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异案》 第1章 夜半魅影 第1章夜半魅影 木子柒向四边望了一下,周围全是幽暗漆黑的一片,借着“太平间”门楣上的那个微弱的灯光看去,围绕在他身边的全是密密匝匝草丛,再远一点的,就是一些树木,只见那些树草之间,影影乎乎的好象是有一些亮点,象眼睛,又象是萤火虫,这不禁使他想起被吞入蟒蛇腹中的情景,感到不寒而栗。 木子柒急欲往回走,这时,忽听得“吱呀”一声,他抬头看去,只见“太平间”的那道虚掩的门缓缓地开了。 木子柒觉得身上冷得不行了,想走,但忍不住还想看个究竟。 昏暗的灯光下,出现了一个人影,再仔细一看,竟然是的女的,这个女人身着一身白色的衣装,脸上涂得很白,头上高高的挽着一个发髻,怎么,难道是一个古代女子? 这个女人好象知道他要到来似的,见木子柒要走,抬起胳膊来,向他招了招手,木子柒看见,她的长袖滑落下来,露出手臂,肌肤是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木子柒惶恐已极,抽身欲逃,女子冲他嫣然一笑,木子柒看见,那女子的嘴唇在牙齿的映衬下,显得特别的红,好象在流血 木子柒再也不敢看下去了,扭头就跑,不想,突然“忽通”一声,他觉得自己象撞到一面墙上似的。当即就仰歪过去,倒在草丛里。 手一摸地,想挣扎着爬起来,不料一下子触到什么东西上,感觉凉凉的,软软的,长长的——蛇! 他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顿时,如同弹簧一样,木子柒一高蹦了起来,就要跑,谁想,脚下突然踩到什么上去,同样也是软软的,随之,发出“呱”的一声,怎么,是癞蛤蟆? 昨天进医院时逃走的那两个东西现在又来到在自己的脚下! 木子柒顾不得想那么多了,身体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稳定住平衡,抬腿还要跑,可是,抬头一看,刚才那面墙还在,这道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刚才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呢? 只听得脚下“窸窸窣窣”的,一定是那条蛇和癞蛤蟆,木子柒被吓得忍不住喊了一声:“强哥,你在哪里?” “嘘!”只听得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这时再看,大强就立在他的面前。 木子柒情不自禁地一把抓住大强,问他:“强哥,你这是闹的哪一出,深更半夜的拖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时,大强的脸上不再象那样呆板木然,而是露出了诡异的笑。 他向“太平间”那儿指了指,木子柒回头一看,那个女子还斜依在门边,令他惊奇的是,现在的场景突然全都变了。 面前出现了一所青堂瓦舍,它的周围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一些鸡鸭鹅狗在门前游来走去。 咦,难道这是到了古代不成? 他心存疑惑,心想,这个大强,倒底是想干什么。 可是再回头,却发现太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医院的大楼也不知去向。 木子柒这回可是没了主意,现在即便是想逃离此地,都找不到北了。 那个妙龄女郎还在多情地向自己招手,说不上怎么回事,木子柒这时竟然不觉得她有那么可怕,并且她的肤色看上去已经温润许多,也就是说,与正常人别无二致。 象有根绳子拽着一样,木子柒身不由己地向那儿走去。 女子亦向他迎来,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木子柒愈发不能自持,加快了步子向前走去。 待接近那所房屋时,木子柒不禁又回头看了一下,还想找大强,可是此刻只剩下他自己,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跟着这个妙龄女子走,别选择。 再往前走,听得有声音传来,随之看到,在这所房屋后面,接二连三地又出现了一些相同建筑风格的古式房屋,仿佛回到了远古时期。 木子柒听见,这些房屋后面传来一片喧闹声,他有些疑惑,这里明明是医院,而且,此地又处于医院的边缘地带,后面就是一座山坡,平日里这里少有人来,再加上这儿是停尸房,“太平间”,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还能有人来这儿逛悠,况还是深更半夜的,这些人脑子都有病了不成?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道牌坊,高大巍峨,古色古香,好象是实木制成,上面的油漆亮可鉴人。 远远看去,不由得使人肃然起敬。 牌匾的横额上篆刻着四个大大的金字:“气若幽兰”。 牌匾之后,果真是一条热闹非凡的集市! 木子柒虽不是甚通古文,但总觉得牌匾上的这四个字读起来不大切题。 这里的人都是穿长袍,曳飘带,女人都与这个带路的女子相似,头挽发髻,脚下长裙,走起路来,轻移莲步,显得轻飘飘的。 打眼看去,与影视里那些古代街市的情景一样,房屋全为木制,房顶都是用一些灰黑色的茅草铺就,门窗同样也为木制,且都雕刻着很多精美的花纹,窗户没有玻璃,都贴着着薄如蝉翼的窗户纸,因为天气不冷,大都在里面用一根木棍支起,呈半开状。 街上人很多,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街上有卖衣物的,有卖水果的,有卖耕作器具的,前面还有一个牛马集市,一些人牵着牲口聚集在那里。 其中有一条牛引起了木子柒的注意,这样子平日里只能在一些书画上才能见到,类似水牛,却又不是十分象。 皮毛是灰色,生有长长的,弯弯的犄角,这些都不算啥,最为特殊的是,唯独它的嘴巴是扁扁的,有点不大象牛,木子柒常年在外面闯荡,五湖四海,天涯地角都走遍了,这样的牛还从来没见过。 他觉得非常有趣,在经过那儿的时候,不由得伸手去摸了一下,说来也怪,那牛似乎与他熟识似的,经他一摸,立即挣开主人手里的疆绳,跟着木子柒就走了。 第2章 前世有缘 第2章前世有缘 主人一见事不好,连忙追赶过来,质问木子柒:“你为何方人士,并未付钱,如何就随意将牛牵走?” 木子柒听着,心里觉得挺有意思,看起来,这个人一身农夫打扮,为何一出口竟然是文诌诌的,好像满腹经纶似的。 他也学着那个人的腔调,拿出一些影视剧中文人学士的做派,附身向他深深的作了一个揖:“不敢,不敢,此旁有位女子可以为吾作证,鄙人方才只是抚摸一下此牛,并无夺人所爱之企图,不想此牛竟然随我而来,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带路的女子亦向那个人道了个万福,附合道:“此位先生所言极是,奴婢可以为其佐证,千万不要责怪这位先生,实在与其无干。” 旁边聚了一些人,再加上同是卖牲口的另外几个人也都称此事与木子柒无关。 此事遂平息下来。 木子柒要走,可是那牛还对他依依不舍,就在他走出后,只听得那牛又长长的叫了一声。 木子柒回头看去,就见那牛急欲挣开疆绳,随他而来。 女子见状,立即拉着木子柒快走两步,可是,那牛就象疯了一样,直奔木子柒而来,见到它那尖利的牛角,木子柒不禁想起自己小的时候遭遇到的一次险情: 那时候,自己在村里是淘出名的,没事就爱骑牲口玩,为此,没少吃苦头,一回是骑驴,被摔了一下,他不长记性;第二回又遇到一头牛,那是一头“生*子)”(初生犊,不驯服的意思),别的小孩都不敢“次楞”,因为它爱顶人。 而就他不服那个劲儿,仗着自己身体骄健,动作灵活,开始与这家伙周旋起来,很快地他就一把抓住牛角,再用尽全身力气向下一压,借机一个骗腿,翻身上了牛背。 正在他得意洋洋之际,谁想那牛犊突然来了一个加速度,接着又是一个急刹车,不用说,木子柒立即来了一个凌空大飞跃,一头抢到地下,还没等他爬起身来,那牛犊头一低,将两只尖利的牛角对准他,直冲过来! 吓得众伙伴尖叫不已,直着嗓子叫他快起来! 也亏得木子柒动作快捷,他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面对红了眼的牛犊,他掉头就跑,钻进一户人家,把大门关上,死死地在里面顶住,牛见他进了家,也不再追赶……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敢骑牛了。 现在的他,同样慌张得要命,与女子两个手拉手向人多的地方奔去,直到隐入人丛中,方才了事。 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条牛与自己前世有缘不成,他在努力的回想着,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也觉得好象在哪儿看到这牛的模样,但是究竟在哪里见过,他也回忆不起来,想了半天,最终也没能琢磨出个结果。 旁边的女子轻轻地拉了一下他,木子柒这才如梦初醒,这时,他发觉,两个人已经来到一个卖宝剑的摊位。 木子柒与所有年轻人一样,对兵器之类的东西都颇有些兴趣,他立即驻足观看,只见这些宝剑样式各异。 其中有一种曲柄短剑,好象不是钢铁制造的,他知道,古代的剑一般都是用青铜铸造的,这把剑有20多厘米长,整体浇铸而成,剑身有脊,剑身与剑柄交接处有类似剑格的突物。这还不是真正意义的剑,其实质应为匕首。 其旁的一把剑腊成长三角形,剑体短呈柳叶形,无脊,中央稍隆起;无格,腊与茎呈自然过渡;扁茎,茎上有二穿,应为接柄之用。 他正在把玩之时,卖剑人从摊上拾起一把递给他,木子柒见到此剑呈柳叶形人面形,上面镂刻着何谓纹,卖剑的人告诉他这叫柳叶形人面纹短剑,除在剑身茎部装饰人面纹外,其于基部两面作成凹槽,便于嵌装木柄之用。 木子柒再看其他的,均为寒光森森,那些剑体相对修长,无格,剑脊为圆棱状不达锋, 剑茎为圆柱状,剑首为圆饼形。此类剑为连体合铸,上面不镶接木柄。 还有一把剑,上面镶嵌绿松石。无格,圆棱脊,圆柱形剑茎至剑首处有相对的小耳各一,剑身及剑茎刻有精细的云纹、云雷纹、窃曲纹,卖剑的人看来对铸剑的工艺还十分精通,他见木子柒的穿着与众不同,似乎来了兴趣,告诉木子柒此为“失蜡法”浇铸,其中镂空、透雕工艺十分高超,剑体蓝色、寒光凌凌,此剑为典型的“越式剑”。 他把正中的好剑都拿出来让木子柒过目,有一把剑,正面和背面分别镶嵌蓝色琉璃和绿松石;剑身满饰菱格形暗纹,近格处有错金鸟篆铭文“越王鸠浅自乍用剑”,字迹清晰,笔划流畅;茎作圆柱状,中有戒箍三道;茎端有首,首向外翻卷为圆箍形,内铸十一道极细的同心圆箍。 卖剑的人兴致不减,又拿出一把剑,告诉木子柒这叫“青铜复合剑”又名双色剑,运用低锡青铜铸造剑脊,再用高锡青铜铸造锋刃并包住脊,从而分别提高了中脊的韧度和锋刃的硬度,使青铜剑刚柔并济,加强了剑的战斗功能。中起直线脊棱,薄刃,近锋处弧形内收,格作倒“凹”字。 木子柒子正在欣赏之际,对方又拿出一把,这剑上两面均有鸟篆铭文,正面为:“越王州句州句”六字,背面为:“之用剑,唯余士利邗”八字(曹锦炎释)中有二道凸箍,箍上饰凸线连云纹,并镶嵌绿松石。 木子柒看得眼花缭乱,真有些目不暇接了。 这时,只觉得有人在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回头一看,是那个女子,她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一边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过久逗留于此,因为她看出来,木子柒根本没有买的意思。 而那个卖剑的人依然口似悬河,滔滔不绝地向木子柒介绍着他的剑,木子柒实在不好意思了,向他做了一个揖,说了声:“在下不再打扰了,因还有些事务要办,暂且告辞,还望见谅。” 他本以为人家兴致勃勃的介绍一番,这厢又不买一把,对方肯定会不高兴,但是只见那人显得非常客气,也向他做了个揖,说:“客官随意,如有兴致,还望前来,吾当再与君切磋一番。” 木子柒转身欲走,不料,只听“嗖“地一声,一把雪亮的剑突地捅过来…… 第3章 众目睽睽 第3章众目睽睽 把木子柒吓了一太跳,转头看卖剑人,不知他这是在演的哪一出? 卖剑人忽然大笑起来,将剑向他怀里一送,说道:“客官,且留步。” 木子柒不解地看着他。 “方才见到客官如此喜爱鄙人宝剑,何不就送你一把,不知客官意下如何?” 木子柒心想,听你这话说得倒是挺客气,但是赠剑的方式却令人不敢恭维,如果胆小的,还不得被你吓出个好歹的啊。 木子柒赶紧作了个揖,连声说不敢,不敢。 嘴这么说,其实心里却急得很,生怕卖剑人反悔。 那卖剑人再次爽朗的笑了:“客官莫要再推辞,拿去便是!” 木子柒正要伸手接,不料只觉得手背上被人捏了一下…… 原来是那女子,见到此情此景,又偷偷地在木子柒手上捏了一下,木子柒此时只觉得身上酥酥的,他看了一下女子。 这时,那卖剑人又乐了,戏虐地问木子柒:“客官难道还惧内不成,怕她不肯答应?” 一句话说得那女子的脸红成一朵花。 木子柒接过剑,向卖剑人连声道谢。 与女子欲转身走去。 “且慢,”不想,听得那卖剑人又把他叫住了,木子柒心中很是不安。 “这把剑可谓真正的宝剑,其威力亦非普通刀剑可比拟,人被伤及,当场毙命,神被砍着,魂飞魄散,功力尽失,切记,切记!” 然后,笑吟吟地向他作了揖,意思不外乎:你可以走了。 木子柒这才放心离去。 没出多远,只听得后面响起了歌声,回头一看,是那卖剑人在弹剑吟唱: 剑在床头诗在手,不知谁做蛟龙吼;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鼓角揭天嘉气冷,风涛动地海山秋; 东南永作金天柱,谁羡当时万户侯。 集市上的人听得卖剑人唱得如此激越振奋,不由得击节合唱,那卖剑人愈发兴奋,继续唱道: 君当仗剑,大杀四方,妾自抚琴,浮沉随郎。 …… 木子柒还欲驻足聆听,却被女子扯了一把,只得随之走开了。 使他感到不解的是,她大方地拉着自己的手,一边走,一边摇晃着,如此大胆的举动,难免不引起集市上人们的注意,然而,那女子却是十分淡定。 要知道,在中国的古代封建社会,男女授受不亲这一清规戒律,可是不是谁都敢于冒犯的,尤其是处于众目睽睽之下,此举实乃过于大胆。 木子柒本来并不介意这些,因为现代不拘小节的年轻人比比皆是,人们早已见怪不怪了,然而处于目前的环境中,见到街上的人都将目光投向自己和面前这个女子,他立即感到有如芒刺在背,无地自容。 这时,他发现,一些人对他们俩个指指戳戳,那意思不外乎是嘲笑他们行为不检点。 木子柒想收回手,可是那个女子却紧紧地拽着他的手不放,不仅如此,反而愈发靠近了他,并俯在木子柒耳边说话。 女子告诉木子柒,她叫熙雯,是北村的一个农户人家的姑娘,年方二八,父母早亡,家中味有一兄长,业已成婚,家中还有个嫂嫂,妯娌之间关系大不融洽,只因为她年已及笄,尚未出嫁,一时又无合适人家,嫂嫂常在人前背后絮絮叨叨,熙雯十分忧郁。 说到这,熙雯再次紧紧地握了一下他的手,木子柒顿感心猿意马,难以自持。 转眼间,他们已经走出集市,来到一片山林之处,前面不远处有一所房屋,隐藏于茂密的树丛之中,唯露一角。 熙雯告诉木子柒,那里就是她的家。 木子柒前后观望了一下,只见这儿十分幽静偏僻,不禁有些胆虚,意欲止步,熙雯扯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边走边转过脸来问他:“客官难道担心奴婢会加害于你不成?” 木子柒另一只手还拿着那把宝剑,现在再端详一下此剑,不由得打心底发出赞叹,真乃举世无双的一把好剑。 碧如秋水的剑刃和雕刻精美的剑柄,随着晃动,剑身不断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 见到侧旁无人,他情不自禁地挥舞两下,只听得耳边骤然掠过一阵清风,且“呼呼”作响。 他心中大悦,自忖:手中有此等好剑,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于是,他的心情便松驰许多,大胆地向前走去。 须臾,来到房屋前面。 打眼看去,这哪象是普通的农户人家。 房子从外面看来是五间,上面桶瓦泥鳅脊,那门栏窗,细雕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一色水磨群墙,下面白石台矶,凿成西番草花样.左右一望,皆雪*粉墙,下面虎皮石,随势砌去.一些怪石,纵横拱立,上面苔藓成斑,藤萝掩映,其中微露羊肠小径.进入石洞来.只见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樑绣槛,皆隐于山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 这也能称作农户? 木子柒感到头脑发晕,看这样子,她的家庭该多有钱啊,熙雯一定没有对自己说实话! 看着看着,木子柒忽然发现一个问题,面前所有的一切,包括人在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都没有影子! 木子柒立即感到身上发冷。 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他们是—— 他疑惑地回转身来,向女子的身下看去,发现女子也与那些人一样,脚下同样没有影子。 他不敢,也不愿意相信当下的事实,面前这个姑娘是多么的温柔娴淑啊! 木子柒只觉得汗都下来了。 女子看出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莫非客君见到吾等都没有影子而感到费解不成?” 木子柒点了点头。 女子又是一笑,指点着木子柒脚下说道:“请君观望一下自己。” 木子柒向自己脚下一看,不由得一楞,当见到自己的下面同样什么也没有时,他大吃一惊。 第4章 泰然处之 第4章泰然处之 木子柒张大嘴巴,直勾勾地瞅着女子问:“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女子笑曰:“客君有所不知,此地有个名称,就叫无影城。这里的人或物,均无影子,外人到这也一样,都会失去影子。” 怎么会这样? 木子柒顸顾四周,事实果真如此,就连那些房屋,树木,全都没有影子。 木子柒感到十分不安,心想,有无影子倒没啥大不了的,但这事如何解释得通,从物理学的角度上来讲,凡是有光,必然有影子投射下来,现在天空万里无云,头顶上是明晃晃的太阳,而面前的一切竟然呈现出这一奇特的现象,这如何能泰然处之呢。 木子柒立即感到局促不安起来,看来,这个地方委实过于诡异,他开始犹豫自己该不该再跟着女人往前走。 人都说鬼才会没有影子,现在连自己都这样了,说明了什么,莫不是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也成了鬼魅不成? 他暗自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立即觉得很痛,木子柒遂放下心来,看来,自己目前还是活着的。 走着走着,他的心思重又被吸引到这些豪华建筑上来了。 看起来眼下似乎是在古代,如果那样,眼前这些建筑倒不见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因为古代中国的土地并不象现代这样寸土千金,之所以这样动辄一平几千、几万,那都是人为炒作的,守际上,只不过是用一些砖瓦石块砌就,根本不值那些钱。 再者,他们也用不着向什么有关部门购买土地,更不需要花大把银两买进昂贵的建筑材料。 就看眼前这些东西,肯定都是就地取材,只不过动用了一些人力物力而已。 而古代的人工费肯定也不会如当代这样高得令人咋舌,一个力工的工钱一天就得三百五十“大洋”,稍微具备一点手艺的工匠,例如瓦工,一天的工资就得上千元。 就这样贵的建筑费用,一般的百姓人家,只能望房兴叹,可望不可及,眼见到面前的一切,真为现代人感到无比的悲哀。 再往里走,待进到庭院深处时,给木子柒的印象还是两个字:奢华。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这该是熙雯的闺房了。 屋里有一张柔软的木床,床头有精致的雕花装饰,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 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绣的是牡丹花;另一幅绣的荷花与蜻蜓。 铜镜置在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木子柒再想想自己以前的住处,那是一个靠楼边搭建的一个偏厦子,低矮狭窄,冬天阴冷,夏天潮湿,每天干活回来后,都不愿意回去,总是在外面与一些朋友吃喝玩乐,或者打打麻将,直到很晚了,才回去睡觉。 他那时总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有一所宽敞的住处,可是一触及到房价,总觉得那是非份之念。 可能吗? 就自己租住的偏厦子一个月还得四百元,如果条件好一些的,一个月总得一千元以上,就凭自己的那点工资,除了房租,再加上吃喝,便所剩无几了。 又如何有钱去买房呢。 每当想到这事,木子柒都感到无比的悲哀,他经常在琢磨,拥有自己房子的理想,这一辈子就别想了。 而再看到熙雯一家人的住处,真的羡慕已极。 为什么现代与古代相差的就是如此悬殊,真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熙雯一见他的表情甚是忧郁,感到十分不解,忙问他:“客官为何如此不快,难道身体哪里有不适之处?” 说着,伸手就摸他的额头,那柔软温润的小手一触到自己的头部,小郭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向他袭来,浑身上下顿时涌起一阵强烈的热流,他立即被此热流融化。 木子柒情不自禁地抓住了熙雯的手,想一下将其抱在怀里,熙雯见到他这一番模样,欲挣脱开来,但木子柒不放,慌乱间,木子柒将手中的剑放在梳妆台边,不想,没放好,听得“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木子柒见此,并未在意,还急于拥抱熙雯…… 不想,这时只听得外屋有人咳嗽了一声,木子柒这才不得已松开手。 熙雯匆忙整理了一下衣装,坐在床头,木子柒则伸讪讪地低下头,弯身去拾那把宝剑。 “哎哟,”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此乃何方人士,如何敢于仗剑私闯民女闺房,快来人呀,速将此人擒拿,送至官府发落!” 木子柒认定,这必然是个膀大腰圆的武士,被他逮着可如何了得? 不料,抬头一看;却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立在面前! 也别说,这女人长得还真是妖艳无比,看她的身材,丰满苗条恰到好处,高矮胖瘦符合美感;肩部美丽象是削成一样,腰部苗条如一束纤细的白绢;脖颈细长,下颚美丽,看面部,白嫩的肌肤微微显露;不施香水,不敷脂粉;浓密如云的发髻高高耸立,修长的细眉微微弯曲 虽然长相俏丽,但举止之间,却显得很有些刁钻尖刻之气。 熙雯见她进来,连忙起身,回了一声:“嫂嫂在上,此人实非擅闯闺房,是熙雯带他来此。” “什么,一个大姑娘竟敢随意带领一个陌生男人回家,实属胆大妄为!” 听熙雯这样说,她的长嫂更为不满,对熙雯说:“此人自何而来?” 熙雯低声回等:“他为熙雯——“ 她本来想如实说来,但一想到如果那么说,一定会招来嫂子更多的质疑和盘问,遂改口说道:“是集上孙伯介绍来此,因为他晓得我家有祖上留下的一些遗物与近期发掘出来的物品欲出卖,兄长又并无闲暇,故将他引见于我,让小妹带领他前来。” 一听熙雯这样说,嫂子无言。 事实确实如此,他家在妀建之初,一日在工匠挖掘地基之时,不期挖出一些青铜器皿。 熙雯的兄长感到甚为稀奇,便收藏起来,与祖上留下来的一些物品放在一起,时不时拿将出来把玩,甚是喜爱。 后来,房屋建好以后,兄长不知如何染上了怪病,即,身上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些红疖,奇痒难忍,通宵不能入睡,终日呻吟不止,搅得一家人不得安宁。 后来去集上寻到一卜卦先生,将自己的苦处与他叙说一番,问有无解除之方。 这位先生先是为其把了一下脉,然后再观望了一下兄长的面相。 突然,他大叫一声,对熙雯的哥哥说道:“令兄住宅是否为近期新建?” 兄长与长嫂对视了一下,连忙点头称是。 “病根源于此也,“说到这,那先生不知为何,又突然缄口不谈了,他一边捋着自己的胡须,一边闭着眼独自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他双目圆睁,星流露出一种恐怖的表情,向着自己面前一棵大树大喝一声:“妖孽在此,如何不快些现形!” 第5章 意想不到 第5章意想不到 熙雯的兄长看去,只见那棵树上有一处突然动了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与树皮颜色一模一样的蛇在上面爬动。 因为颜色过于接近,如果不动,还真难以注意到。 熙雯兄长大惊失色,他连忙问道士这是怎么回事? 道士不答,却自袖中掏出一把拂尘,向着那条蛇扫去,口中同时说了声:“来!” 只见蛇竟飘然而至,道士伸手接过,那蛇倒也温顺,且好象懂得道士的心思,在其手中缓缓地卷起来,一会儿,遂成园园的一盘,老老实实地俯在道士的手上。 道士将蛇送于熙雯兄长的手上,兄长畏惧,不敢伸手。 道士另一只手将兄长的手拽过,把蛇往他的手中一放,嘱咐道,现在便沿原路返回,切记,任凭谁在后面叫唤,也不要予以理瞅,最重要的是,千万莫回头。 兄长小心翼翼地托着那条蛇,战战兢兢地向回走去。 这时,周围的一些人见到如此光景,均围上来观看,一些小孩子更是尾随其后,紧追不舍。 熙雯兄长甚为惶惑,加快了脚步向回走去。 不想,走着走着,腰带松驰下来,后面的的顽童便戏弄地喊他:“客官的裤子掉下来了!” 兄长听了,并不敢回头,只是用另一只手提着裤子,疾走不止。 这时,后面又喊将起来:“裤带掉落了,还不回头捡起来系上!” 兄长一摸,果不然,腰间的裤带不见了。 他欲回头观看,可是一想起道士的告诫,便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着。 见到此人如此古怪,一个淘气的孩子将其裤带捡起,跑上前来,手一扬,那裤带将搭在他的肩膀上,熙雯兄长用手划拉一下,想系上,不想没抓住,裤带再次滑落,又被那顽童拾起,这次,他不再往他肩上扔,而是双手各握一头,向着熙雯兄长的脖子上一甩,这回不偏不倚,恰巧套在他的脖子上,旁边的孩子们一见,乐得捧腹大笑,那个顽童愈发得意,双手拉扯着兄长的裤带,跟随着后面奔跑,好似是驾驭着牲口一般。 引得路上的人们狂笑不止。 熙雯的兄长窘困已极,用手一拽,后面的孩子没有防备,一下子被其拽倒,跌在他的身后,匆忙之间,手胡乱一抓,不想一下子抓住兄长的脚踝,熙雯的哥哥猝不及防,顿时摔倒,手中的蛇自然立即被甩了出去。 旁边便是草丛,那蛇一落地,便如同闪电一般,钻入草中,不见了踪影。 而兄长此时再一回头,不由得楞了,方才还是一群嬉笑耍闹的孩子,一个也不见了,他想站起身来,不妨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上,只觉得软软的,且突然发出“呱”的一声惨叫,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癞蛤蟆,气得兄长刚想用脚踢,谁知那癞蛤蟆反应比他还快,一躲,一跳,随即落入草丛,也不见了。 兄长懊丧已极,回去想再寻那道士此事如何处置,但是当他来到原地时,哪里还有什么道士,问及一些路人,都说未曾见过此人。 熙雯的兄长满腹狐疑,不知如何是好,呆立半晌,最后只得悻悻返回。 自此以后,他的病情愈发严重,白天夜里,不得安宁。 说来奇怪,自那以后,人们时常能见到村子周围有蛇与癞蛤蟆出现。 听到这里,木子柒突然一个激凛,刹那间,他想起了什么! 正待回想,却被熙文扯了一下,他见到对方向他使了个眼色,意思不外乎让他不要分神。 木子柒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 熙雯兄长与其夫人惶恐不已,又去庙中求救,庙中主持让小和尚拿来一个签筒,摇晃了几下,让其从中抽签,熙雯兄长抽出一支递给主持,主持看后,掐指算了一下,面色立即凝重起来,继而告诉他,那人守则为一妖道,具体是什么妖,来自何方,他也说不清楚。 当时他见到的那条蛇,只是其使用的障眼法而已。 至于癞蛤蟆,当然与蛇一样,均属妖术所为。 兄长向其讨救如何趋除,主持摇摇头,告诫他,表面是一蛇一蟾蜍出没,实则妖道在暗地作祟,普通之人还是少招惹是非为好,以免误入圈套,遭其暗算。 所以至今,兄长一见受其熬煎,吃尽万般苦痛。 街坊邻居听了后,有人就想到这个问题,对熙雯兄长说,莫非你的病症与你家那些遗物与器皿有关,不然为何自那以后,你就染上这一怪病? 至于道人在这一带兴妖做法,恐怕也是冲着你的那些东西去的。 兄长一回忆,觉得邻居说的也有道理,此前自己一家人平平安安,再加上自己生性随合,与世无争,从不与邻人结怨,除去熙雯这一桩心事外,日子倒也过得十分滋润。 打新房建成后,时隔不久就自己身上就生出这些疖子,看来,邻居们说的不无道理,于是,他就想找个时间去集上将这些东西一并出卖。 但是,近期田地里作物又招了虫灾,家人忙乎了半月之久,收效甚微,无法,只得请兄长出马,因为他在方圆数里之内,在处理田间作物各种虫害方面颇有些办法,很多农户家里有了这些麻烦事,都来请他前去帮助处理。 季节不等人,这事一来就是个急的,如此,兄长暂时无暇顾及自身的病症。 家中的农活虽然用不着熙雯,但一想到哥哥备受疾病折磨,也心急如焚,今日就是想去集市转让那些东西,或者寻人为兄长治病。 可是转了很长时间也毫无结果,因为这事早已在此地传遍,人们躲之唯恐不及,更不要说造访其家。 正巧此时,木子柒出现了,这个陌生人立即引起了她的注意,从此人的相貌举止,穿衣打扮与众迥异,认定他是个奇人,想必见多识广,且对本地情况不了解,可能会对那些器物感兴趣。 而做为木子柒,他做梦也没能到想,从此,自己的命运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巨变! 第6章 心悦诚服 心悦诚服 前面说过熙雯认定木子柒是个奇人,决定引领他前来自家。 于是,就主动上前与之搭话,以引其前来自家。 这些年来,国内的一些人对古文物趋之若鹜,其狂热程度甚嚣尘上。 听说此事,木子柒真有些兴趣。 至于熙雯兄长的病,他也想尝试一下,看看能否治好。 这是因为木子柒走南闯北,期间有个头疼脑热,或者身上哪儿不舒服,不想花太多的钱买药,就自己上网查资料,配一些土方,谁料,倒也有些效果,一些小病小灾,均被自己治愈。 今天他一听说熙雯的哥哥染上皮肤病,立即自报奋勇,对熙雯嫂嫂表明此意,原为其夫诊治一下 嫂嫂一开始还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是她与熙雯一样,见到此人一身“超凡脱俗”的打扮,竟也有几分敬重,既然是毛遂自荐,想来他一定有些招法,于是便同意了。 带领他们来到熙雯兄长的瓦房。 进得屋内,只见这也是装饰得极其考究。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 进得一个院内,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仰望殿顶,中央藻井上有一条巨大的雕龙蟠龙,从龙口里垂下一颗银白色的大圆珠,周围环绕着六颗小珠,龙头、宝珠正对着下面的金銮宝座,梁材间彩画绚丽,鲜艳悦目,红黄两色金龙纹图案,有双龙戏珠,单龙飞舞;有行龙、坐龙、飞龙、降龙,多姿多彩,龙的周围还衬着流云火焰。 三人进到屋内,只见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木子柒一看如此豪华的装饰,立即感到头脑一阵发晕,这哪是一般农户的住宅,简直就是富豪官邸嘛,如果有什么差异之处,恐怕就少一台劳斯蕾斯,或者路虎、奔驰轿车了。 见到木子柒张口结舌,目瞪口呆的样子,熙雯觉得很好笑,在后面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木子柒这才如梦初醒,忙回头问及其嫂,兄长在哪? 听得他们入内,只见前面碧玉珠帘一掀,出来一个岁数比他略微大一些的男人,虽然疾病缠身,但是装束却十分考究。 看起来,这兄妹二人有着诸多相似之处。 他穿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袍服雪白,一尘不染;眉宇间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泛着迷人的色泽;高挺的鼻,绝美的唇,挺拔的身材更显出此人的高雅风度。 双方见过,寒喧了几句。 木子柒让兄长褪下衣服,他看了一下对方的身,发现病情确实拥严重,不过他对此还蛮有信心,因为以前去云南的时候,因为住处特别潮湿,期间,他不知为何染上了皮疹,症状与熙雯兄长目前的情况差不多。 当时他找当地的一个老中医给看的,老中医为他开具了一个方子,抓了一副,回去煎服,第二天就见效,后来一直服了半个多月,竟然彻底好了。 他就把这个方子记下来,后来因为走的地方太多,不知什么时候将记方子的那张纸弄丢了。 不过,在那以后,有一些人患过此类疾病的,他都热心地按此方配药为他们治疗,一连治好了不少人,时间长了,便熟记于心。 看视过后,他就让熙雯找来纸笔,要为他们写方子。 纸笔置于他面前,木子柒有些犯愁了,因为是毛笔,木子柒还从来没用过那东西,他是个要强的人,还不想在他们三人面前掉架,只得模仿影视剧中古人执笔的姿势写了起来,可是笔下去,却写不出字。 熙雯一见,笑了,忙对他说:“客官莫急,墨还没砚好呢。 木子柒这才反应过来,熙雯其实将砚台一起拿过来了,只是他不知那个干什么用的,没有留意,脸不由得有些发热。 熙雯连忙开始砚墨,待砚好后,放于木子柒面前,木子柒用笔沾了一下砚台,开始写方子。 自然,字写得歪歪巴巴,用俗话说,就象鸡扒拉的一样,木子柒窘困已极。 熙雯见此,忙接过笔,为木子柒解嘲道:“客官想必是多日不曾动笔,有些生疏,还是由奴婢代笔吧。” 木子柒如释重负,于是他口述,熙雯动笔,记下方子: 白鲜皮30克、苦参30克、土茯苓30克、紫草10克、地肤子30克、蛇床子30克、赤芍12克、连翘30克、金银花30克、荆芥10克、防风10克、蝉蜕6克、甘草10克。 他们按照木子柒的配方,去抓了一副药。 木子柒替他们熬药,又告知服用方法。 也别说,自从熙兄长服用后,病情竟一天好似一天。 此期间,熙雯的嫂子由一开始的怀疑转变为心悦诚服,对木子柒的印象也彻底转变过来。 这一过程中,她不断的在暗中观察熙雯与木子柒二人,发现他俩暗中眉来眼去,倒也有些情投意合的样子。 背地里就与其兄长提起此事,她说,熙雯也不小了,早已到了婚嫁的年令,既然看出来他们二人彼此都有好感,何不来个顺水推舟,撮合一下,成就这一好事如何? 第7章 光明磊落 第7章光明磊落 熙雯兄长其实一打眼就看好了木子柒,觉得这个人长相不俗。 也别说,木子柒形象确实不错,他的个头很高,长得比较瘦削,皮肤白净,眼睛不大,看上去有些象韩国电视剧《来自星星的你》中的男主角金秀贤,堪称一个大帅哥。 另外,看起来这个人见多识广,好象还有些文化,见面的那一刻起,兄长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但是,木子柒的穿着打扮过于奇特,与他们这些人有些格格不入,他便有些放心不下。 但他的夫人却另有心思,她只盻着尽快解决这一个老大难问题,别的她想都不去想。 有时,她都在人前说过这样的话:“任凭她嫁给谁,只要有人肯娶,我们就答应。” 可是此前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却没有遇到一个合适的,而今这个木子柒虽然衣装古怪,但是见到他们二人都颇有些意思,这还等什么? 嫂子想:只要成了亲,就是把熙雯领到“爪蛙国”去,也与我无关。 思忖至此,差点笑出了声。 时间过去约半月之久,熙雯兄长的病情日渐好转。 一日,在基本痊愈之际,为答谢木子柒,他备下酒席。 席间,他与木子柒提起了这事,问木子柒意下如何。 木子柒一听,立即看了熙雯一眼,熙雯羞红了脸,低下头。 木子柒高兴之余,立即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他妈的眼看快三十了,至今没有找到媳妇,这都是为啥,不就是因为都看我小子上无片瓦,地无一垅吗。 今天,如果我应承了这门亲事,当然了,最好是入赘。 此后,岂不是一切都不用自己操心了吗,随便划给我一个房子,哪怕是厢房,都堪比当代豪华的别墅,想我木子柒何德何能,能有今天的好运,实乃前世修来的福分! 他开始想入非非了…… 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得有点太天真了。 如今他们家看好我,可能是因为不了解我这个人,还以为这个外乡人不定多有钱了呢,假如我要是说出真相,他们还能看上我吗。 他再瞅一下熙雯,就觉得得这个姑娘十分清纯,如果不向他们道出自己的状况,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此前,经过几天的接触,姑娘也将自己的情况与木子柒讲述过,得知她目前在家里的处境,木子柒不是没动过娶她为妻的念头。 可是一触及到自己的经济状况,又不得不打消了这个想法。 试想,你把她带走倒是行,可是自己每天都过着朝不保夕,风雨飘摇的生活,至今还窝在那个小偏厦子里,再领回一个漂亮媳妇,不用说街坊邻居笑话,就是你自己也觉得不自在啊。 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娶了媳妇,就得担当起丈夫的责任,让这么一个姑娘将来跟着自己受苦遭罪,你心里能过得去吗? 不行,我得把这事挑明,绝对不能让不了解情况的他们把我当成了不得的人物,而将如花似玉的姑娘托付给一个连自己日子都没有着落的人。 我木子柒向来是光明磊落,有毒不吃,犯法不沾,这事虽然不涉及到什么法不法的事,但是,却牵扯到伦理道德和一个人的诚信问题。 我不能拖累这么一不美丽绝伦而又单纯幼稚的女孩,让他们另请高明吧。 见到木子柒流露出为难的样子,熙雯的哥哥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遂与其夫人小声低语几句。 只见熙雯的嫂子立即脸色大变,刚想发作,一见木子柒正在看他们,便不再作声。 木子柒看见,熙雯的哥哥面色稍有些尴尬。 看来,古代的女人与现代的女人就是迥然不同,不大一会儿,只见其夫人的情绪又转变过来,继而向其丈夫陪着笑脸,低声说了几句。 木子柒看到,熙雯的兄长面色和缓许多,微微点了点头。 他佯作咳嗽了两声,然后对木子柒说:“客官是否有难言之隐,是嫌我们过于冒昧唐突吗?要知道,我们对你的情况还是一无所知,不过,这都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情。 “即便是退一步说,客官如有妻室也无妨,但凡有不便之处,尽管说出,我们也好商议一个万全之策。” “是的,”其夫人也随声附和,“我们一家人都极其看重你这个人,便是已成家也没关系,我们家熙雯过去作个偏房也可,是不,熙雯?” 木子柒本以为熙雯一定会勃然大怒,拂袖离去,可是,让他十分意外的是,听了她嫂嫂的话,非但没有面露愠色,反而害羞地低下了头。 木子柒震惊了,心想,他们这是怎么了,这样的事也能说得出口! 不觉心中一喜。 转念一琢磨,不由得心里又冷了下来:这莫非是设了一个局? 面前这个看起来美丽善良的姑娘是一个有什么毛病,始终嫁不出去的女人,如今可找到一个傻子,他们才急不可耐的想把她当作一个包袱尽快地甩给我? 抑或其中有什么阴谋,想借机陷害我? 这么一想,木子柒感到身上发热,有些坐不住了。 兄长并不是一个糊涂之人,他立即看出来木子柒的心思,向他敬了一杯酒,然后笑吟吟地说:“请君千万不要误解吾等之用意,我家熙雯是一个优秀的女子,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在此方圆几十里,是个出名的才女。” “祇因无甚机缘,阴差阳错,至今才——”熙雯嫂子也接上茬,兄长立即白了她一眼,嫂子不说了。 见木子柒还是沉吟不语,兄嫂开始有些耐不住性子,哥哥说:“也许客官是顾忌家中有些不便之处,那也无妨。”说到这,他与夫人再次低语了几句。 然后向木子柒说:“我有个想法,不知客官意下如何,事情是这样的,鄙人祖上留下一些土地,除此之外,距这五十里还有一处宅子,那儿有数间房屋,虽然没有居住,但常命家人过去收拾打扫,倒也干净,说到这,客官可能有些明白?” 他起身又给木子柒斟上酒,彼此让了让,一仰脖,两人都喝了下去。 此酒喝起来虽然清淡,但木子柒知道,这样的酒一般后劲儿都很大,木子柒以前与朋友喝过一种日本清酒,二者的味道差不多,与这一样,开始都没有什么感觉,喝了几杯后,效力就显现出来了,其中有个好吹牛皮的,开始他并不觉得这酒有什么劲儿,就对其他人说:“就这酒,我敢打赌,一连干他三瓶也没啥,信不信?” 大家喝来虽然觉得无甚滋味,但是对此心里都没底,不敢参言,那人见无人敢应,更来劲儿了:“你们就说信不信吧,我要是连喝三瓶,你们输点什么?” 大家听了,还是没吱声。 “看来都是一些不爽利的,这样吧,我就不逼你们了,都说我好吹牛皮,现在我就喝给你们看,我是不是在说大话。” 说着,他就让人起开三瓶,对着瓶嘴“吹喇叭”,真的一气儿喝下三瓶。 起初,他还是与人说笑嬉闹,不大一会儿,就吐词不清,没多长时间,又两眼发直,他这时心里还有些明白,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就想出去找个地方吐,没想到,一出门,迎面吹来一阵冷风,那真就是“见风倒”,此人一头便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以前喝酒的时候,常提及景阳岗那种“三碗不过岗”的酒,都说古代的酒是黄酒,度数小,酒劲儿并不大,哪象现代这些老白干,动辄三四十度,五六十度,甚至还有高的。 武松打虎时,一连喝下十八碗,那碗现在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如果真是象现在大号碗那么大,再倒上六十度的白酒,任凭武松的酒量再大也享受不了。 不用说打虎,就连走出房门怕都困难。 然而此后,就被彻底颠覆了那种观念。 现在,木子柒与上次喝清酒时感觉相似,体会到此酒的厉害。 那次经历至今还记忆犹新:见到那个朋友喝下那么多,自己也不甘落后,同样喝下不少,结果如何,也给那个人当了陪橛子的,回去一古脑儿的将胃里的东西的吐了个一干二净。 如今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眼下一体会到相同的滋味,立即有些发怵,但是面对一个即将嫁给自己的漂亮美丽的姑娘,他有些无法自持了。 兴致上来,他竟也喝下不少,自然,没用多长时间,酒劲反上来。 此时,木子柒感到兴奋异常,话也多起来。 兄长见他语无伦次,想劝他少喝,不想,木子柒推开他的手,突然大笑起来,指着熙雯的兄长说:“要不说嘛,古代人就是实在,不象我们现代人——”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瘪了瘪嘴:“奸诈,险恶,”继而又摇了摇头,“不好,太不好了!” 熙雯一家人听得有些朦懂:什么现代人,古代人,他这是在说些什么? 兄嫂对视了一下,面色有变。 第8章 仙境福地 民间有这么一句话,酒喝得再多,也是喝在人的肚子里,没有灌在驴肚子里,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即便是喝醉了,那也是人,应当有理智的。 木子柒现在喝成这样,虽然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信口开河,但是心里透明白的。 他立即解释道:“你们难道没看出来咱们的衣着打扮迥然不同吗?” 他们三个人点头。 “难道——”木子柒见到没人给他倒酒,索性自己把酒壶拿了过来,就向自己的杯里倒,熙雯兄长连忙对熙雯说:“还不快些给客官斟酒。” 熙雯并不是没长眼色,她的觉得木子柒喝的有些大了,不想让他喝得太多,经兄长这一提及,她略显犹豫。 木子柒瞪着朦胧的醉眼问她:“怎么,不舍得酒?” 兄长忙说:“客官切莫如此羞辱我等,家里酒多得很,全是我一个人酿制的,这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既然客官如此钟爱,你就多喝些无妨,只是有一点,要注意身体,不要醉倒为好。” 谁都知道,酒醉之人,通常都不愿意被别人说自己喝醉了,木子柒同样如此,他有些听不惯了,伸出手来,摇摇晃晃地指着辖雯兄长说:“你这话说的就是言不由衷,本来就是舍不得嘛,还不肯承认,对不?” 他转向熙雯,嬉皮笑脸地问她,木子柒在现在越看她,越觉得喜欢得无以复加,如若没有她兄嫂二人在场,一定会将其搂在怀里不可。 熙雯虽然高兴,但同样因为当着哥嫂的面,不敢过多流露出自己的爱慕之情,只说让他注意一下身体。 “连你也这么说?”木子柒又乐了,“怎么说你们好呢——” 他端起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抹了抹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刚才说到哪里了?” 熙雯小声提醒道:“你说到衣着有所不同。” “噢,对了,”木子柒拍拍脑袋,解嘲地说:“这么说,我真是喝醉了?” 他举起酒杯,一看是空的,便看了熙雯一眼,熙雯以为他还想让自己为其再斟酒,不料木子柒一下子将杯扣在桌子上,连连说道:“不能喝了,你们刚才说的有道理,这酒劲儿太大,喝多了不好,要闹出笑话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不成体统。” 读着,忽然又将杯子翻过来,因为他想到,在酒桌上扣酒杯是一贞极其不礼貌的举动:“要么,来点茶吧。” 兄长一看,连忙让其夫人把茶送过去,为木子柒倒上,木子柒见到这茶水倒出来呈绿色,他明白,茶一定是非常好的,但是苦于自己喝了如此多的酒,有些喝不出滋味来,尽管如此,在喝了一口后,顿觉大不一样,这茶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尤其酒是喝多了以后,饮下两杯,定有醒酒的效果。 他抹了一下嘴,连连赞曰:“好茶,好茶!” 辖雯兄长听了,满心欢喜,对木子柒说:“此乃我家自产的茶叶,选用上好的品种,精心培育而成,期间各项程序都有极严格的规定,譬如浇水一定要在日出之前,要分三次浇水,之间隔不少于半个时辰。 “除草也须在午间,这样,草在除掉之后,便会立即被太阳晒蔫,不能再次复活。 ”施肥也是遵循严格的方式方法,采用豆粕、麸皮之类的物什,放入温水浸泡一月之久,得日落之后,灌入垅沟之中,才能发挥出最大,最好的效力……” 兄长看来也是有些喝高了,还想往下讲,但被其夫人阻止住:“夫君不要继续啰唣,还是听客官说吧。” “对,对,”兄长醒悟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起身给木子柒倒茶。 木子柒忙说:“大哥坐着便是,我自己来,“说着接过壶,自己倒满,喝下,再次赞叹了一番。 喝了一阵后,他感到自己稍微有些清醒一点,接着说下去:“不知你们这儿现在是什么朝代,按照公历来算,现在已经是2014年6月份了,天气马上就要热起来,就是说即将进入夏天……“ 木子柒的话又要扯远,但是一见面前的三个人在面面相觑,遂止住话头,问他们:“你们这是——” 兄长诚惶诚恐的回答:“我们在此已经居住二十年之久,只听上辈的老人说过,祖先为找一风水宝地,经术士点拨,才寻觅至此。 一看这儿风景如画,美不胜收,心中大悦,遂家家迁徙至此。 想来,从那时至今大约该有几百年了,此地山高皇帝远,从无官府之类人员搅扰。 虽然与世隔绝,不知今夕是何年,但人民安居乐业,生活富足,过得倒也十分清静安逸。 听此话,木子柒不禁想起一段诗句: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心中顿生倾慕之意,在上学的时候,老师曾讲过,人类社会有两种理想社会,一个是原始社会,一个是共产主义社会, 老师说:原始社会是文化人类学理论上的一种社会组织类型,以亲族关系为基础,以母系社会为前提,人口很少,经济生活采取平均主义分配办法。对社会的控制则靠传统和家长来维系,而无习惯法和政府权力。在典型的原始社会里,没有专职的领袖。年龄与性别相同的人具有同等社会地位。如有争执就按照传统准则进行调停,人们普遍遵守这些准则。 共产主义社会作为一种社会形态,生产资料所有制是完全的公有制,基本生活资料是按需分配的,即每个人都尽其所能为社会作出贡献,而依照自己的需求索取。要实现共产主义社会,必须实现家庭的分化,形成共产主义社会所特有的结构,客观上依赖生产资料公有制和共产主义分配方式,并形成人人平等的社会机制和促进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动力系统。 在这两种社会中,人们可以最大化的按需分配。 但是二者一个是早已逝去,不可能再回来,另一个则是可望不可及,只可停留在理想之中,想实现之,不知还要多少代的时间,现在根本没人去琢磨那些事了。 令人兴奋的是,现在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亲临梦境之中,如何不令人惊喜若狂! 他高兴地对他们说道:“你们能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之中,真是一大幸事,这是多少人终生追求,而又无法企及的仙境福地—— “哪象我们的社会,人们纸醉金迷,利欲熏心,尔虞我诈,损人利己,为逐蝇头小利却不惜杀人越货,图财害命。 “现在的社会已是沉疴宿疾,积重难返,人们愤愤不平,却又难逃苦海。 “好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既然到了这样一个理想的社会环境之中,那还说什么呢,这样吧——” 也不知是过度兴奋还是咋的,到这儿,木子柒只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他学着影视之中古人的做派,挪开座椅,扑落几下自己的衣袖,然后口里念道:“兄嫂在上,不才木子柒在此有礼了。” 就要向兄嫂下跪,却被熙文止住了,熙雯的哥哥慌不迭地过来将他扶起,连声说道:“切莫如此,切莫如此,你我二人应为同辈,我本人岂不受宠若惊?来,来,来!” ”我愿意常驻于此,还望兄嫂莫要嫌弃。“木子柒激动地说。 兄嫂很是高兴,一边吩咐家人收拾,一边将木子柒带茶桌边,两人坐下,让熙雯重新斟茶,与之叙谈。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这时,外面传来争吵声,木子柒想问熙雯兄长,嫂嫂对他说:“不必管他们,这必是那些家人在嬉闹。” 光线有些暗,木子柒正想说:怎么不点灯,并寻觅电灯开关之时,熙雯的嫂子拿来两个硕大的红蜡烛,这种蜡烛木子柒只在自己非常小的时候见父母用过,至今已经很少见了,颇感稀奇,他眼瞅着嫂嫂用石头凑到熙雯手中的棉纱上,打了一下,木子柒立即明白,此为火镰。 他以为,这总得打上不知多少次才能将火点着,不想,人家熟练得很,只一下,便将火绳引着,点亮了蜡烛,屋里亮堂起来。 木子柒感到很有意思,心想,虽然没有我们那儿那么明亮,倒也颇有情趣。 木子柒知道,这种属于人工“造火”的方法,在古代应用得特别广泛。 人类在征服自然的劳动中发现,有些石头在受到打击时能够迸出火花,这种火花可以引燃草木而形成火源。人们便把这样的石头采集下来,称之为“火石”;又找到一些容易引燃的物质,“火绒”便是其中的一种,熙雯手里的棉纱就是“火绒”。 这两种东西常常放在一起,随时用来点火。但是火绒一旦潮湿便难以引燃,必须妥为保存,人们便做成了皮夹子来存放它,再加上一块金属做的打击物,逐渐演变成了后来的火镰。 第9章 刃如秋霜 兄长正继续欲说下去,不想,一个家人突如其来奔了进来,惊慌说道:“公子,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兄长甚感意外,对家人说:“有什么大事,莫要恐慌,慢慢说来。” 家人说:“外面不知自哪儿来了两个人,一个长得高挑个子,一个则生得矮胖粗大,在门口叫骂,说是他们丢了宝物,硬说是被咱们所盗,前来索要!” 熙雯兄长一听,气愤已极,对他们说:“我们家一世为人诚恳,从未有过鸡鸣狗盗之事,盗窃宝物之事,从何谈起?” 说着,便起身出去。 木子柒也想跟出,被兄长阻住,熙雯嫂嫂也对他说:“客官不必前去,只由我们二人与他们理论便可。” 说着,夫妇二人便急急出去。 留下熙雯与木子柒二人,继续饮茶。 木子柒一见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不由得*火中烧,乘机上前去,一把搂住熙雯,将其紧紧地抱在怀里,再也不肯放手。 熙雯一边挣扎着,一边小声对他说:“倒是急什么,现在兄嫂均已愿意将我许配给你,只差时间了,何苦还要干这些偷摸之事,只需几日,咱们就可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到那时再亲热岂不更好?” 木子柒顾不了那些,他气喘吁吁地说:“我可没耐心等那么多天,现在我就要——” 不料,此时只听得外面争吵声越来越大,“哗啦”一声,好象是什么被推倒了! 木子柒吓了一跳,不由得松开了熙雯。 这时,一个家人跑了进来,对木子柒说:“客官,我家主人让我来请你出去帮助一下!“ 木子柒慌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要出去,但被熙雯挡住,问他:“你何不将宝剑带上,以备不测?” 木子柒一拍脑袋,说:“还是你,我今天真是喝大了,怎么能把这事给忘了?” 急欲寻找,熙雯却转身进内屋,待她出来时,将宝剑递给木子柒。 原来,进屋伊始,木子柒只顾欣赏室内装潢,不念其他,随手把剑放置桌子上,被熙雯取走,放置别处。后来就是喝酒,木子柒沉湎其中,更是忘乎所以,不记得那些事了。 接过剑,木子柒将衣袖向上挽了挽,他倒不是个怕事的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打架闹火之事不知经历过多次,其中打人、抑或被人打的事,已属家常便饭。 仗打多了,几天不闹腾,反感到有些寂寞。 至此,他的酒已经完全醒了,仗剑快步奔出屋门。 这时,因为争吵之声越来越大,已惊动了四邻五舍,门口聚集了不少人。 闹到激烈时,将门撞倒了一扇。 村民们都对这两个人的无理取闹感到义愤填膺,纷纷指责他们不该搅扰人家。 可是那两个人置若罔闻,依旧吵闹不止。 木子柒仔细的一端详此二人,不由得有些发惧,只见这两个人长得凶神恶煞,一个长得十分高挑,几乎达到房檐底下,他生就一双阴险恶毒的眼睛,嘴巴很大,舌头极长,随着其说话,舌头时不时地吐出来,样子很是吓人。 另一个则长得矮胖,相貌丑陋愚蠢,但是他的嗓门却极其震人,一吵起来,旁边人都不得不捂上耳朵才行。 木子柒也被他震得皱起眉头,大声斥责他:“你他妈的那么大声干嘛,有理不在声高,你小点声说话能死啊?” 也许是木子柒与众不同的服饰引起在场人的注意还是怎的,一听他说话,瞬间静了下来。 邻居们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说,熙雯家如何来了一个奇人,不过也好,看看他能否镇住这两个恶人。 那两个人一听木子柒这样说话,也感到意外,不知不觉,声音也小了一些,他们将木子柒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下,先是那个高个子,嘿嘿冷笑了声:“你为何方神圣,此事与你何干?” 矮胖子也随声附和,同样冷笑。 木子柒刚想应道,熙雯兄长抢先对曰:“他乃小妹夫婿,今日恰好来我家做客,见到你们在此寻衅滋事,故而前来过问,有何不可?” 众人一听,有些发楞,他家熙雯什么时候找的夫君,怎么谁都不晓得? 那两个恶人一听,不由得重新端详一下木子柒,见到此人装束不俗,且有些怪异,手里持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这把剑剑身象是玄铁而铸,剑刃极薄,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为一条金色龙雕之案,显得无比威严,剑刃看起来锋利无比,真有刃如秋霜,吹毛断发的架式。 他俩似乎没想到半路能杀出这个一个“程咬金”,再一想,自己手无寸铁,不禁有些发惧,但是想到事已至此,还不想丢掉面子。 两人对视一下,高个子挺了挺脖子,矮子提了提裤腰,继续高声叫道:“我们不管那些,你只管将宝物交付于我们,便保你家无事,不然,就搅个天翻地覆,让你们不得安宁!” 熙雯嫂子冷笑两声,问他们:“我家有什么宝物,你们如何得知,再者,有无宝物是我们家自己的事,我们走正,坐得端,从不干那些龌龊肮脏之事,即便是有亦属合理合法,你二人怎可强取豪夺?” 众人愤愤不平。 听此,那两个人有些窘困,大声叫骂:“你一个妇道人家,男人说话,哪要你多余插嘴,还不退到一边!” 众人一开始并不敢言语,见一个妇女都无所畏惧,便纷纷指责他俩不该平白无故搅扰人家,此地多年一直平和,街坊邻里之间,和睦相处,红脸的时候都很少,如今竟有二人如此猖狂嚣张,飞扬跋扈,已实属罕见,怎不令人气愤已极。 听到一片谴责之声,那两个人并不在乎,他俩仰天大笑:“我看你们一个个孤陋寡闻,目光如豆,却又心安理得,真乃愚钝已极,今日若不让你们见识见识一下我俩的威力,以开开眼界,真是便宜了你们。” “我再说最后一句,”那高个子低头问熙雯的兄长,“那些宝物你交还是不交?” 熙雯兄长十分畏惧此人。 其实,他并无把那些所谓的宝物看得太重,何况自己此次染病,据说还与那些东西有些关系,便有些犹豫,不由得看了一下木子柒,意思不外乎是想让他定夺。 木子柒想法与他截然不同,当他听说这些宝物后,就有些感兴趣,后来又听说熙雯兄长有意转让,他更加动了心思,心想,自己虽然即将入赘他家,但是依然一无所有,仍是个穷光蛋。 想想,一个人出来混,总不能一辈子靠吃软饭为生,想我木子柒在朋友中也算是个人物,人家那么敬重我,而自己到头来,始终是个衣兜比脸还干净的人。 即使人家不说,自己也觉得无甚颜面,再说了,熙雯的哥哥并无意用之换取什么钱财,只是想尽快将其转移出去了事,给谁都是给,给自己的小舅子岂不更好! 他们不是说了吗,我与熙雯两个人可以去另一处住宅安家,不是正好吗,此事想必熙雯也不会反对。 既然主意已实,除我之外,任何人也别想得到它们。 这样一想,木子柒便晃了晃手中的剑,这真是一把好剑,随着他的晃动,宛如平地刮起一阵风,只见身边的一棵大树竟然跟着摇曳不止,且发出“哗哗”的响声。 众人一看,惊骇不已,那两个人自然也有些慌张,但他们强打精神,故作镇静,对熙雯兄长说:“我们问你,想好了没有?” 没等兄长答话,木子柒抢先说了一句:“此事我说了算,只请你们二人退去,也省得咱们刀兵相见,不然,便悔之晚矣!” 高个子又是“嗬嗬”地笑了两声:“你真可谓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啊。” 方才木子柒在说那话时,其实是虚张声势,面对两个恶人,他心里也是没底,虽说有一把宝剑在手,但是自己从来没用过,在别人眼里看来,虽然自己天南地北,五湖四海,中国逛了遍,见多识广,好象会点什么似的。 实际上却是个“饼材”,饼材是什么呢,这是一句当地的俗语,也就是说是个制作苞米面饼子的材料,你说这样的材料有什么大用呢,顶多不济在人们俄得不行了的时候,咬两口,用以充饥,这种食品现在有不少人根本就是不屑一顾,所以其用途与白面、大米相比,实在有限。 人们称之为“饼材”其实就是与废材划等号的意思。 虽然自己在外面混的这几年,打架斗殴的事没少干。 但是,自己那两下子,只有本人最清楚,打仗根本没有什么套路,通常都是捡着什么就用什么打,不管土块还是石头,甚至一盆脏水都可以派上用场,也别说,这东西还真好使。 关键时候,往对方劈头盖脸地一泼,那气味,那声势,任谁遭遇上都得发懵,所以千万别瞧不起,有时候比刀枪都管用。 有时,实在找不到东西了,干脆,就徒手上阵,捅胳肢窝,抠鼻子,掏下体,那都是他常干的勾当。 今天,这一套还管用吗? 第10章 惊恐万状 第10章惊恐万状 上回说的那些,朋友事后都戏称他的那些伎俩为“马粪招”,他听了后并不在意,因为尽管手段如此卑劣,但吃大亏的时候很少,大都能全身而退,有些时候,甚至是毫发无损,比起那些逢到打架总得落得个鼻青脸肿,不挂点彩就好象是对不起谁似的那些哥们儿,真是强出百折,有时候,人们甚至怀疑他是否临阵脱逃,当了逃兵,其实时间一长了,人们都发现,木子柒并不是那样的人,到了关键时候,他总是冲杀在前,从不畏惧。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比较灵活,临阵眼不花、心不慌,不象其他的人,一到了打架的当口,就乱了方阵,如同一只没头的苍蝇一般,手脚胡乱扑落,没等打人,自己先摔了几个跟头。 正因为如此,对那些花大价钱找地方学什么散打、武术之类的做法,他通常是不屑一顾,斥之为花拳绣腿,他认为,只要做到临阵不慌,稳住阵脚,那基本就是胜券在握,其他的那都是扯蛋。 到了那时候,没等人家打你,自己先乱成一团,甚至都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任凭你有高强的武艺,也是废物点心一个,唯有挨打的份儿。 事实上也是如此,那些学了几年武艺的朋友,到头来在他面前还得甘拜下风。 木子柒心里有数,之前自己之所以能占了一些便宜,就是因为自己面对的都是一些乌合之众,没什么真本事,只知道虚张声势,狐假虎威,仗着人多势众,恃强凌弱。 如果真遇到一些训练有素,实战能力很强的对手,必然会被打出原型。 而今面对的这两个,虽然并不一定是武艺高强,身手非凡,但是就他们那尖利的手爪,那利刃一样的牙齿,任谁见了都得不寒而栗。 虽说这宝剑好象很有灵性,用起来很顺手的样子,但是,能否对付了这两个凶恶威猛的敌人,真是一点数也没有。 现在怎么办,没别的选择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这这么多人的面,绝对不能掉架儿,木子柒咬了咬牙,心一横,暗自说了一句:豁出去了! 手一举,就要冲上去,不料却被人拉住了,只听有人叫了一声:“夫君,你莫要去——” 转头一看,原是熙雯。 什么,她现在称我为夫君了? 木子柒不由得心里一热,这就是说,这个姑娘已经认定我们为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才叫作夫妻,没等结婚对自己的了解就是如此透彻。 她必是看出来自己胆虚得很。 木子柒觉得熙雯的手在颤抖,她小声地说:“夫君莫要招惹他们,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木子柒心想,这哪是我招惹他们,而是他们寻上门来挑衅,今天我若就此退缩,以后对你们一家也不好。 是不? 人家欺负到你家门口了,竟当起缩头乌龟。 不行! 趁着邻居与那两个恶人再次争吵之时,木子柒小声问道熙雯:“要你说,该怎么办?” “依我看,就把那些东西让给他们,我也想过,此前庙里的主持说我哥哥的病与此有关,可见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说我哥也不想要,何不就此出手,也省得日后生出诸多麻烦。” 因为有了以前的那些想法,木子柒不想这么做。 熙雯去到兄嫂那儿与他们说了两句,见到其哥哥点了点头,不料嫂嫂却勃然大怒,她大声叫道:“不行,那是我们家的东西,不能送与他们!” 那两个恶人见他们一家在商议,争吵之声暂时小了一些,而听到其嫂嫂说出这样的话,即刻又提高了声音:“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今天若不荡平你家,你们是不肯交出那些宝物了,是不?” 木子柒本想应道:“是的!” 但一想,现在并非人家正式女婿,自己不便过多插嘴,便没有吱声。 熙雯与哥哥均缄默不语,而其嫂嫂却厉声应道:“尔等莫要猖狂,如此横行霸道,天理不容!” 高个子仰天一笑:“什么叫天理,我的话就是天理,今天我叫你们怎样,就必须照办不误,否则,必不会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熙雯与其兄想劝阻嫂子,可是这个女人真不是个善茬子,双手在腰间一叉,高声叫道:“今天老娘就立在这儿,谁若想进我家的门,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那两个人原先只顾忌到木子柒这个准女婿,根本没把其他的人放在眼里,而今见到这个女人竟然也如此厉害,不禁有些发楞。 他们一见只凭恐赫没有什么效果的,心想,看来不动真格的是不行了。 于是两个人嘴一张,四只爪子一起伸出,这时,人们才见识到此二人真是非同小可。 就听得耳边先是“嘶!”的一声,凄厉而又刺耳,就象要一直钻入你的脑子里,人们被刺激得纷纷抱头捂耳。 这还不算,那个矮个子大嘴一咧,“呱呱!”两声,如同天空响起炸雷,惊恐万状的人顿时把震得两腿发软,站立不住,纷纷倒下! 木子柒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两个人能来这么一招儿,真可谓先声夺人。 这时,有如黑漆漆的夜里突然亮起一道闪电,木子柒脑海里冷不丁掠过一个念头,这场面以前似曾经历过! 至于在什么地方,他一时又想不起来,难道是在梦中? ……。 这时,矮个子又叫了两声,木子柒同样猝不及防,差点被震倒,但是幸亏有宝剑在手,就在即将倒地之时,下意识地用剑戳了一下地面,也怪,就觉得一股强劲的力量如同热流般,突地涌入体内,他顿时感到浑身上下力量倍增,仿佛有着使不完的气力。 那两个人见到唯独木子柒还屹立不倒,感到有些不解,因为他们熟知,自己这一招任谁都难以承受,厉害者就有可能一下子被震聋,落下终生残疾。 并且倒地之后,短时间无法正常行走,唯有卧床,调养数日后,方能慢慢恢复。 他们本以为只消此举,便可将在场的所有人镇得服服在地,也好趁机下手,掳走宝物。 没承想,木子柒却没有接招,这使得他们不由得有些惶惑。 既然一招不行,那就接着再来,先是那个高个子,他的头猛地摇晃了几下,只听得“嗖嗖嗖!” 突见他的脖子瞬间长出一丈多,高高的挺立在夜空之中,那两只恶毒的眼睛在闪闪发光,样子好象一座高高的灯塔。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人们陷入惊恐万状之际,那脑袋如同飞机般突地向下俯冲过来,直奔木子柒而去,还没等木子柒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自己突然被什么缠住了,并且越缠越紧,仔细一看,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是那高个子的脖子,就在眨眼之间,已经在自己的身上围过三圈了! 这时,高个的脸已经与他近在咫尺,丑恶的脸上泛着一丝狞笑,样子极为森人! 更让他惊恐的是,因为缠绕得太紧,自己的手脚被捆得死死的,一点一动弹不得,那宝剑也随之坠落在地。 矮个子见状,急欲上前来抢夺。 幸亏熙雯反应敏捷,迅速爬起来,拾起宝剑,并且不失时机地递到木子柒的手里。 现在木子柒的手还能略微活动一点,他接过熙雯递过来的剑,费尽周身力气向下一戳,只觉得并没费什么力气,却感到那剑象是懂得他的心思一样,沿着他用力的方向扎去,一下子刺在高个子的脖子上,这时,只觉得那脖子突然一阵痉挛,接下来,随着一声可怖的惨叫,他的手脚立即松快了许多,木子柒自然不敢怠慢,接着又是一剑,也不知刺没刺着,又听得高个子叫了一声。 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长脖子迅速松开,再一看,高个子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只剩下矮个子,还立在那里,木子柒心里想,这两个恶人,真是纸老虎,这么不经打,我还等什么,也不能放过这个小个子,如此一想,仗剑向前冲去。 奇怪得很,他觉得那剑用起来特别顺手,且十分听使唤,简直神了,现在可以说,都不用他费力,真有点心想事成的感觉,只要他想刺哪或者砍哪,那剑就会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 真是有如神助! 矮个子一见自己的同伴失利,便欲向木子柒奔来,不想,那宝剑迎面向他的喉咙刺去。 木子柒本以为,矮个子会被刺倒,可谁承想,那矮个子虽然愚蠢臃肿,但反应极其快捷,见到宝剑向自己刺来,他立即就地一滚,宝剑贴着他的身上溜过去,木子柒寻思,就凭这把法力无边的宝剑,只要沾着边儿,就没个好,谁想,只听得“刚!”的一声,如同击在石头上一样,且溅出火花,宝剑竟然还被弹了一下,而且,木子柒只觉得虎口发麻,剑差点被震掉。 他两手合力,紧紧攒住,才没有再次掉落。 那矮个子趁此当口,一骨噜爬起来,朝着木子柒冲过来。 第11章 珠光宝气 第11章珠光宝气 木子柒一看,如此锋利的宝剑都奈何不了其坚硬的外皮,这说明它要比石头还不知硬上多少倍,顿时没了主意。 正在他慌张之际,只听得耳边一人提醒:“刺它的喉咙,刺他的喉咙!” 木子柒一听,原来是熙雯,他再一看矮个子,脖子之处露出空档,便不敢怠慢,持剑向那儿刺去,前面说过,这剑用起来随心所欲,此刻,木子柒甚至觉得自己如同被剑带动起来,人剑合一,向着那个方向袭去,矮个子没想到那剑能来出如此迅猛,待剑已经来到眼前时,才反应过来,急忙一躲,也是他的动作太快了,不然只消这一下,任谁也得立即毙命,矮个子略微一侧,就见那剑擦着着他喉咙刺过,矮个子逃过一劫。 接着,就听得“嗖地一声,也不知如何那么快,也就是一眨巴眼的功夫,那个矮个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高个子也随之不知去向。 木子柒待在原地半晌,不知该如何是好。 众人们也没了注意,哪有这样的,打到半道,竟然就来了个不辞而别,上讲究的人不会这么做,起码也得挂个免战牌吧。 自然,他们可能压根也没想当这个上讲究的人。 定是被吓怕了,那么以后呢,它们还会不会再来骚扰? 这都是个未知数。 但是始终如此苦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在又过了一个时辰后,大家商议了一下,还是暂且回家,明天再说吧。 天明之后,木子柒想起夜间的事,心立即“呯呯”地跳起来了,他依然在担忧那两个家伙会不会再来闹事。 一天过去了,平安无事,此后又过去好几天,村里仍是风平浪静。 十几天后,还是什么事也没有。 生活开始恢复了正常。 一日,熙雯告诉他,那些宝物准备运往新宅。 第二天,兄长一家人同他一起去放置宝物的房间。 此前对这些宝物的议论过多次,他们一家却从未带自己来过这里,一想到那些东西马上就归自己所有,木子柒略显紧张,又感到很是激动。 早先,他听说过方面的事,一些倒卖文物的人都发了大财,不少人成了大收藏家,一回,他从报纸上见到一篇报道,说是一件汉代的玉玺拍卖出上亿元的天价。 如果在这些器物之中找到类似的宝物,自己可就成了富翁了。 但是——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等会儿进去的时候,一定要装板一些,不要在他们面前表现出太高兴的样子,尤其是在熙雯的嫂嫂面前,更不能流露出半分。他们身为古人,不懂得这些东西在现代的价值,所以就不加珍惜。 如果他们知道我对这样东西感兴趣的背后原因,一定会反悔的。 熙雯的嫂子边走边问木子柒:“你可须想好,这些东西运往新房是否合适,难道不忌讳吗?” 熙雯最了解她的嫂子,这个人向来言不由衷,听起来她说这话好象是并不着急让他们运走,其实她知道一家人中就她最迫切想让这些东西尽快从自家搬出去,因为她听哥哥说过,只从自己庙里主持说了那些话后,嫂嫂一直催他些将那些“烂货”处理掉,她说:一想那些东西心里就发堵,就觉得晦气。 熙雯听了嫂子的话后只是暗中捏了一下木子柒的手,意思是告诉他,不要听嫂子的话,你想要就拉走,别管那些。 木子柒不明究里,还以为熙雯犹豫了呢。 木子柒瞅兄嫂开门进去之时,悄声问道熙雯:“你是什么意见,是不想要吗?” 熙雯刚想回答,嫂子这个人耳朵很尖,听得木子柒在问熙雯,心里有些发急,立即笑着地对木子柒说:“哟,你一个大男人莫不是对这此事拿不定主意不成,还要问她?” 木子柒连忙说:“嫂嫂理解错了,我在是随便问问,要说这事嘛,有什么拿不定主意,我想要就要,谁的话我也不想听,对吧?” 木子柒看了熙雯一眼,心中有些不安,唯恐自己这句话刺激到着她。 熙雯笑而不答。 见到熙雯并未见有什么怨艾之色,木子柒有些放心。 进屋一看,木子柒简单惊呆了。 只见整个房间琳琅满目,珠光宝气。 有各类丝织品和衣物、金银器、瓷器和琉璃器、玉石器、漆木器、首饰、冠带和佩饰、梳妆用具、木俑、武器和仪仗以及谥册、谥宝和圹志等器物,大略点了一下,能有2千多件(不包括钱币和纽扣)。 其中,光金银器就有5百多件。 宝物 除此之外,还有酒注、爵、执壶、壶瓶、匙箸瓶、提梁罐、带柄罐、镶花梨木金碗、金锭、金饼以及“吉祥如意钱”和“消灾延寿”金钱件、沦波舟等数十类。 看得木子柒眼花缭乱。 看来,嫂子此前并没有来过这里,眼见得这么多的奇珍异宝,不免有些后悔之意,她本以为都是一此污朽不堪的破铜烂铁,又被庙里主持说成是邪气很重的东西,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熙雯的哥哥以前因为沉疴在身,无暇顾及这里,今日见到这些东西,很是喜爱,随手拾起一个镶花梨木金碗,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番,就在他准备放下,再看其他的器物时,突然从角落里吹来一阵风,顿时就把金碗从兄长的手中吹了起来,大家感到十分惊诧,就见那金碗随风飘飘摇摇地转了起来,熙雯兄长生平它会掉落在地,摔坏,就急忙伸手去捉,没想到,那金碗好象猜到他的意图,竟“嗖”地一声躲开了。 而风过处,兄长立即感到身上奇痒无比,他立即慌张起来,急急走出门外,告诉他的夫人,尽快运走。 说来也怪,他一出去这个房间,风就平息下来,金碗也轻轻地落地。 至此,熙雯的嫂嫂再不敢对宝物动什么心思,遂即命家人迅速装运,她与丈夫一起急急离开这里,回自己住处去了。 木子柒私下自忖,看来这些东西还真有些邪气,今后在自己那里会不会也这样呢,假如熙雯兄长的遭遇在自己身上重演该怎么办? 但是一见数人中间,唯有他如此,其他人均无事,就觉得还是兄长本人的问题,遂安下心。 他用手抚摸了一下随身携带的宝剑,心中更是感到放心,有如此神奇的宝剑护佑,我什么也不用怕,任何妖魔鬼怪,来一个斩一个,我就不信有哪个大胆的还敢前来送死! 就这样,直到宝物送到他家时,一直是平静安全,没出什么事。 从此,木子柒闲来无事就到那个藏宝屋去观赏一番,喜爱有加。 他在琢磨,是否拿出一件两件去拍卖会走一遭? 一是看看是不是赝品,估计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这个时代的人还没那么多的鬼心眼,主要一点是:他们中很多人并未意识到其真正的价值。对此感到有兴趣只是觉得一些东西比较稀奇,至于是否会给他们带来财运之事,根本没人去琢磨。 木子柒认为,有必要让那些高人给估估价,看它们究竟能值多少钱,心里也好有个数。 卖我是肯定不会卖的,因为我现在可以说并不着急用钱,有了这么气派的房子,有了这么漂亮的媳妇,我非常知足,要是还有欠缺,现在就差车了,那东西现在看来属于可买可不买的,因为熙雯不见得会喜欢,即便是喜欢,如果我将其开到这里,一定会在此地引起一片哗然与惊慌的。 咱没有必要出那个风头。 再说了,我打心眼里喜欢上这个古色古香的地方,想让我离开,一时还真舍不得呢,如果只是为了一台车,就舍家撇业地回到现代,不要说熙雯适应不了,我自己也会感到不适的。 算了,车就不要再想,别张罗得瑟大了,以免遭人嫉妒。 我木子柒可不是那些野心勃勃的人,而是属于知足常乐,小富即安的类型,何况,我现在还不是小富,估摸着,怎么的也得身家上亿,既然如此,我还图什么呢。 只有一点,如果有可能将父母接来,让二老也见识见识我的豪宅,开开眼界,为我高兴高兴,享受一下当土豪的滋味,就算我尽到孝心了。爹妈这辈子就我一个儿子,将我拉扯这么大也不容易,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是必须的。 至于我那些朋友,就不必考虑得太多,人生在世一定要低调,再低调,切莫张狂得太厉害,一旦有人见到我突然暴富,心生加嫉妒之念,可是件危险的事。 人心隔肚皮啊,如果哪个找一月黑风高的日子给我来一下子,那可就悔之晚矣。 如果想结识朋友,与身边这些人中交往,倒也不失为绝佳的选择,他们大都单纯朴实,敦厚善良,与他们交往肯定不用象对现代人那样戒备防范。 这期间,虽然没有象熙雯兄长那样罹病,但是也发生过几回事,着实让木子柒被惊扰了几次。 一天夜里,两个家人去他们的屋里睡觉了,木子柒自己闲得无聊,就去放置宝物那个房间转转。 一开房门时,只听得里面好象动静,他顿时警觉起来,将那把终日不离手的宝剑紧握在手。 第12章 大器风范 第12章大器风范 心想,莫不是进贼了? 但又一琢磨,不会啊,方圆几十里内,谁不知有关这些宝物的事,熙雯的兄长也因此得了病,很多人躲之还唯恐不及,哪个还敢打它们的主意,这岂不是相当于烂膏药贴在好肉上——没病找病吗。 也许是自己听错了? 在进到屋内后,他燃起门边的蜡烛,一手拿剑一手拿蜡烛,大致观看了一下,发现那些器物依然摆得整整齐齐,没有被挪动过的迹象。 现在他动辄就来此一趟两趟,很多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他都非常清楚,有时家人来打扫卫生,挪动了任何一件,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由此可见,他对这些东西熟悉和喜爱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在屋内转了一圈儿,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之处,木子柒放下心来。 他拿起角落的执壶,打从他第一次见到这东西,心里就特别喜爱。 这个小执壶,巴掌大小,茶叶末釉,造型颇为规整,线条流畅。 别小看这个只有十余厘米高的小执壶,虽然小却具有“大器”风范,造型颇为讲究,不失为一件珍品。据家人介绍说:此执壶为唐代执壶,也是这些器物之中宝中年代最为久远、价值颇高的一件珍品。 这件执壶器形规整、造型饱满,具有十分鲜明的时代特征。其釉色是烧制过程中所形成的铁、镁结晶釉,类似茶叶末色泽,因此被称为“茶叶末釉”。 “执壶”是干啥用的呢,木子柒一直以为是茶具。 他问及家人才得知,并不是用来泡茶的,而是古代的一种酒器。 他看了一阵,正欲将其放回原处,不料突见其中袅袅地生腾起一股烟气,这烟气闻起来奇香无比,木子柒顿感神清气爽。 复又把执壶凑到蜡烛前,仔细地照了一下。 他向执壶里面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里面竟然有山有水,景色奇异,简直就是一副浓缩的山水画卷一般。 要说是画还不确切,因为它的动态的。 这是一副傍晚的景色。 你瞧,在那绿树成荫的两山之间夹着雄伟的大瀑布。急弛飞奔的水流直泻而下,像奔腾咆哮的万匹野马破云而来,又像神话中的仙女披着银纱,在斜阳的照耀下,光彩夺目。 两山是下面是一泓湖水,湖水蓝蓝的,真静啊!静得让你看不出它在流动,轻风一吹,层层水浪,犹如起了皱的群幅,均匀地平铺在湖面上。蓝蓝的湖水映着雪白的云,鼓起的浪花吻着流云的倩影,明极了,亮极了。 看样子似乎又到了中午时分。 这云,这水,这天,这浪,和着柔柔的微风,好一派优美的景致,使人心旷神怡。 真美啊! 湖水清澈、碧绿、恬静,令人神往,远看它是那样的绿,绿得像一条翡翠色的绸带;近看,它是那样清,清得可以看见湖底那游动的鱼虾。 瀑中喷溅出来的水珠,大的如珍珠,晶莹透亮,欢蹦乱跳;小的如烟尘,弥漫与空气之中,成了蒙蒙水雾,给山涧林木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再往前,是一条小河,河水也是清极了,像一张碧绿、透明的玻璃纸,水底的一块块卵石也都像水晶似的光滑、透亮。 整个水面绿得如翠,亮得如玉;袅袅升腾的雾气像洁白的面纱,遮掩着小河羞涩的脸。群峰迭起,湖水清静,真是山清水秀,风景宜人。 木子柒看呆了。 恍恍惚惚的,只觉得自己也进入了那场景之中。 踩着由鲜花和芳草铺就的五颜六色的小径,向前漫步。 不一会儿,来到一片竹林,竹林后有一隐秘之处,被一片山石遮挡着,山石上长满苔藓和藤萝,隐隐约约地可以听见女人的嘻笑之声。 木子柒感到非常好奇,就加快了脚步,向那儿走去。 待转过山石,他见到,在山石环抱之中,有一泓掩映在茂密的树木之中的池塘,池中有几个裸体女子正在洗澡。 一个个类似面如冠玉。两剑眉灿若星辰。身材修长,狂荡而不凌乱的发髻随至于肩上,一袭白色的肌肤,犹如阳春三月的婴儿,那么粉析,细腻。适可而止的肌肉,多一分嫌赘,少一分嫌瘦。 女子们深邃不可待见的双眸仿佛能侵入人的心弦。 木子柒一惊,正想退出,不料笑声更高了,一个女子高声叫他:“客官留步!” 木子柒遂停了下来,一个女子用鲜花遮住自己的玉体,池塘里探出身,挑逗地他说:“如此良辰美景,又有淑女相陪,何不下来快活逍遥一番,一享人间之乐耶?” 木子柒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不是那种古板的“正人君子”,他也有七情六欲,面临如此热辣辣地诱惑,如何能波澜不惊,无动于衷? “来呀,快些下来呀!”其他的女子也与前者一样,手捧着鲜花遮在胸前,频频向他招手。 小高子心迷神驰,不能自已,心里想离开,可是脚下却不听使唤,就象被什么拽着一样,迷迷瞪瞪地就象那儿走去。 没等走几步,突然脚下一跘,“扑通”一声,跌倒在地,花草塞满了他一嘴,木子柒只觉得芬芳扑鼻,再听得那些女子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他在惶惑之中感到自己简直是如痴如醉,忘乎所以。 还没等爬起来,就觉得有人在拉自己,他抬头一看,不由得从头凉到脚,原来面前站着一个浑身长着黑毛的人,牙一呲,露出满口的如同刺刀一样的獠牙! 再向池塘面看去,哪里还有什么美女,全是一些硕大的泥鳅在里面翻滚。 木子柒不敢怠慢,手持着剑,就向那“黑毛人”猛地一刺,也不知刺到哪里,只听得“哇”场惨叫一声,木子柒随即爬起,向来时的路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待气喘吁吁的他来到一片四面均被万仞高山环抱的草地时,他发觉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 心一沉,自己这是来到什么地方了,又该如同逃出去? 这时,就感到地面在剧烈地颤动着,随即响起了“通通”的声音,他回头一看,远远地,那个“黑毛人”正在迅速地向这边追来,后面跟着那些方才还在水里翻滚的泥鳅,它们扭动着身体紧随其后。 木子柒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暗暗叫苦:“这不坏事了吗,我该怎么办才是?” 这时,他向上看了一下,如同铁桶似的的山之中,显露出一片如同井口般大小的蓝天,此刻,也不知哪来的灵感,他将宝剑向蓝天上一刺,然后模仿影视剧中那些神话级的人物,纵身向上跳去,说也奇怪,只觉得身体立即腾空而起,接着,便飘飘摇摇地向着那蓝天飞去。 这时,耳边的风声“呼呼”,巉岩怪石“嗖嗖“向下移去。 不一会儿,蓝天突然消失,代之一片黑暗,但令他欣慰的是,脚下好象踩到了平地,而且见到前面出现了一团火光,木子柒连忙向那儿跑去,不想一下子撞到什么上,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个一架子,借着亮光看去,这才明白,自己已经身处放置宝物的房间之中,火光正是那支蜡烛。 木子柒心里才算安定下来。 从第二天,他找个时间,将壶带在身上,告诉家人他要出去一趟,让他们忙自己的事,不要管他,便一个人去到庙去找那个主持,把壶拿给他看。 主持看了一下,脸色突然大变,对木子柒说:“施主,这执壶可非同异常,江湖人称销魂壶,吾只是耳闻,从无谋面,而今方赌实物,据传此壶出自女娲之手,只因为见到一些人自从降临尘世之后,渐生恶念,明火执仗,骚扰一方,残害黎民百姓。 “便随手抓起一些河泥,望空甩去,那些泥土便散成无数,女娲口中念念有词,须臾,泥点化为一些执壶,散落在人间。 “奸狞邪恶之人见了,在喜好之际便被诱入其中,不能自拔,不消几个时辰,即化为脓水。 “而正人君子,即便是被一些妖孽所蛊惑,只要心无杂念,莫要惊慌,不须多时,便会化险为夷。 “施主是否曾为其所困,才前来求贫道一解疑惑?” 主持微微一笑,手捋胡须问木子柒。 木子柒面露愧色,心想,亏得当时不跘了一跤,不然,当时如果进入池塘后果会怎样呢? 想到那些泥鳅,身上不禁一阵阵发冷。 又一想,即便是那样,自己手中有宝剑,泥鳅一定伤害不了自己。 但是——一旦自己忘乎所以,被那些泥鳅甜言蜜语所迷惑,这些妖女再乘机掳去宝剑,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思忖至此,木子柒不禁感到后怕。 主持摇摇头,象是在自言自语:“人心生一念,天地尽皆知。” 他向木子柒挥挥手,语重心长地说:“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去吧,去吧。” 木子柒不明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便向主持鞠了一个躬,问道:“敢问主持说的什么意思?” 这持闭着眼睛,再不看他:“施主回去慢慢品味,或将顿悟。” 木子柒觉得主持还有一些话没有说,他是不想说,还是觉得时机不到? 第13章 唯命是从 第13章唯命是从 可是任他如何发问,主持只是端坐那里,不再开口,木子柒只得悻悻离去。 到了晚上,刚准备吃饭的时候,一个家人突然跑进来,大声秉报兄长:“大事不好,那两个家伙又来寻事了!” 大家一听,哪还有心事就餐了,立即慌不迭地奔将出来。 这回两个人的精神头似乎比上次好了许多。 见到木子柒,两个人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答话,高个子立即就想冲过来,却被矮子阻住了,只见他一哈腰,象狗似的地往地下一趴,木子柒不知道它这是在耍什么花招,没敢贸然行动,只是立在原地不动。 就听得“呱!”地一声,突见矮个子原地突地起跳,直奔木子柒头顶而来。 木子柒下意识地抬起剑,向上一搪,其实他也没使什么力气,只听得“当”地一声,那个矮个子就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他其实是想虚晃一招,直取木子柒手中的宝剑,没想到却受到对方重击。 它有些慌神了,眼看着那宝剑被木子柒收回,在手中一举,再次砍下来。 矮过子嘴一张,只听得“呼!”地一声,一团烟雾自它的嘴里喷射出来,将木子柒包围。 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人已经被笼罩其中,分不清东南西北。 木子柒顿时懵了,感到无比惊慌,这可怎么办? 那个矮个子肯定要趁机下手,我将性命不保了。 想到这,他连忙挥剑胡乱砍去,要说这宝剑真是名副其实,随着挥动,就见那沉沉的迷雾被齐刷刷地切成一块一块的,并且如同一块块黑布被风刮走,缓缓地四散开去。 木子柒发现,那矮个子正向自己匍匐前进,已经到了自己的脚下,若不是刚才自己及时地驱散了迷雾,必遭其暗算无疑。 矮个子一见自己的招法被破解,恼羞成怒,立起身,朝着木子柒扑来。 木子柒急忙用剑向他刺去,又听得“当!”的一声,迸出的火花照亮了夜空,就象节日燃放礼花似的,色彩斑斓,锃明瓦亮。 木子柒不禁为自己的宝剑担忧,矮个子的皮肤如此坚硬,简直如同磐石一般,我的宝剑会不会就此折断损毁? 然而,借着光亮一看,那宝剑依旧寒光闪闪,锋芒毕露,木子柒心中大悦,向被刺倒的矮个子身上砍去。 虽说矮个子坚硬似铁,但是在被宝剑刺砍了数次后,明显地也受到了重创,借着月光看去,只见地下散落着一些碎块,好象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木子柒心想,还等什么,继续追击吧。 于是,他越砍越勇,矮个子在他的袭击之下,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接下来,如同一个球似的滚来滚去,人们看得有趣,不由得击掌呐喊助威,一时间,熙文家门口人声鼎沸,如同节日般热闹非凡。 “砍死他,砍死他!”人们唯恐那矮个子逃遁开去,日后再伺机返回,继续为害一方黎民百姓,一致呼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木子柒何尝不是如此,他将在此娶妻落户,安家生子,如果留此等祸根,还能有自己的好日子过吗。 今天是他们寻衅而来,如果被他遁去,再寻找起来,必然要比登天还难,所以现在绝对不能松懈疏忽,务必将其彻底歼灭,不留活口。 于是,他便乘胜追击,继续砍杀,说来也挺有意思,就象石匠凿石头一样,矮个子在木子柒的砍歽之下,落下的碎块越来越多,体形越来越小,滚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这使得木子柒有些愁了,这得砍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完,眼见得已经变成足球那么大了,追得木子柒气喘吁吁,眼瞅着有点力不从心,现在他就唯恐有一点闪失,被那球乘隙溜掉,到那时,可要后患无穷了。 他忙召唤围观的人帮忙,协同他一起围追堵截。 其实没用他求助,人们早已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有人回家找家伙,摸着什么拿什么,锄头、镐头、柴刀、斧头、榔头,向那“足球”发起迅猛的攻势,但是,尽管人数众多,武器多样,但都无法与木子柒中的宝剑比拟,他们那些看来锋利无比的家什,砍上去一点作用也不起,就如同木头击打铁器一样,连点印记都留不下。尽管奈何不得他,但是人们还不敢有丝毫懈怠,继续围在四周,呐喊助威。 就在木子柒越杀越勇之时,熙雯也不没闲着,她跟着乡亲们一起,尽其所能,击打那个已经变成手掌大小的石球,因为他们谁都知道,只要他一逃掉,对整个村落来说,就将是一个极其危险的隐患,现在唯有一个办法,打,继续打,直至将其击成齑粉为止。 说来也怪,那个球在小到一定程度之后,变成如同小孩子玩的玻璃球一般大小的时候,便不再减小,任凭你如何踩踏、砍砸,他只是滚来滚去,迅捷快速,忙乎得人们大汗淋漓,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体积仍是不小一点,最后,渐渐地,人们有些丧失信心了。 这时,也不知从哪儿突然窜出一条狗来,见大家忙乎得不可开交,也上来凑热闹,恰巧那小球滚到它的脚下,狗一见到有如此好玩的物什来了,那肯放过此等好机会,前爪一拨拉,球就滚到它的足边,狗乐的“汪汪”叫了两声,就在它嘴张开之际,你小球竟然突地跃起,象有什么在吸它一样,径直飞入其中。 其实,狗并不是摸到什么就吃什么东西的动物,它根本没有欲吞食小球的意思,因为那不是它喜爱的食品,假如是一根骨头嘛,那还差不多,它有可能将其叼起,品味一下滋味如何。 狗猝不及防,被那小球一下子钻入嘴中,顿时有些慌张,张口刚想叫,不料那小球乘隙向其嗓子眼儿滚去。 狗自然没有人那样的智商,立即用爪*挖嘴巴,以阻止其钻入腹中,它只知道叫,除此之外,毫无办法。 那小球自然极其顺利地滑落进去。 狗这时不再如方才那样兴奋,而是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哀号声,抬起头来向人们求助。 可是人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大家都慌了手脚,有人出主意,将狗倒过来,大头朝下,把小球控出来。 一个小伙子上去就把狗抓住,不顾狗如何挣扎,就使劲地提着它,太头朝下,一抖一抖地控着,这当然不起什么作用。 此刻,狗的主人看不下眼了,这是一个中年人,长得瘦瘦的,脾气很暴,他上来一把将狗夺过来,屁股一撅,一下子把小伙子撅出很远,把狗搂在怀里,疼爱的抚摸着。 大家一看主人不满意了,再说正值他的气头儿上,都不敢作声。 那个人看出大家的意思,对熙雯的兄长说:“那厮委实可恨,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即便想处置它,也须主人动手才是,我还没死呢,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如何能如此无礼,连问都不问我一句,就随意折腾它呢?” 大家一听,都是因为情急所致,没有想太多,于是纷纷帮助那小伙子打圆场,说他年轻不懂事,还望你一个做长辈的多多谅解为好。 那人这才慢慢的消了气。 但是,事情毕竟还没有完结,祸根已经进入狗肚子里,就即便是再喜爱自己的宠物也不能任由那么危险的东西留在狗的腹中不预理睬,因为他刚才也是眼睁睁地看到,那个恶人如何由大变小,进而变成一个小球,钻入他家狗中的肚子里的,他如何能不管不顾,泰然处之呢? 大家在探讨如何想个万全之策,将那小球取出来。 有人主张给狗灌凉水,因为他想了,人喝多了凉水后,就会不舒服,甚至闹肚子,厉害的甚至都能上吐下泻,那样一来,岂不就可以将小球迅速排出体外吗? 众人一听,这个主意不错,都将目光转向狗的主人。 那个瘦子沉吟一下,觉得那样虽然狗能遭点罪。但是此时并无其他好的办法,看来,只有试一把了。 于是,便以他为主,众人协助,有熙雯的家人取来一个大盆凉水,用瓢舀满水递给瘦子,让他自己给爱犬灌肠。 木子柒也想帮忙,可是又被熙雯在背后拉了一下,她将木子柒拖到一边,小声说道:“那个人心胸狭窄,脾气古怪,一旦你有些鲁莽之处,可能又会惹得他不高兴,不如远离一些好。” 木子柒听从了熙雯的建议,就立在一边看热闹。 狗的主人一连给狗灌了三大瓢凉水,狗肚子被灌得涨大如鼔,只是不停地叫着,却丝毫没有如人们所期望的那样闹肚子,开始吐泻。 人们见此,均束手无策,无计可施。 狗在叫了一阵后,突然拼命地从主人的怀中挣脱出来,这时,人们听得狗的腹中好象有声音,说来挺怪,那狗对腹中的声音唯命是从,听到“口令”就立马行动。 先是后退两步,接着,突然吠叫起来,人们一看慌了,原来,它现在好象认友为敌,威胁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这些四邻五舍,这些平日里爱抚呵呼它的人,包括其主人在内! 第14章 粗声大气 第14章粗声大气 叫了两声后,人们听得狗的腹中又开始发出声音,声音即出,狗立即响应,它的前爪一趴,紧接着,又是一蹦,向着它的主人直接扑去! 瘦子没想到能有这么一手,来不及反应,一下子被扑倒在地。 那狗在扑倒主人后,略事犹豫,似乎它也意识到此举是犯了大错。 而腹中的声音似乎显得不耐烦,并且极其严厉,大家想听听究竟在说些什么,可是,听后,却根本无法分辨出那声音在说些什么,可是狗却很明白,它的犹豫似乎激怒了腹中那个“指挥官”,再次发布指令,狗一听,丝毫不敢怠慢,对着终日里喂养它的主人张口就咬,主人因为有了刚才的教训,有所防备,再加上他体形瘦削,行动比较灵活,就地一滚,躲过一劫。 这时,狗腹中的声音又在叫,狗听后,立即跟随主人而去,平日里,在这种场合,它都是摇着尾巴,温顺有加地跟着主人后面,而今则大不一样,它的主人没命地在前面奔跑,自己的宠物在后面紧追不舍,狂吠不止,一副欲置于自己的主人于死地而后快的架势。 见狗对主人形同宿敌,人们愕然了,震惊了! 这狗是怎么了,疯了吗,难道是因为刚才主人灌的水太多了而结下“梁子”,欲报复之? 不应该啊,主人这也是为它好,那么危险的东西进入它的体内,先不说对全村是个祸害,就是对狗本身也是个最大的隐患,不将其取出除掉,狗必然首当其冲地成为第一个受害者。 它不应如此敌我不分,作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人们为了使主人尽快摆脱这条疯狗的追赶,纷纷用手中的家什狙击那狗。 不料,狗的自主人心痛了,他回转身来,大声呵斥众人,不要如此粗暴对待自己的爱犬,有的人对此置若罔闻,继续追打那条狗。 那狗非但不去理会别人,反而更加起劲地追着自己的主人,大有不将其撕碎咬烂,誓不罢休之势。 大家一见,更有理由驱赶这条疯狗了,有人见追赶不及,索性将手中的器械扔出去打狗,这一下子,更惹得狗的主人火冒三丈,他竟然拾起扔过来的东西,反击那些邻居。 如此一来,场面大乱,狗追主人,邻居打狗,主人回击邻居,原本和睦相处,关系融洽的领里之间,现已翻脸无情,反目成仇。 呐喊声,器材碰撞声,混为一团。 这场面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平日里,那条狗与自己的主人形影不离,主人对其爱护有加,不要说动它,即便是别人说它两句不好听的话,主人都会老大不愿意。 而今这条狗竟然转着圈儿追咬主人。 邻里之间,相敬如宾,从未有过争执吵闹之事,而今也混战不止。 都是那颗“小球”惹的祸。 看来,今天如果不把它取出来,场面就会继续混乱下去,村落难有宁日。 木子柒一见,这还等什么,仗剑而出,一高跳进人们中间,大声叫道:“还不快些住手!” 见到这锋利无比,寒光闪闪的宝剑,人们先是惧了三分,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混战。 此时,狗受似乎也楞了一下,就这短暂的静默之时,人们分明听得出来,狗的腹中的那个声音又叫了起来,听到“指令”后,狗自然不敢违抗,立即又跳起来,令人惊讶的是,这回它的袭击目标有所转移变更,不是朝着它的主人而去,而是直奔木子柒而来! 这狗疯了,真是疯了! 木子柒本不想伤害狗,但是,那狗象附了魔,变得十分凶残,虽然是晚上,光线很弱,但是,木子柒见到,那条狗似乎已经变异,眼睛火红,大张嘴巴,直取木子柒喉咙。 木子柒心想,此时如再迟疑,自己将有生命危险,他不假思索地用剑刺朝着狗刺去,剑光过处,只听得狗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接着,便在那儿痛苦的挣扎着,哀号着。 狗的主人一见,火冒三丈,朝着木子柒冲过来,要与他拼命! 众人上前拉,劝慰他:“别这样,人家也是逼不得已,为了自卫才不得不出手,这应属正当防卫。 不然,现在倒在地上的不是你的狗,而是人,你说,到了那时你不是更麻烦吗?” 主人还是不依不饶,继续往前冲。 众人一个拉扯不住,瘦子已经冲到木子柒面前,木子柒下意识地亮了一下剑,那森然的剑光映在瘦子是脸上,他终于畏惧了,不敢再向前冲。 这时,听得狗又叫了一声,大家看去,狗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身上还淌着血,向主人跑来,看来已无大碍。 主人一见,跑过去,心痛地地抚摸着刚才还六亲不认的爱犬,说来也怪,此时那狗好象已经恢复了理智,张嘴用舌头舔着主人的手,呜呜的叫唤着,似乎在向主人诉苦。 邻居们见到狗不再疯狂咬人,都凑过来帮忙,有人回家送来棉布,有的端来盐水,为狗擦拭、洗涤伤口。 大家七手八脚地将狗包扎好。 主人眼瞅无事,便欲将其领回家,村民们见事态平息也相互招呼着,准备回去休息。 狗本来是被主人抱在怀里,十分安静,可是不知何故,突然一挣,从主人的怀里跳了下来,如同箭一般地冲入黑暗之中。 人们大惊失色,狗主人在前,众人随后,争相追赶狗。 可是人如何能与狗相比,转眼间,狗便隐入茫茫的夜色之中,不见了踪影。 主人一见,急得捶胸顿足,因为谁都知道,那条狗可以说是他的*根子,终日里人狗形影不离,他走到哪狗就跟着哪儿,主人对待狗甚至胜过自己,家里即便是只剩下一口饭,也要留给狗吃,老婆孩子都排不上号。 如此,怎不让瘦子伤心欲绝。 在漫无目的地追寻了半天后,主人一个人立在荒野之中,悲痛欲绝,号陶大哭。 大家见此,心情同样难过,可是谁都拿不出好办法来。 这时,有人提议,大家分开,排成一列,向前推进,用拉网、梳篦式的搜索方法继续找下去。 天这么黑了,一些胆小的人心里老大不情愿,这荒郊野外的,林子密,天色黑,一旦从暗地里窜出个野兽、蛇虫之类的东西怎么办? 那不过是条狗,丢就丢了呗,说不定明天什么时候,就会自己跑回来的,用得着这么黑灯瞎,火兴师动众地去找吗。 不过,已既然有人提出这个建议,邻里之间多年来处得不错,不好碍着他的面子,只得硬着头皮帮着寻找。 木子柒当然不肯落后,熙雯却不肯让他去,小声对他说:“夫君为一外乡人,与村民素不相识,不参与其中,不会有人责怪,还是莫去为好。” 木子柒则不这么想,今后自己即将与这些人们为邻,第一次谋面,人家有事就不肯出头帮忙,以后还如何相处,再者,这事自己多少还是有一点责任。 他还是坚持要去。 熙雯拗不过他,只得紧随其后想与他一起去。 可是,木子柒见到所有的女人都没有动地方,就不让熙雯下去。 自己一个人与村民们一起,走进场地。 熙雯考虑到哥哥身体不佳,就劝兄嫂早点休息,但他们如何能放心得下呢。 再说全村的人都在外面,他们就坚持不肯回去,与妇女和一些老弱病残的人站在一起,期望能尽其所能地帮助做些什么。 众人一字排开,狗的主人首当其冲,走在最前面。 狗逃窜的方向是一片洼地,长有许多密密丛丛的野草,草长得很高,个子矮一些的人,进到里面就会没过头顶。 其中有一个小个子,还是狗主人的堂兄,见到表哥如此焦急,他也跟着来了,开始,他没觉得有啥,跟大家一样呗,手扯着手往前走。 可是,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劲,因为在这个村里他长得最矮,有人戏称他为“曲磨堵”。 这是什么意思呢,不外乎是人长得矮,就象石磨上用的磨堵一样,只因为那东西只起着一个将米或者面堵住,不使其外溢的用途,根本不需要多长,只一小截便可,所以非常短。 这人在后面看起来就象个小孩子一样,只有看他的脸才能分辨出是大人。 别看他本人长得矮小,却找了一个高大的婆娘,那女人长得凶神恶煞,相貌粗野,打眼看去,一点不象个女人,却酷似一个威猛的男士,说起话来粗声大气,且嗓音嘎哑,话一出口有时都能把人吓一大跳。 草现在就没过他的头顶了,与他情况差不多的还有几个。 有人感到非常害怕,就欲退缩回来,可是这时人们已经手拉着手,彼此之间攒得紧紧的,且不断有人告诫:“相互拽住,切莫松开,一直向前走!” 是的,进到这片荒草地,如果真想找那条失踪的狗,不齐心合力,协调一致,那只能半途而废,无功而返,想想,如此茂密的草丛,不采用这等方式方法,必然会有所疏漏,以至于白忙活一场。 “干嘛,滚回来!” 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 第15章 出言不逊 第15章出言不逊 原来是曲磨堵的婆娘她朝着自己的男人喊道:“你的营生还没干完,就想溜走不成?” 邻舍经常可以听到类似的呵斥声回荡在他们家的院落里,那都是婆娘在教训自己的男人。 “曲磨堵”不但生得短小,并且胆子也非常小,通常情况下夜间他是不敢一个人走夜路的,要出来,也得婆娘陪同。 这个女人可不怵那些,天下没有她怕的事。 她长得五大三粗,别的女人的包着小脚,她不咋为何,脚却放开了长,象个蒲扇一样,走起路来“吧嗒吧嗒”,如同鸭子。 只因为她长相伟岸丑陋,且出言不逊,一些讲究的人家都在私下议论这个人必是来自于穷乡僻壤,自小无甚教养所至,不然连缠脚裹足这样的大事都敢违抗,任何一个生在市井的百姓哪有敢如此放肆的,那可是大逆不道的事, 此地山高皇帝远,多年来一直与世隔绝,从无有官府过问管制,所以尽管如此违背伦理,却无人过问。 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她竟然会阉猪! 女人还会一手,说出来谁都不敢相信。 方圆十几里,凡是有人想为自家的猪作一下这方面的手术,都会去找她帮忙,可能因为她作为一个女性,心比较细,阉的手法又干净利索,从不“感染”,不象有的人,手脚毛毛糙糙,有的时候猪的伤口还发炎,甚至死亡。 今天,婆娘本想出来凑个热闹,可是被“曲磨堵”劝回:“娘子还是不要出去为好,这样的事情都是男人出面,你若在场,见到不平之事,如多言几句,娘子声高,必对别人有所惊扰,恐有不便。” 其婆娘本不想听从他,可是一想,自己的男人说的也在理,自己脾气大,嗓门高,如遇不顺,必然按捺不住,一旦开口,怕吓着别人,也罢,依了他,不再出门。 而现在,“曲磨堵”真是犯了难,荒草均高过他的头顶,走起路来极为不便,他想抽出手来,拨开面前茅草,可是别人因为有约定在先,都不肯松手。 听得夫人在后面喊自己,他更是着急,欲挣脱出来,可是挣了半天,两边的人都是越攒越紧,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曲磨堵”感到惶恐已极,茅草将其头发刮乱,刮散,草茎不不断划过自己的脸腮,很是刺痛,却无法拨开。 他甚是苦恼,哀求旁人,不想再往前走了。 可是两边的人就是不肯松手,他又是身小力薄,拧不过人家,唯有踉踉跄跄地随同前往。 他现在感到极其懊悔,不该阻止其婆娘出来,如果有她在身边护佑,一定不会让自己这样受罪。 想是这么想,然而回头望望,透过高草的缝隙看去,只见在场的女人都在村边观望着,还没有一个下来的,这主要都是因为女人均为小脚,走路不便,何况草丛中肯定是坑坑洼洼的,一旦崴了脚呢。 不过自己的女人倒是个例外,她如果在这,肯定不会当“观潮派”,定先于男人跳进去,不会有半点迟疑。 因为这个人与众不同,在家里,女人干的事,她不屑一顾,男人的活她干得比爷们儿还强,比如下地耕田,她能与牛并驾齐驱,一同拉着犁杖,“蹭蹭”地在前面走,半天不用歇一气儿。 去年她家里盖房子,她地基、砌砖,合泥,上梁,泥里水里忙活,给个男人都不换。 而女工之事,她却一样也做不来,都甩给婆婆。 外面干活累了,来家往躺椅上一躺,长拖拖地伸开四肢,摆开一个大字睡在那儿,便什么也不管了。 余下的升火做饭,都是她丈夫的事。 也别说,丈夫做起这些事还真是头头是道,伺弄孩子,浆洗被褥,喂养鸡鸭鹅狗样样数数全部一个人包下来,屋内屋外被他整理得井井有条,收拾得窗明几净。 假如今天她在这,就不用听别人的,全是她一个人的动静了。 正因为如此,她的男人才没敢让她光顾这里,不然,她一旦看不惯什么,便大呼小叫的,说也不听,合让自己非常没面子。 自然,今天如果她来了,必定不会让羸弱的男人出现在这里,会一把将其推到一边:“我去!” 并且一定是走在最前面,自己就不必吃这些苦头了。 可是,事已至此,想那些都没用,他唯有硬在头皮往前闯了。 走这一段路并非易事,所有的人都是磕磕绊绊的,大都都摔了跟头,可是谁都没敢松开手,直到将这片草地梳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 此期间,木子柒与其他人一起,因为手持着宝剑,别人便挽着他的胳膊,尽管有些不方便,但是两边的人都把他抓得紧紧的,因为所有的人都极其希望他在场,只要他与他的宝剑在,人们才觉得心里有底。 大家走到地边,因为什么也没发现,不免有些灰心,正在犹豫是否回头再下去一次,不想,突然听得有人叫了一声,大家一看,是那个瘦子,只见他还在下面,跷起脚,痛苦地呻吟着。 借着月光看去,大家看到,这个人的脚似乎被什么扎破了,直往下滴血。 旁人赶忙撕下衣襟,要为他包扎伤处,可是还没来得及处置,只见那个人身体一斜,好象有什么在拽了一下,整个人便斜着倒进草地里。 人们大惊失色,有人跟着跳了进去,想把他拉上来,可是因为草太密太深,这一下去,两个人都不见了踪影,只有草在剧烈的摇晃着。 “你们怎么了,还不快些出来?” 上面的人惊慌地喊着,却没人敢于贸然地跳下去,都想问问他们再说。 可是,却听不到两个人的回答,唯有一声高过一嘶哑的喘息声,两人的嗓子好象是被什么扼住了一样。 人们不禁为他俩担心,倒底怎么了。 木子柒一见有些焦急,还等什么? 尤其见到大家的目光都转向自己,心一横,仗剑就要跳下去。 不想被人拉住了,他一看,是那狗的主人,他见到村民们为自己冒着危险,义无反顾地淌过这凶险的草地,十分过意不去,又看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坠入草地,情况未卜,不想让更多的人再遭遇不测。 不肯让木子柒下去,他对木子柒说:“客官,还望慎重,切莫为我一个人的区区小事害了大家,待我下去观看一下再说吧。” 木子柒不想听他的,还想下去,那个人死命地扯住了他:“你一个外乡人,为我的事不顾危险,戮力相助,已属感激不尽,鄙人不想你再为我冒险,还是我下去为好。” 木子柒是个机灵人,一想,虽然自己有宝剑在手,但是下面的情况是凶险莫测,我倒不如听他的话,顺水推舟,不下去好些。正如他所说,我一个外乡人,为这些素不相识的人冒险,不出事还行,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未免有些不值。再说了,我马上就要结婚了,做为一个准新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稳妥些为好。 