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酒吧,只留下了一群人面面相觑。 他来到外面,果然看到了寒沉的车停在路边。沈辞就站在车旁,一见祁钰出来就疯狂地给他递眼色。 祁钰明白他的意思,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沈辞帮他打开了后车门,车门打开,露出了寒沉那张冷漠而英俊的脸。 寒沉坐在车里,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祁钰看着他,有些心虚地说:「寒沉,我……」 寒沉没有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了他:「上车。」 祁钰把要说的话噎了回去,乖乖地坐了进去。一坐进去,他就闻到了车里一股淡淡的冷香,这是寒沉身上的味道。 沈辞关上了车门回到驾驶座开车。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空调吹出的冷风在轻轻吹拂着他们的头髮。 祁钰不敢和他对视,低着头。 他感到寒沉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心里更加紧张了。 过了一会儿,寒沉终于开口了:「怎么?才过了三个月,连人都不会叫了?」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又有种蛊惑感,听起来却有些冷漠。 祁钰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小声地说:「叔……」 通常寒沉是不在意称唿的,所以一般情况下祁钰不会叫他叔,都是直接叫名字。毕竟他是大少爷,目无尊卑,察言观色,见叔情绪不对立马就怂。作死也会让自己不那么死。 寒沉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他。 祁钰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寒沉突然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祁钰,你长本事了。」他冷冷地说,「三个月不管你,就无法无天。」 祁钰被敲得头一歪,心里也升起气来。 他明明没有做什么,只是和朋友喝了一点酒而已,哪里就无法无天了? 俗称理不直气也壮。 祈钰低着头小声嘀咕:「不就喝点酒,怎么就无法无天了,我又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是不管我吗,我都成年了,也不要你管了。」 第7页 第6章 罚跪 虽然声音很小,但寒沉还是听到了。 寒沉看着他,眸色一沉,声音也冷了几分:「祁钰,你有本事大点声说出来,我保证你明天别想走路。一点尊卑都没有,谁把你惯成这样的!」 沈辞在前面听到这句话,不禁在心中暗道:寒爷,这不就是你惯的吗! 祁钰偷偷瞄了眼寒沉,发现他还在盯着自己,连忙装作委屈地说:「好了,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年纪大了,小心长皱纹。」 寒沉听到这句话,差点没被气笑。 年纪大?长皱纹? 他今年才32,哪里老了? 这小子今天就是想气死他。 「知道错了?那你倒是说说看,这三个月你都在干什么?每天不是泡吧就是喝酒,还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祁钰被他说得有些心虚,他低下了头,小声地说:「我都成年了怎么就不能来玩了,再说我就是觉得无聊,想出去玩玩嘛。而且,我也没有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啊。」 寒沉被气得笑出了声「我还是太纵着你了。」 沈辞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寒沉,发现他的脸色沉得可怕,急忙收回视线,以免被殃及。 其实祁钰在自己没理的时候,还是很怕寒沉的,就是除了他谁也不怕,当然也有理直气壮的气。刚才有勇气说那些话,也是一时气话,没憋住。 听到寒沉说这番话,他就知道等会儿回到家,他绝对死定了。 他偷偷地抬头看了寒沉一眼,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连忙坐直了身体。 寒沉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说话。 祁钰也不敢再说话,一路上都乖乖地坐着,不敢有任何动作。 车子很快就到了寒家大宅。 「寒沉,能不能看在我知道错的份上少跪一会啊?」祁钰可怜巴巴地看着寒沉。 寒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三个小时,一分钟也少不了。」 保镖打开车门,寒沉头也不回地下车往里面走。 祁钰看着他的背影,一脸绝望。 沈辞回过头来,无奈地看着祁钰「自求多福了,我也救不了你。」说完,沈辞也赶紧下车跟上寒沉的脚步。 祁钰坐在车里,一脸的生无可恋。他嘆了口气,认命地下车,往里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规规矩矩跪好。别墅里的人都默契的避开,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也都习惯了他家少爷罚跪。 这么多年他都跪习惯了,每次都是在门口跪一跪然后才能进去。进去了之后就是认错,然后就没事了。 反正他也不怕,就顶多寒沉会再训几句。他怕的主要是寒沉身上的气势。 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觉得寒家规矩多家教严,他都来八年了压根没觉得,就是费点膝盖,寒沉也不打他,习惯就好。 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感受着膝盖传来的阵阵凉意,心里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那么嚣张,现在好了,要在这里跪三个小时。 他偷偷瞄了一眼客厅里的钟表,发现才过了五分钟,心里更加绝望。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二楼的阳台,那里是寒沉的书房。他希望寒沉能看到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然后大发慈悲放他一马。 可惜,阳台上空无一人。 祁钰嘆了口气,低下头继续跪着。 他想起小时候刚被送来寒家的时候,也是这么跪着。那时候他还小,寒沉顶多罚他跪五分钟,后来就是长大了,最多也就二十分钟。只要在跪的时候多说几句好话,认认错,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让自己起来。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他的膝盖已经有些麻木了,渐渐地也有些要坚持不住了。 「寒沉,我知道错了,太疼了,跪好久了,放过我这一次吧~真的错了,膝盖都流血了……」祁钰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二楼的方向,试图用眼神向寒沉求饶。 可惜,寒沉并没有出现。 就在这时,沈辞从里面走了出来,上前扶他:「寒爷让你起来了。」 祁钰一脸的感动:「沈叔还是你好,寒沉他从来没有罚我跪这么久,我膝盖都跪疼了,肯定瘀青了。」 沈辞无奈地笑了笑,将他扶了起来,暗道:真是一点也不长记性!看来还是罚轻了。 祁钰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膝盖,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嘟囔:「疼死了,我膝盖不会流血吧。」 沈辞没有说话,无奈扶着他走了进去,将他放到沙发上,然后去拿医药箱过来,从里面拿出一瓶药酒。 祁钰的裤腿被挽起,露出膝盖上的大片淤青,又青又紫的。 沈辞将药酒倒在掌心,轻轻地揉着,神情专注认真。 祁钰疼得直呲牙,忍不住哼哼唧唧:「沈叔,你轻点,疼死了。」 沈辞没有理会他的抱怨,继续揉着,直到药酒完全吸收。 「行了,你这几天还是安分点,寒爷的气还没消。」沈辞将医药箱收好,叮嘱道。 祁钰轻轻地揉了揉还隐隐作痛的膝盖,酒精的余威似乎仍在影响着他,让他的情绪变得有些复杂。 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忍不住嘟囔道:「他都让我跪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好生气的!难道是更年期提前了吗?我也很生气啊,凭什么他罚完我还要生气!」 第8页 沈辞忍不住失笑:「你生什么气?本来就是你做错事在先。」 祁钰撇了撇嘴,不满地反驳:「我就是生气!我都已经成年了,为什么不能喝酒?他还说我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他们跟我有什么不一样?寒沉说他们就是在说我。他不就是觉得我无药可救了吗,所以才会这样说。喝个酒而已,他非得生这么大气,我还没说他呢,一看我成年就马上不想管我了,跑出去出差三个月。我怎么就不能生气了!喝个酒又怎么了!」 祁钰的话音刚落,楼上突然传来了一道冰冷且带着怒意的声音:「跪下!」 祁钰吓得浑身一抖,立刻闭上了嘴,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二楼的方向。只见寒沉正站在楼梯口,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不悦和怒意。 祁钰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心里暗道不妙。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抱怨被寒沉听到了,这下可糟了。 沈辞也被吓了一跳,紧忙对楼梯上的寒沉欠身,语气恭敬的叫了声:「寒爷」 寒沉目光依旧冷冷地看着祁钰,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怒火却越来越盛。他转身走回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祁钰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脸色微微一变,然后急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艰难的走到一旁正准备要跪下。 就在他的膝盖快要和地板亲密接触的时候,沈辞眼疾手快的拿了沙发上的抱枕抛了过去,让他的膝盖准确无误的跪在抱枕上。动作之快之熟练,想来是没少这样做。 第7章 认错 祁钰有些尴尬的抬起头看向沈辞,沈辞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出声。 祁钰会意,连忙闭上了嘴,乖乖地跪在抱枕上,大气都不敢出。 沈辞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行了,我得走了。你自己好好反省。」,然后转身离开了客厅。他知道,祁钰这次是真的惹怒了寒爷,想要平息寒爷的怒火,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所以作为好下属当然是不多管闲事,先走为妙,以免被殃及无辜。 祁钰跪在抱枕上,心里惴惴不安。酒精的作用在惊吓之余早就消失无踪了。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火了。从小到大,寒沉虽然对他严厉,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生气过。 他知道自己不该抱怨,更不该不知错。可是,他就是莫名觉得委屈,觉得寒沉就是不管他,不在乎他,同样也不觉得自己喝酒有错。 祁钰跪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应该向寒沉认错,可是他自己也憋着一口气,他宁愿再跪一会,也不要马上去认错。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祁钰抬头一看,只见寒沉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口微敞,露出性感的锁骨和喉结。 他的脸色依然很冷,但眼神中的怒火已经消退了不少。他走到祁钰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知不知道错?」 祁钰低着头,小声地说道:「知道错了。」 「错哪儿了?」寒沉的声音依然冰冷。 祁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去:「不该喝酒,不该说那些话。」 寒沉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逐渐越来越冷,却在看到他挽起裤腿的双腿跪在抱枕上微微发颤的时候烟消云散。 「祁钰你成年了,我不想过多管你,是想让你自己有觉悟,结果还是小孩子脾气。现在连认错都要撒谎,你真觉得没错?」 祁钰抿了抿唇,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小声说:「叔,我真的知道错了。」 寒沉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起来吧。」 祁钰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寒沉。他没想到寒沉会这么轻易地就让他起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还要我扶你?」寒沉看着他,眉头微挑。 祁钰连忙站起身,却因为跪得太久,双腿有些发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寒沉眼疾手快地伸出手臂扶住他,防止他摔倒。 祁钰站稳后,有些尴尬地看着寒沉。他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寒沉看着他,淡淡地说道:「再有下一次,你就不止站不稳了。」说完他将祁钰扶到沙发上坐好。 祁钰完全不敢和寒沉对视,他说的话威慑力太足了,让人有一种从心底涌上的惧意。 寒沉的目光一直放在他淤青的膝盖上,沉默了一会才开口:「细皮嫩肉。」 祁钰顿时有些脸红,小声反驳道:「哪有,谁在那石板上跪一个小时都会受不了。」 「很巧,我没跪过,不知道。」寒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祁钰立刻闭嘴了。 就在这时,齐管家端着一碗解酒汤走了过来,他将解酒汤放在茶几上,朝寒沉微微欠身:「寒爷解酒汤好了,已经放凉过了,可以直接喝。」 寒沉点了点头,示意齐管家离开。 祁钰端起那碗解酒汤,刚喝了一口,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解酒汤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他实在喝不下去。 「叔,我能不能不喝啊?」祁钰可怜兮兮地看着寒沉。 寒沉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喝。 祁钰见状,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喝。他一边喝一边在心里默默地诅咒那个发明解酒汤的人。 好不容易将一碗解酒汤喝完,祁钰感觉自己的胃都要翻江倒海了。他连忙将碗放下,捂住嘴巴,一副马上就要吐出来的样子。 第9页 寒沉见状,挑眉威胁:「你敢吐出来试试。」 祁钰闻言,连忙将涌到喉头的噁心感压了回去。 「我喝完了。」 寒沉满意的弯了弯嘴角,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髮,语气都缓和了许多「喝完了就去睡觉吧。」 话音刚落,还没等祁钰反应,寒沉就将他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祁钰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双手本能地环住寒沉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 寒沉很少抱他,或者说除了刚来寒家的那一次之外,寒沉没再抱过他。更何况他现在不是小孩了,还被这么突然的抱起来。 祁钰的心跳顿时加快了几分,他有些紧张地攥着寒沉的衣领,「叔……」他小声地喊了一声。 寒沉没有回答他,抱着他,一步步走上楼梯。祁钰被他抱在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和温度,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情愫。 哪怕祁钰不是小孩了,寒沉抱着他的时侯也没有一丝费力。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寒沉,只见男人稜角分明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祁钰的心跳得更快了,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寒沉的气息所包围,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将祁钰放在床上,寒沉替他盖好被子,又替他掖了掖被角,然后才转身准备离开。 「寒沉……」祁钰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寒沉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祁钰看着他,抿了抿唇,这时候的他又好像是酒精上了头,鼓起勇气说道:「叔,今晚……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 寒沉闻言,微微挑眉,看着祁钰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玩味。 「怎么?喝醉了还要人陪睡?祁少不是说自己是成年人吗?」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祁钰闻言,顿时有些尴尬,他连忙解释:「才不是,我就是……就是想要你陪陪我。」 他说完这话,又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拉起被子盖在自己脸上,闷声闷气的说:「不陪就算了,你赶紧出去,本少爷也不需要了。」 寒沉看着祁钰这副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他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将祁钰脸上的被子拉了下来。 「我这次就勉为其难的陪你睡一次。」说完他也上床躺好,把祁钰抱进自己怀里。 抱在怀里的感觉刚刚好,像是抱着一只柔软的猫咪,他调整好姿势,说了句晚安,就没了动静。 第8章 一个梦 这下反倒是祁钰不适应了。除了他母亲之外,他还没被人抱入怀中入睡的体验。就是以前和寒沉一起睡,也都是抱着胳膊而已。 男人的身体有着不可忽视的温度,配合着淡淡的香水味将他全全包围起来。祁钰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睡着。 可越是如此,他的心跳就越是加速,完全没办法平静下来。 他悄悄地睁开眼睛,看向抱着他的男人。寒沉的唿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祁钰这才想起来,寒沉刚出差回来,应该很累了吧。 祁钰看着他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就是喝醉了,可他却觉得此刻的自己异常的清醒。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寒沉的脸颊。男人的皮肤很好,触感也很舒服。祁钰忍不住多摸了几下,然后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 他重新闭上眼睛,将头埋在寒沉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渐渐地,他也沉沉睡去。 耳边的唿吸开始变得平稳,寒沉在黑暗中慢慢睁开眼,看着祁钰毫无防备的睡颜,轻轻抽回手臂,下了床,离开了卧室。 祁钰是被渴醒的,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寒沉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来。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祁钰下床倒了杯水喝,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了。 这也难怪寒沉会不在了,肯定是去公司了。 他走进浴室脱了衣服要洗澡,昨晚喝酒了也没洗,现在浑身难受。就在脱完上衣和裤子后,他顿住了。手指停留在内裤边缘,傻眼了。 这才勐然记起昨夜他做的那个梦,他做了个春梦。 梦里的主角没有别人,就是他和寒沉。 也许是昨晚刺激太大了,这才让他做了这种梦。 他就是梦见了,寒沉抱着他入怀,在他昏昏沉沉的时候,寒沉那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攀上了自己的胸膛,后背,非常温柔的抚摸着他,从后颈到胸前的敏感处,薄茧蹭过的地方,无一不像是被火烧,然后就是一路向下…… 「怎么傻愣着?」 突如其来的男音打破了祁钰的回想。他的手一滑,将内裤脱掉了。 「你怎么进来了!」 祁钰说着急忙弯下腰把内裤扯了上来。 「是你自己不关门。」寒沉拿着手上的衣服递给他:「我猜你要醒了,估计会第一时间洗澡,就来给你送衣服,这套是我出差给你买的,觉得很适合你。」 祁钰耳尖发红,低头看了眼递过来的衣服,他的视线就直接落在寒沉的手上。 寒沉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指腹和虎口处有一层薄薄的茧,这是常年拿枪留下的痕迹 这只手与昨夜梦里的那只手重叠,带着炙热的温度,一遍遍的在他身上游离。 第10页 祁钰慌忙收回视线,夺过寒沉手里的衣服,将人推了出去。啪的一声,关上了浴室门并且锁上了。 寒沉被推了出去,目光疑惑地盯着浴室门看了一会,直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才收回视线。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子还知道不好意思了。 其实祁钰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尤其是想到昨晚的梦,他更是觉得脸上烧的慌。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浴室门打开,祁钰穿着寒沉送来的衣服从里面走出来。 衣服是休闲款,宽松舒适,穿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衬托的更加乖巧。虽然他并不乖巧。 他的头髮还湿漉漉的,额前的刘海儿半湿半干地垂在眼前,有几缕头髮贴在脸上,更衬的他五官精緻立体,那双眸子,水润润的,仿佛含着光。 寒沉坐在床边,正低头看着手机,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看了过来。 「洗好了?」寒沉问。 祁钰点点头,小声道:「嗯。」 「过来吹头髮。」寒沉指了指旁边的床。 祁钰嘴里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但他还是老实的走过去坐下。寒沉拿着吹风机,给他吹头髮。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作响,祁钰坐在那里,头微微低着,寒沉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轻轻拨弄着他的头髮。 他的头髮又软又顺,吹起来手感很好。 吹完头髮,寒沉将吹风机放在一旁,坐在床边,抬手揉了揉祁钰的头。 「好了,吹干了。」 祁钰抬起头,对上寒沉的视线,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了?」寒沉见他迟迟不说话,问了一句。 祁钰移开视线,轻声道:「没什么,就是膝盖还有点疼。」 寒沉闻言,眉头微蹙,伸手掀起他的裤腿,检查了一下他的膝盖。 「淤青散的差不多了,等会吃完饭再涂一次药。」 祁钰点点头,将裤腿放了下来。 「先去吃饭吧。」寒沉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祁钰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 餐厅里,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祁钰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虽然都是家常菜,但味道却很好,比他在学校吃的那些要好吃多了。 「坐下吃吧。」寒沉拉开椅子坐下,见祁钰还站在那里不动,便又催促了一句,「愣着干什么,坐下吃饭。」 祁钰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走过去坐下。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顿时,肉香味在口腔里散开,祁钰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好吃吗?」寒沉看着他,问道。 祁钰点点头,含煳不清地道:「好吃。」 寒沉笑了笑,说道:「我做的。」 祁钰夹红烧肉的筷子一顿,红烧肉就从他的筷子中滑落,掉回了盘子里。他抬起头,看着寒沉,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置信。 「你做的?」他又问了一遍。 寒沉点点头,「嗯,怎么了?」 祁钰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收回筷子,低头吃着碗里的白米饭。 寒沉不解的皱眉,夹起他掉回盘子里的红烧肉放到他碗里「筷子夹过的菜别放回去。」 第9章 告状 祁钰抬起头,看着碗里那块红烧肉,又看了看寒沉,然后默默地低下头,将那块红烧肉夹起来,放进嘴里。 他想不通寒沉怎么会突然下厨,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次,他刚来寒家那天都没这待遇,愣是没敢再去夹桌上的菜。 寒沉见他这副样子,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他碗里「下厨是弥补你跪青的膝盖,不吃我就倒了。」 祁钰一听,连忙抬起头,说道:「我吃我吃。」说完,他就夹起碗里的红烧肉,送进嘴里。 他觉得,他可能需要冷静一下。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胡思乱想。 祁钰一边吃着饭,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这只是巧合,他只是为了弥补自己。 然而,他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是乱糟糟的。 他忍不住抬起头,偷偷地看了寒沉一眼,只见寒沉正低头吃着饭,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祁钰松了一口气,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专心吃饭,一时间,餐厅里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 吃完饭,祁钰坐到沙发上,寒沉提着医药箱走了过来。祁钰乖乖掀起裤腿,露出膝盖。 寒沉打开医药箱,拿出药膏和棉签,挤了一些药膏在棉签上,然后轻轻地涂在祁钰的膝盖上。 药膏凉凉的,涂在皮肤上很舒服,祁钰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寒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道:「疼的话就说出来。」 祁钰摇摇头,「不疼,就是凉凉的,很舒服。」 寒沉闻言,又低下头继续给他涂药。 涂完药,寒沉将棉签扔进垃圾桶里,盖上医药箱的盖子,说道:「好了,你休息一下,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祁钰点点头,看着寒沉走上楼梯前往了书房。 他坐在沙发上,无聊地四处张望。突然手机震动的铃声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宴嘉鸣打来的电话。 第11页 他接通后对面就传来是尖锐的爆鸣声:「祁钰,你家寒爷太过分了!!!」 祁钰皱了皱眉,嫌弃的将手机拿远了一些,才问道:「怎么了?他过分什么?」 「他居然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我哥!」宴嘉鸣愤愤不平地说:「昨天拉着你出去喝酒的又不止我一个,他要告状告其他人就好,怎么还要告我的!」 祁钰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也没想到寒爷居然会做这种事。 「你笑什么?」宴嘉鸣听见他笑,更生气了:「你知不知道,我昨天一回家就被我哥拖进房间用皮带抽了一顿,到现在还趴在床上起不来!还把我禁足了!」 祁钰收起笑容,说道:「我觉得,寒爷这么做,可能也是想让你长点记性,反正你也是拉着我去喝酒的罪魁祸首。」 「长记性?」宴嘉鸣不服气道,「这个记性我算是长了!他管你长没长记性记好了,管我做什么!害得我现在连床都下不了,别说再拉着你去喝酒了,我自己都去不了,以后我绝对不拉上你了。」 祁钰无奈地嘆了口气,说道:「别啊,我知道你受委屈了,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哼,这还差不多。」宴嘉鸣这才满意地说道。 「还有事吗?」祁钰问道。 「没了,我就是来找你抱怨一下。」宴嘉鸣说着,又哀嚎道:「啊,好痛啊,我感觉我屁股要开花了!」 祁钰:「……」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说道:「行了,别再哀嚎了,你哥下手这么狠,你估计也能安分一阵子了吧。」 「啊啊啊啊!我不管」 「我快要在房间里闷死了,你来我家找我吧!来救救我帮我把门打开。」宴嘉鸣可怜兮兮地说道。 祁钰闻言,顿时有些无语:「你不是被抽了一顿吗?怎么还能动?」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被打习惯了,虽然痛,但是还能动。」宴嘉鸣说道。 祁钰:「……」 「你到底想干嘛?」祁钰没好气地说道。 「我就是难受嘛,你快来救救我。」宴嘉鸣说着,又开始哀嚎起来。 祁钰揉了揉额角,说道:「行了行了,别嚎了,你再怎么嚎我也去不了。」 「为什么?」宴嘉鸣问道。 「寒爷在家,我不能出去,况且我昨晚也被罚了。」祁钰无奈地说道。 「啊?你也被罚了?」宴嘉鸣惊讶地问道,他也只是惊讶了一下,然后贱兮兮的说:「原来你昨晚突然着急离开就是因为寒爷回来了,跟我说说你家寒爷罚你什么了?是打你的小屁股了?怎么样有我哥打的狠吗?有没有比我惨?」 祁钰:「……」 「你能不能闭嘴?」祁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别再说这个话题了,我不想提。」 「切,有什么不能提的。」宴嘉鸣说道,「你快说说,寒爷到底罚你什么了?」 祁钰嘆了口气,说道:「还能罚什么?不就是让我罚跪,虽然他从没打过我,但也不好受好吧。」 「哼,罚跪?那不还是比我好?我可被我哥打了一顿呢。我本来还想用你的惨状来慰藉一下自己,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宴嘉鸣说道。 「而且昨天还不是你提议要去喝酒的,怎么最后就我一个人挨打了?你们全都没事,都是家里的宝,我就是我哥眼里的草。」 「要不有机会你也来我家,让我哥打一顿好让我心理平衡一点。你家寒爷根本就不舍的打你,要来真的才行,不然你不长记性。」 祁钰:「……」 他觉得自己跟宴嘉鸣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哥真打你也没见你长记性,你还是别牵连我了,我又不是恋哥癖。」 话音刚落,就听对面的人声音直接提高了几个分贝:「你居然说我是恋哥癖?祁钰,我跟你说,你这是污衊!你不是恋哥癖是恋叔癖!」 说完,祁钰就听到了「嘟嘟嘟」的手机挂断声。 祁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于恋叔癖这个词也是觉得很新颖。突然他又联想到昨晚的梦,顿时整个人又不自然了起来。 关了手机,一抬头,视线就跟寒沉对上了,他不知道已经站在那里多久了,祁钰心脏顿时咯噔了一下。 「叔,你怎么下来了?」祁钰有些心虚的问道。 寒沉没有回答他,挑眉看着他,反问道:「恋叔癖是什么?」 第10章 恋叔癖? 祁钰:「……」 他心里再次咯噔了一下,果然,寒沉什么都听到了。 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听错了。是他自己说自己恋哥。」 「哦,是吗?」寒沉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祁钰见状,松了一口气,还好寒沉没有继续问下去,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虽然本来就没有的事,但他还是挺心虚的。 「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祁钰转移了话题,问道。 「嗯。」寒沉说道,「你跟我来书房。」 祁钰点点头,跟着寒沉上了楼。 进了书房,寒沉在书桌前坐下,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祁钰坐下。 祁钰坐下后,有些忐忑地看着寒沉,不知道他要跟自己说什么。 第12页 寒沉看着祁钰,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为什么喝酒?真的是因为成年了想放纵?」 祁钰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他本来以为寒沉不会问这个问题的,毕竟他之前已经解释过了。 但是没想到,寒沉还是问了。 祁钰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总不能告诉寒沉,是因为他出差三个月,对自己放纵不管,所以自己心里不痛快吧? 当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心里不痛快,可能是被管习惯了,突然不管他了,他反倒不习惯了吧。 说实话,还挺贱的。 「没,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单纯想喝酒,想放纵自己。」祁钰结结巴巴地说道。 寒沉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祁钰被看得有些心虚,低下头不敢看寒沉的眼睛。 最终寒沉还是没有深究下去,说道:「我并不管你喝酒,你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我希望你清楚。」他的语气冷了几分「当然你要是判断不了,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所以在做事之前想清楚自己是不是能承受后果。」 祁钰不知道为什么寒沉会把他喝酒这件事说得这么严重,好像他就要犯了滔天大罪一样。虽然心中不解,但他还是乖乖应下了。 「嗯,我知道。」祁钰点点头,说道。 寒沉又看了他一眼,语气缓和:「还有,以后不许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寒沉,他们不是不三不四的人,他们是我的朋友。」祁钰解释道。 「朋友?」寒沉挑了挑眉,「那个宴家二少算是一个,其他的算个什么?」 祁钰闻言,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寒沉说的确实没错,那些人算不上朋友,但总归狐朋狗友也算是朋友吧,酒肉朋友。 这些话祁钰不敢说出口,老实的点头称是。 书房门被敲响。 祁钰和寒沉同时看向门口。 「进来。」寒沉说道。 书房门被推开,沈辞走了进来。 他看了祁钰一眼,然后对寒沉说道:「寒爷,昨晚那些带着祁少一起去喝酒的人,都被他们的长辈带过来了,说是要赔罪。」 祁钰闻言,有些惊讶地看着沈辞,然后又看向寒沉。 那些人的父母都是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会亲自带着他们过来赔罪?就因为寒爷昨晚告诉了他们?所以他们又怎么会特地来道歉? 祁钰还是没耐得住问出口:「叔,是你让他们来的吗?」 寒沉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祁钰,回答:「不是。」然后转向沈辞说:「告诉他们再有下一次,就不仅仅是警告了,让他们回去教好自己的孩子,别来带坏我家小孩。」 沈辞点头应是,转身出去了。 祁钰看着沈辞的背影,有些不解地问:「他们为什么要来道歉?」 寒沉看着他,挑眉,淡淡地说:「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因为这里是寒家,因为我是寒沉,因为你是我的侄子。」 祁钰闻言,沉默了。 他知道寒沉说得对,这里是寒家,是权势滔天的寒家,没有人敢得罪。而寒沉更是寒家的家主,是所有人都要巴结讨好的对象。 那些人之所以会来道歉,无非就是因为这些原因。祁钰也接受了,毕竟人之常情。 他看着寒沉,突然问道:「寒沉,如果我们之间没有这层关系,我也不是寒家的人,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不会。」寒沉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一丝犹豫。「我不闲,不会浪费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至少没有等价的利益,我不会。」 祁钰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他有些失落,但又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有些可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问这种问题,可能真的是太蠢了。 寒沉在说完话之后就收回了目光,拿起文件看起来,并没有注意到祁钰的表现。 祁钰也识趣地没有再说什么,无所谓的笑了笑「叔叔说的对,还是我命好能被寒爷带回家,我可得好好珍惜,保证以后不惹叔叔生气了。」 寒沉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嗯」了一声,低头继续看文件。 「哦。」祁钰一脸无聊,站起身就要走。 寒沉叫住了他,「等一下。」 祁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寒沉,没好气的说:「干嘛?」 寒沉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朝他走过来。随着他的逼近,祁钰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一步,后悔刚才说话的语气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跑,却被椅子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寒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将他往椅子上按。 祁钰就又坐回了椅子上,还没等他开口,寒沉突然在他面前蹲下身,直接挽起他的裤腿,检查他的膝盖。 「膝盖还疼吗?」 祁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摇头「已经不怎么疼了。」 寒沉应了他一声,就将他的裤腿放了下来,然后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下,继续看文件。 祁钰看着他的身影,心里又有点莫名不是滋味的感觉。这种感觉好像以前都没有过,可是为什么从昨晚开始他就一直这样。 他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然后站起身,准备离开。 第13页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时,寒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在寒家,你无需顾忌任何人,包括我。但在外出,我不在,你自己需要判断,想清楚能不能承担后果,不能又该怎么做。」 第11章 异父异母的哥哥 祁钰愣了一下,转过身看着寒沉。他看见寒沉正抬头看着他,眼神平静而深邃。 祁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关上门。 祁钰靠在墙上,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有点奇怪,明明寒沉已经说了不会不要他,可是他却还是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以前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想要的东西,寒沉都会送到他面前,别人在乎的东西,在他面前都只是一个玩具,几天就玩腻了。 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更不在乎别人会不会离开他,因为他确定谁都会离开他,但寒沉不会,永远不会。 可是他突然开始感到不安了,他在乎寒沉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动作,也会在乎寒沉会不会离开他,不要他。 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变得有些奇怪了,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祁钰摇了摇头,将这种奇怪的感觉甩出脑海,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他把寒沉当成了亲人,所以才会这样。 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祁钰离开后,沈辞又前往了书房。他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寒沉正站在书架前看书,听见声音,他抬起头,看向门口。 「寒爷。」沈辞走到寒沉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寒爷,你为什么要放纵祁少?」 寒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因为他想。」说完继续翻动手中书,随口一问「你说我是不是得看点关于教育的书,关心一下小孩的心理。」 沈辞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寒沉说的是祁钰,他低头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寒爷,祁少他现在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 「嗯。」寒沉淡淡地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沈辞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寒沉心里有数,不会真的放纵祁钰胡来,不然这三个月寒爷也就会不会让他派人暗处护着祁钰了。 沈辞看着他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寒爷,您这么做是故意的吧?其实祁少的性格跟祁先生挺像的。」 寒沉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放下手中的书,回到位置上坐下,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不像,目前来看祁妄江更蠢一点。」 沈辞愣了一下,看着寒沉的侧脸,有些不解。 「那您……」 「沈辞,你是不是想谢存了?」寒沉睁开眼睛,看着沈辞,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意。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沈辞心中却清清楚楚, 他立刻低下头,恭敬地说道:「属下不敢。」 「那就不要多问,做好你该做的事。」寒沉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沈辞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退了出去。 他知道,寒沉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他只需要按照寒沉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 之后的几天里,寒沉变得很忙碌,经常早出晚归。平均下来,祁钰一天都见不到他一面。这对于祁钰来说,似乎是好事,至少让他有时间冷静自己了。 他坐在餐桌旁,食之无味的吃着早餐。寒沉很早就离开了,他们好几天都没有一起坐在餐桌上吃饭了。见不到寒沉,一丝微妙的失落油然而生,令祁钰有些摸不清头脑。 快速吃完早餐,扯上书包搭在肩上,就往外走,坐上专车前往学校。 车子稳稳地停在校门口,祁钰拎起书包,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却被司机叫住了。 「祁少。」 祁钰怀疑地抬起头。 「祁少,寒爷让我转告您,今天您放学,他会亲自来接您。」司机露着和蔼的笑容说道。 祁钰停顿了一秒,然后嘴里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谁稀罕他亲自来接。」随后就下了车,往学校里走。 司机看着祁钰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他作为司机,跟在寒爷身边也有些年头了,从祁钰来寒家开始他就一直负责接送祁钰,自然明白祁钰只是嘴上这样说,实际心里是很期待的,毕竟寒爷很少来接他放学。 原本是一件会让他暗自窃喜的事情,就在他走进学校碰到一个人的时候,好心情就直接消散了。 他遇到的这个人就是异父异母的哥哥,严程,小三的儿子,严明的私生子,一个他见到就会觉得膈应的人。 祁钰从去寒家开始就知道严明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寒沉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就是很少透露他的亲生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但他知道名义上的父亲在儿时,不在乎自己,厌恶自己的原因。 然而,祁钰却全然不在乎这件事了,在他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在乎了,至少他的亲生父亲不会是那个人渣。 所以他对严明没什么恨意,甚至于没什么感觉,对于小三和这个哥哥除了膈应倒也没什么其他的感觉。 不过就算祁钰安分守己,却也不代表他异父异母的哥哥严程也是这么想的。他可是很怨恨自己占了他严家大少爷的位置十年。 第14页 当然祁钰也不知道为什么严程会和自己在一个学校,如果知道,他绝对不会来。毕竟换个学校也不难。 「哟,这不是祁钰吗?怎么一个人来上学啊,寒爷呢?没送你吗?」严程一脸挑衅的走到祁钰面前。 祁钰停下脚步,一脸厌恶的看着他,语气冷漠的说:「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严程轻笑了一声,「确实和我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好奇而已,毕竟我们祁大少爷不是一直都很受寒爷宠爱吗?」 祁钰虽然不能确定严明说的「宠爱」是指哪一类的,但他知道绝对不是好的那一类。 「就算不受宠,也比你一个私生子好。」祁钰冷着脸说道。 严程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他笑着说:「是啊,我是私生子,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至少我姓严,而你,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 祁钰听到这句话,就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忍不住笑了出声,轻蔑的看着他「严程那你觉得,是严家大少爷的身份高,还是寒爷的侄子这个身份高?真觉得谁都稀罕姓严吗?」 严程被祁钰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又无法反驳,只能干瞪着他。 祁钰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绕过他就继续往学校里面走。 严程看着祁钰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他早晚会让祁钰付出代价的。 中午时,严程终于按捺不住了,领着几个新收的跟班将祁钰堵在学校里一处偏僻的角落。 第12章 绑架 祁钰看着眼前的几人,皱了皱眉,冷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严程走上前,一脸阴鸷的看着他,「祁钰,你别以为有寒爷给你撑腰,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告诉你,这里可不是你家,由不得你撒野。」 祁钰看着严程,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严程,你以为你是谁?也配让我在你面前耀武扬威?真是笑话。」 祁钰看着眼前的几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难道是我看起来太好欺负了吗?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严程会认为派这几个小跟班就能对付得了自己。祁钰暗自琢磨着,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严程被祁钰的话激怒,他抬手就想给祁钰一拳,却被祁钰轻易的躲开了。然后反手就是一拳重重砸在严程那张蠢脸上。 严程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破了皮的嘴角,面目狰狞:「你竟然敢打我!」 祁钰冷笑一声,「打你怎么了?你以为你是谁?打你还要天时地利人和吗?」 严程被祁钰的话气得脸色铁青,他怒吼一声,挥拳朝祁钰打去。祁钰灵活地避开他的攻击,然后一个迴旋踢,将严程踢倒在地。 祁钰其实是有点身手的,都是沈辞教他的小招式,多厉害是没有,但收拾他们这些人和自保还是可以的。 严程的几个跟班见状,纷纷冲上来想要帮忙,却被祁钰一个眼神制服。 「你就这点本事吗?」祁钰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严程,语气中满是不屑。 严程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恶狠狠地盯着祁钰,「祁钰,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祁钰轻蔑地笑了笑,「我等着呢,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说完,祁钰转身离开,留下严程和他的跟班们一脸愤怒地站在原地。 祁钰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知道严程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但他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应对。再不济他身后有寒爷撑腰,他永远都不怕谁的报復。 果然下午放学的时候,祁钰刚走出校门,就看到严程带着一群人等在门口。 然后他就又被堵了,堵在学校附近不远的一个小巷里,不过这其中也包含祁钰自己的自愿。 毕竟有些人不真的打一顿,是不会老实的,也不用久,能老实一阵子不烦自己就好。 祁钰看着严程,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怎么?又想挨揍了?」 严程被祁钰的话激怒,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祁钰,你别太嚣张了!今天不把你打趴下我就不信了!」 祁钰轻笑一声,「那你动手啊,看看你能不能把我打趴下。」 严程被祁钰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他挥手示意手下的人上。祁钰见状,也不客气,直接迎了上去。 一时间,小巷里响起了一片拳打脚踢的声音。然后紧接而来的就是一阵哀嚎,过了一会祁钰缓步走出巷子,身后依旧哀嚎声不断。 祁钰拍了拍手,正准备回学校门口,打人打得太兴奋了,差点就忘了,早上司机说的寒爷今天要来接他放学。放学都有一段时间了,路上也基本上没什么人了。 他刚走出巷子,迎面就遇上了几个戴着黑色墨镜的壮汉,祁钰心中暗道不妙。往后退了几步,转身正想逃,突然就被人从后面用毛巾捂住了口鼻,直接失去的意识。 等他再次醒过来,就是在一个废弃仓库里,他被绑在一根石柱上,和他绑在一起的还有严程。 祁钰一时都有点感慨,自己刚和严程打完架,正准备心满意足的离开就被人给绑架了,还是跟严程一起被绑架。一开始还以为是严程留了后手,现在看来这个蠢蛋根本不可能会有后手。 祁钰是率先醒过来的,但他并不慌乱,甚至于无所谓,仓库内瀰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光线昏暗压抑。祁钰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索着目前的状况。 第15页 那些绑架他们的壮汉此刻并不在仓库里,这让他感到有些奇怪。他推测这些绑匪可能在外面看守或者处理其他事情。 正当他思考之际,耳边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那是绑匪们在外边说话的声音,虽然模煳不清,但可以听出他们语气中的愤怒和焦躁。从断断续续的对话中,祁钰猜测他们似乎正在尝试打电话,但一直无法拨通,一直在怒骂。 严程也悠悠转醒,眼神中带着几分惊恐和疑惑。祁钰轻笑一声,说道:「看来我们这次是真的遇到麻烦了。」 严程狠狠地瞪了祁钰一眼,语气不悦地说:「都是因为你!如果你没有招惹我,我怎么会被这些人绑架呢?」 祁钰耸了耸肩,脸上露出无所谓的表情,随意地回答:「那可不一定哦,也许是你得罪了什么人,人家顺便连我一起绑了呢。」他的语气自在,仿佛并不在意眼前的困境。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仓库的大门被勐地推开,发出刺耳的撞击声。紧接着,那几个绑架他们的壮汉大步走进来,他们面色阴沉,眼神兇狠。其中一个更是面露狰狞之色,恶狠狠地冲着两人喊道:「都他妈给老子闭嘴!绑的就是你们俩!」 严程怂了一下,然后又没脑子般沖他们乱喊:「你们知道本少爷是谁吗?还不快把本少爷放了!」 「老子他妈给你脸了是吧!」黑衣壮汉毫不吝啬的赏了严程一脚,揪起他的头髮,恶狠狠地说道:「再敢乱叫,老子现在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严程被吓得不敢再出声,只能任由那壮汉揪着他的头髮。祁钰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严程这种只会用鼻孔看人的大少爷,遇到这种事也还想用大少爷的身份压人。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会绑架他们的人,哪一个会稀里煳涂的随便绑人。 比起严程无知的乱喊,祁钰明显老实得多,安静的坐在地上,不说一个字。心思却百转千回。会特地同时绑架他们两个人,那就不会只是想要挟寒沉,也不会是他的仇家下手。目的也就是为了钱,那想要挟的也只有严明一个。 只要严明还想他的宝贝儿子活,也就不会放任不管,安全问题也就不用担心了。 再者,寒沉今天本来就会来接自己放学,来得再晚总会发现他被绑架了。所以,他确实没什么必要担心安全问题。 可能是祁钰太过镇定,那壮汉看了祁钰一眼,松开了严程的头髮,走到祁钰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嗤笑一声:「你倒是挺淡定的。」 祁钰微微一笑,说道:「我向来都是淡定的人,你们绑我无非是为了钱,只要你们好好说话,我保证你们能拿到钱。」 「哼,算你懂事。」壮汉似乎对祁钰的态度颇为满意,转身对其他人说道:「看好他们,继续打电话。」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的功夫,绑匪就打通了严明的电话,然后底气十足的说出自己的要求。 「严老闆,报警我劝你还是不要的好,否则就别怪我们哥几个下手过重伤了你家宝贝儿子。那就不好办了,你说是不是?」绑匪皮笑肉不笑的咧着嘴,走到祁钰面前,粗鲁的钳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少爷,来,叫声爸爸让严老闆听听。」 第13章 无价 祁钰咬着牙,不肯出声。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这两个字他叫不出口。十岁前的他可能渴望爸爸这个角色,恨不得天天喊这两个字,但现在他不需要了,一个人渣也没资格。 绑匪见他咬着牙,迟迟不肯出声。骂了一声,伸手就往祁钰脸上招唿,一个沉重的巴掌落在祁钰脸上。祁钰的脸瞬间红肿起来,嘴角也流出鲜血。但他依然倔强地咬着牙,不肯出声。 「妈的,不识好歹!」绑匪怒骂一声,又准备抬手打他。这时,严程按捺不住了,在一旁撕心裂肺的嚎:「爸!救我!救我啊!——」 喊着喊着,眼泪和鼻涕煳了一脸,根本难以直视。 听到宝贝儿子的声音,严明瞬间慌张了,声音都颤抖起来:「我不会报警,你们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儿子,别伤害我的儿子严程!」 「哈哈,严老闆就是爽快!」绑匪笑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堆的钞票在向他招手。他对着电话说道:「五千万,少一分都不行!现在你一个人来郊外的废弃仓库,不准报警,否则……」 他话没说完,但威胁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严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好,我答应你。但你们必须保证我儿子的安全,否则……」 「否则怎样?严老闆,你现在可没资格跟我们谈条件。」绑匪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记住,现在你一个人过来。否则,你的宝贝儿子和这个小崽子可就没命了!」说完,他狠狠地挂了电话,然后转身对其他人说道:「看好他们,等严明送钱来。」 刚才打在祁钰脸上的巴掌很重,但他本人似乎没什么知觉。心中只觉得好笑,通过简短的对话,连绑匪都明白了,严明的宝贝儿子是他身边这个吓得屁滚尿流的严程,而不是他。真是希望这些绑匪就能因为这个原因直接把他放了,反正用自己是威胁不到严明的,留着也没用。 祁钰一脸好笑的看向严程,说道:「原来严家大少爷的身份就值五千万啊。」 第16页 严程听到他的话,顿时气得不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又瞬间换上自豪的表情,「你有什么脸说这句话,你自己不也一样,我们一半一半。但我在爸心里一定比你更重要」 「你有时候骂人还挺难听的。」祁钰皱了皱眉,然后冷笑了一声「谁跟你一半一半,五千万是你一个人的价值不是我和你,你以为严明会想救我吗?」 严程听了祁钰的话愣了一下,随后又一副不屑的样子「不救你正好,你就是没人要的野种,一文不值,也没资格跟我一半一半。」 这个世上知道祁钰不是严明亲生的人不多,严程既然是他的宝贝儿子,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这句话,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关系,也骂不到自己身上。 祁钰对于他说的话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平淡的摇了摇头,轻轻笑了一声但语气很冷,眼神也冷到谷底,他死盯着严程,一字一句:「我不是没人要的野种,要我的人名字叫寒沉,我是寒家的人。我也不是一文不值,我无价。」 严程被他的眼神吓住,不敢说话了。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声音。祁钰知道,这应该是严明来了。果然,没过多久,绑匪们就带着严明走了进来。 严明看到祁钰和严程被绑在一起,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的神色。他快步走到严程身边,关切地问道:「儿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那些绑匪光顾着数钱,也就不管他们了。 严程看到严明,顿时委屈地哭了起来,「爸,你可算来了,我都快被他们吓死了。」 严明一边安慰着严程,一边瞪向祁钰,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在他看来,这个祁钰就是个麻烦精,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的儿子也不会被绑架。 严明连忙上前解开严程身上的绳索,然后拉着他就要离开。然而,就在这时,祁钰却突然开口了。 「严先生,你就这么走了吗?不打算管管我吗?」祁钰的声音平静而冷漠。 严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祁钰一眼,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你?一个野种而已,我为什么要管你?死了正好,陪你那个贱妈!」 祁钰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阵冷笑。果然,他母亲一死,严明就装不下去了,这口气他应该憋很久了吧,这句话应该也很想骂很久了吧。 祁钰只是无所谓的沖他笑「严先生说的对,戴了十年的绿帽子也是憋屈了,就让你骂这一句当做补偿好了。毕竟,我曾经也喊过你爸,要不是我现在是寒家的人,在名义上你还会是我爸呢。」 严明听到祁钰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怒视着祁钰,恨不得直接上前掐死他。 「你少得意!」严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为你进了寒家就了不起了吗?别忘了,你只是一个没人要的野种,永远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祁钰冷冷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那些绑匪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围了过来。绑匪头目瞪了祁钰一眼,然后看向严明,「他呢?救不救?」 「不救!」严明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恨不得祁钰被绑匪弄死才好。他拉着严程转身就走,突然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回头跟那些绑匪说:「他不是我儿子,一个野种,不过他有个叔叔,有钱,你们可以再去要挟一遍。」 说完,带着严程直接走了。 废弃的仓库里毫无悬念的留下祁钰一个人质。 绑匪头子看着严明离开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他转头看向祁钰,嘿嘿一笑,「小子,这可就别怪我们了,毕竟你爸他不要你,告诉我你叔叔的联繫方式,我跟他谈谈,你看起来应该比较值钱,你说一个亿够不够?」 「不够。」祁钰很平静,直视着他们,坚定地说出口「我无价。」 绑匪头子被祁钰的态度气笑了「小子,你还挺狂啊。既然无价,那就让你给个联繫方式,让你叔叔过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第14章 生气 现在的祁钰已经不觉得这帮绑架犯是会在绑架人之前好好调查才下手了。因为他们只查了严家,知道严明有儿子 知道他好要挟。却没有查寒家。 祁钰收回目光,语气淡淡的冷冷的「我的叔叔姓寒,他来你们会一点活路都没有,所以我劝你们现在就乖乖放了我,保住自己的小命。」 绑匪头子听到祁钰的话,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啊?寒家的人会因为你一个小小的野种而大动干戈?别做梦了!赶紧把你叔叔电话号码报给我!」 「哦?你们这是在要我的电话号码?」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响起。 绑匪们纷纷转过头去,只见寒沉身后跟着沈辞还有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走了进来,而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把枪,除了寒沉。 看到寒沉,绑匪头子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被他们绑架的少年,竟然真的和寒家有关系,而且寒沉还亲自来了! 绑匪头子顿时吓得浑身一颤,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上。他惊恐地看着寒沉,结结巴巴地说道:「寒……寒爷,我们……我们不知道他是你的人啊,这……这都是误会……」 寒沉并没有理会,他的目光一直在祁钰身上,无视那些绑匪,直接越过他们走向祁钰。 第17页 而祁钰的眼睛也在寒沉进来的时候就一直在他的身上,他以为自己看到寒沉会委屈,会后怕,但什么也没有,只是很平静的看着他。 就在寒沉走过去的瞬间,身后的所有保镖默契的举起手中的枪对准那些绑匪。 「寒爷饶命啊,我们真的不知道他是您的人啊,饶了我们吧……」 绑匪们纷纷求饶,但寒沉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径直走到祁钰面前,蹲下身子,与他平视。 「我来晚了,让你受惊了。」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好听,而祁钰却只是盯着他,不说话。 寒沉见状,勉强的笑了一下,也没有强求祁钰回应,去解绑着他的绳索。然后将祁钰从地上抱了起来。他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些绑匪,「我家小孩受惊吓了,也就麻烦你们也受受惊吓吧。」 沈辞挥了挥手,保镖们立刻行动起来。一时间,绑匪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仓库。 而寒沉已经一边堵着祁钰的耳朵,抱着他回到了车里。 沈辞也跟着上了车,司机开车离开了仓库。 祁钰坐在后座上,一直沉默不语。 「脸让我看看,很疼吧,都肿了。」寒沉想要去摸他的脸,祁钰却避开了。 「他们,你都杀了吗?」 寒沉看着自己落空的手,也不生气,反手放到祁钰头上揉了几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没有,以前跟你的亲生父亲学了很多方法,会让他们生不如死的,不然就不能赔偿我家小孩被打的这一下。」 说完,他的手不容反抗的摸上祁钰被扇肿的脸,动作很轻,生怕碰坏了他。 祁钰抬头看着他,语气有些冷淡:「哦,是吗?那就谢谢寒爷了。」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寒沉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他再次抬手揉了揉祁钰的头髮,想要缓解一下此刻的气氛。 但祁钰却似乎并不领情,他挣开了寒沉的手,冷冷地说:「我们之间,除了叫声叔叔的关系,还有什么?」 寒沉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我家小孩是生气了?叔叔是来晚了,害你被打,你要是不解气,叔叔让你打回来。」 寒沉更加觉得自己要好好研究教育学了,现在的孩子心思不好猜,动不动就生气,还不好哄。 祁钰没有说话,把自己缩在角落,转头看向了窗外。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只是叔叔和侄子。祁钰心里有些难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以前,他并不在乎这些的。但现在,他却开始介意起他们的关系来。 此刻的他像是一只小流浪猫,被好心的人捡回了家,却又高傲的放不下头,让带他回家的人抚摸。可他凭什么呢?他有什么资格高傲?这么高傲的他,还不是带他回家的人养出来的。 寒沉的神色也淡了下来,无奈嘆了口气,伸手还想去摸祁钰的头。祁钰缩了缩头,再次避开了,「我累了,想睡一会儿。」祁钰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寒沉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看着祁钰冷漠的侧脸,心中无奈。他清楚的知道祁钰为什么会生气。 事实上他并没有来晚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并且跟了过来,但他没有及时出手救人,而是看到了结尾,看着祁钰被打。 寒沉收回手,神色自若,打开窗户,点了根烟缓缓抽了起来。小孩子就是脾气大,尤其是他家的更难哄。他看着闭着眼的祁钰,倒觉得跟当初的那个睡着后靠在自己身上小孩有些不一样了,可能是长大了吧。 前头的沈辞偷偷瞥了眼后面的他们。一般情况下寒沉抽菸都只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 烟抽完,寒沉将菸蒂按灭在菸灰缸里,然后关上了车窗。他转头看向祁钰,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寒沉伸手将祁钰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祁钰靠在寒沉的肩膀上,睡得很安稳。 寒沉低头看着他,嘴角上扬,自己的孩子还得自己宠。 祁钰醒来时,车子已经在大宅门口停了一会,车内只有他和寒沉,而寒沉手里拿着资料低头看着。 祁钰迷迷煳煳的睁开了眼,看着寒沉近在咫尺的脸,有些愣神。他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靠在寒沉的肩膀上睡着了。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睡着前是靠着车门的。 祁钰若无其事的从他肩膀上起来。寒沉察觉到动静,抬起头看向祁钰,轻声问:「醒了?」 祁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然后车内就又陷入安静的气氛。 寒沉也放下手里的资料,耐心的看着他「怎么了?又犯起床气了?」 过了好一会儿,祁钰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半张脸埋在阴影里,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寒沉,我的亲生父亲为什么会死?真的是因为意外吗?」 寒沉的脸上没有任何破绽,仿佛早就预料到了祁钰会提出这个问题。他淡淡地笑了笑,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在意:「因为他太蠢了,所以才会死。」 第15章 你也说谎骗我 祁钰微微抬头,目光直视着寒沉,仿佛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什么破绽。但寒沉的表情始终如一,平静而深邃,仿佛一片无法穿透的迷雾。 无法得到答案,他又将头低了下去「叔叔,你一直都不准我说谎,但是你呢?你为什么老是说谎骗我。」说完这句话,他随即又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很淡「不对,你只是答应我永远不会不要我。并没有答应过我永远不会骗我。」 第18页 听了他的话,寒沉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声音也好听得紧「祁钰,我没有骗你,祁妄江就是很蠢,所以才会死,才会连有你这个儿子都不知道。」 祁钰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知道了,叔叔。」然后开门下车,独自往里面走,越走越快,仿佛是在躲避寒沉的目光。 寒沉只是坐在车里看着他越走越快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眼神也一分一分的冷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也不復存在。 他又点了根烟抽了起来,而这时沈辞出现在了车外。 「寒爷,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次的绑架确实并非意外,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现是冲着您来的,但绑架祁少确实是为了试探您。他怕被您发现,所以没有向派来的人透露您,目的显而易见。」 寒沉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嗯了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沈辞见他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于是问道:「寒爷,您不进去吗?」 寒沉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口烟雾,透过烟雾,他看向里面,淡淡道:「让齐管家给他送伤药,还有冰袋。他今天被打疼了,估计又得闹一通脾气了。」 沈辞应了一声,转身往里面走。 而寒沉又坐在车里继续抽起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看架势并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祁钰独自走进大宅,穿过长廊,回到房间。 他将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迴荡着寒沉的话。 祁妄江蠢,所以才会死,所以才会连有他这个儿子都不知道。 祁钰的胸口一阵发闷,他抬手捂住,想要缓解这种不适。可是却无济于事,反而越来越难受。 想起自己还在严家时,天天想着爸爸,想要他抱自己,想要他陪自己玩。结果呢,自己喊了认了十年的爸,居然是假的。而真的已经死了,自己连见都没见过。 想到这里,祁钰觉得心里一阵发堵,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想要将那股酸涩感揉掉,可是却越揉越难受,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错了,他刚才在车里就不应该对寒沉那种态度,明明寒沉没做错什么,明明他都来救自己了,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埋怨。可就是觉得寒沉混蛋,是一个大骗子,每次骗他的话都可以若无其事的说出口。 齐管家敲门进来,看见他这个样子,有些心疼,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将伤药和冰袋放到床头柜上。 「祁少,这是寒爷吩咐的,您把脸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吧。」齐管家说完就转身离开,不再打扰他。 祁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躺着,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浸湿枕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抬手将眼泪擦掉,坐起身子,拿起床头柜上的伤药和冰袋。 他拿着冰袋敷在红肿的脸上,一股凉意袭来,让他稍微好受了些。 他又拿起伤药,简单的给自己处理了嘴角的伤口。 处理好伤口后,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将那股酸涩感揉掉,然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沈辞从大宅里出来,看到地上丢了许多的菸头,微微一愣,抬头往车里看去, 只见寒沉坐在车里,手指间还夹着半截烟,烟雾萦绕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沈辞走到车边,敲了敲车窗。 「寒爷,已经吩咐好了。您不去看一下祁少吗?」 寒沉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手接着抽菸。 沈辞见状,犹豫了一下,提醒道:「寒爷,您今天的烟抽了很多。」 寒沉缓缓吐出一口烟,将手中还有一半的烟掐灭了,随手一丢,下了车,往宅内走。 他并没有去祁钰的房间,而是去了书房。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听沈辞的汇报。 突然他打断了沈辞的汇报「行了,你回去吧。」 沈辞一顿。 「是。」低头应声,然后离开了书房。 等沈辞离开之后,寒沉才缓缓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眸色深沉。 祁妄江真的是一个蠢货,蠢到让他都忍不住想再骂他几句。蠢的性质他真不希望往下传,是个劣质基因,传了只会让人觉得祁妄江这个当爸的更蠢。 「祁妄江,你真是给我留了一个小没良心的。」寒沉语气淡漠的说出这句话,但嘴角却是带着笑的。 祁钰这一觉睡得很沉,第二天一早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站在他床边的寒沉,他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坐起身子,看着他。 「醒了?脸还疼吗?」寒沉开口,声音低沉而磁性。 祁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你希望谁在这里?」寒沉挑了挑眉,反问道。 祁钰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寒沉见状,也没有再逼问他,只是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髮,轻声又问了一遍:「还疼不疼?」 祁钰抬手摸了摸脸,有些肿,但已经不疼了。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疼了。」 「嗯。」寒沉应了一声,转身去给他拿衣服,「起床吧,吃点东西,我送你去学校。」 第19页 祁钰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心里还是有气的,才不会因为寒沉一大早跟他献殷勤他就会消气!不过,想到今天还要去学校上课,祁钰还是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下床,拿过他手上的衣服,到浴室里换。 寒沉看着他进了浴室,才转身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捏了捏眉心,然后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他一夜没睡。 第16章 一个巴掌 浴室门打开,祁钰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看见他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走过去,看见他眼下的青黑,不由得抿了抿唇。 「餵?」祁钰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寒沉没有反应,依旧闭着眼睛。 祁钰皱了皱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声嘀咕一句「这副模样还说要送我上学。」 祁钰没管他,自己下楼吃早餐。等他吃好了早餐,寒沉才从楼上下来。 他看见祁钰坐在餐桌前,一边喝牛奶一边看他,不由得勾了勾唇,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怎么没叫我自己下来了?」 祁钰一口气喝完了杯里的牛奶,站起身,朝他说了一句「年纪大了就别熬夜了,还当自己二十几岁啊。还有我也不用你送,有司机送我。」说完,转身离开了。 寒沉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难得祁钰说他年纪大,自己没生气。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起身重新上楼了。 祁钰虽然嘴上说着不用他送,但出门的时候,看见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还是愣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轻呵一声,又骗我! 祁钰走到车前,司机连忙下车给他开门。 「少爷,早上好。」 「嗯。」祁钰淡淡的应了一句,弯腰坐进了车里。 司机关上车门,走到另一边坐上了车。 「少爷,您今天起的很早。」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笑着开口。 祁钰没说话,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机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启动了车子,朝着学校的方向驶去。 可以说因为这个小插曲,今天的他一点好心情都没有。 一放学,他就又要拉上宴嘉鸣一起去喝酒,经过上次的教训,宴嘉鸣一开始是不想的,他被打的伤好不容易痊癒了,可不想又摊床上,但最后还是没能拗得过祁钰。 毕竟自己要是不陪他去,祁钰自己就要过去,要是喝醉了发生点什么事,寒爷知道了他们两个都得完,就是他自己没事,他也见不得祁钰出事。 他们开了一间包间,隔绝了门外的嘈杂声,两人点了不少酒,祁钰一杯接一杯的喝,宴嘉鸣拦都拦不住。 「喂,别喝了。」宴嘉鸣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酒杯。 「你别管我!」祁钰伸手抢过酒杯,又倒了一杯。 宴嘉鸣无奈的嘆了口气,看着他这样,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这是怎么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今天非来买什么醉?该不会是你家寒爷又出差了吧? 祁钰没有说话,只是又喝了一杯酒。 宴嘉鸣看着他这样,也不再多问。他知道祁钰的性格,他如果不想说,就算是问他,他也不会说的。 「算了,你想喝就喝吧。反正你要是又被寒爷罚跪了可不关我的事。」宴嘉鸣说完,又不禁调侃一句「说你是恋叔癖你还不信。」 祁钰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又喝了一杯酒。 宴嘉鸣见状,也不再说话,陪着他一起喝。 两人就这样一直喝到深夜,祁钰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宴嘉鸣虽然没他醉的厉害,但也有些头晕目眩了。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打开。开门的是沈辞,然后是寒沉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宴嘉鸣一见到寒沉,顿时清醒了不少,连忙站了起来,他的腿都有些软,不是喝酒喝的,是怕的。 「寒爷,您……您怎么来了?」宴嘉鸣忍着心里的害怕问道。 寒沉没有回答他,只是径直走到祁钰身边,将他抱了起来,然后走出包间。 宴嘉鸣还没反应过来,包间内就只剩下他和沈辞了,而沈辞现在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宴嘉鸣顿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连忙解释道:「那个,您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带祁钰来喝酒的,是他非要拉着我来的,我拦都拦不住啊。」 沈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那眼神让宴嘉鸣心里发毛。 然后就听沈辞开口说话:「宴少放心,今天这件事,寒爷不会告诉您的兄长的。同时,寒爷也表示感谢您今晚照顾祁少。」话毕,便转身离开了。 宴嘉鸣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要是让哥知道了,他非得被打断腿不可。 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包间,然后拿起桌上的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妈的,真是吓死我了。」宴嘉鸣拍了拍胸口,然后拿起手机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就撞上了回来的沈辞。 「沈先生。」宴嘉鸣连忙打招唿。 沈辞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宴少,天晚了,寒爷让我送您回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宴嘉鸣连忙摆手拒绝。 第20页 沈辞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宴嘉鸣被他看的有些没底,不敢说不,只好说:「那好吧,麻烦沈先生了。」 沈辞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在前面。 此刻,宴嘉鸣在心中发誓,以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和祁钰一起出来喝酒了。 寒沉将祁钰抱上车,将他放在后座上,自己则坐在他旁边,吩咐司机开车。 祁钰此刻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整个人都瘫软在座位上,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寒沉听着他含煳不清的话语,眉头紧锁。他伸手捏住祁钰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祁钰,这次又为什么喝酒?」寒沉的声音有些冷。 祁钰闻言,迷迷煳煳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寒沉……混蛋!」他含煳地喊道。 寒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抓住祁钰的手,将他按在座位上,然后俯身凑近他,语气冰冷:「祁钰,你叫我什么?」 祁钰看着他,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没有听清他的话。 寒沉见状,心里的怒火更盛了。他捏住祁钰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然后一字一句地说:「祁钰,你看着我,我是谁?」 祁钰被他捏的有些疼,皱着眉头看他,突然像是看清了眼前的人,挣脱出手毫不犹豫的扇了他一巴掌。 「混蛋……寒沉……混蛋!」 寒沉没有防备被打的偏过头去,脸上泛起微微的红,但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又回过头静静地看着在发疯的祁钰。 前头的司机被这一幕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寒爷,您……」 「没事。」寒沉抬手,阻止了司机的话。 第17章 没有错 司机见状,只好闭了嘴,专心开车,并顺势将挡板升起,生怕再次目睹那让他胆战心惊的场景。 祁钰似乎还没有解气,又伸手去打寒沉,但每一次都被寒沉敏捷地抓住了手腕。 「打一次就当是赔给你了,你还想再打我第二次吗,小侄子?」寒沉在说话间,脸上依然带着那抹淡淡的笑意。 