此时,忽听得草丛里传来一声狗叫,主人喜出望外,你总算出来了,找了这么半天没找着,你躲到哪里去了? 仿佛在回答主人的疑问似的,那狗又叫了一声,大家一听,原来就是方才两个人坠落的地方,想必与那两个人是在一起了。 于是,主人不假思索地跳了进去,大家本以为人狗相见,一定是欣喜若狂,可是那人跳入后,竟然也毫无声息,连先前那两个人也不再呻吟喊叫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该不该下去看看究竟? 人们犹豫了半天,谁也拿不定主意。 正在这时,突然听得村子那边有人高声叫道:“还等什么鸟,为何不下去?” 木子柒一听,不免有些疑问,刚才除了老弱病残,凡是身强力壮的男人全部下来了,如此粗声大气的人,必是一个猛士,他如何还留在那边呢? 村里的人可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原来是瘦子的老婆,原来是她见自己的男人迟迟不归,有些着急,就出来了。 人们不不约而同地向瘦子看去,在月光里,男人流露出窘困不安的神色。 “吾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原来全是一些没用的家伙,我听说狗就跑进这里,为何这么多人搜寻不到,都是吃白饭的不成,眼瞅着狗在那里叫唤,你们这些缩头乌龟却没有一个肯下去的,真是可笑已极,都是废物,来,还是让老娘下去探个虚实吧!” 说着,那个女人就大踏步地走入草丛。 村边的女人们在交头接耳,对面的男人们当然看不到她们的表情,但凭猜想也能得知,肯定在掩口嘻笑。 说来也怪,那边婆娘一进入草丛,这边立即就有反应,听得狗又叫了一声,接着,就见草丛剧烈动了起来。 那婆娘一听,再次大声呵斥这边的人:“真没用,在那里傻等什么,还不快些下去,将狗捉住!” 人们这才如梦初醒,被那婆娘奚落一通,觉得非常没面子,于是一个个接二连三地跳入草丛。 木子柒想跳,但是一望对面,女人中影影乎乎的似乎有个人在向这边摆手,不用琢磨,肯定是熙雯,她一定在担心,不想让自己下去。 于是,木子柒便打消了主意,立在上边没动。 这时,就听得草丛里有了声响…… 第16章 紧追不舍 第16章紧追不舍 上回说到,木子柒站在原地没动。 那个婆娘好象也瞅出来他是个外人,并没对此提出质疑。 似乎是在躲避人们,只听得草丛的狗叫声向草丛纵深处移去,人们有些着急,便加快了追赶的速度。 按说,狗无论在哪里奔跑的速度一的会远远超过人类,因为它是四条腿嘛。 可是目前的情形却非常古怪,随着一声接一声的狗叫,草丛也不停地摇晃摆动,一点一点地,不紧不慢地向前移去,好象在等人们来捕捉。 因为下面凹凸不平,高深莫测,人们无法走快,然而十指还不一般齐,其中有腿脚麻利的,就先于他人接近了“狗”,眼看就在咫尺之间,一个小伙子性急,一高窜出去,想把狗一下按住。 可是,就见草丛猛烈地晃动了一下,下面的“狗”突地窜出好远,那小伙子扑了个空,没入草丛之中。 紧接着,他复又爬起,再次追赶,这时,“狗”已经跑出很远,等在那里,又不停地叫唤。 小伙子十分恼火,他心想:我就不信今天逮不着你,你等着! 小伙子再次加快了速度,向前跑去,临到跟前之时,他又是一高窜上去,不用说,再次扑空。 经过这两次折腾,“狗”已经进入草丛中间地段。 那婆娘一见,又开始约三喝四,边走边刺手心唾唾沫:“看我的,你们这些不中用的,就象棍子一样杵在那里吧!” 谙着,那婆娘便摇晃着身体,快速地朝着“狗”的方向走去。 见到她如此胆大,众人们也不好怠慢,两边合围,形成包抄之势,将“狗”围在圈中,没多久,眼看着就要接近那“狗”了。 不料,此时突然平地刮起一股猛烈的旋风,就见草从骤然摆动起来,风势之大,使得所有的人都无站稳,在草丛中间被刮得东倒西歪,前仰后合。 “扯手,扯手!”呼啸的风声中,听得婆娘在高喊。 人们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象刚下来时那样,彼此迅速地挽起臂膀,紧紧地靠在一起,这样,便有效地抵御了狂风,稳稳地站在那里。 当然,此刻都顾不上那“狗”,自己不被风刮走就算不错了。 可是凶险远不止于此,紧接着,又听得“呜噢”一声,如同雷鸣一样,震得人脑袋都要裂开了。 再一看,差点被吓瘫在地。 原来,不知从哪里钻出一条长长的怪物,在发出一声吼叫之后,腾空盘旋在草丛的上面,打着旋儿地转圈,因为速度很快,人们看不清是什么,月光下,只见随着它的旋转,时不时地闪烁着锃亮的光带,样子十分可怖,而旋风在其带动下,刮得更加猛烈,发出森人的呼哨声。 大家一开始还在挣扎着,试图走出草丛。 可是立即就发现,那绝非易事。 风越刮越猛,最后,人们也身不由己地随着风一起转动起来。起初,还能踉踉跄跄地跑两步,到后来又是跌跌撞撞,磕磕绊绊,最终,全部掀翻在地,开始满地打滚了。 怪物突然停止了盘旋,直接向扑向人们,这时,人们才看清,原来是一条巨大的蟒蛇。 木子柒虽然没有下去,但是在地边同样也是难以保持平衡,他不得不紧紧地抱住一棵大树,才没有被风刮走。 他眯缝起眼睛仔细看去,那蛇眼睛如在喷火,嘴巴大大地张开,向着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的人们袭去。 瞬间,有如电影一般,木子柒面前出现了那沉沉的暗夜…… 他终于忆起来了! 是的,那是在索魂谷的河滩上,自已与众人被蟒蛇吞入腹中的情景,顿时感到不寒而栗! 这难道是同一条蛇? 但是仔细看了一下,又觉得不象,因为那蟒蛇体形更为巨大,要远远超过眼前这条小 蛇。 这蛇有可能是那高个子变的,狡诈的蛇之所以突然隐去,就是想让矮个子押后,引诱人们陷入草丛,然后将其一举歼灭。 木子柒联想到在送大强入院时,那条蛇和那只癞蛤蟆,莫不就是这两个家伙? 自己之所以能来到这里,全是大强“勾引”所至,从当时大强的表情看来,他是想让自己见识些什么,而现在他又到哪里去了呢? 危急的现实容不得木子柒多想,一阵阵狂风刮得他几乎无法站立。 顿时,被唤醒的记忆又迷糊起来…… 现在他什么也顾不得了,一只手紧紧地搂住大树,另一只手挥动宝剑胡乱砍着,他对此也没什么信心,只是觉得既然有宝剑在手,就应当有所作为。 可是,在他挥动的之时,突然被一团金光包围,并如同一个球似的将自己护住,在其庇护之中,尽管狂猛的旋风还在呼啸肆虐,自己在里面却感受不到丝毫,木子柒高兴极了,真是一把名副其实的宝剑。 这时,那蛇发现了他,认为他比那些人更危险,便向他猛扑过来。 说话间,已经到了面前,只见蛇的眼中呼呼地向外喷火,嘴一张,巨大无比,舌头一伸,足有一丈多长。 木子柒没有选择逃跑,因为他想到,虽然自己年轻力壮,但是想逃脱蛇的追击,那无异于白日做梦。 既然有宝剑在手,又无法逃跑。何不就此拼上一把。 再次挥剑刺了上去。 与此前一样,他并不认为这一剑会起什么作用,因为蛇并没有逼到眼前,估摸着,差不多该有十几米的距离吧,这剑长才不过一米多些,肯定不会对蛇造成损害,顶多不过只是恫赫一下而已。 可是,宝剑即出,木子柒却发现远不是那么回事,只见宝剑的尖端猛地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这光芒恰似宝剑的形状,只不过要比宝剑长出许多许多,光芒所至,照亮了夜空,照亮了大地,照亮了在挣扎在草丛中惊恐万状的人们。 本已临近木子柒的大蛇显然没料到他会出此一手,见到光亮向自己刺来,慌忙向下一俯,欲避其锐利。 可是,那道光有如神助,及时调整方向,继续向着大蛇的头部刺去。 蛇慌了,迅速地将头一低,向着草丛里钻去,光芒跟踪而去,就在即将击中大蛇的时候,狡猾的蛇突然将尾巴一扫,触到了那道光,然而,光并没受到任何干扰,蛇的身体从光中间钻过,却立即如同被烈火烤了一样,顿时“嗞嗞”地窜起烟来。 蛇痛得惨叫一声,震天动地,人们被吓得纷纷捂着耳朵躲在草丛里。 那蛇乘乱混进人群之中,身体迅速盘成一团,就地几个翻滚,然后“嗖”地一声,钻入更深的草中。 可是,那道光并没有就此罢休,依然紧追不舍,跟着蛇一起钻入草从,光所到之处,人们本以为会燃起大火,但是出人意料的是,烤得蛇冒烟的光对草却不起任何作用,只是将其照得雪亮。 大家看见,草丛剧烈地搅动着,必是蛇窜迅猛窜行其间,光跟踪而去,其智能程度达到极致,因为蛇被草丛遮盖,那光转眼间裂变为数条极细的亮线,发出尖锐的声响,向着草中刺去! 此招立即奏效,只见草从骤然分开,赫然现出扭曲在其中的大蛇,就看那蛇象被数条发光的“金丝”紧紧地缠绕,大蛇的身体上随之再次冒地烟来。 大蛇痛苦地吼叫、翻滚、挣扎,而那些“金丝”越缠越紧,已经深深的勒入蛇的皮肉之中,尽管大蛇使出浑身解数,却无法挣脱出来。 眼看着奄奄一息。 木子柒乘胜追击,一边挥舞着宝剑,一边向那里冲去,因为他发现,越是接近蛇,宝剑的光芒越是强烈。 谁想,这时突然听得狗狂吠了一声,接着,就见狗发疯了似的一高从草丛中跃出,朝着蛇猛扑过去,人们高兴了,那狗一上去,再撕咬一番,蛇必死无疑。 可是,人们恰恰想错了,狗在扑上去以后,非但没有去咬蛇,反而去叼住那些“金丝”,拼命地向外挣着。 奇怪得很,这狗此刻也不知为何,变得如此威猛,且具有异能,那“金线”能将蛇烧得着火冒烟,却一点也奈何不了狗,一物降一物,在狗的撕扯之下,竟然还断裂开来,一段段地散落在草丛之中。 蛇身上顿时轻松许多,随着它的猛烈挣扎,辅以狗的咬啮,“金丝”的威力大减。 木子柒急了,紧跑几步,向着那里冲去,边跑边挥舞宝剑,剑锋处又“嗖嗖”地射出数道金光,直奔蛇、狗而去。 可是没等到达蛇身,均被狗的前爪搪了回去,这时,蛇已经彻底被解脱,只听得它一声怒吼,头高高的昂起,接着向下一附,大有突地窜起之势。 “看老娘的!” 这时,突听得一声怒吼,大家一看,原来是那个婆娘,只见她持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检来的一根树棍,直奔那狗而去。 结果可想而知,因为脚下高低不平,婆娘根本跑不起来,没等跑到近前,狗与蛇已经奔出很远。 在狗的掩护之下,木子柒的宝剑尽管一次次射出道道金光,均被其前爪搪开,无法束缚住蛇。 眼看着这两个东西又要逃走,那婆娘急了…… 第17章 精神恍惚 第17章精神恍惚 甩手扔出手中的木棍,欲击打那条狗,这狗实在太可恨了,不是因为它,这蛇必死无疑。 可是这同样纯属徒劳,狗灵活得很,树棍根本打不着它,随之,落入草丛里。 这时,婆娘冲到木子柒身边,不由分说,劈手夺过宝剑,嘴里忿忿地说:“哪来的后生,这么好用的剑拿在你的手中都可惜了!” 说着,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剑扔向逃跑的蛇与狗,她动作之快,使得木子柒没来得及反应,想阻止,为时已晚。 只见那宝剑此时如同一道光柱,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的弧线,直接向那边刺去。 狗与蛇猝不及防,被剑击中,双双倒在草丛里。 但是又很快地爬起,迅速地逃开。 木子柒见此,觉得很没面子,连忙向前奔去,先于婆娘将剑重新抢回,他发觉那婆娘虽然身体胖大,但是却非常灵活,跑动的速度极快,他一个年轻小伙子差点都落在后面。 被婆娘奚落一顿,为了挽回脸面,他挥剑继续追击。 但是,想追上它们是别想了。 他仿照婆娘那样,再次将剑扔出,毕竟是个男人,又是年少力强,力度显然大于那个女人,宝剑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发出尖锐的啸叫声,直扑狗而去。 就在接近它们的时候,不料,那狗突然就地打了一个滚儿,宝剑便擦着它的脊背划过,“嚓”的一声,重重地刺入草丛的泥土之中。 还没等木子柒跑到那里,那只狗突然向剑扑过去,用嘴叨着剑柄,用力地往外拨。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狗常年与人——这一自然界的万物之灵终日厮守,竟也学得如此智商非凡,乖巧无比,令人叹为观止。 人们一见,大惊失色,它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想用剑回击人们? 要知道,剑可是没生命的,不分人与兽,在谁的手就是谁的,如果用之来个反戈一击,我们这些人类可就惨了,因为谁也没有动物那样敏捷,想逃脱宝剑的袭击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这时,宝剑已经衔在狗的嘴里,重又放出又耀眼的光。 木子柒惊呆了,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没用的后生!”这时,听得婆娘再次喊叫起来。 还没等他转过身来看,本在他身后的婆娘早已奔了过去,就在那狗还没稳住阵脚之时,手一伸,一把将宝剑从狗的嘴里夺了回来,劈手就是一剑,当即将狗砍倒在地。 人们一见,无不拍手叫快,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婆娘真是不一般! 就在婆娘欲继续砍杀的时候,不料,原本已经平息下去的旋风再次猛然刮了起来。 是蛇! 它凶猛地向着那女人冲去,婆娘一见事不好,又挥剑向蛇刺去,不料,已经倒在地下的狗突然一高窜了过来,向婆娘持剑的手腕猛地咬了一口,婆娘一痛,剑掉落在草丛之中。 狗又去叼宝剑,此时,木子柒已经跑到跟前,他迅速弯腰,不失时机地将宝剑重新抢回手中,护在婆娘的身前,挥剑向已来到近前的蛇刺去。 因为没有狗在前面抵挡,蛇无法抵御剑的袭击,一下子被刺中,蛇顿时发出一声惨叫,迅速遁入草从。 木子柒又向狗砍去,谁知那狗好象早已料到木子柒会有这么一手,它的动作要比木子柒快上许多,还没等木子柒的剑落下,狗已经扑了上来,朝着木子柒的手就咬。 木子柒一看事不好,急忙向生抬起手臂,向后退了一两步,再次砍下,那狗反应速度极快,在落地后,瞬间一转身,躲过木子柒砍下的剑,就在木子柒砍空,欲抬手再砍时,那狗“呼”地一声,直奔木子柒的喉咙而去。 好家伙,这哪里是狗,简直已经变成了狼,这一口如果下去,木子柒必然被撕得皮开肉绽,气绝身亡。 木子柒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护住自己的喉咙,但是,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只觉得狗口中的热气已经喷到自己的脸上,生命危在旦夕! “去!” 只听得一声怒吼,就见旁边有人突地飞起一脚,朝那狗踹去。 狗自顾得去咬人,对此没有一点防备,一下子被踹中肋部,痛苦的“嗷”的一声,摔落在草中,“呜呜“地哀号着。 木子柒一看,原来不是别人,又是那个婆娘,是她及时地踹出一脚,将狗踹飞。 周围的人们再次发出由衷的赞叹,都说,今天若不是那个婆娘,不但是木子柒,连全村的人恐怕都得死于非命。 木子柒狠命地将剑向狗刺去。 但是只见面前黑影一闪,面前突然掠过一阵风,他还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被人拽了一下,木子柒会意地蹲了下来。 “呼”地一声,蛇的尾巴贴着他的头皮掠过,好险! 跟着,一个人也倒在他的面前,借着月光看去,是熙雯,她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自己的身边。 原来,她一直不放心木子柒,不顾小脚行动不便,来到他的身边,就在蛇即将用尾巴袭击木子柒之时,熙雯急忙冲上前去,想用身体护住木子柒。 不料,在扑到木子柒身边前,脚底一跘,倒了下去。 而在倒下的时候,熙雯用手猛拉了一下木子柒,是想让他弯下腰,躲过蛇的袭击。 亏得这一下,木子柒瞬间一蹲,蛇的尾巴从他的头顶掠过去,不然,如果直接击打到他的身上,后果不不堪设想! 随着蛇尾巴扫过,挟带一些砂石,从木子柒的耳边飞过,他的耳朵被击着,出血了。 木子柒痛得捂着耳朵直叫,剑掉在草丛里。 想想,被砂石打了一下痛得都这么厉害,若是被蛇尾巴扫到呢,那简直是不堪设想。 更令他不安的是,熙雯为了救自己,简直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木子柒心痛地扶起熙雯。 本来正在挣扎着的狗这时竟又爬了起来,朝着剑扑去。 婆娘不敢怠慢,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也是因为狗被她踹得太重,动作速度大打折扣,婆娘抢先一步,将剑拿在手中,并且不失时机地刺出一剑,一下在穿透了狗的肚皮,顿时鲜血直流,肠子、肚子淌了一地。 人们刚欲欢呼,就见血肉模糊狗肚子处突然白光一闪,一个小球蹦了出来,在地上弹了两下,“嗖“地一声,窜上天空,如同一个流星斜着向远处飞去。而那蛇也将身体一缩,然后再一弹,随即紧随而去。 瞬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那狗这时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主人心痛地扑上前去,顾不得血污沾满全身,将狗抱在怀里。 “还不快些把它的肠子塞回肚子里!”人们大声提醒他。 主人这时才如梦初醒,慌不迭地收拾起散落在地的内脏,向地边跑去。 众人的簇拥着他。急急忙忙地往回奔去。 还没等到家门口,突然被一个人拦住,大家一看,原来是“曲磨堵”的婆娘,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缝麻袋的弯针,喝问大家:”哪里去?” 人们告诉她,要回狗的主人家包扎。 婆娘对此嗤之以鼻:“他会作甚么,快将狗放下!” 人们再见她的手中,还有一段线绳,这才醒悟过来,不禁拍着脑门叫道:“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应该找她才是!” 那婆娘找了一处空地,让人拿来蜡烛照亮,又吩咐取来热水,找了一块干净的白布,就地放实施手术。 婆娘将线绳纫入那半尺长的弯针孔内——这就是她的“医疗器械”,专门用以缝合肚皮。 她让狗的主人和两个小伙子按住狗,以免其挣扎,影响工作。 也不知为何,可能是因为痛得失去感觉了? 这只狗此刻已经变得温顺无比,,只是轻轻的呻吟着,任人摆布,早已没了方才的凶相。 都说猫有九条命,看来狗的命也不少,如果是人,被刺得开膛破肚,早就奄奄一息了,但是这狗却还意识清楚,一边在接受手术,一边还在不住地用舌头舔着主人的手,真是人狗情深。 有人说它这是痛得麻木了,不然一定会狂吠不止。 婆娘的手法很是熟练,一看就是老干家,就用那根几乎有筷子粗的弯针,三下五除二,一会儿就缝合完毕,圆满地完成了这次“大手术”。 她对狗的主人说:“躺上三天尚可下地。” “哪里能行,我想让它多躺些时日,可否?”主人问道,此刻的他见到自己的爱犬伤成这样,心的要碎了,不舍得让它再多遭一点罪。 “不可,必须三天下地,否则肠肚就粘在一起,悔之晚矣。”婆娘坚持道。 木子柒一听,呵,这个婆娘还真是个明白人,以前他的一个朋友患了阑尾炎,他做过护理,术完后,医生就是就是这样嘱咐的,说是避免肠粘连。 古代人同样懂得这个道理。 看来,蛇伤得不轻,自此以后,整个人村庄便安静下来。 数日过去,熙雯的兄长再次提起木子柒与其妹妹的婚事。 木子柒自然提不出什么意见,他说:“兄长你看着办就是了。” 熙雯的哥哥十分认真,他与木子柒一起到了庙里,再次找到那个主持,木子柒发现,主持今天精神状态不佳,面色疲惫,精神恍惚。 他这是怎么了? 第18章 迷离朦胧 第18章迷离朦胧 主持拿出一本泛黄的线装书,递给熙雯的兄长:“施主自己选择便可。” 兄长忙说:“不敢,不敢,还望主持定夺为好。” 主持看来说话都费劲,他勉强回答道:“施主有所不知,近日来吾身体有恙,已卧床数日,若不是看在与施主有些交情的面上,今天都不能出来迎接二位。” 兄长一听,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将书拿到一个案前,与木子柒一起翻阅起来。 选择结婚日子的清规戒律还真不少,上面列出很多条条,看得木子柒头都大了: 1、选润年润月为宜; 2、避开农历三七九月。此三个月份分别适逢“清明”“盂兰”和“重公”,均为传统“鬼节”,不宜办喜事。 3、避三娘煞和杨公忌之日; 4、择日要以女方为准,并参考男方及其他人的出生日期,俗语曰“子靠出生时,女靠行嫁年”; 5、避父母生日。 一、结婚日 1、女命出嫁年禁忌 兔相人忌子年虎相人忌丑年 牛相人忌寅年鼠相人忌卯年 猪相人忌辰年狗相人忌巳年 鸡相人忌午年猴相人忌未年 羊相人忌申年马相人忌酉年 蛇相人忌戌年龙相人忌亥年 起法:从卯上起子,逆数到本年太岁止。遇何属相,即是忌婚年,不宜出阁。 2、男命禁婚年 男娶婚所忌者,当年太岁前五相是也。即: 蛇相禁子年马相禁丑年 羊相禁寅年猴相禁卯年 鸡相禁辰年狗相禁巳年 猪相禁午年鼠相禁未年 牛相禁申年虎相禁酉年 兔相禁戌年虎相禁亥年 3、女命出嫁大利月 正七迎鸡兔二八虎合猴 三九蛇共猪四十龙合狗 牛羊五十一鼠马六十二 ※此指属相为鸡和兔相的人,正月七月结婚吉利,其余属相仿此。 并商定就在这个月。 一十六十这天便可。 4、女命出嫁忌日 女命出嫁日,犯当梁,勾绞星不吉。假令女命子相,即从子上起建,顺数到卯位是平,为当梁,数到酉位,是收,为勾绞。即: 子相忌卯酉二日丑相忌辰戌二日 寅相忌巳亥二日卯相忌子午二日 辰相忌丑未二日巳相忌寅申二日 午相忌卯酉二日未相忌辰戌二日 申相忌亥巳二日酉相忌子午二日 戌相忌丑未二日亥相忌寅申二日 每月选定结婚吉日 正月:丙子/寅丁亥/丑/卯庚子/寅辛亥/丑/卯己丑/卯 二月:庚戌/子/寅己亥/丑丁亥/丑丙戌/子/寅乙亥/丑 …… 木子柒实在看不下去了,见到兄长也现出为难的神色,他对主持说:“还是让主持定个日子吧,我俩看不出来哪一天为好。” 主持皱了皱眉头:“也罢,只好由我为你们选日子了。” 说着,他闭上眼睛,沉吟了半晌,又掐子算了一阵,然后如同自言自语,又似念经一般念叨起来: 7月12,结婚吉日,结婚大利月,然而生日月却不好结婚定要大利月,鼠马,牛羊,虎猴,鸡兔,龙狗,蛇猪,大利月。 大利月为农历1、7月,年7月12阳历8月18,黄道百吉成日,天喜三合,冲44岁狗14年农历1月初9黄道成日万事大吉冲甲辰龙农历1月21黄道成日,万事大吉,冲丙辰龙以上几日为大利月最佳吉日任选小利月。 听得木子柒与熙霎的兄长两人懵里懵懂。 最后主持眼睛一睁,道出一个日子:“下月十六日便可。” 木子柒长出了一口气,心想,你这简直就是在卖关子嘛。 熙霎兄长向主持道了谢,回去准备。 一想到自己要结婚了,木子柒感到就象是在做梦。 真没想到,自己这个困扰已久的难题意外地有了着落,感到兴奋异常,他私下自忖:“这事是不是应该告诉家里,告诉亲朋好友,可是一摸兜,才发觉电话没在身上。 他的脑门子上不禁出汗了。 顿时想起了一些事! 他记得,大强出事那天,在拿着大锤的时候,手机好象是兜里,后来因为一直处于紧张之中,就没顾得上那些,莫不是丢了? 如果那样,麻烦透顶,与很多人一样,手机中存有大量有用的信息,真是丢失那就惨大了。 见到木子柒心神不宁的样子,熙雯甚为关切:“夫君愁眉不展,难道有何不快之事,何不道出,也让奴婢为你分忧?” 木子柒想说,可是一想,这话怎么讲,说出手机这个名词她一定不懂,还是算了吧。丢与不丢,现在再急也没用,还是随它去吧。 便搭讪道:“我在想咱们的事,需要我做些什么?” “夫君不必多虑,此事自有我兄长做主,亲朋邻里也都会来帮忙,你就不必多虑。”熙雯说道。 木子柒这时又想起那些宝物,兄长既然有意转让给我,是不是应该一起运送过去? 他想问熙雯,又觉得大喜的日子提那些事不好,就没有开口。 几天下来,那些繁文缛节搞得木子柒头昏脑胀,他想,亏得这事全由熙雯的兄长一手操办,如果要我来张罗,一定被搞得不知东南西北。 这一忙乎,那些事又想不起来了…… 这些天,人家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只是让他在新房待着,由两个家人陪同。 看着人们忙忙碌碌,他一个人闲着无事,便去到花园溜达。 那把宝剑他一直随身携带,因为喜爱有加,又是为了以防万一,因为那天没有将蛇杀死,时后它们会不会卷土重来,寻隙报复? 木子柒对此一直担心。 不过,那天谁都看到,蛇伤得不轻,而自狗肚子里逃出的那个矮个子,一个那么大的家伙被砍斫成小球,遭到如此重创,可能都需要调养些时日才能复原如初。 如此想来,它们在短时间内不可能返回来袭击这里的。 至于以后——他看了一下自己的宝剑,自觉得信心满满,就凭这把神奇无比的剑,只有我再找人学习一下剑法,日后运用得娴熟得当,谁也无法奈何得了我。 熙雯告诉他,兄长已经按排人了,宝物开始运往新宅。 木子柒问需不需要他帮忙,熙雯说不必了,人手足够,他去了或许还插不上手哩。 要说人有时就是不长记性,结果那次事件后,木子柒非但没有丝毫惧怕,反而愈发对那些宝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此看来,其他的器物说不定也有更有些奇妙之处,何不一一探个明白。 宝物运到的第二天,他去了那个房间。 屋里很静,外面不知在搬运什么东西,吆三喝四声不时传过来,“啾啾啾!“,屋檐下,是燕子,在它们的窝边飞来飞去。 在经过执壶时,他有些紧张,忍不住还想试探一下,一想起主持的话,又打消了那个念头,心想,还是别去惹那些麻烦吧,他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正人君子,一时把持不住,小命就交待了。 又拿起一个海螺壳,这海螺壳油光锃亮,好象是刷了亮油一般。 这是什么宝物呢,他将其翻过来看,复过去看,也没看出个究竟,先放在原位,围着那些架子又转了一圈,均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 木子柒不免有些灰心,心想,满屋子宝物,能道就那个执壶有些特异功能不成? 想到这,又把执壶拿过来,照着昨天夜间那样把玩,未见什么反应,被好奇心驱使,他蒙蒙胆儿,他再象夜间那样往里面瞅去,自然,还是没有什么奇迹发生。 木子柒在问自己:这是为什么呢。 木子柒不死心,在屋里转来转去,将所有的器物摸了个遍,屋里始终平静如初,就好象压根就没发生过什么事情,昨天他所经历的一切只不个是个梦而已。 木子柒感到有些累,就关上门,回到自己里里躺下,后来,又一琢磨,昨天自己是夜间去的,莫非只有还是夜里才有奇特的事情发生不成? 到了晚上,他又披衣而起,又独自一人去到那里。 这时,他见到,在烛光辉映下,屋里洋溢着一种神秘的气息,那些器物不再象白天那样死气沉沉,毫无生气。而是给人浓重的迷离朦胧之感觉,好似每件宝物都具有有了生命似的。 木子柒心情有些紧张,他不敢象白天那样随意乱动,只是小心翼翼地在屋里转悠着。 他来到那个海螺壳旁边,被强烈的好奇心所驱使,他忍不住拿起了它,岂料,立即听到里面有些响动。 他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听了半天,只是觉得那声音有些类似海浪,一阵阵地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不用说,这是从海螺壳里面发出的。 木子柒感到非常稀奇,他不由自主地将海螺壳凑到耳边继续聆听。 这时,海浪声音就象近在咫尺,给人一种漫步于金色海滩之上的感觉,他不禁向里面看去,这一看不要紧,里面的景象使他不由得大吃一惊! 第19章 有所发现 第19章有所发现 这时他惊奇的发现,里面竟然象电视一样,真的出现了一片海滩! 这是黄昏的海边,只见火红的太阳被裹上一层金黄色,染红了洁白的云霞,云霞似乎成了火烧云,千变万化、神秘莫测,有的像小马驹在田野间欢快地奔跑,有的像一只可爱的小狗正在撒娇,太阳也染红了无边无际的大海,顿时,微波荡漾的海面上撒遍了金黄色的光芒。 “哗!哗!”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了几尺高的洁白晶莹的水花,海浪涌到岸边,轻轻地抚摩着细软的沙滩,又恋恋不舍地退回,一次又一次,永远不息地在上面抚摩着,将沙滩下划出一条条的银边,像是给浩浩荡荡的大海镶上了闪闪发光的银框,使大海变得更加迷人美丽。 木子柒看得如醉如痴,心想,自己如果能够身临其境该得好,心里刚刚动了这个念头,身体立即飘了起来,接着就见这个海螺壳逐渐变大,这时,意识还没有完全糊涂,他看得出来,不是河螺壳在变大,而是自己在缩小,因为在此期间他不经意地扫视了一下周围,发觉旁边的那个小小执壶竟然有一间房子那么大。 木子柒不禁有些害怕,怎么办,如果能变回来还行,假如不行,那可就惨了,成了小人国一员,不就就此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吗! 熙雯如果看到自己变得这么小,还会一如既往的爱你吗? 他不由得瞅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宝剑,见到它也与自己一样,按比例缩小了,因为如果它还保持着原来的大小,一定会将这海螺壳撑破。 他想退缩回去,但这时,忽然听到海滩上传来一阵美妙的歌声,这歌声听起来是那样委婉动听,悠扬如清晨带着微点露珠的树叶。又像是叮咚的泉水在山间流淌,好象飞舞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恰似是璀璨的星辰在夜空中闪烁。似在虔诚吟唱,又像在诉说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传说。 木子柒想起那那段诗句:此音只应天上有,人生难得几回闻。 平整的沙滩上镶嵌着五颜六色的贝壳,像是大海散落的珠宝,在朝阳下熠熠生辉。白色的海浪从天边涌来,温柔地亲吻着沙滩,那缱绻的柔情蜜意温馨浪漫,让人联想到初恋的情侣。 木子柒的双脚这时已经落在沙滩之上,现在的他已经把所有的一切丢在脑后,他现在只是关心那个歌唱者,那个女人,她本人是不是也象其歌声一样美丽动人? 他仔细听去,发觉在那一片茂密的椰子树丛后,一个人影在晃动,而这美妙绝伦的歌声似乎就来自那里。 木子柒正要走过去,不想,歌声停止了,感到自己被人发觉,木子柒想躲起来,但是已经晚了,只见树下的阴影里,缓缓地走出一个人。 既然如此,还躲什么,木子柒站在那儿没动。 一个漂亮无比的年轻女子出现了,她披散着长达臀部的浓密长发,随着海风的拂过,冉冉飘逸,显得楚楚动人。 那女子见到木子柒,象是有些意外,又退了回去, 木子柒等了半天,只见椰子树在婆娑摇曳,再不见有人出来,海浪在“哗哗”地喧闹着,象在嘲笑他。 木子柒再也沉不住气,索性大踏步地向那儿走去,他要看个究竟,这倒底是个什么人。 待走到近前时,他听到椰子林内有响动,好象是有人在翻弄沙子。 木子柒便放慢了脚步,为的不想惊扰对方。 树林里面是一些高过膝盖的茅草,再向前走,他看到一片空地,女子一个人席地而坐,不停地用那双纤纤玉手在划动着地上那些金色的沙粒,一边划动,一边在低吟着一支伤感的曲子。听起来如泣如诉。 木子柒心一动,用剑拨开茅草,向女子走去。 听到茅草发出的“窸窣”之声,女子抬起头来,木子柒这一下子可看得清清楚楚,真可谓天女下凡, 乌黑的长发贴着衣服,一袭长裙拖地,幽紫色的长裙,上面绣着一朵优美的牡丹,若隐若现,发梢中隐约藏着蝴蝶结。 真是朱唇皓齿,沉鱼落雁。 见到木子柒向自己走来,女子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突地站起,向着海边走去。 “姑娘,别走啊,”木子柒连忙喊道,“听来你好象有什么伤心的事,何不说出,让我也替你分忧解愁?” 女子听了,脚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海边走去。 她这是要干嘛,难道是想投海自尽不成? 如果是这样,我可不能坐视不管,木子柒拨腿就追。 那女子见此情形,更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你想干什么,有啥想不开的事情,就说出来嘛,哥哥能帮上忙的,一定义不容辞!”木子柒气喘吁吁地说。 那女子就象没听着似的,一直奔向碧蓝的大海。 女子好象十分擅长在沙滩上行走,不一会儿,就到了海边,而木子柒则不然,深一步,浅一脚的,累得一身汗,总是追不上女子,眼见得女子的脚已经踏水中,木子柒情不自禁的大喊:“姑娘,千万别想不开!” 似乎被木子柒的真情所打动,那女子停住了脚步,伫立在水中,任海水打湿了自己衣服和鞋子,没有继续前行。 木子柒有些放心,加快了脚步,向她跑去,待到她跟前时,木子柒一伸手,本以为一定会抓住她,没想到,女子似乎背后有眼,一个躲闪,木子柒扑了空,不但没抓住人家,自己反倒被晃了一个跟头,扑通”一声,倒在水里,嘴一张,海水呛了进嘴,“嗬!”咸得很! 木子柒不由得“哇哇”大叫起来,连连喊道“你这是干嘛,捉弄人不成?” 至此,那女子忽然掩口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又向海中走去。 木子柒又慌了,急忙站起来,想阻止。 女子却越走越快,转眼间,海水已经齐腰深了。 木子柒心一沉:“危险!” 他来不及多想,向前一窜,一头扎进水里,脚蹬了几下水,冲到女子的身边,一下子抓着她的裙子,狠命一拽,没想到那女子力气很大,不但没有拉回其人,自己反倒被带更深的水中。 幸好,他会水,在家乡时,常去北大河玩水,一点点学会了游泳,蛙泳、蝶游、仰泳,样样都会。 不一会儿,他就镇静下来,往上一窜,想浮出水面。 待他从水中露出头来后,发觉女子的头已经没入水中了。 这可怎么办,难道我木子柒能见死不救吗。 他向前游了两下,接近了女子飘散在水面的长发,抓了一下。 可是,没承想,女子的长发竟然一下子缠绕在他的手上,木子柒这才有些发慌,心想,即便是救不了她,也不能搭上自己的命。 索性,他使劲地往回一挣,想将手抽回来。 可是那头发瞬间在他的手腕上缠了好几圈儿,牢牢地缚住了他,木子柒感到大事不好,想用宝剑砍那头发,可是还没等剑到地方,头发突然一挣,一下子,他就被拖入更深的水中,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在海水中潜行。 苦咸的海水灌满了木子柒的嘴,耳边只听得“哗啦哗啦”的水声,他惊恐地发觉已经进入海底! 更使他惶惑的是,自己手中的宝剑始终发挥不了作用,强大的力量带着他以狂猛的速度前行,现在能作到的就是,紧紧地攒住宝剑,以免被水冲脱,至于想将其正过来去砍头发,那就别想了。 木子柒原以为不小消几秒钟,自己就会被海水呛迷糊,灌死,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他觉得自己在一点点清醒过来。 这时他再看去,就发觉自己仿佛在沿着一条狭长的通道在飞行。上下左右全是快速向后掠过的海水,一句话,就象是遨游在水族馆中一样,只不过没有那样悠闲与自由罢了。 而现在的他,身不由己,简直就象一个死尸似的被拖着向前冲去,不知目的,不知终点。 方才庆幸自己还活着那种兴奋劲儿又消失得干干净净,她这是想干嘛,想让我死就说明白点,不然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正想着,忽然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身处于一叶扁舟之中,并且前进的速度也明显地慢了下来,再看自己的手,长发也不再缠绕其上,诧异之时,听得耳边响了一阵熟悉的笑声,一看,原来是那个女子,与自己并肩地坐在一起。 木子柒身上立即感到一阵热乎乎的。 那女子似乎发觉两人靠得太近,立即向旁边移动了一下,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显得是那样的婀娜多姿,木子柒看去,更加不能自持了。 情不自禁地向姑娘凑了凑,可是姑娘又挪了一下,始终与他保持一拳之隔,木子柒还想向女子靠近,一想到到昨天在执壶中的遭遇,立即冷静下来,这终究不是谈情说爱的处所,整不好又是一个陷阱,还是稳重自爱些好,免得生出什么祸端。 接下来,他突然有所发现! 第20章 宛渠之民 第20章宛渠之民 此时,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他们所乘坐的舟船,才发觉这船形同一只硕大无比的海螺,木子柒立即想到自己在以前曾看到过一篇文章,上面介绍过的一种船。 对了,那篇文章叫《拾遗记》。 说是秦国之时“有宛渠之民,乘螺旋舟而至。舟形似螺,沉行海底,而水不浸入,一名''论波舟''。其国人长十丈,编鸟兽之毛以蔽形。始皇与之语及天地衫开之时,了如亲睹”。 文章中说,他们还掌握着惊人的高效能源,若用于夜间照明,只需“状如粟”的一粒,便能“辉映一堂”。倘丢于小河溪之中,则“沸沫流于数十里”。这些“宛渠之民”究竟是何许人? 秦始皇认为:“此神人也”。那么,天地间真有神人吗?古往今来,众多的学者对这一记载百思不得其解。 近年来,有不少学者用外星来客的观点对这一记载进行了解释::一群具有高度文明的外星人很早就来到地球并安下基地,称为宛渠国,对地球进行科学考察。这群外星人活动于占地表面积2/3的海洋中,用“形似螺”的“论波舟”作交通工具。这种交通工具水陆两用,日行万里。这就是今天所说的飞碟(ufo)。这些人“两目如电,耳出于项间,颜如童稚”。 他好奇地再次看了一下那女子,她也属于“宛渠之民”不成? 那必是具有高度文明的国度,难道也有着与人间类似的儿女情长,悲欢离合之事吗? 不然,这女子为何能唱出那么凄婉哀怨的歌曲? 她的心中一定有着诸多深重的辛酸与忧伤。 木子柒偷偷地端详了一下这个女子,觉得她与人类无异,单从相貌上看不出什么,不过这或许是一种假象,也就是说,她可能是变化成这个样子的。 正想着,忽然觉得船猛烈的晃动了一下,木子柒赶紧抓住船帮,以免被甩出船外。 这时,只见船开始向下倾斜,朝着深海驶去。 木子柒感到很是奇怪,这船并不象潜水艇那样,有着密闭的空间,看外面的景象只能透过那些圆形的舷窗观望。 而自己与女子现在竟然象在陆地上一样,坐在船中,周围的海水如同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隔开,尽管船一直在迅速地向前行驶,可是身上却沾不到一点水,并且还可以自由呼吸、言谈,与在岸上并无二致。 木子柒看到两边不断掠过去的海底世界,感到异常兴奋,远处是一片幽暗深绿色海藻“森林”,“森林”之中,遨游着许许多多颜色斑斓,形状迥异的鱼类。 象刀剑一样长长的带鱼,有象雨伞一样的瑶鱼……。他们的身上大都有美丽的颜色,黄、黑、蓝、红等等,十分漂亮。 这些鱼都在若有所思,悠闲自得地穿行于海藻之中,忽然,如同一阵飓风刮过,“森林”剧烈晃动起来,那些鱼儿也惊恐万状地四散开去,这时,从海藻中间钻出来一条巨大无比的大鱼,木子柒一看,他认识,这叫鲨鱼,个头有大门板那么大,它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睁开的眼睛,像两个大灯笼。奇怪得是,它并没有对这些鱼类造成什么伤害,反而显出一种不屑一顾的神态,缓缓地游离开去,这或许是因为它现在还不饿的关系,不然,面对这么多的美味佳肴,绝对不会无动于衷的。 正在那些鱼儿恢复了平静之时,突然,一条像小轿车那么大的鲸鱼闯入鱼群,有如山洞一般的大嘴一张,数不清的鱼就不知不觉游进它的嘴里,成了鲸鱼的美餐。 眼前突然一亮,原来是来到一片珊瑚林中,那五光十色的珊瑚有的像鹿角、有的像扇面、有的像菊花,还有的像树枝,有的珊瑚是紫色的,上面的触角是粉色的,触角一伸一缩,就像美丽的鲜花在绽放。 有的珊瑚五颜六色,相互交织在一起,像一对对绚丽的鹿角。这儿一簇,那儿一丛,就像一片彩色的树林。 巨大的礁石、争奇斗艳的珊瑚丛、种类繁多、色彩绚丽、形态各异的珊瑚礁鱼成群结队地从那里游过。 蛇一样的花海鳗将1米多长的身躯藏匿在珊瑚丛中,露出鬼鬼祟祟的头。 一朵朵海葵随着海草一起摇摆,它们有的像盛开的大菊花,有的张着嘴巴在觅食,还有的伸出了胡须…… 尽管去过许多地方,但都是忙于生计,木子柒很少有闲暇去那些水族馆之类的地方参观,现在见到海底世界竟然如此美丽,他都看呆了。 看了一段时间,他忽然觉得不应该冷落了姑娘,转过身来,见到她又浮现出一种凄苦无告的神情,见到木子柒看自己,姑娘便低下了头,偷偷地用手在眼睛边抹了两下。 这立即使得木子柒无心去欣赏身边的美景了,他凑向姑娘,想问问她,究竟有什么伤心的事? 可是,姑娘也随之挪动了一下,不肯让他过分接近自己。 木子柒摇摇头,心想,真是个纯情女子,于是,他就轻声问道:“妹子,你叫什么名字?” “映秋。”姑娘头也没抬地回答。 “我叫木子柒,你就说说呗,有什么烦心事,看哥哥能不能帮上忙?” 姑娘抬起头来,略微侧过身体,木子柒看到,她的眼睛中还噙着泪花,木子柒心软,不由得心里一阵发酸。 姑娘终于说话了,听起来好象是江浙一带的口音,但再仔细辨别一下,又觉得不是十分太象,其中掺杂着一些拗口的语言,一时,还真无法判断她倒底是哪里人,给人一神秘莫测感觉。 愈发引起了他的兴趣,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她告诉木子柒,她来这里已经不知有多长时间了,只记得初来乍到之时,这里到处是浩瀚的原始森林,到处危机四伏,因为那是一些龙的天地,有好多种,会飞的,会走的,水中游的,占据着这个世界;它们有大有小,大的可达十几米,小的有人那么大,大都十分凶猛。 木子柒一惊,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地球上还有龙这种生物? 要说有,那只能在远古时期,那时有恐龙,难道姑娘说的就是它们吗? 他想问,但又怕打断了姑娘的思路,便一言不发,听她继续说下去。 一点点的,他明白了,姑娘讲述的确实是远古时期的事。 这时,他惊奇得张大了嘴巴,不由得再次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姑娘,她看起来只不过二十岁左右,如果照她自己这么一说,地球蛮荒时代她就已经在这里了,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同时,也明白了,这个姑娘不是肉身,而是机器人,而她所说的龙就是恐龙。 木子柒抑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听姑娘继续往下说。 那时,她还很小,不大懂事(木子柒感到费解,难道机器人也有老小之分? 后来又一想,这也不难理解,既然是智能机器人,它们有个学习过程也属正常),只记得同行的有很多人,是乘着一艘大船降临这里。 开始,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在照顾她,后来,她一点点长大,能自立后,就没有人管她,身边的人也少了,在这里,他们终日忙忙碌碌,使用一些她叫不出名的器材,测量、记录,没有一天闲的时候。 再往后,她觉得天一点点地冷下来,所有的人都开始感到不能适应。 至于那些大龙,更是无法忍受严寒,原先生龙活虎,凶悍威猛的它们,开始萎靡不振,继而,一头头地倒下去,死掉。 而那些茂密的森林也逐渐调零枯萎。 人们重新返回船上,他们之间开始吵闹,因为年纪小,有些话姑娘听不懂,只知道有人提议返回,而有的人则坚决不同意,因此,引起了激烈的,旷日持久的争论。 这时,船外面的气候愈加恶劣,终于,有一天,天上开始飘下许许多多的白绒,越积越多,最后,将大船盖住了,这时,争论的声音终于平息下来,他们达成一致意见,决定立即返回! 待准备启程时,操纵机器的人一句话给所有人当头婆上一瓢凉水,大船出了故障,返回原地似乎已经不可能了。 可是,大家仍不死心,坚持要那个人开动机器,经过好长时间的努力,当机器终于轰鸣起来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里都亮堂起来。 最后,人们拨开厚厚的白绒(积雪),为大船扫清了道路,大船发出震天动地的一声响,后部冒出冲天的火光,开始升空,所有的人欢呼雀跃,庆幸自己终于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可是,没等大家高兴得多久,突然船头一低,径直向着一片大海冲去,人们慌了,拼命地叫喊,咒骂,可是都无济于事,大船执拗地扎向浩瀚的大海之中,就在此期间,有人向大家分发一些海螺壳,告诉大家这是用来以防万一,救生用的。 姑娘也被分到一个,她紧紧地将其抱在怀里,不肯松手。 这时,大船“轰”地一声冲入海中,就在人们想把海螺壳拿出之时,不想,忽听一声巨响…… 第21章 细致入微 第21章细致入微 船体突然爆炸开来,汹涌的海水一下子将所有悉数淹没。 而她自己在不知被什么一下子抛出海面,弹到距离出事地点很远的海面之上,她感到惶恐已极,这时,她突然想到怀中的海螺壳,立即拿了出来,这时,眼见得海螺壳迅速变大,不一会儿,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将姑娘托在其中,稳稳当当地漂浮在海面。 奇怪的很,这海螺壳非常善解人意,也就是说,非常听话,你想让它到哪,不用说出来,只有脑海中蹦出一个念头,它立即就会载着你奔向哪里。 这时,姑娘特别急于寻找那些失踪的人,可是无论如何想,海螺壳就是不肯去往那里,适得其反,反而极其迅速地驶向更远处。 望着海面上散落的杂物、衣服、器械等碎片,她悲痛欲绝,欲哭无泪。 从此,只剩下她孤身一人,无处可去,心里只盼望能找到一个温暖,风景如画的地方安身,遂其所愿,海螺壳就把她载到此地。 一到这儿,她立即引起了村里男女老少们的注意,因为装束不同(她那时外貌和穿着打扮与现在不同,)相貌奇特,人们均对她敬而远之,她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引起许多人的围观,但谁也不敢接近她,这使得她备感寂寞与不适。 因为以前从来没接触过其他的人种,彼此之间便不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 待见到这些对自己投以异样目光的人们时,她才发觉自己与他们外貌迥然不同,她感到些人相貌怪异,而人类又觉得她长相奇特。 怎样才能使自己不再被人们视为怪物,进而她融入他们之中呢? 这时,她想起以前那些人在工作中受伤后的治疗方法。 他们每个人都随身佩戴着一只金属盒子,里面有着一些器具,那些人便从中选出一样两样来治疗自己,即便是一些较重伤痕,经短时间处理后,也能立即复原如初。 不仅如此,这些器具还具有改变相貌的神奇作用,曾经有人给她做过这方面的演示。 但是,那时候谁也没打算这样做,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她去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拿出盒子中的小镜和其他工具,学着自己人那样来修饰改造自己的外貌,也别说,那些器具用起来真是随心所欲,你想要什么模样,它就把你变成什么模样,神奇已极! 不消多时,她已经将自己修整得与人类一模一样,甚至看起来比他们都要美丽得多。 再一想,自己应当有个名字,因为时值秋季,她便随意取了一名字,映秋。 以后当被人问及之时,也好应对。 此后,当她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人们在惊叹之余,都纷纷凑上前来,争相与她交往、攀谈。 一些女人甚至拉着她,啧啧称赞,爱不释手。 一些小伙子更是眼红,极欲接近她,但是碍于“男女授受不亲”这一清规戒律,都急出猴疮了,也不敢靠近她。 于是,他们便托人与她搭话,想与之结为百年之好。 人数之多,一时间,她都应接不暇了,每到一处,都有一些妇女将她紧紧地围绕其中,争相为她说媒。 这一点让她始料未及,此前她只是愁着如何寻找自己的人,如何设法回到自己来的地方,从未想过在这个陌生的星球安身居住下去。 而现在这么多人向自己提出这个问题,眼见到返乡无望,自己又终日形只影单,生活实在难以为继,就使得她不得不认真地考虑一下了。 私下自忖:何不顺水推舟,听从这些人的安排,找一个人家嫁出去呢。 于是,她就答应了那些人的请求。 这一下子,立即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些富豪子弟争先恐后地派遣媒人来,更有人赶着马车,载来诸多金银财宝用作聘礼。 这使得姑娘感到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好,不敢贸然应允哪一个人。 提媒的当然不知她的心思,还以为她眼光太高,有意拿捏。 一些人便增加聘礼,其他人也不甘示弱,于是,便开始了激烈的,不遗余力的角逐,为此,村落里一时间甚嚣尘上。 一天,正在人们争得不可开交之时,突然传来一阵锣声,随之,来了一些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原来是当地的一个新上任的县官路过这里,见到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就命手下的衙役们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当下人如实禀报后,县官感到十分好奇,就掀开轿帘向外探看了一番,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他也吃了一惊,这简直无异于天女下凡嘛,想到这些人都在提媒,再一考虑自己正好也有个儿子到现在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媳妇,家里的老小都急得有如火上房,尤其是其夫人,更是为此卧病在床,日渐虚弱,眼看着朝不保夕,命悬一线。 而今见到如此美丽的姑娘,县官也动了心,就命衙役驱散了众人,将姑娘传唤到轿前,询问了一番,言谈之中,县官越看越中意,就命衙役将其带回府去。 谁想,他的儿子是一个呆人,之所以一直找不到媳妇,是因为他早已成了远近闻名的人物,谁肯将自己的姑娘往那个火坑里推? 县官一到家,就把姑娘软禁起来,见到映秋手里那个海螺样子玲珑剔透,知道是个不寻常的宝贝,又不知从哪里得知,映秋有可能会乘坐它遁去,便命人收走,说是代为保管。 映秋对他家的情况当然无从得知,见到门庭如此显赫,还以为找到了理想的归宿了呢。 待一切准备停当,准备进人洞房的前几日,那个呆人突然闯入她的房间。 他虽然愚傻已极,但却还懂得男女之间那些寻欢作乐之事,见到映秋进到他家门,就有些按捺不住,无奈事先有县官的禁令,不准他在婚前去骚扰新娘,所以始终没有得手。 就在家人们忙忙碌碌,无暇顾及他的时候,呆人乘虚而入,来到映秋的身边。 映秋见到一个陌生男人感到有些恐慌,但那个呆人告诉他,自己就是她的即将成婚的“如意郎君”,姑娘感到十分兴奋,但又对他如此唐突的造访感到不能适应,想让他出去。 但是呆人如何能听从她的劝阻,只是赖在屋里不走,嬉皮笑脸地凑到她的跟前,在甜言蜜语的哄骗之际,突如其来地将她搂在怀里,抱到床边,随即便欲为她宽衣解带,自己也脱个精光,赤条条地压在她的身上,欲行好事。 映秋虽然想找个人家,但是她对这些事情根本不懂,只是见到人类间男女都是成双成对,便觉得自己也应当如此,至于更深层次的事情,她是一无所知,呆人如此粗鲁,她感到极其害怕。 见到对方将衣服脱下,她更是不理解,直到他还想将自己的衣服也褪下时,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于是便拼命地挣脱开来,因其终非人类,同时也有人类不具备的超强力量和敏捷的反应速度。呆人虽为男性,但是却始终不能得手,姑娘左躲右闪的,呆人连连失手扑空,就那样光着屁股在屋子里跑来跑去。 映秋惊慌之余又感到到极其好笑,她要呆人快些穿上衣服,省得被人看见,受到耻笑。 呆人虽然愚钝,但还有点心眼,假意答应她,将衣服穿上。 但却还是不肯离去,腆着脸来到她身边。 瞅准时机,再次将她搂过来,伸手朝她的身上摸去,不摸不要紧,这一下反倒是把他自己吓了一大跳,因为并没有触摸到预期的部位。 呆人惊叫起来,问她:“你难道是个石女不成?” 映秋一听,有些发懵,什么叫石女,难道自己仿效得还不够细致如微? 她略微一想,编了个谎,说这是自己身上穿着太多的缘故,便再也不肯让其接近半分。 恰巧,这时,家里人来寻找他去试新衣,呆人无法,只得悻悻离去。 映秋开始反思那个问题,晚上,她对左右丫环说是想要看看她们的内衣,于是,就乘机将她们身体观赏了一遍,最隐秘的地方都不放过。 偷偷地,再次将自己修饰一番。 她暗暗感到庆幸,多亏呆人今天闹了这么一出,不然,如果与丫环们一起沐浴时再被发现自己与她们截然不同,那可就真的难堪了。 与此同时,也觉察到呆人有些异样,认为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自己绝对不能同这样的人同床共枕。 但是,想离开他,就必须把沦波舟找回。 求别人显然是行不通,还得利用这个呆人。 只因为呆人是县官的独子,在家里他被宠得无法无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父母亲,谁也不敢管,谁说他骂谁,火气大了,抬手就打。 就这样,本来在结婚前男女双方不能随便见面这一规矩也被打破,映秋的房间他说来就来。 当他们再次见面之时,映秋就问他,自己那个海螺壳在哪儿,她怕别人给弄坏了,有些不放心,想拿回来自己保管。 呆人一见自己心爱的夫人说话了,那还有不立即照办的道理,马上就命人去取来 接下来,紧张的时刻到来了…… 第22章 趁其不备 第22章趁其不备 然而,家人告诉呆子,老爷有命,谁也不准动那个沦波舟,却被呆人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要他立即照办,不得有误,家人无法,只得去了县官的书房,正适县官不在,他偷偷取来,送给呆人。 呆人将海螺壳拿在手里,送与映秋,姑娘正欲接过——她其实在心里已经想好了,只要到手,就立即乘坐上去,随即离开。一刻也不想停留,因为想从呆人家的深宅大院逃离出去,绝非易事,必须抓紧一切机会。 不料,谁知那呆人也不个白给的,伸出去的手,突然又缩回,映秋抓了个空,而那呆子则乘机将她紧搂住,另一只手将海螺壳放在桌子上,就开始胡乱在她身上摸了起来。 这回,他不再觉得映秋的身体有什么异样,便愈发激发起他的情欲,急不可耐的就要动手。 映秋心想,自己如果与之来硬的,也未尝不可,虽说对方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但是自己的力量也足够应付得了他,我们毕竟不是肉身,体格的强度靭度都要远远胜过人类。 映秋是怕两人在抢夺沦波舟时有什么意外闪失,所以才决定用计行事。 她假意顺从呆子,柔声细语地对他说:“郎君,妾早晚是你的人,为啥这样着急呢,何不待到入洞房以后再行事也未尝不可啊。” 呆子气喘吁吁地说:“我可等不到那天,现在我已经受不了,夫人,切莫拖延,快,越快越好!” 说着,就把她往床那儿推。 映秋半推半就,随着他来到床边,自己先行躺下。 呆子一看,更是按捺不住,一高跳上床,只听得床板“咔喳”一声,竟然从中塌了下去,映秋在下,呆子在上,两人双双落入其中。 这一下,映秋可是始料未及,她本想在呆子躺在床上以后,在其解衣之时,再乘机奔向桌子,拿起海螺壳就走。 现在被他压在底下,而床板似乎有个断茬恰巧扎到自己的腰上,顿时痛楚无比,她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 面对这一突发事件,呆子被吓了一跳,他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听得映秋在下面叫唤,连忙起来。 嘴里骂骂咧咧地:“这些不中用的废物,干的什么营生,我家中那么多的钱财,也不选些上等的木料铺床,却不知去哪里寻来此等朽木来糊弄大少爷我,看我不打他们个半死!” 说着,心疼地问映秋:“这一下子难道将我乖夫人弄伤了不成?” 映秋点点头,呻吟不止。 呆子慌了,连忙将她拖起,问她伤在何处。 映秋指着腰部,呆子就转过去看视,床是不能坐了,映秋就有意地向桌杂边凑,待走到那儿,正想伸手,不想呆子将她拽住:“夫人,别动,伤在哪里,怎么不见出血啊?” 映秋一楞,怎么,受伤还要出血? 她灵机一动,对他说:“郎君莫要担忧,妾身只是挫伤,没有破皮,又何来的血呢?” 呆子相信了,还是不让她往前走,把她的衣服掀开,欲看个仔细。 映秋怕被他看见自己的身体,又会*火中烧,更加控制不住,连忙推开他的手,还要去拿海螺壳,不想,他们这一闹腾,早已惊动了家人,只是惧于呆人的淫威,都没敢贸然进来,只是趴在门缝里向内窥探,当发现了映秋的企图之时,他们情知大事不好,顿时,也顾不得害怕了,一拥而入,其中一个家人将海螺壳抢到手。 映秋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她不再顾及呆子,一个箭步冲上前,欲争夺海螺壳,可是那家人身手敏捷,一个转身,映秋扑了个空。 呆子看见,立即呵斥家人:“大胆,还不快些将那只破海螺壳还给夫人!” 家人心想,你真是个呆子,直到现在还不醒悟,海螺壳到了她的手中,你哪里还有什么夫人了?” 只是高声回曰:“老爷有令,谁也不给!” 呆子一听,大为光火:“反了你了,少爷我的话也敢不听?” 大步上前,分开众人,劈手就给了个家人一个响亮的耳光,趁势夺过海螺壳,回身交与映秋。 映秋刚欲接过,呆人却立即缩回手,笑嘻嘻地问映秋:“女子有什么回报?” 转身一看,家人还在近旁,立即大声呵斥他们:“还不快些给我出去!” 说这话时,呆人的手依然紧紧地攒着海里壳不放。 众人不敢违抗,相继走出房间,呆人正欲去关门,却不知映秋已尾随其后,趁其不备,劈手夺过海螺壳! 只听得”嗖“的一声,海螺壳瞬间变大,映秋还等什么,一高跳上去,海螺壳转眼飞出屋,消失在空中。 唯余呆子在下面悲伤地哭叫着:“夫人,夫人,别走啊!” 外面的家人们见此,都在私下嘲笑他:“活该,再叫你谁说也不听!” 映秋是成功逃脱出来了,可是面对着这苍茫天地,以后到哪里去? 映秋远离了那个村落,又飞到另外一个地方,来到这里,轰动效应自然不输与前一个,一些妇女又将她围在其中,因为有了以前的经验,映秋避开了她们。 独自来到一个风景秀丽的山脚下游逛。 这儿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河里生有诸多的水草,期间游着许许多多的鱼儿,鱼儿往来穿梭,自由自在 看着鱼儿那悠闲自得,优哉游哉的样子,映秋羡慕极了,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象它们一样自由快活。 反观自己,现在形只影单,孤独凄凉,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大姐,为何如此长吁短叹?” 映秋一惊,连忙回过头来看去,原来是一个年青樵夫站立在自己的身后,她立即站起,想离开,可是被樵夫叫住了:“敢问大姐,莫非有什么伤心之时,何不叙说出来,也让为哥的我替你分忧解愁?” 樵夫声音温文尔雅,给映秋的感觉是那样娓娓动听,这或许是因为她太过于寂寞的缘故,能有一个人与自己攀谈,如同无边的迷雾被一阵春风吹散,她郁闷的心境立即有些开朗。 她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位年青人,只见他脚踏黑色鞋子,腿上缠着白色的绑腿,肩上挑扛着一根金黄色的竹制扁担,扁担的一头插着一捆柴草。 清秀的面皮,那一双和善的眼睛,好像这河水一般清幽深遂。 映秋的突然感到好似被一股强大的磁力所吸引,不再想离开,她嫣然一笑,低下了头。 樵夫放下柴禾,轻声问她:“看起来大姐年纪轻轻,为何也能有如此心思重重,莫非遭遇什么难心之事?” 映秋摇摇头,心想,自己的忧愁如何能有人能理解,即便是理解了,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唯独,这个年青人清新俊逸,玉树临风的气质打动了她,映秋感到从未有过的温馨感觉。 她看了一下樵夫,恰巧年青人也在上下打量自己,四目相对,樵夫的脸立即红了,这愈发引起映秋的好感。 樵夫自我介绍说:“小儿为前村一农户,姓张,大姐称张生即可,我家中贫寒,父亲早逝,唯独与母亲二人相依为命,张生每日来山中砍斫些柴草,担到集上卖出,换取碎银,买些柴米,与娘二人勉强度日。见大姐独自一人在此,衣着打扮与人迥异,想必一定不是本地之人,既然如此孤独,何不随张生一同前往寒舍,我家虽说贫穷,但尚有二间柴房可以安身。 “大姐若不嫌弃,可否随张生回去?因为荒郊野外一个女子孤身一人,终非好事,此地即便并无恶人骚扰,恐怕也时有狼虫虎豹出没,如此想来,暂且有个安身之处,倒不失为一权宜之计,大姐日后再想去往何处,张生母子二人也可为你出谋划策。” 一席话如同暖风习习,映秋听得十分惬意舒爽。 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畏惧的,唯一要命的就是孤单,当下邂逅如此一个善解人意的年青人,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映秋没有推辞,点头答应了。 张生一见,喜出望外,立即在前面带路,去往自己的家。 他的家处于一个生满竹林的山坳里,山高林密,清静幽深,百鸟鸣啭,繁花似锦,不失为一绝佳的去处。 远远地,一缕青烟自竹林中袅袅升起,再往前行,茅舍显露一角,一个老妇人手搭在额头,向着这边瞭望,见到张生,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立即转身回去,茅舍上方的青烟又浓了几分。 张生到了屋前,放下肩上的柴禾,叫了一声娘。 里面应了一声,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出来了,一见到映秋,颇感意外,立即问张生:“我儿从哪里带回如此一个貌如天仙的姑娘?” 进到屋里,张生将方才的事情讲与母亲听,老太太不放心地说:“我儿此事欠考虑,若姑娘家有人来找,寻她不到,家人一定会着急,还是在那儿等些时辰为好。” 张生正欲说什么,不料,突然有一只黄色的大狗斜次楞地窜出来,扑向映秋! 第23章 从无错讹 第23章从无错讹 把她吓了一跳。 张生忙将狗赶开,然后对她说:“不妨事,它只是想与你亲热一下而已。” 转身笑曰:“我母此言差矣,为儿如果在那等她家人不到,而母亲又在家苦等儿回家吃饭,你也会不放心,还不如带她来我家暂时坐坐,待日后再帮她寻找亲人也不迟。” 张生的母亲寻思一下,儿子说的也不无道理,于是便将映秋迎进门来。 映秋一看这小屋虽然简陋破旧,但收拾得倒也干净,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好象回到了家一样,心里感到那么踏实。那么温馨。 她都感到奇怪,自己从来没有过家,根本体会不到回家的滋味,为何此刻给自己的感觉竟然是如此强烈呢。 耳听得母子二人温润淳厚的乡音,诚恳朴实的话语,她觉得眼里阵阵发湿,鼻子一酸,泪水竟然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张生一看,有心发慌,忙问:“大姐这是为何,难道我们言语之中有冒犯之处不成,如果那样,还望大姐见谅,我母子二人并无任何恶意。” 映秋忙摇摇头,匆匆拭去泪水,破涕为笑。 张生与他的母亲见了,才有些放心。 母亲对张生说:“也可能是姑娘想家心切,待饭后你再将她送到原地,在那儿等候不是更好?” 映秋一听,忙说:“你们不必多虑,我没有家,更不会有人来寻找——” 话说出一半,映秋情知有些不妥,心想,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他们听了一定会感到十分奇怪,如此妙龄女子,一个人沦落到荒郊野外,而无人过问,还说自己没有家,这不就引起他们的怀疑吗。 没有家,没有亲人,那一定是鬼了。 定会引起他们的恐慌,不行,不能那样说。 于是,就编了个谎儿,说是她们家乡那儿闹兵乱,一家人均被杀死,自己被人搭救,一起逃奔至此,后来半路走散了,便一个人流落到至此。 母子二人听她这么一讲,才勉强有些相信。 张生的母亲沉吟了片刻,偷偷地打量了一下映秋,又看了一下自己的儿子,不知不觉间,喜上眉梢。 吃饭期间,她不住地给映秋夹菜,欣悦之情,溢于言表。 饭后,娘俩在外地收拾之时,母亲与张生暗暗地嘀咕起来,尽管压低了声音,映秋也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凭感觉,也能知道他们的意思。 张生的母亲一定是对自己产生了好感。 对此,映秋非但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较为理想的去处了。 他们的家境与县官家比,当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以说,根本没什么可比性。 可是这里的气氛,这里的温情,可是那里不可能具有的。 方才之所以流泪,正是基于这种情感所至, 自从沦波舟失事后,她开始有机会接触的人类,见到人们之间,尤其是家庭中那种其乐融融,欢乐和谐的氛围,心中无比的向往。 她没父母,也没有亲人,此前对那种脉脉深情当然无从体会,但是一旦受其感染,立即便在心底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她多么想自己也能有个类似的家,有些能终日里可以耳鬓厮磨,相互倾诉情感的人。 而她所倾慕的这一切,极有可能在这里实现,这又怎么不令她激动不已。 映秋感到自己的心情象外面的天空一样晴朗无比,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自己终于有了奔头。 母子二人议毕,张生的母亲笑吟吟地回来了,坐到炕上,拉起映秋的手,仔细地问了一下她的生日时辰,姓甚名谁,父母亲的情况等等。 这些映秋自然是一概不知。 又是随口编了一下,搪塞过去。 张生的母亲听了后,再没有更多的盘问,又喜孜孜地下了地,到外面与自己的儿子耳语了一阵。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下个月一十六日便是他们完婚吉日。 于是,张生与其母亲便开始忙碌起来。 就在喜日一天天临近之时,突然,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了。 一天,张生去山上砍柴没有按时回来。 平日里,张生都是每天都是天不亮便出门,在砍完两捆后,便担到集上卖掉,回来时已经接近中午,他顺路再砍些担回家来用。到家时,母亲的午饭已经做好,三人便一起用餐。 可是这一天,已过中午好长时间了,还是没有等来张生。 映秋问其母亲,过去是否有过这种情况? 张生的母亲说:这样的事从来无有过,即便是遇到坏天气,也只是晚一两个时辰,没有这么晚还不回来的时候。 映秋听了心中很是焦虑,又等了一些时候,她实在奈不住了,便对张生的母亲说:“待我去探看一下。” 张生的母亲不肯,对她说:“你一个姑娘家,如何去得这荒山野岭,那里有许多的野兽,一旦有所闪失,那就悔之晚矣,还是等等再说吧。” 但秋执意不肯,还是要去,张生的母亲无法,就要与她一起去,但是映秋坚决不让,对她说:“你一个老迈之人,不能走那样的崎岖山路,还是让我自己去吧,毕竟我年轻些。” 张生的母亲甚为不放心,可是映秋早已快速地走出屋门,张生的母亲追赶不及,映秋身影一会儿就消生在竹林之中。 漫山遍野,茫茫竹林,要想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映秋想到了海螺壳,将其取出,在海螺壳变大后,乘坐上去,心中默念张生的名字,耳边立即响起了风声,海螺壳腾空而起,向着浓密的林子深处飞去。 不一会儿,在一块险恶的山石前面降下,落在一个山涧边。 映秋一看,这条山涧是从前面流淌过来的,山石那边不时传来阵阵轰鸣声,那是一个瀑布,自山石顶端飞流直下,落到谷底,腾起烟雾似的水花,山涧便源自那里。 轰鸣声中,不时夹杂着一两声虎狼的吼叫,山高林密,再加上这些猛兽隐蔽于其中,很是令人恐怖。 映秋顾不得那些,只是不住地向周围仔细的寻找着。 山涧两旁是一些蔓藤与野草,草藤相互缠绕丛生,极难行走,映秋不得不折一根较为粗实的树枝,拨开这些杂草前行。 走了好长时间,也没发现张生的踪影,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海螺壳也有误判的时候? 不会啊,据映秋自己的记忆,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过,除了他们所来的星球和那次沦波徵坠毁地点外,再没有去不了的地方。 随心所欲,且精度极高,从无错讹。 今天这是怎么啦? 她有些累了,刚欲坐下歇息,忽听得前面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 映秋心头一紧,精神头儿来了,急忙向那走去。 隧着她的走近,那声音也听得越来越清楚,最后,她终于听出来了,是张生的声音。 映秋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迅速拨开茅草,这才发现,在靠近山涧的旁边,张生横卧在一块青石之上,鲜血已经将石头染红! 随着张生的阵阵痛苦的痉挛,头上的血还在不住地渗出来,流进清澈的山涧之中,化为一缕缕如同丝带一样的细流,袅袅地向下飘去。 映秋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将张生扶起,大声叫唤他的名字,须臾,张生睁开了眼睛,当他见到映秋时,突然一楞,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是头上的剧痛又使他昏了过去。 映秋这时也没想太多,连忙将海螺壳掏出,在其变大之后,将张生扶上——她本不想被张生母子看见这东西,为的是怕引起他们的惊恐与不安,现在事情紧急,救人要紧,顾不了那些,心中默念:快,越快越好! 他们二人“忽”地跃起,接着,就见下面的竹林与山石飞速地向后退去。 张生这时依旧处于昏迷状态,映秋想,这样更好,如果他一直清醒着,这事还不好跟他解释了。 不一会儿,便望见张生家的茅屋。 映秋没等到到屋前,就降了下来,然后,便背着他回到家。 张生的母亲一见,大吃一惊,忙问这是怎么回事,映秋就将经过说与老人听。 张生的母亲惊恐万状,泣不成声, 映秋让他母亲先不要难过,处理伤口要紧,于是,她俩一起忙乎,映秋烧水,他母亲去找来一块干净的布,待水烧开后,为他清洗了一番,然后用布将伤口包扎上。 又给张生喂了一些水,这时,张生睁开眼睛,他的意识开始清醒了。 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今天他在集上将柴禾卖掉后,便返回来,路过山涧之时,因为有些口渴,便找了一个茅草比较少的地方,趴在涧上,喝了一口水。 还没等抬起头来,他就见水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因为水流较急,没有看清楚那个人长的什么模样,他刚欲转过身来,便觉得头上受到什么东西的重击,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张生遇到仇人了不成? 第24章 望山兴叹 第24章望山兴叹 不会的,张生的母亲对映秋说,他们母子俩常年居住于深山密林之中,很少与外人接触,也没有过多的来往,不会得罪什么人,更不会有仇家。 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一定是劫财害命了。 可是张生一掏自己的内衣,却发现早晨卖柴禾所得的银两丝毫没少。 这更加令人费解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张生娘儿俩感到极度的惶恐,映秋安慰他们,不要慌张,或许那个人真是寻仇行凶,只不过是认错人了,过几天看看,如果没事,就证明映秋的判断是正确的。 并要张生先不要去砍柴了。 这娘儿俩都是老实人,他们听从了映秋的安排。 按原计划,继续在家里筹备婚礼所需的一切。 在此期间,映秋心中始终有个解不开的迷团,那是她刚来这的第二天,张生出去砍柴,他母亲在外面扫院子,屋里唯余她一个人,收拾屋内床铺,这时,后窗是开的。 待她将屋里收拾完后,想将开着的后窗关上,冷不丁听得外面有动静,映秋一望,突然一个黑影从面前掠过,把她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就见竹林剧烈的摇晃了一阵,好象有什么钻了进去,可是因为竹子太密,没有看清楚。 这是人还是动物,如果是动物,还可以理解,因为听张生的母亲是说,这周围的野物很多,时常闯进屋内院里偷吃东西,要防着点。 如果是人,这样偷偷摸摸,一定不是好人,那么他是想干什么呢,偷东西,他能偷到什么呢,如此一个贫寒的茅舍,几乎家徒四壁,有啥可偷的? 假如不是为盗窃而来,又能干什么呢? 映秋开始感觉到可能与自己有关,因为那天张生与自己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发觉远处好象也是有个人影,他们向这里走来的时候,有个人影一直在后面跟踪,映秋怕引起张生的不安,就没有告诉他。 这两次是否为同一个人所为? 映秋感到这种可能性极大,遂引起了她的警觉:事情果真如此,不可能就此终止,以后类似的情况有可能再次发生,但是有一点,还是不能告诉他们母子二人,因为你即使告诉了,对于如此一个老实敦厚人家来说,也拿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会徒然增加他们的心理负担而已,要说应对,唯有靠自己了。 其实她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唯一的是将海螺壳藏觅得再隐蔽一些,即便是睡觉也不离身,她又暗自找了一根竹杆,将其一头削尖,放置在屋内的角落,以防万一。 一天,被张生见到了,嫌有些碍事,想给扔出去,映秋没让,说是外面的动物太多,屋里有这个东西好些。 张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依了她。 因为张生在家,进度能快不少,两天过去,基本就绪。 其实,也没有太多可以准备的,就这么几间房子,将其收拾打扫一番,然后再换上窗户纸,剪上几个喜字,基本就差不多少了。 因为张生的伤还需些时日才能好利索,张生的母亲就想将婚期向后拖一拖,可是映秋不同意,既然愿与张生结为连理,就想尽快完婚,她担心时间长了恐生变数。 因为自从发生了那次意外后,映秋感到这事可能与自己有些关系,她也看出来了,尽管他娘儿俩什么也没说,但她觉得母子二人可能也与自己有同感。 因为他们在此居住多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过得一直平静安逸。 为什么自从她来这后,并且就在即将结婚之际出了这样的事呢。 张生的母亲开始想到一个问题,一天,他趁着映秋不在场的时候,悄声地与张生嘀咕了几句,意思不外乎是对映秋的来历存有疑义。 她说,既然是与其他人一起来这的,为什么唯独只留下她一个人,说是其他的人都走散了,事过这么多天,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人回来找她呢,此事与情与理都说不过去。 都是一起逃亡出来的,生死与共,颠沛流离,就该相互照应,到了一个平安的去处,更没有形同陌路,各奔东西的道理。 再者,如此一个漂亮文静的姑娘,一看就不是出身于普通的人家,即便是兵荒马乱,家人都已遇难,也不能孤身一人,会有亲属或家丁陪同,其他的人哪里去了? 自从见到映秋,张生终日里只是沉浸在幸福的憧憬之中,无暇思考其他。 今天经母亲的提醒,他仍不以为然,只是说母亲想得太多了,如今外面的形式变化多端,什么事都会发生,望母亲不必多虑。 婚期到了,这一日天气空特别晴朗,万里无云。 数十里以外的的亲戚被邀请来一些,大家兴高采烈地汇聚在一起,因为很少有见面的机会,相互之间显得很是亲热。 婚礼非常简约,只是在母亲面前拜了拜,又拜了一下天地,就算完毕。 正欲再往下进行之时,忽然听得有周围的竹林一阵猛烈的“窸窣”之声。 人们不禁吃了一惊,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闯进来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每人手里都持着大刀、长矛,不由分说,见人就砍、就刺。 人们猝不及防,连连被砍倒、刺倒。 大黄狗本来是趴在窝中下崽,见此,也跳出来狂叫,并死死地咬作一个人的腿,不肯放松。 另一个歹徒上去就是一刀,将其砍死在地。 喜庆的院子里化为一片血海,哭叫声,吼叫声,混成一团。 张生的母亲是第一个被刺中的,早已躺在地是不能动弹,张生惊恐万状,欲去救人,不想,背般被人猛地刺了一下,顿时倒在血泊之中,其余人死的死,伤的伤,惨不忍赌。 而奇怪的是,唯独映秋一个人毫发无损,就是说,没有谁对她下手。 映秋趁机回屋取来那根尖竹杆,想刺匪徒,谁知那人手疾眼快,闪身躲过,飞起一脚,将竹杆踢飞。 背后窜出一个人,好象是为首的,将她牢牢的扯住,拖着就走,其余的人见此,也撇下死伤者,一声呼哨,相随而去。 映秋被此情此景惊呆了,虽说她此前有点心里准备,却没想到场面会如此惨烈,她还没来得及想什么,人已经被拖出老远,待回过神来时,已被那些人按倒在地,并牢牢地捆住手脚,无法挣脱。 这时,她想起了海螺壳,胳膊活动了一下,发觉还在,这使得她的心有些踏实,便开始琢磨如何将其抓在手中,这样就可以逃脱了。 这些人只是疾走不停,他们之间谁也不说话,为首的那个人只是通过手势来命令其余的人如何行动。 不一会儿,他们便走出了深山。 这时,为首的那个人转过身来,爱怜地看了一下映秋。 因为他的脸捂得严严实实,映秋看不清楚了这个人长得什么样,但是从那不寻常的眼神可以看出,这必定是个异常恶毒凶残的人。 这时,一行人已经来到一条平坦的去处,但打眼望去,四周还是见不到一个人。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后,前面出现了一辆由两匹高头大马拉的马车,他们将映秋放置于马车之上。 为首的那个人与看押映秋的两个人上了马车,赶车的人吆喝了一声,马仰天嘶叫了两声,撩开蹄子跑了起来,其余的没有上车的人便跟在后面跑着。 车开始向一座高山奔去。 逐渐的,路开始变窄,变得崎岖不平起来。 雾也很大,什么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又见漫山遍野的翠绿的竹林,一眼望不到头。在青翠的竹林里,停歇着各种各样的鸟儿。叽叽喳喳,百鸟齐鸣,好像在议论什么,那歌声真是好听。听着听着,仿佛到了人间仙境一般。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来到山下,面对一道绝壁,绝壁是青色的,拔地而起,直插云霄,险峻异常,看一眼就让人倒抽一口冷气。 马车来到一条栈道之下停住了,栈道依崖而成,依石而建,蜿蜒曲折,攀崖而上下,台阶狭而曲,陡而险。 有几个人先行上去了,只见他们走上去后,就觉得栈道摇摇欲坠,看着令人心悸胆寒,顿觉峡谷之险。 耳边听得前面传来阵阵轰鸣声,向前面望去,是一道巨大的瀑布自天空的云雾之中飞泻直下,四处飞溅着朦胧的水花,在阳光下映射出五光十色的彩虹, 瀑布与凌云栈道相互交错,令人叹为观止。 映秋想,这伙人肯定都是一些打家劫舍,为非作歹的惯犯,之所以选择这样的地方,就是看中了其凶险崎岖,易守难攻。 在这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即便是犯下十恶不赦的滔天罪行,一旦藏匿于此,任凭天皇老爷也只能望山兴叹,丝毫奈何不得他们。 映秋还从来没见过此等绝佳去处,但是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她心急如焚,盼望着能尽快逃离出去,回到张生家,看看他们现在倒底怎么样。 不料,一个影直奔她而来! 第25章 文弱书生 第25章文弱书生 映秋头一偏,黑影与她擦肩而过,原来是一只飞鸟,继而缓缓地钻入云端之中。 前面说过,她心急如焚,盼望着能尽快逃离出去,回到张生家,看看他们现在倒底怎么样。 无奈,手脚都被捆得紧紧的,无法动弹,唯一使她庆幸的是,海螺壳还在自己的掖下,但是手却始终无法触到。 那个头领做了个手势,让下人将映秋从车上抬下来。 见到他在看自己,故意呻吟了一声,那个人立即命令抬映秋的人停下,他恶狠狠地瞅了一下抬映秋的两个人,示意让他们轻一点。 映秋以为,上栈道的时候,总该给自己松绑了吧,如此难以行走的窄道,再抬着一个人,多不方便啊。 可是,就见这些人走上去如履平地,轻飘飘的,抬着一个人就是在玩儿似的,根本不把这当回事。 优哉游哉,随着步伐的节奏,其中的一个还哼起了小曲,因为怕首领听着,竭力压低了声音,但是,最终还是被听着了,首领从前面探过头来,向后看了一下,那个人立即噤口。 映秋想,这些人干这种各个勾当看来不是第一次了,也就是说,这早已成了他们的家常便饭,不然如何能如此轻松呢。 原以为,这条栈道不会太长,可是怎么走也不到头,映秋只见眼前的长着奇花异草的怪石不断地从眼前掠过,时不时地窜出被惊飞的鸟儿,如同箭一般地冲入下面下茫茫的云海之中。 前后急促的脚步声听得都有些发烦了,这些人还是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直到穿越过云层,还在继续向上走,这时,映秋感到非常害怕,如果不看旁边的绝壁,他们仿佛已经与蓝天融为一体了,洁白的云彩如海似的在下面缭绕翻滚,阵阵山风吹来,使人感到有些寒意。 一只大大的飞鸟在远处的天上休闲地飞翔,再往远处看,除了茫茫的云海,什么也见不到了,想想,这座山该有多高。 “扑噜噜!”忽见那大鸟自天上俯冲下来,冲到山后面去了,不一会儿,大鸟衔着什么从山后又飞了出来,映秋看了一下,不禁吃了一惊,好象是个人,手脚还在“蹬歪”着,被大鸟叨向远处。 而这些人根本看都不看,好象对此已经司空见惯。 最后,忽然觉得逐渐有些暗了下来,映秋再一看,原来他们正走进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这时,听得传来一些人的说话声。 不多一会儿,映秋被放置于一座房屋前面的空地之上。 映秋一看,啊!好大的一座宫殿似的建筑,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就听得有人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着檀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宫殿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而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抬映秋的两个人正欲为她解开绳索,不料被他们的头领呵斥住了,又摆了一下手,意思不外乎是让他们将映秋往里面抬。 进得院内后,只见周围均为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着一块“怡红苑”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沁芳溪在这里汇合流出大观园,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沁芳溪上可通对岸。 院内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四面有很多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望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映秋被抬进大堂中,只见这里阳光充足,并有华贵的摆设,窗上都摆着镶嵌钻石的各式陶瓷器皿。 大堂后面有一雕刻着的拱门,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只听得一个女人随着琴声低吟着,听起来是那么凄婉哀伤,似乎心中有着无尽的忧伤: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侍婢卖珠回,牵萝补茅屋。 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看起来首领显得极为不耐烦,但他还是没有言语,只是向下人甩了一下头,喽罗们理解了他的意思,立即高声斥责里面的人:“你等太不晓事,爷已经回来了,不知道吗,整日里只知道哭哭啼啼的,来新人了,还不快些出来迎接!” 乐曲嘎然而止,有倾,珠帘一动,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掀开帷幕,走出一个女人来.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二十左右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眉宇之中,透着深深的忧伤,似有着难以倾诉的忧愁。 这时,首领终于揭去脸上的蒙头,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长拖拖地躺在下,命下人为自己脱去身上的黑装。 当映秋看清楚此人的貌相,不由得吃了一惊,除了那凶狠的目光外,根本看不来他与匪徒恶人有什么联系之处。 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锐利目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溢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上匪首,真是令人不可思议,就凭这一副模样,如何能服众,如何压得住那些如狼似虎的群匪? “如何?”这时,他开口了,其声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又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 映秋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在劫掠的过程中,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 不由得勾起映秋的好奇心。 任何一个女人见到这么一个俊俏的男人,都会身不由己地被其温文尔雅的气质所打动。 这明明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嘛,从哪方面看,都与那些的杀人越货,为非作歹的行径沾不上边,真乃天下奇事也。 她本想一旦自己被松绑,立即逃走。 可是面前这个人却把她深深的吸引住了,她想看看,这倒底是一个什么人,他为什么能当上匪首;而这个匪窝——其壮丽奇特,雄伟恢弘,更使她震撼不已——真乃天下奇观也! 任谁至此,都会流连忘返。 “余此次回来,尔等不高兴吗?”他的声音真如潺潺流水,娓娓动听。 映秋甚至已无丝毫恐惧之感,她甚至有些不理解面前这个女人为何依然愁眉不展。 那女人仍没有从方才的情绪之中解脱出来,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痕,随同身边的丫环眼尖,立即返回屋内,取出一块方巾,递与她,女人接过,转身悄悄地拭去泪水,向匪首道了个万福,轻声回了一句:“非也,适得其反,只因相公多日不回,妾心中一直不安,忧虑所致。” 言不由衷,连映秋听了都不相信。 “嗬嗬,”匪首笑了,“真是如此?” 女人点了点头,乘隙偷偷看了映秋一眼,眼神里透着妒忌与不安。 “鬼才会相信!”猛听得匪首尖叫了一声,“你一定是在思念那个小白脸了,对不?” 女人浑身一震,连忙摇了摇头:“并非如此,请爷见谅,只从来到这里,终日衣食无忧,有着享不尽的福贵,妾还有何心思去想别得呢?“ “量你也非愚钝已极之人,那小白脸何德何能,他又如何养得起如此美若天仙的娘子,你若还在那里,无异于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之上,再可惜了你这副如花似玉的美人了。他不配,懂吗,此地方圆几百里,哪个能比得上我?你若还有不放心之处,待日后,吾命人将你父母一并接来,让他们一起来此颐养天年,直至百年,你意下如何?” 女子听了后,并未显出欣喜之情,反而愈见忧伤,她小声回曰:“他们体弱多病,又受到惊吓,恐怕已不在人世了。” 匪首瘪了一下嘴,向下人瞅了一眼,有一个喽罗凑到匪首的面前,向他耳语了几句。 第26章 密谋逃离 第26章密谋逃离 匪首听后,皱了皱眉头,想直说出来,略微思忖了一下,勉强地笑了一声:“没事,没事,此事以后再议。“ 女子并非看他不出,神色愈加暗淡。 这时,头领转头看了一下映秋,立即对喽罗们说:“这都来到家了,还不快些给新人松开!” 喽罗们一听,不敢怠慢,立即过去给映秋松了绑,映秋只顾着看那个女人,没想到“当郎”一声,怀中有什么掉了出来,她一看,坏事了,是海螺壳! 刚欲弯腰拾起来,谁想,喽罗们比她反应快多了,一个喽罗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抢先一步,将海螺壳拿到手,递与头领。 映秋大惊失色,冲上去,想要回来,谁想,还没等奔到他的面前,早已被喽罗们拽了回去。 一见她如此惊慌,头领知道这海螺壳对映秋的重要性,无论映秋如何央求,终是不肯将其还给她。 他仔细地看了一下,发现其玲珑剔透,亮可鉴人,甚是爱惜,喜孜孜地把玩着,爱不释手。 嘴里不住啧啧称赞:“真乃稀世之物也!” 抬起头来问映秋:“新人已属美貌无比,又有如此宝贝,如何不令我爱怜有加?” 转头吩咐喽罗们:“快些将新人带下去,为之沐浴更衣,待吾请道士前来商议,择日与新人完婚。” 又对那个女人说:“尔等好生伺候新人,嗳,还忘了——” 回头来又问映秋:“始终新人新人的叫着,还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映秋一想,隐瞒也没用,便告诉了他。 “名如其人,好极,好极,这个名字不错。”又对女人说:“绮琴,你好生服待映秋,不得有误,若有差池,一定拿你示问——还有,从现在起,不准你再终日里悲切哭泣,知道吗?” 绮琴含泪点头。 映秋现在惶惑到极点了,这可怎么办,全怪自己,如果头会儿集中精神,不使海螺壳掉落下来,现在命运不就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吗。 眼见得与自己性命攸关的东西被头领拿走了,如何不令她心急如焚。 待沐浴完毕后,绮琴陪伴映秋来到为她准备的卧房,这是一间闺房。 绮琴已经坐在里面。 与映秋在一起,绮琴强打笑颜,因为此前喽罗们一直跟随在身前身后,他们二人无法交谈,待进入闺房后,见前后无人。 映秋便小声问道绮琴是如何被掳到此地来的。 绮琴听了,眼泪如同珠子一下“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她告诉映秋,自己是春天时分被抢至此,当时她正在与前村的一个孙姓男子结婚,那时,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全部在场,正在大家喜气洋洋,迎接新娘入室拜堂成亲之时,谁想祸从天降,他们一伙人蒙面而至,手持利刃,见人就砍,就刺,杀出一条血路,硬生生的就将她从中抢走,掳至这里。 那时,她哭天抢地,几欲寻死,可是均被喽罗们拦住了。 上个月,也不知是什么日子,他们只说是个良辰吉日,便强行与他成了亲。 此期间,绮琴终日里以泪洗面,痛不欲生。 见她如此,头领——他自称幕白(映秋不解:如此豺狼一样的人如何为自己起了这么个文雅的名字?)——见她如此悲凄不已,心生烦意,呵斥多次,终因绮琴实在难以压抑心中的悲痛,他顿心生杀意,待举刀之时,却又发觉其很有些可爱之处,便放弃了那个念头,将她软禁在此,待些时日再说。 绮琴万念俱灰,可是既已至此,陷入虎狼之窟,又无法脱身,只得忍气吞声,凄惶度日。 绮又告诉她,此前遭掳之女不计其数,大多都是在玩腻了之后,将如们推下山崖,被绕飞于绝壁周围的大鸟叼去,回到窝巢里吃掉了。 映秋立即想到自己被抬上来的时候,见到那只大鸟衔人飞去的情景,感到不寒而栗。 再一想绮琴,她与自己的遭遇是同出一辙,幕白他们是何等惨无人道,人性泯灭的一伙强盗! 映秋也将自己的情况说与绮琴听,二人顿时相拥而泣,喟叹不已。 这时,听得传来脚步声,是丫环送饭来了,二人遂匆忙拭了拭脸面,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举箸吃饭。 待丫环走后,映秋便向绮琴打听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绮琴说,幕白这个人非常古怪,有的时候,她去幕白的房间时,竟能看到这种场面,他身上被五花大绑,瑟缩在房间的角落,见到自己,却厉声呵斥:“大胆贱人,还不快些出去!” 绮琴被吓了一大跳,她真的不能理解,按理说,在这种情况下,他应当向自己求助才是,但现在为什么要赶自己走呢? 还有的时候,他一个人不知在房间鼔捣些什么,面前摆着一些刀具、绳索,一见到进绮琴进去,立马收拾起来。 装出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 绮琴想问,却又不敢。 …… 绮琴又讲了一些,映秋一句也没听进去,她现在最关心的只是海螺壳。 她看出来了,尽管幕白非常喜欢海螺壳,却不知其真正的用场,也就是说,他只是将其当作一般的玩物看待,不会看护得很紧。 余下几日,幕白天天来看望映秋,映前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对海螺壳只字不提。 反倒是幕白,一天,来映秋房间坐了一阵后,即将离开之时,想起这事,问道:“映秋,那一日海螺壳掉落后,你显得很是慌张,却不知此后为何竟然毫不关心了呢?” 映秋装出不以为然的样子,漫不经心地对幕白说:“那东西在是我偶尔在海边检拾所得,无甚大用,那天落地被吓了一跳,其实并无什么慌张。爷若喜欢,送与你便是。” 幕白一听,有些不解,那么精致的东西,竟被映秋说得好似一钱不值,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转身回去取来,送于映秋的面前,读:“我真是有些不明白,如此好的东西,我喜欢得无以复加,你如何能漠置之呢?” 映秋刚欲伸手接过,幕白却立即将手缩回,因为他发觉映秋在看海螺壳之时,眼睛突地一亮,这立即引起他的警觉。 “嘿嘿”地笑了两声:”不是我幕白吹嘘,今天我就想试一下你说的话究竟是不是发自内心,而现在一看,你实乃言不由衷,其实你是很在意这件东西,只是表面装板而已,对否?” 映秋方才真是着急,她都核计好了,一旦海螺壳到手,立即跳上去,绝对不能迟延片刻! 可是却被幕白收回,令她懊丧不已。 见幕白看穿了自己的心事,不免有些后悔:自己不该那么性急,如果稳住神,再与之周旋一段时间,恐怕就会大功告成,实现自己逃走的计划,只是这一念之差,错失大好良机。 映秋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摇了摇头,说:“爷此言差矣,见到自己的物品,何有不认真看视的道理。” 幕白听了,半信半疑,但是仍旧不肯将海螺壳交还于映秋,转身送回自己的房间,再不提这事。 成婚的日子近了,幕白看来对此极其重视,将手下所有的人都动员起来,夜以继日地忙碌着。 连绮琴也不准闲着,让她与丫环一起干着些粗活,这使得绮琴更为伤心。 一天,瞅着无人在跟前,映秋偷偷地将绮琴叫到一边,低声问她:“姐姐想来一定是极欲逃离此地?” 绮琴不语,地位反差之大,使得她不再相信映秋,认为这恐怕是受幕白所使,来试探自己而已。 映秋见她如此,有些焦急,对她说:“你不要怀疑,我还不是与你一样,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吗,为何如此不相信我呢?” 绮琴听了她的话,再看一下她那种焦虑急切的神情,觉得她所言非虚,便点了点头。 映秋一见有门儿,再次瞅了一下周围,发现所有人都在干着自己的活儿,没人顾及到她俩。 映秋便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绮琴,求她先查看一下那天掉落在地的海螺壳的去向,然后再伺机藏觅于怀中,带来给她,下一步则由她来安排…… 绮琴听了后,有些怀疑,映秋指天发誓:自己所言绝对没有丝毫虚妄,又见她的相貌气质确有着与众不同之处,这才相信。 映秋让她千万不要过于紧张兴奋,只需按计行事便可。 绮琴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寻找时机去了。 不料,这天下午,绮琴就被派到厨房去了,两人再也见不到面。 映秋见此,心急如焚,在屋子里团团转,她急切地望着厨房的方向,希望绮琴能够从那儿出现。 曾是绮琴的一个贴身丫环,现在被命服待映秋,见到映秋坐立不安的样子,便问她:“夫人有何难事,告知婢女,也好帮你分忧。” 映秋看这个丫环,她也是满面愁容,估计这都是被幕白一伙强抢来的良家民女,怜悯之意油然而生。 但她又不能与之说实话,只是说:“我一个人孤单无聊得很,十分想与绮琴聊上一聊,她什么时候能过来?” 丫环思忖一下,对映秋说:“且等我想个法子。” 说完,她匆匆离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忽见绮琴回来了,她见屋里没人,对映秋说:“我曾留意过那只海螺壳,就在正厅的书案上摆放,但因过往的人太多,我虽数次接近那里,却无机会取到手。” 映秋焦急万分,从绮琴的表情看来,她也是十分焦虑,甚至有些近乎绝望。 因为她深知,映秋成婚之日,就是她死期将至之时。 她见过,也听说过,此前,不知有多少女人都是在幕白与新人成亲之后,被撇下山崖,遭大鸟叨去,如果自己不在此前设法逃走,就将失去最后一线生机。 第27章 虎口夺食 第27章虎口夺食 虽然她对映秋的计划成功与否还有所怀疑,但是她现在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成与不成都有必要赌上一把,即便死也不足为惜,因为这好歹还有可生还的可能,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说话间,那边有人在喊她,绮琴连忙离去。 这一天,映秋在忐忑不安之中度过的。 夜深人静之时,映秋在床榻上躺卧,自被掳进这里后,她时时刻刻在思索着如何从这里脱身,因为她现在最挂念的就是张生,他与老母也不知怎么样了,如果今天自己在那一刻不分神,岂不早就回到张家,与他们母子会面了吗。 都怪自己,去注意那个人面兽心的幕白干嘛,他就是生得再俊美不也还是个一杀人狂魔吗。 现在该怎么办,如何将海螺壳偷回来? 她思前想后,觉得仅凭一己之力,是无法实现这一想法的。 可是,在这里,她还能与谁说得上话吗,唯一只有那个绮琴,但是,白天匪徒们监视得又特别严密,连说话的机会都很少,又如何得以与之商议盗取海螺壳呢,再说了,她能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吗?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觉得窗外闪过一个影子,映秋被吓了一大跳,如此深更半夜的,会是哪个? 她屏住呼吸,紧张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深蓝色的苍穹上布满了熠熠生辉的繁星,看上去显得格外耀眼明亮。 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空中,薄薄的云彩像轻薄的纱,冉冉地飘在深蓝色的天空之上,一阵轻柔的夜风徐徐拂来,使人感到格外清新,凉爽。 躲藏在屋边池塘里的青蛙不停地鼔躁着,“呱呱呱”地叫个不停,萤火虫时而从窗外掠过,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迷人。 想想,如果不是身陷魔窟,现在自己一定还的张生那里,一边忙碌筹备婚事,一边幸福地憧憬着未来的一切,然而,现在却处于如此险恶的境地,如何能不让人深感忧虑悲切。 忽然,她得房门发出“吱呀”的一声响。 映秋吃了一惊,她欲起身,又唯恐遭遇到什么危险,就不动声色,依然静静地躺在床上,紧张地倾听着。 不一会儿,房门那边又有了声响,她借窗外映射进来的光亮看去,心头不由得一紧,原来正有个人影蹑手蹑脚地向自己移来。 她立即警觉起来,抖胆问了一句:“来者何人?” 那人也不答话,却加快了移动的速度,很快地逼近床边。 映秋再也不能继续躺下去了,她一下子坐了起来,脚向床下伸去,欲穿上绣鞋。 可是,那个人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突然向床上一跃,一下子就把映秋扑倒在床榻之上。 映秋立即嗅到一股刺鼻的酒气,呛得她直想作呕,她努力地扭过头去,避免面对来人。 身体随即猛地一转,来人猝不及防,一下子从她的身上滑落下去,接着,就听得“扑通”的一声,那个人便摔倒在地。 但是,来人动作很快,一高蹦起来,又向映秋猛扑过来。 若是一般的姑娘,这两下过去,吓也被吓个半死,更别说与之周旋了。 但映秋毕竟不是人类,她的应变能力与反应速度也超过人类不知多少倍,向旁边一闪,又躲了过去。 那个人不知是因为饮酒过度还是因为夜间光线太暗,也可能是用力过猛,这一下竟然扑过了头,脑袋一下子扎到床榻与墙壁之间的空隙里去了,头“呯”地一声,撞到地面,象是被撞晕,他挣扎了半天,才勉强爬了起来。 而这时,映秋已经将绣鞋穿上,她紧走两步,推开房门,来到室外。 夜间的花园里,月光如水,满园的繁花在夜风中婆娑摇曳,夜莺在天空中飞过,洒下一串串清脆的鸣啭,秋虫在这儿,那儿的不停地弹奏着醉人的乐曲。 映秋没有心思去欣赏那些,她正在紧张地注视着洞开的房门。 她本来想远远地逃开,可是一想,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能往哪里跑呢,去找绮琴吗,一想,不妥,如果自己真的去惊动她,绮琴就能帮上自己的忙吗,想到这里,她立即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自己若是敲响她的房门,再与她提及此事,一定会把她吓坏,不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使这个可怜的姑娘受到莫大的惊扰。 她决计立在原地不动,就看看来者为何许人也,他大半夜地私闯闺房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须臾,门里跌跌撞撞地奔出一个人来,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去,映秋这才发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今天与幕白耳语的哪个喽罗,其实,他并不是普通喽罗,而是幕白手下的一个头目,论坐次,可以排上第二把交椅,也就是说,在这山上除了幕白就是他了。 今天绮琴也提及他,他的名字叫屈射,那天,正是他出面,带领众匪徒去她家抢人,这个人生性狡诈,诡计多端,专好为幕白出谋划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匪徒。 另外,她还提醒映秋,这个人还特别好色,就喜好觊觎被抢掠进山的姑娘们,时常有的姑娘在被抢来的第二天,就被推下山崖致死。 她有时偷听到一些匪徒们私下议论,那些姑娘都是曾被屈射染指的缘故。 由此可见,这些匪徒草菅人命,杀人比踩死一个蝼蚁还简单,真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想到这里,映秋不由得感到脊背阵阵发凉,好悬,若是今天夜里自己睡得太死,被屈射得手,那岂不亦将逃脱不了被推下山崖的可悲下场吗? 屈射此时的脸上是黑一块,白一块,样子非常滑稽可笑。 见到立在月光下的映秋,他皮笑肉不笑地想往前凑,映秋立即往后退了几步,正色喝道:“来人止步,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尔当自重才是,若是再不听劝阻,吾当喊人了!” 屈射一听,“嘿嘿”的笑了两声,自然,他的声音不敢太大,这也是有些惧怕,避免被幕白听的意思。 “小女子生性还挺刚烈,你为何还不喊呢,喊啊,喊啊!” 说着,又要往前凑。 映秋一看,有些急了,因为她发现,再往后,脚下就是一个池塘,已经没有退路。 她想往旁边走,但是,屈射已经看出她的意图,也往旁边走去。 无法,映秋只得向反方向走,可是,屈射也去那边堵截。 映秋还真想喊将出来,但是一琢磨,如果自己呼救,现在谁能救自己呢,可以说根本没有人来,如果是丫环听到了,那就是白扯,她们绝对不敢出面干涉这事,绮琴呢,也不能指望她,现在她自己都不知如何拯救自己了,哪有能力来帮助你呢。 至于幕白呢,更是别提了,映秋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他。 所以现在只能是靠自己了,如果你救不了自己,还有一条出路,那就看你是何打算了,如果苟且偷生地活下去,那就不如顺从了他,但那也不见得就安全,绮琴不是说过了吗,以前有的民女被掳来后,若遭这个恶魔强暴了,就要被推下山崖摔死的吗。 那个幕白绝对不容许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玩弄。 而这个屈射对于他看好的姑娘也只限于玩玩而已,他不想去保护她们,这或许是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因为在这里,总归是幕白说了算,幕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想如何,就如何,天老大,他老二,甚至他都不把老天放在眼里,就这样残害生灵,冒犯天庭的事,他不知干了多少,他可曾想过自己在哪一天会遭到天谴? 没有,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这里,他想叫谁活,谁就活;想叫谁死,谁就得死。 他一手掌握生死大权,一句话,这里就是人间阎罗,他就是阎王,连屈射都包括在内,别看他坐二把交椅,但是,如果哪一天惹恼了他,照样可以拿你开刀。 这一点,恐怕屈射本人比谁都清楚。 之所以他之前偶尔虎口夺食,调戏玩弄幕白的所爱,没有遭到幕白的惩处,那是因为自己在这山头上还有点地位,曾经为这山寨立下汗马功劳。 另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曾经深入虎穴,于九死一生之中,救过幕白的性命,后者一直感恩不尽,所以,任凭他有再大的过错,幕白也是能忍则忍,不想太难为他。 那是前年的一天夜晚,幕白新掳来一个女子,这个女子给人的感觉很是特别,打眼看上去,含情脉脉,楚楚动人,真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美貌。 但是,虽然美丽异常,但的其眼神之中,却时时透着一种冷艳的光,给人难以琢磨的感觉。 此女子一下子就打动了幕白,见了她,幕白就象掉了魂似的。 他有个规距,那就是如现在一样,每抢一个新人来山上后,都得按着正规的礼仪举行一场隆重的婚礼。 当然,见到这些女子他都有些按捺不住,但是,他是个十分讲究的人,不正式与之完婚,绝不提前共床。 谁能想到,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事后,幕白肠子都悔青了,认为当天就应该下手才是! 第28章 美女相伴 第28章美女相伴 前面说过,他这都是勉强为之,因为他实在没有那个耐性,如果按照民间的正规习俗,光筹备婚礼的时间,就是让人无法接受。 他下令,每次婚礼从筹备到进入洞房,不许超过三天。 而一见到这个女子,他立即神魂颠倒,不能自已,顿时把自己立下的规距丢到九霄云外,声称,一切繁文缛节全免,只留一个程序,那就是拜堂成亲,接着就进入洞房。 这个女子倒也顺应人意,只打进入山上,她始终一言不发,也不象别的女子那样,号天哭地,寻死觅活的,却是一直温文尔雅,面露微笑,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看得幕白更是垂涎三尺,恨不能当即就驱开众人,把她拖入洞房。 但是,一想到,今天已经破例废除了那么多的程式了,如果太过于直白,未免有些不好。 就忍了下去。 好不容易等到了那一刻,待众人离开后,幕白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一下子跃上床头,连盖头都不揭,直接就把美女扑倒在床,欲行好事。 可是,这时,就听得女子轻轻地道了一句:“郎君,稍等,奴婢有话要说。” 幕白急不可耐,不听那些,即刻就开始宽衣解带。 却被女子轻轻拉住了手。 幕白虽然残忍无比,但是,一触到那温润的小手,他的身子立即酥软了,当下,头脑已经昏昏然,但是,还是勉强止住了手。 “有话便说,有屁快放!” 他真想如此喊将出来,但是,他是个特别注重自己的仪表与形象举止的人,即便是这种场合也不例外,立即换了一种口气:“娘子,如此良宵美景,还不快些行事,更待何时?” 女子将樱桃小口贴近他的耳边,悄悄地对他说:“郎君,奴婢实在扫了大人的兴致,只是——” “甚事,快些道来?”见到女人情意绵绵的样子,幕白眼睛里都冒火了。 女子羞涩地向他道出原因。 原来,今天真是不凑巧,她来了“大姨妈”! 幕白一听,哪里肯信,不管那些,伸手摸去,抽回手在灯下再看,自己的手上已是鲜红一片,他的心不由得冷了一半,嘴里恨恨地说:“真是令人恼恨已极!” 幕白的习性与他的外表一样,温文尔雅,又十分讲究礼节,并且是自内而外,一丝不苟。 尤其是在新婚之夜,他的规距更多,期间不能有一点脏污,若是一旦不小心,致使床榻出现污点,他就会认为不吉利,马上就会叫人全部换掉。 还有一点,那就是,如果就象今天出现的这种情况,他的情欲就是再强烈,也要勉强忍耐下去。 待以后再议。 这一个规距他从来没破过。 今天也一样,尽管满心的不乐意,他也是忍了。 下床饮了一杯凉茶,以期压下*火。 床上的美女见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不过意,轻移莲步走了过来,柔声细语地对他说:“目睹郎君今夜如此失意,奴婢心中亦不甚快活,外面月光如洗,清静优雅,我夫妻二人倒不如外出走走,散散心,缓解一下烦忧如何?” 幕白听了她的话,琢磨一下,心想,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就听从了她的建议,二人携手走出门外。 但是,幕白今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总感觉心中有点不安的感觉,走出不远,就不肯前行了。 美女一见,便挽着他的手说:“郎君今夜竟是为何,难道在此世间你也有所惧怕吗?” 幕白回曰:“非也,吾只感到心里不大受用,不知为何,今天竟然有如此感觉。” 美女一听,于夜色之中,她暗自咬了一下嘴唇,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随即又上前去拉幕白:“郎君,尔如何会有如此感觉呢,难道奴婢生得过于丑陋,才致使郎君如此心怀不适吗?” “不,不。”说话间,幕白只觉得周围似乎弥漫着一种薄薄的雾气,象是一袭黑纱从面前飘过,但是仔细望去,又觉得不象,因为看起来又似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影,不仅如此,随着这个影子缓缓移过,耳边还隐隐约约地闻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好象是谁在哭泣,因为周围秋虫的鸣叫声音过于嘈杂,故而一时半会儿还难以分辨得清楚。 这顿时使得幕白恍恍惚惚地忆起什么,那一天,他们进入一片山林…… “郎君——”美女再次拉了一下他的手,打断了幕白的回忆,“今夜月色甚美,为何不放宽心怀呢? “奴婢虽然不才,但自小也学得一些诗文,想吟诵两首,聊以宽慰郎君烦闷之心境,可否?” 幕白一听,心想,这个美女不但艳丽绝纶,且更善解人意,这个主意不错,于是,就欣然应允,朝她点了点头。 美女轻轻的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面前天上皎洁的明月,低吟起来: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幕白虽然生性残忍,但是他却非常喜好诗文,他知道,此诗乃望月怀思的名篇,写景抒情并举,情景交融。 这里表述的是:诗人望见明月,立刻想到远在天边的亲人,此时此刻正与我同望。 有怀远之情的人,难免终夜相思,彻夜不眠。身居室内,灭烛望月,清光满屋,更觉可爱;披衣出户,露水沾润,月华如练,益加陶醉。如此境地,忽然想到月光虽美却不能采撷以赠远方亲人,倒不如回到室内,寻个美梦,或可期得欢娱的约会。诗的意境幽静秀丽,情感真挚。层层深入不紊,语言明快铿锵,细细品味,如尝橄榄,余甘无尽。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更为千古佳句,意境雄浑豁达,脍炙人口。 美女见幕白面露悦色,又吟了一首: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 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 是天外。空汗漫,但长风浩浩送中秋? 飞镜无根谁系?姮娥不嫁谁留? 经海底问无由,恍惚使人愁。 怕万里长鲸,纵横触破,玉殿琼楼。 虾蟆故堪浴水,问云何玉兔解沉浮? 若道都齐无恙,云何渐渐如钩? 幕白听了,面色愈发好了起来,他更知道这首“问月”词,极受历代文人的赞赏,有人评曰: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 词人想象,直悟月轮绕地之理,可谓神悟。的确,词人问得离奇,许多地方暗合哲理,具有奇特的思想。 屈原曾作《天问》,通篇连问了一百七十多个问题。辛弃疾在这首词中既不思乡怀人,也不吊古伤今,而是就明月西沉后的去向接连提出了九个问题,并作了大胆的猜想,将有关月亮的富有哲理性的思考和神话传说,融汇成一幅深邃而美丽的神奇画卷,给人以极大的艺术享受。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几句是说,月儿悠悠地将行到何处?难道西天极处别有人间,月从这边冉冉西落,又从那边人间缓缓东升?这些问题,想象新奇,问得异想天开而又饶有兴味。 把人带入了一个富于浪漫色彩的神话世界;反映了作者对自然现象的深入观察与思索,显示出其朦胧的探索精神。作者在接下来的一系列的发问中,将神话传说中的嫦娥、玉兔、蟾蜍、广寒宫等巧妙地编织进去,创造出神奇多姿的浪漫主义艺术形象。 词人不作生硬的比附、影射,然忧国之思从忧月之中透出:皎洁的圆月象征江山,词人对月的命运忧心忡忡,强烈地透露出词人对误国误民的奸邪势力的憎恶之情,表达了他对朝廷命运和前途的深深忧虑,寓意深刻。其意义较那些对月伤怀的作品更显深远,其境界较那些单纯描写自然景物的咏物词更高一筹。 见到幕白的兴致甚好,美女似乎也受到感染,再次吟诵起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幕白听了,更象是着了迷,望着月亮,不住的摇头晃脑,至此,他的情绪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 词中其中绵绵不尽的哀伤和思念深深地打动了他。 此词情意缠绵,字字血泪。字里行间充溢着深沉的思念,抒写了词人对故人执着不舍的深情,出语如话家常,却字字从肺腑镂出,自然而又深刻,平淡中寄寓着真淳,思致委婉,境界层出,情调凄凉哀婉。 再加上美女如泣如诉,近乎声泪俱下的朗诵,更是激起了他的共鸣。 “好极,好极!”幕白大加赞赏。 至此,他兴致勃勃,一个人迈步向前走去,明月皎洁,又有美女相伴,他从心底里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美女一见,急忙快走几步,追了上去,就在幕白回头之时,用袖子在幕白的面上轻轻地拂了一下…… 第29章 心凉半截 第29章心凉半截 随即,幕白就感到精神恍惚起来,此后,就如同一个木偶似的,那美女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叫他往哪里走,他就往那里走。 这样,那个美女就引领幕白一直向山下走去。 到了山寨门口,守关的喽罗立即上前阻止,却立即遭到幕白的呵斥,喽罗见状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放行。 二人就这样,手牵着手,相互依偎着,如同一对情意绵绵的恋人似的,缓缓地走下山去,不多时,便隐入沉沉的夜色之中,不见了踪影。 喽罗之中,有一人多了一个心眼,他见到大王今日行为反常,就在心中犯起了嘀咕,他寻思,这个大王生性谨慎,极少在夜间不带一个随从外出,今日倒底为何,竟有如此雅兴,深更半夜地便与一个新人下山游逛,他越想越不对劲儿,便让另一个喽罗代他把守山寨,自己一个人匆匆地奔上山去,敲响屈射的房门,向他秉报了此事。 屈射一听此事,他与那个喽罗一样,马上感到此事有些蹊跷,因为幕白的习性,在这个山寨里他是最为了解。 幕白杀人无数,情知自己罪孽深重,仇敌很多,所以他的行事极为慎重,从不一人单独出行,更不可能轻易带领一个新掳来的女子出去游玩,何况,这还是深夜。 他感到此事实在反常。 立即召唤了一些部下,带上兵器,直奔山下而去。 岂不知,自出了山寨,那个女人便牵着幕白直向远处的山坳奔去。 那个女子虽然是小脚,但行路却是急走如飞。 不——事后幕白回忆起来,她其实不是在走,而是在飘,并且,他发现,不仅是美女,就他自己也是脚不沾地,就那样在草丛之上轻轻地掠过,因为速度极快,都可以清晰地听得到一阵阵脚在草上摩擦发出的“沙沙”的声音。 可是,此刻的幕白的手脚早已不听从自己的使唤,如同饮酒一般,虽然神志与意识清醒异常,但是,身体却象是已不属于自己。 如前所述,幕白此时如同傀儡一般,女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在对方的引领下,他们很快地就接近了一个荒山脚下,随后就走到了一片乱坟堆之中。 在一个墓碑前,美女止住了脚步,她转过身来,朝着幕白一推,此时的幕白没有一点反抗的意识,当即就被对方推倒,他事后还记得,自己的脑袋碰触在一块石头——可能是墓碑,随后,他就昏迷过去。 后来,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听得自己的身边有人走动,幕白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山洞之中,随着,鼻子里便嗅到一股呛人的气味,这是松籽油燃烧发出的特殊气味,对此气味,幕白并不生疏,因为他们夜间外出抢掠之时就经常用这来照明。 那时,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声势逼人,而现在,此一时,彼一时,自己却已沦落为一个被俘获之人,倒卧在一些相貌丑陋之人的面前。 这个山洞非常宽敞,高约有十几丈,宽则无数,因为再往前面看,由于光亮所限,四处都是黑洞洞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尽头。 “下面的可为幕白否?”此时,就听得有人在喝问,立即,就如同回声似的,身边站立的一些人也随之响应。 声音很大,在这宽大空旷的山洞里四处回荡,嗡嗡作响。 幕白的脑袋被震得疼痛无比。 他没有回答,却觉得腰部突然一阵剧痛,原来是被人猛地踢了一脚。 此等滋味,他何曾尝试到,之前,发号施令,耀武扬威的都是自己,身边除了喽罗外,就是一个个被镇唬得瑟瑟发抖,魂不附体的男女。 只要自己喝唬一声,哪个不得低眉俯首,乖乖服从。 而今,自己竟成了一个任人呵斥的阶下囚,如此巨大的反差,让他怎能承受得了。 出于那种放荡不羁,桀骜不驯的本性,幕白此时仍不把这些被他视为“乌合之众”的人放在眼里,他不想回答,也耻于回答他们的问话。 躺在地下的他,仍然缄口无言。 这时,他有些看清,一溜两行火把的尽头,簇拥着一个秃顶之人。 这时,突然听得那里爆发出一声怒吼:“本大王问话还有敢不回应的?” “呜嗷——”山洞里立即引起了声势浩大的反响,声音之大,震得洞顶“哗啦哗啦”地直往下掉落砂石与泥土,落了幕白一脸。 随后他觉得脑袋“嗡”地一声,事后他觉出来了,后脑勺阵阵剧痛,他这才明白,是被什么东西击打所致,出没出血,不得而知,因为现在已是被五花大绑,丝毫动弹不得。 这时,他感到疑惑不解,刚才引领自己来此的美女哪里去了,为何直到现在还不见她的踪影,她与这些人是什么关系,很难想象,那样一个绝色美人能与这样一批非人非鬼的家伙走到一起。 她带自己来这里究竟出于什么目的,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有一点是肯定了,自己今夜必然凶多吉少,想活着出去,看来已经不可能了。 至此,他感到万分懊悔,自己今天真是着了魔。 即便今夜行不了好事,千不该,万不该的,也不该与之外出,以至下山啊。 殊不知自己在这一带杀害了多少人,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人不报天报,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的人,将来的下场一定会很惨,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既然如此,你就应当处处小心才是,今天倒底是乱了哪根筋,有此雅兴跟着这个害人精出来游玩,岂不是找死吗? “幕白,你在这一带横行霸道,为非作歹多年。 “吾也盘踞一方,与你只相隔几道山梁,你我均为恶人,彼此彼此,你作恶多端,残害黎民那只是你个人所为,与吾无半点瓜葛,彼此相安无事倒也罢了,可是岂不知,你却连我的孩儿亦不放过,可怜吾儿,两岁不到,就被你手下捉拿而去,最后又被你烹炸烘烤食之,至今一旦忆起,依然令吾揪心不已。 ”尔委实可恨,可恨已极,今日若是杀你,将你也烹炸食之,心里恶气亦难平息!” 随后,幕白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他顿时心中一亮,原来,是那个美女! 但是,听到她的说话,幕白的心立即凉了半截。 此刻,她正在哭泣,听起来,伤心欲绝:“吾儿,你死的好苦,还好,为娘的今天已经凶手捉拿至此,行将为你报仇雪恨!”. 幕白心中彻底明白了,原来如此。 那天,他幕白闲来无事,带了几个喽罗出来游逛,遍寻几个村落,没有觅到美女,心中不免有些索然寡味,在经过一个山谷之时,见到一这里景色甚佳。 他们一行驻足观看,嗬,面前的奇景真是美不胜收。 只见远方云雾萦绕,山峦叠翠,俯视山下,绿树成片,绿草如茵。 山依偎着水,水映照着山,静静的和谐,淡淡的孤寂。 西数不尽的诸峰,绵延不断;险峻挺拔;巍峨挺立;气势磅礴;新奇秀丽,如笑如眠。 山上绿荫成林,古柏繁茂,树木葱茏。山间泉水流淌,淙淙潺潺,终年不息,恰似游龙吐珠。古柏为流水正鲜,流泉为古柏奏乐。 凝神远望,但见峰峦起伏,重叠环绕,山路蜿蜒深邃,漫山红叶,织就了深秋的彩锦。 真可谓,风悠悠空谷来兮,雾蒙蒙深涧生烟,俯瞰云海波涛翻滚,远眺群山缭绕飘渺,胸中律动着回归的欢快,喧嚣的心灵荡漾着静雅的瑞端,正是:人在天庭走,胸生万里云。 四角的边沿是陡峭的悬崖,悬崖上怪松搭棚,古藤蟠缠。峭壁下面有茂密的松杉柯樟桉等树木,林中有野猪、黄猄、山羊、果子狸、穿山甲、猫头鹰等异兽珍禽。 幕白目睹面前这迷人的美景,顿时流连忘返,他命下人找个处所,准备休息一下,喽罗们看到近处有株怪松,有如一顶巨伞,下面则是绿草如茵,实在一个歇脚休憩的绝佳所在。 他们提议,莫若就在此处。 幕白一见,心中甚喜,欣然应允。 于是,他们就在草地上躺卧下来。 望着蔚蓝的天空,以及从天空上冉冉浮而过的白云,幕白顿生困意,刚欲闭眼,谁想,突然听得不远处有异常响动。 警觉性很高的幕白立即睁开眼睛,向那边看去,他发现,草坪边缘之处,是高过人胸的荒草,草从的深处一阵剧烈的晃动。 见此,幕白困意顿时全无,没等喽罗反应过来,他一个鲤鱼打挺,人已立起。 命手下准备家伙,喽罗遵命,递过弓箭,他们深知这种时候,于无法判断情况虚实的状态下,不能用别的武器,只有用箭,方为上策。 这一方面是因为箭的反应迅速;另一方面,一旦遇到意外,也可以有效地保护自己,免遭不测。 幕白与喽罗们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观察荒草从的深处。 可是,过了半天,只见草丛在微风中缓缓地摇曳着,再也没有任何异常动静。 幕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过敏,看错了。 于是,他就命喽罗过去探个究竟。 第30章 红色狐狸 第30章红色狐狸 一个喽罗便蹑手蹑脚地凑上前去,这时,草丛里面还是依然如故,未见丝毫异样之处。 喽罗回过头来,看了一下幕白,后者的下巴向上扬了一下,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进到草丛之中。 幕白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地排查出来其中的虚实。 喽罗略事犹豫,但是,大王的命令他又不敢违抗,只得壮了壮胆子,拔拉开高草,向里面走去。 手刚一触到草丛,这时,就听得里面突然大动,接着便是“嗖”地一声,随后,红光一闪,一个东西瞬间窜出来! 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幕白不敢怠慢,立即拉满弓弦,松手发箭,“刷”地一下,一支白翎箭直奔红光而去,但是,那东西速度奇快,没等箭射到身上,已经窜出几尺远,就听得“嚓”地一声,箭入射草从之中。 幕白又一伸手,反应特快的喽罗立马再次递上一支箭,幕白再射,就在红光即将隐入前面的丛林里面之际,那支箭射中了它的后腿,红光一个“踉跄”,倒在地下,可是它挣扎着爬起来,还要逃窜,幕白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又一伸手,再把箭搭上,随即发射,只听的“嗷”地一声惨叫,那东西应声躺卧在地,众喽罗一拥而上,将那东西捕获在手。 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色彩鲜艳的红狐狸,看起来,这还是一只幼崽,但是却生得很是肥硕。 它睁着求救的眼睛望着面前这些人,不停地挣扎、反抗,可是,喽罗们依然紧紧地抓住头,谁也不肯松手。 幕白心中大悦,命令他们立即返回山寨。 见大王如此高兴,喽罗们兴高采烈地抬着狐狸回到山上。 庖厨有两个人,见到大王猎到一只狐狸,一个庖厨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在这里,他的年岁大一些,趁着人少的时候,他凑到幕白的跟前,对他说了一句话,意思是希望不要吃这种动物,因为它们比较有灵性,容易遭到报复,从而引祸上身。 他告诉幕白,老一辈有种传说,称狐狸的报复心强,如果谁家吃了狐狸肉,其他的狐狸会找上门去找这家的麻烦,因为你吃过了狐狸肉之后,他们能闻得到同伴们身上的味道,从几百里的地方都能闻着气味找上门来。还有人说,狐狸是有灵*的,正常死的狐狸不会对人造成危害,但是如果有人敢吃他们的肉,他们就会化作灵魂才找你,或者让你鬼魂附体,甚至让你得病,反正是很可怕的。 可是,幕白今天兴致很好,再说了,他这个人虽然表面看起来温文尔雅,骨子里却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一个恶魔,杀个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哪里还会顾忌到一只小狐狸。 就命令他:“能有甚鸟事,只管做便是。” 另一个庖厨暗地里捅了一下自己的同伙,让他不要多嘴,并表示,如果他不想做,这活就将由自己来干。 那个人无奈,只得去干别的了。 庖厨离去后,幕白还不放心,又亲临厨房问及此事,吩咐他们要好生烹饪,不得有误,并询问详细做法。 年轻的癖厨向他一一道出: 他说,狐狸肉要配上辣椒,要做到绝辣才行。并且,在做肉时,必须放点锅底灰上色,不然做出来的狐狸肉会有股很大的猩味。 这次,他准备做个红烧狐肉 —、原料: 1.主料:狐肉500克。 2.调料:黄酒、盐、胡椒粉、酱油、葱花、姜丝。 二、制法: 1.将狐肉洗净,放入沸水锅年焯—下,捞出洗去血污切块。水发口蘑去杂洗净。 2.锅烧热,投入狐肉偏炒,烹入黄酒、酱油,煸炒,加入盐、葱、姜和适量水,烧至肉熟烂,胡淑粉,推匀出锅即成。 幕白又问他:“尔可知食狐肉有何益处?” 癖厨告诉他:狐肉性味甘、温。具有补虚暖中,解疮毒、治虚劳、健忘、惊悸、水气黄肿、疥疮。狐狸心有镇静、利尿的功效。主治癫狂、心悸、失眠、头晕、水肿等病症。狐狸肺有补肺、化痰、定喘之功效。 幕白一听心中甚喜,自忖,还是这个庖厨让自己中意,当即就决定,将那个年岁大的立即驱赶下山,不再留用。 幕白是个生性谨慎的人,走出不远,复又回转身,问庖厨:“如那个老不死所言,狐狸有报复之心,可有解方不曾?” 庖厨实在受不了幕白的反复啰唣,无法,他只得随口编了几句: 吾小时听人说,吃狐狸肉之前在门上抹上一些粪便,就可以避邪,狐狸的鬼魂便不会来寻你了。 幕白一听,头摇得象拨浪鼓似的:“此方不可取,断然不可取!” 说着,倒背着手,悻悻然离去。 因为他们是午后去的山下,待烹饪好后,天已经黑下来了。 幕白命令在外面燃上火把,他们几个首领准备在大堂内就餐。 待将狐狸肉端上餐桌时,众人只闻得异香扑鼻,看上去,真是秀色可餐,令人垂涎欲滴。 尝一口,只觉得色味俱佳,口舌生香,油而不腻,香脆可口,咸甜适中,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正可谓: 净洗铛,少著水,柴头罨烟焰不起。 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 众人大开朵颐,兴高采烈,正待举箸之时,忽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声,这声音听起来让人背脊发凉,浑身起鸡皮疙瘩。 大家不约而同地放下筷子,幕白与众人对视一番,谁也不知道这是什声音。 幕白立即命令喽罗快出去察看。 一个跑得快,刚出门外,顿时,就有一个黑影迎面扑来,他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撞倒。 这个喽罗气得骂了一句:“你他妈的为何许人也,走路不长眼睛还是咋的,也不好生看看,面前有人就瞎摸糊眼的往上撞吗?” 语音还没落,只觉得脸上一阵冷风掠过,顿时,他就觉得面部疼痛起来,无法,他只得回转身,奔回大堂,向幕白复命:“大王,刚才不知为何,一阵冷风拂过,孩儿的面上便痛楚异常!” 由于他的手一直捂着脸,别人无法看得清楚,幕白便命他放下手,待手放下后,再看他的脸面,众人立即大吃一惊,只见他的脸就奇怪地扭曲过来,如同一个万字形,眼睛大大的睁着,嘴可怕地张开,牙齿外露,相貌狰狞可怖,看得人无不惊恐异常。 幕白看不下去,立即命人将他推出去。 可是那个喽罗死也不肯出去,因为他生怕若是出去,恐再遭不测。 其他的喽罗见拖他不动,就把脸转身幕白,向他请命。 幕白立即大声喝令其他的人一齐动手。 听到幕白此令,大家一拥而上,把那个喽罗团团围住,大家七手八脚地拽住那个喽罗想把他抬起来。 可是,也说不上是怎么一回事,那个喽罗今天的脚就象是生了根似的,人们怎么推他也是纹丝不动。 有如一棵大树,屹立在那里,任你多少人上前,就是无法将他移动。 看着他那奇怪的脸面,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心里发毛,只这么一阵功夫,这个人仿佛化为一个怪物,若不将他整走,真是让人难以安生。 幕白见状,大喝一声,让众人离开,他上前仔细地看视了一下那个严重变形的喽罗,然后,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来,象是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见他如此,众人也感到无计可施,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防,幕白突然一转身,随即向前一窜,与此同时,身体横着飞向那个喽罗,两腿同时向前猛地一踹,大家耳边只听得“扑通”的一声闷响。 定睛再看,只见那个喽罗直挺挺地,如同一根木桩似的倒在地下,随之,又“叽哩嗗噜”地在地下翻滚出好远,最终“咚”地一声,撞到一根玉石大柱之上,才算是停了下来。 这时,只见那个喽罗的身下顿时湿了一片,随即,人们就闻到一阵异味迎面而来, 人们顿时连连作呕。 原来,经这一撞,有可能是五脏俱裂,那个喽罗的屎尿流出一地,随后身体又开始向外淌血。 见到看眼的喽罗还的发楞,幕白大声呵斥他们:“还不快些将其抬出去扔掉!” 喽罗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拥上前去,把那个人抬了出去。 临出门前,他们还担心,自己会不会也象这个家伙那样出事,然而,当他们走出门外时,就见外面与往常一样宁静祥和,就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 这些人便放下心来,把死者抬到山崖边,吆喝着,一齐用力,将那个人扔了出去。 本来过了一会儿,就能听到坠落的声音,可是过去半天,也没听见任何声息。 他们感到奇怪,就试着探出头去向下观看,这一看不要紧,就见山寨下四面八方尽闪烁着有如天上的繁星一样的亮点,与此同时,一声声凄厉的嚎叫不绝于耳,听得人头皮发麻。 第31章 将计就计 第31章将计就计 有人回去秉报大王,他们离去后,幕白一行正要用餐,听得出了此等蹊跷之事,慌不迭地走了出来,向下观看,一见此情景,也吃了一惊。 大家的目光都转向幕白,幕白眼珠一转,大声命令喽罗们:“尔等无须惊慌,只需多燃一些火把,而后悉数扔下便可!” 喽罗听命,燃起许许多多的火把,然后一起扔下,说来也怪,火光落处,下面的无数的亮点立即无声的隐去,随着,那些凄厉的嚎叫声,也弱了下去。 不多时,山寨上下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众人见此,对幕白佩服得五体投地。 因为发生如此变故,有人建议,将宴席迁至内堂。 幕白一摆手?“众卿何必多虑,俗话说,邪不压正,今天我等就依然在此饮酒,就看它还会有何事发生!” 说着,让喽罗满满地斟上一杯,一仰脖,一口干下,然后举着空杯,向大家示意。 众人立即附合,各自斟满,然后一起饮下。 就这样,一直喝到雄鸡唱晓,东方露出鱼腹白,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不知东南西北,方才散去。 时间过去约半年之久,一点点,众人都把这事忘到脑后,以为从此天下太平。 谁想,今天就出了事。 幕白想到这里,心中感到有些懊悔:当初倒是图那点口福干嘛,自己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何况那狐狸肉并不是什么美味,若是当时把小狐狸放生,今天就不会遭此一劫。 食了狐狸也不打紧,那时若是听信庖厨之言,按照他的建议在门口上抹上大便能否化解? 至此,他懊悔极了。 这一下可好,想脱身真是太难了。 屈射现在也不晓得是否得知此事,得知后,他什么时候能赶到这里? 幕白虽然生性残忍,但的临到自己遇难之时,内心之中,也是忐忑不安,他知道,如果换作是自己,若与面前这只母狐狸一样受到侵害,那是无论如何也要将对方置于死地而后快的,想留活口,那是绝对不可能。 所以他,现在心中是极度的不安,唯一的,就是期望屈射能够尽快赶来,解救他于危难之中。 这时,那个秃顶人忽然口气一转,听起来声音柔和得很,就象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夫人,请过来,此事就交与你定夺,你想将这个人如何就如何,一切悉听尊便。” 随之,红光一闪,是那个美女出现了,此时的她虽然依然面容姣好,但是,还是难掩那一脸杀气。 她来到幕白的身边,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刚要说什么,大概是再次触及到心中的痛处,不由得一转身,突然又“嘤嘤”地号哭起来:“吾儿,你死得好苦啊——” 秃顶之人连忙劝阻:“夫人,此刻不是哭诉之时,应当快些将此凶手处死,方才解你我心头之恨!” 说着,秃顶立即命令左右:“还不快些把我的宝刀拿来!” 山洞里立即响起回应,幕白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直响,声音一落,就得的一阵“铮铮”的声音从洞的深处传了出来。 幕白扭头看去,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从山洞的里面,一溜两行的喽罗吃力地抬着一把长柄大刀,向这边走来。 也不知这刀有多重,只见那些喽罗的腰都直不起来,一个个被压得呲牙咧嘴,边走边“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粗气。 到了近前,幕白再一看,嗬,真的让他大开眼界了! 造型相当的拉风。 刀柄上镶有八颗蓝色的宝石,在火光中,闪闪发亮。 刀的前端很尖锐,不仅具有大刀的砍斫的威力,更可以如长矛般击刺。 刀身和尾端有不少倒钩,大刀的背部还挂有五只手指的粗大铜环,随着喽罗们的搬动,那些铜环与与雪亮的大刀撞击发出“哗啦哗啦”是森人的声响,听得幕白毛骨悚然,此时,躺在地下的他感到从来没有过的畏惧。 幕白在心中默念着:“屈射,还不快些赶来,不然,若是再晚一会儿,吾行将归西矣!” 这时,忽然听得两声尖利的笑声响起:“你这个可恶已极的歹人,莫不是还在盼着你的同伙不成?” 幕白抬头一看,就见那个美人冷笑两声,然后将粉脸凑向自己:“那好,现在吾已将其请来了,就让你们见上最后一面吧!” 说完,转过身去,大声喝令:“带将上来!”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回应,令幕白万万没有想到的一幕出现在他的面前,正是他急切盼望的屈射,身上被五花大绑,在十几个喽罗的簇拥下,来到他的跟前。 幕白有如坠入万丈深渊,心里对自己说:“休矣,一切休矣!” 再说了,幕白在心里还直埋怨屈射,平日里感到你这个人还甚为精明,可是今天竟是为何,想来救我何不多带些人马,干嘛要自己一个来呢,如此岂不是等于前来送死吗。 美女叽讽地问他:“吾其实早已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希望他来救你吗?” 说着,转过身去,对那些押解屈射的喽罗们说:“把他俩一起押过去,早些送他们上路!” 又是一阵惊心动魄的回应,上来几个人,将幕白从地下拖起,把他们两个人一起推到秃顶人的身后。 直到此时,幕白才得以看清,原来,秃顶之人的座位后面有一块七八尺长的石台,在火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这是一块青石,上面原本应当是光溜的,可是,却有着许许多多的象是被刀砍过的深深的痕迹,再一看石头的边缘,还残留着一些黑色,仔细再看,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发凉,对此他并不陌生,那都是血迹,只因为时间长了,就成了黑色,由此看来,这就是一个断头台。 看样子,在这个台上,不知有多鲜活的生命被砍斫而死。 更是由于砍得人太多,都来不及清洗,便成了这般模样。 看起来,他们比起自己来,真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自己与他们比起来,应当说是自愧弗如才对。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杀人狂魔! 原来,面前的美女与这个秃顶之人,之前并无任何交往,她只是一只四川峨嵋山中修行得道的野狐而已,因生有一仔,前几日行经此地,因为过于迷恋此地的美景,以至于疏忽,被幼仔跑失。 待发现之时,已经不知去向,她百般寻觅无果,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恰逢秃顶外出巡游,便向他打探。 秃顶实则为一山中野猪所化,与赤狐类似,也是从别处移居此地,皆由于迷恋此地山水,便定居于此。 此野猪来山东泰山之颠,其经常夜里出来觅食,横行山林之间,天上月夜甚为清幽。 众所周知,月代表皎洁清净,可抵消一切毒气、瘴气。 月亮出来的时候,夜深人静,阴阳交替,天地一片寂静,仙家可以自由出来行动,不受干扰。 高山峻岭,青松翠柏,月光撒满了整个山林 山林中有一青色巨石,在这里时常可以见到此情景,上有一全身金光大狐,前爪成作揖状,后爪成蹲立势,对着月亮顶礼膜拜,吐出体内之兽气,纳进月亮之祥气,一呼一吸,蕴含着无比深厚的仙门功法。 殊不知,这正是带毛仙家最基本的修行功法,其夜夜坚持拜月,修一个恒心,修一个静心,修一个持久心,修一个脱胎换骨成道心。 这野猪倒也有些灵性,便模仿着大狐之法修炼,年长日久,竟也大彻大悟。 随后就幻化成人形,只因为本性所致,终是改变不了自身残忍的本性。 泰山诸仙已难以容它为非作歹,残害生灵,将其驱逐出山。 其此后便流落至此,一日,逢赤狐在此滞留游荡,似在寻觅着什么。 忽想到当年自己与金光大狐尚有一段师生之谊,爱屋及乌,对赤狐有了一些兴趣,便上前询问。 赤狐将缘由道与他听。 见到赤狐姿色艳丽,野猪立即动了春心,在表示愿意勠力相助的同时,又流露出欲与结为百年之好的意思。 出于报仇心切,赤狐便答应了他的条件,于是,二者合谋,将计就计,利用幕白时常下山抢掠女子的机会,由赤狐出面,化作美女,前去勾引幕白下山,二人行至此处,被猪仙一举拿下。 此刻,猪仙手下将幕白与屈射推到断头台边,把他们的脑袋按到青石之上,猪仙一手轻飘飘地从那些喽罗的肩头取下大刀。 那些喽罗终于卸下重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都在不停地活动着自己筋骨。 猪仙拿起大刀,正准备行刑,忽然又转过身来,从腰间拨出一把朴刀,交与赤狐。 赤狐接过朴刀,将刀一举,就要砍下,但是心中突然念及自己的狐儿,手一软,朴刀竟然落下,不偏不倚,正好掉在幕白身边。 幕白心中一亮,正欲有所行动,不料,却被猪仙手下的一个喽罗用脚一踢,刀被踢得撞到断头台边,只听得“当”的一声响,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鬼使神差地,刀却又弹了回来,这次,刀柄还恰好落在幕白的身边! 第32章 火光冲天 第32章火光冲天 猪仙见此,刚要发作,那个喽罗急忙又是一脚,终于将刀踢到远处。 幕白乘此机会,向屈射使了个眼色,向黑暗中瞟了一眼,屈射立即领会了幕白的意图,二人突然直起腰来,踢倒身边的喽罗,然后就地一滚,便隐没于黑暗之中。 幕白杀人无数,经历的事件极多,何种意外都遭遇过,就象被俘之人逃脱之事也时有发生。 幕白本人与他的外貌一样,是一个极为细心的人,此人与别的匪首不同,心机极多,爱突发奇想,钻牛角尖,专门研究一些奇特的问题。 为了防止此种情况再次发生,他下了不少功夫加以研究,那些受害者成了他的反面教员,期间自己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他又从中研究反制的方法,采取了相应的预防措施,致使类似事件在此后鲜有发生,被俘之人逃跑事件大为减少。 他已从中学了不少。 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积怨甚多,为了预防不测事件,他曾经多次设计将自己置于困境之中,再设法琢磨逃觅的方法。 闲来无事之时,他也进行过多次尝试,让手下的喽罗们将自己捆绑起来,再想法解脱,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以后,他练就了一身高超的脱身技艺,任你绑缚得再结实,幕白也能在短时间内将绳索解脱开来。 今天轮到自己身陷绝境,进洞伊始他就开始在暗中设法解脱绳索。 他捆绑人的手脚都是采用细绳,因为绳索细了,就不容易被解开。 而猪仙的喽罗们都与它一样,属于那种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类型,他们的想法与幕白截然相反,他们认为绳索只有粗壮一些,才能保证被俘之人不至于挣断逃脱。 幕白发觉绑缚自己的绳子极为结实,若是硬挣,就是有比牛还大的力气也的挣脱不掉。但是,有一利,则必有一弊。 事情都是这样,若是冷静下来,就会发现,粗的绳子其实具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比起细的绳索来讲,还是更容易解开,自然,这就需要多动些脑筋了。 对此有些研究的他,在此期间一直没有停止这种尝试,直到屈射被押解进来之时,二人见面,幕白的努力已经略见成效,因为他能觉得出来,自己手上的绳索开始有些松动,他竭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激动心情,以使不被人看出自己的企图。 多年的苦心研究终于派上了用场,对此,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兴奋。 到二人被按倒在断头台上的那一刻,幕白已经完全把绳索解开了。 他的心在“呯呯”地跳着,几乎要跃出胸腔! 此前,他要求屈射也学一点这方面的技艺,屈身却是一个最不愿意动脑筋的人,对此,他显得极不情愿,但是,又碍不过幕白的面子,只得如同应付差事似的,象征性地跟随幕白练习几次,过后,就将其丢的脑后,再不去琢磨了。 今天回想起来,屈射方才感到悔之晚矣,若是当初听从幕白的建议,学一些自救的技艺该有多好,二人在这种情况下,相互配合,是不是就有逃脱出去的可能? 但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现在想什么都晚了。 屈射感到万念俱灰,不经意间,他看了幕白一眼,却发现对方的眼睛里正喷射着一种异样的光芒,他的心顿时“突突地”跳了起来,自忖,这个家伙为何这样看我,莫不是琢磨出什么道眼了? 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 再见到幕白的眼睛向侧面一瞅,正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马上明白了幕白的意思,见他向后一滚,自己马上随同而去。 幕白早有准备,奔跑之间,已经将绳索解开的他,突然一伸手,当即从一个喽罗手中抢过一把刀。 就在猪仙一伙正目瞪口呆,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时,幕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在最短的时间内,用刀一挑,将屈射手臂间的绳索挑开,恢复自由的屈射如鱼得水,立即返身冲向那些喽罗,对方根本没想到还会有如此一出,见到屈射向他们冲来,吓得魂不附体,四散逃去,被屈射追上前去,抢下他们手中的武器,劈手将其砍倒,再与幕白汇合在一起,左冲右突,杀开一条血路,向洞外突围。 他们边跑,边向前面观看,眼瞅着,已经能够看得见洞口外的星星点点的夜空了。 便加快了脚步,直向那边冲去。 不料,这时,突然听得前面“忽通”的一声,刚才还看得清清楚楚的夜空竟然突地消失。 面前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剩下漆黑的一片,洞内人声鼎沸,隐约看以看到,后面全是纷至沓来的众喽罗! 更令人心惊胆颤的是,那些明晃晃的火光中心,有如众星捧月般,喽罗们簇拥着手持长刀的猪仙,急速地向幕白与屈射奔来。 二人手上紧紧地攒着各自的兵器,可是,面对声势浩大的追兵,还有那凶神恶煞的猪仙,他们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们跑到洞口,用力地推了一下石门,这才明白,原来,这是一道事先按放的一块巨石,就是预备在不测之时,将其放下,用以阻住企图外逃的人。 不,它的用途可能并不止于此,或许也是预防山洪暴发,大量的洪水涌入洞内而设。 看来,猪仙也不是一个等闲之辈,能当上一个首领,仅凭匹夫之勇是成不了大事的。 眼看着猪仙一伙已经逼近跟前,幕白与屈射急得如同火上房,他们想寻找山门的缝隙,可是,因为石头巨大,即便找到空隙,将手伸进去,想搬动起来,也是枉费心机,两个人齐心合力,用尽了吃奶的劲头,也是无法撼动半分。 用刀砍,那更是无济于事,刀砍上去,只见火花四溅,石门毫发无损。 正在这时,幕白突然看见一个黑影向自己飞来,与此同时,耳边还响起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为何那么熟悉? 待醒悟过来时,幕白顿时紧张起来,因为他想起来了,这就是那把长刀,正在呼啸着向自己飞来! 这还等什么,幕白头一低,他只觉得头痛了一下,好悬,那边大刀擦着他的头皮过去,他的头发也不知被什么挂了一下,生生地揪去了一撮! 幕白被吓出一身冷汗。 接着,就听得“忽通”的一声,那扇厚重的石门瞬间被刺穿一个洞,随之,石块与碎屑“哗啦哗啦”地掉落下来,而那把刀还留有一段刀柄在洞内。 屈射过去拨了一下,因为太重,拨不动,幕白让他别拨了,因为拨出来也没有用,你举不起它。 二人便立在原地,准备应战猪仙。 然而就在此刻,那些家伙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刚才还是呼声震天的它们,竟然一个不剩,全部人间蒸发,不知去向了。 黑暗中,幕白与屈射不知该如何是好,石门被刺穿了一个洞,但是对他们来讲,没有任何用处,那个洞太小,想从那里钻出去是不可能的。 若是用那把大刀去砍呢,刚才还在阻止屈射拨刀的幕白立即受到触动,对了,他立即把朴刀放下,伸手去拨,手刚刚摸刀柄,不料,突然听得“嗖”地一声,刀瞬间向外面飞去。 把幕白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刀还长了腿不成,不然,怎么会这样呢? 正在这时,突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狂笑:“吾看你们二人今夜还能往哪儿逃,还不快快受死,也可收得一个全尸!” 幕白明白了,狡兔三窟。 这个狡滑多端的猪仙真的不是等闲之辈,他在这洞里又另外挖掘了一个洞,直通外面。 刚才他们追着追着,突然就不见了,就是沿着另一个通道迂回到外面,将他们堵截在洞内! 现在该怎么办? 还没等琢磨出个办法来,只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喝令:“放!” 他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洞外亮光一闪,“嗖”地一声,飞进一团火焰,随之,一股刺鼻的气味便在洞内弥漫开来。 紧接着,接二连三地又“嗖嗖嗖”地射进许许多多的火箭,这些火箭在洞内不停地燃烧的同时,毒气也开始向洞内各处弥漫而去。 幕白与屈射被呛得咳嗽不止,胸腔憋闷异常,随时都有昏厥过去的可能。 “大王,我们该怎么办?”屈射一面咳嗽一面大声地问幕白。 幕白现在还能略微冷静一些,危急之中,他在思忖,刚才猪仙一伙有如土遁一般,突然消失,这就说明,他们下去的那个通道距离这个洞口并不太远,想必,那个洞口不见得会设置得象面前这个洞口这样牢固。 不管如何,总归是一个死,何不豁出一切,向那个通道冲去,看看是否还能赢得一线生机。 于是,他就拖了一下屈射,二人便向来时的方向奔去。 这时,洞内已经火光冲天,四处被映照得通明雪亮。 这还能往哪跑? 第33章 割发代首 第33章割发代首 上面说过,这里已经火光冲天,四处被映照得通明雪亮。洞内的所有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他们看到,这个洞壁十分粗糙,凹凸不平,上面的尖石有如犬牙交错,看来,是一个自然形成的洞穴。 洞的深处,刚才那个断头台还隐约可见,再往里面,则是幽暗漆黑的一片,如同一个恶魔正在张大着嘴巴,等待人进去送死,这架式看上去就让人心里发毛。 幕白不敢再看,他与屈射二人不住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希望找到预期的洞口。 可是他们在其中转了半天,发现洞里面与此前所见都一样,根本没看到还有什么洞口。 这时,外面还在不断地向洞内发射着毒火箭,炙热的火焰烤得人浑身刺痛,浓浓的黑烟呛得肺都要炸开了。 幕白心里是明镜一样,若是一直这样,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与屈射二不被烧死,也得被熏死。 得快些找到出口,若是找不到出口,死逼梁山,就得往里面冲,但是里面就安全吗? 还没等再琢磨什么,突然就见洞的深处红光一闪,“轰”地一声,就象开山放炮一样,如同平地刮起了一阵狂风,从里面突如其来地拥出一团巨大的火焰,直扑他们而来! 看来,里面大概还有个火药库,由于火势越来越猛,出乎意料地被引爆,这一下子真是全完了。 这个结果,能是猪仙事先设计好的吗,难道他连自己的老巢都不要了吗。 都不好说,为了讨好自自己的所爱,这个家伙有可能是豁出一切,把什么都置之度外了。 幕白感到万念俱灰,心想,吾与屈射二人今夜是别指望能够逃脱出去了,前有毒气,后有烈焰,如此下去,待火焰过后,洞内连石头都会被烧焦,所有的一切行将化为灰烬! 他们被狂风挟裹着在洞内来回激荡冲撞,幕白的脑袋被碰撞好几次,他不得不用双手紧紧地抱着头,避免遭受更多的撞击。 正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异样的声音,接着,他们就在狂风的推动下,身不由己地涌向一个凹陷之处,随着,就向下滚去。 待进到里面,他们发现,这原来是一个地洞。 至此,幕白心中一亮,难道这就是他们想找的洞口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原来,都是洞内爆炸惹的祸,在强大的冲击力的作用下,这个洞口的盖子被摧毁,他们也被狂风涌到里面,这还没完,洞里持续不断的爆炸为他们增加了更多的动力,狂风在洞内继续推动他们出口冲去。 就在他们被冲激得行将昏死过去之时,突然就听得“通”的一声,二人就觉得自己一下子上了天,与此同时,立即感到胸腔敞亮异常,更令他们惊喜的是,面前竟然出现了深蓝色的夜空! 没等他们高兴多久,随之而来的,就是觉得身体在急速地下坠,这时,他们看到下面一些人正在惊恐地观望着他们,这正是猪仙一伙人! 其中还有那个赤狐,她正在向着他们两个指指点点,不知正与猪仙说着什么。 它们面对突如其来的剧变,感到不知所措。 说时迟,那时快,须臾之间,幕白与屈射二人已经自天而降,掉落在距离猪仙不远的一棵大树上。 好在,山匪出身的他们,均身手敏捷,立即抓住了树枝,不使自己直接坠落到地面。 乘着这些家伙正在惊愕之际,幕白扬起朴刀,向他们扬了一下,大声叫道:“好一个赤狐,你身为母亲,不好生看护自己的孩儿,致使其走失,林中野兽甚多,被人猎捕实属正常,要责怪只能怪你自己,今天你不但没有半点自责之意,反倒是把罪过推给别人,欲加害于我们二人,真乃可恶已极,今天若不杀你,实难平我心头之恨,念你中年丧子,便不想与你计较,而今天我一络头发被猪怪之刀砍下,我们二人也算扯平—— 谁都知道,古代人对头发极为重视。 对于他们而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身体皮肤头发,都是来自于父母),必须十分珍惜,不可随意毁坏。而断发也因此成为一种侮辱性的惩罚。视作是对父母的大不敬,违背了孝道。 其实这也是古代的一种刑罚,叫做“髡(kun,音昆)刑”。我们知道,古代人都是长发,用簪子固定住。而短发的只有一种人:奴隶! 古代越国人都是短发,所以被说是野蛮人,在中原人看来,短发是低贱的象征 这种刑罚对人身没有伤害,但却是心灵上的极大处罚,古代阶层分工明显,这种刑罚施予到士人身上,更胜于之。 古时断发的讲究很多 古代女子剪掉头发一般表示看破红尘或者断发绝念,也有夫妻离别而剪发留念。 一、表示女子看破红尘 在古代女子的头发被称为青丝,通“情丝“,一般女子断发就是斩断青丝看破红尘、遁入空门的意思。南宋李俊民《集古妓为尼》中提到:“春来削发芙蓉寺,从此萧郎是路人。”意思是女子看破红尘,削发为尼,从此情郎成了陌生人。 二、表示夫妻短暂离别 古代夫妻也称为“结发”,夫妻短暂离别时,剪一束头发相互留念,表达一种思想之情。例如汉朝苏武出使匈奴,临行作诗与妻道别:“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意思是苏武出使前与妻子相互约定,永远相爱不变。 三、也表示女子断发绝念 表示失去爱人,心已死,为爱情殉情,而断发绝念,愿意随所爱之人而去。 四、作为一种刑罚 其中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曹操的割发代首。 其字面意思:把头发割了代替砍头。 包括曹操手下的崔琰就被曹操罚为奴隶,奴隶很多时候是要被强迫下井采煤。 但是不可能会真的让堂堂一个士人去挖煤吧!他受的刑罚正是这种刑。 后来,当他自己犯了过错之时,也是这样处理的。 操发兵宛城时,路过一出麦田,下令“大小将校,凡过麦田,但有践踏者,并皆斩首”(意思是不管官职大校,只要经过麦田,凡是践踏麦田的人,都要被斩首)。这样,骑马的士卒都下马,仔细地扶麦而过,没一个敢践踏麦子的。老百姓看见了,没有不称颂的,有的望着官军的背影,还跪在地上拜谢。 曹操骑马正在走路,忽然,田野里飞起一只鸟儿,惊吓了他的马。他的马一下子蹿入田地,踏坏了一片麦田。 曹操立即叫来随行的官员,要求治自己践踏麦田的罪行。官员说:“怎么能给丞相治罪呢?” 曹操说:“我亲口说的话都不遵守,还会有谁心甘情愿地遵守呢?一个不守信用的人,怎么能统领成千上万的士兵呢?”随即抽出腰间的佩剑要自刎,众人连忙拦住。 这时,大臣郭嘉走上前说:“古书《春秋》上说,法不加于尊。丞相统领大军,重任在身,怎么能自杀呢?” 于是,他就用剑割断自己的头发说:“那么,我就割掉头发代替我的头吧。”曹操又派人传令三军:丞相践踏麦田,本该斩首示众,因为肩负重任,所以割掉头发替罪。 不仅如此,包括断袖、断须、断袍、断簪在内类似情况,都有其特定的说法和讲究。 幕白继续说下去: ——从今以后,我们各自雄踞一方,相安无事便可,若是不服,择个日期,我二人此回去调集人马,再回来与你们决一死战,请问你们夫妻,二者选一,是和是战,悉听尊便。” 幕白口似悬河,一番义正辞严的言语,说得对方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答。 而这时的幕白也不想再听下文,随即打了个呼哨,立即与与屈射跃下山去,很快便隐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赤狐急不可耐,还要去追赶,被猪仙一把扯住,在她的手上轻轻的按了两下,意思是让其不必焦虑,他自有办法。 话说幕白二人正在急急地在山林中奔跑之时,忽然脚下踩空,随之,就是“扑通扑通”两声,二人双双坠入一个深坑之中。 屈射连连叫苦:“坏了,你我二人只顾着逃命,如何又忘记了这事,再次落入他设下的陷阱!” 他告诉幕白,方才自己自山寨下来之时,大约也是跑到这里,落入一个深坑之中。 他与随行的喽罗一个不剩全部被拿下,喽罗均被砍死,只留下他一人。 怪不得。 幕白心想,他刚才还心存疑惑,为什么屈射是一个人下山,应当多带几个人才对,由于一直处于危急之中,没来得及问,现在方才得知,他身上立即一凉,心中自忖,这个屈射真是不中用,脑袋里都琢磨些什么? 为何一再犯同样的错,吃同样的亏? 如此说来,猪仙在他们老巢周围的道路上均已设下陷阱,就是用之防范来犯之敌,这个猪堪称老谋深算,足智多谋,是一个极其不容易对付的家伙。 这可怎么办? 第34章 人形玉石 第34章人形玉石 无怪乎,刚才他们外逃之时,他们不预追赶,原来最早有准备了。 他们想往外攀爬,但这坑壁是直上直下,四周都是光溜溜的,根本无法下手。 幕白在屈射的肩膀上压了一下,示意让他蹲下,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屈射并没有立即遵命,幕白再次压了一下,屈射这才蹲下,看起来似乎不大情愿。 幕白知道,这个屈射是个心机颇多的人,他这是生怕自己逃出去后,会把他一个人撇在坑底,不再管他了。 所以才略事犹豫,但幕白的命令他又不敢不听,最终还得服从。 幕白踩在他的肩膀之上,手向上伸去,还是够不到坑沿,借着微弱的星光,他看去,只差不到一尺的高度了,这时,他听得远远地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是猪仙他们追来了。他急得两眼冒火,不知该如何是好,情急之中,幕白忽然急中生智,随即便一手扶着坑壁,一手将朴刀反过来攒在手中,向着坑壁猛地戳了一刀,刀随之就深深地插入坑壁之中,他不假思索地踏上一脚,身体再向上一跃,手立即攀到坑沿边上,蹬住刀柄,往坑沿上一蹦,随即,人已经处于地面之上。 这时再看来时的路,已经火光一片,火光之中,猪仙的长刀正在闪闪发光,寒气逼人,不需多久,他们就会很快地杀将而来,形势危急,刻不容缓。 他想拨腿就跑,一想不妥,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还是应当把屈射拽上来才是。 他向周围看视了一下,只见这里是个原始森林,有着难以计数的藤蔓,他想扯断一根,放下去,可是那些藤蔓不是太粗,就是太细,粗的拽不断,细的又没用。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较为合适的,扯了一下,发觉异常结实,倒是挺适用,但是,折不断还是白扯,正在此刻,忽然见到坑下白光一闪,接着就听得“当啷”一声,是什么东西落在坑边的石头上了。 幕白一惊,仔细看去,不由得心中一喜,原来是一把刀,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屈射,就在关键时候,与自己想到一起去了,把方才从猪仙手下之人抢过来的大刀掷了上来。 这时,追兵越来越近了。 若是换一个人,可能会就此逃遁,不会再顾及坑下的同伙,而幕白在这方面堪称讲究,实属有情有义之人,他想了,自己如果不是有屈射之协助,肯定现在还在坑下无法逃脱,现在一个人上来了,也不应当把屈射扔在下面,无论如何也要他救上来。 想毕,他手起刀落,几下子就砍下一段藤蔓,还好,长度足够,他把藤蔓放到坑底,藤蔓立即被拉紧,他紧紧地拽住另一头,不多时,坎口已经出现了屈射那紧张到发白的脸! “快!”幕白低低的喊了一声,加了把力气,谁想,忽然手中一滑,原来是用力过猛,把藤蔓的皮拽“突噜”了,已经露脸的屈射又向黑暗中隐去,幕白听得他大叫一声,口气已是无比的绝望…… 幕白急忙倒手,向前一抓,扯住下滑的藤蔓,接受刚才的教训,他把藤蔓在手中绕了一圈儿,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又一次把屈射拖了上来。 眼瞅着屈射的脚已经踏上坑沿儿,冷不防,“嗖”地一声,一支利箭不偏不倚,恰好射在屈射的小腿之上,他一个哆嗦,身体立即向后倾去。 幕白一看,不好,立即松开藤蔓不管了,伸出一只手就去抓屈射,可是自己却失去了平衡,眼看着两个人就又双双地再次坠落于坑之中时,幕白于情急之中,另一只手在胡乱划拉着,匆忙之间忽然抓住什么东西,他借着力再一扯,身体立即站直,然后,不失时机地再一拽屈射,终于将其扯到平地上来。 这时,屈射的腿还是一瘸一拐的,但是,看起来,还不大碍事,幕白拾起扔在地上的刀,拉着他就后面跑。 这时,猪仙已经追上来了。 已经可以听得见长刀上那些铜环与刀背的撞击之声,猪仙大声吼叫着:“两个孽障还不快些止步,也好免你们不死!” 现在它的话还有谁会信,幕白与屈射依旧狂奔不止。 幕白生怕猪仙还会故伎重演,将它的长刀掷出伤人,就与屈射二人在丛林中穿梭蛇行,即一会向左,一会儿向右,上次差点受到它的算计,这回就该接受教训,防备他再来这一手。 果不然,后面的猪仙还想掷刀,但在试了几次后,发现前面的目标很难捕捉,就放弃了掷刀的打算。 猪仙虽然得道,但是,其属性仍然与猪一样,奔跑起来并不迅速。 幕白生怕猪仙还会故伎重演,将它的长刀掷出伤人,就与屈射二人在丛林中穿梭蛇行,即一会向左,一会儿向右,上次差点受到它的算计,这回就该接受教训,防备他再来这一手。 果不然,后面的猪仙还想掷刀,但在试了几次后,发现前面的目标很难捕捉,就放弃了掷刀的打算。 猪仙虽然得道,但是,其属性仍然与猪一样,奔跑起来并不迅速。 木子渠听得心跳不止,正紧张之时,忽然见到头上一亮...... 上面出现了一个屋顶,那屋顶处探出一张脸来,正是那个家丁。 见到木子柒有些惊讶:“相公如何在这里?“ 说着,便伸手拉他,木子柒一挺身,说来也怪,没等家人来拉,他自己已经立在屋中间了。 这时,他想起映秋,想低头再看她一眼,却只见一只海螺壳摆在那里。 他急不可耐地拿起海螺壳,再向里面看,但是方才那一切都无影无踪了,他如同突然掉落倒井底,失望已极,更是对家丁忿恨万分! 都是你搅了我的好梦! 他真想痛骂他一通。 家人看出他怨愤的表情,但不知为的什么,只是觉得奇怪,他好似从海螺壳里一下蹦出来一下,还把这个家人吓了一大跳。 心里充满了疑惑,却又没敢吱声。 他问木子柒,刚才搬进来一个茶几,不知放置在哪儿合适,特地来请示他。 木子柒一听,更是气得半昏:这是何等的屁事,也需问我,如不叫你,现在正在…… 越想越恨,不耐烦地回了一句:“随便放便是,再有这事不要来找我。” 家人一听,也一肚子委屈,你是这一家之主,有事不找那你找谁,你咋还能说这话呢? 但他敢怒不敢言,悻悻地离去。 待他走后,木子柒急不可耐地拿起那只海螺壳,再向里面探看,可是只见里面黑洞洞的,隐约还可以听得见类似海浪似的的响声,可是自己所期望的那一切却再也不曾出现。 木子柒急了,对着它大声的呼叫着映秋的名字,可是嗓子都喊哑了,什么反应也没有。 木子柒累了,一屁股坐在一个角落,失望地摊开手脚,他真想嚎啕大哭一场。 后来一想,哭又有什么用,就是把泪哭干也于事无补。 这么悲伤毕竟不是不办法,那么此前是怎么回事呢,我只是向里面看了一下,一切就立即来到眼前。 我是不是该尝试一下,重复刚才的动作,看看奇迹能不能再次发生? 于是,他就回想自己是如何走到那里,先迈的哪只脚,用哪只手拿起,又站在什么位置,怎样向里面看的等等。 一模一样地重复了一遍后,那只海螺壳依然如故。 这回,他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了,将其放置于架子上,正欲离开,忽听得耳边响起一阵歌声,这歌声异常细小,就好象从极远的地方随风飘至,凄婉而又动听。 木子柒精神一振,这是谁,难道是映秋不成? 向海螺壳看去,却发觉,声音是从另一个方向传过来的,循声望去,好象在架子下面。 原来那里放置着两块玉一般的石头,这石头酷似两个人的形状,好似一男一女,听声音就是从形似女人的那块石头发出的。 木子柒感到失望,但又心生好奇,这块石头怎么能唱歌呢? 他凑近一看,歌声停止了。 木子柒正在感到莫名其妙之时,就听得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郎君,你在哪儿?” 这声音有如游丝,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 木子柒四处寻找,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崇山峻岭之中。 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攀登崇山峻岭,旁边那些茂林修竹和郁郁葱葱的大树尽收眼底。树林里的空气特别新鲜,让人觉得幽雅宁静,仿佛置身于无声世界。 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俯瞰足下,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一个个山顶探出云雾处,似朵朵芙蓉出水。 这儿的岩石,有的娇小玲珑,宛如破土而出的唇笋;有的精巧雅致,好似含苞欲放的睡莲;有的气势磅礴,仿佛飞流直下的瀑布。 山中一条小径蜿蜒曲折,像一条彩带从云间散落。 在那绿树成荫的两山之间夹着雄伟的大瀑布。急弛飞奔的水流直泻而下,像奔腾咆哮的万匹野马破云而来,又像神话中的仙女披着银纱,在斜阳的照耀下,光彩夺目。 木子柒循着声音的方向向前走去,越走林子越深,路也越险,这时,声音更清楚了,好象就在前面的树丛后面,木子柒心想,这个女人是谁呢,听起来不像是映秋,山路如此艰险,她跑到这里干什么呢? 正走着,忽然前面窜出一个长长的东西,随之,自蔓藤之中探出头来,木子柒定睛一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原来是一条蛇! 第35章 春竹拒聘 第35章春竹拒聘 这条蛇体色为黄褐色,头部为椭圆形,见到木子柒,蛇头如同弹簧似的突地昂起,且颈部扩张呈扁平状,状似饭匙。其颈部扩张时,背部呈现出一对美丽的黑白斑,看似眼镜状花纹,看起来十分恐怖。 眼镜蛇! 据人说,如果在野外遭遇到眼镜蛇,十有八九会当场毙命。 木子柒只觉得头脑发懵,浑身发冷,心想,这走还是不走? 如果向前走,肯定是不行,它正好盘踞在小道中间:而要退呢,那蛇必然会乘隙向我发起攻击,这他是知道的,眼镜蛇属于毒性极强的蛇类,如国被它咬一口,必死无疑。 而那眼镜蛇此时正不住地摇晃着脑袋,嘴里时而吐出红色的“信子“,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这个人,仿佛只要他一动,毒蛇便会立即发起进攻,将他置于死地! 木子柒战栗了,浑身上下如同筛糠似的哆嗦着。 这时,忽听得森林深处又传出一声:“夫君,你在哪儿?” 木子柒象遇到了救星,真想喊一声:“快来救我!” 而那蛇似乎也听到了声音,它的微微头侧了一下,木子柒一见,这还等什么,快跑吧! 顿时,腰一哈,扭头就跑。 那想到,刚跑出几步,不妨,脚下突地一跘,一个嘴啃泥,一头栽倒在地,木子柒在心里叫了一声:吾命休矣! 再一回头,立即汗毛倒竖,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只见那眼镜蛇几乎已经贴在自己的脸上,蛇的血盆大口张开,几颗尖利的牙齿就悬在自己的头顶。 木子柒这时忽然想起宝剑,他忆起,在从龙宫逃出后,好象是放在身边的,这不坏事了吗,一定是忘在海螺壳里了,这可怎么办,如果有宝剑在身,只消将它亮出,这条眼镜蛇必不敢靠前,可是,现在还想那些有什么用? “嗖”地一声,木子柒只觉得脸上被什么扫过,感到粘乎乎的,再一看,一个红色的条形物掠过,是它的信子。 他现在都能嗅到蛇的喉咙里喷出的气息…… “夫君,你在这儿吗?” 随着此声即出,木子柒忽然觉得眼前一亮,毒牙,血盆大口,竟然全部消失,再一听,身边是一阵窸窣之声,密密匝匝的蔓藤不停地摇摆着,蛇爬行的声音渐行渐远,不一会儿,就完全恢复了平静。 木子柒还是没敢动,双手抱着头,趴在原地,唯恐那蛇再次袭来。 过了好半天,待他正要起身之时,再次听得有声音响起,他浑身一震,立即俯下身体,又不敢动了。 耳边只听得声音越来越近,来到他身边,声音停住了。 木子柒依然没敢动,只是偷偷地向旁边看了一下,这一看,他吃了一惊,发现一双绣花鞋! 他疑惑地抬起头来,向上看去,只见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乌黑的头发,挽了个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她说话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间或有一片两片树叶自那儿掉落下来。 她有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 原来竟是一个绝色丽人,她的眉宇之间透着深深的忧思,好象有着诸多的心事。 木子柒见到这个女子,感到十分惊奇,自己一个大男人来到这凶险的山里都险遭不测,而如此一个柔弱女子却为何安然无恙呢,并且,刚才那条眼镜蛇正是在听到她的声音后,悄然遁去,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当看到躺在地上的木子柒,女子楞了一下,好是看错了人,弯腰向木子柒施了一个礼,对他说:“不知客官在此歇息,多有惊扰,得罪得罪。” 说着,便欲离去。 木子柒一听,觉得好笑,我还能在这里休恖,脑子有病啊,刚才差一点把命丢了,你难道没看见? 他一“嗗噜”从地上爬了起来,将女子叫住,问她:“小女子,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到这里来,如此危险的地方,你就不害怕吗?” 女子一听,黯然神伤,半晌无语,泪流不止。 木子柒内心一动,难道这石头里也有一段凄美的故事? 在同情女子的同时,又颇感好奇,连连问她,那女子转过身去,匆匆抹了两下脸,低头向木子柒叙述起来: 原来,她是山下一个村子里的人,这个村子名叫羊台村,她叫春竹,丈夫名叫季舒玄。 两人新婚不久,夫妻相亲相爱,勤劳善良。 二人租种财主几亩薄田,妻子操持家务,丈夫在外勤恳劳作,虽然辛苦,小日子过倒得也殷实富足,全村人羡慕不止。 这都没什么,唯独被一个人看在眼里,却招来了祸端。 这个人就是本村的财主,十分好色,他已经娶了三房老婆,还不知足,时常在外面拈花惹草,偷腥猎艳。 人家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是这个财主却不管那些,他是哪有美女就朝哪儿钻,甚至连自己的亲戚,抑或是亲兄弟都不放过。 他去年纳的妾就是自己家老五的一个偏房,因为被他看好,整日里去五兄弟家厮混,与那女子眉来眼去。 那女子其实也不是一个老实人,在出嫁之前,在本村里就是一个有名的风流女子,凡是年青潇洒,风流倜傥的男人均与之有染。 但都因为无甚钱财,没有结为姻缘,后来听说财主家老五有意纳妾,便主动托人上门说亲。 这个女子长相标致,老五自然一看就中,两人倒是过了几天好日子,可是时间一长,这个女子习性不改,得陇望蜀,又有些见异思迁之意。 在她与老五结婚的那喜筵之上,就发现了财主对自己有那个意思,身为大伯哥的他,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份,数次三番地前来向她敬酒,并乘机对她动手动脚,那女子非但不介意,反而还报之嫣然一笑。 这立即使得财主心猿意马,不能自已了。 三天没过,那财主就找上门来,直截了当地要老五将小妾转让与他。 这一下,简直是炸了锅,立即在他们家激起了轩然大波,他的父母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并命家人杖鞭三十,轰其出门。 可是,他却邪心不死,依然苦苦地思念这老五的小妾。 一日里,他竟趁人不备,摸到老五家的花园里,找到他的小妾,两人密谋商议了一番,最终,色胆包天,全然不顾什么伦理道德,连夜将那个小妾背负回家,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将生米煮成熟饭,两人从此公然睡在一起。 这在当地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他的老父亲听了这个消息后,当时就气得昏厥过去,母亲也是卧床不起,过了大半年后,才慢慢痊愈。 他父亲对家人下了死令,谁也不准把这事泄漏出去。 老两口商议了一下,既然丑事已出,总得有个收场,还需善始善终,但是木已成舟,想来想去,没别的法,最后只得依了他,说服老五,把小妾让给老大。 纸里包不住火,此事一经传出,成了远近闻名的一大笑谈,很是让人们快活了几天。 就这样一个色狂,看中了春竹,还能让他们安稳了吗? 人家有权有势,在当地谁也惹不起。 那财主便开始对春竹死缠烂打,展开“蘑菇”攻势。 先是得找个理由去他们家,但这个理由实在不大好找,去借什么东西吧,你一个财主家什么没有,还用得着向一个穷人家借吗?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想得财主头都痛了,也没想成个什么好法子。 术业有专攻,既然这个财主在这方面有着特殊的专长,那么对此项业务一定研究得比他人深刻透彻得多,专业知识也必然极其渊博。 他得知古时有“韩寿偷香”之说。 这韩寿乃西晋时期一名美男子。 据有关史料记载,韩寿,字德真,南阳堵阳人,晋书说他“美姿貌,善容止。”韩寿如花似玉的美貌,不知道令当时多少闺中少女、椒房少妇痴迷的而不能自拔。 韩寿不仅年轻貌美,而且擅长词曲。当时他的拿手曲目《偷香》就曾风行一时。这首词曲说的是他自己有一次到西晋权臣贾充府上拜会,不想被贾府的小女儿贾午看中。贾午春心荡漾了几天后,让奴婢叫他半夜翻墙入内幽会。二人云雨一番又缠绵一番之后,贾午还将从她父亲那儿偷来一种西域出产的奇香赠送给了这名美男子。 韩寿和贾午的这段爱情故事后来被明代陆采作过《怀香记》,许多文人将“韩寿偷香”作为典故使用。后来慢慢的“偷香”便成了男女暗中调情的意思。 这一招早其实并不新鲜,早已属于老套,自己也不是没用过。 那要区别对待的,也就是说,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法则,对待老五的小老婆,那个风流女子可以。而春竹则另当别论。 谁也没想到,接下来就出了事! 第36章 黑犬袭人 第36章黑犬袭人 前面说过,春竹是一个冰清玉洁,贤良淑德的正派女子,下三滥手段肯定不会奏效,整不好还会找其呵斥羞辱,落得个灰溜溜的下场。 至于“相如窃玉”,则更不可取。 这里所说的“相如”就是司马相如。此人字长卿,四川南充蓬安人,西汉著名文学家。司马相如善鼓琴,其所用琴名为“绿绮”,就是传说中最优秀的琴之一。 司马相如少时好读书、击剑,被汉景帝封为“武骑常侍”,但这并非其初衷,故借病辞官,投奔临邛县令王吉。临邛县有一富豪卓王孙,其女卓文君容貌秀丽,风姿绰约,素爱音乐又善于击鼓弹琴,而且很有文才,但不幸丈夫先死,成望门新寡。 司马相如早巳听说卓王孙有—位才貌双全的女儿,他趁一次作客卓家的机会,借琴表达自己对卓文君的爱慕之情,他弹琴唱道,“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有一艳女在此堂,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由交接为鸳鸯。”这种在今天看来也是直率、大胆、热烈的措辞,自然使得在帘后倾听的卓文君怦然心动,并且在与司马相如会面之后一见倾心,双双约定私奔。当夜,卓文君收拾细软走出家门,与早已等在门外的司马相如会合,从而完成了两人生命中最辉煌的得终身大事。 卓文君也不愧是一个奇女子,与司马相如回成都之后,面对家徒四壁的境地,便落落大方地在临邛老家开酒肆,自己当垆卖酒,终于使得只要面子不认亲的父亲承认了他们的爱情。 确实,这个也没什么借鉴意义,因为自己自幼就是个小混混,不学无术,读书写字之事,从不与之沾边,那些五马六混的技艺倒是练得滚瓜烂熟、登峰造极。 可以说,吃喝嫖赌,偷鸡摸狗他样样精通。 到酒家吃白食;逛窑子不付账;见到谁家有什么好东西,时常来个顺手牵羊之事,常有发生,人们惧于他家的淫威,都不敢与之理论。 长此以往,他愈发飞扬跋扈,横行嚣张。 他自忖自,己无才又无德,琴棋书画与已无缘,这一招那就别琢磨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想来想去,唯有一样,那就是使用最原始的招法,软磨硬泡。 财主便想方设法寻找机会与春竹接触,可是春竹是个典型的贤良女性,且严守妇道,在街坊邻居之间,从不多语多言,尤其与男人更是无甚来往,见面只是打个招呼,问候一声,便低头过去,从不罗唣。 那财主多次有意识地与她走个对面,因为不熟悉,春竹看都不看他一眼,两人擦肩而过。 这使得财主大为懊恼,又一天碰面,他索性主动地打招呼,可是春竹因为嫁过来不久,与之从未谋面,抬头看了他一眼,发觉是个陌生的面孔,认为他认错了人,便没有吱声,匆匆而过。 财主再想说话,可是碍着街上人太多,只得悻悻离去。 再次相遇,财主干脆不管那些,见前后人少,就拉了她一把,春竹一看,又是他,认定这是一个轻狂之人,虽然有些恼怒,但没有作声,轻轻地弯了一下腰,对财主说:“客官,莫要如此,被他人瞧见多有不妥之处。” 声音委婉柔和,恰如一泓清泉从心头流过,听得财主顿时酥了身体,有些不能自持,拽着春竹不放,嬉皮笑脸地对她说:“方圆几十里之内,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想如何,还有敢放个屁的吗?” 春竹一听,心中一沉,情知自己遇上了无赖,她本想甩开他,一走了事,可是衣袖被其扯得紧紧的,根本脱不开。 这时,见到两人在撕扯,一些人开始驻足观看,财主恼怒了,大声斥责那些围观的人:“去,去,去,你等好生不晓事,我与美人说话,干你们鸟事,有甚可看的,还不快些走开!” 那些人一看是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一个敢作声的,赶紧躲开。 春竹明白,自己今天这是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家伙了,更急欲避开,可是财主始终不肯松手。 如此硬来不行,那该如何? 她脑筋一转,继而笑曰:“大哥切莫如此鲁莽,我家郎君就在后面,被她他看见多有不便。” 财主虽然霸道,但是一听说人家男人来了,总有些心虚,手上不觉松了几分。 就在财主楞神之际,春竹趁机一挣,逃离而去。 此后,财主虽然还想寻找机会,但是因为有了那次经验教训,春竹远远地看见他的时候,便绕道避之。 财主见了,也感到无可奈何,拿她无法。 一计不成,又生二计,财主便开始在春竹家的前后左右转悠,寻找机会与春竹说话。 那天,恰逢季舒玄走外面回来,敲门,春竹原本在院内洗衣服,闻声,过来开门,财主正好走过,两人打了个照面。 春竹楞了一下,赶紧低下头,转身回屋。 季舒玄因为肩上还扛着锄头,手里牵着黄牛,以前都是春竹接过锄头,季舒玄随后牵牛而入,今天却不管不顾地自己先行离去,甚为不解,问她:“夫人今日为何如此匆忙,还不快些将锄头接过,我也好将牛牵进院内?” 春竹赶忙看了一下季舒玄身后,财主也觉得有些不好,转过身去,不想让季舒玄看到自己那贪婪的眼神。 季舒玄回头看了一番,知道这个财主本性就是如此,倒也没觉得有啥,还想问春竹,一看她的表情很是不快,便没有多言。 财主与春竹见了这两次面后,愈发不能罢休,回家什么心思也没有,到了吃饭的时候,也不上桌,只是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 只要一闭眼,面前就出现了春竹那美丽的倩影,几日下来,他竟然茶食不进,人也瘦了一圈儿。 他在琢磨如何能引起春竹对自己的注意,想了许久,他忽然忆起,春竹家的院墙拴着一根绳,那天看见春竹洗衣服的时候,将衣服晾在绳上,她那件平日里穿的衣服就挂在靠院墙那边。 象这样整天不能接近她半分,何不趁隙将她的衣服偷来,赌物思情,也好解我心头烦恼。 想做就做,财主又来到春竹家,绕着围墙转了一圈,,瞅着前后无人,觉得机会一到,就攀爬上墙头,发现院里没人,绳上有件衣服还在风中飘摇,看样是春竹的,他手便伸了一下,自然,那绳子因为中间晾着衣服,整根绳子呈弧形,衣服肯定不会靠近墙边,财主够了一下,因为臂长不够,没能够着,他调整一下自己的身姿,再次向前,就在即将摸到衣服之时,说来也寸,恰巧刮来一阵风,风一吹,那件衣服竟然飘飘摇摇地向绳子中间移了过去,财主再一使劲儿,可是哪里想到,春竹家这道院墙不象他家的,全是用的青石砌就,石头之间以远近闻名的青河粘土勾缝,结实得很。 而春竹家的石头都是由季舒玄一块块地由山上捡来,东一块,西一块地勉强凑在一起,不仅平整度不合格,并且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也很大,粘土都由财主家垄断,用以卖钱,春竹家穷,买不起,只能去山根底下的山坳边抠些泥土回来砌墙,牢固度与财主家比必然相差甚远,施工质量也有待商榷。 对这些,财主当然没有研究过,上来时,由于心情紧张,也没顾得上认真考查,稀里糊涂就地攀上墙头。 就在他猛地向前一窜之时,一块被他认为挺牢靠的石头突然松动,财主的身体立即失去了平衡,衣服没够着,自己却象一袋稻糠似的一头从墙头上栽了下来,他顿时慌了神,手急忙的扎撒着想抓着什么东西,但终是徒然,什么也没抓着,自己径直地摔落在地,他这时头脑还算清醒,急忙一抱头,为的是不要被随后落下来的石头砸着脑袋,可是等了一会儿,灾祸并没预期的降临到他的头上,那块石头虽是松动一下,却并没有坠落下来,财主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另一个麻烦却是接踵而来,他刚刚稳住神,想看看春竹家有什么反应,不料忽见黑影一闪,耳边听得一声吼叫,还没等他看清楚,裤子就被什么咬住了。 财主大吃一惊,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大黑狗,正在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后腚。 财主一见,大惊失色,他立即跳起来,急欲挣脱,可这是谁都知道的事,狗与狼一样,都具有兽性,咬住什么就不肯松口,不论财主如何喊叫,也不管他怎么吓唬,那条大黑狗始终咬住不放。 情急之中,财主突然发现脚下有一根木棍,容不得多想,他捡起来,朝着大黑狗当头就是一棍,这一下立即奏效,那大黑狗被打的“嗷”地一声,松开口,一高蹦跳开去,财主乘机夺路而逃,直奔大门跑去。 刚抽开门闩,不防那大黑狗再次窜过来…… 第37章 贼心不死 第37章贼心不死 朝着他的屁股又是一口,这时,财主已经将大门打开,心中有些底气,狠命一挣,只听得“哧啦”一声,财主突觉得屁股一阵发凉,当时他也没顾得上那些,撒鸭子地就逃窜出去。 直到跑出一段距离后,发现街上有些人瞅自己发笑,他感到很是奇怪,再向后一望,不由得羞红了脸,原来自己裤子已经破碎,露出白花花的屁股,众目睽睽之下,赫然走光! 男人们对他戳戳点点,女人想看又不好意思,用手捂住眼睛,待从指缝中见到财主的狼狈相时,不禁掩口偷乐。 财主立即调整奔跑的路线,由大街拐向房后,沿着小道直奔回家,从自己家的后窗跳入屋内,胡乱摸了条不知是谁的裤子,穿到身上。 由于他的动作快捷,这一幕没有被人发现。 回到自己的房内,他张口喘了半天,心情才平静下来。 待回过神后,他猛地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此期间只有大黑狗出面与自己“理论”,春竹家却一直没有动静呢。 后来才得知,春竹今天是与季舒玄一起上山种地了。 他知道后,心中暗暗感到庆幸,亏得如此,不然,这人就丢大发了。 财主遭此一劫后,非但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又在琢磨着如何其他办法,因为他对春竹的思念更加强烈了。 经过认真研究分析,他认为,有大黑狗在,想盗取春竹的衣服这一企图是无法得逞了,那该怎么办? 现在想与春竹见面,套近乎已经难上加难。 因为这以后,春竹的警惕性提高了不少,让狗当起自己的卫士,随时将其牵在身边,而且,这条狗好象也认识了财主,只要一见到他,立即狂吠不止,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财主感到非常尴尬,恼羞成怒,呵斥大黑狗,可是狗如何肯听他的。 无法,财主只得恨恨离去。 后来实在想得没招,他就找个机会,爬上墙头,望望春竹,以解心头之饥渴。 可是,也怪,只要他一接近春竹家,不用探头,那狗好象能嗅到他的气息一样,立即就会叫起来。 气得财主琢磨出一个主意:“你不是始终叫吗,这回我叫你永远闭上嘴!” 他去药铺买了一包*霜,将其掺入肉包子里,心想,今天我就肉包子打狗,让这畜生与包子一起,来个有去无回吧。 可是临到实施之际,他又犹豫了,因为他明白,只要此案一发,春竹立即就会联想到自己,认定凶手非自己莫属,转而便会怨恨不已,那样一来,岂不是更不愿意见我了吗。 如此一想,他把肉包子一下子撇得远远的。 见到肉包子滚落出去,他心中突地一亮,立即又取了几个没掺*霜的肉包子,兴冲冲地朝春竹家去了。 待听到大黑狗叫起来的时候,他一甩手,扔出一个包子。 这一招果然灵验,狗立即不叫了,他趁机攀上墙头,看到狗在贪婪地吃着包子,春竹疑惑不止,正在四处张望之时,财主正好从墙头上出现,两人打了个照面。 财主兴奋极了,喜笑颜开。 春竹一看是他,羞红了脸,立即躲进屋内。 此举旗开得胜,令财主很是激动,心想,以前那是何苦呢,在街上东游西逛,象个傻子似的,而现在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多好。 如果等到哪天,瞅准机会,再跳入院内…… 财主想入非非,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起来。 他是高兴了,春竹可是感到忧心忡忡,见到财主那邪恶的目光,她感到身上一阵阵发冷。 这以后,她也知道了财主的身份,当得知他是一个得罪不起的无赖后,十分愁烦。 逼迫无奈,她想了不是办法的办法。 那天,财主故伎重演,在扔下两个包子后,刚欲向上爬,没想到竟然如同天降暴雨,只听得“哗”地一声,自己浑身上下被浇个透湿,这,可是他始料不及的。 再一听,院内传来一阵竭力压低的笑声,他立即明白了,真是看她不出,一个那么腼腆温柔的女子,竟然也能干出此等泼辣的事来。 他又气又恼,想发作又实在找不出理由,只能恨恨而归。 财主并不想就此罢手,春竹的作弄非但没有惹怒之,反而更激起他的爱怜,贼心不死,锲而不舍,他又在策划新的应对措施。 这一回,他改弦易辙,在扔进包子,大黑狗开始“呜呜”地吞食美味之时,并没有立即攀墙,而是在下面静候时机。 不出所料,墙头上飞降下一阵“瓢泼大雨”,这回,轮到财主窍笑不止了。 见财主并没有发出预期的嚎叫,春竹觉得很是好奇,她偷偷地走到墙根,仔细地听了一下,发觉一点动静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呢,正在他疑惑不解之时,突然听得头上有人在奸笑:“好个刁钻的娘子,没想到吧,强中自有强中手,还是我技高一筹,这回被算计着了不是?” 说着,就要跳下来。 春竹一看,财主的脸从较远的的墙头现出,有些慌张,连忙喊道:“大官人,看在邻里的情分之上,莫要如此。” 人就是这样,有些事情你越不让他做,他偏有做,财主现在就是如此,他不管那些,纵身一跳,进得院内。 那条大黑狗嘴里的肉包子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一见此情景,立即撇下包子,向财主扑来,财主对此早有准备,从怀里又掏出两个大包子,扔给它。 狗自从进到春竹家还从未品尝过如此美味佳肴,它的食量很大,刚才那个就如同一个枣儿掉在肚里,根本没当回事,今天见到又向自己飞来两个,顿时不顾其它,猛地冲上前,还没等包子落地,早已进入它的口里,嘴张了两下,包子进了它的腹中,见另一个还在地上翻滚,它急忙奔去。 这时,财主见自己的调虎离山之计奏效,立即扑向惊慌失措的春竹。 狗还是比人强,没有见利忘义,见到主人受到骚扰侵害,立即扔下包子,吼叫一声,向财主扑来。 这时,春竹有些慌了,她深知大黑狗的脾气,它凶猛异常。 在它进自己家不久之时,它还小,个头没现在这么大,一天夜里,家里进了一个小偷。 这大黑狗自小生性聪颖,它不象别的狗,有点动静就望风扑影,漫无目标地叫唤。 它似乎也懂得诱敌深入的战略战术,这个小偷很是小心,动作异常轻盈,但是尽管如此,嗅觉灵敏的黑狗还是觉察出有人进家。 如前所述,它并没有立即叫出声来,而是不动声色地俯在窝里,那小偷见这家人没有一点动静,自以为得计,蹑手蹑脚地进到上屋,刚欲开门进去,不想,那黑狗突如其来地窜出,一口就咬住了他的腿肚子,狠命一拖,小偷猝不及防,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倒在地上。 季舒玄与春竹业已熟睡,听得此声,急忙披衣而出,秉烛查看,只见那小偷在地上痛得直打滚,连声喊饶命,原来是他腿肚子被撕下一块肉来,无怪叫得如此惨烈。 季舒玄与春竹心好,赶紧回屋拿来盐水和白布,为小偷洗净伤处,再用白布为他包扎伤口,又送点吃的给他,嘱咐他以后莫要再干这些偷鸡摸狗之事,而后送他上路。 邻居在钦佩他俩为人的同时,也对这条极通人性的狗赞叹有加。 自此以后,这条黑狗就远近闻名,远近盗贼听了,都闻风丧胆,谈狗色变,再没敢有觊觎她家的。 财主属于另一个层次的人物,这样的事很难传到他的耳里,不知大狗之厉害也在情理之中。 春竹十分惊慌,要知道,这财主在村里可是个脚一跺,四处乱颤的人物,一旦在自家有所闪失,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想到这儿,她身体一横,挡住了大黑狗,给财主让出一条路,大声地让他快跑。 财主虽然霸道,但是利害当前,生死攸关之时,他还是较为明智的,见到大黑狗尖利的獠牙,他的心狂跳不止,在春竹的掩护之下,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直奔大门,抱头鼠窜。 待到财主逃出门外后,大黑狗还是狂吠不止,春竹急忙将其拽住,关上门,转过身来,依在门后,手按着胸口,半天才缓过气儿来。 待季舒玄回来后,春竹与他提及此事,季舒玄也感到十分后怕,嘱托春竹,今后一定也好生看管住狗,只需吓吓便可,切不能伤着人家。 对于财主反复纠缠春竹之事,虽是感到气愤已极,却毫无办法。 财主逃回去后,不但不闭门思过,反省自己,不再去纠缠人家,反而更加思念起春竹,通过这几次与春竹近距离的接触,一回想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清新芬芳的气息,财主就心猿意马,不能自已,有时候成宿无法入睡。 由爱生恨,他总结出这几次始终没能得手的原因,都是被那条大狗搅了好事,看来此狗不除,他想如愿以偿是不可能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坏的…… 第38章 因果报应 第38章因果报应 那大黑狗已俨然成了春竹的贴身护卫,任何人想接近春竹都是妄想。 于是,财主又开始制作毒包子。 可是最近几天事情总是那么不顺利,他的一个小儿子老是围绕在他身边转,不是要他抱,就是向他讨要吃的。 本来,这都是他老婆的事,可是因为老婆这两天感染了风寒,咳嗽不止,财主生怕孩子被他传染,就交付给下人看管,可是,这个孩子就是不跟,非要找妈妈,因为他妈的病太重,谁也不敢让他靠前,无法只得由财主自己看管,如此,计划便不能得已顺利实现。 财主感到心烦意乱。 药已经买来了,可就是没时间去做。 最后,百般无奈,他狠了狠心,不管孩子如何哭闹,命令家人将儿子带出去串门。 待家人走后,他将房门反锁,开始向包子里掺毒药。 他一共用了五个包子,在做到三个时,不想,院内传来哭叫声,家人在外面敲门,说是儿子非要见他不可。 财主一听,赶忙收拾手里的东西,将其划拉在一起,塞到屏风后面。 然后,开门迎接儿子,在把家人痛骂一顿后,将儿子领进屋内。 不巧这时,外面突然有人高喊:“县太爷驾到!” 随之,就听得锣声响起,财主听了心中一喜,这个县太爷可是个稀客,平日里想请都请不到的,今天如何肯赏光拜访自己呢。 于是,他就携儿子慌忙奔出家门,不顾儿子如何哭啼,将其甩给下人,出去迎接县太爷。 县太爷见到财主出来的很不及时,心中便有些不快,他斜着眼睛瞅了财主一眼:“看来老兄公务还很繁忙?” 财主连忙陪笑回答:“太爷这是说到哪里了,哪象你老人家终日里事务缠身,我一个平民,区区小户人家,能有什么公务,有也不过是一些吃、喝、拉、撒、睡的琐事而已。” 县太爷不屑地瘪了一下嘴,财主不傻,立即明白是对自己刚才出来的有些晚了有些不满,他立即解释道:“只因夫人近日偶感风寒,孩子又无人照管,整日里纠缠我一人,所以才——” “你身为一方豪绅,这点小事还需你处置,岂不是笑话?”县官愈发不相信,他熟知这个财主的为人,是个地地道道的色棍,整日里寻花问柳,女人不离左右,方才一定是在与哪个女人在调情,故而怠慢了自己。 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将财主奚落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最后,又由家人跟着好顿解释,县太爷这才勉强不再计较,下轿进了家门。 待家人跑前跑后,一阵忙乎后,将菜茶水端上八仙桌,迎接县太爷进入客厅。 财主低眉顺眼地向县太爷施了一个大礼,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一盏薄茶,不成敬意,还望县太爷大人莫要嫌弃见笑。” 县太爷刚才因为生财主的气,心情不顺,端起杯就喝了一口,没想到太烫,“嗷”的一声,县太爷将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 愠怒地说:“茶水热极,这是何人所为?” 财主一见,认为这是有意找茬,却不敢表示出来,连忙呵斥家人:“哪人砌的茶,还不快些过来给县太爷陪罪?” 砌茶的家人战战兢兢地出来了,“扑通”一声,给县太爷跪下,嗑了三个响头,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求县太爷饶命,求县太爷饶命!” 因为紧张,声音有些发颤,且声音不大。 财主一听,上前就是一脚,将这个家人踹倒在地,因为猝不及防,家人一下子扑倒在地,鼻子嗑破了,顿时鲜血直流。 财主不依不饶,还要上前去踹。 还是县太爷的随从,看见县太爷的脸色有些不对,忙上前制作住财主,对他说:“莫要坏了县太爷的心情。” 财主嘴里犹自喋喋不休地骂个不停,让其余的人把那个家人拖了出去。 财主卑躬屈膝地向县太爷作了个揖,连声说道:“望县太爷息怒。” 县太爷皱了皱眉头,没有言语。 财主大声命令其他的家人为县太爷重新再砌一壶好茶。 家人诚恐诚惶地跑下去,不一会儿,将茶端了上来。 茶过三巡后,县太爷这才说明来意,原来是他的小女准备近日出嫁,特来邀请财主前去做客。 财主一听,心中一沉,他想,这哪里是邀请我,分明是来要钱的。 他知道,这个县太爷有三个女儿,在他来此地上任之前,已经嫁出去两个,听说那两个女儿出嫁时,都是非常铺张奢华,墙贴金砖,轿镶宝石,地铺的红毯自县太爷家一直延伸到新郎门口。 送礼的络绎不绝,很多人甚至动用了马车。 结婚那天他家门前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来迟了的都挤不进去。 无奈,有的人只能把彩礼交于接待的家人,自行打道回府。 财主一听县太爷说出此话,明白其突然造访原来是这个用意,气得他两眼发黑。 脑袋里顿时只觉得“嗡嗡“直响,但却不敢显露出丝毫,只能是强打笑颜,起身连声祝贺:“大喜,大喜,千金出嫁这是天大好事,县太爷其实何用自己亲自前来,只需命衙役来告知一声便可,我还有不去的道理?” 县太爷摆了摆手:“此是礼数,你身为富甲一方的豪绅,理应如此。” 寒暄几句后,县太爷便起身离去,留下财主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他虽然家财无数,可却是个惜财如命的人,雁过拔毛,人过扒皮,对百姓横征暴敛,疯狂盘剥;极尽敲骨吸髓,压榨民脂民膏之能事,周围百姓对他恨之入骨。 今天轮到他被人算计,实乃因果报应,家人见此,无不暗地里拍手称快。 财主心中有如刀割,心想,在个狗官,平日里从不体恤民众,没有为一方百姓做过什么功德善事。 却只想方设法,找个理由为自己敛财,真是可恨已极,可恶已极。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正在他恼火之时,听得后面有人惊呼:“老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财主一听,连忙起身向后面奔去,正与一个家人撞了个满怀,那家人面色苍白,气喘吁吁指着后尾说:“你快去看看!” 财主一想,他叫我去看什么,直到进得屋内,看到那个屏风,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坏了! 果然,两个家人手忙脚乱地从屏风后面将他的儿子抬了出来,只见儿子口吐白沫,脸象黄裱纸一样。 财主如雷轰顶,顿时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他醒来后,发觉自己躺在床上,几个老婆都围在床前,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见他眼睛睁开了,情绪才有些缓解,纷纷叫道:“好了,好了,老爷醒过来了!” 他刚要起身,却被大老婆按住了:“老爷暂且歇息歇息。” “我儿子呢,他现在如何?”财主让人快些把儿子抱过来给他看看。 大老婆不以为然地对他说:“先别管孩子,大人要紧,老爷你别不珍惜自己,我等一家人可都指望你了。” 大老婆说这话明显带有幸灾乐祸之意,因为她不能生育,进财主家三年,没有一个子嗣,财主这个儿子就是从老五手里抢来的那一个老婆生的,今天遭遇此事,大老婆当然不放在心上,反而还有些喜形于色。 财主当然躺不住,他一高蹦起来,去看儿子,见到儿子的惨状,立即呼天抢地,痛不欲生,嚎啕大哭起来。 家人忙去请郎中来看视,待郎中来到时,已经回天乏术,无可救治了。 财主再次昏厥过去,一连在榻上躺卧了半个多月之久。 待逐渐复原起来后,他痛恨自己之际,又迁怒于春竹,心想,若不为了她,自己儿子绝对不会遭此噩运。 还有县太爷那个狗官,我都是被他气昏了头,才把那事忘得干干净净,可是气归气,又不能把人家怎样,该出血、割肉,照样什么也不能少。 至于春竹那可是绝对不可饶恕,我一定要把她抢到手,让她也为我生个儿子,用作对我的补偿。 可是怎样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呢,却始终没琢磨出个好办法。 最后,他一想,为何还来那些啰嗦零碎,我是此地的财主,天老大,我老二,在这里我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家不是还租着我的地吗,收回不就行了,让他家没地种,看他们还吃什么,喝什么? 后来一想,这么做还不行,季舒玄手中有契约,中间毁约,他肯定得上告到县衙门,到那时,贪得无厌的县太爷不又得乘机敲诈我一把,一想到去送财礼时,县太爷那洋洋得意的样子,财主就恨得牙根发痒,他真不愿意再见到那张脸。 不行,得再想个办法。 想来想去,他有了个好招,一天,他命家人把季舒玄找来,假意说,听闻他家地有点少,生活贫苦,想帮他点忙,为他换一块大些的土地。 季舒玄一听甚喜,然而再一琢磨,心里马上就划了魂儿…… 第39章 害人害己 第39章害人害己 季舒玄听了心中当然高兴,但是,再一琢磨,对财主这话又有些半信半疑,如此一个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坏种,今天如何肯发善心帮起自己来了呢,联想到前些日子发生的事,便不难理解,这个财主肯定又在打自己老婆的主意了。 但是,自己是租人家的地,大权在他的手里,还不能太得罪他,今天如此郑重其事地与自己讲,若不答应,今后必然会受到其刁难,再说了,那块地还大些,于是,就答应了。 财主当即就命令下人拿来笔墨,为季舒玄另写了一份地契,将地换过来了。 待季舒玄去到地里一看,心中暗暗叫苦,连呼上当,原来这是块盐碱地,当时财主并没有告诉具体地点,也不准他事先过去看视。 这哪里是在为自己好,明摆就是在坑我季舒玄,他再回去找,财主只推说他也不知道详细情况。 季舒玄要换回来,财主却无论如何也不答应,说是白字黑字的契约已经签定,上面还有他画的押,如何能随便更改? 季舒玄再欲理论,他竟然命家人将其轰了出去。 季舒玄欲哭无泪,欲告无门,回家将这事告知春竹,春竹听后,气得病了一场。 季舒玄打听一下别人,才得知,这地根本不能种,无论你如何忙乎,到到来,肯定是颗粒无收,血本无归。 季舒玄百般无奈,硬着头皮又找到财主。 他原本以为又会遭到一到呵斥,被驱赶出门,没想到,这回财主却一改嘴脸,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你就是不想要这块地吗,我倒有个办法,不知你答应不答应?” 季舒玄一听,心想,只要把地退了,怎么都行,就问财主是什么事? 财主就说出三个字:虎狼谷。 季舒玄不解,他提虎狼谷干嘛? “这还不明白?”财主问他,“就是要你去那儿。” 季舒玄一听,只觉得眼前发黑,不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那地方他太清楚了。 要我去那儿种地? 财主看出季舒玄的疑惑,奸佞地笑了一下,对他说:“我要你去那里实为一件好事,一,我不用你交租,二,不需要干活出力——” 这不用交租,不需出力的,那要我干什么? 财主又是一笑:“其实,我这是有求于你,事成之后,我这里还有酬谢,每次给你三两银子。” 季舒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睛直瞪着财主,等待下文。 财主接着说下去:“看你终是不大理解,那我就直说了吧,我是想让你去那为我看护人参,那里有我的一块养殖人参的田地,生怕别人偷挖,故而让你去看守,不须你出力,到秋季时,我会派人去收,收完,我就给你三两银子,此等好事,你觉得意下如何?” 季舒玄一听,心中敲起了大鼔,那哪里是什么好事,这分明是在编着法子陷害我,虎狼谷听这名字就让人胆寒,那里常有毒蛇猛兽出没,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我到了那里,不用说看看守人参,就是溜达一趟,都十分危险。 想着,季舒玄的汗就下来了。 财主一见季舒玄露出畏惧情绪,脸色顿时一沉,厉声说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今天我就明说了吧,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季舒玄一听,气得浑身发颤,但又不敢发作,他“扑通”一声给财主跪下了,央求财主:“看在乡里乡亲的面上,你就饶了我吧,我去了那里,必然是死路一条。这样吧,那地我也不退了。” 说着,即欲离去,财主“嘿嘿”地冷笑两声:“你这不是在戏弄本大人不是,一会是退地,一会又是不退,你拿我当猴儿耍了?” 季舒玄一听,如落井底,浑身战栗,不知如何是好。 说着,就命令家人将其绑起来,一顿毒打,直打得季舒玄服软,告饶为止。 季舒玄一瘸一拐地回到家,春竹一见丈夫去时还是好好的,回来就成了这般模样,大吃一惊,连忙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季舒玄就把方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妻子,春竹一听,这财主分明就是想把丈夫往死里逼啊! 夫妻二人相拥而泣。 明知山有虎,还向虎山行,百般无奈,春竹开始为丈夫准备行头。 临行前,二人约定,每天傍晚在山下呼喊丈夫的名字三遍。 季舒玄眼含热泪,点头答应。 一大早,季舒玄就出发了。 财主也早早地出门探看,见到季舒玄正往山上走,他开心地笑了。 季舒玄进到了山里。 这里是一个百花争艳、万紫千红的世界,五彩缤纷的杜鹃开遍春山秋野,腊梅花、玉兰花、天女花,名花异卉各择其时,争芳斗艳,里不仅是植物的天堂,也是各种飞禽走兽的乐土. 小鸟们亮开嗓门儿,唱着圆润甜蜜的歌曲;啄木鸟也敲击着树干伴奏,还不时品尝蛀虫的滋味;常见的喜鹊站在枝头,“喳喳叫,喜讯到”。 山里有很多形状各异的瀑布,它们中有的像白龙从天飞降,气势磅礴;有的像一道白绫频频摆动,飘逸俊秀;有的似飞珠泻玉,跌至石坪,浪花翻飞;还有的几度折叠分岔,多姿多娇,令人观注、赞叹不已。它们汇聚涓涓细流,浩浩荡荡,终年奔涌不竭的激情,把峡谷悬崖激活了;它们浓墨泼洒,使广阔的森林变得更加郁郁葱葱。 俯瞰青山在脚下起伏跌宕,绿水蜿蜒流淌,无限风光尽收眼底。眼前云雾缭绕,耳听呼呼山风吹过,真有一种奔向世外仙境的感觉。 季舒玄无心欣赏面前的美景,只是在心里慨叹着自己的不幸命运,时不时的还得警惕防备有可能袭来的虫兽。 竹林苍翠,野果丛生;古树参天,苔藓斑斑,藤蔓缠绕;林中有猕猴留下的板栗壳,有野猪留下的粪便,还有山鸡相搏撕下的羽毛。这里风云变幻无穷,环境险恶。白日里常闻野兽长吼,常有毒蛇悬枝拦路;夜里,林中沟间阴风呼啸,灵光闪烁,忽明忽暗。这里人迹罕至,野兽出没。民间有“生存极地”“鬼怪世界”“神鬼王国”之说。这里为原始森林地带,有神幻的故事,有美妙的胜境,是一片尚未开垦的世外桃源。冷竹山中遍地长满了香甜的五月竹笋,季舒玄以前听说过山里来采竹笋的山民曾遇见“人熊”在此吃竹笋,见此熊长发披肩,咧牙长笑,立于竹林中,缓缓迈步、身躯高大,它走过之处竹倒树断。 想到这,令季舒玄不寒而栗。 人参,季舒玄只是从老辈那儿听说过这种东西,乡下人都没吃过,这个财主是从哪里搞来的苗子,又如何种到那里的。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主要是生怕被人偷挖,他才想到去那里种植。 可怜的的季舒玄,自进了这片险恶的山林,人们就再也没有见他出来过。 丈夫走的第一天,春竹就早早地来到山下高声地喊了三声季舒玄的名字,山上传来了季舒玄的声音,同样是三声。 春竹听了后,放心地回去了。 没想到,一进村,就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春竹打了个激洌,忙问了一声:“是谁?” 恰巧,这时有一个村民走过,那个黑影立即消失于夜色之中。 春竹连忙回到家,将大门紧锁,再也不敢出来了。 这以后,春竹便改变了方法,每次出来都把大黑狗牵着,如此,那个黑影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用想,那个黑影就是财主,他见到季舒玄已走,心中大悦,觉得从此以后,春竹就是自己的了。 没想到,春竹真不愧为一个正经女人,自季舒玄走后,她从不与任何一个男人接触,连说话都很少。 至于财主,那就更别想沾边了。 财主还想如以前那样攀墙,却发现那已经根本不可能了,因为春竹早已防备了他这一手,事先找人帮忙,在自家的墙头上插满了荆棘,财主没等爬到顶,就被扎了好几下,这迫使他不再敢打那个主意。 财主当然不会就此收手,他又开始琢磨着欲将大黑狗毒死,那样一来,春竹每天到山下不就是孤身一人了吗。 可是,也许是天意,没等他实施,自己却得了怪病,一开始是整天骂人,打人,再后来就说胡话,最终,竟突然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在街上疯跑,吓得妇女小孩纷纷避之。 三年后的一天,他一个人在屋,鬼使神差地将以前买的准备毒死大黑狗的那包*霜吞下,结果可想而知,害狗不成,反倒害了自己,一命呜呼,从此结束了他的罪恶的一生。 下面再说春竹,每天如约去山下喊三声,听到回音后,再回家。 一开始的几日,还能听到清楚的回答,到后来,她发觉声音越来越微弱,但是既然能听到丈夫的回声,那就说明他还安然无恙,春竹没有多想。 但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虽然总能听得见丈夫的声音,可不见他回来。 春竹有一种不祥之感。 第40章 夫君应声 第40章夫君应声 一天,忍不住思念和期盼之情,冒着生命危险向山里爬去,以期寻找丈夫。 山上荆棘丛生,怪石嶙峋,倒处是蔓藤与苔藓,一步一滑,时不时还有些走兽与蛇虫闪现在前后左右。 春竹虽然非常惧怕,可是对丈夫的关切使她顾得不得这些,这么多天了,他一个人在此险恶的山中,岂不更是危险已极? 跌了一跤又一跤,有几次还差点滚落到悬崖下,她死死地拽住了身边的藤和树枝,才没有摔下去…… …… 讲到这里,女子哽咽不止。 木子柒一听,轻声问她:“如此说来,你进山已经很长时间了?” 女子抹了一把泪,点点头,低声说道:“算来约有数月之久。” 木子柒吃了一惊:“此期间那些虫兽没有伤及于你?“ 春竹摇摇头。 一开始,那些野兽毒蛇也是围绕左右,虎视眈眈,春竹害怕极了,想想,寻夫不着,自己又落入如此险境,情不自禁地哭泣起来。 说来也怪,听到她的哭声,不知为何,那些虫兽不再靠前,再往后,逢到春竹,竟然纷纷悄然隐去。 春竹的足迹踏遍了这大山的每个角落,她一边挣扎着行走在崇山峻岭之间,一边高声地喊着丈夫的名字。 可是几个月过去了,虽然能听到丈夫的回应,却始终没能见到人的踪影,就这样,在此转悠至今。 期间,渴了就俯在小溪边饮一口山泉,饿了就摘些野果充饥,有多少次,她感到心灰意冷,失望已极,真想跳崖自尽,可是一听到丈夫的声音,她又打消了寻死的念头——这声音就是她的希望,这声音就是她活下去的动力,于是,她重又振作起精神,继续寻找。 木子柒听了,感动不已,他暗暗下了决心,说什么也要帮助春竹找到她的丈夫。 当向春竹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后,春竹感激涕零,俯下身来要为木子柒跪下,被他急忙拉起。 木子柒对她说:“是你的真情打动了我,处在这种情况下,任谁也会伸出援手的,不要感谢我,快些,咱们一去找他去!“ 春竹微微地露出些笑意,向前走去,不想一下踩到了石头上,眼看就要摔倒,木子柒眼疾手快,紧跑过去,扶住了她。 春竹的手一下子抓紧了他,再也不肯放松,木子柒顿时热泪盈眶,想想,身处荒山野岭之中,孤身一人,一个柔弱女子日夜穿梭巡行其间,孤苦无援,历尽磨难,却始终不渝,意志是何等坚强? 如此痴情的女人,为了爱情,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又是多么难能可贵! 今天我若不帮她,那就是白做了一回男人了。 仿佛找到了靠山,春竹紧紧地依偎在木子柒的身上。 她身上的热量立即如同电流一样传遍了木子柒的全身,他立即感到情迷神驰,有些不能自已了。 但是,对春竹的深切同情一下子使他清醒过来,他理智地告诫自己:绝对不能有非分之念,帮助她找到丈夫要紧! 他反手扶住春竹,以便让她能够走得更稳。 眼见得那些令人毛骨悚然,心惊胆颤的野兽与毒蛇虽然不断在出现在前后左右,可却没有一个前来袭击骚扰的。 这使得木子柒略感慰藉,心想,必是春竹的真情感动了天地,冥冥之中自有神灵护佑的缘故。 这回,木子柒才真正体验到春竹寻夫的艰辛,每当她喊出一声,总能听到回荡在山野之间的回声,但听起来是那么微弱,又是那么遥不可及。 有时,好象就近在眼前,待接近之时,却听得声音竟然远去,转而,飘荡在连绵起伏的山峰之上,游弋在冉冉的白云迷雾之中。 无怪,春竹进山数月之久,至今还毫无结果。 找了一段时间后,木子柒感到身心疲惫,信心尽失。 就这么个找法,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春竹似乎看出来木子柒的心思,孤苦凄惶的她再次抓紧了木子柒,这说明,春竹现在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了。 木子柒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春竹的手,虽然什么没说,但是他暗下决心,帮人帮到底,只要季舒玄还活着,我木子柒豁出一切也要帮助她找到自己的丈夫! 可是又转悠了很长时间,始终没个结果,最后,木子柒感到实在太累了,就提议休息一下,春竹同意了,因为她也有些坚持不下去,此前的数月,始终是一个人没日没夜地在山上游逛,晚上都难以入睡,如今有一个人陪伴在身边,心情很是踏实,屁股一落地,立即靠在木子柒身上,接着身体便软了下来,木子柒转头一看,春竹竟然睡着了,嘴角还泛起一丝笑意,想想,几个月来,春竹在这山上吃了多少苦头! 木子柒感到一阵阵心酸。 他轻手轻脚地将春竹从自己身上移开,又在身边找了个平实的地方,把春竹挪到上面,将其手脚放置好,以便让她睡得舒服些。 自己找了块石头坐下。 他在思考这个问题,是什么原因呢,听到声音,却寻找不到人,这不是怪了吗。 百思不得其解,木子柒感到心烦意乱,随手拿起一块石头向前面扔去,不想,一只小鸟被惊飞,“啾啾”地叫了两声,径直飞入蓝天的白云之中,而它的声音却回荡在山谷之中,久久不肯消失。 木子柒一下子感悟到什么,对啊,都是回声惹的祸! 他想让春竹再喊几声试试,但是一看她睡得再香,还不时发出轻轻的鼾声,一片树叶飘飘摇摇地掠过,恰巧落在她的脸上,春竹的手动了一下,木子柒赶紧抢先将落叶拿开,他想让春竹再多睡一会儿。 没有惊动她,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 太阳光从树荫中移出,照在她脸上,木子柒正在想找什么东西为她遮阳,春竹突然醒了。 她揉搓了两下眼睛,坐了起来,见到木子柒在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说道:“如何就睡过去了呢?” 木子柒安慰她:“不要紧,你再睡一会儿吧。” 春竹却执意不肯,木子柒无法,只得随她去了,春竹站起身来,向前走去。 木子柒让她等等,他把刚才的想法与春竹讲了一下,想让她喊一声,自己试着判断一下。 春竹按着他的意思,高声喊了一下丈夫的名字。 声音过后,山野之间立即响起了无数的回声,木子柒仔细分辨了一下,接着又让春竹喊了几声,经过反复的聆听比对,木子柒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心中立即亮堂起来,通过数次的研究分析,他总结出一个规律,那就是,在春竹喊出的声音过后,因其所激起的回声干扰,季舒玄的回应声被遮掩,,更由于季舒玄的声音过于微弱,便更难以分清其准确具体的位置,何况其本身也有回声,如此数不清的声音在山峦之间混为一团,又如何分得清季舒玄的声音源自何方呢。 经此一点拨,春竹不再盲目的呼喊,而是喊出一声后,立即缄默,与木子柒两人仔细地倾听一阵,接着再喊出第二声,判断一下季舒玄的回音的位置是不是与上一次一样,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经过如此细心的甄别判断,他俩终于摸索确定了季舒玄的大概位置,就是在最高的那一个山峰背后。 