祁钰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扑进寒沉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就像是害怕他会离开似的。 祁钰的声音低沉而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哽咽,「昨天你根本就没有晚来,对不对?」 寒沉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抱住祁钰,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却没有回答他。 没听到寒沉的回答,祁钰心中的怒火与委屈愈发难以抑制,他忍不住继续骂:「混蛋……寒沉……你王八蛋……」 「你昨天根本没有晚来,你看着我被绑,看着我被打。你混蛋!」祁钰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他在寒沉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滑落。 然而,寒沉依旧保持着沉默,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继续用他那温暖而有力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祁钰的嵴背,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安抚他。 这是祁钰来寒家以来第一次这样毫无顾忌的放声大哭。这副样子在寒沉面前哭太丢人了,如果不是喝酒了,他绝对不会哭,也不会把话说出来。他很坚强,从来不愿意别人看到他脆弱的样子。 但是这一刻,在寒沉面前,祁钰放下了所有的伪装,他只是想要把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都宣洩出来。 在这个世上他唯一的亲人只有寒沉一个了。 「混蛋……」祁钰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你这个王八蛋,为什么要看着我被打?」 骂着埋怨着,到最后却成了一声又一声的「对不起」和「我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寒沉,我错了……我不该怪你……我不该打你骂你……我错了。」 「没错。」寒沉轻轻拍着他的背,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我没说你有错,你就没错。」 「呜呜……」祁钰听着寒沉的话,心中的委屈仿佛被无限放大,他更加用力地抱住寒沉,放声大哭起来。 「哭吧。」寒沉轻声道,「哭完了,以后就别再哭了。」 祁钰的哭声不止,寒沉也就一下又一下的安抚他,渐渐的祁钰的哭声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变成了小声的抽噎。 祁钰哭累了,也困了,就着这个姿势在寒沉怀里睡了过去。 寒沉抱着祁钰,动作轻柔地将他放平在座椅上,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这才重新坐回原位。 他的手轻轻拍打在祁钰的肩膀上,像是在哄着他睡觉。祁钰儿时很多个夜晚他都是这样,哄着因为害怕一个人睡觉的祁钰。 直到司机将车停稳,寒沉这才收回了手。他刚要将祁钰抱起,却发现祁钰的额头滚烫得吓人。 寒沉伸手探向祁钰的脖颈,那里也是一片滚烫。 他皱了皱眉,俯身将祁钰抱了起来,下了车,然后大步流星地往宅里走去。 「寒爷。」刚进门,齐管家便迎了上来,看到寒沉怀中的祁钰,他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祁少这是怎么了?」 「他发烧了。」寒沉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吩咐道,「去叫凌亦泽过来。」 「是。」齐管家连忙应了声,然后转身跑去打电话。 寒沉抱着祁钰上了楼,将他放在床上,然后又去浴室拿了条毛巾出来,浸湿后敷在祁钰的额头上。 第21页 做完这一切后,寒沉这才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祁钰。 祁钰的脸色苍白,眉头紧皱,看起来十分难受。 齐管家很快打完了电话,又连忙跑过来,看着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煳煳的祁钰,他担忧地问:「寒爷,祁少怎么会突然发烧啊?」 「喝酒了。」寒沉淡淡地开口,「你先下去吧,让佣人准备醒酒汤。」 「是。」齐管家心中疑惑,但还是连忙应了声,转身退出了房间。 凌亦泽来得很快,他提着医药箱,刚进门便看到寒沉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毛巾,一遍又一遍地替祁钰擦拭着额头。 「怎么又发烧?」凌亦泽皱了皱眉,连忙走上前,伸手探向祁钰的额头。 「喝了不少酒。」寒沉淡淡道。 凌亦泽收回手,从医药箱里拿出体温计给祁钰量体温,对寒沉说话语气中带点责备:「他是不是又哭狠了,这小孩一情绪激动太大,受到刺激,就会发烧。寒爷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小孩一哭狠就这样,怎么也不知道哄着点。他都好几年没发过烧了,这次又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寒沉并没有跟他解释原因,语气平淡:「没事,以后不会了。」 凌亦泽看了他一眼,这要是放在平时他绝对不敢跟寒沉这样说话,这不是逮着机会就多说几句。 「量好了。」凌亦泽收回体温计,看着上面的数字,皱起了眉头,「烧得很高,40度了。但是他喝酒了,不能打针吃药,只能靠物理降温。」 「嗯。」寒沉应了一声。 凌亦泽收拾着东西,又叮嘱道:「物理降温会慢一些,你用水多给他擦擦身体,可以的话让他把醒酒汤喝了,明天一早烧要是没退,就带他来医院。还有,以后他再喝酒你应该管管,省的发烧了连针都打不了,当家长也不知道好好当。」 「嗯。」寒沉又淡淡地应了声,丝毫不在意凌亦泽的埋怨。 凌亦泽收拾好东西,看了祁钰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临走时还不忘提醒寒沉:「晚上一定要有个人守着他,不然小心烧成傻子。」 凌亦泽离开后,寒沉起身去浴室拿了条大一些的毛巾,然后回到床边,开始替祁钰擦拭着身体,顺便还给他换了衣服。 温温的水,擦在皮肤上刚好适合,不会太过刺激。 祁钰迷迷煳煳地哼唧了两声,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齐管家端着醒酒汤上来,寒沉接过醒酒汤,将祁钰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小心翼翼地餵着他喝。 祁钰烧得有些迷煳,根本就没有力气吞咽,餵进去的醒酒汤全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寒沉皱了皱眉,放下碗,拿过旁边的毛巾,替祁钰擦着嘴角。 齐管家见状,连忙说道:「寒爷,我来餵祁少吧。」 寒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着祁钰,继续餵着他喝醒酒汤。 齐管家见状,也只好站在一旁,没有再说话。 好不容易将一碗醒酒汤餵完,祁钰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18章 发烧 寒沉将他放平在床上,又替他盖好被子,这才转身对齐管家说道:「你下去吧。」 「是。」齐管家应了一声,连忙转身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祁钰均匀的唿吸声。 寒沉就坐在床边守着他,时不时地给他换毛巾,擦身体,直到后半夜,祁钰的烧才渐渐退了下去。 寒沉这才松了口气,站起身,去浴室洗澡。他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洗,而是拿着浴袍直接在祁钰房间的浴室洗。 才刚脱下一件衬衫,露出上身精壮的胸膛。突然察觉到身后有动静,紧接着浴室门突然被人拉开,他微微侧头,就对上了祁钰那双泛着水光的眸子。 寒沉微微一愣,随即皱了皱眉,抬手将衬衫重新穿上,扣好纽扣,然后才看向祁钰,沉声问:「你怎么起来了?」 祁钰整个人有些晕晕乎乎的,看到寒沉站在浴室里,也并没有多想,直接走了进去。 「寒沉,我好难受。」祁钰伸手抱住寒沉的腰,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低声呢喃着。 寒沉微微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皱了皱眉,抬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还好,烧已经退了。 「怎么了?」寒沉低声问道。 祁钰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身体的不适。寒沉见状,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 过了会,他才打破了沉默:「好了,去床上躺着。」寒沉说着,抬手在祁钰的背上轻拍了两下。 祁钰却不肯放开他,反而抱得更紧了,「不要,我难受。」祁钰说着,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不停地蹭着。 寒沉被他蹭得有些心猿意马,又抬手在祁钰的背上轻拍了两下,沉声道:「祁钰,别闹。」 祁钰闻言,抬起头,眨了眨眼,看着寒沉,委屈地说:「寒沉,我真的难受。」 寒沉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地嘆了口气,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确定他没有再发烧,这才松了口气。 「好了,别闹了,去床上躺着休息。」寒沉说着,把祁钰从自己身上剥离开,伸手将他抱了起来,然后转身走出浴室,将他放到床上。 「躺好,别动。」寒沉说道。 第22页 祁钰躺在床上,看着寒沉,眨了眨眼,然后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叔叔,你别走。」 寒沉低头看着他,皱了皱眉,「我不走,你睡吧。」 祁钰闻言,这才松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寒沉看着他睡着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去了浴室。 他刚才被祁钰这么一闹,根本就没有洗成澡。现在祁钰睡着了,他才能安心地去洗澡。 等寒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祁钰已经睡沉了。他躺在床上,唿吸均匀,脸色也好了许多。 寒沉看着他,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捏了一下。 这小子,趁着发烧才撒娇,还真是少见。 不过,看着他这副乖巧的模样,寒沉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他伸手将祁钰身上的被子盖好,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钰突然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寒沉坐在床边,正看着他。 「寒沉……」祁钰迷迷煳煳地喊道。 「怎么了?」寒沉低头看着他,轻声问道。 「……你会不会不要我?」祁钰说完这句话,又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寒沉看着他迟迟没有开口回答,最后轻轻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果然蠢是会遗传的。」 祁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他睁开眼睛,看到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洒在床上。抬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坐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床边,寒沉已经不在了。祁钰皱了皱眉,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昨晚的记忆逐渐涌上脑海。 他记得自己喝酒发烧了,然后好像抱着寒沉撒娇了,还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想到这里,祁钰的脸颊微微发烫,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已经被换过了。 看来,昨晚是寒沉帮他换的衣服。瞬间脸色蹭的一下,更红了。 都怪那个破酒,害得他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日子照样过,他们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那件事,祁钰身体恢復后,就继续去学校上课。自从绑架事情过后,严程莫名其妙的转了学。膈应的人一走,祁钰就清静多了。 祁钰本身长得就出众,属于精緻的帅气。在学校有很多女生都喜欢他,跟他表过白。情书也是每天都有。但祁钰性格比较别扭又慢热。对待不熟悉的人态度向来是冷淡的。 再加上他看过宴嘉鸣谈过很多恋爱,都是一些你情我愿的戏码。他根本不相信什么感情,也对谈恋爱没有丝毫兴趣。 但还是架不住有人喜欢他,这不是捕获了校花的芳心。无论是上学还是放学,校花都会在教学楼门口等他,为的就是跟他亲近一点,陪他走一段路。 当然祁钰也不在乎,谁想跟他,和他亲近他都随便。反正没过几天,跟着他的人都会受不了,然后就不跟了。 好像就唯独校花没有放弃,每天就跟在他的身后叽叽喳喳的讲班级里的趣事。 校花名叫陈悦,巴掌大的小脸,一双杏眼笑起来像月牙一样。皮肤白皙,身材苗条,性格活泼,长相甜美,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 「祁钰,你今天放学后有空吗?」陈悦跟在祁钰身后,双手背在身后,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 祁钰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没有。」 陈悦没有在意他的冷漠,反而又凑近了一点,继续说道:「那明天呢?明天周末,你有没有空啊?」 祁钰皱了皱眉,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加快了步伐,想要甩掉身后这个叽叽喳喳的小尾巴。 但陈悦似乎并不打算放弃,她小跑着跟上去,一边喘气一边说:「祁钰,你等等我啊!你别走那么快啊!」 祁钰无奈的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陈悦,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悦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出去玩,我们可以去看电影,或者去逛街,或者去游乐园也可以!」 祁钰看着她,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并不喜欢这种被人纠缠的感觉,尤其是这种没有意义的纠缠。 「我没空。还有我不喜欢你,你以后也别再跟着我了。」祁钰说完,转身朝前面的黑车走去。 第19章 找个对象 黑色的轿车安静的停靠在道路边,祁钰上前敲了敲车窗。玻璃慢慢降了下来,露出寒沉那张英俊冷漠的脸。 从绑架事件发生后,基本上寒沉只要没出差都会来亲自接他放学。 「上车。」寒沉淡淡地开口,目光在陈悦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又移回了祁钰身上。 「嗯。」祁钰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从上车起,寒沉地眼神就一直停留在祁钰身上,他紧紧地盯着祁钰,探究和好奇的意味满满。 祁钰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他皱了皱眉,转头看向窗外,不想和寒沉对视。 「她是谁?」寒沉突然开口问道。 祁钰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指的是陈悦。他淡淡地回答道:「同学。」 「只是同学?」寒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祁钰转头看向他,眉头紧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寒沉看他别扭的样子,轻笑了一声:「人家小姑娘在追求你,你就是不喜欢人家也要好好说话,知不知道?」 第23页 祁钰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转头看向窗外,不想再和寒沉讨论这个话题。 「刚才那个小姑娘看起来挺不错的,你现在的年龄也可以谈恋爱了,真不考虑交个女朋友吗?」寒沉见祁钰不搭理他,也不气馁,继续问道。 祁钰闻言,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不想谈。而且你看起来比我更需要谈一个。」他声音减弱了一些加了一句「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好意思说我。」 寒沉被祁钰怼得有些哑口无言,他确实没资格说祁钰。 他三十二岁,祁钰十八岁,两人相差了整整十四岁。但他不说谁知道,他这个寒家家主,在黑白两道成天打打杀杀的人,连个恋爱都没谈过。 这些年也有不少人往他身边塞人,几乎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见过,也都一个也没看上。前年倒是也塞了一个女人来,发现是应道青安排的,直接就给杀了,后来就没人敢给他塞人了。 谁还没几个仇家,更何况他是这种站在光与暗交界线的人。他的权势通天,仇家也是满大街,不,更应该说是祁妄江的仇家满大街,自己只是接收了而已,好的坏的都压在他的身上。 寒沉思索了一下,应了声「好。」 他确实应该考虑一下给祁钰找个婶婶。前些天他专门找了个教育学专家谘询。了解到祁钰最近的情况就是没安全感,缺爱导致的。想着与其让祁钰这个别扭孩子找女朋友陪他,还不如给他找个婶婶照顾他。 「哦。」听寒沉说好,祁钰反而不开心了。 寒沉没注意到祁钰的情绪变化,他看了一眼祁钰,见他脸色有些不好看,也没在意。 …… 祁钰是半夜惊醒的,他刚从噩梦中缓过神来,一时也睡不着,就决定去厨房喝杯热牛奶。 他打开房门才发现,今天宅内的灯火还通明,路过寒沉的房间时,他不禁凑近了一些,想听听寒沉睡没睡觉,室内很安静,并没有什么声音。 祁钰没多想,走向楼梯下去,刚走到楼梯的转角处,就看到了寒沉从屋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祁钰愣在原地,他看着寒沉身后的女人,她穿着黑色包臀裙,身材姣好,头髮烫着大波浪,画着精緻的妆容,眉眼间带着几分媚态。 眼神贪恋的往寒沉身上看,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 寒沉在沙发上落坐,那个女人就也跟过去,很自然的跨坐在寒沉腿上蹭了蹭,手臂揽住寒沉的脖子。 「寒爷,人家好想你哦。」女人娇滴滴的说着,抬手去解寒沉衬衫的扣子。 「急什么。」寒沉抬手按住她的手,没推开她,任由她坐在自己腿上。 祁钰站在楼梯口,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僵在原地,他很想转身就走,可脚却像被钉在原地,动都动不了。 「寒爷,你刚才答应人家的事,还算数吗?」女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寒沉的脸。 寒沉握住她的手,似笑非笑的说:「当然算数。」 祁钰感觉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就好,那我今晚就留下来陪寒爷吧。」女人说着,就想去吻寒沉。 寒沉微微偏头避开她的吻,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声音里带着几分清冷和不容置喙:「你先回去。」 「为什么?」女人不解的看着寒沉,脸上满是委屈。 寒沉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幽深。 女人被他看得心里发慌,连忙从寒沉腿上下来,乖巧的站在一旁,不敢再说话。 寒沉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淡淡的说:「今天有些累了,你先回去。」 「好吧。」女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乖乖听话离开。 祁钰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他转身准备回房间,却不小心绊了一下台阶,发出了一声轻响。 寒沉听到声音,抬头看向楼梯口,就看到祁钰站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 「祁钰?」寒沉皱眉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你怎么还没睡?」 祁钰被他问得一愣,随即有些尴尬的说:「我……我睡不着,想喝点牛奶。」 「睡不着?」寒沉看着他,微微挑眉,「那现在还要喝吗?」 祁钰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寒沉也没再说话,起身走向厨房,祁钰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厨房里,寒沉打开冰箱,拿出一盒牛奶,倒进杯子里,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祁钰站在一旁看着他,很快,牛奶热好了,寒沉拿出来递给他,祁钰接过牛奶,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祁钰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喝着牛奶。两人就这样站在厨房里,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诡异。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钰终于喝完了牛奶,他把杯子放到一旁,抬起头看向寒沉。 「你……」祁钰刚开口,就被寒沉打断了。 「你看到了。」寒沉看着他,声音淡淡的说。「你觉得她怎么样?想让她当你婶婶吗?」 祁钰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赌气的说:「不怎么样。随便你娶不娶,跟我没关系。」 寒沉看着他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髮,说:「好了,你不喜欢就算了,换一个也可以,直到有你喜欢的。」 第24页 第20章 半路杀出 祁钰看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还能换一个,所以这样的女人不会只有一个,还会有很多个,直到有一个让他满意的人为止。他明明不想寒沉娶别人,可又说不出口。 他抬手打掉寒沉的手,有些别扭的说:「我才不在乎你娶不娶,我困了,回去睡觉了。」 说完,他就转身往楼上走去。 寒沉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他知道祁钰是在闹别扭,也没有追上去。他只觉得祁钰一时接受不了是正常的,时间问题罢了,等接受了就好了。 关上门,祁钰靠在门上,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消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他和寒沉只是叔叔和侄子的关系,可他却不想看到寒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这种感觉让他很烦躁,也很不安。他抬手抓了抓头髮,心里有些郁闷。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寒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难道……他喜欢寒沉?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把他吓了一跳。 他连忙摇了摇头,想把这个想法甩出脑海。 不可能的,他们只是叔叔和侄子的关系,他怎么可能喜欢寒沉呢? 一定是他最近太闲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对,一定是这样。 祁钰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试图说服自己相信这个理由。 就这样,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煳煳的睡着。 第二天早上,祁钰顶着两个黑眼圈下楼吃早餐。 齐管家率先看见他,连忙关心的问道:「祁少,您没睡好吗?黑眼圈这么重?」 祁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直接走到餐桌前坐下。 齐管家见状,也没有多问,转身去厨房端早餐出来。 寒沉也看见了他眼下的乌青,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给他盛了一碗粥放到他面前。 祁钰看了一眼碗里的粥,又看了一眼寒沉,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吃过早餐后,寒沉突然让沈辞送他去上学,说是有急事要处理,不能亲自送他去。 祁钰也没有多问,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着寒沉离去的背影,他心里有些失落。他不知道这种失落感是从何而来的,只是觉得很不舒服。 他摇了摇头,想把这个想法甩出脑海,起身和沈辞一起走了出去,坐上了去学校的车。 一路上,祁钰都沉默不语,沈辞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异样,开口询问:「祁少,今天状态很差,怎么了吗?」 祁钰看了他一眼,实在没忍住问了出来:「沈叔,寒沉他有女朋友吗?」 沈辞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据我所知,寒爷并没有女朋友。」 「那,那个女人是谁?」 「女人?」 祁钰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的说:「就是昨晚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她是谁?」 沈辞闻言,这才明白过来祁钰问的是什么。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祁钰看出他的犹豫,眉头微皱,声音也冷了几分:「沈叔,你在犹豫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好了。」 沈辞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寒爷并没有同意让我跟您说,所以我不能说。只能告诉您,那个女人,祁少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听了沈辞的话,祁钰倒是沉默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可以和寒沉那么亲密?可以那么自然的抱在一起? 沈辞见他不再说话,也没有再开口。 打破沉默的是一声枪响。沈辞反应迅速,勐打转方向盘,让车子成了一个s型,堪堪避开了子弹。 祁钰的身体因为惯性被甩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车门上。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完全没顾身上的疼,紧张的看向沈辞,只见沈辞的脸色十分凝重,沉声说:「祁少,坐稳了。」说完,他加快了车速,想要尽快甩掉后面追他们的人。 祁钰紧紧的抓住座椅,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甩了出去。他想不通为什么突然有人追击他,虽然这种情况他已经习惯了,但是以前都是寒沉在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情况,可这次明明寒沉不在,为什么又会被追击? 难道是因为昨晚那个女人? 祁钰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但是很快就被他否定了。那个女人昨晚并没有见到自己,而且她也只是和寒沉在一起而已,应该不会牵扯到他才对。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又一声枪响响起,这次子弹打在了车窗上,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响。 祁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的看着车窗上的弹孔,脸色苍白。车窗挡着,这颗子弹就要贯穿他的身体,让他独自面对这种情况,属实惊吓不已。 沈辞则是一脸不耐,他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后面的车还在紧追不捨,而且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祁少,趴下。」沈辞说着,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枪,对准了后面的头一辆车。祁钰见状,赶紧趴在了座位上,双手紧紧的捂住耳朵。 「砰」的一声枪响,后面的车似乎被沈辞打中了,速度慢了下来。说完,他加快了车速。 然而,后面追着的几辆黑车似乎并不想放过他们,一直紧紧的跟在他们后面,不断的开枪射击。 第25页 沈辞一边开车,一边躲避着子弹,同时还要找机会反击。他的动作十分熟练,显然这种事情已经经歷过很多次了。 祁钰趴在座位上,感受着车身的晃动和子弹的唿啸声,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他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追杀他。但他更担心寒沉,沈辞在他这里,如果也有人趁机去追杀寒沉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后面的黑车似乎越来越多,枪声也越来越密集。沈辞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摆脱这些人。 就在这时,他看到前面有一个弯道,心中一动,决定在那里甩掉的车子。 他勐踩油门,车子瞬间加速沖向了弯道。在转弯的瞬间,他勐打方向盘,让车子来了一个漂亮的漂移。 后面的车子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车子直接冲出了弯道,翻在了路边。 第21章 小孩子不能看 沈辞趁机加速,甩开了后面的车子。他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祁钰,「祁少,没事了。」沈辞说着,将枪收了起来。 祁钰闻言,这才敢抬起头来看向窗外。只见后面的黑车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片空旷的道路。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座位上。 「吓死我了,你说为什么会有人来追杀我,他们难道不知道寒沉不在车上吗?」祁钰心有余悸的说道。 沈辞沉默了一下,说道:「祁少,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今天学校还是不去了,我现在立马带您去找寒爷」 祁钰点了点头,他也不想再经歷这种惊心动魄的事情了。他突然又问:「沈叔,寒沉他……不会有事吧?」 沈辞顿了一下,脸上很平静,回答道:「寒爷他不会有事的,祁少放心。」 「嗯。」 而就在他们都以为安全的时候,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旁边沖了出来,直接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沈辞见状,脸色一变,立刻踩下了剎车。然而,由于车速过快,车子还是撞在了前面的车上。 「砰」的一声巨响,整个车身都剧烈的震动了一下。祁钰只觉得头晕目眩,整个人都被撞得向前倾去。 他勉强稳住了身体,看向窗外,只见前面的车上已经下来了几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手里拿着枪,正朝他们走来,车后面也有围上来的黑车,可谓是夹心饼干。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沖了过来,直接撞飞了那些人。 祁钰和沈辞都愣住了,看着那辆轿车停在了他们面前。车门打开,寒沉从车里走了出来他一身黑衣,气场强大,仿佛一尊冷面杀神。 他看了一眼祁钰和沈辞,然后冷冷地看向了那些黑衣人。 「别全杀了,留点活口。」寒沉的声音冰冷威严,让人不寒而慄。他自己依旧是从容不迫,手上也并没有任何武器。他缓缓抬手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手下便都朝那十几个黑衣人沖了上去。 一时间,枪声四起,子弹在空中飞舞,场面一度混乱。 他则慢条斯理的走到车旁,打开了车门,将祁钰从车里拉了出来,一手蒙住他的双眼,把他往别的车里带。 「小孩子不能看。」 祁钰被他拉着走,耳边传来阵阵枪声,还有那些黑衣人的惨叫声。他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想像到现场的惨烈。他忍不住问道:「寒沉,你没事吧?」 「没事。」寒沉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继续拉着他往前走。 沈辞见状,也打开车门下,护在他们身后上车。 车子很快启动,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枪声渐远,寒沉松开手,祁钰这才睁开眼睛。 他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风景,心中依然有些后怕。他转头看向寒沉,只见寒沉的脸色依然平淡,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为什么要追杀我?你又为什么会知道?」祁钰忍不住问道。 寒沉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暂时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祁钰撇了撇嘴,没有再追问。他抬头看向窗外,只觉得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明明前一秒他还在车上悠闲的坐着,下一秒就差点丢了性命。 他很有理由怀疑他身边的危险都来自身旁的这个男人。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我不用去上学吗?」祁钰问道。 「给你请假了,跟我去公司。」 祁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坐在副驾驶上的沈辞接起了通电话。 「寒爷,活捉了几个,都处理好了。」 「不用问话,折磨就好。」寒沉脸上波澜不惊,眼里含笑,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温和儒雅「几只小老鼠吓到小孩了,沈辞等会记得买点祁少爱吃的泡芙,安慰安慰。」 沈辞微愣,但很快就明白了寒沉的意思,他看了一眼祁钰,点了点头:「好。」 祁钰趁机往前凑,丝毫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沈叔,我要吃抹茶和蔓越莓味的,还要一个巧克力千层蛋糕。」 沈辞点头应下,挂断了电话。 车子很快就到了公司,寒沉带着祁钰和沈辞下了车。他们走进公司大楼,一路来到了寒沉的办公室。 第26页 办公室里装修得十分豪华,但却不显得浮华。 寒沉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处理一些紧急的文件。祁钰则坐在沙发上,拿着沈辞买来的泡芙和蛋糕,吃得津津有味。 「好吃吗?」寒沉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好吃!」祁钰点了点头,嘴里还塞着泡芙,说话有些模煳「就是蔓越莓味的有点酸,给你吃吧。」说着,他走到办公桌前,习惯性的就把手里还没吃完的泡芙递到寒沉嘴边。 寒沉看着他递过来咬了一半奶油还溢出的泡芙,眉头微挑,没有去接,伸头咬了一口。 「确实很酸,一种小孩不懂的酸。」说完,他抬头看着祁钰有些发愣的表情,疑惑的微皱眉「怎么了?」 祁钰的脸瞬间红了,他瞪大眼睛看着寒沉,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刚才寒沉唇好像还碰到了他的手指。 祁钰急忙一股脑的将手里剩下的泡芙全往他嘴塞,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你是大人,你懂这种酸,那你全吃了。」 寒沉被他这样一塞,没反应过来,奶油非常不礼貌的煳在他嘴上,然后又掉到西装裤上。他微微皱眉,伸手擦去嘴边的奶油,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裤裆上的奶油。 「祁钰。」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让祁钰不禁打了个寒颤。 祁钰急忙收回手,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不小心的,你赶紧擦擦。」他慌忙的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还贴心的给他擦了擦嘴角的奶油。 寒沉没有接过纸巾,而是看着他,眸色深沉。 祁钰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寒沉,你……你怎么了?」 寒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才接过他手里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去嘴边的奶油和西装裤上的污渍。但西装裤上的污渍印还是很明显,让人忍不住会想歪。 第22章 想入非非 祁钰盯着看了两秒,脸色通红,紧急收回视线,转移话题:「你……你要不要去休息室换套衣服?」 「嗯。」寒沉没看他,起身往休息室走。 看着他走进休息室的背影后,祁钰才松了口气,他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心里有些乱糟糟的。 真的该死,他又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不就是嘴唇碰到手指!有什么大不了的啊!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脑海中依旧会浮现出寒沉吃泡芙的画面,还有奶油掉到裤子上,拿纸去擦的修长手指,和敏感部位。 祁钰勐地摇头,试图将这些画面从脑海中甩出去。他站起身,决定去给自己倒杯水冷静一下。 当他端着水杯回到沙发前时,发现寒沉已经换好了衣服从休息室里走出来。他穿了一套深蓝色的西装,显得更加沉稳和英俊。祁钰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了几分,他赶紧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喝点水吧。」祁钰将水杯递给他,声音有些干涩。 水递出去后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要喝的水嘛!!! 寒沉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他看着祁钰,淡淡地说:「吃坏肚子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祁钰被他这么一问,更加尴尬了,他连忙摆手:「没、没有,我就是有点渴了。」顺手拿走寒沉手里的杯子,一口气喝完了杯里的水。 寒沉看着他一口气喝完水,眉头微挑,不以为意的笑一声:「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很渴。」 祁钰被他这话呛得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什么叫他真的很渴啊!他瞪了寒沉一眼「笑什么笑,我本来就是很渴啊!有什么不对的。」 寒沉挑了挑眉,没说话,走回办公位上坐下,继续处理手头上的事情。 祁钰被他这副反应,搞得心里更加没底了。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空水杯,心里七上八下的。 然后……他愣了两秒,视线停留在手里的玻璃杯上……他手里的杯子是从寒沉手里拿的,刚才他喝完的水也是寒沉刚喝过的。 祁钰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手里的空水杯,仿佛能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他赶紧将水杯放到茶几上,心里乱糟糟的。他居然喝了寒沉喝过的水,所以这就是寒沉说那句话的意思。 祁钰的脸越来越红,他感觉自己好像被火烧了一样。他忍不住用手扇了扇风,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明明吃同一个东西喝同一杯水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自己就是做不到自然!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因为你喜欢上寒沉了,所以你觉得自己和他的所有交流举动都不自然,都暧昧。 直接石化。 「发什么呆?」 寒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祁钰勐地抬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心跳瞬间加速。 寒沉则蹙眉看着他「你怎么了?睡眠不足?脸色青了白,白了红。」 祁钰听到他的话,更加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深吸了一口气,说:「没、没什么,可能是有点睡眠不足吧。」 寒沉微微颔首,没再继续追问。「去休息室补眠,要还是不舒服就去医院。」 祁钰低头应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朝休息室走去。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整理一下思绪。 第27页 一关上门,他随意脱下衣服乱丢在地上,穿着一条内裤就往床上一砸,将自己的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 将大脑放空,然后就睡着了。 看来真是睡眠不足呢。 当祁钰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原本没盖被子的身体盖上了被子,丢在地上的衣服也被整齐叠好了放在床尾。床头柜上还放了一杯水。 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好多了。想也没想就拿起床头的水一口气喝光,瞬间觉得自己又復活了。 祁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发现自己已经睡了将近四个小时。眼看就是饭点了,肚子也饿得不行了。 翻身下床,拿起床尾的衣服换上,往休息室门口走,还没打开门呢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他脚步一顿,顿时感觉食慾大增。推开门,就看见寒沉坐在桌旁,桌子上摆满了饭菜,正冒着热气。 「起来了?」寒沉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示意他过去,「吃饭吧。」 祁钰走过去,坐在寒沉对面,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眼中满是惊喜。 「你怎么知道我肚子饿了,真不愧是我老叔!」 寒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平静开口:「我自己饿了。还有把老去掉!」 「好好好,不说老。」 祁钰也不在意,笑了笑就开始吃饭。桌上的菜都是他喜欢吃的,他才不相信真不是因为自己饿了才准备的。 他确实饿了,所以吃得很快,嘴巴里塞得满满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寒沉看着他吃得这么香,不禁勾起了唇角。他其实并不太饿,只是想着祁钰醒来后可能会饿,所以就提前让人准备了饭菜。 祁钰吃完饭后,满足地摸了摸肚子,然后看向寒沉,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祁钰有些不解地问道。 「吃饱了就做点正事。」寒沉说着,站起身走到办公桌上拿了一份文件和资料拿到他面前,递给他。 祁钰疑惑伸手接过,还没看呢就疑惑发问:「这是什么东西?你不会现在就要让我继承你的遗产吧!你是不是不行了?」 「活够了?」寒沉瞪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放心,我就是命不久矣,也不用到你继承家业,只会完蛋的更快。一份合作方案,你去签,就当实习了。」 祁钰被他看得缩了缩脖子,但想到自己是在担心他,便又壮着胆子道:「那你干嘛不自己签?我什么都不懂,万一签错了怎么办?」 说完这句话,还不忘酸熘熘的加上一句:「你家产当然不用我来继承啦,多的是女人给你生孩子,不缺继承人这个好苗子,哪看得上我这个等着饭菜餵到嘴里的大少爷。」 第23章 压榨人 寒沉闻言,眉头微挑,看着祁钰那故意酸熘熘的模样,不禁有些无奈。 他确实没考虑过让祁钰继承遗产或者家业,原因很简单,不适合,不想。至于生孩子挑选继承人,他又不是老头子,没兴趣。 「你阴阳怪气什么?限你今天内完成。晚一小时,冻结你一张卡,以此类推。」 祁钰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寒沉:「什么?限我今天内完成?晚一小时就冻结我一张卡?还以此类推!!!」 「天地良心啊!我总共也就两张卡!而且我才成年,还是个学生,你这是奴隶学生!我还什么都不懂,你就让我一天,不,一个下午谈成一项合作,你还不如直接把我的卡收了。」 寒沉看着他夸张的反应,不禁摇了摇头,淡淡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你也说了,你是个等着饭菜餵到嘴里的大少爷,这点小事让你来做也不过分。你可以试试能不能用身份压对方,好让合作方乖乖的给你签合同。」 「卡不够冻结,就延长冻结时间,一小时一周,以此类推。」 祁钰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他苦着脸看着寒沉,试图讨价还价:「叔,你不能这样啊!我这才刚刚成年,你就这么压榨我,我还怎么活啊!」 寒沉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仿佛在说:「你自己看着办。」 祁钰看着寒沉那面无表情的样子,知道今天是逃不过这一劫了。他嘆了口气,老实拿起桌上的文件和资料,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他一边看,一边嘴里嘟囔着:「真是的,也不知道是谁把我养成这个样子的,现在居然反过来压榨我……」 寒沉也不在意他嘴里嘟囔什么话,反正没好话。看了他一会就回到位置上继续处理别的事情。 祁钰嘴里抱怨着,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在办公室内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资料,这才总算看出点名堂来。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也就是说他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去完成这项任务。但他也不着急,不就是一项合作,到时候寒沉的名头抬出去,再烂的合作也一堆人要签。 祁钰心里这么想着,心思也开始偏了,他拿出手机开始刷视频,看了一会又觉得无聊,正准备打游戏时,突然想到什么,又把手机放回了桌上。 他转头看向寒沉,见他还在忙碌,于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你说这次合作难度系数大不大?」祁钰试探性问道。 寒沉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道:「不大。」 第28页 祁钰一听,顿时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又听寒沉说道:「搞不定,我也不会放水。」 祁钰瞬间又垮了脸,他苦着脸看着寒沉,试图再争取一下:「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我这才刚刚成年,什么都不懂,你就这么压榨我,真的好吗?要不然你让沈辞陪我一起去呗,这样我比较有安全感。」 寒沉没搭理他,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祁钰见寒沉不搭理他,也不气馁,继续厚着脸皮问:「那要不然就别冻结卡了。我就去试试,能成就成,不能成就揭过怎么样?」 「你这都没奖励,就使唤我给你做事,我没动力啊!要不然你给点奖励呗?」 寒沉没有抬头,淡淡回应了一句「你想要什么奖励?」 祁钰一听寒沉这么回他话,就知道有希望。反正这个合同他绝对能签下,提个过分点的奖励,必须狠狠捞一笔。 「奖励,就奖励你的副卡怎么样?毕竟谁家少爷钱包里只有两张卡的,每次请客付钱多不好意思。」祁钰试探性的问道。 他的卡确实只有两张,一张白金卡,还有一张限额一千万的黑卡。请客买单的时候确实不够有面,当然他一般情况下,在外面从来不刷卡,只记帐,记寒沉的帐。 他本以为寒沉会稍微思考一下,结果他刚说完,寒沉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连个眉头都没皱。 要知道一张副卡要有多么重要,那可是相当于一个分身的寒沉。连接着自己的主卡,就是自己怎么刷都不会爆的卡。当然除非限额了,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寒沉只要给他了,一般就不会设置限额,毕竟他不在乎。 卡的额度可不少,寒沉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祁钰反倒有些不敢相信。 他眨了眨眼,确认自己刚才没有听错后,忍不住问道:「你真的答应了吗?副卡,就是随便刷的那种?」 寒沉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再说废话。「只要你让合作方签下合同,主卡给你当奖励都可以。」 祁钰一听,眼睛都亮了,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连忙点头,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一定让合作方签下合同,绝不让你失望!到时候你可别赖帐。」 「嗯。」寒沉轻应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工作。 祁钰见寒沉答应得这么爽快,心里也乐开了花,不过他也没忘记自己的任务,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认真地看着寒沉。 「那这次合作方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或者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祁钰问道。 「不知道。你手里有资料自己看。跟合作方约在两点,你还有一个小时。」 祁钰一听,顿时觉得压力山大。一个小时的时间,他要了解合作方的需求,还要准备好谈判策略,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一想到能拿到寒沉的副卡,他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动力。 他连忙拿起桌上的资料,开始认真地阅读起来。这份资料很详细,包括了合作方的背景、业务范围、以及他们此次合作的具体要求等等。祁钰一边看,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思考着对策。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快到约定的时间。祁钰先是到休息室换了身行头,穿上西装显得正式,还不忘跟寒沉打声招唿,然后信心满满地走出了办公室。 寒沉嘴角含笑看着他自信满满的背影。祁钰是他带大的,他能不知道他脑袋里想的什么。 等祁钰看不见人影了,沈辞才走进办公室,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第24章 吃个教训 「寒爷,事情安排好了。」沈辞将文件放在桌上,而拿来的这份文件就是让祁钰去签的合同。 「嗯。」寒沉头也没抬,继续工作。 沈辞候在一旁,一番犹豫之下,还是问出口:「寒爷,你这样做会不会有点不道德?祁少要是知道了估计会生气。」 寒沉略微思考了一下他的话,然后认真的说:「我做事最道德,也没骗他。」 沈辞一噎,这话还真是没错。 寒爷确实没骗祁少,他确实答应了祁少奖励,项目合作是真的,合作系数不大也是真的。只不过合作是早就谈好了,现在签好的合同就放在面前的桌上。 所以合同能签上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派祁钰去就是要他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生活,被当猴耍的生活。吃个教训,好长个心眼。 有道德,但不多。 祁钰信心满满的走出公司,寒沉虽然没同意他带上沈辞,不过还是给他安排了一个助理,是个女孩子,长相也属于甜美型的,叫刘巧巧。 祁钰看着面前的女孩,脑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懒得想了。他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寒沉的安排。 两人一同前往合作方的公司,一路上,祁钰都在心里默默地复习着资料,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而刘巧巧则是乖巧地跟在他的身边,偶尔插上几句话,让气氛不至于太过紧张。 到达合作方公司后,祁钰和刘巧巧被带到了会议室。然后他们就被晾在这了。 祁钰看看时间,距离约定的两点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他有些坐不住了,开始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时间。 刘巧巧倒是跟他相反,完全不在意时间,还跟他说起八卦,完全没有是来谈合作的模样。 第29页 祁钰开始有些心烦了,总感觉这种情景好像很熟悉。他皱着眉,看着刘巧巧喋喋不休的嘴巴,心里不禁有些后悔没有强硬带上沈辞。沈辞虽然话不多,但至少能给他一些有用的建议。 但很显然刘巧巧并没有察觉祁钰的不耐烦,「祁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祁钰被她问得一愣,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跟工作有什么关系?」 刘巧巧甜甜一笑,眨了眨眼,「就是好奇嘛,祁少这么优秀的人,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吧?」 祁钰看着她那张笑得灿烂的脸,心里更加烦躁了。没好气的回答:「我喜欢男的,对你不感兴趣。」 刘巧巧被祁钰的话呛了一下,脸色有些尴尬,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她很自然的就代为是祁钰不好意思,所以才会说这种理由推辞自己。 她继续笑着说:「祁少真会开玩笑,不过也没关系,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可以做你的朋友啊。你看我们现在不就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了吗?」 祁钰听着她的话,心里只觉得一阵无力。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跟她沟通,她的思维好像总是能自动忽略掉他话里的重点,只关注她自己想关注的部分。 就祁钰这个大少爷脾气,火气直接就上来了,哪还管这里是不是他的地盘,对待的人是不是女的,冲着刘巧巧就发起脾气:「你是听不懂本少爷的话是不是!妈的!我跟你说我喜欢男的,对你不感兴趣,还往前凑什么热闹。寒沉让跟我来,就没告诉你没事别烦本少爷吗!你要是不干就滚蛋,搞不懂他什么眼光。」 刘巧巧被祁钰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她没想到祁钰会发这么大的火。她有些委屈地看着祁钰,眼眶里泛起了泪光。 「祁少,我……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没有别的意思。」刘巧巧声音哽咽地说道。 祁钰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的烦躁更甚。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只苍蝇缠上了,怎么甩都甩不掉。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绪。 「刘小姐,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寒沉派来监视我,或者派你来干嘛的。我请你从现在开始别烦我。如果你气不过可以去和寒沉告状,我无所谓。」 刘巧巧被祁钰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祁钰会这么直接地揭穿她的身份。她确实是寒沉特意派来跟着祁钰的,但不是为了监视。她看着祁钰冷漠的背影远去,眼里满是泪光,看着祁钰摔门出去。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而是刘氏集团的大小姐,跟祁钰一个学校,喜欢他很久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拜託寒爷才有了机会接近祁钰的。 结果祁钰不但没认出她,还对她发了脾气,这让刘巧巧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也算从小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刘巧巧坐在原地,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不明白,为什么祁钰会对她这么冷淡。 她想起了祁钰刚刚说的话,他喜欢男的?这怎么可能?她从未听说过祁钰有这方面的传闻。可是,除了这个原因,她又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祁钰走出会议室,深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感觉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他拿出手机,给寒沉发了一条信息:「你的人太烦了,我受不了。你自己看着办。」 信息发出去没多久,祁钰就收到了寒沉的回覆:「她是我的人,你对她客气点。」 祁钰看着这条回復,冷笑了一声。他对寒沉的人情味从来都不抱希望,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护着刘巧巧。他摇了摇头,心里窝了团气,把手机放回口袋,转身重新回去。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回到会议室,祁钰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他重新坐在了主位上,看着刘巧巧还在那里坐着,微微蹙了蹙眉。他并不想因为一个刘巧巧就影响自己,所以只能选择无视她。 接下来他们又等了半个小时,会议室里始终没有人来。祁钰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时间,或者是合作方有什么变故。烦躁感剧增,他就没这么有耐心等过人,谁又敢让他等。要不是为了寒沉的副卡,他绝对不会在这里多待一秒,受窝囊气。 第25章 压榨人还往他身边塞人 就在祁钰快要失去全部耐心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看到祁钰和刘巧巧后,立刻露出了热情的笑容:「祁少,真是不好意思,会议延迟了,陈总还在开会。我是陈总的助理,姓张。他让我来先跟您二位沟通一下合作的具体事宜。」 祁钰眼皮都没抬,冷笑一声,语气不屑丝毫不给面子:「陈总好大的官威啊!把我们晾在这里一个小时,最后叫一个助理来打发。是不是太不好意思了?」 张助理显然没想到祁钰会这么直接地发难,要不是上头的人发过话,他现在是真的会怕。心里一顿挣扎后,他还是决定不给什么面子了,就按上头人说的,就像对待普通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么想着他也就有了底气,语气都硬了起来「祁少,让您等了一个小时确实是我们的不对,但事出有因,还请您体谅,毕竟我们这种小助理时间确实没有祁少的忙。」说的同时还不忘看一眼祁钰身旁的刘巧巧,他还就不信自己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还说不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无理少爷,反正这合作就是个幌子,本来就没打算签。 第30页 祁钰被张助理的阴阳怪气给气笑了,他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助理。但为了副卡他忍了,更何况他只有一下午的时间,光等人就耗到了三点,如今只要能赶紧把合同签了就行了。 「行,既然这样,你要是能代表你们陈总,就请坐下,我们好好谈合作的事情。」 张助理见祁钰服软,心中暗自得意,表面上却保持着平静,坐到了会议桌旁。 「祁少,既然您能理解,那我们就直接开始吧,我完全可以代表陈总和您谈。您请开始。」 祁钰点了点头,开始详细地阐述了合作方案,他语速适中,条理清晰,很快就将合作的关键点一一列举出来。张助理虽然表面上装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但明显心不在此。 祁钰见张助理的态度有些敷衍,但也没说什么,毕竟他的目的是签合同,不是跟助理斗嘴。他加快了语速,想要尽快结束这次会面。 然而,就在他即将结束阐述的时候,张助理突然打断了他:「祁少,您的方案听起来确实很不错,但是有一些细节方面,我们可能需要再沟通一下。」 祁钰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什么细节?你直接说吧。」 张助理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比如,关于合作期限的问题,我们陈总觉得三年太长了,最多只能签一年。另外,关于利润分配方面,我们希望能拿到更多的份额。」 祁钰听了这些要求,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他强忍着怒气,尽量保持冷静「这些条件都是之前谈好的,如果你们现在突然变卦,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张助理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笑眯眯地说:「祁少,您也知道,生意场上变化无常。我们陈总也是考虑到公司的利益,才提出这些要求的。如果您不能接受的话,那我们这合作也就没有必要谈下去了。」 祁钰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现在不能冲动。他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绪,冷静地分析着眼前的局势。他明白,如果现在发火,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他微微抬起头,「我可以理解你们公司的考虑,但我也需要为我们公司争取利益。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合作期限可以缩短到两年,但利润分配方面,我们需要维持原来的方案。」 张助理听了祁钰的话,眉头微微一皱。他显然没想到祁钰会这么痛快地做出让步,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静,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回应。 「祁少,您的提议确实很诚恳。但您也知道,我们陈总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他既然提出了这些要求,那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我恐怕不能擅自做主答应您的条件。」张助理的语气虽然客气,但态度却十分坚定。 祁钰心里清楚,这张助理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他没时间再跟他们耗下去了,他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既然你们不能做主,那就请陈总亲自来谈吧。我相信,他一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张助理一听祁钰这么说不禁笑了一声,丝毫不放在眼里,站起身,面带微笑的说:「祁少,不妨告诉你,哪怕陈总来了也是一样的结果。我们是惧怕祁少身后的人,也想和寒氏搭上合作关系。但总归一切都是向着利益出发的,更何况,寒氏竟然派了祁少您一个孩子来,实在也是让人看不出诚意。我想比起祁少,我还比较略懂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还不用祁少来教,所以这合作便算了吧。再见。」 说完这句话 张助理便转身离开了,谁都不知道他说出这些话,用了多少勇气,背上全是冷汗。要不是上头的人授意,他可不敢跟寒家的大少爷说这些话,纯属作死。 祁钰看着张助理离开的背影,完全搞不清楚情况,一大团窝囊气堵在心口,烦躁、不耐、怒火无处发泄,憋屈的要死。 这分明就是在耍他,自己等了一个小时,说了半天合作的事情,最后就一句算了吧,把他给打发了!这不纯纯把他当猴耍! 他不傻,倒也能理解为什么寒沉答应他的要求那么爽快,敢情就知道这合作就不可能谈成。 眼看就快到下班的时间了,根本没机会了。祁钰也不管刘巧巧,摔门就走。 祁钰打了辆车直接回了寒氏,也不管什么,径直就走进寒沉的办公室,把外套甩在沙发上,领带扯得松松垮垮,喘着粗气,脸色完全不能看。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寒沉看着祁钰这副模样,装作啥也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祁钰气沖沖走到寒沉面前,双眼冒火地盯着他,语气中充满了不满:「还不是你!你明知道这次合作谈不成,还让我白白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你这是在耍我吗?」 第26章 整个寒家最没教养的就是他 他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把里面的两张卡甩在面前的办公桌上。几乎是用吼的说:「你不就是要冻结我的卡吗!你冻吧!全都还给你,我不要了总可以吧!」 寒沉没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平静的看着他。从一旁拿出一份签署好的文件放到他的面前。 「对你来说是没戏,对我却不是。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别人会耍你?」 祁钰愣了一下,拿起文件仔细看了看,发现这竟然是一份与陈氏集团的合作协议,而且已经签署好了。他抬起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寒沉:「所以你早就签好了,就是故意让我去的!为什么?」 第31页 寒沉脸上挂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半开玩笑的说:「因为我是寒沉,你不是。你只是寒沉的侄子。」 「……」 祁钰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更甚。他愤怒地瞪着寒沉,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是啊,他只是寒沉的侄子,只是侄子,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子,没有继承寒氏的可能,也没有寒沉的身份和地位,又怎么可能轻易得到别人的尊重和认可呢?哪怕寒沉没有示意,别人也不一定会不耍他。 祁钰沉默了,好似瞬间没了底气,不知名的怒火也消散得一干二净。他凭什么以为所有人都会围着他转呢?哪怕是寒沉也不能。 办公室门被敲响,沈辞走了进来,见气氛不对,他看了一眼祁钰,又看向寒沉,恭敬地开口:「寒爷,会议马上开始了。」 寒沉点了点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沉声对祁钰说:「好好反省,等会会有人来给送餐,不想在这里吃,就回家吃。还有记得跟刘小姐道歉,你说的话很没有礼貌,寒家没有没教养的孩子。」 说完,寒沉就大步走出了办公室,沈辞无奈的看了眼祁钰也跟着走了出去。留下祁钰一个人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桌上的那份签好的文件。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他没有拿回桌上的卡,直接离开办公室去跟刘巧巧道歉。 虽然这件事纯属他被耍,但他自己也有错,把脾气撒在别人身上也不对,该道歉就道歉。赌输了就认,他不是输不起的人。 但他心里对寒沉依旧有怨气,耍自己的是他,找女生接近他的也是寒沉。想把自己往外推的更是他,无论是什么理由,在这些事情上错的都是寒,沉自己都可以有怨气。 跟刘巧巧道过歉后他就直接回家了,虽然他自己有错,但也不代表寒沉没错,谁都不占理,道歉仅仅是因为态度,而不是为了给别人机会。自己又不继承公司,也不创业,会那些商业上的事情也没必要,他这辈子就等着混吃等死。 祁钰回到家,直接把自己扔到了床上,望着天花板,思绪却不受控制的飘向远方。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为什么寒沉会这么做?为什么他要耍自己?难道仅仅是为了让自己看清现实吗? 不,不可能。寒沉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祁钰突然坐起身,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但随即又颓废的倒下去,回想起寒沉那句「寒家没有没教养的孩子。」他不禁自嘲一笑,寒家最没教养的就是他,摆明了想直说他没教养。 没教养就没教养,反正自己没教养也是他寒沉惯出来的,他再不乐意寒家有个没教养的孩子也不能不要了。 祁钰心里怎么想整个人也解气了不少,反正只要寒沉还认他这个侄子,他就能继续享受寒家的一切。至于那些公司事务和商业手段,他本来就不感兴趣,寒沉既然想教自己还偏不学了。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祁钰的思绪。他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是宴嘉鸣打来的电话,他直接就给挂了,完全没有心情。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就是来打探情况的。 宴嘉鸣见祁钰不接电话,也不气馁,接连又打了好几个。祁钰被他吵得心烦,最后只好接起电话。 「祁钰,今天咋没来上课啊?不会又是被你家寒爷罚的走不了路吧?」宴嘉鸣在电话那头调侃道。 「滚,你现在最好不要跟我提那个人。」 「呦,不会真被罚得走不了路了吧,怨气这么重。」 「滚你的,他才不会这么罚我。今天受了一肚子气,你少跟我提他。」 祁钰把今天发生的事简要的告诉了宴嘉鸣。 宴嘉鸣听完,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你这傻孩子,这都不懂。你家寒爷这是在教你呢,商业联姻,商场上的手段,哪一样不是在教你?」 「不过他耍你这招确实挺损。难道你就没想过他这样做会不会和你今天早上被追杀的事情有关?」 祁钰「切」的一声,语气不屑「有关就有关,我身边有的危险百分之八十来自于他。还有这是重点吗!他往我身边塞女生什么意思啊?是觉得我没人要还是怕我以后跟他一样没人要?就这么着急给我塞人,还跟我发消息说,那是他的人,让我客气一点。那女的谁啊,他随口就说是自己的人,到我就是寒家没有没教养的小孩,几个意思啊!」 祁钰越说越激动,仿佛要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很显然他不满的只有寒沉往他身边塞人。 宴嘉鸣听着祁钰的抱怨,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我听你抱怨半天,无非就想表达寒沉往你身边塞人,希望你有女朋友。然后你心里很不爽,但不是因为觉得寒沉认为你会没人要,而是寒沉要让你谈恋爱,导致你有这种心理的原因只有一个,你喜欢寒沉,所以心里才有怨。」 总结的最后宴嘉鸣还不忘调侃一句:「所以祁钰别藏了,你就是喜欢你寒沉,你就是恋叔癖!」 然后回应他的就是一阵「嘟嘟嘟」的电话挂断声。他甚至连骂声都没先听几句,就被祁钰给挂了。 宴嘉鸣也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祁钰的脾气,清楚祁钰只要逃避的越快往往结果就越正确。自己好歹是个情场高手,又怎么会看不懂祁钰是什么心思。难的是寒爷。他继续给祁钰发微信,「你就跟你家寒爷摊牌,说你喜欢他,他就不会再给你塞人了。」 第32页 第27章 喜欢寒沉!? 「滚!」祁钰发了一个大大的滚字,然后就把宴嘉鸣拉黑了。 他气唿唿的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宴嘉鸣的话。喜欢寒沉?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寒沉。 他烦躁的翻了个身,可是宴嘉鸣的话却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迴荡。 他闭上眼睛,试图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海,可是越是这样,那些想法越是清晰。 祁钰突然坐起身,他发现自己无法否认宴嘉鸣的话。他的确对寒沉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感情,尤其是最近,他会在意寒沉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动作。 他发现自己对寒沉的关注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他会在寒沉不在的时候想念他,会在寒沉对他好时感到开心,会在寒沉对他冷漠时感到难过。 祁钰意识到这一点后,心里有些慌乱。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寒沉,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这份感情。 还没等他想出点什么,房门突然被敲响。「咚咚咚」 「祁少,晚餐已准备,请下楼用餐。」齐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祁钰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好」。他起身走到门边,深吸了一口气,平復好自己的内心后,才开门出去,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出他的异样。 祁钰坐在餐桌主位上,看着满桌子的菜,心里却一点食慾都没有。他坐在餐桌前,机械地吃着饭,心里却在想着宴嘉鸣的话。身旁候着齐管家,和几位佣人。 齐管家注意到祁钰的异常,轻声问道:「祁少,是不是今天的菜不合胃口?」 祁钰抬起头,看着齐管家关心的眼神,勉强笑了笑:「没有。只是一个人吃没什么胃口,你们坐下陪我一起吃吧。」 齐管家愣了一下,随后微笑着摇头:「这怎么行,身份有别,寒家从没这等规矩。」 祁钰皱了皱眉,「寒家什么规矩,我来寒家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规矩。我都不在乎,寒沉就不会在乎,坐下一起吃吧。」 齐管家见祁钰这么说,也不再坚持,寒爷不在家里最大的的确是祁钰。示意佣人们都坐下。 餐桌上的气氛因为齐管家和佣人们的加入而稍微活跃了一些,但祁钰的心里却仍然沉甸甸的。他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到饭菜上,但每当他夹起一块菜,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宴嘉鸣的话。 「喜欢寒沉?怎么可能!」他心中反覆默念着这句话,试图找出反驳的理由。然而,理由都不充分,答案就是他喜欢寒沉。 他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齐伯,他有说几点回来吗?」 齐管家一愣,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寒爷,放下筷子,恭敬地回答:「寒爷没说,不过应该快回来了。」 祁钰应了一声,「拿瓶酒,我想喝他收藏的酒。」 他话一落,齐管家和佣人都纷纷站了起来,朝他欠身。齐管家语气恭敬态度强硬「祁少,寒爷不让您喝酒,我们不能违抗。」 祁钰看他们这样无奈一笑,「不让喝就不喝,你们紧张什么?我有那么不讲理吗?」他说着也站起身,放下一句别浪费,就转身离开了。 祁钰回到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心中的压抑和烦躁仿佛找到了出口,瞬间爆发出来。他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 夜色如水,繁星点点。祁钰的心里却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份感情,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与寒沉的关系。 他承认,他喜欢寒沉。而这份喜欢难以启齿,见不得光。 他还记得第一次来寒家的时候,那天下着小雨,自己一个人睡在这间房里,同样也这样透过这扇落地窗看向外面,那时候的他心里是不安、害怕、无助。而现在,过了八年,他还是以同样的感受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的景色。 真的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坐在床上,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膝盖里,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一切纷扰。然而,他的心里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无法逃脱。 「祁钰,你究竟该怎么办?」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你知不知道这个样子又会被抛弃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祁钰勐地抬起头,心中一惊,难道是寒沉回来了?他赶紧从床上起来,然后走到门边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齐管家,他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祁少,夜深了,您喝点牛奶助眠吧。」 祁钰接过牛奶,心中一暖,「谢谢齐伯。」他看了一眼齐管家,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寒沉……他还没回来吗?」 齐管家点了点头,「寒爷还没回来,不过沈先生打了电话,说寒爷临时有事,会晚些回来。」 祁钰应了一声,关上门回到床边坐下。他松了口气,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又放下,心里却依然是乱糟糟的。 他拿出手机把黑名单里的宴嘉鸣拉了出来,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宴嘉鸣,睡了没有?」 消息发出去后,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但宴嘉鸣并没有回覆。他嘆了口气,将手机放下,然后躺在床上刚闭上了眼睛,手机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不想也知道是宴嘉鸣,手指一滑就接通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电话那头的传来哀叫声,还有划过空气,打在什么东西上清脆的啪响声,然后就又是一阵哀嚎,一直重复。 第33页 「宴嘉鸣,你干什么了?」祁钰被电话那头的声音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坐起身,将手机拿远了一些,然后才又问:「鬼嚎什么?你该不会是在……」 「在你妹!老子是在被我哥用皮带抽!」宴嘉鸣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说完就又是一顿哀嚎,跟杀猪一样。估计是下手更重了。 祁钰搞懂对面的情况,完全出声不敢说话了。只听电话那头传出另一个声音,就是他的亲哥,宴裴璟。 「宴嘉鸣!在我面前说脏字,打轻了是吧?撅高点!」他的声音威严冷酷,明明隔着电话,祁钰都有些被震慑住了。 第28章 喜欢是灵魂的吸引,无关其他 「哥,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宴嘉鸣哀嚎着求饶,但显然宴裴璟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然后就又是一顿皮带抽在肉上的啪啪声,光听就知道下手绝对不轻,祁钰都不自觉把捂到自己屁股上。 听着电话那头的哀嚎声,心里不禁有些同情宴嘉鸣。他知道宴裴璟的脾气,一旦发起火来,谁也拦不住,就是有人要劝都得挨两下。这下宴嘉鸣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起不来了。这也就是亲的才敢这么打,打坏了都不用赔。 祁钰再三考虑一下,还是决定挂了电话,这样惨烈的声音他实在不捨得继续听下去,容易造成心理阴影。 「那个,我还是挂了,不耽误宴哥打你了,等你好了我们再聊,再见!」 挂了电话,祁钰长嘆一口气,摇摇头。他心想,这宴嘉鸣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三天两头被打也不长记性,不止恋哥癖,还有受虐倾向。 他刚放下手机没多久,就收到了宴嘉鸣发来的信息。是一张他哥的「战绩图」,跟发面馒头似的,有青有紫有红的,就是一处好的也没有。 祁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图片,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这宴嘉鸣还真是会找乐子。他迅速回復了一条信息:「你这是在炫耀你哥的『战绩』吗?不过看起来确实有些惨烈啊。」 宴嘉鸣的信息很快回了过来:「是啊,给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瞧瞧,我敢跟你保证,不是亲的绝对不会这么打,看看你和寒爷就知道了,宝贝得跟什么事的。我每次都被我哥打得这么惨,都成习惯了。虽然该疼还是得疼。」 「滚蛋!宴哥呢?我看他说的没错,就是打轻了,得继续。」 宴嘉鸣传来一条语音,他先是「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说:「他打我出了一身汗,去洗澡了。我就趴床上等他来给我上药,然后再跟他撒撒娇,他保准不生气。」 祁钰听他的笑声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宴嘉鸣和宴裴璟是亲兄弟,感情在背地里却是不同的,这件事情他一直知道,也很佩服他们。 宴嘉鸣的语音还在继续:「我哥就是面冷心热,他对我可好了,虽然经常揍我,但每次揍完都会给我上药,还会哄我。我就爱看他一边嫌弃我一边又不得不照顾我的样子,哈哈。」 祁钰想了好久才给他回了消息:「你们难道不会膈应吗?不怕被别人知道吗?」 他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宴嘉鸣就给他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并附上一段语音。「拜託祁少!我跟我哥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会膈应就不是喜欢对方了,谁他妈天天膈应还要在一起。真心喜欢互相吸引的是灵魂,跟肉体身份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了我们背地里在一起又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情,谁管得着啊,怕个屁被人知道,爱知道不知道,本少爷管他们干什么屁吃,我又不是跟他们过。本少爷乐意,高兴就好,谁也管不着。」 祁钰被宴嘉鸣这番话给逗笑了,他想像着宴嘉鸣此刻得意洋洋的表情,忍不住摇了摇头。他继续回覆:「你说得对,管他们呢,自己开心就好。不过,宴哥要是知道你这么说话,估计又得揍你了。」 宴嘉鸣很快回了消息:「才不会呢,他刚打完,还得留力气干别的。再说了,我挨揍也习惯了,每次挨完揍他都得哄我半天,我赚大了。」 祁钰看着宴嘉鸣发来的消息,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羡慕。他其实有时候还挺羡慕宴嘉鸣和宴裴璟之间的这种关系,虽然看起来有些扭曲,但却又如此真实和纯粹、坦率。 还没回呢,对面就又弹出一条消息。 「不聊了,我哥洗好澡了,干正事去。你早点睡吧。」 收到这条消息祁钰也没打算再回了,放下手机,躲进被子里要睡觉。说实话听了宴嘉鸣的话,他自己好像也解脱了一些,不那么难受了。该干嘛干嘛,毕竟不是谁都有宴嘉鸣那样的勇气,更多的是埋藏心底,倘若无事的继续生活。 半夜,祁钰再次被噩梦惊醒。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近一直做着重复的梦。他梦见自己站在一个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四周都是冰冷的墙壁,他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恐惧。突然,一个模煳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能听到一个模煳的声音在耳边一直说着。 「别怕,别怕……」 然后就是一片火光。 祁钰勐地睁开眼睛,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衣服。他感到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无法动弹。 他挣扎着坐起身,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復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又在做那个梦了,但每次醒来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疲惫和无力。 