春竹兴奋极了,也顾不得木子柒,一个人疾步奔向那里。 木子柒连忙跟上去,伸手扶住春竹,以免她摔倒。 春竹回头深情的看了一下木子柒,温柔的小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木子柒身上立即发热了,但又再次克制住自己,随同春竹翻山越岭,直奔前方而去。 越走越艰险,因为山上根本没有路,到处是青色的乱石和密密匝匝的荆棘,时不时挂住、勾住人的衣裤,还需要颇费周折将其挣脱开来,如此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走到山半腰。 随着春竹一声声呼唤,应答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楚,春竹激动得浑身发抖,因为脚下过于崎岖不平,春竹不得不在木子柒的竭力扶持之下,才能勉强前行,但即使是这样,春竹也跌倒数次,不知爬了多长时间,也不知摔了多少跤,待他们转过一道的竹林后,声音更加清晰,春竹用手捂住胸口,抑制住剧烈的心跳,再次喊了一声,林子后又传出一声回应,他们拨开交错丛生的蒿草和蔓藤,在终于见到期盼已久的声源时,不由得身上一阵阵发凉, 原来,一直在回应她的只不过是一块大石头! 春竹惊呆了,她不相信这是真的,便扯破了嗓子朝四处喊,可是只有面前这块石头在应声。 睹物伤情,春竹悲痛欲绝,她一下扑到大石头上,失声痛哭起来。 刹时间,山岭上阴云密布,电光闪闪,接着便雷电交加,下起瓢泼大雨。 木子柒见势不妙,急忙扯着春竹,要她赶紧离开。 可是春竹还是死死地抱住那块大石头不不放,她认定那就是她丈夫的化身,今生今世,再也不肯离开他。 木子柒费尽气力,也无法将其与那块大石头分离开来。 第41章 神毯飞天 第41章神毯飞天 一道雪亮的闪电划过,紧接着,震天动地的一声霹雳响起,天地瞬间亮如白昼,跟着,春竹身上突然冒起浓烟,木子柒急忙退后。 随之,烈焰熊熊燃起,此刻的春竹业已变成一个火人,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狂风刮过,烈焰突然熄灭,木子柒急忙看去,只见此时的春竹已经凝固成一块青石…… 木子柒惊呆了,伫立在密林之中,不知如何是好。 不一会儿,雨过天晴。 这时,忽然听得竹林后传来人声,木子柒看去,是一些村民。 原来,见到春竹再没有回到山下。全村人来山上找寻,循迹来到事发地点,当见到此情此景,人们都呆若木鸡,随之,无不失声痛哭! 而这块酷似人形的大石头,与另一块石头紧紧地偎依在一起,远远望去,这两块石头仿佛一对长相厮守、永不分离的夫妻…… …… 耳边忽听得“当郎”一声,木子柒猛然回头,发觉自己已经置身于原来的房间之中,方才的竹林与山峦以及众多的村民均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那只海螺壳在架子上翻滚了一下,他急忙走过去,一看,原是里面掉落出两样东西,他拿在手里,只见其中的一样忽然“嗖嗖”地长出很多,再一端详,原来是自己的那把宝剑,木子柒大喜过望,立即将其拿在手中,再看另一样东西,才发觉,是一个小盒子,咦,这不是是映秋那个从不离身的小盒子吗。 映秋呢? 木子柒立即把海螺壳拿起,向里面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木子柒沮丧已极。 “相公,”这时,听得有人在叫他,木子柒一听,又是那个家人,有些不耐烦,问他:“何事?” “午饭已经备好,到了该用餐的时候了。” 木子柒向外面一看,这才发现,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他恋恋不舍地把海螺壳放回原处,而那只小盒子又该如何处置呢,想来想去,也没个主意,最后一琢磨,干脆,还是暂时把它放进海螺壳里为好。 当他把小盒子一凑近时,就见盒子突然就象被什么东西吸了一下,“倏”地一下,飞入其中,木子柒感到很是意外,拿起海螺壳晃了几下,可是觉得里面空空的,似乎什么也出有。 他还想看看,听得家人又在叫他,无奈,放下海螺壳,极不情愿地走出来。 木子柒匆匆的拨拉几口饭,完后,将碗筷一推,就走了出来,也顾不得睡上一觉,又回到那个房间。 这里面对他太有吸引力了,他急不可耐地再次走近那两块石头,想再次回味一次那荡气回肠的场景氛围。 然而,唯见两块青石默然伫立,屋里一片静谧,“嘁嘁喳喳”,一阵阵鸟鸣之声,不时从外面传进来。 似乎这里压根就没发生过什么事,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幻梦而已。 木子柒感到心灰意冷,他无力坐在架子边,双手抱头,半晌无语。 当他抬起头,再瞅那块类似女人形状的石头,忽然发现,石头上部位置好象动了一下,酷似一个人在笑,木子柒一惊,再凑近看,石头又平复如初。 木子柒有一种受到捉弄的感觉,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看花了眼? 过了一会儿,木子柒的心情平静下来。 屋里的一切重又勾起他的兴趣。 这样也好,就让我逐个把玩一下,若再有类似的奇遇,倒也不失为一大乐事。 他仔细地察看着每一样物品,却发觉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虽然,每一样东西他都不知抚摸多少遍,可总不见有什么反应,比如象那只金碗,那只蓝花青瓷花瓶,看起来十分玲珑可爱,可是无论你如何摇晃,如何翻来覆去地摸索,它们均依然如故,毫无任何变化。 木子柒失望了,难道刚才自己真的是在做梦? 他很不甘心,情不自禁地返回去,先是拿起那只执壶,小心翼翼地向里面瞅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放下,又拿起海螺壳,搁在耳边,屏住呼吸,仔细聆听,这一下子,他的心不由得“呯呯”地跳了起来,因为他隐隐约约地听到里面涌起一阵阵沉思般的海浪声,就在那声音之中,远远的,一缕凄婉的歌声地飘进他的心扉。 木子柒兴奋极了,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映秋,是你吗?” “相公,您在叫我?” 不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木子柒循声看去,原来还是家人,他隔窗户在问自己,木子柒万分沮丧,没有好气地回了一声:“没有!” 待家人走后,他再听,又什么也听不到了,恨得他在心里将那家人狠狠地骂了一通。 木子柒无可奈何地放下海螺壳,又去看别的物品,看了个遍,什么反应也没有。 最后,他走到墙角处,发现那里放着一卷类似地毯似的东西,从侧面看来,好象是羊毛编织的,看样子做工不错。 他走过去,信手拿起,不料突然一阵风从他的脸上掠过,那毛毯“刷”地一下,自动摊开在地下,木子柒被吓了一跳,没等他想什么,毛毯腾起氲氤的薄雾,下面似乎有个吹风机,薄雾扶摇直上。 隐隐约约地,影影乎乎地,他看见其中好象出现了粉色的荷花和洁白的玉雕栏杆,后面则是蔚蓝色的水池。 一阵阵地,还可听见有喧笑打闹的声音。 木子柒心头一喜,这不是有了吗! 因为看得不仔细,他就向前迈了一步,这一迈不要紧,只家那毛毯一下子窜入自己的脚下,随之,就将他托起,挟裹着薄雾,飞向太空。 咦,这不是俗话传说中的神毯吗,他第一次听说神毯,还是从老一辈嘴里得知的,以前他常听父亲与工友,以及叔叔大爷门提及“巴格达窃贼”那部电影,其中就有乘坐飞毯四处游逛的趣事,一讲到这些长辈们都津津乐道,脸上流露出兴奋的色采。 以后,自己也在书上和电视、电影中见过类似的神毯,而今真真正乘坐其上,心情是无比的激动,这种感觉太神奇了,太美妙了。 他如同一个幼稚的孩童似的,看什么都新鲜,见什么都兴奋。 这时,他听得水池之中的声音更加清晰可辨,而且听得十分真切,那不,就在自前面的天空上! 向上望去,远远地看见,一些身着粉红色薄纱的妙龄女郎在池中洗浴玩耍。 木子柒恍恍惚惚地忆起,此场景好象在哪里见过,想了半天:对了,已见过多次,其中有电视剧“西游记”、有”封神榜”,还有——,一时想不起来那些,反正,都是神话影视剧里,在其中出现过这样的场面。 那是瑶池。 心中一想到这里,就听得耳边“呼”地一声,毛毯载着自己直奔那些美女而去。 可是没想到,天上突然飘来一团乌云,继而,狂风大作,紧接着,又下起瓢泼大雨,木子柒顿时被劈头盖脸的大雨浇得发懵。 然而,薄雾迅速聚拢起来,如同巨伞一般撑在他的头上。 说来也怪,那倾盆而下的雨水瞬间被遮在外面,形成一个圆形的雨帘,围绕在木子柒的前后左右,耳边只听得“哗哗“的水声,打眼望去,四处均是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间或闪过一道雪亮的闪电,随之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 吓得木子柒赶紧把宝剑放在身下,因为他深知,宝剑是金属的,特别容易招雷,整不好,不但没有欣赏到美景,反被雷劈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又了一道闪电掠过,以前因为都是在地下,远远地观看,从未有过象今天这样与雷电几乎零距离的接触,电光之亮,雷声之震撼,都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木子柒被吓得紧紧地抱住头,不敢动弹一下,心中默默地念道:我这是何苦呢,没事上这条破毯子干啥? 还是下去吧,别再折腾我了,吓死人! 如此一想,只觉得屁股一沉,那条毛毯猛然下坠,速度之快,甚为惊人。 木子柒又害怕了,如此下去,我不得被摔死吗,他立即叫了起来,不行,别这样,还是继续往前飞吧。 话音即出,木子柒立即被掀翻了个儿,身体“嗗噜噜”地向一侧滚去,木子柒赶紧用手紧紧地攒着毛毯的边缘,才得以没有跌落下去,不想,又是“嗖”地一声,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下滑落出去,他一看,大吃一惊,是自己那把心爱的宝剑! 他什么也不顾了,一伸手,将宝剑抓住,不料身体又是一滑,一条腿已经悬空了。 木子柒“妈呀”地叫了一声,可别啊! 另一只手死死场抓住毛毯,才勉强稳住了自己。 有了经验教训,再也不敢随便乱叫,无论发生什么变故,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便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的波折。 他在想,看来,这条毛毯能听懂人话,也就是说,可以随心所欲地载人飘向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包括天庭在内,只因为自己胡乱发号施令,致使毛毯突然坠落,与近在咫尺之间的瑶池失之交臂,没能到达那里。 这时,头顶响起了一片丝竹之声…… 第42章 重返龙宫 上回说过,那时,他已经清楚地听见头顶响起了一片丝竹之声,若是不改变主意,现在肯定就能一赌仙女们的芳容了。 怪就怪自己不够冷静。 看来,这就象学车一样,得事先适应一段时间,加、减档不要过于突然,松离合,踩刹车都要熟练配合,才能做到应对自如,平稳驾驶。 也就是说,我与这毛毯之间尚需磨合一段时间才行。 他不敢再胡思乱想,而是努力地使自己的情绪安定下来,果不然,飞毯随即行驶得稳当多了,只见冉冉的白云不断从身边掠过,迎面吹来阵阵清凉的微风,使人感到惬意极了。 他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毛毯,发现一角绣着“不借”二字。 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因为这张毯子过于珍贵,所以就谁也不借了呗? 倒也应当如此,这么好的东西,哪能随便乱借? 先不说能不能被整坏,论及后果,那也是应当严肃对待的。 好人借去,肯定没啥,他们只不过是四处周游一番,然后再物归原主。 十指还不一般齐,假如被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偷走,去作奸犯科,干一些伤天害理之事,麻烦就大了,整不好,神毯的主人还要负担连带责任呢,所以,象这样的宝物绝对不能随便乱借。 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此毛毯有如此神奇的功能,那么它也应当具有相应的保护机制,也就是说,应该象现代的那些高级设备一样,比如,具备指纹识别系统,再高级一点,什么影像识别,声音识别,人脸识别等。 假如那样,就可以将使用者限制在一个特定的范围之内,不就可以防患于未然吗。 但是既然上面有这二字,就说明这个神物对乘客肯定不会来者不拒,会有一定选择标准的。 照这么说,自己还是一个合格的乘客。 但是,它这又是根据什么来辨别呢,它并不了解我这个人的历史,更不会走象过去听老人们说过的什么政审,内查外调之类的程序,因为这毕竟是古代,它即便是想查,也没那些便利条件,比如说是乘火车,坐飞机之类的,真要是审查起来,就按快捷一点的交通工具来说,比如骑马,从这儿到东北,还不得花费几个月,甚至半年之久,待它审查完毕,黄瓜菜都凉了。 不对,它是神毯,想去哪儿,飞去便是。 可那也得有人乘坐,并且赋于指定的路线才行...... 去它的,想那么多干嘛,说是不借,但我已经坐在上面了,用一句极其庸俗的话来说就是:阎王干小鬼——舒服一阵是一阵。 木子柒想,在这方面,与映秋那个海螺壳具有相同的之处,一触及到这,他油然忆起映秋,今天何不借此大好机会,去寻找一下呢。 只从那回被家丁搅了好梦以后,木子柒一想这事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因为他实在忘不了映秋…… 这时,不借突然向海里扎去,木子柒一惊,这是干嘛? 难道它也有程序错乱,误判指令之时? 他想提出质疑,又怕再会出现什么意外,只得任由飞毯劈风斩浪,如刀剑一般地切开万倾碧波,向着大海深处扎去。 过了一会儿,木子柒有些适应,便不再感到过度的恐慌,反倒是有点心情欣赏起海中的风景了。 逐渐地,他发觉周围的景象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再向前面望去,当看见到那些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宇时,他开始感到有些不安,因为突然觉得自己好象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想必每个人都有这种经历,那就是你来到某个地方后,但是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曾来过这里,而且跟旁边的人对话,还有自己说的话,自己当时的做法,根本就一模一样,突然觉得好熟悉,但是自己以前根本就没来过,也没经历过同样的事情。 这时同样如此,也不知怎么回事,木子柒感到十分惊慌。 他想,莫非这张不懂事的毛毯要载我重返龙宫不成? 如果那样,可就坏事了,那横行霸道的螃蟹一定不会饶过我的,还有那龙王。 至于六公子,他是个好人,恐怕会对我既往不咎,可是他们手下的那些虾兵蟹将呢,这些人可不会管那些,只要螃蟹一声令下,我就得立即被拿下,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没了映秋辅佐护佑,个人势单力薄,想再次逃脱出来,那真就是天方夜谭了。 这些似乎都历历在目,仿佛都是他亲身经过的,真是奇了。 此刻,木子柒气得都昏了头,因为他总觉得这里实在可怖:你这个飞毯是不是脑子缺根弦,我要你找映秋,你倒是载我来到这个是非之地干什么,岂不是要我好看吗。 转念一想,不对,刚才我在心里先念道的是海螺壳三个字,事情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它得执行完前面一个程序,才能按序进行下一个。 如此说来,它的记忆体中只认定龙宫有海螺壳这宝物,根本没想到房间里与它相邻的,近在咫尺之间的那只海螺壳本身? 如果不是它太不懂得灵活处理问题,另一个解释就是,它认为我想的头一个字是海,所以就直奔这儿来了。 看来这东西还不算太高级,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随心所欲,老是曲解人的意愿,这或许还是磨合期不到的原因? 现在怎么办? 那还说什么,立即中止——不对,不应当是中止,而是终止,就是再也不要来这儿了! 这家伙执行指令始终如此不清不混的,一旦与之对簿公堂之时,省得被他抓住话把儿,因为在法律层面上来讲,这中止与终止是绝对不同的两个概念。 他屁股一欠,急欲抽出宝剑,以应对不时之需,那想到,宝剑竟然象长在毛毯上一样,怎么抽也抽不动,眼看着龙宫大门已经接近了。 龙虾的须子都清晰可辨,见到毛毯飞驰而来,龙虾瞪起了眼睛,而螃蟹却正在与一个经过的侍女嬉皮笑脸地搭讪着,没有注意到木子柒的突然造访。 木子柒情急已极,心想,这个毛毯真是坑人,我都在心里念道了不知多少次,怎么还是直往前冲,难道它也有惯性? 迫不得已,他喊出了声:“快些掉头回去!” 这一声立即奏效,“忽”地一下,不借来了一个360度原地打旋,木子柒猝不及防,差点儿被甩出去,幸亏他的手还在剑柄上,因为死命地拽着,才没有掉落下去,木子柒惊出了一身汗,心想,这玩意儿还是不咋好使,要的落到龙虾与螃蟹的脚下,那可就玩完了。 见到我掉下去,还能飘下去解救我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再往下,自己就得被在两个家伙缉拿归案,送去龙王面前,那可惨了。 他再不敢往下想去….. 就在这时,螃蟹一转头,突然发现了不借以及坐在上面的木子柒,他立即吼叫了一声:“还不快些将他拿下!” 见到龙虾早已发现,却一直没动,螃蟹非常恼怒:“你此是为何,既然发现了他,还不快些前去捉拿?” 龙虾自然极为不满,心想,当职之时,不想着严阵以待,守护龙门,却去与侍女调情,反倒还来说人家? 螃蟹见龙虾的表情甚为不满,情知理亏,无法,只得率先出阵,两个大刀片一挥,冲杀上前,随着,龙宫里拥出无数的虾兵蟹将,高声呐喊着,紧随而来。 这么说来,自己还真是曾经来过这里,要不,为何它们好象都认识自己? 并且就连螃蟹与侍女调情这事,此前好象也见识过,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毛毯向上一扬,就要逃去,可是,突见什么东西闪过,木子柒一看,原来是不知什么时候虾兵蟹将甩出一只金锚,锚的后面系着一根黄色的绳子,直奔木子柒面部而来,木子柒急忙向后一仰,躲过金锚,锚“呯”然落下,在毛毯上滚了两下,木子柒本来看到它已经到了毛毯的边缘,即将掉落下去,不想,金锚主人在下面抖了一下,说来也怪,那金锚竟象能读懂主人的意图似的,翻了两下,又滚了回来,主人不失时机地在下面使劲一拽,不借顿时被牢牢地勾住。 木子柒只听得螃蟹一声号令,只见下面的人,所有能插上手的,没有一个敢怠慢,全部攒住黄绳,螃蟹喊在号子,齐心合力地向下面拖拽毛毯。 耳边听得毛毯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好象要被拽裂开来。 木子柒大惊失色,情急之中,他又使劲抽了一下宝剑,不想,“嗖”的一下,宝剑恰逢其时地被抽出来了! 木子柒大喜过望——后来,听人介绍,神毯上是不准许携带兵器的,但凡有捎带上来的,立即就会被锁住,无法使用。恐怕因为事情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才不得已破戒,启动了应急程序,瞬间解锁——木子柒大悦,挥起宝剑,朝着那根黄绳奋力砍去,只听得“扑”地一声,木子柒原以为,那根绳子必断无疑,谁想到,却感到脚下突地一凉,再一看,身上汗都下来了,原是这一剑下去,不但没砍到黄绳,反倒是砍到了脚下的毛毯,一下子将其劈出一个大口子,无怪,会感觉到有风。 下面的那些喽啰们欢呼雀跃,高声叫好,随之,又齐声呐喊,再次拽了一下黄绳,只听得撕心裂肺的一声响,毛毯从断裂处被撕开了,眼看着要断成两片。 木子柒心中暗暗叫苦,这哪里是什么神毯,还赶不上一张普通的毛毯结实,一般的毛毯被剑砍一下,因其质地柔软,不见得会被砍裂,可是这张所谓的“神毯”如何竟象一块破布似的断裂开来了呢。 事情紧急,容不得他多想,木子柒再次挥剑砍了一下,这次砍到了黄绳,只随着“啪”地一声响过,黄绳齐刷刷地被砍断,下面拽绳的人猝不及防,一下子收拢不住,全部摔了个“仰歪灯”,满地乱滚。 木子柒见状,心中大喜,叫道:“快,还不快些升空!” 谁想…… 第43章 琉璃宝地 第43章琉璃宝地 说着,就要用手将裂开的口子收拢在一起,谁想,还没等他手伸过去,“忽”地一下,裂口自行合拢,转瞬,变得完好如初,猛地一抖,向天上飞去,木子柒没想到它能如此快捷,一个没坐好,身体在毯上翻滚了两下,因为有了前面的经验教训,他再次紧紧拽住毛毯的边缘,便没有坠落下去。 待不借飞行平稳后,木子柒在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想闭上眼睛,放松地躺下。 不想,突然面前一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觉得有什么压在他的身上。 木子柒定睛一看,大吃一惊,两只摇来晃去的螃蟹眼睛正对着自己,再一看,嗬,飞毯上都站满了,全是人——确切地讲,应全是虾兵蟹将。 一个个用手中的兵器胡乱地砍、捅、戳下面的飞毯。 而螃蟹则“忽”地一下,压在自己身上,抡起大刀片就朝他身上砍。 小郭在来不及多想,迅速地将剑从身底抽出,迎着螃蟹的大刀片就搪了一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雪亮的刀直向着他的面门砍下来,木子柒急忙一扭头,大刀片子砍空了,落在飞毯上,只听得“扑”地一声,飞毯又被砍出一个口子,风吹过,木子柒只觉得脸上一阵阵发凉。 他手一撑,不想,恰巧按在被砍开的口子里,身体一斜,竟然从口子里滑落下去。 他连忙用宝剑挡了一下,可是没用,整个身体“嗖”地一下,从口子里掉了下去。 木子柒大脑一片空白,心想,完了,即便不摔死,也肯定会被下面的那些喽啰们擒住,脱离了飞毯,我就什么也不是,现在又不象上一回那样,身边还有映秋,这一下子可真栽了! 谁想,只觉得脚踝部一痛,就感到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再一瞅,奇怪得很,自己不知怎么又回到飞毯之上,但是脚部更加痛了,原来是螃蟹,它正死死地箝住自己的脚脖子,无怪会如此疼痛。 原来,螃蟹见到自己掉下去,以为他要跑,便下意识地拽了他一下。 这时,在那些虾兵蟹将的砍斫之下,飞毯已经七零八落,眼看着就要四散飞去。 木子柒见事不妙,抡起宝剑就朝着面前的螃蟹狠命砍去,只听得“刚啷”一声,眼前迸起一片火花,是剑砍到了螃蟹坚硬的壳上所致。 螃蟹一惊,火冒三丈,心想,自己在龙宫横行这么多年,还从未有过谁敢于动自己,如今被他砍了这么一下,虽然不至于要命,但是也是掉了一块茬儿下来,不自觉地扔下木子柒的脚,挥舞起大刀片,向木子柒再次砍下,木子柒这次没有去搪,而是用剑朝着它的眼睛猛地一戳。 螃蟹大惊失色,身体疾忙一低,躲过宝剑,正欲反击,却不知为何,它突然向一边倾斜过去。 木子柒耳边响起来一阵嘈杂的呼救声。 只见上所有的人全部倒了下来,再一看,是不借,就在他们砍斫之时,它突然倒扣过来,将所有的人掀翻,木子柒因为还躺卧在下面,急忙用一只手扯住飞毯的被砍得破烂不堪的碎片,便没有随着它们一起掉下去。 在螃蟹与虾兵蟹将全部被抖落干净后,飞毯又是一翻,反转过来,那些被砍散的碎片迅速聚合在一起,载着木子柒瞬间飞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下面传来一阵阵的叫骂声,但是已经变得极其微弱,木子柒打眼望去,他们已经飞出很远,雄伟庞大的龙宫已经几乎看不到了。 穷凶极恶的螃蟹带领着虾兵蟹将追赶了一阵,眼见无法追上,只得恨恨而归。 木子柒心想,这回该没事了吧,顿时觉得破疲惫已极,手一按不借,却不料被什么刺了一下,他一看,不由得被吓了一跳,原来是一块螃蟹壳,定是刚才被自己砍下来的。 他将其拿起,正欲仔细端详一下,不料,那片碎壳却突然旋转起来,并朝着自己飞来,木子柒不敢用手挡,只得用剑迎上去,那碎片撞击在宝剑上,“当”地一声,被弹了回去,复又落在毛毯上,木子柒不敢怠慢,立即用剑将其拨开,再用脚使劲一踢,把它踢了下去。 那碎片好象还不死心,尾随追来,无奈飞毯突然加速,将其远远地甩在后面,直到过了许久,它的影子才从视线中彻底消失。 下一步到哪儿去呢,木子柒不敢随意乱琢磨了,因为这不借行动太过于灵敏,而且好象刹车也太硬,总是给人一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如此想来,自己给它发的指令也得悠着点,缓着点,不然真有些控制不住它。 这回,他再不敢动去看映秋的念头了,方才无疑于一场噩梦。 要不,还是去瑶池,木子柒一想到那些沐浴之中的仙女,就觉得意犹未尽,心里痒痒的。 这个想法一旦确定,飞毯立即向上飞去。 不一会儿,就见到上空一片雾气腾腾,一股说不出的香气扑鼻而来。 木子柒心中大悦,迫不及待地抻起脖子,想站起身来,却怕跌落下去,只得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心里却在想:快点,快点! 其实他根本不用过于性急,那飞毯须臾间已经飞临瑶池的上空,并且处于一个绝佳的位置,在这儿,雾气有个空洞,也就是说,尽管四处氤氲一片,唯独在这个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碧蓝的池水以及那些嬉戏打闹的仙女。 小郭在一看,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真可谓: 碧水玉液画中屏,春波瑶池芳吐馨。 散落轻羅肌玉洗,香风伴笑捕蜻蜓。 木子柒看得呆了,而飞毯这时仿佛也生怕惊动了下面,稳稳地飘在空中。 正忘情欣赏之时,忽然,一个仙女发现了他,大惊失色,连忙用手遮住身体,迅速隐入水中,惊慌地高喊:“尔为何方人士,如何敢于偷窥吾等?” 其余仙女没有发现木子柒,听得那仙女的叫,纷纷抬起头来,见到一个生人正在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们,吓得惊慌失措。 木子柒一见形势不妙,立即命令飞毯快些逃离此地。 刚刚觉得动了一下,不料,就见那下面的仙女向自己一指,立即,连人带毯就象被定住了一下,丝毫动弹不得。 这是被施了定身术! 坏事了,木子柒心想,偷看女人洗澡,于当前现代社会也是一种罪孽,何况在天宫,整不好被那些天兵天将捉拿,治以重罪。 这可如何是好? 他想起宝剑,可是手也不听使唤。 他听得下面的仙女开始争论起来,有人说,姐姐将其定在那儿,岂不是更便于他偷看我们,何况现在我等一个个赤身裸体,不如让其远些,待穿上衣装后再做处置,时犹未晚。 那个实施法术的仙女一听有些道理,便对向木子柒指了一下,不借立即动了起来,木子柒一见,急忙命令飞毯:“还等什么鸟,快些飞去!” 谁想,不借不但没飞走,竟象一只没头的苍蝇似的,左冲右突,原地打磨磨,木子柒被晃得不知东南西北,头脑发晕。 他在想,这是怎么回事呢,再一琢磨,对了,自己只说飞走,根本没有说明白去哪儿,指令一点也不明确,又如何让它执行呢? 当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木子柒来心想,这飞毯真是愚钝已极,如此折腾,岂不是要把我送上西天了吗? 想法即出,只见不借“嗖”地一声,直奔云端而去,眨眼功夫,冲出云层,向西飞去。 木子柒只听得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不得不趴在毯上,才能好受一些。 他在想,看来飞机造得那么结实,而又密不透风是很有道理的,就象自己现在这样在天空旅行简直是在受罪,目前风力二十级都有了,亏得我年轻,老一点,上了岁数的人处在这地步,不是被风呛死,也得被冻死。 他不得不转过身来,一避风头,这时,方才有暇看一下后面,瑶池以及那些浴女早已无影无踪。 虽然有些受罪,他的心情还是敞亮多了,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心生一念,天地尽皆知,我刚才不就是因为动了邪心,才险些招致祸端。 看来,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有非分之想,不然,就会遭到报应。 不一会儿,木子柒就觉得天色大变,周围出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景象。 打眼望去,四处地平如掌,没有高山低谷,均是内外映徹的琉璃宝地,下面有金刚七宝金幢托举著,这个金幢有八个面,由百千种宝珠、黄金、白银、琉璃、珊瑚、琥珀、硨磲、瑪瑙等镶嵌构成,宝球放射千光,每种光具八万四千色,光色交织,炫耀夺目,映照到宝地上;琉璃地上的黄金道路纵横交错,道路两边的界限是由七宝桩筑成,每种珍宝发出五百种颜色的光芒,映射到虚空,清净庄严,超胜无量世界。 接下来,他有一个意外的发现…… 第44章 舍利神鸟 第44章舍利神鸟 此地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地中间有一池,池水流注四通八达的黄金渠道,池岸上都是香气馥郁的栴檀树。七宝妙树一行行整齐罗列,枝叶花果皆相对称,荣色光耀互相映饰。七宝装饰合成的精舍、宫殿、楼阁,和宝池中的莲花相互辉映,美不胜收。 木子柒连忙让飞毯停住,他想好好欣赏一下。 这时,他想起自己一次去四川的一个寺庙时,一个和尚向游客介绍过西方极乐世界的一些故事。 和尚提到水,他说极乐世界的水是柔软的七宝所化成的,叫做(八功德水)。水源是从如意珠王------最大的摩尼宝珠所生出来的,宝莲池水分妙色,流注于宝莲化间,还会顺着宝树上下流动。 这种水有八种美妙的特质:1、澄清洁净没有污濁。2、清湛凉冷除卻烦热。3、味道甘甜。4、轻掦柔软,受用后身心轻安。5、津润滑泽不会变味褪色。6、安和不急暴,没有激流滔浪。7、能止渴止饿。8、能增益善根、长养法身。只要饮用、沐浴,就能享受这些功德妙用! 和尚还说:西方极乐世界的八功德水是甘露之水、不死之药,完全清清净净的;我们这个世界的水不是这样喔!虽能利益人,有时也会残害人、淹死人,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尤其现在的水,都是污濁有毒素。 八德池的水有八种功德,这只是简单而说,其实佛陀的功德无量,何止八种、八百、八千、八万、八亿种功德,是无量的!极乐世界一切都是如人意,阿弥陀佛大慈悲,一切都安置好了,而且是最好的,希望大家听了这个法,都要得八种解脱。 和尚又说:人落水漂溺时,至诚称念观世音菩萨即得浅处;大火烧来,至诚念观世音菩萨确乎能灭火!这是讲事实,再讲到理性上:贪欲是水,你至诚称念观世音菩萨音,开智慧看破放下就解脱念欲;瞋心重,念观音即得解除瞋心之火,很有感应的,就像水绝对能灭火。但火力猛盛的时候,一杯水灭不了火喔!一车的火要有一车水才能消灭,功力要相等。 等等,不一而足。 面前的场景与和尚讲得极为相似,看来,只因刚才不经意间的一句气话,不借就把自己载到了极乐世界来了! 他感到兴奋异常。 忽然,听到耳边响起一阵好听的声音,一看,是一只长有一对金色翅膀的鸟儿飞过,这鸟儿好象很通人事,见到木子柒,便不再向前飞,而是围绕着飞毯盘旋起来。 木子柒觉得很是好奇,这是什么鸟呢,为什么它的翅膀如此美丽? 木子柒试着向它招了招手,那只鸟儿竟然落在他的手上,木子柒高兴极了,正想逗逗它,不想,耳边响起了一个人的说话声,再一听,是从鸟的嘴里发出的,如一个人在念道什么,原来它会说话! 木子柒激动起来,连忙问它:“你是谁?” “我是舍利鸟。”鸟儿回答,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低沉而又忧伤。 木子柒一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与人一样,鸟儿也有着诸多的喜怒哀乐不成? 木子柒问:“我怎么听起来你好象不大开心似的,这是为什么?” “我不开心已经有几万年了!”鸟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嗬,这口气与人有什么两样,木子柒感到十分有意思,决定刨根问底,打听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翅鸟沉吟良久,最终讲述起来,语气十分深沉。 使木子柒感到奇怪的是,好它象不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朝一个看不见的人在诉说,木子柒不为了不打断它的思路,便没有问什么。 我是一只鸟,一只金翅雀,每日猎食龙以果腹.也许是杀戮过重,不知道多少年以前,终于被猎人抓住,就在要被猎人杀掉的时候,你出现了,和丫鬟一起来踏青的,用身边最贵重的玉佩救下了我,那一刻,我被你感动,深深的记住了你,我知道,我爱上了你,可是,我和你是两个世界,我们不是同类,我只可以在心里默默的喜欢你。 从此,世间没有了食龙的金翅雀,佛前多了参禅的舍利鸟。 青灯古佛里,我每日都在祈祷,祈求自己可以早日成佛,可以化为人型,去寻找记忆里的你.悠悠岁月匆匆逝,不知道过了几千几万年,佛祖说我心里的积念太深,不可以成佛,要想成佛,就必须放下一切俗世的执念,专一参禅.为了可以化为人,为了早日可以见到你,我化为佛祖手中的一颗佛珠。 每日听佛祖讲禅,修为日深,也就越渴望可以见到你。每日在佛祖的手里,望着世间的人们在佛前起起落落,他们在佛前一定是寄托了太多太多的沉重,这种心愿我都不忍心去打扰。周围一片肃穆,我在静谧中感悟着上天的种种安排.我很好奇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也很希望再见到不知道多少年前那个救了我的美丽女子。 佛祖看了看痴望着礼佛的人们的我,说了一句令我莫名其妙的话:孽缘,孽缘! 吾虽然愚钝,但是,这一次却不知为何一下醒悟过来。 终于,我明白了为什么几世修为缘何仍达不到缘心如水,明白了佛祖所说的“佛缘不够,不可强求”。 之所以,我一直没有见到你,皆因我随思念而心动,无法潜心修行所致。 我无法改变自己,虽然每日里仍然参禅礼佛,但每日都在祈求可以有一天见到救了自己的美丽女子。 终于有一天,我有了个主意,对佛说,我想去人间。 佛遂了我的心愿. 于是,我化为一个男子,兴冲冲的来到人间,寻找自己喜欢的那个救了自己的美丽女子!临行前,佛祖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可我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呢?佛祖还告诉我,如果我不可以得到那女子的真爱,这一生就得永远做佛前的一颗佛珠!我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 笑话,她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我呢?要不她也不会用最珍爱的东西来换我的命了!佛祖笑而不答,沉默不语,只留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来到人间的我,历尽艰辛,终于来到你的面前,为了这一刻,我已经不知道在佛前求了几千年了。而你,对我,仅仅只是淡淡一笑,原来,你真的不记得我。原来,你仅仅是出于自己的爱心而出手相救。原来,所有的一切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那一刻,我的心碎了,万念俱空。原来,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只食龙的金翅雀,一只佛前的舍利鸟,一颗佛祖手中的佛珠。 于是,我回到了佛的手里,继续做一颗佛珠,虔诚地听着自己才能体验的声音.香一把一把的点燃;心,在一个愿望接一个愿望中渐静,把那曾经沧海却早成定局的命运坦然接受.我仅是佛手里的一颗佛珠,犹如入定般的沉默.在今生已矣的感觉里,似乎将所有无法形容的渴望与期盼,凝聚成一粒孤独的种子播种在来世.若当真长成一株枝繁叶茂的树,难道还依旧坚持不发一言? 我只是佛祖手中的一粒佛珠,无所谓悲喜,无所谓牵挂.觉得生活谈不上忧伤,谈不上快乐,不知道缘故,只觉得平淡。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只道人间的变化好快.每天看着她,看着她在俗世中轮回,其实自己很想把手交到她的手中,却已不能,就像尘世万物万事皆有定数,再多的完美也有缺憾。每天每天的注视着她,认定,她是我眼里最美的女人,也是我愿意无怨为之付出的女人。 可以看见她,我就很开心,可心里总不大舒服,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问佛祖为什么这样,佛祖说“接受快乐的同时,势必也要接受因快乐而带来的苦痛,快乐和痛苦原本就是一对孪生的姐妹。” 佛说:放弃是一种美丽,是一种爱; 佛说,等待是一种美丽,是一种爱; 佛说,祝福是一种美丽,是一种爱; 佛说,成全是一种美丽,是一种爱; 我开始知道为什么世人总是不快乐了,世人的不快乐,皆因妄念太多,所以不免陷于执着。 佛祖此时已开始入定,不再睁眼看世态了,但是我不能不看,我可以不看世态,但是我不能不看自己心爱的女子。 佛说:人生总会有遗憾,因为爱,因为怀念,因为不能相见。 爱是一生一世,一次一次的轮回; 不管在东南和西北; 爱是一段一段一丝一丝的是非; 教有情人再不能够说再会。 于是,我已安心作为佛祖前的一颗佛珠,默默的注视着你,默默的为你祈祷,默默的祈求有一天可以和你相恋,可以吻一吻你的脸。 木子柒被舍利鸟的故事深深地打动了,半晌没作声。 见他不再作声,舍利再次叹了一口气,张开翅膀,准备飞去。 木子柒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第45章 怯懦紧张 第45章怯懦紧张 他来不及多加考虑,立即对舍利说:“等等!” 舍利收起翅膀,想听他说些什么。 木子柒刚想告诉他,一想,这非同一般的境地,说话可得注意点,省得被人偷听。 于是,他就附在舍利鸟的耳边小声地与他耳语了几句。 舍利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听了后,眼睛眨巴了两下,流露出一种怀疑的神色,而后略微思忖了一阵,方才勉强地点了点头。 这使木子柒感到有些不快,心想,我这全是为你,听后非但不欢呼雀跃,反而还显出有一搭,无一搭的样子。 要不,就算了吧。 木子柒于是便对舍利说:“假如你不情愿,那就不去了。” 舍利这时好象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听得木子柒如此一讲,顿时有些急了,连忙对他说:“别的,还是去。” 木子柒不大乐意,对他说:“我本是一片好心,不想你却显得不大积极,不去!” 舍利听了愈发着急,说着扇动起翅膀,连连央求木子柒。 木子柒这才勉强答应,说了一句:“前面带路。” 听只这句近似命令的话,舍利鸟不但没有觉得不适应,反而高高兴兴地向前飞去。 原来,木子柒方才是临时起意,想帮助舍利鸟再去寻找一下他所喜好的姑娘。 要不说,这个木子柒真是有点闲大了,什么差事都敢揽,如此一个几千年都解决不了的天大难事,就凭你一个小小的黎民百姓,有何德何能,敢于应承这种事,也不好好掂量一下自己能有半斤还是八两。 木子柒现在可不是那么想,他一是心血来潮,觉得眼下暂时无事可做;再是好奇,想看看那个姑娘究竟长得什么样,干嘛这么牛性?就是真不记得,也不该冷漠对待一个如此痴情的人——不,应当是一只鸟才对——哪怕说一句暖心话也行啊。 于是,就动了这个念头。 怕啥,办不成,顶多是落个埋怨,再说了,我这是好心,都是为了这只舍利鸟,看到它那么愁烦,帮它一次,也未尝不可,事不成它也不该有什么怨恨的,一个人能力有大小,只要我尽力了,即便不成,他也应该感谢我才是。 正在琢磨之际,眼见得舍利鸟已经飞远,自己却还在按兵不动,因为飞毯没有一点反应,犹自在原地悠然自得地飘摇着。 这时,舍利扭过头来望他。 木子柒有些着急,此前,我只是在心里想一下,飞毯立即就付诸于行动,其快捷程度都让人猝不及防,而现在是怎么了,难道是失灵了不成? 可别的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答应人家舍利鸟的事,如何能不去呢,这次你无论如何得配合我。 见到舍利鸟已经停住向前飞行,只是在原地盘旋不止,木子柒更加焦急,他耐不住性子了,索性大声数落起飞毯:“你这是怎么了,非得我动了态度,你才肯听话吗?” 话音刚落,飞毯忽然大动起来,差点把木子柒颠簸下去,木子柒急忙攒住它,才没掉下去。 他想,是不是自己刚才话里面带了一个动字,才造成这种结果,看来,与它说话还真得认真酌量一下才行,不然,就给你来个措手不及。 木子柒考虑了一下,然后对它说:“去,帮助舍利鸟找他的爱人。” 使人感到意外的是,飞毯不但没有行动,反而静止下来,虽然风一阵阵吹来,但毯边都纹丝不动。 木子柒更急了,心想,这条飞毯真是不好使,我说得多清楚啊,它不但不去,反倒定在这里,它倒底想干嘛? 这时,舍利鸟等得不耐烦,认为木子柒是在耍它,索性双翅一扇,径直向天空深处飞去。 木子柒都要急出冒汗了,连忙对飞毯说:“快些,追上去!” 飞毯还是不动。木子柒哭的心都有了,连连哀求飞毯:“我求求你了,好不,你就跟上那只鸟,行不?” 说来也怪,不知为何,那飞毯又微微一抖,听话地朝着舍利鸟那个方向飞去。 木子柒如梦初醒,对了,刚才一定是我态度不好,引得飞毯不乐意,才使了小性子,看来,这东西就如同小孩子一样,还有点驴性,得哄着来,需顺毛抹索,不然它就不听话、撂蹶子,如此一想,觉得十分有意思。 飞毯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舍利鸟,木子柒在上面大声的呼喊着它,舍利鸟回头看见了木子柒,只是稍作停顿,并没有等他,继续朝着原来的方向飞去。 木子柒一见,有些着急,又喊了它一声,舍利鸟这才不向前飞了,待到了近前时,木子柒问他:“风一阵雨一阵的,你这是为何?” 舍利鸟低声回曰:“一开始,尚觉有点兴奋,刚才思考一下,又觉得恐怕要白费心机。” 木子柒心想,这人太肉头,这是你自己的事还这么不着忙不上火的,真是应了老百姓那话: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他憋了一肚子气,说:“你这个人——不,应当是一只鸟儿,怎么如此优柔寡断,既然你那么思念那个女人,就应当想方设法,不惜一切代价地去找她,即便是明知不行,也该去会一会她,以解心头之渴望,这事放到谁身上都会这样做的。” 舍利见木子柒话说得很冲,很不客气,也感到自己事很不果断,于是,便重新振作起来,向前飞去。 逐渐地,前面可以望见那朦胧的远山,笼罩在一层轻纱中,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 舍利开始向下降落,看样子已经到达目的地。 木子柒被面前的美景深深地吸引住了。 苍山的颜色,是刚刚浸染过的绿,苍翠的岭头上,几株清新的树,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被春雨洗礼过的原因,在此刻明净的天空下,连叶子都透着新生的青嫩。 苍松挺拔,青草葱翠,山间微风袭过,花香四溢,馨香扑鼻,沁人心扉,抬眼望蓝天白云高山飞鸟,侧耳谛听亿万年来的寂静之乐。那风,像是懂得了山的寂寞,鼓动着身子,在莽林间呼呼穿行。 茂密的树林深处,影影绰绰地现出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分外出眼,浅淡的橙红颜色长袭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一条橙红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有着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在段带左侧佩带有一块上等琉璃佩玉佩挂在腰间,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因成了女人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若是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容颜,能令男人遽然失了魂魄。 木子柒心想,无怪舍利想这女人想了几千年,原来竟是这么一个绝色美女! 女人身边还跟随一个姑娘,看来是她的贴身丫环,两人边走,边轻声低语,花一般的容颜,犹如山涧潺潺流水一样轻柔的话语声,为这多彩的大山平添了诸多迷人的风韵。 木子柒再回头看舍利,使他深感意外的是,这只鸟儿不知为何却不见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呢,这不是为他而来的吗,怎么真的来到这里,他却消失了呢? 正疑惑间,忽听得身边响起了一阵“窸窣”之声,木子柒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是那只舍利鸟,畏缩在身边的灌木丛中。 见到木子柒在寻找自己,它才不得已地从中钻了出来,头顶上还沾着一片落叶。 “你这是为何?”木子柒不解地问它。 舍利鸟不安地瞅着那个女人,竭力地压低了声音说:“吾只感到心跳得过于猛烈,故躲在此处缓和一下。” 木子柒觉得十分有趣,对它说:“千万年来,你终日在佛祖面前转悠,算来也是见过世面的,为何今天能如此怯懦紧张?” 在木子柒的劝说下,舍利终于勉强地出来了。 这时,忽听那丫环叫道:“小姐,你看前面来了一个人!” 美女一见到木子柒,急欲躲起来。 木子柒赶忙喊道:“美女,请留步。” 说着,便与舍利一起走到她们面前。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木子柒,脸上流露出不解的神色,她弯腰道了个万福,轻声说道:“奴婢敢问客官可有何事?” 木子柒也弯了一下腰,他想直说,但又觉得那样做未免有些唐突,便将舍利鸟推到前面,想试一试,看看她能否认出。 丫环一见,有些慌张,叫道:“小姐,这是什么鸟儿,长得倒是忎地奇特?” 小姐也仔细地看了一下舍利鸟,似乎并没有想起什么,对丫环说:“我也并不知晓,不过,你不必如此惊慌,既然是客官带来的,必为他的宠物是也。” 一句话说得木子柒与舍利鸟颇感失望。 尤其是舍利,木子柒看见,它的眼睛中噙着泪花,竟然象非常冷一样,浑身瑟瑟发抖起来。 第46章 熊熊烈火 第46章熊熊烈火 木子柒也被深深地感动,他动情地问女人:“小姐——请原谅我也如此称呼您,只因为我并不知道你姓甚名谁……” “我家小姐有名有姓,再说了,这小姐岂是你可以叫的?”你丫环看来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女孩。 木子柒听了,连忙陪笑问道:“请问这位大姐,您家小——她叫什么名字?” 丫环听得问话,不但不回答,反而嘴一撅,故作生气的样子:“我就不告诉你,谁让你一个大男人不懂得礼节哩。” 舍利鸟忙用翅膀触动了一下木子柒,意思不外乎是让他说点小话。 木子柒只得向丫环也施了一个礼,说道:“都是在下的不是,失礼了,请多多指教。” 说出这话,木子柒立即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因为这是日本人常用的套语,只因为看类似的影视剧多了些,故脱口而出。 至于古代人应当怎么说,他也搞不清楚。 丫环“扑哧”一笑,转头看了一下女人,那女人推了丫环一把,丫环对木子柒说:“一句玩笑的话,你就当真了,想必是个迂腐之人,有点意思!” 木子柒与舍利对视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心想,这个丫头片子实在是不好对付。 “告诉你吧,我家小姐姓木,名叫可馨,全名为木可馨。”没等木子柒再问,她先说出来了。 木子柒一听,灵机一动,连忙套近乎:“她也姓木?真是幸甚幸甚!” “我说你这个人是何故,人家报了姓名又干你何事,说什么幸甚幸甚?”丫环又逮住了话把,想数落一下木子柒,这一阵她觉得这个年轻人挺有意思,没有耍够他,觉得不过瘾。 木子柒忙回答:“只因在下也姓木,俗话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木字嘛……” 那丫环突然笑了,连连指点着木子柒说:“你是书读多了还是怎的,从哪里听得这么一句俗话,全为你编造的,听得人不大自在。” 木子柒立即反应过来,这句话可能是只现代人的流行语,古代人觉得新奇是对的。 丫环说完,接着又笑,那银铃的笑声在山林中回荡,更增添了许多活跃的气氛。 可馨嗔怪地瞅了丫环一眼,小声说道:“小玉,在外人面前莫要太无礼,随便说两句也就罢了,别过分。” 丫环这才收敛了。 木子柒被丫环逗得乱了方寸,竟然忘记了往下该说些什么,琢磨了一阵后,清理了一下思路,将舍利让到前面,问可馨:“请问可馨小姐……” “与你说几遍了,让不不要叫小姐,为何如此不长记性?”看来丫环对木子柒颇有些好感,一直想逗他。 可馨推了一下丫环:“莫要多嘴,莫要无礼!” 丫环掩口一笑,退到一边。 可馨向木子柒道歉说:“这姑娘只因一直禁锢在家,平日里接触不到外界,一旦遇到生人,甚感兴奋,故而言语多了些,还望客官见谅为是。” 可馨虽然说丫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今天见到木子柒这个年轻人,心中不免也有些波动,她深情地看了木子柒一眼,两人四目相对,木子柒心底不禁升起一种温馨的感觉。 他见到,可馨的脸也微微地红了起来。 木子柒一见势头不对,在这里,主角应当是舍利,便把它推到前面。因为可馨始终没什么反应,这回,他干脆直截了当地问可馨:“敢问您见到这只鸟儿,没有想起什么来吗?” 可馨再次端量了一下,又转头看一下丫环,疑惑的目光转向木子柒,不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她根本没有忆起来,木子柒回头看了一下舍利鸟,大鸟儿伤心地低下了头,木子柒清楚地看见,两串泪珠从舍利鸟的面颊滚落下来,掉在草地上,“嗒”然有声。 这回是可馨发问了,她问木子柒:“客官,你们从哪儿来,到这又为何干,看你这样子,并不象是无意路过此地。” 木子柒心想,瞧这架式,你还是不笨,可是在舍利那边经历千万年都无法忘怀,刻骨铭心的一段往事,在你心里却为何没有留下丝毫的印迹呢。 可馨说完那话后,羞涩地抿了一下鲜红的嘴唇,信手掐了一朵花朵,在手里摆弄着,似乎在等待着木子柒说些什么。 待木子柒看出她的心思后,不禁感到有些局促不安,心想,不好,看来这个姑娘是曲解了我的意思。 定是认为我有对她有爱慕之心,奔她而来的。 这可怎么办,不行,还是直说了吧。 他刚欲开口,一想,这事还是由舍利鸟自己出面比较合适,便推了一下舍利鸟,向它使了个眼色。 大鸟儿用翅膀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迅速地看了一下可馨,当发现姑娘也正在看他们的时候,立即低下了头,情不自禁地躲在木子柒身边。 木子柒见此情形,很是着急。 此时,丫环捉到了一只蚂蚱,这蚂蚱颜色很是特殊,不为绿色,而是浑身火红,一飞起来,好象一团小小的火焰,煞是好看。 丫环将其捉拿在手,兴奋得手舞足蹈,凑到可馨面前,问她说:“小姐,好看不?” 可馨对这只蚂蚱也感到十分稀奇,刚想要伸手,一瞅木子柒,又感到不好意思了,装出一本正经地样子,对丫环说:“去去,整天没个正性,再过几年也该出嫁的人了,还象个小孩子一样,不羞?” 话说完,偷偷地瞅了一下木子柒,笑了。 “还说我呢,”那丫环看来性子就是直,“你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因为你是个大家闺秀,不好意思放下架子与我一起戏耍罢了,我也不是个傻子,今天见到这个客官,也不知是为何,竟然矜持起来,莫不是——” 说着,丫环意味深长地瞟了一下木子柒。 可馨的脸“腾”地红了,她不好意思地扭了一把丫环,小丫环故意大声地叫了起来。 眼见此情此景,加之,舍利还是藏在他的身后,不敢轻易露面,使得木子柒不知如何是好。 在可馨与丫环两个嬉笑打闹之时,他乘隙数落舍利:“想你当年也是胡作非为者,不然,如何能险遭不测,进而结识了可馨呢,时隔千万年,你不但没有出落成个人物,反倒连个女人都不如呢?” 舍利蹑喏地说道:“非也,正如你先前所说,我在佛祖手下多年,什么场面没经历,什么神圣没见过,我岂是那种无能之辈,只是现在激动得无法自持,话更不知从何说起。” 木子柒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对他说:“你现在拿出当年的勇气,就当这个女人是条龙,想一口把她吞食下去还不行吗?” 舍利鸟更慌了,就象生怕木子柒真要死逼着他那样做,退后好远,嘴里连声说道:“使不得,使不得!” 这一幕被那边丫环瞅在眼里,她大声问木子柒:“你这人老没正经,这里有两个人你不预理会,却总逗那只破鸟做甚,真是一点礼节也不通!” 木子柒听她说这话,赶紧转过身来,扯着舍利鸟走到她们跟前,这回,他没那些顾忌了,索性来个单刀直入: “他就是几千年前,在即将被猎人杀害之时,被你用玉佩解救下来的鸟儿,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可馨听了木子柒的话,仔细地看了一下舍利鸟,寻思一阵后,摇摇头,待她想问木子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忽然如同又想起了什么,再次端量一下舍利鸟,犹豫一阵,终于肯定地说:“奴婢不记得还有这事。” 此言既出,舍利鸟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木子柒见状,忙上前将他扶起,木子柒觉出,舍利的浑身均在剧烈地颤抖,且再次流下了悲痛欲绝的泪水。 丫环见此,急忙扯了一下可馨的衣袖,小声地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你真的与他前世有缘,为什么听到你说不记得,它就如此痛苦呢?” 可馨依旧摇了摇头。 这也难怪,自从那次邂逅,已经过去了几千年,人间生死轮回亦不知有多少代了。 即使再好的记性,也无法记得那么长时间的事情啊。 谁都有那种感觉,多少年的时间,初听起来,似乎非常漫长,而一旦过去,却觉得如同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这舍利鸟在佛祖手中目睹着人间生死轮回,命运浮沉。 但他完全忘记了,天上一个时辰,等于地下人间的二十年,他自己觉得须臾之间的事情,在地下其实已经过去了多少代。 可馨不记得那些往事,已属情理之中的事。 丫环手里还攒着那只火红的蚂蚱,凑到可馨的耳边,她想给小姐出个主意:“眼看着那鸟这么伤心,何不假意说是有那么一回事,以暂时缓解一下他内心的苦闷,如此可好?” 可馨听了,坚决不同意,她对丫环说:“诓人之事无论如何也做不得。” 就在丫环还在探讨如何应对之时,突然,她手中燃起了大火! 瞬间,烈焰熊熊,周围的树木都烧着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十分刺耳,浓烟呛得人几乎窒息。 第47章 直冲云霄 第47章直冲云霄 再一看,原来都是丫环手中的蚂蚱作祟,现在的小蚂蚱已经变得如同面前的树一般巨大,先前火红色的身体真的冒了火,这团火将身边的所有全部引燃,唯独留下可馨一人,木子柒与丫环也未能幸免,丫环的衣服被燎着了,木子柒一见,急忙为她扑落数下,才扑灭了火焰。 而舍利是神鸟,自然不必为其操心,双翅只是一扇,便跳离火海。 然而当他见到可馨被火焰包围之时,立即义无反顾地一头扎下来,直奔可馨而去,待落地后,舍利鸟展开他那金色的翅膀,将可馨拢在其中,任凭火焰如何肆虐,也奈何不了他们,与此同时,舍利鸟大声呼喊木子柒与丫环,要他们也快些过来。 那还等什么,木子柒忙扯着丫环,也钻进舍利鸟的羽翼之下。 看来,那只火蚂蚱就是奔可馨而来的,现在,它的企图已经非常明确,就是想驱开他人,将可馨掳走。 见到可馨已被舍利鸟的金翅膀紧紧护住,火蚂蚱愤怒已极,扑落了两下翅膀,顿时,熊熊的火焰再次燃起,再用翅膀扇了几下,就见平地刮起了一阵狂风,顿时,树木倾倒,天地间飞沙走石,狂风挟着烈焰,直扑舍利鸟等人而去。 除了可馨与舍利鸟之外,还是木子柒与丫环两人,身上又燃烧起来,两人在烟熏火燎之际,浑身疼痛无比,意识开始模糊。 危急之中,舍利鸟双爪攫起三人,展开双翅,“呼”地一声,腾空而起,向着山顶飞去。 在风的吹拂之下,小郭与与丫环很快都都清醒起来。 丫环一旦恢复意识,手触到什么就抓什么,自然,可馨是舍利鸟的重点保护对象,他的一只爪子牢牢地将其抓在爪心,而木子柒与丫环则没那待遇,是两个人被舍利鸟的一只爪子攒住,于是,丫环便与木子柒面对面地贴在一起。 小丫环根本没去想什么,立即紧紧地抱住了他,木子柒被丫环搂得透不过气来。 这一幕被可馨看在眼里,她的心情当然非常复杂,但此刻形势危急,无暇多想什么。 不多一会儿,他们已经到了山顶,舍利鸟将他们轻轻地放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 待落地后,小丫环的手依然没有放松木子柒,这时,木子柒正压在她的身上,作为一个男人,当着别人的面,自然感到十分窘困尴尬,木子柒想赶快挣脱开来。 可是,小丫环却假装迷糊,手还抱着木子柒,舍不得松开。 木子柒见到,不知是是刚才被火烤的还是怎的,可馨这时脸色通红,再者,还有舍利鸟也在看着他俩,木子柒只得强行把丫环的手掰开。 丫环这才极不情愿地松开手,坐了起来,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显然是意犹未尽。 这时再向方才那个地方望去,只见火还在燃烧着,周围早已化为一片焦土。 使使感到疑惑不解的是,那个肇事凶手却不知去向,火蚂蚱不见了踪影,怕也是葬身于火海之中? 如果真是那样,实乃一件大好事。 正在他们庆幸劫后余生之时,不想,突然一道红光从他们的头顶掠过,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又听得耳边“呼”地一声响。 立即感到脸上、身上热了起来,再一看,每个人的心都提到喉咙口,大火铺天盖地地向他们扑过来。 原来,火蚂蚱见他们逃走,便欲追赶而来,无奈,因为体形太大,飞行不便,就又缩回原型,变成一只小蚂蚱,这样,既隐蔽,且不显眼,飞行速度又快,故而没有被木子柒他们发现。 看到这里,恐怕有人会问: 为什么恰巧在木子柒与舍利鸟来访之时,出了这事呢?幸亏今天有舍利鸟在保护着她们,不然,可馨与丫环的下场难以想象! 其实,这场灾难也是因他俩而起,那只火蚂蚱并不在这座山上,他实际上与舍利鸟还是近邻。 其为佛祖神坛之草坪上的一只普通蚂蚱,只因多年被佛光映照,故而沾了些仙气,从而具有些法术。 八百年前,一日,佛祖在修剪脚指甲时,不慎刺破了皮,落下一滴鲜血,恰好落在这只蚂蚱身上,它便由原本的绿色一下子变为红色,而其法力也由此大增。 但它情知,虽然如此,与佛祖身边及前后左右的诸神来比,依然是小巫见大巫,自己那点功力与他人不能相提并论,还显微不足道,故不敢轻易露面,因为终日躲藏在神坛之下,就没人留意到它。 但是,因他距离佛祖近在咫尺,故而对佛祖便了如指掌,见它无所事事,终日捻攒着那串佛珠,不经意间发现了其中的些微奥秘,它窥查到其中的一颗佛珠——即舍利鸟的化身——有些异样,舍利鸟因为心事重重,又多次与佛祖探讨、交流,这就更加引起了它的注意,待听得真切仔细后,便激起了它强烈的好奇之心,动了也想去亲眼目睹可馨的强烈欲望。 一开始,它想自己去寻找,可是苦于天地太大,自己贸然寻找,恐怕劳而无功,一无所获,到头来,白费力气。 就一直没有成行,时间一长,它也不再琢磨此事,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它突然听到舍利鸟开始与佛祖商谈前去找寻可馨一事,这复又引发了它的好奇心,决定一有机会就尾随舍利鸟而去,它就是想看看这个萦绕在舍利鸟心头几千年的女人长的倒底是什么模样。 当他随着舍利鸟来到这里后,目睹可馨的芳容,才知真是名不虚传,它随之动起邪心,决定将这个美女据为己有。 它想了,你舍利鸟只不过是佛祖手中的一颗珠子而已,根本没有行动自由,哪里比得上我,始终为一自由之身,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没有谁能管得了我。 你即便得到可馨,又能给予她一些什么呢,只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承诺与不切实际的表白而已。 哪里比得上我,诺大世界任我遨游,尤其是具有了些法力,更可为所欲为,得到可馨,我可给以她想要的一切,我可以携她走遍天涯海角,我可以讨得她的欢心,更可以让她得到人间最大的幸福。 而你舍利行吗,顶多不过向佛祖请两天假,出来“诓骗”一下这个少女,说些什么感恩之类的车轱辘话,最终还得回到佛祖手里,依旧眼睁睁地目睹着远隔千山万水之外的可馨,却不能为她做出任何具有实际意义的事情。 可悲、可怜! 所以,你就不应当追求这段幸福,你应当把可馨让给我才是。 不然,这就是世间最大的不公! 这次可不同于刚才,火势之大,风力之猛,连舍利鸟都难以承受。 他刚想伸出爪子抓可馨,只因为有了经验教训,被火蚂蚱抢先一步,用它那火红的翅膀将可馨包裹起来。 火蚂蚱随后将尾巴一撅,如同火焰喷射器似的,随着一声响起,一团火随即喷将过去,舍利鸟猝不及防,被喷了个正着,虽然他不同于凡间生物,有一定的承受能力,但因为见到可馨被火蚂蚱掳去,他心中焦急,便疏于防范,这团火正好喷在他的面门,一时间,舍利鸟一下子被火罩住了,烟熏火燎,使得他眼睛无法睁开,喉咙又呛入浓烟,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火蚂蚱便乘隙抱起可馨,两只后腿猛力一蹬,即刻腾空弹起,直冲云霄而去。 它这一飞去,火势顿时减弱,见到可馨被抓走,木子柒心里非常着急,这时,他忽然想起飞毯,心中感到非常奇怪,刚才这一阵,不借哪里去了,不但如此,宝剑也不知去向。 望着空中火蚂蚱携着可馨迅速远去,木子柒急得直喊:“你这条破毯子,到用着你的时候,又躲到哪里去了?” 此言既出,他又感到有些后悔,这个小性子的飞毯,此话会不会惹恼了它,而丢下自己不管了呢,如果那样,麻烦就大了。 在这荒山野岭之上,我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那不就要命了吗。 指着舍利鸟? 现在他都有如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能顾得上自己,再说了,即便是没有这事,他也不能说到哪去,就到哪去,因为他毕竟是佛祖手中的的一颗佛珠,行动不得自由,想靠他那就别想了。 这时再看舍利鸟,正在满地打滚,火焰已经将他团团裹住,滚到之处,皆燃起熊熊大火。 而空中的火蚂蚱与可馨已经变成黄豆那么大点,眼见得要钻入云天之中。 木子柒急得直跺脚,这时忽然觉得有谁在拽自己的胳膊,回头一看,是那个小丫环,只见她浑身上下一片黑糊糊的,原本洁白的小脸也变得脏兮兮的,好象是惊吓所致,哭得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样子显得极为可怜。 她紧紧地抓住木子柒,似乎生怕他会撇下自己跑掉。 木子柒真有些顾不上她,只是在她的手上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情急之中,他再想再喊一声飞毯,不想突觉得头顶一黑…… 第48章 透明隧道 第48章透明隧道 接着,一团黑影自天而降,再一看,那不正是飞毯吗! 后来才从舍利鸟的嘴里得知,自打飞临山上之后,在他俩与可馨、丫环对话交谈之际,那条飞毯便悄然飞去,舍利鸟看见,不借在崇山峻岭之间四处游弋,且时不时地飘飘摇摇,并且还如同跳舞似的抖起自己的四个边,一副十分得意开心的样子,那一定是见到如此美景,兴奋异常,象一个小孩子一样,忘情于山水之中,任意玩耍起来。 舍利鸟心事重重,顾不得上那些,就没有告诉木子柒。 大概听到木子柒的叫喊,突然还想起自己还有重任在身,淘气的不借这才慌慌张张地飞了回来。 听了这话,木子柒感到又生气又好笑,真是条没正性的毯子,如果始终是这样,谁还能指望得上你,到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依然只想着玩,岂不要误了大事! 见到它飞到身边,木子柒感到欣慰之时,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即自己的那把宝剑还在飞毯之上,会不会被他得瑟掉了? 再一看,宝剑还牢牢的贴在上面,这才放下心来。 待飞毯落下之际,木子柒首先扯着丫环的手,让她先上去。 丫环一开始还有些犹豫,木子柒捏了一下她的手,意思是让她尽管放心。 丫环信赖地看了木子柒一眼,坐在上面,至此,木子柒在她的心目中胜过一切,任木子柒吩咐什么,小丫环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做。 他们乘上不借,跟随舍利鸟一起,随即向已经消失于天际之中的火蚂蚱追去。 那火蚂蚱飞行速度极快,他们追了很久,也没见到其踪影,木子柒十分担心,时间长了可馨会不会遭遇不测? 不用说别的,期间,只要火蚂蚱稍一疏忽,可馨就有可能自云间掉落,试想,这足有万仞的高空,往下看看都觉得十分可怕,真要是摔下来,不得粉身碎骨啊。 还是神鸟,目光锐利,尽管在木子柒看来,四周均是一片蓝天与白云,可是舍利却象发现了什么,径直向着东方飞去。 这是为什么呢? 木子柒一琢磨,这也不难理解,火蚂蚱一定是向那个方向飞去的,它之所以不向西边飞,必然是不想被佛祖及诸神发现。 木子柒想命令不借紧紧跟随舍利鸟,千万不要落伍。 但他很快就发现,现在其实根本不用他操心,他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身边不时有白云迅速掠过,不借发疯似的向前飞着。 丫环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阵式,吓得死命地搂住木子柒的腰,一动也不敢动。 木子柒虽然还不至于象她那样惊慌,但是也是牢牢地抓住毯子的边,以免被风刮下去。 他没有坐过飞机,乘坐过的交通工具中唯有高铁是最快的,那一次是北京到上海的,据别人说,当时的速度能有每小时二百五十多公里,车窗外的电线杆与树木飞一样地倒退着,速度真是奇快,但与现在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了。 另外,那时是在车厢内,外面如何,根本感受不到。 而现在则截然不同,风吹得人眼睛睁不开,甚至呼吸都异常困难,再加上小丫环的搂抱,木子柒感到喘气异常费劲。 他这时又想到可馨,那个姑娘现在岂不是更为恐慌? 想到这里,心情愈发焦急,恨不能立即飞到她的眼前,将她解救下来。 不一会,只听得头顶上传来微弱的声音,因为风声太大,还听不清楚;想抬头望去,眼睛依然无法睁开。 但是耳边却听得声音一点一点地近了。 还是丫环耳朵尖,她在木子柒的腰间猛地喊了一声:“是我家小姐!” 说着,突然从木子柒的怀中拱出来,不想,风力之猛,木子柒突觉小丫环的手一松,“呼”地一下,她脱手了,眼看着就要被风刮走。 木子柒来不及多想,伸手抓了一把,一下子扯到丫环的衣服,使劲地一拽,只听得“哧啦”一声,是衣服被扯破的声音,尽管如此,小丫环还是被拽回来了。 这次,她重新扎到木子柒的怀里,再也不敢随意乱动了。 木子柒甚至能感觉得到,小丫环的心在猛烈地跳着,愈发搂紧了木子柒。 不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大,木子柒竭力睁眼看去,心里不觉得一下子亮堂了。 他看到可馨,正处于火蚂蚱的挟裹之中,见到木子柒,她露出兴奋的神采,拼命地向他们招手求救。 这时,他们突然觉得风速停了,身体也不再感到那么寒冷,原来是舍利鸟横在火蚂蚱前方,挡住了它的去路。 于是,火蚂蚱、舍利鸟,再加上不借,均在高空上盘旋起来。 火蚂蚱这时还想扇动翅膀,但是因为抓着可馨,翅膀还要保持正常飞行,便难以施威。 本来,在自然界之中,鸟类是蚂蚱的天敌,遇到舍利它应当惧怕才是,只因为这火蚂蚱有了法力,狂妄自大的它,不再将舍利放在眼里。 见到舍利鸟伸出利爪,张开巨大的嘴巴,向自己啄来之时,并无丝毫惶张,它的翅膀一收,突然与可馨一起,急速向下坠落! 随着,可馨被吓得尖叫一声,说话间,他们已经落下云端,降临大海的上空,火蚂蚱与可馨一起,向碧波万顷的海中坠去。 火蚂蚱这是要干嘛,它生性并不善于在水中生活,谁都知道,飞禽的羽毛如果沾上了水,就无法继续飞行。 蚂蚱的翅膀虽然不是由羽毛构成,但如果浸了水,同样也难以飞起来。 到那时,不但可馨面临着极大的危险,就连火蚂蚱恐也不能幸免,难道它就不害怕吗? 但是,就见火蚂蚱丝毫没有减速,反而加快了下降的速度。 转瞬间,他们已经临近海面,木子柒绝望地地叫了一声,声音即落,只见海面溅起了一丈余高的水花,瞬间,火蚂蚱与可馨一起隐入的大海之中。 这一幕当然被舍利鸟看在眼里,他奋不顾身地收起翅膀,箭一般地向下俯冲! 木子柒连忙喊:“别这样!” 可是,舍利却置若罔闻,只得得“扑通!”一声,舍利鸟钻蔚蓝色的大海之中。 但是,它随即即就浮出水面,奋力挣扎着,拼命地扇动着翅膀,向木子柒求救。 真是不听好人劝,吃亏在眼前。 这时,不借已经飞抵事发地点,待接近舍利之时,木子柒伸手扯了舍利鸟一把,大鸟顺势一跃,跳到不借之上。 浑身是水,顿时湿了木子柒两人全身,惊得小丫环慌惶已极,想躲却无处可躲,木子柒紧紧地拉住了丫环,让她千万别慌。 说也怪,就见不借猛地一抖,还没等大家稳过神来,本是沾满了海水的毯面,立即变得干干净净,不见一点水珠。 木子柒高兴极了,连忙小丫环坐下。 这回,有舍利在面前,小丫环有所收敛,没有如方才那样放肆,倒在木子柒的怀里,而是规规矩矩地坐在毯上。 正如木子柒预料的那样,舍利这时已经威力顿失,变成个十足的落汤鸡,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唯有畏缩在不借之上,面对翻滚的波涛,望洋兴叹。 木子柒这时开始为可馨担忧起来,她现在怎么样,火蚂蚱是死是活与自己毫无关系,唯独这个可馨,实在太让他揪心了。 正想着,突觉身体突然向下一倾,耳边听得小丫环惊叫了一声,还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不借向下一斜,“嗖”地一声,切开波涛,一头扎进海面。 刹时间,如同一个透明的隧道,海水被隔绝开来,上下两边,全是五颜六色的珊瑚与海藻,还有往来穿梭,悠闲有致的鱼儿。 小丫环一见此情此景,顿时将恐惧丢在脑后,高兴的手舞足蹈,连声叫道:“美极,美极!“ 木子柒让她冷静一下,小下摔落下去。 丫环一瞅还在愁眉不展的舍利,也跟着安静下来,是啊,小姐现在依然生死未卜,不知去向,自己又如何高兴得起来呢? 木子柒现在不再想着如何命令不借做这做那,他知道,不借是个智商极高的宝物,且十分善解人意,既然它已经目睹了所发生过的一切,想必,余下的事情不会再让自己操心的。 果不其然,正在他们焦急万分在时,听得前面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类似水落入烈火之中时,所发出的声音。 再一看,大海深处如同开锅一样,白花花一片,且不断地升腾着水气,这团水气速度特快,象火箭一般地向前射去。 而不借的速度更快,面前的“隧道”迅速地伸展到水气的前面,不一会儿,就接近了它。 得靠近时,才惊奇发发现,腾腾的水气中间,竟然包裹着火蚂蚱,而惊恐万状的可馨正挣扎在其羽翼之中! 舍利一看,怒不可遏,翅膀一展,欲飞去援救可馨,可是金翅一碰到“隧道”的洞壁,立即被弹了回来,迸起的水花溅了木子柒和丫环满身,木子柒大叫一声…… 第49章 行将远去 第49章行将远去 “别这样,老实坐下!” 如此一看,舍利比起火蚂蚱来,功力不可同日而语,一心不可二用——虽然他在佛祖手中长达几千年,但用心不专,终日不想修行,唯独思念可馨,荒废虚度了大好时光,反观此期间的火蚂蚱,孜孜不倦,潜心修练,数千年如一日,终成正果。 功夫用时方恨少,至此,舍利才感到万分懊悔,无奈为时已晚。 人家火蚂蚱虽为旱地生物,在水中依然所向披靡,势不可挡,而舍利入水则丢盔卸甲,狼狈不堪。 二者相差何等悬殊! 现在看来,火蚂蚱的功底实在令人叹服。 它在海中用的不是避水之术,而是驱水神功,即利用自己多年修炼的三味真火烧炙驱离海水,以达在水中通行无阻。 火蚂蚱知道自己生性属火,不能近水,故而有此绝妙的创意。 水火不容,水大则灭火,火猛则灭水。 谁都知道这个道理,然而,自古到今,无论是人还是神,大家只懂得在进入江河湖海中需要避水这个道理,没有哪个想过驱水这个点子,思维之新颖,构思之奇葩,莫说舍利望尘莫及,即便是佛祖恐怕也得为之折服。 当年毛时代有活学活用之一说,今天火蚂蚱何尝不是如此,将在佛祖神坛下道听途说之片言只语心领神会,融会贯通,应用到尘世凡间,又发挥到淋漓尽致,登峰造极之程度。 真乃千古奇才也。 舍利鸟眼睁睁地看着可馨遭此劫难,却无能为力解救,感到痛苦已极,绝望地扇动着自己那对金翅膀,发出悲怆的叫声。 木子柒与丫环被他搅得坐立不稳,险些掉落下去。 木子柒让他不要着急,舍利鸟回曰:“此事让吾如何能不急!” 木子柒何尝不理解他的心情,但也是无计可施,因为目前毕竟不是自己想怎么就怎么的时候,他们的一切。甚至连命运都在不借的掌控之中。 现在不能过于急噪,态度也不能生硬,更不能胡思乱想,以避免发出错误指令,造成意外的后果。 舍利鸟和丫环都将求救的目光转向木子柒,因为他是不借的主人,如何解救可馨于危难之中,都需仰仗于他。 可是他们哪里得知,木子柒现在都要急出猴疮了! 突然,他们觉得飞毯开始摇晃起来,且不住地上下抖动着。 这是怎么回事呢,眼见得他们的速度有些落后于火蚂蚱。 关键时刻,千万可别有什么闪失,难道是不借有些疲惫不成? 可别的,如真是那样,被火蚂蚱乘机逃脱,麻烦可就大了。 正忧虑之时,就觉得眼前发黑,接着,他们感到自己突然被什么包裹起来。 先是小丫环,惊恐地叫了一声。木子柒刚要阻止她,没想到舍利与丫环一下子挤到他的身边,力量之大,气都透不过来。 他们马上就明白过来,都是不借,它已经如同打包袱一样,将他们三个包裹其中。 但它这是要干嘛,是想保护我们吗? 跟着,他们突然被什么撞击一下,木子柒险些被撞得迷糊过去,小丫环似乎并无大碍,又是尖叫了一声,被木子柒摸索到她的嘴,将其紧紧地捂住。 木子柒深知不借的脾气,在此等要紧的时刻,千万不能乱说,以免惹恼了它,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被蜷得十分难受,想挣扎出来,可是却力不从心,因为不借的力量实在太大了。 正在难以忍受之时,又觉眼前一亮,连喘气也匀溜多了。 但是,接着又是一股热气袭来,再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硕大的须子,再加上两只昆虫的复眼,几乎与他们贴在一起! 原来是这不借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孤注一掷,出此最后一招,为避免他们受到意外损伤,便将三个包裹起来,飞速向前,横在火蚂蚱的前面,挡住其去路。 刚才火蚂蚱见到不借速度减缓,似乎有些体力不支,自以为得计,便加快的逃遁的速度,想摆脱他们的追赶。 正在其庆幸自己即将大功告成之际,哪知不借出此奇招,火蚂蚱一个躲闪不及,撞到飞毯之上,可馨被从它的羽翼之下甩了出来,正好落入不借之上。 他们三个顿感喜出望外,小丫环立即与可馨紧紧地拥抱起一起。 这还等什么,不借再一次收拢,将他们紧紧地包裹其中,打着旋儿飞奔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飞毯再次展开之时,他们已经重返蓝天碧海之间了。 小丫环还是与可馨抱在一起,久久不肯松开,两人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木子柒见已经成功的解救了可馨,心想,该找个地方放松一下了。 四处看望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好的去处,待欲舍利鸟商量一下。 忽然觉得眼前一红,好象是整个天都被烧着了一样,他们几个都惊呆了,正在不知所措之时,忽听得天空响起一声“嘎拉嘎拉”的声音,抬头一看,竟然又是火蚂蚱,现在变得如一架飞机那么大,正在扇动着那对红色的翅膀,向他们飞来。 木子柒立即联想到小时候到山上、田野之间抓蚂蚱时的情景,方才那声音对他来讲,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那些蚂蚱被惊动飞起来,翅膀振动时,就发出这样的声音。 只不过眼下这声音却是那时的放大版,声量级要超出不知多少倍,达到了震耳欲聋,惊心动魄的程度。 小丫环与可馨惊恐万状,紧紧地捂上自己的耳朵,畏缩在木子柒与舍利鸟的后面。 现在该怎么办,看来,只要可馨在,这个火蚂蚱是绝对不肯放过我们的。 但是,我们能够扔下可馨不管,只顾自己保命吗?那肯定不行,不只木子柒,舍利鸟更不能那样做,现在的他,即便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可馨。 但是,苦于他的功力浅薄,恐难与火蚂蚱抗衡。 木子柒想:难道天底下就再没有人能制得住这火蚂蚱了吗?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不借突地一斜,只听得“嗖”地一声,也不知它是朝着哪个方向,迅速地飞去! 可想而知,火蚂蚱岂肯放过他们,立即振翅追来。 看来,虽然不借名为神毯,但是其性能与火蚂蚱比起来,还是大为逊色。 不借速度很快,但是续航能力还远远不够,就是说,它有个冲劲儿,但是持续维持在很高的速度上却显得勉为其难,而那只火蚂蚱无论从耐力、速度、及暴发力上,都要胜过不借一筹。 似乎见到火蚂蚱接近了自己,木子柒感到不借突然加速度,向前冲了一下,暂时摆脱了火蚂蚱,但是不久,又慢了下来,因为它不能长时间保持这种速度,要就是说,象人一样,有的人擅长短跑,有的人擅长长跑,而有的人则长短跑都行。 这只火蚂蚱就是如此,它紧咬住不借不放,不借竭尽全力也无法甩掉它,转瞬间,已经接近了不借,两条触须眼看着要碰到可馨。 那双复眼恶狠狠地瞪着他们几个,样子十分可怕。 木子柒小时候不知抓过多少蚂蚱,现在可能是报应的时刻来到了,如今面对如此大的蚂蚱,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 他想到了宝剑,立即从屁股下面将其抽出,随即向火蚂蚱砍去。 看来,对此火蚂蚱没有一点防备,见到宝剑砍来,它急忙退避了一下,宝剑砍在他的触须上,掉下一小段,痛得火蚂蚱痉挛了一下,便落下一段距离。 小丫环一见,高兴得直喊:“哥哥砍得好,再砍一下,看它还敢不敢追来!” 但是,他们高兴得太早了,那火蚂蚱岂能被一把宝剑吓退? 它的触须向前一伸,接住即将掉落下去的那一段,须臾之间,合而为一,完好如初。 火蚂蚱展开翅膀迅速追上。 木子柒觉得可馨的双手在紧紧地攒着自己的胳膊,小丫环又喊:“砍它,砍它!” 似乎厌烦小丫环不停的聒噪,那火蚂蚱触须一伸,如同长鞭一样,“刷”地抽过来。 小丫环猝不及防,马上就要被扫到,木子柒不失时机地用宝剑搪了一下,只听得“刚儿”的一声,象碰到了铁棍上一样,发出震耳的声响。 木子柒随手拉一下小丫环,迫使她趴下,那触须贴着她的头皮飞掠过去。 “妈呀”小丫环惊呼一声,再也不敢喊叫了。 木子柒刚想喘口气,不料另一条触须又“倏”地如同箭一般地刺来,木子柒想用剑去挡,谁想,那触须随即就将宝剑缠绕起来,木子柒一惊,欲抽回,不想,那触须动作要比他快得多,紧接着,触须就顺势而下,卷绕到剑柄,眼看着就要将木子柒的手也缠进去,木子柒下意识地一松手,那触须借此向回一缩,宝剑便被其掳去。 木子柒大吃一惊,认为它一定会反手砍来,急忙高呼:“注意,快趴下!” 就在他们三个人,外加舍利鸟都倒在不借之上时,预期的一幕并没有出现,反而听得“踭”的一声,好象什么东西远去了。 木子柒向那个方向一看,不由得惊呼了一声:“不好!” 第50章 热锅蚂蚁 第50章热锅蚂蚁 原来他没有看到别的,却见火蚂蚱的触须向外一甩,竟然将宝剑扔出去了。 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没了宝剑不但是自己的一大损失,并且今后再遇到危难之事,便没有了防卫的武器,唯有束手待毙了。 听得他的叫喊,余下三个也抬起头来,可馨与小丫环虽然为木子柒感到痛惜,但均无能为力,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宝剑向下坠落,毫无办法。 木子柒感到绝望已极。 “呼!”地一声,接着,“扑楞楞”的一阵响过,是舍利鸟,它振翅飞起,向着宝剑追去。 木子柒惊喜了。 小丫环也高兴得手舞足蹈,大声叫着:“好,快些,快些追上宝剑!” 真不愧为神鸟,飞行速度奇快,“嗖嗖嗖”,在扑落了几下翅膀后,迅速接近了宝剑,灵敏地一啄,衔住了剑柄,随之,再展双翅,向上飞来。 高兴得小丫环直拍手,连声叫好。 木子柒急忙拉住她,以免掉落下去。 待木子柒从舍利鸟口中接过宝剑时,他高兴得无以复加。 但是,他马上就发现,舍利鸟的眼中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不解地顺着其目光看去,不看不要紧,顿时只觉得如同坠入万丈深渊:可馨不见了! 无怪,此期间一直没有听到她的动静,都是那狡猾多端的火蚂蚱,采用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的方式,引开大家的注意,乘隙将可馨抢掠而去。 舍利显得万分痛苦,猛烈地拍打着那对金色的翅膀,口中不住地哀号着。 木子柒连忙向四周望去,除了茫茫的蓝天,以及笼罩在氤氲的云雾之中的山峦,哪还见到火蚂蚱的踪影? 都是自己的错,木子柒懊悔得直拍自己的大腿。 而这时,不借也在原地打磨磨,似乎它也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还是舍利,他勉强地稳住神,翘首四处观望,顿时,象发现了什么,转身向回飞去。 这还等什么,不借紧随其后。 如前所述,火蚂蚱飞行的速度很快,不借很难追上,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不借似乎拚尽了全力,突然加速度,好在它还有些冲劲,不一会儿,就听得前面有“嘎拉嘎拉”的声音。 一定是火蚂蚱,果不然,在越过一座山峰之后,发现了前方的天空上有个黑点,肯定是她们! “在那!“小丫环惊喜地叫道。 但这时,忽然面前飘过一朵棉团似段白云,遮住了大家的视线。 待穿过白云后,再向前看去,又是一片雾蒙蒙的蓝天,那个黑点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定是被它逃掉了,快追!“木子柒现在顾不得那些了,高速叫喊。 不借又是向前一冲,他们三个被晃得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 这回,那个黑点却并没有出现,又追了一段时间,还是一无所获,他们三个感到无计可施,灰心丧气,不借的速度也慢下来,与身旁的白云一样,缓缓地游荡在天空上。 怎么办,它这是逃到哪里去了? 木子柒琢磨一下,这个火蚂蚱看来生性狡猾,它必然不会按常规方式“出牌”,再一想,方才还听得它翅膀飞行时发出的声音,现在为什么又没了呢? 现在追了这么半天,仍无踪影,就说明有可能它没有如预期的那样在前面飞行,会不会中途停顿下来,藏匿于什么地方呢? 如此一想,不借好象明白了他的心思,随即一个原地180度的大转弯,向后面飞去。 木子柒想,看来还是人的智商高些,这个不借并没有先于自己想到这一点,不过这也算可以了,应该知足。 他们回到刚才发现黑点的地方,并看到下面是有一座山峰,极其巍峨险峻,山上林木茂密。 不借径直向下飞去,当降落地面时,发觉这里山高林密,原始森林里的大树藤条相互缠绕,如同罩上了层层叠叠的大网,也极似暗绿色的海底。 深山老林之中,古木参天,遮天翳日。 晦暗惨淡的阳光笼罩着这片奇异的森林。有时,森林静谧得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惧中,一个有如人形般的身影“倏”地一闪而过。 不知什么动物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使人产生到了阴间的幻觉。粗壮参天的诡异植物,色泽妖娆的无名昆虫,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非同寻常。 “妈呀!”忽听得小丫环惊叫了一声,把木子柒吓了一大跳,舍利也被惊得不住地扑扇着他那金色的翅膀。 木子柒顺着小丫环惊骇的目光看去,一条巨大的黑色蜈蚣,正缓慢地爬过,所到之处,树木交错断裂,像是一条巨蟒爬过草地后留下的痕迹一样… 泥土碎石沿着它路过的地方四处迸射,巨大的腹足交错起伏地砸向地面,大地的裂缝交错蔓延,像是冰面的裂痕一样弯弯曲曲,不住地向前延伸着。 神秘莫测的密林深处,时不时地传来一两声野兽的嚎叫声和猫头鹰的哀嚎声。 木子柒用手拍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惊慌,小丫环感激地望了他一眼,不再作声。 面对如此险恶的密林,该怎么找她们? 木子柒愁了,因为在这里,舍利也无法施展开他的双翅,而他与小丫环两个人,因为树林密如屏障,不借无法飞行,只得下来步行。 在这里想寻找那个狡猾多端的火蚂蚱,难度不异于*海捞针。 不行,还得回到天上,居高临下观察还能比这样好些。 如此一想,不借立即十分配合地铺在地下,他们三个坐上去。 “忽”地一声,他们复又飞临森林的上空。 木子柒在心里想,现在唯有依靠不借,看看它能不能发挥出其神奇的功力,协助找到火蚂蚱的去处,不然我们几个就得打道回府了。 这时,只觉得飞毯立即抖动了两下,木子柒明白,它大概是不愿意了。 木子柒赶忙轻轻地拍了拍它,以表谦意,不借这才稳定下来,木子柒在心里笑了,他再不敢多想,唯有由着它去了。 不借载着他们在林子上空转悠了许久,没发现什么。 木子柒虽然着急,可是却什么也不敢想,舍利鸟倒是极不耐烦,见到不借苦寻无果,索性双翅一展,飞上空中,围绕着森林盘旋起来。 一边飞行,一边向下探看。 木子柒感觉出不借有些激动,它在不住地颤动着,好象是见舍利鸟对自己不信任而感到甚为不满。 木子柒明白这些,但是他不敢存有任何想法,只得不停地抚慰着不借,让其少安毋躁。 想说舍利鸟,又觉得用不着,其实舍利心中的忧虑比起自己来,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无异于热锅上的蚂蚁,可馨就是他生命的全部,可以说,如果今天他找寻不到那个姑娘,从此以后,他也不会返回西天佛祖那里去了。 极有可能找个地方自行了断。 想到这里,木子柒也替他感到着急。 忽然,他发现天空上的舍利鸟有些异样,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正在抻着脖子向下望着,但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不借这时不再漫无目的地四处转悠,也向那个地方飘去。 可能是年纪小,耳朵尖的关系,丫环好象先于他们听到什么动静,激动地叫了起来,木子柒急忙用手指压在嘴唇上“嘘”了一声,小丫环见状,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敢出声。 他们三个同时心静气地倾听着,而不借也非常配合地找到一个树木较为稀疏的地方缓慢下降。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听得出是一个人在哭泣,这能是谁呢? 木子柒正欲仔细地分辨一下,冷不丁“嘎”地一声,象突然谁在自己的耳旁敲响了梆子,声音非常大,震得木子柒的耳朵“嗡嗡”直响,小丫环也被吓了一大跳,刚想叫,被木子柒捂住了嘴。 舍利虽然也很意外,但他毕竟为雄性,经历的比较多,就没有如小丫环那么慌张,他瞪起眼睛仔细地向发出声音地地方看了一下。 这才发现,是一只硕大的枭鸟,看来这只鸟非常凶猛,方才只是事先的一声警告,它认为自己的领地受到这些不速之客的进犯,表示自己准备向他们发起攻击,以逼迫他们撤离此地。 舍利一见,是自己的同类,便回应了一声,那枭鸟见到舍利鸟,威风顿减,因为自己与舍利比起来,无论从体魄上还是威严猛度上都要相形见绌,不由得先是蔫了几分。 木子柒见到舍利鸟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鄙夷的神色,只见那枭鸟立即垂下头,随之缄默无声。 真是一物降一物,木子柒心想,今天如果没有舍利鸟在场,这又将是一个难缠的角色。 这种鸟他在电视上不止见过一次,凶猛异常,它可以毫不费力地攫起一只公羚羊,带着它飞到数里之外的巢穴之中,中间不用歇息一下。 不是舍利鸟在此镇着,自己与小丫环恐怕就在劫难逃。 大概有些饥饿,它一直在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不肯离开,木子柒感到很是不安。 第51章 兵分两路 第51章兵分两路 见到枭鸟还在树上,舍利嘴一张,轻轻地拍打两下他那金色的翅膀,威严地瞪了一下枭鸟。 同是鸟类,枭鸟当然明白舍利鸟的用意,向天空上扫视了一下,寻摸到一个自认为合适的地方,扑落几下翅膀,,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腾空而起,低眉顺眼地地飞走了。 这时,再听下面,却又听不到任何声响,至于其来自何处,更是无法辨别,因为前面说过,这里的树木与藤蔓交错丛生,相互攀绕,遮天蔽日,下面不见天日,上面更是看不到底层的任何情况。 为了不打草惊蛇,木子柒向舍利鸟和小丫环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保持安定,暂时先不要弄出动静。 木子柒这样做是对的,在那枭鸟飞走后,下面沉寂了一段时间,可能是认为方才的动静并无可疑之处,只不过是枭鸟常规飞行而已。 不一会,那哭声又传了上来。 这回听清楚了,是一个类似男性的声音,只听得他边哭边诉,然而他说的什么,上面的三个一句也听不懂。 这能是谁呢,木子柒想找个地方看个究竟,可是,下面除了密密匝匝的树叶和藤蔓外,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这可怎么办,木子柒这时,又想起宝剑,他悄悄地将其握在手中,顺着身旁的一棵大树,向下插去,顿时,有如快刀斩乱麻一般,藤蔓在锋利的剑刃切割下,齐刷刷地分开了。 “嘻嘻!”小丫环兴奋地笑了,她觉得十分好玩,手一伸,想抢过去玩耍一番,木子柒当然不让,两人就在这争夺之间,谁想,宝剑竟突然坠落了,径直沿着树干直插下去! 木子柒大惊失色,急欲抓回,可是为时已晚,只听得“嚓”地一声,听得极远的地面传上来一声响,是宝剑插入泥土之中了! 这一下子可坏事了,那哭声“嘎”然而止,随即,听得下面有走动的声音。 木子柒的心都揪到一起了! 他赶忙扯着丫环向回缩了一下,以免被下面发现。 他们听得脚步声来到树下,停止了。 这可怎么办,它既然发现宝剑,自己再躲藏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他与舍利鸟对视了一下,对方也向他点了点头,看来舍利鸟也同意自己的想法。 但是不借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并且在他即将有所行动之时,不借的边缘还卷了一下,似乎想阻止他们下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木子柒心里有些着急,这个不借,它总是与你的想法相悖,你难道没有感到现在我们已经处于危险的境地了吗,下面—— 不料,就在他将注意力转向下面时,忽听得脚步声又离开了树下,折转回去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呢? 不一会儿,哭声再次响了起来,自然,那个人说的话,他们还是没听明白。 木子柒现在最关心的已经不是弄明白他在说些什么,而是那把对自己至关重要的宝剑,无论如何也绝不能失去它! 他就悄悄地向前移动了一下,顺着藤蔓的缝隙向下看去,身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只见下面根本没有宝剑的踪影。 见到他得表情甚是奇怪,小丫环也凑过来向下看去,找寻半天后,回转头来,不解地望着木子柒,想发问,见到木子柒向她直摇头,便没有作声。 疑惑之余,木子柒冷静的思考一下,难道宝剑是那个人拿走了? 不能,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突然从空中落下一把宝剑,任谁都得心生疑窦,在捡拾后,必然会向上探看,寻找倒底从哪儿落下来的。 而下面的人没有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与我们一样,压根就没有看到宝剑。 那么,宝剑是掉落在到哪里了呢? 木子柒一脸茫然,他再向下看去,这回有些明白了,下面的树林之中,到处复盖着厚厚的落叶,这是一片原始森林,人迹罕至,大概从森林形成那天起,这些落叶就是年复一年,日积月累地逐渐增厚,历经千年万载,其深度不难想象。 宝剑一定还在落叶下面! 如此一想,木子柒又高兴了。 但是下一步该怎么办,总得想个法子,把宝剑拿回来才是。 木子柒看了一下小丫环,丫环情知自己闯了祸,难为情地地低下了头。 舍利鸟却很着急,他不住地嗅着什么,突然,他的头一昂,样子显得极为昂奋,这是怎么了? 舍利鸟用抖动了一下金翅膀,并用翅尖向下指了指。 木子柒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再次向下面观望了一下,除了满地棕色的落叶外,什么也没看到。 难道他这是在告诉我,他已经猜到了宝剑的下落吗? 这没有什么值得兴奋的。 木子柒心想,你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而是应当想想,怎么才能找到可馨,至于这把宝剑,现在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实在不行,不借也能帮忙。 还有,该如何应对下面的这个人,他是不是火蚂蚱,假如不是,咱们就没必要耽搁时间,应当继续寻找可馨,如果正是她们,就该想个万全之策,立即营救可馨 舍利鸟露出毋庸置疑的表情,这说明可馨就在下面。 不应当怀疑他的判断力,因为他属于鸟类,其感官的灵敏度不知要高出人类的多少倍。 木子柒压低了声音问他:“你就说吧,咱们该怎么办?” “他们在下面!”舍利终于说话了,只因为他才听清下面的声音。 这只火蚂蚱可能是因为太过于激动,本来就吐词不清的它愈发使人不能理解其究竟在说些什么。 而火蚂蚱学说语言始自于佛祖神坛之下,神们之间议事言简意骇,且多来自五湖四海,地方色彩极为浓郁,所以火蚂蚱学之语言在外人听来不伦不类,拗口难懂,因此他们三人人听起来就很费劲,好在舍利鸟与之常年为邻,在佛祖手中耳濡目染,对那些言语倒不算陌生,但正如前面说过,因其终日漫不经心,故而学而不专,比起火蚂蚱来,相去甚远。 就这,他还是费尽心思,才勉强弄懂几句。 当明白了下面火蚂蚱所说的话后,舍利鸟大惊失色。 见到木子柒还是一脸懵懂的表情,舍利鸟急不可耐地一展金翅,头一低,向下俯冲而去! 木子柒一见,不敢怠慢,也想跳下去,不料,不借突地一卷,差点一木子柒跘倒,气得木子柒刚想发作。 却见不借向起一窜,木子柒站立不稳,顿时被晃倒,趁此机会,不借顺势将他与小丫环紧紧地包裹在一起。 小丫环一开始也被吓了一跳,当发觉自己已经再次与木子柒紧紧地靠在一起的时候,她什么都忘了,情不自禁地搂住木子柒,不肯放松。 木子柒可没那些闲情逸致,他拼命地想挣开小丫环的手,无奈,被不借裹得气都有些喘不过来,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正在不知任何是好之际,突然,他们觉得自己落地了,紧接着,忽觉眼前一亮,这才发现,他们来到一棵参天大树之下。 这时,只见舍利鸟正在前面,不住地扑落着自己那双金翅,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木子柒明白,这是舍利情绪激动的表示,说明他见到了使自己难以控制住情绪的事情。 就在舍利鸟翅膀下落之际,木子柒见到了惊人的一幕,只见在一块略微宽敞一些的空地上,有人在举着一把宝剑,嘴里不住地大叫着,而他举着的正是自己掉落到下面那把剑! 木子柒感到十分意外:方才宝剑不是被认为插入落叶之中了吗,为什么又到了他的手中呢。 现在想来,那不过是自己的臆测而已,实际上,下面的人已经发现了它,而且也十分清楚,上面有人,可他为什么不去管那些呢? 这时,木子柒发现,那个人一身火红,正是火蚂蚱。 它现在正跪在那里,再向前一看,又发现了可馨! 只见她整个人被一根粗大的树藤紧紧地捆住,嘴上也被用一张硕大的芭蕉叶捂上,任凭她如何努力挣扎,也无法叫喊出声。 只见火蚂蚱一边向可馨嗑着头,嘴里一边不住地念道着,木子柒与丫环自然仍是听不懂,想问舍利鸟,可是舍利现在哪有功夫去解释? 他金翅一扇,就要冲上前去,木子柒一见事不好,因为他深知那把宝剑的威力,因为当初卖剑人已告诫过他——人被伤及,当场毙命;神被砍着,魂飞魄散,功力尽失,恐舍利遭遇不测,所以就拼命地拽住了他。 舍利回头看了一下木子柒,对他此举感到十分不解,这从他的眼睛中可以读出:情况危急,你就不怕火蚂蚱伤害可馨吗? 木子柒向他摇摇头,低声说:“你现在冲上去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受其伤害,不如这样——“ 木子柒这样想,他与舍利兵分两路,分别迂回包抄过去,采用声东击西的方法,分散火蚂蚱的注意力,再寻找机会,设法夺取它手中的宝剑。 谁想…… 第52章 危在旦夕 第52章危在旦夕 木子柒对此也没多大把握,他要舍利这样做只不过是觉得如此处理显得稍微稳妥一些罢了。 就在他们即将接近火蚂蚱身后时,谁料,那东西感官敏锐,怕是已经听到后面有声响,迅速转过头来,正与舍利打了个照面。 舍利鸟吃了一惊,它来不及多想,朝着火蚂蚱就是一啄,这一招当然厉害,前面说过,鸟与蚂蚱是天敌,虽然经过多年的修炼,功力各有长进,但是这一最原始的招数还是应该具有相当的威力,火蚂蚱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啄了个正着,但是,世上的事情总是出人意料—— 它毕竟非复当年那只终日只靠吸吮朝露为生的野生昆虫,岂能如此容易被伤及? 现在的它,形体早已坚如铜铁,强硬无比。 舍利鸟这一下,不但没有伤及火蚂蚱一丝一毫,反而在“当”的一声响过后,只觉得缘部有些异样的感觉,一吸气,感到阵阵疼痛,舍利鸟不由得叫了一声。 原来,他的缘部与人的牙齿具有同样性质,在受到外力冲击,而掉落断茬时那种感觉也是十分类似的。 舍利鸟顿时感到有些痛苦,身不由己地退了下来,木子柒一看,舍利鸟的缘部少了一块,情知他这是受了伤。 那火蚂蚱见到舍利退后,便将目光转向木子柒,见到这个肉体凡胎,它当然不在乎,放下可馨,那锯齿状牙齿瞬间交错一下,翅膀一振,就向木子柒扑来。 小丫环一见形式不妙,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子跳到木子柒的身前,想挡住火蚂蚱的进攻。 这无异于天大的笑话,火蚂蚱见此,不知为何,停止了脚步,那对牙齿又相互咬啮了一下,“嘎,嘎,嘎”,发出磨铁锅似的难听的声响,那是它在笑? 趁此机会,小丫环狠命地推了一下木子柒,因为没有精神准备,木子柒一下子被推得向后踉跄了两步。 木子柒的脚一下子踩进一个坑中,事后一想,可能是事先被落叶掩盖,所以,此前谁也没有看到。 木子柒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觉得一下子被泥土和落叶埋到脖子,他顿时感到十分慌张,拼命的挣扎着,想从那里爬上来。 小丫环也没想到后果能是这样,她急忙伸过手去,欲将木子柒拉上来,人在危急时刻,来不及多想,木子柒抓住小丫环的手就一拽,岂不知,他一个男子汉,体重能有一百五六十多斤,羸弱的小丫环如何能经得他如此拉拽,后果可想而知,小丫环立即落入坑中。 她的情况还比不上木子柒,情况更加危险,人一掉下去,就没了顶,唯余一些落叶在木子柒的面前剧烈地翻腾着。 木子柒连忙向下伸过手去,胡乱地摸索起来,不一会儿,他就摸到了,使劲一拽,待拽出来后,不由得大惊失色,出现在面前的竟然不是小丫环,而是一只百般扭曲,暗红色的大蜈蚣! 说实话,木子柒打小就害怕这种东西,见到它往往是什么也不顾,撒腿就跑,现在他同样惊恐万状,急欲脱逃。 大蜈蚣看来是成了精,不象以往见到的那样,看到人,便“嗖”地一声,便逃离开去。 这只则不然,只见它那些麻人的足不停地摆动着,张牙舞爪地向木子柒扑来。 木子柒感到恐怖已极,失声地叫了起来。 想退,又无路可退,因为已经到了坑边,那么深的坑,想跳出去也绝非易事,跳见到大蜈蚣已经贴近自己,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这时,猛听得“忽”地一阵风刮过,再睁眼,那只可怕的大蜈蚣消失得无影无踪,却见到舍利在拍打着翅膀,这才发现,那种大蜈蚣正挣扎在他的嘴中,原来,在最为关键时刻,是舍利前来搭救,将大蜈蚣啄去! 这可是他的最爱,舍利鸟在戏耍着大蜈蚣,眼睛里流露出满足的神情,也难怪,他今天长途奔波,身心俱惫,早已饥肠辘辘,也该享受一下如此美味了。 却不想,舍利突然嘴巴大大地张开,好象是无法合拢了。 再看那只蜈蚣,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这蜈蚣真成了精,现在的它,早已非复一只普通的虫子,一旦进入鸟类的口中便任其摆布,此刻,它竟然象一根棍子似的,直挺挺地竖在舍利鸟的嘴里,硬生生地撑在那里,使得舍利鸟的嘴就那样一直大大地张着,样子很是痛苦。 木子柒感到非常害怕,这可怎么办,他现在面临着三个困境,一是那边的火蚂蚱,正跪在可馨的面前,下一步,它想如何,难以预料;再一个是小丫环,坠入坑中,生死未卜;而他强大的盟友如今又处于如此窘困的地步,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掌难鸣、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还是不借,原先都忘记了它的存在,突然,就见黑影一闪,还没等木子柒看清是怎么一回事,那舍利鸟的嘴不知为何,又合上了。 就见成了精的大蜈蚣挣扎在地下,痛苦地翻滚着。 原来是不借在此危难之时,及时出手,飞起旋入舍利的口中,就象刀片一样,向着那只挺在舍利鸟口中的大蜈蚣拦腰砍去。 大蜈蚣见到亘古以来就始终欺辱自己同类的大鸟也有今天这副模样,正在庆幸之时,冷不防被飞毯突然袭击了一下,当即跌落地下,刚欲起身,岂不知舍利鸟的干什么吃的,它刚才只是一时疏忽,才吃了一个大亏,同样的错误绝对不能再犯第二次。 “倏”地一下,以闪电般的速度冲上前,还没等大蜈蚣回过神来,它的头早已落入舍利鸟的嘴中,舍利的嘴随即向前一伸,大蜈蚣进去了一半,再来一下,整个蜈蚣已不见了踪影。 在结束了一场恶斗同时,也享受了一顿美餐,舍利满足地咂巴咂巴嘴,露出兴奋的神采。 木子柒忽然感到脚下有什么在动,立即想起小丫环,这个姑娘还没出来呢,得赶快设法营救才是。 他来不及多想,就象潜水那样,屏住一口气,蹲下,枯枝落叶划得他脸火火辣辣的,也不知破了没有,现在的他也顾不得那多了,立即在坑里面捞一把,奇怪的是,刚才还觉得下面有东西,现在却什么也没摸到。 情况紧急,时间再长了,小丫环性命难保。 他接着又划拉一下,这次总算摸到一样硬东西,木子柒连忙起身,将那东西拖上来,一看,沮丧已极,原来是段木头,气得他一使劲,将木头扔出很远。 再要俯身寻找,不想,突见坑的边缘动了一下,再一看,一个沾满落叶的头探了出来,是小丫环! 她怎么跑到那边了呢,原来,都是那只大蜈蚣,在觉得有人落入坑中时,它到惊扰,甩了一下尾巴,一下子把小丫环甩到坑边,故而木子柒始终寻找不到。 这一下子,坏事变好事,小丫环摸到坑边的一块大石头,攀援而上,终于探出头来。 就在她身体一跃,想跳出坑口之时,脚底一滑,人又掉落下去。 木子柒拼命地排开树叶,冲上前去,在下面托住了她的脚,再一使劲,小丫环便跳了出去。 木子柒自己随后也爬上来。 这时再看可馨,情况更加危急,她见到了自己的人后,愈发焦急,拼命地挣扎着,但终因被缚得紧紧的,如何努力已是无济于事。 而火蚂蚱正持着宝剑,向着她逼去,,,,,, “住手!”情急之中,小丫环大喊一声:“莫要伤害我家小姐!” 本以为火蚂蚱听到声音后,能回过头来,也好分散一下它的注意力,哪想,火蚂蚱竟象什么也没听到,小丫环这一声是拚尽了全身的气力,火蚂蚱却如同一个耳聋患者似的,麻木不仁,未见任何反应。 不能再等了,木子柒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但却被舍利鸟拦下来,因为这时,火蚂蚱的剑已经指向可馨的咽喉。 木子柒再这样贸然向前,情绪激动的火蚂蚱就有可能会做出意外的举动,可馨就会加危险了。 “他这是要干嘛?”木子柒听得火蚂蚱向可馨说了些什么,但是他与小丫环都听不懂。 看样子舍利鸟倒是听得非常明白,他显得非常着急。 “他在问可馨究竟愿不愿意跟自己走?”舍利鸟低声告诉木子柒,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始终在盯着火蚂蚱。 可馨听了他的问话只是惊恐地摇着头,身体的剧烈地颤抖着,看得木子柒心里有如刀搅,却不敢动一下。 他心里感到万分懊悔,刚才自己倒是与小丫环争个什么劲儿,给她玩一把又能如何,这一下可好,可馨真是危在旦夕了。 火蚂蚱狂怒了,宝剑向前一伸,在场的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但不知为何,宝剑就在即将刺到可馨的脖子之时,又停顿在那里,宝剑的寒光在颤巍巍的晃动着,火蚂蚱的身体象在打摆子一样哆嗦…… 第53章 区区小事 第53章区区小事 随着舍利断续的旁白,木子柒与丫环理解了火蚂蚱的意思。 它是想让可馨随自己一起浪迹天涯,因为它自己有信心,同时也有能力给予可馨想要的一切。 我是一只从不被人注意的昆虫,我的生命就如同自己每日里吸吮的朝露,在时间的长河中,转瞬即逝,与那些大神相比,是那样地微不足道。 但是万物既然被上苍赋于了生命,都有其存在的理由,它们也有自己的追求,他们也有自己的向往。 就象一只蠕动的虫子,它想享受灿烂的阳光,它想品尝自己喜爱的甘露,而我何尝不是如此。 当我见到人间那些纷纭的众生,每日里在忙于生计,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对他们充满了羡慕之意。 总是在幻想着自己能否也能象他们一样生命长久,尽享生活中能够得到的一切。 在没有顿悟之前,这些幼稚的想法尚处于混沌迷茫之中,并没有一个清晰明确的概念,因为自己毕竟只是一只昆虫,没有那样高的智商,没有那些复杂的思想。 一切都是出于偶然,如果不是这样,我可能早已化为世间的一粒尘土 不会有任何生物会意识觉察到我曾经的存在。 实则不然,命运之神突然赏赐了我这一个机会,我感到惊喜的同时,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也正是我的无尽痛苦的开始。 人间有这么一句话:人之忧患识字始。 我正是如此,虽然我没有学会识字,但是自从我明白了这尘世之中些许道理之后,我的磨难就此开始了。 见到那些潜心修行的神仙们,我并不羡慕,反之,却在心里不住地嘲笑他们,我感到他们迂腐,愚钝,完全不懂得生命的意义,尽管人家的生命没有尽头,居管他们可以长生不老。 可是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个行当,为什么不享受一下生命给我们带来的光明与幸福,却去当一个极尽折磨自己之能事的苦行僧? 鉴于这种思想,也许就是我不能成为一个真正仙人的背后原因。 更可以说,我修行的目的不纯,因而,今天自己到了这种境地,完全是咎由自取。 从我有了这些思想之后,在千余年之中,始终在等,在等,究竟等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而当我一打眼见到你,我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我的灵魂在强烈地震撼着,与此同时,仿佛有个人也在耳边悄悄告诉告诉我:她来了! 那一刻感受真是无法形容:这一天,我终于等来了,这个人,我终于等来了,我所憧憬的一切,全部来到面前! 