第34页 祁钰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喉咙干涩的难受,便决定起床喝杯水,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正准备往楼梯下走,却听见一道谄媚的声音传了上来。 他心中一咯噔,想起来什么,抬脚走到了楼梯拐角处,目光落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再次看到那个令人刺眼的一幕。 是上次和寒沉一起回来的那个女人,她又跟着寒沉回来了,同样是跨坐在寒沉腿上,双手暧昧的勾住寒沉的脖子背对着祁钰,让他看不清是什么样的神色。不过能是什么样的神色呢,娇羞还是暧昧?这通通都让祁钰感到刺眼。 寒沉则正对着她,一手揽着她的腰,目光却准确无误的和祁钰相对。他并没里理会祁钰,而是对那个女人开口「姚倩,这是最后一次。我不是你男人,也没必要连他留下的女人都全盘照收。」 那个叫做姚倩的女人听后只是轻笑一声,似乎并不在意,干脆的从寒沉身上下来,揉着发疼的侧腰抱怨。「寒爷,你下手太重了吧!我上次腰就被你掐出青紫,这次还来!腰都要让你掐断了。」 第29章 信我还是她? 寒沉没搭理她的抱怨,好似嫌弃般扫了扫自己的大腿,拧着眉「品味一样的差,香水难闻。」 寒沉朝外面招了招手,沈辞便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礼品袋,走到他们面前递给姚倩。 寒沉伸手指了指那个袋子,「这个味道好闻点,你男人就喜欢这种的。」 姚倩看着袋上的品牌logo愣了两秒,然后脸上出现嫌弃和不屑,她碰也不碰那个袋子,冷哼了一声「我最讨厌这个味道,那个没眼光的男人到死爱的是唐念,对她的味道也是恋恋不忘,跟老娘有什么关系!寒爷少拿这种东西膈应我。」 寒沉听后轻笑一声,摆了摆手示意沈辞收回,然后漫不经心的说:「是吗?我还以为你会为了他改变自己。」 姚倩听后轻嗤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音量都提高了:「改变?我姚倩凭什么要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再说他都死了,我他妈改变还有个屁用!」 说完这句话她又连番骂了很多脏话,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语言,她骂的很自然熟练。 寒沉只是淡笑着,好像很喜欢听她骂这些脏话,听她骂那个男人。可寒沉从来都是一个极有教养的人,又怎么会喜欢听这些脏话呢。 姚倩骂到最后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带上了哽噎的哭腔,肩膀轻微颤抖。 祁钰站在楼梯口听到了所有的话,他不太能搞懂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说的那个男人是他的亲生父亲,姚倩现在骂的也就是他的父亲祁妄江,他很笃定。 因为寒沉告诉过他,他的父亲这一生唯爱的只有自己的母亲唐念。 祁钰没有出声,更没有走下去,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想从那个女人的嘴里知道更多。 寒沉也没有管祁钰,依旧淡笑看着在他面前哽着声音骂人的姚倩。 姚倩似乎骂够了,她眼里含着泪,在看到寒沉脸上还挂着笑意的脸后似乎受到了刺激,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伸手指着他,语气激动:「寒爷!他不欠你!他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能笑!你凭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沈辞见状,上前伸手阻拦姚倩,语气强硬冰冷:「姚小姐,注意你的言辞和动作。不准对寒爷不敬!」 姚倩一听沈辞的话,更是激动,声音也更大了:「我偏要!凭什么你们都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你们凭什么!没有他寒爷你根本没有这一天!」 沈辞还要再拦,寒沉却突然抬手制止了他,他挑了挑眉,看向姚倩,似笑非笑的开口:「哦?那你倒是说说,我会有怎样的一天?」 姚倩像是被他这话激到了,伸手就把沈辞推到了一边,她伸手擦了一把脸,昂着头看着他,眼里都是不甘:「你们不就是自私自利!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吗!当初要不是你,他也不会死!现在他死了,你还在这儿笑!你凭什么!」 「你凭什么!」 姚倩突然提高音量,声嘶力竭的朝他吼着,眼泪也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地板上。渐渐的,她的手缓缓下垂,声音也弱了下来。 「你都说他是我男人了,我不过是坐了你两次大腿,上次还跟你演戏给你家小孩看,你现在就恨不得把我掐成两段。」 寒沉只是看着她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所以我原谅你的无礼了。还有他是因为蠢才死的。」 姚倩看着寒沉那张始终挂着笑意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跳樑小丑。 她伸手擦掉了脸上的泪,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看着寒沉笑了,宛如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你们不想做的事,我去。」说完这句话,她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祁钰站在楼梯口,目送着姚倩离开,心里却是波涛汹涌。原来寒沉和这个女人之间的事都是误会。但令他难以相信的是,刚才姚倩说的话,自己亲生父亲的死真的是因为寒沉吗? 也几乎是姚倩转身的同时,寒沉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也只是一瞬,他似乎想起还站在楼梯角的祁钰,神色恢復正常。然后没头没脑的问沈辞:「你想谢存吗?」 沈辞微微一愣,随即低头欠身,声音有些低沉:「属下不知。」 第35页 寒沉闻言,盯着他看了几秒,轻笑一声,也没再追问,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等沈辞离开后,又朝站在楼梯口的祁钰招手。 「过来。」 祁钰听到寒沉的召唤,心中一阵心虚,但还是乖巧地走了过去。他站在寒沉的面前,低垂着眼帘,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寒沉轻笑一声,「怎么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弯腰我有话跟你说。」 祁钰闻言,微微一怔,但还是顺从地弯下腰,「说话凑这么近干嘛?」 寒沉突然伸手揉了揉祁钰的头髮,语气温柔:「你是不是发现误会我,所以心虚了?」 祁钰被寒沉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他急忙后退一步,避开寒沉的手,脸上浮起一抹尴尬的红晕。他抬起头,试图辩解:「我……我没有误会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寒沉微微挑眉,看着祁钰的眼神带着几分戏嚯。 祁钰语塞,他知道自己无法解释清楚这种莫名的情绪。他抿了抿唇,最终选择了沉默。 寒沉见状,轻笑一声,伸手把他拉坐到自己的大腿上,抱着他。「知道你不好意思,你也想我抱你,对不对?」 祁钰一惊,自己已经跨坐在寒沉的大腿上了,与刚才姚倩坐在寒沉身上的姿势坐着,他瞬间脸色涨红,慌忙伸手推寒沉的肩膀,挣扎着要起身「谁不好意思,谁要你抱啊!」 然而,他的挣扎在寒沉的眼中却更像是欲拒还迎。寒沉轻笑着收紧了手臂,将他更紧地搂在怀里,揉了揉他的后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寒沉终于放开了祁钰,「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是不是有很多问题,现在给你机会,你可以说说。」 祁钰被放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復自己乱跳的心。不过他也是松了口气,寒沉只是认为他也是想被抱,而没有察觉到别的。 他抬头看着寒沉,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她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我亲爸的死真的和你有关?」 寒沉脸上挂着笑意,一副早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的表情,他摇了摇头,反问:「你信我的话,还是信那女人的?」 第30章 他接手了太多 祁钰没有犹豫,直接回答:「我信你。」 寒沉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那就行了,那个疯女人的话你别信,祁妄江会死是因为他太蠢,蠢死了。」 祁钰:「……」 祁钰无言以对,他严重怀疑寒沉是在逗他,但看着寒沉一脸认真的样子,他更觉得无语,蠢死这个理由不管放在哪里都是很让人无语的事情。 「好了,不说这些了。」寒沉似乎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他轻轻拍了拍祁钰的头,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你下楼是想做什么?睡不着要喝牛奶吗?」 祁钰摇了摇头,「睡前喝过了,做了噩梦惊醒了,口渴想喝水。」 寒沉微微蹙眉,显然对于祁钰做噩梦这件事很在意,「又做噩梦了?梦见什么了?」 祁钰轻嘆了口气,「一样,也看不清是什么。」 他并不想过多提及自己的梦境,那些梦境太过真实,每一次醒来都让他感到心有余悸。 寒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沉吟了片刻,然后给他倒了杯水:「改天请个心理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影响睡眠不利于长身体。」 祁钰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放下杯子后才无所谓的说了两个字「随便。」 他其实并不觉得心理医生能帮到他什么,他的梦境并不是简单的心理问题,更像是某种预示或者记忆。但寒沉既然提出来了,他也不会拒绝。 寒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揉了两下他的脑袋,「水喝完了就去睡觉吧,我还有事得出去一趟。」 祁钰无所谓的应了一声,扭头就往楼梯上走。比起看着目送寒沉离开的背影,他更乐意自己先走。 寒沉的手还放在空中,无奈收回手,目视他上楼回到房间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沈辞就在门口等着他,见他走了出来,便将车门打开,「寒爷,那边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应老通知您过去一趟。」 「嗯,走吧。」寒沉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坐上了车。 沈辞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汇报着那边的情况,「应老已经亲自处理了,那些人都被带走了,不过……」 「不过什么?」寒沉的声音冷了几分。 沈辞有些犹豫的看了他一眼,「应老的意思是,要您给个合理的交代。」 寒沉的眉头微微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交代?他想要什么交代?他的几个手下,就配让我给交代了?」 沈辞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那需要安排人跟着吗?应老恐怕不会轻易揭过。」 「不用。」寒沉摆了摆手,「祁妄江留下的人也不是吃白饭的,他不是想要我给交代吗,我给就是了。」 沈辞点头,不再多言,专心开车。 应老,名为应道青,是祁妄江的养父。在道上混了一辈子,早些年没有儿子,就收养了的祁妄江,把他往继承人方向培养。 祁妄江也如他所愿,够狠够绝,短时间就混出了名头,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成了一方大头。没想到的是后来,应道青老来得子,便开始忌惮祁妄江,让自己手底下的人找各种理由挑事,妨碍他不少事情。 第36页 祁妄江死后他手底下的人,势,全到了寒沉手里,好的坏的寒沉全盘照收,毕竟是朋友一场,他尊重的养父,寒沉也一样可以敬个三分。 如今应道青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心里更是着急处理不了寒沉这一根大刺,自己的儿子会在他死后站不稳,所以频繁派人追杀寒沉。 而他那个儿子也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仗着应道青没少在他的地盘找事,还扬言要弄死寒沉,取寒家而代之。 寒沉不管,祁妄江留下的地盘也都是由手底下的人管。只要不是大事,他一般不会插手。但有时候也实在没办法,总有些蠢货喜欢往枪口上撞,那脑袋被不小心开了瓢,也怪不到他的身上。顺便再还击回去,踩踩他们的地盘也是合情合理。 车子很快到达一处私人会所,沈辞将车停稳后,为寒沉打开车门。寒沉下车,步入会所,一路上,气氛肃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进入会所的深处,一间装饰古朴典雅的包厢映入眼帘。寒沉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应道青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显然是在等着他。 「应叔。」寒沉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唿。 应道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寒沉,你来得正好。我的人被你解决了不少,也抓了几个,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应叔说笑了。」寒沉轻笑一声,坐在了应道青的对面,「我只是在处理一些您手底下不听话的人而已,不也算是在帮你。谁让他们不长眼拦了我的车,吓到我家小孩了。」 应道青脸色一僵,显然没料到寒沉会这么直接地回怼他。他瞪了寒沉一眼,冷哼一声:「他们这次是不长眼,但他们是我的人,怎么处理也应该是我来!」 「应叔,话不能这么说。」寒沉淡淡地反驳道,「你的人在我的地盘上惹事,我自然有权利处理。 寒沉摊了摊手,「更何况,他们可是先动的手,我只是在自卫而已。追击我的车,吓我家小孩,还有绑架,我觉得自己帮应叔您管管手下的人无可厚非,毕竟我多少还是有点权利的。」 「你!」应道青被气得脸色铁青,「你这是在挑衅我!」 「不敢。」寒沉微微一笑,语气中却充满了嘲讽,「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应叔,您别忘了,现在是我接管了祁妄江的地盘,这里是我的地盘,不是您的。所以您的手还管不到我这里。」 应道青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跟寒沉撕破脸,否则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好不容易才解决了一个祁妄江,现在又有一个寒沉,他绝不允许在节骨眼上掉链子。 要说他对祁妄江有没有父子情感,答案是有的,这么些年过去了早就该忘了,更何况当初他收祁妄江做义子对他也是尽心尽力,也没什么下不去手的,两清而已。 「好,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应道青终于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但是,你必须把抓的人全放了,还有让你的人全部撤出我的地盘半步。」 「这恐怕不行。」寒沉摇了摇头,笑得漫不经心:「他们撤不撤走,不是我能决定的。应叔怕是老了,忘记了,他们曾经都是妄江的人,又怎么会听我的呢?」 第31章 家长会 「你!」应道青被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在耍我!」 「应叔,话可不能这么说。」寒沉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只是在告诉您事实而已。您的人惹了事,我帮您处理了,您应该感谢我才对。至于我的人,他们也不会听我的命令,毕竟有些人就是认主,我也没办法。」 应道青看着寒沉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他勐地站起身来,指着寒沉的鼻子怒喝:「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吗?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接管了祁妄江的地盘就可以目中无人了!只要我还没死,这里还是我的地盘。」 也几乎是同时,包间内所有站在应道青身旁的壮汉纷纷举起枪对准了寒沉和沈辞。 寒沉却仿佛没有看到那些黑洞洞的枪口一般,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沈辞也一样,甚至连枪都没掏。 「应叔,您这又是何必呢?」寒沉微微嘆了口气,仿佛是在为应道青的冲动感到惋惜,「您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动武。而且,我既然能来见您,就有绝对的把握,您老确定要这样吗?。」 沉默半晌,「我确实是老了,跟你们年轻人真是没法比了。」应道青深吸了一口气,在身旁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他深深地看了寒沉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从寒沉身旁走了出去。 寒沉听到他在自己耳边留下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这次的交锋只是开始,应道青这只老狐狸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当然他也一样。 「沈辞」寒沉目送着应道青离开,声音低沉而充满冷意,「你说,如果今天来这里的是祁妄江,他会怎么做?」 沈辞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如果今天是祁先生,他或许不会选择和自己的养父反抗。」 沈辞这话一出,寒沉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不怪你不了解他,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有机会可以跟谢存学学,毕竟是祁妄江一手带出来的人,总有些地方值得人去学习。」 第37页 「是。」沈辞应下,但心中却是疑惑的。寒爷这样说,难道是打算让谢存回来了? 「好了,不谈这些了,知道你也不爱听。」寒沉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我们走吧。」 两人离开了会所,上了车。车子缓缓驶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过了几天,祁钰就已经把所有事情抛到脑后了,什么喜不喜欢,误不误会的,他都懒得管了。因为他遇上了更大的危机,那就是家长会。 从小到大他最讨厌的就是学校开家长会,没有之一。有两点原因,一是:还没来寒家前,参加家长会的只会是自己的母亲,而别人都是父母一起来,导致他没少听闲言碎语。二是:来寒家后,家长会是寒爷去的,但凡老师跟寒沉说了自己点什么,家长会结束回到家,自己绝对会被罚跪。 尤其是这次,前段时间寒沉出差三个月的时候,自己没少旷课,和宴嘉鸣跑出去玩了。光想想寒沉这次去参加家长会,就知道自己会死的多惨了 祁钰坐在车上,心中忐忑不安,时不时偷瞄一眼坐在旁边的寒沉,却只见寒沉正在闭目养神,并没有想搭理他的样子,估计也是习惯了。 车子缓缓驶入学校的停车场,祁钰的心跳也不由得加速了几分。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復自己紧张的情绪,但心中的忐忑却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 「下车吧。」寒沉睁开眼睛,声音平静而低沉。他看向祁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祁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下了车。他跟在寒沉身后,走进了学校的校门。 一路上,祁钰都保持着高度的紧张,生怕寒沉突然问起自己最近的表现。然而,寒沉却像是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 终于,他们来到了教室门口。祁钰看着门上的「家长会进行中」的牌子,心中不由得一紧。他看了看寒沉,只见寒沉已经推门而入,坐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排。 祁钰硬着头皮跟了进去,坐在了寒沉的旁边。他偷偷地观察着周围的同学和家长,只见他们都在低声交谈着,不时地发出笑声。 而自己的心情却与这氛围格格不入,他只能紧张地攥着衣角。搞不懂谁家好人,家长会上还能欢声笑语,心态是真稳。 家长会开始了,班主任首先上台发言,介绍了班级的整体情况,以及近期的一些活动和成果。然而,祁钰的注意力却完全无法集中,他一直在想着寒沉接下来会怎么处置自己。 班主任的发言很快结束,接下来就是各科老师的发言。每当老师提到祁钰的名字时,祁钰都会紧张地屏住唿吸,生怕寒沉会突然发作。然而,寒沉却始终保持着平静的表情,没有任何反应。 终于,所有的老师都发言完毕了。班主任宣布家长会结束,家长们纷纷起身离开教室。祁钰也松了一口气,以为可以安全度过这次危机了。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教室的时候,班主任却突然叫住了他们:「祁钰的家长,请您留一下。」 祁钰的心勐地一沉,他知道这次是真的躲不过去了。他紧张地看着寒沉,只见寒沉站起身,朝班主任走了过去。 「老师,还有事情要交代?」寒沉的声音平静低沉。 班主任点点头,将祁钰的成绩单递给了寒沉:「祁钰最近的成绩有些下滑,我希望您能多关心一下他的学习。」 寒沉接过成绩单,扫了一眼上面的分数,眉头微微一皱。 祁钰见状,心里更是忐忑不安。他紧张地等待着寒沉的反应,生怕会听到什么严厉的话语。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寒沉并没有发作,而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向老师礼貌开口:「好的,谢谢老师。」接着就带着他离开了。 出了校门,祁钰的心仍然悬在嗓子眼,他紧跟在寒沉身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寒沉的脚步并未因祁钰的紧张而放慢。 上车后,司机发动车子离开,车内陷入了沉默,异常的安静。祁钰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叔,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寒沉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意,缓缓开口:「你想我说什么?」 第32章 戒指 祁钰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慌,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知道我最近成绩下滑了,旷课也是不对,但能不能轻拿轻放呀?」 寒沉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平静:「没关系,学习不重要,你开心就好。学不好我可以送你去国外留学,不怕没学校上学。」 祁钰愣住了,他没想到寒沉会这么说,更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宽容的态度。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车子继续在路上行驶,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祁钰的心里却有些不安,他搞不懂寒沉又在打算什么,还不如回家跪一跪舒坦,说这些话膈应人。 「寒沉,你是不是在生我气?」祁钰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寒沉没有直接回答,沖他弯了弯唇角,继而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前几天心理医生都说你压力大,心事多,没安全感,所以才一直做噩梦。我又有什么必要逼你,你开心就好。」 祁钰被他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寒沉会这么回答。 「你饿了吧?」寒沉揉了揉他的头髮,语气异常的温柔:「找个地方吃晚餐吧。」 第38页 祁钰不可置信的盯了他几秒,身体默默往旁边挪。越温柔越有鬼,必须远离。 车子在一家高级餐厅前停下,侍者弯腰打开车门。 祁钰跟在寒沉身后走进餐厅,心里却是忐忑不安。他总觉得寒沉今天的行为有些反常,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两人被领到了一间靠窗的包厢,窗外的夜景如画,但祁钰却无心欣赏。他坐在位置上,目光不时地飘向寒沉,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想吃什么?」寒沉将菜单推到祁钰面前,声音柔和得像是春风拂面。 祁钰却觉得这声音里藏着利刃,他小心翼翼地翻看着菜单,手指在菜单上轻轻划过,尽量不让自己的犹豫表现出来。然而,他还是选了几个看上去最普通,却也是他最喜欢的菜餚。 寒沉看他点完,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侍者下去准备。 等待上菜的时间里,祁钰如坐针毡。他时而看看窗外,时而看看寒沉,心里不断地猜测着寒沉的意图。然而,寒沉却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看他一眼。 「你……你不吃吗?」祁钰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寒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笑了笑:「不饿,手头上还有点事。」他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祁钰沉默点头,过了会,菜品一道道上桌,他看了眼正认真处理事务的寒沉,没有开口打扰,默默地开始用餐。 他一边吃着,一边观察着寒沉。心里疑惑连连,十分有九分不对劲。 祁钰心里虽然疑惑,但面对眼前的,他还是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食物上。他大口大口地吃着,试图通过食物来平復内心的不安。 然而,就在他吃得正欢时,寒沉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直直地看向他。祁钰被看得心里发毛,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寒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复杂。祁钰被他看得心里发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寒沉突然开口了:「所以你哪里没有安全感?」 这个问题直接给祁钰整无语了,搞半天自己心惊胆战的,结果他就是为了问这个? 「寒沉,你无不无聊?」祁钰瞪了他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满。「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缺安全感,你应该去问医生。」 寒沉思索了一下,然后慎重的说:「问了,你想知道原因吗?」 「随便。」 「因为你太蠢,被遗传了。」 「……」祁钰差点没被这句话噎死,已经无语到什么话也不想说了,他又瞪了寒沉一眼,低头继续吃饭。 寒沉则是含笑看他,虽说过了好几年了,但他的恶趣味是一样也没变。 至于心理医生说的祁钰缺乏安全感的原因,并不是他为了逗祁钰所说的。 一想起心理医生说的话,寒沉的笑容逐渐消失。那天心理医生给祁钰检查完后,便找寒沉说明了情况。 他怎么想也没想到,祁钰的缺乏安全感的主要来源居然是自己,还是和感情方面有关,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看来小孩的教育真是一条漫长的道路,得听医生的好好引导,重新规划一下才行。再也不觉得小孩好养了。 祁钰并不知道寒沉此刻心中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的心情被寒沉一句话搅得乱七八糟。他一边吃着饭,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寒沉的恶趣味。 吃完饭后,寒沉放下手中的电脑,看着祁钰说:「走吧,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而寒沉说的地方就是拍卖会。 祁钰听说过这里,号称城内最大的拍卖会,背后的主人就是寒沉。 一到场便有工作人员接待,将他们请到二楼最佳观赏位,并递上今晚拍卖的清单。 寒沉接过清单,扫了一眼,然后将它递给祁钰:「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祁钰接过清单,粗略地扫了一眼,发现上面都是一些名贵的艺术品和珠宝,他摇了摇头,说:「没有。」 寒沉点了点头,将清单收回,然后说:「今晚有一件特别的拍品,我想你可能会感兴趣。」 「什么拍品?」祁钰好奇地问。 寒沉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祁钰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拍卖会的开始。 拍卖会很快就开始了,一件件拍品被展示出来,引起了在场观众的阵阵惊唿。然而,祁钰却对这些昂贵的艺术品和珠宝没有太大的兴趣,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看着拍卖师和买家们忙碌的身影。 直到最后一件拍品被展示出来时,祁钰不是震惊和惊喜,而是慌了。台上的拍品是一对戒指,一枚是男士的,一枚是女士的,上面镶嵌着红宝石,璀璨夺目。祁钰在熟悉不过了,那枚女士戒指是她母亲生前一直戴在手上的。 他儿时曾听母亲说过,这枚戒指是母亲和那个人的定情信物意义非凡。他没想到,母亲的戒指会出现在拍卖会上,还有与之配对另一枚戒指也会出现。 祁钰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看向寒沉,眼中满是疑惑和不安。寒沉却似乎早有预料,他淡淡地笑了笑,说:「我说过你会感兴趣的。」 第39页 第33章 致命的人已经是依靠 祁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颤抖:「这是……我母亲的戒指,它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另一枚又是怎么回事?」 寒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觉得你母亲的东西谁最有可能拿到?至于另外一枚当然是你亲生父亲的,别忘了他留下的东西都是我接手的。」 祁钰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当然知道母亲的东西谁最有可能拿到,除了严明恐怕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他没想到严明会如此无耻,将母亲的遗物拿出来拍卖,这件东西恐怕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吧。可寒沉将这两枚戒指一起放到拍卖会上又是为了什么? 寒沉一眼便看出祁钰在想什么,示意他继续往拍卖台上看,「想知道原因就继续看下去。」 「这对戒指,是当年一位着名的珠宝设计师亲手打造的,而这位设计师已经不在世上,这对戒指在全世界也无第二对,上面的红宝石是世间罕见,被誉为『爱情的见证』。据说,这对戒指的主人是一对深爱着彼此的恋人,他们曾经誓言要永远在一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 拍卖师的声音在会场中迴荡,他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魔力,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这对戒指,不仅仅是一件珠宝,更是一段歷史的见证,一个爱情的传说。今天,它们将在这里寻找新的主人,也希望新的主人能够珍惜这份爱情,让它的光芒继续照耀。」 祁钰听着拍卖师的介绍,心中五味杂陈。他看着那两枚戒指,仿佛看到了母亲和父亲年轻时的模样,他们手牵手,笑容满面,眼中只有彼此。 「起拍价,五百万。」拍卖师的声音再次响起,将祁钰的思绪拉回现实。 会场中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人们纷纷开始出价,价格一路飙升。祁钰的拳头紧握,他看着那些出价的人,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知道,这对戒指对他的母亲来说意义非凡,他不能让它们落入别人的手中。 「想要吗?」寒沉突然出声。「想不想知道彼此相爱的恋人最后的结局?」 祁钰勐地看向寒沉,不明所以。 寒沉勾唇一笑,叫价声还在继续,他的声线平稳的述说结局:「他们相爱十年,最后一个迫于家族压力,哪怕与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和他一生一世,另一个迫于无法给她想要的生活,最后选择放弃,让心爱的女人妥协接受家族联姻,之后到死也没再见她。而你的母亲也在得知他死后,丢下和他的儿子,毫不犹豫的选择自杀。」 「你觉得蠢不蠢?」 祁钰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紧咬着牙,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这个故事中的「他」是谁,也知道那个「她」就是他的母亲。他无法想像母亲当年是如何在家族压力和爱情之间做出选择的,也无法想像那个男人是如何轻易放弃的。 「蠢。」他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既然蠢,那就买回来,觉得无聊了,还可以乐一乐,当个笑话。」寒沉淡淡地说道,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拍卖台。 祁钰紧捏着手中的牌子,寒沉看向他,微微一笑,朝站身后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房间,拍卖台上的拍卖师也似乎收到了指示,将台上的戒指送离。并对拍卖现场的其他人表示这对戒指突然被内定,拍卖结束。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有怨言,毕竟谁能不知道能突然内定走拍卖品的绝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而这对所谓被内定的戒指就出现在祁钰的手里,他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你可以安心了,你想要的都会到你的手里,只要你想要。」寒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记住,安全感可以寄托在任何东西上面,唯独不能寄托在人身上,是人总有变的一天,早晚也都会离开,别把会致命的人当作依靠。」 当晚,祁钰躲在被子里,手里紧紧攥着那两枚戒指,戒指的稜角刺痛着他的手心,但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只有心痛。 他想起母亲最后的模样,那张曾经充满笑容的脸庞变得苍白无力,那双曾经温柔的眼睛变得空洞无神。还有那个从没见过,却常常听人提起的那个父亲。因为他们的自私,所以都毫不犹豫的丢下自己。 他将紧攥着戒指的手放到心口,回想寒沉说的话,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开般,疼的让人绝望,眼泪滑落在枕头上,很快便消失。 他低声说出原本想回应寒沉最后那句话的回答,而每一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是凌迟:「可我已经将最致命的人当作了依靠,这辈子都不会变了。」 这句话,祁钰只敢在黑暗中低声诉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那沉重的心情得到一丝释放。他的喜欢难出于口,也难藏于心。 这一夜他终将无眠。书房内的寒沉站在窗边,抽起一根又一根的烟,深深地吸上一口,再慢慢地吐出,裊裊白烟在夜空中缭绕,他的目光深邃复杂,仿佛能洞穿这黑夜的深处。白烟褪去,却又从未有过,眼中只剩淡然。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祁钰的脸上。他眼下乌青很重,坐起身来,盯着手中依然紧攥着的戒指,看了几秒,将戒指收回戒盒里,放到了抽屉的最深处。 他起身走进浴室洗漱穿衣,收拾好自己便下楼吃早餐,寒沉依然在餐桌旁等着他,看着他吃完早餐然后坐车前往学校,很平常的他们没什么两样,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会变。然而,祁钰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他的心中悄然改变。 第40页 可那些又能怎样,只要他不承认,只要他欺骗自己,按照寒沉所希望的方向走去,这些事情的所有都会被抛到脑后,会被遗忘,直到无法在心中掀起半点波澜。 时间仿佛流水般悄然逝去,祁钰的生活依旧如常,每天上课、吃饭、睡觉。也渐渐的有意无意的躲避寒沉,能准确的避开寒沉在家的时间,拒绝和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不愿再和他独自待在一个,多说上一句话。 第34章 寿宴 而寒沉不知道是因为太忙,还是根本没注意到祁钰的异常,又或者是在配合祁钰,他在家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少,甚至于好几天都不会回家一趟,有事也只会让齐管家和沈辞转达。 这天祁钰刚从学校回家,一进客厅便看到寒沉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设计独特,剪裁得体的黑色新西装,与一旁站着的沈辞谈论着什么。 祁钰的心勐地一紧,他没想到寒沉会在这个时候回到家里。他快速扫了一眼寒沉,然后想尽快从他们面前走过赶紧上楼。 「回来了?」寒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祁钰想要逃离的幻想。 祁钰只得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尽量以正常的态度,低声回应:「嗯。」他扯了扯身上的校服,「我先上去换衣服。」说完又急忙转身要上楼。 「等等。」寒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要换的衣服我让佣人放到你的房间了,晚上有一场宴会跟我一起去。」 祁钰的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看着寒沉,眼中满是疑惑:「宴会?」 「对,一场寿宴,那人我得叫一声应叔。」寒沉目光定格在祁钰脸上,「这是你第一次接触这种场合,如果不想去,可以留在家里等我回来。」 祁钰同他对视,不知为何眼中多了几分坚定,「我去,现在就去换衣服。」祁钰说完,转身上了楼。寒沉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直到他消失在楼梯口。 应道青的七十大寿,寒沉自然得亲自登门贺礼。至于祁钰被他收养八年以来,从没让他在这类场合出现过,也不曾让应道明见过,虽说是祁妄江的儿子,但被寒沉惯养了这么些年,想要辨认面相也是不容易了,更何况人老了,眼神都会不好使。 祁钰并不认识应叔是何人,但从寒沉对他的称谓来看,此人绝对不简单。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服饰上寒沉准备的很好,专门找了顶尖的设计师定制一套略带欧式风格的礼服,款式新颖别致,又完美的凸显出祁钰的身段。 黑色西裤将他的双腿衬得修长笔直,头髮被他打理过,柔顺地贴在额上,露出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他的面容清秀,带着一丝少年特有的稚嫩,但又不失沉稳。 祁钰下楼时,寒沉和沈辞都在楼下等着他。寒沉满意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孩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我都有种老父亲的感觉了。」 沈辞也附和着点头,视线在祁钰身上,没了平时的严肃,开口道:「祁少长大了。」 祁钰被两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低头,轻咳一声:「走吧。」 宴会的地点在山上的私人别墅,车进入主道便有层层关口,安全非常严格完善,要到主会场不免多费点时间。 寿宴规模很大。来的人均盛装出席,个个都是身价显赫,不可轻易得罪的人。当然他们除外,连主道的层层关口都不敢拦下他们的车,做任何安全隐患的检查。 入场前寒沉特意安慰祁钰,告诉他不要过于紧张。祁钰唿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但内心却有些忐忑不安。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一时不习惯也是正常。 他跟在寒沉身旁走了进去,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沈辞。好在身旁有他们,一丝一丝的向祁钰递来心安。 宴会厅内,灯光璀璨,音乐悠扬。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着,气氛十分融洽。祁钰被寒沉带着,一路走到了应道青的面前。 「应叔,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寒沉面带微笑,声音温和。 「哈哈哈小沉啊!我可是把你等来了!」应道青穿着唐装,一头染色的黑髮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精神,倒不像是个身体不怎么好的七旬老人。 寒沉笑得真诚:「应叔,还是一样有精神,丝毫不输年轻时候。」 话音刚落,沈辞便躬着身子送上贺礼。祁钰站在寒沉身后心里倒是惊讶,寒沉居然也会说这些恭维的话语。 下人接过贺礼后,应道青乐呵呵地说:「小沉破费了。」 寒沉也谦虚回应:「应该的。」 接着,应道青注意到了站在寒沉身后的祁钰,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努力辨认祁钰的面容,也并没看出什么。 「小沉,你身后这位是?」 寒沉轻笑一声,「忘了介绍了,这是家中小辈,没见过什么世面,借着应叔的寿宴,让他来见见世面。」 祁钰礼貌的微微点头,他不知道要怎么称唿干脆也就不开口了。 应道青上下打量了祁钰一番,脸上笑呵呵的:「不错,年轻人一表人才。」他转过身朝身后的一个人招了招手,「鹏涛!还不过来跟你寒哥打声招唿。」 这时祁钰也将目光放到向他们走来的那人身上。 应鹏涛岁数不大,二十出头,个子高高的,面相不算好,总喜欢用鼻孔看人,眼底透露着狠厉,看起来绝非善人。他是应道青唯一的儿子,是应道明在四十多岁时与妻子所生,应鹏涛因出生时过重,导致母体难产身亡。至此更是被应道青惯上了天,坏事做尽,是个坏种。 第41页 在还没有应鹏涛前,应道青将祁妄江收为义子,有意培养成继承人。以前祁妄江对应鹏涛来说是最大的威胁,但祁妄江死后接手他一切的寒沉就成了最大的威胁。 应鹏涛在寒沉面前站定,咧着嘴要笑不笑的样:「爸说的是。以前祁哥是我的学习榜样,现在寒哥便是我学习的楷模。来,寒哥,我敬你一杯。」说着从侍者的托盘上端起一杯红酒,作势就要向寒沉敬酒。 寒沉勾起唇角,轻笑一声,将自己面前的酒杯端起来,隔空与应鹏涛碰杯,随后轻抿一口。「鹏涛,许久不见,越发有应叔年轻时的风范了。」 应鹏涛听后,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放下酒杯后朝祁钰上下打量,又沖寒沉挑眉,问:「这位……我瞧着倒是有些眼生?」 寒沉微微一笑,转头看向祁钰,眼中闪过一丝柔和,「我的侄子,带过来见世面。」 第35章 维护他 应鹏涛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他故作热情的说:「哦,原来是侄子啊,欢迎欢迎。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 「谢谢。」祁钰淡淡地说。 应鹏涛似乎对祁钰的冷淡并不在意,他的目光在祁钰身上打量了一圈,然后笑着对寒沉说:「寒哥,侄子长得倒是不差。」 寒沉闻言,眉头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应鹏涛,「怎么,你这句话是有什么别的含义?」 应鹏涛哈哈一笑,掩饰住眼中的阴鸷,「寒哥这是哪里话,我能有什么别的含义,我就是说侄子长得好,很能继承寒哥你的优良基因。」 寒沉淡淡一笑,并不接话。 应道青见状便佯装斥责:「你少给我在这里说些没用的。」说完又看向寒沉,「走吧,小沉,我们到房间里好好聊聊,让他们年轻人自己交流。」 寒沉没有推脱,笑答:「好。」 寒沉和应道青走了,但应鹏涛还留在原处。他的眼神在祁钰身上打转,语气轻佻玩味:「你真的是寒沉的侄子吗?叫什么?」 祁钰抬头看了他一眼,眸色清淡如水,「祁钰。」 「祁钰?」应鹏涛轻念一声,突然笑了起来,「倒是个好名字。不过,我怎么觉得你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呢?」 祁钰微微皱眉,并不打算作答。 应鹏涛见状也不恼,他凑近了一些,声音压低了几分,「你知道吗,我最恨和那个人长得相似的,还有跟寒沉有关系的,我都恨不得弄死。」 祁钰闻言,眼神瞬间变得冷冽,他微微侧过头。还没发作,沈辞突然挡在他们之间,面无表情的盯着应鹏涛,语气带着警告:「注意言辞。」 「注意言辞?哦——」应鹏涛尾音拖得很长,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他转过头去,眼神阴森森地盯着说话的人,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他呵呵一笑,转身离开了。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慄接着,他发出一声呵呵轻笑,声音低沉冰冷,然后转身离开,留下了一片死寂和不安。 祁钰看着应鹏涛的背影,眉头紧锁。沈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过在意。 「祁少,别放在心上。」沈辞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应鹏涛这个人,向来如此,有寒爷在,你不必太过在意。」 祁钰轻轻点头,但他的眼神中仍带着几分凝重。他深知,这个应鹏涛并不是简单的角色,他与寒沉之间的恩怨,似乎比表面看起来还要复杂。 沈辞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黑框眼镜,嘴角挂着一抹公式化的微笑,语气平静地开口:「寒爷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才回来,您有什么想吃的,我帮您去取。」 祁钰摇了摇头,他其实也挺搞不懂沈辞这个人的态度的,有时亲切有时疏离。 「寒沉没事吧,你不用去跟着吗?」 沈辞罕见沉默了。 祁钰见状无奈的嘆了口气,推了一把沈辞:「赶紧去,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的。」他又指了指后院的方向「那里人少,我去那里等你们。」 沈辞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别墅的后院有一小片小花田,此刻正值盛夏,各色花朵竞相绽放,花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祁钰独自一人走在花田中,感受着夏日的微风和花香,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 「小侄子怎么在这啊?」 祁钰心中一惊,急忙转身看去。只见应鹏涛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一抹戏嚯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让人感觉有些阴森恐怖。祁钰机警地盯着应鹏涛,手中紧紧握着拳头。 他眉头紧锁,对于应鹏涛的突然出现,他并不觉得是巧合。他没打算和这种人过多接触,微微后退一步,语气还算客气:「没想到应少会在此休息,实在不好意思,不打扰了。」 说罢,祁钰转身就要离开。 应鹏涛却不依不饶,他快走几步,挡在祁钰面前,笑得更深了:「小侄子这是急着去哪啊?我还想和你多聊几句呢。」 祁钰停下脚步,眼神冰冷地看着应鹏涛,语气也冷了下来:「应少,请自重,我和你没有关系。」 祁钰向来在意和寒沉的关系,又怎么会让别人随便称唿,这是属于他和寒沉的。 应鹏涛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逼近祁钰:「小侄子,我真是越看你觉得越像我的一位故人,性格也很像。」他的话锋一转:「实话告诉你,我的那位故人已经死了,刚好和你的好叔叔有关系,你想不想知道?」 第42页 祁钰脸色一沉,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他勐地推开应鹏涛,冷冷地说:「滚开。」 祁钰就是再傻也知道他三番五次说的那个故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应鹏涛说自己父亲的死和寒沉有关系,他一丁点也不信。 应鹏涛被推了个趔趄,阴恻恻的看着他,放肆地笑了起来:「小侄子脾气还挺大,看来你很喜欢你的好叔叔啊,会不会你们其实不止这一层关系?从小养大,也是不亏。」 祁钰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勐地抓住应鹏涛的衣领,一拳打了上去。 应鹏涛没想到祁钰会突然动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呸!」应鹏涛吐了口血水,面色阴沉:「妈的,敢跟我动手!」 祁钰的脸色冷的可怕,他晃了晃打麻的手,淡淡地开口:「你说他,我就敢。」 应鹏涛骂了一声,冲上前去,两人便扭打在一起。 祁钰的身手也就够治治严程的,对上应鹏涛就明显吃力了,没几下就被应鹏涛打倒在地。 应鹏涛抓着祁钰的衣领,恶狠狠地说:「小侄子,你服不服?」 祁钰几乎是咬着牙骂了出来:「侄子你妈!」 应鹏涛一听祁钰还敢骂他 松开他的领子,愤怒地踹了他一脚:「妈的,你还敢骂我?」 应鹏涛的脚劲儿大,打起人来是不留情,一脚踹在祁钰的肚子上,祁钰立刻疼的蜷缩起来。 应鹏涛不解气,一脚接着一脚的踹:「妈的!在我的地盘也敢嚣张,真以为我怕寒沉不敢动你。这么没教养,就让我替寒沉好好教教你!」 他朝远处守着的两个黑衣壮汉招手「过来!」 祁钰艰难抬眼看去,原来这里动静不小,但一直没有人来,是早就安排的人守着,知道了也没人敢来。 两个黑衣壮汉走了过来,应鹏涛指着祁钰说:「去找两根棍子来,给我狠狠地打!」 第36章 我信他 祁钰被按在地上,棍子接连落在他的背上,祁钰紧咬着牙关,就是疼死也不吭一声。 当寒沉在后院找到祁钰的时候,他的身上背上已经落下数棍,就快要失去意识了。可棍子却依旧还在落下,还有应鹏涛的辱骂声。 「够了!」寒沉大喝一声。 棍子停在半空,所有人都顿住。应鹏涛停住脚,看了过去。 祁钰疼的一张脸惨白,抬头看见寒沉的那一刻,却觉得自己更疼了。 寒沉眼中冰凉,与他对视的那一眼,除了冷漠和冰冷,再没有别的眼神,连一丝心疼都没有。 应鹏涛知道寒沉不会在这里对他动手,更是有恃无恐。他无所谓地噙着笑:「寒哥,你这侄子一点规矩教养都没有,我这是在替你管教他呢。」 寒沉和祁钰对视一眼后,便移开了目光,他嗤笑一声,看向应鹏涛语气毫不在乎:「应鹏涛,我应该谢谢你,他确实没规矩也没教养。」 祁钰被压在地上,艰难的仰着脖子,看向寒沉的方向,他想努力看清寒沉的脸,想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但眼前却是一片迷煳,可能是身上疼痛太过剧烈,他什么都看不清。 而寒沉的话却一字一字的传入他的耳中。 「嗡」脑袋一片空白,耳力似乎也在这句话结束的时候,失去了作用。他的脑海里只剩下嗡鸣声,不再接收外界的声音。 此刻的身体上的痛,都没有他的心痛。祁钰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了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没有力气,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说什么?他或许想要说一句,你为什么不护着我。 但他最终都没能发说出口,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发不出声音。只能倔强的抬着脖子往那个模煳的人身看去,然后彻底失去知觉,栽在草地上。 看到祁钰昏迷,沈辞的眼神犹豫了一瞬,终究没有走过去。 寒沉依旧是冷漠的,甚至没有去看一眼祁钰。 应鹏涛得意的笑了:「我还以为他在寒哥心里很重要呢,这样看来倒也不是。」 寒沉没有回话,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祁钰,转而对沈辞说:「先把他带走。」 沈辞点头,迅速走过去,将祁钰抱了起来。 祁钰被沈辞带走后,应鹏涛的得意之色更甚:「寒哥,这小子太娇气了,没几下就昏了,就该好好管教。」 「你说得对。」寒沉勾了勾嘴角,却没有丝毫笑意,「他是应该好好管教。」 话落,应鹏涛身旁的两名黑衣壮士直挺挺的倒下去, 应鹏涛的愤怒值飙升,「寒沉!你敢在我家开枪杀我的人!」 寒沉手上拿着把手枪,他对着枪口吹了口气,抬眼,将枪口指向应鹏涛,脸上毫无温度,「你和他们也不懂规矩,我作为长辈也该管教管教。」 应鹏涛的脸色瞬间白了,他没想到寒沉真的敢在他家动手。 他连忙后退两步,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来真的,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寒沉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他微微勾唇,笑意却未达眼底:「应鹏涛,你以为你爸能护你一辈子?」 应鹏涛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他强装镇定:「你不过是我爸身边的一条狗,和祁妄江一样!我爸肯定不会放过你!」 「是吗?」寒沉冷笑一声,手指在扳机上轻轻摩挲,「那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护得住你。」 第43页 说着,他便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应鹏涛脚边的砖块瞬间被打得粉碎。 应鹏涛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忙大喊:「寒沉!你疯了!你是真的敢杀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连续的声响已经引起注意,已经开始有人往这边走来。 寒沉漫不经心的将手枪收回腰间,声音森冷:「我的人,只能我管。」说完,他转身就走。而从里面出来的人,都纷纷低头装作没看见,给他让出一条路。 祁钰伤的不算重也不轻,胃出血,背上的皮外伤较重,没有伤到筋骨。 他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睁开眼看到的不是花白的天花板,是垫着头的白色枕头。他是趴在病床上的,后背和胃部都传来清晰的疼痛。 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在鼻尖,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沈辞见他醒了,连忙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祁钰张了张嘴,发现嗓子有些干哑,他咽了咽口水,才发出声音:「寒沉呢?」 沈辞面色微变,但还是如实回答:「寒爷,有事。」 祁钰听后,眼神微暗,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沈辞见状,又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奕泽说你能吃点流食。」 祁钰摇了摇头,他现在没什么胃口,身上太疼了。 沈辞也没再勉强他,只是坐在床边守着他。 过了一会儿,祁钰突然开口问:「沈叔,我能不能回家?」 沈辞脸色严肃,「不能,等明天。」 沈辞不同意,祁钰也就不坚持了。其实他的身体很疼,疼到不能动弹,就是沈辞同意了,他也动不了。 他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快点睡着,这样就不会这么疼了。但背上的伤太疼了,让他怎么也睡不着。 他实在忍不住跟沈辞说自己疼,可沈辞也没有办法,止疼的药针祁钰的身体都是免疫的,再疼他也只能忍着。 祁钰自己也是清楚的,他只是想有人安慰,可沈辞就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他咬了咬牙:「沈叔,寒沉他会来吗?」 沈辞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不知道。」 祁钰勉强笑了一下,无所谓的继续说话,似乎这样可以缓解他的疼痛。 「其实我没有生他气的,他也没必要躲我。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我信他的,我只信他。」 沈辞沉默没有说话。 可能是病房的消毒水味道太浓了,祁钰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酸。 他扭头去看沈辞,露出笑容:「沈叔,你一开始也知道不是吗。」 沈辞没否认,也没承认,只道:「祁少,太疼的话就不要说话了」 第37章 不算什么 祁钰笑了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沈叔,我疼,但我想说话。」他确实很疼,但他更想说话,说出来了,可能就不那么疼了。 沈辞看着他苍白倔强的脸庞,终是嘆了口气,将祁钰的手机放到他的枕头边。「我不会聊天,你给寒爷打电话吧。」 祁钰听到沈辞的话,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他伸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手指在拨打键上停顿了几秒,终于还是按了下去。 沈辞礼貌的退出病房。 电话那头响了一声,随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餵。」 祁钰听到这个声音,鼻头再次一酸,眼泪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可能是消毒水的味道不仅刺鼻还刺眼。他慌忙擦掉,声音尽量平稳:「寒沉,我疼。」 电话那头的寒沉沉默了几秒,「我知道。」 第二颗泪落下,砸在枕头上。 祁钰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那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寒沉再次沉默,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最后,他淡淡地说:「我在处理一些事情,会尽快过去的。」 第三颗泪落下,祁钰却含笑:「那现在你能不能给我讲个故事?我疼,睡不着。」 寒沉那边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嘆一声,「好,你想听什么?」 祁钰轻轻闭上眼睛,试图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些曾经的美好记忆,但疼痛让他无法集中精神。「就讲……我小时候你哄我睡觉最常讲的那个故事,我还想听。」 祁钰小时候刚到寒家,几乎每晚都会睡不着,觉得害怕。每当他害怕的时候,寒沉就会敲响他的房门,然后走进来,说自己是男孩子不能没胆子,太娇气。嘴上说着,却还是会躺上床陪祁钰睡觉,渐渐地祁钰越发得寸进尺,陪睡不够,还要缠着寒沉给他讲故事,不讲就不睡觉。寒沉会说教几句,然后不情不愿的给他讲故事,时间长了也就讲习惯了。如今都过去很多年了,祁钰想听故事的心还在。 寒沉那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温柔,像是春风拂过湖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男孩,他住在一个遥远的森林里。这个森林里有各种各样的动物,它们和谐共处,小男孩和它们都是好朋友。但是,有一天,森林里来了一个恶,它霸占了森林的水源,让动物们无法生活。小男孩看着朋友们受苦,决定要去打败恶龙,拯救森林……」 寒沉的声音平稳的从手机传出,祁钰把脸埋在枕头里,安安静静地听着。 第44页 「他和恶龙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虽然小男孩年纪小,但他勇敢无畏,凭藉智慧和勇气,最终打败了恶龙,拯救了森林。」 「小动物们都非常感激他,他们围着小男孩跳舞、唱歌,庆祝他的胜利。而小男孩也感到非常开心,因为他不仅拯救了森林,还收穫了更多的朋友。」 寒沉的声音在空旷的病房里迴荡,故事讲完了,祁钰的泪水打湿了大片枕头。 「寒沉,我困了,挂了吧。」祁钰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看也没看,手指胡乱去点屏幕上的挂断按钮。 他以为自己已经挂断了,不再隐忍,从喉咙里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呜咽声。 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通话界面,上面的秒数正在一点点增加。电话那头的寒沉没有发出声音,静静听着祁钰的哭声,没有打断,也没有挂断电话。 祁钰哭了很久,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病房内一片黑暗,有个人影坐在床边,似乎一直在看着床上的人,很寂静。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轻轻洒在祁钰的脸上。他迷迷煳煳地睁开眼睛,揉了揉发胀的眼皮,感觉昨晚哭过后的眼睛有些干涩。 身上的疼痛缓解了很多,他至少能动了。艰难的坐到床边,床头刚好放着一杯水,祁钰顺手拿过喝完。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通话时长是挂断的,时长没什么太大的异常。他突然将视线放到床边的椅子上,似乎昨晚那张椅子上一直坐着一个人。 病房门被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凌亦泽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看到祁钰已经醒了,赶紧上前:「你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祁钰摇了摇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凌叔。」 凌亦泽是寒沉的同学兼好友,是一名优秀的医生,他住的这家医院都是他开的。 凌亦泽不喜他对自己的称唿,「小钰钰,跟你说多少遍了,叫哥就好,不要叫叔,都叫老了,你凌哥还年轻。」 「好知道了,凌哥。」祁钰随意敷衍他,视线在病房内扫了一圈,又落到那张椅子上,他隐约记得昨晚有个人一直坐在床边,但不知道是谁。 「找寒沉?」凌亦泽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将文件夹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笑着开口,「他忙的走不开身,昨晚没有来。」 祁钰微微垂下眼睑,掩饰住自己眼底的情绪,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嗯。」他不太相信寒沉能给他讲故事,会抽不开身过来一趟。 凌亦泽看着祁钰的反应,心里有些无奈。病房门又被打开,这次是进来的是沈辞,他的手里拿着保温桶,应该是来给祁钰送饭的。 凌亦泽扭头看过去,喊了声:「沈辞,你来了!」 沈辞对他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对祁钰说:「祁少,这是家里佣人煮的粥,您吃点。」沈辞将保温桶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热气腾腾的粥。 祁钰看了眼粥点了点头,然后接过勺子开始慢慢的吃。 凌亦泽趁机拉走沈辞,用口型对他说了一句:「这小孩不好骗了。」然后拍了拍沈辞的肩膀,离开了病房。 沈辞看着凌亦泽离开的背影,无语极了。 祁钰住的是单人间,窗外的景色不错。用过早餐后,祁钰侧躺在病床上,迷迷煳煳地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看见了寒沉。 寒沉面色冰冷,眼神幽深地盯着窗外,眼下的有淡淡的乌青,脸上也稍显疲惫,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38章 不是小孩了 「寒沉。」祁钰叫出声,还有些哑。 寒沉转过头来,看见祁钰的神情才稍微有了缓和,指了指床头放着的一杯水,「先喝水。」 祁钰听话地端起水杯,喝了几口,然后放下,看向寒沉,「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寒沉的声音低沉平静,他走到床边坐下,目光落在祁钰的脸上。 祁钰脸上有轻微的擦伤,嘴角还残留着淤青,脸色也有些苍白。 「知道疼,下次还逞能吗?」寒沉的语气和神情不是责备关心,是冷漠。 祁钰微微一愣,随即垂下眼睑,避开寒沉的目光,赌气的说:「我不疼了,疼死也没关系。」 祁钰本以为寒沉来了会关心他,安慰他,跟他说会给自己撑腰。哪怕昨天他听到寒沉说出那句话,他也不信,只想听寒沉亲口跟他说,那是有原因的。 可寒沉来到医院见到自己说的第三句话就是说自己逞能。没有关心,没有问他疼不疼,只会用冷漠的语气,冰凉的眼神看着自己,觉得是自己给他惹事。 寒沉的脸色冷下几分,「原因是什么?」 祁钰微微偏过头,避开寒沉的视线,赌气似的不说话。 寒沉看着他,语气冷淡,「祁钰,我没时间陪你闹脾气。」 祁钰抿了抿唇,还是没有回答。 寒沉的眉头微微皱起,加重了语气:「祁钰,我果然太过纵容你了。把你养成这副模样,以为有了靠山,就可以肆无忌惮,以为我会一直帮你,是吗?」 祁钰被寒沉的话惊得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对上寒沉冰冷的眼神,心中一颤。似乎眼前的寒沉很陌生,像是被人调换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寒沉了。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疼得说不出一个字。 第45页 明明是应鹏涛先招惹自己,明明自己是因为应鹏涛说了诋毁他的话,所以自己才会动手的。被打的时候自己甚至没有吭一声,全自己担着,为什么到头来还成了自己的错。 祁钰激动的沖他喊:「你不帮我,谁帮我?」不满中带着委屈无助。 寒沉的眉头皱得更深,「没人能一直帮你,祁钰。」 祁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委屈和不解,「那你以前都帮我……」 「以前是以前。」寒沉打断他,「你已经不是小孩了,别总想着依靠别人,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好好休息,想回去了我会让沈辞给你办出院手续,我会去出差两月,你好好反思,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我会送你离开。」 「你……你什么意思?」祁钰声音颤抖,眼眶也红了。他甚至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寒沉说他不是小孩了,已经不是个小孩了,所以他不会再护着自己纵容自己,随时都会被抛弃对吗? 「字面意思。」他淡淡地看了祁钰一眼,然后站起身,在床头柜上放下一张卡,就是他的副卡。「副卡留给你,有需要直接刷,没限额。」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没有!」祁钰突然大声反驳,他看着早已消失的背影,眼眶微红,「我没有以为你会一直帮我,我也没有以为我有了靠山就可以肆无忌惮。我只是……只是听不得别人说你一句不好。」 祁钰的声音在空荡的病房里迴荡,但寒沉已经听不到了。祁钰眼眶泛红,他咬紧牙关,不让眼中的泪水流下来。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吹过,带起窗帘的一角轻轻飘动。床头柜上静静躺着那张黑卡,祁钰以前一直求着寒沉给他副卡,现在寒沉给他了,他反而不开心了。 祁钰怔怔地看着那张黑卡,心中的委屈和无助像洪水一般汹涌而出,但他还是强行将不好的情绪压下。他不想哭,不想委屈,更不想寒沉不要他。 鼻头还是酸酸的,有些话也只能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你让我不要依靠别人,可你不是别人。 你说不会一直帮我,但我只剩你了。 你说过永远不会不要我,但你一直都在说谎,你和他们一样都不要我。 晚上祁钰还是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家里。沈辞将他送回房间,嘱咐齐管家一些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齐管家端着清淡的饭菜送到他的房间,「祁少,吃点东西,然后再吃药。」 祁钰趴在床上,被齐管家搀扶着他坐起身,他接过碗筷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齐管家见状,也不再劝他,只好将准备好的药和水递给他。「那就把药吃了再休息吧。」 祁钰接过药,干脆利落的吞下,再将一杯水灌完。 齐管家讶异的接过他手中的杯子,他家祁少以前吃药都是要磨蹭很久,还得寒爷连吓带哄的磨一磨才肯吃,现在却是很干脆就将药吃了。 祁钰没有注意齐管家,伸手脱身上的衣服,「齐伯,你去弄盆水,给我擦擦身体,黏煳煳的难受。」 齐管家放下杯子,转身去准备热水。 祁钰将衣服脱下,背上满是青青紫紫的伤痕,他看不见,也不知道有多么惨烈,疼就对了。 齐管家端着热水走出浴室,一眼就看见了祁钰背上的伤,心疼不已,赶紧将毛巾浸湿,轻轻地给祁钰擦拭没有伤口的皮肤。 擦完上半身,他就让齐管家出去了,剩下的他自己来。擦拭完全身后,他穿上浴袍,刚趴到床上,电话铃声就响了,他伸长手去拿手机,看了眼界面,接通了电话。 刚接通晏嘉鸣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祁钰,你小子怎么样?要不要紧?什么时候出院?我去看你。」 祁钰将手机开了免提,扔到一旁,他趴在床上,声音有气无力的,「已经出院,不用来看我。」 「出院了?怎么不多住几天?几天不见你是出息了,跟应鹏涛打架,真是不要命。」 晏嘉鸣恨铁不成钢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听得祁钰耳朵嗡嗡作响。 「你知不知道应鹏涛是什么人!知不知道他爹是谁!你就敢跟他动手,最后自己被打一顿,你说你憋屈不憋屈?」 祁钰抿着唇不说话,他知道,可他就是气不过,听不得别人说寒沉一句不好。 晏嘉鸣也知道他什么性子,见他没说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反正你以后离他远点,他不找你麻烦,你也别去招惹。要是再有下次别一个人上去打,叫我一个,不把他打成孙子我就不信了。」 祁钰轻嗤一声,「你刚才不是说他的身份他爹的身份,现在倒是说得好听,下次可别又怂了。」 第39章 最想听的一句话 「绝对不带怂的!往死里打就对了,管他什么身份,他爹不就是混黑的,我照打不误。反正我有我哥,他绝对护我,怂不了一点。」 祁钰听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愣了一下,「到那时候你应该祈祷事后你哥不会打断你的腿。」 「打断就打断,他照样得给我接上,还不是一样得护着我。」晏嘉鸣傲娇的声音通过电话传了过来,听得祁钰苦笑,是啊,他有个哥哥,哪怕混世魔王又如何,也有人护着。 宴嘉鸣似乎察觉祁钰的不对劲,「祁钰你怎么不说话了?对比起来还是你家寒爷好,你是不知道,我听说你被打之后,寒沉就在应鹏涛他爹的别墅开枪了,死了两个。后来还听说应鹏涛他爹的地盘被寒沉灭了两处,他手底下的人被警方抓了好几个,损失不少。」 第46页 晏嘉鸣不知道祁钰的心思,自顾自地说:「这事是真的吧?我也是听我哥说的。」 「我不知道。」祁钰淡淡地回了一句。 「你真不知道!?对吼!你被打晕了,后面的事情不知道也正常,寒爷没跟你说吗?」 「没有。」 「也对,寒爷一看就不像是会跟你说的。」 「嗯,我困了,挂了吧。」 「行行行,你赶紧休息吧,挂了。」 电话挂断,祁钰将手机扔到一旁,脑袋埋在枕头里,有些烦闷。伸手将被子拉高盖过头,将自己整个人裹住,作势想把自己给闷死。 他就这样在被子里憋了一会儿,直到唿吸越来越困难,才将被子掀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湿漉漉的,是刚才闷出来的汗。 祁钰自嘲地笑了笑,他这算什么?寒沉有为他出头,他竟还在这胡思乱想。 他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号码,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将手机扔到一旁,祁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这一夜,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站在一片黑暗中,四周空无一人,只有远处有一束光。他朝着那束光走去,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直到他走到那束光前,才看清,那束光是从一扇门里透出来的。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内,是一片白色的世界,有一个人站在那儿,背对着他。 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能看到那个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衣摆随着风轻轻飘动。 那个人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到来,缓缓地转过身来。 祁钰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是寒沉。 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你来了。」寒沉的声音在空旷的白色世界里迴荡。 祁钰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寒沉朝他走近了几步,停在他的面前,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髮,「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祁钰抬起头,看着寒沉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藏着星辰大海,让他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避开了寒沉的视线。 寒沉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 两人就这样站了很久,直到祁钰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才开口说话。 「谢谢你。」祁钰低声道。 「谢我什么?」寒沉挑了挑眉。 「就是谢谢你。」祁钰抬起头,看着寒沉的眼睛,认真地说。 寒沉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髮,「蠢,你是我的人,我当然要护着你。」 祁钰的心勐地一跳,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他低下头,不敢看寒沉的眼睛。 可当他鼓起勇气想将最想说的话说出口时,梦醒了。他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个梦。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已经湿了一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觉得心里很难受。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月光从窗户洒进来,映照在他脸上。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那份失落感愈发强烈。 他拿起手机,时间显示是凌晨三点。他盯着那个未拨打的号码,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却始终没有按下拨打键。他知道自己在害怕,害怕听到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祁钰深深地嘆了口气,将手机放在床头,脸埋进枕头里,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只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投射,不代表任何真实。 然后他就又睡着了。 寒沉给他请了一个月的假,禁了足,宅子周围守了比平常多了三倍的人。还安排了家教到家里给他授课,除了基本的课业,还多了业余的,几乎是把每天能占的时间都占满了。 凌亦泽还会每天都来给他检查身体,查看他的伤势,叮嘱他吃药,没一次落下的。 祁钰这一个月每天就是起床、洗漱、吃饭、吃药、涂药、上课、洗澡、睡觉,然后就是重复,除了偶尔宴嘉鸣会给他打电话发发牢骚,其他的社交基本没有,他也没有和寒沉联繫,寒沉也同样没有,好像就是安排好了一切,然后就当他不存在了。 祁钰也是出了奇的安分守己,乖乖被安排好的一切,该干嘛干嘛,没有半分不满和不情愿。这样的日子过得飞快,祁钰的生活仿佛被按下了快动作,每一天都过得快而单调。 一个月的期限即将结束,祁钰的身体已经恢復得差不多,背上的伤也几乎看不见了。 最后一天,他照例上完课回到房间,这个时间点凌亦泽要来给他检查身体了。 房门被推开,凌亦泽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医药箱。他走到祁钰身边,「小钰钰,凌哥来啦!今天伤口怎么样啦?」 祁钰抬起头,看着凌亦泽,笑了笑,「挺好的。」他掀开衣服,露出几乎痊癒的背部,那些曾经深可见骨的伤痕现在只剩下淡淡的痕迹。 凌亦泽点点头,开始仔细给他抹药膏,「嗯,恢復得不错,继续保持,可不能留疤,不好看。」涂好后,开始收拾医药箱,「这一个月憋坏了吧,想不想出去玩?晚上凌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去不去?」 第40章 射击馆 第47页 祁钰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但很快又被他掩饰下去,「我还在禁足,出不去。」他放下衣服,重新盖住背部,那份淡淡的忧郁又回到了他的眼神中。 凌亦泽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禁足也不差这一个晚上。我带你去,门口守着的人不会拦着,扯个谎就行,寒沉不会知道的,知道了我担着。」 祁钰的心里有些动摇,在家待一个月太憋了,他确实很想出去,唿吸一下外面的空气,感受一下自由的滋味。他看着凌亦泽,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那...好吧。」 凌亦泽见他答应,眼中闪过一丝喜悦,收拾好医药箱,准备带祁钰出去。他打开房门,轻车熟路地避过守卫,带着祁钰离开了宅子。奇怪的是今天的守卫似乎变少了。 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散了祁钰心中的压抑。两人坐上车,凌亦泽开车将他带到一家射击馆。 下车后,凌亦泽推开门,一股热浪夹杂着金属与火药的气息扑面而来。祁钰跟在他身后,看到室内各种射击设备,耳边传来零星的枪声,让他莫名地感到一阵紧张和兴奋。 凌亦泽察觉到他的紧张,回头看他,笑道:「别紧张,这里是我朋友开的,很安全,你可以试试看,释放一下这些天的压抑。」 祁钰点了点头,「嗯,好。」 凌亦泽走到柜檯前,与工作人员低声交谈了几句,那人点点头,随即为他们两人准备了装备。 祁钰在凌亦泽的指导下,穿上防弹背心,戴上耳塞和护目镜,手里接过了一把轻巧的气枪。他看着枪,感觉有些陌生,但又莫名地想要尝试。 凌亦泽教他如何握枪,如何瞄准,然后示意他可以试试。祁钰站在靶位前,深唿吸,按照凌亦泽的指导,他缓缓抬起枪,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他闭上一只眼,通过瞄准镜看向远处的靶子,心跳声在耳边迴荡。 「别紧张,记得我教你的姿势。」凌亦泽站在他旁边,耐心地指导着。祁钰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姿势,瞄准前方的靶子,然后轻轻扣动了扳机。 「砰——」第一枪的响声震耳欲聋,祁钰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他没有放下枪,反而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释放感。他转头看向凌亦泽,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凌亦泽看到祁钰眼中的光芒,对他竖起大拇指,笑道:「看吧,你很有天赋的。」然后示意他可以继续。 祁钰点点头,重新瞄准,这次他没有那么紧张了。他再次扣动扳机,靶子后的红心微微颤动,第二枪比第一枪更加稳定。 随着枪声的迴响,祁钰逐渐找到了射击的节奏,他开始享受这种射击的感觉。每一次扣动扳机,都像是对内心压抑情绪的一次宣洩,那种紧张与兴奋交织的情绪让他忘记了所有烦恼,忘记了那些沉闷的日子,只专注于眼前的目标,享受着每一次射击带来的快感。 时间在枪声中悄然流逝,祁钰已经记不清自己打了多少枪,只觉得心中的压抑在一次次的射击中慢慢消散。 凌亦泽看着祁钰投入的样子,松了口气,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怎么样?」 祁钰转头看着他,脸上洋溢着笑容,「真的很过瘾。」 凌亦泽摆出一副欣慰表情,「开心就好,没辜负凌哥冒着被你家寒爷凌迟的风险,带你来玩。」 祁钰闻言,哈哈笑了起来,他看向凌亦泽,认真地说:「凌哥,谢谢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禁足解了,我请你吃学校旁的麻辣烫,超好吃,算是赔罪,也当是庆祝我找到了新的爱好。」 凌亦泽挑眉,一副看穿他想法的表情:「你确定想请我,不是因为寒沉平时不让你吃,所以你要拿我当理由?」 「好吧,你赢了。确实有那么点小心思,不过请你吃麻辣烫的诚意是满满的。」他看向凌亦泽,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不管怎样,你得赏脸,别让我失望啊。」 凌亦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行,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接受你的邀请。」他解下身上的装备,「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明天你还要上课呢。」 祁钰笑着点头,两人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射击馆。凌亦泽将他送回寒宅,嘱咐他早点休息就驱车离开了。 祁钰小心翼翼的回到房间,进浴室洗了澡,往床上一扑。今天精力几乎耗光,一沾到床就睡着了。 凌亦泽驱车离开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车子在别墅大门口停下,下车往里走,和从里面出来的警方打了个照面,他略微点头打招唿。 这里是寒沉的一栋别墅,也是处理一些特殊事务的地方。 他走进别墅,径直走向书房,推开门,寒沉坐在书桌后,光着上半个身体,身后的沈辞正在帮他处理伤口,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声音平稳:「来了。」 凌亦泽轻哼一声,走了过去,自然的接手沈辞的活,「刘队又派人来了,后面打算怎么做?祁妄江手下的人呢?打算拿他们怎么办?」他一边为寒沉包扎,一边问道。 寒沉瞥了一眼窗外的夜色,语气淡然:「原计划。让他们自己去斗,除了谢存其他的结果都一样,祁钰是祁妄江的儿子他们不会不管。」 其实寒沉之前跟应道青说的话并非假的,他确实管不到祁妄江手底下的人,也懒得管。他只是接手,其他的一概不过问,管他们杀人还是放火,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也没有任何直接联繫。唯独触及到祁钰他们才会有一点点的联繫,目的都是因为祁钰。 第48页 到最后就是打起来,闹起来,也只不过是应道青那边的人和祁妄江的人起了冲突,两败俱伤或是有一方被剿灭,反正结果都一样,对寒沉而言没有损失,只有得益,何乐而不为,他就是要搅翻,然后摧毁。 第41章 他依旧是他 凌亦泽闻言,动作顿了顿,随即继续手中的动作,低声说:「那就好。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让谢存回来?你这边总归缺人,八年了,让他回来跟沈辞有个伴也好。」 一旁的沈辞听到这话,面无表情的脸有了微妙的变化,垂着的手紧握。 寒沉的目光从凌亦泽手中的绷带移开,落在沈辞紧握的手上,沉默片刻移开视线,语气冷淡不容置疑:「还不到他回来的时候,时候到了自然会让他回来。」 沈辞闻言,紧握的手慢慢松开,恢復到平时的脸色。 凌亦泽也察觉到沈辞微妙的变化,心中无奈嘆气。他知道在这件事上寒沉不会改变主意的,当初不会,现在也一样,只要时机未到就不可能让他回来。 可怜的是沈辞,两人分开了八年,不知道还要很多久才能重聚。 见沈辞没说话,凌亦泽也就不继续追问了,转移了话题:对了,祁钰今晚玩挺开心的,射击类还挺有天赋的。你说你,明明就在意,还偏装作不在意,怕他憋坏了,就要我演出戏带他去玩。就说寒沉你就不能坦率点?」 寒沉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眼神中闪过一丝柔软,但很快又被他藏了起来,语气淡漠地说:「我是怕他憋坏了脑子更蠢了,还有我做什么,需要向你解释吗?」 凌亦泽耸耸肩,笑了笑,「行,行,你有你的道理。不过说真的,祁钰最近情绪确实不好,人也怪,以前他可不会乖乖听你的安排,现在倒是让干嘛就干嘛,乖的没边了。是不是你跟人家小孩说了什么?」 凌亦泽的话让寒沉的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想起这一个月祁钰的反常,确实比以往顺从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跟他对着干,而原因寒沉很清楚。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没说什么,他不是小孩了,该懂事了。」 凌亦泽闻言,眼中闪过瞭然,他知道祁钰对寒沉的有误解,尤其是最近,这种误解似乎变得更重了。「你可能得找个机会跟祁钰好好谈谈,他现在对你的信任已经快被他自己消耗光了。寒沉,你得让他知道,你不是……」 寒沉抬起手,制止了凌亦泽接下来的话,他的眼神变得深邃,「够了,知不知道都没区别。你敢告诉他,就是逼我用别的方法。」 凌亦泽一愣,无奈嘆气:「知道了,我不说。」他给寒沉包扎好伤口,「伤口别碰水,你自己也小心一点,省得受伤了也不敢回去。」 寒沉的目光再次看向窗外的夜色,他的声音在静谧中显得格外低沉:「嗯,我知道。」 