当意识到这一点后,我整个身心都激动得无以复加,几千年的苦苦寻觅终于有了回报,我找到了自己的最爱! 见到我身后这些人围绕在你的身边,我妒忌,我痛恨,为什么他们能那么幸运,为什么他们能厮守在你的身边,凭什么? 我追求了漫长的岁月,终于等来的人,却落在别人的手里,命运之神为什么如此奚落一个痴心的人? 不行,我得想方设法,我得拚尽一切,将你夺为己有。 只有这样,我的期盼才不会白费,我近乎耗尽的心血才不能付之东流。 于是,我就开始付诸以行动。 而现在见到你对我却没有一丝感觉,我真是感到失望已极,沮丧已极,我觉得天都变了颜色,甚至失去活下去的信心。 我现在要问你,难道我在你的眼睛里就是那么的令人讨厌吗? 你没看好舍利鸟那完全可以理解,他虽有一颗爱你的心,但却什么也不能给你,他甚至连自己的自由都无法实现,这样的人——不,确切地说,应当是鸟,与他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 他徒有一副靓丽的外表,却毫无一点用途。 木子柒见到舍利鸟有些沉不住气了,在不安地打动着翅膀。 而我则不然,多年的潜心修行使我具备了神的功力,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必象舍利鸟那样被人玩耍于股掌之中,连去会见自己心爱的人,都得仰仗佛祖的恩惠,需征得他的批准。 普天之下,五湖四海,上天入地,你想去哪,我就立马实现你的愿望。 难道这还不够吗,一个女人还想要什么,荣华富贵,光宗耀祖,这些事对我来讲,都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区区小事,不信吗,那你就看看! 说着,他右手一伸,忽见地动山摇,天色大变,不一会儿,就暗了下来,木子柒一行向天上一看,只见黑压压一片,飞沙走石。 吓得他们赶紧找到一块凸起的大石头,躲藏在其下面,避免遭遇不测。 这时,风声呼啸,地面上的树木草丛都被刮得东倒西歪,漫天的尘土呛得人都透不过气来。 正在大家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突觉如同地震一般,他们被颠起老高,头撞到石头上,然后又重重地落下,顿时头与屁股都痛楚无比,小丫环情不自禁地惨叫了一声,木子柒急忙瞅了她一眼,让她忍着点,以免惊动火蚂蚱。 相互看了一下,好在都没出血,才略觉心安。 光线突然一暗,接着,面前不可思议地出现了一面高墙,他们吃了一惊,仰头望去,这才看清,是一座楼宇坐落在空地之上。 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敬畏之感,好大的一座有如宫殿般的建筑! 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那华丽的楼阁被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面对他们的是一排珊瑚长窗,窗外自有一座后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墙外更有花树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眼下好似夏初,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如雪初降,甚是清丽。透过窗户向里面看去,这些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风雅涧’。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不知什么时候天下又下起小雨,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如此穷工极丽,令人叹为观止。 三人看得都呆了。 不料,只听得“呼”的一阵风声响过,这一切瞬间又化为乌有,空地上现出了火蚂蚱与可馨对峙的场面。 “你还想要什么?”火蚂蚱大概觉得累了,将宝剑向地下一戳,两字前爪象人一样,拄在剑柄上,稍事歇息。 舍利鸟与木子柒使了个眼色,两人正想乘机冲上前去,将剑夺下。 不想,那火蚂蚱似乎早已预防到这一手,随即又将剑擎起,在空中摇晃了了两下,接着说下去:“这均算不上什么,且往下看!” 他说着,用剑在地上划了一个大圈儿,口中喊了一声“疾!” 转瞬间,天地之间金光灿烂,耀眼夺目。 只见一座金银珠宝的山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见到可馨无动于衷的样子,火蚂蚱有些急了:“难道你怀疑其中有假不成?现在就让你鉴别一下。” 说着,他就随意在“山上”攫了一把,递到可馨的面前。 可馨看都不看,闭上眼睛。 火蚂蚱愈发着急,他气急败坏地说:“你倒底想要什么?” 因为嘴被芭蕉叶紧紧地堵住,可馨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摇晃着头。 火蚂蚱想将芭蕉叶扯下,手一伸,又犹豫了,可能他在想,一旦揭下芭蕉叶,可馨必然会大喊大叫,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琢磨了一下,似乎又有了主意,转而对可馨说:“可能你觉得这些还不够,那也无妨,就让你再开开眼界!” 说着,将剑一挥,立即笙乐之声悠然响起,接着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些女人。 这些人一个个衣着鲜亮,女的均为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这是怎么回事,火蚂蚱想干什么? 第54章 蒙蒙雨丝 第54章蒙蒙雨丝 笙乐声略微一转,又变得高亢起来,随之又出现了一些男人。 男这些人面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 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将崩.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火蚂蚱将剑一举,这些男女立即随着乐曲翩翩起舞,场面之庞大,气势之宏伟,令人叹为观止。 “去!”火蚂蚱喊了一声,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方才还是热闹非凡的场面,瞬间又变为一片空地。 还没等人回过神来,天上又亮了起来。不一会儿,就见如同雹子一样,从天上落下许许多多,数也数不清的东西,耳边同时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就见地下金光耀眼,仔细一看,全是金元宝,滚得遍地都是。 木子柒他们正在惊诧之时,又是一片银光闪过,随后下起了银元宝,金与银混在一起,斑驳陆离,光彩灿烂。 这还不够,紧接着是钻石,再是珠宝,不长时间,这些金银珠宝就堆成了一座山。 这时,已经看不到火蚂蚱与可馨二人了。 只听得火蚂蚱正在滔滔不绝,慷慨陈词:“你能够想象出来的东西,抑或想象不出的,我都可以为你送到面前,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一个女人想要的还能有什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方才你或许在以为我只是为了得到你,而假意诓骗,不是吗,而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 可馨当然还是发不出声来。 “方才堵上你的嘴是怕你喊叫被那几个听到,而穷追不舍,现在我不管那些,他们听着也好,听不到也好,我的用心天地皆知亦无妨!” 短暂的静默,突然听到可馨的声音了:“奴婢要的不是这些,我要的是人,一个诚心于我的人……” 她的话立即被火蚂蚱打断,它气急败坏地说:“人有什么用,纵然再富有,再健壮,至多不过活上百年,百年之后,你怎么办?而我则不然,首先,我可以长生不老,对于你,我同样可以做到。” “那也不可!”可馨的回答还是很坚决。 “难道你还顾忌那些清规戒律不成,非得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火蚂蚱声音越来越高。 “非也,”可馨好似逐渐恢复了常态,她回答得斩钉截铁“你我不是同路之人,我不能与你相守终生。” 说不上怎么回事,火蚂蚱黙然了。 这时,从东方涌上来一片乌云,随着云彩的临近,响起了阵阵沉闷的雷声,起风了,他们身旁的参天大树摇晃起来,脚下的浓密的草丛在风中东倒西歪,“嗖”地一声,自倒伏的草棵间窜出一只灰色的动物,一溜烟扎入密林之中,不见了。 不一会儿,宝物后面突然升腾起浓郁的烟气,小丫环眼尖,叫了一声:“我家小姐!” 木子柒一看,也有有些吃惊,他见到,烟气翻腾之处,一朵粉红色的莲花上托起一个人,那个人正是可馨,这时,满地的金银珠宝瞬间消失,唯余火蚂蚱一个拄着剑,单膝跪在地上,头向上仰望。 他这是要干嘛? 在场的人都沉不住气了,首先是舍利鸟,翅膀一扇,即欲飞上天去。 却被木子柒及时拉住,他低声地对舍利鸟说:“千万不要冒失,你现在冲上去,不但解救不了可馨,反而会使她遭到更大的危险,你没看到可馨已经升到多高了吗,一旦有误,可馨性命恐将不保!” 舍利想想也是,这个火蚂蚱可不是个良善之辈,如果发现有人想搭救可馨,他大有可能会做出过激的行动,一是它法力强大;再者,自己距可馨较远,还是不要冒然行事为好。 但是,总不能眼看着可馨处于危险之中,而坐视不管。 正在他们不知如何应对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火蚂蚱用宝剑向着莲花一指,烟气立即扶摇直上,随后,火蚂蚱也如箭一般地向那儿冲去。两个一前一后,向着西方飘然而去。 木子柒一行不敢怠慢,随即乘上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不借之上,紧随追上。 这时,天色黑如泼墨,风雨交加,雷电闪闪。 不一会儿,火蚂蚱与可馨就不见了踪影,因为失去了目标,不借在天上不住地旋转着,舍利眯缝着眼睛,努力地向前面探看,但是除了倾盆而下的暴雨,和雾气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木子柒在心里想,前一段时间,这火蚂蚱是向东奔逃,这倒是可以理解,它是顾忌到佛祖,而现在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又转向西方,它这是想干什么? 舍利鸟见无法寻觅到火蚂蚱的踪影,翅膀一挥,示意让不借直奔西天方向追去。 他这是受到什么启示? 不过,听从他或许是对的,因为他们都是混迹于佛祖身边,彼此的心思可能有些相通之处。 木子柒发现,舍利鸟在作出这一决定时,眼睛里现出极度不安的神色,样子非常焦急,他不住地催促着不借:“快些,再快些!” 小丫环本来就害怕,现在见到舍利这样慌张,她更加担心起来,柔嫩的小手紧紧地搂住木子柒的腰,一刻也不敢放松。 逐渐地,舍利鸟发现,他们已经接近了西方世界了。 影影绰绰的,他们的前方出现了火蚂蚱与可馨的踪影。雨下得还是非常的大,在到达一座山峰上空之时,不知为何,他们停住了。 木子柒一行很快地就接近了他们。 自然还得与火蚂蚱保持一定的距离,避免刺激到火蚂蚱。 见到火蚂蚱与可馨降落在山顶,他们选了一片与火蚂蚱较近的树林,躲藏其中。 火蚂蚱将可馨安顿在一块高一些的石头上,它将剑向地下一插,再次高声问道可馨:“不才可再问你一次吗?” 可馨当然知道它要说什么,她显然是不想再听,就摇摇头。 “那好,”只见火蚂蚱突然将宝剑自泥土里抽了出来,情绪高亢地问道可馨:“你难道不晓得现在来到什么境地了吗?” 可馨茫然四顾,疑惑地看了火蚂蚱一眼。 火蚂蚱冷笑了一声:“现在已是西天佛祖的势力范围之内,如此看来,你更是不知道我为何要选择这个地方与你对话?” 可馨慌张地看着它,没敢回答。 “告诉你也无妨,现在我也知道,你的那些同伙就在我身后的树林里。” 木子柒一惊,连忙看了一下舍利鸟,舍利的表现令木子柒感到意外,只见他表情淡定,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反应,好象他早已预料到火蚂蚱会这样说似的。 其实,木子柒有所不知,但凡修行到一定境界的人,都有这种特异功能,他们可以完全不用四处张望环顾,便可以觉察到四周方圆几里以内是否有人,以及人的长相,一切了如指掌。 火蚂蚱既然知道木子柒,包括它的情敌舍利都在自己的身后,为什么却表现得如此镇定,他是想干什么? 火蚂蚱将剑突地向可馨一指,舍利鸟被吓了一跳,木子柒赶紧按了他一下,让他不要过于慌张,因为他想了,既然这么长的时间,火蚂蚱都没动一下可馨,就足以说明可馨在它心目中的重要性,他不会轻易伤害到自己最心爱的人的。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令木子柒的心几乎要蹦出胸口! 谁也没想到,火蚂蚱“嗖”地一下,将锋利的剑刃刺向可馨的咽喉。 就在木子柒与舍利鸟准备同时冲上前去之时,宝剑的尖端突地停住了,可馨想往后退,可是,她的后面还是一块大石头,她就那样紧紧地依靠在那块大石头上,恐惧地睁大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绵绵的雨丝还在“淅淅漉漉”地下着,间或从远处传来一两声沉闷的雷鸣。 火蚂蚱的剑就那样在可馨的脖子只差一点点的地方停住了,雨水顺着那宝剑不停地流淌下来,瞬间电光闪过,谁都可以看出,宝剑在火蚂蚱的手中震颤得异常剧烈,木子柒都担心,它会不会失手伤到可馨。 木子柒见到,舍利鸟的激动得无以复加,他身上的羽毛全被雨水浸湿,象发冷似的抖着。 看得出来,现在的他已经急不可耐了,但是他不傻,假如现在冲上去,不当于事无补,反倒有可能使可馨受到意外伤害。 这种心情真是难以忍受。 又是一道电光闪过,木子柒突然震惊了,就见在蒙蒙的雨丝之中,一个黑影向火蚂蚱的身后冲去,仔细一看,立即尖叫一声:“妈呀……” 第55章 见死不救 第55章见死不救 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原来是那个小丫环,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窜了出去,大概的见到自家小姐即将受到伤害,情急之至,索性不管不顾,豁出一切,冲上前去。 木子柒的心都揪起来了,他知道,火蚂蚱一定觉察到后面有人了,这不麻烦了吗! 小丫环此举实在过于鲁莽。 然而,令人颇感意外的是,火蚂蚱还在与可馨僵持着,并丝毫不无所动。 然而,因为地面过于泥泞湿滑,还没等到地方,小丫环自己却重重地摔了一跤,滚了一身泥水。 火蚂蚱肯定听到了动静,但是它依然没有回过头来,就在小丫环挣扎着爬起来,还上冲上前去的时候,火蚂蚱向后伸出一条腿,只是轻轻一拨,小丫环如何经得起这一下,本来就站立不稳的她,顿时被拨倒,火蚂蚱看似并未使劲,实则却力重千均! 小丫环在雨水之中象个球似的,顺着山坡向下滚去,并且越滚越快,眼看形势十分危急。 舍利鸟抖了一下翅膀,向飞去搭救小丫环,但是,他的翅膀已经被雨水浸湿,加上情绪过于激动,扑落两下,不但没飞起来,自己反倒险些摔倒。 木子柒一见,心想,还等什么,他急忙连滚带爬地向小丫环滚落的方向冲去,再往前,地面崎岖不平,再加上坑坑洼洼,小丫环滚落受阻,速度并不快,木子柒及时地挡在她的前面,将她扶起,小丫环爬起身来,还想往那儿冲,被木子柒拽住,将她拖回原处。 “你不要命了,”木子柒指着情绪激昂的火蚂蚱,“没看现在的形势多危险!” “那该如何?”小丫环此时已经成了泥人,浑身上下全是湿漉漉的,连五官都分不清了,样子极为滑稽,“我家小姐危在旦夕,我岂能坐视不管?” “可你现在上前去,无异于送死,并且起不到任何作用!”木子柒又扯了她一下,因为这个倔强的姑娘还想往那儿冲。 舍利鸟嘴里也“呜噜”了一声,听起来好象是赞同木子柒的说法。 小丫环不屑一顾地斜了他一眼,撅了一下嘴,表情涵义显而易见:如果我是个男人,见到自己喜爱的女人处于危难之中,一定不会如你一样见死不救,做个缩头乌龟。 闭上你那张名副其实的鸟嘴吧,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舍利触到小丫环鄙夷的目光,立即低下头来,不敢与小丫环直视。 但是木子柒倒是十分理解舍利鸟的心情,他毕竟是历经千年修练的神鸟,见多识广,遇事能够分清利害关系,权衡利弊,他深知自己的功底不如火蚂蚱,如果自己也象小丫环那样豁出一切,不但没有一点用处,反倒坏了大事。 现在尽管情况危急,但是稍微静下心来就不难得出一个结论:那火蚂蚱丝毫没有想将可馨置于死地的企图,如果它想那么做,别说一个可馨,就是一百个,一千个,也早已死于非命了。 他用爪子按了一下木子柒的手,又看了一下小丫环,那意思不外乎是,别管她,咱们千万要保持镇静,不要做出傻事来,见机行事,到了关键时刻,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就在二人默默达成共识之时,忽见不借飘了起来,木子柒正想伸手去抓,谁知那不借狠命一甩,一下子把木子柒甩出老远,接连在地上翻了好几下,然后重重地撞在一棵树上,才算停了下来。 痛得木子柒眼前一黑,立即迷糊过去。 待听得耳边好象有人在叫自己,睁开眼睛望去,是小丫环那张泥水交加的脸,她惊慌失措地摇晃着木子柒,声泪俱下。 见到木子柒睁开眼,这才有些放心,舍利想凑过来,却被小丫环挡住,无法,他只得退后,在一边关切地看着木子柒。 木子柒睁开眼睛后,首先想到了不借,他急忙问小丫环,飞毯现在怎样了,小丫环向侧面指了一下,这时,雨已经不下了,雷电也停了下来,阴沉的乌云开始散开,间或有一道两道灿烂的阳光刺穿云端,照亮了面前的一切。 只见不借中间被戳了一个洞,火蚂蚱用剑挑着它,如在玩耍一般,不住地转着它,边发出“吤吤”的笑声。 木子柒一惊,这个不借绝非“一般战士”,如今怎么也被火蚂蚱当成玩物戏耍了呢? 看来这个火蚂蚱真是法力真是非同小可,这可怎么办呢,没了不借,更是难以与火蚂蚱抗争。 但是,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可馨活活被其折磨而死吧。 还得想个办法才是。 这时,可馨好象发现了他们,她朝着木子柒们拼命地摇着头,意思显而易见,就是让他们快些离开,以免遭受到火蚂蚱的伤害,因为她深知,他们一行根本是不这个法力高强的火蚂蚱的对手,一旦火蚂蚱情绪失控,必然会殃及他们几个,与其这样白白在此同它耗着,不如赶紧离去,豁出自己一条性命与其周旋,避免更多的人受害。 可是木子柒他们谁也不是这样想,到了这种危急时刻,哪个也不想眼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就这样惨遭毒手,却不去伸手相助。 这时,随着火蚂蚱的摇晃,不借中间的的那个窟窿越来越大,火蚂蚱玩得性起,在疯狂地转了几圈儿后,竟然象在演杂技似的,向上一扬,可怜的不借,就是那样一副破烂不堪的样子,旋转着被抛到十几丈的空中,在火蚂蚱可怕的笑声中,又缓缓降落,在行将落到地面时,火蚂蚱又用剑在窟窿里使劲搅了几下,顿时,不借只剩下四个边缘还连在一起,其余的部分均七零八落,破碎得惨不忍睹。 舍利鸟实在看不下去了,翅膀一振,“忽”地一下,向前冲去,只因此刻他的羽毛还没有完全干透,又是一个踉跄,再次差点摔倒在地。 但这下子却引起了火蚂蚱的注意,只见它的锯齿形的牙齿磨了两下,发出震耳的响声,不知那是笑还是怒,宝剑一甩,将不借扔上天去,在一缕阳光的照射下,破碎的不借向着森林的顶端迅速飘去,转眼间,消失到山那边。 木子柒感到十分痛惜,可又毫无办法。 原本以为舍利这一下会将分散火蚂蚱的注意力,谁想,那火蚂蚱只是扫了狼狈的舍利鸟一眼,根本没动地方,“嗖”的一声,又将剑指向可馨。 它再次转过身来,面朝着舍利鸟,那架势似乎是在向舍利鸟示威:你再动,看我不要了她的命! 木子柒立即喊了一声:“别动!” 因为他见到,宝剑已经触到了可馨那粉白的脖颈,眼看就要刺破可馨的皮肤。 舍利如同僵住了一般,不敢再动一下。 这时,乌云大部分已经散开,强烈的阳光直射下来,地面缓缓腾起氤氲的雾气。 “忽”地,一只湿漉漉的山鸡自树丛中窜出,同样因为羽毛渗透的关系,在地面上滚了好几下,极为不巧,正好落在火蚂蚱的脚下,火蚂蚱的脚只是一拨,那只山鸡立即鲜血崩流,碎成数片,四散飞去。 此时,木子柒感到,自己的胳膊被小丫环抓得痛楚难当,赶紧将其抽了回来,他知道,小丫环这是感到后怕了。 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火蚂蚱略微分神欣赏自己的暴行之时,突如其来,一团黑影自天而降,火蚂蚱还没来得及反应,早已被牢牢地罩于其中,就连宝剑也被结结实实地压在下面,火蚂蚱挣扎了几下,但只因被死死压住,丝毫动弹不得。 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不借! 他们三个立即冲上前去,拼命地踩踏着不借下面的火蚂蚱。 也许是他们的力量太大,一开始,火蚂蚱还在拼命地反抗,不大一会儿,便逐渐停息下来,最后,任凭他们如何踢踹,火蚂蚱一动也不动了。 木子柒唯恐火蚂蚱诈死,使劲地踹了了几下,又去找了块大石头,为了怕伤及小丫环和舍利鸟,他让他们退后——至于不借,他认为不必担忧,因为经验告诉他,这是块撕不烂,扯不碎的宝物,无论破损到如何严重的地步,它都能自行修复,直至完好如初。 木子柒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大约是火蚂蚱头部的位置,狠命砸下! 三人都认定,这一下必定将火蚂蚱砸烂不可。 然而,他们错误地估计了形势,大石头这一砸下去,非但没有如愿以偿砸死火蚂蚱,反而象砸在弹簧上一样,只听“当”的一声,出人意料的,那块大石头突然被崩了回来,力量之大,速度之快,都让人始料不及。 “忽”的一声,那块木子柒几乎用尽吃奶力气才搬起来的大石头竟然象颗炮弹似的反弹回来,并猛地向木子柒袭去。 幸亏木子柒反应快,他赶紧一低头,那块大石头挟带着一阵风,呼啸着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去,“忽通”一声,撞到一棵几个人才能搂抱过来的参天大树上,只听得“咔喳”一声巨响…… 第56章 失而复得 第56章失而复得 再看大树,已经拦腰断成两截,上面那一段一下子插入地下,如同爆炸一下,崩起许多泥土,溅了三个人满头满脸。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不借一下子被掀开,是火蚂蚱,用后足使劲踢了一下地下的飞毯,想抽出被不借压在下面的宝剑,可是,那宝剑象生了根一样,无论火蚂蚱如何用力,也是纹丝不动。 火蚂蚱光火了,他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然后,运足了力气,再欲伸手拔剑,不料那剑突地抖动了一下,木子柒看见,有什么东西向自己飞来,他慌忙一躲,再仔细一看,却并发现什么。 再观宝剑,还在原地,只不过已经再次被火蚂蚱攒在手中,火蚂蚱的脚在地下踏了几下,以便使自己站得更稳当些,然后,在两只前爪上唾了两下,弯下身体,抓住宝剑的柄,拚尽力气,“嘿!”的一声,剑终于被它拨出来,但是,好象因为用力过猛,它一下子栽倒在地,但是那把宝剑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拖带着它飞了起来,直奔蓝天而去。 就象过节放那种钻天猴似的,发出“丝丝”的叫声,插入云端。 “嘻,嘻,真好看,真好看!”小丫环见此,兴奋得手舞足蹈。 “别傻乐了,还不快些去救小姐!”木子柒一见机会来了,急忙提醒她。 小丫环连忙冲上前去,舍利鸟动作比她快,扑扇了两下金翅膀,早已到达可馨的身边。 刚欲把捆绑在可馨身上的藤蔓解下来。 却见头顶一黑,接着是“扑”地一下,火蚂蚱突如其来地立在他们的面前,将他们三个吓了一跳。 三人连忙退后。 火蚂蚱上下两排牙齿磨了两下,声音震耳欲聋。 接着手一挥,木子柒以为是宝剑,扯着小丫环连滚带爬地逃开。 不料背后觉得被什么砸了两下,待逃到大树后面时,再看去,哪里有什么宝剑,只不过是一截枯树枝散落在地下,而火蚂蚱手中挥舞的也是一段树枝,只是稍粗一点罢了。 如此说来,方才不借是用了障眼法,以一段枯树枝骗过火蚂蚱,因为它拨的不是宝剑,所以突然中间断裂,火蚂蚱自己用力太猛,而它的后腿弹跳力极强,所以便演了方才那出好戏! 它还在寻觅地上的不借,飞毯岂能那样傻,早已遁去,且不知去向。 咦,既然宝剑不在火蚂蚱手里,又到哪去了? 木子柒急忙四处寻找,可是哪儿也没有,这时,他想起刚才有东西向自己飞来,回忆一下,他向那个方向再看,仍是没有什么发现,这时,情况已经非常危急。 见到可馨被松绑,火蚂蚱气急败坏,狂叫着,蹦跳着,上前抓住欲逃走的可馨,将她挟在腋下,翅膀一振,便欲飞去。 舍利鸟自然不让,立即冲上去,挡在他们的前面。 木子柒手里没武器,那敢贸然前去,只得继续寻觅。 小丫环都要急疯了,大声喊木子柒,让他快些想个办法解救小姐。 木子柒心急如焚,他已经转了好几圈儿,还是没能找到宝剑,他自忖自己不比舍利,虽然武功难与火蚂蚱匹敌,但总归还能抵挡一阵,而自己则不然,仅以一己之肉体凡胎与之拚博,无异于以卵击石,白白送死。 他急得团团转,不想,脚下突地一跘,一跤跌倒,待他爬起来的时候,手触摸到什么上,他转头一看,喜不自禁,原来正是自己那把心爱的宝剑,只是已经深深地插入地下,只隐约地露出一个剑柄,地上草丛浓密,所以几番寻找,也没有发现。 木子柒连忙拨出宝剑,冲上前去。 见到舍利鸟挡住了去路,火蚂蚱气得暴跳如雷,撇下可馨,直扑舍利鸟而去。 因为有了几次接触,舍利鸟对火蚂蚱的招数有些了解,他向后退了几步,以避其锐利。 火蚂蚱张牙舞爪地挠扯了几下后,并没有碰到舍利鸟,愈发恼羞成怒,干脆翅膀一展,发出剧烈的“嘎啦”声,舍利被这声音震得头皮发麻。 此前他本想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寻摸机会,朝火蚂蚱狠命一啄,以将其制服。 谁想此声即出,他被震得头脑发晕,一时间,乱了方寸,连眼睛都看不清东西,甚至不知东南西北,只是在原地转磨磨。 眼看着,火蚂蚱的翅膀一展,向舍利扇去,这一下如果被火蚂蚱击中,舍利鸟不死也得重伤。 舍利自己也深知其利害,迅速地再退后一步,但是火蚂蚱比他快,就在他的脚步还没站稳之时,又是一冲,两个已经脸对脸地贴在一起。 “去你的!”正在千钧一发之际,木子柒及时赶到,抡剑便朝着火蚂蚱使劲刺去,火蚂蚱只顾着舍利,没防木子柒来个突然袭击,虽然它的反应很快,但是这时宝剑已经戳到它的胁下,火蚂蚱一见,大惊失色,连忙撇下舍利鸟,身体一倾,就地一滚,“咕噜咕噜”一连翻了数次,直到撞到一棵大树上,才停下来。 木子柒这时见到,小丫环已经与可馨在一起了,两人正在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他急忙高喊一声:“快跑!” 可馨与小丫环仿佛才醒悟过来,寻找路线,可是,这里山高林密,荆棘丛生,两个小脚女人在平地上行走都多有不便,处于此等险恶去处,她们又能往哪儿跑? 木子柒的话音刚落,天上突然好什么飘来一块云彩,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云彩,原来是不借,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过来,“忽”地一声,落在可馨与小丫环的脚下。 木子柒一见,大喜过望,忙向急于乘胜追击的舍利鸟喊了一声:“别管它了,快些离开这里要紧!” 舍利回头一看,可馨与小丫环已经稳稳当当地坐在不借之上,他非常高兴,但是却没有听从木子柒的告诫,反而继续向着火蚂蚱冲去。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木子柒三人先上去,而自己会飞,留下来断后最合适,待与火蚂蚱打斗一番,不借载他们飞远后,自己再设法逃离也不迟。 木子柒又喊了几声,舍利鸟置若罔闻,冲到火蚂蚱前面,翅膀抖动了一下,然后猛地朝火蚂蚱啄去。 火蚂蚱这时已经站立起来,眼得可馨他们即将逃离远去,它非常焦急,无心与舍利恋战,身体一闪,躲开舍利的攻击,向着那个方向一窜,如同箭一般,“嗖”地一声,直奔可馨而去。 转瞬之间,就追上了不借。 舍利不敢怠慢,随后紧跟。 火蚂蚱嘴一动,如同晴空炸响一声霹雳,震得不借突然一抖,上面的三个人一下子没坐稳,悉数掉落下来。 不借立即向下飞去,想托住三人,可是火蚂蚱比它快得多了,朝着可馨猛扑过去,就在半空中,再次将可馨掳去。 舍利鸟见此情景,眼都红了,“呼,呼!”扇了两下翅膀,顿时刮起一阵狂风,火蚂蚱只顾着可馨,没有防备,顿时被吹得在天空上转悠起来。 但是,它却紧紧地抓住可馨,不肯放松。 且说木子柒与小丫环二人,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眼看着下面就是崇山峻岭,岻岩怪石,这要是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还是不借,向下一倾,就在二人即将落地之时,迅速地降落在他们的下面,及时地托住了木子柒和丫环。 木子柒待坐稳后,再向上面看,天空上的情景又使他焦虑万分,就见舍利鸟乘着火蚂蚱被吹得团团之时,乘机接近了可馨,伸出爪子就要去抓可馨,可是火蚂蚱也不是白给的,虽然舍利给它来了个冷不防,使得它乱了方寸,毕竟功力在身,尽管身体还在不住地旋转,它很快就地稳住了神,见到舍利来袭,生性狡诈的它并没有急于与舍利正面交锋,而是故作慌张,以诱敌深入,旋转着向后退去。 就在舍利的爪子就要抓到可馨之时,佯装晕头涨脑,六神无主的它突然一振,伸出后爪朝着舍利就是一蹬,舍利鸟只想着去抢可馨,再说,这是在空中飞行之际,有谁能顾及到那么多,冷不防一下子被踹到嘴部,鸟的生理结构与人类似,就象在拳击手在比赛中被击中下巴一样,因为它的嘴部同样是一个薄弱部位,经不起重力击打,只这一下,舍利鸟的大脑立即受到强烈的震荡,舍利鸟感到“嗡”的一声,立即失去了意识,翅膀也耷拉下来,随即向下坠去! 这一幕,木子柒看得极其真切,连忙命令不借前去搭救。 其实根本不用他操心,不借早已先行一步,迅速接近了舍利下坠的方向,迎了上前,将处于昏迷状态的舍利接住。 大鸟这时已经浑身瘫软,无力地躺在飞毯之上,鸟嘴一张一合,显示出尚有生命体征。 木子柒与丫环在一旁拼命地摇晃着它,可是只因受到的击打过于强烈,叫了半天也没什么起色。 木子柒想到了人工呼吸,以前从一些资料和电视上观看到这样的事,但那是对人,现在面对的却是鸟,这又该如何处理呢? 第57章 面露疑惑 第57章面露疑惑 他踌躇有倾,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还是小丫环,也不知从哪儿学了一招,她向舍利的颈部观察了一番,伸手过去,木子柒不明白她这是要干嘛,不想,她揪住一根羽毛使劲一拔,竟将其拨了下来。 木子柒疑惑地看着她,小丫环向他莞尔一笑,将羽毛朝着舍利的鼻孔插去,木子柒一见,顿时豁然开朗,好聪明的一个小丫头! 舍利经此一戳,突然周身剧烈地抖动一下,随即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跟着便打了一 个大大的喷嚏,接下来,头便挺了挺,舍利鸟苏醒过来了! 木子柒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地抱了一下小丫环,刚想亲她一下,立即觉出自己有些失态,急忙松开手。 但是这一瞬,他却发现,小丫环的脸上现出怨艾的神色,她悻悻地转过头去,。表情很是沮丧。 舍利鸟一醒过来,立即问他俩,可馨现在如何? 木子柒向天火蚂蚱那个方向看去,只见火蚂蚱已经完全恢复在状态,挟带着可馨振翅逃去。 “快些,快些追去!”舍利大声地叫着。 随之,他突地一跃,直奔火蚂蚱而去。 如果二者徒手比赛,舍利鸟肯定不是火蚂蚱的对手,而现在则不同,火蚂蚱拖着可馨这么一个大活人,再加上可馨不停地挣扎反抗,使得火蚂蚱的飞行速度大打折扣,不一会儿,舍利就追上了他们。 可馨一见舍利接近了自己,感到有了希望,拼命地喊叫。 如果换作别人,火蚂蚱肯定不会这样仁慈,不需要别的,它只要稍微一用力,可馨就会承受不了,不是息而死,就是筋骨断裂。 可是对可馨,它始终不忍心下手,任凭她如何叫骂,脚蹬手刨,火蚂蚱就是不松爪,如同铁箝一般抓住她。 这时,天色逐渐大变,原先尚有些云彩的空中逐渐变得晴空万里,不知为何,上天和下界逐渐地改变了颜色,开始发黄,发亮。 接着,不知从什么地方缓缓地飘来一些彩带,彩带也是黄色的,由浓到淡,且随风袅袅飘曳,黄色之中又带有两条蓝色,彩带共有八条,它们呈放射状向四外散去,而中心显得异常明亮,似乎中间有一个巨大的人形。 再看火蚂蚱这时,忽然放慢的飞行速度,就象失去了重力一样,开始在空中毫无规律地飘浮起来,而它手中的可馨也脱离开去,如它一样,在空中飘起来。 这时,不借载着木子柒和丫环已经随后赶到,说不上怎么回事,不借到了这里也飞不快了,木子柒只觉得晃晃悠悠地,好象是喝醉了酒一样,他赶紧晃了晃头,发觉意识还算清醒,也就是说,并没有昏迷。 这是为什么呢,舍利鸟的翅膀一扇一扇的,可是却总也飞不快,与火蚂蚱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一前一后,象影视剧中的那些慢镜头似的,显得那样轻柔,又是那样的舒缓。 他想喊,可是却发觉声音很小,这是怎么了,他感到有些害怕。 难道自己这是到了宇宙之中,因为宇航员在太空中遨游时,都是呈这种状态,科学上称之为失重。 但那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虽然感到有些意思,但毕竟没有实际体验过。而今自己身临其境,未免觉得有些不适。 同时,也特别担心,总觉得一种看不见的危险正在悄悄地向自己逼近。 不一会儿,那些黄色、蓝色的彩带的中心人形之处逐渐明亮起来,清晰起来,须臾,出现了两道一上一下巨大的光环,上面是红色,下面是蓝色,都镶着白色的边缘,彩带上左右各有坐在光环中的五个人,他们的后面各有两个飘浮在彩云上的飞天。外侧则飘浮着一些彩云,红色光环围绕的是蓝色的云彩,而蓝色光环围绕的则是粉红色的云朵。 蓝色光环下面浮现出一个很大的莲花宝座,上面也是祥云氤氲,宝座下面又托着一个四方的金座,上面镶嵌着五光十色的宝石,翡翠,金光闪闪,亮可炫目。 金座底下则由一个更大的莲花座托着,这个莲花座上坐着九个穿着颜色各异的袈裟的人,他们都面朝着那个巨大的光环。 大光环忽地一闪,令人惊讶的是,瞬间左右各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衣的人,一端量,原来是观音菩萨,他们的头上同样顶着光环,只不过是黄色的。 大莲花座下面缭绕着蓝色的云彩。 不一会儿,光环左右现出一些人,他们头顶着小一些的光环,一左一右各有两个人打着旌旗,在风中猎猎起舞,蓝色的彩带后面跟着出现了金碧辉煌的飞檐琼阁,它的上面飘着云朵,云朵之上各坐着四个衣着深色服装的人,看不清脸面。 这些人的身后是烟云缭绕着绿树和小山丘。 木子柒和小丫环都被惊呆了,因为始终是身不由己,两个不得不互相扯着手,以免飞散开去。 其实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不借现在尚在他们的身体之下,稳稳当当地托着他俩。 木子柒见到,火蚂蚱与可馨已经分隔开来,虽然它多次试图去抓可馨,可是,终因控制不了自己,就始终没有得逞。 可馨看样子也非常担心会被火蚂蚱再次抓去,手脚胡乱地蹬着,划拉着,说也奇怪,此举竟然奏效,可能是凭借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关系,逐渐地,她离火蚂蚱远了不少。 过了片刻,钟銎之声悠然飘起,一点一点的,大光环中心隐隐约约地现出一个人形,起初还看不大清楚,没多长时间,逐渐地越来越清晰,随着声音的增强,那人形愈发清楚起来。 最终彻底现形,原来是一尊顶天立地的活佛,他的头发是蓝色的,身披红色袈裟,一手在上,一手放置于膝上,对眼微闭,口中念念有词。 他左右的所有人立即弯腰曲膝,顶礼膜拜,场面十分宏伟壮观。 如来! 木子柒马上认出来了。 以前都是在影视剧中见到的如来佛,而今有幸亲眼目睹,感觉真是截然不同,如同看电影,同是一部大片,在手机上看与在影院中看的效果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现在同样如此。 规模之宏大,气场之震撼,令人叹为观止。 这时再一看火蚂蚱与舍利鸟,他们两个全部趴在地下,头象捣蒜一样,不住地朝下嗑着,虽然看起来好象头并没有碰到什么东西上,但是却发出“咚咚”的响声,力量之大,声音之响,都让木子柒担心,会不会破了头,嗑出个脑振荡来。 可馨则,见到火蚂蚱在嗑头,顾不上自己了,她急忙乘机划拉几下,如同在游泳一样,飘到木子柒这边,想让木子柒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木子柒喊了数声“离开!” 那不借还是一动不动,木子柒想用脚踢它,一考虑这样未免有些对之不尊重,就用手扯扯,飞毯就向长在地上一样,根本拽不动。 木子柒心一凉,暗中思忖,你可别的呀,怎么着也得把我们带离这个地方,虽然进入了仙境,但这与凡人没多大干系,相反,一旦被他们注意到,说不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而现在,是到了哪儿,都无从得知,假如它不管我们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让我们几个怎么办? 这时,不借的边缘突然缓缓扇动了两下,这是要干嘛,难道是想告诉我,要我放心的意思? 看来这个不借真是一身孩子气,见到热闹就不想动地方。 如果真是那样,倒也没啥,只要能安全返航,在这儿多看一会也无妨,现在还能有什么辙呢,唯有往好地方想了。 他看了一下可馨,意思让她放心。 可馨惊魂不定,身体还在轻微地颤抖着,小丫环看出来了,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嘴里不住的说着什么,因为周围声音太杂,听不大清楚。 忽然,高入云天的如来睁开了眼睛,他的宽厚的嘴唇嚅动了几下,随之,震天动地,一个深沉有力的声音骤然响起,好似次声波,虽然低沉,却是异常铿锵有力,木子柒只觉得全身心都引起了共鸣。 “下面为何方妖孽作祟,如此吵闹?”如来开口了。 天上地下立即回荡起来,余音袅袅,绵延不绝。 这时,从他们的后面走出两个人来,一个高大威猛,一手持伞,一手拄着长柄幡。木子柒知道,这是天神俱毗罗,别名施财天,是北方的守护神,又是财富之神。 另一个则持一条蛇一样的武器,这个人是西方广目天王“毗楼博叉”,能以净天眼随时观察世界,护持人民,手中所持武器取名“紫金龙”。 二神脚踏白云,飘到火蚂蚱和舍利身部,仔细地察看了一番,然后轻柔地飘向如来,在半空中跪下秉报:“呈上如来,此为佛祖蒹葭手中的舍利和座下的一只野蚂蚱。” 声音威严,且非常响亮。 如来一听,连忙低头看自己的手上,发觉确实少了一颗佛珠,但还是面露疑惑之色。 第58章 一介草虫 第58章一介草虫 广目天王“毗楼博叉”告诉如来:“此只火蚂蚱是于众神不经意之间混入佛界,多年来潜伏于此,只因其勤敏好学,被其修成一些神功,故而成魔,今日在下界滋事,不知为何大胆妄为,又闹腾至此。” 如来一听,面色大变,历声喝道:“可恶蝗虫,何敢如此胆大包天,多年藏匿座下偷艺,没有追究,已属尔之大幸,为何贼心不死,又滋生事端,实乃不可饶恕之徒,速速拿下,严惩不贷!” “嗷!”天上地下腾起一片响应之声,听起来惊心动魄,振聋发馈。 二神立即响应,转身便要擒拿。 “且慢!”突听得火蚂蚱高声大叫,说着,它一下子挺起身来,二神立即呵斥:“大胆,面对如来圣上,岂敢如此不尊!” 只觉得天空一暗,是如来伸出手来,淳厚的声音响起:“其站立讲亦可,让诸神一起听来,也好作一公正之评判。” 二神听如来发话,遂不敢再言语。 火蚂蚱振了两下翅膀,立即响起一阵震耳的“嘎啦嘎啦”之声,此举立即引起一片非议之声,都为这个火蚂蚱如此张狂而感到愤然,有些已在跃跃欲试,欲刹其威风。 如来微微摇头,众神才安静下来。 火蚂蚱现在并没有丝毫畏惧之色,面对着神圣的如来,它慷慨陈词:“吾为一介草虫,今天能昂首立于诸多神圣之前,实乃吾一生之大幸,然此都仪仗如来佛祖的恩泽。” “圣上面前,言语从简,莫要罗唣!”二神厉声喝道。 真不愧为佛祖,宽宏大量,他摆摆手,轻声说道:“任其讲述下去。” 火蚂蚱镇定自若,它回头寻觅了一下,木子柒三个都知道,这必是在找可馨,待二者目光相对之色,可馨急忙垂下头,不敢与之正视。 而火蚂蚱则不然,见此,它立即挺直了身体,一双复眼似乎顿时一亮,为什么要说似乎呢! 因为凡是玩过蚂蚱的人都知道,它那双眼睛总是给人一种瞪着的感觉,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如今成了仙抑或是魔,还是没有什么本质意义上的改变,所谓的一亮只不过是木子柒一行的主观感觉罢了。 “人为下界生灵之首,他们有七情六欲,他们有烦恼苦闷,普天之下,如果没有你们神圣在上,他们则是苍穹之下的主宰,他们可以任意屠戮残杀任何生物,我们地上无数的生灵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想让你生,你就生;想让你死,你必死无疑。 “对此,吾等万千物种均是无可奈何。然而,吾常听人间流传有一句话:天生我才必有用。既然如此,同是被上天赐予生命的我们,为什么就没有人那种权利,他们有的,我们也应当一样不少。 “然而几千年过去,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法则还是那个法则,他们继续骄奢淫逸,胡作非为,使生灵涂炭。没有谁能改变之。 ”既然生存都无法保障,更无处谈及其他,想平安度过有生之年都成了一种妄想。 “对此,其他生物无不痛心疾首,恨之入骨,在我们短暂有限的生命之中,谁都想颠复此局面。 “可是一切都是上天注定,我们终是无法改变丝毫。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我被风吹到佛祖身边,这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顿时使吾之奢望有了实现的可能,当发现自己即将由一个微不足道的生命变化为千万年来一直苦苦幻想的神仙时,吾之内心是何等的激动,何等的狂喜。 “从那一天起,吾便暗中发誓,一定要潜心修炼,吾之目标就是有朝一日象人那样立足于这个苍茫大地,成为世间的主宰,到后来,待吾发现,吾的实际功力早已超过凡人,甚至可与神仙比肩之时,心中之喜悦更是无法形容。 “人间还有一句话,骄奢生淫x,饥饿起盗心。 “吾虽未富贵,但自从具有神功后,便开始滋生一些非份之念,吾知此为大逆不道,此为天理不容,但强烈的欲念使自己无法控制自己。尤其听到佛祖与舍利鸟之间有关可馨之对话后,吾愈发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欲望,经过权衡对比,加之舍利鸟求爱受挫,吾便觉得机会已到,决定取而代之。 “当你真的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你的眼中除了她,整个世界都不存在。 “有些人,过了那一瞬,这一辈子都不会在一起。但有一种感觉,却可以藏在心里守一辈子。 “爱之可怕,便是来不及防范,也来不及招架,没有人是准备好的。 “我对可馨姑娘就是如此,此前在佛祖蒹葭与舍利谈论她的时候,吾并未在意,而当我真正见到她本人的时候,就象一个禁锢于地狱之中的人,突然走出黑暗,当见到了灿烂的阳光的一刹那,他眩目了,他惊骇了,发觉那那站在面前的,正是几千里魂牵梦绕,如影随形的她! ”她是吾遗忘千年的红颜知己,她是吾染尽了红尘,散尽了伤感的思念。 “吾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所震撼,所激动,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我,不知所措,浑身战慄,此刻的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紧紧地围绕在她的身边,生怕离开她半步。 “只从吾具备了神力之后,相应地,吾也明白了许许多多事理,我知道,在人世间,男女之间的感情有时是需要培养的,不象有些事物那样,可以一蹴而就。吾发现,这个可馨对吾极其反感,对此,吾并不放在心上,亦没有半点怪罪之意,我相信人间的那一句话: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执子之手,与子共著。执子之手,与子同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吾深深的相信,与可馨相遇是一种缘,既然称作缘,那就不应当轻易放弃。 “吾还相信,让你笑得最甜,让你痛得最深,往往有一处美丽的伤口,成为你身体上不能愈合的一部分! “人生,总会有不期而遇的温暖,和生生不息的希望。在人来人往,聚散分离的人生旅途中,在各自不同的生命轨迹上,在不同经历的心海中,能够彼此相遇、相聚、相逢,可以说是一种幸运,缘份不是时刻都会有的,应该珍惜得来不易的缘。岁月就像一条河,左岸是无法忘却的回忆,右岸是值得把握的青春年华,中间飞快流淌的,是隐隐的伤感。世间有许多美好的东西,但真正属于自己的却并不多。看庭前花开花落,荣辱不惊,望天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在这个纷绕的世界里,能够学会用一颗平常的心去对待周围的一切,也是一种境界! ”于佛祖座下几千年,我见识了下界太多的风风雨雨,我识睹了无尽的悲欢离合。与在场的三个人类比,吾通晓的道理要比他们多出无数倍。 “但是有一点,吾还是错误地估计了自己,感情这东西有时很让人费解,凭吾现在之功力,吾可以实现可馨所需要的一切,但是,她却毫不为之动心,从常规上分析,简直不可理喻。 “自从吾修炼得道后,几千年间,吾时常观察人世间的诸生百态,我发现了一个规律,即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亲朋道义因财失,父子情怀为利休。 “纵观历代权贵豪绅,有几个不是投机钻营,巧取豪夺。 “更有历代官宦重臣贪赃枉法之事,数不胜数。 “蔡京:北宋时的宰相。在获得宋徽宗信任之后,通过替皇上做“御笔手诏”的特权,大肆任用私人,公然设俸禄优厚的官职数百,然后出卖。又借为皇帝建园林之名大肆收敛“花石纲”。有田地50多万亩。钦宗继位后流放海南而死。 “严嵩、严世藩父子:明代大学士(相当于宰相)。严嵩入阁后又把其子严世藩拉进朝中为官。父子两人把持朝政,有“大丞相、小丞相”称号。他们牢牢把握锦衣卫,对忠良大加残害,卖官鬻爵聚敛私产。被抄家时,有田地百万亩以上,房屋8000多间,黄金和金器3万多两,银子银器200多万两,等于国库的一年总收入。 ”官员尚且如此,平民亦不应例外。庶民百姓,布衣苍生终生追求的的什么,不都是这些吗,很多人为了蝇头小利,不惜铤而走险,杀人越货;有的人为了升官发财,尔睿我诈,相互倾轧;更假公济私损公肥私,更有人为之分子兄弟反目成仇,拔刀相向。 “我以为,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他们,她们最需要的莫过于荣华富贵,金银财宝,只要你有了这些,世上那些视金钱如生命的芸芸众生,岂有不动心的道理? 木子柒忽觉脖子里一凉,他吃了一惊,伸手一摸…… 第59章 荡气回肠 第59章荡气回肠 原来是一滴露水从一棵树上落了下来,掉入自己的脖领之中。 火蚂蚱仍在慷慨陈词: “既然可馨并未看重我,可能是出于视我其貌不扬,没有世人所谓的富贵相的缘故,自以为悟到了真谛的我,心中大悦,暗中思忖:此有何难,即已修炼到如此境界,那些于我来说犹如探囊取物,召之即来,于是,我便使尽了浑身解数,向她展示,向他炫耀,可是让我惊奇的是,她却如同冰人,丝毫不为所动。 “我感到惊奇,我感到无法理解,世上竟有这样的人? “反复思考,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即,钱可以买来房子,但买不到家;钱可以抱回美人,但换不来真情;钱可以奴役肉体,但不能锁住灵魂。 “这个世界,钱可以买到很多东西,但别指望,钱可以买到一切。 “几经与可馨小姐对话后,才发觉自己此举实属痴心妄想,吾之命运早已天定,此生此世,吾绝对不会享有人类之幸福,此不能怪罪任何人,包括佛祖。 我寒心,我只觉得天地无光,生命变得毫无意义。 “吾万念俱灰,更对未来彻底失去了信心,尽管我苦心修炼,却没有任何价值。 此刻,我等中间也有人类,他们一定懂得吾现在内心之纠结,当发现一个你恨不能将心挖出去,剖开来给她看,向她表白时,对方却无动于衷,并现出一种厌恶之情,甚至唯恐避不及之时,你该是一种何等心情,可以说,吾死的心都有了。 “此无异于一团熊熊的烈火突然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满腔热情的我如同被人当头击了一棒,听到可馨冷冰冰地递出那些回绝的答话后,我立即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是好。 “吾之努力犹如竹篮打水一场空,可馨之心坚如磐石,不为所动。 “她颠覆了以往吾对人之理解,当吾明白了世间还有如此的另类后,不但没有为自己的苦苦追求遭到拒绝而懊恼忌恨,反而,吾更加敬重她。 “与此同时,吾开始反思自己,几番权衡,自愧不如,同时也感到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吾今业已丧失了存活于天下之动力,真欲一死了之,然一旦念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句话时,又犹豫不决。 “我身为昆虫,生来便不知父母为谁,但是若自暴自弃,却又深感惋惜,佛祖在上,我将何去何从?” 火蚂蚱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虽然冗长,在场的人,包括神,以及如来却都在静默地倾听,且十分入神,整个一个宏大的场面,除了火蚂蚱铿锵有力的陈述之外,再没有一点声息,诸多令人望而生畏,冷峻威严的诸神们均目不转睛地看着火蚂蚱。 它的问话无人回应。 火蚂蚱说到激动之处,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暂时停止了讲述,它深深的弯下腰去,时间不长,又抬起头来,转身向可馨,木子柒担心它会伤害到姑娘,不禁向前走了两步。 而舍利鸟同样也扑扇起翅膀,准备有所行动。 火蚂蚱摇了摇头,仰面朝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在人与神们疑惑之际,它突如其来地向西方广目天王“毗楼博叉”冲去,全场顿时一片惊恐哗然,火蚂蚱猛地扑向其手中所持武器——“紫金龙”,只听得惊天动地地一声巨响,瞬时间,如同引爆了一颗巨型炸弹,就见火蚂蚱突然爆裂开来! 不愧身为人人敬仰的神圣佛祖,处乱不惊,尽管脚下纷纭混杂,如来依然纹丝不动,稳坐圣坛。 此时,已经为傍晚时分,太阳西下,奇怪得很,木子柒却没有发现晚霞,天空依然是一片蔚蓝色,他正在感到惊奇之时,就见火蚂蚱突地燃烧起来,火势异常凶猛迅捷,须臾之间,便燃及整个天空,也就是说,将西天彻底烧红! 此刻,木子柒发现,如来的面部也被映红,但是佛祖依旧端坐不动,自然,其他诸神虽然慌张,但却没有一个敢于挪动一下的。 说来也令人惊诧,那火虽然凶猛,可是却无法燃及他们,仿佛在他们与烈火之间存在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这时,如从大地深处涌上来一样,一个粗犷宏亮的声音,象炸雷一样冲上天际,在西天之上,在熊熊烈焰尖端震响:“可馨,此为吾送与你最后一道靓丽的风景,从今以后,人世间每逢傍晚之际,普天之下,五洲四海,无一例外,都会目睹到西天那片灿烂绚丽的晚霞,它为这个世界平添了如此美丽的景色的同时,也凄惨地燃烧了自己,它不求回报,只愿博得心中所爱一丝笑靥,可馨,可惜我现在已经看不到你了,但吾仍要问一句,此刻你在笑吗,如是这样,此生足矣,足矣…… 这声音雷霆万钧,绵延不绝,回荡在无尽的苍穹,萦绕在火红的烈焰之上,直至太阳西沉之后,方才逐渐逝去….. 万籁俱寂,偌大场面鸦雀无声,不知过了多久…… 就见亮光一闪,面前所有的一切突然化为乌有,只剩下一弯明月悬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之上,低眸沉思。 他们的周围是一片参天大树和崇山峻岭,夜风如一缕薄薄的轻纱,轻柔拂来,“呜嗷——”山谷里响起一声悠长的叫声,好象是狼在嗥叫。 木子柒觉得自己的胳膊突地被四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定睛一看,是可馨与小丫环,只她俩惊恐四顾,情不自禁地依靠在自己的身边。 木子柒再找舍利,哪里还见踪影? 再一想,这也并不奇怪,佛祖在上,他岂敢还滞留于人间? 正要琢磨着该如何离开此地之时,忽觉地面一软,原来是不借,由于精神过于集中,近于忘乎所以,便忘记了它的存在。 没等他们再想什么,不借已经腾空而起,向着深沉的夜空飞去。 郭子这时方才理解火蚂蚱为何选择向西方逃遁,它是欲将影响做大! 如此说来,亘古之时,天空并无晚霞,而后人们所见,实为火蚂蚱殉情后之化身? 木子柒想问二位女子,但环顾四周,却空无一人,再一察看,自己已经身处原来的房间之中,而不借也不知去向,寻找多时,才于角落处发现一张卷起的毛毯,从侧面看来,好象是羊毛编织的,看样子做工不错…… 木子柒怅然若失,半晌无语。 百无聊赖的他,无奈之极,懒懒地坐在那里,不知干什么好,再次抚摸一番不借之后,见到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本想回去品茶,转念一琢磨,还是再看一会儿为好。 谁想,正是看了这一会儿,接下来又引发了一段荡气回肠的故事…… 目光便转向别处,他见到不借的后面有一个鼎,样子很是奇特,勾起了他的兴趣,此前,他去南方旅游时,在嵩山一座寺庙里就摆着九个这样的鼎,一位和尚向他们介绍说,这就是史上相传的九鼎,但是他事先声明,这都是赝品,也就是复制的,至于真的嘛,早已不知去向,他向大家讲过一个故事,介绍了宝物的来历。 他说:据文献记载.夏代铸造了象征中央政权的九鼎。 夏灭亡后,九鼎传到商王室手里,商朝治国六百年后,由于封王昏庸暴虐,使得社会动x乱,国力衰微,商的附属国周在周武王的率领下,联合诸侯国讨伐商针,灭商建周,九鼎旋即成为周王室的镇国之宝。 春秋时.诸侯国势力不断强大,周朝统治日渐衰落,名存实亡。 齐、晋、秦、楚、宋五霸先后称逐,欲取代周王室的统治地位。 公元前606年,楚庄王把军队开到周王室的边界上,周定王惊慌失措,派大夫王孙满前去慰劳。 楚庄王心怀叵测,趁机向王孙满询问九鼎的情况。王孙满告诉楚庄王,九鼎是夏禹时用各诸侯国朝贡的钢铸造的,鼎上铸有全国九州的山川名物,象征九州一统。 九鼎是神圣的镇国之宝。 夏暴虐,被商朝推翻统治,九鼎传给商汤,商纣王荒淫,被周所灭,九鼎传给周武王,现在必然还保存在周王室。 楚庄王问鼎自讨没趣,只好带兵回国。 后来,晋、齐、秦、宋先后兵临周境,欲图九鼎。<国策·东周策>记载了齐国向周王索求九鼎的一段趣事:先是诸侯国秦举兵向周王索求九鼎,周王非常担心王位不保,向颜率询问对策,颜率说,大王勿忧,我们可以向齐国请求救兵。颜率到齐,对齐王说:秦实在无理,欲兴兵临周而求九鼎,周王认为,将九鼎给秦不如给比秦强大的齐国。 齐王非常高兴.发兵五万人.使秦兵败退。 之后,齐又借机索求九鼎,周王十分担心,再派颜率至齐,对齐王说:周室深明大义,如果您能保证王室君臣父子的安全,可以献出九鼎,但齐在东方,中间经过数国,不知你如何把九鼎平安地运送到齐国?齐王说:经过梁国。颜率说:不可! 要不说,颜率这个人说话还挺有风趣的,往下看,便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了。 第60章 天下闻名 第60章天下闻名 颜率说,鼎一旦入梁,恐怕难以再运出来,因为梁国的人十分贪恋,什么东西都是好的,是些兽过留皮,雁过拔毛,佛面剥金,抠腚吮指的主儿,断然不可。 齐王笑了,说:那就经过楚国。 颜率说:也不可,楚之君臣,很久就欲得九鼎,若入楚,鼎一定运不过来。齐王说:那怎么办呢?颜率说:以前周取代商而得九鼎,运一个鼎需九万人,运九鼎要九九八十一万人。今大王纵有其人,又从哪条路运出呢?齐王说:难道你最初所说的不算数了?颜率说:我怎敢欺骗您,只是眼下不行,王室会做好准备,待机会合适时再给您。 这样,齐王无奈,停让了索要九鼎。 周王室覆亡后,鼎先被秦窃取,后为宋所获,到宋被吞并后,鼎湮没,未再现。据传,公元前296年,秦昭襄王夺得九鼎,运经泗水时,一鼎突然落入水中.打捞不得,只好将八鼎运抵咸阳。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于公元前219年南巡时,曾遣干人,到泗水中打捞宝鼎。 在两汉时期,人们经常将“泗水捞鼎”的内容刻制在画像砖或画像石上。1998年,山东微山县将军庙村的村民在山上挖沙时发现一座汉代画像石基。基中东壁石的右格刻“泗水捞鼎”图,泗河刻为井状,井上有三角支架,支架上有两只滑轮,井两旁各有四人拉绳升鼎;井内刻一鼎,三足双耳,向左倾斜.鼎内一龙头伸出,咬断绳索,鼎下有鱼;井上有一亭台,内坐一人观看升鼎。这块画像石具有明显的西汉晚期风格,说明在这个时期,人们依然对九鼎的下落抱有浓厚的兴趣。 清朝几位著名学者由此推断,东周势力衰弱,九鼎势将不保,再加经济困难,便毁鼎铸钱,对外诡称丢失,不知去向。但此说于史无证,因为纵观涉及九鼎的史籍,均无销毁的记载。且不合情理。九鼎既然被周人视为天命之所在,怎能自行销毁? 迄今为止已出土商、周铜鼎数以千、万计。如著名的司母戊鼎,重875公斤,是世界上最大的青铜器。毛公鼎铭文长达410个字,是青铜器铭文中最长的,竟没有一件夏朝的铸鼎发现。 想到这,就凑到近前仔细查看,就见那些锈蚀不堪,斑驳陆离,极难辨认的文字之间,隐隐约约地似乎有个周的字样。 木子柒心里一亮,难道这就是千古年来,人们一直苦苦寻找的第九鼎吗,他再观察了一下上面的纹路和外观样式,发觉与那次见到的非常相象。 有一点可以肯定,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些宝物全是真品,此前的几个宝物就是最好的证明,假的如何能那样神奇。 他在琢磨,如果这个也能象前几个那样,更可证明这一点。 他蹲在鼎的前面,不住地抚摸着,使他兴奋的是,随着自己的抚摸,那鼎竟发出低沉的“嗡嗡”声,这声音听起来苍凉悲壮,且显得特别悠长辽远,不禁使人联想起那古代的战场厮杀场面, 脑海中也油然浮起唐代卢纶《塞下曲》:“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那首诗句。 他本以为会象此前那样有奇迹发生,可是等了半天,那铜鼎只是不停地响着,却并没有变化,不多时,他的手都被磨痛了,鼎还是依然如故,不觉有些灰心丧气。 立起身来,想再去看看其他的宝物,他想了,趁着自己还没完婚之前这段时间,好好地把玩一下这些宝物,如果结婚以后,一定不会如此自由。 使他回味无穷的是,回想到那些惊心动魄的经历,和几个让人终身难忘的美女,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 转念一琢磨,又觉得不应当那样,熙雯对自己一往情深,自己再对别的女人有非份之念,未免有些对不起这个痴情的姑娘。 但是,人非木石,想往美好的事物是人的天性,他觉得自己这样想没有错,只要是能把持住自己,如同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也是无可厚非的。 他觉得,此前遇到的虽然都是一些可望而不可及的人和事,就象一场场的美梦那样虚无飘渺,来去无踪,但是却始终无法忘怀。 再说了,真实与虚妄又有什么关系,讲起来,人的一生不就等于一场梦吗。 与其百无聊赖地在这四处闲逛,倒不如去梦游一番,在得到心理满足的同时,回味一下历史遗事,倒也不失为一大乐趣。 如此一想,木子柒感到心安理得。 …… 边走边想,一不小心,头竟然碰到一根石柱子上,木子柒这才猛醒过来,端量一下好象又不大象柱子,似乎有些象桥墩,不觉有些生气,这些家人真是乱来,这是从哪里搞来的东西,放在宝物一起? 不想,这个念头一旦冒出,自己顿时进入到另一番天地。 展现在面前的是一座村落, 清晨,瓦蓝瓦蓝的天空云雾缭绕,周围的景物一片朦胧,就好像童话里的仙境,一会儿,太阳从东边冉冉升起,雾也渐渐消失,村子里屋顶上飘着袅袅炊烟,站在宁静的山脚下放眼眺望,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就像一片绿色的海洋,漫山遍野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像是给山穿了一件朴素雅洁的花裙子,下边还镶着像绿宝石一样的花边,蓝天白云之间陡峭的岩石形态万千,一泓清溪顺着山势蜿蜒而下,溪水撞击在岩石上“叮咚”作响,弹唱着欢畅的乐曲,溪下光滑的鹅卵石清晰可见,高山流云也倒影在其中,一群小鱼在水里欢快的游着,一阵风吹过,水面上荡起了一道道波纹,从远处传来了百灵鸟的歌声,木子柒被眼前的一切迷住了,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在田埂旁边,会看见几片小小的鱼塘,鱼儿快活的在水中游来游去,偶尔几只小虾剑一样窜过.鱼塘里还有一些荷花,亭亭玉立.乡亲们有的在喂鱼,有的在垂钓……真是其乐融融。 来到小河边,经常会瞧见一群鸭子在水中嬉戏.它们一会儿跌入水底,一会儿又立在水面上,似乎是孩子在打秋千,可顽皮了.还有一些鸭子,大摇大摆的,在河岸上走来走去,觉得自己就是世界的主宰.… 木子柒疑惑四顾,自己这是来到什么地方了? 他走进村庄,想找个人询问一下。 来到一个门前,恰好出来一个年青人,见到他,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下,问木子柒:“客官好象是外乡人了?” 木子柒忙向他作了个揖:“说得正是,我初来乍到,不知这是到哪儿了,想找个人打听一下。” 那个人回了一下礼,对木子柒说:“我们这里是曲阜,天下闻名的孔圣人就在这里居住。” 木子柒听后,吃了一惊,孔圣人不就是孔子吗? 这么说,我这是来到数千年前春秋时期的山东省了! 那年青人见木子柒面露疑惑,以为他没听清楚,又说了一遍,木子柒点点头,私下里却欣喜不止。 这真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天来到曲阜,有可能与孔子谋面,实乃三生有幸。 “客官从何而来?”木子柒正想着,那年青人又问他。 “我——”木子柒想告诉他自己从现代来,一琢磨,他听后肯定会感到云山雾罩的,还难以向他解释,随口编个吧,他不假思索地说:”我来自山西……” 因为在上学的时候,地理没有学好,一时间,他想不起山东省与哪个省接壤,干脆胡诌一个。 “山西?”那年青人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下木子柒,“那可是个路途遥远的地方啊,客官又是如何过来的呢,看你这样子,浑身上下干净利落,丝毫没有长途跋涉,鞍马劳顿的样子,真乃奇事也。” 木子柒一听,顿时想起,这山东与山西听起来象是不远,从字面上看,似乎就是隔着一座山似的,守则相去甚远,就凭自己这点有限的知识,一时还无法计算出有多远,现在经他一提醒,才觉得自己不应当乱说一气,小伙子说的对,走那么远的路程,即无车,又无马,只凭两腿,走到这里,还不定作践成什么样子哩。 他心里暗自窃笑,忙解释说:“在下说的是自己的祖籍,其实我已经来到山东境界一年多了,一直借住在山后的一个亲戚家里,今天闲来无事,到此闲逛,不想走到这里来,多有打扰,不好意思。” 那年青人听了,不由得笑了起来:“客官的话听起来甚是有趣,根本不象是在此地逗留好久的人,敢问你借住在那边谁家吗?” 木子柒听了,心中有些不安,心想,这个小伙子,说话干嘛要追根问底的,看来,他不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一定交往很广,我不能诌下去了,以免被问出露洞破绽,遭人耻笑。 便打叉说:“我走得路远,口中有些渴,能不能给点水喝?” 那年青人一听,连忙表示谦意:“舍下无礼,客官初来吾家,接待不周,还望见谅。” 说着,就把木子柒向屋里让,他自己先走几步,去堂屋的角落处,掀开一个水缸的盖帘…… “等等!”这时,突然从外面跑进一个小娃子…… 第61章 古道热肠 第61章古道热肠 小娃子冲进来,手便伸进缸里,摸索了一会,竟然从里面拽出一条大鲤鱼来,向年轻人笑笑,转身就跑出门外。 气得年轻人直骂:“好不淘气的娃子,如何将鱼放进水缸里!” 他脸上露出谦意,告诉木子柒,这水没法喝了。 木子柒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在乡下,喝河水是常事,河里面鱼鳖虾蟹一样儿也不缺,上来渴劲儿,谁还管那个,不都是照喝不误吗。 那年轻人执意不肯,现巴巴地去外面挑了一担水。 取来一只金黄色的水瓢,在水桶里舀了一瓢水,双手递给木子柒。 木子柒本想一手去拿,一见到对方毕恭毕敬的样子,便是伸出双手接过。 他只想喝两口,意思意思就行了,不想,一口喝下去,只觉得这水质异常清洌可口,甘甜无比,水一下肚,只觉得神清气爽。 他真想问:你这是什么水,我年龄虽然不算大,但是打记事起,从来就没喝过如此好喝的水!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想,还是稳重一些好,不要口无遮拦,省得被人见怪。 他暗中思忖,个中原因不外乎是古代的生态环境没有受到工业污染的缘故,所以水才如此好喝。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一大瓢水全被他喝光了。 年青人以为他真是口渴,似乎没喝够,便又给他舀了一瓢,木子柒想喝,可是一摸肚子,早已鼔得老高,便摆了摆手。 “客官尽管敞开肚皮喝,在下这里水是不用花银子的。”这个小伙子又劝他。 木子柒心想,你这个人真是啰嗦,人家不喝就别让喝了呗,难道你这水是踹不出去的货,非得尽快地让人喝完才行? 木子柒再次拒绝了。 木子柒理解错了,其实这个小伙子是个极其热心的人,对谁都是这样。 正在此时,院子进来一个中年人。 小伙子叫他二叔,二叔进来就问:“楚生,你家可有盐?我想借点。” 原来他的名字叫畜生! 木子柒在心里想,这古代人挺有意思,还有叫这个名字的? 接下来才知道,人家姓楚,名叫楚生。 楚生去自家的碗柜里看了一下,拿出一个坛子来,摇晃了一下,发觉是空的,楚生的眉头皱了皱,回头看了一下二叔,发现对方正在向门外望着,因为他还领着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正在外面逗着狗玩,大概是生怕被狗咬着,有些不放心,一直在盯着他。 楚生便说:“你稍等一下,碗柜里的用完了,但是我里屋还有,这就进去拿来。” 木子柒却发现楚生并没有进到里屋,而是悄悄从后门出去,不一会儿,返回来,手里拿着一碗盐,递给了二叔。 随之,后门跟进来一个妇女,对楚生说:“我不着急,那盐你就随便用吧,我家里还有。” 木子柒明白,他这是向邻居借来的盐,并说这是自己的,就送给了那位二叔。 噢,木子柒一下子想起来秋时期一个挺有名的故事,他看过一篇文章,上面介绍过有个年轻人与圣人孔子是同乡,人为人正直,乐于助人,和朋友交往很守信用,受到四乡八邻的普遍赞誉。 他知道,后来,年轻人借醋这件事被孔子知道后,曾以乡里老大的身份,批评他为人不诚实,有点弄虚作假。 但那个年轻人却不以为然,他认为帮助别人是应该的,虽然说了谎,但出发点是对的,谎言不也有美丽的吗? 木子柒一想,别看孔子身为圣人,现在看来,有些观点还是值得商榷的,就说事,年轻人其实做得很对,却招来孔子的非议,现在分析起来,普遍认为孔子的观点是不正确的,热情为人是好事,应当提倡才是。 楚生似乎与那个年轻人一样,是个热心人,听说木子柒暂时并无地方居住,立即要将自己的另一个屋腾出,要留下他来,木子柒一听,本欲不答应,心想,这个人是怎么了,要知道,我与他萍水相逢,从不认识,他如何就敢让一个陌生人随便在自己家住下呢,这要是在现代,简直是不可手思议的事。 头些日子,电视上还播出一则新闻哩,说是一个中年妇女,在网上结识了一个男网友,不几天就领回家了。 应当说是这个妇女事做的有些过了,非亲非故,做为一个独身女人,倒底出于什么目的,竟然如此大胆地把一个大男人领到家里居住呢,还给他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 不过仔细想起来,这也可能是妇女就是看好了那个男人,但是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操之过急,起码也得交往一段时间,觉得彼此之间有些了解以后再考虑进一步发展关系也不迟啊。 有人则说,这个妇女不正经,如此看来,这种说法也不为过。 结果以后的事情便可想而知,第二天,那个男人便将她家所有值钱的东西席卷一空,来个不辞而别。 妇女这才后悔不迭,大呼上当,当即去报了警。 当知道事情真相后,连警察都批评她交友不慎,不该如此鲁莽。 有人说她这还是幸运的,如果碰上某些心狠手辣的歹徒,说不定会出什么大事呢! 经不住楚生满腔热情的挽留,再一想,前几回一直处于惊心动魄的状态,总是疲于奔命,惶惶不可终日,这次来到一个宁静祥和的处所,何不逍遥自在一回,也好松弛一下紧绷的神经。 于是,就答应了。 楚生一见,异常欢喜,立即就忙乎起来,木子柒看到这情形,觉得过意不去,也跟他一起收拾。 两人不一会儿就把东西搬了出去,将屋里拾缀得窗明几净,整整齐齐。 楚生真够实在的,把自己家的一床新被也拿了出来,木子柒见了,说什么也不让。 他在心里想,自己只不过暂时栖息于此,也不知能住几天,说不定明天就离去了呢,如何好意思盖人家的新被? 见他执意不肯,楚生无法,只得换了一床半新不旧的送过来。 楚生与木子柒一见如故,甚至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告诉木子柒,自己家兄弟五个,他们都已成家立业,搬出去单过,唯有自己一人与父母在一起。 这几日父母到外乡亲戚家串门去了,留下他一人自己在家,恰逢他来了,正好,两个人在一起也不孤单。 这个楚生也非常健谈,说了一阵,很神秘地压低了声音,他小声告诉木子柒,自己其实不是现在父母亲生的,至于自己的父母是谁,他也不知道,只听说是父母因为养活不起,才将他送人的。 木子柒感到很是意外,他这个人真有意思,初次见面,咋的什么都说呢? 他想问他,是否还忌恨自己的父母,不该如此狠心,将自己送给外人,思忖了一下,又忍了回去。 楚生告诉木子柒,他至今尚未婚配,四邻五舍见他为人善良,都想为他说媒搭桥,可是介绍了几个,都因他家庭情况不佳,一一告吹。 不过,对此,楚生并不放在心上,他说,婚姻这事得讲究缘。 “无缘对面不相识,有缘千里来相会,对吗?”楚生笑着对木子柒讲,这个年青人生就一张圆脸,眼睛不大,一笑,眯成两条线,腮上随之现出两个酒窝,给人一种实在有趣的感觉。 木子柒感到很奇怪,他这话怎么与现代人口吻一样,转念一想,其实现在的很多语言都是自古代流传下来的,又经历代人们发扬光大,沿用至今。 所以也不足为奇。 楚生说了很长时间,此期间,木子柒根本就插不上嘴。 楚生说完了自己,又说别人,嘴总不肯闲着,天南地北,五湖四海,东拉西扯,滔滔不绝。 木子柒感到很是诧异,看来他年纪不大,如何知识如此渊博呢,看来是与孔子同乡不无关系,从他言谈之间也证明了这一点,他告诉木子柒,其实他一天学也没上,只是因为他与村里的几个人经常去孔圣人那里去玩,有事无事地,还帮着孔子干些活,一来二去,经常受圣人点拨指教,有意无意间地学了不少知识。 木子柒心想,那句老话说得真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与圣人比邻同乡就是不一样,为人处事,言谈举止都殊于常人。 第二天一大早,木子柒还没起床,楚生家来了一个老者,他看起来年纪不小了,走路颤颤巍巍,语言也不大清楚,与楚生说了几句话,声音很小,乡音又太重,木子柒一句也没听清楚。 待老者走后,楚生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并要木子柒一起去。 木子柒来此闲得百无聊赖,听说出门,很是高兴。 楚生在厢房推出一辆独轮车,两人一起来到旁边的一家,进去一看,又是那个老者,原来,这个老人有一个远方亲戚送他一些猪肉,因为他孤身一人,一时吃不了那么多,教想求楚生帮助他去集上卖掉,楚生自然痛快地答应了。 谁想,此行竟惹出麻烦。 第62章 瘦骨嶙峋 第62章瘦骨嶙峋 楚生推着车在前,木子柒跟随其后,两人有说有笑地向集上走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集上,他们找了一个地方,将猪肉摆上,等待买主,因为这猪肉不错,很快便卖光。 他俩在集上闲逛近中午,回来了。 回家后,楚生将卖的钱交给了老人,两人回到家。 在家里没坐多久,外面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好象是跑来的,木子柒一看,这个人挺面熟,再一想,在集上见过,在他们卖肉的时候,他还在旁边站了一阵,当时与楚生打过招呼,原来他是楚生的邻居。 他一进门,就对楚生说:“楚生,我刚才在集上时,见到买你肉的那个人手里拿的肉好象有些端倪,我装着打听行情,仔细看视了一下,发现肉里有些米粒似的东西。“ 楚生一听,脸色大变,立即坐不住了,他急忙问那邻居:“那人哪里去了,待我去找他!” 说着,他就急忙急火地跑出门外,木子柒也跟了出来。 两人不一会儿就返回集上。 这时,集已经散了,唯余下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在收拾东西。 楚生问他们,方才买肉的那个人是哪的人,去哪了。 可是那几个人都不认识。 楚生一听,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木子柒比他能镇静一些,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个集,发现有六条路通向这里,也就是说,只要顺着这几条道路走去,也许就能找到那个人。 他就对楚生说出自己的想法,两个人分头去找,找不到再还到这儿等,这样,只要三次,就能把六条道路都找遍,不就有个大概的结果了吗。 楚生一听,是个好主意,就同意了。 木子柒就与楚生分开了,顺着其中的一条路走下去。 这里是一条山路,两旁都是树林,越走林子越深,走着走着,木子柒有些犹豫了,他有些后悔不该选择这条道路,因为毕竟自己是外乡人,对这里的山路不太熟悉,不知道这里究竟有些什么东西,或是能遇上什么人,一旦有什么狼虫虎豹之类的动物袭来,自己生命堪忧,假如没有猛兽,可是要是碰到坏人呢,虽然自己身无分文,可是对方不知你的底细,一旦遭到他们的打劫,可就危险了,报纸电视上经常报道此类消息,不少坏人没抢到财物照样加害于当事人的事例不在少数。 如此一想,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他在心里一琢磨,这个楚生也是,有米粒就有呗,那不是自家的肉,为人代卖的,出了事责任也不应由自己承担。 何况,在此期间,自己没有获利,更是与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既然如此,还较那个真干嘛。 这么一想,再看前面道路,越来越崎岖不平,山高林密,真是一个险恶的去处。 索性,他一屁股坐下,不想再往前走了。 待了一会,约摸着楚生如果找不到那个人,也该返回集上了,他这才站起身来,往回走。 但是,回到集上一看,竟空无一人。 原来楚生还没回来。 木子柒心想,一定是找了半天没找到,楚生不甘心,还继续向前走,期望碰到他。 刚才错了,二人应当约定寻找的距离就好了,这么找那得找到什么时候啊。 然而,没过多时间,楚生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见到木子柒楚生连忙问:“找到了吗?” 木子柒摇摇头。 “那就再找下去!“ 说着,他又向另一条道路奔去,回头看木子柒,发现他没动地方,就高声喊:“大哥,快些!” 木子柒无法,只得向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这条道与方才那路是不一样了,并无高山密林,十分平坦,可却是一望无际,打眼看去,只有很远的地方才有村庄,如果走到那个地方,再返回来,得小半天的时间,木子柒又犹豫了,这时,前面来了一个人,木子柒灵机一动,连忙上前打听,可曾见过一个手里拿着猪肉的人? 那人摇头。 木子柒心中一喜,这不就结了吗,不用我再跑一趟了。 于是,他返回来,自然,楚生没有回来,为了抓紧时间,他就向另一条道路走去。 他原本以为,这条道也会与上两条一样没戏,但是当他往前走了不久之时,侧面就出现了一道大峡谷,谷很深也很长,这时,前面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很长相很奇怪,尖头顶,而且头顶不长毛,身体赤裸,只在腰间系着一道布条,用以遮羞,赤脚。 这本是一条小道,左面是陡峭的山崖,右边则是峡谷。 他往那一站,如果不动地方,真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谁也过不去。 木子柒一见这阵式,觉得打怵,不想往前走。 正在这时,只听得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有人在问自己:“你是想找那个买肉的人吗?” 这个声音非常尖细刺耳,好象是谁在磨铁锅一样,只见那个人嘴一张一合的,他知道,是这个人在问话。 木子柒觉得心里发毛,这是个什么人啊,怎么觉得他就象庙里的小鬼一样。 那个人的眼睛的鼔鼔的,很大,目光阴森。 木子柒想转身折回,那个人又尖声问了一句,木子柒只得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为甚还欲离去,还不快些跟前去寻找?”那个人紧盯着他,目光阴毒,象要刺穿他的心。 此声即出,象给他下了一道命令,木子柒了觉得腿象是没长在自己的身上一样,身不由己地向前走去。 “嗳,”那个人满意了,“桀,桀”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是特殊,这使他想起火蚂蚱的声音,虽然没有那么大,但是这笑声却具有异常穿透力,木子柒觉得一下子就钻进自己的体内,刺入心脏,只感到五脏六腑一阵阵的震颤。 他倒底是人还是鬼,木子柒想不走,可是,就象有谁在牵着自己一样,脚下飞快地移动着,很快地,就接近了那个人。 这时,个人脚下的声音也十分异常,听起来不象是脚踏在泥土之上,倒如同两块石头在轮番地夯击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 木子柒浑身上下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他开始发冷,牙齿也不住地上下打在架,“得得”作响。 他竭力地想控制住,不想让那个人听见,可是那个人又笑了,象要钻进他的心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这是为何?“ 木子柒想说话,可是牙齿“得得“的更响了,使得他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那个人见他不回答,立即停住脚步,转身,伸出手来,木子柒一见,立即腿脚发软,他看到,这哪里是手,简直就是一只猴子的爪,上面长着稀不楞的黑毛,瘦骨嶙峋,青筋暴起。 指尖长是长长的,弯弯的,尖尖的,象五把匕首一样,刺向自己的嘴巴,木子柒惊骇了,他想叫,可是嗓子里象堵上了什么东西,拚尽了周身力气,也无法吐出一个字来。反倒把自己憋得胸腔发涨,简直爆炸开来。 这时,“五把匕首”颤颤巍巍地已经接近了自己,那个人正想前伸,不料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上,他本人一个后仰,踉跄了几步,才没有倒下。 木子柒这时突然觉得脚下了些力气,立即转过身来,向回跑,可是,没跑几步,脖子一下被人勒住,又使劲向后一拽,木子柒只觉得头脑发昏,一个“仰歪灯”,倒在地下。 前面说过,这条道一边是山崖,一边是深谷,非常狭窄,木子柒这一倒下,先是碰到山石,被弹了一下后,就向谷底落去。 木子柒一瞅下面,只见那山谷低处是密密的森林,深不见底,这要是落下去,必将粉身碎骨。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慌乱之中,他觉得自己的头一下子碰到什么上去,顿时,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躺在一棵树上,再向四周一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原来这棵树是生长在陡峭的山崖之上,下面依然是深不见底的峡谷,耳边不时地传来猛兽的哀鸣与飞鸟的鸣啭声,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峡谷之中回荡着。 木子柒想动弹一下,不想,崖上突然发出一阵声响,他一看,心不由得立即揪紧。 原来是在自己的重压之下,树根的泥土开始松动了,“稀里哗啦”,一下子掉落下来不少泥土和石块。 木子柒吓得再也不敢动。 他战战兢兢地向上看去,可是上面只是一片浓密的草丛,什么也看不到。 这可怎么办? 木子柒惊恐地看着树根,这时,他愈发慌张起来,因为那树根已经承受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逐渐地,开始松动起来,一点一点,泥土向下坠落的越来越多。 木子柒急忙向下看去,期望着能有其他的树木在下面承接自己,但是他绝望了,因为放眼望去,除了草还是草。 树开始向下倾斜,根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开始断裂,最终,只听得“哗”地一声,木子柒见到,树根连带着泥土石块一起从断崖上剥离开来,木子柒身体一沉,随着树一起向谷底坠下! 第63章 春风化雨 第63章春风化雨 见此,大脑里一片空白…… 突然,他觉得自己的脖子一下子被什么勒住了,情不自禁地一阵猛烈地咳嗽,再一看,五支长长的指甲赫然在目。 木子柒觉得两眼发黑,感到那只手向上一拽,自己的身体立即停止了向下掉落,紧跟着,整个人被拽回那条道路上来, 五个“匕首”从自己的脖子上松开了,木子柒所躺之处,依然左边是山崖,右边是深谷,他浑身战栗,不敢挪动一下。 他听到耳边再次响起那森人的笑声:“还敢不敢跑了?” 木子柒见到,那个个人嘴一咧,一直咧到耳根,露出长短不齐的牙齿,如同一匹猛兽。 木子柒一句话也不敢说,险情已经在面前摆着,现在还能怎样呢。 “快些站立起来,跟我走!”他听得那个人,不,确切地说,应当是那鬼,在严厉地命令自己。 木子柒不敢不从,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双手扶住侧面的山石,尾随着那人向前走去。 下面道路越来越狭窄,最后,只有一巴掌宽了,使木子柒感到惊奇的是,那人皮包骨的脚竟然十分准确地踏在在狭窄的道路之上,“忽通,忽通!”吓得木子柒都不敢看了,唯恐哪一下子他会踏碎上面的岩石,掉落下去,进而殃及自己。 可是他马上就发现,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那个人象马戏团的演员一样,连看都不看一次自己的脚下,就那样如履平地般地,迅捷地向前大踏步地走着,不一会儿,就将自己甩出很远。 木子柒心一动:何不趁此机会逃跑,然而,审时度势,他又不得放弃了这种念头,因为就凭自己这两下子,不要说前面有那个人,即便是谁也不管你,也是极难走出这个危险的地方。 一想到自己方才遭遇的险情,就不寒而栗。 这时,他忽然想起楚生,他现在哪里,从时间上来推算,现在他该返回集上,没有发现自己,他现在能否寻迹过来找我呢,如果那样,自己就有了救星。 可是转念一想,他亦不过是一个凡人,面对如此情况,能有什么办法? “快些,快些!”正思忖之时,听得那个人又在前面催促自己,木子柒无法,只得继续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木子柒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些建筑物,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一排房屋前面,这房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怡红快绿”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一条小溪在这里流出,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溪上,可通对面。 走不远,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这里异香扑鼻,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穿石绕檐,努力向上生长。 那一株株高大得桔冠宛如一把把撑开得绿伞,它们挨地开枝,枝干多得不计其数,枝上的叶子挤挤挨挨,一簇堆在另一簇上,叶面在春雨的滋润下长出一层新绿,新绿在阳光中透出几分油油的绿意。最诱人的应算桔花了,绿叶丛中点缀着一朵朵,一簇簇,活像满树的雪花,那浓浓的幽香更令人陶醉。 木子柒正在忘情的欣赏院中的美景之时,却忽略了一个问题,即,不知什么时候起,那个鬼一样的人不知去向了。 这使得他颇感困惑,自己该怎么办? 如此一个豪华人家,想必绝非一般“战士”,随随便便地不请自入,那属于私闯民宅,被人告到官府,可是要治罪的。 不对,我确实是被人请——这么说也不确切,其实应当是胁迫,但那也应当归属与请的范畴之内。 如果这么说也算勉强,但是人呢,把你带来的那个人现在何处? 这么一想,木子柒甚感慌张,正想抽身离去。 却听得堂屋门那儿传来一阵脚步声。 转身看去,只见帷幕掀开处,现出一只白玉般的纤手,随之,走出一个少女来,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说不上怎么回事,木子柒有些拉不动腿了,他呆呆地看着女子。 那女子似乎并不知道外面有人,打眼见到木子柒,先是一楞,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欲转身回去,不知为何,却又止住了脚步,继而莞尔一笑:“客官自何方而来,姓甚名谁?” 木子柒感到有些紧张,他迅速地琢磨了一下,连忙向女子施了个礼,回曰:“我姓木,乃——” 一时间,木子柒不知下面的话该怎么说,说是来自现代吗,有些不妥。 应当说是熙雯那个年代,不行,那么说也不可,她肯定感到十分不解,因为她们不是一个朝代的人,听后,她一定会感到云山雾罩的,还应当说是与楚生,抑或孔子同乡为好。 于是,他便声称自己来自曲阜。 女子一听,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木子柒,发觉此人穿着打扮有些异样。 木子柒看出她心中疑惑,连忙解释:“小妹是否看出我的服装有些不甚入时?” 女子羞涩地看了他一眼,略微地点了点头。 “我的衣服洗了,今天出来匆忙,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就把家中箱底的扒拉出来,胡乱穿在身上,敢情看得不大顺眼?” 女子用衣袖遮住嘴,窃笑不止。 木子柒再一看自己,也觉得好个不自在。 因为刚才掉落在山崖之中时,外衣可能是被树枝挂破了,露出里面的t恤,上面印有一些外文字,看起来不伦不类,木子柒急忙将衣服往一起收拢一下,勉强笑笑。 “我也不知家人自何淘弄到这件奇装异服,实在令人耻笑。” 那女子似乎感到自己有些失态,马上收敛了自己,对木子柒说:“客官切莫如此说,恕奴婢行为冒昧,初次谋面便如此无礼,望见谅为是。” 木子柒忙向她施了个礼:“不敢不敢,都是我的不是,出门在外,衣冠不整,被人耻笑是应当的,谁让你不拘小节哩。” 嘴里这样说,心里却在怨恨那个鬼不鬼,人不人的引路者。 他想问方才胁迫自己来此的那个人是谁,这个女子是否认识他,琢磨了一下,又打消了那个念头。 他真不愿意如此一个美丽绝伦的姑娘会与那个魔障有什么瓜葛,即便是真有,他也不想提及。 木子柒再次向姑娘施了个礼:“恕我唐突,敢问小女子尊姓大名?” 女子忙向他道了个万福,回曰:“小女子姓夏,名叫紫凝。” 木子柒一听,赞道:“好一个动听的名字。” 女子掩口笑曰:“哪里哪里,客官过奖了,只是父母随意起了这个名字,哪里有什么动听不动听之说。” “好,好。”木子柒听她提到父母,便问道:”紫凝父母现在何处,何不引我前去拜见二老?” 木子柒发现,听到这话,紫凝的脸色有变,现出一种淡淡的哀怨之情。 木子柒立即感到自己的话问得太不合适,便不再作声。 而那女子不一会儿就自行恢复了常态,她象是没听着木子柒的问话,非常礼貌地用手向上屋指了指:“奴婢失礼,只是让客官在院中讲话,却未曾给客官沏茶接风。” “没事,那有什么关系?”木子柒大度地说。 说着,就跟随夏紫凝一起进入堂屋。 就见一个柴檀木的内条案依墙摆在正中,墙上挂有一副对联,上联是:梅柳迎春万里东风绽桃李,下联是:椿萱含笑一门和气乐桑麻。 横批为春风化雨。 条案上有瓷瓶3对,中间放插屏,屏是用汉白玉石头磨制而成面,中间篆刻着隶书“平静”二字。旁边有一青铜钟,钟上铸着“终身平静”四个字,充分表明主人对生存状态的一种希冀和态度。 条案下摆着一张一米见方的八仙桌,桌两边放太师椅,木子柒因为游走四方,没事之时,也去当地观望一下风景,此类的古建筑没少参观,他知道,这种摆设是很有讲究的,客人到访,主左宾右而坐。三五客人同来,则分坐在东西依墙摆放的太师椅上,有四张两几,六张四几,八张六几。 屋角立两张花几,按季摆放时令盆花,夏天石竹、秋天海棠、冬天水仙、春季文竹,生极盎然。墙壁悬挂唐宋字画,显示主人身份。有顺口溜“房新画不古,必是内务府”这话是形容吃皇粮一夜暴富人家,没有积累下文化遗产。 而这个堂屋整个人给人一种组庄重典雅,古色古香的感觉。 看着看着,侧面走出一个人来...... 第64章 固若金汤 第64章固若金汤 上面说到,这屋里的摆设给人一种不同凡响的感觉。 显示了他们并不属于上述类型的人家。 木子柒还知道,古人待客有很多规矩。正堂用以拜客,宾主垂足坐在太师椅上,不能翘脚,不能斜倚,临危正座。甚至给客人端上来茶也是看的,下级或不熟络的访客见主人端起茶碗就谕示客人该告辞了,所谓“看茶送客”是也。 木子柒正在想着这些事,忽见侧面的一个门帘动了一下,接着,便走出一个手端着茶盘的人来。 他穿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发型如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惨绿。少年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少年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 木子柒感到十分不解,一般讲来,象这样的人家都有丫环服侍,出来送茶倒水的非女性莫属。 而他们家这是怎么回事,竟然出来一个男性的“服务员”了呢? 见到木子柒面露疑惑之色。 夏紫凝向他介绍:“此为奴婢之兄弟,小奴婢两岁,今将客官引领至此便是他也。” “什么?”木子柒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张大了嘴巴重新打量了一下夏紫凝,想验证一下其所言是否虚妄。 夏紫凝肯定地点了点头。 木子柒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她的弟弟,浑身上下从哪也看不出与那个鬼一样的人有任何相似之处。 不但如此,弟弟在他的盯视之下,显得十分扭捏,局促不安,恰似一个乡野村民。 木子柒又回过头来看夏紫凝,只觉得这姐弟俩不但脸盘相象,甚至眉宇之间那种气质也都极其近似,她的弟弟如换上女装,简直就是第二个夏紫凝,站在一起,就象一对双胞胎! 夏紫凝被木子柒看出有些不好意思,对他说:“客官莫要疑惑不解,此事细讲也怪吾弟,他自幼随后山的一个道人学了些法术,诸如障眼法,隐身术,变形术之类,难于一一尽述。 “此次他为了请你来此,很是动了些脑筋,与我商量过,我同意了,却未曾想到他却采取那种方式,一回来就遭到我的严厉斥责。 “他辩解说,只因觉得唯有如此,方能快速,顺利地将客官请到吾家来,我一想,吾弟所言也不无道理,若直言邀人来此僻壤,恐难如愿。 “但在此,仍要向客官道歉,其中有搅扰惊吓之处,还望多多见谅。” 木子柒一听,你们说得好听,这哪里是请,分明是一种劫持,心中不禁升起一种怨恨之意,然而,面对如此俊逸潇洒,如花似玉的一对姐弟,再加上夏紫凝一番委婉温柔的解释,那口恶气竟然不知不觉之间消失殆尽,无影无踪。 进而又感到十分好奇,他们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什么方才谈及其父母,夏紫凝就流露出那种悲切的神情,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既然说是请我来此,那么他们是出于一种什么目的,要去请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乡人? 再说了,看这样子,姐弟俩在此居住也绝非一年两年,好象已是这里的老住户了,欲寻摸个熟人来聊天或者做客,均非难得了不得的事。 干嘛还要费些周折,掳我至此。 如此想来,其中定有一些奥秘之处。 这立即勾起了木子柒强烈的好奇之心,他再次环顾了一下这所富丽堂皇的豪宅,心想,如果仅凭这对年青人,恐怕难以成就如此恢宏伟业,也就是说,他们的父母一定是个地位显赫,身家万贯,富甲一方的乡绅甚至皇亲国戚之类的人物。 见到木子柒一脸疑惑,夏紫凝笑了,但他并不急于向木子柒解释什么,只是让弟弟把茶水放置到桌上后,便让其离开。 她自己坐到桌的另一边,与木子柒把盏对饮。 木子柒又有些不解,按着古代的习俗,女人是上不得桌的,这场面应由他弟弟应酬才是,虽然他的年纪稍嫌年青。 夏紫凝看出木子柒的心思,对他说:“客官想必对吾家不甚讲究礼节感到困惑?” 木子柒心想:看来你还不是个糊涂的女子。 但他没有言语。 夏紫凝微微一笑,对木子柒说:“吾弟生性木讷,语钝口吃,故而对陪客聊天之事难以胜任,所以,凡有大事小情,礼尚往来之事均由吾出面应对。” 木子柒一听,更加惊奇:他也能生性木讷,他也能语钝口吃?就看在山路上与之邂垢之时,打死我也不能相信,那时的他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魔鬼妖孽嘛! 就是他会变化,也要与自己的真实形象贴点边才合乎情理啊。 隐隐约约地,他开始怀疑面前这个夏紫凝言语的真实性。 夏紫凝看得出木子柒的心思,但是她还是没有解释的意思,话头一转,说起自己的父母。 木子柒一听,把方才的疑虑丢到脑后,认真地听她讲述下去,因为这一家神秘之处委实太多了,他十分迫切地想了解一下,头会儿见她始终不肯提及,木子柒感到特别着急,现在她又主动谈起,正中下怀。 夏紫凝端起茶杯,向木子柒让了一下,啜了一小口,脸上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嘴一张,刚想说什么,不料,外面一下子窜进来一只灰色的动物,还没等木子柒看清,那动物便箭一般,“嗖“地一声,钻入后屋! 木子柒见到,对此,夏紫凝似乎并未受到什么人惊扰,好象这事属于司空见惯的那一种,不一会,她的弟弟从外面跑了进来,慌慌张张地问她姐姐:“它窜到哪里去了?“ 夏紫凝波澜不惊地向后屋一指,弟弟跑了进去,不一会儿,复又出来,手里拎着那只动物,木子柒一看,原来是一只兔子,说唠也怪,那只兔子在弟弟手中一动也不动,就象是只死兔子。 木子柒感到非常奇怪,这兔子方才跑得多快啊,如何转瞬之间的毙命了呢,但仔细一看,又发现那兔子的眼睛还在一眨一眨的,说明它还活着,那它为什么就不动一下呢? 到了门口,弟弟一放手,那兔子竟“噌”地一声遁入外面的花园之中。 木子柒深感意外,心想,这二人真不是凡夫俗子。 弟弟若无其事地扑落扑落手,朝着木子柒羞涩地一笑,出去了。 夏紫凝的声音极其低沉: 紫凝父母为当代朝廷重臣,官至一品大学士,你在目睹吾家此偌大产业之时,一定会想到这是一个地位显赫的人家。 你的猜测是对的,父母活着的时候,我家正可谓家财万贯、米烂陈仓。 他们深得皇帝恩泽,赐予良田千亩,桑榆百顷,故而在此建下豪宅。 三年前的一天,父母在出行之时,路上忽逢一道人,那道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们,沉吟片刻。 见到此人,母亲甚为畏惧,因为她发现道士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种不详的神色。 果不然,他一开口,就使得父母二人身上发冷。 道人说:“别看二位现在春风得意,恕我直言,不出三月,必有灾难降临,还望小心为是。” 母亲听了愈发恐惧,而父亲却竭力挽留道人,求他详尽地讲述一下,希冀给预解救之法。 道人看了一下母亲,父亲会意,让母亲退到一边,他与道人行至一山石后方,道人开口了:“今日见到你夫人第一眼,我就发觉她的身上阴气很重。” “此话怎讲?”父亲听后,身上甚感发冷,“难道她——” 道人摇摇头:“吾知道你想问什么,如此,我就直接道来,她的性命恐将不保。” 父亲大吃一惊,急忙问道人:“此是为何?” 道人回曰:“吾见其面色苍白,印堂阴暗,此为典型晦气面相,不但她本人即将有难,亦能牵扯到你,并祸及家中一子一女。” 父亲一听,如雷轰顶,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下,扶住石头,才勉强地站稳了身体。 这时,父亲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大汗淋漓,琢磨了一下,“忽通”一声,给道士跪下了:“还望法师为我指点迷津,以求解脱之道。” 道人自袖中掏出拂尘,往空甩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而后,将拂尘收入袖中,整了整衣襟,弯腰清理了一下地面,向着西方跪下,嘴里不住地讲着一些话,因为声音很低,父亲没有听清。 不一会儿,道人立起,表情严峻,对父亲说:“你夫人前世为一妖孽,受到天谴,被打入地狱,后因其洗心革面,潜心修炼,后又渐渐复原如初,此间,业已逾越数千年之久,上苍对此虽有觉察,但因已经悔过自新,有痛改前非之意,故网开一面,不再究其以往,放任自流,并允其下界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尔夫人虽然欲从此向善,但其昔日身边左右众妖却始终未肯放弃她。 “多年来一直在苦苦寻觅,只因阴间壁垒森严,固若金汤,凡鬼难以进入,所以虽然地狱上空阴气弥漫,却迟迟无法得手。 而现在的情况就非常危险了。 第65章 以毒攻毒 第65章以毒攻毒 上回说到,“多年来鬼魅们一直企图加害夫人,只因阴间壁垒森严,固若金汤,凡鬼难以进入,所以虽然地狱上空阴气弥漫,却迟迟无法得手。 而夫人一旦降临人世,情况则大不相同,肉身再无任何庇护,如何能抵御得住那些深重的妖气? 一旦遭到侵袭,则深入膏肓,日积月累,逐渐加重,此为天命,无法破解,命里注定,她即将开始又一个数千年的轮回,哪个也无法阻挡。” “如此说来,吾家娘子恐不久于人世了?”父亲听此,泣不成声。 道士点了点头。 “难道就再没有一点办法了吗?”父亲扯住道士的衣袖,苦苦哀求,”还望法师想个万全之策,以解救我家于危难之中,若有可能,夏某定不遗余力,倾其所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道士听了,瘪了瘪嘴,冷笑了两声,嘴里念道:“临崖勒马收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已知今日,何必当初,想你此前荣华富贵,庖有肥肉,厩有肥马,全不念饿莩遍野,天下一片啼饥号寒之声。 “也难怪,此乃富人之通病。若非如此,富人没有那般蛇蝎心肠,也绝对发不了家业,成不了富豪,只是由此便积下深重罪孽,积重难返也。” “难道真就没有一点方法?”父亲无言以对,但仍不死心。 道士手捋长须,思忖半晌,说出一句话:“此是天机,切莫泄露,今日归去后,速购灰兔四只,放于家园四周,记住,一只兔子便代表一个人的性命,兔在,人在;兔亡,人亡,吾已算出,此后不久,必有一兔亡去,夫人随后毙命,此是天数,求我也无用,只须将此亡兔与夫人葬在一处,方有可能保下其余家人!” 说完,拂袖而去,须臾,不见踪影。 父母回到家后,立即按照道士所说去买了四只灰色的兔子,起初我还感到疑惑不解,道士为什么要指定非要买灰色的兔子,其中难道还有什么讲究吗? 后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谈论此事时,方才逐渐悟出:灰与回是谐音,有挽回之意。 于是我们全家便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兔子身上,拿它们象宝贝一样对待,专门为它们筑了个兔窝,豪华得象个小庙,父亲还让人在盖上面铺设了琉璃瓦,门也按照庙的样式制成,门前还放置地毯,为的使兔子在外出时行走平稳,免得摔倒受伤。 兔子的饮食起居都由专人监管负责,一日三餐,准时准点,份量要求也极其严格,多了不行,少了不行。 为了兔子能按时起居,父亲还特意在兔子窝边建了个鸡窝,里面放了一只公鸡,让其专门为兔子们打鸣报时,以便使兔子们养成有规律的生活习惯,有益于它们的健康成长,使它们尽可能地延长生命。 余下之事,可想而知,尽管一家人对兔子们爱护有加,比照顾自己还要精心,可是没出三个月,其中的一只兔子在一天早突然失踪,一直到晚上也没回来,父亲派了不少人出去找,也没找回来,母亲一着急,病了。 又过了几天,家人在离我们家二里多路远的山边,看到一些灰色的兔子毛,还有血迹,才明白,这只兔子是被狼叨去吃掉了。 本来这事一直瞒着母亲,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被母亲得知,自此,母亲的病便日渐加重,不久便撒手人寰。 尽管对其余兔子的看护更加精心,可是,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看不见的力量始终在操控着一切,也就是说,事情的发展根本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三年后,又一只兔子莫名其妙地突然死去,这一天,父亲不在家,他告诉我们晚上回来,然而,不出两个时辰,便传来父亲于马上坠地而亡的消息。 后来,吾见到尽管我家费尽心机看护这些兔子,但终是劳而无功,它们该死,还是照样死去。 由此,我告诉弟弟,再不要去管他们,让其自由活动,放任自流,有时,跑失多日也不去寻找,本以为不再回归,不想,不知什么时候,它们自己又回来了。 吾心想,诸事已有天命,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时。 人算不如天算,由他去吧。 所以,方才你见到兔子从屋中跑过,吾根本不预理睬,便是出于这个缘故。 如此一来,吾姐弟俩反倒活得异常滋润安宁,唯有一样,弟弟身体欠佳,时不时,便感风寒,咳嗽发烧。 虽然我俩不想再迷信于那些事情,然而,始终如此也不是件好事,我就将他送到山后一家道观,期望那里的道人能助他康复。 也许是那道人的法术高明? 真是不负期望,几月过去,在观中经道士调理,他的气色竟然逐渐好了起来,由此他又随道士学了些异术,时不时于我面前炫耀一番,见此,我并不去干涉,唯见他身体日益强壮,我也落得安心。 更何况,他自从学得那些异术后,不但自己好了许多,就连周围也安静了不少。 以前,自父母双亡后,吾姐弟俩终日悲切畏惧,总感到山林之间萦绕着一些魑魅魍魉,起先我们还以是心中恍惚所致,后来才发现并非如此。 因为每逢夜间,就有众多的影子在院内走来晃去,开始以为是人,可是一旦天亮,却又不见踪影,再察看地面,也不见丝毫印迹。 心中才明白,必为鬼魂无疑。 自从弟弟随从道人学习后,那些鬼影便于不知不觉间消失了,这使得我们备感欣慰。 但是,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初期可能是鬼怪们只是被暂时镇住了,过了一段时间后,一点点的,夜里又有些动静。 弟弟此时对它们已不再惧怕。 他向道士讨教,求辟邪之方法。 数士便带他去道观后的山坡之上转悠了一阵,然后,在一棵桃树前面停下,对弟弟说:“就是这个了。” 弟弟刚也问这是什么意思,道士让他回观去取斧头,待弟弟取来后,便让他砍斫那桃树。 弟弟有些疑惑,心想,我向他讨教,他非但不向我讲解如何应对之策,反而让我来砍树,师傅这葫芦里倒底卖的倒底是什么药? 道士见他迟疑,便催促他快些,弟弟不敢怠慢,便砍下去。 斧头一落在桃树上,立即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弟弟被吓了一大跳,斧头也掉落在地下。 立即遭到道士的训斥,命他将斧头捡起,继续砍下去。 弟弟战战兢兢地再砍下去,这次的惨叫声比上次还大。 弟弟不敢再砍下去了。 道士大怒,质问弟弟:“徒儿你今日是为何,师傅之命怎敢于违抗?” 弟弟跪下了,指着桃树说:“师傅,这哪里是在砍树,分明与砍人别无二致,叫徒儿如何忍心进行下去?” 道士呵斥道:“一个黄口小儿,懂得什么,恕不知,为师之所以选中它,就是因为一个大胆的妖孽附于此树之上,为师要你砍它有二,一是将妖孽置于死地,二是以毒攻毒,用其制剑,辟邪镇妖,你可明白?” 弟弟一听这话,再端量一下桃树,这才发觉这棵桃树长得真是与其他的树截然不同。 时值春天时节,刚刚下了一场雨,山坡上长有数不清的桃树。 每棵桃树大约有八九尺左右高,如一把小小的伞。在它那红润的枝条上,绽满美丽的花朵。桃树有开白花和开粉红色花的两种。桃花美丽动人,而且还放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花香引来了群群蜜蜂和一只只美丽的花蝴蝶。它们辛勤地采蜜,忽高忽低,忽飞忽落,构成了一幅绝妙的桃花闹春的风景画。 唯独这棵很是奇怪,虽然也开有花朵,但是它却开出满树血红的花,丝毫不象桃树,只有从其树干上才能分辨出非复别的树种。 蜜蜂并不光顾这棵树,而且紫红色的树干上也干干净净,连昆虫蚂蚁都不见一只。 弟弟再闻那些花,更使他感到浑身发冷,鼻孔里立即涌入一股血腥味道! 这时正是早晨,花朵上还沾着露水,晨风拂过,随着花瓣的掉落,露水也流淌下来,弟弟又是一惊,这哪里是露水,分明的一滴滴鲜血一样,树下一片殷红。 道士见弟弟如此惊愕,未曾言语一声,面上的表情非常明显:这回你该明白为师所言非虚了吧? 弟弟一看,还等什么,再不顾及那叫声如何惨烈惊人,低头拼命砍下去,直到听不到叫声后,耳边响起“忽通”的一声,听起来竟象一个人扑倒在地似的。 师徒二人合力将树干拖回观内,师傅动手,弟弟协助,将树砍斫成需要的大小,晾干后,道士将其制成一把桃木剑。 送于弟弟,弟弟拿回来,悬挂在正门处。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到太阳下沉,明月高悬之时,那把剑就发出一阵阵哭声,有时听起来象个女人哭,有时又听得如同男人在号叫,森人得很! 第66章 镇妖辟邪 第66章镇妖辟邪 我让弟弟快些把剑拿走。 弟弟持剑去道观请教如何处理此剑。 道士眉头一皱,沉吟片刻,自言自语地说:“没想到此妖孽竟如此顽劣,阴魂不散。” 他转身进里屋取来一样东西,交于弟弟,弟弟一看,是一面镶有八卦花纹边框的铜镜。 弟弟不明白如何使用,道士告诉他:“只需将此铜镜挂于正屋北墙之上便可。 弟弟问桃木剑挂哪? 道士告诉依旧挂在原位。 回来后,弟弟按照他师傅的意思,分别将桃木剑和铜镜挂好。 到了夜间的那个时辰,真的没有象之前那样如期出现哭声。 但我俩还是有些担心,谁也没睡,相互偎依坐在堂屋外的台阶上。 四周是黑樾樾的一片,森林深处,山谷之中不时传来虎狼的嗥叫,纺织娘在看不见的暗处,弹奏着动听的乐曲,一阵阵风吹来,使得人感到十分惬意舒适,面对如此良宵美景,我俩不禁忆起逝去的父母,潸然泪下,弟弟对我说:“若有父母在,何需你我操心此事,往日这时,我们不都早已入梦了吗。” 听了他的话,我热泪盈眶,望着高悬的深蓝天空之上的月亮,不禁想起那段诗句: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 不知不觉间,弟弟没了声息,我见他有些困意,便让他依在我的身上,又过了一段时辰,见到月明星稀,四周宁静如水,觉得有些放心,刚欲转身回屋,不料突然看见山谷深处白光一闪,瞬间,一道利剑一样的光直刺而来。 我吓得急忙搂住弟弟,附卧下身体,那道白光贴着我头皮而过,“嗖”地一声,刺破门户,进入正屋,紧接着,听得里面“当”地响起,如同燃起烟花,原本是黑暗的屋里,突然亮如白昼。 弟弟在时也从迷糊之中被惊醒,毕竟是男孩,比我镇静许多,他迅速站起,将门拉开一道缝,向里面看去,铜镜随之射出黄光,直迎白光而去,就见堂屋里好似有两个看不见的人在博斗撕杀,两道光亮冲来撞去,火花四溅。 吓得我缩着脖子,不敢抬头观望。 弟弟总归是学了些法术,虽然一开始他也有些惊慌,但是,很快地就镇静下来。 他发现,那刺入屋内的白光异常强烈,屋内的物体逢着便断裂破碎,墙上也被戳成一个个深洞,耳边只听得一片“稀里哗啦”之声。 而那铜镜更是不甘示弱,白光交织在一起,相互辉映,耀眼夺目。 一黄一白,两道光你来我往,交错纠结,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正在它们鏖战正酣之时,白光突然消失,或许是因为失去对手,铜镜也安静下来,它那明净的镜面映照着撒满月光的屋内和屋外山峦的剪影。 默然沉寂,恬淡幽静,仿佛从来就没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俩也感到不解,本是一阵惊心动魄的的场面如何突然休止了呢,不禁使人怀疑起刚才是否为自己精神错乱所致? 不对,因为我俩都分明地看到,地面上,桌子上,椅子上,到处都散落着一些木屑与墙上掉下的碎屑。 它们足可以证明刚才这里确实发生过一场殊死的打斗,只不过那不是人,只是两道突如其来,而又转瞬即失的光而已。 我姐弟俩面对如此纷乱残局,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忽然见到外面突然大亮,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数道白光,有的粗如水桶,有的细若游丝,但都光亮异常,“忽,忽”,一齐猛冲进来! 那些白光瞬间包围了铜镜,而铜镜也不甘示弱,“倏”地射出黄光,顿时,打斗又开始了。 这回比刚才也激烈得多,那些光碰到一起便迸出刺目的火花,这还不算,有的竟然燃起火焰,虽然不是熊熊烈火,也足够惊人的。 随着鏖战的持续,不断自山谷之中涌起更多的白光,没用多长时间,这里已经如同白日一样明亮。 那些白光在将铜镜团团围住了,因为激战中心十分耀眼,站在外面的人被晃得睁不开眼,里面是什么情况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唯听得耳边“噼里啪啦”,“轰轰隆隆”响成一片。 我紧紧抓住弟弟的胳膊,我感到弟弟浑身颤抖,是害怕还是愤怒? 因为我俩都十分清楚,再如此下去,看来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家的房屋就会被这些强光摧毁倒塌,如不及时设法制止,任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弟弟想冲进去,但考虑到仅凭一已之力,势单力薄,进去也是白搭,整不好还有可能送掉性命,我俩立即都想到了他的师傅——那个道士。 蔓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脑海中刚浮现出这个念头,就听得屋后有人大喝一声:“大胆妖孽,岂容得你们在此胡作非为,还不快些退去,以免受死!” 这时,我与弟弟两个看见屋后腾起一团灿烂的红光,好似绚丽的朝霞,虽然我们明知现在不过是午夜时分。 那些白光顿时收敛了。 不一会儿,红光移近,只见道士本人笼罩在一个椭圆形的红光之中,有些如同西天佛祖后的光环,道士手持着拂尘,大踏步而来。 我俩心中亮堂起来,心想,可盼来了救星! 整个场面立即静默一片,连山谷的野兽与昆虫也都噤声无语。 我与弟弟觉得平安无事了,上前向道士施礼,想请他进屋去坐。 可是,突然自桃木剑那儿传出一声哀叹,紧接着,哭声大作,紧跟着,白光又突然闪现。 此回,仿佛铜镜已不是白光袭击的重点,战斗中心瞬间转移,取而代之,道士被围在中间。 那些白光刺向道士,但是一碰到道士周围的红色光环,立即被迸弹回去,溅出阵阵火光,但无奈白光越集越多,上下左右,将红光与道士团团包裹于其中,只听得一声尖利的声音响起,那些白光突然转动起来,于是,便这样挟裹住红光与道士,向山谷中滚去。 而在这时,突然一道黄光刺入外围的白光之中——是铜镜,及时出手搭救,看来,白光有些猝不及防,立即散乱开来,乘此机会,道士一个鲤鱼打挺,与红色的光环一起,跳出圈外,道士用手中的拂尘向白光逝去,所到之处,白光七零八落,碎成无数的亮点,四散逃遁,散入山谷之中。 我与弟弟感到十分欣慰,心想,可算是将它们驱散了! 然而,耳边又听得一声哭号,一看,还是那从桃木剑那儿发出的,现在看来,这一夜所发生的事,均由其激发起来的。 如此,若不将其镇住,博弈绝不会轻易终止。 道士已意识到这一点,他疾步向前,直奔桃木剑而去,就在还有几步远之时,伸出拂尘,向桃木剑甩去。 本来凄厉森人的哭声嘎然而止,似乎被吓住了,我俩也清楚地看到,那把剑在剧烈地摆动了,难道它也有生命不成? “大胆妖魂,速速遁出原型!”只听得道士历声喊道,一声即出,拂尘此时已将桃木剑缠绕其中,道士的手一抖,桃木剑应声而起,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儿,最终,落在道士的手中。 但是,因为听到刚才它发出的哀号,山谷之中又亮了起来。 大事不好! 我与弟弟不约而同地叫道,没等再寻思什么,“忽”的一声,整个天地变得雪亮,道士还没等走出门来,早已被白光罩住。 这时,那桃木剑也不省心,在道士的手中剧烈地抖动着,仿佛急欲挣脱出来逃走似的。道士一只手已经把持不住,只得将拂尘暂时扔于袖中,双手紧握桃木剑,但是,那剑挣扎得愈发厉害,开始左冲右突,上下窜跳,好象是见到始终无法摆脱道士,那剑又突地一冲,直奔棚顶而去,道士因为双手一直紧攒着桃木剑,被它拖着一起向上冲去,猝不及防,道士的头撞到房樑上,只听得“咚”地一声响,道士的手软了下来。 如是凡人,这一下必定重重地坠落在地,摔出个好歹来。那道士功底非复一般,瞬间又恢复了常态,牢牢地抓住桃木剑。 只因桃木终是镇妖辟邪之物,虽有鬼魅附体,道士手中握着它,使其不能妄动,其余妖孽便难以近身。 在道士撞到房樑上之时,剑中的鬼魂似乎也被碰得发朦,桃木剑便随着道士一起掉落于地下。 道士一触地,便迅速翻身立起,乘隙抽出心中的拂尘,狠命地抽打桃木剑,如同打在人的身上一样,只听得一声声的“鬼哭狼嚎”,声音之大,震得那些白光纷纷趋而避之。 见此,弟弟也冲上去帮忙,桃木剑在道士拂尘的反复击打之下,急欲逃走...... 第67章 呼风唤雨 第67章呼风唤雨 弟弟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双脚踏于其上,死死踩住桃木剑,使其无法移动,道士得以对其进行更加猛烈的抽击。 凄厉的哀叫声异常刺耳,听得弟弟心惊肉跳。 桃木剑疯狂地挣扎,弟弟不得不凭借道士的扶持才能站稳身体,在拂尘的反复抽击下,哀号声逐渐减弱,最后,便悄无声息了。 弟弟这才得以站稳身体,见无事,便欲俯身将剑拿起,可是,刚一移步,那剑突地蹦起,还是道士较为老道,他好象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一手,立即飞起一脚,踢中剑柄,那剑立即打着转儿飞旋起来,道士一伸手,将其接过,即欲用拂尘继续抽打…… 谁知突地一亮,本是退却下去的白光又卷土重来,将道士与弟弟围在其中。 因为道士手中握着桃木剑,便成了它们重点的袭击对象,强烈的光柱猛地向他冲去,道士没有防备,身后的红光被冲得七零八落,道士本人也倒在地下,手中的桃木剑甩出好远。 本是奄奄一息的剑,此时似乎又恢复了生机,在地上蹦了几下,却没蹦起来,最后又是一蹦,这次跳到一丈有余,半空中调整了一下方向,对准房门,就要冲出。 弟弟一见不好,乘着白光将其师傅围住,无暇顾及他之时,分身跳出圈外,向桃木剑奔去。 桃木剑已经飞出房门外,事不宜迟,弟弟纵身一跳,手向前伸去,不失时机地抓住剑柄,将其拖回。 这时,道士已经被白光所围困于其中,由于光亮过于强烈,道士早已眼花缭乱,无法辨别东西南北,只在原地转悠,直打磨磨,无法脱身。 此情景若再继续下去,道士性命堪忧。 弟弟手持桃木剑返回,向着圈里冲去,白光对此并无防备,被弟弟刺了一下后,顿时阵式大乱。 乘此机会,弟弟贴近道士,一手握剑,一手抓住道士,使劲一拽,两人同时跳出重围。 道士此时还没回过神来,弟弟便抢过他手上的拂尘,拼命地抽打桃木剑,接着,道士也很快地恢复了意识,在弟弟的协助下,道士伸出一只脚,踩住剑柄,右手自向怀中摸去,手再掏出之时,一张黄裱纸呈现出来,原来那是一道符,道士迅速将符贴在剑上,此招立即奏效,桃木剑顿时安定下来,纹丝不动地躺在地下。 然而,那些白光好象并不甘心,见到桃木剑被制服,它们立即一哄而上,所到之处,挟带着一阵强劲的狂风,飞沙走石,月亮无光,耳边只听得一片凄厉的呼啸之声。 道士与弟弟重又被围于其中。 由于袭击过于突然,他们两个被狂风刮得满地乱滚,桃木剑早已甩出很远,那张黄裱纸的符也被吹得不知去向,桃木剑复又振作起来,首当其冲,直奔道士命门而去….. 吾当时心急如焚,一般人都知道,桃木剑那可非复一般的兵器,这一剑刺去,道士即便不死,也要功力尽失。 可怜道士多年之修行,恐将毁于一旦。 如果那样,仅凭三个肉体凡胎,想对付如众多此强悍的妖孽,无异于以卵击石,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我忧心忡忡之时,突然从黑暗中窜出两个东西,就在桃木剑即将刺中道士的咽喉之际,两个黑影一前一后,冲上前去,一只跳到剑锋之处,向上一跳,撞击了一下桃木剑,瞬间使其偏离了方向,随即刺向道士的头顶,只听得“蹭”的一声,道士的头发被削下一缕,掉落于地下,桃木剑受到惊扰,即欲飞走。 后面的黑影向上一跳,抓住剑柄,由于太过突然,剑猝不及防,被拖拽下来。 见此,还等什么,道士翻身而起,乘机一把攒住桃木剑,弟弟也一高蹦起。两人四手,合力紧紧地抓牢那把百般挣扎,急欲逃脱的桃木剑。道士趁机又从袖中掏出一张黄裱纸的符,将剑一卷,桃木剑立即不再挣扎。 吾正在惊愕方才是什么东西及时搭救道士与弟弟之时,只听得“倏,倏”两声,借着月光看去,两只灰色的动物自吾脚下跑过,到这时,吾方才明白,原来是那两只兔子,如此想来,道人送的这兔子实在另有用意,并非只是预示我家兴盛衰亡,在关键时刻还有护佐家室,驱邪镇妖之用途。 由此,我对道人十分感激。 这时,东方的天空之中浮现出鱼腹白,天色已经开始亮了起来。 前面说过,桃木剑是这场纷乱冲突的根源,现在它已经被镇压制服,树倒猢狲散,那些白光自然而然消散而去,遁入峡谷之中。 整个山林沉寂如初。 道士让弟弟松开手,自己一人握着桃木剑,弟弟不甚放心,对道士说:“师傅,它会不会再为非作歹?” 道士摇摇头:“尽可放心,原因有二,一是天色已亮,妖孽惧怕阳光,它们已不可能于光天化日之下逞凶作祟;二者更重要,桃木剑上的妖魂已方才那两只灰色的兔子击碎,驱散,不大有可能聚集复原,从此以后,大可放心悬挂,再加铜镜于此,徒儿更不须忧虑。自此以后,有此二物镇宅,便可高枕无忧了。 我和弟弟一听,心中大悦。 还是年少,好奇心强,他又问道士:“师傅,为何那两只灰兔会具有那么厉害的法力,我俩二人都奈何不得的妖魂,它们只要一出动,就会将其驱散呢?” 道士手捋长须,这时,我与弟弟都见到,他面露惭愧之色,沉吟一下,低声道曰:“方才应为师傅出手搭救,不然,吾恐将性命不保矣.....” 我与弟弟听后,颇感意外。 “讲来话长,那位道人乃我恩师也!”道士补充了一句。 弟弟问他:“我师也有师傅,怎么从来没听说呢?” 道士笑了:“师傅怎么能没有师傅呢,就象你有父母,父母之上还有父母,如此,一辈留一辈,无有穷尽,此为极其自然的事,只是——” 道士止住话头,不再往下说。 弟弟一见师傅的表情不对,没敢再问。 我们几人进到后屋弟弟下去切砌茶,不一会儿,茶端上来,喝下一杯后,只见道士神色凝重,随之,便语气深沉讲述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我俩发现,道士身后的红光消失了。 弟弟脸上现出好奇的表情,看样子还想问,我暗中扯了他一下,弟弟才打消了那个主意。 随着道士的娓娓道来,我们面前展现出这样一副画图: 嵩山深处的一条羊肠小道上,躺着一个年轻人,他瘦骨嶙峋,奄奄一息。 万里无云的天空之上,一只秃鹫在不住地盘旋着,它这是在等待,等待着这个人,一旦死去,立即就会一个俯冲,啄食他的肉体。 秃鹫盘旋了许久,终于,见到那人一动也不动了,便调整了一下身体,向下一斜,准备冲去。 就在它即将接近那人之时,突然,一朵祥云缓缓飘来,不失时机地落年轻人的头上,阻住了秃鹫的去路,秃鹫只得折返回天空。 祥云停下后,自上面踱下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道人,他走到孩子的身边, 俯下身体,用手在孩子的额头扶摸了一下,沉吟片刻,略微地点了点头,转身向山林深处招了招手,不一会儿,只听得“得得”之声响起,树木摇曳之处,窜出一只金红色的梅花鹿,它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在老人面前停住了。 道士俯下身体轻轻抱起小孩,将其放置于小鹿的背上,然后,在小鹿的屁股上一拍,小鹿立即驼着年轻人向顺着羊肠小道向山上跑去,不多时,便隐没于茫茫的山野之中。 这年轻人就是弟弟的师傅,他是自一个穷乡僻壤走出的穷孩子,只因家乡连年遭受洪灾,田里三年颗粒无收,屋漏偏逢连阴雨,一次雨后,发生了泥石流,他家的两间茅屋瞬间被山石和泥土掩埋,全家六口人,除了他当时没在家,躲过一劫外,其余一个不剩,均葬身于山石之下。 从此以后,他便四处流浪,沿路乞讨,一直向嵩山走去。 此前他听说嵩山有一些仙人,他们的法力无边,可以呼风唤雨,驰骋天下。 他的心中自小就憧憬着一个念头,有朝一日,能学成本事,改变自己的一生。 于是,他就发誓,只要不死,就要投奔嵩山,向仙人拜师学艺。 因为路途遥远,再加身体衰弱,他费尽周折,历经千难万险,即将走到目的地时,因为行至深山,沿路没有人家,多日没能讨到食物,又累又饿,昏倒在路上。 多亏道人搭救,不然他早已葬身鸟腹。 小鹿将跑到一个屋舍的山门之外停下,身体一附,轻轻将年轻人放下,然后蹄子撂了撂,轻快地跑下山去。 不多时,山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女子走了出来,她手里端着一个水盆,刚想泼水,一看地上躺着个人...... 第68章 人非木石 第68章人非木石 把她吓了一跳,连忙把盆放下,走到年轻人的身边,见到他一动不动,便用手在其额头上摸了摸,发觉还有热乎气,女子立即把那人扶起,他面色苍白,双目紧闭。 女子眉头一皱,转身回家,舀了一瓢水,凑到年轻人的嘴边,向下灌去,那人干裂的嘴唇在水的滋润之下,很快地动了一下,须臾,眼睛睁开了,见到眼前的情形,不由得一楞,再转身向四周看去,更感到疑惑不解,心里寻思,自己这是来到什么地方了? 他刚要开口,女子止住了他,那意思不外乎是,你现在还太虚弱,不要多说话。 接下来,便将他轻轻扶起,搀扶到屋内,放到一张竹床上,让他安歇。 后又去灶间升火做饭,很快,就端来了一碗热饭,让他吃。 年轻人早已饥肠辘辘,抢过饭碗,立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一碗饭早已下肚。 端着碗,望着女子,面上依然露出饥渴的神色。 女子笑了,开口说话:“客官,你饥饿多日,不可一次吃得太多,不急,等过些时辰再吃不晚。” 年轻人无法,只的悻悻地放下饭碗,接过女子的一碗水,喝下。 “这个女子就是我的师母。”道士语气深沉说,至此,他的神情极其伤感,象是要从脑海中甩去些什么似的,使劲地摇了摇头。 木子柒听到这里,有些不能理解,出家人无欲无求,哪还有娶老婆的? 继而一琢磨,不对,出家人一般指的是和尚,道士则应当别论。 对了,他想起有一回参观一个道观——因为参观的太多,忘记是哪一个了。 讲解员在谈到这个问题时,向他们解释过这个问题,他是这样说的: 道家流派比较多,清修派为了成仙讲究清心寡欲,天天炼丹吃药,肯定不会娶妻。 还有天师道是讲究的风水阴阳,卜筮算卦等术,对这方面就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 一般来说讲究自身修炼,崇尚空灵的都不娶妻。讲究道术修炼,崇尚人定胜天的就不讲究禁欲。 看来,那个道士的师傅是属于后者。 夏紫凝继续叙述下去: ...... 我吃喝完后,就昏睡过去,一直躺到晚上才醒来。 如所有饥渴交加的人一样,多少东西也填不满那空空如也的肚皮,我是被饿醒的,肚子一阵“咕噜咕噜”叫后,我睁开眼睛,就发现,屋里多出一个人,他满头白发,但是却面若敷粉,精神矍铄,如果不看他的头发,不听他的声音,与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没有什么两样。 当时我尚不知,这就是那个及时出手搭救,又驱小鹿将我送到此地来的道士,而这里就是他的家,那个女子则是他的夫人。 夫人当年也是如我一样,被他自路上捡来的,只不过是比我的遭遇还要凶险。 她们是从南方流浪过来的,也因家乡连年灾荒,又遇战争,兵荒马乱,无法休养生息,整个村子的人都逃了出来,路上再次遭遇乱兵袭击、抢掠,再加饥饿劳顿,不少人在半路上相继死去,最后来到此地时,已经只剩下五六个人了。 在来到此地时,又逢土匪打劫,见到师母姿色动人,他们起了歹心,杀掉其他的人后,为首的头子想将她抢去当压寨夫人。 就在她惊恐万状,哭天喊地之时,师傅恰巧自这经过,驱散了土匪,师傅本不想收留她,见其身体极度虚弱,多日无有进食,再加上方才挣扎反抗,累得昏迷过去。 师傅不得已,将其带回道观,为她调养一月之余,师母才逐渐复原起来。 至此,师傅还是不想留她在此,当与师母讲述了想将她送出山外时,师母“扑通”一声,给师傅跪下了,她告诉师傅,只要你不把我送出去,只这里,为你做牛做马我都在所不辞。 因为她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再没有一个亲人了,让她出去,无异于是让她出去送死,如果那样,还不如在这就杀死她算了。 语气之坚决,使得师傅不得不将其留下,人非木石,师傅也是一样,时间一长,彼此就有了感情。 尽管如此,师傅并不想与之结为百年之好,因为二人的年龄相差太大,师母那时年方十八,而师傅已经年过花甲,他们如果结合,显然对师母是不公平的。 这个意思是师母先提出的,她想自己孤苦一人,举目无亲,就想委身于师傅,但是立即就遭到师傅的反对,他说什么也不答应。 一方面,他要潜心修行,二则是对方太过于年轻,无论从哪方面都觉得很不合适。 可是师母心意已定,此生非师傅不嫁,她认为年龄不应当成为他们结合的障碍,富豪人家,七老八十的,还不是照样纳妾迎亲,比起他们来师傅还算年轻,再加上身体硬朗,有何不可。 在师母反复的诉求下,师傅不得已,终于同意了她的要求,两人结为夫妻。 结婚以后,二人生活和和美美,日子过得十分滋润,若不是因为我的插入,他们此生此世会一直这样过下去,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的到来,打破了他们那平静如水般的生活。 进得道观,没用我说什么,师傅便收留我为他的弟子。 一开始,他就训戒我说,现今世上有两种道人: 一种是道骨仙风,绝尘出世,悬壶济世;另一种则是,追求名利,利己损人,以术害人。 而无论哪一种,基本上都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或者说是法力。 你想做哪一种? 他神色严峻地看着我问。 这还说什么,我虽然年轻,但是这道理是懂的,如果我说出要做后者,那就必被逐出山门无疑。 我曾私下想到,即便是想做那种道人,也绝对不能在师傅面前明说,如果那样,自己就是个傻子。 师傅说这话的时候,师母恰好从身边经过,我见到,她的脚步情不自禁地慢了下来,看得出来,她对师傅的话很是注意,但是更为关注的是我的回答,她的神情看起来好象有些紧张。 然而当听到我的回话后,我见到她的表情舒缓开来,脚步重又变得轻盈无比,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出的笑容,悄悄离去了。 ...... 师傅不遗余力地教诲我,不是自夸,自己生性也较聪颖,没用几年,我就从师傅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至此,我对师傅始终存有一颗感恩的心,对他敬崇有加。 然而,我们的生活却在悄悄地发生了一些变化,尤其是师母,原本生性腼腆的她,平日寡言少语,甚至与师傅一天说的话都有限。 而现在不知为何,一点点的,她的言语多了起来,言谈举止之间,精神也好多了。 不但如此,整个的她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我进道观之初,能听到师母笑的时候极为罕见。而后,于不知不觉之间,我奇怪地发现,师母时不时没来由的就笑了,并且笑得十分甜美,有时我偷偷地观察一下,惊奇地发现,师母整个人出落得比以前漂亮多了,她身材苗条,走路轻盈,更为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她现在面色红润,光彩照人,再加上长相俊美,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下凡的绰约仙子。 她每天天不亮就起身,收拾道观内外,挑水做饭,洗衣扫院。 因为道观中养有一些鸡鸭鹅狗,猪羊之类的牲畜,山后还种有菜蔬果木。 做完这些后,要为这些动物喂食,去菜园浇水拔草,给果树剪枝修整,中、午、晚还要为我师徒二人做饭,照顾我们的起居,一天忙忙碌碌。 可以说,她终年没有闲的时候。 但尽管这样,也没有看出她有丝毫的倦意,每天的她,都是精力充沛,精神抖擞,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 在她无微不至的照料之下,我们师徒二人生活得无忧无虑。 众所周知,道士主要靠以看风水、做法事、算命来维护生计的,也接受人间的捐赠,很少化缘的,化缘主要是和尚做的事。 与其他的道士不同,我们的道观处于深山老林之中,基本是与世隔绝,故而很少有人光顾,于是,道观的生活来源便不能依赖外界,一切均需要自己动手,才能维持生存。 以前师傅在此时,是孤身一人。 那时可以说是:不计人间岁,山栖幽复深;栽花收晚蜜,种树引灵禽;日落寒林色,风来空谷音;何缘得到此,已涤俗人心。 清闲有余,但日子过得并不宽裕。 而师母的到来,这里则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由于她的勤劳操持,他们不但自给有余,有时还接济一下偶尔进山的人们。 自此以后,我们三人生活得非常和谐融洽,那些日子里,我无欲无求,一日三餐,生活起居均有师母照顾,我与师傅二人只需潜心修炼即可。 被收为徒弟伊始,我就换上青布道袍,插上玉簪发髻,终日与青山绿水为伍,同香灯木鱼为伴,过着古板而清心的生活。 每天卯时,清脆的梆子声便打破了山间的宁静。梆子一共敲五下,三下慢,两下快,一天开始了。 本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周而复始地过下去,就象每天太阳从东方露出,傍晚又落于西山后面一样,不再会有什么变化。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谁能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 第69章 小心翼翼 第69章小心翼翼 师母默默地干着自己的活,除草、担水、打扫殿堂、做早饭。 我与师傅中开始梳头、洗脸、穿袍、戴冠。 师傅云板一敲,上老律堂念早坛功课经,敲击钟板有一定的规矩,敲几下钟就得敲几下板:敲一下钟击一下板,敲两下钟击两下板,敲三下钟击三下板。每逢节日还要击大鼓。日常功课只用钟板,敲击钟板不得超过三下。每逢阴历初一、十五和诸神圣诞,要加念《玉皇经》、《三官经》、《真武经》和其它经卷…… 晚上戌时敲钟板,可以宽袍休息,一天的紧张算过去了。 白天时,我们三人很少说话,师母也不打扰我们诵经,她只在忙着自己的活计。 但是说不上怎么回事,每次她的到来我总是事先似乎都能感觉得到,她那轻盈的脚步,她那压抑的呼吸,甚至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香气,都能深入心脾,使得本来在专心致志诵经的我开始心猿意马,不能自已起来。 师傅是明眼人,我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看在眼里。 当师母经过时,本是稳坐在那里的他,总是微微地活动一下身体,我看得出来,并不是因为师母,而是我的不专心,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时,相应地,师傅诵经的声音也略微有些变化,我知道,那是给预我的某种警示。 我的脸上立即微微发热,不敢再想三想四了。 私下里,我对自己心中这些隐秘的想法感到自责,感到惭愧。 欲不去顾及那些,但总是身不由己,一旦师母从身边经过,我的精神便无法集中,本来闭着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想睁开偷窥一下。 这时总使我感到十分难堪,因为此刻我虽然竭力地想板住自己,然而,无论从声音和动态上都能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我便略微将声音提高一些,然而,欲盖弥彰,此举愈发凸显出我心中的惶惑与不安。 可是,我又感到十分奇怪,此后,每逢此时,师傅总是不动声色,该诵经照样诵经,该敲板依然敲板,丝毫没有受到干扰,虽然我明知自己的一切,包括心中的各种杂念,不论ju细,他都是了如指掌,但是表面上没有任何表示。 这是怎么回事? 这还不及明说我一顿,那样,心里还能好受一点,如此不温不火,让人感到极其难堪。 尤其是我们三人在一起时,更是如此。 每逢我赌见师母那温柔的眼神,心跳老是加快,而我又如同做贼心虚,总是下意识地偷着看一下师傅。 自然,师傅始终是无动于衷,也许是我多虑了? 极其偶然的一次,我发觉师傅的目光中时时流露出一种探究的神色,那是对我,还是对师母? 我难以判断清楚。 这以后,我发觉他们之间似乎也在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师母与师傅说话好象不如我初来时那样随意了。 她在开口与师傅开口之前,时不时地,总想先看一下我这边,这使得我更加惶惑不已。 出于无奈,每到吃饭时,我不得不拿出最快的速度,迅速地扒拉几口,赶紧离桌。 自然,这更加引起师傅的注意,一开始,他没有任何表示,次数多了,便显得有些不悦。 就这样,余下的日子,我始终处于一种难堪的境地之中,师母这厢含情脉脉,丰韵娉婷,使我无法抵御她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的诱惑力;而师傅那边总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有好几次,在我偷窥师母之后,再回过神来瞅他的时候,虽然师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他嘴角边那近乎不经意之间的一丝抽动,立即激起我一阵心惊肉跳。 师母不用说,尽管她也是在竭力地控制、掩饰自己,但是她那的语调,她那轻捷温柔的步伐,都在告诉我,一来到我的身边,她就心迷神驰了。 我困惑,我惊恐,有时甚至感到无地自容,夜里,我开始失眠了,我在不住地问自己,这是怎么了,虽然我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格的举动,但是我的心却在逐渐地向师母贴近。 对于我与师母来说,师傅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不该有那种想法,那是背叛,那是忘恩负义。 我一家人祖祖辈辈都是老实人,而师母他们家同样如此,但是为什么到了我们这里,却变得如此龌龊卑鄙呢? 看起来,师母也在受着同样煎熬与折磨。 我发现数次,她在吃饭的时候,都是有意识地在回避我的眼神,唯恐与我对视。 我发现,此时她的表情总是很复杂,甚至有些伤感悲切。 我自然立即理解了师母微妙的心理动态。 这还用说吗,虽然我称她为师母,其实她比我还小两岁,也就是说,在我面前,她只是一个幼椎的小妹妹,她也有她的幻想,她也有她的追求。 然而,从她懂事那天起,就不可能想到有一天,会将自己委身于一个耄耋老人,这不怪她,也不怪师傅,要怪,只能怪老天爷,怪那无情的命运之神。 诚然,源自一颗感恩之心,嫁给一个比自己父亲还大出许多的人,她是出于自愿。 但是,可以想见,此后两人的生活之中,必然有许多差强人意,且极度的不谐和之处。 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正如师傅之前说过的,他们的结合,对于师母是不公平的,由此带来的诸多痛苦,在师傅心里是早已预料到的,而处于一个少女的角度,她则不可能想得那么具体,那么细致,在这个世界上,她对人生的理解还是极其肤浅,极其单纯的,甚至事先她都无法理解两人结为夫妻是一种什么含义。 而当严酷的现实来到面前之时,她才切切实实地体会到师傅当初为什么会竭力地拒绝与自的结合,此时,她也深深地懂得了师傅的一片苦心。 而现在,当她悟出这一切之时,才发觉,一切似乎都晚了,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 在我出现以前,她也曾悱恻过,她也曾伤心过。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苦恼逐渐地被生活磨平,磨钝,内心甚至开始麻木起来。 而我,一个年轻鲜活的后生出现在她的面前之时,那本已消亡下去的激情重新被唤醒,重新喷射出炽热的光芒。 是啊,她毕竟还是一个芳心未泯的小姑娘,她有追求幸福的欲望,她的青春活力如同一泓春意盎然的巨流,正因为蓄集已久,才凝聚了无比巨大的原动力。 一旦遇到突破口,大有一决千里,势不可挡之势。 在这时,任何想收敛,想压抑的企图,在其强大的热情面前,都显得极其苍白,极其无力。 真应了那句话,干柴遇烈火,我们俩之间现在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尽管两人都的竭力的忍耐,克制,可是心中的那种猛烈的冲动却时时在叩击着我们的心扉,使之如一匹狂燥不已的烈马,随时有可能挣脱疆绳,跳出栏圈。 我想,师傅是个明眼人,我与师母彼此之间那种难以压抑的情绪他一定也会感觉得到,只不过是,他也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使其流露出来罢了。 如此,我们三人便生活在一种心照不宣,窘困尴尬的境况之中。 但是,令人十分意外的是,这种难堪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师傅宣布他将开始云游四方,我与师母都暗暗地,深深地长舒了一口气,不约而同,彼此偷偷地看了一眼,我发现,师母的脸兴奋得微微红了起来。 并且,师傅说走就走,那时是吃早饭,放下碗筷时宣布的这一决定,师傅说完这话,拿起不知什么时候放置在身边的衣物,立即开拔。 这使得我与师母颇感意外。 没容得我们再说什么,师傅早已跨出山门,转眼间,就消失在崇山峻岭之间。 我们还以为师傅这是有意识地想试探我们,故意说是出游,实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再杀个回马枪,来个突然袭击,看看他不在观内的时候,我们俩个究竟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然而,我们都猜错了,师傅这一出走就是三年之余。 一开始,正是担心师会突如其来返回,所以尽管我俩都放松了不少,但都是沿循原来的规距行事,按着老一套生活起居,就如同师傅在时一样。 虽然师傅不在身边,但我俩都认为师傅并没有真的离开,我们还是相信,他止不定藏在观内的哪个隐秘的角落监视我们,一旦我们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立即就会出现在面前,使我们难堪。 几日,十几日,都过去了,我们俩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自然,我们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然而,我还是小心翼翼,中规中矩地生活着,与师傅在时一样,按时起床,按时洗漱,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甚至比那时还严格地要求自己,就是生怕师傅一旦出现,看到我有所散懒懈怠,而遭其呵斥训戒。 师母也是同样,她即使与我走个对面,更不敢多看我一眼,总是头一低,匆匆而过,不说一句话。 如此小心,最终会怎么样...... 第70章 波澜不惊 第70章波澜不惊 本来以为师傅这一走,我们会感到自由很多,但是这样一来,甚至比师傅在的时候,都显得更受拘束。 我真有些承受不了啦,心想,这真是空欢喜一场了,还比不上师傅在的时候轻松快活。 看得出来,师母更是郁闷,有时,我偷偷地观察一下,只发现她眉头紧锁,心中似乎有着许多话要说,却又找不到地方发泄,那种难熬的感觉显而易见。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都发觉自己这种担心纯属多余,师傅自从出走后,音信皆无,我与师母二人世界的生活一直这样平平静静,安如止水地渡过,根本没有任何人来搅扰,师傅在的时候,偶尔还有一个两个走迷了路的外人造访,他这一不在,连那样的人都没有了。 这使得我俩感到十分郁闷,后来,我一点点想开了,如此看来,师傅的出走并不是出于那种用意,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下三滥的事情来。 这一点也被以后发生的事实所证实。 然而,即便有一千个理由,家中养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妻,他如何就放心得下自己一人出去游山玩水呢? 难道他就那么相信世上任谁都会修炼成那种琨玉秋霜,刀枪不入,不磷不缁,冰清玉洁的完人吗? 真是令人费解的事 不管怎样,我俩的心情是逐渐地开始舒展起来。 先是师母。 自然,在我诵经打坐的时候,她依然不会来打扰我的,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她的言语开始多了起来。 我当然还是那样,虽然于师傅不在跟前的情况下,与师母的话说多了些,但这时总有一种类似负罪的感觉,所以,师母说一句,我就应一句,从不主动与她言语。 看来,女人和男人就是不一样。 师母则不然,她的话语越来越多,这还不算,说着说着,还一反常态,“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使得我有些难堪,情不自禁地四下看看,虽然我明知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出现,但那是一种下意识的心理,由不得自己。 不用说,这招来了师母更多的笑声,此时的她象个小孩子一样,边笑边连连指点着我,甚至笑得弯下了腰。 受到她的传染,我也情不自禁地笑了。 如此,我们的胆子逐渐地大了,师母与我说话更随便起来。 在与我接触之时,她那粉嫩的小手总是于有意无意之间,碰触到我的手。 一到这时,我的浑身上下便突然一震,脑袋里顿时开始发晕,立即就涌起一阵强烈的冲动,就想将师母一下子抱在怀里。 可是一旦想到师傅,那烈火般的情绪立即就象被浇上一瓢凉水,顿时冷却下来,我的意识瞬间清醒,不行,我不能这样做,那样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然而师母则不然,她见到本来情绪热烈,突然之间又熄了火,感到很是不快,小脸马上拉了下来。 这以前,我对这个年轻的师母还是不大了解,她其实是个小性子的女孩,什么事儿都得由着她,不然她就会一天也不搭理你,怎么哄也不行,最后还得她自己心情好起来的时候,你才可以与她说话。 逢到这时,我感到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这偌大的道观只有我们两个人,她这一沉默不语立即使得这里的空气沉闷得很多,我与她说话,她不预理睬,我不说,又显得气氛过于压抑。 如此,再有下一回的时候,我只能更加克制自己,装着反应极其迟钝的样子,那样一来,她的反响便不再那么强烈。 见到此招奏效,我感到很是欣慰,心想,终于找到一个应付她的好办法了。 但是我想错了,虽然这样做,她不会怪罪我,但是,师母对我的进攻却有增无减。 见到我没什么反应,她干脆剥去伪装,不再那样羞涩矜持。 对我说话直呼其名,言谈举止之间,动辄就来抓我的手。 不用说,逢到这时,那种震颤感使得我异常恐惧,就象被烫着一样,我赶紧迅速抽回手,转身离开,自然,后面又是留下一片朗朗的笑声。 总之,师傅离开之后,这密林深处的道观整天充满了欢声笑语,虽然我一直在约束控制着自己,但是,心里却充满了阳光,那段时间,我感到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事情并没有终结,就在我以为日子会永远这样平安无事地流逝过去的时候。 接下来,那种谁都能预料到的事发生了。 一天夜里,我正在自己屋里熟睡的时候,忽然听到房门有动静,一开始,我以为是晚上忘记关门,定是风把门吹开了,我没在意,因为观内只有我们两个人,师母睡在她自己的屋里,即便是不关门又能如何,难道深更半夜的还会有生人闯入我的房间不成? 那种可能性可以说几乎为零。 于是,我一翻身,又要迷迷糊糊地睡去。 但是,没一会儿,只觉得耳边又动静,好象是一个人的喘息声,鼻子里还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我因为困得很,只想睡觉,没大在意,还认为是外面飘起的花香,拢了拢被,欲继续睡。 谁想,那喘息声愈发清楚起来,香气更加浓郁了,不对,我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因为整天厮磨在一起,这气味我是熟悉不过了,一定是她,师母! 如此一想,我睡意全无,睁开眼睛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就在我的上面,自那里射出两道火辣辣的光,师母赤x着身体,两只纤手在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 试想,一个金童,一个玉女,我们两人如何耐受得住那强烈的*火? 顿时,我象熔炉中的铁一样,被彻底地熔化了! 余下的事不用赘述,如决了堤的河坝,我俩最后一道防线被完全冲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从此以后,我与师母便如胶似漆,情投意合,整日里不分彼此,不分昼夜地厮混在一起,不肯离开半步。 顺理成章,此后不久,该发生的事都发生了。 师母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时不时地就恶心,甚至呕吐。 我一个年少后生,当然不懂得那些事,师母可是比谁都清楚。 当她涨红了脸把事情告诉我之时,我如同五雷轰顶,顿时懵了,惊愕得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这可怎么办,我问她。 师母则显得比我镇静得多,她让我别急,掐指算了一下日子,然后,神秘地笑了,看见我头上都冒汗了,她用指在我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嗔怪地说:“幸亏你还身为一个男人,为何就不能敢做敢当?” 我连忙摇摇头,惊慌失措地说:“在如何了得,如被师傅得知,我小命将不久于人世了!” 师母又笑了。 见她这样,我感到大为不解,她为何那样波澜不惊呢,难道她不知道,我们俩个是一根线上拴着的蚂蚱,出了这样的事,跑不了我,也逃不了她吗? 她一言不发地回身走去,我疑惑不解地瞅着她,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块布,那必是想给我,让我擦汗的,因为这时我发觉,自己早已大汗淋漓,甚至连衣服都湿透了。 我想接过,但是她缩回手,让我坐在凳子上,自己卷起衣袖,仔细地为我拭去满脸的汗水,一边戏虐地对我说:“你有何恐惧的,从此以后,你有了自己的孩子,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我见她还象个没事人一样,更加不懂了。 我急忙拉住她的手,这时,我自己都觉出,身体开始哆嗦起来。 她依然镇定自若,不但如此,就在我拉着她的手之时,还顺势坐在我的腿上,脸朝着我,瞅我不注意,亲了我一下。 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她推开,连连问她:“你如此镇定,难道有什么锦囊妙计不成?” 师母笑而不答,起身站起,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见她这样,我愈发不能镇静了,急忙追随在她的后面,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挡在她的前面,急急地说:“今日你一定要告诉我,这事我俩该如何应对才是!” 她甩开我的手,不想回答我的问题,还欲走去,但是我实在无法忍受下去,一下子把她抱住:“不说,今天就我就什么也不让你做。” 她不以为然地说:“那又有何不可,如此倒是我乐不得的事,也好趁此好好歇息几日。” 我无法了,拉她回来,让她坐在凳子上,自己则跪在她的面前,不住地向她嗑头:“师母,我求你了,告诉我,此事究竟该如何应对?” 她重又笑了,疼爱地将我搂住,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还知道我为你的师母啊,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作出欺负师母的事呢?” 我一听,更加不知所措了,她这是干嘛,难道想把这事全部推给我一个人,让我一个人背黑锅不成? 如果那样,我真可就载到她的手里了,我顿时如同坠入万丈深渊中,一屁股坐到地上。 第71章 吉凶莫测 第71章吉凶莫测 她一见,连忙把我拖起,手指点着我说:“如何说你才好呢,一句话就差点把你吓死,此生你还能做点大事不能?” 我看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感到这真是个让人无法琢磨的女子,猜不透她的心里倒底在想些什么。 她让我站起身,弯腰为我扑落几下裤子,然后,在我的胸口上轻柔地拍了两下。 我还是不解地望着她,这回轮着师母摇头了,说了句:“真看不出,你竟然是一人如此愚钝的人。” 听了这话,我似乎有些明白,但是没敢再问,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见到我象个孩子似的眼巴巴地望着她,期待着她的回答,师母似乎有些心疼起我来了,她在我的脸上摸了一下,然后向四外瞅了瞅,好象是怕有人偷听似的,然后,俯在我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 如同一阵春风吹入了那郁闷已极的心里,我感到眼前有了些光明。 她告诉我,算起来的那个日子,与师傅离家出走之时基本吻合,如此说来,任谁也看不出其中的破绽,可以说,我们根本不必惊慌。 她这么一说,我心中又有些疑惑,如果是那样,也不能肯定我就是她肚子那个孩子的父亲啊,师傅此前不是整天与她同床共枕吗,一旦是师傅的呢? 面对如此混淆不清的事,干嘛她还要说我应当高兴呢? 师母看出我的心事,嘲弄地用手指点了我一下:“你呀,枉比我大了两岁,真正如同一个傻子!” 见我依然懵懂,她索性不再解释,立起身走开了。 我不再阻拦她,既然她是那种态度,就说明师母心中有数,她不担心,我还操那个心干嘛,要知道,孩子可是在她的肚子里啊,孰轻孰重,她是能掂出份量的。 再说了,实在不行,作为一个男人,还可以一走了之嘛。 一旦触及这个念头,就象被谁扇了一个耳光似的,立即感到脸上发热了,心里想:“你还叫个人吗,事到如今,你已经是个罪孽深重的人了,你偷了师傅的妻子,这还不算,在其怀孕后,又动了想抛弃她们母子的想法,象你这样一个人,将你打下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 这么一琢磨,我重又陷入苦闷之中。 越琢磨越感到惴恻不安。 这一天,我什么心思也没有了,只是呆呆地坐在原地不动,一直到师母做好饭,在堂屋里叫了几次后,我才懒塌塌地走了出去。 见到我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师母有些慌张,她急忙过来,仔细地看望了一下我的脸,然后又用手在我的额头上抚摸了一下,连连问我:“你感到那儿不适,快些说来?”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坐下。 师母推着我的肩头继续追问。 我被她问得不耐烦了,想站起来走开,却又被她扯住了,让我坐下,命令我:“快些将饭吃下!” 我无法,只得端起饭碗,匆忙扒拉下几,放下碗筷,要走。 师母又问:“你倒底如何,就不能说出来吗?” 我抬头看她,师母一脸惊恐,立即感到有些于心不忍:自己作为一个大男人,不应只顾着自己一人,她是一个女子,能做到遇事不慌,实属不易,其实细讲来,难道她就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吗,此话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可是她为什么就没象我这惶惶不可终日呢? 看来,我真是一个没用的人,枉为一个男人了,事情是你做的,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就要被吓尿呢,看看师母,一个柔弱女子,处变不惊,心神凝定,你的脸还往哪放! 在这种时刻,就应当拿出一个男人的样子来,给女人以安慰,让她感觉到你才是她的靠山,你才是她这一生仰仗的人。因为从你俩结合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将自己的一生交付与你了,既然如此,大事当前,你就应该义无反顾,挺身而出,担当起所有,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让她一辈子在你的呵护下无忧无虑,幸福安康的生活。 这才是一个男人应当做的事。 有了这种想法,我的精神立即振作起来,不再那样萎靡不振了,对她说:“我没事,只要你好,余下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见我一反常态,她感到十分不解,一回过味来,又高兴得无以复加,一下子抱住我,不知说什么才好。 不知不觉之间,我感到自己的肩膀上有些发湿,再一看,原来是她趴在那儿无声地啜泣起来。 隧着师母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一个是即将当爸爸的那种喜悦在时时洋溢在我的心中,但是,这种喜悦时常被一种担忧所弥盖。 一旦师傅不知何日突如其来返回道观,见师母这个样子,他会有什么反应? 是高兴,是狐疑,是气愤,抑或是暴怒? 尽管师母总是安慰我,但毕竟是做了一件难以见人的事,所以,这时那一段时间里,心情是极为复杂的,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有时将我折磨得难以入睡。 我也看得出来,师母同样有些忧虑不安,其实,她的心情与我差不多。 夜间,她会突然地将我紧紧地抱住,半天不肯松手,我不想问她这是为什么,因为,我和她的心是相通的,那怕是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传递给对方一个无声的信号,表明自己心里正在想些什么。 我们期盼的,担心的事一天天在逼近。 然而,一直到临盆之时,师傅还是没能如期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开始着急了,因为谁也不懂该如此处置这迫在眉睫的大事。 人对未知的事情都感到莫名的恐惧,我们更是如此。 一天早晨,师母建议去山下找个人家接生,我看见,她说这话的时候,嘴唇都哆嗦了。 我意识到,这一天终于来临。 于是,我俩换上了百姓的服装,在我的搀扶下,一起下了山,因为师母走路极为不方便,出去好久,不知走了多远,才看到一户人家。 看去,约有二里多地,我们心中有些高兴,就快步向那走去,不想,这时,师母突然喊起肚子痛来。 我虽然不懂,但是,却也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看看已经不远了,因为师母已经无法行走,就将她暂时安置在路边的一个草坪上,自己匆匆向那户人家跑去。 进到屋内,却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我急了,高声喊叫。 这时,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待见到这个人,我不由得大失所望,原来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腰身佝偻的耄耋老人。 我向他说明来意,求他帮忙找个人为自己的“夫人”接生。 那人听了,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我一看,急了,连忙扯住他的衣袖,央求他千万要帮忙,他还是什么也没说,挣脱开我的手,继续向外走。 一见这架式,我猜到他可能就是这么个人,于是,我就大声地对他说:“你先去找人,我赶回去照看“夫人”。 于是,我们两个就分头走开了。 待我回去后,只见师母已经在草坪上不知来回翻滚了多少次,身上、头上都沾满了草屑,下体已经被血迹染红。 她一见到我,急忙紧紧地抓住我,再也不肯松开。 面对如此情景,我感到不知所措。 师母的手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我的肉体,我甚至感觉不出痛疼。 我将她抱在怀里,不住地安慰她。 但是,无论我说什么,她也不听,又伸出手来,没头没脸地打我。 我没躲,也没埋怨她,现在无论她是打还是骂,我能做的只有一个字:忍。 并不住地劝慰她,不要着急,一会儿就会来人的。 这时,我急切地向来时的方向看去,还好,不多时,出现了三个向这边急急跑来的身影,。待近了一看,除了那个老人外,还有一老一少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手里各提着一个水桶和一个木盆,看来她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应急措施。 老妇人让我离开,走远些,见到我还放心不下师母,立即遭到她的呵斥:“快些,莫要误事!” 这时,她将随身背背着的一个布包抖开,拿出一床单,让年轻的女子铺在草坪上,抬头看到我还在,立即面露怒色,我一见事不好,赶紧知趣地走开了。 我焦虑地立在一棵大树后面,狠命地踢着脚下的杂草,不多时,地面已被我踢出一个坑。 我记得小时候,在母亲生弟弟时,我见过类似场面,那时,见到母亲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时候,觉得很不理解,都一样吃饭,并且,看起来母亲吃得并不比我们多出多少,但是她的肚子为什么就那么大呢。 因为平时,我们只在没饥没饱的时候,吃多了才觉得肚子涨得慌,这时,明显看得出来,肚子是鼔鼔的,比平时大出不少,但是没过多久,即平复下去。 据此推算,母亲现在肚子这么大,必须每天都要象撑成我们那时的样子,并且一直保持多日,才能达到如此程度...... 那边突然传来师母凄厉的哭声! 我立即感到心惊肉跳,因为我听人说过这样的话:女人生孩子就是用大命换小命,可以说是吉凶莫测,这回,师母会不会出事呢? 第72章 难以割舍 第72章难以割舍 急忙转头看去,只见两个女人正在使劲地按压着师母,我非常害怕,想过去,但又怕遭到呵斥,就没敢。 后来见到师母又平静下去,我才有些安心。 思绪又回到过去—— 实际上却远非如此,母亲总是在我们吃完后,拣点残汤剩饭充肌,可以说,她根本就吃不饱,而今她的肚子那么大,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事。 行动不便的她,吃得少,却还要干很多活计,即便是挺着大肚子,手里也总不肯停歇,就是说,从我懂事那天起,就没见过母亲有一时闲着的时候,每天天不亮,我们尚在梦中的时候,她就一人起来了,升火做饭,喂养那些鸡鸭鹅狗,浆洗衣服。 一直到晚上,直到所有的人都睡下后,她还得挑灯为我们缝补白天玩耍时撕坏了的衣服。 最后,看得出来,母亲因为肚子太大,终于无法劳作了,那一天,我跟着父亲去田里收割庄稼回来后,还没等进家,就见住在旁边的婶婶带领着一个老太太急匆匆地进到我家院子里, 父亲见此,没有进院,我有些不明白,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肚子响得如同打鼔一样,往常这时,尽管行动不便,母亲都挺着大肚子把饭菜摆到桌子上,我们这些干活的人只要一进家,就可以吃上热乎乎的饭。 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想进去看个究竟,可是邻居的一些女人把我挡在院外,对我说:“去,去,到一边玩去!” 我当时感到非常不满意,你们敢情是吃饱了,我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如果再不吃饭,我还怎么干得动活计! 可是她们就是不准我进去,我也无计可施。 看这情景,再磨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一时半会儿是别想吃上饭了。 看来,今天一定是发生了非同寻常的大事。 这立即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见到前面无法进入,我就偷偷地绕到后面,想从后窗进去看个究竟。 到了那儿,我用手一推窗户,却发觉窗户被从里面插上了。 无法,我只得将耳朵贴在窗户上倾听。 不听不要紧,这一听,我感到震惊了,只听得母亲在里面发出撕心裂肺的号叫。 我浑身一震,怎么回事,难道是那几个妇女在欺负母亲不成? 但是,这时却听得他们都在安慰母亲:“不要紧,别怕,使劲,使劲,对了,就这样!” 我似乎明白些什么,接着听下去,不多时,又听得母亲再次发出一声更加惨烈的喊叫,随之,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传了出来。 听得里面那几个妇女在高兴的叫道:“太好了,太好了,家里又添了一个男丁!” 往下,再也没有听到母亲的叫声,屋里的大人是平静下来了,但是她们说的男丁,也就是我的弟弟,却啼哭不止…… 我回想起那次经历,尽管明白女人生产时毫无例外,都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但眼下听到这个与自己休戚相关的女人那一阵阵凄厉的哭声还是让我肝胆欲裂。 不知不觉间我的眼睛模糊了,眼泪顺着脸流淌下来。 “好了,出来啦!”忽听得老女人兴奋地喊道。 接着,一声响亮的啼声从那儿传过来。 我的心一震,只觉得整个世界变得光亮无比,随之,师母安静下去. 听不到她的惨叫声,这便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来吧,过来看看你的儿子!” 听得那个老女人在喊我,对此,我似乎无法理解,转身看着那个老人,他还是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头向那边摆了摆,意思好象也是让我过去。 我这才明白来到眼前的现实,他们是在叫我,是我的儿子出生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下体已被血迹糊满的师母身边,老女人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她让那个年轻的女子找了块布,为婴儿擦拭一下脸,送给我看。 这时,我的心情无法形容,又是激动又是高兴,然而,接下来,就觉得浑身如同铅灌一样沉重。 看完自己的儿子后,我就走到师母身边,想安慰她两句,可是腰一弯下,腿就发软。 身不由己地,“扑通”一声,倒在她的身边。 “你怎么了?”年轻女人惊叫,“还不快些起来!” 听得她的惊叫,本来是闭着眼睛的师母睁开了眼睛,她吃了一惊,想扶我,没能扶动。 老女人连忙喊那个老人,老人过来后,一言不发地将我搀起,在他的扶持之下,我走到一边,找了块青石坐下。 …… 事后,在那儿调养了两天,我们俩把孩子抱回道观。 期间,老女人一家问我们是何方人士,我们没敢告诉她,只说是自北方来此投奔亲戚的。 因为这些年此地一直是兵荒马乱,来往的外乡人络绎不绝,他们便没有细问。 回来后,我们的心情又开始郁闷起来。 面对这个小生命,才感到,以前的想法过于天真,因为这事不是那么容易蒙混过关的。 师母就想了一个主意,那一日,我俩一大早将孩子抱下山去,出去数里路,找了一个人家,想将孩子寄托在他们家,开始那户人家无论如何也不肯,因为这个年头,很多百姓自己生存都是难题,谁还愿意为别人养个孩子呢。 架不住我俩软磨硬泡,那个人收下了,但是提出一个条件,要我们隔一段时间过来照看一下孩子。 我们乐不得地答应了。 但是,待我们去了几次后,一天,那户人家突然提出一个想法,问我们愿意不愿意把这个孩子送人。 我们当时一听,有些发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送人,从我们两个目前的处境来说,倒是有一定的好处,然而面对一个如此可爱的孩子家,谁舍得那样做。 那户人家告诉我们,想要孩子这家比较富足,只因膝下全是姑娘,无一男孩,如果孩子到了他们家,一定不会受苦。 虽然这样说,我们还是无法割舍。 他们告诉我俩,如果一时想不通不要紧,回去考虑几天,再做决定也不迟。 几天过去,师母的嘴唇上长满了泡,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夜里只是长吁短叹。 我何尝不是如此,一想到孩子出生几天,就要与我们分别,就如同从我们身上割下肉一样难受。 但是,严酷的现实就摆在我们面前,如果想继续留在道观,我们必须做出决断,把孩子送人。 不然,待师傅回来后,后果难以设想,孩子没出生时,对这一切从未多想,如今面对这一个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与师傅没有任何相象之处的男孩,任谁都得在心里划一个问号,不用说他了。 思来想去,我们只得痛下决心,送人! 那一宿,我们两个人都彻夜未睡,师母连夜为孩子缝制了一套衣服,又煮了一筐鸡蛋和鸭蛋。 第二天早晨,我见到她的眼睛都红肿起来。 到了那家,他们却说用不着这些,因为那户人家说过,孩子现在身上的所有都得换下。 师母一听傻眼了,看看我,我也觉得没什么办法,因为即便对方不说这话,到了那里,一切都由不得我们了,想怎么做,均是人家的事,我们不能,也无权干涉。 但是,师母去坚持要给孩子换上那套新衣服,孩子很乖,好象还特别懂事,在给他换衣服的时候,一声没哭,那双清澈的大眼睛象大人一般,不住地盯着师母,时不时还笑了起来,别人听起来一定是悦耳动听。 然而对我俩,那笑声却象一击击重锤,沉重地砸在你的心上,我见到师母在换衣服的时候,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扑簌”地往下掉,落在新换的衣服上,落在孩子白晰的小脸上,孩子依然没哭,却安静地舔着落在嘴边的泪水,当他觉出味道时,立即皱起眉头。 师母一见,实在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突地,她一下俯在孩子的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哭了片刻,她又一下将孩子抱起,抹了一把眼泪,坚定地对那户人家说:“我们要把他抱回去,不送人了!” 那家人感到十分意外,丈夫与妻子对视了一眼,不解地问她:“你这是何故,不都说好了吗,那家人昨天都把车准备好妥当,中午时分就要过来接孩子,你这中途反悔,出尔反尔,让我们如何向人家交待?” 男人总是比女人头脑能清醒一些,见到师母这样难以割舍孩子,我的心里也开始犹豫,但是思前想后,还是觉得目前唯有这一条道路可走。 师母见到我露出畏难情绪,就提出来一个让我想象不到的主意:不回道观,将孩子抱走,我们三人个那怕是浪迹天涯,四处乞讨,也要将孩子养大! 我一听,更加觉得此决定不可行,想想,当初我俩都是怎么进到道观,不都是因为走投无路,濒临绝境才被师傅收留,得以存活下来的吗。 而今想拖家带口,重新走上那条道,那无异于再次投入火坑之中,当今年月,两个大人都无法生存,再加上一个孩子,前景难以设想。 第73章 生离死别 第73章生离死别 师母把孩子先放下,义无反顾地拉着那家的女人,走出门外,向她说出自己的想法。 女人一听,怀疑地看了一下师母,然后又问:“您之亲戚家距离这里还有多远的路程?” 师母因为对这个地方不熟悉,支吾了一会儿,才说:“吾也不知晓,只是据人说,还有很远的路程......” 女人摇摇头,然后说:“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否?” 师母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女人说:“看此情况,你二人实无能力养活此孩子。” 师母脸上现出悲戚的神色,还是没有说话。 “若真是这样,此举其实对你二人有百利而无一害。”女人见师母的泪水流下来了,对她的男人说:“去拿一方面巾来。” 男人无声地回到内屋,出来后,来到师母面前,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将面巾递过去。 师母还没等接过面巾,便头一低,开始抽泣起来。 女人继续说道:“你应当知晓,此地约有三年之久,农产绝收,田园荒芜,饿殍载途,白骨盈野,民饥馑疾疠,此期间,死者竟达一千万以上,灾未有巨于此也。” 她说的句句都是事实。 我何曾不知,我们这地方还能稍微好些,就象我之前经过的那些村落,方圆几百里龟裂的土地上,到处是被饿死的人们的尸骨,树皮草根早已被人啃得精光,路上时不时有成群结队的逃荒人群,个个面黄肌瘦,饿得皮包骨头。 可能是因为饿的太久的缘故,人们走路十分缓慢,眼神充满绝望与悲伤,有的直接倒在了逃荒路上。 听说最近那边又开始出现吃富户的现象,所谓吃富户,是指灾民聚众来到村里富户人家搭伙做饭,吃完一家接着去吃下一家,甚至发生聚众抢劫粮食。 到后来,所有粮食都被吃光了,灾民们就去剥树皮、挖草根充饥,草根树皮乃至观音土被吃光了以后,就发生了惨绝人寰的人吃人现象。 因为所有能吃的全被吃光,很多人不得不把刚死了的亲人煮了吃。 到后来甚至出现“饥则掠人食”,意思是把活人抢来杀死以充饥,以至于老百姓不敢单独出门,即使要出门也需要结伴而行,而且不能走得太远,以免被人数更多的人群抢掠。 面对严酷的现实,师母无言以对,悲切地低下了头。 我暗地里扯了一把师母,我俩走到一边,小声对她说:“那女人所言非虚,如果不听她的,我们将困难重重,而日后若再想如此,必定悔之晚矣。现在不说别的,仅是为了孩子,我们也必须这样做!” 师母听了我的话,再也克制不住了,一头扑在我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那家的丈夫和妻子见到这情景,都背过身去,不住地抹泪。 妻子安慰师母:“人之一生,不都是为了后代吗,只要孩儿好,我们就应当放心宽怀,我不知你们家境如何,既然动了将孩子送人的念头,相必家中一定不甚宽裕,为了孩子,此种选择还是正确的。” 听了她的话,师母终于安静下来。 师母走进屋里,将孩子再次抱起,在他的小脸蛋上狂吻不止,总也舍不得将其放下。 最后,还是那俩口子,向我使了个眼色,要我劝慰一下师母。 其实,我的心情何尝不是与她一样,面对即将与自己生离死别的孩子,我如何能不为之动容! 最后,我终于狠下心,走过去,费尽气力才从她的怀抱中将孩子夺下,放在床上,拉着她,回头就走。 师母出去不远,就死活不肯往前走了,她挣脱我的手,本以为她要回去,谁知她却向路边跑去,我一见情况不妙,立即快跑两步,挡在她的前面,因为那边是一道悬崖,她这是不想活了的意思。 我死死地拽住她,反复地劝说,直到近中午时分,她才慢慢平静下来。 回去后,师母便卧床不起,一直过了半个月之后,才一点点恢复过来,待能下床后的一天,我早晨醒来的时候,忽然发觉师母不见了踪影,见此,我心急如焚。 想来,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重回那户人家,但现在去还有什么用呢,孩子肯定已经被抱走,去也是白搭。 再一个——我不敢往下想了,连忙披衣而起,向山下奔去,一边跑,一边向两边看,是否有人走过的痕迹。 山那么大,我又如何能发现什么踪迹呢。 在寻找无果后,我已经来到山下,便向那户人家走去。 果不然,人家告诉我,师母天不亮就来到他们家,当被告知孩子早已被抱走时,她向我们打听那家人住在哪里? 我们不能告诉她,因为此前与那家人有约定,他们不准孩子的家人寻亲。 见到我们不肯回答,她再就什么也没说,黙黙地走开了,再就不知去向。 我一听,心急如焚,这可如何是好? 回道观的可能性不大,她一定是漫无边际地地去找孩子了,地方这么大,得找到什么时候! 我茫然四顾,师母到哪里去了呢? 苦思无果,我就顺着面前的路走下去,沿途逢着人家就打听,问他们有没有看见一个独身女子走过。 直到走出很远,得到的回答都是没见过这么一个女人经过时,我觉得再找下去没有什么意义。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我已经走得浑身是汗,见到路边有块石板,就过去坐了上去。 待我擦了擦汗,向前看了一下,心中突地一亮,我见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仔细一看,竟然是师母! 只见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回走来。 我急不可耐地一高跳起,向她奔去。 师母见到我先是一楞,跟着,神色就暗淡下来,我一把抱住她,再也不肯放手。 她无力地倒在我的怀里,一句话也没说。 我安慰她:“你这是何苦呢,都送人了,还找什么找,没听那户人家说吗,孩子到了哪里一定不会受罪,做为父母最高兴的事是什么,不就是盼着孩子好吗,既然如此,我们就应当放心,不要再如此担忧了,好吗?” 师母抬起头来,无言地看着我,半天没说一句话,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跟着我回来了。 往下,我们都在一种平淡如水的生活中度过的,再次回到类似孩子没有出生前的生活境况之中。 我一如既往,按时起床,按时吃饭,按时诵经。 一点点,师母也恢复了平静。 现在,我的心里却觉得心里却不再那样充满了阳光,充满了欢乐。 往日,我们觉得自己就象孩子,在这片天地之中,整日里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自从那个小生命开始孕育那天起,我们的生活就不再那样安静,即便是没有出生,这里整日也洋溢着无尽的幻想与期待。 如今,随着他的离去,一切重又复原如初,我们应当随之平静下来才是,可实际却恰恰相反,我们俩虽然谁都不再提孩子这个话题,可是心中却一直感到十分压抑和苦闷。 尤其是师母,一天说的话都有数。 我为了使她开心快乐,每天总讲一些让她高兴的话,再不就想方设法逗她,一开始,她对之十分反感,但是,时间一长,她有了笑面,一点点地,我看见,那本来是十分苍白的颜面上,开始有了血色。 她心情的好转,也感染了我,于是,道观里逐渐地有了笑声。 我感到有些宽慰,说不上怎么回事,师母的脸就是我们情感的风向标,只要她露出笑脸,我的心情一天都开朗快活。 假如她闷闷不乐,我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随着她的改变,我们的生活重新开始变得光明起来。 不知为何,师傅至今杳无音信,我们无处寻找,也无法寻找,唯一的只有等待。 以前,我们担心他会不知哪一天突然返回,所以整日怀处于一种忐忑不安的心境之中,而今,没了后顾之忧,我俩尽可以放宽心怀地面对所有的一切。 一天,我在睡梦中梦见了自己的儿子,他现在长得白白胖胖,虎头虎脑,十分可爱,见到我来到跟前,他咧开小嘴开心地笑了,伸出白嫩的双手,蹒跚地走到我面前,让我抱他,我伸过手去,将他抱在怀里。 这时,师母也从外面进来了,见到我抱着孩子,她立即抢过去,朝着孩子的脸就是一阵狂吻,这还不算,接下来,竟然又开始咬了起来。 我一见,心中十分惊慌,想抢回,可是师母动作比我快得多,一转身,抱着儿子就向外面跑去。 我想告诉她,你别跑,我不抢了,小心别摔倒,伤着你和孩子。 谁想,虽然我使出浑身的力气,可就是喊不出一声,我急了,再一使劲,猛然就醒了过来,这时,听得有人叩门。 尚处于睡梦之中的我,不情愿地披衣而起,我想,一定是哪个路过的人来问路,或者是山下某个百姓来求签问卦,心里有些不大乐意,因为被惊醒了好梦。 我扭头看了一下师母,她正在熟睡,我的起身,惊动了她,但她还是没醒,脸上却流露出笑靥,见到她现在如此幸福,我情不自禁地在师母的脸上亲了一下,起身走出门外。 月光如水,为道观内外披上一片朦胧的银色。 我打了一个哈欠,抽开门闩,抬头一看,见到面前这个人,张开的嘴立即合上,随之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下。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师傅! 第74章 转瞬即逝 第74章转瞬即逝 他风尘仆仆,满脸苍桑,看来是走了不少的路,显得疲惫已极。 令人奇怪的很,见到我如此慌张,他没有任何表情,迈步向里面走去。 我这时才如梦初醒,想到师母还在睡觉,欲立即奔进去告知她,一是要其快些起来;再一点,也是更重要的,迅速收拾一下床铺,免得被师傅看出来我们同床共枕的蛛丝马迹。 然而,师傅并未去师母的房间,而是坐在厅堂的桌子旁边。 我一看,有些放心,连忙高喊:“快起来,师傅回来了!” 话一出口,立即感到后悔,在师傅面前,自己怎么能这么以命令的口吻对师母说话呢! 师傅没走之前,我对师母总是毕恭毕敬,如今一下不就全露馅了吗! 我把蜡烛点上,放在桌子之上。 借机,我偷偷地看了一下师傅,尽管他还是不不动声色,但是面部的肌肉却是轻微地抽动了一下,如果不注意,是看不出来的,然而,此刻的我却看得一清二楚,心里不由得一震,汗都下来了。 还好,师母今天挺长脸,只喊一次,她就听到了,并应了一声。 但我听得里面的声音有些异样,能想象得到,师母此时一定是非常慌乱的。 不一会儿,师母出来了,边走边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见到师傅,师母想显出一副惊喜的样子,可是无论如何努力,表情都显得那么僵硬,笑出来的声音是那么的勉强,那么的不自然。 师傅皱了皱眉头,对她说:“慌什么,没别人,回去整理拾掇一下也不迟。” 师母不由自主地看了我一眼,低头回转身进到房间里去了。 收拾一阵后,重又出来。 看到我站在那里发楞,急忙向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即心领神会,同时瞟了师傅一眼,不想,我俩如此眉来眼去的一幕却被他看在眼里,但仍是没有任何表示。 见我要去为他端茶,手一摆,止住了我。 我俩都不明白师傅是想干什么,静静地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师傅双手轻轻一拍,立即听得外面响起一阵“得,得”的声音,不一会儿,只见山门“吱呀”地一声,开了,一只小鹿轻盈地踱了进来,我们正感到不解之时,突然发现小鹿的背上有什么在动,一看,是个小孩趴在小鹿的背上,再一看那眼睛,那嘴巴,那眉毛,他不会是别人,正是我们的儿子! 使我们感到激动的是,孩子现在已经长大——想想,他都会骑鹿了。 身体一跃,从鹿背上跳下来,蹦蹦跳跳地跑到师傅身边,正要与他说话,师傅却向我俩一摆手,示意让孩子来到我们身边。 见此情景,我只觉得天地都变了颜色,浑身如同筛糠一样颤抖,与师母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窘境。 尽管此前,在孩子没送人的时候,我们曾作过万全的思想准备,也进行了一番演练,但是只由于事发太过于突然,使我们还来不及调整自己的思维,便陷入极度的惊慌之中。 师傅是明眼人,虽然他并没有特别地注意我们俩,甚至自进门那一刻起,加起来,总共看了我俩三四次,可是只这几次也就足够了,我们的表情就告诉了他一切,那上面一览无余地道出了我们心底的所有! 师傅还是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示。 “去,”师傅终于开口,打破了难堪的僵局,命令我们的儿子,“那是你的爹娘!” 儿子一听,有些发楞,明澈的大眼睛看了看师傅,又看了看我,最后落到了师母的脸上,看来,还是血缘的关系,孩子的眼神再也不肯从师母的身上移去,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师母,脸上的表情逐渐发生起微妙的变化,开始是疑惑不解,脸是紧绷着,接下来,有所缓和,再往后,又开始仔细地端详起来。 师傅又说了一句话:“叫娘亲!” 孩子回头看了一下师傅,转脸又仔细地打量着师母。 而师母却再也忍受不住,羞愧难当的她,泪水奔涌而出,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步跨上前去,将孩子紧紧地搂抱在怀里,再也不肯松开! 我的眼睛顿时模糊起来,情不自禁地用手擦拭一下眼睛,趁此机会,偷窥了一下师傅。 只见他那苍桑的脸上,现出一丝悲凉的神色,然而又转瞬即逝。 这时,师母突然停止了哭泣,放下孩子,似乎是意识到什么,抬头惊恐地看了一下师傅,又看了看我,好象忘记了自己现在何处。 接下来,师母又亲了一下孩子,心里象是有着诉说不完的话语,她没有再克制自己,抱着孩子号啕大哭起来。 我想制止她,不要再哭了。 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师母突然放下孩子,立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到师傅面前...... 原本白晰的脸,现在已经涨得通红。 我本来以为她一定会向师傅解释一些什么,或者请求他原谅自己,然而,就见师母“扑通”地一声,跪在师傅的膝下,还没等师傅反应过来,只见她开始给师傅叩起头来,一下,两下,三下! 脑袋叩在地上的声音非常响,我的心在“忽通忽通”地跳个不停,真想冲上前把她搀起来,因为我实在担心她会将自己的脑袋磕破! 师傅见她这样,正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时,师母突然”腾”的一声,站立起来,一回身,来到儿子面前,再次狂亲了几下孩子,然后又把他推给我,在抹了几把泪水之后,义无反顾地转过身,朝着山门奔去。 师傅一见,立即命令我:“快些,快些止住她!” 我一听,立即追上去,可是师母早已奔出山门以外,我也不明白她今天跑的速度为什么那么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纵身跃下万仞深谷之中,唯余凄历的哭声回荡在崇山峻岭之中,久久,久久不肯消失…… 见此,我头脑一片空白,待醒悟过来之时,立即感到万念俱灰,悲痛欲绝,听到师母那最后的哭声依然缭绕不绝,一种力量突如其来,在强烈地推动着我,使我来不及再想什么,一狠心,也一跃而下,追随师母而去…… 风声在耳边猛烈的呼啸,山林呼呼地向上掠去,我没有闭眼,我在寻求,我在追索那个与我朝夕相伴了数年之久的人,你在哪里,你在哪里,等等我,等等我啊! ......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认为自己即将粉身碎骨之时,突然,觉得脸被什么刺着了,腰部也痛楚无比,随即又嗅到一股树木枝叶的清香,我的身体立即停止了下降,在掉落到什么东西之上后,可能是因为下降速度太快,半途受阻,我被高高地弹起来,然后,重又落下,最终还是被它接住,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棵树,黑暗中,我看不清是什么树,只觉得其枝叶非常繁茂,我整个人被树冠包围其中。 人们都说,人在自杀一次过后,就不会再自杀第二次了,因为在第一次自杀时,大脑会感觉到强烈的绝望感,感到非常后悔,最后产生一个理性的结果,就不会产生第二次自杀的念头了。 我现在正是这样,劫后余生的我,躺在树上一动也不敢动,山谷之间不断地响起狼虫虎豹的嚎叫以及无数鸟儿的鸣啭之声。 洁白的明月悬挂在深蓝上的夜空上,似乎在回味,又好象在思索。 我小心翼翼地向下看去,欲寻觅师母的踪影,唯见面前满山苍翠欲滴的花草树木和深不可测的山谷,却不见她的踪影。 想到师母一定不会如我一样幸运,她现在肯定已经死于非命,心中再次感到悲痛欲绝。 我心想,自己如果能够活下去,一定不会再自杀第二次,因为我还有个孩子,为了他我就没有自尽的理由,再者,师母现在究竟是死是活,不管怎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要给儿子一个交待。 这时,我看到身边垂着一串串的绿叶,它们在夜风中婆娑摇曳,再仔细一观察,心不由得一动,因为我看清楚了,那是一些藤蔓,再下面望去,我发现下面似乎有什么在走动,至此,我明白了,下面就是谷底,这说明自己离地面不远了。 那是一些动物,大概嗅到了生人味,或者——我不由的心里一阵阵发冷—它们是不是冲着师母去的,极有可能,这些野兽已经在啃噬着师母的遗体了! 想到这里,我心急如焚,立即抓住身边的的藤蔓向下面溜去,月光下,底部的情景看得越来越清楚,我见到,那是一些灰色的动物,我立即意识到,那是狼! 一共是五只,正在下面徘徊,但是,却没有发现师母的遗体,如此说来,它们其实是在候着自己了。 想到这里,我又感到非常害怕,若是我现在落到地面,会不会被这些残忍的家伙吃掉。 再说了,没见到师母的踪影,我就不必着急下去,何不攀爬回到那棵树上,等到天明再说? 于是,我便手脚并用,开始往上爬去 我折腾了几下,开始感到手脚有些没劲儿,心里顿时慌张起来,今夜若是爬不上去,就将必死无疑。 现在我都可以听到那些狼的喘息之声它们现在一定是急不可耐了。 我再次用力,向上一爬,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只听得头的上方“咔喳”地一声,我立即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急速地下坠,是那棵藤蔓经受不住我的重量,断裂了......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完蛋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扑通”地一声,与此同时,我感到屁股一阵剧痛,随之,面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75章 井井有条 第75章井井有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觉得耳边发痒,睁开眼睛一看,天色已亮,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道河边,看上面,悬崖的山腰上有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上面还挂着一条断裂的藤蔓,我这才意识到,那就是救了自己一命的大树,现在看来,那下面其实还不是真正的最低处,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才真正是深渊的谷底。 那个地方距离地面还有五六丈高,宽约三四尺,只有野兽能够涉足那里,人是别想攀登上去了。 昨天已经看到师母没有摔落在那个地方,另外,上面没有血迹,也更能证明这一点。 现在看来,只有去别的地方去找师母了。 一站起身,只感到腰和腿都痛得很厉害,我活动了几下,还好,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并没有伤到筋骨。 我又活动了一阵,总算好些了,但腿还是有些痛,走路不方便,就找了一棵树,在上面折了一根树枝,当作拐仗,向前走去。 我在附近转悠了半天的时间,也没发现师母的踪迹。 真是奇了,她现在究竟是死是活? 我不甘心,就扩大了搜寻的范围,一直到找到中午时分,还是没找到。 热辣辣的太阳照在头顶上,使人感到阵阵发晕。 我认为,已经没有必要再找下去来,我看了下头顶,因为下面古树参天,根本看不到悬崖上边的情景,若是想回到道观,只有转过几道高山,绕道返回,据估计,没两三天的时间,是转不回去的。 我也不知哪边是回去最近的路,就信步向前走去,只觉得腹中饥渴难耐,便附在河边饮了几口水,觉得清凉很多,再向前走去,发现有几根野果树,上面生有一些红红的果子,不知是什么果子,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就咬了一口,觉得又苦又涩,很不好吃,怎奈现在已经饿得两眼发蓝,只得咽了下去,接着又吃了几个,觉得好了不少。 便继续向前走去,又走了很长时间,我见到前面有一所房子,好象是道观,处于一片山峦之中,周围没有人家。整个建筑处于孤峰峻岭之上,殿字楼堂依山傍岩,结构精巧,布局巧妙,四周峰峦迭嶂,起伏连绵,烟树云海,气象万千。 我赶紧向那里走走,到了前面,发现山门紧闭,我正在心里该不该敲门之时,忽见山门无声地敞开了,进去一看,殿内正中有一石砌须弥座,高丈余,分上、中、下3层。座上三清全身像,法相庄严,神采奕奕,殿前建有宽广的青石砌成的露台,露台三面围以青石栏杆。石栏之间以铁浇连,后视之犹如铁钉钉合一般,石栏板上的浮雕人物、水族、鸟兽等。 院内古树参天,绿草如茵,花果满院。药王殿前腰粗三围的唐柏拔地而起。而那棵约百年树龄的腊梅之上黄花挂满了枝干,浓郁的香气生发开来,满院清香,旁有一石碑,上题诗:“十方仙客地,闻道腊梅开。踏雪寻幽境,岁岁冰魂来”。 这是株春夏叶绿、冬开黄花、花落籽少的腊梅,掩映着一个个含苞待放的蓓蕾,还隐匿着一粒粒色与叶同、人们极难发现的籽苞,形成了叶茂、花荣、籽盛同时挂树之罕见奇观。 观中一东一西的两面墙上,各题有两段诗句: 东面的墙上为: 观内故人昔隐东蒙峰,已佩含景苍精龙。 故人今居子午谷,独向阴崖结茅屋。 屋前太古玄都坛,青石漠漠长风寒。 子规夜啼山竹裂,王母昼下云旗翻。 知君此计诚常往,芝草琅杆日应长。 铁锁高垂不可攀,致身福地何萧爽。 下面墙上则书曰: 登唐科第语唐音,望日初生忆故林。 鲛室夜眠阴火冷,蜃楼朝泊晓霞深。 风高一夜飞鱼背,潮净三山出海心。 想把文章合夷乐,蟠桃花里醉人参。 因为牵挂着师母,我无心再看下去,想离开这里,返回原处。 这一路上我寻思了很多,因为我发现,那道悬崖之下,横生着很多树木,所以极有可能,师母并没有坠落下来,而是与我一样,中途被树接住了,或许比我还幸运,她坠落之处距离上面很近,近到自己可以攀爬上去哩。 如果我还傻傻地在下面找个没完,那岂不是白费功夫? 可是出去一望,周围除了山还是山,中间只有一条狭长的小道,于是,我就沿着小道向下面走去,走出许久,也没见到人家,那时,你们家尚未来此。 转悠到傍晚,也没走出大山,我不死心,继续走,谁想直到月明星稀之时,不知不觉间,竟然又回到那个道观下面。 我无路可走,更找不到栖身之处,只得去推山门,期望能借住一宿,明日再说。 我推了一下,发觉门是虚掩的,这使我感到非常奇怪,难道观内仍是无人不成? 进入其内,我就在门口处站着,期望有人出来迎接我,可是,我在那里待了很长时间,唯见月光皎洁,树影婆娑,始终没有一个人出现。 我立即感到恐惧起来,心想,院内为何没人呢,从这样子来看,并不象无人居住,如果那样,院内一定荒芜一片,而此道观内部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就象是主人刚刚离去一样。 我在不解之余,又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想转身走出道观,可是望着那些黑黝黝的,无边无际的高山,我又打消了那个想法。 于我犹豫之时,听得门前有什么动物在走动,从声音判断,它的体型一定非常庞大,走路的动静好似在打桩。 并且,还伴随着阵阵“咝咝”声,凭着在山中生活数年久的经验,我知道那一定是蛇,是一条很大的蛇! 我来不及多想,立即将山门牢牢关上,并插上门闩,借着月光看去,门旁边还有一块大石头,我将其移到中间,把门依住,免得被突然撞开。 月光下,我进得厅堂里,找到一间屋,进去一看,好似卧室,一道银白色月光自外面倾泻而下,落在地上,清楚地映照出屋内的一切。 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有一方宝砚及笔筒。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 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两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 窗子旁边摆着张黑色桌子,铺着一块绿色、却尽是斑点的台布。桌子上摆着一只又大又黑的墨水台和一大瓶黑色止淋粉,都固定在一个座子上;还摆着一对黄铜烛台,好象是近日还有人点过烛,一把剪烛芯的铜剪子,就放在其旁。 房正面纸门儿,镶的炕床,挂着四扇各样颜色绫缎剪贴的蜂蝶花香的吊屏儿,桌上鉴柱镜架,地下插着棒儿香,上面设着一张东坡椅儿。把一张水磨的长桌挨了画儿,桌子上摆着几样古董,床上铺了一领草编的席子,放了一个长藤枕,两床粗布的单被。 更令我惊奇的是,房间里还有一些道观中不可能用的玩具,其中有空竹,又叫“抖嗡”,这是一种著名的民间玩具。用两根小竹棍拴线,缠在木轴上抖动,空竹高速旋转而发出声音。 还有挂虎与大座狮,挂虎、大座狮这是民间用来辟邪的挂饰。 桌上放着一只泥叫叫,这是一种可以吹的哨子,它五颜六色,外表涂上油后,又黑又亮又好看,适宜儿童玩耍。 再一看,角落里还有泥响球,这种原始乐器,中间是空的,里面装有弹子或沙粒,摇动时哗哗作响。 至还有孩童都喜欢玩的九连环、拨浪鼓、风筝等,不一而足…… 这难道还是道观吗,简直有点如同一个育幼堂,我又看了一会,只觉得上眼皮与下眼皮直打架,实在困倦已极,一头倒在床铺之上,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听得山门处响了几声,这时的我已经忘记了门是被自己从里面顶上去的。 不一会儿,只听得有脚步声自那传来,我仔细地听着,须臾,一个人飘然进得屋内,我一看,好象是个道士,不由得吃了一惊,要起身,不料被他止住了,数士说了一句话,因为太困,我有些没听清,但那意思好象是不要起来,你就在那里躺着,我说与你听便是了。 我觉得不好,这样对人家太不尊重,还要起来,可是无论如何努力,也没能起来。 这时,道士说话了,听起来那声音非常辽远,我屏住呼吸还是听不大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那个道士就凑近我的耳边,忽然,我觉得自己的耳朵里似乎进去了什么东西,难道他想害我不成? 第76章 生死有命 第76章生死有命 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连忙用手去抠,这才发现,是那个道士的胡须,因为太长,插进我的耳朵。 这时,我忽然觉得这个人有些似曾相识,仔细再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面前这个道士竟然是我的师傅,正在低声地对我讲着一些什么。 自然,我立即想到师母和孩子,想问他,可是师傅好象晓得我的心思,这时的他,逐渐显得模糊起来,与我之间好似隔着一层雾气,他的脸面都有些看不清了。 我感到十分后悔,莫不是这想法触及到他心中痛处了? 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又没听清,疑惑地望着他,但是他不再说下去了。 我这时想起了孩子,又问他,谁想,此刻师傅的身影已变得虚无缥缈起来,这使得我愈发着急,连忙追问了几声,断断续续地,从那影影绰绰的地方传来一句话,我费力地听着,勉强才听清,师傅是在告诉我,将来,有朝一日,我会再救你一次。事后,你们会见面的。 我还想问他,那要等到何时? 但这时,师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里月光如水,寂寥无声。 师傅一定是离去了,我一急,再次挣扎一下,想追出去,猛然一惊,清醒过来,才知道是个梦,掀开窗棂向外看去,只见黑幽幽的门洞处,那块顶门的大石头隐约地还在,就说明方才根本无人进来过。 我失望之余,又感到极度的伤感。 想到师母,想到我们的儿子,再也无法入睡。 我决心待天一亮就起身寻找他们。 早晨,东方露出鱼腹白之时,我便披衣而起,走出山门,可是,面对茫茫的群山,我无法决定向哪个方向走才对,想找人问路,可是一眼望去,直到山峦尽处还是见不到一户人家。 这时,肚子里“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我下想起来,自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没吃一点东西,便返身进入道观。令我感到惊奇的是,居然找到一些食物,如此看来,我的判断没有错,这里确是曾有人居住,并且还是刚刚离开不久,居住在这里的人能是谁呢。 这使我想起了师傅,昨天夜里难道是他托梦于我吗,如果真是那样,此前有可能是他在此居住过,既然如此,为什么又离开了呢,难道是与我和师母的事情有关? 如果那样,倒也有些可以理解,至于孩子嘛,定也与他在一起,面前这些玩具就是例证。 如此想来,这都是师傅的一片苦心,他在我们并不知情的情况下,收留了我们的儿子,携此抚养,后又择机送回? 师傅果真如此大量,那么,相形之下,我还有何颜面对恩师? 顿时,我感到无地自容,羞愧难当,更感到自己罪孽深重。 我还找什么,师母早已不在,退一步说,她若是生还,恐怕也无颜面回去。 要找只能去找师傅,因为孩子定在他的身边,但我将如何面对自己的儿子? 然而,对师母强烈的思念又使得我改变了主意:一日夫妻百日恩,既然我与师母都有了自己的孩子,而今她生死未卜,我如何能坦若无事呢,不行,我还得去寻找,不找到她,誓不罢休。 于是,又毅然决然地向山下走去。 我风餐露宿,日夜兼程,也不知走了多远,但是总不能走出大山,最后,又累又饿,一头倒在路边,再也无法起身。 躺在一片草地上,我仰望着蔚蓝的天空,和那冉冉飘过的白云,听着鸟儿动听的鸣叫,我陷入迷茫之中。 如果一直就这样走下去,即便是累死、饿死,也是没有办法走出去。 琢磨了半天,我想,倒不如趁着现在还有些气力,回去吧,待过些时日后,再做计较也不迟。 说来也怪,当我向回走的时候,竟然发现特别顺利,因为前面只有一条路,我根本不用寻觅、张望,只需循着这条不甚宽阔却很是平坦的小路走下去,逐渐地就发觉,自己已经回到来时的路上了。 回得道观,我想起了早晚梦中的情形,猜测到,这一切都是师傅按排的,在我濒临死亡之际,将神志不清的我引领至此。 现在一想,当初师傅出走是有意那样做的,他其实早已看出我与师母之间那些微妙之处,只不过是装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罢了。 此后的数年里,他也是在暗中帮扶,也就是说,所谓的孩子已经送人,事实上是师傅将孩子带到这里抚养。 他的目的不难理解,就是想要孩子有一个安全稳妥的成长环境。 孩子一天天长大,始终与父母分离终归不是长远之计,最后师傅携孩子去见我们,这也同样是为了成全我们三人。 只是我与师母二人无法面对师傅,错误理解了他的用心。 现在看来,师母奔出山门之前,他好象已经看出端倪,但悲剧仍是发生了,这难道还是出于对师母的忌恨吗? 然而,从师傅前后的行为分析,似乎又没有这种可能,师傅既然已把我们的孩子都抚养起来,就说明,他的大度的胸怀已经超出了我们想象的范畴之外。 但是结果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我记得师傅常说的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道家的思想是消极无为,即人定不能胜天,如此说来,师傅也有力不从心,无能为力的时候。 该发生的事,终将发生,防了今天,防不了明天。 也就是说,世上有很多事情,其态势的发展,人力是无法干预扭转的。 所以,道家认为,人之生死都是命中注定,应顺其自然。 也就是说,师母与我分离已成劫数,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早早晚晚,那一天总会到来。 在道家的心目中,死亡不再是一场令人震惊、无法理喻的恶梦。庄子妻死,鼓盆而歌,一个新的、乐观的死亡哲学就以这样惊世骇俗的方式登场。 不以生为喜,不以死为悲,人生不过是从无气到有气,从无形之气到有形之气,从无生之形到有生之形这样一个生命的有序过程,而死亡则是这种演化的回归。这比儒家的魂魄说更辽远,更空灵,生死齐一,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生命的辩证就在其中,自然之“道“超越一切,人永远无法与造化之功抗衡,“生之来不能止,其去不能止“,生死皆为人生问题的极限,最好还是看开一点,有情便是痛苦,“无情“方能“悬解“和自由。究其深处我们还是感到其乐观的背后刮着对人生悲观、无奈的风。 诚然,我之道行与师傅相去甚远,如想达到他的境界,尚需时日,或许在他看来,师母无论生死都是极其自然的事,不必强求。 因为从道家认为,死不再是生命的某种极限,“魂“与“魄“由含有“鬼“气的飘渺之物变为可有所作为的“形“与“神“,由虚化神,神化气,气化精,精化形,形成人这个万物生成程序,推衍出一个怡神守形、养形炼精、炼精化气、炼气合神、炼神还虚这样一个逆修返源之道,在洞府仙境之中,时空开始变得富于弹性,可以逆转或回流,金丹的光芒遮蔽了生死的界限,别处相逢,古人与今人可以在生命的真境中,在独特的气场中往复交流。 正如前面所说,我没有修炼到那么高的境界,自然就无法理喻其中的哲理。 因此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真情,痛定思痛,对着苍茫的群山,不禁放声大哭起来。 此后数月,我又尝试了几次,寻找师母,最后虽然是走出大山,到了嵩山一带,可是具体地方在哪儿,我竟然无法说清,找了好久,越走越糊涂。 因为我发现,这些地方好象经历一场劫难似的,好多应当是绿树葱笼的地方,大片的田地都是荒芜一片,甚至露出了黄土。 后来又打听一些村落的百姓,向他们描述了道观的大概地理位置,可是眼见得那些人听得十分懵懂。他们告诉我,谁也没听说过有那么一个道观,况且此前不久,这里下了近一个月暴雨,引起山洪暴发,冲毁了几百个村庄,荡平了嵩山脚下所有房屋,这一带早已面目全非,过去的住户都不知去向,现在你能见到的人都是外来户,你说的那个地方更无法寻找了。 至此,我彻底失望,最后,只得放弃继续寻找的念头,然而那段难以忘记的伤痛,一直萦绕于心,历久弥新。 ...... 说到这,道士不再言语,并陷入了沉思之中,我俩谁也没作声,都深深地被他的这段经历所打动。 我们看见,两行泪水顺着道士的脸颊流淌下来。 很快,已近中午,我起身欲准备午饭,道士这才仿佛从回忆之中惊醒过来,他望了一下外面,站起来,向我们告辞。 我姐弟二人竭力挽留,他执意不肯留下,转身走出大门。 …… 夏紫凝止住了话头,见到茶已有些凉了,就喊弟弟来续茶。 木子柒立即想到,自己是否该告辞了? 夏紫凝立即看出来木子柒的意思,连忙向其弟弟使了个眼色。 这一幕被木子柒看在眼里,他感到不解,此姐弟俩倒底想干什么? 第77章 于心不忍 第77章于心不忍 弟弟立即转身向木子柒说道:“客官快请坐!” 木子柒这时想到,自己与楚生有约,分头寻找那个人,到现在也不知楚生找没找到。 自己却在这里耽搁下来,觉得心中发急,便不想留下。 夏紫凝的弟弟对木子柒说:“其实客官有所不知,我们今天将你请来是有事相商的。” “什么事?”木子柒问,他心里觉得好生奇怪,我与他们姐弟二人素不相识,他们能有什么事与我商量?” 弟弟看了一下姐姐,令木子柒感到奇怪的是,夏紫凝的脸竟然红了起来。 见到木子柒在看自己,羞涩地扭转身,进入后屋。 弟弟似乎会意,张了张口,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欲言又止。 这更使得木子柒感到云山雾罩的了。 他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心想,这姐弟二人真是让人摸不透,今天请我来倒底有什么事? 他一回想夏紫凝方才的表情,心里立即隐隐约约地悟到什么:莫不是他们想—— 一琢磨到此,木子柒立即感到自己心头一热,他咬了一下嘴唇,看看弟弟。 那小伙子立即诡秘地笑了一下,扯着木子柒的胳膊,意味深长地对木子柒说:“让你留下,你坐下便是!“ 木子柒只觉得自己处于一种温馨的氛围之中,至此,他更不想坐下。 见木子柒还想走,躲回后屋的夏紫凝明显地有些着急,索性出来了,对木子柒说:“客官难道不晓得这句话吗,千里有缘来相会,既然你来到这里,就说明我们有些缘分,难道你就不肯赏脸留下吗?” 木子柒见到,说这话时,夏紫凝面色红润,神采照人,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见到木子柒在看自己,连忙低下了头。 此时,木子柒基本已经弄清了他们姐弟二人的用意,下面的话不用说,木子柒已经知道大概。 想到这,木子柒更加觉得自己不应留下。 可是,他见到,弟弟早已将大门紧紧关上,自己想出去,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欲强行离开,那更不可能,弟弟的法术他早已领略过,一想到方才那形象,木子柒就觉得身上发冷,腿也不由得微微打颤。 于是,他便打消了那个念头,心想,既来之,则安之。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既然无法离开,倒不如随遇而安,看看他们姐弟二人的真实意思究竟是什么,我也好想个万全之策来应对。 夏紫凝的弟弟与姐姐相互看了看,姐姐向他使了个眼神,然后,匆匆回后屋去。留下弟弟,他想说什么,但是,直到把自己憋得满脸通红,也没说出一个字来,最后,只得向木子柒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坐下。 木子柒见到对方一直支支吾吾地,想说却说不出口,也替他感到难受,索性,他自己开口了,问夏紫凝的弟弟:“你们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 夏紫凝的弟弟欲张口,不想,与他姐姐一样,脸也红了起来。 木子柒心里觉得好笑,你头会儿将我“请”来时那个精神头儿哪里去了? 现在竟然蔫成这样,真是应了那句话:能请神,不能安神。 夏紫凝的弟弟这时显得很是慌乱,本来想给木子柒斟茶,但是一提起壶来,发现壶里水不多,就去后屋取水,不想衣袖在桌子上一拂,竟然把壶带倒了,“咕噜咕噜”,壶在桌子上滚了几下,险些掉地,还是木子柒,眼疾手快,一伸手,将壶按住,但是水已经撒了一桌子。 弟弟抱歉地说:“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一时间,却又想不起自己该干些什么,木子柒这时也顾不得那些了,反客为主,对他说:“去取抹布来,把水擦干净。“ 夏紫凝的弟弟这才醒悟过来,急忙走回后屋,木子柒听见夏紫凝在后面对她的弟弟说了几句,声音太低,木子柒没有听清,一定是数落自己的弟弟太不冷静了。 似乎见到弟弟如此慌乱,夏紫凝不得不自己出面应对。 她随着一起出来,把壶水倒满,又给木子柒把茶斟上,转身向弟弟摇了一下头,对他的行为表示非常不满,回屋去了。 弟弟的表情甚是不自然,向木子柒让了让,示意让他喝茶,自已也喝了一口,不想,因为水太烫,手一抖,水又撒了自己一身,他急急扑落两下。 见到木子柒想立起身来帮忙擦拭,连忙向他摆摆手,让他坐下。 自己胡乱用手抹两下,重新端起杯,努力地使自己镇静下来,然后,对木子柒说:“今日请客官来,其实有要事相告——” 往下,他似乎又想不起来该怎么说,不由自主地向后屋瞟了一眼,木子柒发现,后屋门口处露出夏紫凝的衣裙,就说明,姐姐一直在倾听前面的动静,看来她现在也是很急。 木子柒一见,觉得十分有意思,心想,我现在就看看你们姐弟俩往下如何表演吧。 “是这样,”弟弟在假装干咳了两声后,终于能说出话来了,“姐姐年已及笄,至今尚未婚配,因家父临终前有遗言,要我尽早帮助姐姐完婚。为了实现家父的遗愿,吾也动了不少脑筋,可是终是未能如愿……” 他觉得往下不知该怎么说,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就喝了一口水,不想却呛着了,这回是真咳嗽起来,而且咳嗽得十分厉害,夏紫凝沉不住气了,也顾不得太多,从后面跑出来,为弟弟捶背。 木子柒一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心想,这一对姐弟俩实属不容易,父母双双早亡,留下他俩相互扶持度日,也够可怜的了,木子柒其实是个感情脆弱的人,见到面前这姐弟窘困万状的样子,不由得鼻子一阵子发酸。 他心里现在矛盾得很,假如先前自己没有与可馨定亲的事,现在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将这事应承下来,但是既然与人家已经即将完婚了,就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他们。 木子柒琢磨一下,这是一件极其严肃的事,一定要向他们挑明,尽管夏紫凝的各方面条件都极其优越,但自己仍绝不能答应。 木子柒主意已定,刚想张口回绝。 见到夏紫凝深情地看了自己一眼,木子柒又于心不忍了。 不一会儿,夏紫凝的弟弟好些了。他推了姐姐一把,让她回后屋去。 这次,他调整了一些自己的状态,又说了起来:“我的意思,想必客官已经明白?” 木子柒点了点头,没作声,但是他在心里核计着,这话如何向他们说,才能不至于太伤两人的心。 但是弟弟显然是误解了木子柒的意思,面露喜色,忙问木子柒:“客官应允了?” 木子柒向他笑了笑。 弟弟兴奋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好极,好极!” 木子柒一见,不直说是不行了,赶紧摇了摇头。 他听见,后屋有了响动,好象是夏紫凝碰倒了什么东西,慌乱地在那儿划拉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夏紫凝的弟弟面色一沉,复又坐下,扭过头去,一声不吭。 片刻,他又转过身来,问木子柒:“你竟是为何,是我姐姐长相丑陋不成?” “哪里,哪里,”木子柒连忙回曰,“夏小姐貌若天仙,美轮美奂,实为天下绝色,我深感自己配不上她。” 夏紫凝弟弟有些发急,那意思非常明显:你用不着说那些好听的,就说说你到底为什么不同意? 想起“请”自己来这时的那副狰狞面孔,木子柒心开始跳了起来,他不敢再说什么。 “难道你家中已有妻室?”夏紫凝的弟弟问。 木子柒蒙蒙胆,点了点头。 弟弟一听,好象感到发懵,一屁股坐下,再出不吱一声。 一时间,屋里的空气十分沉闷,木子柒感到自己象做错了什么事似的,十分愧疚,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想到离开,随之向外面看了一下。 夏紫凝弟弟看出他的意思,就起身回到后面,木子柒听到姐弟俩在后面低声嘀咕了一番。 不多时,他们同时出来了。 面色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情绪。 木子柒心里开始担心起来,见我不答应在门亲事,他们会不会采取过激行动,如果那样,想安全地离开此地,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他不禁感到身上一阵阵发冷。 这时,突然听得山门被敲响,说不上怎么回事,木子柒觉得心中有些开朗:这能是谁呢,会不会他们说的那个道士,假如是他,我能否可以求他相助? 听得此声,夏紫凝向外张望了一番,回头问她弟弟:“是何人来访,快去看看。” 弟弟立即站起身走到外面,他大声地问道:“敲门为何人?” 外面大声问道:“可曾有位客官来此?” 木子柒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喜出望外:这不是楚生吗! 如盼到了救星,他顾不得那些了,急忙站起,高声回曰:“楚生,我在这!” 夏紫凝姐弟俩十分意外,他们相互看了一下,姐姐向弟弟使了个眼色,弟弟遂抢先过去开门。 门闩刚一拔出,门就被“忽隆”一声推开了。 第78章 神态飘逸 第78章神态飘逸 楚生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一见到木子柒,欣喜万分,对他说:“找你找得好苦,没承想,你竟然来到这里!” 木子柒也高兴极了,奔过去,紧紧地握住楚生的手,再也不肯松开。 心想,你可救了我! 夏紫凝姐弟俩还是相当讲究礼节的,姐姐对茫然立在一边的弟弟说:“既然有客人来访,还不快些斟茶倒水。” 弟弟如梦方醒,转身回屋。 夏紫凝仔细端祥了一下楚生,木子柒看到,她的面色略有舒展。夏紫凝向楚生道了万福,邀请二人进屋。 木子柒此时只是着急如何脱身,不想再罗唣下去,无奈楚生显得疲惫已极的样子,进屋坐在那儿就不想起来了,木子柒只得随之坐下。 他见到楚生已是满头大汗,接过夏紫凝弟弟递过来的茶水,猛地喝了一口,不料被烫了一下,楚生皱了皱眉头,问他:“可有凉一些的?” 夏紫凝面带笑容地开口了,木子柒听得出,她的声音极其轻柔温和,能感觉得到,夏紫凝对楚生的第一印象不错:“客官此话差矣,岂有第一次登门,就给客人凉茶喝的道理,那样未免有些失礼了。” 楚生摆摆手,笑道:“那没甚关系,只要解渴便好,有何失不失礼之说。” 说着,急急地吹了几下,又喝了两口。 看这情况,楚生起码也得喝下这满满一杯茶才能谈及离去的问题,木子柒无奈,只得与他搭讪起来,问究竟找没找到那个买肉的人。 “别提了,”楚生又喝了一口,看了一下夏紫凝姐弟二人,见到他们还站在那儿,连忙对他们说:“你们二位为何不坐下呢?” 木子柒发现,夏紫凝与她的弟弟这时已经不再那么郁闷不乐了,尤其是姐姐,不住地打量着楚生,木子柒更发现,弟弟悄悄地用手触了一下姐姐,嘴向楚生那边呶了两下,姐姐会意,羞涩地低下了头,待赌见木子柒在看自己时,脸立即红了起来。 这使得木子柒备感欣慰,心想,照这样看来,她一定是喜欢上楚生了,这倒是件大好事,往下,他们便不会再纠缠自己,如此,自己也不必担心如何脱身的问题了。 楚生不傻,他也看出夏紫凝的目光有些异样,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在喝下一口水后,将脸转向木子柒,与他讲述起那个人。 他告诉木子柒,最终好不容易才找到买肉者,向他说明来意,那个人正在切肉准备放到锅里去炖,被楚生发现,急忙跑过去,将肉从锅里提出来,转身跑到屋外,狠狠一甩,将肉扔了出去,告诉他:这肉千万不能吃。 然后,把钱如数返回给他。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个人不但不感谢他,反而露出极其不满的神色,心疼地看着被扔掉的肉。 楚生一见这架式,在离开的时候,拣起肉拎到大路边的一地脏土堆边,将肉扔到那里,才放心走开。 不料,在他走出一段路时,再回头看去,却发现,那个人又去脏土堆上把肉拣了回去,气得他直跺脚,大喊叫,想制止那个人,可是那个人置若罔闻,根本不听他的,依旧我行我素地提肉进入家门…… 木子柒笑了,安慰他:“这有何气可生,他就是舍不得将肉扔掉,非要吃,你也无法制止,这是他着急了,如果稍微过一会儿,待你走远后,再去拿肉,你又何从得知?” 