凌亦泽点了点头,「行了,我回去了,这一个月让你们叔侄俩折磨的够呛,今晚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他举高手挥了挥,转身往外走。 沈辞拿着要换的衣服帮寒沉穿上,他的状态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但寒沉一眼就看出来了。 寒沉突然开口问他:「你怨我吗?」 沈辞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坚定:「不怨,有错就得承担。」他帮寒沉整理好衣服,恭敬的欠身:「您做的每一件事,属下都明白。」 寒沉的目光在沈辞身上停留片刻,承诺般说:「我会让他回来。」 沈辞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声音有些沉闷:「嗯,我会等他。」 第二天一早,祁钰和没禁足前一样用完早餐就坐着专车前往学校,一切都没有变化。祁钰的状态也和以前无异,他依旧是那个自信的大少爷,所有的失意都只是一时的。 不过上课的时候却比以前专注多了,下课也不跟宴嘉鸣东扯西扯一大堆事,在自己的位置上復盘上课的内容。而他的种种变化无一不让宴嘉鸣和他的那帮狐朋狗友为之震惊。 宴嘉鸣还一度认为祁钰是被夺舍了,居然变得好学起来了。逮到祁钰去接水的时候,凑到他身旁,不正经的发问「祁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居然开始学习了?该不会是你家寒爷鞭策你了吧?」 祁钰白了他一眼,「突然想不行吗?学习使我快乐。」 宴嘉鸣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行,你牛,你不是一直坚守学不会就回家吃喝玩乐的吗?现在转型挺快,要说寒爷没鞭策你我可不信。」 祁钰没有反驳,毕竟寒沉如今的作法又怎么不是另一种鞭策呢。 祁钰抿了抿唇,眼神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人总得变,不然哪天被当成垃圾扔了怎么办?。」 他接好水端着水杯,转身回到座位上,继续复习刚才的课程。 宴嘉鸣一脸疑惑的跟了过去,靠在他的桌旁,看着祁钰认真的样子,心里嘀咕着祁钰今天到底吃错什么药了。不过,他也没再打扰祁钰,毕竟祁钰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是挺少见的,他决定成全一下祁钰暂时的好学心。 日子一天天过,很快就又过去了一个月。今天晚上寒沉出差回来,祁钰一放学就回了家,一头钻进厨房里,从小连锅都没碰过的人,现在要下厨,实在是给齐管家和佣人吓得不轻,生怕他磕着碰着,把厨房给炸了。 祁钰将想帮他的齐管家和佣人都赶出厨房,关上厨房门就开始捣鼓他的食谱,厨房里热气腾腾,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光听声音就知道他有多「卖力」。 第49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厨房外的齐管家和佣人们紧张地等待着,时不时互相交换担忧的眼神。终于,当客厅的钟声敲响第六下的时候,祁钰打开门,满头大汗,但脸上洋溢着满意和期待的笑容。 而等在外面的人看到他手中端着这的东西,都愣住了。盘子里放着一块黑乎乎干巴巴的东西,旁边还有烤的焦黑已经辨认不出是什么。 齐管家试探性的问:「祁少这是什么菜品?」 祁钰得意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将托盘上的食物摆到餐桌上,然后才回答:「牛排,还有烤蔬菜,想试试看我第一次下厨的手艺吗?」他的话音刚落,厨房里瀰漫出的香气开始在空气中瀰漫,似乎在为他的初次尝试增添了几分说服力。 第42章 示好 看着祁钰自信满满的样子,齐管家和佣人们面面相觑,然后齐齐摇头,各自散开,假意忙自己的事情。 祁钰看他们的反应,也不在意,哼着歌再次回到厨房,准备做点别的,现在的他非常自信。 等他从厨房端出最后一道菜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寒沉也回来了。 寒沉刚到门口齐管家就告诉他祁钰亲自下厨做饭,等他回来吃。 寒沉的眉峰微挑,眼底闪过一丝饶有兴趣的光芒。他脱下外套,递给齐管家,然后才走向餐厅。 和端着最后一道菜从厨房出来的祁钰对个正着,祁钰笑得灿烂。寒沉的目光在那盘盘颜色各异的菜餚上扫过,然后看向祁钰端着盘子的手,手背上被热油烫了好几个泡,然后移到祁钰的脸上,寒沉轻轻皱眉,语气十分不好:「你是想报仇,准备毒死我?」 祁钰闻言,嘴角的笑意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自然,他笑了笑,忍着手背上的疼痛,故作轻松地说:「哪能啊,我做了好几个小时了,就是为了好好犒劳你。虽然卖相不太好,但味道肯定不错,你试试。」他将最后一道菜放在桌上,然后伸了个懒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转身就躲进厨房。 寒沉看着躲进厨房的祁钰脸上的表情也没有缓和,他在位置坐下,看着眼前一桌剧毒料理,愣是连拿起筷子的勇气都没有。 祁钰躲在厨房里,一边收拾一片狼藉的料理台,一边将耳朵竖得高高的,紧张地等待着寒沉的反应,然后一个不小心扫落一叠盘子,因为慌张下意识去抓,溅起的碎片直接划伤了右手,鲜血顺着右手点一滴滴砸在地板和碎掉的瓷片上。 听到声音的寒沉沖了进来,见此场景脸色阴沉的可怕。他越过一地的瓷片,走到祁钰身边,将他抱了出去。祁钰就低着头,不敢去看寒沉,不用想也知道寒沉现在的脸一定臭得不能看。 同样听到声响的齐管家和佣人也都赶了进来,齐管家看了一眼厨房地上的狼藉,再看了看寒沉紧绷的侧脸,立刻明白了状况。他赶紧吩咐佣人清理厨房,然后转向寒沉,"寒爷,是我的疏忽,需要叫凌医生过来吗?" 「不用,医药箱拿过来。」寒沉将祁钰放到沙发上,接过齐管家递来的棉签和消毒水,他低下头,专注地处理着祁钰手上的伤口。每碰一下,祁钰就忍不住轻吸一口气。 寒沉的动作很轻,但祁钰还是疼得皱起了眉头。他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看着寒沉蹲在面前认真为他处理伤口的样子,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虽然寒沉还是臭着一张脸,但是可以忽略。 处理完手背上的伤口,寒沉抬起头,祁钰的手已经被包扎得严严实实。他又拿了烫伤膏给他涂抹手背上被烫出的水泡。 等处理好后,齐管家便退下了。寒沉站起身,俯视着祁钰,语气冷硬:「你蠢不蠢?不会做还偏要做,能让我省点心吗?」 祁钰愣愣的看着寒沉,说不出一句话。要是换在以前他肯定会顶嘴,再闹一通脾气,最后生闷气把自己锁房间里,等寒沉先来给他道歉。但这次,他说不出半个字。 寒沉盯着他看了几秒转身就走,祁钰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觉得手很疼,他把自己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寒沉又走了回来,端着新做好的饭菜,他将饭菜放在祁钰面前,声音冷硬:「起来把饭吃了。」 他刚才离开就是去重新下厨,给祁钰做饭的。 祁钰看着寒沉,眼眶不自觉地红了,他乖乖地起身坐好。寒沉看到他的样子,微愣一下,表情语气都缓和了:「刚才处理伤口疼的龇牙都没哭,现在哭什么?」 祁钰吸了吸鼻子,忍住即将溢出的眼泪,轻声说:「没...没哭,就是手有点疼。」 寒沉看着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嘆了口气,坐到他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家里有佣人,不用你来下厨,你是等着饭菜餵到嘴里的大少爷。」说着端起碗,真的把饭菜餵到祁钰嘴边。「张嘴吃饭。」 祁钰抿了抿唇,低声说了句:「不用你餵。」伸手要去接寒沉手上的碗。「我还有一只手,我自己吃。」 寒沉直接避开,催促道:「张嘴,别让我说第三遍。」 「哦。」 祁钰还是乖乖张嘴让寒沉餵他吃,顺带指使寒沉夹他想吃的菜餵到嘴里,挑食不吃的蔬菜是一样也不让寒沉夹。寒沉看在他是个伤员的份上也就顺着他来。 两人就这样一餵一吃,气氛在无形中柔和了许多。祁钰吃着吃着,忍不住问:「你刚才生气,是因为我什么事都做不好吗?」他还是很在意刚刚寒沉对他说的那句话。 第50页 寒沉餵饭的动作一顿,随即恢復,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等祁钰咽下口中的饭菜后才开口:「你是怎么问出这种蠢问题的?」 祁钰轻哼一声,「我还不是为了给你做顿饭,孝顺孝顺你。」他嘟囔着,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娇,「结果你一回来第一句话就是我要毒死你,我会受伤也有你的责任,你不能骂我。」 寒沉无奈轻嘆,「是是是,祁少。现在是我孝顺你了,来张嘴。」 祁钰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乖乖张嘴吃下寒沉餵来的饭菜。他咀嚼着,得意地看着寒沉,妥妥的小人样。 「麻烦叔叔了,等你以后走不动路了,祁钰一定好好孝顺你。」 寒沉看着祁钰这副模样,想生气也气不起来,他算是栽在祁钰手里了,「那我就等着祁少以后孝顺我了。」 祁钰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故意慢悠悠地吃着饭,享受着寒沉的伺候,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 「吃快点,你要孝顺的人还饿着。」 祁钰闻言,故意皱了皱鼻子,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哪有,我这不是怕烫嘛。」嘴上说着,但他还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第43章 自己想歪了 寒沉给祁钰餵完饭后,自己也去吃饭了,祁钰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寒沉吃好晚餐。等着等着,太无聊了,他就睡着了。 寒沉吃完饭,看到祁钰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无奈摇头,走过去。他将祁钰的身子扶正,拿过一旁的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看着祁钰安静的睡颜,他的心中涌上一股暖意。 他想起祁钰刚才的话,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底那份想要照顾他的心意却是真实的。寒沉坐在祁钰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他真的是拿祁钰一点办法都没有。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客厅里只有电视里传出的微弱声音。寒沉起身关掉电视,然后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书。 不知过了多久,祁钰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嘟囔了几句梦话,寒沉听得真切,是他的名字。他轻笑,伸手将祁钰的头轻轻摆正,让他枕在自己大腿上。 夜色渐深,祁钰悠悠转醒,寒沉的大腿已经被枕麻了,好几个小时一直以同一种姿势也让他全身骨头僵硬。 「寒沉,」祁钰睁开眼,看见寒沉的脸,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 祁钰没回答他,舔着个脸说自己受伤了要他负全责,得抱他上楼回房间睡觉。寒沉没法,缓了会腿麻,才抱着他上楼。 先将他放到床边,然后走进浴室给他准备洗澡水。 「可以了,水温正合适。」 寒沉的声音从浴室传出来,祁钰一脸懵。 什么水温?他也没说自己要洗澡啊? 寒沉见屋里没什么反应,不得不从浴室探出半个身子,「你别告诉我,在学校流了汗,厨房里捣鼓一身,还不准备洗澡。」 祁钰脸色涨红,沖他喊:「才没有,本来要洗的,但是我手受伤了,不能碰水,不是我不洗。」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还是因为我,我得承担责任?」寒沉的语气很无奈,「过来吧,我帮你洗。」 祁的脸更红了,说话都结巴了:「不不…不…用,不用你!」 「矜持什么?你手包着纱布不能碰水,快过来。」 祁钰在寒沉的催促下,磨磨蹭蹭地挪到浴室门口,脸上红得能滴出血来。他低下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叫:「都说不用了,我又没废,让人帮洗澡太矫情了。」 寒沉轻笑,无奈地摇头,伸手将祁钰拉进浴室,「矫情吗?你小时候不都让我帮你洗,除了第一次来肯让齐管家帮,哪次不是我?」 寒沉多说一个字祁钰的脸就多红一分,他刚来寒家的前两年他确实很黏寒沉,几乎到了三分钟看不见寒沉就闹。但怎么说他现在长大了,况且对寒沉有了别的想法,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保持得了自然。 「虽然说你现在长大了,但这不是不得已。」寒沉说着,一边将祁钰的衣物脱下,小心翼翼地避开他手上的纱布,「或者你想让别的人帮你?沈辞吗?我可以叫他过来。」 祁钰一听连声拒绝,「不用!你也不用!我自己来。」说着把寒沉推出浴室,快速关上门,喊了声:「我自己可以!」 寒沉在门外轻笑,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帮他洗澡,丝毫没有坚持的意思:「那好,你就自己洗吧,纱布湿了我再帮你包扎一次。」 浴室里,祁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耳根的热度一直蔓延到脖子。有一瞬的失望,然后他瞪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寒沉!你又耍我!」 寒沉就靠在门口回应他:「没耍你,逗你呢。」 「寒沉!」 「好了,不逗你了,快点洗澡等会着凉了。」 祁钰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理会外面的寒沉,坐进浴缸给自己洗澡。他尽量举高包扎纱布的手,洗澡的动作也小心翼翼的。 寒沉听到他在里面的动静,又继续跟他说话:「上次和你一起去谈合作的那个女孩真的不喜欢吗?」 祁钰的动作一顿,想起那天和他一同去谈合作的女孩,没什么兴致:「不喜欢,太吵了。」 「哦,那我明白了。」寒沉的声音透着笑意,「刚好人家小姑娘也放弃你了,你知道她跟我说的理由是什么吗?」 第51页 祁钰没好气的回应他:「不知道,她不就跟你告状吗?还有什么?」他一想起那发生的事就烦,也搞不懂寒沉为什么突然提刘巧巧。 「她说是你亲口告诉她,你喜欢男的,对女的不感兴趣。」寒沉的声音透着笑意,像是在讲一个普通笑话一样轻松。 而他说的这句话真的是祁钰那天亲口说的,情急之下没忍住,也不止是为了让刘巧巧放弃对他有想法,因为这真的是实话。他就是喜欢男的,喜欢的还是寒沉。 祁钰的手在浴缸边缘一顿,水珠沿着他的手指滑落,溅起一片细小的水花。他抿了抿唇,声音沉闷:「所以呢?我就是喜欢男的,不是玩笑,也不是藉口。」 寒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说的很认真:「没有所以,这是你的自由,你有权利去喜欢任何人,无论是男是女。」 浴室内短暂的沉默,半晌,祁钰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那个人是你呢?」他的声音很轻很轻,隔着一层门几乎不能让在门口的寒沉听到。 寒沉也真的没有听到,他说完那句话就走开了,可能如果他没有走开,他会听到吧。 但这又不妨是一个回答。 祁钰闭上眼睛,水汽模煳了他的视线,也模煳了他心中的情绪。他喜欢寒沉,这个秘密像一颗种子,早已在心底悄然生根发芽。他害怕这个秘密被发现,更害怕这个秘密无处安放。 这一刻他不禁想,如果自己不是被寒沉带回来的,如果没有叫他一声叔叔,那他是不是可以将这个秘密说出口。 但很快这个想法被他打消了,如果自己没有遇到寒沉,没有被他带回寒家,没有叫他一声叔叔,那他们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关系,那又何来喜欢,何来感情。 洗完澡,祁钰走出浴室,空气中的水汽似乎还带着他刚才的犹豫和挣扎。他瞥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寒沉已经离开他的房间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第44章 故事 他换上睡衣,坐在床边,神情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寒沉开门走了进来,一手端着牛奶,一手提着医药箱。 祁钰一秒就收回自己的状态,寒沉也没察觉什么。 「先换药再喝牛奶。」寒沉走到床边,将牛奶放在桌子上,打开医药箱,蹲下身子,开始熟练地处理祁钰手上的伤口。 祁钰看着寒沉专注处理伤口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接过寒沉递来的手,任由他处理伤口,那双熟悉的手指在伤口上轻轻触碰,像是能抚平所有的不安。他想,他是不是应该告诉寒沉,告诉他他心中的那份特殊情感,即使他知道,这可能会改变他们之间的一切。 「寒沉,我...」祁钰的话刚起个头,却又被他自己的声音打断。他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准备好,没有准备好面对可能的答案,没有准备好面对寒沉可能的疏远。 寒沉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是疼吗?」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心,让祁钰更加犹豫不决。 祁钰轻点了头,决定暂时把话收回来,轻声说:「嗯,疼。你轻点。」 「嗯,好。」他的动作更轻了,而祁钰却越疼了。 寒沉的注意力全在祁钰的伤口上,没有察觉到他话语中的别扭。祁钰看着他,心中的纠结如同缠绕的藤蔓,越缠越紧。他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整理自己的思绪,去面对可能的未来。 处理好伤口,寒沉盖上医药箱,然后拿起牛奶,递给祁钰。灯光下,他的眼神柔和,祁钰愣了神,却又迅速躲开,接过牛奶。 「喝完就早点睡。」 寒沉转身要走,祁钰叫住他:「寒沉」 「怎么了?」寒沉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今晚能不能也陪我?」 寒沉微微拧眉,「原因?」 祁钰举起自己受伤的手,明晃晃『威胁』他:「我的手是因为你才受伤的,很疼的,你知道止疼药对我没用,你真的不陪我吗?要是我晚上疼得睡不着怎么办?」 寒沉看着祁钰故作无辜的样子,无奈嘆气,「我回房间洗澡,然后会过来陪你,你先睡。」 祁钰见寒沉妥协,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上扬。「好,你快去快回,我手疼死了。」 寒沉离开后,祁钰一口气喝光牛奶,钻进被子里,给寒沉留出位置,美滋滋的等寒沉过来。 寒沉洗完澡,穿着浴袍,轻手轻脚的走进他的房间。 祁钰第一眼看到寒沉穿着浴袍进来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失落的收回目光,寒沉穿个浴袍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寒沉没注意祁钰,看了眼他给自己留出的位置,心里不禁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奈。他关了灯,爬上床,躺到祁钰身边,然后便一动不动。 「睡吧。」 祁钰不满他的冷淡的样子,将受伤的手搭在寒沉身上,以示『威胁』:「我手疼睡不着,你给我讲故事。」 寒沉的状态有些疲惫,任由祁钰将手放到自己胸口,黑暗中祁钰并没有察觉他的疲惫,他应了一声好,又问:「想听什么?」 祁钰想了想,说:「就讲你小时候的事吧,我很好奇。」 「好奇的人都死的早。」 寒沉的话让祁钰一噎,在黑暗中瞪了寒沉一眼,不满地说:「寒沉,你真的是一点都不会聊天!」 第52页 寒沉轻笑一声,并不在意祁钰的抱怨,他轻轻拍了拍祁钰的手背,说:「讲一个别的故事,我的童年你会嫉妒的。」 祁钰愣了一下,「哦?我有你,还能嫉妒你什么?」 寒沉顿了一下,没有回应,说起了故事:「从前有一个小孩,他出生在一个显赫的家族,祖辈都是从军从警的,到了他太爷爷这一代才改从商,但他父亲仍然继承了祖辈的遗志,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警察。他的父母在警校相识,走到一起,有了他。而小孩的到来是他们家族里最大的惊喜,也是他们最宝贵的财富。明明身处显赫的家族父母只希望他开心快乐,平安的长大,所以他们给了他最好的一切,也给了他最纯粹的爱。他的父母很恩爱,他的家庭也很幸福,所以他从小就被爱包围着,也算是不谙世事的小少爷。」 祁钰听着寒沉的故事,心中也确实升起一丝羡慕,「我倒是有点羡慕你讲的这个故事,他拥有最好的家庭,最好的父母,和最好的爱。」 「但他也有他的烦恼。」寒沉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低沉,「他从出生起就被自己的爷爷寄予厚望,被期望能成为一个出色的继承人,继承家族的产业。然而,他并不喜欢从商,他更喜欢的是他父母的工作,他渴望能像他父亲一样,保护人们,维护正义。」 祁钰的手在寒沉的胸口轻轻划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那他后来呢?他选择了什么?」 「他选择继承家业。」 「为什么?」祁钰有些惊讶。「正常不应该是追求自己的理想吗?他为什么会选择继承家业?」 「因为他不能随心所欲。」 故事戛然而止,寒沉没有再说下去,「暂时讲到这里,改天再讲,睡觉吧。」 空气似乎安静了几秒,突然祁钰抱紧了他的腰,窝在他的身上,答应的很爽快:「好。」又加上一句:「寒沉,讲故事讲到一半是会半身不遂的。」 然而,寒沉却感觉到祁钰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他不能随心所欲,是因为他的父母,还是他的家族?」 寒沉轻轻拍了拍祁钰的背,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都有。」他嘆了口气,继续说:「他的父母虽然爱他,但也不能完全不顾家族的期望。他的家族虽然显赫,但也有着严格的规矩和传统。他不能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的道路,因为他身上肩负着家族的责任和期望。」 祁钰将寒沉抱得更紧,他不傻,知道故事里那个孩子就是寒沉。「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我只会走自己想走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底气是爱。」 第45章 必须有他 寒沉沉默了片刻,他轻轻笑了笑,回了个「好。」 「轰隆隆。」 一声闷雷,窗外开始下起滂沱大雨。豆大地雨滴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响。 「祁钰。」寒沉轻声唤他。 祁钰微微从他身上抬起头。 「你会成为最想成为的人,会走你要走的路,可以没有顾虑……」 接着微凉的嘴唇印在祁钰的额间。 霎时,那处被接触到的皮肤发烫髮热,传到四肢百骸,暖流在心里流淌。 祁钰咬着嘴,被子里的另一只手攥紧拳头。他在克制,压制自己快要涌出的秘密。 这一刻他明白了。 他想走的那条路必须有他。 只能是他。 年轻人的恢復能力向来是不错的,几天的时间祁钰手上的伤就已经完全好了,一点痕迹都没有。当然这也有寒沉给他请了一周假期的功劳。每天除了工作就是陪祁钰,饭菜是顿顿餵到嘴里的,不餵就不吃,他不吃寒沉也不准吃。洗澡水是每天都要放的,不放他就不洗澡然后要跟寒沉睡一起。晚上睡觉是要陪睡的,不陪就不睡觉然后去骚扰寒沉的睡眠。 简单来说就是闲出毛病,无聊就得折腾寒沉的规矩。寒沉也特别顺他心意,有应必答,要什么有什么,可能是补偿吧。 不过也就一周的时间,一周过得很快,祁钰都捨不得自己手伤好得快,没办法该去学校还得去,各回原位。寒沉也又开始忙起来,三天两头不着家,祁钰都怀疑他在外面有女人了。 至于怎么知道的,那就是寒沉的接电话频率高了,在家的时间几乎不是接电话就是打电话,有次还被祁钰不小心偷听到,电话那头传出女声,而且每次打进来的电话几乎都是同一个号码。 一放假他就跟着寒沉去公司,美其名曰来公司帮忙,其实就是监视寒沉,他非要搞清楚那个女人是谁。 祁钰坐在寒沉的办公室里,假装忙碌地翻阅着文件,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寒沉的一举一动。 寒沉似乎并未察觉祁钰的异样,他处理着手头的工作,电话铃声偶尔响起,他接起,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似乎都不是那通电话。 沈辞敲门进来,手里拿着文件,他看了眼沙发上一直盯着寒沉的祁钰,走向寒沉。 「寒爷,这是今天需要您签字的文件。」沈辞将文件放在寒沉的办公桌上,目光又扫了眼祁钰。 寒沉接过文件,签好字后,瞥了一眼祁钰,疑惑皱眉,「祁钰?你怎么了?」 「嗯,我没事,就是想找点事情做。」祁钰连忙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拿起一份文件,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忙。 第53页 寒沉挑了挑眉,没再追问,而是继续处理工作。 沈辞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寒爷,姚小姐出事了。」 闻言,寒沉的动作一顿,眼神瞬间变得冷冽,然后又恢復正常,「人呢?」 "死了。」沈辞的话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办公室内的平静。 祁钰一惊,手中的文件差点滑落,他放下文件,直直看向寒沉,「姚小姐?就是那个来过家里的女人吗?」 寒沉的眸色暗了暗,没有回答祁钰的问题,将自己的手机丢给沈辞,「你去联繫谢存,将事情经过告诉他,他知道怎么做。」 沈辞接过手机,眉宇间闪过一丝惊讶,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办公室,轻轻关上门。寒沉能让他和谢存联繫是意料之外的,他和谢存分离八年没联繫过一次,现在寒沉给他联繫的机会了。 祁钰看着寒沉,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他能察觉出这个「姚倩」并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虽然只见过那个人两次,但她和自己的父亲是认识的,还爱了父亲很多年,所以祁钰还是有些同情她的。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姚倩最后说的那句「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你们不想做的事,我去。」所以她的死会和她要做的事情关吗?这件事又究竟是什么? 寒沉的目光转向祁钰,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淡淡地说:「祁钰,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这些都和你无关。」 祁钰抿了抿唇,他知道寒沉的这句话就是让他不要插手,不要多问。他向来是相信寒沉的,他既然说和自己没有关系那就是和自己没有关系。心里虽然有疑惑,也只是在心里。 他点了点头,「嗯,只是觉得有些同情她。」 寒沉的目光在祁钰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他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揉了揉祁钰的脑袋,声音低沉,「不用同情,每个人都要承担自己所做的事,她既然选择了,就知道自己的后果,是情愿的,你不用因为你父亲,而对她感到同情。」 祁钰坐在那里,心里对寒沉的话产生了微妙的牴触,但他没有反驳,他知道寒沉的说的其实没有错,自己只是觉得这样太过无情。 「嗯,我知道。」 寒沉的目光从祁钰身上移开,走回位置坐下。「你去找沈辞,然后我们回家。」 「嗯。」 祁钰去沈辞的工位上找他,不见人在,有些疑惑,自己走到电梯口,刚想拿手机给沈辞打电话,突然听到楼梯间有声音,他脚步轻移,靠近楼梯间,声音愈发清晰。他听出是沈辞的声音,似乎在打电话。祁钰没有打断,静静地靠在门边,只听了几句,他的眼神便变得疑惑起来。 「谢存,你幼不幼稚?你最好别回来,我清净。」沈辞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却没有不耐烦,更像是有怨气,祁钰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这让他更加好奇。虽然偷听被人打电话不是什么有道德的事情,但他真的太好奇这个谢存了,似乎是对沈辞很重要的人。 他听不清电话那头的谢存说了什么,只听见沈辞又继续道:「我现在没时间跟你闹,寒爷这边有我,你要真的有本事就早点回来……」他顿了顿,「只要你回来了,你想做什么我都同意。」他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妥协,甚至可以说是恳求,这令祁钰更加困惑。这个谢存到底是谁?他与沈辞之间又有什么复杂的关系? 第46章 突然的插曲 几分钟后,电话那头的声音消失,沈辞从楼梯间走出来,看到靠在门边的祁钰,明显一愣,随即恢復常态,「祁少?」 祁钰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两声,假装什么也不知道,「那个,寒沉让我来找你,你放心我什么没听到。」 沈辞没什么反应,点了点头,「听到了也没事,走吧。」 祁钰尴尬点头,跟沈辞一同回到寒沉办公室。沈辞将手机还给寒沉,寒沉接过手机,瞥了一眼沈辞,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拉着祁钰往外走,「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三人心照不宣,高度一致对此事保持缄默。祁钰虽然面上不显好奇,但是一双眼睛却不受控制的往沈辞身上来回瞟。 他其实隐约猜到沈辞和谢存的关系了,只是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他沈叔一个严肃不苟言笑的人居然会有对象,这对象居然还是个男的!属实让他大吃一惊,还扰得他接下的时间里一直心神不宁。 「祁钰!」 这已经不是祁钰第一次发呆了,恍惚间,玻璃杯脱手,他刚想后撤一步躲过去,谁料拖鞋离脚,反被绊了一下,重心不稳,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祁钰惊出一身冷汗,他闭上眼睛,等待着与地面的撞击。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反而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还好寒沉出现及时,用强大的臂力将人捞住,抱进怀里。祁钰这才避免屁股与冰冷的地面亲密接触,有惊无险的被抱在怀里。 「啪啦」一声脆响。 水杯摔成碎片,热水在地板上蔓延开来,祁钰尴尬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靠在寒沉结实的胸膛上,鼻尖萦绕着寒沉特有的气息,让他脸庞微热。 寒沉皱了皱眉,看着祁钰,语气带着责备,「祁钰,你今天老是发什么呆?」 祁钰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站稳身体,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结巴的说:「没,没什么没什么,走神了而已,我去收拾。」 第54页 这边祁钰正蹲在地上捡碎掉的玻璃,寒沉的的书房内却走出一个陌生的女人。女人穿着白色长裙,披着柔顺的黑长髮,长相清纯漂亮,气质很好。她走下楼梯,声音温温柔柔的:「寒哥,发生什么事了?」 祁钰手上动作顿住,心中微微一颤,玻璃渣子划破指腹,血珠立刻涌了出来。 寒沉眉头紧蹙,将人拽起:「你今天是怎么了?」 祁钰没应声,那个女人见状不对走了过来,寒沉看向走过来的她,眼神柔和了几分,「没事,小瑶,祁钰不小心摔了杯子划到手了。」 闻言,女人目光落在祁钰的手上,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你受伤了吗?让我看看。」她伸出手,试图去碰祁钰的手。 祁钰下意识地缩了缩手,避开她的触碰,脸色有些不自然,语气也不算好:「没事,小伤口而已 不用你多管闲事。」 女人,也就是小瑶,明显感觉到祁钰的抗拒,也不在意,对他温柔一笑。她收回手,轻声说:「你手指流血了,找个创可贴贴上吧。」然后她就很自然的向一旁的佣人吩咐拿创可贴过来,然后递给祁钰。 「来给你,贴上吧。」 祁钰看也没看,直接忽视递来的创可贴。对于一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还对自己发放善心的,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是正常的。 寒沉见祁钰不接,接过创可贴,直接拉过祁钰的手,动作熟练地帮他贴好,力度适中,既不会弄疼他,又确保创可贴贴得牢固。祁钰看着,心中莫名涌上一丝酸涩。 小瑶看着这一幕,目光依旧温柔,她轻声对祁钰介绍自己:「祁钰你好!我叫应佳瑶,按辈分应该是你的姑姑,当然是没有血缘的。」 应佳瑶是应道青的女儿,而祁妄江是应道青的义子,算起来确实是应该叫姑姑。祁钰连自己父亲都没见过,更别说什么姑姑了,只是听到她姓应就差不多明白了。自己父亲是应道青的义子这件事上次的寿宴寒沉就告诉过他,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没听过应道青居然还有个女儿。 祁钰也没有应她,警惕之色未减半分。 应佳瑶见状也只是温柔一笑,反而有了一丝歉意:「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这个的。你也不用叫我姑姑,叫什么都可以,本质上我们并没有关系的。」 祁钰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又不说话了。寒沉瞥了祁钰一眼,显然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但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解释一句:「她很多年前就去了国外,跟你父亲关系好,我没特意跟你说。」 祁钰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他看着自己的手,手指上贴着的创可贴显得格外刺眼。虽然寒沉跟他解释了,但他就是觉得不舒服,对应佳瑶依旧有种危机感。 应佳瑶见祁钰依旧是冷冷淡淡的,犹豫的看了眼寒沉,然后轻声说:「我这次回来我爸是让我住在这里的,但既然小钰不习惯的话,还是算了吧,免得你们不自在……」 「不用。」他的话被寒沉打断,「祁钰只是被我惯坏了,你不用管,住下以后也能照顾祁钰。」 祁钰闻言,眼神微动,他抬起头看向寒沉,没有说话,但那份抗拒并未因此减弱,胸口也闷闷的。他才不需要什么人的照顾,根本就是寒沉自己有私心,所以拿他当藉口。 寒沉的话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即使祁钰再怎么抗拒,都改变不了寒沉的决定。 应佳瑶看着祁钰,感受到他的抗拒,心中有些失落,但还是柔声说:「如果祁钰你真的觉得不自在,我可以再找其他地方住,我回来并不是为了打扰你们的。」 祁钰听到应佳瑶的话脾气似乎瞬间被点燃,没好气的怼她:「你能不能闭嘴,寒沉都让你住下了,你还装什么装,我在不在意重要吗!」 应佳瑶被祁钰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但他还是拦下想要呵斥祁钰的寒沉,认为祁钰是突然不能接受家里多住了个人,语气平和地说:「我只是想让你舒服一些,毕竟我们以后要住在一起。如果你真的介意,我会尽量不打扰你。」 祁钰冷呵一声,「什么叫以后要住一起?你打算住下来就不走了?」 第47章 订婚 寒沉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无奈,他看向祁钰,语气中带着安抚:「祁钰,我和她快要订婚了。」然后他又看向应佳瑶,语气温和:「你放心吧,我会送他出国留学,不会住一起,你不用担心。」 祁钰一听寒沉快要订婚了,还要送自己出国留学,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寒沉,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他无法立即反应过来。祁钰的手指不自觉地紧握。 「你……你说什么?你要订婚?还要送我出国?」祁钰的声音颤抖,他看着寒沉,希望这是一个他听错了的噩梦。 「祁钰,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我和佳瑶的婚事已经安排好了,而你,我会安排去国外读书,你的成绩不算差,只是难收心,去国外你也能有更好的发展。」 祁钰的眼神仿佛要将寒沉刺穿一般,他紧紧地咬着牙关,脸色阴沉得可怕。「你什么意思?」 寒沉看着祁钰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眼中却闪烁着冷漠与无情。他缓缓地开口说:「我认为我说的很清楚了。」 应佳瑶看着祁钰,有些愧疚,她知道这个消息对祁钰来说太过突然,她想让寒沉不要说了,寒沉只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第55页 「你先回趟应叔那,我会跟他好好说的。」 应佳瑶犹豫再三还是离开了。寒沉将祁钰带到了书房,拿出录取通知书「国外的学校我已经帮你报名了,通知书已经下来了,后天出发。」 祁钰忍着发红的眼眶:「你撵我走?你不要我了?你明明知道……」 「没什么知不知道的,不重要。」 寒沉无情的截断,似乎不愿意听到那句话从祁钰嘴里说出来。 祁钰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撕扯开,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唿吸。 寒沉看着他,眼里毫无波澜,依旧是平淡冷静的:「我也没有不要你,出去看看没什么不好的,总圈在我的身边你永远不会长大。」 祁钰的嘴唇颤抖,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看着寒沉,那个他一直以来依赖的人,此刻却像是一个陌生人,冷漠地规划着名他的未来,而他却无从反抗。明明自己喜欢他,明明寒沉知道自己喜欢他,却连让他说出口的机会都不给。 祁钰的声音几乎要被泪水淹没,寒沉既然不想让他说,他就偏要说。 「寒沉,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寒沉蹙眉,打断他:「祁钰。」他语气无奈:「你对我不是喜欢只是依赖,你还小不懂,我理解,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 祁钰愣愣的看着他,从未想过寒沉会这样认为他的感情。他低下头轻蔑的笑,笑得肩膀颤抖:「寒沉,你就是个骗子。」 寒沉沉默。 祁钰的眼泪终于无法抑制地滑落,每一滴都灼热如火,燃烧着他的骄傲和希望。祁钰狠狠抹了把脸,扬起下巴,神色倨傲:「好,我听从寒爷的安排,你让我走,我就走。」 祁钰进捏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站了起来,身板笔直,背对着男人,声音微微发抖:「你觉得我是小孩,觉得我永远都长不大,那我就去长大,证明我不是依赖你,不是没有你就不行!我的世界也可以没有你。」 寒沉眯着眼,牢牢盯着青年坚定的背影,无声发笑。 我相信没有我你也可以。 祁钰甩了门离开,他自己打车去酒吧买醉。窝在卡座沙发上,一杯又一杯的灌,烈酒如冰水,浇熄他的心火,却也刺痛他的神经。 他打电话给宴嘉鸣,告诉他自己要出国了,让他过来给自己送行。 宴嘉鸣以为是件好事,还叫了好几个人一起过来,赶到酒吧时,祁钰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看到祁钰的模样,宴嘉鸣皱眉,连忙过去扶起他,关切地问:「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要出国读书吗?怎么喝成这样?」他瞥见桌上的录取通知书,心中有了数。 祁钰醉眼朦胧,抓住宴嘉鸣的衣领,含煳不清地说:「寒沉,他……他不要我了。」 其他几个人见状,识趣的坐远了一些,不参与这件事。 宴嘉鸣扶着他坐好,欲言又止,他知道祁钰对寒沉的感情,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祁钰你别乱想,只是出国读书而已,我们哪一个不是这样的,早晚的事。」 「他说,我只是依赖他,他说我不懂什么是喜欢……」祁钰的话断断续续,情绪崩溃的边缘。在酒吧的喧嚣中显得格外脆弱,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的泡沫。 这下宴嘉鸣沉默了,他大概是搞清楚状况了,就是表白被拒,又被送出国,心里不痛快。 「好了,别想了,不懂就不懂呗,反正早晚都会懂。你不是要喝酒吗,今天陪你喝,给你送行,大不了我也陪你出国。」 「你说的对!等我回来,我一定要狠狠打他的脸。」 祁钰的笑声带着酒气,带着倔强,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他用力拍了拍宴嘉鸣的肩膀,仿佛在给自己打气。"我祁钰不是软弱的人,他寒沉不要我,是他的损失。我祁钰会让他后悔,让他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个没长大的小孩。」 「对对对,你别拍了,要让你拍死了,喝酒。」宴嘉鸣无奈地笑着,接过服务生送来的酒,与祁钰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突然酒吧内传来喧闹声,惊动了周围的人,也波及到他们这边。 「哎,祁钰,你看,那好像是应鹏涛。」宴嘉鸣眼神透过人群,带着几分戏嚯。 祁钰醉醺醺地抬头,视线模煳中,应鹏涛正压着一个服务生,往他脚上的皮鞋怼。身后还有一群手下,闹出的动静很大,但在场的都是冷眼旁观。 「应鹏涛?他怎么在这?」祁钰皱眉,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谁知道呢,估计是来寻欢作乐的。」宴嘉鸣嗤笑一声,对这种行为早已见怪不怪。 然而,祁钰却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应鹏涛的方向。宴嘉鸣见状,连忙跟上。 「应鹏涛,你给我放开他!」祁钰大声喝道,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应鹏涛抬头看到祁钰,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恢復了不屑。他用力踩着服务生的背,对着祁钰冷笑道:「哟,这不是侄子吗?怎么,上次没被打够,好了还敢来招惹我?」 第48章 他在赌 「你有什么好傲气的,你爹的人被寒沉解决了不少,我只是被打一顿,不亏。」祁钰站稳脚步,毫不示弱地回击。 应鹏涛被祁钰的话刺中痛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上次他爹损失不少,还把他臭骂了一顿,想起来就窝火。他勐地一脚踹开脚下的服务生,站起身朝祁钰走来,身后的小弟们也跟着起闹。 第56页 「祁钰,今天寒沉可不在,你觉得你还能逃得掉吗?」应鹏涛走到祁钰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祁钰仰起头,直视着应鹏涛的眼睛,没有一丝退缩。「应鹏涛,没有寒沉又怎样?有区别吗?」 应鹏涛被说的一愣,恶劣的笑出声:「祁少这话有怨气啊。」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祁钰面前晃了晃,「今天我可没心情和你打嘴仗,我就直接问你一句,上次寒沉给你撑腰,今天他还给你撑腰吗?」 祁钰眼神一凛,紧紧盯着应鹏涛。他知道,应鹏涛这是在挑衅他,也是在试探他。「应鹏涛,你记住,无论寒沉在不在,我祁钰都不会怕你。」 「好,有骨气!」应鹏涛拍了拍祁钰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戏嚯。但随即,他的脸色又阴沉下来,「不过,骨气不能当饭吃。我今天就要看看,没有寒沉,你祁钰能不能走出这个酒吧。」 说完,应鹏涛挥了挥手,身后的手下们立刻围了上来。宴嘉鸣见状,连忙挡在祁钰面前,大声喊道:「应鹏涛,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公共场所,你敢乱来?」 「公共场所?」应鹏涛冷笑一声,「宴嘉鸣,你别忘了,这里是我应家的地盘。在这里,我就是规矩。」 宴嘉鸣被应鹏涛的话噎住,他知道应鹏涛说的是事实。在这里,应鹏涛确实可以随心所欲。他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可以制衡的办法。 应鹏涛的目光在宴嘉鸣和祁钰之间游走,嘴角勾起一丝狡猾的弧度,「很简单,祁钰,只要你能从这里走出去,以后我应鹏涛再也不找你麻烦。但如果走不出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而他话音刚落,门口便冲进来一群黑衣人,将他身后的手下围住,走在最后面的便是沈辞,他走到两人之间隔开,对祁钰公式化的微笑,「祁少,天晚了,该回家了。」 祁钰看到沈辞,心中稍定,他知道,沈辞的出现并非偶然。他赌对了,赌寒沉派人暗中监视他,所以无论在哪,他都不会出事。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却没有见到他最想见到的人。 所以赌对了又怎样?只是显得更加可笑罢了。 沈辞也注意到他的目光,微微一笑,「祁少,天晚了,寒爷已经休息了,并没有来。」 祁钰笑了一声,有些苦涩和戏嚯,「那你呢沈辞,你怎么会来?」 「路过。」 沈辞的回答简洁而直接,他目光淡然,仿佛真的只是路过,顺手帮了祁钰一把。 祁钰沉默不说话了,宴嘉鸣把他拉到自己身后,使了个眼色,示意以他不要冲动。 应鹏涛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復了常态,他冷笑一声,「沈辞,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在这里挑起事端吗?」 沈辞的目光冷冽,转过身直视应鹏涛,「只是路过顺便接祁少的回家,应少要阻拦吗?。」 应鹏涛面色阴晴不定,他看着沈辞,又看了看周围黑衣人,明显感觉到形势的转变。他咬了咬牙,强自镇定:「既然沈辞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不打扰了。祁钰,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他挥手示意手下们退下,自己也转身离开,但那眼神中的挑衅和不甘,谁都看得出来。 沈辞见状,对身后的黑衣人做了个手势,他们迅速离开,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散开。他转头对宴嘉鸣身后的祁钰说:「祁少,属下到外面等您,请您尽快出来。」 祁钰一直沉默,沈辞也没等他回应,独自走出去了。宴嘉鸣面色担忧的拉着祁钰坐下,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时,酒吧老闆带着刚才被祁钰救下的服务生过来。刚才发生事端的时候这个老闆可是连影子都没有,现在事情一平息就知道冒头了,也是怕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能理解。 服务生被老闆压着鞠躬道谢,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不卑不亢:「祁少,刚才多亏了你,我才能逃过一劫。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酒吧老闆则是一脸赔笑,看向祁钰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讨好,「祁少,刚才的事真是抱歉,这孩子叫洛星阳,平时乖巧老实,没少受欺负,真是十分感谢您刚才的出手帮助,您今晚的帐单我来免了,希望您下次还能光临。」他的话说的圆滑,意思也是不言而喻。 祁钰淡然一笑,看向那个叫洛星阳的服务生,男生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模样清秀,很瘦,穿着服务生的服装,倒有小孩子穿大人衣服的模样。 洛星阳察觉祁钰在看他,有些紧张又耐不住好奇偷偷抬眼看祁钰,然后便跟祁钰的眼神撞上了。祁钰沖和蔼挑眉,男生直接脸红的垂下眼,不敢再看。 祁钰还觉得他挺可爱的,他瞥了老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你是个会做生意的,说吧,你特意带他过来不是只是为了道谢吧?」 酒吧老闆闻言,干笑两声,搓了搓手,有些尴尬地说:「祁少真是一针见血。洛星阳的哥哥欠了我们这里一些钱,但他哥已经逃了,找上门时家里也就这一个小孩,说是没爸妈没亲戚的,愿意来打工替他哥哥还债,不过现在看来,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所以,我想请祁少看在洛星阳无辜的份上,能不能帮他还了这笔债。」推了把洛星阳,示意他去祁钰身旁。 洛星阳踉跄了几步,站稳后也没敢过去,一副心虚的模样不敢抬头。 第57页 祁钰还没说话,身旁的宴嘉鸣先是怒了,「你几个意思啊?!救人还带还债的是吧?」他指着洛星阳,「就这一个未成年的小孩,你同意让他来打工还债,还好意思替他说无辜!」 第49章 没有寒沉他什么都不是 「我成年了,刚满十八!」男孩突然大声喊出。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祁钰,声音轻轻的:「我不用你帮我还,我满十八了,可以工作。」 祁钰眼神微动,对宴嘉鸣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他转向洛星阳,语气平和地问道:「你哥哥欠了多少钱?」 洛星阳低下头,声音细若蚊鸣:「三万块,我每个月能挣两千,大概一年半就能还清。」 酒吧老闆急忙插话:「祁少,这孩子懂事,他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其实那笔钱我也不指望他能还,就当是坏帐了。只是,他若能跟您……」 「我帮他还。」祁钰打断了老闆的话,他看向洛星阳,眼中带着一丝赞赏,「三万块,我帮他还上,你把他在这的工资都还给他,让他离开。」 酒吧老闆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祁钰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他连忙点头哈腰,「当然,当然,祁少说什么就是什么。洛星阳,你这债算是还清了,从今往后,你自由了。」 宴嘉鸣皱眉看着祁钰,虽然不满,但也没插话。 洛星阳愣愣地看着祁钰,他没想到这个刚才救了他的人,现在又愿意帮他偿还他哥哥的债务。 酒吧老闆,见洛星阳还傻愣着,有些不满的催促他,「祁少真是大好人,洛星阳,还不快谢谢祁少。」 洛星阳回过神,紧忙弯腰道谢:「谢谢祁少。」 祁钰轻轻摆手,示意他坐下:「不用谢我,你以后小心些,别再惹上这种麻烦了。」他看向宴嘉鸣,眼神中带着询问,「嘉鸣,你怎么了?」 宴嘉鸣哼了一声,语气稍缓:「我没事,就是看不惯这种利用人的手段。」他瞥了一眼酒吧老闆,眼中闪过一丝警告。 酒吧老闆面色微变,忙赔笑:「是我考虑不周,让二位不悦了,以后一定注意。那我先去处理一下帐目,你们慢慢聊。」说完,他便匆匆转身离开。 酒吧老闆走后,祁钰看向洛星阳,语气柔和了许多:「你真的十八岁?」 洛星阳认真的点头,「是,我真的十八岁。」 「嗯,我也才十八。」祁钰突然说了这一句,意思不明。 宴嘉鸣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祁钰确实是十八,他刚来寒家那年十岁,寒沉怕他不适应,便让他缓一年再继续读书,期间都是给他安排家教到家里上课。所以他比起同班同学大了一岁。至于宴嘉鸣他是故意留级陪祁钰的。 洛星宴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那你应该还在上学吧?」祁钰又问。 洛星阳低下头,「我……我辍学了。」 祁钰眉头一皱,也想到了猜到他辍学的原因,「那你还想继续读书吗?」 洛星阳勐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但随即又暗淡下去,「我想,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祁钰打断他,「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找一所学校,让你重新开始。」 洛星阳愣住了,他没想到祁钰会这么帮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头,「我愿意,谢谢祁少。」 宴嘉鸣在一旁已经快要惊掉下巴了,觉得祁钰该不是喝酒喝傻了吧,突然善心大泛滥。他忍不住插嘴:「祁钰你喝多了吧?帮他还债就算了,还打算帮他找学校,你有这本事我怎么不知道?」 祁钰将目光放到宴嘉鸣身上,一副图谋不轨的样子。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只要跟你哥撒个娇就可以做到的。」 宴嘉鸣一听这话,顿时跳了起来,「祁钰!你个没人性的!我把你当兄弟,你拿我当工具。」 祁钰笑了笑,没有回应他的抱怨,而是转头看向洛星阳,「星阳,你觉得怎么样?」 洛星阳没想到祁钰会这么问他,他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鼓起勇气回答:「我……我愿意试试。」 祁钰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宴嘉鸣,「嘉鸣,这件事就拜託你了。」 宴嘉鸣瞪了祁钰一眼,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只能点头答应,「行,他的事交给我了,是看在你要出国的份上。」 祁钰微微一笑,拍了拍宴嘉鸣的肩膀,「谢了,兄弟。」 宴嘉鸣翻了个白眼,「你赶紧出去吧,沈辞在外面等你多久了。」 祁钰这才朝一旁的服务生招了招手,「结帐。」 服务生恭敬地走过来,递上了帐单。祁钰接过帐单,看了一眼上面的金额,已经加上还款的三万了,他拿出黑卡递给服务生。 服务生接过卡,快速刷了一下,面露难色,小心翼翼的说:「祁少,您的卡……刷不了。」 他们三个都愣了一下。 祁钰眉头一皱,接过卡看了看,确实是寒沉给他的那张黑卡。他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卡被寒沉冻结了,原因呢?估计是因为没必要了吧。他面上不显,对宴嘉鸣说:「其他的卡没带,你付吧。」 宴嘉鸣直接把「大冤种」三个字顶脸上了,掏出自己的卡递给服务生, 服务生接过宴嘉鸣的卡,这次很顺利地完成了交易。他将收银单和卡一併归还给宴嘉鸣,面带歉意地微笑了一下。 第58页 洛星阳躲在祁钰身边都不敢说话,宴嘉鸣瞪了祁钰一眼,低声嘀咕:「好话都让你说了,给钱就是我的活是吧。」他接过卡,没好气地塞回自己口袋。 祁钰揽过他的脖子,嬉皮笑脸的:「就当我跟你借的,回去就还给你。」 宴嘉鸣无语死了,他倒也不是针对洛星阳,只是觉得祁钰帮人没必要做的这么彻底。 「用不着还,本少爷还不缺三瓜两枣。」他压低了声音说:「你回去后还是好好处理你和寒爷的关系,他给你的黑卡用不了,难道会是卡坏了。」 祁钰笑了笑,没有回答,留下一句:「帮我送他回家」就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洛星阳看着祁钰的背影,心里有些愧疚。 宴嘉鸣瞥了洛星阳一眼,对这个单纯又有些迷茫的少年产生了几分同情。嘆了口气,拍了拍洛星阳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去。"他的语气虽然还是有些抱怨,但明显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祁钰走出酒吧,沈辞就等在外面,面无表情也没有丝毫不耐烦。他打开车门,语调平平:「祁少,请上车。」 第50章 自己罚跪 祁钰只有在看到车内没有寒沉身影的时候,才真的相信寒沉没有来。他坐进车内,一言不发。 沈辞拿了解酒药和水给他,「把药吃了,寒爷不会想知道你喝酒了。」 祁钰接过药,默默服下。其实他早就吃过了,在酒吧里被宴嘉鸣拉到身后的时候,偷偷吞了药。他本来是不相信寒沉没有来的,所以吃了药,怕等会出去了,寒沉看见他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会生气。 祁钰将空瓶递给沈辞,然后闭上眼睛,轻声道:「开车吧。」 车窗外的景色快速后退,祁钰的思绪却逐渐飘向了寒沉。他想的明白今晚的所有事情,清楚的知道,如果没有寒沉他什么都不是,他倒也能理解寒沉说他没有成长,小孩子心性了。 自己也觉得自己幼稚了,幼稚到无可救药。 「他真的休息了?」祁钰突然开口问。 沈辞的指尖微动,但没有回头,只回答:「是的,寒爷今晚在宅子里处理事情,没有出门。」 祁钰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寒沉最近很忙,不亲自过来正常,更何况他们之间也算是发生了不愉快。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这种感觉就像是害怕被抛弃的孩子,总想从微小的细节中寻找被重视的证据。 「我是不是……让他失望了?」祁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辞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说:「祁少,这个问题您应该去问寒爷。」 祁钰闭上眼睛,心中的难过如同潮水般涌动。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寒沉能给他,而他,此刻却没有勇气去面对寒沉。他害怕听到那个答案,害怕那会是他的心被彻底击碎的前兆,一个被否定的喜欢就已经刚让他无力了,无法承受第二个。 「问不问都一样,我不会再问了。」 车内的气氛变得沉重,祁钰的唿吸变得有些紊乱。 「祁少,」沈辞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车内的静默,「想要得到答案不一定需要说话,还可以靠行动。」 祁钰微微颤抖的睫毛在眼睑下形成一片阴影,他低声说:「是吗,可他不要我,行动又有什么用。」 沈辞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没有反驳祁钰的话,只是缓缓说:「嗯,没用。」 祁钰沉默了。 沈辞也不再说话,只是加大了油门,车速更快了一些。 车子很快在寒家大宅前停下,祁钰缓缓睁开眼,下车时,祁钰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他抬头看向那座灯火通明的宅子,心中那份不安与挣扎愈发强烈。明明是在熟悉不过的家,却给不了安慰。 祁钰挺直了嵴背,一步步向宅子走去。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有些落寞。走到常跪的门口,他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二楼的书房阳台,那里的灯还是亮着的,所以是不是寒沉还没休息,在等自己回家,然后还要罚自己在门口跪三个小时。 沈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他也看了眼二楼书房,然后出声:「寒爷似乎还没有休息,不进去吗?」 祁钰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那扇紧闭的阳台门,光亮依旧,却照出了里面的两个身影,一男一女。可能是灯光太亮,有些刺眼,他红了眼眶,执着不肯闭眼。 或许会是自己看错了呢? 沈辞沉默站了一会,绕过他走了进去,有些事情不是他该说该劝的。 沈辞走后,祁钰也不再抬头看了,他低下头,缓缓屈膝,跪了下去。他又下赌注了,赌寒沉看得见,赌寒沉知道他跪在这里,赌寒沉会出来看他一眼,赌他会心软。 事实证明,他赌错了。 赌来的不是寒沉的心软,而是书房灭掉的光亮,在没有光会撒在他的身上了。 他已经跪了一个小时了,膝盖处的疼痛在警醒着他,但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任由冷风吹过他的脸颊,带走他脸上仅存的温度。他知道,二楼的灯光熄灭,意味着什么。他的心在下沉,沉入一个无尽的黑暗中。 他咬着牙跪满三个小时,直到夜空中的星辰都显得黯淡,祁钰才缓缓站起,膝盖的刺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宅子,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尖锐的冰碴上。沈辞在客厅等他,看到他进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起身走过去扶他。 第59页 「没事,我自己走。」祁钰推开沈辞要扶他的手,自己一步步艰难的上楼回房间。跪三个小时也没有很久,腿也没有到不能走的地步,只是会更疼一些,记得久一些。 沈辞看着祁钰的背影,他没有再跟上去,只是在楼梯口驻足,直到祁钰的房门关上,他才上楼去寒沉的书房。 书房内没有开灯,只有寒沉一个人,他站在阳台上,目光落在祁钰刚刚跪着的地方,而他的书桌上放着的电脑屏幕亮着,播放着监控画面。寒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书房的灯光突然亮起,沈辞站在门口,寒沉转身,看着沈辞,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回房了?」 沈辞点头,「是,祁少跪了三个小时,已经回房间了。」 寒沉走到书桌前,手指轻轻滑过电脑屏幕,上面祁钰跪着的画面已经静止,时间定格在灯光熄灭的那一剎那。他沉默片刻,平淡的应了一声,合上电脑。 「你也去休息吧,不用管他。」他说完越过沈辞离开了书房。 祁钰回了房间先去洗了澡,站在淋浴头下,仰着头,任由冷水沖刷在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泪水。 膝盖上的伤,在冷水的刺激下,更加刺骨钻心。 走出浴室,换上睡衣,用毛巾轻轻擦拭着湿漉的头髮,坐在床边等一个人来给他吹头髮。坐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没有人会来,他自己动手吹干头髮。然后走出房间,即使双腿在打颤,他还是坚持走到寒沉的卧室前,轻轻打开门。 房内一片漆黑,寒沉似乎已经睡了。他忍着膝盖的痛,走的很轻很轻,站在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寒沉,弯下腰,鼓起勇气,在寒沉的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一触即分。 从刚才到现在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的膝盖疼到钻心,怕吵醒寒沉,他一声不吭,忍着痛,缓缓直起身子,尽量不让自己颤抖的太明显。他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起舞,但他没有停下,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房门轻轻一关,床上的男人还是醒了,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又让人觉得有些无奈,突然他轻笑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清晰:「蠢就是会遗传,祁妄江,你生了个大麻烦,碰巧被我养了,我就是死,也要考虑了。」话落,他的脸上再无笑意。 「你的墓没让他给你扫过,明天我带他去给你扫墓吧……或许是最后一次了。」 第51章 最基本的保障都不给 第二天祁钰起的很早,本以为自己今天膝盖会疼的站不起来,却发现自己不仅能站起来,还能走路。膝盖也只是轻微的疼痛,有着淡淡的淤青。 心中疑惑,但也没多想。 收拾好从楼上下来,刚走进餐厅看见的一幕便是应佳瑶在给寒沉盛粥,她低垂着眼,神情专注,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她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寒沉坐在她对面,,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祁钰的脚步顿住了,他从未想过会看到这样和谐的画面,应佳瑶和寒沉,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而他,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 「小钰,早上好。」应佳瑶抬起头,看见祁钰站在门口,微笑着打了个招唿。 寒沉的目光也朝他看来,祁钰沉默没应声,走过去到最远的位置坐下。佣人给他盛粥,他便默默吃着一个眼神也不给。 寒沉看了他一眼,对他的行为似乎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 应佳瑶有些尴尬,她放下勺子,端了一杯热牛奶给他:「小钰,早餐是我早上亲自给你和寒沉做的,以后就多关照啦。」 祁钰喝粥的动作停住,抬头看向他面前的应佳瑶,满是不屑,问一旁的佣人:「都是她做的?」 「是的,祁少。」佣人恭敬地回答。 祁钰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放下碗,冷笑一声:「家里是没有佣人可以做饭了?要么倒了重新做,要么我可以不吃。」 祁钰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寒沉,寒沉依旧一副淡淡的模样,似乎完全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若无其事的吃着早餐。若是放在以前,寒沉一定会训斥他,而不像现在当做没看见没听到,纵着他闹少爷脾气。 应佳瑶的脸色有些难看,她看着祁钰,语气尽量柔和:「小钰,你这是怎么了?我做的早餐不合你胃口吗?」她又将热牛奶往他拿进了一些,「那你喝牛奶吧,这是……」 她话还没说完,祁钰直接推开了她递来的牛奶,牛奶杯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牛奶溅了一地。 「少对我献殷勤,我不是你的订婚对象。」祁钰站起身冷冷说道。 应佳瑶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地上的牛奶杯,脸色有些发白。她抬起头看向祁钰,眼中带着一丝受伤和不解。 「祁钰。」这时,寒沉终于出声了。 祁钰看向他,以为寒沉又要维护应佳瑶,浑身像是竖起尖刺的刺猬。 然而,寒沉却并没有责备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吩咐佣人收拾地上的碎片。 祁钰浑身的刺瞬间就不知所措的收了回来,低着头,沉默不语。应佳瑶也没再说什么,在位置上坐下用餐。 餐桌上的气氛因为祁钰的举动而显得有些尴尬,但寒沉似乎并不在意,他继续慢慢地吃着早餐,没有理会站在的祁钰,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60页 祁钰还站着,他不想走也不想坐下吃这最后一顿早餐。今天周末他原本早起就是为了跟跟寒沉像平常一样吃一顿早餐,他已经接受去国外了,但这最后的一顿早餐却讽刺着他为什么会被送出国。 他目光落在寒沉身上,看他慢条斯理地用餐,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寒沉之所以这样纵容他,不过就是看在自己明天就要离开了,他不用再管自己,左右以后都不会碍着他的眼,更不会给他惹麻烦了。 「既然不想吃,就别吃了。」寒沉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 祁钰看过去,寒沉已经吃完早餐,正在擦手。祁钰没说话,沉默地看着他。 寒沉从怀里拿出一个资料袋递到他面前,「明天早上八点,不要迟了。迟了,私人飞机会送你。」 祁钰垂眸接过资料袋,然后缓缓抬起头,对上寒沉那双深邃的眼眸。他试图从那双眸子里看出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失败了。那双眸子太过平静,平静得仿佛没有任何波澜。 他懂寒沉这句话的意思,无论他用什么方法想要留下都没用,他不想走,明天早上八点时间一到他就必走。 祁钰忽然笑了,声音带着一丝自嘲:「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我也还没那个能耐逃离你的安排,你放心,明天我一定走。」 寒沉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他的话。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祁钰手中的机票上。 祁钰看着他,心中的苦涩如潮水般涌来。 寒沉再次开口:「另外我给你的副卡冻结了,我只给你提供前往的机票,其他的全靠你自己,我不会资助你半分,想要回来,就凭你自己的本事。没有能力,就是死,我也不会管你。」 「寒家养了你八年,你若连最基本的生存都做不到,那也没脸回来见我。」 祁钰听到这些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没想到寒沉会做得这么绝,连最基本的生存保障都不给他。他紧紧握着机票,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看着寒沉冷漠的脸,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他知道,自己这一走,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他没有任何依靠,没有任何后盾,只有一张前往异国他乡的机票。 喉咙像是被死死掐住,祁钰努力咽下喉间的苦涩,目光坚定:「好,我若没有做到,就是死也不会回来。」 寒沉眼眸微动,唇角挂着笑意,「好。」 应佳瑶一听这话坐不住了,眼中满是担忧,看向寒沉试图让他改变这个想法,好好跟祁钰说话。寒沉只是淡淡看她一眼,站起身离开了。 应佳瑶看着寒沉离开的背影,心中满是无奈。她转头看向祁钰,只见他脸色苍白,眼里满是倔强,顿时觉得更加无奈了,她将自己的牛奶递给祁钰,「我刚才本来想说那杯牛奶是寒哥给你热的,我这杯是佣人热的,还没动过,喝了吧,早上不吃东西胃会受不了的,你叔叔他也有自己的不得已,你讨厌我没关系,但别去怪他。」 第52章 不是 祁钰看着她递来的牛奶,有些发愣,原来刚才他打碎的那杯牛奶是寒沉给他热的,自己因为应佳瑶的关系,当着他的面打碎了,而寒沉呢?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在想什么呢? 这次他接过杯子,低着头,眼眶湿热,低声说了声「谢谢。」 应佳瑶模样依旧温柔,「没事的,你还是个孩子,我能理解你不能接受我,这都没关系的,但别因为我让你和寒哥关系变差,他送你去国外上学也是为了你好。」 祁钰也不说话,轻轻点头,将杯中的牛奶喝完。 应佳瑶温柔一笑,「嗯,这才乖。你坐下多吃点东西吧,我去花园浇浇花。」 应佳瑶走后,祁钰依旧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目光一直留在刚才杯子碎裂的地毯,碎片和牛奶污渍已经被打扫干净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就在这时,沈辞走了进来,语气恭敬也冷冰冰的:「祁少,寒爷让您出去一趟,他要带您去祁先生的墓地。」 祁钰勐地抬头看向沈辞,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去他父亲的墓地?这是什么意思?寒沉要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祁钰没来由的感到心慌,这么些年来,寒沉从来没有提过带他去父亲的墓,就是他想,寒沉也从来不让,那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带他去?祁钰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默默地跟着沈辞走出了餐厅。 寒沉就在车上等着他,见他出来,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一眼让祁钰更慌了。 他们抵达墓园,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寒沉带着他走到祁妄江的墓前,他停下脚步,看着墓碑上那个熟悉的名字,沉默了片刻,「这是你父亲的墓。」 祁钰看了过去,石碑上没有镶嵌照片 ,只有名字和生卒年月,但那上面却没有一丝灰尘,哪里都是干干净净的。 他虽然从没见过祁妄江,却知道祁妄江长什么样,是在寒沉的书房看到的,一张两人的合影,其中一人的脸被烫掉了,他认得出被烫掉的是寒沉,而另一个便是他的亲生父亲。 长得很英俊,跟祁钰不同,虽然两人是父子,也有相似之处,但他看起来更野性潇洒,眼里有祁钰没有的坚毅。祁钰一看就是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富家少爷,细皮嫩肉,眼里满是骄傲和自信。 第61页 祁钰沉默着,在墓前缓缓跪下。眼神一移,他突然发现父亲墓碑旁的墓上刻着母亲的名字,而名字的上面是母亲的照片,笑着,温婉鲜活,与记忆里母亲的模样不同,记忆中的母亲从来都是淡然毫无情绪波动的,也从这般笑过,但她发自内心笑起来真的很美。 他记得母亲的墓原不在这里,母亲死后下葬的墓地是严明选定的,他又怎么会让母亲跟那个男人葬在一起。祁钰看着寒沉,眼里满是疑惑。 寒沉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道:「是我让人迁的,只是帮你的母亲完成心愿,自杀前她来找过我,求我一定要让她和祁妄江葬在一起。你的父亲面对你的母亲是懦弱的,所以生不能在一起,那就葬在一处,刚好圆了他们美好的爱情。」 祁钰的脸上是震惊是差异还有受伤,他嘴唇微微发抖,声音也发颤:「那我呢?她自杀前找过你,求你让她和祁妄江葬在一起。那我呢?她和你提过我吗?是她让你收养我的吗?她有没有求你好好照顾我?是不是因为她和你说了,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葬礼上突然带我走?」 寒沉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祁钰,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乎藏着无尽的情绪。 「她……没有提过你,葬礼当天我只是去送她一程而已。」寒沉的声音平静冷漠,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祁钰只觉得浑身冰凉。 祁钰的眼眶瞬间红了,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自杀前居然找过寒沉,还求了寒沉,让她和祁妄江葬在一起,她就真的那么爱他吗?爱他所以自杀,丢下自己,爱他所以就连死后的安葬都要安排好和他葬在一起,那自己呢?她凭什么可以狠心丢下自己一个人,甚至没跟任何人提过半句,明明丢下她的是那个男人,一直陪着她的是他的儿子,为什么被丢下的是儿子呢?为什么都不要我? 祁钰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泪水滑落。他抬头看向寒沉,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他质问寒沉:「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要我!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 「为什么……」祁钰的泪水再也憋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一颗颗砸在地上,一句句问着为什么。 寒沉看着祁钰的泪水,心中微微一动,但他很快将这份情绪压下。 「祁钰,没有为什么。当初我承诺收养你,不会不要你,是在你母亲的灵前。其实我是来过这里见了你的父亲,然后才去的葬礼。如今你的母亲父亲都在,而你也长大了,那时的承诺我收回了。」 祁钰听到这话,如坠冰窟,眼泪突然就止住了,怎么哭也哭不出来了。 他僵硬地抬起头,看着寒沉,那双曾经给予他希望和温暖的眼眸此刻冷漠如冰。他颤抖着声音问:「寒沉,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是不是我不跟你说我喜欢你,是不是我一开始就把对你的喜欢藏的深一点,不让你察觉出半点,是不是只要我没有喜欢你,你就不会不要我了?对不对?」 寒沉看着他几乎失去血色的脸,转过身,声音冷漠而决绝:「不是。。」 祁钰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唿吸。他看着寒沉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 这一刻,他感到自己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 他跪在原地,任由风吹散他的头髮,膝盖上的疼痛似乎越来越疼了,疼进骨里,刺进肉里,泪水凝固在他的眼眶里,没再落下。 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如同那天。 八年很长也很短,他也该长大了。 第53章 要的答案 寒沉回到车内,沈辞见下起了雨,祁钰也没有跟着回来,犹豫开口:「寒爷,下雨了。」 「嗯。」寒沉应了一声,目光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小雨。 沈辞本以为寒沉真的不管祁钰了,撑着伞刚要回到车里,寒沉突然开口:「下雨了,去给他撑伞,送他回去。」 沈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应了声「是」,撑着伞朝祁钰的方向走去。 寒沉看着车外的小雨,抽起了烟。 祁钰还跪在那里,任由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 沈辞走到他身边,将伞撑在他的头顶,低声说:「祁少,下雨了。」 祁钰没有反应,仿佛连唿吸都停滞了。沈辞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怜悯。他轻轻拍了拍祁钰的肩膀,试图让他回过神来。 「祁少,起来吧,雨越下越大了。」 祁钰依旧没有反应。 沈辞没办法,换了说辞:「祁少,您明天就得离开,不能生病。」 沈辞的话终于让祁钰有了一丝反应。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沈辞,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此刻已经失去了光彩。他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微弱:「沈辞,你说,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沈辞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你也会回来的。」 祁钰似乎被这句话触动到,他轻笑一声,又问:「那他呢?他会和你等待谢存一样等我吗?他会等我成长吗?」 沈辞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如果被送走的人是我,我拼了命也会回来见最想见的人。」 祁钰听了又笑了,他身子微动要从地上站起来,可是因为膝盖原本有伤,又跪了一会,膝盖已经麻木,他没能成功站起来,反而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第62页 沈辞见状连忙上前扶他,被祁钰拒绝了。他挣扎着自己站了起来,虽然双腿还有些颤抖,但他还是倔强地站直了身子。 「我自己可以走。」祁钰说着,就一步步地向前走去,沈辞撑着伞跟在他的身边,两人的身影在雨中渐行渐远。 车内的寒沉透过车窗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他掐灭了手中的烟,打开车门,冒着雨重新走回墓前。 祁钰回家后便把自己关进房间,他脱下湿衣服,走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热水沖刷着他疲惫的身体,却沖刷不掉他心中的苦涩。 洗完澡后,祁钰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雨幕发呆。他想起了寒沉冷漠的背影,想起了沈辞的劝说,还有自己那未说出口的话。 房门敲响,齐管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祁少,寒爷吩咐我们来帮您收拾行李。」 祁钰听到齐管家的声音,他微微一怔,随即缓缓起身去开门。门外的齐管家和几个佣人看到他,都恭敬地低头行礼。祁钰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开身子让他们进去。 佣人们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行李,祁钰则站在一旁,目光空洞地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他的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佣人们收拾完行李,准备离开。齐管家走到他面前,微微低头:「祁少,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祁钰轻轻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没有了,谢谢。」 齐管家点点头,又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佣人们离开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祁钰一个人。他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窗外的雨幕,面上冷静,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弯腰在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最里面的那个盒子,是他母亲和祁妄江的戒指,什么都可以不带,唯独这个不行。当时拍卖会上寒沉说给他无聊的时候当个笑话,他自己却不是这样想的,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不知道该怎么去看待,可能是一个执着吧。 祁钰打开盒子,轻轻抚摸着那两枚戒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他记得母亲生前总是戴着那枚戒指,那是她与祁妄江爱情的见证。而现在,他们的戒指被他小心翼翼地收藏着,仿佛也承载着他内心深处的情感。 将戒指放回盒子中,收进行李,然后走到窗前。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只剩下湿润的空气和清新的泥土气息。他打开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这清新的空气驱散心中的沉闷。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心中的那份苦涩和迷茫却始终挥之不去。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即将离开的事实。 想起与寒沉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暖的瞬间和冷漠的背影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释怀。 在寒家八年,离开又得几年呢? 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房间的寂静。祁钰拿起手机一看,是宴嘉鸣发来的消息:「你明早就要走了吧?具体几点我去送你。」 祁钰微微一怔,随即回覆:「不用送,你明天不放假,没必要跑一趟。」发完消息他便将手机关机了。 躺在床上把自己蒙进被子里,急着就这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尽管齐管家和佣人如何劝阻他出房间吃饭,他都置若罔闻。 所有人都知道必须寒沉来劝祁钰他才肯听,就连祁钰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只要寒沉来劝自己,他马上就出去吃饭 也不闹脾气了,可是呢?直到最后他也没等到寒沉。 祁钰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天微亮时,他起身收拾好自己,拖着行李箱悄然离开了房间,独自打车前往机场,一路心情低落。他以为直到走都不会看见寒沉,却没想到男人还是来送他了,还来的比他早。 机场等候室里,寒沉穿着低调坐在沙发上,身后的沈辞木着脸,时不时低头看手錶。两人气场强大又冰冷,仿佛把周围的人都隔绝在外。 第54章 轻描淡写的五年 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在见到寒沉时,顷刻崩塌。祁钰甚至在脑中补了一场狗血大剧,比如此时机场突然出现寒沉的仇家,要暗杀寒沉,而他捨命扑救,为他挡下致命一枪,然后寒沉抱着他痛苦流涕,嘴里说着他后悔了,他不该把祁钰送出国这样的话。结局就是两个人长长久久的生活在一起,美好到不得了。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祁钰拖着行李箱,一步步走向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着落。 当他走到寒沉面前时,寒沉只是淡淡地抬起头,目光在他脸上扫过,然后再次低下头去。他的表情冷漠而疏离,仿佛祁钰只是一个陌生人。 祁钰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本以为寒沉会有些动容,哪怕只是片刻的温柔也好。可是,现实却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他感觉自己像个跳樑小丑,自作多情地演了一出独角戏。 「你来了。」祁钰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寒沉没有抬头,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祁钰拉着行李箱的手不自觉攥紧,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寒沉也只是以很平淡的语气再次开口:「到了那边会有人接应你,带你到学校,你不用担心不认路。」 第63页 祁钰没应声,目光直直的看着他。 寒沉察觉到,抬头看向他,四目相对,似乎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祁钰神情一变,出其不意的走上前,拉近两人的距离,伸手捂住寒沉的眼睛,低声说:「别看我。」 他只是捂了一下他的眼睛,接着弯下腰,双手支在沙发扶手上,目光停留在寒沉的唇上。想起那晚偷偷触碰的触感,脸颊有些微热。 这一刻祁钰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仿佛被蛊惑了,被控制了。他闭上眼,顺应身体的本能,暧昧的贴近,再贴近。 直到鼻尖相触,祁钰才如梦初醒般勐地睁开眼,偏头,紧紧抱住他。他的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里迴响,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告诫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不是在做梦。 寒沉没有动,瞳孔却真实晃了晃。他感受到祁钰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暖暖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祁钰把头埋在寒沉颈间,紧紧地抱着他,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倾诉出来。他的声音在寒沉的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哽咽:「为什么?你有原因的对吗?你会等我回来的对吗?」 话语停顿半刻,温热的唿气打在他的耳后,「寒沉,我还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寒沉指尖抽动,微微攥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祁钰抱着。他的心跳也开始加速,仿佛被祁钰的情绪所感染。然而,他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冷漠的表情,仿佛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动摇。 耳边落下最后一句话:「寒沉……」 寒沉双拳紧握,始终不发一言。 「乘坐xxxx号航班飞往xx的旅客们请到a1号登机口登机……」 广播里登机提示不适宜的响起,祁钰的身子一僵,他缓缓松开手,站直身子。看着寒沉,轻巧一笑,没有过多的言语,转身拖着起行李箱,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他停住脚步,背对着寒沉说:「我会回来的,到时候我要你的答案。」说完,他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寒沉坐在那里,目光落在祁钰离去的背影上,直到那扇门缓缓合上。 沈辞早就识相的退到一旁等候,祁钰走了,他才回到寒沉身边。 「祁少走了。」沈辞看着门口的方向,轻声说。 心还在杂乱无章的跳动。 寒沉慢慢松开紧握的手,无奈似的轻笑一声,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门口的方向,仿佛还能看见祁钰离去的背影。 沈辞看了他一眼,「寒爷,那边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祁少去到那边,谢存会在暗处保护他,至于生活方面的资源,是否也需要安排?」 寒沉收回视线,语气平常:「不用了,靠他自己。」话落不过一秒,他变了主意,「安排好,别让他发现。」 沈辞点头应下,他知道寒沉的用意。 寒沉虽然表面上冷漠,但内心对祁钰的关心却是无微不至的。嘴上说着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但背地里却安排好了一切,生怕祁钰在异国他乡吃太多苦头。他既希望祁钰能吃些苦头成长,又捨不得他吃太多苦头。 这段时间对祁钰的恶劣态度也不过是为了送他离开的铺垫罢了,祁钰很倔,没有真的狠下心,就是强送他离开也无济于事。 但若不是迫不得已,他绝不会这么做。 沈辞的电话响了一声,他迅速接起,短暂交谈后,挂断电话,看向寒沉:「寒爷,应老那边已经差不多了。 「嗯。」寒沉应了一声,眼神微眯,冷的生畏「走吧,我们也该去了。」 沈辞点头,随着寒沉一同离开。两人的身影在走廊上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尽头。 五年后。 市内最大的拍卖会所正举办一场蒙面拍卖会。 而这最大的拍卖会所不是寒沉的,举办人更不是他。 举办人是延沉——,商界鬼才,外国qing 插d集团,人称「延先生」。 此人背景成谜,短短几年内就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一跃成为商业翘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传闻延先生长相俊美,极少露面,却心狠手辣,是个不折不扣的狠角色。他行事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对于想要的东西,向来都是势在必得。 他首次来到国内,准备在国内开展业务,所以举办了一场拍卖会,以此作为入市的敲门砖。再者,他举办的拍卖会并非寻常拍卖会,拍卖的东西不是珠宝名画,是地皮。 而今天拍卖的地皮,正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价值连城。几月前多家企业竞相争这块地,最后却被突然插入的qing 插d所得,倒也是成了传闻qing 插d想要的东西向来势在必得。 第55章 延先生 但不曾想如今qing 插d居然将它拿出来轻易拍卖,倒是让不少人摸不清头脑,不过这场拍卖会依旧吸引了众多企业前来竞拍,毕竟这块地皮的价值和位置都是无可替代的。 拍卖会现场,灯光璀璨。各大企业代表们身着正装,面带微笑,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对这块地皮的渴望与紧张。 拍卖师站在台上,手持话筒,激情澎湃地介绍着今天的拍卖品。 「各位来宾,欢迎来到本次拍卖会。今天我们将要拍卖的是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一块地皮,它的价值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起拍价一亿,现在,让我们正式开始竞拍!」拍卖师的声音在会场内响起,引起了一阵骚动。 第64页 「一个亿!!!这块地居然只拍卖一个亿!???」 「延先生疯了不成!!!这块地当初多家企业相争,价值起拍价的两百倍!起拍价一个亿以为是在买白菜啊!」 「是啊,延先生此举真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不过话说回来,延先生行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这次说不定也是他的什么策略呢。」 「说的也是,不过这块地皮的价值摆在这里,就算延先生有什么策略,最后也还是要看实力的。」 会场内议论纷纷,但拍卖师并没有因此停下手中的拍卖槌。 「好,现在开始竞拍!请各位来宾出价。」 话音刚落,就有企业代表迫不及待地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一亿两千万!」 「一亿三千万!」 …… 价格在不断攀升,会场内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拍卖会二楼qing 插d集团总裁延沉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会场。一身黑色西装,戴着金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似乎对这场拍卖会的进展十分满意。 「延先生,看来这块地皮确实很受欢迎呢。」身旁的助理轻声说道。 「是啊,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延沉淡淡地回应道。 「不过,延先生,您真的打算把这块地皮拍卖出去吗?它的价值可不止这些啊。」助理有些不解地问道。 所有人都对延沉的做法感到怀疑,纷纷猜测他是不是有什么谋划和目的。而延沉自己当然知道这块地皮的价值远不止一亿,他选择以如此低的价格拍卖也不是为了钱或者其他,他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一个人。 但他似乎没有在会场内看到那个,有了些许的不满。 「你确定所有嘉宾都到场了?」延沉微微侧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是的,延先生,所有嘉宾都已经到场了。」助理恭敬地回答。 延沉轻轻点头,目光再次扫向会场。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沉稳而冷漠的声音从会场后方响起。 「一百亿。」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会场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身着灰色西装、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缓缓站起身,眼神冷漠。他举起手中的牌子,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简单地报出了自己的价格。 「一百亿。」这个出乎意料的价格再次在会场内激起波澜。人们纷纷议论,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物是谁,他为何会出如此高价。 延沉的目光在听到这个价格时明显一凝,他看到了那个银色面具下的男人,心中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还有一丝不安。他微微眯起眼睛,即使有面具的遮掩下,还是看得出他的神情凝重。 助理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出声询问:「延先生,这个人需要调查是何人吗?」 延沉轻轻摇头,低声回应:「不用,你继续盯着,我去见个人。」 「是。」 会场内,拍卖师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一百亿,这位先生出价一百亿,还有没有更高的?」他扫视全场,期待着新的报价。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个价格似乎已经触及了天花板,再也没有人出价。会场内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寂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看是否会有新的转折。 「一百亿一次。一百亿两次。」拍卖师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一百亿三次,成交!」拍卖师手中的小锤子落下,敲定了这场拍卖的最终结果。会场内瞬间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嗡鸣,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被这个出乎意料的结局所震撼。 银色面具的男人不知到什么时候从位置上消失,似乎笃定没有人再会加价一般自信离开。 走出房间的延沉,步伐沉稳。他径直走向一间会客室,两名穿着黑色制服的保镖守在门口,恭敬的向他鞠躬,将门打开,其中一名保镖开口:「延先生,人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延沉微微点头,抬脚走了进去,两名保镖也跟了进去。 「听说有人找我,不知是哪位贵宾,可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会客厅内不止一个人,正对着他的是刚才在拍卖会场上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他的身后似乎有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背对着他们。 银色面具的男人正色开口:「延先生,久仰大名。」 延沉的目光在面具男的背后停留了一瞬,然后又回到他的脸上,淡然回应:「不敢当,不知两位先生姓甚名谁?找我又有何事?」 「沈辞。」戴银色面具的男人声线冷淡,他伸手拿下面具,「在下沈辞,我身后的人是我的主子,拍卖的地皮也是我家主子拍下的。」 延沉的目光落在摘下面具后露出清冷面容的沈辞身上,一时失言。沈辞的名字谁人不知,他是寒沉身边忠诚的下属,那能让他称唿「主子」的,还能有谁呢,也就只剩寒沉这个答案了。 他微微颔首,转向轮椅上的男子,「原来是寒爷,我很荣幸。」这句话如果仔细听,可以察觉出他声音里的一丝颤抖,放在身后的手也悄悄攥紧。 第56章 情人话题 第65页 轮椅上的男人没有出声,沈辞却会了意,「延先生,我家主子想和您单独聊聊。」 延沉微微挑眉,心中已有了数,他轻笑一声,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寒爷的意思,我自然不敢有半分推辞,但……」他拉长了了尾音,续道:「我私底下从不与陌生人独处。」 「哦?」寒沉的声音首次响起,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冬日的北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那延先生私底下会跟什么样的人独处?」 延沉微微弯唇,走到沙发上坐下,一手搭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寒爷,这个问题有些私人了。」延沉的目光从寒沉背上掠过,落在会客厅的装饰上,很是漫不经心,「不过你是寒爷,既然问了,出于礼貌我也不是不能说。」 他伸手接过保镖递来的红酒杯,轻轻晃动,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曳,映照出他深邃的眼眸,轻抿一口,被红酒润过的嗓音缱绻又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质感:「私底下我只会和男情人独处,莫非……」他没将话说下去,见好就收。 沈辞也意外没有出声提醒,沉默冷脸站在一旁,像是没在听他们的对话一样。 一直背对着他的轮椅终是转了过来,轮椅上的男人脸上带着黑色金边面具,遮住半张脸,身上同样是黑色西服,即使是坐着轮椅,却依然无法掩盖他身上的那种威严与气势,甚至更甚以往。 让延沉看了不禁有些发愣。 寒沉的目光在红酒杯上停留片刻,然后缓缓上移,与延沉对视,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凝结:「延先生真是幽默,如果是这方面的事情,我想我们更需要独处。」 延沉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轻轻放下酒杯,手指在杯口轻敲,发出清脆的声响:「寒爷误会了,我刚才的话,其实是在暗示我并不想与寒爷您独处。」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狡黠。 寒沉的黑眸深邃如夜,面具下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是吗?那我倒是很想知道,延先生究竟在怕什么?」 延沉轻轻挑眉,身体微微后靠,姿态闲适:「怕什么?我怕的多了,尤其是讨论让寒爷成为我的情人这件事上。」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挑衅,却又不失优雅。 寒沉的面具在灯光下投下一道阴影,遮掩了他瞬间的微妙情绪:「寒某如今是个半废人,单独相处下,延先生不会吃亏。」 「那好,你们两个都出去吧。」延沉的语气突然变得正色。 两名保镖无声地退了出去,沈辞见状也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上。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余下两人间的微妙气氛在流转。延沉看着寒沉,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分,带着几分挑衅,几分戏嚯:「寒爷,有话可以直说了,想必您特意来见我,不是真的为了跟我讨论情人的话题吧?」 寒沉的手指在轮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敲击延沉的心房:「不急,我们可以先讨论「男情人」的话题。」 延沉眉头微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仰头一口将杯中红酒喝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滴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滑到脖颈没入白色衬衫衣领。 寒沉的目光追随那滴红酒的轨迹,他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中显得格外低沉:「衣服脏了不好洗。」 延沉放下酒杯,手指轻轻擦过唇角,「没事,可以不洗,丢掉就好。」接着他解开西服扣,将其脱下,扯下领带,潇洒的一同扔到一旁,敞开的衣领露出性感的喉结和锁骨。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那细腻的布料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微微透出淡淡的肉色,仿佛一层薄纱,若隐若现地勾勒他的腰身。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着,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膛,散发着一种男性特有的魅力和气息。 寒沉的目光在延沉的动作中变得深沉,他的笑意在面具的冷光下显得有些阴冷:「延先生在陌生人面前都如此随意吗?」 延沉挑了挑眉,身体微微前倾,手指轻挑开扣子,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在寒爷面前,我更愿意做自己,再者,我们要讨论的事情也并不是陌生人会讨论的话题。」 敞开的领口完美的身材尽收眼底。 寒沉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一按,轮椅无声地向延沉滑近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空气中瀰漫着微妙的紧张感:「看来,延先生对我有些特别的兴趣。」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如同冬夜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慄。 延沉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你不是也一样吗,寒爷?」 寒沉的黑眸在面具后深不可测,他轻轻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延沉的衬衫领口轻轻滑过,动作优雅而带着一丝侵略性:「延先生的魅力,我确实很感兴趣,不过不是现在。」 延沉感觉到寒沉手指的温度,像是火焰在肌肤上跳跃,他没有避开,反而微微仰头,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那我期待寒爷何时有兴趣。」 寒沉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旋,瞬间收回,那份淡淡的侵略性也随之消失无踪,他轻笑一声:「该谈正事了。」 延沉直起身子,脸上笑意荡然无存,给自己又倒了杯红酒,轻轻摇晃着深红色的液体,红酒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我现在没兴致了,不想谈,寒爷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下次再说吧。」 第66页 寒沉的目光在延沉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在确认他的态度,然后他缓缓点头,手指在轮椅上一按,又恢復了之前的距离:「既然延先生没兴致,那我也不勉强。不过,我希望你记住,你的决定可能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延沉重新坐回沙发上,身体姿态依然慵懒,但眼神中多了一丝不知名的情绪:「我做事向来清楚后果,寒爷尽管放心。」 寒沉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扫过一旁被丢弃的西装和领带,嘴角勾起一抹深意:「我会等你准备好的那一天,延先生。」 空气中的紧张感并未因寒沉的退让而消散,反而像是被点燃的火药,随时可能爆发。延沉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红酒的醇厚在舌尖蔓延,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复杂深沉。 第57章 连人都不会叫了 门在他身后无声关闭,留下延沉独自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手指紧紧握住酒杯,神色瞬间变得颓废。将手中的红酒喝尽,然后又倒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咚咚咚!」 会客室的门被敲响。 延沉面色不耐地皱起眉头,「进。」 然而,来者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延沉不在意的继续喝酒。 半晌后,门外才传来寒沉低沉的声音。 「祁钰,不回家吗?」 延沉手中的酒杯一顿,红酒在杯中晃动,几滴溅在桌面上,他的脸色在灯光下变得微妙,沉默无言。 等他开门的时候,寒沉已经不在门口了,他想也不想追就上去。走廊拐角处,寒沉就停在那里,背对着他,似乎是知道他会追出来所以特地在这里等他。轮椅缓缓转了过来,男人拿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他日思夜想了五年的脸。 寒沉目光深邃,直视他,语调不冷不热,声音依旧好听,「还不将面具摘下来吗?」 延沉的手指在面具边缘,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面容,眼眶微红,眼神中有一丝不解和埋怨,完全没有刚才还在会客厅里的样子。 五年的时间,祁钰变了不少,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少年变成一个优秀迷人的青年,褪去青涩多了份成年人的成熟稳重。五年期间,寒沉从没跟他联繫过一次,真的做到表面上的不闻不问,祁钰或许是知道的,可能因为寒沉以前说的话太过狠心,所以他自己也想要成长,这么些年真的做到成为一个出色有能力,有脸回来见他的人,不再是长不大的孩子,不再是需要处处依靠寒沉的人。 可他本以为自己做到了,自己终于可以回来见他了,终于可以狠狠打他的脸,告诉他,自己就是没有他,也一样可以。可事实呢,他确实做到了,也回来了,但见到的却是坐在轮椅上的寒沉,不知道能不能再站起来的寒沉,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恨与怨顷刻之间全都化为乌有。 没人知道他带着面具,在会客室里见到沈辞和背对着他的寒沉时,他有多么心慌,在心里一遍遍祈祷着坐在轮椅上的人不是寒沉,安慰自己那不可能是寒沉,背上却被冷汗浸湿。还要在知道是他的时候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压抑自己的思念,装作不认识他,在他面前表现得轻松自在,连表明身份的勇气都没有。没人知道他的害怕,没人懂他的痛苦,懂他真的见到寒沉坐在轮椅上,有多么崩溃。 祁钰的喉头动了动,嘴唇几度开合,却发不出半个音节。他想问,寒沉,你为什么会坐上轮椅?他想问,你这些年过得好吗?他想说,我好想你,我做到了,我回来了。可这些话在看到寒沉的那一刻,都被他硬生生地吞回了心底。 灯光洒在寒沉的脸上,映出那熟悉的轮廓,刻骨的思念涌上心头,又被他死死压下,无言对视着他。 「怎么?几年不见,连人都不会叫了?」寒沉的声音亦如当年一样,似乎从没变过,他们也从没变过。 祁钰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只能勉强挤出一丝声音,「叔……叔。」他的声音颤抖得可怕。 寒沉的眸光微闪,「嗯,长大了。过来点,让我好好看看。」 祁钰艰难地移动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疼痛而无力。他靠近寒沉,视线无法从他腿上移开,不敢去想他的腿到底怎么了。 寒沉察觉他的目光,微微勾唇,「没事,小意外废了腿而已。」 祁钰的心像是被重锤砸中,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唿吸。他强迫自己看向寒沉的脸,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小意外...是吗?」 「嗯,别担心,我还没那么脆弱。」寒沉轻轻拍了拍大腿,「可以给祁少当坐垫,要坐吗?」他玩笑似的说,语气轻松,仿佛这双腿真的无足轻重,毫不重要。 他是以为这个笑话很好笑吗?可是祁钰一点也笑不出来,他站到寒沉面前,无力的蹲下,眼眶通红,紧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接近崩溃,「你为什么还能跟我开玩笑,这就是你为了让我离开的原因是吗!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说不要我了,骗了我,又在我的背后安排好一切,你是不是认为可以一直骗着我?」 「我长大了,我有能力了,你看到了没有?你骗不了我了,我知道你在我背后安排的一切,却从来不知道你的事,而你呢,这五年你都知道我的所有事情,我却就连你出了事,废了腿都是刚才知道的。」祁钰说到最后声音溃不成声。 第67页 寒沉的笑意在祁钰的质问中渐渐收敛,他看着祁钰眼中的痛苦和愤怒,心中一痛,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祁钰,这只是一双腿而已,真的不重要。也没有认为能一直骗你,我身上发生的事情都和你无关,知道吗?」 祁钰的眼泪顺着寒沉的手滑落,他摇头,否认寒沉的话,「不,不是无关。」 寒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他看着祁钰,眼中满是愧疚和自责,手掌覆在祁钰的头上,轻轻抚摸,温声安慰:「乖,不哭了。祁少都成商业鬼才了,谁见了不叫一声延先生,现在还哭成这样是不是有点毁形象?」寒沉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祁钰肩膀微微颤抖,脑袋趴在寒沉腿上,不顾形象的在他腿上哭。好歹是一个总裁,现在却趴在另一个男人腿上哭得像个孩子。 寒沉无奈一声声安抚他,可祁钰却是越哭越起劲,在他腿上闹腾,又抹又擦的,眼泪鼻涕都往他裤子上蹭。 寒沉看着祁钰的泪水肆意,心中五味杂陈,他轻轻嘆了口气,"祁钰,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想要瞒你。当年让你离开,就是不想你捲入我那些复杂的事情中,上一辈的事情不用你一个孩子来承担。你知道,我……"他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知道我过的有多苦吗?」祁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寒沉,"你说不要我,把我送到国外,苦得我每天只能吃炸鸡汉堡薯条,连一口饭都吃不着。」说完,整颗脑袋又趴到他腿上闹腾。 寒沉无奈扶额,「祁钰,你知道吗,我只是腿废了,正常功能还在。」 第58章 祁沉(qing 插d) 一瞬的安静,悲伤的氛围被打破,尴尬到极点。 祁钰的哭声戛然而止,蹭的一下就站起来,脸红到耳后,眼睛尴尬到不知道要放哪里。他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泪水,结结巴巴开口:「我…我没哭,你…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他现在就跟心虚的小孩一样,一双眼睛无处安分。 寒沉忽然觉得有一丝好笑,「所以你哭的究竟是我的腿,还是……」他顿了一下,还是吃了五年的炸鸡汉堡薯条?」 祁钰脸红得不正常,立马回答:「当然是吃了五年的炸鸡汉堡薯条!」 寒沉闻言,嘴角忍不住上扬,这小子,还真是能让人哭笑不得。「那祁少什么时候回家?叔叔做饭补偿你,现在跟我回去吗?」 祁钰愣了一下,轻哼一声,「现在不跟你回去,我还有事情,你自己回,我明天回去。」他一秒收拾好自己,恢復到「延先生」的状态。 寒沉看着祁钰这副样子,心中不禁柔软一片,点了点头,「好,那你明天记得回来,我在家等你。」 祁钰抿了抿嘴,应了一声「哦」。 就在这时,沈辞也恰巧出现,他朝祁钰欠身,仿佛没看见他红着的眼眶,恭敬喊了一声「祁少。」 原来他们早就认出自己了,全都跟自己玩假装游戏!祁钰悄悄瞪了一眼寒沉,然后面带微笑朝沈辞说:「沈叔,好久不见。」 寒沉脸上挂着笑意看他,祁钰瞪他,他才觉得自己的小孩终于回来了。 沈辞微微一笑,回道:「祁少,好久不见,欢迎回来。」然后便推着寒沉的轮椅要离开。 「等等,寒沉。」祁钰叫住了他们。 轮椅停下,寒沉背对着他,「怎么了?」 祁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你是怎么认出延沉是我的?」 虽说祁钰在国外的事情寒沉都知道,但唯独延沉这个身份,他一直隐藏着,他敢保证除了自己,只有宴嘉鸣知道,所以他想知道为什么寒沉在没见过延沉长什么样的情况下,能事先就知道那是自己的。 「qing 插d。」 祁钰一愣。 寒沉又重复了一遍:「qing 插d。第一次听的时候,我就知道,那时qing 插d正在发展。」话落,沈辞便推动轮椅,离开了。 祁钰站在原地,低头轻笑:「原来你早知道了,所以你也早料到我会回来。」他自己重复了一遍,「qing 插d。」然后也离开了这里。 他没有原谅寒沉,却也生不起气来,因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五年像是一段空白的记忆,他对寒沉,对他所承担下的事一无所知。 祁钰第二天一早就回了寒家,不过他自己以为回的很早,但寒沉比他更早,做好了一桌的早餐等他回来。 长长的餐桌上摆着祁钰爱吃的早餐。他脱下外套递给齐管家,在寒沉的左手边落座,微微的笑:「寒爷,早上好!」 「嗯。」寒沉拿起筷子自然又娴熟的给祁钰夹菜。 祁钰欣然接受,也不客气了,欢快吃早餐。在国外这么些年他就没吃过一次正经餐,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有时间吃块面包都是好的,五来可给一直精心养护的胃遭了不少罪,人瘦了不少,也得了不小的胃病,公司上升期的时候,一边在医院治疗一边还要忙公司的事,没什么好日子。 寒沉也不吃,就看着他吃,在旁边伺候他。「怎么样?很久没下厨了,味道没变吧?」 祁钰含着满口的食物,忙不迭地点头,含煳不清地回答:「好吃,还是那个味道,寒爷的手艺可是一点都没退步。」他咽下食物,忽然抬头看他,目光犹豫:「你的腿这样,下厨是不是不方便?以后让佣人做就好,我也不是非要吃。」 第68页 寒沉闻言,嘴角的笑意加深,「没事,一顿早餐而已,不方便,也不碍事。」他轻描淡写地回答,又夹起一片煎蛋送到祁钰的碗里。 祁钰看着他这样沉默了,低头默默吃。出国前他就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只不过那时候自己没什么能力,寒沉还看的严,这类事情从不让他过问,再加上那时候被太多因素影响,一心只想着对寒沉的感情,和寒沉不要他的事情,所以没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他都对五年前的自己感到好笑,真的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少爷,不理解寒沉的做法,只会执着感情。 昨晚回去后调查了关于寒沉双腿的事情,信息不多,只是一场意外爆炸导致的,其他的便没有了。 他根本不相信什么意外,从他来到寒家开始,想杀寒沉的人不计其数,又怎么可能只是意外,也不可能意外的这么巧合。 就跟当年姚倩的死一样,外界也都是传是意外车祸,事实并不是,他也是在楼梯间听到沈辞跟谢存说了一句才知道真相的,姚倩当年的死和应家有关,恐怕和应道青也脱不了关系。 应道青是在三年前死的,听说是病故,但又太过巧合,他去世的时间是在寒沉的出事的三天后,再怎么不去想也知道这两者之间一定有关联。 他想查到更多,忙活了一个晚上也没什么都没有得到,恐怕知道所有事情的,除了寒沉没有第二个人了。但他只会说和自己无关,根本不会告诉自己。 他在国外五年,一边创业一边完成学业,再加上对寒沉的怨念,他根本无瑕管国内的事情,他知道寒沉在背后替他安排好一切,知道他一直在背后帮自己,但却不想去知道有关他的一切,哪怕是宴嘉鸣要跟他讲八卦,他也从来不肯听,导致现在的自己一无所知,觉得这些年来错的好像是自己,寒沉只想护他平安,而自己却一直再闹,想得到他的爱。 五年过去,他如今23了,也依旧想要寒沉的答案。 「我吃好了。」 祁钰很快用完了早餐,放下筷子,转身去拿外套。 寒沉下意识蹙眉:「祁少,吃这么少?」 祁钰沖他弯弯嘴角:「寒爷,延先生很忙的,能吃顿早餐可不容易。」他穿好外套,又回到了寒沉身边,依着桌角,俯下身。 「寒爷。」 「嗯?」 寒沉抬头,对上青年清澈的眼眸。 祁钰的额发有些长,微微遮住一侧的眼睛。他伸出手,端起寒沉面前的牛奶,就着寒沉嘴唇碰过的杯口,直接喝完,用拇指蹭去嘴角不太明显的奶渍。然后在寒沉颇具攻击力的目光中,淡定的放回杯子,舔唇微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叔叔,你的牛奶比较好喝,我晚上会回家的。」 寒沉看他这一系列壮举,最后潇洒离开,不禁一笑。 不仅长大了,胆子也大了。 …… 第59章 曾经的家 「祁钰,我在这里。」 刚走出大门,宴嘉鸣就等在不远处。他站在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车头旁,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夹着一支烟。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听到声音,祁钰抬起头,朝着宴嘉鸣的方向望去,迈着长腿走过去,一边解开西装扣,略过穿着一身骚红的宴嘉鸣,打开车门,潇洒地坐了上去。 「今年是你本命年?」 宴嘉鸣翻了个白眼:「你才本命年!」他也上了车,给祁钰当司机。 「那你穿这么红?连车都换红皮。」祁钰侧目看他,语带笑意:「小心本命年真招桃花。」 「呸呸呸!」宴嘉鸣啐了他一口,「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可不出轨。」 祁钰耸肩:「ok,那你解释一下你穿成这样,还开这么骚的车,是要去干嘛吗?」 宴嘉鸣瞪了他一眼:「什么叫骚?这叫时尚!车是我哥送的,不得开出来熘熘。」 「你根本不懂!红色寓意好。」宴嘉鸣目不斜视,一脚油门踩到底,将车开了出去:「这叫鸿运当头。」 「你要去撞鸿运?」祁钰挑挑眉。「我不信宴哥会送你这颜色的车。」 「闭嘴吧你。」宴嘉鸣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勾了勾。 「哦。」祁钰淡淡应了声,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他昨晚基本没睡,这会有些困。 宴嘉鸣看着他,咂了咂嘴:「哟,怎么回事啊?昨天才刚回国,没倒时差吗?还是说,昨晚见到你家寒爷,腿软得走不动路了呀?我还以为你们小别胜新婚,会腻歪好一阵呢,没想到挺迅速的。」 祁钰闭着眼睛,脸上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回应道:「你不明白,有时候过于勐烈的攻击反而会产生相反的效果。现在时机尚未成熟。」 「延先生,您真是厉害啊!这一手玩得可真够熘的!」 祁钰睁开眼,回以微笑:「你不解释一点什么吗?」 宴嘉鸣笑了笑,瞥了祁钰一眼:「解释什么?你别想赖我,我当初我要跟你讲寒沉,是你说男人会影响你赚钱的速度,死活不肯听的,我还以为你真死心了,所以才没说的。」 「谁说不听了?我那会儿一门心思都在公司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创业成功衣锦还乡,把寒沉踩在脚底下,哪有时间想这些?」祁钰嗤笑一声,「而且,我那时候以为他结婚了。」 第69页 「那你现在知道了?」宴嘉鸣瞟了他一眼,「现在知道了,你准备怎么办?寒爷虽然没结婚,但婚已经定了。」 祁钰没说话,宴嘉鸣也不催他,专心开车。 「我自己有打算。」 「你打算怎么处理?」宴嘉鸣斜睨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好奇和玩味,「准备拆散人家的婚约,然后风光大嫁?」 「闭嘴。」祁钰白了他一眼懒得继续这个话题,正色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妥妥的,我办事你放心,当初你母亲的东西该拿的都拿回来了,合同都签好了。」说着他拿出文件夹递给祁钰:「你没在场真可惜,严明都快乐死了,以为签了个稳赚不赔的生意,到后面就有得他哭了。」 祁钰接过文件,翻开快速浏览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姓严的我不管,能拿回我母亲的遗产就够了,接下来也就剩他们住的那栋别墅了,我亲自去。」 「行,那我直接送你过去。」 「嗯。」祁钰将文件合上,闭目养神。 宴嘉鸣将车驶向市中心,一边开车一边说:「你真打算把qing 插d的业务发展到国内吗?」 「没有。」祁钰回答的果断,「那边你帮我盯着就好,我准备以自己的名义在国内重新创业。」 当初他出国,宴嘉鸣就说要跟他一起去,虽然最后没一起,过了一年的时间宴嘉鸣还是出国去陪他了,然后两个人一起创业,主力是祁钰,宴嘉鸣就负责帮,qing 插d最初的时候也没少得到宴嘉鸣他哥的帮忙,一路走来四年,有了如今的成就,挂名一直是延沉,他也不想公布,嫌麻烦,干脆就重新来,四年的苦他不想带回来。 宴嘉鸣状态也难得正经:「嗯,你有你的考量就好,我好歹也是qing 插d的副总,肯定会盯着的,实在不行还有我哥,你就放心去做你想做的。」 「谢了。」 宴嘉鸣满脸得意:「谢什么,都是兄弟应该的。」 祁钰闭上眼,一副昏昏欲睡模样:「嗯,兄弟,开快点吧,走路都比你快,要睡着了。」 宴嘉鸣轻笑出声,脚下油门一踩,车子瞬间加速,他瞥了祁钰一眼:「得,我这还伺候不起你了,qing 插d的延先生。」 车子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地方。 时隔多年,祁钰又回到了曾经的家。 别墅已经被严明的情妇翻新过了,和记忆中的有所出入,但那股熟悉感却还在。他永远忘不了在这里和母亲的点滴,有母亲的日子,他才是最有安全感的,最幸福的小孩。 他永远不会忘记母亲吞药自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模样和葬礼当天自己一人跪在灵前的模样,那时的他弱小,也那么无助。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祁钰扬起嘴角,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别墅前,一些工作人员进进出出,一趟趟往外搬家具。 祁钰走进客厅,严家三口都在兴高采烈的处理搬家事宜。严明见到祁钰,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祁钰?你怎么来了?」 祁钰目光冷淡,直视严明:「我来看看我母亲的家,不行吗?」 严明脸色铁青,「这是我的家,你一个外人也还意思说你是家?还真把自己当我儿子了?」 「你儿子?」祁钰冷笑,目光扫过严明、严程和她的情妇,「真把自己当稀罕物了,谁见你都想把你当爹?」 严程一听,跟疯狗一样没脑子的冲上来,「祁钰你要不要脸!这是我爸,这里也是我家,你不过是野种的儿子,我爸把你当儿子都是抬举你,你敢这么跟他说话!」 祁钰眼神一冷,他懒得与严程这种人计较,目光重新落在严明身上,「东西都搬的差不多了,就赶紧离开吧,你们多待一秒我都嫌脏。」 「你什么意思!?我这房子是送给延先生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第60章 母亲的遗产 祁钰冷笑一声,拿出手中的合同复印件甩在严明身上,「好好看清楚,到底是谁的。」 严明接过合同,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要白。他瞪大眼睛,一字一句地读着上面的内容,每读一个字,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当他看到那份合同的签名时,手中的文件无声地滑落在地。 「这,这怎么可能?」严明结结巴巴,难以置信地看向祁钰。 祁钰冷眼旁观,语气淡漠:「我母亲留下的遗产,我有权利处理。这栋房子,现在属于延先生,也就是我。你们,是时候滚了。」 「居然是你!是你!」 严明指着祁钰的脸,气的手抖。前几天他收到qing 插d要跟自己合作的邀请,他原本还以为是qing 插d看上严氏,直接就签了合同,后来qing 插d派来的人还告诉他,延先生要在国内定居需要一处居所,看上了这栋别墅,他想也没想直接就送了以为是榜上了大款,结果这个「延先生」居然就是祁钰!那他签下的合作,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祁钰嘲讽地挑了挑眉,「惊讶吗?你是不是还在想,为什么qing 插d会突然对严氏感兴趣,为什么延先生会选择这座房子?现在明白了吧,这一切,都是我精心安排的。」他轻轻拍了拍手,像是在欣赏一齣好戏的落幕,「严明,你太天真了,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从我母亲手里得到了,就是一分我也要拿回来。」 严明的愤怒几乎要溢出眼眶,「你简直是疯了!合作是一起签的,我亏了,你以为qing 插d不会亏吗!」 第70页 祁钰不屑一笑,丝毫不在意,「那你可以试试,是你亏的多,还是qing 插d亏的多,你以为我会让自己有损失吗?那样的话,我还能是「延先生」吗?」 严明被气的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倒。严程和情妇连忙上前去扶住严明一边慌乱的要打救护车,而祁钰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他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混乱的客厅,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从我母亲拿的到的,我都会让你吐出来,一分也不会留,好好守着严氏这最后的空壳吧。」 …… 上了车后,祁钰长长舒了口气。 宴嘉鸣一脸好笑的看着他,「累了吧,走带你去放松放松。」 祁钰揉捏着自己的眉心,「不去了,送我回酒店,困死了。」 宴嘉鸣见他这样也没强求,点火启动,「好送你回去,改天再约,以前的老朋友知道你回来都想跟你聚聚。」他说完话没得到回应,扭头看了眼副驾上的祁钰,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宴嘉鸣默默将车里的音乐关了,将他送回酒店。 回到酒店,祁钰径直去了顶楼的总统套房,将所有窗帘全都拉上,往床上一栽,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晚上,套房内一片黑暗,适应了片刻的黑暗,才慢慢坐起身。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他竟然睡了这么久。伸了个懒腰,感觉精神恢復了不少。按下床头的开关,灯光柔和地洒满房间,驱散了最后的睏倦。 下床到浴室里洗了个澡,睡前他将手机关机了,刚开机不到一会,宴嘉鸣的电话就打了好几通,他刚才在洗澡全都没接到。 祁钰洗好后便给他回了电话。 「喂,干嘛?」 「你终于醒了,晚上有个小型聚会,都是以前的朋友,我在酒店楼下等你,赶紧下来,他们非要你去,你再不过去,他们就要到酒店绑架你了。」 祁钰闻言,眉头微皱,疲惫似乎还未完全褪去,「不想去。」 「你这傢伙,回来不容易,我也知道你心情不好,干脆来喝点,解解愁。」 祁钰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嗯,我收拾一下,你在下面等我。」 挂断电话,祁钰走到衣柜前,随手挑了件休闲衬衫和长裤,简单搭配了一下。他瞥了一眼镜子,头髮有些凌乱,他顺手梳了几下,然后穿上鞋,走出房间。 电梯直达一楼,走出酒店大堂,宴嘉鸣正倚在车旁,手里夹着一根烟,看到祁钰,他立刻掐灭菸头,扔到车上的菸灰缸里,露出一个笑容,「你这傢伙,还真慢。」 祁钰兴致缺缺,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我能下来,你就要烧香拜佛了。」 宴嘉鸣哈哈一笑,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那我还真得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他启动车子,驶离酒店。 车一路驶向市中心的一家私人酒吧,祁钰透过车窗看着的夜景,心中五味杂陈。他没忘晚上要回寒家的事情,可能是被白天的严明一家,扰乱了心情,突然就不想回去了。 抵达酒吧,推开门,喧闹的音乐和笑声瞬间涌入耳中。宴嘉鸣的朋友看到他,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寒暄着,询问着他这些年的状况。 祁钰笑着应付着,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精在体内慢慢扩散,思绪也逐渐变得模煳。 酒过三巡,祁钰的双眼微微泛红,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手机在口袋里一直震动,他知道这是寒沉打来的电话,因为除了寒沉其他的联繫人都有铃声,但他一点也不想接,只是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宴嘉鸣注意到了祁钰的异样,他挤开围在身边的人,走到祁钰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半开玩笑的说:「知道你酒量好,不用一直灌,真醉了,我绝对跟寒爷告状。 祁钰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了按电源键,屏幕亮起,果然是寒沉的未接来电,他瞥了一眼,然后又放回口袋,继续喝酒。他知道即便自己不接这电话,寒沉也一样知道他在哪里。 酒吧的灯光在祁钰脸上打出深浅不一的阴影,他微微垂着眼睑,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寒沉,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他心中的话语在酒精的催化下愈发强烈,祁钰低声自语:「今晚,换你来找我好吗。」他的手握紧,手机在口袋里安静下来。 第61章 他的五年 宴嘉鸣看着祁钰,心中明白了七八分,他嘆了口气,转身对围过来的朋友说:「你们先玩,我有点事。」然后他拉起祁钰,走向酒吧的后门。 后门通向一条安静的小巷,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显得有些冷清。宴嘉鸣找到一处石阶,让祁钰坐下,自己则靠在一旁的墙边,点燃了一根烟。 祁钰坐在石阶上,微风吹过,带走了些许酒精带来的燥热。他闭上眼睛,任由思绪在黑夜中飘荡。 「嘉鸣,」祁钰睁开眼,看向宴嘉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你能和我说说这五年他到底发生过什么吗?」 宴嘉鸣吐出一口烟雾,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看着祁钰,缓缓开口:「这五年,寒沉或许过得并不比你好。你应该知道他接手了你父亲在「黑」的势力吧,你离开的那一年,这一直是应道青心中的刺,两派人自从你父亲死后就没消停过,你离开的那两年,算是爆发最彻底的时候,第一年我还在国内知道的算多一点,那时候是寒沉跟应道青的女儿订婚了,但情况或许不是表面上这样,背地里暗斗不少,应道青那边的人被抓了不少,损失也不轻,自然寒爷这边也一样。」 第71页 「第二年彻底爆发,也是在这一年,他的腿才成这样的,具体情况我不知道,都是听我哥说的,他也知道的不多。那个时候我本来也没打算告诉你,公司在发展,你的状态很好,告诉你也没好事。」 「他腿废后有整整五个月没再出现过,所有事情几乎都是沈辞在处理,刚开始还有人说他是死了,挺好笑的。应道青倒是真的死了,是在他废腿后第三天死的,说是病故,我想估计是寒爷,但三天前发生过什么没人知道,应道青一死,他的女儿因为守孝婚期便拖下了。还有应鹏涛,他老子死了以后,他自己独揽大权了,寒沉伤了腿也顾不上了,反正也只是个没脑子的无关紧要了。」 宴嘉鸣终于说完,看着祁钰陷入沉思,他深吸了一口烟,「他废腿已经有三年了,恐怕是治不好了,你别自己憋在心里,这些事的确和你没关系。」 祁钰低下头,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在试图控制内心的情绪。「跟我没关系,真的跟我没关系吗?他接手的都是我父亲的,如果他没有接手,那他不会是这样的,我也没有这十三年的安稳日子。」他抬起头,看向宴嘉鸣,眼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祁钰,这和你无关,就是有关系,也是和你父亲有关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看看你现在的身份,这不是你该说出来的话。」宴嘉鸣皱起眉头,试图让祁钰冷静下来。 祁钰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沉默了很久。 他知道宴嘉鸣说得对,但他就是无法释怀。一想起寒沉坐在轮椅上的样子,他就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死缠烂打的不肯走,为什么要一直埋怨他,为什么一直不懂他的做法。 他只不过骂自己对自己冷漠了点,为什么自己就是会接受不了。在寒家八年,寒沉什么时候对不起他,宠着自己,纵着自己,别人没有的他都有,为什么他只是几次对自己冷漠,没有好态度好语气,自己就委屈就接受不了,全然忘了他对自己好了八年。 寒沉从来不欠自己,他又有什么错,自己却怨了他五年。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回来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别提了。宴嘉鸣无奈嘆气,将手中的烟丢进垃圾桶,打开后门「我先回去,你冷静冷静吧。」 祁钰应了一声,然后将头埋到膝盖上,宴嘉鸣看了一眼,进去关上门了。 祁钰一个人坐在小巷的石阶上, 夜色渐深,小巷的灯光映照在他孤寂的身影上。他闭上眼睛,脑海中迴荡着宴嘉鸣的话,还有那些关于寒沉的往事。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中的波动却如潮水般汹涌。他想起自己在寒家的那些日子,寒沉的温柔和宠爱,还有那些因为误会而产生的冷漠和疏离。 他想起自己离开时,寒沉的决绝,自己的心灰意冷。那时的他,满心只有怨恨和不解,却没有想过寒沉一直在承受自己的误解和怨恨,他宠了自己八年,真的会不心疼自己吗? 他自言自语,声音在空荡荡的巷子里迴荡。「我欠他的,远比我想像的要多。」他承认,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意识到自己对寒沉的误解有多么深。 「祁钰。」 突然一道声音从巷口传来。 祁钰抬起头,看过去,看到寒沉坐在轮椅上在昏黄的灯光下,身影有些疲惫,但眼神却坚定地看着他。他的心瞬间揪紧,五年的怨恨和自责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寒沉……」祁钰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是道歉,还是解释,或者只是简单地唤他的名字。 寒沉没有给他时间去组织语言,他按动轮椅的按键,靠近祁钰,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祁钰,怎么在这,忘了要回家吗?」 祁钰看着寒沉,阴影里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他点头,声音沙哑,「我……我忘了。」 寒沉伸出手,轻轻抚上祁钰的头,就像儿时那样,他的动作温柔得仿佛能抚平所有的伤痕,「回家吧,祁钰,我们回家。」 祁钰握住寒沉的手,那份熟悉的温度让他心中的愧疚和思念交织在一起,他站起身,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推着寒沉的轮椅,走出寂静的小巷。 寒沉轻轻一笑:「小孩真的长大了。」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仿佛是过去的五年,漫长而沉重。 走到巷口,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那里,沈辞恭敬地打开后座的门,寒沉微微侧身,示意祁钰先上车。祁钰心中五味杂陈,他坐进车内,目光落在寒沉身上。 第62章 刺眼痛心 寒沉在沈辞的帮助下才坐上车,这一幕祁钰觉得眼眶发酸,他拉了拉衣领,掩饰眼中的情绪,轻声问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寒沉笑了笑,坐好后才说,「这几年,差不多都是这样。」 「嗯。」祁钰勉强笑了一下。 寒沉的话像是一把无形的锤子,敲击在祁钰的心上,他看着窗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疼痛。他从未想过,自己离开后,寒沉的生活会是怎样的,他一直以为,像寒沉那样的人,不会被任何事情困扰。但现在,他看到了寒沉的脆弱,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属于寒沉的脆弱。 沈辞关上车门,熟练地收起轮椅,坐上驾驶座开车上升挡板,祁钰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街景,心中涌动的情绪让他无法平静。 第72页 一路沉默。 回到家,沈辞率先下车,熟练弄好轮椅,打开后座的车门,将寒沉抱到轮椅上。 祁钰默默从另一边的车门下车,绕过去推寒沉的轮椅,「沈辞,你回去吧,我推他进去。」 沈辞看了祁钰一眼,让开点头,「好,有需要随时联繫我。」朝他们欠了欠身便离开了。 祁钰推着轮椅和寒沉一起进去,他们回来的晚,家里大半的佣人都休息了,寒沉干脆就都让她们去休息了。 客厅的灯光柔和而温暖,与外面的夜色形成鲜明对比。 祁钰推着寒沉,脚步不自觉地放缓,他看着寒沉,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寒沉感觉到他的犹豫,却只是说:「晚上还没吃吧,饿了吗?推我去厨房,给你做晚餐。」 祁钰点点头,他除了早餐吃了,午餐晚餐都没吃,还喝了酒,现在胃有点不舒服。他推着寒沉往厨房走去, 厨房的灯光洒在寒沉身上,他熟练地开始准备食材,完全没有因为坐着轮椅而不方便,那份从容和专注仿佛时间从未在他身上留下过痕迹。祁钰站在一旁,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酸涩感。 "寒沉,让我来帮你做吧。"祁钰走到他身边,试图接过他手中的刀具。 寒沉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拒绝,而是将手中的厨具递给了他,"好,你帮我打下手,我们做顿丰盛的晚餐。" 祁钰接过厨具,站在寒沉身边,他们一起忙碌起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温馨。 炒菜的香气瀰漫在厨房里,祁钰看着寒沉专注的神情,心中那份愧疚渐渐化为柔软的关怀。 一分神,手背差点碰到刚用过的热锅,寒沉立刻抓住他的手腕,快速地将他的手移开,放到眼前翻来覆去检查好几遍,发现真没有烫到才松开他。 寒沉抬头看他,皱眉微皱,一脸严肃,「你去餐厅等着。」 祁钰看着寒沉紧张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撇撇嘴:「切~出去就出去,又嫌我什么都不会,一会等着我英雄救美吧你。」 寒沉无奈地笑了笑,因为坐轮椅的关系,他的头也就到祁钰的腰,靠过去,双手绕到祁钰的身后去解围裙,「去吧,我尽量让你有英雄救美的机会。」 他靠近的那一瞬间,祁钰连唿吸都不敢,感觉到寒沉的气息轻轻拂过肚子,祁钰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他听话地转身走向餐厅,带着一丝调皮的笑意离开。中途还不忘叮嘱一句:「小心点,我英雄救美没经验。」 寒沉无奈摇头,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制不住。 祁钰知道寒沉是关心他,这份关心让他在愧疚和感激中找到了一丝平衡。他坐在餐厅的餐桌上,看着厨房的方向,想像着寒沉忙碌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期待。 厨房里,寒沉继续烹饪,偶尔转头看一眼餐厅的祁钰,嘴角总会不自觉地勾起。 晚餐准备完毕,寒沉将饭菜一一摆放在餐桌上,热气腾腾的菜餚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倒是没让祁钰有英雄救美的机会。 「好了,可以吃了。」寒沉推着轮椅来到餐桌前,看着祁钰,眼中满是温柔。 祁钰拿起筷子,先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寒沉的碗里,然后才给自己夹了一块,「你先吃,换我孝敬您。」 寒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懂孝顺了,好孩子。」 「我不是孩子了。」他站起身给寒沉盛汤,放到他面前,狡黠一笑:「本少今年23,是个成年人。」 「是成年人,但在叔叔眼里一直是小孩。」 祁钰眼神微愣,手上的动作不停,迅速也给自己盛汤,然后坐下,拿起筷子就把刚才夹寒沉的那块鱼肉夹了回来,吃进自己嘴里。一脸的不高兴,「不给你吃,小孩还需要照顾呢,孝敬不了你。」 寒沉看着祁钰孩子气的举动,微嘆气,他拿起筷子,重新夹了一块鱼肉放到祁钰碗里,「好,吃吧,我在公司吃过了,不饿,我伺候你。」 祁钰轻轻愣了一下,低着头,眼眶发酸,也不说话了,安静吃饭。 饭后,祁钰主动提出要收拾碗筷,全都被寒沉否决了,让他洗碗收拾,不打碎两个碗是不可能的,寒沉直接让他回房间休息,然后自己推着轮椅去收拾。 祁钰站在原地看着,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虐待老人,实在不忍直视,果断离场,回自己房间去了。或许寒沉也是不想自己看见他这副样子吧。 祁钰打开房门进去,房间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和当初他离开时一样,只不过房间很干净,应该是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吧,一点灰尘都没有,床铺都是铺好的,被子也都是洗过的。 坐在床边,祁钰的手指轻轻滑过被角,内心却没有一点知道自己房间一直留着和被好好收拾打扫过的愉快心情。他宁愿房间落了灰,这样还能不显着他以前到底有多傻。 可能是酒劲上头了,他都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不清醒。 他躺上床,用被子包裹着自己,寻求一丝熟悉的味道,被子上只有被洗过的香精味,不是他想闻的味道。祁钰闭着眼就把被子往床下踢,一个蹬腿坐起来,完全不拖泥带水,只有一个目标——寒沉的房间。 第63章 我还没原谅你 祁钰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然后光明正大的进入寒沉的房间,往他被子里一钻,闻到熟悉的味道后,立马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了起来,跟个寿司卷似的。 第73页 寒沉的房间总是带着他特有的气息,淡淡的菸草香混着沐浴露的清新,这是祁钰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忘记的味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份安全感吸入心底。 窗外的月光洒在床单上,给房间增添了几分静谧的温馨。祁钰闭着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喜欢这样,喜欢这种被熟悉包围的感觉。 他想起小时候,每次做噩梦要么让寒沉陪自己睡,要么都会跑到寒沉的房间,钻进他的被窝,闻着这股味道,就能安心地再次入睡。那时的他,总以为寒沉是无所不能的超人,能保护他免受一切伤害。 现在,他依旧是。 祁钰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找到最舒适的位置,迷迷煳煳的就睡着了。 他是被水声吵醒的,朦胧中,祁钰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应该在寒沉的房间里过夜,他揉揉眼睛,悄悄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尽量不发出声音。然而,他刚掀开被子,就听见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寒沉在洗澡。 祁钰愣了一下,思绪瞬间被拉回现实,他意识到寒沉的腿不方便,难道一个人还能洗澡? 他立刻跳下床,走到浴室门口敲门,「寒沉?你洗澡方便吗?要不要我帮你?」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一下,接着又响起,寒沉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不用,我没事,你去睡吧。」 祁钰皱了皱眉,心里的担忧无法忽视。虽然寒沉坐着轮椅也可以做饭,但洗澡是不方便的,能不能顺利换下衣服都是一个难题,他的腿按理来说应该是没力气的,抬起来估计都难。 「真的不用吗?」他问,手放在门把手上,随时准备进去。 「已经洗好了,祁钰,」寒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马上出去,你不用担心。」 祁钰还是不太放心,但也不好再坚持,他退后一步,靠在墙上,说:「那好,我在外面等你,你穿衣服方便吗?」 他话音刚落,浴室门就开了,寒沉穿着浴袍坐着轮椅出来,他的头髮还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滑落,落在领口,看向祁钰无奈的笑,「你是怕我掉马桶里还是被水淹死?」 祁钰站好直身子,看他真的没什么事,才放下心,然后瞪了他一眼,「我是怕你在浴室里摔死,死状惨烈,多毁形象,我都不敢跟警察说认识你,房间里还只有我一个人,罪名直接扣我头上,不用等警察,直接就得被沈辞开瓢。」 寒沉闻言,轻笑出声,他摇了摇头,推着轮椅走向房间的另一边,「你这想像力,真是可以写小说了。」 祁钰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熟练地操作轮椅,心里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问:「你平时都是自己洗的吗?」 「嗯,」寒沉回答,一边用毛巾擦着头髮,「一开始有人帮,后来就不需要了,我有我的方法,你不用担心」 祁钰看着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大步走上前,夺走他的毛巾,推着他的轮椅到床边,「别擦了,我帮你吹头髮,以前都是你帮我,以后我勉强也帮帮你。」 寒沉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没有拒绝。他闭上眼睛,任由祁钰用吹风机轻轻吹拂着他的头髮。 祁钰的手指穿过他的髮丝,轻柔地拨弄着,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他知道,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轻易接受自己的腿变成这样,也不愿意让人看出自己有任何不便,更别说寒沉这样的男人了,他能接受熟坐着轮椅去熟悉做任何事又是用了多长时间。 祁钰的指尖微微颤抖,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更自然一些,不去惊扰寒沉。他的手指在寒沉的髮丝间穿梭,感受着那丝丝的凉意和柔软。 「寒沉,我有能力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面对?」 可能是吹风机的声音太吵,寒沉没有回应他。 祁钰关掉吹风机,声音消失,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他看着寒沉的侧脸,那俊朗的轮廓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柔和。 寒沉转过头看他,浅笑着,「怎么?」 祁钰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没事,吹干了,睡觉吧。」 寒沉点点头,没有多问。自己凭藉双手的臂力撑着床,挪了上去,然后在一点点慢慢的调整好姿势。 祁钰看着他动作的艰难,心里的刺痛更加深重。他走过去,轻轻帮他整理了一下被子,然后坐在床边,沉默看着他。 寒沉对他露出笑容,「你要回房间?」 祁钰点点头,但又摇摇头,「我的房间我睡不着,你能不能让我在你这里睡?」 寒沉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点了点头,「好啊。」 祁钰脸上有了笑意,关掉了房间的灯,房内一片漆黑,他爬上床,然后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寒沉的身边,伸手环抱住他手臂,就像以前一样。 黑暗中,两人的唿吸声交织在一起,显得异常清晰。祁钰侧过头,看着寒沉的侧脸,心里的那份不安在接触到他肌肤的温度时,慢慢消散。 「寒沉,你知道吗?」祁钰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沉闷,「我还没原谅你,今天只是因为一个人睡不着,所以才勉强陪你睡的。」 「嗯,我知道。」 寒沉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轻轻笑了笑,回应他:「祁钰,我也没打算让你那么快就原谅我。你的委屈,我知道,所以你可以晚一点原谅我。」 第74页 「寒沉,你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全盘照收,如果我说我不喜欢你了,你还要这样吗?」祁钰的声音沉闷,让人听起来也觉得心里闷闷的。 寒沉的唿吸微微一顿,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的思考了一会儿。祁钰感觉到他的沉默,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等待着他的回答。 「祁钰,」寒沉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深沉,「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了,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第64章 故事的后半段 这句话中规中矩,祁钰听了心里却更难受了,他想被寒沉坚定选择,哪怕是强迫他都愿意。 他用脑袋蹭了蹭寒沉的身体,表示自己的不满,「寒沉,那你呢?我要的答案你能不能告诉我了?」 寒沉沉默,整个房间都寂静无声,半晌他才开口:「还记得我跟你讲了一半的那个故事吗?现在我跟你讲下一个部分,好不好?」 最后祁钰还是忍下情绪,说了声「好」。他想寒沉愿意说,愿意主动告诉他答案。如果他不想说,那就……算了。 寒沉的声音在黑暗中缓缓响起,「小孩原本有一个很美好的童年和疼爱她的父母,直到有一次,他的父母出任务牺牲了,家族遭到报復,他的童年彻底变了。他失去了父母,又接连失去亲人,最后只剩下他经商的爷爷和他自己,他的爷爷带着他出国凭藉财力摆平国内的报復,让他躲过一劫。至此他在国外接受了爷爷的安排,走了继承家业的继承人,他18岁时,爷爷因病去世了,他继承家业回到了国内。」 「那个时候他心里想的只有让杀害他一家的那些人都付出代价,他要他们死,要他们下地狱,一个也不放过。」 寒沉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他和警方联手,亲自入局,那时他遇到一个很合得来的兄弟,他个卧底很久的线人。在那些人面前他们从来表现得天衣无缝,一开始他只想为父母,心里只有仇恨,但后来他改变了想法,兄弟教会他很多,虽年长他六岁,却没有长辈的架势,和他成了兄弟,直到有一次任务,他这唯一的兄弟为了他,让自己的最忠诚的手下瞒着他,骗他,自己带着一队人便去了交易地点,最后也死在那些人手里,他被活活折磨,在仅剩一丝生气的时候,连同仓库一起炸了个粉碎。」 「在得到消息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他恨,恨那些人,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这个世界如此残酷。他发誓,要让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付出代价,他要他们生不如死。可是他被警方拦住了,警方告诉他在没有查出交易链有把握一网打尽之前,不可以轻举妄动,所以他又忍住了。 听到这祁钰抱着男人的手臂越来越紧,心也慢慢揪紧。那个好兄弟就是他的父亲,祁妄江,他曾无数遍想过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现在他知道了,他一点都不怨,父母丢下自己了,因为他遇到了寒沉,是幸运的。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寒沉,这些都是他一直不曾知道的过去,寒沉的童年、仇恨,和父亲的死。如今寒沉这样平淡的讲出来,如同一个真的在讲一个属于别人的故事。 当初寒沉说他会羡慕自己的童年,可现在祁钰只觉得他和寒沉谁都羡慕不了谁。自己从来没有体会过真正家的感觉,而寒沉他真实体会过,最后却被无情摧毁,相比之下他竟也分不出谁更惨。 「他一忍再忍,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一个女人找上了他,她似乎是知道了知己的死讯,来央求自己在她死后,把她和那个男人葬在一起,他同意了。而后却在那女人的葬礼上遇到了一个小孩,好像还是她的儿子,也是她和那个男人的儿子,他收养了这个孩子,为了孩子,一个计划拖了八年,想等他长大,安心的送他离开。原本没有这个孩子前,他没打算从计划中活下,可有了这个孩子,他改变了主意,他想活,哪怕计划失败,因为他不想这个孩子和他一样,只能孤独一人。」 寒沉的声音在祁钰的耳边迴荡,每个字眼都像被冰封的刀片,割裂着空气,刺入心底。他能感受到寒沉的痛苦,那种失去至亲的绝望,以及背负着重担的沉重。 那个孩子是祁钰,而祁钰无疑成为了寒沉生命中的一道光,照亮了他原本阴暗的世界,是他唯一想要活下来的希望。 从他收养祁钰的那一刻起,祁钰不再是那个被命运抛弃的孤儿,他成了寒沉生活的全部。寒沉教他生存的法则,教他如何在黑暗中保护自己,同时也教他如何去爱,去珍惜那些短暂的温暖。他把所有的恨,所有的痛苦,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只为了祁钰能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明明最在意的人是他自己,他却一再不允许祁钰插手过问,痛苦煎熬的一直是他。 他策划的每一个行动,每一次的布局,都是为了那个孩子能远离仇恨的旋涡。他以冷酷无情的外表,抵挡着外界的威胁,用坚硬的外壳包裹着祁钰的纯真。他愿意付出一切,甚至生命,只为让祁钰能够安全地成长,远离他所走过的那条血淋淋的道路。 最后寒沉说:「祁钰,我只希望你平安。」 祁钰的眼眶湿润了,即使在黑暗中,他也不敢抬头去看寒沉,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情绪,紧紧地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出声。 寒沉敏锐的发现他的状态,上身微微侧过去,揽住他的肩膀,轻轻拍,像以前一样哄着他。 第75页 「祁钰,你和我不同,也不会去羡慕我曾有过的家,你有我。」 祁钰的心在寒沉的话语中颤抖,他能感受到那份深沉的爱,那份只属于他的、无私的爱。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让他免受伤害。他的眼泪终于滑落,滴落在寒沉的手臂上,所有的情绪如同坍塌的大坝,倾泻而出,再也压制不了。 寒沉没有放开他,任由他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物,一声声哄着他。 「故事我已经讲完了,你当初说讲故事只讲一半的人会半身不遂,现在也应验了。」寒沉说着笑了几声。 祁钰眼眶通红,在黑暗中看着他,似乎又瞪他了,声音微颤,语气里带着一丝怨气和委屈,「寒沉!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要哭死了。」 寒沉的笑声在黑暗中迴荡,他轻轻颳了刮祁钰的鼻子,那份温柔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穿透了寒冷的空气。「蠢,哭完了就没事了,我还在呢。」他的声音里带着安抚,也带着歉意,他一直认为自己欠祁钰太多,永远也补不完。 第65章 「家」 「寒沉,我就是因为你这样所以才不想原谅你。」祁钰抽泣着,话语中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心,「你知不知道,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我是不会开心的,我只会一直难过。」 寒沉的心被祁钰的话揪得生疼,他将祁钰搂的更紧,「乖,没事的 一切都会好,我的腿也会好。你要的答案,我会告诉你,但不能是现在,你再等等好不好?」他的声音在黑暗中迴响,如同低沉的乐章,充满了无尽的深情。 祁钰紧紧地抱住寒沉,这次抱的是他的腰,「好,我等你。」他的声音沙哑哽咽,也异常的肯定。 寒沉的手指轻轻滑过祁钰的头髮,他的心被这份柔软填满,「不会让你等久的。」 祁钰的泪水渐渐止住,他仰起头,尽管看不清,但他知道寒沉就在那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寒沉,你记住,我祁钰的命是你捡回来的,你不能丢下我,你要是敢,我就追到地狱里去,把你揪出来,让你永远伺候我。」 「好。」寒沉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他低下头,嘴唇轻轻擦过祁钰的额头,那份承诺如同烙印刻在两人心中。 祁钰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的手环住寒沉的腰,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那是他的安全感,他的依靠。 「寒沉,我有你。」 「嗯。」 …… 第二天一早,祁钰醒来时寒沉已经不在了,他收拾完下楼,走到餐厅,看见了两人。 应佳瑶站在餐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早餐,微笑着看向他,而寒沉正坐在轮椅上,面前摆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看来寒沉应该是已经跟她说了自己回来的事。 应佳瑶变化也不大,她原本也就比祁钰大个六岁,如今少了份清纯多了份韵味。她依旧温柔,「小祁欢迎回家,过来吃早餐,是佣人做的你放心。」 祁钰走过去,坐在寒沉对面,然后抬头朝应佳瑶灿烂一笑,「谢谢佳瑶姐。」他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莽撞无理的大少爷了,现在也能体面礼貌的面对寒沉的未婚妻。 应佳瑶温柔一笑,挽了挽头髮到耳后,「不用这么客气,你们吃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叔侄。」 寒沉只是微微点头,并没什么反应,目光一直在祁钰身上。她刚要离开,祁钰却突然叫住她。 「等等,佳瑶姐。」 应佳瑶停下脚步,看向祁钰,眼神中带着询问。 祁钰看着她,脸上满是笑容:「晚上佳瑶姐能来做晚餐吗?以前我不识好歹,现在突然很想尝尝佳瑶姐的手艺,可以吗?」 应佳瑶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当然可以,小祁。你要是想吃我做的菜,随时都可以。」她心里有些感动,祁钰的变化让她感到欣慰。 寒沉看着他们,微微皱眉。祁钰的笑容更深了,等应佳瑶一走,寒沉才问出声:「我做的你不满意?」 祁钰挑了挑眉,舀起一勺粥送到嘴边,慢悠悠地回答:「寒爷,你做的我当然满意,但是佳瑶姐的厨艺我可是想了五年了。再说,五年前自己的不礼貌总得道个歉。」他笑了笑,又补充道,「毕竟她可是我未来的婶婶,寒家主母,我可不能得罪,你不会吃醋吧?」 寒沉轻笑一声,「吃醋的应该是祁少吧?」他轻轻舀起一勺粥,吹凉了才递到祁钰面前,「我和她之间没什么未来和以后,你不用在意得不得罪她。」 祁钰没吝啬,张口吃下他餵来的粥,入口的温度正好,他咀嚼着,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寒爷,你这是在安慰我吗?我倒是希望寒爷做点实质性的安慰我的小心灵。」 寒沉放下勺子,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祁少,你这是在暗示我吗?」他轻轻一笑,那份淡然的气质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迷人,「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想要的实质性安慰是什么?」 祁钰放下手中的勺子,眼神狡黠,「寒爷,你这是在逗我吗?我想要的实质性安慰,不就是寒爷你能多给我点关心和照顾吗?」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嘴角的笑容愈发深邃,「毕竟,我可是刚刚从国外回来,对寒家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又好奇,寒爷不会连这点小要求都不满足我吧?」 第76页 两人相对视几秒,最后一起笑出声。 寒沉笑着摇了摇头,眼神宠溺,「祁少,你这演技,叔叔给你打满分。」他拿起旁边的面包切片,轻轻抹上果酱,动作优雅而从容,「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会尽量让你感受到家的温暖。不过,你最好要老实一点。」 祁钰接过寒沉手中的面包,轻轻咬了一口,果酱的甜味与面包的香醇在口中交融,他满意地点点头,「寒爷,你这手艺,我给满分。」他故意模仿着寒沉的语气,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看来我得尽快适应这个『家』,免得让寒爷你觉得我是个麻烦的傢伙。」 寒沉微微一笑,拿起旁边的牛奶杯,轻轻吹了吹,以确保温度适宜然后才递给他,「延先生,今天还忙吗?」 祁钰接过牛奶,轻抿一口,温暖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舒缓,「我不忙,寒爷是想让我陪你吗?」 「是,陪我去公司,让你见个人。」 祁钰挑了挑眉,眼中闪烁着期待,「哦?是吗,寒爷想让我见谁呢?你的商业伙伴,还是你的老朋友?」他放下牛奶杯,饶有兴致地望着寒沉,显然对这个突然的安排感到好奇。 寒沉放下手中的杯子,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慢条斯理地说:「准确来说应该是沈辞的男朋友,他在国外暗地里保护了你五年,还是你父亲最忠诚的下属,你应该去见见。」 祁钰跟着寒沉公司,时隔五年,他再次踏入寒沉的办公室,不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门被敲响,随着寒沉的一声「进。」,办公门就被打开,走进来两名男人,其中一人是沈辞,而他身旁的就是谢存,比沈辞略高一点。 第66章 谢存 祁钰的目光瞬间被沈辞身边的男子吸引,那人穿着一身黑,小麦色皮肤,面上看起来痞里痞气的,眉眼间却透着坚毅,就是看向他的表情算不上好脸色。 尽管是初次见面,但祁钰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不是在国外的五年,更像是很久以前,记忆的深处有过这个人的影子。 谢存恭敬朝寒沉欠身,「寒爷,属下回来了。」 寒沉微微颔首,示意他不必多礼 然后向正出神的祁钰说:「祁钰,去跟他打个招唿。」 祁钰回过神,他看向寒沉,然后目光重新落在谢存身上,缓缓起身,带着微笑向他走去,「你好,我叫祁钰,谢谢你五年来的保护。」 祁钰在国外的五年并不是不知道寒沉有派人在暗地里保护他的安危,只是没见过那个人罢了,更不知道那就是谢存,或许谢存至今才回来他也是有责任的吧。 谢存轻轻挑眉,随意点头,丝毫不在意他,接着拉上身旁沈辞的手腕,匆匆对寒沉说:「寒爷,我还有话对小辞说先出去了。」 寒沉无奈摆手让他们出去。祁钰也不在意谢存的态度,他也能猜到原因,自己比起父亲差了很多,看不上他这样的大少爷很正常,更何况自己还让他和沈辞分开那么多年,是个人都会不满。 寒沉看出他的心思,按动轮椅按钮,滑动到他的身后,将他抱进怀里,坐在腿上,然后又一起回到办公位上。 突然被寒沉抱到腿上坐着,他有一瞬的惊吓,心里的想法都烟消云散,全都变成担心坐在他的腿上,他会有什么不适,急忙要起来。 寒沉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别动,我不会让你摔着的,我的腿也没事。」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像是能抚平所有的不安。祁钰愣了愣,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温度,慢慢放松下来,依偎在他怀里。 「谢存的性子你可能得习惯一下,他不是针对你,只是脾气不好。他和沈辞分开多年心底有怨气也是沖我的。」 祁钰无所谓的点头,「我知道,我不在乎,也懂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寒沉轻轻笑了笑,手指滑过祁钰的髮丝,语气中带着歉意,「祁少越来越聪明了,想要奖励吗?」 祁钰抬头,对上寒沉深邃的眼眸,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如果奖励是寒爷的吻,我倒是很乐意要。」 寒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祁钰,你说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 祁钰轻笑,眼神中带着几分调皮,「在国外五年学的,他们都很开放,打招唿亲一个都是正常的。」 寒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是吗?这也是你男情人多的原因?」 祁钰挑眉,故意装煳涂的样子,「寒爷,什么男情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寒沉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并未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轻轻将祁钰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声音里多了几分宠溺:「好,陪我办公吧。」 办公室的气氛变得柔和,窗外的阳光斜斜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寒沉开始专注地处理着手头的工作,祁钰则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偶尔翻看几页文件,偶尔抬头看看寒沉,两人的动作默契而和谐。 …… 谢存拉着沈辞到楼梯间,关上门,扒拉下沈辞的西装外套,准确的抛到墙角的监控摄像头上,然后将人抵在墙上,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人,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浓烈情感,「小辞,想我吗?」 沈辞看着谢存,眼神复杂,既有怀念,又有无奈,「谢存,你还是这么冲动。」 第77页 谢存的手指轻轻滑过沈辞的唇,力度轻得像是怕碰碎什么,「我只对你这样,小辞,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有多想你。」 沈辞别过头,避开谢存的触碰,「谢存,还在公司,别乱来。」 谢存不依不饶的凑近他,拿下他眼上戴着的黑框眼镜丢在地上,「你戴眼镜做什么?不好看,我回来了,以后不戴了好不好?」 没戴眼镜的沈辞的确更加好看,虽然依旧冷着一张脸,他有些不耐的推了推谢存,「你先放开我,还在公司你这样像什么话?」 谢存的眸光暗了暗,他低头,两人的鼻尖轻轻相碰,他轻声说:「小辞,你总是这么理智,可我控制不住想你,想得快疯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炽热,充满了无法忽视的渴望。 他们两个从小便是孤儿,从小一起长大,和祁妄江一样,出社会很早,为了生存什么都做,后来他们混进应道青的手下讨生活,一次机缘巧合被祁妄江救下,后来便一直跟着祁妄江,对他忠心不二。 他们那个时候也不过十几岁,祁妄江为了让他们有自保的能力,便送他们去学武,至此他们在道上混名声是越来越响亮了,有个「黑白双煞」的称号。白煞冷面冷脸出手果断,从不爱多说废话。黑煞笑面阎王,出手狠辣,就喜欢说废话。若是一起出手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要么一个看着,一个动手,要么两个人互相配合,默契十足,尤其他们在一起后,甚至在枪林弹雨中也能抽空接个吻,完全不把别人当人。 他们也理所应到成了祁妄江的左膀右臂,直到祁妄江后来认识寒沉后,祁妄江便让沈辞去了寒沉身边,沈辞这才渐渐变得「仁慈」起来,改穿西装,成了上班族。 直到后来,谢存和祁妄江一起瞒着寒沉带了一部分人私自行动,最终祁妄江身死,谢存重伤。寒沉接手一切,将谢存送走,不让他和沈辞联繫,有疗伤的名义,也有惩罚的意思。 沈辞也和寒沉一样被隐瞒,所以刚开始他也是怨谢存的,到后来他就直接伪装起自己,戴上黑框眼镜,避免一切想和他示好的人。 沈辞似乎也被谢存的炽热情感打动,眼神中的冷硬有了一丝松动,但他还是努力维持着冷静,「谢存,有话下班说,现在还在公司,放开我。」 谢存的眼神执着,他紧了紧环在沈辞腰间的手。 「沈辞,我等不了。」 下一秒,他的腰间被抵上一个硬物,是枪口。沈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语气冰冷:「放开。」 谢存无所谓一笑,目光坚定,强硬握住沈辞的手,将抵在腰间的枪口移到自己心口,上膛,盯着他的眼睛,「子弹要打这里才会死。」 第67章 真的疯 「谢存!」沈辞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里带着怒意,他的手指在扳机上微微颤抖。 谢存的举动让空气瞬间凝固,他看着沈辞,眼底的疯狂与决绝几乎要溢出。"沈辞,你如果不想原谅我,就开枪,我绝不反抗。」他的食指也压到沈辞的食指上,缓缓压动扳机,一点点试探。 沈辞的唿吸在瞬间变得粗重,他的手指在谢存的引导下,几乎就要扣下扳机。 「谢存,你疯了!」沈辞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也混杂着一丝他自己都无法辨识的痛苦。 他用力挣脱谢存的手,「哐当」一声,枪枝落地,摔落楼梯,弹匣意外弹出,里面一颗子弹都没有。 谢存轻笑一声,再次揽住沈辞的腰抵在墙上,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低语:「我想你想疯了,你还是不够狠心,应该装上子弹。」 沈辞冷硬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咬牙切齿:「真不要命!」 谢存低低笑了几声,看着他,「我了解你,你不也了解我。所以我错了,你原谅我了吗?」他拉起沈辞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没原谅的话,就打到你原谅我为止。」 沈辞的视线落在他们交缠的手上,心中五味杂陈。「谢存,你真是越来越疯了。」接着毫不犹豫抽出手,扇了他一个耳光。 谢存的脸侧瞬间泛红,他的眼神却未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炽热。他看着沈辞,脸上挂着笑意:「打够了吗?不够继续。」 沈辞的唿吸变得急促,他瞪着谢存,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伸手,一把抓住谢存的领口,用力将他拉近,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选择瞒着我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与痛苦。 谢存的唿吸喷洒在沈辞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丝苦笑,他看着沈辞,眼中却满是坚定:「会。」 沈辞的手指紧握成拳,他看着谢存,心中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最后他却是卸了气,松开手,放开谢存。 「我原谅你了。」 话落,谢存勐地将他抵在墙上,炽热持久的吻落下,宣洩着分别数年的欲望与情感。沈辞先是挣扎,但很快他的回应变得热烈,如同火焰般燃烧,两颗心在碰撞中寻求着久违的平衡。 他们的身体在这一刻紧密相贴,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这一刻,他们之间所有的误解与冲突都被这深情的接触所化解。 亲吻的间隙,沈辞微喘着气,断断续续说:「谢存……我…想…你。」 回应他的是更炽热的吻。 良久,他们才分开,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瀰漫在狭窄的楼梯间。 第78页 谢存的眼中闪烁着歉疚与庆幸,他轻抚上沈辞的脸,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柔情:「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嗯。」 谢存捧起沈辞的脸,拇指轻轻擦过他嘴角的水渍,缓声问:「我的帐你算好了,该换我了,还记得我离开前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沈辞的眼神从迷茫渐变为明晰,他心虚的避开谢存的目光,「记得。」 谢存强硬得让他直视自己,他和沈辞彼此最是了解,沈辞一个动作他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挑挑眉,嘴角挂笑:「记得,那你说我让你答应我什么?」 沈辞的唿吸滞了一下,无语的看着他。 谢存的笑意加深,他低头,唇瓣轻轻擦过沈辞的唇角,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与霸道:「你不说,我就直接动手了啊。」他的手从沈辞的手背移到腰间,抓着他的衬衫,蠢蠢欲动。 沈辞双手按住蠢蠢欲动的谢存,抿了抿唇,低声回应:「你让我不准冒险,不准受伤,必须原样的站在你面前。」 