楚生点点头,笑了。 木子柒与楚生正谈笑风生之时,不经意间看了一下夏紫凝姐弟俩,却发现他们俩个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而是背着他们,悄悄地嘀咕着什么。 待了一会儿,见到楚生喝得差不多了之时,弟弟端详了一下楚生,象是有话要与他说似的。 木子柒看出来了,此时的自己在这里已有些碍事,便装出内急的样子,低声问夏紫凝的弟弟,茅房在何处。 因为他认定,现在这姐弟俩肯定不会再担心他趁此溜掉,弟弟引领木子柒出来,告诉他茅房的位置,就急急回屋。 木子柒是个好奇的人,他有意将脚步放缓,向屋内看去。 他见到,弟弟走向楚生身边,与他说了几句,因为太远,木子柒根本听不着,不过,他并不着急,因为待会儿他可以从楚生那儿问出详情。 去茅房解手时,他也故意拖延时间,过了好长时间,才回来。 回到屋内,只见姐弟二人脸上均洋溢出喜悦的神色,楚生的脸也是红的,见木子柒回来,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木子柒见此情景,身上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心里也亮堂多了。 夏紫凝的弟弟扯着木子柒走到一边,悄声地对他说:“我姐弟俩对你有一事相求,不知客官肯不肯答应?” 木子柒心想,只要不是让我娶你姐姐,剩下的让我干什么都行。 弟弟看出来他的意思,笑了笑:“我们想求你做一回媒人,不知意下如何?” 木子柒一听,不由得笑了,我的角色转换得该有多快! 刚才还是他姐姐意中的女婿,现在摇身一变竟被邀为他姐姐媒婆,简直太有意思了! 他一想,当一回媒人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就一口应承下来:“行,我答应了。” 弟弟立即向夏紫凝看了一眼,姐姐明白了他的意思,红着脸转过身去。 正在这时,外面的大门又被敲响,大家都感到好奇,这能是谁呢,因为任人皆知,这儿极为偏僻,路途崎岖,一般闲人是走不到这里的。 夏紫凝吩咐弟弟去开门,弟弟高声问了一句:“是哪位客官来访?” 外面应了一句,木子柒听得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弟弟一喜,回过头来对姐姐说:“我的恩师来也!” 姐姐一听,感到非常意外,又很高兴。 她对弟弟说:“如此好极,让他——” 这时,夏紫凝不知为何,又看了木子柒一眼,弟弟见她这样,好象意识到什么,面色略微一变。 门开了,木子柒一看,此道人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青袍裹身,发髻锁发。脚踏棉布鞋,身挎一布包。目如晨星精光闪,气势如虹坐如山。 从见到这个道士的第一眼开始,他就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而夏紫凝的姐弟俩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 他不由得把目光转向楚生身上,继而又回头看了一下道士。 可以说,这是三人心中同时蹦出的一句话:“象,太象了!” 或许是因为这姐弟俩在见到楚生伊始,只顾得打量对方,于心中反复权衡其条件是否合适,因而就没念及其他。 而现在道士一进门,方才忆起这一个重要问题。 而道士与楚生目光相遇,就象头脑被什么击了一下似的,两人同时浑身一震,不由得都楞在那里。 有倾,道士才清醒过来,他向夏紫凝姐弟俩看了一眼,急忙问他们:“敢问这位后生乃何方人士?” 听得出来,道士的声音都变了。 夏紫凝目光转向木子柒。 木子柒忙说:“你们还是问他自己吧。” 这时,再看楚生,现在他的表情极为复杂,木子柒猛然想到,见面不久,楚生就对自己说过,他现在的父母并不是自己的生身父母。 再忆起刚才听夏紫凝叙述的那段故事,木子柒在心里叫道:这还问什么? 这时,只见道士的的嘴唇哆嗦着,他似乎有着千言万语,可是临到嘴边,却什么也无法说得出来。 瞬间,他的眼睛湿润了,两行热泪滚流下来,掉落在地上,嗒然有声。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楚生紧紧地抱在怀里:“吾儿,为父对不起你!” 说完,便嚎啕大哭起来。 …… 他们父子二人意外相认,使得在场三人都替他们高兴万分。 姐弟俩立即备下酒菜,将他们父子尊为上宾,热闹地庆祝了一番。 席间,姐弟与道士一拍即合,楚生与夏紫凝结为百年之好。 余下,自不必赘述,方才姐弟俩本有意相让木子柒让贤,将媒人的角色转让给道士,既然二人实为父子,木子柒涛声依旧,继续担任媒婆的角色。 接下来,道士掐指一算,当即择下吉日良辰,定于下月二十八成婚。 这时,外面传来几声喜鹊的叫声,道士喜不自禁地感慨道:“此乃天意,我父子二人有幸在此相认,连喜鹊都来贺喜,从今以后,此生再无遗憾!” 说着,他再次老泪纵横,端起酒杯,一仰脖,将酒一口喝下。 道士父子俩与木子柒回到住处,与楚生的养父母见了面,道士让楚生向养父母三叩九拜,感谢他们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他此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问他师傅是如何将楚生送到这里的,顺便也想打听一下师母的下落。 可是,养父母只说,楚生是他们于一天早晨开门的时候发现的,当时他正在此玩耍,见到他们就笑了。 养父见到小孩甚是可爱,就想将其领回家,待抱起孩子之时。 “等等!” 忽然窜过来一个人,这个人劈手夺过孩子,扭头就跑,养父大惊失色! 第79章 披星戴月 第79章披星戴月 养父一看这个人衣衫褴褛,相貌不端,心中顿生疑窦,连忙上前阻止,问他是否为孩子父母,那个人目光闪烁,言语迟疑。 见到此情此景,街坊邻居过来观看,其中有人喊了一声:“他是个歹人,快把孩子夺下来!” 养父一听,连忙把孩子抢回来,那人一见,一言不发,灰溜溜地离去。 待他走后,邻人告诉养父,说是他在沧州府的城门上见过一个画象,为官府画影图形,通缉贩卖人口之案犯,画象与这个人非常相象,故而喊了一声。 看来,他还真不是个好人。 养父一听,心中甚感欣慰,幸亏没把孩子给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就把孩子抱回去,准备等待他的亲人来时,再交还给他们,可是一等不来,二等不来,直到天黑,也没有一个人来领孩子,养父母认为,他的亲人一定是有事,第二天会来的,可是第二天也没来。 养父母有些不安。 就问孩子是谁把他送到这里来的。 孩子正处于牙牙学语之时,听到他们的问话,只是笑着说:“爹爹,娘娘。” 除此之外,什么也问不出。 养父母愁了,如此可怎么办,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始终不见有人来认领孩子。 村里的人知道这事后,都劝他们把孩子先养着,总有一天,会有人来寻亲的。 可是一年一年的过去了,孩子逐渐长大,终不见有人来。 此后,养父母不再期望有人来认孩子了,就决定将他收为自己的义子,并给他起了个名字,叫他楚生。 从此,楚生就成了这家的正式成员。 今天见到他的父亲来了,养父母感到非常高兴,母亲不住地用手抹着眼泪,当听说楚生找到媳妇,并即将完婚之时,他们又感到由衷的喜悦,母亲破涕为笑,连连说道:“好事,好事,孩子有福,才有今天的好事。” 他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即,想见见这个未曾谋面的儿媳妇。 楚生父子俩答应了,让他们不要着急,到时候就会把媳妇领来看望二老的。 一家人皆大欢喜,自不消提。 正在楚生与木子柒满心欢喜地准备婚事之时,第三天一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家门被急促地敲响。 木子柒与楚生被从梦中惊醒,楚生开门一看,是夏紫凝的弟弟,只见他气急败坏地对楚生说:事情有变,让他快起床穿衣。 说着,就随楚生一起进来,让他俩尽快些。 就在他俩懵里懵懂之际,紫凝弟弟向他们讲述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是他们的父母昨夜托梦给姐姐,在梦中,父母对这桩婚事表示极为不满,说是此前山中的群鬼闹事,初始,其实鬼们只是想开个玩笑,并无认真之处,不承想,弟弟不懂事,去请了道士来镇妖除魔,由此在山中鬼界引起极度的恐慌与混乱,以后的冲突使得鬼魅们伤亡惨重,为此,有鬼告发到阎王那里,阎王派黑白无常查询此事,认定,那些亡鬼并不该死,一切罪孽皆由道士引起,为此,阎王发令,速将道士捉拿归案,严惩不贷。 道士告别楚生后,自己回到道观,一进门,就感到观内阴风阵阵,他情知事情有些不妙,掐指一算,立即大惊失色,想回去寻找楚生,考虑为时已晚,便匆忙收拾一番,望风逃窜,现已不知去向。 另外,他们父母告知姐姐,楚父行为不端,其儿定非良善之辈,且家境贫寒,不准招其儿为婿,命姐姐尽快退婚,不然,将招致祸端。 吾与姐姐商议退婚之事,姐姐当即痛哭流涕,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见此,吾已无主意。 这时,就听得林中山风呼啸,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我们猜测,必是鬼魅们又要乘势兴风作祟,我们已是危机四伏。 夏紫凝弟弟对楚生说:“姐夫你也未必能幸免。” 最后,我们姐弟商定,由我助你二人出逃,逃得越远越好,并且还要快,现在就走。 楚生要走,又想到道士,对弟弟说:“吾父现在何处?” 弟弟让他先不要管那些。 “你姐姐呢,她如何不随我一起走?”楚生十分不放心夏紫凝。 “姐姐这边有我,你尽管放心,”夏紫凝的弟弟说,“此前我考虑过了,你们二人一起走,目标太大,恐被那些冥冥之中的鬼魅暗中盯梢,于你们不利,还是你一个人先行为好,待你离去后,我再设法随后护送姐姐而去,但是此前你要定好,于何地何时会面才是。” 楚生想到,八年前,他们这个村曾有一批人移居到宁北福田,当初楚生也随同一起前往那里,后来因为不放心养父母,又回来了。 现在,楚生就想去投奔他们,夏紫凝弟弟一听,同意了。 因为他觉得他们离开得越远越好。 此时,楚生的养父母还没起床,想到曾承诺让养父母与儿媳妇见上一面,如今看来已是无法实现的事,未免有些遗憾,他对夏紫凝弟弟道出自己的想法。 夏紫凝的弟弟听此,显得非常焦急,对他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此地,如若有误,不但是你,连我姐姐都将受到牵累,不要想得太多,还是快些动身要紧!” 木子柒也认为他说的有道理,催促他们快些启程。 楚生目光一落在木子柒身上,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对木子柒说:“客官你又该怎么办……” 经楚生一提醒,木子柒这才想起,还有自己哩,楚生走后,自己还能继续在这住着吗? 可是,眼下楚生与夏紫凝的事大于一切,自己的事与他们比,不值得一提。于是,他毅然地对楚生说:“你尽管走就是了,我一个大男人,怎么都好说。” 楚生犹豫了一下,无奈夏紫凝的弟弟催得太紧,也真顾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楚生决定:“既然如此,就定于六月七日,在福田乡郊石桥之下会面,不见不散。” 夏紫凝弟弟点点头。 可是—— 楚生露出畏难情绪,他看了一下自己浑身上下,除了衣服外,什么也没有,路途如此遥远,如何去得那里? 弟弟看出了他的意思,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袱,递给楚生,对他说:“路上所需的一切,我与姐姐均已为你准备妥当,拿去便是。” 楚生看来还有些不放心,想解开包袱察看一下。 夏紫凝的弟弟嫌此人太罗嗦,不大高兴地说:“还有什么可看的,这也关乎到我的姐姐,难道我还能亏待她不成?” 楚生看了一下木子柒,有些恋恋不舍,对木子柒说:“吾与你刚刚结交不久,便要分手,此去不知何年何月再能见面?” 一句话说得木子柒心里酸酸的。 他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劝慰楚生说:“不要想这些,多考虑一下自己,此去千山万水,还是多多保重你们自己要紧,快走吧。” 他发现,楚生的眼睛湿润了。 还是弟弟看得比较开,他推了一下楚生,让他快走。 楚生咬了咬牙,转身匆匆离去,不一会儿,就消失于晨霭之中。 夏紫凝的弟弟在楚生走后,也匆匆地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木子柒方才悟到,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不合适,因为与楚生的养父母不熟悉,又无任何瓜葛,还不如随同楚生一起前往宁北为好。 如此一想,就急忙追随楚生而去。 可是楚生走得特别快,因为人家不象自己,平日里根本走不了多少路,他们则不然,平时走上十里八里的路,只当家常便饭。 追了半天也没追上,想回去,还是觉得不妥,心想,倒不如慢慢行走,待夏紫凝姐弟俩赶上来的时候,与他们一起同行。 谁想,一直过去半个月之久,也没见到他们姐弟俩从此经过。 木子柒不禁怀疑起来,莫不是这姐弟俩在蒙骗楚生不成,如此,楚生可就被害惨了,撇家舍业地奔往那个地方,图个啥? 他越想越生气,决定加快速度,赶到宁北,去找这个实心眼的小伙子,让他不要上当受骗了。 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就难了,自己从未走过这么多的路,一路披星戴月,历经千辛万苦,匆忙奔波,脚下磨出不知多少水泡,最后都化浓流血了。 木子柒无奈,只得暂且找一农户人家栖息下来,待养好伤后,再走。 这还不算,他身无分文,行路没有一点盘缠,这成了一大难事。 都是夏紫凝弟弟过于着急,即便我去留不用你们考虑,但是诸如生活费用这些细节问题总不能忽略不计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事情过于焦急,一时难以考虑周全也在情理之中,再者,人家肯定是认为自己可以哪来哪去,不用他们分心考虑此事。 可是,有谁知道,现在我根本不知道如何返回原处。 木子柒愁了。 还好,古代人比较纯朴善良,见到他穷困潦倒的样子,只要一伸手,就有人解囊相助。 使他更为感动的是,这些人那怕是只有半块馍,也会毫不犹豫地掰下一半来送给木子柒。 就这样,木子柒终于接近了宁北境界。 这时,木子柒算来,今天已经是六月七日了,他的心情愈发着急,就想尽快地赶到那里,免得他们会面后即行离开,自己即使是到了那儿,也无法见到他们。 就要走到福田县时,不料突然一阵北风吹过,一片乌云从北部天边急涌过来...... 第80章 刀光剑影 第80章刀光剑影 还拌着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雷声响过,大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落。 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打得窗户“啪啪”直响。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雨下个不停,从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在街道上汇集成一条条湍急的河流,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风追着雨,雨赶着风,整个天地都处在滂沱的大雨之中。 尽管风雨交加,但是木子柒并没有找个地方避雨的打算,他现在特别着急赶路,衣服已经完全湿透,可是他却浑然不觉,依旧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奔去。 不一会儿,就听得远处海边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不少人叫道:“山洪暴发了,山洪暴发了!” 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雨逐渐小了些,不多久,天空中的乌云露出了一线蓝天,路上还是滑得很,地里的秋庄稼,却给雨水冲刷得青翠嫩绿、晶莹剔透,空气里也带着一股清新湿润的香味。一场大雨过后,天瓦蓝瓦蓝的,就像刚用水洗过的大玻璃,透亮透亮。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泥土味,亲切,舒爽。天晴了,刚才灰蒙蒙的天被洗的蓝蓝的,好高好远,几朵白云在嬉戏追跑。 走着走着,天色晚了下来,绚丽的晚霞将西天烧得血红,一道五颜六色的彩虹悬挂在苍翠苍翠的山顶之上。 木子柒无心观赏那些,他发现路上的人多了起来。而且,边走边议论着什么,人人都显得非常激动。 这使得木子柒感到十分好奇,他就凑过去打听一下,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人告诉他,石桥那儿出了大事儿了! 木子柒一惊,心想,楚生不是与夏紫凝约定要在石桥会面吗,这事会不会与他有关系? 但跑到事发现场,见到那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之时,木子柒的心一下子凉到底,原来他并没猜错,楚生确实出事了。 根据人们的讲述,木子柒得知: 早早地,楚生如约提前来到桥上等候夏紫凝。不料,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突然乌云密布,狂风怒吼,雷鸣电闪,滂沱大雨倾盆而下。不久山洪暴发,滚滚江水裹挟泥沙席卷而来,淹没了桥面,没过了楚生的膝盖。 不见不散,可能是楚生想起了答应过夏紫凝弟弟的话,还坚持待在那儿等候夏紫凝的到来,他心急如焚,四顾茫茫的,滔滔而来的洪水,却始终未见姑娘踪影,但是他寸步不离,牢牢地紧抱石柱。 不料,洪峰突然而至,楚生为了不被冲走,还是死死抱着桥柱始终不放,黄黄的洪水发出骇人的吼叫,忽地从桥上一涌而过,还没松手的楚生,就这样被活活淹死! …… 目睹面前的惨象,木子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不由得想起夏紫凝姐弟俩,此时,木子柒的肺都要气炸,对他们这一背信弃义行为恨得咬牙切齿。 如若不为他们,这么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怎能就这么轻易的逝去,全是被他们害的! 正在此时,突然听得后面有急速的奔跑声传来,木子柒回头一看,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夏紫凝姐弟俩个。 姐弟二人跑得气喘吁吁,尤其是夏紫凝,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甚至在经过木子柒身边时,竟然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奔向石桥方向,这时的她,似乎并不知道楚生已经遇难,嘴里犹自在不住地高喊着楚生的名字。 路上的人们见此,纷纷退避到道路两边,为他们让路。 此后才得知,他们姐弟俩来时,受到那些鬼魅的围追堵截。 他们一出门,就见路上一排排山林向他们倾倒下来,幸亏他们有所防备,就在这些树木倒地之前,他们跑了出去,只听得身后“忽隆忽隆”之声响过,整个山间腾起遮天蔽日的尘土,弥漫了整个山沟,并挟裹着一阵狂风席卷而来。 姐弟借借着风势,乘机一路狂逃,才得以成功逃出来。 那一天,他们夜宿一个店家,半夜里,被什么气味呛醒,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四周全是滚滚的烟雾,再一看外面,更是被惊呆了,外面火光冲天,已将半个天烧红! 夏紫凝在弟弟的帮助下,匆忙穿上衣服,从后门奔跑出来。 可是,眼见得他们的周围均为一片火海,根本无路可逃。 匆忙中,有人叫喊:“这儿有路,快向这边跑!” 他俩一听,慌不迭地向那个方向奔去,果然所言非虚,越跑烟雾越小,不一会儿,只见前面出现了一片群山,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去,山峦之中有一条羊肠小道,情急之中,顾不得多想,就直奔那儿跑去。 跑着,跑着,就觉得不对劲儿,怎么看到面前的这些山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再仔细一观察,才发觉,跑了半天,竟然又跑回原来的路上来了。 他俩一惊,急欲回头,只听得“倏”地一声,如同从地面冒出来一样,他们的前后左右均为一片刀光剑影,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这些刀剑“嗖”地一下,全部向他们刺来。 姐弟俩甚为震撼,夏紫凝一屁股坐在地下,浑身发抖,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弟弟,仗着有些功夫,比姐姐镇静许多,一把将姐姐拽起,头一低,避其锐利,从空隙之间跑过去。 弟弟看见,他们脚下有一道沟,到了沟前,弟弟使劲扯了一下姐姐,夏紫凝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弟弟扯倒,接着便滚落下去,弟弟也随之到了沟底,于黑暗中摸索到姐姐,将她拉起,俩人顺着山沟向前跑去。 跑了一阵后,回头望去,那些刀剑已经不见了,唯余一片嘈杂之声,不一会儿,那些鬼们似乎反应过来,只听得一声“呼哨”,山沟里立即响起一片震耳的“铿锵”之声,是它们追杀过来。 弟弟于匆忙之中,向天上看了一下,判断出逃跑的方向,便扯着姐姐向前跑去。 这时,就见到天色已有些发亮。 他们并不敢回头,只是没命地奔跑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听得后面的追杀声越来越弱,此时,天色已大亮,后面的声音终于完全消失了。 此时,姐弟俩发现,他们已是处于一片古老神秘的峡谷丛林之中,溪瀑纵横的奇山峻岭,到处是参天古树,树木之中的天空上一片瓦蓝,静谧的原始森林中间,一条如同雄浑山脉般巨大的黑色蜈蚣,正缓慢地爬过,所到之处,树木交错断裂,像是一条巨蟒爬过草地后留下的痕迹一样……泥土碎石沿着它路过的地方四处迸射,巨大的腹足交错起伏地砸向地面,大地的裂缝交错蔓延,像是冰面的裂痕一样四处崩裂…… 他俩大吃一惊,这是到了什么地方来了。 再欲脱逃,就发现那些大树发出“咔咔”的声响,似乎都在断裂,并且向他们砸来。 大事不好! 俩人匆忙环顾一下,周围已无路可逃。 这可怎么办? 正在他们处于绝望之中时,就听得脚下有什么跑了过来,低头一看,不由得一喜,原来是两只灰兔子,它们两个奇迹般地出现在面前。 两只兔子头一扭,就向着一个方向跑去,姐弟俩会意,也紧随其后。 只听得头顶上不断传来树木倾倒折断的巨响,地面也在不住地颤动着,如果没有两只兔子在前面引路,他们根本无法逃出此地! 不一会儿,在兔子的带领下,他们姐弟二人成功地逃出这一险境。来到一条大路之上。 此时,天色业已大亮。 天底下的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道旁的柳树低垂着头,柔顺的接受着晨光地淋浴;草丛从湿润中透出几分幽幽的绿意。天空中几小朵白云,像镶了金边的茉莉花,从云缝中冲出来。原本萦绕在大地之上的薄雾渐渐地碎了,缭绕着,盘旋着,像一缕缕轻烟袅袅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山峦顶峰,照在苍翠的大地之上。 …… 他们再向前看去,想寻找两只救命的小兔子,可是却怎么也不见它们的踪影。 无法,姐弟俩只得继续前行。 最后,终于进入宁北境界,待到达此地时,已是阴云密布,不多时,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夏紫凝的心情更加焦急,来时,由于过于匆忙,没有带雨具,但心如火燎的他们,根本顾不得避雨,只是在暴雨之中一路狂奔。 逐渐地,前面的道路宽阔起来。 福田石桥在当地很是著名,因其比较隐蔽清静,常有青年男女去那幽会。 因为是北方,这里的河道深浅无常,平日里河中仅有中间一条细细的水流,渡此河流,仅需提衣挽裤即可走过,桥架在河上,柱下几乎已是陆地。 一旦遇到暴雨,或者上游山洪暴发,这里便波涛汹涌。凶猛的洪流挟带着大量的泥沙与冲刷下来的诸多杂物奔涌而下,咆哮着,像一群受惊的野马,从山谷里狂奔而来,势不可当。山崩地裂,排山倒海,怒浪涛天,惊心动魄,威猛无比。 面对此情此景,姐弟二人犯愁了。 第81章 至死不渝 第81章至死不渝 这时,人若不迅速离开河道,恐遭灭顶之灾。 当他们来到石桥边时,雨开始停了下来。 只见宽阔的河滩上,倒处可以看到断裂的树木和泥沙石块,还有一些破碎的家具以及衣物等,河中依然流淌着滚滚的黄水,余威犹存,仿佛在向人们警示着什么。 他们再向石桥边看去,悬着的心不由得被揪了起来,远远地,在一根石柱边,影影乎乎的,象是一个人还站在那里。 岸边很多人都聚在一起,边看边紧张地议论着。 另有一些人纷纷向柱子底下奔去。 发现此情此景的夏紫凝不顾一切地冲在最前面,直到柱子下面,当终于认出那个人时,她当即昏倒在石桥之下。 那就是楚生,即便是在刚才的汹涌的洪流中也没有撒开手的楚生! 曾几何时,就那样任凭肆虐的洪水猛烈地冲击,可怜的楚生终是不肯离开半步,紧抱住石柱不放,坚守诺言,等待夏紫凝的到来,至死不渝! 木子柒立即想到,在放置宝物的房间里,被自己无意之中撞到的,不就是这个石柱,也就是桥墩吗,定是后来被人当作文物收藏起来了。 弟弟慌张已极,在木子柒帮助下,将姐姐抬到岸边。 这时,木子柒看到,夏紫凝的眼睛眨动了两下,不一会儿,睁开了。 她疑惑地看了一下围绕在身边的人们,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一“嗗噜”爬起,惊慌失措地叫喊着:“楚生,楚生,你醒醒,我来了!” 这时,石桥下的人们在费尽周折之后,终于将紧抱在石柱上的楚生拽了下来,想抬到岸上。 夏紫凝一见,猛地扑了上去,一下子趴在楚生的身上,声嘶力竭地叫道:“夫君,我来了! “不是说好了在此会面吗,你这是怎么了,快些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见此,站立在周围的百姓,无不叹息抹泪。 几个女人上前把夏紫凝拖起来,劝她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一定要保重自己...... 听到这些话,夏紫凝这才意识到什么,她目光呆滞,茫然四顾, 望着依然在脚下奔腾呼啸的滚滚洪流,说不上是怎么了,她的精神突然一振,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将楚生抱了来! 人们惊呆了,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就在此时,夏紫凝突然纵身一跳,与楚生相拥着跃入河中,瞬间,就消失于滔滔的黄水之中! 夏紫凝的弟弟急了,也想跳下去,但是,被人们死死地拽住了,望着奔腾不息的洪流,弟弟捶首顿足,放声大哭。 木子柒见此,悲伤已极,自恃自己会水,趁人们都在忙乎夏紫凝弟弟之时,他向跑了几步,向河中一跳,即刻投入滚滚的波涛之中,想救起夏紫凝,可是,一旦进入水中,就觉得有些后悔。耳边只听得“哗啦哗啦”的响声,因为河水湍急,到了这里,纵然水性再好,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一会儿,就觉得体力不支,最后便精疲力尽,接下来,唯有身不由己地随波逐流了。 猛然间,一个浪头卷过,木子柒当即被盖入水下,嘴里顿时呛上一大口黄水,一阵剧烈的咳嗽后,胸腔憋异常,张口再想呼吸,不料又是一口水呛进,木子柒只觉得天晕地转,跟着,浪头再次袭来,木子柒感到身体发沉,向河底沉去,意说很快地就模糊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恍恍惚惚,觉得自己醒过来了。睁开眼睛一看,来到一座黑色的大殿之下。 大殿之上坐着一个凶神恶煞的人,豹眼狮鼻,络缌长须,头戴方冠,右手持笏于胸前。 旁边站着一个人执掌善薄,身着绿袍,笑容可掬。 另外还有两个人,一个身穿着白色的衣服,另一个穿着黑色的衣服。 白衣人面白如粉,穿白衣服,戴白色的高帽,高帽之上,写着四个字:“天下太平”。手持白色棒子,全身都是白色,使木子柒感到恐怕的是,这个人间或将舌头吐出来,其舌头很长,约摸能有一米多长,使他感到害怕的是,那舌头是鲜红色的——给人的印象相当诡异恐怖,一见到这种造型,木子柒立即意识到:这是白无常! 再看另一个穿黑衣服的人,一切和白无常相反,都是黑色的。高帽上的四个字是“一见发财”,自然,吐出来的长舌,也是鲜红色的,这一定是黑无常。 如此看来,凶神恶煞的是阎王,而那个笑容可掬的人必是崔判官无疑。 木子柒心里一阵发紧,脑袋涨得老大:自己莫不是已经死去? 不然怎么来到这里。 他立即感到无比的悲伤,自己这么年轻就失去了生命,想想,我还有多少好日子没有享尽,更何况,马上就要与熙文结婚了,如果她知道了,不知该有多伤心了! 自己这是何苦呢,逞什么能,夏紫凝分明已经被卷入河中,谁也不敢下去救,她的弟弟想去,都被人死死地拽住。 你脑袋进水了不成,非要去,这下子可好了,不但没救得了人,自己也随着下地狱了,木子柒只觉得肠子都悔青。 正在他伤心之时,突然听得殿上那个为首的人大声叫道:“下面来者何人,还不快些报上姓名?” 声音之大,如雷贯耳,震得木子柒两耳“嗡嗡”作响,他刚想回答,却听得耳边响起两个声音,听起来是一男一女。 令他奇怪的是,这声音是那么熟悉——莫不是楚生和夏紫凝? 他转头一看,果不然,楚生与夏紫凝一左一右,立在他的前面,两个人面对着阎王,背对着他,高声回答:“吾二人为楚生与夏紫凝,为山东曲阜人氏,系夫妇。” 木子柒感到非常不能理解,这个大殿之下除了自己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人,但是这两个人根本不理会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他们没看见我? 木子柒想喊他们,但是却被阎王威严的气势镇住了,虽然焦急,却也只能噤口无声地站在那里。 殿上的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似乎觉得夫妻二人同时来到这里的情况并不多见,感到有些稀奇似的。 阎王大声问道:“你们为何一起来到这里?” 听起来,楚生与夏紫凝不象自己那样对此感到那么陌生,好象是已经知道这是来到阎王殿了。 先是楚生回答,他向阎王说明了自己来此的原因。 原来,他俩的魂魄在石桥之上盘旋七日方才离去。 木子柒一震,这么说,自己也去世七天了? 他不由得感到万分悲凉。 木子柒想,自己来到这地方,所有的亲人都不知道,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未免太过于悲惨了,想想,这么做值吗? 与被救人——虽然没有成功,我也是尽力了,何况为了她,都送掉了自己的性命,难道不该谢谢我吗,可与之近在咫尺,人家都不理会我,望着木然的夏紫凝,他真想大哭一场。 上面那几个听了楚生的叙述,无不感叹惋惜。 同时也对夏紫凝也深深的敬佩,以死询夫,足堪称道。 “不对,大王!”正在阎王赞叹之时,那个笑容可掬的人,也就是崔判官突然提出质疑,“方才卑职查了一下,这个名叫楚生的人之所以死去,全是夏紫凝的错,是这个贱女人不守信用,延误了二人约会的时间,故而,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阎王一楞,捋了一下胡须,问道夏紫凝:“你快快从实说来,崔判官所言是否属实?” 夏紫凝一听,浑身打战,大声喊道:“卑女实在冤枉,之所以姗姗来迟,全是因为那些鬼魅阻拦所致。” 阎王转头问崔判官,判官听了,急忙又去翻阅善簿,看了半天,面色有变,弯腰走到阎王面前,小声与他嘀咕了两句,阎王一听,勃然大怒,手一拍公案,声音震天响:“大胆妖孽怎敢如此大胆,肆意妄为,促成两条性命无端丧失”,转身命令黑白无常:“速去将那些鬼魅勾拿归案,严惩不贷!” 黑白无常应了一声,身体一转,立即消失于人们的视线之中。 要不说,地狱办事效率实在非阳间所能比拟,只是转眼功夫,就听得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喧哗而来,这些声音有些象下雨,又有些象刮风,尖利而又刺耳,数量好象很多很多,汇聚起来,震天动地,木子柒不得不捂上耳朵,避免耳膜被震坏。 紧接着,就见到一些奇形怪状的人蜂拥而至,这些人有的头上长着犄角,有的头顶光秃,就如同山峰似的,中间还凹下去,更有甚者,他们生有浓密的绿色头发,但是仔细一看,根本不是头发,竟然是一些绿草,也就是说,那简直就是顶着一座座山蜂在走动。 再看它们的手脚,更是令人恐怖,有的如同干枯的树枝,有的象千年古藤,上面有生有苔藓,随着他们的摆动,掉下的昆虫在地上随处可见。 更有一个,走着走着,他的胁下突然钻出一条绿色的蛇来,似乎怕遭到阎王的斥责,那个鬼向四周看了一下,又偷偷地将蛇掖回自己的膈肌窝,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混迹于群鬼之中。 这些鬼一见到楚生和夏紫凝,立即露出狰狞的面孔,纷纷指点着二人,且不断地磨牙搓掌! 第82章 伺机报复 第82章伺机报复 看这样子,如若不是在地狱,它们即刻就会冲上前去,将楚生和夏紫凝二人撕成碎片,以解心头之恨。 那夫妻二人也看出鬼魅的企图,感到十分畏惧,夏紫凝紧紧地靠拢在楚生的身边,楚生虽然也害怕,但是在夏紫凝面前只能强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他轻轻的拍了一下夏紫凝,意思不外乎是告诉夏紫凝,不要怕,这里有我呢。 木子柒真有些不敢再看下去了。 现在看来,那些声音不止是喊出来的,更多的就是他们之将相互碰撞摩擦所致,故而才能如此森烈难听。 看来阎王也感到难以忍受,他又拍了一下公案,大声喝道:“大胆鬼魅,怎敢在大殿之下放肆喧哗嘈杂,还不快些静黙下来?” 看来阎王的话还真好使,听得阎王的呵斥,下面立即鸦雀无声,连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见。 阎王向崔判官示意,崔判官立即将腰挺直,摇头晃脑地向下面喊道:“今日阎王老爷宣你们来此,全是为一桩案子,即楚生与夏紫凝之死,现经本官查出,疑系尔等阻拦所致,如若属实,定严厉惩罚,而等可知地狱大法之威严?” 下面顿时一片哗然,然后又如山呼海啸般的涌起阵阵声浪,振聋发聩,甚嚣尘上。 木子柒只觉得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 阎王猛地一拍惊堂木,下面的声音立即哑然。 “有何言语,逐一道来,不准咆哮公堂!”阎王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回荡。 少倾,一个相貌丑陋的鬼走上前来,它的头上还长有一些蒿草,随着它的走动,还不住地摇摆着,如同被风吹拂一样。 “大王且听吾一一道来——”这个鬼好象在群鬼中资格比较老,此言既出,其他的鬼魅便洗耳恭听,没有丝毫声响。 “吾等实在冤枉!”那鬼在讲了一句后,似乎哽咽起来,有些说不下去了。 群鬼立即有些骚动,阎王的惊堂木又是一拍“肃静!” 转而催促老鬼:“你们害得楚生夫妇二人双双殒命,已属罪大恶极,还有什么冤枉可言,速速讲来!” 这时,突然跳出一个鬼来,此鬼瘦骨嶙峋,身上只披着一些草皮,手里持着一根尖刺一样的东西,大概那就是它的武器了? 阎王一见,吃了一惊,不自觉地向后仰了一下,身下的椅子立即发出一声森人的响动。 崔判官看出来阎王有些惊慌,尽量压低了声音安慰阎王:“大王镇静,此等小鬼,何足为惧,待下官呵斥之!” 声音虽小,但是因为木子柒离他们很近,故而听得十分清楚,木子柒不由得在心里发笑:相貌可怖,威震天下阎王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现在看来只不过为一个色厉内荏的胆小鬼。 崔判官虽然是好意,但是阎王听了却觉得非常没有面子,他故意咳嗽了一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并白了崔判官一眼。 后者不是傻子,立即知趣地退后,不再言语。 阎王再想举起惊堂木,不料突然听得大堂之上响起两声惨烈的叫声,木子柒一听,几乎被吓懵了,这是哪来的声音,听起来如此骇人? 循声看去,原来是两个无常,两人朝着那小鬼就是一阵呵斥,命令其放下武器,吩咐它快速退下。 阎王对属下如此一惊一乍感到极为不满,他狠狠地瞪了两个无常一眼。 老鬼回头看了一下小鬼,连忙向阎王跪下:“阎王大人在上,还望饶恕小儿,只因其年幼无知,生性顽劣,冒犯了大王,还望大人不计小人过,暂且息怒。” 回转身,朝着那小鬼劈头就是一巴掌,就象打在一块石头上似的,那声音听显得十分干燥生硬。 小儿? 木子柒想,阎王殿上,凡有亲属同在的,其背后必有一段不平常的故事。 他十分好奇,就想听他继续往下说。 看来不止是木子柒一人对此感兴趣,就连阎王与崔判官似乎也有同感。 崔判官尖叫了一声:“你与儿同赴黄泉,竟是为何?” 老鬼的声音愈发激动,他匍匐身体,向阎王爷行了五体投地之大礼,然后跪在那里,并没有正面回答阎王的质问,而是声泪俱下地叙述起来: 吾为山东沂水一贫苦农户,膝下只有此一小儿,其出生二日,贱内便一命呜呼,撒手人寰,撇下我父子二人。 我家境贫寒,只有二亩薄田,勉强耕种度日。 此前虽然生活艰难,只因我终日勤勉劳作,倒也能够维持下去,但是自小儿之母去世之后,连续三年大旱,田中颗粒无收。 吾父子二人生活无望,只得背井离乡,外出讨饭为生。 此后,吾二人生活如何不难想象,我们受尽欺侮凌辱,唯有以泪洗面,黙黙忍受。 本想如此一直忍辱偷生,不曾想,一日在乞讨之时,偶遇一恶劣后生,将我刚刚讨来的一碗锼饭一脚踢翻,吾想与之理论,还未曾说得出来,又遭到他一顿痛打,吾父子二人皆被其打得扑倒在地,吾向他百般求饶,其终是不肯,依旧詈骂击打。 就在我们难以忍受之时,突听得一声断喝,随之,无休止的击打突然停止。 吾抬头一看,是一个道人来到跟前,那个人严厉地斥责了恶少,将其驱逐。 道人走过来,看视了一下吾父子,然后在怀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馍,塞进我的手中,待看我送与小儿吃时,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世间万事,终是忍耐不是办法。” 我看着他,不明白其意思。 道人将吾儿叫到他跟前,向他耳语几句,然后,便面授技艺,吾儿天生聪颖,很快地就学会了,几日下来,大有长进。 至此,道人面露微笑,一转身,拂袖而去,随即不知所踪。 吾问路人,别人诉之,此道人来自嵩山,在此已逗留多日。 为何此后即刻离去,难道只为等候吾父子不成? 我便拉儿一起跪下,向着仙人所去的方向拜了三拜,感激其救助之恩。 此后,吾父子走了几日。 一天,在一市井之中乞讨之时,一个好心人见吾父子甚为可怜,回家取了些衣物及饭食给我们。 吾对此感激不尽,正欲伸手接过,不想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人来,劈手夺过。 我抬头一看,大吃一惊,竟然又是那个恶少! 原来,那日被道人驱赶,他心怀怨恨,他便迁怒于吾父子俩,后一路尾随,伺机报复。 施主见此,极为愤慨,斥责之,然而恶少根本不预理会,将衣物坐于身上,端起饭食吃了几口,并未吃完,便一甩手,扔出极远,被狗争相抢食之。 吾一见,心中十分气愤,却不又敢与之争斗,施主见之,也唯有唉声叹气,没有一点办法。 这还不算,就在吾父子欲离开之时,那个恶少竟然又横在我们面前,不准吾父子离开。 我们向左,他向左,我们向右,他向右。 我们无可奈何,只得坐在地下,可是恶少却一把将我揪起,狞笑两声:“这回没人撑腰了,蔫巴了不成?” 我不想与之争执,欲挣开他的手,不想,他却伸手就击了我一掌,我猝不及防,当即被他打倒在地。 恶少还不算完,上来一脚踏在我的心口上,使劲一踹,吾只感到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吾只听得耳边有人叫喊,睁开眼睛一看,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在摇晃我,这是一个农夫,似乎与我们同样是由外乡流落于此,他急促地对吾说道:“快起来,离开此地!” 我立即就想到儿子,问他:“吾儿现在何处?” 他告诉我:“他打死人了,现在正在被一些人追赶,跑得不知去向,那些人捉不到他,想必一定回来拿你是问,还是快些走开为好!” 我一听,惊慌得浑身发颤,手脚竟然不听使唤。 那人见此,将我拖起,扶着我往前跑,没跑几步,我便完全清醒了,不再用他,急忙向前跑去。 好在前面就是山林,我钻入其中,很快,再也听不到那些喧闹嘈杂之声,接下来,我又走了好长时间。 但是一想起吾儿,便不想继续前行,因为心中始终挂念着他。 吾在山林里畏缩了几日,觉得风平浪静,便试图原路返回,寻找吾儿,不想,刚一出林,就听得前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吾立即遁入林中,匍匐在草丛之中,避免被人发现,但是,偏偏的,那些人似乎看见了我,就向我隐藏的方向奔来。 吾无路可逃,唯有继续趴在草丛中,一动也不敢动。 那些人直奔我趴的地方而来,吾不禁闭上了眼睛,心想,吾命休矣。 不想,那些人的脚只在吾身边踏过,却未曾踩及到我。 不多时,那些人因为一无所获,便折返回去。 吾方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站立起来,还琢磨着如何寻找吾儿。 此时,天色渐晚,我不想继续在此逗留,就在抽身欲离开之时,突见面前一黑耳边响起一阵狂笑...... 第83章 初试锋芒 第83章初试锋芒 “好个老儿,原来你躲藏在此,让吾找得好苦!” 此刻,太阳业已西下,借着夕阳的余光看去,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阻在吾面前的不是别人,还是那个恶少! 吾腿一软,坐在草丛之中,那个恶少见此,一脚踏下,我感到一阵剧痛,身体向草里陷下去,瞬间,眼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待吾再能看见之时,就发现自己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样儿,走起路来,只觉得轻飘飘的,不再象以前那样身体沉重,前面有一棵树,只因观察四周,没注意到其挡在前面,径直走过去,令人奇怪的是,那棵树竟然没能阻住吾的前行,吾之身体如同云雾一样从中飘然而过,树木从吾的头部、胸部,以及两腿中间移过去,却没感到一丝疼痛,吾顿时愕然。 不多时,草丛中突然出现一条蟒蛇,直向着身边缓缓游来,耳边清楚听得其滑过草时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时,我惊呆了,不知该怎么办,是跑,还是立在原地不动? 然而,只因蟒蛇速度之快,瞬间其已移于吾脚下,我不禁闭上了眼睛,心想,今日必葬身于蟒蛇之腹中无疑。 但是,在其行至跟前之时,突然停下,仰起头来,嘴里吐出舌头,好似端详了吾一番后,不知何故,却又掉头回转身体,急速离去。 吾再看视西方,只见山顶之上的太阳早已沉下,天空出现了点点繁星,今夜没有月亮,整个山林一片漆黑,但是,吾却觉得十分惬意,只觉得唯有此等环境才更适合于自己,假若如刚才那样天上还有太阳之时,会感到光线太亮,肯定难以适应。 此刻,没有光亮给吾的感觉真是十分舒适。 往日此时,肚子必定会因饥饿所致,叫唤起来,而现在吾觉得,已经没有了任何需求。 只因什么感觉也没有,便没有口渴、饥饿、疲劳。 吾在山林之中行走如飞,想去哪儿,身体便飘向哪里,随心所欲。 真是奇妙得很。 并且,吾发觉,不止是刚才的蟒蛇见吾便自行离开,现在我逢到任何野兽猛禽,它们无一不对我纷纷避之,仿佛都有惧怕之意。 因为难以走出山林,吾欲站于高处看视一番,不想,身体竟于不知不觉之间飘然而上,直至树顶。 我向四下观察,发觉除了密密匝匝的树外,什么也看不见,这时,我忽然忆起应当去寻找儿子。 吾感觉到,目前自己的思想亦变得恍恍惚惚,无论干什么都象是在做梦。 且想什么,什么就来到面前。 就在吾思念儿子之时,就听见前面的密林之中传来撕打之声,身体便于不知不觉之间,飘向那里。 因为光线极为暗弱,吾尚担心下去密林深处能否看清事物,不想一旦降临那里时,吾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待看到前面两个人之时,我不禁气愤异常,原来那不是别人,而是恶少,他正揪住吾儿的衣领,拼命地勒紧,我见到吾儿面色已经青紫,呼吸困难,见到吾之来临,他的嘴大大张开,明显是在向我求救的意思,我大喝一声:“住手!” 那个恶少闻听有人欲来搭救吾儿,转过身来,见到是吾,愈发用力,吾惊愕地看到,吾儿的头突然垂落在胸前,想必是被其勒掉了。 吾来不及多想,猛地一扑,死死地抠住恶少的双眼,此招立即奏效,恶少顿时放开吾儿,转身与吾扭打在一起。 他掰开吾之双手,用力一扭,只听得“喀嚓喀嚓”两声,吾见到自己的胳膊突然从中断裂开来,恶少狞笑了两声,听起来却是那种“啾啾”之音。 恶少一脚将我踹倒在地,即欲行凶之时,突见其头一仰,胸部猛地向前突起,吾耳边听得“哗啦”的一声响过,恶少身体已断成两截。 再一看,断裂之处现出一只脚,吾儿扯着恶少一上一下两段躯体,立在吾面前,是他,将恶少劈为两截! 吾感到十分高兴,想询问儿子方才去到哪里,为何又如此来至此地,他表情立刻变得严峻起来,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沉吟片刻,他才向我讲述了方才发生的事。 原来,吾儿见到恶少对吾行凶,气愤已极,遂用出道人所授之技艺,不消三拳两脚,便将那恶少打翻在地,未曾想,初试锋芒,手下没有分寸,打得重了一些,竟然将其打死。 市井之民见到死人了,纷纷惊慌叫喊捉拿凶手,吾儿一见,惊慌失措,一些与我们同样出来乞讨之人知道是那恶少恃强凌弱,才遭到应有的下场,都十分同情吾儿,有人让他快些逃走。 因吾已昏倒在地,吾儿不想离开,但是那些人对他说:“还是快些离去为好,你父亲这儿有我们照料,尽快跑开便是了。” 吾儿一听,便惊慌逃窜开去。 此时,衙门的差役闻听,悉数出来追查,见到吾儿逃去,便在后面追赶,吾儿见到后有追兵,慌不择路,不分东南西北,乱跑下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见到前面有一座山岭,瞻前顾后,见到处都是一马平川,奔向哪里都嫌目标太大,唯有那地方较为合适,进去后,也便于藏身隐蔽。 于是就向山上跑去,后面的差役依然穷追不舍,一直追到山上。 吾儿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最终进入一片茂密的丛林之中,只因山高林密,那些差役找寻不到吾儿,最后只得草草收兵,打道回府。 吾儿虽然闻听不到追兵之动静,却不敢贸然下山,唯有继续向前走去,此时,天色已晚,看不清方向,后来,吾儿突然听得身旁有响动,回头一看,为两道亮光向他移来,吾儿一惊,急忙跑了两步,岂不知,此刻吾儿已经濒临悬崖之边际,如若不是那两道光亮惊吓,他不会出事。 后来回想,那亮光有可能是蟒蛇的眼睛,只因吾儿当时有如惊弓之鸟,过于紧张,如此一跑,便失足坠入悬崖之中,其后果可想而知,当即摔得粉身碎骨。 吾儿只因还挂念着我,一魂悠悠出窍,在暗夜上空徘徊游荡,四处寻找吾之下落,最后寻觅到吾之所在,恰逢恶少阴魂不散,依然纠缠于吾,正值欺侮吾之时,其恰好赶到,击杀恶鬼,将吾搭救。 想来,吾父子俩生前命运坎坷,死后又难以安息,父子俩无时无刻不喟然长叹,两魂无处安身,只有随风飘游,后来游荡至曲阜,见到那里的一片山岗中聚集着诸多冤魂野鬼,此间尚有些熟识者——皆为此前路上乞丐死后游荡至此。 诸多魂魄相见,无不唏嘘哀叹,后来得知,他们与我们一样,皆因死于非命,魂魄无处安身,唯有聚拢于此,暂且安身。 倒是吾儿一干年少小鬼,生前顽劣,死后亦不肯安稳,横冲直撞,四处闯荡,见到夏紫凝姐弟俩的住宅十分豪华壮丽,觉得很是有趣,想去游玩,自然,白日里鬼魂是无法出行,一日夜里,几个小鬼商议一番,决定前去戏耍一番。 当见到姐弟俩惊慌失色的样子,感到甚是快活,决计多玩几次。 它们本以为只是耍耍而已,并不想认真,不想,对方却搬来了道士,初次出手,几个小鬼便殒命于山门之前,吾儿当时也在其中,只因离得远些,故而没有伤及。 幸存者慌忙逃窜回山,待与群鬼讲述原委之后,鬼们群情激奋,对道士恨之入骨,一致发誓报复之,然而经过几次交手,群鬼终是不能取胜,且损失惨重。 更使吾痛心疾首的是,吾儿就是在些次冲突之中,被道士击中,至今魂魄难以汇聚,来到此地,借助阎王之力,才勉强现身。 阎王大人,吾等群鬼只想与之戏耍,并不想加害于他们,不想他们却出此狠手,叫吾等如何能咽下此等怨气! 因此便结下怨恨,后见道士之儿楚生欲与夏紫凝结姻,愈发激起群愤,鬼魅们决计不让其如愿以偿。 这时,大殿之上阎王突然一拍堂木,大喊一声:“大胆鬼魅,何能如此狠毒,怨有头,债有主,是楚生的父亲与你们结下仇恨,如何能迁怒于其子,将他们夫妻一并害死?” 那老鬼慌忙嗑头,申辩道:“此决非吾等本意,当初只是不想成全他们,从中阻拦,以至拆散之,不想造成这种后果,还望大王饶恕!” “吾还能如何饶恕,而今二人均已命丧黄泉,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是饶恕了你们,他们的性命能挽回吗?” 楚生与夏紫凝听此愈发伤心欲绝,一致要求阎王严惩群鬼,为他们复仇。 木子柒这时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依方才那个老鬼所述,当初向他的儿子面授技艺的是一位来自嵩山的道士,事情能这么巧,难道那个道士就是楚生父亲的师傅不成,他还说过,旁人告诉他,此道人专门在那儿守候多日,在教会其儿子后,即行离开。这就是说,所有事件可能都是那老道一人背后操纵所致。 第84章 赫然在目 第84章赫然在目 木子柒心想,这个道士真是这样做,未免用心也太恶毒了,出家人奉行奉行与人为善的准则,在世间行事为人都必須积善立功,以慈爱之心對待万物,推己及人,仁愛及于昆虫,喜歡看到別人的吉祥,同情別人的痛苦,幫助解決別人的急难,救济別人的穷困,手不傷害生灵,口不诱劝挑起祸端,看到別人有收获就像自己收获一樣,見到別人的过失就像自己的过失一樣,不自以为尊貴,不自己赞美自己,不嫉妒胜过自己的,不拍馬屁也不暗中算計別人,這樣才算到上有德,受天賜福,所从事的一定成功,追求成仙才有希望。” 对于合乎天道自然运行法则的事,则要尽力而行,以彰显“天理“。例如:道教相信通过修炼(修道),不仅精神可以升华,生理生命亦可长生久视,所以它打破定律,改变法则,战胜困难,与无情的命运相抗争,为此,并提出了“我命由我,不属天地“的口号。这就是道教的“争“,也是道教最大的“争“。除此,便是去“争“做功德。 总而言之,老子教人“不争“是要求人们为人处世要顺乎天理而不强求。“不争“是道教的一种人生态度,也是一种崇高的人生观。 而这个道人却教小鬼学艺杀生,岂不是与道教理念背道而驰吗。 道教戒律中,始终把“戒杀生”作为主要大戒。因为道教认为一切血性之物,皆有灵性,即有道性;爱惜人的生命,尊重人类自身的生命价值。其戒律告诫人们:人是自我的主宰,遵守道教戒律,积善修行,才能得道长生保命。 而這些原則中,最重要的是“慈心於物,恕己及人”。以慈愛之心對待萬物,是愛護和同情的基礎。恕,就是由此推彼,恕己及人,即將心比心,自己不想承受的,不要強加於別人,自己視作愉快的,也希望別人获得。這就是說,实行孔夫子說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己欲达而达人,己欲立而立人”。 为了更好实现自己追求的目标,不少出家人都终生不娶,以免受拖累之苦,而这个道士娶妻虽然并未违规犯错,但是后来引发的一系列惨烈事件,却都是由此而生的,如果他不收留那个女子,如果不与之结为连理,此后无论道观之内再添多少人丁,都不会引发任何绯闻与事端。 要不说,红颜祸水,此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出家人只要是一娶妻,便不能专心致志地修行。 试想,一个整日里总是忙碌柴米油盐,养女育儿,操劳家务,还如何再能潜心修炼,以成正果呢。 所以不少出家人都是抛弃世俗,净身出户,那是不无道理的,这样能一身轻松地投入到自己的追求的境界之中,真正做到清静无为,不与世人争俗世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等。 难道这个道士竟然是一个表面以慈悲为怀,实则阴险毒辣,暗藏杀机的人,为报夺妻之恨,不惜将徒弟及其儿子斩草除根不成? 木子柒越想越气,他当即高声喊道:“大王在上,我有一事秉报!” 此声即出,大堂所有的人都感到非常意外,因为谁也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阎王与崔判官相互看了一下,木子柒见到崔判官拿出善簿翻看了一番,又低声与阎王耳语了几句。 木子柒见到,阎王有些不愿理睬自己,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问他:“你有何事秉报,快速道来。” 木子柒就把心中的疑问向阎王如实道出。 阎王又与崔判官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向木子柒说:“你有何凭据,可以断言道人为此系列惨案的背后策划者?” 木子柒被他一问,竟然不知如何回答,心里想,对呀,你怎么能仅凭想象就怀疑人家呢,要知道,这可是阴间的司法部门,与阳间的法院是一样的,在这样的司法重地,话可不能随便乱说,整不好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且地狱可不比阳间,这里基本没有讲理的地方。 一旦惹怒了他们,那可绝对不会对你客气的。 于阳间,象这样情况若判你个诬告罪,顶多不过拘留几天,即便是重了,也只是年儿半载的。 在这里,那就严重得多了,整不好就能对你施以重刑,有十八层地狱,有上刀山、下火海,一番刑罚过去,不死也差不多了。 即便是他们的错,也无处纠偏,叫你欲哭无泪,欲诉无门。 这并不奇怪,试想,天底下还有哪个能告得了阎王老爷? 所以,在此说话一定要万分谨慎。 想到这,他蹑喏地说:“小民确实没有什么证据,只不过是心中有此疑问,如有谬误之处,还望大王明察。” 阎王向崔判官使了眼色,崔判官立即接上了话茬:“你本不应当来此,大王更不想听你罗唣。只因案情重大,涉案鬼魅众多,尔言即出,亦不好敷衍,故而在此一并解答如下: “嵩山道人确实曾向老鬼之儿传授过技艺,然而,他们只是偶遇而已,其初始目的不过是想扶危济困,抑恶扬善。 “此后事件均与其无关。 “至于嵩山道人之私事与世间恩怨,因其阳寿未尽,故不是在本王管辖范围之内的事,不能一一尽述之。” 木子柒一听,心中有些透亮:看来,那个道士并不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我是错怪他了,但是,他后来去哪了呢,楚生的母亲是否故去? 木子柒见到,楚生虽依然背对着他,但是明显地可以看出,他有些噪动不安的样子,看来,也是极为关心母亲的下落。 这时,大殿里忽然飘来一个黑影,从那个形体上看来,好象是一个妇人,木子柒仔细地看了一下,没能看清楚是什么人。 “娘亲,你想煞我也......” 冷不丁地,木子柒突然听得夏紫凝喊了一声,那个黑影闻听,立即向这边转了一下,刚欲走过来,冷不防,后面又现出一个影子来,与那个黑影不同的是,他个头较高,长发飘逸,看上去,象是一个道士。 不但如此,他的影像还特别清晰,不大象鬼。 它迅速来到黑影旁边,将女人模样的黑影一把拽过去,扭头就走。 夏紫凝还要上前去追,阎王用手一指,夏紫凝立即定在那里,不动了。 阎王冷冷地问道夏紫凝:”你可知后面的那个道士为何许人也?“ 夏紫凝虽然不能动弹,却不影响其言语,回曰:”小女有所不知。“ ”他就是方才木子柒所质疑之道士。” 这回,连到木子柒无法淡定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人如何走到一起了? 阎王看了看木子柒,又问夏紫凝:“你可曾知晓,他们之间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因缘?“ 夏紫凝越发懵懂,她连连摇头。 ”此人实为你娘亲的前世夫君也。“闻听阎王道出此言,夏紫凝张口结舌,怔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待她反映过味来,再欲说些什么之时,其母亲早与那个道士双双消失得无影无踪。 木子柒恍然大悟:无怪乎,其身影会在此地时隐时现,原来如此! 那么楚生的母亲后来是死是活,如果活着,现在何方? 木子柒也替楚生感到着急。 与此同时,阎王似乎也看出来楚生的心思,但他无暇顾及这些琐事,略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干咳了两声,然后,惊堂木猛地一拍,大声喝道:“至此,案情业已查明,尔等双方均为无心而为,故而均并不需承担任何罪责。只所以致此,都因尔等阳寿已尽,命该如此,对此,还有其他冤情可言吗?” 下面一片哗然,鬼魅们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虽觉心胸愤懑,但是却都无话可说,命该一尺,难求一丈,既然阎王老爷都出此言,已经做鬼的人,还有什么可言的呢? 崔判官又尖叫了一声:“如若无事,退堂!” 此言一出,只听得“嗖,嗖!”两声响过,本是熙熙攘攘的大殿之下,瞬间空无一人,唯余木子柒自己呆立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大堂之上的黑白无常向他走来,对此,木子柒感到异常恐怖。 他想跑,可是就觉得身体象被钉在那里一样,根本拉不动腿,说话间,两个无常已经来到身旁,他们一左一右,架起木子柒,二话不说,拖着他就走,木子柒此时还是不能走,就那样任由着两个无常向前拖着自己,耳边只听得两脚拖地时发出的“嘶啦嘶啦”之声,他心中十分心疼自己那双鞋,想挣扎起来自己走,可是两无常根本不由他。 很快地,被拖到一个壕沟前,没等他再寻思什么,两个无常就朝着他的背后使劲一推,木子柒当即就跌入深渊之中。 木子柒只觉得头一下子撞到什么上去,仔细一看,原来是还是那根石柱。 他观察了一下,方才得知,是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屋子里,这才醒悟到,自己必定也是阳寿未到,阎王殿里不收,方才崔判官与阎王爷之所以不愿意搭理自己,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些后怕,自己那阵功夫一定是被水淹死,一魂悠悠地追随楚生与夏紫凝二人一起到了地狱。 想到这,他不禁又替楚生和夏紫凝感到十分的惋惜。 在石柱上摩挲良久,忽然,他感到石柱后面好象篆刻着什么,翻过观看,清秀小楷,赫然在目:楚生吾儿万古流芳暮春月母祀 说不上是怎么回事,看着这些字,木子柒内心顿感沉重无比,随即,便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久久难以释怀。 ...... 第85章 神秘古镜 第85章神秘古镜 窗外传来小鸟一阵鸣啭,精神方觉好些,发觉浑身上下尚算干净,在角落找了个地方坐下,以事歇息。 歇得差不多了,木子柒望了一下屋内诸多宝物,感到余兴未尽,四处看了一下,发现墙角有镜子,就过去端详一下,他发现镜框上嵌有大篆古字,字体古拙,高约三尺,古铜为框,框镶宝石,因为放在一个角落,光线不太明亮,又恰好外面的太阳被一块游动过来的乌云遮住,屋里暗了下来,他见到古镜中有光辉流动,且发出青荧色的光芒来,不看不要紧,里面发出的光竟然照亮了整个房间。 镜中倒映的幻象沐及真实自然,有山有水,似乎还有人。 这时,他听得后面似乎有声音响起,回头一看,好象是从海螺壳那边发出的,木子柒想,那一定是老鼠作祟,先不管它。 回过头来再看镜子,只见里面仿佛真人非真,幻象非幻,真幻相融,亦真亦幻。 见此,木子柒感到很是稀奇,想仔细看视,却又有些看不清楚,他就四处撒摸着,还好,找到一段蜡烛,旁边还有火镰,那必是家人们先前放置在这里的。 敲了两下火镰,将蜡烛燃起,这时再看,镜面光华顿时隐去,青蒙蒙的如同一块平常镜子。 木子柒不知道,这镜子名叫作火齐镜,异志野史曾有记载说周灵王起昆阳台,渠国进献之。 暗中视物如白昼,向镜说话则影子应声。 木子柒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他被好奇心驱使,仔细地研究了一下,见到里面有影象晃动。 观察一下,发觉影子似乎不是自己,再看视一下,又象是自己。 说不上怎么回事,他感到有些失望,因为如果是自己的影子那就没有什么神奇之处了。 尽管看似有些不寻常之处,但总归是一面镜子,没有什么值得稀罕的。 “没意思!”他嘟囔了一句,刚想转身走开,却听得镜子里面有声。 他回头一看,自己的影子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因为镜子面对着窗户,上面映照着户外的绿树和花草,有些看不清,木子柒就贴近观察,不料,就在他的脸向前凑的时候,觉得被人摸了一下,木子柒大吃一惊,这是谁呢? 就在这时,海螺壳那边再次响了一下。 但是,他已经无法分神了—— 因为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个人影! 再一端详,原来里面站着一个老妇人,木子柒顿感不悦,心想,你到底是人还是鬼,贱不贱啊,没事摸人家干嘛? 想转身离开,但就是迈不动腿,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恨恨地向镜子里瞅了一眼。 见到他不高兴,里面老妇人也觉察出来了,她对木子柒说:“客官息怒,老妇并不是有意为之,只因光亮太强所致,在下有些看视不清,不经意之间,摸到客官的脸,还望见谅为是。” 木子柒一听,心情稍有平复。 但这立即重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木子柒问她:“你是何人,这里面有什么好光景?” 老妇人听他这么一说,竟长叹了一口气,语气压抑地回曰:“光景再好又能如何?” 木子柒一听,兴致更浓了,他连忙问老妇人:“怎么回事,快些讲来与我听听!” 老妇人不答,木子柒见到,她的脸上流下两行热泪,看了一下木子柒,欲言又止,继而,转身欲离去。 木子柒一见,急了,连忙去扯老妇人:“你先别走啊,说与我听听,倒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一定勠力相助,在所不辞!” 木子柒发现,这个老妇人虽然冷不丁看起来老态龙钟,但是她的眼神却非常犀利深沉,根本不象一般老人那样毫无生气,晦暗呆滞,她眼睛里面透着怨艾的神色,象是有着说不尽的苦衷无处倾诉。 本来,木子柒是不愿意与老年妇女过多聊扯的。 但老人这番话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老妇人似乎也觉察出来了,她低下头,略微转了一下身,喃喃地说道:“客官别费心了,吾之难处凡人难解,还是离去为好,免得让你再操心劳神。” 对方愈是这样说,他就愈想刨根问底。 老妇人挣开了他的手,默默无语,将身侧过去,似乎不愿意再让人看到自己悲切的颜面。 木子柒看到,她在长叹了一口气后,悄然地撩起衣袖,抹了一把眼睛,袖子放下后,那上面已经湿了一片。 受到她的感染,木子柒也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心想,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呢,看来,老人心里一定有着难以尽述的苦痛。 他再次看了这面不寻常的镜子,心想,这个老妇人是如何进入其中的呢? 他就对老妇人道出了自己的疑问。 老妇人听了后,暂时停止了哭泣,仍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面对着里面说话,象是在自言自语,因为声音很小,根本听不清楚。 木子柒看见,镜子里面这时隐隐约约地现出一些景象,有山蜂,有河流,还有村庄。 间或还听得有些小孩子跑跳喧闹之声传来。 当木子柒再想仔细观察之时,好似一阵风轻柔地刮过,一团浓雾,飘然移来,好是为这朦胧的画卷涂上了一笔重彩,顿时遮盖住面前的所有。 呈现在他眼前的又是那种亦真亦幻的镜面。 他在担心,老妇人会不会也随之消失,当见到她依然伫立在那里时,木子柒才有些放心。 他生怕老妇人会突如其来地隐入迷雾之中,情急之下,向前跨了一大步,想去拉老妇人。 不料,只听得“呯!”的一声,此举一下子将自己撞得眼前冒金花,他的双手急忙划拉一番,好不容易摸到墙,还有墙角的一根木桩,竭力扶住,才没使自己倒下去。 但是,身后的一排架子却倾斜下去,他不得不过去将其扶正,把掉落在地下的东西重新放置到上面,又挨个儿仔细地看视了一下,发现没有损坏的,这才放下心。 听得声音,老妇人在才回转身来,见到木子柒正在痛苦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她也有些慌张,立即走近,并伸出手来。 木子柒早已不觉得反感了,他急忙扯住老妇人的手。 老妇人轻轻地牵了一下,木子柒只觉得浑身上下立即变得轻飘飘地,不知不觉之间,就进入了镜子之中,这时再看外面,却象刚才看镜子里面一样,变得模模糊糊的了。 木子柒心中大为不解,这真是奇了,怎么一进到这里情景就反过来了呢? 没等他再寻思什么,老妇人已经松开他的手,独自在前面走了。 木子柒来不及多想,也随之而去。 这时,他发觉脚下崎岖不平,忽高忽低,走不好还会被跘一下。 然而他见到老妇人却如履平地,健步如飞。 他让老人慢些走,以便跟上。 老妇人象是没听着似的,依然疾走不止。 走了一阵后,来到一古宅,在苍色山岩的脚下。 宅后一片竹林,鞭子似的多节的竹根从墙垣间垂下来。下面一个遮满浮萍的废井,已成了青蛙们最好的隐居地方。那僻静使人怯惧而又感到一种吸引,草径间,蝴蝶扑扇着彩翅翻飞着,并且还有着别处罕见的红色的蜻蜓。 这是一座古朴的农舍,四周为绿树与花卉环抱,除了院内间或传出来一两声狗叫与鸡鸣外,再也听不到什么声响。 农舍的大门是红漆刷就,上面油漆已经斑驳脱落,门的把手是两只铜环,那老妇人上前,扣响铜环,只听得里面应了一声:“谁呀?” “娘亲,是我。”老妇人回答。 少倾,只听得门“吱呀”一声,启开。 门开处,现出一个年龄与老妇人相仿的一个老太太,见到木子柒先是一楞,问老妇人:“吾儿,这位客官是何方人士,为何带领来吾家?” “娘亲,”老妇人向老太太略微弯了一下腰,“此客官只是方才偶遇,因处在荒郊野外,儿见其孤身一人,无处安歇,便延至吾家,待歇息片刻再说。” 木子柒确到老太太面露狐疑,想反对,但见到女儿即已将人领到家,又不大好断然拒之门外,便不再作声,将他们让进院内。 从一打眼见到老太太起,木子柒就感到十分不解,老妇人声声称老太太为娘亲,可是在他看来,这哪里是什么娘儿俩,也许是遗传的因素所致,两个人的言谈举止,甚至连走路的姿势都极为相似。 简直就是一对老姐妹俩嘛。 进得门内,只见灰砖平房中间,是一个灰砖铺就的长方形小院。院当中砌着个花坛,上面陈放着十几盆盛开的菊花。花坛旁那棵一丈多高的红海棠树,枝条被修剪得疏密适度,整个庭院更显得古朴、静谧。只有当阵阵清风吹拂,从盆菊和海棠树上落下的枯叶在地上沙沙作响时,才偶尔划破院中的沉寂。 这时,后面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并没有见到有人走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第86章 神秘母女 第86章神秘母女 管他的。 木子柒又观察了一番,看得出来,她们当年并不是一般的农家,室内的所有都在向人证明,这里有过曾经的显赫与风光。 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下有沟仅尺许,清泉一派,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进入屋内,四处破旧,但又不失干净整洁,洗得发白的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褪了色的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发旧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这些都已经全然没有了昔日的光亮,但透过衰败的表象,却如能依稀地辨出当年的奢华与富丽。 这时,老妇人过来了,引领他进得正屋,老妇人让木子柒在一张紫檀木的桌边坐下,她回转身进到后屋。 木子柒听得这娘儿俩在后面争论起来,尽管老妇人竭力压低声音,木子柒还是能听得出来,老太太对老妇人冒然将生人带领回家表示极大的不满,嫌她太欠考虑,过于鲁莽,且年轻不懂事。 听到这里,木子柒不由得暗笑,心里想,你难道是老眼昏花不成,自己的女儿都老成什么样儿,还称之为年轻,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不过,这也不奇怪,人不管多大岁数,在父母面前都属于孩子。 一会儿,两人的争执消停下来,听得有水沸腾之声。 不一会儿,老妇人端着茶盘出来了,来到桌边,为木子柒砌上茶。 看来,里面的老太太似乎真生气了,不再出来。 不多时,木子柒发现她的身影在前面的院子里出现了。想必是从后门绕了出去,不想见自己这个“客官”了。 老妇人也看出来其娘亲对自己的行为不满,她偷偷看了木子柒一眼,木子柒故作糊涂,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饶有兴味地品起茶来,在喝了一口后,不住地称赞:“好,好极!” 老妇人见到客人很是高兴,脸上露出宽慰的神色,对木子柒说:“既然客官喜好,那就多喝些,我家如此贫寒,客官若不嫌弃,多待些时候无妨。” 木子柒一听,又有些不理解了,心想,既然你母亲对我这个外人来访并不欢迎,为何你还想挽留我呢,真是不可理解。” 他不禁又向外面看了一下,不料却发现有人正从一棵矮树的缝隙中向屋里窥视,神色里透露出一种极度的不安...... 这还能是谁呢,不会是别人,一定是她的母亲了,可是她看人为何要如此偷偷摸摸地呢? 目光相遇,那边立即显得局促不安,矮树后面一阵窸窸窣窣之声响起,一个身影匆匆离去。 这更使得木子柒感到不解,此院落倒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对娘儿俩又是怎么回事,她们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身世,她们的家又经历了什么变故,才到了今天这副境地? 不用说,木子柒顿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老妇人自进屋后,一直没有坐下一会儿,始终是里出外进地走动着,木子柒很想知道她在忙乎什么,想问,但又不大好意思,只是让她坐下来歇息一会儿。 可是老妇人只是略微地点点头,就象是没听着他在说什么一样,依然忙碌不止。 过了一段时间后,木子柒有些坐不住了,心想,哪有这样的人,我好歹也是她们家的客人,初来乍到,你为我倒上茶水就不管了,再有什么事,也不能把客人晾在这儿不管,这是什么道理,如果说是不欢迎,那你就下逐客令呗。 但是看这样子,你还是希望我多待一会儿,然而—— 那老妇人似乎看出木子柒的心思,不一会儿,就走了过来,在给木子柒斟了一些茶水后,坐在桌边,面露谦意地说:“客官初次来吾家,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多多见谅。” 木子柒心想,你总算说到点子上了,天底下哪有你们这样对待客人的,岂止不周,你这简直就是有将客人“请”出家门的意思了。 老妇人嘴一张,再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得外面那个老太太尖叫了一声,把两个人吓了一跳,老妇人急忙奔出去,木子柒也随后站起身来向外探看。 他生怕被对方看到自己,就站在窗户边,室外恰好有一棵茂密的丁香树,可以遮挡一下,他便透过绿叶的间隙向那看去。 只见老太太坐在地下,手不住的摸挲着自己的脚踝。 她的女儿急跑过去,想扶她起来,可是老太太似乎很痛,不想站起。 老妇人就将回屋找一个小板凳,想将她搀起来,放到凳子上,可是因为老太太身体太重,她扶了一下,没能扶得动,木子柒一见,心想,这还等什么,扶老携幼的精神自己还是具备一些的,立即跑了出去,到了那里,将老太太扶起,在老妇人帮助下,二人一起把老太太安放在板凳上坐下,老妇人则为老太太按摩脚。 木子柒蹲在一边瞅着,待二人的目光再次相遇之时,木子柒发觉,老太太的情绪有些缓和,她不再如方才那样,总是透露出一种疑惑与不安了。 好象也为自己此前的态度感到有些谦意,就对她女儿说:“客人初此来此,还不快些请进屋去用茶,倒还要人家为我们分忧,真是惭愧已极,先不要管我,将客官请进屋用茶吧。” 老妇人听从了母亲的话,起身请木子柒回屋。 木子柒说:“我站会儿不要紧,娘亲的脚如何,伤得重吗?” 老妇人看了下自己的母亲,对木子柒说:“看来无甚大碍,客官放心回去饮茶便是。” 木子柒回到了屋里,可是主人不在,一个人“独斟自饮”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见她们不回来,木子柒有些坐不住,遂站起身来向外看,使他感到意外的是,只见老妇人正与老太太抱在一起,相拥而泣。 木子柒在心里想,这对母女一定有着深重的苦难,母亲这一摔,定是又勾起了她们心中的痛处,故而如此悲伤。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对母女感官异常灵敏,她们似乎发现了木子柒在偷窥,母亲立即停止了哭泣,暗中捅了一下老妇人,示意她向这边看,木子柒一见,就在老妇人还没抬起头来的时候,连忙缩回脑袋,退回原位,继续喝起茶来。 不多时,老妇人返回屋内,陪着笑对木子柒说:“方才冷落客官,千万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娘亲受伤,你陪着便是,先不要管我。”木子柒说,这时,他偷偷地观察了一下老妇人,只见她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悲切的神情,低着头,进到后屋,提了一把壶出来,为木子柒续上水。 然后,将水放在桌子上,对木子柒说:“客官先慢用,我出去一会儿,照料一下娘亲,去去就回。” 木子柒赶忙说:“你但去无妨,不要考虑我。” 他想说,我坐坐就走,但是话没等出口,又咽了回去,目睹这对神秘的母女俩之言谈举止,所作所为,木子柒此刻无论如何也拉不动腿了。 说话间,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木子柒觉得有些不安,心里琢磨,这是个什么地方,我如果今晚不走,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母女俩究竟是人还是鬼,如果是人,为什么会藏身于镜子里面,如果是鬼,似乎又不大象,因为无论从哪方面看,她们都于普通百姓别无二致,尤其是见到她俩方才那凄苦无告的样子,在好奇的同时,也激起了他的强烈同情心。 他想,假如这母女俩有什么难处,自己又能帮得上忙,我一定要在所不辞,想方设法为她们分忧解愁,不然,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离去,心里必然会多日不得安宁。 如此一想,他竟然不再感到畏惧了。 见到她们还没回来,木子柒在喝下一口水后,站起身来,装着出去找茅房,到了院内,本以为那娘儿俩还会在那儿,不料出去一看,院内却是空无一人,唯余茂密的树丛披着彩霞的余辉,默然伫立,那只板凳上跳跃着一只绿色羽毛的小鸟,见到有人来,头一转,“扑扑噜噜”地飞了起来,径直扎入灿烂的云霄之中。 天空中,一群大雁“嘎嘎”地鸣叫着,从蔚蓝色的天空中缓缓飞过。 好一副绚丽的美景,真使人有些流连忘返。 鉴此,木子柒更是不想离开。 茶水喝多了,肚子有些鼔胀。 他四处寻摸了一番,因为凡是这样的院落,茅房一般都是处于墙角之处,果不然,他在东北边的一个暗处,看到了疑似茅房的一个小屋。 于是,就走向那里。 待到了那里一看,发觉自己的估计没有错误,确实是一个茅房,他就松了一下裤带,向里走去,准备小解。 可是待一进到门内时,突然听得里面有动静,木子柒被吓了一跳! 第87章 心有余悸 第87章心有余悸 急忙退了回来。 待了不一会儿,里面出来两个人,一看,却是她们母女,原来是老妇人扶母亲如厕,可能是只顾着忙乎老人的缘故,没能留意到木子柒的脚步声。 木子柒却心存疑惑,这两个人如厕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她们是因为害怕,不敢出动静? 出来见到木子柒,她们俩也楞了一下,老妇人立即对木子柒解释说:“吾娘亲腿脚不便,每天方便之时,都需我陪伴,今天脚扭伤,更得如此。” 木子柒见到这娘儿俩的可怜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木子柒方便完后,站在那儿寻思了一阵,他决定,待会儿设法询问一下老妇人,这倒底是怎么回事,看看自己能不能助上一臂之力,帮助她们解决些什么问题。 他回到屋里,老妇人已经把自己的母亲安顿到她自己的房间,待木子柒想进去看视的时候,就听得里面那个老太太对她的女儿说:“那个客官是否该离去了?” 木子柒停住了脚步,站在那儿,想听老妇人怎么回答。 老妇人回曰:“现在天色已晚,再者回去的道里崎岖不平,有些难走,还是把他留下为好,何况——” 到这里,老妇人停住不说了。 木子柒听此,有些高兴,心想,那何况后面的意思可能是觉得自己在这里对她们娘儿俩还有些好处。 但又一想,如果她不是那个意思呢,譬如说,象那些神怪书中描写的那样,半夜乘客人熟睡之机—— 想到这里,他身上觉得发冷,琢磨了一下,无事防有事,为了安全起见,决定趁着她们还没出来的时候,赶紧走! 于是,他就悄悄地溜出院外,来到大门前,这时,已经有些看不清周围的景物了,他摸到门闩,轻轻地将其抽了出来,然后,又回身将门关好。 相摸了一下前进的方向,好在,深蓝色的天空之上中还有旁边围绕着一缕白云的半勾月亮,为下面茂密的树丛还山岭披上一片银光,夜色倒是很美妙。 木子柒顾不得欣赏那些风光,仔细寻找了一下脚下的道路,就向前面疾走而去。 待走了一段后,他立即感到后悔起来,也理解了老妇人刚才对她母亲说的那句话的切实涵义。 也就是说,这条道真是不适于夜间行走。 走一步跘一下不说,而且还十分的不安全。 那些看不见的黑暗处时不时地就响起一种怪声,或许是来自山沟,又象是发自黑暗的密林。 这声音一会儿听起来象是虎狼在磨牙,一会儿又好似枭鸟的鸣叫。 就在木子柒心惊胆颤之时,突然从前面莫可知的地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象是一个女人正被人掐住脖子时发出的临死前的那种声嘶力竭的哭喊。 木子柒只觉得浑身颤抖,不敢再往前走了。 这时,月光恰好被那缕白云遮住,整个山林立即变得朦朦胧胧,再过一会儿,云彩又变得十分浓厚,面前遂全部阴暗下来。 怎么办,木子柒在心里问自己,走不走? 如果走,就目前这情况,自己还有那个胆量? 不行,说什么也不敢再向前迈进一步了,因为那女人的哭叫声就近在咫尺,他仿佛看见那个女人正在伸出枯瘦的胳膊向自己招手求救,大有再前进一步就会触及到一样。 木子柒浑身如同筛糠一般,只觉得两腿发软,最后,竟支持不住全身的重量,“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受到震动,那个女人又惨烈地叫了起来,这回,使木子柒震惊的是,那声音听起来就在耳边,震得他耳鼔“嗡嗡”直响,甚至还能感受得到女人嘴里喷出来的气体,但不象是人的喉咙里吐出来,因其没有一丝热气,却象一阵阵阴风扫过脸面,使人浑身发冷。 木子柒被吓得一头倒地,而这时,他觉得自己突然被人抓住,且用力地拖着他。 木子柒只觉得头皮发麻,他拼命地挣扎着,好不容易才摆脱开来。 刚站起身,但那只手复又抓住他,木子柒有些绝望了。 正想着如何脱身之时,却不料听得耳边有人说话:“客官,快跟我回去吧。” 是那个老妇人的声音,怎么会是她! 就象盼来了救星一样,他的心里立即亮堂了。 与此同时,也深深体会到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定了定神,感觉相比之下,还是回去能好些。 立即抓住老妇人的手,连声说道:“好,好,好,我这就跟你回去!” 他觉得,既然老妇人都追到这里来了,就说明她还是一片好心,自己头会儿有可能是误解了人家。 这时,他感到有些奇怪,刚才女人惨叫声是怎么回事,为何又奇迹般地消失了? “客官,此山林之中异常诡异,经常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有人说是孤魂野鬼作祟,故而,夜间千万不要出来乱走。” 老妇人好象猜出他心里在想什么,这使木子柒联想到白天时,自己莫名其妙地听见后面有脚步声,回头再看,却又没发现有人,难道也是闹鬼? 说来也怪,也不知是老妇人对这一带熟悉还是怎的,在其带领下,木子柒走起路来不再那么艰难了,脚踏下去,只觉得比此前平坦许多,并且有一个人作伴——尽管是个女人,岁数还那么大,就比孤身一人独行强出不少。 虽然山谷中还是不时地响起一些禽兽的吼声,但是,现在听起来却不感到那么可怕了。 说不上怎么回事,刚才就象是有意为难木子柒一样,不但路不好走,乌云也跟着添乱,木子柒越是害怕,越偏偏将月亮遮住,而现在,它也移开了,月亮显得异常明亮,将这条道路照得十分清楚,走起来,非常顺利。 不一会儿,他们就回到了老妇人的家。 木子柒被安排到上房,老妇人去取了被褥,将床铺好,让木子柒安心休息,就出去了。 木子柒不知现在几点了,他估摸着,好象还不到十二点。 出于警惕,和衣而卧,将被拢在身上,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看去,这被褥洗得干干净净,闻起来有一种清香味,使人感到十分舒爽。 木子柒想,她们是用什么洗涤衣物被褥呢,据说,南方人一般都用皂角,好象是一种在树上结的东西,现在看来,她们或许就用那东西洗的,气味才如此好闻。 想想,这两个老人也实属不容易,这么大岁数了,身边也没个子嗣,就这样相依为命,周围又没有人家,周围的山林还如此险恶,她们又如何敢在此居住呢。 不用说她们,就连自己这个大小伙子都是心惊胆颤的,我就不信,这两个老人就一点也不感到畏惧? 难道乡下人都是这样? 他去过不少地方,很多农村中,常有一些老人,无儿无女,一个人独居。 对此,他们自己,包括别人,都觉得稀松平常。 自然,当地政府也曾试图把他们集中起来居住,以图照顾起来方便些,可是这些老人却根本不领情,他们宁可依旧独守空房,也不肯去过那种群居的生活,尽管条件相差悬殊,也不肯离开自己家园半步。 对于他们,社会上称之为空巢老人。 但那大多数都是在城市,即便是农村,象她俩这样处于深山老林之中的,还没听说过。 再想到,这一切还是在镜子之中,更是令人感到惴恻不安。 木子柒越想越担心,心想,天亮后,高低得离开。 如此,他一直无法入睡,于床上辗转反侧,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见那月光逐渐的偏移过去,直至从墙上那副岁寒三友的画图上完全消失之时,木子柒还是没有一点困意。 院落外的山上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象是一些人在窃窃私语,又象是有人在嘶叫,有时听起来好象远在天边;有时听起来又象是很近,仿佛就在墙外。 他不禁又想起了刚才那女人的惨叫声,如果真是鬼的话,那肯定是一个冤鬼,一个屈死鬼了,从这声音听起来,她在死前一定是经历了一个极为可怖的场面,要不,是不可能发出那样惨烈的声音,直到现在想起,还感到心有余悸。 琢磨到这里,他有些躺不住,甚至无法合眼。 这还不算,经过这段时间的辗转反侧,他竟然觉得有些尿意,这可怎么办? 想不起来吧,又觉得小肚子憋得很厉害;起来,又十分打怵,想想吧,院内那么多的花草树木,白天看起来是赏心悦目,而到了晚上给人的感受则大不一样了。 身处院内,总觉得危险无处不在,再加上她们家的茅房又处在那么远的墙角处,白天还好说,晚上谁敢去那里? 木子柒越想,越觉得憋得厉害。 接下来,他忽然又醒悟到:这其实是个非常简单的事,自己身为一个大男人,实在不行,直接去门外找个地角方便一下不就结了吗。 如此一想,感到自己真是愚蠢已极,立即“一嗗噜”从床铺上爬了起来,用脚在床下划拉一番,触到自己的鞋,穿上。 为了免得惊动两位老人,他竭力地轻手轻脚地将门推开。 正欲解开裤带,再向前一望,就发现月光中,地面上映着一个人影! 第88章 窗外黑影 第88章窗外黑影 木子柒大吃一惊,抬头看去,却是那个老妇人,不知什么时候,她来到面前,木子柒赶紧将裤带系上,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心却在想,她走路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年纪轻轻的,耳朵也不背啊,咋地就没听着她来到跟前呢,这幸亏没尿出来,如果恰巧被她看到,那该多么难为情啊。 那老妇人开口了:“客官,半夜三更出来何事,莫不是想方便一下?” 木子柒点了点头。 “这都怪我,忘记此事,家里其实有夜壶,就放在后屋,我去拿来就是了。” 说着,老妇人进得屋内,取出夜壶,放在床底,道了一声晚安,就出去了。 木子柒方便后,躺上床,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想,这个老妇人为什么恰逢其时,就在我要撒尿的时候出现了呢,难道是巧合,她也出来上厕所? 但看起来又不象,因为老妇人在拿出夜壶后,从那脚步声分明可以听出来,向先前她们睡觉的那个屋去了,并没有去茅房。 他再一琢磨,人家有可能此前已经去过了,恰好就在你想解手之时,来到跟前的? 想想,也不对,假如那样,室外月光如此皎洁明亮,他即便是躺在那里,也能见到窗外有人走过,可是为什么就一点也没有觉察得到呢? 再说了,这老妇人走路也委实太怪,出来时,我一点也没听到,可为什么回去时,却能清楚地听到她走路的声音呢,这不是奇了吗? 木子柒想,不行,待天明后,说什么也得离开这里,因为两个老人实在让人琢磨不透,仅止于此,倒也没啥关系,只是唯恐自己遭受到不测,那可就悔之晚矣。 如此一琢磨,他更加无法入睡,最后,实在躺不住了,索性爬起来,坐在那儿,悄悄地将窗棂往上掀一下,观赏起院内的夜景来。 一缕轻柔的月光撒在窗台之上,窗台宛若镀了银。今天的月光特别美。远处还有几颗闪闪烁烁的星星,更给这月夜增添了几分诗意。天空上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夜莺动人的歌声。 月光洒满了人的衣服,温暖着人的心——使人感到,太阳的温暖过于热烈奔放,星光又孤寂清冷了些。只有这温柔恬静的月光,才能这般地恰到好处。 月华浸染着整个大地,周围被月光照得雪亮,世界完全笼罩在圣洁的气氛里。人的感官模糊了,心灵却在这圣洁中升华。 不知不觉中,整个身心在不断弥散,仿佛已融化在浩瀚的宇宙之中…… 到处都有蟋蟀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像在白天里那样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再向头上望去,偌大的天空,显得好空旷,它却只用了最简单的装饰,便使世界显得如此柔美如画。 他不由得忆起小时候的情景。 在乡下的夏天里,晚上因为屋里太热,睡不着,一群男娃便结伙到房顶睡觉,但那都是平房,起脊的瓦房肯定不行。 面对深邃辽远的天空,不免萌生许多幻想,那时,多么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象宇航员那样去太空中旅行一遭啊。 正看着,天空上忽然闪过一道雪亮的光,那是一个流星,瞬间划过天际,消失于云层之间。 有人说,天上掉下一颗流星,地下就要死一个人,一听这话,不免感到有些身上发冷,不想再看下去了...... 这时,忽见老妇人睡觉那屋外黑影一闪,木子柒仔细看去,从那走路的姿势看来,又是老妇人。 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老妇人尿频尿急? 但看样子并非如此,一是不象着急的样子,再者也不是朝茅房方向走。 除此之外又是什么原因,是想监视我不成? 这么想其实也不难理解,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既然跑了一回,跑第二回的可能性就是存在的。 如果她们就是不想让我离开这个地方,暗中监视防范是极其自然的事。 可是她们为啥不想让我走呢,我对她们究竟有何用处,还是能帮得上她们什么忙? 正寻思间,只见那个人从暗地走了出来,木子柒再一看,他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嗬,原来是一个美貌女子! 月光下,女子任轻移莲步,翩翩走出,恰似一轻柔的薄雾掠过花丛与池水,竟然不发出一丝声响。 其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月色朦胧,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其皎好的花容月貌。 她十指纤纤,肤如凝脂,虽然不如白天那样清楚,但也能想象得到,那雪白中定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 走了一阵,来到一棵树下,她解下头发,青丝随着夜风婆娑舞动。 这时,可以清楚地看到,女子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着仙子般脱俗气质,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 她系好头发后,便信步游走于花草之间,步履缓慢,似有些心思。 再看其颈间,有一水晶项链,在月夜里闪闪发光,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真可谓,天地为之动容,百花因之失色。 美女在走到院中的一口水井前,停住了脚步,因为背对着自己,木子柒无法看到她面上的表情,女人低头向井下探视良久。 这时,好象都屏住了呼吸,花园中的百虫也停止了鸣叫。 虽然相隔着一段距离,木子柒却可以听得美女的喟然长叹。 这是什么人,是老妇人的女儿吗,如果是,为什么白天不露面,却在夜间出来游逛呢? 这家人委实有些太怪。 妙龄女子半夜三更出来是想干什么? 木子柒心里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要投井? 这么一想,木子柒有些坐不住了,一起身,不料头一下子撞到了上面的窗棂,发出“咚!”的一声响动。 木子柒一惊,现在他担心的就是怕被那女子听到。 可是因为夜里太静,那女子偏偏就听到了,并且回转过身…… 木子柒一见,急忙迅速放下窗棂,顺着窗缝继续观察外面的动静。 这时,他看到,那个女子正向这边望着,却并没有立即走来,好象是在寻思:过去,还是不过去? 最后,终于拿定了主意,美女缓缓地向这边走来。 木子柒一见,有些慌神,怎么,她不想投井自尽了,如果真是这样,半夜三更,于无意之间救人一命,不失为一件大好事! 嗨,还寻思那些干嘛,人都要来到眼前了,还不快些躺下! 木子柒来不及多想,赶快爬回原位,迅速躺下。 但是他的眼睛却还在瞄着白色的窗户纸,看看美女的影子能否在那儿出现。 可是,还没等这一幕发生,忽然听到院里有了动静,好象是又出来一个人。 那美女似乎对此也感到有些慌张,窗外的脚步声快速远去。 因为隔着一层窗户纸,木子柒看不清外面,他就立即爬了起来,顺着窗棂的缝隙向外看去,眼前的的情景却使得他打了一个寒战,窗上突然现出一个黑影,一双雪亮的眼睛就贴在窗缝处,正与自己对视! 木子柒被吓得“啊!”的一声,情不自禁地向后一仰,一头倒在床铺上,紧接着又是一个后滚翻,“嗗噜”一声跌下地,头重重地撞在墙边,两眼冒出许多金星。 他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有倾,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再去看窗户,却什么也没有了。 而且外面也听不到任何异常响动。 这是怎么回事呢,他躺在地上寻思,难道刚只是自己的错觉? 在地上又躺了一会儿后,只觉得身上冰凉,实在躺不住了,悄悄爬起来,蹑手蹑脚地上去床,趴到窗户边。 这回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再不敢贴着窗户向外看,而是隔了一段距离瞅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险情后,又试探着用手慢慢地推了一下窗户,然后,才敢将其向上掀起。 这时再看院落里面,什么也没有了。 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空,洁白的光芒洒向大地,清风吹来,池水泛起片片涟漪。 清风阵阵拂面而来,给人带来了一丝凉意。树叶随之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像在窃窃私语,又像在编织着夏夜的梦;草丛里各种不知名的虫儿悠闲地唱着歌儿,此起彼伏,十分悦耳。 这使得木子柒大惑不解,方才那个美女哪里去了? 而趴在窗户上与自己对视的又是什么怪物? 正在疑惑间,忽然,就见前面的树丛动了一下。 第89章 刚愎自用 第89章刚愎自用 木子柒心一紧,生怕会有怪物来袭,急忙放下窗棂。 可是强烈好奇心又促使他还想看个究竟,于是他还象那样顺着窗户的缝隙探看,这时,他看清了,是那个老妇人,只见她径直向这边走来,木子柒急忙躺下,他听得脚步一直来到窗户下面,窗户纸上映出她的剪影,老妇人的脸贴在窗户上,好象在倾听。 木子柒见此,屏住呼吸,一动一不动地躺在那里。 他不知道老妇人这是想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老妇人用手捋了两把自己的头发,然后,静静地转过身走去。 余下的时间里,木子柒再也无法入睡,他一直在琢磨着,这是一些什么人? 那个美女是她们家的什么人,女儿? 从她走路的姿势来看,似乎有些象,但既然是她们家的人,为什么有客人来访,却避而不见呢,难道这里面有难以告人的隐情吗? 再者,与我近在咫尺之间的那双可怕的眼睛又是什么,人还是鬼? 本来已经决定天明就离去的他,现在又开始犹豫不决了,就是因为这里的事情太过于蹊跷,不搞清楚,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离开,未免有些不甘心。 再者,看起来老妇人还不希望我走,将我再次追回就证明了这一点。 干脆,豁出去了,就待在这里,静观其变,看看往后还会发生一些什么事。 至于熙雯那边,想来,到目前为止,还不需要我做些什么,否则,家人一定会来找寻的,所以现在尽可以在这里逗留些时日。 如此一想,又觉得很是欣慰,想想,自己这个夫婿当得多开心,什么心不用操。 哪象自己的那些朋友,劳心劳力,花销浩大,多年积攒下来的那点钱财悉数花费一空,一场好事下来,不说扒去一层皮,也得瘦下一圈儿。 哪象我,终日里优哉游哉,闲得心里发痒,何况还有这么多供我休闲逍遥的玩物,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若不抓紧时机尽情地享受一把,以后再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去。 不过,也不能这样想,因为这些东西从现在起就是我的了,以后不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的着吗。 然而,一琢磨,恐怕也未必尽然,因为从前面几次的经验可以看出,当你再想回到那些场景之中时,也并非是随心所欲的事。 鉴此,那就更需要珍惜眼前的大好时光了。 这么一想,木子柒遂感到心安理得,心情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听得耳边有人叫自己。 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老妇人,再扭头望外面,只见金黄色的阳光已经映照在“岁寒三友”那副画上了。 “客官昨天夜里是否没有睡好?半夜时分,我听到你这里有响动。”老妇人问道。 “我那次起来后,有段时间没睡着。”木子柒想问她夜间那个美女与窗前那双可怕的眼睛的事,寻思一下,又闭上了嘴,心想,还是先别问好些,等等再说。 看来,她们这两个人的世界过得并不是那么清闲宁静。 木子柒发现,老太太与老妇人之间总象是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两个人一睁开眼睛就开始争吵,自然,有木子柒这个外人在,她们还是考虑到“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的。 老太太数落其女儿的声音是竭力压低,在听到木子柒这边有些响动时,便缄默不语。 当木子柒发现这一规律后,他就尽量不出一点声音,即便是待在院子里,也是不弄出任何动静。 他极其想听听这两个两人整天都在为一些什么事情争吵。 但是,说来也怪,虽然木子柒这厢甚至都屏住了呼吸,可还是听不大清楚,她们两个年龄很大,但是看起来听觉仍然十分灵敏,木子柒处于任何地方,她们似乎都能觉察得到。 尤其是他在走近两老人所在的房间外面之时,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低得几乎都听不着了。 木子柒无法,只得回屋去躺着。 但此时,就听得那边明显地提高了嗓门儿。 看来,这两个人会恰到好处地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可以压低到让木子柒难以听清的声量级之下。 这使得木子柒甚为懊恼。 闲来无事,他又象昨天晚上那样,向外望了一下,这时,他见到老妇人从她们的屋子里出来了,似乎余怒未消,面色发红,走路的姿势也是气冲冲的样子。 这使得木子柒感到很是有意思,民间有一句话:月到十五光明少,人到中年万事休。 就是说,一个人在年轻的时候,因为血气方刚,年少气盛,遇事着好激怒,愿生气上火,而到了中年以后,随着年龄的逐渐增大,对于世上万事一点一点都看开了,头脑也开始冷静下来。 在这种年龄段,就会懂得用一种平和的心态看待世间万事,脾气也自然而然地变得温和起来。 而这两个老人显然过了中年,象她的母亲,看起来早已年逾古稀,可是她为什么脾气还这么大呢。 从她们两个争吵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她总是在谴责自己的女儿,好象她面对的还是一个年少无知的青春少女。 再说了,即便是你女儿有着这样那样的不是,就看在终日服侍你的情分上,也不该如此毫无情面的斥责她啊。 刚愎自用,用这句话来形容老太太看来一点的不为过,这说是人到了老年后,性格会变得异常乖张怪僻,老太太可能就是如此。 现在的她好象对自己的女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 有人说,对别人总是看不惯,主要原因就是对自己的能力估计过高,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习惯对别人说三道四。 还有人说,总是看不惯别人,也是一种心理疾病,属于一种人格缺陷。像这位老太太就有明显的心理问题,为什么看不习惯女儿,还是应当先找找自己的原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存在方式,人和人肯定不同,不要把你自己的一套处世方针扣在别人身上,当你看不惯别人时,别人也许还不惯你呢! 但是这个老太太似乎根本不那样想,她或许就认为自己是对的,女儿的话她大概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如果这样,就真是难为了老妇人了。 虽然心里憋曲的慌,但那毕竟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即使还口,也不能太过分,还是想方设法让着她。 但是,你的忍让有时却会适得其反,并不能换来对方的理解,反倒是被她误认为你是是无话可说,理屈词穷,如此,她有可能愈发得理不饶人了。 木子柒在这边望着,见到里出外进的老妇人的眼睛都发红了,好象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这使得他想起半夜里见到的那个美女,从走路的姿势看起来,这个老妇人与她十分相象,不管那个美女是何人,有一点却完全可以断定,她年轻时定与那个女人一样,是一个绝色佳人。 想想,当年是何等的风光,又会有多少翩翩少年拜倒于其石榴裙之下,到了年老色衰的晚年,无可奈何花落去,还受到这样的待遇,想想,就令人感到不胜唏嘘和无比的心酸。 过了一会儿,老妇人又回去屋,携老太太一起出来了,让太太先坐在凳子上,转身回去拿了盆子,用炭灰为老太太洗脸,洗手,又取来漱口盂,让老太太用盐水漱口。 一样样的,做得有条不紊,心平气和,就象是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似的。 待将这些事做完后,她又进得木子柒房间,随之端来早餐。 木子柒偷偷地看了她一下,发觉她的表情非常淡定。 木子柒想问她们为什么总是吵架,见老妇人早晨这段时间好象是很忙,就没有开口。 想等会儿她闲暇时,再找个机会探听一下。 但是,说不上怎么回事,此后,老妇人却再也不露面了。 一直到了中午,却是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她朝木子柒房间这边望了望,木子柒这时正在院内散步,见到老太太似乎想找寻自己,连忙紧走了两步,出现在老太太的视线之内,以便让她发现自己。 老太太见到木子柒,立即向他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去。 这使得木子柒感到很是不解,她的女儿哪里去了? 木子柒随着老太太进了她俩的屋内。 只见屋中央的桌子上摆着饭菜,老太太向那儿指了指,让他过去用餐。 木子柒问老太太:“你的女儿哪里去了,为何自早晨起,就再也没见她的踪影呢?” 老太太就象什么也没听着似的,只是挥了挥手,让木子柒就座。 木子柒无法,只得听从她的安排,坐了下去。 他抬起头来,寻思谦让一下,让老太太也过来用餐,可是却发现,老太太已经转身回里屋去了。 木子柒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只得一个人闷头吃了起来。 待吃完后,他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心想,自己作为一个年轻小伙子,哪有让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服侍的道理,就想拾掇一下桌子和碗筷。 然而,他刚动了这一念头,老太太立即就在他的面前出现了。 第90章 疑惑不解 第90章疑惑不解 脸上毫无表情的她,只是朝着木子柒摆手,意思显然是让他离开这个房间。 木子柒笑着说:“别的,还是让我收拾一下吧,吃完就走,这该有多不好意思。” 老太太还是如同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只是执拗地让他出去。 木子柒一见,自己再坚持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只得乖乖地走出房间。 待临出去之前,扭头偷偷地看了一下,却发现,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又不见了,桌上的碗筷依旧放在那里。 木子柒心想,她这是干嘛呢,刚才一直让我离开,那意思是不用我收拾,一切交由她处理,我走后,她干嘛也走了。 要不,就是等老妇人回来再说? 可是,老妇人哪里去了呢,为什么到了吃饭的时间还是没有出现呢,这一家,就两个人——不,或许还有个人,就算是那样,总共才三个人——还会有什么忙不开的事,甚至都顾不上吃饭了呢? 木子柒满腹狐疑,好奇心更加强烈起来。 吃完饭后,闲来无事,绕着墙边溜达。 没走几步,他突然有一个新的发现,见到墙边的湿土中,有一些脚印。 因为老太太与老妇人都是小脚,而这些脚印就非常显眼,尺寸大得多,而且形状也完全不同,就是说,好象外人来过这里,并且还是男性。 有一点完全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来过这里。 从脚印的清晰程度上可以看出,这个人来访的时间也就是在一两天之内。 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与这两个老女人又是什么关系? 然而,令木子柒疑惑不解的是,昨天和今天都没发现还有谁来过这个院子啊。 不对! 木子柒一下子想起来昨天晚上那趴在窗户上向屋内窥探的一双可怕的眼睛,难道是它?如果真是它,那其实应当是个人,深更半夜的,他来这里干什么? 他与这两个老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的眼睛那么可怕,看起来就如同魔鬼一样。 这两个老人虽然争吵不休,但是看起来倒不象是恶人,但为什么家里能进来那么一个狰狞可怖的人,难道是不请自来,也就是说,她们并不知道那人的来访? 这一切都有待于老妇人,待她来时,打听一下后才能得知。 可是一天过去了,还是没有见到老妇人的身影出现过。 并且那个老太太也不出门,不知不觉间,太阳西斜下去,天空上的一只苍鹰在夕阳下若有所思地翱翔,下面一些蜻蜓在茂密的树与花丛之间往来穿梭飞翔。 是什么鸟儿在拉长声音地鸣叫着,仿佛是在召唤迟归的同类。 太阳落山了,院落内的景色也开始黯淡下去,而那个老太太也没有过来招呼自己去用餐。 就在木子柒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起来的时候,忽听得大门“吱呀”的一声响了。 木子柒心里一亮,莫不是老妇人回来了? 但是在仔细一看,却是老太太,面色阴沉地推门进院。 这是怎么回事呢,木子柒疑惑地想,可以说,这一天,我的眼睛从来就没离开过那两扇大门,没发现谁从这里出去过,更何况这个老太太了,她腿脚不便,走了路来步履蹒跚,再者,这门一旦开启必定会发出声响,那个老太太是怎么出去的,又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我如何能一点觉察不到呢,这不是奇了吗? 这时,他开始怀疑这两个老人,难道她俩是鬼? 如此一想,木子柒感到有些身上发冷:假如真是这样,自己滞留在此,岂不是在找死?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她们是鬼,还想加害于自己,一定不会等这么长时间还不下手。 因为从许多的鬼怪小说中都可以得出这个结论,鬼怪们从来就没有那种耐心,它们一般不会象人伺养家畜那样慢慢地将你养肥,然后再慢慢受用,见到可以食用的生灵总是迫不及待地猛扑上去,狠不能一下子将其撕成碎片,进而一口吞入腹中。 再说了,昨天在外面偷听时,从她俩的对话中也可以听出,这两个人并没有急于加害于自己的意思。 夜色又浓了几分。 正在木子柒感到疑惑不解之际,只听得门又响了,这时,只能勉强地辨认,才能看得出来,是老妇人,她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说不上怎么回事,木子柒如同盼来亲人一样的,感到很是欣慰。 因为他的房间里并没有点亮蜡烛,所以从外面难以看清屋里。 这时,木子柒是坐在床铺上,便向墙边靠了靠,以免被对方发现自己。 可能是听到开门的声音,在黑影里,他见到老太太出来了,小声与老妇人嘀咕了几句,木子柒见到,老太太用手向院落的墙边指了指。 随后,两人又转过身,向木子柒这边看。 