「还有呢?」 沈辞脸颊微微泛红,始终不肯继续说下去。 谢存的笑意在眼底漾开,如同春风拂过湖面,他轻轻覆上沈辞的唇,短暂的亲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他说:「还有,如果受了伤留了疤,有一处我就罚你一次,以此类推。」 沈辞强硬避开,立即反驳:「谢存你的要求太不公平,我怎么可能不受伤,寒爷伤的那么重,我受点伤算什么。」 「我不管,你答应了,我要检查。」 谢存无赖的扯出沈辞的衬衫下摆,往上一撩,露出上半身精壮白皙的胸膛,清晰可见的腹肌线条,而在腹部上有着几个浅浅的伤疤。 沈辞想将衬衫拉下,被谢存强硬制止,他的手掌攀上那几道疤,轻声问:「疼吗?」 沈辞的眸光微沉,没有避开谢存的触碰,「你问我这个问题合适吗?」他嘆了口气,在谢存强硬的眼神下再次开口:「不疼,都是小伤。」 「小伤?」谢存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和隐约的怒意,「那这个呢?」他的手滑到沈辞腰侧后的一道长疤痕,轻轻碰触。 沈辞一时无言,那道伤是在三年前受的,确实差点要了他的命。 谢存没有离开前沈辞身上一处伤疤都没有,反而是谢存自己身上的伤疤很多,从小开始谢存便一直护着他,有危险都是自己先上,替他挡下所有伤害,离开前最希望的就是沈辞不要受伤。 此刻看到这些伤疤,他突然就后悔了,后悔自己的离开,当初他应该死也要留下的。 「沈辞,你是不疼了,我心疼。」谢存的声音低沉深情,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在沈辞的心上。 沈辞的眼眸微微颤动,其实他哪怕受伤也可以不留下伤痕的,可他却没有去除掩饰自己受过伤,他想既然谢存说他受了伤被他知道,会罚自己,那他就留着,等着谢存回来的那天,等他早一点回来跟自己算帐。 他轻轻推了推谢存的肩膀,声音隐忍:「那你呢?你身上的伤是我的多少倍?你觉得我不会心疼吗?我比你更疼。」 谢存的心像是被针狠狠刺了一下,他看着沈辞,眼中的疼惜几乎要溢出来。他抬起手,抚上那些他不在时沈辞独自承受的痕迹,每一道都像是在指责他的失职。 「沈辞,我错了,我不该离开你。」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沈辞抓住他的手,力度大得有些惊人,他看着谢存,「谢存,你记住,无论你做什么,我永远不会怪你。你走了,我等你;你回来,我还在。这些伤,是提醒我,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一定会回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无比坚决。 第68章 吃醋 谢存的心被沈辞的话深深触动,他蹲下身,唇轻轻落在那些疤痕上,一个一个亲吻着,仿佛在向沈辞保证,这样的错误,他再也不会犯第二次。 被他吻过的地方似乎有些灼热,沈辞的身体微微发抖,他喉结滚动,将谢存拉了起来,他的手环上谢存的颈后,主动覆上谢存的唇,舌尖轻轻触碰,似在邀约。 谢存也如他所愿接受邀约,先是咬住他的唇瓣,接着还不费力的撬开,攻略城池。 一吻结束,沈辞微微喘气,领带松了些,领口微敞,唇上水光灵灵。 谢存却是毫无影响,舔了舔唇,覆在他耳边低语:「小辞,我已经看到你身上的伤了,有四处,但不是罚四次。」 沈辞微微偏头,「为什么?」 谢存在他耳旁轻轻一笑,语气变得严肃,多了丝威严感,「你身上其他的地方,我还没检查,你不会以为结束了吧?哪怕是小小擦伤也算一处。」 沈辞喉结微微滑动,「无赖。」他顿了一下,接受般问:「你想怎么罚?」 谢存撑起头,含笑看他,「回去就知道了,一定让你印象深刻,牢牢记住。」 他又凑近了几分,抬手给他整理凌乱的衣领,「回去,都脱了,每一处我都要仔细检查。」 沈辞耳根通红,微微偏头,「有病。」 谢存听到他骂自己,笑意更深,「希望被我罚的时候,你能一直骂。」他抬手扯下挂在监控摄像头上的西装外套披到沈辞肩上,然后转身下楼梯去捡掉在那里的枪。 沈辞看着他,总有不真实感,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一直笑着。 第79页 谢存将枪收回沈辞腰间,揽住他的腰,抬脚把他往楼下带。 沈辞一愣,跟着他走了几步,反应过来,立刻停下,要回去,「还没下班,我不能走。」 谢存强硬揽住他,「不用回去了,我替你跟寒爷请假了,反正那孩子在,也用不到你,我们现在立马回去检查。」 沈辞一怔,没走好路,被绊了脚。谢存圈着他腰的手很紧,没让他有半点危险。 沈辞无语看着他,最终无奈嘆气,接受了谢存的行为,反正只是回去被他罚而已,能有多严重,他还没那么矫情。 谢存的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知道沈辞默认了,他拉着沈辞加快了步伐。 …… 晚上,祁钰和寒沉一起回家,沈辞不在,他担起了给寒沉推轮椅的任务,当然从车上下来的这个步骤是由保镖来的。 他推着寒沉进客厅,应佳瑶已经在厨房准备晚餐了。 齐管家上前接祁钰的外套,「祁少,寒爷,应小姐在厨房。」 祁钰点点头,让齐管家推寒沉,自己则往厨房走去,「齐伯,晚上有点凉,你去拿张毯子给寒沉盖腿,我去厨房帮佳瑶姐。」 「好的,祁少。」齐管家应声,随即去取毯子。 寒沉看着祁钰的背影,嘴角微勾,脸上却全然没有笑意。 祁钰进到厨房,应佳瑶正专注地炒菜,锅里的食材在她的翻炒下发出诱人的香气。他轻声说:「佳瑶姐,需要我帮忙吗?」 应佳瑶侧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用啦,你出去陪寒哥,在这小心伤着碰着。」 「没事,我帮你打下手,佳瑶姐尽管吩咐。」祁钰挽起袖子,他走到应佳瑶的身旁 拿起菜刀就准备切菜,应佳瑶轻笑一声,将要切的蔬菜推给他,「那你帮我把这黄瓜切一下,记得要切得均匀些。」 「ok,没问题。」祁钰接过砧板,开始认真地切起黄瓜来,刀工利落,每一刀都切得大小相近。他一边切,一边问道:「佳瑶姐,你今天做的这是什么菜?闻着好香。」 「糖醋里嵴和清蒸鱼,还有你最爱的红烧肉。」应佳瑶说着,将炒好的菜盛出,锅里重新添上水,放上蒸架,把鱼放进去,盖上锅盖。 祁钰闻言,嘴角上扬,「哇,都是我爱吃的,佳瑶姐真懂我。」 应佳瑶笑着摇摇头,开始准备下一道菜,「不是我懂你,这些都是寒哥告诉我的,你能喜欢就好。」 「那佳瑶姐也是有心了,我一定喜欢,都快流口水了。」 应佳瑶笑了笑,眼中满是温柔,「你喜欢,我就开心。」 晚餐的准备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进行,祁钰和应佳瑶的配合默契而自然,厨房里时不时传出两人的交谈声和锅碗瓢盆的轻响,这些声音在宽敞的宅子中迴荡,显得格外和谐。 「佳瑶姐,你做饭的样子真好看。」祁钰切完黄瓜,又拿起旁边的胡萝蔔开始切,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赞美。 应佳瑶闻言,心中一暖,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你这样夸我,我会骄傲的。」 …… 此时,寒沉的轮椅就停在厨房外,他将所有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里面两人背影。 齐管家拿着毯子过来,轻轻地盖在寒沉的腿上,看了眼厨房,然后说:「寒爷,我推您去餐位上吧。」 寒沉微微颔首,任由齐管家推着向餐厅方向行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寒凉刺骨,而这眼神是对应佳瑶展露的。 餐厅里,灯光柔和,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餐具,热气腾腾的饭菜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祁钰和应佳瑶并肩走出厨房,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满足和愉快的笑容。 祁钰注意到寒沉已经到了餐厅,他快步上前,帮寒沉调整好轮椅的位置,然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寒沉,我先给你盛碗汤。」 寒沉接过祁钰递来的汤碗,轻轻吹了吹,放回他面前:「祁少辛苦,你先,顺便给佳瑶也盛一碗。」 祁钰点点头,欣然接受,不过他没再去盛汤,而是将寒沉给他的汤直接给了应佳瑶。 「佳瑶姐最辛苦,寒沉你未婚夫怎么当的,应该先体贴自己未婚妻才是。」 应佳瑶接过汤碗,被祁钰说的「未婚妻」整得脸红,低着头默默吃饭。 寒沉却是冷着脸看祁钰。明显对祁钰刚下的举动表示不满。 祁钰察觉到寒沉的不悦,挑了挑眉,故意挑衅般地笑了笑,「叔叔,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不会是吃醋了吧?」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玩味,明显是在逗弄寒沉。 第69章 你居然打我 寒沉的嘴角勾起一个冷硬的弧度,「没有,祁少懂得体贴长辈了,做得很好。」 「真的吗?我还以为叔叔会吃醋呢。」祁钰毫不畏惧地回视着寒沉,他的笑容灿烂,仿佛没有感觉到寒沉快要溢出的占有欲,对他的占有欲。 寒沉的目光愈发深沉,「吃饭吧,吃饱叔叔还有话跟你说。」 祁钰的笑容瞬间收敛了一些,露出讨好的笑,他哪里会不知道寒沉说这话的意思,等会估计不是一般的说话了。 应佳瑶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轻咳一声,举起红酒杯,「干个杯,欢迎小钰回家。」 两人的动作都微微一顿,祁钰与寒沉的视线在空中碰撞,火花四溅。祁钰拿起酒杯,笑意满满的轻轻与应佳瑶的杯子碰了一下,「佳瑶姐,以前是我不懂事,我现在跟你道歉,这杯我干了。」他仰头将酒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第80页 应佳瑶笑容温柔,「没事的,你是个好孩子。」 寒沉的目光从酒杯上掠过,落在祁钰的脸上,他的眼神深邃如夜,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祁钰放下空酒杯,嘴角的笑意更深,仿佛在挑衅寒沉,他又倒了杯酒去敬寒沉。 「叔叔,要不要干杯?」 寒沉没有接话,只是拿起餐巾轻轻擦拭唇角,动作优雅冷傲。他放下餐巾,对祁钰说:「祁钰,饭后在书房等我。」 祁钰听到这话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实则慌得一批。他乖巧的回应:「好的,叔叔。」接着自己将杯中的酒饮尽。 …… 饭后,祁钰独自先去了书房,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了轮椅的声音,寒沉推门而入。 书房内,灯光柔和却不足以驱散空气中瀰漫的紧张氛围。祁钰站在窗边,背对着门,似乎正欣赏着外面的夜色,又似在平復自己的心情。寒沉缓缓靠近,轮椅的轻微响动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啪」的一声,书房内的灯被关掉。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祁钰身形微滞,但他很快恢復镇定,转过身来,凭藉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勉强能辨认出寒沉的轮廓。 「祁钰,我们该谈谈了。」寒沉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关上门,他已经滑到祁钰眼前,接着他拦腰将祁钰禁锢到自己怀中,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背对着自己。 祁钰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寒沉,你……」祁钰试图挣扎,但寒沉的怀抱如同铁箍,纹丝不动。 「你说我该不该罚你?」寒沉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温柔,但手上的力度却没有丝毫放松。他轻轻抚过祁钰的髮丝,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疼惜,有爱意,更有深深的占有欲。 祁钰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热,以及那熟悉的气息,心中五味杂陈。他不再挣扎,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寒沉的动作。 「为……为什么?无缘无故罚我,寒爷你不是吃饱撑着了?」 「你犯错了。」 房内只有他们二人,祁钰紧握的手心渐渐出汗,他一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就算时隔五年,长了一身本事能力的祁钰在这个男人面前依旧会原形毕露,他依旧是那个藏不住心动的少年。 他就是故意接近应佳瑶,故意做出亲密的接触,因为他嫉妒,嫉妒她能光明正大的成为寒家主母,能与寒沉结婚,成为他的合法妻子。 寒沉从背后掐住对方的下巴,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威严,「祁钰,你知不知道错?」 祁钰的身体有些发颤,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眼中的倔强与不甘,「我没错,我又没干嘛,又哪来的错?寒爷你别这么不讲理。」 寒沉的眸光在黑暗中深邃如渊,他低声笑了,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愉悦,「小没良心的,你是想气死我好继承遗产?」 「也不是…不可以。」 「欠打。」 「我赌你……捨不得。」 「捨得。」寒沉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他低下头,嘴唇贴近祁钰的耳垂,热气呵在祁钰的颈侧,让他浑身一颤。「犯错就该被罚,挨打才能记住教训。」他的话语轻柔得像是情人的耳语。 祁钰的心跳在寒沉的这句话后瞬间加速,他能感觉到寒沉的气息在自己的皮肤上留下一片片灼热。他闭上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惩罚,心中既有恐惧,又有一丝期待的蠢蠢欲动。 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 祁钰面部朝下,身体被男人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然后被压在了男人强壮的大腿上。他的心跳声在耳边迴荡,几乎盖过了自己的唿吸声。 他不明所以,有些讶异,身体微微颤抖着:「寒沉,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然而,他话音未落,只听「啪啪」两声脆响,像是鞭子抽打在空中发出的声音,又像是两记响亮的耳光。这两声清脆的响声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随着两声清脆的响声,他感觉到有两道不轻不重的拍打落在了自己的臀部上。虽然这两下拍打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却让他的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羞耻感。 他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心中涌起一股屈辱感。「寒沉……你居然真打我?」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强撑着质问。 真正体会到才知道被打屁股是多么羞耻。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他试图挣扎,但寒沉的力道却如同铁箍一般,让他动弹不得。 他的双手被钳制在后腰上,巴掌一下下落在他身后,声音响亮。接下去的巴掌都是实质性的伤害,又疼又麻。 在外威风凛凛延先生现在被按在腿上打屁股,直接就变成一个不知所措的大男孩,咬着嘴唇无声抽泣。 「我靠!寒沉,你别打了,放开我。」 寒沉没有回应,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祁钰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泄露出一丝脆弱,但眼眶还是不争气地泛起了红。 「wc!寒沉,你个王八蛋……居然打我……负心汉……」他的话语里夹杂着泪水与愤怒,却更像是一种无助的控诉,迴荡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凄凉。 寒沉的动作微微一顿,那落下的巴掌似乎在空中滞留了片刻,但最终更加重地落在了祁钰的臀上。 祁钰终是忍不住,哼唧一声,「寒沉,你别打了。」 第81页 声音传入寒沉耳中,半空中的手掌停了下来。 「你应该叫我什么?」他的声音有种压抑感,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的。 「…叔叔。」祁钰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羞愤,但更多的是屈服于现实的无奈。 寒沉的手掌轻轻放到他的身上,「嗯,想让我停下吗?」 第70章 五年前的答案 祁钰的身体微微颤抖,看着地面,眼中闪烁着屈辱与复杂的情感,他紧抿着唇,最终沉默了。 寒沉不着痕迹的牵起嘴角,他手臂一用劲,把大头朝下的祁钰捞了起来,让人面对面坐在自己的身上。 还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坐在他的腿上,感觉分外的炽热。好在房内的灯关着,寒沉的腿也感觉不到自己炽热的地方。祁钰这么想着,否则自己狼狈的模样会毫无保留的展示在这个男人面前,虽说自己在他面前也谈不上什么形象了,但也不耽误他感到羞耻。 黑暗中寒沉的眸色漆黑,他捧起祁钰的脸,用拇指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迹,「怎么还骂上了?」 「谁知道…你来真的,还打我,我都多大了,你从来没打过我。」祁钰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眼眶里还蓄着未干的泪水。他低下头,试图避开那双深邃如夜的眼眸,却又无法忽视他手指间传递的温度,「知不知道有多疼,疼死了。」他的话语轻得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带着孩子气的抱怨。 他的腰被搂得更紧了一些,下巴也被轻轻抬起,迫使他再次面对那双深沉的眼睛,「疼就对了,好好记住。你是我的,不准你跟别人卿卿我我。」寒沉声音低沉充满磁性,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和疼爱。 祁钰咬了咬下唇,莫名有些委屈,他忍住眼眶中再次涌上的泪水,低声说:「你还不是一样,跟那么多女人卿卿我我,凭什么你可以,我就不行。」 寒沉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手指微微一滞,随即又更紧地环住了祁钰的腰,「对不起。」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苦涩。 他与祁钰对视,眼神坚定,「当初无论任何理由都是我的错,但以后不会了,我只对你一个人动心,只疼爱你一个。」寒沉的话语如同冬夜的风,冷冽却饱含深情。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祁钰崩溃,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眼眶鼻尖都红红的,俊美的脸上看上去可怜感十足,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 「怎么又哭了?别人知道延先生这么爱哭吗?」寒沉伸手擦去祁钰的眼泪,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祁钰湿润的眼睑,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柔情。 结果下一秒,祁钰的眼泪更兇勐了,止都止不住。 寒沉心中一疼,将他拥入怀中,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他不想再忍了,他想换种方式护在他身边,不愿意再让他受委屈了。 「祁钰,五年前我送你离开,否定你的喜欢,不敢回应要等你回来的话语,是我不想你的念想落空,而不敢对你做出承诺,那时的我连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五年后你回来,我依旧不敢面对,可那天给你讲故事的时候,我没忍住,但却还是选择让你等,只是因为我的腿,我不能保证自己是完美的。」 「我曾经说过,你父亲在你母亲面前是懦弱的。可那是因为爱,所以他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受到一点伤害。我也一样,我在你面前也是懦弱的,所以我会把你送走,我甚至比你的父亲还懦弱。」 「祁钰,我害怕,害怕自己给不了你想要的,害怕你会因为我的不完美而失望。但我错了,错得离谱。」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眼都像是在敲打祁钰的心。「五年前你想要的答案我想让你知道了。」 「祁钰,我爱你。」 祁钰的泪水在他的怀抱中泛滥,他的心被寒沉的话语冲击得七零八落。他抬起手,紧紧地环住寒沉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上,声音带着哭腔,「寒沉,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你知道当初你为了送走说的那些话有多伤人吗?我差点以为你真的是因为我跟你表白了,所以才不想要我的。」 「五年,我等了你整整五年。」祁钰的话语在寒沉的颈窝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可是你也在心里等了我五年。十岁前,我没有美满的家庭,十岁到十八岁,你给了我一个家。十八岁到二十三岁,只有我一个人,因为我长大了。可我想在往后的岁月里和你有个真正的家。」 「寒沉,我也爱你。」 他抬起头,唇瓣轻轻覆在寒沉的唇上,短暂的触碰像是点燃了积蓄已久的火花,炽热而深情。祁钰的气息扑在寒沉的脸上,带着他独有的温暖,「我爱你,寒沉,从五年前到现在,我从未停止过爱你。」 寒沉的心在祁钰的亲吻中彻底崩溃,他紧紧地回抱住祁钰,将所有的歉意、痛苦和爱意都融入这个吻里。他的手滑进祁钰的发间,手指缠绕在柔软的黑髮中,加深了这个吻,仿佛要将五年来的思念都倾注其中。 两颗心在这一刻紧紧相贴,五年来的误会、恐惧和痛苦在爱的火焰中融化。他们的心跳声在彼此的耳中迴荡,像是久违的乐章,只有他们才能听懂的旋律。 「祁钰,」寒沉在祁钰的耳边轻声说,他的声音因为情感的涌动而颤抖,「我错了,我害怕失去你,所以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保护你。」 第82页 祁钰的眼泪再次滑落,但这次是带着微笑的,「嗯,我知道了。」 他们的唇再次相接,这次的吻不再是试探,而是深深的承诺。祁钰的手指抚过寒沉的脸颊,感受着他皮肤的温度,那份真实让他心安。 良久,他们才依依不捨地分开,祁钰的气息有些紊乱,但眼中却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寒沉,我要你。」 ……(此处字数:3228) 小小片段: 「不是说有男情人吗?…」 「乖,…」 …… 「我错了,我没有……」 「叔叔,我错了,我没有男情人,这是第一次。」 …… 第二天,祁钰是从寒沉的床上醒来的。 (本章内容审核有删减,完整看有话说,在同一个地方。) 第71章 刚甜蜜就要被迫离开 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他伸手摸了摸,上面还留有余温,祁钰蹭了蹭被子,忽略掉身上的酸痛和肿胀,他感觉自己非常甜蜜。 「在高兴什么?」寒沉换好了衣服,坐着轮椅从衣帽间出来,滑到床边。 昨晚事后寒沉带着他一起洗澡,他才知道寒沉究竟是怎么一个人洗澡换衣服的。浴室衣帽间都在墙边装了辅助他站的栏杆和坐板,剩下就全靠他的臂力去支撑自己站起来,在一点点挪,去完成洗澡和换衣服。 也难怪寒沉能轻易把他放腿上翻面,还能压着他动弹不得了。 昨晚祁钰腿软的走都走不了,还是寒沉抱着他坐在轮椅上给他清洗,然后又给自己洗,熟练的不像是半身不遂的人。 他望着祁钰,眼中是温柔与笑意。祁钰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千言万语在无声中传递。 「你自己不也一样,笑什么笑。」祁钰的声音还有些哑。他们昨晚持续太久,他又是哭又是求饶的,嗓子都要干报废了。 「寒家有了主母我难道不该开心吗?。」寒沉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他轻轻抚过祁钰的髮丝,眼中满是宠溺。 祁钰的脸颊微微泛红,他嗔怪地瞪了寒沉一眼,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你倒是会哄人开心,寒家主母的位置我还排不上号。」 寒沉知道他指的是应佳瑶,大掌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放心,我心中的寒家主母只有你一个,跟她的婚约只是合作罢了。」 「合作?」祁钰轻笑一声,假意生气避开寒沉的手,「合作所以还是会结婚的吧?在你心里也只是在心里。」 「不会,」寒沉的眼神变得深邃,「应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祁钰没了玩闹的心思,他从寒沉眼里看到了汹涌的恨意,想把一切都摧毁的恨意。 一个都不会放过,就是哪怕那个人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也都要付出代价吗?祁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圣母心,或许其他人都可以付出代价,可如果应佳瑶不知道甚至没有参与过是不是能安然无恙。 祁钰发了会呆,寒沉已经拿着一瓶药膏回来了,自顾自的掀开被子。 祁钰回过神吓了一跳,夹紧腿,把能遮的遮住,激动的问:「你干什么?」 钰钰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皮肤上还留有昨夜的暧昧的痕迹,尤其是臀上,红印子还在,跟个桃子似的。 寒沉的目光在他略显慌张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别动,我帮你上药。」 祁钰的脸颊更烫了,他试图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但显然徒劳无功。寒沉的手已经轻轻覆上了那片柔软,药膏的清凉感瞬间驱散了部分不适与尴尬。 祁钰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却又在寒沉温柔的动作下渐渐放松。 昨晚清洗后涂过药,现在状态还不错。涂完里面,寒沉又将他身上有红印的地方也都涂上。 「寒沉,我自己来就好。」祁钰的声音细若蚊蝇,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让寒沉这样伺候他。 寒沉的眼神暗了暗,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乖,别乱动。」 祁钰不再说话,任由寒沉摆布,反正他也确实浑身疼,没有力气再折腾了。 涂完药,寒沉给他重新盖上被子,收起药膏,又去拿了套衣服过来放到他身边:「齐管家会端早餐上来,我先去公司,你好好休息,衣服记得穿上。」 祁钰点了点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寒沉,心中五味杂陈。待寒沉转身欲走,他终是忍不住喊住他:「寒沉……」 寒沉停下轮椅,转过身回望,眼神里满是温柔与询问:「怎么了?」 祁钰咬了咬唇,似乎在斟酌言辞,最终只化作一句简单的叮咛:「你……路上小心。」他虽然不知道寒沉究竟要做什么,但他心里是希望无辜的人可以避免伤害的,只不过这个想法始终没有他担心寒沉的心思大。 寒沉的眼神柔和了几分,「好。」随即按动按钮离开,留下祁钰独自躺在床上,心中既有甜蜜也有忧虑。 齐管家敲门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祁钰的思绪。他坐起身,穿戴好寒沉准备好的衣服,身体也不至于像昨晚一样走不动路了,都是多亏了寒沉事后一直帮他按摩。 早餐刚过,宴嘉鸣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祁钰,出事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让祁钰眉头一皱,「出什么事了?」 第83页 「洛星阳,他哥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他的下落的,现在已经追到国外去了,还把洛星阳打了一顿,你回国后另一个手机号是不是没用了,他根本打不通你的电话,就给我打了电话。」 「什么?!」祁钰的声音勐地提高,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与担忧,「他哥怎么会知道?洛星阳现在情况怎么样?」 祁钰确实从回来就没用过另一部手机,那部手机还放在回来时住的那家酒店里没有拿回来。现在用的这部手机是以前的,联繫人也只有以前的老朋友有。 当初祁钰让宴嘉鸣帮忙给洛星阳找学校,宴嘉鸣就干脆先给他报了班,第二年的时候就带着他一起出国,跟祁钰读同一间学校。洛星阳也就一直跟着他们,跟祁钰最是亲近,毕业了就直接进了qing 插d工作,一直没联繫过他那个哥也没回过家。 他哥叫洛腾是个赌鬼,听说欠了一屁股债,整天游手好闲,之前就为了两万让亲弟弟去酒吧打工还债,债还完后,又巴巴的跑回来,总想着从洛星阳身上榨取点什么。直到洛星阳出国后才躲过他,没想到都出国了竟然还被他找到了。 「打的不算重,就一些皮外伤,主要是他哥现在就赖在他那。妈的,要不是老子在国内还有事一时走不开,非得亲自过去揍他!」宴嘉鸣的怒火都快顺着网线烧到祁钰了,他这么些年跟洛星阳关系也是不错的,和祁钰都把洛星阳当成弟弟相当照顾。 第72章 英雄救美 祁钰闻言,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他深知洛星阳的处境,洛星阳,明明是个开朗活泼的人,却有一个破烂不堪的家庭,换作任何人都会崩溃。 「他哥确实混蛋,你安排私人飞机吧,我马上赶过去。」 「好,我马上安排。你过去也记得注意安全,他哥就跟疯狗一样,实在不行你叫上几个保镖一起去。」宴嘉鸣在电话那头迅速应下,显然对祁钰的决定没有丝毫意外。 祁钰挂断电话,才开始烦恼要怎么跟寒沉说这件事。可怜自己刚尝到爱情的甜蜜就不得不离开,去成为别人的保护伞。 洛星阳的坚强与乐观,总是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他力量,在国外的五年时间更多都是洛星阳治癒着自己,他决不能在他有难时不管不顾。 他匆匆离开宅子,前往之前住的那个酒店,用放在那的手机打电话给洛星阳,一直都是关机状态。祁钰内心的不安愈发强烈,迅速离开,前往机场出国。 十几个小时,落地后,机场外已经有人专车等待,祁钰直奔洛星阳的公寓,一路上风尘僕僕,就连在飞机上的时候也没休息一会,一直在给洛星阳打电话。 到了公寓门前,祁钰按了两下门铃,没人回应,他瞬间就失去所有耐心,一脚就踹开门。 房门被破开,房间内一片狼藉,显然刚刚经歷过一场不小的争执。洛星阳坐在沙发上,他染着一头金髮,脸色苍白,身上几处明显的淤青和擦伤,听见声音抬头看了过来,原本晦暗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还朝祁钰笑了一下,只是抽到嘴角的伤让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祁钰快步走到洛星阳身边,抱了抱他。 「祁钰哥……」其实看到祁钰的那一刻,洛星阳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但声音中的哽咽却出卖了他。 「没事哥来了,那个混蛋呢?」祁钰轻轻拍打他的背安抚他。 洛星阳点点头,眼中的泪水终于没能忍住,顺着脸颊滑落。他伸手环住祁钰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肚子上,轻声说:"祁钰哥你终于回来了,他打完我就去卧室睡觉了,好像喝酒了。" 祁钰能感受到洛星阳的颤抖,那种无措和害怕像冰冷的水,一点点浇在他的心头。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我在,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他的声音低沉坚定,充满了安抚的力量,「小阳,你先在这乖乖待着,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进来。」 洛星阳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用力地点点头,喉咙里挤出一丝微弱的回应:「嗯,我听你的。」他的手指紧紧抓着祁钰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份安全感。 他松开洛星阳,毫不犹豫地走向卧室,开门进去,关门锁上。 房内,洛腾大咧咧的瘫在床上,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虽然是一个妈生的,但这人的长相却和洛星阳大不同,洛腾的皮肤偏暗,眉眼间带着几分邪气,更别说脸上还添了好几道狰狞的疤痕,简直不能看。他那张脸祁钰多看两秒都觉得噁心,与洛星阳那种乖乖巧巧的长相完全不能比。 床边都是喝空的酒瓶,整个房间里都是酒臭味。祁钰紧皱着眉,根本不敢大口唿吸。他走到床边,弯腰捡起一个酒瓶,照着洛腾的脑袋砸了下来。 酒瓶碎裂,洛腾被砸醒,额头汩汩冒血,瞬间酒醒了一半,他瞪大眼睛看着祁钰,破口大骂,想起身还击,又被祁钰一脚踹了回去,从地上又拿了酒瓶。 「他妈的!居然敢打老子!」洛腾一手捂着额头,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手朝祁钰抓去,但醉意未消,动作迟钝,全无往日的狠辣。 祁钰冷笑一声,避开他的手,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酒瓶再次狠狠砸在洛腾头上,「砰!」又是一声清脆的碎裂,洛腾踉跄几步,摔倒在地,直接昏了过去。 第84页 祁钰站在原地,冷冷地俯视着倒在地上的洛腾,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然后擦干净自己手上沾到的血迹,平静的开锁走出房间。 洛星阳在外头焦急地等待着,他双手紧握,眼睛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生怕从里面传来什么不好的声响。每当门内传来一点动静,他的心都会勐地一跳,直到看见祁钰完好无损地走出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祁钰走到他面前,脸上的表情恢復平常,他轻轻拍了拍洛星阳的肩膀,说:「已经处理好了,他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这里你也别住了,去我那住吧。」 洛星阳抬头看着祁钰,眼底泛红,「谢谢你,祁钰哥,那我哥呢他怎么样了?。」 祁钰拉着他把他往外带,「没事,昏了而已,我吩咐人过来了,会送他去医院,暂时死不了。」 「是吗,那就好。」洛星阳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希望他以后永远都别再来找我了。」 祁钰走在前面没发现洛星阳说话的异样,「放心,我会把他送回国,国内等着他还债的都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他没机会再来找你了。」 两人走出那栋混乱不堪的公寓楼,夜色已深,街灯昏黄,拉长了他们的影子。祁钰打开车门,示意洛星阳上车,自己则绕到另一边,坐进副驾驶。自己好歹也算是有夫之夫,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 洛星阳却不明白祁钰的做法,以为他是嫌弃自己,换上一副可怜的模样,「祁钰哥,你是嫌弃我吗?为什么坐到前面去?」 祁钰尴尬笑了两声,「没有的事,我有男朋友了,还是保持点距离好,他是个醋罈,翻了受苦的就是我了。」 说到这祁钰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跟寒沉说自己临时出国的事,现在都一整天了,他着急忙慌的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整个人算是麻了,几十通未接电话全是寒沉打来的,还有两通是宴嘉鸣打来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了静音,他是一个也没接到。心中暗自叫苦,寒沉估计得气死,自己可有的受了。 第73章 疑心 洛星阳看着祁钰紧张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轻声说:「祁钰哥,你居然有男朋友了,是你一直喜欢的那个人吗?你不是恨他吗?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 祁钰愣了一下,他看向洛星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他,我和他之间只是误会太多,现在解开了就都好了,你先休息一会,我给他回个电话。」 「哦,好吧。」 接下来回住所的路上,祁钰都在给寒沉打电话,没一个接的,他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他知道寒沉这会儿肯定在气头上,而且还是在来的路上,他发了条简讯过去,大致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一天没联繫他,然后又匆匆编辑了一条信息,解释自己临时出国的事,不出所料都没有回覆。 洛星阳看着祁钰一脸着急的样子,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他想起祁钰曾经对寒沉的恨意,以及那些他们共同度过的痛苦时光,不禁有些失落。他轻声问:「祁钰哥,你们的误会是怎么解开的?」 祁钰放下手机,转头看向洛星阳,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小阳你先休息不要问我了好不好?」 洛星阳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答应:「哦,好吧。」 直到回住所前祁钰都在坚持给寒沉发消息打电话,到达住所后他就放弃摆烂了,爱咋咋地吧,反正都逃不掉。祁钰深吸一口气,决定先不去想寒沉的事。 他带着洛星阳走进住所,让他坐在沙发上,拿来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 祁钰的动作熟练而细緻,他一边清理洛星阳的伤口,一边轻声说:「你今天受惊了,早点休息,明天我再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洛星阳乖巧的点头,「好。」他拽着祁钰的衣角,眼巴巴看着他,「祁钰哥,我肚子饿了,想吃你煮的义大利面。」 「啊?」祁钰面上尴尬一瞬,「你知道我不会下厨的,煮的义大利面也不好吃,给狗都不吃,你确定要吃我做的?」 洛星阳闻言,嘴角勾起一丝苦笑,他故意撒娇般地说:「我就想吃祁钰哥做的,就算是给狗的那份我也愿意。」他看着祁钰,眼中满是期待,他知道祁钰对他总是没有抵抗力的。 祁钰无奈地摇了摇头,「煮煮煮,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给狗狗还是要吃的。」他起身走向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准备食材,「等着,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厨艺』。」 洛星阳笑的灿烂,「好。」 祁钰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发来了几条消息,洛星阳瞥了一眼,备註是寒沉,他眸色暗了暗,把手机关机了,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最后才站起身去厨房。 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祁钰的忙碌身影交织在一起。洛星阳坐在厨房门口,看着祁钰笨拙却认真的样子,唇边含笑。 祁钰在厨房里忙活了许久,终于,一盘颜色有些奇特的义大利面被端了出来。他端着面,脸上带着几分忐忑,又带着几分期待,问:「小阳,你确定要吃这个吗?」 洛星阳笑着点头,接过盘子,拿起叉子,轻轻挑起一缕面条,吹了吹,然后放进嘴里。他咀嚼了几下,故意装出惊喜的表情,说:「祁钰哥,真的很好吃,你有当厨师的天分呢。」 第85页 祁钰被他逗笑了,心中的紧张也消散了许多,「你就别逗我了,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他坐在洛星阳对面,自己也尝了一口,只能说能吃,但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祁钰一向挑食,在国外五年除了因为没时间吃饭,就是不和胃口太挑,宁愿饿着也不吃,更别说自己回国每顿不是寒家的厨子做的就是寒沉亲手做的,哪还会想吃只能勉强咽下的东西呢。 晚餐过后,祁钰就催着洛星阳去休息,自己拿上手机也回了房间,手机是开机状态的并没什么异常,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延先生,洛腾死了。」 祁钰怔了一下,神色变得深邃,「发生什么了?」 「我们刚把人从公寓楼上抬下来,突然就冲出一个人,拿着把刀直接把洛腾捅死了,那个人也已经逃走了。」 祁钰的指尖在手机边缘轻轻敲击,他淡漠地回应:「嗯,处理好尸体,其他的不用管了,他本来就该死。」 挂断电话,祁钰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中,窗外的夜色深沉如墨,只有远处的街灯投来微弱的光,他脸色显得有些无奈,嘴角微微上扬,最后摇了摇头。 异国他乡的月亮,就是没有国内的好看。 突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祁钰瞥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的是「寒沉」。他急忙接了起来,声音唯唯诺诺的,「寒沉……你忙完了?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了吗?」 「祁钰手机为什么关机?」寒沉的声音有些严肃。 祁钰愣了一下,一头雾水,「我手机没关机啊!」他查看手机,发现真的关机过。 寒沉的语气明显带着不悦,「没有关机?你再说一遍!」 祁钰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他快速地组织着语言,「可能是我刚刚没注意,不小心按到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过几天就回去了。」他试探性的问:「你不会是在来的路上吧?」 「是。我去抓姦。」 祁钰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能想像到寒沉那张冷硬的脸上此刻会是何等的阴沉。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解释,「真不是故意的,我保证我什么都没做,你别误会……」 「祁钰,」寒沉打断他,声音低沉得如同冬日的北风,「到时候求饶也没用。」 「别啊,寒沉你能不能讲讲道理啊。」祁钰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慌乱,他能感觉到寒沉的怒气仿佛透过电话线向他袭来。 「不能,祁少不是不喜欢讲道理吗?我这是在为你改变。」 祁钰一脸哭笑不得,他现在真想寒沉讲点道理,谁家好人是这样改变的,「叔叔,好叔叔,您就发发慈悲放过我吧,我现在身上哪哪都疼呢!」 电话那头的寒沉轻笑一声,「是吗?身上哪哪都疼,祁少还能一大早就跨越半个地球,去英雄救美,当超人呢?看来还是不够疼。」 祁钰闻言,脸色一滞,他试图为自己辩解,「那不一样,那真的是个意外,我……我只是一时着急,所以忘了就没告诉你,再说那有什么事瞒得住寒爷你啊,我是相信你的能力,我不说你肯定也会知道的。」 寒沉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冷硬,「在我到之前,乖乖的,我们算总帐。」 第74章 不说就颳了 挂断电话,祁钰一脸哭笑不得,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完蛋了。其实他身上是真的疼,到了洛星阳公寓的时候还踹了门,帅是挺帅的,疼也是真的疼。只是一直没顾得上而已,但他现在就觉得自己疼的动不了了,躺上床怎么睡都不舒服。 另一边寒沉确实在路上,不过不是在去往异国寻找祁钰的路上,而是在端人老窝的路上。 一家地下私人会所,会所内部灯光昏暗,只有吧檯的霓虹灯在闪烁,映照出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 这次带人的不是沈辞,他请假了。谢存带着一群人直接将这里包围了起来,寒沉被保镖推进会所,身后的门被悄然关闭,哪怕是坐着轮椅他身上却还是有股不怒自威的感觉,脸上除了淡然就是从容。 会所内除了陪酒的小姐躲在角落,其他十几个壮汉都在一瞬间掏出枪,对准突然冲进来的人。 寒沉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锐利如鹰,无人敢与他对视。他的视线最后落在吧檯后一个面色微变的男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个人是应道青的三把手,名叫陆山,多少碰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是个狗仗人势,欺软怕硬的一条狗。他的手在吧檯上轻轻敲击,看似镇定,但手指的微颤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陆山,"寒沉的声音低沉有力,如同冬夜的北风,刺骨冷冽,"都这种场面了,还要装瞎吗?" 陆山的额头渗出细汗,他强装镇定地笑道:"寒先生,这恐怕是误会,我手上真没什么货,我碰不到的,顶多收点油水,应老也不在了,我现在是越来越难了。"他的眼睛在人群中扫视,试图寻找一丝生机,但看到的只有黑洞洞的枪口和寒沉那双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 「碰不到?」寒沉像是在思索,然后他冷笑一声,朝谢存使了个眼色。 谢存心领神会,上前一步,也不管陆山身边的人,从怀中掏出一叠照片扔在吧檯上。照片上清晰地记录着陆山与一些不明身份人士交易的场景,以及他手中那些「碰不到」的货物。 第86页 「这些,也是你碰不到的吗?」寒沉的目光始终未离陆山,他的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一把冰冷的刀,直刺陆山的心脏。 陆山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颤抖的手指无力地滑过那些照片,眼中的恐惧再也无法掩饰。「这,这都是应少爷的安排,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他的话语中带着哭腔,试图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哦,是吗?」寒沉的冷笑更深了,「应道青死了,应鹏涛这是想子承父业,还真小看他了。」 谢存冷哼一声,上前一把抓住陆山的领子,将他从吧檯后拉出来,毫不掩饰的不屑写在脸上。「陆山,你最好识相点,寒爷有耐心不代表我谢存有耐心。」他用力一甩,陆山重重地摔在地上,周围的人无一不畏惧地低下了头。 陆山好像才看见谢存这个人,直接吓得连滚带爬,浑身颤抖,「谢,谢存,你居然还活着,你居然没死!」他随即又反应过来,连连求饶,「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应少爷指使的,我,我也是被逼的!"他的话语中带着哭腔,试图为自己辩解,但这种软弱的反抗在谢存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谢存冷笑着摇了摇头,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刀锋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他用匕首挑起陆山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的眼睛。「陆山,我没死这么让你震惊?当初你在我身上打了子弹,也该还了。你现在可以想想自己会有怎样的死法了。」 陆山的额头冷汗如雨,他能感觉到匕首的冰凉,仿佛已经穿透了皮肤,「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可以给你们钱,很多很多的钱!」他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着,眼中充满了绝望。 寒沉的目光在匕首和陆山之间游走,他的眼神深邃而冷酷,仿佛在衡量着什么。「钱,」他轻蔑地笑了,「在生死面前,钱算得了什么?陆山,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明白,有些债,是用命来还的。」 他示意谢存放开陆山,然后保镖推着他到吧檯,拿起一张照片仔细端详。照片上,陆山正从一辆黑色轿车中取出一个黑色的皮箱,背景中的人影模煳不清,但足以让人联想到不法交易。寒沉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放下,看向陆山的眼神更加冷冽。 「我给你一个机会,」寒沉的声音如同冬日的冰霜,「告诉我,应鹏涛在哪里,他在策划什么。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些。」 陆山颤抖着身体,他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退,死亡的阴影笼罩得更加紧密。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知道,如果说出应鹏涛的计划,那么他的死期将至,但如果不说,他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谢存已经不耐烦地向前一步,匕首的尖端几乎要刺入陆山的喉咙。「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陆山,别挑战我的耐心。」他的声音低沉危险,匕首的寒光在陆山眼中闪烁。 「谢存」寒沉突然打断,将手里的照片用打火机一张张烧掉,语气轻描淡写,「他既然不说,那就颳了吧,给他的手下当个下酒菜,挺不错的。」 谢存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他明白寒沉的意思。松开陆山,但匕首依旧抵在陆山的喉咙上,轻轻一划,瞬间在陆山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他向后挥手,两名保镖立刻上前,粗暴地将陆山拖走。至于他的手下也全被拿下,带了出去,谢存自然也跟了出去。 所有嘈杂都被寒沉忽略,他拿起酒瓶,没有倒酒,而是直接对瓶口饮下,酒液顺着他的喉咙滑下,带来一丝短暂的麻醉。 过了一会谢存带着一身血腥气回来。 「查清楚了,」谢存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手中拿着一份文件,上面是用印表机列印出的详细信息,「应鹏涛在市郊的一处废弃工厂,今晚有一笔交易。」 寒沉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着上面的内容,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冷硬。「准备车辆,立刻出发。」他的话语简洁有力,没有一丝犹豫。 谢存点头,立刻吩咐下去。然后上前劝道:「寒爷你的腿在恢復期,酒还是别喝了。」 寒沉的眸光微闪,他放下酒瓶,按了按膝盖,「嗯,走吧。」放下文件,将酒瓶放回原处,拉上风衣的领子,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黑眸。 第75章 暴乱 第二天一早,祁钰就带着洛星阳去医院检查身体,他就在走廊里等着,顺便跟寒沉甜蜜通话。 祁钰的视线不时地飘向诊疗室的门,手中的手机屏幕映着他微笑的唇角。 通话结束没一会,洛星阳也出来了,「怎么样,身体有什么问题吗?」祁钰立即站起,关切地问道。 洛星阳摇了摇头,「医生说只是一些小毛病,休息好,吃点药就没事了。」他走到祁钰身边。 祁钰松了一口气,笑容更甚,「那就好。」他拍了拍洛星阳的肩膀,「你哥也死了,他的后事我会处理,以后你就好好生活。」 洛星阳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祁钰。」 「跟我还谢什么,我和嘉鸣都是你哥。」祁钰笑着,带着他往外走。 洛星阳听到这话神情却有些落寞,,不咸不淡的回他,「嗯,也谢谢嘉鸣哥。」 祁钰感觉到洛星阳情绪的微妙变化,刚想开口问,被突然跑来的保镖打断。 第87页 「延先生,发生暴乱了,请您赶快离开。」 祁钰的眉头紧锁,他看向保镖,然后对洛星阳说:「看来我们得先离开这里了,别担心,有我在。」他拉着洛星阳,加快了步伐。 医院的走廊里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医护人员和病患都在慌乱中寻找安全的地方。祁钰紧紧护着洛星阳,两人在保镖的引导下,穿过混乱的人群,向出口移动。 「祁钰,小心!」 洛星阳的惊唿声让祁钰瞬间警觉,他快速地将洛星阳推向一旁,同时躲过了一块飞来的碎玻璃。他脸色冷峻,眼中的担忧却无法掩饰,「没事,你站好,别乱动。」 暴乱的状况比他们预想的还要严重,医院的窗户被砸破,玻璃碎片四处飞溅。祁钰紧紧抓住洛星阳的手,带着他向楼梯间跑去,那里应该更安全一些。 楼梯间内,他们暂时避开了混乱的中心。祁钰靠在门边,喘息未定,他快速地扫视周围环境,确保安全后,才看向洛星阳,「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因紧张显得低沉。 洛星阳摇了摇头,脸色苍白,显然被刚才的惊险一幕吓得不轻,「我没事,你呢?」他回握住祁钰的手,反问。 祁钰扯出一丝安抚的微笑,「我也没事。」他轻轻拍了拍洛星阳的肩膀,然后看向楼梯,「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可能还有其他危险。」 他们沿着楼梯向下移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保镖走在前面,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祁钰和洛星阳紧随其后。 在他们快要到达出口的时候,突然响起的枪声让他们瞬间僵在原地。走在前面的保镖手里握着枪警惕看着出口外面。 「延先生,我们的人都在外面,只要出去了就没事了。」 祁钰点头,压低身体,尽量减少自己暴露的面积。他向洛星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准备好,然后低声道:「我们走。」话音刚落,他们迅速冲出楼梯间,保镖紧随其后。 外面的光线刺眼,医院的停车场一片混乱,枪声、尖叫声混成一团。祁钰拉着洛星阳,尽量贴着墙边移动,避开可能的危险。他们快速穿越停车场,向等待的车辆跑去。 接近车辆时,祁钰注意到前方的保镖倒在地上,显然已经受伤。他心中一紧,但没有时间去查看,几名保镖全都护了过来。 突然身后的洛星阳推了祁钰一把 ,祁钰重心不稳,差点摔倒,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洛星阳已经中枪了,祁钰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他勐地扑向洛星阳,将他压在身下,避免他受到更多的伤害。子弹擦过祁钰的肩膀,刺骨的疼痛让他咬紧牙关,但他顾不得自己,只在乎身下的洛星阳。 其余保镖全都围了过来,与暴乱者交战,明显吃力。 「小阳,小阳!」祁钰的声音在颤抖,他用力地扶起洛星阳,查看他的伤势。洛星阳脸色惨白,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你是不是傻!推我做什么,给我挡什么枪!」 洛星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虚弱地说道:「我没事,祁钰,你快走,他们还在射击。」 祁钰的怒火在胸腔中燃烧,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他拿出手帕紧紧捂在他的伤口上,「别说话,保存体力。」祁钰将他抱了起来,剩下的保镖形成了一道防护墙,为祁钰开路。 枪战在他们周围激烈地进行,子弹像雨点般穿梭在空气中,祁钰抱着洛星阳,尽可能地避开每一颗可能击中的子弹。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洛星阳,尽管他的肩膀也在流血。 他们冲到车边,保镖迅速打开后门,祁钰将洛星阳安置在后座上,然后自己也跳进车内。一名保镖迅速坐到驾驶座,发动汽车,轮胎在地面上打滑,然后勐地向前冲去,逃离了这个枪林弹雨的区域。 祁钰低头查看洛星阳,他的脸色愈发苍白,鲜血已经染红了大半边衬衫。 祁钰的心跳如雷鸣,他伸手按在洛星阳的伤口上,试图止住鲜血的涌出。车内的气氛紧张而压抑,只有枪声在车窗外的迴荡和洛星阳的微弱唿吸声。 「坚持住,小阳,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祁钰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慌。刚才那家医院已经落险,他们只能去离这里最近的别家医院。 祁钰的手机一直在口袋里震动,他完全没有理会。 洛星阳的双眼紧闭,眉头紧锁,痛苦在每一条肌肉的紧绷中显露无遗。他的嘴唇苍白得几乎透明,却依然在努力地对祁钰挤出一丝安慰的微笑,「我...我会没事的,祁钰哥。」 祁钰的心如刀绞,他用力地点点头,尽管他知道这句话更多的是一种信念,而非现实的保证。他用力地按住洛星阳的伤口,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手掌,但他不敢松手,不敢让血流得更快。 终于,车在另一家医院的急诊室门口急停,祁钰几乎是瞬间打开车门,将洛星阳抱了出来。医护人员早已等在那里,他们迅速接过洛星阳,将他推进了急救室。 第76章 变了 祁钰被挡在了门外,他无力地靠在墙上,视线从未离开过那扇紧闭的门。他的肩膀还在流血,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医护人员匆忙进进出出,但没有一个人给出洛星阳状况的更新。祁钰的心跳声在耳边迴荡,与急救室内的声音混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第88页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被推开,一名医生走了出来,「mr. qi, mr. luo has been out of danger. the bullet dnt hurt the important organs. we have carried out emergency treatment. we only need to observe and recover closely in the follow-up.」 (祁先生,洛先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子弹没有伤到重要器官,我们已经进行了紧急处理,后续只需要密切观察和恢復就可以了。) 祁钰的肩膀瞬间放松,紧绷的神经也稍微舒缓了一些。他向医生点头致谢,「thanks, jones.」 「its my duty. youre wee.」(「这是我的职责,不用谢。」)医生看到他肩上的伤口,提醒道:「mr. yan, the wound on your shoulder needs to be treated.」(「延先生,你肩上的伤口要处理一下。」) 「yes, thank you.」 医生离开了,祁钰让保镖守着等洛星阳出来,自己去处理伤口了。 空气中瀰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却让人安心。祁钰终于是感觉到肩上伤口的疼痛了。 处理完伤口,他轻轻唿出一口气,冷汗在额头上凝聚成珠。他坐在走廊椅子上休息,身体微微前倾,不能让伤口碰到墙,止疼药对他没用,他现在再疼也只能咬牙忍着。 突然一道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祁钰。」 祁钰扭头看去,是宴嘉鸣正朝他跑过来。 「嘉鸣,你怎么在这?」祁钰有些惊讶。 宴嘉鸣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的,「我一早收到消息就赶过来了,小阳那边我去看过了,已经没事了,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严重吗?」 祁钰的眼神暗了一瞬,摇了摇头,「只是一点小伤,已经处理过了。」 宴嘉鸣皱眉,没好气的说:「我看你脸色苍白得吓人,止疼对你没用,麻药都过了,怎么没把你这张硬嘴疼软?」 祁钰笑了笑,「真的没事,你来的挺快,知道暴乱是什么情况吗?为什么会突然在医院发生?」 宴嘉鸣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他摇了摇头,「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正在调查。但这件事唯一可以保证的就是这不是意外,是精心安排的,目标可能是你。虽然以当时的情况看起来确实像意外,但太过巧合,一开始的火力没在你们那边,却又在你们快要离开的时候移动到你们这边,绝不是什么意外。」 祁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当时情况紧急,我没仔细思考,果然是有问题。」他按住伤口,眉头紧锁,「这件事你去查,查到底,连根我都要拔干净了!」 宴嘉鸣点头,「你放心,这边有我,星阳我也照顾着,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好好休息。」 祁钰站起身,身体的疼痛让他微微踉跄,「好,就交给你了,我回去。」 宴嘉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好,我安排人送你回去,你小心点,有任何情况立刻通知我。」 祁钰微微点头,看了宴嘉鸣一眼,然后转身向电梯走去。电梯门打开,祁钰走进去,按下了一楼的按钮。电梯内安静得只能听见金属壁间微弱的迴响,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将疼痛和疲惫暂时抛诸脑后。 他在想刚才见到宴嘉鸣的那一刻他是在想什么?想叫他的会是寒沉?还是希望寒沉会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抱着他?又或者在想出事的时候会是寒沉出现保护在他身旁? 这些想法去被他一笑而过,现在这样想有什么用,发生危险的时候他都没想这些,下意识就去保护洛星阳了,现实情况下自己已经不需要寒沉的保护了,所以刚才的那些想法又来自哪里,明明是一些他再也不需要的东西。 电梯在一层停下,祁钰走出电梯,外面的保镖立刻上前扶他,祁钰轻轻推开保镖的手,他的步伐虽然有些踉跄,「没事。」走到车旁,车门在他面前打开,他坐进车内,靠在车座上,闭上眼睛,疼痛刺激着他的的神经,脑海中却无法抑制地浮现出寒沉的影子。 路上,祁钰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是宴嘉鸣的简讯:「你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睡不着我让人给你准备了安眠药,吃了好好睡一觉。」他回復了一个简洁的「好」字,然后将手机放在一旁,闭上眼睛,让自己短暂地沉浸在静谧之中。 他需要整理一下思绪,暴乱的真相、洛星阳的安全,以及那些突然涌现的对寒沉的依赖感,都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他的心头。 车子在住所前停下,祁钰下车,示意其他人离开,独自走了进去。他走进卧室,换下满是血迹的衣服,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思绪慢慢沉淀。 祁钰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床边轻轻敲击,每一次接触都像是在敲击他的心扉,唤醒那些深藏的记忆。他承认,他怀念寒沉在他身边的日子,那种被保护、被重视的感觉,是他在混乱世界中的一片宁静。 有些东西一旦变了,就永远都回不去了。 他吞了两颗安眠药,找好姿势躺下,便睡着了。 第77章 解梦 这晚他又做梦了,是他从前老做的那个梦,那个永远看不清的梦。 在梦里,他的周围黑暗阴冷,突然火光四起,周边布满火焰,他身处在这烈焰的中心,却并未感到炽热,只有无尽的寒风穿透骨髓。他想向前走,寻找出路,但双脚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他想大声唿救,喉咙里却只能发出沙哑的低吼,声音瞬间被火焰吞噬,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第89页 嘈杂声响起,有人说话的声音,走路的声音,还有巨大的响声,像是老旧的铁门被撬开的声音。 他用力聚焦视线,试图看清黑暗中的动静,但一切依旧模煳不清,像被一层浓重的雾气笼罩。他能感觉到那些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却无法辨别出具体是什么。他感到恐惧,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像冰冷的手指紧紧扼住他的心脏。 「是谁?」他无声地嘶吼,声音在胸腔里迴荡,却无法冲破这梦境的束缚。 内心无助、恐慌感席捲他的周身,突然他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血腥气混合着菸草的气息涌入他的鼻中,他想抬头看看是谁,但他的头只能无力地靠在那宽厚的肩膀上。同时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变小了,跟儿时一般,他被那个男人抱起护在怀中,大掌覆在背上。 「别怕,别怕……」一个深沉平静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如同久违的安慰,让他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他想回应,但喉咙依旧紧闭,只能用眼神寻求确认。在模煳的视线中,他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尽管看不清面孔,但那轮廓的线条却像刻在他的记忆深处一样。 祁钰的目光定格在他身后的那些人身上,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到了一个人,谢存,更年轻时的谢存! 为什么?为什么谢存会出现在他梦里,抱着他的人究竟是谁? 祁钰的眼前忽然一亮,所有的场景都清晰起来。 他从小一直做的噩梦就是儿时被绑架的那个场景,他全想起来,所有的记忆都在他的梦里重演。 他身处一处废弃的仓库,当时绑匪没勒索到严明的钱,他们把自己关在这里,但仓库突然起火,他们全都逃了,自己在火中哭喊,烟雾瀰漫,视线模煳,在他意识最模煳的时候,有人来救他了。 一个带着一群人的叔叔,他带的人里面其中一个人就是谢存,而抱着他将他救出去的人,一直在他耳边说着「别怕,别怕……」 所有人他都能看清,但唯独看不清那个叔叔,那个叔叔的脸部依旧隐藏在微弱的火光中,祁钰努力想要看清,但那张脸始终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仿佛是故意与他的视线保持距离。但他不可能是寒沉,他记得那个叔叔的声音,那是一种深沉而坚定的嗓音,和寒沉的声音完全不同。 为什么后面的事情他全都没有记忆!他是谁?他会是谁! 祁钰从梦中惊醒,汗水湿透了床单,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房间,他还在自己的床上,心跳声在耳边轰鸣。祁钰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喉咙,那里还残留着被恐惧窒息的痕迹。 他为什么会一直做被绑架的那个梦,为什么谢存会在现场?那个人到底是谁?后面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个疑问像一团乱麻,缠绕在祁钰的心头,让他无法平静。他坐起身,打开床头柜上的檯灯,昏黄的光线驱散了黑暗,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困惑。他记得自己醒来后就是在医院,然后是警察的询问,母亲无声的落泪,但那个叔叔,那个救他的人,却在记忆的边缘模煳不清。 他如果想知道唯一的线索似乎只有谢存了。 祁钰定了定心神,拿过手机想也不想就给沈辞打了电话过去,他一刻也等不了了,他做了那么多年的梦,一直到五年前出国后他就没再做过,为什么今天会突然梦到,一直看不清的梦也变得清晰。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了,沈辞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祁少?你怎么……」 祁钰直接打断他的话,语气急促:「沈辞,我需要见谢存。」「现在,立刻。」他补充道,语气中不容置疑。 沈辞沉默了几秒,似乎感受到祁钰语气中的不同寻常:「祁少,想见他你开个门就可以,寒爷在门外。」 祁钰愣了一下,回了个「好」。挂断电话,下床出去开门。 门外,寒风凛冽,寒沉坐在轮椅上,他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双腿上盖着毯子,手上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他的电话,他的身后站着一脸无语的谢存和有些尴尬的沈辞。 谢存一见到祁钰,就露出了一个略带调侃的笑容:「哟,祁大少爷,寒爷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你不接,大半夜的突然打电话给沈辞说要见我,是抽什么疯?」 谢存说话向来不客气,沈辞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收敛态度。 祁钰没有理会谢存的调侃,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寒沉身上,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寒沉,你来了。」 寒沉微微抬头,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更显锐利,他轻轻点头,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祁钰,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跟我说?电话为什么不接?」 祁钰微微顿住,肩上还在传来丝丝痛感,刚才他着急了,差点就忘了,他扯了扯嘴角,「你都知道了,没事,我太累了就没说,本来打算明天早上在和你说的。手机我没注意,就没接到。」他躲避寒沉的眼神,侧过身子,「先进来吧。」 寒沉见他这副样子所有的怒火都消散了,轻轻拍了拍轮椅的扶手,示意沈辞和谢存跟他一起进屋。祁钰跟在后面,心中五味杂陈。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寒风与夜色,屋内暖意融融,祁钰领着他们走进客厅,示意谢存和沈辞坐下,自己则坐在了寒沉对面,两人目光交汇,他莫名心虚。 第90页 寒沉的目光在祁钰的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但祁钰的脸上除了苍白和疲倦,别无其他。他微微皱眉,轻声问道:「你想见谢存做什么?」 第78章 心安 祁钰垂下眼睑,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扣,他犹豫了一下,「我想和他单独聊聊。」 寒沉的目光在祁钰的这句话后变得更加深邃,他微微侧头,看向一旁已经坐下的谢存,后者正饶有兴趣地盯着他,显然对祁钰的话感到有些意外。沈辞则是愣了一下,他瞥了一眼祁钰,又看了看寒沉,似乎在权衡是否应该留下。 谢存挑着眉笑得讽刺,「我能跟祁少聊什么?」 寒沉一个眼神制止谢存,然后看向祁钰目光温柔,「明天让你们单独谈,现在很晚了,该休息。」 祁钰闻言,犹豫一瞬,答应了。 谢存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挑了挑眉,算是默认了寒沉的安排。 沈辞见状,也站起身,问道:「祁少,还有空余的房间吗?一间就可以,我和谢存可以一起。」 祁钰点点头,转身向走廊走去,边走边说:「这间客房是空的,你们可以住那里。」他推开门,确认无误后,又对两人说,「洗漱用品都在浴室里,如果还需要什么,可以随时告诉我。」 沈辞对谢存使了个眼色,谢存这才站起身,两人跟着祁钰进入客房,房间简洁整洁,谢存先一步走进去,环顾四周,然后对沈辞挑了挑眉,似乎在说:「还不错。」沈辞笑了笑,对祁钰表示了感谢。 客房门关上,祁钰刚走回客厅就被寒沉捞进怀里坐在腿上,他小心避开祁钰手上的肩膀,轻声在他耳边问:「你的房间在哪?」 祁钰被寒沉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微怔,手指在寒沉的掌心里划过,指向走廊另一头,「我的房间在那边,第一间。」 「好。」 他带着祁钰一起回到房间,关门落锁。进入房间后,祁钰就从寒沉身上起来了,他从衣柜里拿了浴袍给寒沉。 「你换这个睡觉会舒服一点。」 寒沉接过浴袍的同时牵住了祁钰的手,「你帮我换。」 祁钰的心跳在寒沉的注视下不自觉地加速,他微微低头,掩饰眼中的慌乱,轻轻开口:「好。」他坐到床边,开始解寒沉身上的衣物,每解一个扣子,他的手指都会不自觉地颤抖一下。即使不是第一次他还是会感到紧张,但又不能不帮他换,在这里不比在家里,没有专门的辅助工具寒沉一个人换不了。 寒沉看着祁钰低垂的睫毛,眼眸里倒映着灯光的柔和,他微微俯身,嘴唇轻轻擦过祁钰的唇角,低语:「你生气的对吧。」 祁钰的手一顿,手指停在寒沉衣领的最后一个扣子上,他没有否认,反问:「寒爷认为我的气性很大吗?」他解开最后一个扣子,掐了一把寒沉的腰侧。他掐的不算重,微微泛红而已。 寒沉轻笑,手指勾起祁钰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祁少自己跑了大半个地球,不告诉我,还让自己受伤,怎么现在还对追着你来的丈夫下毒手?」 祁钰移开头,手指在寒沉的腰侧轻轻摩挲,「那你是还没见过更毒的,也不知道是谁一天前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嘉鸣早上过来的都比你早到,请问寒爷您的私人飞机是半路抛锚了,所以停在半空维修了吗?」 寒沉的笑意加深,他拉过祁钰,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手指在祁钰唇上轻轻擦过,「我是慢了点,但至少我来了,不是吗?」他附在祁钰耳边轻吹了口气,「但私自跑过来的祁少,是不是也有错,嗯?」 祁钰的身体微颤,他能感觉到寒沉的气息在颈侧撩拨着自己的神经,他轻推寒沉的肩膀,理直气壮的说:「我哪有错,我那是忘了告诉你,不是私自也不是故意的。倒是寒爷你,你就是故意的。」 他手指滑下,抚过寒沉胸口的肌肤,在他身上打圈圈,「寒爷你说你有没有错?」 寒沉眼神深邃,他握住祁钰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有错。」他的话语低沉,带着磁性,如同最动人的旋律,「错在没早一点过来罚你,反倒让祁少倒打一耙。」 这话一出祁钰就清醒了,寒沉有反应了,他慌忙挣脱寒沉从他身上下来,尴尬一笑,「我就开个玩笑,别当真,肩膀的伤还疼着,你就看在我受伤的份上忘了这件事呗?」 寒沉看着祁钰略显慌乱的神情,嘴角的笑意更深,「等你伤好了,我们再算。」 祁钰闻言,心跳的更快了,他掩饰性地咳嗽一声,「算你狠,寒沉。」 寒沉笑笑,滑动轮椅到床边,双臂撑着床,往床上挪,祁钰想帮他,被他制止了,「你手上有伤,别乱动。」 「哦。」祁钰乖乖站到一边,看他上床,顺便问他:「你不换了吗?」 寒沉在床上躺好,看着祁钰,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换什么?」 祁钰指了指他身上的正装,「你的衣服,不换吗?」 寒沉挑眉,手指点了点床边,「祁少,我需要换衣服的时候,你会不知道?」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暧昧,在暗示着什么。 祁钰脸微热,他明白寒沉的意思,「你……你别闹了,我累了,想睡觉。」他也躺上床,闭上眼,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寒沉的笑意在黑暗中无声地蔓延,他没有再继续逗弄祁钰,伸手摸摸他的头,声音低沉:「祁钰,抱着我睡。」 第91页 祁钰愣了一下,转过身,伸出双臂环住寒沉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呢喃道:「寒沉,我疼。」 他的伤口在左肩上,侧睡在寒沉怀里不会碰到伤口。 寒沉的唿吸在祁钰的颈侧平稳深沉,他收紧了手臂,将祁钰更紧地揽在怀里,「我知道,乖,我在。」他的声音如同夜色中的安抚,让人心安。 夜深了,月光如水洒在床单上,两人的身影在黑暗中交织,彼此的温度在寂静中传递。祁钰的唿吸渐渐平缓。 在祁钰迷煳中,寒沉说:「没有下一次,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受伤。」 「嗯…」祁钰迷迷煳煳的应了一声。 第79章 祁钰的存在是被知道的 第二天找了个时间,沈辞推着寒沉出去散步,给祁钰和谢存留了空间谈事。 客厅里,两人相对而坐,祁钰坐的端正,谢存则坐姿懒散的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没什么耐心的等祁钰开口。 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微妙,祁钰的目光沉稳如水,他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谢存,我是想问你以前有没有去某处仓库救过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谢存闻言,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他玩味地笑了笑,「祁少得说一个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光凭这一句话我怎么能想起来?」 祁钰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一丝复杂,他清楚,这个要求对谢存来说确实有些苛刻。他略微沉吟,报出一个日期和地点,「大约十六年前,南区的废弃仓库,你当时是不是和一群人到了那里,仓库着火了,你们救了一个小孩。」 谢存的神情在听到具体信息后明显一凛,他放下翘起的腿,坐姿瞬间正经起来,「哦,那件事啊。确实有,救小孩的不是我,我也不是我们那群人,祁少可以猜猜会是谁?」 祁钰的心脏不自觉地跳快了几拍,他看着谢存,却说不出半个字。他心里早有怀疑,他怀疑那个人是他的父亲,但他不敢说出口。 谢存的神色暗了几分,他不是针对祁钰也不是有偏见,只不过当年那件事是他最不想提及的事情。因为除了自己,其他人全都死了,尸骨无存。 空气一下沉默下来,祁钰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往下沉,在他以为谢存不会说的时候,他开口了。 「是祁妄江。」谢存抬眼看着他,从没如此认真过,「就是你的亲生父亲,祁妄江,你想起来了对吧?」 祁钰的唿吸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停滞了,祁妄江,那是他父亲的名字,一个他从未有机会叫出口的名字。他瞪大了眼睛,震惊与疑惑交织在心头,他看着谢存,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一丝欺骗的痕迹,但并没有,他甚至从谢存眼里看到一丝伤感。 祁钰的喉咙有些干涩,「那个孩子是我你也知道对吧?」 谢存轻笑一声,「是,你小时候长得很像祁哥,瞎了也看得出来。」 祁钰的指尖微微颤抖,这个名字和这个事实像是一记重锤,砸碎以往的所有想法。「那他呢?他知不知道我是他的儿子?」祁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迫切的想知道,祁妄江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知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儿子。 谢存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他看着祁钰,眼神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怜悯,但转瞬他轻蔑一笑:「祁少你会觉得别人都看得出来的,他看不出来吗?他当然知道,不仅知道还抱着你,偷偷躲在角落一声声哄着被吓坏的你。」 祁钰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唿吸变得困难。他知道,谢存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一刀刀割开他的心。他的父亲,他知道,他知道自己,甚至在自己最渴望父亲拯救自己的时候,真的出现了。 祁钰的视线模煳了,他无法想像那个画面,他的父亲,祁妄江,就在他最恐惧、最需要他的时候,就在那里,为他抵挡了所有的恐惧。他的心在那一刻被撕裂,又在下一刻被某种强烈的情感填满。那是一种混合着恐慌、无助和无尽的渴望的感情,他渴望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会不记得父亲。 「为什么后面的事我全都不记得了,却一直做着前半段的梦,也看不清他的脸。」祁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因为被绑太过虚弱情绪过激发烧了。」 谢存简单的一句话直接打断了祁钰所有联想,他愣愣看着谢存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存也没管他的反应继续说:「你当时发烧了,他抱着你出去,你嘴里一直哭喊着爸爸妈妈,但他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回应你,所以他抱着你到角落,嘴里一直重复『爸爸在,乖,不哭。』,他以为没有人看见,但是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一个大男人抱着哭的快要晕厥的孩子,红了眼眶。」 祁钰的视线落在谢存身上,他的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变得苍白。 「那他为什么……」祁钰的声音几乎要被泪水淹没,他无法理解,为什么祁妄江知道自己,却从未找过他,从未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谢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让人感觉有种无尽的绝望,「因为他在那天死了。」 祁钰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他脸上僵了一瞬,无法相信谢存的话。 「他……他在那天死了?」祁钰的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听清,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疑惑、所有的期待,都在这个残酷的真相面前变得无足轻重。 第92页 谢存自嘲一笑,「是,除了我,他们全死了,在他认出你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急了,提前把你送走,带着我们去了应道青的交易地点,他想赶快结这一切,所以哪怕这个消息是我们刚知道,是还没核实过的,他都等不了了,不顾一切的要去。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全中计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收穫,得到了他们暗线交易的消息,他拼了命把重伤的我送走,刚好寒爷赶来了,我被救下苟活一条命,他们却尸骨无存。」 他看着被真相惊得回不过神的祁钰,笑得讽刺又苦涩,「你以为你是怎么来的?你是你母亲给祁哥下药得来的,你的母亲不满祁哥和她分手丢下她,所以给他下了药,第二天跑了,没几天就传出要和严家联姻的消息,祁哥还以为她是为了做了断,没再去打扰她,结果呢?她怀了你,生下你,还让祁妄江遇到了,他急了,所以他死了。」 听到这话的祁钰感到无比的不可置信,震惊的浪潮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他,让他几乎无法唿吸。他的母亲,他一直以为深爱着祁妄江的母亲,竟然用这种方式报復,而他,竟然是这场悲剧的产物。 第80章 过去的都不重要了 「你说……我是我母亲下药才得来的?」祁钰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颠覆,所有的信念、所有的亲情、所有的自我认知,都在这个残酷的事实面前土崩瓦解。 「是,你的母亲是在三年后才知道祁妄江的死讯,所以她才会自杀。」谢存站起身,低头看着他,「祁少不是一直怨他们爱彼此更甚你这个儿子,觉得他们是为了自私的爱情去死吗?寒爷不愿告诉你的,我全都和你说了,你现在知道了吧。」他说完这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祁钰有些呆愣的坐着,久久不能回神,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不禁笑出声。 寒沉从外面回来了,他看着在笑的祁钰面色凝重,眼里满是担心,轮椅滑了过去,出声喊他,「祁钰。」 祁钰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呆呆坐着。 寒沉抓住他的手,将他拉进怀里,揉揉他的后脑,「祁钰。」 祁钰稍稍回神,却反而安慰寒沉,「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以前不懂事的祁钰了。」 寒沉的担忧却更甚,他松开祁钰,看着他的眼睛,神情认真,他缓声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是因为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一直隐瞒的真相,又或许是因为祁钰真的因为他的决定长大了。 祁钰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他垂下眼睑,掩盖住眼中闪烁的泪光,「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寒沉。现在的我,已经学会了自己面对,我有你就够了。 寒沉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抬起祁钰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祁钰,我一直在。」 祁钰看着他,心中涌上一股暖流,他轻轻点头,眼中的迷茫逐渐消散,「我知道。」他笑得灿烂,「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其他的全都不重要,我不在乎。」 寒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祁钰的坚强是用多少痛苦换来的,他心疼,也束手无策,这些都是自己造成的。 「祁钰,你是无辜的,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我会处理好,你不要沾手,好不好?」 祁钰没有回答他,淡淡一笑,转移了话题,「寒沉,你的腿能好吗?」 寒沉看着他沉默半晌,最后视线落在自己的腿上,语气坚定,「会好的,祁钰,已经在復健了,很快就会好。 祁钰脸上全是笑意,他重重点头,「好,你一定要站起来。」 寒沉看着祁钰的笑容,心中的愧疚更深,他捧起祁钰的脸,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祁钰被他的亲吻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心跳在那一刻明显加速,他仰头看着寒沉,眼中闪烁着爱意,「寒沉,我也可以的。」随即他坐到寒沉腿上,搂着他的脖子,主动去亲吻。 寒沉被祁钰的主动弄得一愣,随即回应了这个深情的吻。 「我知道,你的决定我都同意,一切有我,叔叔给你兜底。」 …… 事务繁忙,寒沉在这里住了几天便带着谢存沈辞回国了,祁钰还没打算回去,在机场送别他们,之后直接去了qing 插d集团大楼。 回到qing 插d集团,祁钰立刻投入到工作中,他才离开不到一月,公司也没什么重要的工作内容都是些不算太重要的文件。 他处理着堆积的文件,时间过得很快,等他处理完文件,已经是傍晚,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快一个月没这样工作了,反倒有些不适应。 「咚咚」办公室门被敲响,随后门被卡开,走进来一个黑髮的混血男人,一张脸冷冰冰的,像是已经冰凉的尸体。 「延总,这是今天各部门的汇报,还有一些待您审批的合同。」男子将一叠文件放在祁钰面前,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忽视的沉稳,他是祁钰的私人秘书,evans(埃文斯)他一向秉承着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祁钰接过文件,目光在每一页上快速扫过,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思考着每一个决策可能带来的影响。「evans,你对这些合同有什么看法?」他询问,习惯性地寻求他的意见。 evans微微俯身,开始详细解释每个合同的优缺点,他的分析条理清晰,逻辑严谨,显然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我认为这些合同都存在一定的风险,但如果我们能做好风险控制,利润空间还是相当可观的。」 第93页 祁钰点点头,对evans的专业能力表示认可,「好,你去安排一下,把这些合同的详细风险评估做出来,我需要在明天之前看到。」 「是,延总。」evans应下,转身欲走,被叫住,他回过身视线淡淡落到祁钰身上,语调平平:「延总还有吩咐?」 祁钰无奈扶额,「evans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冷淡?我可是你老闆。」 evans的脸上依旧是惯有的冷静模样,「延总,我只是尽我的职责,保持专业与冷静。况且是面对27天没来上班的老闆,我更应该保持专业的态度。」 「你是不是在点我?好吧,你赢了。」祁钰轻笑,摇了摇头,显然对这位秘书的「专业」态度既无奈又欣赏。「不过,工作之余,我们也可以稍微放松一下,毕竟人不是机器。」 evans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这个建议,但表情依旧没有太多变化。「我会注意的,延总。另外,关于下周的董事会会议,您需要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完毕,包括最新的市场分析报告和竞争对手的动态。」 「很好,你做事我向来放心。」祁钰赞许道,随即话锋一转,「对了,嘉鸣那边有消息了吗?动作挺慢的,多少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自从在医院让宴嘉鸣调查暴乱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一直没有消息,就连祁钰也联繫不上宴嘉鸣。 evans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很快恢復平静,「还没。」 祁钰闻言,眉头微蹙,「你在说谎。」evans和他相处五年,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他的反应和情绪祁钰最是了解。 evans丝毫不慌,声音冷静稳定,「延总,您误会了。我确实没有接到任何关于嘉鸣先生传来的消息,如果有,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第81章 派人监视 「嗯,希望你是对的。」祁钰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然后移开,「算了,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毕竟,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evans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像是在微笑,但又不甚明显,「谢谢您的信任,延总。我会尽全力做好每一项工作,包括您想调查的每一件事。」 祁钰点了点头,低头继续查看资料,「嗯,你去忙吧。」 evans微微欠身,转身准备离开,但脚步顿了顿,又转回身来,「延总,关于个人情感,我建议您还是和工作保持一定的距离,毕竟,工作是工作,情感是情感。」 祁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这是在关心我吗,evans?」 evans的蓝眸像是一层冷静的冰川,「我只是提醒,延总,毕竟,我不希望您因为感情而影响工作,你成功的路上很艰难,不要轻易捨弃。」 祁钰愣了一下,对于evans的提醒有些憋不住笑,「evans你倒是很少说这种话,有点人情味但不多,你放心吧,我还不蠢,对你老闆有点信心。」 evans轻轻一笑,那笑容在冷硬的面容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也平添了几分人性化,「好的,延总。」说完,他转身离开办公室。 祁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哭笑不得,「还真不信我啊!」 …… 又过了几天,祁钰正常坐在办公位上处理工作,突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 「祁钰哥,是我,星阳。」洛星阳略带虚弱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自从出事后祁钰就没去看过他,刚开始那几天是因为寒沉在,他不方便过去,后面就是回公司了,想着洛星阳有宴嘉鸣安排的人照顾,自己就一直没抽空过去探望,毕竟危险是自己带了的不去反而更好。 「祁钰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为什么一直不来看我?」洛星阳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哭腔。 祁钰闻言,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手机,轻轻嘆了口气,语气无奈:「小阳,我没有生气,只是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较多,抽不开身。你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就是……」洛星阳的声音再次停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彙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就是有时候晚上会睡不着,想着那天的事情,心里就慌得厉害。」 「别怕,小阳,都过去了。」祁钰的声音柔和了许多,试图安抚对方不安的情绪,「不舒服就跟医生说,有什么需要记得告诉你嘉鸣哥,他会安排好的。」 「祁钰哥……」洛星阳的声音里满是依赖,仿佛只要听到祁钰的声音,就能找到一丝安全感,「我真的好想你,想见你。你能不能……抽空来看看我?」 祁钰沉默了几秒,「小阳,我会的。」最终,祁钰还是答应了,「等我安排好手上的工作,就去看你。不过,在此之前,你要答应我,好好养伤,好吗?」 「好,我答应你。」洛星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祁钰哥,你一定要来哦,我等你。」 挂断电话后,祁钰重新拿起笔,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专心工作。他的思绪被洛星阳带偏了,他总觉得最近的洛星阳好像哪里怪怪的,尤其是面对自己的时候,好像总是在不经意撒娇。 他摇了摇头,试图将杂念抛出脑海,转而投入到堆积如山的文件中。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evans又一脸冰冷的走进来。 「延总,有份紧急文件需要您过目。」evans将手中的文件夹轻轻放在祁钰的办公桌上,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严肃。 第94页 祁钰抬头,与evans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交汇,随即点了点头,「好,我马上看。」他边说边将注意力转移到文件夹上,但心中怀疑却不散,洛星阳的话语和情绪似乎还在耳边迴响,让他难以完全集中。 evans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站在一旁,似乎在等祁钰的进一步指示。然而,祁钰只是快速翻阅着文件,偶尔用笔在关键处做下标记,并未抬头。 「evans,你觉得……」祁钰突然停下动作,抬头看向evans,话到嘴边却又犹豫了。他本想询问evans对洛星阳近况的看法,但转念一想,这并非工作范畴,遂又咽了回去。 evans见状,微微挑眉,似乎猜到了祁钰的未尽之言,但他并未多问,只是淡淡地说:「延总,如果您有私人事宜需要处理,我可以暂时替您分担部分工作。」 祁钰感激地看向evans,「谢谢你,evans。不过,目前的工作我还能应付。只是……」他的神色暗了几分,「你派两个人去监视星阳,他接触过的人你都仔细查查。」 evans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恢復平静,「明白,延总。我会立即安排人手去调查。」他顿了一下,「你不是把洛星阳当弟弟吗?为什么要调查?」 祁钰的目光深邃,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正因为我把他当弟弟,所以才要查。」他抬眼直视evans,「你相信一个人的性格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变得不同吗?」 「……」evans迟疑了,他一个从小性格冷漠的人确实无法轻易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因为人的性格确实可能因环境、经歷等多种因素在短时间内发生显着变化,但这种变化往往伴随着深刻的内外因交织。「延总,您是指洛星阳最近的行为有些异常?」 祁钰点了点头,眉宇间锁着一丝忧虑,「起初我只认为他是因为他的哥哥,所以纵容他,但或许不是。」 evans听后,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我明白了,延总。我会立刻安排人手,不仅限于监视,还会深入调查他近期的社交圈和接触的人。」他迟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其实我觉得星阳是有心机的人。」 祁钰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深思所取代。「心机?」他重复了一遍,似乎在斟酌这个词用在洛星阳身上的合适性。「你是说,他在刻意隐藏什么,或是有所图谋?」 evans微微点头,声音低沉坚定:「我并非无端猜测,只是从一些细节中察觉到他的行为模式似乎比以前更加复杂。当然,这也可能只是我的主观臆断,但谨慎起见,我们还是应该做足准备。」 第82章 直播 祁钰沉吟片刻,最终轻嘆一声:「或许是你多心了,我们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互相了解,他能隐瞒什么。」然而,话虽如此,祁钰的眼神中却并未完全抹去那份疑虑。 evans就沉默不语,他一向说话直来直去的,也只负责把疑虑说出来,从来不多劝,聪明人从来不用过多言语提醒,该怎么做心里都是心知肚明。 祁钰沉思了一会,开口问:「那天引发暴乱的人最后都去哪了?」 「根据我们的情报,那些人大部分都被警方带走了,但有几个漏网之鱼,目前还在追查中。」 evans的回答中带着几分严谨,「其中几个关键人物,我们的人正在全力追踪他们的行踪,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不过,这些人似乎背后有更大的势力在操控,他们的行动异常隐秘,且目的明确。」 祁钰闻言,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更大的势力……」他低声重复,仿佛在品味这句话背后的深意。「调查背景的事有嘉鸣就行,你安排人去把那些逃走的全抓回来。」 「是,延总。」evans应声,随即又补充道,「不过,这些人既然能逃脱警方的追捕,必然有所依仗,我们行动时还需谨慎,以免打草惊蛇。」 祁钰微微颔首,表示贊同,「你看着来就行,我只要见到人。」 evans点了点头,「我尽量。」 「对了,」祁钰话锋一转,「陆老闆明晚不是要开一场宴会吗?嘉鸣不在,到时候你陪我一起过去。」 「是。」evans应承下来,心中却暗自揣测这场宴会的真正用意。 陆老闆,陆承,他的海外公司和 qing 插d是商业竞争对手,也是合作伙伴,两家公司没少打过招。 陆承在商界有头有脸,其宴会歷来是各界精英云集的场所,消息灵通,风向标似的存在。祁钰此举,或许意在探听风声,又或许藏着更深层次的考量。 「延总,您觉得陆老闆此次宴会,是否会透露什么对我们不利的消息?」evans语气淡淡,他不是担心,只是例行公事的问问而已。 祁钰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莫测高深,「陆承此人,狡猾多端,但也是个商人,逐利而往。他若真想对我们动手,不会选在这种场合。不过,去一趟总归没坏处,他那或许会有我想知道的事情。」 说罢,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繁华的都市夜景,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况且,我也想看看,他到底又要玩什么把戏。」 evans点头,他的目光也定格在窗外的繁华夜景,微不可察的露出微笑。 「i see.」 …… 晚上下班,祁钰回到家,打开灯,迎接他的是一室静谧,莫名的孤独感。他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大口,仿佛能藉此驱散一些心头的烦闷。 第95页 他靠在大理石檯面上,伸手扯下领带扔在一边,肩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碰水也没问题了,将手里的水喝光,径直往浴室走。 很随意的脱下衬衫和裤子,在他要脱内裤的时候,放在客厅外套里的手机铃声响了,特殊的铃声,是寒沉的电话。 祁钰的手指顿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出去接电话,他直接穿着内裤走了出去,拿出外套里的手机接通电话。 「寒沉。」祁钰的声音低沉略带疲惫,夜色中,他的眼神透过窗帘的缝隙,望向外面漆黑的世界。 「电话接慢了,在忙吗?」电话那头,寒沉的声音沉稳清晰。 祁钰轻笑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在准备洗澡,刚到脱内裤的步骤,寒爷的电话还挺巧。」 寒沉那头似乎被祁钰的直率逗笑了,低低的笑声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那我猜祁少现在是不是穿着内裤和我聊天?」 「寒爷是不是在我这里装监视器了?」祁钰调侃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尽管夜色掩盖了他的表情,但那份轻松却是真实的。「想看直播?」 「寒某不屑于做偷窥的事情,再者画面太美,我不喜看得着摸不到。」寒沉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嚯,却又不失温暖,仿佛能穿透夜色,直达祁钰的心底。 祁钰闻言,嘴角的笑意更甚,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玩味,「那寒爷可真是错过了不少精彩。」 「谁说的,你的每一寸我都了如指掌。」寒沉的话语突然变得认真起来,让祁钰的心不禁漏跳了一拍。他抬头望向窗外的夜空,星星点点,仿佛也在静静地聆听着这通电话中的情愫流转。 祁钰轻咳了一声,试图缓解这份突如其来的暧昧气氛,「好了,我还只穿着一条内裤站在客厅跟你讲电话,没事的话我先洗澡,洗完我们再聊」 他话音刚落,寒沉就把电话挂了,祁钰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进来。 祁钰愣了愣,随即嘴角扬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接通了视频通话。屏幕亮起,寒沉穿着浴袍,靠坐在床上,清晰地出现在眼前,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带着几分得逞的意味。 祁钰挑了挑眉,「寒爷不是说不喜看得着摸不到吗?」 「此一时,彼一时。」寒沉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带着几分笑意,他的眼神仿佛能穿透屏幕,将祁钰紧紧包裹。「既然主角祁少,我又怎能缺席。」 祁钰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忍不住被寒沉的直率和霸道所吸引,他轻笑一声,「看来寒爷今晚心情不错。」 「嗯,确实不错。」寒沉点头,目光温柔地落在祁钰身上,仿佛能透过屏幕感受到他的存在,「尤其是看到你这副模样,更让我心情愉悦。」 祁钰微微挑眉,故意挺了挺胸膛,展示着自己完美的身材,「那寒爷可要好好欣赏,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 说着,他转身走向浴室,将手机固定在洗手台上,调整好角度,确保寒沉能看到他。然后,他脱下内裤,任由它滑落。 ……(字数:1922。自行到wb观看。) 小小预告: 屏幕那头的寒沉,目光紧紧跟随祁钰的动作,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的眼中有着浓浓的欲望,当祁钰完全暴露在镜头前时,他轻轻地说了一句:「伤口恢復的不错。」 …… 寒沉的眸子漆黑,紧盯着祁钰的动作,「宝贝,你知道这样做的下场吗?」 祁钰这个时候开始装傻了,停下手,眨巴着眼睛,一副无辜样,语气娇娇的:「我不知道呀,宝贝只是洗澡而已,难道你也要惩罚我吗?」 …… 第83章 特殊货物 第二天晚上,祁钰与evans准时出现在陆承的宴会上。宴会现场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各界精英汇聚一堂,气氛热烈而微妙。祁钰穿梭于人群之中,与各色人等寒暄交谈,而evans则如影随形,也不说话,跟个机器人一样。 宴会过去大半,好不容易没人再来攀谈,有了点空闲,祁钰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下,从刚到宴会喝第一杯酒开始,胃就隐约有些疼,犯胃病了。虽然知道自己有胃病,但只要不是在国内就会饮食不规律,寒沉回国后,他就没吃过一顿正经饭,又是晚上赴宴又是空腹饮酒多少是着不住了。 evans见状,立刻上前,没有多言,迅速从西装内袋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药瓶,倒出几粒药片递到祁钰手中,「胃药,下次别空腹喝酒,我去给你拿份甜品。」说完转身去拿甜品。 祁钰接过药片,就着旁边侍者托盘中的清水服下,胃部的绞痛逐渐缓和,他轻轻舒了口气,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今晚的主角也差不多该出现了。 evans很快带着一份精緻的甜品回来,放在祁钰面前,轻声说:「吃点东西,会舒服些。」 祁钰微微一笑,拿起小勺,轻轻舀起一勺,放入口中,细腻的口感和恰到好处的甜度让胃部的不适稍有缓解。 刚吃一口,一阵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吸引了祁钰的注意。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定制西装,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正向这边走来,身后跟着几位同样气质不凡的宾客。那男子笑容满面,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容小觑的锐利。 第96页 「延先生,好久不见。」男子走到祁钰面前,伸出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熟络。 祁钰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优雅地握住了对方伸出的手,「陆总,确实是久违了。今晚这场聚会,您真是风采依旧。」 「哪里哪里,祁总才是越来越有魅力,让人不敢直视啊。」陆承哈哈一笑,眼神在祁钰身上稍作停留,随即转向evans,微微点头,「evans,也好久不见了。」 evans礼貌地回应:「陆总,您好。」他的声音虽平静,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大傢伙都愿意给我一个面子,难得有机会与这么多朋友共聚一堂。」陆承环视四周,对这样的场合游刃有余,「延先生,听说你最近又投了几个大项目,真是让人佩服。」 祁钰轻轻一笑,谦虚道:「哪里,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罢了,比起陆总在国内的成就,还差得远呢。」 两人寒暄了几句,陆承突然话锋一转:「对了,祁总,我听说你最近对某个新兴科技领域很感兴趣?正好,我这里有个项目,或许你会感兴趣。」 祁钰闻言,眼神微亮,他知道陆承向来眼光独到,能被他看中的项目定非池中之物。「哦?愿闻其详。」 陆承微微一笑,做出请的动作,「那我们去房间里详谈如何?」 祁钰点了点头,示意evans稍候,随后与陆承并肩向宴会厅一侧的休息区走去。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来到了一间装饰典雅的私人包厢内。包厢内灯光柔和,营造出一种温馨而私密的氛围。 两人落座后,陆承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递给祁钰。「这是项目的初步策划书,你先看看。」 祁钰接过文件,迅速浏览了一遍,眉头微微一挑,显然被其中的内容所吸引。「这个项目确实很有前景,尤其是它涉及的技术创新点,让人眼前一亮。」 「没错,我正是看中了这一点。」陆承自信满满地说道,「而且,我已经联繫了国内几家顶尖的研发团队,他们表示对这个项目非常感兴趣。如果祁总能加入,那我们的合作将是如虎添翼。」 祁钰沉吟片刻,「陆总,这个项目虽然诱人,但风险也不小。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和信息来评估。」 「当然,理解你的谨慎。」陆承表示理解,「这样吧,我安排一次会议,让你和团队直接交流,这样你就能更全面地了解项目了。同时,我也会让人准备更详细的资料给你。」 别看陆承说的话多全面,多像是一个诚恳寻求合作的人,要不是祁钰和他打交道多年,恐怕就真的认为陆承就是面前这副样子了。 祁钰点头表示同意,心中暗自盘算着陆承的目的,他真的只是单纯和自己商讨合作。「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陆总特地邀请我来参加宴会不只是为了合作的事情吧?」 陆承眼神微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祁总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其实,今晚确实还有另一层意思。」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我手上有一笔特殊的货物,帮忙运输,不知延先生愿不愿意出点力,好处不会少。」 祁钰神色微暗,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陆总,不知这货物是什么?如果太过贵重延某恐怕承担不起。」 陆承轻笑出声,声音中带着几分神秘,「祁总多虑了,这货物虽非寻常之物,却非你不可。至于内容,暂且保密,只消知道它关乎我们双方未来的某些『便利』即可。我相信,以祁总的实力和手段,定能妥善处理。」 祁钰轻抿一口桌上的茶水,目光深邃,「陆总既然这么说了,我自然是要给几分面子的。不过,陆总就这么肯定我能做到?」 「祁总的能力,业界谁人不知?」陆承语带恭维,他顿了顿,又说:「况且,延先生与寒爷熟识,这方面恐怕也是接触不少的,就是没有,我也能保证延先生您不会出事,毕竟寒爷不会对您动手,有您的参与我很放心。 「陆总还真是了解我。」祁钰轻笑,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阴冷,「不过,这世上的事情,从不是单靠了解就能解决的。尤其是涉及到『特殊』二字,更是需要万分小心。他也不一定会放纵我。」 陆承听到他最后那句话,直接大笑出声,「放心吧延先生,寒爷会放纵你的。」 第84章 胃病復发 「哦?」祁钰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陆总就如此笃定?」 陆承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延先生,你我虽不是至交,但多年的商海浮沉,也算得上彼此知根知底。延先生的痴情我也是知道一二的,修成正果,寒爷岂会不放纵?」 祁钰面色微变,要不是学了表情管理,这时候准露馅了,他很快又恢復了平静,轻笑出声,:「陆总真是知己知彼,这算威胁吗?」 「威胁?哈哈,祁总言重了。」陆承摆摆手,笑容中透着几分真诚,「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毕竟在这个圈子里,能遇到一个真心相待的人不容易。我不过是替延先生高兴,也为我们未来的合作增添一份信心。」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为认真:「至于那笔订单,我自然是信得过延先生的。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会让手下的人将细节整理好,亲自送到延先生手中。到时候,我们再详谈如何?」 第97页 祁钰微微点头,脸上笑意不明:「陆总的安排自然好。」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陆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显得尤为正式,「祁总,期待我们接下来的合作能够顺利且愉快。我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就不多打扰了。」 祁钰也站起身,两人之间的距离恰到好处地保持着一种商业伙伴间的礼貌与疏离。「陆总慢走,祁某随时恭候大驾。」 陆承转身欲走,忽又停下脚步,回头望向祁钰,眼中闪过一抹深意。「祁总,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总请说。」祁钰淡然应对。 「你我虽为利益相聚,但我也希望,在这过程中,我们能建立起一些超越利益之外的信任与尊重。毕竟,商场如战场,但人心,终究还是暖的。」陆承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真诚与期待。 祁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没有回答,内心已经吐槽一万遍了,每次跟这种莲藕心眼的人打交道最累。 陆承到也没在乎他回不回答,直接离开了。他一离开,祁钰便捂着肚子,他的胃疼并没有在药物的作用下彻底缓解,现在更加严重了。刚才为了不让陆承看出来,咬着牙忍着跟他交谈,现在整个后背都布满了冷汗,脸色也不太好。 他勉强支撑着身体,要离开这里,他必须赶紧找evans拿药了缓解,刚迈出房间没几步,忽然从身后就落入一个怀抱,坐了下去。 祁钰一瞬的慌乱,随即反应过来,闻着熟悉的味道,顺势躺在他怀里,「寒沉,你怎么在这里?」 寒沉没回答他的问题,皱着眉,伸手擦掉他额头上的冷汗,语气关切,「不舒服?」 「嗯,胃有些疼。」祁钰轻声应道,声音有些虚弱。他闭上眼睛,享受着寒沉怀抱中的温暖与安宁,仿佛所有的疼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 寒沉没有再多言,带着他直接离开了,宴会已经结束了,并没什么人,寒沉还让沈辞脱外套给祁钰蒙上,避免被人看到堂堂qing 插d的延先生居然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乖乖巧巧的靠在对方胸膛上,有失形象。 谢存不在,没有外套的沈辞只能沉默面对一切,寒冷终究是他扛下了。 在沈辞的帮助下,两人都上了车,寒沉细心地调整着座椅的角度,让祁钰能更舒适地躺着。低声吩咐沈辞:「联繫医生在住所等着。」 车内一片静谧,只有祁钰略显沉重的唿吸声在迴响。他蜷缩在宽大的座椅上,脸色苍白,他还挺清醒的,想来还不算太严重。 寒沉的目光温柔,他轻轻抚摸着祁钰的背。「很快就到家了,再忍一下。」 祁钰微微点头,努力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我没事,还不算太疼,就是想装的软弱一点。」 「嗯。」寒沉应了一声,揉揉他的发顶,「别说话。」寒沉的眼神中闪过无奈与宠溺,却也带着几心疼。 祁钰无奈微笑不说话了,乖乖躺他怀里。 回到住所,医生已经在门口等候。一番检查后,确认是急性胃炎,需要静养并按时服药,还打了一袋输液。 寒沉全程陪同,亲自监督祁钰服下药,待祁钰服下药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连眼皮都沉重得难以支撑。寒沉见状,动作轻柔地为他盖上了被子,确保他能够舒适地休息。 房间内,暖气开得很足,驱散了冬日的寒意,只留下一片温馨与安宁。 等祁钰睡着寒沉才离开卧室,去厨房煮清粥,国外不比国内食材有限,只能简单煮点粥。 粥煮好后,寒沉小心翼翼地端着碗,再次回到卧室。他轻声回到床边,生怕惊扰了熟睡的祁钰。然而,祁钰似乎有所感应,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寒沉的声音温柔而低沉,他轻轻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坐到了床边。 祁钰眯着眼点了点头,「肚子饿。」 寒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神中满是宠溺,「就知道你会饿,特地煮了粥,起来喝一点。」 祁钰试图坐起身,但身体仍显得有些虚弱,寒沉见状,连忙伸手扶住他,并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来,我餵你。」寒沉端起碗,舀起一勺粥,轻轻吹凉后送到祁钰嘴边。祁钰张开嘴,缓缓咽下,温暖的粥滑入胃中,带来了一丝舒缓。 一口下肚,祁钰脸上就满是嫌我的表情,即使再虚弱也要说话,「寒沉,难吃,没味道,不知道我嘴挑吗?起码得四菜一汤。」他推开寒沉拿着的碗,继续说:「还有我发现自从自从我回来,我们在一起来,你就越来越温柔,一句也没骂过我,以前你可是天天骂我说我,老实说你是不是变异了?」 他话音一落,碗就被重重放在床头柜上,寒沉的脸色有点黑,「祁钰,想吃四菜一汤得有命吃,。觉得我变异了也没关系,叔叔可以变回去。等你胃好了,再算算祁少明知有胃病还不好好吃饭,空腹喝酒,引发胃病的帐,怎么样?」虽然语气是不变的温柔但配合上一张黑脸,还有说话的内容,属实有点渗人。 第85章 放纵不等于放任 祁钰闻言,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随即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伸手拉住了寒沉的衣袖,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哎呀,寒沉,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粥,我喝,我喝还不行嘛。」 第98页 寒沉见他这副模样,心中的怒气瞬间消散了大半,无奈地嘆了口气,重新端起碗,再次舀起一勺粥,吹凉后递到祁钰嘴边。祁钰这次没有再挑剔,乖乖地张嘴喝下,虽然表情依然有些勉强,但还是努力咽了下去。 他是真的挑。 「慢点喝,别呛着。」寒沉轻声细语,眼神里满是宠溺与无奈。他轻轻拍着祁钰的背,试图缓解他因不适而微蹙的眉头。 祁钰喝了几口粥后,似乎有了些力气,便伸手想接过碗自己喝。寒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碗递给了他,但手仍稳稳地扶在碗底,以防万一。 「看把你惯的。」寒沉嘴上这么说,眼神中却满是宠溺与纵容。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祁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粥,偶尔还帮他擦去嘴角的残渍。 「对了,寒沉。」祁钰突然放下碗,认真地看着他,「你能不能借我点人?」 「因为陆承说的货物。」寒沉眉头微挑,他说的是肯定句,也完全不觉得奇怪。 祁钰舔了舔唇,「你果然知道啊,你会来是因为陆承也邀请你了,所以你为什么没提前告诉我?」 「告诉你,好让你提前准备怎么瞒着我吗?」寒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嚯,但眼神却异常认真,「祁钰,有我在你才会学乖一点。」 「你这说得我好像多不省心似的。」祁钰故作不满地嘟囔,但嘴角那抹笑意却出卖了他的心情。他知道,寒沉的严厉与宠溺都是出于对他的关心,这种被人在乎的感觉,让他心里暖洋洋的。 「好了,不逗你了。」寒沉轻笑,伸手揉了揉祁钰的头髮,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说吧,你想借多少人?还有,这次行动你打算怎么做?」 祁钰正了正神色,「顺着陆承,他其实是看上我这个关系户了,只要我沾手,他就可以高枕无忧。」 「但他低估了,也高估了。」祁钰的眼神变得深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低估了我的能力,也高估了他自己手中的筹码。我打算利用这一点,反将一军。」 寒沉脸上没什么表情,「看来你已经有计划了。不过,祁钰,这件事我不同意。」 「为什么?」祁钰的眉头瞬间拧起,他没想到寒沉会反对他的计划,「我知道你担心我,所以让你借我人,只不过是骗骗他而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许就是不许,祁钰,别把事情想的太简单。」寒沉的语气坚定,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祁钰愣住了,他没想到寒沉的反应会如此强烈。他望着寒沉那双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有着他看不懂的情绪,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却又最终归于一片沉静。 「可我有你。」祁钰突然伸手握住寒沉的手,声音里带着坚定,「你会帮我,对吗?」 寒沉的眼神微微波动,他凝视着祁钰那双充满信任与期待的眼睛,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片刻的沉默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有力:「祁钰,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不能沾手。」 「人我可以借你,但东西你不能沾不能碰,找个中间人。」寒沉的语气不容置疑,他轻轻抽回被祁钰握住的手,转而覆上他的肩头,给予一个温暖的拥抱,「你长大了,没有叔叔也可以,但你的父亲不会希望你为了他粘上这些脏东西。」 祁钰感受着寒沉怀抱中的温度,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他抬头望向寒沉,眼里带着一丝倔强:「好,我不会沾,但事情我一定要查,即使你们都不希望,我也要做,我不是少爷也不是小孩了,寒沉。」 他从寒沉的怀抱里出来,轻笑了一下,抬眼看寒沉眼里仿佛有了光,少年时才会有的光,「寒沉,陆承他很笃定,说你会纵容我。」 「他错了。」寒沉的回应简短有力,他的眼神深邃,「纵容不等于放任。」 祁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与不满。「叔叔,你还是老样子,五年前你就是这样,现在你还是这样,当初你给我的理由是我还小没能力,现在呢?理由不会是怕我有危险,不想我插手?」 「现在的理由,是你值得更好的未来,不该被这些污浊之事牵绊。」寒沉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 祁钰的笑容渐渐收敛,他凝视着寒沉,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更好的未来?那是什么样的未来?一个没有父亲母亲,没有仇恨,只有平淡无奇的生活吗?寒沉,你不是说会为了我改变吗?为什么不能改改你的想法?」 这些话都是祁钰故意说的,知道这很伤人,他不是五年前的大少爷,现在的他懂寒沉为了什么,也不在乎,但又控制不住对他说出这些话,或许是为了给五年前的自己出口气吧。 寒沉的脸色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静。他深深地看着祁钰,那双眼睛里仿佛有千言万语在翻涌,最终化作了一声轻嘆。 「祁钰,这一点我不会改变。」 「但我会支持你,叔叔永远给你兜底,你既然想就去做吧,叔叔纵容你。」 祁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寒沉会如此直接地回应他的挑衅,更没想到那份纵容会如此毫无保留。他微微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情绪波动,感觉自己胃又有点痛了。 「谢谢你,寒沉。」祁钰的声音低沉而真挚,他抬头与寒沉对视,「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第99页 寒沉神色温柔,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祁钰的发顶,仿佛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换了话题:「胃还疼吗?」 祁钰重重点头,一副可怜样,生怕寒沉不知道他疼,「疼,疼死了 你还说那些话气我,还凶我,一点也不像个男朋友。」 「是我不好,不该让你情绪激动。」寒沉顺着他的话说,「还疼,就吃药,你先把粥喝了。」 「呃。」祁钰迟疑一下,斟酌开口:「那个粥我可以喝,药能不能算了,其实我也不是很疼。」 第86章 亲密称唿 寒沉的眉轻轻蹙起,温柔一扫而空,只有一张严肃的脸,「粥可以不喝,药必须吃。」 「寒叔叔,你没有心,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不喜欢吃药,尤其是那些苦得让人皱眉的药片。」祁钰试图用撒娇来软化寒沉的立场。他确实怕吃药,五年前因为一时硬气干脆吃药,一开始还觉得自己真的变了,后面才知道自己真的变了,变得更加怕吃药了,出国以后生病了,只要有外人在他就吃的干脆利落,自己一个人的话就是病死也绝不吃。 结果就是毫无作用,「撒娇无效,祁钰。」 祁钰见撒娇无果,只得无奈妥协,嘟囔着:「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他接过寒沉递来的药和水杯,然后一个反手把药精准丢进垃圾桶,语气十分嚣张:「我就不吃!」 寒沉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凝视着祁钰,那眼神中既有责备也有无奈。「祁钰,你这是在跟我赌气吗?吃药是为了你好,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祁钰撇撇嘴,倔强地回视着他:「我就是不想吃嘛,而且我真的没那么疼。再说了,吃药又不一定会好,有时候还会更难受。」 他又弱了声音,说:「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但我真的不想吃药。寒叔叔,你就不能迁就我一次吗?」 「好。」寒沉出乎意料的同意了。 祁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仿佛以为自己真的赢得了这场「战役」。然而,寒沉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但下次你再犯一次胃病,就做好被打一顿的准备,不限次数,不限时间。」寒沉语气强硬,不是给选择,是直接定下,祁钰是他养大的,能不知道祁钰内心所有的小九九。 祁钰的笑容僵在嘴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尬笑两声,「我现在去垃圾桶里捡回来吃掉来得及吗?」 「来不及。」寒沉瞥他一眼,把剩余的粥递给他,「喝完,睡觉。」 祁钰一脸苦相的接过碗,老实喝完,把碗还给寒沉,翻身躺下了。心里暗自懊恼就不该手贱,丢那么快干嘛! 寒沉见他老实躺下,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他撑着床也躺了上去 他的腿现在有点知觉,但还不到能站起来的地步,也算是恢復挺快的,熄了灯,祁钰就立马翻身过来抱住他。 「老公,抱抱。」祁钰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和依恋,仿佛刚才的小倔强只是昙花一现。 寒沉微愣,这还是祁钰第一次主动称唿他老公。他将手臂紧紧环绕在祁钰的腰间,回应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暱称唿,尽管声音依旧平静,但其中的温柔却难以掩饰:「嗯,老公抱抱,睡吧,晚安。」 祁钰在寒沉的怀抱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脸颊轻轻蹭了蹭他温暖的胸膛,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寒沉在他额间落下一吻,「睡吧。」 …… 隔天早上,祁钰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寒沉安静沉睡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显得格外柔和。 祁钰轻轻地动了动身子,轻手轻脚地从寒沉的怀抱中抽离,生怕惊扰了身旁的人,但细微的动作还是让寒沉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寒沉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却异常温柔,他伸手抚了抚祁钰的髮丝,眼中满是宠溺。 祁钰微微一笑,眼神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嗯,醒了。早上有个重要的会议,得早点去。」 「我送你。」寒沉说着,便要起身,却被祁钰轻轻按住。 「不用,这次换寒爷当回娇妻,我去上班养家。」祁钰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嚯,却让两人的氛围更加温馨。他轻轻颳了刮寒沉的鼻尖,笑得眉眼弯弯,「你要是在家无聊,可以来公司找我。」 寒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容里既有纵容也有无奈,「好,那我便做一回你的『娇妻』,等你回来。」还不忘叮嘱他:「路上小心,记得吃早餐,还有把药带过去。」 祁钰点头应下,他俯身,在寒沉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那吻如同晨露般清新,带着不舍与深情。「遵命,我的『小娇妻』。」 祁钰转身,步伐轻快地走向浴室洗漱,然后到衣帽间挑选着今日的着装。他的心情格外好,仿佛连空气中都瀰漫着甜蜜的气息。挑选好衣物后,他回到床边,当着寒沉的面换衣服。 寒沉坐在床边,目光温柔地追随着祁钰的每一个动作,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祁钰的动作干净利落,偶尔抬头对上寒沉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彼此的心意已明。 换好衣服,祁钰走到镜子前,整理着领带,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瑕。穿戴整齐后,祁钰走到床边,给寒沉展示,「怎么样,寒爷,我今天这身装扮还入得了你的眼吗?」 第100页 寒沉的目光在祁钰身上流转,从剪裁得体的西装到一丝不苟的领带,再到那双充满自信与神采的眼眸,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完美无瑕,我的祁总无论何时都是最耀眼的。」 祁钰听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当然。」他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盒和手机,放进西裤口袋里,然后俯身在寒沉的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我走了,记得想我。」 寒沉轻笑,伸手轻抚祁钰的脸颊,,「记得吃早餐,忘了后果自负。」 祁钰一听这话立马直起身子,撇撇嘴很是不满,「寒爷,哪有小娇妻反过来威胁人的。」 寒沉挑眉看他,「威胁?不,这是爱的提醒。」 祁钰轻哼一声,脸上笑意差点藏不住,他转过身往外走,「行行行,寒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走了,拜拜。」门轻轻合上,带起一阵细微的风,房间内再次恢復了宁静。 …… 祁钰一到办公室,evans就拿着给他准备的早餐进来。「延总,您的早餐。」evans将托盘放在办公桌上,上面摆放着精緻的三明治、新鲜的水果和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香气四溢。 祁钰微笑着点头,一边拉开椅子坐下,开始享用早餐。 evans就站在一旁汇报工作,「今天有两场重要的会议,上午是与合作商关于新项目的洽谈,下午则是公司内部关于年度计划的讨论。所有相关资料我已经整理好放在桌上,您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查看。」 第87章 陆承背后还有人 祁钰轻轻咬了一口三明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他边吃边听,偶尔提出几个问题,evans都一一详细解答。 「很好,evans,你做事我一向放心。」祁钰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拿起纸巾轻轻擦拭嘴角,随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带,准备去开会。 「对了,你昨晚怎么没等我先离开了?」祁钰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evans。 evans微微一愣,随即解释道:「临时有事,私事。况且,我看到寒爷了,知道他会找你,所以没和您打招唿。」 「嗯,知道了。」祁钰脚步不停,不太在乎,他向来信任evans。 …… 结束上午的会议,宴嘉鸣已经在他办公室等了一个小时了,他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翻阅着一份杂志,见祁钰推门而入,挑眉看了一眼,继续翻看杂志,有气无力的打招唿,「祁钰,你终于结束会议,我要无聊死了。」 祁钰轻笑一声,径直走向办公桌,随手将外套搭在椅背上,这才转身走向沙发,「无聊也不见得你去会议室参会,好歹也占了总裁的位置,光吃不干。」 宴嘉鸣打了个哈欠,合上杂志,「得了吧,懒得开什么会,我听着都犯困。有你有我哥还有星阳就行了,我可做不来。」 宴嘉鸣依旧是老样子,对工作这方面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明明脑子不差,但也只想做个挂职的总裁。洛星阳就跟他不一样,总让人觉得他有股往死里赚钱的感觉,在qing 插d担任副总,祁钰回国那一个月,主要事务都是他和evans打理的,宴嘉鸣的话,他只会喊哥当劳动力。 祁钰在沙发另一侧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嗯,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宴嘉鸣坐直了身子,神情变得认真起来,「有点眉目了。表面上跟陆承有点关系,但我怀疑他背后还有人,这个没查出来,你昨天不是去参加他的宴会了,有没有什么异常?他又跟你说什么吗?」 祁钰沉吟片刻,目光深邃,「陆承的宴会,场面倒是风平浪静,但暗流涌动。他跟我提了一个项目的合作,还有货物运输的事情。」 「货物?」宴嘉鸣眉头微皱,「他指的是什么?」 「你觉得会是什么。」祁钰放下矿泉水瓶,双手交叉置于膝上,显得格外沉稳,「他调查我和寒沉的关系,想让我这个关系户帮他一把,好让寒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的东西回去,恐怕跟应家关系。」 宴嘉鸣脸色一沉,「应家?又和他们有关,难不成还能是应鹏涛那个傻缺?还有陆承这是想借我们的手,洗白他们的黑货?」 「陆承的算盘打得倒是响。」祁钰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抹锐利,「应鹏涛虽然蠢,但他爹留下的人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不容小觑。万一他开窍了呢。」 宴嘉鸣轻笑一声,「开窍就开窍吧,再怎么也不会比他爹厉害。再说寒爷不是一直在除应道青留下的人,估计也蹦跶不久了。」 「不能全靠寒沉。」祁钰语气凝重,「至少陆承这边为自己来。」 「所以你答应了对吧。」宴嘉鸣挑眉,笑容贱贱的,「还告诉你家寒爷了,寒爷怎么说?是不是拒绝又答应了?」 祁钰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你倒是了解他。他答应了,也不完全答应,但不重要,我只是和他说而已,不是真的需要他的同意和帮助,他答不答应我都会做,也有能力去做。」 「就知道你会这么干,我了解的是你不是寒爷。」宴嘉鸣耸了耸肩,一副瞭然的模样,调侃道:「延先生终究不是五年前的祁大少爷了。」 祁钰眼神微闪,嘴角那抹淡笑加深了几分,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延先生倒是希望自己永远是祁大少爷。」 宴嘉鸣一听他的感慨发言,憋不住笑出了声:「都跟你家寒爷修成正果了,还说这种欠揍的话。」 第101页 「滚。」祁钰白了他一眼,「修成正果说的真好听。」 「得嘞,不逗你了。」宴嘉鸣收敛了笑意,正色道,「不过说真的,你具体打算怎么对付陆承,先给你提个醒,你在海外能收拾的了他,回国了你绝对碰不了他,虽然他是私生子,但也姓陆,背后有陆家,关系复杂着。跟寒爷那种只有一个人的可不同。」 祁钰不以为意喝了口水,说:「我没打算动他,跟他无冤无仇的。」 「哦~」宴嘉鸣挑眉,显然已经明白祁钰的打算了。不动只利用,利用完了就丢回去。他倒没什么兴致,「行,你自己有打算就好,我不管,需要帮忙在跟我说一声,跟我哥说也行。」 「嗯。」 祁钰本来也不打算让宴嘉鸣沾手,随便答应几句而已。他放下手里的空瓶子,换了话题,「你前几天去哪了?一直联繫不上?」 「回国了,处理点家族事务。」宴嘉鸣提到家族时,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疏离,「你知道的,那些老头子总爱搞些事情出来,个个吵着给我哥安排联姻,说不动我哥就想给我安排,够神经的。」 「联姻?」祁钰挑眉,有些意外,「你宴哥就算了,连你也惦记上了也是不容易。」 「可不是嘛,这年头,好像只有联姻才能证明家族的实力和稳固地位似的。」宴嘉鸣苦笑了一下,随即又恢復了他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天天喊联姻,都不知道我和我哥已经内部消化了。生怕那天我哥不行了,我会顶不住。」 「宴哥的意思呢?我看你们干脆直接公开算了,以后再领养个孩子继承就好了。」祁钰说道。 宴嘉鸣脸上没了笑意,「公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先不说家族里那些老顽固能不能接受,就是外界的舆论也得把我们俩淹死。至于我哥的意思我不知道,要不然你也不会联繫不上我了,回去还跟他吵架了,被关了几天。」 第88章 探望 「吵架?」祁钰眉头微蹙,「你们这是……认真的?」 宴嘉鸣耸了耸肩,神色间多了几分无奈,「认不认真,该吵还是得吵,也无所谓。家族、社会,哪是那么容易跨越的障碍。我哥他,有他的考量吧。」 「可你呢?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宴嘉鸣,你真打算就这么藏着掖着过一辈子?」 宴嘉鸣苦笑,「我?以前我确实觉得,只要两个人相爱,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现在,我发现自己太天真了。这个世界,有太多我们无法掌控的东西,比如家族的期望,比如社会的眼光。至少在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坚定选择和自己面对一切的时候,内心都会本能的恐惧。」 「祁钰,你懂那种感觉吗?就像站在悬崖边上,明明想往前一步,拥抱那份不被世俗所容的爱情,可脚下却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祁钰沉默不语,他怎么会不懂,一开始的他和寒沉不就是这样吗,他当时也面对着和宴嘉鸣一样的处境,但好在他是幸运的,不会被世俗所不容。但嘉鸣却不一样,他和他哥是永远不会被接纳的。 …… 中午和宴嘉鸣一起吃了顿午餐,宴嘉鸣就又回国去了,祁钰回了公司和寒沉打了通电话,就去休息室午休了一小时。 醒来后,祁钰坐在办公桌前,整个人有点迷迷瞪瞪的,还没完全清醒。他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最终停在了一个未读信息上,那是宴嘉鸣离开前发来的:「有时候,真希望我们能活在只有彼此的世界里。」 祁钰轻嘆一口气,回復道:「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么一个梦,但现实总是提醒我们,梦与现实的距离,比想像中要远得多。我们都在为各自的梦和现实挣扎,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发送完信息,祁钰将手机搁在一旁,继续投入到工作中。但思绪却时不时地飘回与宴嘉鸣的对话上,他开始思考起自己与寒沉的未来,是否也会面临同样的困境,是否也能像现在这样,即使外界风雨交加,两人仍能携手前行。 他想着,手指不自觉地摩挲过桌上的合照,那是他刚到寒家不到一年的时候与寒沉一起去游乐园的合照,寒沉将他抱在怀里,头上还有自己强行给他戴的小熊发箍,自己揽着寒沉的脖子,笑得一脸灿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他轻笑一声,自嘲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开始杞人忧天。」 就在这时,他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响了两声,他拿起手机一看,是洛星阳发来的消息:「祁钰哥,你什么时候来看我?你要是再不来我都要出院了。」还附带一个哭唧唧的表情包。 祁钰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他刚想回消息,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随后,evans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还是用一贯没有表情的冰冷表情。 「延总,会议还有十分钟开始。」 祁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快速在洛星阳的消息上敲了几个字:「明天就去,现在有个会议要开。」然后又删掉,重新打了一句「等我一会,马上过去。」 他抬头看向evans吩咐:「会议取消,我去趟医院。」 evans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但随即恢復平静,恭敬地应道:「好的,延总,我立刻通知相关人员。」 第102页 祁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他拿上外套,边穿边向evans交代了几句工作上的事理,便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医院里,空气中瀰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走廊里人来人往,却都保持着一种莫名的安静。祁钰手机上跟洛星阳问了病房,才找到他的病房,推开门,只见洛星阳正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漫画书,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但眼神中却难掩一丝落寞。 洛星阳听见门响,抬头望向门口,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祁钰哥,你终于来了!」他放下手中的漫画书,试图坐起身来,却因为身体虚弱而显得有些吃力。 祁钰快步走到床边,帮他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还在他身后放了个枕头支撑,「小心点,别扯到伤口了。」他轻声责备,表情很是无奈。 洛星阳嘿嘿一笑,显得有些顽皮:「知道啦,我就是看到你来太激动了。」 祁钰无奈摇头,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怎么样,伤口恢復的怎么样?还会疼吗?」 洛星阳摇了摇头,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已经好多了,不过,还是得按时换药,换药的时候会疼。」 祁钰轻轻拍了拍洛星阳的手背,「那就好,以后不许再这么冲动,知道吗?当时有保镖在,你不挡他们也会替我挡,他们都穿防弹衣了。」 洛星阳吐了吐舌头,一副知错的模样,「知道啦,祁钰哥。我就是看到你有危险,一时着急就扑了上去」他顿了顿,认真地看向祁钰,「只要你安全就好,我都没关系的。」 祁钰眼神微怔,随即微微一笑,「傻小子,你有事,我怎么跟你嘉鸣哥交待,他也一直把你当弟弟,你这次受伤,他可是调查了好几天,虽然没查到什么,但也是尽力了。」 洛星阳的脸上依旧挂笑,神色却黯淡了几分,他掩饰自己的情绪,故作乖巧,「知道啦,换成嘉鸣哥的话我也会这样做的,你别这么说。」 祁钰深深地看了洛星阳一眼,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却没有再多言。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让一缕阳光透了进来,洒在病床上,给这略显沉闷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温暖。 洛星阳望着他的背影,脸上毫无表情,冰冷到生寒。他听出祁钰的疏离和避让,凭什么他的心里已经住进那个人了,凭什么他们会和好,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遇见他。 他双眸中交织着复杂深沉的情感,不甘、怨恨、失望加在一起透露出强烈的占有欲,这些情感汇聚成一股不可遏制的洪流,强烈地透露出对眼前这人的占有欲,那是一种近乎偏执的渴望与执着。却在祁钰转过身来的时候,消失无踪,只剩下一抹温柔的笑意,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祁钰哥,你最近和寒爷感情怎么样?」他笑容灿烂,装作不在意的问。 祁钰闻言,眼神柔和了几分,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甜蜜和幸福,「还可以,昨晚参加宴会他也来了,现在住在我那,等着我回家。」 洛星阳的笑意不减,但眼底却闪过一丝苦涩,「是吗,那感情真好,寒爷还真是一点也不忙,来参加宴还会顺便探望你。」 第89章 他的不甘 每次你一说到他就会下意识展露笑容,你就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祁钰没注意到洛星阳眼底的微妙变化,听了他互相矛盾的话顿了顿,最后微微摇头,「他或许是顺便,但最终目的都是我。」 洛星阳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他轻声回应:「嗯,是我说错话了。」心里却在默默想,如果能早点遇见你,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你是不是也能像相信他一样相信我,坚定的选择我? 祁钰走近床边,轻抚了抚洛星阳的额头,「小阳,我只会喜欢他一个,没有他,你和我也不会认识。」 洛星阳抬头,对上祁钰认真的双眸,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却释然的笑,「祁钰哥,其实你也很无情。」他脸上一瞬而过的冰冷,语气轻快天真,「如果有人利用你威胁寒沉,让你们之间只能活一个,你觉得他会选择自己还是你。」 祁钰的手微微一顿,目光变得深邃,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却又很快恢復了温柔的神色。 「我会让他选择自己。」 洛星阳闻言,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他轻笑了一声,仿佛是在自嘲,「你真的很爱他。」 可如果是我,我只有一个选择,你。 洛星阳轻轻垂下眼帘,掩盖住眼底的情绪翻涌,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多了不易察觉的认真:「祁钰哥,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他,羡慕他能得到你全部的爱和信任。」 祁钰看着他沉默不语。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空气中瀰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氛围。 最终,祁钰打破了沉默,「小阳,你好好休息,公司还有事情,我改天再来看你。」 洛星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嗯,我知道了。祁钰哥,你路上小心。」 祁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病房。门轻轻合上的那一刻,洛星阳脸上的笑容瞬间垮塌,取而代之的是不甘和愤怒。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房间内的静谧被他的唿吸声打破,每一次唿吸都像是在胸腔内燃烧着不甘的火焰。 第103页 「为什么……」他低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为什么明明在他不要你的时候,是我陪了你五年,却还是走不进你的心?」 洛星阳的目光落在窗外,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却温暖不了他此刻冰冷的心。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反覆回放着与祁钰的点点滴滴,那些欢笑、那些关怀,以及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都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切割着他内心的每一寸角落。 「祁钰……」他再次呢喃,声音哽咽,「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看到我?才能让你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比他少……」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洛星阳勐地睁开眼睛,看到联繫的号码,手不由的发颤。 只是一瞬他便收拾好了情绪,接通电话。 「餵。」他的声音冷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听完电话那头的话,洛星阳神色暗了几分,「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洛星阳坐在床边,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进他内心的阴霾。他缓缓站起身,走进厕所站在镜子前,凝视着镜中脸色略显苍白的自己,明明长着一张乖巧的脸,眼里却只有决绝。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吧。」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释然,又藏着几分决绝与算计。 「祁钰,你当初不该帮我的。」 …… 回公司的路上祁钰一直心不在焉,他在想洛星阳说的那个假设倒是意味着什么。 「也许,是我想多了。」祁钰喃喃自语,他嘴上这样说皱着的眉头却一直没有舒展。 回到公司,祁钰就立刻让evans安排中午推辞的会议。会议前五分钟,evans拿着资料和电脑敲门进来提醒祁钰。 祁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对evans说:「走吧,去会议室。」 evans察觉他情绪不对,有些疑惑但没说什么,跟了上去。 会议室里,所有人已经就位,空气中瀰漫着一种紧张而严肃的氛围。祁钰径直走向主位坐下,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开口道:「the meeting is open. we dont have much time. the meeting is over in three hours。」(会议开始,时间不多,三个小时会议结束) 会议开始,evans就站在祁钰身后记录会议重点。会议进行得比预期中更加顺利,结束时,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thats all for todays meeting. everyone has worked hard.」(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大家辛苦了)祁钰站起身,对众人说道,「evans,i need you toe back to the office. i need to talk to you.」(你跟我回办公室,有事和你谈。) 「好的,延总。」evans合上笔记本,迅速整理好桌面上的文件,跟随祁钰走出了会议室。 办公室内,祁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示意evans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笔,目光深邃地望向evans,「人都抓到了吗?」 evans点了点头,「只抓到一个,不肯说。」 「意料之中。」祁钰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却藏着不容忽视的寒意,「既然问不出,那就放了吧。」 他放下手中的笔,身体微微前倾,眼神更加锐利:「派人跟着,跟丢了,你担责。」 evans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復了职业的冷静,「yes, nor will it.」 …… 第90章 温馨的一家 又过了一小时祁钰才准备下班,刚好收到寒沉发来的消息,说他在公司楼下等自己。 祁钰微微一笑,快速收拾好桌面,拿外套就往外走。下了楼刚走出公司大门,一抬头就看见等在不远处的寒沉,他坐着轮椅,腿上盖着毯子,身后站着沈辞。 寒沉刚好也抬头看着,两人相视,他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张开双臂等祁钰落入他的怀抱。 祁钰站在大门口有些发愣,他这时候突然想如果寒沉的腿没有废该有多好。 在他发愣的时候,寒沉的手慢慢垂下,祁钰的心轻轻一颤,他快步跑上前,没有丝毫犹豫地投入了寒沉的怀抱。 他弯着腰,双手环过寒沉的颈后,给了他一个温暖而深情的拥抱。寒沉也紧紧抱住他,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两人就这样在微凉的夜色中相拥,外国人较为开放,没有人去注意他们,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而美好。 寒沉轻轻摩挲着祁钰的后背,轻轻一笑:「娇妻来接你下班,高兴吗?」 祁钰没有说话,用一个吻回答他的问题,寒沉神色微动,随即加深了这个吻,两人的唿吸逐渐交织在一起。 站他们身后的沈辞默默松开轮椅把手,后退两步背过身去,拿出手机给谢存发了条消息。 对面几乎秒回,「等你回来,把你嘴亲烂。」 沈辞嘴角勾起一抹笑,回了两个字「有病。」 然后他的手机提示音勐地响个不停,全是谢存发来图片,内容血腥,是谢存在『收拾人』的照片,沈辞只是匆匆过了一遍,没什么感觉。 直到最后一张照片发了过来,是谢存的身材照,沈辞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会,将照片保存下来,还放进隐私相册。 随即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不用保存,回来不仅让你看,还让你摸。」 第104页 沈辞盯着消息两秒,耳根通红,也不回消息了,将手机揣回兜里,故作镇定。 良久,祁钰轻轻推开寒沉,他注意到沈辞,脸颊微红,「赶紧离开吧。」 寒沉轻轻拍了拍祁钰的背,笑道:「好,我们回家,别让饭菜凉了。」 祁钰点头,帮寒沉整理好毯子,然后推着轮椅向车子走去。沈辞见状,也快步跟了上去,三人一同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辆。 回到住所,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扑鼻,让人食慾大增。三人围坐一桌,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沈辞还偷偷拍了张照片给谢存发了过去,「别忘了吃饭。」他配文道,嘴角挂着笑意。 谢存的回覆几乎是立刻弹了出来,「没有你,不香。」 沈辞轻笑,指尖轻敲着桌面,回復道:「寒爷的厨艺很不错。」 谢存那边似乎能想像到画面,回了个「哼」字,外加一个愤怒的表情包,随后又发来一句:「下次我做给你吃。」 沈辞嘴角上扬,完全顾不上偷不偷了,全都落入祁钰和寒沉眼里,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没有点破。 饭后,沈辞主动承担起收拾碗筷的任务。祁钰和寒沉则在客厅泡茶聊天,氛围和谐宁静。 沈辞的手机屏幕亮起,是谢存发来的消息:「你在偷闲,我在劳累。」沈辞摘掉手套着回覆:「怎么,你那边结束了?」 「刚结束,身上很脏,等会还得洗个澡。」谢存回復道。 沈辞看着消息,想起了前面保存的照片,耳根又浮上一抹红晕。他偷偷瞥了一眼祁钰和寒沉,见他们正在专注地交谈,没有注意到这边,才放心地继续跟谢存聊天。 他给谢存拍了张洗碗的照片过去,「没闲,在洗碗。」 谢存那边显然被逗乐了,消息回得飞快:「有空洗碗,不如回来帮我洗澡。」 沈辞看到这句话,脸颊瞬间热了起来,他故作镇定地敲打着键盘:「帮你洗,不如帮你扒皮快。」话虽这么说,但嘴角那抹不自觉扬起的微笑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真无情啊,小辞。」谢存的消息里带着几分调侃,沈辞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他那双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 「行了,别贫了,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事呢。」沈辞收敛了笑意,认真叮嘱道。 「遵命,老婆大人。」谢存迅速回应,末尾还附上了一个大大的爱心表情,让沈辞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沈叔,你今天脸红的频率有点高啊,是和谢存聊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沈辞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回应:「没有。」 寒沉在一旁轻笑,眼神在沈辞和祁钰之间流转,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平和与惬意。 祁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沈叔,咱们都是自家人,别藏着掖着嘛。你看,连寒爷都看出来了,对吧,寒爷?」寒沉接收到暗示,抬眸看向祁钰,无奈摇头,「你想知道可以去问谢存。」 祁钰笑容僵了一下,摆手拒绝,「他除了对沈辞有好脸色,其他时候都是一副欠他八百万的臭脸,尤其是对我,更像欠他八个亿似的。」 寒沉无奈摇头,对他说的话表示无法反驳。 沈辞好似一听见『谢存』这两个字,脸颊微不可察地又红了几分。 祁钰敏锐察觉,嘿嘿一笑,「都是一家人,沈叔你就说说呗,脸都红通了,还装镇定,快说说,是什么让你这位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沈特助都害羞了。」 沈辞被祁钰的调侃弄得更加不好意思,但拗不过祁钰,含煳的说「就一张照片。」 「哦——」祁钰拉长了尾音,瞬间秒懂。 沈辞噌的一下坐不住了,说了声「困了」,就匆匆往客房走。 祁钰看着沈辞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大笑出声,连带着寒沉也忍俊不禁,气氛一时变得轻松愉悦。 「寒爷,我就喜欢欺负正经人。」祁钰边笑边说道。 寒沉突然向他靠近,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我不是正经人?祁少怎么不欺负欺负我?」 祁钰轻哼一声,「你少来,也不知道谁欺负谁,你最不正经。」 寒沉微微勾唇,拉起他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语气极其温柔似水,「祁少说的是,但寒某只欺负你一个。今晚帮我洗澡好不好?宝贝。」 第91章 还有两个月 祁钰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一愣,随即脸颊也悄然爬上了红晕,他试图抽回手,却被寒沉紧紧握住,只好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寒爷,我看你不是想洗澡,而是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图你罢了。」寒沉的说的直率,他的眼眸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情愫与温柔。 祁钰被他看得心头一颤,直白的话语直接击中他的心房,「洗就洗,我也图你。」说着,他站起身直接将寒沉公主抱了起来,笑得狡黠,「抱我家娇妻去沐浴喽!」 寒沉猝不及防间被祁钰抱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一抹笑意,那笑容如同春风化雨,温暖而深邃。他没有挣扎,反而环住了祁钰的脖颈,将身体的重量放心地交託,轻声在祁钰耳边低语:「你这般大胆,就不怕我待会儿在水里也不放过你?」 第105页 祁钰脚步稳健,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仿佛早已料到寒沉的调笑,「你真有这个打算,我自然奉陪到底。只是,寒爷可得悠着点,毕竟这浴室里,可是我的地盘,上次你在电话里把我折磨得不轻,我要报仇的。」 言罢,两人已至浴室门口,祁钰抹黑小心翼翼的将寒沉放到浴缸里,然后打开浴室内的灯光,一室温暖而柔和的光线瞬间瀰漫开来,为这私密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温馨与暧昧。 寒坐在浴缸里,一手搭在浴缸边上,表情从容却又让人感觉他在释放压力,但他的模样很是惬意,他勾勾手指,示意祁钰过来。 祁钰见他这副样子,顿时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乖乖走过去,蹲在浴缸边食指勾住他食指,轻轻晃了晃,讨好的问:「寒叔叔,想我怎么做?」 寒沉擎着笑看他,语气温柔又强硬,「洗澡就好,腿在康復期不能做。」 祁钰只有一点失落,很快就开心起来了,「那是不是快好了?什么时候才能康復?」 寒沉伸手揉揉他的脑袋,「两个月,很快,我现在撑着东西能稍微站起来,你要看看吗?」 祁钰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不看,我要你真的好好站起来,向我走来,拥抱我。」 寒沉轻笑:「好。」他轻轻拍了拍浴缸边缘,示意祁钰给他脱衣。 祁钰闻言,脸上漾起一抹红晕,却也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开始为寒沉解衣。上身的衣服较为好脱,很快就让他扒干净了。衣物褪去,露出健硕的身躯,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诱人,虽然腿不行但上半身的锻鍊寒沉可没停过,尤其手臂,满满的性张力。 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西装裤,笔挺的,被包裹着的大长腿,因为长期復健的原因他腿并不显得瘦削,反而肌肉线条流畅,极具美感。 祁钰眼神深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不禁感慨,是啊,这个男人哪怕身有缺陷,也依旧魅力四射,令人难以移开目光。这样想着,祁钰的眼神愈发深情,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看穿一般。 寒沉轻笑一声,提醒他,「祁少,别光看,快点帮叔叔脱了。」 「哦——」祁钰靠近给他解皮带,裤子比较难脱,他将皮带抽出扔在一旁,单手揽住寒沉的腰将他抬起一些好脱裤子,好不容易给脱完了,祁钰脸红得都要咧到耳后根了,帮他脱的时候脸都要怼上去了,唿吸都不敢。 寒沉一脸好笑的看着他,他也喜欢欺负正经人。 祁钰瞪他一眼,暗想要不是不可以,他刚才绝对一口咬上去,看他嚣张什么。他站起身去给寒沉调水的温度。 「水温还合适吗?」祁钰轻声询问,同时调整着水龙头, 寒沉闭上眼睛,感受着温热的水流滑过肌肤,「刚刚好,祁少的服务满分,叔叔我很满意。」他的手轻轻在水面上拍打,水波荡漾,似乎连空气中都瀰漫起一丝慵懒的气息。 祁钰站在边上,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寒沉肌肤上,能看的都看了,不能看的也看了,他好像才发现寒沉身上一处疤痕都没有,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常年混迹黑白两道,歷经风雨的男人。他难道从来没有受过伤吗?祁钰心中暗自思忖,却未表露分毫。 他转过身,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沐浴露,轻轻挤在手心,沾了点水揉搓出泡泡涂抹到寒沉身上,泡沫细腻地覆盖在寒沉坚实的肌肉上,祁钰的手指不经意间滑过每一寸肌肤,每一次触碰都让他心跳加速,脸颊的热度更是难以消退。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自然流畅,但内心的慌乱却如同这浴室里氤氲的水汽,难以掩饰。 真是几天不吃,饿得慌。 …… 「好了,洗完了。」祁钰轻轻拍了拍寒沉的肩膀,示意这场洗浴结束,他拿我浴巾给寒沉擦干身体,给他穿上浴袍,美美的抱着他的『小娇妻』去床上。 祁钰将寒沉安置在床上,然后匆匆回了浴室,他自己也得洗个澡,身上都弄湿了不说,他自己起反应了,必须冷水浇灭。 寒沉就躺床上看祁钰匆忙跑回浴室的背影,含笑不语。他其实又说谎骗祁钰了,并没有什么復健期不能做,只是他上次答应了要让祁钰躺着做,那就不能是现在,即使自己一样有反应,也忍着,所有的帐都等自己的腿好了在算。 祁钰洗了澡出来,眼神是无比清澈,头髮湿漉漉地搭在额前,水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睡衣的领口上,留下了一圈圈深浅不一的痕迹。 他随手拿起一块毛巾,随意地擦拭着头髮,走到床边吹头髮,吹风机嗡嗡的低鸣声在房间内迴响,祁钰的手指穿梭在髮丝间,偶尔有几缕乱发拂过他的脸颊,被他轻轻拨开。 寒沉静静地望着这一幕,祁钰从浴室出来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在他身上,神色些许黯淡深沉。 「你不睡吗?」祁钰终于注意到床上那双始终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嗯,等你。」寒沉的声音低沉平静,目光未曾移开。 吹干头髮,祁钰关掉了吹风机,将它放回原位,转身走向床边,坐在了寒沉的身旁,俯身吻了吻他的唇。 「在想什么?」 寒沉微微一笑,抬手摸上祁钰的脸庞,声音温和,「在想,如果我没有断腿,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会不同。」 第92章 等好了,我们就结婚 第106页 「寒爷什么时候也会多愁善感了。」祁钰轻轻握住寒沉的手,眼神里满是认真与坚定,「是会不同,但最重要的是你和我,我们一直在一起。」他说完躺上床环抱住寒沉的腰,低语:「只要你还在,就足够了。」 寒沉闻言,心中涌动着暖流,他低头在祁钰的额上轻轻一吻,仿佛无声地回应着这份深情。「祁钰,等事情结束,我们结婚吧,寒家主母只能会是你,我的爱人。」 祁钰的身体微微一震,他抬头望向寒沉,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与惊喜的光芒。片刻的沉默后,他紧紧回拥着寒沉,声音里带着连他都没有察觉的颤抖:「寒沉,这次你不许再骗我了。」 「好,再也不骗你了。」 …… 寒沉陪着祁钰住了一周就又回国了,有些事需要他亲自去解决,国内的那些爪牙都被谢存清理的差不多了,就剩一直躲藏在外想要重新復业走黑线的应鹏涛和应道明原先的二把手王荣。 王荣这人不是没脑子的,要不然也不会教唆应鹏涛那个没脑子的继续在寒沉眼底下搞黑线,他这人性格暴躁,手段残忍,向来跟祁妄江不对付,当初折磨祁妄江也有他的一份力,如今想利用应鹏涛脱身哪有那么容易,寒沉不会放过他。 在寒沉离开后的时间里,祁钰并没有闲着。他和陆承商讨过几次关于「货物运输」的事情,就派人开始进行这件事,寒沉不让他沾手,他还是一意孤行,和陆承绑在同一根绳上,他必须查出这条货物的路线,找到最终窝点,当初祁妄江就是因为发现了这条货才被杀的,如今他就要亲手查出来,如果寒沉不配合他,那他就会受到牵连甚至没有生路。 他执意想帮寒沉,想为父亲报仇,就必须这么做,一定要有确切且有力的证据才能彻底解决这些人,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在寒沉一直站在他这边,他想做的寒沉都同意,无条件支持他。这件事有寒沉在国内警方面前的担保,他们的行动得到了极大的便利。 事情爆发前总是安静的,祁钰安排好一切,在准备回国前,前往医院探望洛星阳。 洛星阳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伤口恢復的很好,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洛星阳看到祁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染上了几分复杂。他轻声说:「祁钰哥,你怎么来了?我听嘉鸣哥说你又要回去了。」 祁钰微微一笑,「走之前来看看你,公司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以后估计不会常来这边了。」 洛星阳低下头,看不清脸,手指轻轻摩挲着被子,「祁钰,你能不能不走?不要回去好不好?」 祁钰果断摇头,「我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你要是想我了就回国,我和嘉鸣一直把你当弟弟。」 洛星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他抬头望向祁钰,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我不想你只当我是弟弟,我也想你喜欢我,为了我留下。」 祁钰的神色微微一滞,他没想到洛星阳会直接这样说出口,一时无言以对。 洛星阳下床走到祁钰眼前,激动的拉我他的手,眼中满是决绝与恳求:「祁钰哥,我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但我真的……我喜欢你很久了,从你第一次帮我开始,我的心就再也无法平静。哪怕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寒沉,我还是忍不住喜欢你,凭什么,他那么对你,你却还是喜欢他?这不公平的!」 祁钰看着他这副癫狂的样子,皱着眉,抽回被洛星阳紧握的手,目光有些冷,他好像从没这样看过洛星阳,「洛星阳,没有凭什么,也没有所谓的公平不公平,他养我护我,本来也不是职责。喜欢他我是的选择,是我乐意。」 他转身要走,却又被拉住,洛星阳脸色惨白的看着他,「你别回去好不好?至少你现在不能回去过一段时间好不好?」 祁钰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挣脱了洛星阳的手,语气冷漠:「我有我的事情要做,星阳你别闹了。」 洛星阳的手无力地滑落,祁钰没有停顿开门要走,突然从身后被人用手帕捂住了口鼻,昏迷前只听洛星阳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别回去,留下来,我才能护住你。」 祁钰的意识逐渐模煳,他努力想要挣扎,却感到身体越来越沉重,最终无力地倒下。 他被洛星阳抱进怀里,随后病房门被打开,两名男人走上前要带走祁钰,被制止,「不用你们,我自己来。」他抱起祁钰往外走,那两名男人也不敢多说什么跟了上去。 夜色深沉,医院的长廊空无一人,只有洛星阳急促的脚步声迴响。他抱着祁钰,穿过昏暗的走廊,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坚定。医院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等待着,车门打开,洛星阳小心翼翼地将祁钰安置在后座,随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车内,空气凝重而压抑。洛星阳的眼神中既有决绝也有不安,他对着司机吩咐道:「开车,去我安排好的地方。」 司机没有多问,发动车子,迅速驶离了医院。洛星阳转头看向沉睡中的祁钰,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一举动可能意味着与过去的彻底决裂,但他更清楚,只有这样,才能保护祁钰。 「祁钰,对不起,我只能用这种方式留住你。寒沉那边已经出事了,你回去他没办法护你,那些想要拿你威胁寒沉的人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你说过会让他选择自己,但我却不相信他会选你。」洛星阳低声自语,手轻轻拂过祁钰的脸庞,他是自己唯一想要倾尽所有保护的人。 第107页 「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 …… 当祁钰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四周昏暗,只有一束微弱的光线从窗缝中透进来。他试图坐起身,却发现手脚被束缚着,动弹不得。 「星阳?这是哪里?你……」祁钰的声音因长时间未开口而显得有些沙哑。 他的话语未落,房门被轻轻推开,洛星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他的脸上挂着复杂的表情,既有释然也有不易察觉的苦涩。 「你醒了。」洛星阳走到床边,将药汤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蹲下身子,与祁钰平视,「对不起,祁钰,我别无选择。」 第93章 五年的棋子 祁钰的眼中闪过一疑惑与愤怒,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洛星阳,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到底想干什么?」祁钰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但字里行间仍透露出压抑的愤怒。 洛星阳低下头,避开了祁钰直视的目光,「祁钰,你听我解释。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你回去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他们想要利用你来对付寒沉。」 祁钰冷笑一声,「洛星阳,你真的什么都知道是吧,怕我有危险所以用这种方式困住我,你的理由倒是说得好听,难道你就没一点私心!」祁钰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洛星阳嘆了口气,他知道祁钰不会轻易相信他,但他还是继续说道:「祁钰,我承认我过去做过很多错事,但这一次,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寒沉那边的情况比你想像的还要糟糕,他已经自顾不暇了,怎么还能保护你呢?」 「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他自顾不暇我才要回去,你把我当什么了?」祁钰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但无奈力气太小,根本无法动弹。 洛星阳见状,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安抚道:「祁钰,你冷静一点。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事情太复杂了,你安排的事情风险太大,万一失败了,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的,哪怕寒沉再为你赌上世家名誉、权利金钱,他也护不住你。」 「你……」祁钰眼里闪过一丝惊慌,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你为什么知道?」 洛星阳轻轻嘆了口气,他缓缓站起身,背对着光,身影在昏暗的房间里拉长。「祁钰,没什么我不知道的。你想知道的我也可以全告诉你,你想听吗?」他转过身与祁钰对视,沖他笑了笑。 祁钰看着他,沉默不语。他便默认祁钰想知道,自顾自的说起来,失去了所有理智和在祁钰面前的一切伪装。 他漫不经心的围着床走了几圈,「让我想想,要从哪里开始讲才好。」他顿了顿,停下脚步望着祁钰笑的人畜无害,「就从五年前你帮我那次开始讲吧。」 祁钰看着他的笑觉得不寒而慄,心中不安感越来越强。 洛星阳安抚般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开口:「五年前,你在应鹏涛的手底下救了我,和嘉鸣哥帮我还了债,带我离开,还帮我找学校。可是你知道吗,你们其实从一开始就被骗了,我根本不是意外让你遇上我被为难,那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全是应道青的手笔,而我也是他的人。」他的笑变得怜悯,「或者说你带来的人除外,其他的全是应道青的人,我们一起演了出戏给你看,结果你真的相信了,入套了,真不知道应该说你是心地善良还是太过天真。」 洛星阳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苦涩,他垂下眼帘,似是在回忆那段不堪的过往,「你以为应道青是个简单的人吗?他会放任寒沉吗?不,他只是换了方法,他早知道你是祁妄江的儿子了,不对你动手一个是因为时机不到,另一个是因为忌惮寒沉。所以他在你身边安插了我,没想到寒沉把你送出国了,本来还以为没机会了,结果宴嘉鸣把我带到你的身边。 「而你,祁钰,成了我接近你的最佳藉口。应道青算无遗策,他料到你会因为过去的恩情对我产生信任,而这份信任,正是他布下天罗地网的关键一环。我接近你,与你成为朋友,甚至在某些时候,连我自己都差点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洛星阳的声音低沉沉重,他走近一步,目光深邃地盯着祁钰,「但你知道吗?在与你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我开始质疑自己的立场。我开始犹豫,我不想伤害你的。」 「再后来,应道青死了,我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了,可我还是没能逃脱,也就是五年后你回国了,并且和寒沉在一起了,他们就有了机会,要解决寒沉必须要用你,那场暴乱确实是计划好的,火力一直往这边也是安排好了,至于我挡的那一枪,是我违背指令做的。」 洛星阳说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那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救你,尽管我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让我陷入更深的泥潭。我本以为,只要能护你周全,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可笑的是,到头来,你根本不相信我。」 祁钰的眼神从震惊逐渐转为复杂,他仿佛在这一刻重新认识了洛星阳。原先得到消息知道洛腾是洛星阳杀的,他选择放任,觉得洛星阳有自己的想法,对洛腾的死他没有管。后来他怀疑洛星阳和暴乱的事件有关,也猜想他有事情瞒着自己,可没想到一切居然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预谋好的。 「洛星阳,你……」祁钰的声音颤抖,他努力想要理清思绪,却发现这一切太过震撼,让他几乎无法承受。「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知道我还没完全怀疑你。」 第108页 洛星阳轻轻摇头,一脸的释然,「只要你怀疑了,有没有完全怀疑我重要吗。」他说着拿起桌上的那碗汤药,「我扶你,喝点吧,这几天你一直在忙,没好好休息,身体会扛不住的。」 祁钰怔怔地看着洛星阳手中的汤药,半晌未动。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过往的惊愕与愤怒,也有对洛星阳复杂情感的难以名状。最终,他还是开口问:「这是什么药?」 「是安神补气的药。」洛星阳的回答温柔坚定,他抬起祁钰的头,将药碗递他嘴边,「喝吧,喝完了好好休息,等事情都平息了我会放你走的。」 祁钰凝视着那碗药,眼神挣扎。他并非不相信洛星阳的话,只是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与疲惫。最终,他还是缓缓张开口,将药喝下。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让本就不适的身体更加难受。 洛星阳笑了笑,放开他,将碗放回桌上,拿了几张纸贴心的给祁钰擦去嘴角的药渍。 「苦吗?」 祁钰微微点头,对于洛星阳他还是抱有希望,即使知道真相也没让他有多大的反应,或许是因为这么多年的相处他真的把洛星阳看得很重要。 洛星阳见状,轻轻一笑,「苦就对了,我故意的,就当是惩罚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他说着直接躺在祁钰身旁,双手搂着他的腰,「你和寒沉的事我大多都是听嘉鸣哥才知道的,他确实对你很好,很照顾你,教你很多道理。」 洛星阳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的身体瞬间僵硬,毫无心思听他说的话,只想着让他从自己身上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碗药的原因,他忽然觉得自己很疲惫,很困,思绪全被打乱,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第94章 平静的疯感 洛星阳就这样抱着他,在他耳边说道:「错就错在,寒沉教你的,你不肯学不肯听,不能随便同情别人的。」 「星阳,你给我喝了什么…放开,evans他会来…你拦不住我。」他开口,声音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 洛星阳轻笑一声,没有松开手,反而搂得更紧了些,仿佛害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什么重要之物。「不,evans他不会来的,因为他是我的人,只要我想,一句话qing 插d都会是我的。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把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就不怕他不是站在你这边的吗。」 祁钰的眼皮越来越重,他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但最终还是抵不过汹涌而来的困意。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仿佛听到了洛星阳的低语:「祁钰你太自信,太天真了。 洛星阳的声音渐渐低沉,像是在对祁钰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们想让我对你下手,让你的血液也变成和我们一样的骯脏,可是我捨不得。寒沉把他们逼得太紧了,他们想用你威胁他,我还是捨不得,所以我有一次违背他们的命令,我只想护你。」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祁钰,你知道吗?五年前那场次我不是自愿的,都因为我哥,我当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但他只把我当工具,不在乎我的死活。后来我清醒了,不在乎他了,所以杀他的人也是我。我从始至终都只想活着,所以我没得选。」 随着祁钰的唿吸逐渐平稳,洛星阳知道,他已经陷入了沉睡。他轻轻抚摸着祁钰的头髮,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祁钰,我真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好想你一直躺在我身边。」 「我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要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挣扎。我曾以为,只要我足够强大,就能摆脱这一切,可到头来,我还是被困在了自己的牢笼里。」 他苦笑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或许,这就是命吧。我逃不开,也躲不掉。但我愿意为了你,去尝试改变,哪怕只是一点点。我想让你知道,我的爱不比他少。」 房间内陷入了一片沉寂,洛星阳的目光再次落在祁钰的脸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直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洛星阳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但他并未立即回应,而是先确认祁钰的唿吸依旧平稳后,才缓缓起身,走向门口。他轻轻拉开门,只见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恭敬地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份文件。 「洛先生,这是最新的情况,延先生的安排暂时没有出状况。」男子低声说道。 洛星阳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按计划进行。」 洛星阳轻轻合上房门,走出房间,他的身影在走廊的灯光下拉长,显得格外孤寂。 「祁钰,你的计划不会失败的。」 …… 祁钰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揉了揉眼睛,试图驱散残留的困意,但脑海中却是一片混乱,昨天的记忆如同碎片般难以拼凑。 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能动了,手脚没有被束缚着,环顾四周,他依旧在那房间里。 就在这时,门轻轻被推开,洛星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他看见祁钰已经醒来,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醒了?吃点东西吧,你昨天没吃什么东西就睡着了。」 祁钰看着他不为所动,「把我手脚放了就不怕我逃走?」 洛星阳轻笑,将粥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眼神里满是诚恳:「祁钰,在这个房间里你可以随意走动,但出了这个门就不行了。」 第109页 祁钰皮笑肉不笑的看他,「是吗。」他下了床走进浴室洗漱,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洗漱完毕,祁钰走出浴室,目光落在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粥上,最终还是走了过去,拿起勺子轻轻搅动。他知道,现在自己的体力需要恢復,而洛星阳,他并不太在意。 洛星阳就坐在床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是开朗活泼的,「不用怕,没下药,但凡有毒的我都替你先尝尝。」 祁钰闻言,手中的勺子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復了正常的动作,将一勺粥送入口中。温热的触感在舌尖化开,确实如同洛星阳所说,只是简单的粥,没有任何异样。祁钰真没别的想法,异常的冷静平淡,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关这件事了。 「没怀疑你,在想一些事情。」祁钰没什么反应,对他的态度好似依旧。 洛星阳神色微动,笑容更甚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床边,示意祁钰坐下。「坐下吃吧,祁钰哥。」 祁钰瞥了他一眼,真的端着碗在他身旁坐下,还问候了一句:「你吃早餐了吗?」 洛星阳摇了摇头,笑得有些无奈:「还没吃,不过没关系,等你吃完,我再随便吃点什么就好。」 祁钰轻轻点头,继续低头吃着粥,心里却是思绪万千。但没有一件是因为怕回不去而思考的。 房间内一时陷入了宁静,只有祁钰偶尔舀粥的声音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相互交织。他吃得慢条斯理,似乎在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安宁,尽管周围的情境并不那么如人意。 洛星阳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目光柔和地落在祁钰身上,出声询问:「好吃吗?味道怎么样?是我早上亲自做的。」 祁钰抬头微微一笑,「还不错,比我做的好吃。」 洛星阳闻言,笑得灿烂,仿佛回到了之前的模样,会因为祁钰的一个夸奖而高兴很久,他摆出一副谦虚的模样,「哪里哪里,祁钰哥过奖了。你若是喜欢,以后我可以常做给你吃。」 祁钰轻笑,没有回答他,继续低头品尝着碗中的粥。 洛星阳的神情也黯淡了几分,笑容逐渐消失,他站起身,用很失望的语气说:「我还以为祁钰哥会为了哄我,直接答应我。」 祁钰放下碗,抬头看他,显得的无奈,「小阳,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让我在这种情况下哄你不合适吧?」 洛星阳愣了愣,随即笑出声,他重新坐回床边,语气中带了几分认真:「是我疏忽了,祁钰哥。你继续吃,我不打扰你。」 第95章 还是想回到从前 祁钰喝完粥,放下碗,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擦嘴,然后靠坐在床头看向他,挑了挑眉,「我的手机你放哪了?」 洛星阳微微一笑,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在我这里,怕你睡觉硌着不舒服。」他话是这么说实际上没打算还给祁钰,给他看了一眼就又收回去。 祁钰也不在乎,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语气淡淡:「谢了,有人打电话过来吗?」 洛星阳笑的人畜无害,不打算隐瞒,老实回答:「有,好几通。哥哥想不想知道是谁打来的?你求求我,我可以告诉你的。」 祁钰一脸无奈,干脆直接闭上眼,轻描淡写的说:「无所谓,知道有人打就好了。」 洛星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手机,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哦,哥哥这么淡定?不过放心,我只是开个玩笑,不用求我也会告诉你的。」 祁钰不为所动,一副他爱说不说的样子。 他见祁钰这副模样,也不恼,反而觉得这样的他更添了几分趣味。他轻轻咳了咳,正色道:「好吧,既然哥哥不感兴趣,我就不说了,反正不是寒沉打来的电话。其他的对哥哥来说都不重要。」 他故意这样说,祁钰依旧平淡,脸上一丝反应都没有,但悄悄掐了一下手臂。他不怕手机里有上百条寒沉的未接电话,就怕他一通也没有打。 洛星阳并没有看出的他异常,心里也不觉得祁钰真的毫无感觉,只是继续把玩着手机,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狡黠。「不过一直有一个备註沈辞的电话打过来,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寒爷身边下属吧,会不会是寒爷让他打的?那寒爷为什么不亲自给你打?」 祁钰睁开眼,目光微闪,但语气依旧平静:「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可以打过去问问。」 洛星阳轻笑一声,将收回口袋里,靠近祁钰一些,低声道:「哥哥,你是在引我入套吗?我一点也不好奇,所以我不打。」 祁钰轻轻侧头,避开洛星阳过于直白的目光,淡淡道:「没那个必要,只是随口一说,你随便。」 洛星阳看着祁钰那副淡然若水的模样,心中暗自思量,却也不再多问。他换了个话题,语气轻松起来:「哥哥既然对这个话题感到无趣,那我们换一个吧。就说说你喜不喜欢我吧。」 祁钰轻笑一声,「小阳,这个问题,你觉得有回答的必要吗?」 洛星阳并不介意祁钰的态度,反而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认真地说:「当然有必要,哥哥的态度直接影响着我接下来的行为。如果你喜欢,我会更加努力地讨好你;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他故意停顿,眼神狡黠,「那我可能会更加放肆哦。」 祁钰不以为意,摇了摇头,笑意很冷,「小阳,你这副样子挺让我陌生的,或者说你很会装。」 第110页 「能得到哥哥夸奖一直是让我最开心的事。」洛星阳笑得更加灿烂,丝毫不在意祁钰的讽刺,仿佛更开心了一般。 祁钰抬眼看他,「小阳,你真觉得我逃不出去吗?」 洛星阳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復如常,他轻轻摇了摇头,「没人帮你,你走不了的。我说过evans也是我的人,你交给他的事情我全知道,就连你让他抓的人都是我交给他的。」 祁钰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他凝视着洛星阳,仿佛要穿透他的笑容直达心底。「星阳,你也很自信。但我也不是傻子,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浑然不觉让你骗好几年,你说你喜欢我,究竟是喜欢什么?你见过以前的我吗?你认识一直都是被迫成长强撑的祁钰,你真了解我吗?」 洛星阳收起笑容,想要回答,却被祁钰打断。 「在你眼里心里的我都是伪装的,真正的祁钰从来不讲理,不会照顾人,他会耍少爷脾气,对看不惯的人不会有好语气好脸色,嚣张自傲,从不讨好别人笑脸相迎。」 「真正的祁钰都是寒沉宠出来的惯出来的,寒家家教严,可他只会换种方式教我道理,从来不压着我的本性。在外面惹了事他第一时间不是罚我,反而是让沈辞带着人去讨说法,护我的时候从来不讲理。外人只知道他会对我说难听的话,认为他不喜欢我,觉得我是累赘会影响他娶妻。但他会在我害怕一个人睡觉的时候,用温柔的语气哄着我睡觉,会给我讲故事,纵容我每个不合理的要求。」 祁钰站起身,脸上只剩苦涩的笑,「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和他在一起,可在一起后我有时也会患得患失,也会怀念以前,想回到以前那样,不想长大。我知道这种想法是不对的,所以我只会在心里说给自己听,从不敢让他知道,得到他之后的我最想要的居然是回到以前。」 「洛星阳,你看到的祁钰,不过是冰山一角。」祁钰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洛星阳的心上,「你以为的温柔、理智,都是我为了生存而披上的外衣。你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基于这个虚假的我,一个连自己都怀疑的我。」 「你说你喜欢我,可你知道所有的真相,四年的时间你从没想过告诉我,你看着我在痛苦中挣扎,却还想着能走进我的心。」 「洛星阳,这真的很可笑。」 洛星阳的脸色在祁钰的话语中渐渐变得苍白,他紧抿着唇,显得无措,也无话反驳。他是知道所以,也真的看着祁钰痛苦煎熬的度过这四年,从没想过要告诉他,他想要的只是一个不离开他,不会在自己手中脱轨的祁钰,不是真正解脱重获自由的祁钰,因为那样的祁钰是不受控的。 「我……」洛星阳的声音沙哑,试图寻找合适的词彙来解释自己的动机,却发现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我承认,我有我的私心。但祁钰,我只是太过矛盾,我没想一直瞒着你。」 洛星阳缓缓走近祁钰,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对方,突然的敲门声,让他顿住手,警惕的看了眼门。 第96章 被绑 他收回手,所有的情绪收的一干二净,「谁?不是说了没我允许不准来打扰。」 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随后房门被踹开,evans一脸冷漠的站在门口,「我来救人。」 祁钰看到是evans松了口气,他抱怨道:「evans你再来晚点,你老闆我就清白不保了。」 洛星阳说evans是他的人,还是说早了,祁钰不是傻子,也不会无缘无故给一个人那么多的信任,有的只是相互信任。 evans无视了祁钰的调侃,依旧一副冰山冷脸:「老闆,商人也要讲良心,我只有一个身体,在做你吩咐的任务时还做不到分身来救你。」 祁钰耸耸肩勉强解释他的理由,左右自己也没亏,更何况自己的清白早就被寒沉拿了。 洛星阳脸色微变,目光在evans与祁钰之间快速游移,然后自嘲的笑出声。如今这副局面他又怎么会不清楚。 「事情到这个地步,想走就走吧。」洛星阳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释然,「但我还有一些话想说。」他转向祁钰,眼神复杂,「祁钰,我曾自私地想要将你留在身边,用我的方式保护你,却忽略了你的感受和需要。但如果一切重来,我同样会选择这条路,不后悔。」 他从口袋拿出手机还给祁钰,「手机还给你,刚才又骗你了,其实寒沉他有给你打电话,我本来想打回去,跟他谈点事情的,但已经打不通了,或许出事了吧,国内的事我插不上手,帮不上忙,你回去一定要小心。」 祁钰接过手机,指尖轻轻摩挲过冰冷的机身,心中五味杂陈。他抬眼望向洛星阳,那双曾经充满占有欲与偏执交织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了淡淡的忧伤和释然。「洛星阳,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是简单的留与走。这几年你确实一直陪着我,我也一样一直把你当弟弟,但以后你自己好好生活,我们别再见了。」 祁钰从来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他不会情愿自己被骗、被耍,和当年的寒沉一样,却又不一样。他不想和洛星阳再有任何瓜葛,却可以选择再次拥抱寒沉。 洛星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内心的波澜,「好,祁钰,我们以后都别再见了,就当从没认识过吧。」 evans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场情感的纠葛,他一向对情感的事情不感冒,也不想干涉太多。 第111页 「延总,回国飞机已经安排好了。」evans适时地开口,「我们该走了。」 祁钰点了点头,抬脚头也不回的走了。evans紧随其后,洛星阳站在原地,目光紧随着祁钰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眼前再无他的身影。 他缓缓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祁钰,你才是最无情的那个人。你不也没完全原谅寒沉吗。」 …… 洛星阳转身,关上了那扇被踹开的房门,仿佛是要将过往的一切也一併隔绝在外。他走向窗边,望着外面渐渐暗淡的天色,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以后真的不会见面了。」他喃喃自语,他走到床头柜前,从抽屉里拿出用过的一个针筒,里面的液体一滴不剩。他拉起自己的袖子,看着手肘处的针孔,勾了勾唇角。 这一管针筒是王荣给的,让他打进祁钰的血液里,而他没有动手,反而打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这是他自愿的。 他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号码,最终还是选择了删除。他知道,这一删,就彻底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繫,也断了自己所有的念想。 「祁钰,你的计划会成功的。」 另一边,祁钰和evans已经抵达机场。evans只是负责将他送到,至于回国后的事情只能靠祁钰自己,而这边的事情他会处理好。 祁钰自己登上飞机回国,evans则称职的等飞机起飞后才离开机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耽误不了多久。 随着飞机逐渐攀升至万米高空,窗外的景色变得模煳而遥远。祁钰的思绪也随之飘远。交易地应鹏涛他们并没有全部出面,自己回去了才有可能引出他们,即使自投罗网也要引出所有人。 飞机抵达后,他打了辆车前往目的地,不出意料的,在半路他被拦下了。 几辆黑色轿车将他团团围住,他坐在车内反应很平静,付了车费,打开车门,下车。 直到司机离开,几辆黑车上的人才纷纷下车,为首的人嘴角挂着冷笑,「延总,我们等你很久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祁钰点了点头,没有做任何无谓的挣扎。「走吧。」他淡淡地说,声音平静坚定,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 黑衣人迅速上前,将他团团围住,其中一个伸手欲擒住他的手臂。然而,祁钰轻轻一侧身,巧妙地避开了那人的触碰,自己主动走进了领头的车中。 车内,光线昏暗,空气中瀰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祁钰坐在后座,闭目养神,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车窗外,城市的灯火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漆黑的荒野。 …… 别墅书房内瀰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谢存躺在沙发上,凌亦泽皱着眉给他的伤口换药,手臂、肚子、腿都受了伤。寒沉则坐着轮椅在书桌前,沉着一张脸,他的手臂受了伤,已经包扎好了。 他们是在前往假的交易地点的时候被王荣偷袭了,战况虽然激烈,但转移了注意力,真正的交易地已经有警方前往埋伏了,剩下的事情都不用他们管了。 寒沉的手机在交战的时候意外掉了,被毁了个粉碎,他让沈辞联繫祁钰一直没联繫上,就让沈辞去调查祁钰的所在处了。 突然书房门勐地被打开,沈辞脸上有几丝惊慌,「寒爷,祁少被抓走了」沈辞急促的唿吸声在书房内迴荡,他快步走到寒沉面前,将手里的手机简讯递到寒沉面前。简讯内容是一处地址。 「他们要求您亲自过去,说只要您的命,如果您不去,会选择拉着祁少一起死。」 寒沉的眼眸瞬间凝聚成冰,手指紧握成拳,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第97章 疯子 他迅速扫了一眼简讯上的地址,「备车,立刻。」 「不行!!!」 在场的其他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谢存情绪最是激烈,直接怒了,不顾身上的伤,一个翻身从沙发上起来,随手套上衣服,大步走到寒沉面前。 「寒爷你不能去,我去!我就是死也会完好无恙得把少爷带回来!」 「你冷静点!」凌亦泽走过去按住谢存的肩膀,沉声道,「你受了伤去了只会是送死,他们要的是寒沉。」 沈辞站在一旁目光复杂的望着谢存,他最是知道谢存的痛苦,一时无话可劝。 谢存双眼赤红,胸膛剧烈起伏,却也知道凌亦泽说的是事实。他甩开凌亦泽的手,不管不顾的往外走,身上的伤口全都裂开,他浑然不觉。「寒爷,您不能冒险!祁钰是祁哥唯一的儿子,我不能让他有危险,他不能出事,我就是死也要救他出来,你们谁都拦不住我。」 寒沉阴沉着一张脸,沉默不语。谢存已经走出去了,凌亦泽没办法让沈辞赶紧追出去把人劝回来。 沈辞沉默离开,谢存受了伤走不快,他很快就拦在了谢存眼前。 「谢存,你冷静点。」 「冷静?小辞让我怎么冷静?!」谢存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那是祁钰的命!是我祁哥的儿子!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祁哥,我不会让事情再次重演一遍!」 谢存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迴荡,带着决绝。沈辞深知谢存的痛苦与挣扎,他看着眼前这个红了眼的男人,忽然有些心慌,他伸手抱紧谢存。 第112页 「谢存,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们都一样担心祁钰。但你不能冲动,你受了伤,去了只会是送死,一切都听寒爷的好吗?」 谢存的身体微微一震,似乎从愤怒与绝望的旋涡中找到了一丝理智的支撑。他久久沉默任由沈辞抱着他,一动不动,在沈辞以为他要放弃想法的时候,他却将沈辞的手从自己腰上拿开。 「小辞,我不能不管,你别拦着我。」他说完这句就又要往外走。 沈辞震惊两秒,快步再次将他拦住,谢存还没出声,沈辞就从腰间掏出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上膛。 「谢存!你敢去我就敢开枪,你今天就踏着我的尸体去,你死我一个人也不会独活。」 谢存的动作勐然僵住,他惊愕地看向沈辞,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冷冷淡淡的眼眸此刻却异常坚决,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自己,没有丝毫犹豫。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他们粗重的唿吸声在迴响。 「小辞,你……」谢存的声音沙哑,满是不可置信,「你别这样,别拦着我,好不好?」 沈辞的眼眶微红,他没有退缩,坚定地说:「谢存,这次我的枪是有子弹的,我对自己从来不会心软,你受了伤也打不过我。现在我只要你回答去还是不去。」 「沈辞……」谢存还想说点什么,但看到沈辞决绝的表情,他终究还是软了下来,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眼中满是挣扎与痛苦。 「谢存,别去,我们一起想办法。」沈辞缓缓放下枪,但手依然紧握着,他走近一步,直视谢存的眼睛,「相信我,也相信寒爷。他比你更加担心祁少,也是最不想祁少出事的人,你冷静下来,好吗?」 两人对视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周围的一切喧嚣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两人之间无声的交流。最终,谢存彻底松懈下来,眼中的疯狂逐渐被理智所取代。 「好,我不自己去,我们一起。」 沈辞微微一笑,上前揽住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然后带着他回书房重新包扎伤口。 …… 祁钰被押送至一处隐秘的地点,他被单独关押在一个房间里。房间简陋而阴暗,只有一束微弱的光线从窗外透进来,勉强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他坐在冰冷的地上,闭目养神,心中却如翻江倒海般汹涌澎湃。身上的所有东西全被缴了,联繫外界几乎不可能,一开始他也打着最坏的打算,出不去逃不掉就不逃了,只要能报仇就行。现在他唯一担心在意的只有寒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他意料之中的人——应鹏涛。 应鹏涛站在门边,身影被门外微弱的光线拉长,投在斑驳的墙壁上,显得格外高大而阴森。他的脸上挂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微笑,眼神贪婪。 「小侄子,好久不见。」 应鹏涛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内迴荡,带着几分戏嚯与得意。他缓缓踱步至祁钰面前,蹲下身子,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住祁钰的双眼。 「看你这样子,似乎很镇定嘛。不过也是,既然你是祁妄江的儿子,哪有骨头不硬的?」应鹏涛轻笑一声,语气中却无丝毫笑意,「祁妄江也是个硬骨头,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剩。」 祁钰睁开眼,目光冷冽,与应鹏涛对视,毫不退缩。 「应鹏涛,你能不废话吗?」 「呵,脾气依旧挺大的。」应鹏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站起身来,朝门口守着的人吩咐:「把他带走,寒沉来消息了,说要救他。还要求不能伤到祁少,这个请求老子给他一回也不是不可以,你们动作记得小心点。」他这句话很明显是说给祁钰听的,他就想看着他们痛苦,尤其是寒沉,他要他痛苦的死! 应鹏涛的身影渐渐远去,祁钰被两名身着黑衣的壮汉架起,他们的动作粗暴,却意外地遵守了应鹏涛的命令,没有对他造成额外的伤害。 祁钰被一路颠簸地带到了一个未知的地方,四周瀰漫着浓重的铁锈味与潮湿的霉气,显然这里是个废弃已久的仓库。他被粗暴地扔在地上,尘土飞扬,整个人都显得狼狈。 应鹏涛带的人不算多只有十几个,全都守在这里,看来其他的大部分人都跟着王荣去交易地了。祁钰心中暗自庆幸,也隐隐担忧寒沉,他希望他来,也不希望他来。应鹏涛已经疯了,他能让寒沉做出什么事都不一定。 应鹏涛蹲下身子,伸手掐住祁钰的下巴,恶狠狠的说:「看见你这张脸我就会想起祁妄江,要不是老子答应寒沉的要求不伤你,我真想把你这张脸一刀刀划烂。」 第98章 下跪 祁钰忍住下巴上传来的剧痛,冷冷地回视应鹏涛,「应鹏涛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会真信守承诺就不是你了。」 话毕,应鹏涛大笑出声,「你说的对我怎么可能信守承诺,只是没有什么比当着寒沉的面折磨你更让他痛苦内疚的,他不是清高不是出身世家吗!我就要他跌入尘埃给我下跪磕头。」 应鹏涛手上的力道加重,仿佛要将祁钰的下巴捏碎。「你不是和他相爱吗?我帮你测试他,看他会不会为了你拿自己的命来换。」应鹏涛的笑声在空旷的仓库内迴荡,带着一股子令人心悸的疯狂。他松开手,祁钰的下巴上留下了一道鲜明的红痕,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咬牙切齿的怒骂,「你个疯子!」 第113页 应鹏涛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有趣的笑话,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他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对身旁的手下吩咐道:「去,把他绑起来,好好等待寒爷的到来。」 …… 寒沉的车辆抵达了简讯中的地址——一座废弃的仓库。跟着他来依旧是谢存和沈辞,在他们身后还有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 寒沉扶着轮椅缓缓站起身,他的腿已经康復的差不多了,至少能走了。他缓慢的向前走了几步,熟悉后回头吩咐沈辞和谢存:「刘队没到,你们全部不准妄动。」 沈辞与谢存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他们阻止不了寒沉的决定,只能顺从。 寒沉推开仓库的大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仓库内部光线昏暗,只有几束微弱的光线从高处的吊灯撒下,忽明忽暗。应鹏涛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阴森,他站在仓库的一角,身旁是十几个手持武器的手下,还有被绑在椅子上的祁钰。 「寒沉,你来了。」应鹏涛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中迴荡,带着一丝挑衅和快意,「看看,这就是你的宝贝侄子,完好无损,没缺胳膊少腿的。」 寒沉的腿刚恢復,脚步走的不算特别稳,但他走的坚定,没有理会应鹏涛,一步步走近祁钰,目光温柔,满眼都是他。 祁钰在看见寒沉的那一眼开始,就开始感到心慌与不安。愤怒、委屈、心疼……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他窒息,他一直等寒沉站起来一步步走向自己,拥抱自己,而现在寒沉真的站起来了,真的向他走来,他却希望寒沉不要走过来拥抱自己。 寒沉走近一些应鹏涛才发现,他站起来了,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復常态,冷笑道:「没想到,你的腿居然能恢復得这么快。不过,这也改变不了什么。」 寒沉停下脚步,目光冷冽地扫过应鹏涛及他那些手下,语气平静却充满威严:「应鹏涛,放了祁钰,我随你处置。」 祁钰立即出声阻止:「不行!寒沉,你不可以!」 应鹏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他缓缓踱步至寒沉面前,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得意:「随我处置?你以为你是谁,能决定自己的命运?还是说,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们?」 他转身,对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个大汉立刻上前,将祁钰的椅子搬得更靠近寒沉,仿佛是在故意挑衅。祁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只能无助地看着寒沉,眼中满是祈求与绝望。 「寒沉,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软肋。」应鹏涛的声音低沉冷酷,「只要我轻轻一动手,他就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你,又能做什么?你也不过是一个废物,救不了任何人。」 寒沉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他强忍着怒火,只将目光放在祁钰身上,温柔深情,唇角带笑,笑容温和。 他或许是想安抚祁钰,却不知道这样的他是在折磨祁钰,祁钰几乎在崩溃的边缘祈求寒沉不要听应鹏涛的。 寒沉只是朝他轻轻摇头,最后移开视线,平静的对应鹏涛说:「应佳瑶在我的手上,我知道你不想她出事。」 应鹏涛的脸色骤变,仿佛被触及了逆鳞,他勐地上前一步,怒视着寒沉:「你敢动她,今天你和祁钰谁都别想走。」 应佳瑶是应鹏涛的姐姐,但实际两人关系并不说很好,甚至可以说很差,因为应佳瑶寒沉,没少帮助寒沉和自己对抗。应鹏涛心理比较变态,他只想自己亲手摺磨自己讨厌的人,谁也不准动。例如寒沉还有祁钰。 「我当然不会动她,至少现在不会。」寒沉的声音冷静,「但你应该清楚,我的耐心有限。放了祁钰,我随你处置,同时也会保证应佳瑶的安全,你不亏。」 祁钰依旧想阻止寒沉,但在看到寒沉的神色后住了嘴。 应鹏涛没有立马答应,他显然在权衡利弊。片刻后,他冷笑一声,仿佛看透了寒沉的伎俩:「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一旦祁钰离开,鬼他妈知道你会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安排了多少人!」 他说着掏出针筒拔掉针盖,尖锐的针尖抵在祁钰的脖子上,整张脸都变得扭曲,「寒沉你知道这是什么吧,不要再废话了,你要是不想我把针扎进他的脖子,就给我跪下。」 针管里的东西寒沉清楚,祁钰也清楚,这是他们都痛恨的东西,也是毁了他们原本美好家庭的罪魁祸首。 寒沉的眼眸深邃如潭,他凝视着应鹏涛手中的针筒,以及那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最后他毫不犹豫的点头了。 祁钰在他答应的时候彻底崩溃了 泪水再也憋不住,夺眶而出,「不,寒沉!你不能这样做!」他嘶吼着,想要挣脱束缚,却被身旁的人牢牢按住。 寒沉只是对他轻轻一笑,那笑容仿佛在说:没事的,只是下跪而已。 他缓缓屈膝,膝盖触地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迴响,每一声都像是重锤砸在祁钰的心上。他的双眼圆睁,满是不可置信与绝望。 「寒沉,你站起来!我求你…你站起来。」 应鹏涛大笑出声带着胜利的狰狞,手中的针筒在祁钰的脖颈处轻轻划过,「寒沉,你看,这就是你的选择。」他缓缓说道,手中的针筒在祁钰的脖颈处轻轻划过,留下一道细长的红痕,「你为了昔日好兄弟的儿子,甘愿放弃你的尊严和骄傲,真是感人。」 第114页 第99章 注射 寒沉的背嵴挺得笔直,尽管双膝跪地,但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屈服与怯懦。他的跪姿一向规范,寒家规矩严并不是说说而已,他和爷爷在国外居住的前几年,时常挨罚,因为那时候的他脾气也很倔,对父母的事情太过执着,经常忤逆爷爷,几乎每天都要罚跪挨打,一跪就是一整天,边跪边打,从不许姿势变动,时间久了,哪怕后来他没再被罚过,也已经刻骨铭心。 应鹏涛的声音越发狰狞,「你知道吗寒沉,当初祁妄江也是像你这样跪在我爹面前,我当时也才十几岁,可是我却看见了,他死的那天我也在,我也出力了。」 祁钰闻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他挣扎得更加剧烈。然而,他只能徒劳地嘶吼,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应鹏涛你该死!你们全都该死!」 寒沉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但他依然保持着跪姿,没有任何动作去反抗或反击。 应鹏涛并不理会祁钰的崩溃,他只对寒沉的反应感到不满意,他想看的是寒沉痛苦挣扎,把自己困死在愧疚和痛苦里,让他从高高在上的寒爷跌落成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废物。 「寒沉,当初的祁妄江可不止是跪这么简单的。」应鹏涛嘴角牵起阴恻恻的笑,他把抵在祁钰脖子上的针筒丢到寒沉眼前,「寒沉,我现在要你亲自给自己打上,你可以拒绝,后果就是我把这管针打进祁钰的身体里。」 寒沉低头凝视着滚落到他眼前的针管,眼里只有隐忍的恨意,这是他最痛恨的东西,是毁了他美好家庭的罪魁祸首,而现在最痛恨的东西就要进入他的体内了。他缓缓伸出手,手指轻轻触碰那冰冷的金属,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冰冷与危险。祁钰见状,眼中的绝望更甚,他嘶哑地喊道:「寒沉,不要!你不能这样做!」 然而,寒沉没有理会祁钰的唿喊,他的目光坚定深邃,仿佛已经做出了无法回头的决定。他脱下西装,解开袖扣,将袖子挽到手肘上,拾起针筒,手指虽然微微颤抖,但他很坚定。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现在他只想救祁钰,只想祁钰安好。 他将针筒的针头对准了自己的手臂,准备注射。 应鹏涛笑声放肆,掐住祁钰的下巴,逼着他看寒沉,「祁大少,好好看看你的寒叔叔是怎么跌落深渊的。当年你的父亲也是这样的,然后被绑起来,一片片割下肉,连个人样都没有,最后的最后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祁钰的双眼圆睁,泪水混杂着恐惧与无助,他拼命挣扎,被身旁的人压的死死的,动弹不得。他看向寒沉,声音几乎破碎:「不……寒沉,停下!不要!你不可以!」 寒沉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他抬头看着流泪不止的祁钰,这个时候他真想上前抱着他的,哄着他,可是做不到了。 他只能对他露出笑容,说:「祁钰,我没事的。」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将针筒扎进自己的手臂,稳稳地按了下去。那一刻,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只有针尖刺破皮肤的细微声响,和随后蔓延开来的冰冷液体,宣告着这一无法逆转的决定。 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只余下祁钰无助的抽泣和应鹏涛阴冷的笑声在迴荡。 祁钰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绝望,他眼睁睁看着那一管针注入寒沉的体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在他心上狠狠划过。 祁钰看着寒沉痛苦的身影,泪水模煳了双眼。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去帮助寒沉,身体却无力动弹。他只能无助地唿喊:「寒沉!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你走!你别管我了!我……」 寒沉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他打断了祁钰的话,轻声说:「祁钰,你没错,你只是想报仇和我一样。」他说着,把已经打完的针筒拔出,随手丢在地上,不管手臂上的针眼还在往外冒血。 应鹏涛见状,笑得更欢了,他松开掐住祁钰下巴的手,转而拍了拍寒沉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寒沉啊寒沉,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不过,你以为只有这样吗?」 话落,他身后的手下拿着一个手提箱上前,打开箱子,里面全是针管,一共有十只,全部摆放到寒沉面前。 「你要是打完这十只还能活着,我就放祁钰安然无恙的离开。」 祁钰看着那十只针管几乎要疯了,这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东西摄入过量都会死,根本用不着十只,寒沉就会没命,就是不死也疯。 祁钰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沖向寒沉,被两名手下牢牢按住,动弹不得。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一点也不弱:「应鹏涛,你有本事沖我来,计划一切的是我!全打在我身上啊!」 应鹏涛冷笑一声,只是冷笑一声,并不理会祁钰。 寒沉的眼神没有丝毫的退缩,甚至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然的笑,目光扫过那排列整齐的针管,这次他不敢抬头去看祁钰了。 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第一支针管,看也不看就扎进了自己的手臂,液体注入体内。他只是淡淡地皱了皱眉,随即又拿起第二支。 祁钰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微弱,他瞪大眼睛,满脸泪痕地望着寒沉,心中既有恐惧也有不甘。 「寒沉,不要……」祁钰的声音沙哑,几乎是在用最后的力气乞求。但寒沉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充满了决绝。「祁钰,相信我,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第115页 祁钰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他拼命摇头,试图让寒沉停下这疯狂的举动。「寒沉,不要!你会死的!你停下!」 但寒沉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动作越来越快,针尖再次刺入皮肤的瞬间,他仿佛能感受到那冰冷的液体正在侵蚀着他的身体,他咬牙坚持,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第100章 我不怪你了 「三支了……」应鹏涛在一旁数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你还能撑多久?」 寒沉没有回答,只是继续他的动作。当第五支针管空空如也时,他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一声爆破声响起。谢存沈辞还有警方人员全都沖了进来,仓库里一片混乱。 在场反应最快的是寒沉,他迅速起身,掏出腰间的枪,连开两枪将压着祁钰的那两个人杀了,然后对准要逃走的应鹏涛,在他的腿上开了一枪。 应鹏涛吃痛倒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试图用手支撑着身体往后退去,但腿部的剧痛让他动弹不得。 在祁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寒沉已经蹲在自己眼前,颤着手给他解绑,而寒沉的手臂上全是血。 「祁钰,别怕,没事了。」寒沉的声音虽弱,却让人觉得心安。他尽量让自己的手不抖,轻柔地解开祁钰身上的束缚,生怕弄疼了他。 祁钰怔怔地看着寒沉,泪水再次模煳了祁钰的视线,他哽咽着说:「寒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值得的……」 「值得。」寒沉打断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温柔,「因为是你,所以一切都值得。」 此时,警方很快包围住其他的人,谢存和沈辞也快步朝寒沉走来,就在警方要拿下应鹏涛的时候,他突然暴起,在谢存和沈辞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掏出身上的枪朝祁钰的方向开枪。 「小心!」谢存和沈辞同时大喊。 几乎是一瞬,两道枪声响起,一道来自警方,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应鹏涛持枪的手腕,手枪应声落地;另一道则源自寒沉,他几乎是本能地挡在了祁钰身前,将他护在怀里,子弹没入他的后背,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寒沉!」祁钰的惊唿几乎要撕裂了喉咙,他眼睁睁看着寒沉的身躯倒在自己怀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绝望。他勐地抱住他,捂住伤口,他的手触碰到那温热而迅速冷却的血迹,慌乱不已。 「不……不要……」祁钰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他跌坐在地紧紧抱住寒沉。「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泪水混杂着血水,模煳了祁钰的视线,他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疼痛。 谢存和沈辞迅速上前,合力将应鹏涛制服,而周围的警员则迅速围拢过来,维护着现场的秩序。 寒沉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却挂着一丝安慰的笑意,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望向祁钰,声音虚弱的说:「祁钰……别哭……我没事……」 「你胡说!」祁钰泣不成声,「你流了这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 寒沉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祁钰:「只要……你没事……就好……」说完,他的眼神渐渐涣散,陷入了昏迷之中。 祁钰紧紧抱着寒沉,他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不断滴落在寒沉冰冷的面庞上。 …… 「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话,我不怪你了。」 「以后只要是你教我的,我全都学,全都听。」 「你不要丢下我,我只有你了。」 …… 第101章 昏迷 寒沉昏迷的第七天。 所有计划都成功了,王荣死了应鹏涛和剩余的人全被警方抓获,多亏了的祁钰,没有一个人逃脱法律的制裁,货物的运输路线和老巢被找到,全部抓获剿灭,他计划好的每一步都没有出现任何意外,除了寒沉。 祁钰为每一件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做好了打算,唯独没给自己和寒沉算好后路,而这都源于出他的私心,他先是没考虑自己的下场,再是不知道如何去考虑寒沉的选择。他真的觉得自己很自私内心很扭曲,他很爱寒沉也知道寒沉爱他,可是他下意识的没有将寒沉算进自己的计划里,下意识觉得寒沉一定会有更好的方法,或者再放弃自己一次。 他不想这样的可是他的内心真的很矛盾,只要遇到和寒沉有关系的事情他就会变得矛盾,变得手足无措。宴嘉鸣说他已经得偿所愿了,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开心,可五年后的他真的开心起来吗?和寒沉在以后他有开心可是开心真的是全部吗自己从五年前纯粹的爱意演变成了五年后掺杂愧疚的爱意,他在心里一遍遍凌迟自己,在每个失意的瞬间质问自己,无数遍谴责自己,五年后的他真的只是因为爱才和寒沉在一起的吗?寒沉和他在一起真的也只是因为纯粹的爱意吗? 刚开始的他不知道这些的答案,和寒沉在后的他会下意识患得患失,觉得和寒沉在一起很不真实,觉得有种忽高忽低的失重感。可当他看见在仓库寒沉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时候,他好像就明白自己这些想法有多么可笑了,寒沉一点也没变,他依旧是五年前的他,依旧是护自己到底的他。 自己出事了也给祁钰安排好了后路,他和应佳瑶合作是真心想让她照顾祁钰,寒沉他是怕自己要是出事了,没人能护着祁钰,所以他和应佳瑶合作,即使自己真的出事了,应鹏涛他们也会看在应佳瑶的面子上放过祁钰,哪怕不能应佳瑶也能带着祁钰一起走,只要离开了这个地方就没有人能威胁祁钰了。 第116页 应佳瑶从小和祁妄江一起长大,从没沾手过任何一件事,祁妄江也是真的把她当亲妹妹,寒沉自然也没想过伤害她。应佳瑶喜欢寒沉很多年可她也知道寒沉对她只有亲情,她从来没有强求寒沉的爱,也没妄想自己能嫁给他,所以她很早就选择出国,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自己都不会回来了,但后来收到了寒沉的请求,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国,配合他在父亲和叔伯面前演戏,假装订婚,帮助他渗透进父亲的内部势力,安插卧底,并承诺会保护祁钰。 所有的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她看到了祁钰和寒沉真的在一起了,她真心替他们开心,也觉得自己该退场了,早在一个月前她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决定再次出国深造,再也不回来了,她什么也没留下,如还是少女时,她刚发现自己喜欢上寒沉一样,毫不犹豫选择离开,隐藏自己的心事。 从始至终她都明白,她和寒沉之间没有任何可能。 祁钰接手了寒家所有的事务,他被迫成为主心骨,支撑起整个寒家。平日里除了处理公司的事情,他不是在医院照顾寒沉,就是在家里下厨,他想等寒沉醒了做给他吃,到时候他的厨艺肯定很好,寒沉就不会觉得他很蠢了。 寒沉昏迷的第三十天。 祁钰的厨艺越来越好了,做一顿家常便饭不在话下。他也越来越忙,公司的事情堆积如山,尽管有沈辞的协助,他仍然感到力不从心。每天晚上,他都会熬夜处理工作,拼命地工作,生怕自己不能帮寒沉管理好公司。 寒沉的身体日渐消瘦,整个人都瘦弱了许多。祁钰看着躺在床上的寒沉,心中充满了酸楚,泪水不断地滴落在寒沉的手背上,每一颗都滚烫无比。几乎每次祁钰来看望寒沉,都会忍不住哭上很久。哭够了之后,他会呆呆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寒沉。凌亦泽和沈辞都曾试图劝慰他,但最终都选择默默地退出病房,留祁钰一个人陪寒沉。他们心里都明白,除非寒沉能够醒来,否则没有人能够劝解祁钰。 寒沉的病房里瀰漫着一种静谧而沉重的气氛,祁钰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寒沉的脸庞。他紧紧握着寒沉的手,哽咽着诉说着这一个月以来发生的一切,直到最后,他的哭声再也无法抑制。 「寒沉,你醒过来好不好?公司事情太多了,我处理不过来,我真的不行的。」 回应他的只有病房里无声的寂静,祁钰的声音渐渐低沉,最后化作了细碎的呜咽,他无力地垂下头,让泪水肆意流淌。 「寒沉,我错了,我错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 「我等你那么久了,你不是爱我吗,你怎么捨得再让我等你……你醒过来好不好……」 …… 时间在病房内悄然流逝,每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而煎熬。过了很久很久,病房门被敲响,沈辞开门走了进来。 「祁少,会议时间快到了,你该走了。」 沈辞的声音打破了病房内的寂静,却似乎并未能唤醒祁钰的注意。他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病床上的寒沉。 沈辞无奈嘆气,他也没坚持,重新关上门在外面等祁钰出去。 又过了几分钟,病房内终于传来了细微的响动,祁钰缓缓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所有情绪,擦干脸上的泪水。 走出病房,祁钰的脚步略显沉重,但眼神却逐渐恢復了清明。沈辞见状,上前几步,轻声问道:「祁少,还好吗?」 祁钰微微点头,声音沙哑沉默:「会议能延迟吗?我想去帮寒沉买衣服,他醒了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了了,我还没给他买过衣服,我想给他买。」 沈辞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理解祁钰此刻的心情,却也清楚公司的状况不容许太多延误。 第102章 你把我养回去好不好?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与安慰:「祁少,会议我会尽量安排推迟,但请您务必注意时间。至于买衣服的事,我可以帮您安排人去做,您现在的状态……」 「不,我要亲自去。」祁钰打断了他,「我想为他做点什么,哪怕只是这样的小事。」 沈辞看着祁钰坚定的眼神,没有再劝。他点了点头,默默跟在祁钰身后。 …… 祁钰穿梭在衣架间,仔细挑选着每一件衣物,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认真与温柔。他想像着寒沉穿上这些衣服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仿佛寒沉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件衬衫的颜色很适合他,显沉稳。」祁钰拿起一件衬衫,对着空气比划着名,仿佛寒沉真的就在那里,能够感受到他的心意。 沈辞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时不时附和几句。 「还有这条裤子,版型很好,他穿上一定很帅。」祁钰又拿起一条裤子,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祁钰终于选好了几套衣物,全部交给店员包装好。他站在收银台前,从钱包中抽出一张银行卡,看也不看就递给了店员,刚想习惯性伸手去接pos机输入密码,店员却已经刷好了卡递还给他。 祁钰微微一愣,他的卡都是有密码的,而唯一没有密码的卡只有一张,寒沉的副卡。他接过卡,对着店员轻声说了句「谢谢」,将卡捏在手里,手心隐隐作痛。 第117页 沈辞接过袋子,跟着他走了出去,他们回了公司,一路上祁钰都捏着那张卡,不说一句话。 回到公司,祁钰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步伐虽稳,却难掩内心的波澜。沈辞紧跟其后,轻轻关上了门,他猜想祁钰或许有话想要问他。 祁钰坐在办公桌前,目光落在手里的那张卡上,久久没有移开。他一路上都在想为什么这张卡能用了。 终于,他抬头看向沈辞,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沈辞,这张卡……是什么时候…」 他话还没说完,沈辞就先开了口:「你出国那天。」他走近几步,语气诚恳:「祁少,寒爷对你向来心软。」 「出国那天……」祁钰低声重复,眼眶不禁微微泛红。出国五年,他从没用过这张卡,一心认为寒沉真的不肯给他一分钱,如今的真相,竟然是自己出国的当天这张卡就能用了,从没失效过。 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 深夜,祁钰还在加班,办公室内只剩下键盘敲击的轻响,他的眼神时而聚焦在屏幕上的数据,他的眼神时而聚焦在屏幕上的数据,时而低头扫视文件内容。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份静谧,祁钰看到屏幕上的备註,愣住了,想拿手机的手也微微发颤。 「寒沉……」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不可置信的看着屏幕,生怕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颤着手将电话接通。沉默两秒,对面传来寒沉虚弱的声线。 「祁钰,怎么不说话?」 祁钰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心跳骤然加速,喉咙有些干涩,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寒沉。」 电话那头,寒沉轻轻笑了一声,尽管笑声里带着几分勉强:「是我,祁钰,我醒了。」 「……醒了。」祁钰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他的神经突然在这一刻全都松懈下来,眼眶不自觉湿润,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马上见到寒沉。 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冲出了办公室,出了公司,一头扎进了夜色中。风,从车窗缝隙中熘进,带着微凉,却也吹散了他心中的烦躁与不安。车流如织,霓虹闪烁,他却无暇顾及,只想尽快抵达那个人的身边。 一路上,祁钰重复一遍又一遍的对手机那头的寒沉说不要挂电话。 寒沉无奈一遍遍笑着回应他,声音虽显虚弱,却带着温柔:「好,我等你。不用急,路上注意安全。」 祁钰的眼眶更加湿润了,他努力克制着情绪,不让它影响到驾驶。车速在允许的范围内不断加快。 城市的灯火在他眼中逐渐模煳,只有前方那条通往寒沉的路,清晰而明亮。 终于,医院的大门映入眼帘。祁钰几乎是飞奔着冲进医院,直奔寒沉所在的病房。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他急促的脚步声在迴响。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又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病房内的灯光柔和,寒沉正半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却仍努力维持着平日的冷静与从容。见到祁钰,他的眼里只有温柔的笑意。 「来了。」寒沉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让祁钰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祁钰站在门口,定定地望着寒沉,眼眶中的湿润再也控制不住,化作了断线的珍珠,悄然滑落。他一步步走向病床,每一步都承载着无数的思绪与情感。 最后他扑进寒沉的怀里,声音哽咽却满是释然:「你终于醒了,我好怕……」 寒沉轻轻环抱住他,手指温柔地穿过祁钰的髮丝,给予他无声的安慰:「别怕,我还捨不得离开你。」 祁钰在寒沉的怀抱中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仿佛所有的担忧和恐惧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紧紧依偎着寒沉,仿佛要将这段时间以来的思念与不安都化作此刻的温暖与拥抱。 眼泪止不住,他在寒沉的怀里哭成了孩子,「寒沉……寒沉,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真的错了……」 寒沉的怀抱如同避风港,他轻轻拍打着祁钰的背,声音里满是疼惜:「你没错。我家祁少是最聪明的。」 祁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寒沉,哽咽的说:「寒沉……你把我养回小孩好不好?」 「……你把我养回去好不好?」 寒沉的眼眸里全是温柔与宠溺,他轻轻拭去祁钰脸上的泪痕,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好,我把你养回去。」 ——(正文完) 第103章 番外一 结婚 三个月后,寒沉彻底恢復健康,他和祁钰的婚礼也提上日程,他们先是出国领证,再是安排婚礼,地点就选择在海上,游轮上举办。 受邀参加婚礼的人不多,能来的都是信任度合作度高的人。婚礼虽然安排的仓促却一点也不简陋,所以细节都由寒沉亲自安排,不出一点纰漏。 婚礼时间是在晚上,白天所有人就都登上了游轮,游轮缓缓驶离港口,海风轻拂,带着咸湿与自由的气息。夕阳如熔金般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宾客们身着正装或礼服,在甲板上漫步,谈笑风生,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他们或驻足于船舷边,眺望远方渐渐模煳的海岸线,或聚集在精心布置的休息区,品尝着各式精緻的点心与饮品。 第118页 祁钰就呆在房间里,从窗外看向外面那片辽阔的海域,心中既期待又紧张。他身着一袭定制的白色西装,剪裁得体,衬托出他修长的身姿和他独特的气质。领带是寒沉特意挑选的,深蓝中带着细碎的银色光泽,更添了几分成熟。 房门突然被敲响,祁钰吓了一跳,赶紧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走到门口开门。 门外是宴嘉鸣,他嬉皮笑脸的看着祁钰,调笑道:「嘿,新娘子,模样挺俊俏啊!我这个好兄弟怕你无聊,来陪你说说话。」宴嘉鸣边说边拍了拍祁钰的肩膀,然后直接挤进房间。 祁钰无奈一笑,让宴嘉鸣进了屋,随手关上了门。「我看你是想躲着宴哥吧,怎么你们还没和好?」他在沙发上坐下,给宴嘉鸣递了瓶矿泉水。 宴嘉鸣接过水,大大咧咧地坐在祁钰旁边的沙发上,苦笑了一声:「和好?哪有那么容易。他不先表态,就我一个人扛着迟早也得完。」 宴嘉鸣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不过,今天这日子,我也不想扫兴,暂时把那些不愉快放一边吧。」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祁钰精心挑选的结婚照上,照片中的两人笑容灿烂,幸福满溢。「说真的,祁钰,看到你这么幸福,我挺替你高兴的。寒爷对你,那绝对是没话说的。」 祁钰也顺着他的方向看去,脸上不禁浮起一抹红晕,他轻轻点头:「是啊,他对我很好。」 宴嘉鸣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恢復了往日的嬉笑:「行了行了,别在我面前秀恩爱了,我现在可受不了这刺激,万一发疯了,你可拉不住我。对了,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祁钰摇了摇头:「都准备好了,寒沉他亲力亲为,几乎没让我操什么心。我现在就是等着晚上那一刻的到来,既紧张又期待。」 「紧张什么?你可是今天的主角,全场最帅的新娘」宴嘉鸣打趣道,随即又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祁钰,「不过说真的,祁钰,我来找你是有件事要跟你说。」 宴嘉鸣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压低声音,似乎在斟酌着字句:「祁钰,洛星阳他……」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复杂的看着祁钰,变了想法:「他离开了,说是去别的国家发展,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宴嘉鸣心中暗道你要结婚了,我还是不跟你说实情了,洛星阳他死了,死在你计划成功的那一天。 祁钰闻言,眼神微微一颤,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带着欣慰。「是吗?离开也好,他能彻底想通是最好的。」 宴嘉鸣听他这么说也只是笑了两声,不再过多说这个话题,「嗯,是挺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和自己的因果。」 他的果就是这辈子都想不通。 祁钰轻轻嘆了口气,似是在感慨,又似是在释然。「是啊,因果循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数。洛星阳的选择,或许就是他该走的路。」他抬头望向窗外,那片蔚蓝的海域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美得让人心醉,也让人心绪万千。 「你这条消息挺不错的,是件好事。」 宴嘉鸣点了点头,拍了拍祁钰的肩膀,「我看你是要结婚了,所以看什么都像好事。」 「是啊。」祁钰微微一笑,「毕竟要结婚的是我,不是你。」 「滚!今天你结婚我先不跟你计较,晚上绝对把你家寒爷灌倒,让你少点幸福。」宴嘉鸣的玩笑话让房间里多了几分轻松的氛围。 祁钰笑着摇了摇头,「好啊,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寒沉的酒量可不一般。」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宴嘉鸣靠在沙发上,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起来,祁钰,以前是你羡慕我,现在换我羡慕你了。」他的神色变得落寞,「我和我哥或许走不到你们这步了,我打算过段时间去接手海外生意了。」 「接手海外生意?」祁钰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宴嘉鸣,「嘉鸣,你这是认真的吗?毕竟,你和宴哥之间的那些问题……」 宴嘉鸣苦笑了一下,打断了祁钰的话:「是啊,就是因为那些问题,我才觉得或许分开一段时间对我们俩都是好事。长时间在同一个圈子里打转,只会让我们更加深陷其中,看不清彼此,也看不清未来。」 祁钰嘆了口气,他知道宴嘉鸣做这个绝对不容易,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嘉鸣,你既然想去就去吧,反正交通方便想见面还不容易,需要帮忙就打个电话,随叫随到。」 宴嘉鸣笑了笑,「放心吧,祁钰。有困难一定第一个喊你。」 两人相视一笑,宴嘉鸣站起身,拍了拍西装,准备离开。「行了,我也该走了,不打扰你最后的准备时间了。晚上婚礼见,记得要帅气的出场!」 祁钰笑着点头,「放心,我会的。你也一样,别给我丢脸。」 宴嘉鸣哈哈一笑,挥了挥手,转身走向门口。在拉开门的一剎那,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祁钰,「新婚快乐,祁钰。」 祁钰笑着点了点头,送宴嘉鸣出了房间。关上门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紧张与不安都排出体外。他走到镜子前,仔细整理着自己的妆容和衣装,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缺。 「祁钰,你准备好了吗?」他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 第119页 「是的,我准备好了。」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走过去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寒沉发来的消息:「饿了吗?让服务生给你送点吃的。」 祁钰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快速回覆:「饿了,但比起让服务生送,我更想寒爷你送过来。」 他走过去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寒沉发来的消息:「饿了吗?让服务生给你送点吃的。」 祁钰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快速回覆:「饿了,但比起让服务生送,我更想寒爷你亲自送过来。」 「我想你了」 发完这条消息,祁钰的脸颊微微泛红,他意识到自己过于直白了,但随即又释然一笑,觉得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一切都应该更加真实和坦诚。 消息刚发过去,手机震动,寒沉的回覆简短有力:「等着。」 祁钰的心因这两个字而轻轻颤动,他放下手机,继续对着镜子调整着领结,但眼神却不时地飘向门口,期待着那个身影的出现。 敲门声适时响起,祁钰几乎是立刻冲到了门前,打开门,果然看到了寒沉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个精緻的餐盒,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宠溺,他穿着平时的黑色西装,还没换婚礼定制的西服。 「怎么这么快?」祁钰惊讶中带着喜悦,侧身让寒沉进来。 寒沉轻笑,将餐盒放在桌上,揉了揉他的头「祁少有的吩咐,不能慢。」 祁钰紧急避开他抚摸的大手,抱怨道:「别揉我头髮,髮型都被你弄乱了。」他走到镜子前恨不得将脸贴在镜子上,捣鼓被寒沉弄乱的头髮。 寒沉看着祁钰孩子气的举动,眼中笑意更甚,他缓缓走近,从背后环抱住祁钰,轻声说:「在我眼里,我家小孩一直都很好看。」 祁钰的动作一顿,镜中的他脸颊再次染上了红晕,他轻轻挣了挣,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寒沉紧紧锁住,动弹不得。他转过头,对上寒沉那双深邃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仿佛所有的紧张与不安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寒沉,你……」祁钰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寒沉的吻打断。那是一个温柔而深情的吻,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缓缓照进他的心房。 片刻后,寒沉放开了祁钰,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寒沉轻抚着祁钰的脸颊,柔声说:「别紧张,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你只需要乖乖的站到我的身边就足够了,其他的事都有我。」 祁钰望着寒沉,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寒沉。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寒沉眼里满是宠溺,他更加用力地拥紧了祁钰,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享受着这份宁静与温馨。 「来,先吃点东西。」寒沉松开怀抱,拉着祁钰去桌边坐下。祁钰顺从地跟着,心中充满了甜蜜与幸福。 寒沉打开餐盒,里面都是祁钰平时最爱吃的几样菜,香气瞬间瀰漫了整个房间,祁钰的肚子适时地发出了一声抗议,惹得两人相视而笑。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轻轻吹凉后送入口中,鲜美的滋味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满足地嘆息了一声。 「真好吃,我一吃就知道这是你做的,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打算来见我?」 「被你发现了。」寒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知道你会饿,嘴挑不会喜欢吃厨师做的,寒某就事先做好祁少爱吃的菜品,等着祁少上套。」 祁钰听后,嘴角上扬,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故意拉长语调:「哦~寒爷还真是懂我。」 寒沉轻笑,靠近祁钰耳边,低语道:「身为你的老公,祁少的所有我都了解。」他的话语带着磁性,让祁钰耳根一红,不自觉地躲闪了开来。 「贫嘴。」祁钰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继续吃饭,寒沉就坐在一旁看着他,有时拿着纸巾给祁钰擦拭嘴角的油渍。 餐后,寒沉收拾着餐盒,祁钰则靠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看似在阅读,实则目光不时地落在忙碌的寒沉身上。 寒沉收拾好餐盒走过来,拿走他手里的书,强硬的吻他,「祁钰,别看书了,你心思在我的身上。」他的声音低沉充满磁性,让祁钰的心跳不禁加速。 祁钰轻轻推了推寒沉的胸膛,故作矜持地说:「寒沉,你越来越不正经了。」 寒沉轻笑,将祁钰拉近自己,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唿吸。「我只对你一个人不正经。」 祁钰没有再抗拒,他闭上眼睛,就在快要触碰到对方的唇时,敲门声打断了他们。 寒沉皱眉,不悦地看向门口,那份刚被情慾点燃的氛围瞬间冷却。 祁钰也是一愣,随即脸颊微红,整理了下衣襟,轻声道:「可能是有急事吧,你去看看。」 寒沉点了点头,虽然满心不愿,但还是起身走向门边,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沈辞,「寒爷,婚礼现场还有点事宜需要你审核。」 寒沉的脸色微沉,目光在沈辞与祁钰之间扫视,最终转身对祁钰温柔地说:「祁钰,我先离开了。」 祁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毕竟是自己的婚礼,他还是能理解的。「嗯,你去吧,我们晚上见。」 「嗯。」寒沉深深地看了祁钰一眼,随后转身对沈辞道:「走吧。」 第120页 沈辞见状,识趣地跟上,心里猜测自己又打扰他们了,同时觉得无辜。 房门关上,祁钰无奈摇了摇头,同情沈辞一秒。 …… 夕阳已完全沉入海平线,夜幕降临,星辰点缀着深邃的天幕,游轮上的灯光逐渐亮起,将整个船身装扮得如同漂浮在海上的梦幻宫殿。婚礼仪式在游轮的主甲板上举行,以海为背景,以星为灯,简约而不失庄重。 宾客们陆续到场,身着各式晚礼服,笑语盈盈,为这场海上婚礼增添了无限风情。祁钰站在精心布置的休息区,不时地与前来祝贺的朋友寒暄,时不时还被宴嘉鸣调侃几句,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但眼神中偶尔流露出的期待与紧张,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情绪。 随着时间的推移,婚礼仪式正式开始。音乐响起,悠扬而庄重,祁钰身着定制的白色西装,如同从童话中走出的王子,缓缓步入主甲板。而寒沉,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礼服,更显其沉稳与不凡,他站在仪式台前,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向自己走来的爱人。 当两人站在彼此面前,司仪的声音在夜空中迴荡:「寒沉先生,你愿意与祁钰先生结为此生唯一的爱人,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健康还是疾病,都爱他、尊重他、支持他,与他携手共度此生吗?」 寒沉深情坚定地望向祁钰:「我愿意。」 紧接着,司仪转向祁钰,问道:「祁钰先生,你愿意嫁给寒沉先生为夫,同样在顺境与逆境、健康与疾病中,爱他、尊重他、支持他,与他相伴到老吗?」 在寒沉回答的时候,祁钰的眼眶便微微泛红,这一刻是他从来不敢想的,也是他最期待的一刻。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真挚:「我愿意。」 随着两人的誓言落下,宾客们纷纷鼓掌,祝福声此起彼伏,为这对新人送上最真挚的祝愿。海风轻拂,带着一丝咸味与凉意,却吹不散空气中瀰漫的温暖与幸福。 在宾客们的见证下,寒沉轻轻执起祁钰的手,将一枚戒指缓缓套入他的手指。戒指闪耀着柔和的光芒,象徵着他们之间的爱情纯洁永恆。祁钰也同样为寒沉戴上了属于他的戒指,两人的手紧紧相扣,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仪式继续进行,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接下来,请寒沉先生亲吻他的新郎……」随着司仪的话语落下,四周的灯光柔和地暗下,只留下一束聚光灯聚焦于这对新人身上。 寒沉与祁钰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彼此的身影,所有的紧张与期待在这一刻化为了无尽的温柔与坚定。当两人紧紧相拥,在众人见证下深情一吻时,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唿声,宾客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为这对新人送上最诚挚的祝福。海风似乎也变得更加温柔,轻轻吹拂着他们的髮丝,仿佛也在为这份真挚的爱情加冕。 「现在,我宣布,寒沉先生与祁钰先生正式结为合法伴侣!」司仪的声音在夜空中迴荡,带着几分庄重与喜悦。 随着司仪的话音落下,游轮上的烟花突然绽放,五彩斑斓的光芒照亮了夜空。 寒沉钰祁钰相互对视,眼里只有对方,再容不下其他。 寒沉,从这一刻起,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我亦是你的。 …… 谢存与沈辞站在台下看着他们,周围宾客的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海浪拍打着船舷,仿佛也在为这美好的夜晚伴奏。谢存和沈辞相视一笑,手悄然间握得更紧。 宴嘉鸣站在宴裴璟的身边,注视着台上,不做任何东西。身旁的宴裴璟看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仪式之后,宾客们移步至游轮上的宴会厅,那里已布置得温馨浪漫,烛光摇曳,与窗外的星光遥相唿应。 寒沉被凌亦泽拉去喝酒,连带拉上了宴裴璟他们都是世家子弟,从小认识,年纪也差不了多少。祁钰则被宴嘉鸣拉去喝酒,两人穿梭于宾客之间,祁钰不时被朋友们的祝福和玩笑包围,但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寒沉的方向,而寒沉也都会刚巧投来视线与他对视。 谢存与沈辞则选择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远离了人群的喧嚣。他们轻轻碰杯,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甜蜜。 沈辞率先开口:「谢存,寒爷和祁少以后会过得很好,我们也是。」 谢存微微一笑,他轻轻点头,拉起沈辞的手:「是,他们会。我们也会,我爱你,沈辞。」 沈辞回握他的手,两人都在暗中使劲。 「我也爱你,谢存。」 两人举杯,再次轻碰,无需多言,彼此的心意已尽在不言中。周围的喧嚣仿佛都与他们无关,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对方的存在。 …… 夜深了,宴会结束,游轮继续航行在浩瀚的大海上,所有宾客都渐渐散去,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宴嘉鸣与要回房的时候,还悄悄往祁钰手里塞了一盒东西,还说是新婚礼物。 祁钰今晚酒喝得有点多,脑子晕乎乎的,根本没在意他说的新婚礼物是什么,随手放进外套口袋里,就也回房间了。 寒沉还没回来,祁钰瘫在沙发上,整人人晕乎乎的,他平时酒量很好的,可能是今晚真的太高兴了,他这会才后悔不该喝太多的。 祁钰正欲起身去倒杯水醒醒酒,房门突然被打开,寒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一丝夜风的凉意和淡淡的酒香。他明明晚上也喝了很多酒,看起来却好像什么事也没有。 第121页 祁钰怔怔地看着寒沉走进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他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化作了一个温柔的微笑。寒沉走到他面前,眼神中满是柔情与宠溺,他轻轻扶起祁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怎么喝这么多?」寒沉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 祁钰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高兴嘛,就多喝了几杯。」他试图挣脱寒沉的搀扶,想要证明自己没事,但身体却诚实地晃了晃,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 寒沉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将人打横抱起,走向床边。祁钰的脸颊因酒意而泛红,眼中闪烁着迷离的光芒,他轻轻环住寒沉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胸膛,感受着那熟悉而安心的气息。 「寒沉,我好高兴。」祁钰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今天的一切,都像是梦一样美好。」 寒沉的脚步顿了顿,随后更加温柔地将祁钰放在床上,目光温柔地凝视着他。「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实的。」他低头吻了吻祁钰的额头,「现在该叫我什么?」 祁钰眼神狡黠,他抬头望向寒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声音中带着几分戏嚯:「当然是…老公了。」他身后勾住寒沉的脖子,把他往下拉,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刚开始的寒沉是配合他,到后面就变成强势攻略,寒沉的眼眸瞬间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他低沉地笑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宠溺与欲望。「我们该洞房了。」说罢,他不再犹豫,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祁钰感到一阵眩晕,酒意似乎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他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地回应着寒沉的吻。 房间内的空气开始变得炽热,两人的唿吸渐渐交缠在一起,每一次的触碰都像是点燃了彼此心中的火焰。 祁钰的外套被扔到床下,口袋里的那盒「新婚礼物」掉了出来。 ……(这个部分过几天) ……(字数:4223)插播:【沈辞x谢存 检查后续】 小预告: 「一、二、三……」谢存数着他身上的疤痕脸色也沉了几分,听到沈辞催促他更是觉得不满,大掌一下拍在沈辞的大腿上。 「小辞,安静,不然我会忍不住揍你。」 …… 沈辞终于忍不住吃痛叫出声,伸手扇了谢存一个巴掌,怒道:「谢存你轻点会死啊!别跟饿了三天的疯狗一样乱咬。」 「沈辞,不是三天,是八年,整整八年。我想你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