木子柒生怕被发现自己在暗中监视她们,就赶紧依靠在墙上。 过了一阵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了一下,准备向再次向外面探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与立在窗外的老妇人整了个紧贴脸! 木子柒“啊!”的一声,向后一仰,倒在床上。 外面的老妇人一看,连忙问:“客官竟是如何?” 木子柒为了掩饰窘态,立即又坐了起来,连声说道:“没事,没事。” 心里却在埋怨老妇人:还问什么问,不都是被你吓的?哪有象这样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地趴在人家窗下,幸亏我是个大男人,如果是女人或者胆小点的人,还不得被你惊出个好歹啊。 “吾见到屋里没人,故而探头看视一下,没想到客官还在屋里,还望见谅。”老妇人非常客气的说。 木子柒一听,人家说得有道理,谁叫你一个大男人在屋里不正儿八经地坐着,反倒鬼鬼祟祟,躲躲闪闪地。 想看什么就光明正大地看呗,被误解为屋里没人,人家伸头看一下也属正常之事。 “这就给客官准备饭食去。”说着,老妇人就回去了。 不一会儿,就把饭菜端了过来,又把蜡烛点亮。 木子柒向她道了声谢谢,本以为她会即行离去,但是却发现,她今天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门口处伫立有倾。 木子柒一见,这倒是个机会,何不就此让她在此小坐一会儿,与之聊聊。 于是,木子柒就对老妇人说:“大娘若无事,就暂坐片刻,歇息一下,我看你整天还挺忙的,尤其是今天,一天没着家,是否有些疲倦?” 木子柒见到,听到自己说的一番话,老妇人沉吟了一下,转过身来,坐在墙边的凳子上,似乎嫌离木子柒有些近,又欠起屁股,将凳子挪远些。 木子柒觉得挺有意思,心想,你一个老太太,干嘛也象个二八少女一样,与我隔得那么远干嘛,难道是怕我非礼不成? 木子柒看了她一下,恰巧与她的目光相遇,老妇人立即将目光移向别处,木子柒发现,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凄苦无告的神色。 木子柒感到好奇,就问她:“大娘,我看你好象心情有些压抑,莫非有一些烦心事吗?” 老妇人听了木子柒的问话,头低了下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蜡烛“吡啵”一声,火光顿时弱了下去,老妇人起身拨出头上的银簪,在蜡烛的火苗上拨了两下,蜡烛又亮了起来。 她复又坐在凳子上,正要张口,不料突然听得外面有人在叫她,仔细一听,是那个老太太。 老妇人听了,急忙立起身,应了一声,走出门外。 但是,随即听得门外有异常响动,并传来老妇人的惊叫声,似乎怕屋里的木子柒听着,老妇人是在量压低着自己的嗓门。 木子柒听了,急忙放下碗筷,奔出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出门,只看见匆匆行走的老妇人背影,院落里几乎完全黑了下来,但是分明可以看到,门旁边的灌木丛在不住的摇曳着,好象有什么藏在里面。 木子柒感到身上一阵发紧,喝问了一声:“谁,是谁在里面?” 听得他的声音,里面大动,木子柒想钻进去看个究竟,因为有些恐惧,没敢动地方。 随即,灌木丛又平静如初。而那边的老妇人似乎听到这边木子柒的声音,回过头来望了一下,看样子是想回来看看, 见到再无异常,便转身回屋。 木子柒却无法安静了,他匆忙地把饭吃完,心想,这么晚了,就别等老妇人回来收拾碗筷,自己给她送过去吧。 然而一想到外面刚才的事情,又觉得胆虚。 转念一琢磨,还是等等,实在不行,待到明早再说。 他正要上床,忽然想起,刚才好象是忘记了把门闩插上了,于是,又下地穿上鞋,向门口走去。 这时,又听得外面响起脚步声。 木子柒想,这一定是老妇人来收拾碗筷的,推开门一看,只见到月光下婆娑摇曳的树影,没发现老妇人。 正疑惑间,只见旁边的灌木丛晃动起来,木子柒有些害怕,难道又是刚才那东西在作祟? 正想着,一个人影自灌木丛后面闪出。 第91章 风声鹤唳 第91章风声鹤唳 因为光线暗淡,木子柒有些看不清,待了一会儿,才看明白,原来是老妇人自那里走出来了。 木子柒感到疑惑不解,这黑灯瞎火地,一个年轻人来到这里都有些畏惧,你作为一个老人,尽往黑影里钻干啥? 老妇人径直向他走来,对木子柒说:“刚才我娘亲叫我过去为她洗脚。” 木子柒想,这个老太太也真是古怪得很,女儿这边为客人送饭,你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得这时候叫她为自己洗脚,什么时候洗不行? 木子柒把她让进屋内,想问她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进屋,反倒去灌木丛后面转一趟,是出于什么目的? 老妇人进屋后,一言不发地收拾完碗筷,就要出去。 木子柒对她说:“大娘,看这样子,你忙乎一天了,何不坐下歇息歇息?” 老妇人听了,并没有坐下,只是说:“娘亲乖僻得很,吾若在客官处滞留一久,她必定会唤我回去。” 说着,便走了出去。 木子柒感到有些失望,本来寻思借此探听一下,可是那边老太太又把她看得那么紧,象这样,还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呢。 木子柒感到有些郁闷,闲来无事,又没什么可供消遣的,想到这里连本书也没有,真是无聊得很,估计现在的时间可能是八点多钟,马上就睡下,未免有些早了些。 他想出去溜达一下,一想到方才的事,又感到胆虚。 但是,面对孤灯一人坐着又实在太没意思,最后蒙蒙胆,终于下决心,出去一趟。 他考虑到,这院里还不是我一个人,如果有什么危险,老妇人事先一定会告诫我的,既然她没有发话,就说明不会有太大的事。 再说了,刚才说不定还是什么动物在闹妖呢,如果那样,就没有必要怕成那样,要知道,一般的动物其实都是怕人的。 这么一想,木子柒不再感到有什么可恐惧了。 他信步踱出房门,待走到灌木丛边时,也许是精神作用的缘故,看见里面还是有什么在动。 木子柒有些头皮发麻,想绕开走,后一琢磨,怕啥,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 于是,他就直接朝那里走去,这时,只听得“倏“的一声,灌木丛猛地一摇晃,还真的从那里窜出一个黑影来,因为灌木大密,太高,根本无法看清楚是什么动物,只听得耳边响起一阵剧烈的“稀里哗啦”之声,转瞬间,就消失于远处。 木子柒真想追过去看看,倒底是什么怪物,可寻思了一番,终是没敢动地方。 怎么办,还要溜达吗? 他在犹豫了。 但又一想,其实这也没啥,那动物如此惊慌的逃窜,不更是证明所有动物都是惧怕人类这个道理吗,既然它们怕我,就没有理由自己吓自己。 今晚我就放心大胆地在这院里逛上一圈儿,看看究竟能发生什么事? 何况还有两个老人在,尽管她们岁数大,而且又是女的,但有人就比没人强。 假如这个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唯独他自己,那么,即便是借他十个胆,也是不敢一个人出来的。 好在,今天晚上与昨天晚上一样,也是月光皎洁,放眼看去,偌大院落沐浴在一片如水的月光之中,真是充满了诗情画意。 月亮象银白的大玉盘悬挂在天边,一两颗星星在它的光芒旁眨着眼睛,黑暗的小树林在月亮的照射下有了一丝光明。柔和的月光,抚摸着叶子,把月光透进树林,一缕缕银白色的光辉,把树林衬托得更美了。 月光下的池水泛着银光,树的倒影不再象白天那样清晰,但却给人带来无限的梦幻般的遐想。 溜达一阵,木子柒更加觉得这里其实是比较安静的,胆子便大了起来。 可能只是因为老妇人的家处于这样的深山之中,一些野生动物偶尔来光顾个一次半次也不足为怪,此前那几次肯定是它们进来觅食或者误入院内的,如果真是这样,就没有必要过于惊慌。 走着,走着,木子柒在不知不觉之间,接近了茅房。 到了跟前,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他有意识地使劲跺了一下脚,想试探一下是否有什么隐藏在那里,因为他先前看见那动物好象是逃窜到这里。 但是,周围却没有丝毫反应。 木子柒见此,便欲转身向回走。 一回头,突然见到月光下,老妇人匆匆走来的身影,看来,她好象有什么急事。 莫非是内急? 木子柒紧走两步,以使自己离茅房远一些。 他见前面有一棵大树,就向那儿走去,他想观察一下,老妇人过去后,那里是否还依然平静。 好象是背光的原因,看来,老妇人并没有发现他。 远远地,木子柒看见老妇人到了那边,并没有进茅房,却只是在外边转了一转,好象是在寻找什么。 这时,木子柒忽然听得老妇人说话了,这使得木子柒感到很是惊奇,黑灯瞎火地,也没见有什么人在,老妇人这是在和谁说话? 他想听,可是老妇人的声音压得非常低,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这时,木子柒发现,老妇人身边的树丛中有什么在动,这更加使得木子柒感到好奇,为什么自己刚才过去的时候啥也没发现呢,究竟是什么动物躲藏在那里? 不对,既然老妇人与之说话,就说明那肯定不是动物,如果是人,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站出来与老妇人对话,反倒鬼鬼祟祟地藏匿于树丛之中,难道他见不得人吗? 继而,老妇人转过身来,向木子柒这边看。 木子柒生怕被老妇人发现,连忙向黑影里移去,他本以为躲藏得很隐秘,不会被老妇人看到。 但是,老妇人却径直地向他走来,在老妇人即将到达树下之时,木子柒觉得自己继续躲藏已无意义了,便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地走了出来。 老妇人一见,感到有些意外,问木子柒:“客官,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进来外人了呢。” 木子柒感到老妇人的话有些言不由衷,看样子,分明是那个人告诉她我藏在这儿,而她却如是说。 木子柒问她:“这荒郊野外的地方,还能有什么人光顾?” “客官有所不知,”老妇人解释说,“吾家在此居住多年,又因以前家境尚好,所以遭人觊觎也不足为怪,此后虽然家道中落,外人并不知情,时常有一些梁上君子来访,已属常事。” 木子柒听此,才有些理解了,老妇人为何愿意让自己留下,可能也是出于这个目的,有一个男人在此,也好为她们壮壮胆子吧。 “如果是那样,你家里岂不要被他们偷盗一空了吗?”木子柒问。 “其实,吾家早已无甚东西了,客官不也见到了吗?”老妇人凄然地说道。 木子柒觉得时机已到,立即接上茬:“看这样子,你们家过去好象挺有钱的,后来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呢?“ 听得木子柒的问话,老妇人的神色变了,不知不觉间,两行热泪从她的脸颊流淌下来。 当觉察到后,老妇人连忙用衣袖拭去。 木子柒生怕干扰她的情绪,没有作声,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老妇人低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那棵大树,仿佛在对着树说话:“十年前,也是在这棵树下……” 正在此刻,突然平地刮起了一阵狂风,刹时间,飞沙走石,树木摇曳,月亮无光,风声鹤唳,刮得人无法站立,木子柒惊奇地看到,老妇人一下子被卷起,整个人就那样在空中飞速旋转着。 木子柒立即伸出手,想去抓住她,可是自己却无法站稳,情急之间,一手拽住身边的一棵小树,另一只手一探,一下子抓住了老妇人的衣襟,使劲一拉,老妇人在他的拉动之下,终于落下,老妇人的手胡乱地划拉着,想抓住什么以使自己稳定下来。 木子柒再一使劲,终于使老妇人的脚落地,老妇人刚想站立起来,不防,一阵更加猛烈的风袭来,好象是龙卷风一样,耳边只听得“呼!”地一声,老妇人重又被掀到空中,这回,她已经飞得比身边那棵大树还高了。 这要是摔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就在老妇人的身体在风中飘摇之际,突然,她衣服的下摆被树枝挂住,老妇人的身体一下子沉了下来,虽然风还是非常猛烈,但是衣服却越缠越紧,老妇人才没有被卷走。 不多时,风逐渐停了下来,这时的老妇人则悬在大树梢上,上不能上,下无法下。 木子柒一见,来不及多想,顺着树干就向上爬去,好在他年轻,身手骄健,不一会儿就爬到老妇人跟前。 这时,老妇人的下摆已经紧紧地缠绕在大树的枝杈上,幸好这树枝比较粗,老妇人才没有掉落下来,不然,非得摔个好歹不可。 这时,忽然听得下面有人在惊慌地叫喊着:“你怎么样了?” 第92章 性命堪忧 第92章性命堪忧 木子柒向下一看,是老太太,惊慌失措的她在树下直转磨磨,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要紧,老奶奶,有我在,你就放心!”木子柒见到此情此景,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一边安慰下面,一边设法接近老妇人。 待到了与老妇人相同的高度,他试图用手去抓老妇人,但是老妇人的身体还在上面转悠着,一直无法稳定下来。 好在,不多时,风完全停息下来,月光也比较明亮,木子柒见到老妇人满脸惊恐,她双手慌乱地四处乱抓,可是只因为距离树干太远,什么也抓不到。 木子柒见此,也愁了,他伸出手,待到老妇人身体旋转过来时,猛地一抓,没想到抓空了,另一只手一打滑,自己反倒险些摔下去,木子柒被惊出一身冷汗。 听得下面的老太太发出一声惊呼。 木子柒抹了一把汗,重新抓住了一根较粗的树枝,以便使自己能探出更远一些。 但是,这时的老妇人却停止了旋转,尽管她依然在挣扎着,可是身体却无法靠近木子柒这边。 这可怎么办? 木子柒够了半天,始终也够不到,真是急死人了! “客官,你再向上一些!”他听得下面老太太在喊。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木子柒向上观察了一下,发现吊着老妇人的那棵树枝比较粗壮,如果从爬到那上面,再向下够老妇人,还是比较可行的。 但是,那样的危险性比较大,树杈如果经不住两个人的重量,整不好就有断裂开来的可能。 木子柒有些犹豫了,他在琢磨着,上还是不上。 而这时,两个老人却沉不住气了,尤其是下面的老太太,与此前除了张口骂人就不会说别的老太太判若两人,现在的她,全副身心都在关注着处于危难之中的女儿,不住地在催促着木子柒快些过去解救老妇人! 架不住老太太一再声嘶力竭地催促,木子柒终于下定决心向上爬去,老太太见此,才不再那样近乎疯狂地喊叫了。 木子柒在接近了那根树杈时,先用手向下压了一压,试试它结不结实,在压了一下后,觉得这树杈还算粗壮,能经得住自己。 木子柒便骑上树杈,伸出手去,要去拉下面的老妇人,正在此时,突听得他的后面,也就是靠近树干的地方发出“嘎嗄”的声响。 不好,他的第一反应是立即转身向回爬去,但是,这毕竟不是在地面,不能说转身就转身,费了好大的劲,就在他爬到树干边之时,下面的老妇人可能是因为被勒得时间太长,忍不住活动了一下,就听得树杈“喀嚓“一下,突地从靠树干那边断裂开来,老妇人顿时随着断掉的树杈一起摔落下去。 下面的老太太发出一声惊呼! 木子柒见此情景,回手一下子抓住另外一根树杈,另一只手猛地一探,一下子扯住向下坠落的树杈。并紧紧地攒住,死也不肯放松。 谁知,经过这一顿,老妇人的衣服却撕裂开来,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体在空中翻滚着落向地面。 木子柒惊恐地闭上了眼睛,但是,突然觉得树杈一顿,再看去,老妇人依然挂在他手下的树杈上。 原来老妇人的衣服并没有完全撕掉,还余下一块连结着那根树杈,但是这一块布已经很细了,肯定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不用说,老太太重又惊慌地叫喊起来。 木子柒这时已经有些难以承受,两只手都有些把持不住。 他大声召呼老太太快些回去取来棉被垫在她女儿的下面,用以承接老妇人。 他则在上面继续咬牙坚持着。 但是,老太太毕竟年岁大了,腿脚不便,再加上着急忙慌的,眼神还不好,没跑两步,脚底又跘了一下,即刻摔倒在地,老妇人见了,忍不住的叫了一声:“娘亲,小心!” 木子柒忍不住地叫了一声:“先别管她,你千万别动!” 待老太太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地向屋里奔去之时,谁承想,本已平静下来的院落,突然再一次狂风大作! 木子柒只觉得手里的树杈一下子被卷走,他赶忙抓了一下,哪里还能抓得着? 转瞬间,早已飞得不知去向,并且因为风过于猛烈,沙土满天飞,眼睛无法睁开,木子柒赶紧回身紧紧抱住树干,无论大树如何剧烈地摇晃,始终不松手。 他只觉得大树在前后左右疯狂地摇摆着,耳边风声凄厉。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风终于逐渐停了下来。 木子柒揉了揉眼睛,战战兢兢地睁开向四外观看,只见下面的院落里一片狼籍,一些花草和小树被刮倒,满地落英缤纷。 老妇人早已不知去向。木子柒急忙从树干上“出溜”下来。 刚走两步,却被什么跘了一下,险些摔倒,仔细一看,原来却是老太太。 这是怎么回事呢,方才看见她已经接近房门了,如何又来到这里呢? 被他这一跘,只见老太太动了一下,木子柒急忙上前去察看,想将她扶起来。 看来老太太并无大碍,她一见到木子柒,突然惊呼:“吾儿,吾儿现在哪里?” 木子柒忙说:“你先别管她,你自己觉得怎样,要不要紧?” 老太太固执得很,根本不听木子柒的,推开他的手,要自己站起来,但是没等起来,却一咧嘴,重又坐下。 看来是伤着了,木子柒让她别起来,看看倒底是哪里痛。 老太太不管不顾,又挣扎了一下,终于站起身来。 她环顾身四周,想找自己的女儿,可是到处都是一些东倒西歪的树木和杂乱无章的树叶和花朵,根本不见老妇人的踪影。 奇怪得很,尽管狂风大作,天空却依旧明月高悬,恬淡平静,就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木子柒搀扶着老太太在院内走了一周遭,始终没有发现失踪的老妇人。 但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引起了两人的注意,那就是,大门是洞开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天黑以后,谁也不会出入这道门的。 木子柒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大门,完好无损。也就是说,并不是狂风刮开的,如果那样,一定会破损得非常厉害。 老太太见此,前后左右看了一下,似乎怕有人偷听似的,将木子柒拉过来,低声地对他说:“吾儿现在一定处于北山之上!” 木子柒一惊,忙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那里?” 他望着外面黑樾樾的群山,一阵阵地,传来野兽的嚎叫,使人感到十分恐惧。 老太太嘴张了张,想说,不知为什么又闭上了嘴。 这使得木子柒感到十分疑惑,心想,这两位老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的女儿如何又到了山上,她是怎么去的? 借着月光看去,老太太已是老泪纵横了。 木子柒一见,心里一横,对老太太说:“说吧,她在哪个方向,我想法帮你把她找回来!” 老太太听了,脸上流露出感激的神色,她拉着木子柒,走出大门,向着房后的方向指了指。 月光里清楚地现出群山那雄伟的剪影,如同一匹巨兽卧俯在深蓝色的苍穹之下。 见此,木子柒感到有些畏惧,心想,别胡乱应承了,你有那个本事吗,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你怎么去,即使去,这么大的山,你又到哪去找人? 真是要去,也得把老太太带上,听她话的意思,这个老太太一定是知道她女儿身陷何处。 这时,突然听到山中回荡起一种奇怪的声音,好象是哭声,随之,山顶处现出一点光斑。 木子柒见到,老太太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她失声地叫道:“吾儿必在那里!” 转身一下子抓住木子柒的手不放,木子柒感到老太太的手在剧烈的颤抖着。 一种强烈的冲动激励着木子柒,他问老太太:“你能确定你的女儿肯定就在那山上吗?” 老太太点了点头。 “可是,天这么黑,路又是如此难走,咱们如何能找到她呢?” 老太太没有答话,转身回屋了。 这使得木子柒感到大为不解,她这是怎么了,为何说说话就回去了呢? 因为外面太黑,木子柒也跟着返回也院内。 这时,他听得屋里传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好象是老太太在寻找着什么。 不一会儿,只见老太太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样东西。 老太太走到木子柒跟前,将他的手拉过,把这东西递到木子柒的手里。 木子柒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铜灯,他不知道此物有何用处,又看了看老太太。 老太太面色凝重,语重心长地对木子柒说:“客官,你须紧紧抓住它,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千万不要松手,切记,切记,此物一旦丢失,不但你的性命堪忧,吾家母女二人也终将不保!” 木子柒一听,心不由得“呯呯”地跳了起来,他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这个铜灯,这才发现,其做工竟然十分精细,虽然光线不是太明亮,但也足以看出,上面纂刻着许多奇怪的花纹,象是野兽,又好似飞鸟,还有一些如同树木花草,树草之中,好象还隐藏着人…… 第93章 青面獠牙 第93章青面獠牙 老太太让他别看了,催促他快些走。 木子柒疑惑地看着老太太,心想,就凭这么个铜灯,我就可以寻找到你的女儿? 你总得告诉我一下,该怎么用它啊。 老太太似乎看出木子柒的心思,她从木子柒手里拿过铜灯,对着它吹了三下,奇迹立即出现了,那铜灯突然燃起了火苗,这时,木子柒突然有一个新的发现,那就是,铜道的侧面有一个似曾相识的图案,圆形,里面好象有两只动物,是什么,却看不清楚...... 随着火苗的亮起,老太太的前面出现了一道光亮,仿佛象一个方向标,直指着门口的方向。 “客官只需持着它,跟着所指的方向前进即可。”老太太将铜灯还给了木子柒,“切记,莫要放手!” 老太太再次嘱咐木子柒。 木子柒点点头,手紧紧地攒着铜灯,走出门外。 还没走出多远,突然听得后面老太太在喊他,木子柒回头一看,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跟着出来了。 “你要干什么?”木子柒不解地问老太太。 “随客官一起寻找吾儿。”刚说完,脚下一跘,就要倒下,木子柒赶忙扶住了她,对她说:“你去干嘛,一切有我,你这么大的岁数,山路又是如此崎岖不平,一旦摔出个好歹怎么办,还是别去了”。 老太太还是不听,木子柒无法,只得对她说:“如果你实在要去,那我就不去了,你一个人去找便是。” 他心想,这个老太太实在有些怪僻,明知自己腿脚不便,还硬要逞强,这样的人真是少有。 木子柒这一招立即奏效,老太太听了他的话,马上服软,嘴里喃喃地不知说了些什么,悻悻地转身回去了。 木子柒遂向山上出发。 走到路上,木子柒深有感触,这真是盏神灯,奇妙得很,你根本不用寻找道路,只须循着它那光亮向前走,脚下便出现了路。 如此,他便有暇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 不多时,就来到山脚下。 这座山远远看,没觉得咋的,到了近前,再发现,这座此山给人的感受实在是非同凡响。 虽然是夜间,仍可领略到其蔚为壮观的景象。 你可以望见,前面的一道道山梁仿佛骏马昂首奋蹄,惟妙惟肖;一根根石笋如擎天柱般,精妙绝伦;山顶散布着一些大小不已的石头,如同一些顽猴戏嬉崖头。 走着走着,时不时就出现了一的高大的山岩,直上直下,拔地而起,好像是被人用巨斧劈砍斫而成,孤峰突兀,上顶云天,危峰兀立,令人望而生畏。 再往前走,只余下一条宽2米左右的小小石径,紧贴山壁,十步三转,蜿蜒直上峰巅,如一线通天。 小径两旁,长满绿草野花,在夜间看不清楚它的颜色,但是可以想见,白日望去,一定是五颜六色,绚丽多彩。 木子柒无心观赏那些奇景,现在唯一使他担忧的是那些动辄就出现在暗处的光亮,可能是因为自己有“神灯”在手,那些危险的动物不大敢于靠近自己,但是他心里明白,潜在的危险却始终与自己近在咫尺,必须对之保持高度的警惕,这时,他记起了自己那把宝剑,如果早知道这样,一定把它带在身边,想起来真有些后悔。 正在他胆战心惊之时,忽然发现前面有什么东西横在山路之间。 远远看去,好象还会动,木子柒有些发惧了,这是什么动物,为什么不象别的动物那样害怕光亮,隐藏于暗处。 它想干什么? 正寻思间,它向下移动过来。 木子柒浑身战慄,手里的铜灯在手中不住的抖动着,几乎要掉落下去。 想起老太太的嘱咐,他不得不用双手一起紧握,才勉强把持住。 这时的他,已经不再敢于再向前挪动半步了,就那样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在末日的审判! 这时,他听清到那东西的下面发出声响,仔细辨别一下,好象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嗒,嗒,嗒!” 声声都象敲击在他的心上一样,木子柒浑身都跟着震颤起来。 然而,当在月光下看清楚了以后,木子柒的心里亮堂起来,原来那是一个人,并且不是别人,正是老妇人! 她面带笑容地向着木子柒走来。 边走边说:“客官,我正要找你呢,不想你竟然来了。” 木子柒一听,心想,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呢? 不一会儿,老妇人就来到他身边,木子柒见她目光游移闪烁,手一伸,就要去拿铜灯,但是奇怪得很,这时,铜灯的火苗突然向上窜了一下,象是惧怕触电似的,老妇人立即将手缩回,脸是现出慌张的神色。 木子柒也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对她说:“那咱们就回去吧,你娘亲好等急了。” 老妇人听了并没有什么反应,木子柒看到,她的眼睛始终紧盯着面前的铜灯,手还时不时地想伸过来。 这使得木子柒感到非常奇怪:你现在明知道母亲在家里一定急得不行了,干嘛还不急于回去? “走吧。”木子柒催促老妇人,说着,转身就要下山。 不料,老妇人一下子把他拽住了,对他说:“客官,还是把那灯给我吧,我年老眼花,看不清道路,手拿着灯还能看得清楚一些。” 木子柒一听,就想把灯递给她,手向前伸了一下,这时,灯光照亮了老妇人的脸,木子柒发现,老妇人的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笑。 小郭在只觉得身上发冷,不由得将手缩了回来,耳边响起老太太说过的话:“客官,切记,切记……” 老妇人一见木子柒不想把灯给自己,顿时急了,伸手就想抢夺,木子柒早有准备,身体一转,躲过老妇人的手,这时再仔细一看,木子柒不禁觉得毛骨悚然,只见老妇人的手上还长着浓黑的长毛! 再一望老妇人,早已大变,化为一匹青面獠牙的怪兽,正在呲牙裂嘴地直向他扑过来。 木子柒身体一低,那个怪兽扑了个空,由于惯性的原因,它没能收住脚,再加上山路崎岖不平,竟一下子跌倒,沿着那条小路,象个球似的滚了下去! 木子柒不敢怠慢,向着上面,没命地跑了上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听得下面没甚动静了,才放慢脚步,这时的他,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回想起方才的一幕,仍心有余悸,他在琢磨,当时可能只是因为铜灯尚在我手里,那怪兽无法对我下手,待一旦抢过铜灯后,它再没什么可惧怕的,我的处境那可就难以设想了,不被他撕碎,也得被他踩烂。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哆嗦起来,手更加攒紧了铜灯,心想,现在它不但能为我指路,还是我生命的守护神,无论出现任何情况,也坚决不能丢掉它! 这时,他向山顶望去,只见那里又闪现出光亮,隐隐约约地听到有哭声传过来。 木子柒心想,这若被山下的老太太听到,她又要着急了。 于是,木子柒就大踏步地向上走去。 一边走,一边还不住地堤防着下面,生怕那魔兽会突如其来地追赶上来。 没多长时间,他的担忧还真的成了现实,只听得下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见一个黑影逐渐逼近了自己。 木子柒只觉得脑袋都大了,两耳“嗡嗡”作响,他在心里问自己:怎么办? 他想弯腰拾起一块石头去击打那魔兽,但是双手紧握着铜灯都有些把握不住,一但松开一只手,铜灯岂不要被自己哆嗦掉了吗。 情急之中,他向上跑了两步,将铜灯放置地一块石头上,顺手自地下抠起一个大石块,向着下面就没头没脸地砸下去! 木子柒本以为这一下子一定会把那个怪兽砸得鬼哭狼嚎,谁承想,只听得大石头“叽里咕噜”下滚的声音迅速消失于下面的山坳之中,余下,什么反响也出有。 看来自己是砸空了,木子柒觉得有些懊丧,又搬起一块石头准备着,等那怪兽一旦出现,便立即扔下去。 可是,等了半天,下面的山路上仍是冥无声响,下面什么也没有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呢,那个怪兽如何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呢。 见此,木子柒不再等下去,放下石头,拿起铜灯,向上走去。在转了一个大弯后,前面现出一片林子,这里比较幽暗,木子柒不由得有些紧张,心想,那个怪兽会不会跑到我的前面,如果一旦在林子里现身怎么办,这里面可是无处逃脱的。 一进到里面,木子柒有些犹豫,因为里面实在太黑了,一点亮光也没有,虽然自己有铜灯在手,但是其发出的光亮毕竟是有限的,它无法照亮前后左右所有的一切,如果一旦怪兽隐藏在哪个隐秘之处,是根本无法发现的。 正迟疑间,突然见到里面发现了奇妙的变化,只见一团亮光瞬间出现,也不知是因为眼睛处于暗中太久的关系还是怎的,木子柒的眼睛被晃得无法睁开,在眯了一会儿后,再睁开向里面看去,就见一个明亮的圆盘似的东西悬挂在头顶的树梢上,其光亮耀眼异常,竟然象太阳似的,照亮了周围所有的一切。 更令人惊奇的是,圆盘里竟然还有个铜灯! 第94章 九曲八转 第94章九曲八转 这是什么东西,又是谁将其悬挂在那里,放置这东西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在我进入其中时就亮了起来呢? 为什么铜灯能出现在那里,难道是镜子? 他低头看了一下,发现铜灯还攒在自己的手里。 不对,如果它是面镜子,那就不单单只显示一个铜灯,周围的景象,包括我都应当映在其中才是。 正看着,忽然又感到身上灼热无比,是那圆盘,现在的它,不但亮,而且又特别的热,烤得木子柒火烧火燎的,他急忙向后退,不想,一下子跘在什么上,一头向后倒去,耳边只听得“咣当”,他的心一沉,是铜灯被摔落了! 倒在地上的他,连忙伸出手去摸索,没有摸到,他想挣扎起来看看,可是突然之间,林中又变得漆黑一片,那个发光的圆盘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睛一时无法适应,木子柒只觉得什么也看不到了,惊慌失措的他这时已经站立起来,就急忙蹲下四处划拉。 手里只摸到一些石块和荒草,木子柒觉得头上都冒汗了,这要是将灯丢失了,不但无法前行,就连回去也成了问题,何况还有那个不知躲藏在何处的怪兽,一旦它乘隙袭击,我不就交待了吗? 不行,无论如何也得把它找回来。 谁想,只见面前黑影一闪,他以为是怪兽,可是一瞅,眼前的这个体形显然要小出很多,只是一窜,就消失了,他再一看,前面似乎有个洞,黑影定是钻入其中了。 木子柒没管那些,继续摸着。 突然,他的手触到一个异样的东西,心不由得一跳,再一摸,却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一时间他还没反应过来。 待耳边响起一声嚎叫之时,才知道,是摸到了一只野兽的脚上! 木子柒只感到脑袋里“嗡”的一声,想站起来逃跑,可是,哪里还来得及了,就觉得一阵风声“忽”地袭来—— 这时的他眼睛已经有些适应黑暗了,木子柒见到头顶突然有什么砸了下来,他下意识地将身体向旁边偏了一下,就听“呯”的一声,那东西重重的砸在他脚下的地面上,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溅起许多泥土,迸了他一脸,此时,木子柒感到大地都在震颤。 吓得他一高蹦起来就跑。 但是,那家伙反应比他还快,木子柒立即感到自己的裤子被什么拽住了,回头一看,“妈呀!”只见是那只黑爪,正象五只铁勾子似的攒住自己的裤角,这同样是因为在夜间,它未能看准目标,没有抓得太正,如果一旦抓着自己的脚踝,后果难以设想。 这时,借着月光一看,还是那个魔兽,好象打地底冒出来似的,又出现在他的面前,而那个那个坑的形状与它的爪一样,看来,方才它就是想如同打苍蝇一般,一下子把自己拍死,幸亏木子柒命大,躲的及时,不然这一下子就得被其砸成肉饼! 木子柒拼命地挣扎着,但是因为裤角被怪兽攒得太紧,且已经把裤子穿出五个洞,死死地勾住了。 木子柒无论如何蹬、踹,均是无济于事,人类那点力量怎能与兽类相比。被木子柒激怒,那怪兽猛地一扯,看那架式,是想将自己抡起来,然后再狠狠地甩下。 木子柒觉得自己的腿已经悬空了,他拼命地用手四处乱抓,企图扯住树枝抑或石头之类的东西,使自己不至于被怪兽拖走,可是却什么也没能触到,就在这时,怪兽再次发力,向上一拽,木子柒心想,这一下子可完蛋了,因为自己现在已经大头朝下,只要怪兽继续使劲,身体必然被它抡到空中,然后再象甩鞭子那样,“忽”地朝地面一抽,那还说什么,必然粉身碎骨,肝脑涂地! 正如想象的那样,果不然,怪兽突地一用力,木子柒的眼睛都闭上了,然而,却忽然听得“哗哧”一声,突然感到腿上一凉,自己竟然“忽通”一声落回地面。 这是怎么回事呢,木子柒向自己的腿部看去,只见裤管硬生生地被扯去了半截,露出小腿,怪兽持着碎布条正在发楞。 还等什么,劫后余生的他一“咕噜”爬将起来,看见前面有一个洞口,慌不择路的他,不假思索钻了进去。 待魔兽发现自己手里只不过是些破布,不禁恼羞成怒,狠狠地将其扯成碎片,脚一跺,大地又是“忽通”一声。 木子柒听得后面“哗啦”一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他,没管那些,还是继续往里面钻。 直到他听得外面的动静小了许多之时,立即停下来,他想到,这是什么洞还不知道哩,一旦发觉领地遭到进犯,惹恼洞的主人,岂不又将给自己带来麻烦! 这时,他冷不丁想起刚才的那个黑影,不就是钻进这里吗,如此说来,我现在是鸠占鹊巢了? 他用手向前摸了一下,发觉还可以前行,但是出于想到的原因,他不敢再向前爬了,就佝偻在那里。 因为洞很小,他难以转身,只能用耳朵倾听,外面不时地传来魔兽的怒吼和一阵阵的“忽通”声,好似谁在上面砸夯,定是发觉他失踪,找寻不到,才使其狂燥不已。 这时,木子柒感到挺奇怪,为什么怪兽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小呢,好象是隔了一段较远的距离。 他使劲地挪动了一下自己,还好,身体勉强转了一下,这时可以侧着身体,向后看了,这一看不要紧,他的心有些发紧,因为后面根本看不到一点光亮。 怎么回事,是我爬得太快了,九曲八转的原因,从而看不到洞口? 诚然,方才十分惊慌,但是现在静下心来回忆,自己根本没爬多长时间,估计着,顶多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再加上洞内十分狭窄,自己又不是老鼠之类的动物,没有它们那娇健的身手,动作极其笨拙,这两三分钟能爬出五六米就算不错了,就算你拐了弯,洞口的光线也是能射进来的。 可是眼下却为什么如此黑暗呢? 再一琢磨刚才听到那异常的声响,突然意识到什么,莫不是魔兽的踩踏、震颤,造成洞口塌方不成? 如此一想,木子柒立即感到悲哀万分,这下子可完了,洞口被堵死,这里面没有多少空气,很快就会处于缺氧状态,那样,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得窒息而死。 怪兽不需自己动手,就可以将面前这个对手置于死地,它若明白这个道理,一定会大快朵颐的。 木子柒万分恐惧,这可怎么办? 逐渐地,他开始感到憋闷得慌,一点点地,有点喘不上气了,进而,又觉得意识开始模糊。 不好,这是即将窒息的前兆,现在他的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使劲地转了一下身体,可是,因为洞太窄,转不过来,这使得他愈发慌张起来,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唯一的办法的尽快转过身来,向后爬,以在被憋死之前,将洞口挖开一点,那怕是只扒开一个缝,只要是外面的新鲜空气能透进来一点点,自己就有生存下去的希望,不然,那只有死路一条。 他拚了一阵,觉得好象是已经转过来一些了,可能是由于空气过于稀薄的关系,他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木子柒略微休息了片刻,接下来,又使劲地转动了一下身体,这次,他感觉心里一亮,因为成功了,身体已经转了过来,木子柒不敢怠慢,急忙向前爬了过去。 可是手里却一下子触到什么,他以为是石头,心想,正好,用它作工具,还可以提高一些效率,使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似乎不象是一块石头,再一摸,心脏突地“呯呯”地跳了起来,他发觉,自己手里攒着的竟然是铜灯! 这使得他大喜过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找了这么半天也没找到的东西,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又回到了我的手中,这如何不叫我喜极而泣啊! 木子柒真想高呼一声,可是刚一喘气,又开始觉得胸中发闷了,这使得他重又回到严酷的现实之中。 他对自己说,先别高兴得过早,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尽快将被封闭的洞口挖开,以便使自己的透过气来,不然,用不了多时,自己就得丧失意识,到那时,即便是铜灯在手,又有何用,谁也解救不了你。 但是现在洞内伸手不见五指,自己该朝着哪个方向挖呢,正犯愁之时,冷不丁想起手中的铜灯,心想,你真是愚钝已极,既然有“神灯”在此,还愁个什么鸟儿。 于是,他学着老太太的样子,对着铜灯猛地吹了一下。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铜灯却没有任何反应,他急了,又使劲吹了两下,铜灯依然如故,还是没有亮起来。 这再次使他陷入恐慌之中,这可怎么办,为什么它在老太太的手中就是那么好使,那老太太只消轻轻地吹了三下,它就亮了呢? 快,一定要抓紧时间! 因为他觉得自己胸中憋闷得更厉害了。 第95章 是非之地 第95章是非之地 木子柒琢磨了一下,脑袋突然有些开窍,是不是自己吹气的方式有些过于粗暴? 莫不是因铜灯也有些脾气,因为他想到,老太太吹的那三口气是非常轻盈,近乎小心翼翼的样子,这么一想,他连忙再次象老太太那样,将自己的嘴贴近铜灯,轻柔地吹了三下,他的心在急剧地跳动着,不知为何,竟然学着电影里那种口吻,喃喃地念起了咒语:芝麻开门,芝麻开门…… 因为情急之下,他实在不知该念叨些什么才好了。 奇迹立即出现,只见铜灯上忽地一闪,冒出火苗来,刹时间,照亮了黑暗的洞穴。 木子柒高兴万分,他持着灯向前看去,找到了洞口的方向。 很快地就爬到了那里,待到了近前一看,不由得愁了,因为堵住洞口的不只是泥土,竟然还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死死地塞在那里。 木子柒一手持灯,用另一只手向上推了一下,巨石纹丝不动。 木子柒的心一下子凉到底,完了,这次真是死定了,这么大的巨石,约摸着,起码也有上吨重,仅凭自己这点微薄之力,要想掀开,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木子柒在情急之下,又向四边看了看,这一看,还真有所发现,他见到左右两各凹下去一些,这两处凹下的地方里面存了不少东西,里面有木头,石块等一些杂物,他再一看,不禁感到有些惊奇,竟然发现还有一只女人的鞋。 这使得木子柒感到十分的不解,是什么动物藏觅于此呢,它叼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用,为什么还有女人的鞋呢,它难道是属于食肉性的动物不成? 一想到这里,木子柒感到身上发冷,如果是那样,岂不又增加了危险的因素? 要是发现我进犯它的洞穴,必然要大为恼火,从而对我发起攻击,那样一来,出口被堵住,我便无处可逃,真是成了名副其实的瓮中捉鳖。 木子柒不敢再想下去,脑门子上开始冒汗了。 正在此时,他忽然听得右边有点动静,往那儿一看,所放置的杂物开始动了起来,木子柒的心一紧,仔细一观察,其中有了缝隙,紧接着,突地,伸出一只爪来! 木子柒被吓得魂飞魄散,想跳起来跑掉,可是,能往哪儿跑? 他这一起身,头立即撞到洞顶,好在,上下左右都是泥土,如果是石头,这一下子必定会被撞晕。 没容得他再寻思什么,紧接着,只听得“哗啦”一声,杂物忽然倾倒下来,他的面前出现了又一个洞口。 见此情景,木子柒瞠目结舌,浑身如同筛糠一样战慄着…… 洞口窜出一只形体很大的动物,看样子象熊,但是又不太象,因为它的嘴没有熊那样长,又象是猩猩,因为它不但嘴短,手臂还特别长,而且非常灵活。 与所有的动物一样,处于黑暗之中的它有些惧怕光亮,见木子柒手中的铜灯还亮着,显然有些极为不安,只见它嘴一撅,还没等木子柒反应过来,如同刮起了一阵风,那动物猛地吹了一口气,铜灯立即熄灭了。 木子柒一惊,心想,你这是干嘛,点个灯有啥不好,为什么要将它吹灭? 再一想,它把灯吹灭可能不是主要目的,必是另有所图,接下来一定是想对我下手了。 这样一想,木子柒立即将腰一弯,匍匐在地,想躲避一下。 可是,却没有等来预期的结果,对方在把灯吹灭后,并没有对自己发起攻击,只听得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木子柒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紧张地听着。 不多一会儿,声音一点一点有些远了。 这使得木子柒大惑不解,它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来吃我,声音为何又远去? 再一琢磨,难道它也如猩猩一样,不吃人? 如果那样,可真是件大好事! 随着声音的逐渐远去,一个念头蹦入木子柒的脑中,他不由得惊喜起来:洞一定还有其他的出口! 狡兔三窟,看来这动物也具有兔子的属性。 对了,一定是这个动物发现了有人闯入自己的洞穴后,过来察看,发现洞被堵死,同样感到不适,它就向另一个洞口爬去了。 这还等什么,既然它不吃我,何不跟着它一起,去找其它的出口? 洞内非常黑,什么也看不到,现在的他只能听到自己的的呼吸声音,还有前面不时传过来的那个庞然大物的粗重喘息声。 看来,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它并不是熊,如果是熊,还能放过送的嘴边的肥肉? 那么它的什么动物呢,不象熊,又不象猩猩,难道是“窜种”? 也就是说,是熊与猩猩杂交而产下的怪胎? 如果真是那样,可就是一大奇事,我现在要是有手机在手,将其拍下,再传到网上,肯定会引起轰动效应! 走出不知多远,木子柒觉得呼吸一点点顺畅起来,他认定自己的估计没有错,必是来到另一个洞口了。 果不然,不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亮光,只见那个怪兽的身手很是娇健,“嗖”地一声,爬了出去。 木子柒心里高兴得很,也想跟着爬出去,可是就见洞口一黑,谁想,那怪兽竟又钻了进来。 木子柒慌了,问自己,这可怎么办,是不是发现我在尾随它,回来要整死我? 想到这里,他的腿肚子开始转筋。 但是,那怪兽却在洞口处停下了,向旁边塞着什么。 木子柒不敢动弹,缩着脖子偷窥,怪兽在塞完后,一转身,又向洞口爬去,转瞬,就消失在夜色之中,这时,外面银色的月光自洞口倾泻下来,照亮了里面的一切,木子柒看到,这个洞口与前一个一样,左右了边也是各凹进一些,同样地,也放置着一些杂物。 看了这个怪兽还挺有心计,也挺贪婪,它是将那里当作储藏室了,将从外面捡拾来的,凡认为对自己有用的都塞到那里,以备不时之需。 看来,这个怪兽又具备些人的秉性,就如同社会上一些拾荒人员一样,贪得无厌,什么都是好的,小到针鼻儿,大到铁桶、车轱辘,凡是被他们碰到,悉数席卷而归,真是应了那句话:贼不走空。 虽然他们还算不上贼,但比贼也好不了哪去,如果逢到他们认为有用的东西,伸手就拿,还哪里管什么是不是废品的了。 至此时,他们的行为便自然的升华到一个新的高度:顺手牵羊,这也就距离盗窃不远了。 人那样,当然不足称道,甚至被深恶痛绝。 然而动物若此,却给人一种有趣的感觉,它是从哪里继承来如此灵性? 一声震耳的嚎叫打断了木子柒的思路,他被吓了一跳。 再抬头看,洞口处空空如也,那个怪兽早已不知去向,却听得外面传来撕打声。 一定是两个两个怪兽相逢,强强对话,正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再者这个洞的主人也不想加害于我,自己何不在此暂且安身,坐山观虎斗呢。 他感到呼吸刚才顺畅多了,这要托洞主人的福,刚才是他把那些阻塞物打开了。 暂时呆一会儿,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此一想,木子柒便不再急于出去,反正铜灯在手,按老太太所说的,只要灯在手,基本可保性命无虞。 何不在洞里安歇一阵,待它们两个打斗完毕,决出胜负后,是去是留,再另行定夺。 想到这里,木子柒把灯紧紧地攒在手里,找到一块高出一点的地方,以便使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 但是,上面并没有发生预期你死我活的厮杀,只听得怪兽“嗷嗷”地惨叫了几声后,随着声音的渐行渐远,不多时,上面便安静下来。 木子柒不禁感到有些失望,他本以为二者一定会打得,难分难解,一时半会儿不能决出胜负。 谁承想战事却出人意料地这么快就结束了,他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了。 虽然上面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木子柒还是不敢贸然出去,他认为,还是等一会儿为好,最好等到天亮,当一切都被太阳的光明照亮之时,外面就会安全起来的,因为鬼魅的属于暗中的精灵,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惧怕阳光。 可是,毕竟心里有事,再说了,身处这样的是非之地,总不能象在家里那样心安理得,舒服休息。 待了不多一会儿,他就觉得屁股发酸,有些坐不住了。 这时,月光已悄然移去,洞里开始暗了下来。 外面时不时传来夜莺的鸣叫,声音回荡在山谷之中,显得特别空旷无比。 草丛中的各种虫子在拼命地鼔躁。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异常声响。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它们都跑掉了吗? 如果这样,那是最好了,因为这个洞的主人虽然暂时不会对我构成伤害,但是它毕竟是动物,也就是说,没有人性,就象人们身边有些宠物狗似的,平日里显得非常温顺听话,但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反性,进而伤人。 接下来,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第96章 似曾相识 第96章似曾相识 刚才,从上面的声音分明可以听出,两个大家伙发生了激烈的打斗,它们之中,不管哪个负还是哪个嬴;不管谁在上面,现在都会处于一种昂奋的精神状态,我此刻若不合时宜地在它们的面前出现,且有逃脱的迹象,说不定就会刺激了它的神经,那样一来,即便是“猩猩”独自在场,也是极其危险的。 这么一寻思,他认为还是继续在洞里面待一会儿为好。 可是等了半天,除了一阵阵远远地传来什么动物悲哀的嘶鸣外,自己的头上始终听不到什么动静。 看来,这两个动物均已离去,那我还等什么,抓紧机会逃跑要紧。 这么一想,木子柒爬到洞口,向上看了看,只见到深蓝色的天空上,繁星点点,月亮已经偏西,银光洒在那些参天大树上,朦朦胧胧的,给人一种极为神秘的感觉。 他觉得现在真是不会有什么事了,就立起身来,向外探看了一下,却不曾想,后脑被什么东西轻轻地触摸了一下,木子柒感到好奇,能是什么呢,他回头一看,立即惊呆了。 原来正是那个怪兽,一对阴森森,恶狠狠的眼睛与他近在咫尺,甚至能感觉到它嘴里喷出的气息。 木子柒吓得腿一软,就要瘫坐于地下,却被那怪兽一下抓住了脖领,象提小鸡似的,一下子就拎出洞口。 木子柒的两腿就那样在空中蹬歪着,想摆脱开来,可是挣扎了半天也是无济于事。 见他始终蹬着两脚,怪兽有些生气,另一只爪子将他的两脚一并抓拢,用力扯了扯,看样子是在试试究竟需要多大的力气便可以将其从他的身体上揪扯下来。 当木子柒明白了它的企图之时,感到恐惧万分,又想奋力挣脱,可是怪兽死死的将他的头、手掐住,并“桀桀”地怪叫了两下,那似乎是它发出的得意的笑声。 还说什么,下面立即就要实施类似于古代五马分尸的酷刑,最终的结果必是身首异处! 木子柒不敢再想下去,他紧紧地攒了一下拳头,想着如何给于魔兽一个致命的反击,随之,就发现铜灯还在自己的手上。 木子柒灵机一动,端量了一下自己与怪兽的距离,他发现,现在他比较靠近怪兽的面部,他来不及多想,持着铜灯,朝着怪兽的面部就狠命地戳去…… 只听得耳边响起一阵撕心裂肺,震天动地的惨叫声,木子柒当即被摔落于地面。 他见到怪兽捂着自己的眼睛满地打滚,所到之处,树木“嘁呲咔喳”地纷纷折断,一排排倾倒下来。 木子柒不敢怠慢,趁乱向上面跑去。 也不知跑出多远,后面传来“轰隆轰隆”几声巨响,听得怪兽再次嚎叫了一声,随后,周围便很快沉寂下来。 木子柒惊恐地向后面望去,如同经过一场浩劫,山林一片狼籍,看样子怪兽似乎是坠入崖下了。 现在回想,刚才那个猩猩一样的动物定是被这个魔兽打落山谷,这回被铜灯击中眼部,疼痛无比的它于翻滚之中,同样跌入山涧。 这也是罪有应得, 木子柒放下心来,持着灯又向上面走去。 走了不多时,月亮隐入高大的树梢之中,山林显得阴暗得很。 木子柒将铜灯凑到嘴边,轻轻地吹了三下,铜灯立即亮了起来,在其光亮的照耀下,木子柒顺着那条掩盖在藤蔓与杂草之中,隐约可辨的小径,继续向上走。 在转过一道弯之后,前面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展现在面前的是一片平坦的草坪。 弯弯的低眸沉思的月儿,高挂在深邃的天幕上,显得凄凉,神秘,孤独,寂寥。 一缕缕迷人的月光轻轻泄下,落在漫山遍野的密林之上,萧瑟夜风习习而过,将树木斑驳的倒影洒在满地落叶之上,显得那样地凄清、阒静。 这儿,那儿,生长着一簇簇红色的,白色的,紫色的花朵,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 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中,夜色仿佛是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显现出模糊、空幻的色彩,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木子柒被这迷人的月夜美景深深的吸引住了,他驻足四望,发现前面有一个稍微隆起的地方,好似一个高台,约有乡下场院那么大,上面栽种着一些丈余高的树木,树前有着一道用树枝搭成的围栏,围栏中间安装着一个也是用树枝编成的小门儿,在围栏与树木后面,隐隐约约地露出一间草屋黑色的屋顶。 因为没有路,木子柒不知向那儿走,正在踌躇之时,忽听得草屋那儿响了一声,想必自己的到来一定是惊动了草屋的主人,木子柒觉得暴露在月光下不太好,就想找个地方隐藏起来。 因为这山上不安全,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木子柒退回一棵树下的灌木丛后面,躲在那里观察动静。 随后,就见草屋的门儿悄然地开了,接着围栏一动,中间的门儿处,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人。 木子柒一看,好象是个女人,那女人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她站在围栏的门前观望良久,没有发现什么。 木子柒以为她会转身回去,但是女人却将门儿打开,走下高台。 木子柒再一看,面前这个女人好象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长发直垂脚踝,她站在那儿,解下头带,青丝随风舞动,有如黑色的瀑布。 她腰肢纤细,四肢纤长,峨眉淡扫,面目清秀,有仙子般超凡脱俗的气质,着一袭委地白衣,上绣蝴蝶暗纹。 再次向四周观望一番后,开始将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赫然在目,于月光下散出淡淡光芒。 面上不见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 这不正是前几天夜里见到的那个美女吗,今天换了一套白色的衣服,因为她给木子柒的印象太深了,所以一眼便将她认了出来。 被美貌所打动,木子柒有些稳不住神儿了,不由得动了一下。。 这时,那美女好象是听到了动静,就向木子柒隐藏之处走了过来。 木子柒感到有些不安,悄悄地蹲下身体,不想被对方发现。 可是就听得脚步声径直奔他而来。 木子柒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脚步声到了近前,停住了,一阵夜风拂过,飘来一股淡淡的清香。 木子柒本以为找不到人后,那个女人就转身回屋,谁想到,忽然听得耳边响起一声轻柔的问话:“敢问是哪位客官在里面?” 木子柒一听,自己这不是被人发现了吗,再躲藏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于是,就从灌木丛后站起身来,如果在白天一定会看到他那极为尴尬的表情的。 当看清楚木子柒后,那个美女却并没有显得太意外,只是用衣袖掩住脸,嫣然一笑,柔声细语地问木子柒:“客官,深更半夜地躲在那里做甚,何不与奴婢一起进屋小坐片刻?” 木子柒立即感到心迷神驰,不能自已,脚也非常不听话地向前移动起来。 走了两步,也不知是精神不集中还是咋的,木子柒忽觉脚下一跘,踉跄几下,险些摔倒。 美女见状,疾忙紧走几步,要赶过来搀扶木子柒。 木子柒一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对她说:“我也不是岁数大,年纪轻轻的,哪里还用得着你来扶我。” 就想推开她,但是那个女子说:“客官初来乍到,又是夜间,不熟悉道路,奴婢来搀扶还是好些。” 说着,不由分说地就抓住木子柒的手,当触到女子那柔软的手时,木子柒就象触电一般,“倏”地一下,一股热流袭遍全身,他只感到腿脚发软,头脑昏厥,简直难以自持了。 尤其是当女子的脸颊向自己靠近时,木子柒竟然觉得呼吸困难起来。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搂抱她。 那女子也不推辞,顺势往他怀里倒,本以为对方会推三阻四的木子柒觉得很是意外,他不习惯地略微阻挡了一下女子,但是那美女却娇嗔地笑了,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去,女子含情脉脉,一对美丽的大眼睛如同蝴蝶似的,扑闪扑闪地瞅着他,木子柒立即全身酥软,再也无力拒绝对方。 女子无意之间,碰到了她铜灯,似乎嫌其碍事,对木子柒说:“客官,快些将这物什丢开,碰得我好痛。” 木子柒感到十分抱歉,连忙对美女说:“对不起,对不起,好,好,就听你的。”说着,就四处撒摸一下,想找个地方放置。 见前面高台上有一只小凳子,他就想过去,把铜灯放在那上面。 待手一伸,忽觉得面前刮过一阵凉风,他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起来,耳边顿时响起老太太那句话:“客官,你须紧紧抓住它,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千万不要松手,切记,切记,此物一旦丢失,不但你的性命堪忧,吾家母女二人也终将不保!” 木子柒立即将手缩回来。 第97章 天晕地转 第97章天晕地转 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周围似乎有些酒味儿,木子柒立即觉得自己有点发晕。 他想起来了,刚一进山时,就有些相似的气味,只不过,那时不象这么厉害,再加上精神紧张,就把那个茬儿忘了。 美女一见,又催促他:“客官为何不将它放下,碍手碍脚地多不方便。” 说着,就要去拿铜灯,木子柒警觉地缩回手,连连说道:“不用,不用,再说了,这灯也不碍事,拿着无妨。” 美女见此,嘻嘻笑了两声。 木子柒不解,问她:“小妹无事笑什么?“ 美女回曰:“奴婢笑客官有些发痴。” “此话怎讲?”木子柒看着美女,这一看不要紧,见到女子那深情的眼神,复又觉得身上发热了。 美女用袖子掩盖着自己的半边脸,一边笑一边说:“从客官此状态看来,好象是手里持着什么宝贝似的,奴婢家境虽不甚富足,但是象这样的灯还存有不少,奴婢这就取来,让客官开开眼界。” 说着,便轻移莲步,走上高台,进入草屋之内,不多时,随着一阵“叮叮当当”声音响起,只见美女手里拎着好几个铜灯走了出来。 到了近前,美女将那些东西随便向地下一丢,并用小脚踢了几下,嘲笑地对木子柒说:“这回看到了吧,奴婢所言是否虚妄?” 木子柒仔细一看,觉得十分奇怪,这些铜灯无论从外形上,还是大小上,都与自己手里这个一模一样,如果放置在一起,根本无法分辨出来。 见到木子柒疑惑不解的神情,美女仿佛猜出了他的心思,弯腰拾起一个铜灯,拿到木子柒面前,问他:“客官是不是还想验证一下它的功能如何?” 木子柒没有言语,不知道女子下一步想做什么。 女子将铜灯凑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吹了三下,木子柒惊奇的看到,那只铜灯竟然也亮了起来。 美女见到木子柒瞠目结舌的样子,又是掩面一笑,毫不介意地将手里的铜灯随便一扔,只听“当啷”的一声,熄灭后的铜灯便“叽里咕噜”地滚落到那一堆之中。 木子柒见了,立即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小心眼了,担心被女子耻笑,又经不住对方撺掇,也想将铜灯扔到那里去,但是手一伸,又觉得不妥,向前走了两步,把铜灯放在高台上。 女子并不介意,笑着对他说:“既然客官如此不放心,也罢,放在那里无妨。” 随后,便拉着木子柒向屋内走去,说不上是怎么回事,被她这一拉,腿下就象有什么在牵引一样,木子柒不知不觉地就跟她走了。 刚走了两步,他突然打了个激凛,身上有些有些发冷。木子柒在琢磨,虽然她与自己有一面之识,但是她是人是鬼依然是个未知数,如何就敢于跟她进屋内呢? 便止住了前行。 见他踌躇不前,美女拉了他一下,木子柒没有动地方,对女子说:“这深更半夜的,想必你家里人都已经入睡,这一进去,必然会对他们造成惊扰,多有不便,还是不进去为好。” 女人说:“客官有所不知,奴婢父母前日出远门,至今未归,现家中只我一人,有何不便之处?” 木子柒一听,更不敢进去了,心想,这么一说,你更不是个一般“战士”了,如此深山老林,一人独居,何况还是个柔弱女子,说出来谁信。 想想,别说在这乡下,就是在城里,也少有一个年轻女子单身居住的,如果在一楼,都得按装上坚固的防盗护拦,一般的强度还嫌不安全。有些铝制的,表面看起来挺象样,但是对于盗贼来说,简直就是形同虚设,不消费什么事,就可以轻易地将其剪断,从而顺利地进入屋内。 即便是那些白钢管制作的,如果管壁薄了,也是不行的。 不是嘛,前街有一个卖烟的大姐,就是装的白钢防盗护拦,不也照样被人用什么撑开,进得屋内,盗了两万多元的高档烟吗。 何况,她家这房屋还是草屋,墙壁说不定就是一些木板钉成的,不说是盗贼,就是来一场大一点风暴,恐怕都有些悬。 就这样的房屋,在城里,白给人家,都没有人住,除非那些拾荒的、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或许不会嫌乎。 如此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独自一人在山上居住,那无疑于天方夜谭,鬼都不信。 那美女见到木子柒面露疑惑,犹豫不决的样子,就对他说:“客官一定是对奴婢一人如何敢于在此独居有所不解,对否?” 木子柒没有作声,心想,我就听着,看你怎么编吧。 女子说:“奴婢一家之所以选择在此居住,就是看中了这里的僻静清幽,多年来,吾家从未外人打扰过。” 木子柒心想,这里是没人,但是却有野兽啊,我刚才就碰到了两个,还差点丢掉了性命。 “不过,凡人到了这山里,都有些迷惘昏厥,精神恍惚的感觉,故而,便鲜有外人来访。” 奴婢与父母初来乍到之时,亦被困忧多日,之后,随着时日一长,那些异样感觉便自行消失,一切归于正常。” 木子柒想,难道这山谷空气中富含酒精气体不成,难怪刚才觉得有些发晕。 原来是但凡是人一来到这里,便呈现醉酒状态,时间长了后,即可适应,但那样一来,就不能酒精中毒? “你家来此多少年了?”木子柒问。 “算来已有八载之余。”女子答曰。 “此后身体没感觉到任何不适?”木子柒怀疑地问。 女子摇摇头。 木子柒想,如果真象你所说的那还倒没啥,尤其是象我这样好喝酒的人,那岂不是省了酒钱? 顶多不济晕上一段时间,但主要的是能邂逅如此一绝色美女,在这逍遥快活几天,那是何等好事。 但转念一想,这是可能的吗,请不要忘记了,你来此的目的是什么,要知道,你现在身负重任,是要来解救老妇人的,她现在生死未卜,受其母亲的托付,什么事还没办成,如何就开始想入非非了呢。 至此,木子柒甩了一下头,想丢掉那些非份之念,可是不想,头一晃,竟然愈发迷糊起来,这时,他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听不清声音了。 再一看,女子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搭在自己的手上,木子柒觉得不好,急忙抽了回来。 这一抽,立即见效,听力瞬间恢复正常,木子柒明白了,刚才说什么人一来这就迷惘昏厥,有可能都是她在作祟! 如此说来,这个女子肯定是妖怪,不然怎么会有此等邪术呢。 木子柒决定不进屋。 那美女一见,愈发现出一种情意绵绵的样子,凑到他的身边。 一嗅到她身上馥郁的香气,木子柒立即腿脚发软,象换了一个人似的,顿时什么也不顾了,手一伸,就将她搂在怀里。 女子笑曰:“客官何必性急,待进屋以后也不迟。” 木子柒只觉得天晕地转,还管那些! 腰一弯,一下子把美女抱起,匆匆向高台走去。 说来也怪,那围拦的门就象是感应门一样,没等木子柒到近前,就无声地敞开了。 木子柒这时根本没有时间去想那些,直奔草屋而去,到了屋前,同样如此,屋门也是大敞大开。 木子柒进得屋内后,就将美女放到床上,即欲动手。 这时,只听得“嗖”地一声,从屋里暗处窜出一只挺大的东西,径直朝门那儿奔去,还没等木子柒看清楚,就消失于外面的山林之中。 “这是什么?”木子柒惊魂甫定,慌张地问女子。 “没啥,”女子却显得非常淡定,对木子柒说,“山中小动物多的是,不足为怪。” 小动物? 这哪里是小动物,看这样子就象一只鳄鱼的形状。 但是转念一想,鳄鱼不可能跑到陆地上来,一定是自己的眼睛花了没看清楚,但有一定完全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个小东西。 女子一下子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悄声地对他说:“客官,一只动物就把你吓成这样,枉为一个大男人了。 木子柒一听,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心想,她说的也对,人家一个柔弱女子,都没觉得有啥,自己一个大小伙子慌成这样,岂不让人笑话。 遂放下心来,欲上床。 “门还没关呢。”女子轻声提醒他。 木子柒一听,回转身,要去关门,谁想,门竟自动地关上了。 这时,再看美女,已经床铺收拾好,躺在那儿等着他呢。 木子柒刚想上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铜灯没了! 他吃了一惊,问自己,是不是刚才抱女子的时候,掉落于地下。 一想到这,木子柒转身欲出屋。 “客官,你如何又走了呢,是不是想找这个?”女子娇滴滴地问他。 因为门已经关上,这屋的窗户又小,而且窗户纸也不甚透亮,屋里显得很是阴暗,木子柒见到女子手里拿着铜灯。 木子柒急不可耐地奔过去,一下子将其抓在手里,心里这才有些托底。 但这时,他似乎有些冷静了,心想,我这是怎么了,能这么稀里糊涂地与她上床吗? 要知道,我木子柒自从娘胎呱呱坠地,至今为止,尚为一个未开*的青春童子啊,我的初夜哪能在这个充满了危机的荒郊野外就如此胡乱地奉献出去呢? 第98章 危险万分 第98章危险万分 再说了,我与熙文已定终身,怎么能背信弃义,与这个身世不明的女子乱来,虽然到现在为止,还看不出她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但是,毕竟初次谋面,即便想与她行事,也得有所了解才是啊。 这时,他觉得自己脑袋一点点清凉起来。 可是女子一下子又扯住了他,拉他上床。 木子柒想挣脱,可是手脚却不由自己,但是他的心里却很明白,若想出得此屋,必须不能让女子触及到自己。 就在女子再次拉拽他时,木子柒用尽全身力气,向后一挣,只听得“忽通”一声,随着身体的倒地,木子柒忽觉有了些劲儿。 他赶紧爬将起来,向房门奔去。 女子一见,急了,也顾不得穿衣服,赤裸裸地就跳下床,想拉回他。 木子柒一个躲闪,女子没能触到他,木子柒这时已经到了门前,伸手一拽,谁想,门象被上了锁一样,怎么也拽不开。 这时,女子已经来到近前。 木子柒急了,立即抬腿一踹,可是,就象是踹到坚固的墙上一样,那扇看起来不堪一击的薄门竟把他弹了回来,木子柒只觉得脚部一阵剧痛,站立不住,一头倒在地上。 这时,他彻底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 如果再被女子触及到身体,必然会又一次陷入昏迷之中,那就难以解脱了。 就在女子手伸向自己之时,木子柒一个翻滚,躲开了她的手,顺势站立起来,这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窗前。 还等什么? 他用肩膀拼命地冲撞了一下窗棂,这回奏效了,那扇窗户“哗啦”一声掉到屋外。 木子柒趁势一个鱼跃,从窗口钻了出去,身体一触地,他赶紧站立起来。 本以为女子也会追随而来,回头一看,没了窗户的窗框象一个怪兽的嘴,大大地张着,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动静。 木子柒此时已经有些清醒了,借着月光看了一下手里,发觉铜灯还在,便放下心来,再不管那些,向着山上就疾走而去。 本以为后面一定会杀来“追兵”,但令他奇怪的是,走出很远,后面也是没啥动静。 他不由得又回头看了一下,发现那掩映在树丛后面的小屋依然异常安静,掉了窗户的窗洞还是那样空洞洞的,没见女子的身影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呢,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里的铜灯,这一看不要紧,就觉得一下子从头凉到脚后跟! 原来这沉甸甸地在手里握了半天的并不是什么铜灯,而是一个石块。 这不是奇怪了吗,刚才明明看见是铜灯啊。 木子柒急得直跺脚,汗都下来了。 还寻思什么,他对自己说,快回去吧,找那个女子去。 一面走一面想,一定是那个女子乘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掳走了铜灯,而后来她交给自己的就是这块石头,只不过是用了障眼法,将它变成铜灯的模样,以骗过自己,当时幸好自己没有跟她上床,不然,小命都有可能交待了。 而这样呢,恐怕也好不了哪去,没来这之前,山下的那个老太太不是说过了吗,没了铜灯,我们都得完蛋。 想到这里,木子柒愈发着急,干脆跑了起来。 但是越着急越出事,因只看那个草屋,没顾得脚下,不知道踩到什么上面,只觉得脚底一滑,“出溜”一声,一下子摔了个“仰巴叉”,后脑重重地嗑在一块硬东西上,只觉得耳朵“嗡”地一声响,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木子柒感到脸上有些发痒,便用手拂了一下,睁开眼睛一看,“妈呀”,竟然是一条蛇! 月光下,只见它正在用舌头在舔自己的脸,木子柒一惊,一高跳起来,头脑彻底清醒过来。 他四处一看,发觉自己正站在一块光秃秃的青石之上,周围全是黑漆漆的一片。 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忽觉一阵凉风吹来,他神志更加清醒,仔细一瞅,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他的脚下四周均是深不可测的山涧,隐隐约约地还可以听见在极深的下面传上来的“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他被吓得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半天不敢睁开。 小心翼翼地弯腰坐下,手紧张地四处摸索,想找一个什么东西抓住,免得一不小心滑落下去。 可是,摸了半天,只是光溜溜的,冰凉的石头,连根草也没摸到。 木子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啦,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慄起来,这愈发加剧了紧张的情绪。 不行,他对自己说,一定要控制住,不要哆嗦,不要颤抖,这么光溜的石头,一旦有个闪失,就会滑下山谷,到那时,可就谁也救不了你了。 正想着,他的手忽然触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原来是被自己误认为是铜灯的那块石头,还在自己的身边,他够了一下,想把它拿在手中,不料经这一碰,那块石头却忽然滑了下去,木子柒情不自禁地想抓一下,可是抓空了,只听得“刷”地一声,石头从青石上溜了下去,只听得下面持续地传上来石头与什么碰撞之声,过了许久,一点点的逐渐消失了,然而,最终也没听不到落底的声音,想想,这下面该有多深! 他吓的手脚都缩了回来,生怕踩空或者摸空,使自己失去平衡,摔下去。 就这样,他战战兢兢脚坐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由于过于紧张,他的手都出汗了,这样一来,感觉还能好些,因为摸到石头上不感到那么滑了。 此时,他油然想起那段诗句: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躔岩不可攀。 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 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木子柒悲哀地想:我现在已陷于两难境地,即上不了青天,也下不了绿地,这可怎么办?现在恨不能将自己用胶粘在块石头上,因为只要一动,就觉得危险万分。 月亮高悬在深蓝色的天空上,石头周围的山上全是蓊郁的树木,从那幽暗的绿色底层,时不时传来阵阵野兽的哀鸣。 不知何故,又起了风,风势很猛,将木子柒的衣襟都掀起来了,这更使得他感到惊恐万状,因为觉得就像有人在不断地推搡自己,他想将衣服掖进裤腰,可是根本不敢动一下,只得由它去了。 但是,情况并不因为他的静止而有所改善,忽然,他感到自己的的怀里被撞击了一下,紧接着,觉得有什么动物在里面乱拱不止。 木子柒立即慌乱起来,这是什么东西,如此光溜的石头,它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他想看,但是风一阵阵地将衣襟撩起来,遮挡着他的眼睛,使得他很难看到怀里的动物,想用手按住衣服,却又不敢随便乱动。 但是,那只小动物却不肯安分,在他的怀里乱窜,一会儿跑到左边,一会儿跑到右边,一会儿爬上他的胸部,一会儿又在掀他的裤带,好象一个十分淘气而又特别好奇的小孩子,发现这里是个新鲜的去处,就想各处都转转。 它如此顽劣,可使得木子柒慌乱万分,这可怎么办,如在平常,一个人怀里闯进不明动物,那都是一件令人极其恐慌的事,何况在黑夜的荒郊野外,高山悬崖之上了。 诚然,这样的事发生的几率太小,想想,一个大活人,只要不是在睡觉,都不会长时间呆在那儿一动不动,因为,就不可能有什么小动物那么大胆妄为,敢于窜到人的衣襟里游逛。 只是由于此地为山野之中,而木子柒又因形势所迫,处于僵直状态,就有可能被它误认为是段木头或者是其它什么物体,再加上这里光溜一片,没有遮蔽之处,钻到木子柒的怀里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这个小动物实在太淘气,一打进入怀里,它就没有安分过一时一刻,老是拱来拱去,动不动还咬咬这,咬咬那,好在均是属于试探性质,咬得都不太痛,而且是点到为止,也就是说,咬一下即行松开;再不就用爪子四处乱挠,但也是不重,有时给木子柒的感觉倒是很爽,因为它的形体很小,劲儿也小,好似给你挠痒痒,感觉挺舒服。 现在木子柒现在什么都可以忍,唯独当它窜到膈肌窝的时候,就使人难以淡定了,因为它到了这里,更象进入一个极为有趣的场所。 在这里,它不住地翻转,扭动。 这还不算,它似乎属于鼠科动物,嘴边可能长有须子,谁都知道,人的腋下是最为敏感的部位,被人膈肌一下都受不了,更不用说是被这个小动物嘴上的毛拂来拂去的了,木子柒被刺激得无法忍受,再也不能镇定地坐在那儿,时不时就被激发得要跳起来。 但是,他还是在强忍着,实在被挠得受不了,最终,他只得大喝一声,就想看看能不将它喝退。 第99章 严阵以待 第99章严阵以待 可是没曾想,这一着还有些奏效,因为怀里那只小动物一听到木子柒的呵斥,立即停止了那些无休止的“小动作”,暂时安静下来,可是没过多一会儿,当它觉得无甚险情之后,复又开始了行动。 并且,次数一多,等同“狼来了”的效应,木子柒的恐赫不起作用了,不但如此,反倒是象在为它喊号子,只要木子柒一嚎叫,它就起劲地跳动一下。 木子柒想不喊,却实在无法忍受,只得鼔下一肚皮,试图吓唬一下它,同样,作用也是短暂而有限的,一开始,它停歇了一阵,不大一会儿,又故伎重演。 木子柒实在没招儿了,想不去管它,可是它老是无休止地骚扰,又使人无法静止不动。 最后,更为甚者,那小动物竟然一下子从他的衣领窜出来,待木子柒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时,正与它打了个亲近的照面! 木子柒方才看清,这是好象是一只松鼠,但长得又不十分像,因为它的嘴很长,有些象獴,也就是蛇的天敌,是一种能灵巧地与毒蛇周旋博斗并可轻易地吃掉对方的那种形体不大,且又十分凶猛的动物。 木子柒一见到它那明亮而又炯炯有神的小眼睛,就感到发懵,心想,既然那些残忍的毒蛇都是它的手下败将,在这世界上,它便无所畏惧了。 人虽然是这个世界上的主宰,但是,这在动物界并不是件“人人皆知,家喻户晓”的事,初生牛犊不怕虎,尤其是这些小家伙,根本不会管那些,只要它们认为对方的肉体可以果腹充饥,才不会考虑那么多了。 要知道,动物的嗅觉可要比人类灵敏多了,想必,只从它进入怀中的那一刻,木子柒的肉能不能吃,好不好吃,其头脑中已早有定论。 如果它是食肉动物,到现在还不下口,那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它不饿,刚才吃了一条毒蛇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动物,再一个,就是觉得这个肉体比较新鲜而且有趣,值得它先行把玩戏耍一会儿。 这与猫玩老鼠是一个道理。 但待到鼔捣一阵,感到有些玩腻,抑或饥饿之时,余下的事情可就不容乐观了。 想到这,木子柒不由得再次哆嗦起来。 可能他的情绪也感染了小动物,一开始,它被身下的震动所惊扰,楞了一下,那对小明亮的小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木子柒,象要仔细地研究一下对方:他这是想干什么。 被它如此一瞅,木子柒感到极为不安,可能是精神作用的关系吧,木子柒觉得恰似两把利剑,直刺入他的内心。 见此,木子柒颤抖得更厉害,简直象在发疟疾、打摆子。最后,在这强烈的战慄之下,身体开始逐渐地下滑。 他的头脑开始发晕膨胀,心想,这可怎么办,如此滑下去,转眼功夫,自己必将坠入下面的山涧之中。 他的手赶快向后移动,可是,身体一动,那只动物立即警觉起来,一下子直挺挺地从他的身体上立起来,不但如此,它的小脑袋还在不住的左顾右盼,并且速度还特别快。 它想什么,难道想乘人之危,趁火打劫,在我忙脚乱之际,它就要开始对我发动攻击吗。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如果那样,我岂不就惨大了? 这时,他的身体还在继续下滑,而那只小动物也感觉到了危机的到来,自然,它不会感到恐慌,即便在可怜巴巴的木子柒坠下山谷之时,它顶多不过纵身一跳,落到青石之上,足可不动声色地地观赏到一出人间惨剧在它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绝对不会有任何愧疚之感。 木子柒感到万念俱灰,人在绝望之时,总会不遗余力地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 就是说,即便是一根对人毫无用途的稻草,他也要拼命地攒在手里,木子柒此刻也不例外,他见到小动物还在瞪着自己,心里不由愤怒万分:不都是怪你吗,若没有你在怀里乱窜,我能有什么事? 这时,他的两脚已经悬空,那只小动物自己也失去了平衡,只见它迅速地弯了一下身体,然后向上一跳,想蹦上青石,失去理智的木子柒思索地伸出手去,一下子将它抓在手里! 小动物开始惊慌地叫起来,它的声音很像是老鼠,一边叫一边企图挣脱出来,可是木子柒就是不放松,此刻的他唯有一个信念,今天就是要抓你这个垫背的,我既然被你坑了,也就绝不能放过你。 木子柒听得自己的身体与青石摩擦发出的“刷啦刷啦”的声音,他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但是就在此时,突然觉得自己的脚触到了什么上,那东西好象有弹性,一下子把他弹了回来,奇迹的发生了——已经濒临绝望的木子柒发现自己又坐到大石头的顶上! 向下面一看,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顶自己的却是一只蛇,它的头扁扁的,薄薄的,好象是眼镜蛇! 木子柒不敢再看下去,刚才还在庆幸劫后余生的他,再次陷入惶恐之中。 这回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眼镜蛇——在电视上见过无数次的毒蛇,别名:饭匙倩、蝙蝠蛇、胀颈蛇、扇头风、扁头风。 电视上介绍,这种蛇常喜欢生活在平原、丘陵、山区的灌木丛或竹林里,山坡坟堆、山脚水旁、溪水鱼塘边、田间、住宅附近也常见出现。该蛇食性很广,既吃蛇类、鱼类、蛙类,也食鸟类、蛋类、蝴蝎等。属昼行性蛇类,主要在白天外出活动觅食。属于一种极其凶残的毒蛇,只要被它咬上一口,就得一命呜呼。 但是,既然是属于习惯于白天出来活动的蛇类,为什么却在晚上出来了呢? 仔细一想,也不难理解,刚才自己下落之时,一定是惊扰了它。 好梦被惊醒,它一定会十分恼怒,如此想来,自己岂不又陷入危险之中? 木子柒一边看着它一边战战兢兢脚向后退,可是,自己屁股下坐的就是这么大的一块石头,退,你还能退到哪里去? 他的手再向后摸,忽觉一滑,心顿时一沉,他知道,这是到了边缘。无奈,只得停下。 这时,他再看蛇,却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因为他见到,这条蛇竟然长着腿! 咦,这是怎么回事呢,蛇还长腿,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奇事。 他仔细端量了一下,它共长有四条腿,躯干背腹扁平...... 这么一看,木子柒发现,它好象并不是蛇,而象一只壁虎。 这是怎么回事呢,此处的动物为什么都是奇形怪状的呢,方才在洞里见到过那只猩猩不象猩猩,狗熊不象狗熊的怪物与面前这两只动物一样,好象均为变异品种。 难道这山里也与我们生活的环境一样,存在严重污染,很多动物都因此产生基因突变,从而出现如此多的怪种? 外国报纸上曾经刊登过这样的报道,说是有一对年轻的恋人看到一个半人半鸟的“妖怪”,人们将它成为天蛾人。这个妖怪足有七尺多高,眼睛是血红的,每小时时速多达一百公里。见到天蛾人的并不仅仅是这一对恋人,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有一百多个目击者声称见到了天蛾人。 还有人发现迷雾中的橡树像是长了两只眼睛一样闪闪发光,当一个叫莱蒙的人用手电筒照射时发现一个橙黄色的飘在空中的大眼怪。 这个怪物头上戴着扑克牌上黑桃a状的帽子,面部呈红色,手如同爪子一般纤细,绿色服装很是耀眼。受惊的众人立刻逃离现场。 有一位商人在拉夫兰附近看见一座桥下有一个约为0.9公尺的怪物,这个怪物有着一张青蛙的脸,却长着人的躯体,青蛙的头部,四肢有蹼,但是可以像人一样直立行走,看起来像是人蛙结合体。1.2公尺的身高,皮肤跟青蛙颜色差不多,都是绿色的,而且相当坚韧。 另外,一位名叫克里斯·戴维斯的人在南卡罗莱纳州比夏普维尔城的逃生沼泽路旁换车胎时遭到一个长着绿色鳞片两眼发红光的大怪兽的攻击,附近的居民对这个怪物都早有耳闻,它吓跑很多人,还毁坏了许多汽车,人们称它“李县的蜥蜴人”,还有人称它“逃生沼泽的蜥蜴人”。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都属于基因变异的物种。 再说这个家伙,你看它,头部长得象眼镜蛇,身体却与壁虎别无二致。 这么说,它的主要属性还应当是壁虎。 这么一想,木子柒才悟到,方才处于惊慌之中,并没来得及多想,因为这绝壁之上不大可能会有蛇类出现,至于壁虎在这活动,倒属正常,因为攀援山石是它的看家本领。 正思忖间,不妨手里突然动了一下,木子柒这才想起,自己还攒着那只小动物哩,再看它,惊恐地瞪的那双小眼睛,警惕地盯着他们面前的这只大壁虎,嘴里又开始发出“吱吱”的叫声。 木子柒一见,情不自禁地放开了手,那只小动物立即“嗖”地一声跳了下去,落在大石头之上,它以后爪稳定住自己,身体直立,紧紧地瞪着大壁虎,真有一种严阵以待的架式。 第100章 精神抖擞 第100章精神抖擞 而那只大壁虎也同样如临大敌,直勾勾地瞅着小动物。 见到他们剑拔弩张,大有决一雌雄的势态,木子柒悄悄地移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以便为它们腾出施展武艺的地方。 据电视上介绍,獴与蛇是天敌,但是现在它面对的并不是蛇啊,动物的视觉应当是极其敏锐的,根本不需要谁的提醒,难道这个它都没看出来吗? 难道只是对方的头部有些像蛇,便可以将其归属于仇敌的范畴之内? 不过,这也不好说,人这种高级动物还常常以貌取人哩,动物何能逃过这一世俗偏见? 果不然,这只小动物似乎经过一番权衡之后,开始做好进攻的准备,只见它略微地向后退了几步,头低了一下,接下来,屁股下坐,前腿支起,那样子就象是在调整导弹发射架一样,作好精确的战前准备,下一步就是,在必要的时刻,一跃而起,给于敌人以极为猛烈、猝不及防的冲击,将其一举击溃。 这种与生俱来的的战斗素质,就是一些经验老道的士兵见了,都会自叹不如。 而那个大壁虎则大不一样,它此刻显得有些慌乱,不安地挪动着自己的四条腿,就象无处安放它们似的,不知搁置到哪里才合适。 轮换着抬起、放下,显得很是惶赫。 而它那蛇一样的嘴里,不住地吐着长长的舌头,同样透出它内心的恐惧。 木子柒坐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直至连喘气都得小心翼翼地,生怕在此时,引起它们任何一方的注意,被它们一同归为袭击对象。 他觉得动物也不会比人好到哪里去,有的人在遭遇强硬的对手之时,为了掩饰自己的虚弱心理,往往会毫无理由地攻击一些企图劝架的旁观者。 一旦自己在此时引起任何一方的注意,出于转移视线的目的,说不定也会遭到它们的袭击。 于是,木子柒就象定在那里一样,警惕地注视着双方。 獴坐在那儿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其安稳程度使得壁虎更为慌张,它现在好象有些拿不定主意,是进攻还是撤退? 进攻对于现在的它来说,好象并无多大胜算的把握,而撤退呢,在这荒郊野外,除了自己这个人类之外,并无其他的观众,也就是说,如果现在壁虎望风而逃,绝对不会遭到耻笑,也不会使自己的声誉受到什么损毁。 如果是我,一定会选择撤退,因为看起来,壁虎的内心是极为害怕的,虽然光线不甚明亮,只因为处于这方寸之地,彼此之间任何一点细节都可观察得十分清楚,木子柒见到大壁虎的四肢均在剧烈地颤抖着,这不就足以说明,它是十分惧怕对方吗。 看来,动物与人的秉性十分相似,有些从外观看起来体魄庞大的人或者动物,其实内心十分羸弱。 如果是动物还好解释一些,因为它们或许是食草动物,食草动物由于本身的基因决定,少有攻击性。 而人则不然,属于杂食性动物,荤素通吃,若将自己的软弱归结为饮食造成的基因缺陷,则显得有些十分牵强。 时常可以看到,一些大个子脾气十分温和,而某些矮小的人却生性暴燥,极富攻击性。 木子柒曾见到一场打斗,一个身高能有近两米的大块头,与一个恰似三寸谷丁武大郎一级的小子对峙,本来看起来呈一边倒的局势,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两个刚刚开始撕巴,那小个子突如其来地向上一跳,朝着大个子的下巴就是一拳,奇迹立即出现了,那个大个子竟然如同一段木头似的一声不吭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头嗑在柏油马路上,发出“咚”的一声木头似的闷响,长拖拖地倒在地下,小个子立获完胜! 现在看来,面前的这个大壁虎好象也是那样,形体比对方要强势得多。 它并不是属于食草动物,它们的食谱似乎也不包含植物之类的东西。 壁虎的嗜好该是墙上的昆虫,比如苍蝇、蚊子一类,虽然昆虫在真正意义算不上真正的动物,但那毕竟也是肉,所以将壁虎归属为肉食性动物也并不为过。 因此,它理应振作起来。 但是,大壁虎却选择了退却,经过一番审时度势,它觉得自己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在獴的威严注视下,它畏怯地低下了头,欲转身。 按理说,人家不战而退,作为獴就应当予以谅解,这是表示服输了嘛。 但小动物似乎并不那么理解,可能是觉得既然拉开架式,就没有中途退场的道理,否则,就是对我方的不尊重。 于是,就在大壁虎还没有挪步之时,那小动物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嗖”地一声,自原地弹起,真象一颗炮弹似的,射向大壁虎! 大壁虎一见,立即慌作一团,还没等反应过来,獴已经落到了它的头上,这还等什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人家既然已经骑在你的头上,虽然没有拉屎,但是已经对你实施了极大的羞辱,此时再不回击,以后在这山谷之中,还怎么混? 忍无可忍,大壁虎被逼无奈,终于开始反抗。 只见它将四只爪子略微一弯,那样子给人的感觉好象是要跑,而骑在它头上的獴见状,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紧紧地抓住了大壁虎身上的皱折,以便稳定住自己。 可是,獴想错了,大壁虎并没有立即逃遁,而是向上一跳。 猛没想到它会这样,有些慌乱,而大壁虎也不给它任何机会,接着又迅速地落下,只听得“啪”地一声,是它大肚皮拍在青石发出的一声巨响。 这一声出乎意料地惊人,传开去,在山谷中引起了一阵强烈的反应,“扑噜噜”一些栖息在林中的大鸟被惊醒,纷纷从黑暗中飞出。 大小野兽同样受到惊扰,一时间,在山野间引起一片混乱,鬼哭狼嚎,各种奇怪的声音此起彼伏。 声势之大,如同山呼海啸。 木子柒在青石上也受到震撼,只觉得身下在剧烈的颤动,他不得不尽量使自己更贴近青石,以防止身体的持续下滑。 獴当然也无法镇静,它的头又开始迅速地左右晃动起来,因为大壁虎的背上更是无法安身,它得找个时机跳下去。 可是,大壁虎似乎已经看出来獴的企图,还没等獴开始有所动作,就见大壁虎一个鹞子翻身,原地180度的突然滚动,瞬间就将獴压在底下上,试想,大壁虎如此庞大的身躯,压在一只小动物身上,那还有个好啊,不将它压扁也得整个腿断胳膊折。 因为二者纠缠在一起,再加上是夜里,木子柒看不清那里的详细情况,却听得一声惨叫,这还用说吗,一定是獴了,在发出临死前的哀鸣。 可是,木子柒再一看,意外发生了,只见大壁虎在青石上百般扭曲,痛苦万状。 再看那只小动物,却跳在一边,精神抖擞,左突右窜,一会儿跳上去咬一口,一会儿跳上去咬一口,过了一阵,又窜到大壁虎的头部撕扯一下。 这时,木子柒看见,大壁虎的背上有一个较大的伤口,看样子是被獴咬伤的。 它是什么时候下的手呢,因为看现在这个样子,仅凭獴这小打小闹、游击式的攻击,不大可能会对大壁虎造成太大的伤害,要不就是在方才壁虎想将獴压死的时候,獴趁机下的口。 对了,大壁虎伤口正是那时獴咬住的位置。 大壁虎在翻滚了一番后,好象没了力气,身体也逐渐下滑,眼看就要掉落下去。 獴好象是生怕自己会随同坠下,停止了攻击。 大壁虎好象是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四只爪子只顾着胡乱扒拉着,欲抓住什么,不使自己落下山崖。 在它的利爪划拉下,坚硬的青石也掉下不少碎石,可见其爪是如何坚硬了。 木子柒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壁虎也并不是靠其爪子抓住东西而攀爬啊,如果那样任凭它的爪坚硬如铁,也是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的,尤其是在它们爬玻璃、光溜的墙壁之时,再硬的爪子到了那里都派不上什么用场。 为什么壁虎能够在任何地方爬行和悬挂,究竟是什么使得壁虎的脚趾具有如此强的粘性,这已成为数百年来一道难解的迷题。 曾有人猜侧壁虎的脚趾上有胶水,但通过电子显微镜观察,发现壁虎的脚趾生有数以百万计的细小绒毛——刚毛。每根刚毛约有100微米长(相当于两根人头发的宽度),顶部都有约1000个更细小的分支。一根刚毛能够支撑相当于一只蚂蚁的重量,100万根刚毛虽然不到一枚小硬币的面积,却可以支撑20公斤的重量。如果壁虎同时使用全部刚毛,就能够支撑125公斤的重量。研究生物力学的奥顿指出,壁虎脚趾的粘性正是通过这种细小的爪垫与接触物分子的分子间作用力——范德华力实现的。 实际上,壁虎只用一个脚趾,就能够支撑整个身体。 ...... 这时,壁虎的身体突然向下一滑...... 第101章 原形毕露 第101章原形毕露 至此,就使人想不通了。 绝大多数脚上有粘力的动物和昆虫往往要靠水的毛细作用获得粘力。而壁虎、一些蜥蜴以及一种昆虫,却有能力在不使用水的情况下飞檐走壁。 而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此刻它的脚趾爪垫失去了作用? 想想,这或许也不难理解,恐怕壁虎与人也是一样,身体之所以是一个统一的整体,是由于神经系统的调节作用,同时内分泌腺分泌的激素对人体也有调节作用;激素调节是体液调节的主要调节方式,必须靠体液来运输,它的作用途径自然是体液的传送,二者密切配合共同完成人体的自我调节.人体的各项生命活动常常同时受神经和激素的调节,正是由于这两种调节方式的相互协调,相互影响的,各器官、系统的活动才能协调一致,使人体成为一个复杂、协调、统一的整体。 而当出现了异常情况时,这些平衡就会被打破,一些机能就会受到破坏。 看来,壁虎现在同样如此,本来,它在这些光溜的岩石上往来自如,而今由于身受重伤,它的身体就失去了应具有的调整机能,所以才成了这个样子。 看这样子,这只壁虎的小命可能就此交待了。 再看獴,早已恢复了常态,直立在那儿,小脑袋又开始左摇右晃,且现出得意洋洋的样子,它以胜利者自居了。 这时,只听得“呲啦呲啦”之声响起,大壁虎由于自身的重量很大,在其下滑之发出的摩擦声音就特别骇人,木子柒的耳朵被震得有些无法忍受,他想用手去捂,可是又不敢松手。 那獴同样也受到波及,它显出一种焦灼不安的样子,开始蹦来蹦去。 不知它是怎么想的,突然,一下子跳到壁虎的旁边,也许是那声音过于刺激了它,獴就想尽快结束壁虎的生命,免得继续受其折磨。 就在它接近壁虎之时,突地伸出脚去,象人一样,朝着壁虎不住挣扎的爪子踹了一下。 木子柒心想,这一下子壁虎可能就此从世上消失了。 可是—— 世上的事情总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就在獴的脚即将触到壁虎的爪子的时候,本来濒临绝境的壁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一伸前爪,令人万万没能想到的是,它竟然一下子抓住了獴的脚,就势突地一拖,场面立即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那只小獴立即落入壁虎的掌控之中,而壁虎的情况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看来,方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壁虎在演戏而已。 这时,壁虎又恢复了生气,在光滑的有岩石上来往穿梭,行走自如,更加证实了木子柒的猜想,它刚才就是在迷惑獴,使其放松警惕,以便诱敌近身,伺机下手,此招果然奏效,獴被成功擒获,成为它掌控之物。 方才壁虎不应当那样嘛,只要其还有生命特征,它的功能就不会轻易消失,如果它真是那么脆弱,就不可能延续数千年,一直至今,成为这个世界上的活化石了。 这回,壁虎则显得得意洋洋,沾沾自喜,它在石头上不断地盘旋着,蜿蜒着,仿佛在扭着舞步,同时,将獴叼在嘴中,上下甩动着,似乎在戏耍着对方,报复对方,看那样子,不将獴折腾个够,它是不会轻易罢手的。 可能是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报复獴上面了,对木子柒视而不见——不对,木子柒分明清楚地看见,有一两次,壁虎向他这边扫视了几下。 自然,它这种动物是没有表情可言的,木子柒觉得它在瞅自己的时候,一定是想眩耀,想狂笑,想向他这个唯一的观众展示自己成功的喜悦。 但是,它那僵硬的面部却始终看不出一点丝微变化,自然,这一切又有可能是木子柒在胡乱猜测而已。 待在这方寸之地周游了几圈后,壁虎可能是觉得有些乏味了,动作显得迟缓,它将嘴略微一张,想更结实地咬住猛。 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獴竟然出人意料地突地一挣,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嗖”地一声,从壁虎的嘴里窜了出来! 看来,这个小东西也不是白给的,就象人一样,别看他们个头小,但是心眼却往往比那些体魄庞大的对手多出数倍。 刚才它就是在等待这一绝佳时机的到来,终于如愿以偿。 有人不是戏称吗,小个子之所以矮,都是被精神头儿压的,看来,这真乃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法则,面前这个小家伙的智谋同样令人瞠目结舌,他的演技比起壁虎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谓淋漓尽致,尽善尽美。 在壁虎叼着它的时候,小脑袋软软地耷拉着,四肢也随着壁虎的走动不住地甩动,就象一小袋米或者面一样,松松垮垮地,任你摆布。 如果它僵硬一些或许还好些,这样松软,连壁虎叨着都觉得十分不得劲儿,所以才廹使它做出调整一下叼咬部位的错误想法。 而那个小动物则乘此大好良机,突地发力,从壁虎的利齿之下逃脱出来。 它一落地,立即原形毕露,完全恢复了其凶残的本性,猛地一窜,朝着还没调整过来心态的壁虎的脖子就是狠命的一咬,壁虎还没等反应过来,那小大东西早已牢牢地挂在了它的喉咙之处。 木子柒一看,不由得连连叫绝,心想,这一下子壁虎可就没招了,此举古人称为封喉,不知獴的力量如何,一旦咬断壁虎的喉咙,结局就不难想象,这只比它大出许多倍的动物立马就得倒在其脚下,一命呜呼。 它之所以敢与凶猛的毒蛇周旋,而且常常取胜,若不是动作敏捷,且下口凶狠,如何能治住那些令百兽闻风丧胆的恶虫。 壁虎看来有些慌神了,它拼命地摇摆着自己的头部,试图甩掉那个令人讨厌而又危险的小动物,可是,这决非一件易事,在甩了几下后,壁虎不敢再尝试了,因为那样非但无法甩掉獴,自己的伤口却被撕扯得越来越大,想必疼痛更在加剧。 这时,它又改为用前爪去抓獴,可是对方不但灵巧,并且早已猜到它下一步想干什么,爪子还没等伸过来,它早已迅速地一跳,蹦到一边,壁虎抓了个空;就在壁虎想再去抓时,它又灵活地跳到另一边。 但是,不要忘了,无论蹦到那里,獴的嘴始终不肯放松半点。 一点点,壁虎逐渐的没了力气,最后,竟然瘫倒下去,就在它倒下去的时候,猛突然地又扯了一下,壁虎看来真是失去了反抗能力,就那样任由它撕扯,在被一拽后,直冲木子柒倒来。 木子柒慌神了,想躲开,可是由于地盘太小,他根本无处躲避,眼看着两个家伙直向他压下。 这回可完了,木子柒绝望地想。 可是,没等它们到近前,突地,只听得耳边响起一阵“吱吱”的叫声,特别尖锐刺耳,再一看,不知怎么回事,那壁虎却又压在獴的身上,而那小东西倒的地方与木子柒只在毫厘之间,甚至都感到它那嘴边的须子刺痛了自己的脚踝,木子柒赶紧向后移动一下自己的腿。 原来,这壁虎还是在演戏,趁着猛不注意之时,猛地一甩,摆脱掉小东西的嘴,反过来,大爪子一拍,结结实实地将獴盖在下面。 想想,如此一个庞然大物,不难想象其的力气该有多大,此一掌下去,不将其拍成齑粉也得压成一个肉饼。 木子柒不禁再次向后缩了一下身体,生怕血溅到衣服上。 但是,预期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见壁虎这一下子拍下去,声音倒是挺惊人,根本没有鲜血迸射出来,“呯”的一声巨响的同时,木子柒只觉得屁股下的青石开始剧烈地震颤,他无法坐稳了。 这样的结局看来也使得壁虎感到十分意外,它向木子柒这边瞅了一下,象是在询问那个小东西究竟哪里去了。 与它的目光相遇,木子柒感到异常恐怖,因为壁虎和鳄鱼的眼睛一样,外面有一层膜,那层膜看起来像是透明的,即使那层膜闭上了,但因是透明的所以感觉眼睛还是睁着的,加上在深夜,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一阵,木子柒甚至在怀疑,莫不是自己面对的或许真就是一条鳄鱼? 壁虎见老半天没动静,还是没敢贸然抬起爪子,而是试探性地将爪子掀起一个缝儿,它必须慎之又慎,毕竟这个小动物攻击性太强了,稍有不慎,就会遭其暗算,那样一来,就会重蹈覆辙,再次使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在抬了一下后,底下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木子柒的心也跟着提到喉咙口,就在壁虎又向上抬高一些的时候,忽觉有如平地刮起一阵狂风,只听“嗖”地一声,一个黑影从壁虎的爪子下窜了出来,直奔壁虎后方的腿档而去! 第102章 不知是计 第102章不知是计 木子柒再一看,还是那小动物,它现在已经奇迹般地恢复了常态,这真是一只神奇的动物,它的身体具有惊人的柔韧性,即便被压成一张薄纸一样扁,还能复原如初,若无神功在身,是难以做到的。 逃脱出来的它自然也不傻,壁虎早已对它严加防范,如果不避其锐利,肯定没自己的好果子吃。 第一需要就是尽快从壁虎地利爪下逃脱出去,在它奔逃到壁虎的尾部之时,觉得机会再次降临,它猛地向上一跳,立即咬住壁虎的尾巴。 壁虎没有它反应快,尚处于惊愕之时,尾巴已经落到獴的嘴里。 这样看来,獴还是没有完全脱离动物的本性,与人的智商差着一大截子,因为很多人都知道,壁虎与蜥蜴是近亲,它们的尾巴具有相同的功能,咬住了尾巴就等于上了当。 它们的尾巴主要有三种作用:掌握平衡、储存能量、逃避敌害。 壁虎的尾巴在垂直攀登和滑行中起着积极的作用,还能储存脂肪。 壁虎可以依靠它们的尾巴防止从垂直光滑的表面跌落,即使跌落下来,它们也会依靠尾巴在空中调整好自己,就像跳伞运动员一样最终安全着地。 壁虎从光滑垂直的表面上掉落下来时,就会积极地转动尾巴以便翻转它们的身体使背面朝上,自我空中调整好后,壁虎平静地在空中滑行,并依靠移动尾巴来控制下降的方向和角度,最终腹部最先触地而安全着陆,就像跳伞运动员一样,而没有尾巴的壁虎则很难爬过垂直光滑的墙面,也不能实施这些动作。 奇特的是,壁虎的尾巴易断,但能再生,这是由于尾椎骨中有一个光滑的关节面,把前后半个尾椎骨连接起来,这个地方的肌肉、皮肤、鳞片都比较薄而松懈,所以在尾巴受到攻击时就可以剧烈地摆动身体,通过尾部肌肉强有力的收缩,造成尾椎骨在关节面处发生断裂,以此来逃避敌害。由于尾巴是以糖原的形式而不是单纯以脂肪的形式贮存能量,而糖原化脂肪更容易释放能量,所以刚断下来的尾巴的神经和肌肉尚未死去,会在地上颤动,可以起到转移天敌视线的作用,断尾以后,自残面的伤口很快就会愈合,形成一个尾芽基,经过一段细胞分裂增长时期,然后转入形成鳞片的分化阶段,最后长出一条崭新的再生尾,但与原来的尾巴相比,显得短而粗。不过,大壁虎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断尾,因为断尾毕竟是它身体上所受的严重损伤,不仅失去了尾巴上储存的脂肪,而且还因此而失去了它在同类中的地位。尤其是在求偶时,尾巴完整的大壁虎对于失去尾巴的大壁虎有着极大的优势。 壁虎的尾巴随之掉落下来,獴不知是计,立即将这段尾巴紧紧咬住不放,并乐不支地叨着它,在青石上跑来奔去。 在玩耍的同时,还不时看看对手,它认定壁虎不会有活口,因为任何动物如果身体少了如此一大截,不是痛死,也得失血过多而死。 木子柒浪迹天涯,见多识广,自然知道壁虎这一招法,情知獴上了当。 再看小动物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禁在心里发笑。 如此想来,还是动物,脑袋太简单,一个小把戏便将轻易地将其骗过。 壁虎在失去了尾巴后,并未立即转身向獴发起讨伐。 却是趴在那儿一动也不动,这使得木子柒感到很是奇怪,它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何还不向那个可恶的动物发起猛烈的攻击,前面说过,虽然壁虎断尾并无大碍,但是毕竟会给自己一生的幸福打上折扣,此仇不报,恨则难平。 而它却无动于衷,静静地趴在那里,就象要睡上一觉再说似的。 那小动物见此,愈发得意忘形,看似壁虎真象它预期的那样,奄奄一息,命将不保。 再加上那段尾巴蹦跳不止,很是有意思,这更引起它的浓厚兴趣,便追逐不停,这时的它就象一只小猫似的,不住地跳起,抓住尾巴,在一旦失手后,再次捕捉,当捉到时,又显得欣喜若狂,抱着尾巴在青石上打着滚儿。 可是终因地盘太小,这一滚,便碰撞到壁虎的身上,将怀抱中的尾巴碰掉,这使得小动物大为懊丧,怨恨不止,它使劲地用脚踹了一下死死地趴在那儿的壁虎,似乎在想:你怎么还不快死,也好腾出地方,让我好好地戏耍一番。 壁虎被它踹了一下后,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木子柒对此也感到迷惑不解,壁虎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受到重创,死过去了吗,但是,再看它的眼睛,依然瞪得大大的,没有一点失去生命迹象的样子。 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刚才说过,壁虎与鱼一样,没有眼皮,所以看起来,它们无论何时,都象是在睁着眼睛,因而,单从眼睛是否睁开根本无法断定它是死是活。 可是它们此类动物一旦静止在那儿,就如同一段木头似的,显现植物一样的状态,甚至都看不到它是否在呼吸。 别说小动物,连木子柒现在都无法判断这只大壁虎能否能再动起来了。 小动物在踹了一下后,还觉得不解恨,跟着又踹了一腿,这会有些奏效,大壁虎的身体动了一下,小动物看到有门儿,想放下尾巴,集中全身力气,再次发威,猛踹它一脚,将其踹下山崖。 可是,那条欢蹦不止的尾巴却又跳到了它的怀里,象一条鱼似的,猛地挺直,打到它的脸上,小动物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其打懵,倒在青石之上,正欲爬起来之时。 不想,形势突然间发生了重大变数! 如同一段木头似的大壁虎猛然间一高跃起,还没等小动物反应过来,便将它的头忽地一摆,当即就将獴打倒在地,接着抬起前爪,朝在正在挣扎着并想爬起来的小动物就是一掌,这回,因为有了前次的经验教训,它并没有像个傻蛋那样,死死地把它压在那里,而是跟着就用嘴“咣当”地咬上一口,这一下子还真起作用,只听得小动物惨烈地“吱吱”叫了起来。 壁虎当然不会就此终止,它不住地一边抖动着嘴巴一边继续咬啮着叼在嘴里的獴。 那只小动物不停地哀号、挣扎。 壁虎不管那些,还是继续猛咬,也不知咬了多少下,终于,一点点地,小动物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 但是,不管壁虎如何撕咬,终是不见獴出血,咦,这就怪了,木子柒心想,被壁虎咬成那样,怎么就没有破皮呢。 就在壁虎的嘴又一次张开之际,木子柒这才看清楚,壁虎没有牙,无怪它咬了这么多次,獴也没出血,它的咬啮,其实只是起个击打作用。 看来,自己对壁虎也是不太了解,它捕食昆虫向来都是舌头一伸,直接将虫子粘在其上,然后迅速回缩,继而吞入腹中。 看似与鳄是近亲,其实它们的生性相去甚远。 如果面前是鳄鱼,这只小动物早已被撕成碎片了,哪还等到现在。 但因为它的力量很大,尽管不是咬,那个小动物也是无法承受的。 獴现在已经变的软软的,无论壁虎怎么摆弄,它都没有一点反应。 既然不能咬死它,壁虎还折腾个什么劲儿,为何不一下将它吞入腹中呢。 再一想,壁虎的食物链中,只有昆虫类的生物,从未听说过还包括脊椎动物,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它的胃肠肯定是消化不了坚硬的骨头,如果能消化,它如何能放过满山的野味呢。 试想,这个壁虎真的如同鳄鱼那样,横行在山林之间,那该是一种多么可怕的事情啊,对动物,甚至包括人类都会形成极大的威胁,带来诸多灾难。 值得庆幸的是,此事并未成为现实。 这也是陆上生物之福份。 这时,小动物早已完全失去了知觉,就那样软软地任由壁虎摆布。 壁虎仍然不大放心,还是继续施虐不止。 直到最后,它也没力气了,才将小动物放在一边。 这回看来,小动物真是死了,静静地躺在壁虎的脚下,一动也不动。 壁虎一开始还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眼睛紧紧的盯着对手,丝毫也不敢放松。 就这样,与之僵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壁虎终于累了,松软地卧倒在青石之上,欲休息一下。 壁虎大大地张开了嘴巴,舌头长拖拖地伸了出来,“呜嗷”,随着一巨大的声音响过,壁虎竟然也象人类那样,打了个哈欠。 有意思,木子柒乐了。 原来,打哈欠并不是人类独有的专利,动物,甚至这种活化石也会这一手。 人们常说,打哈欠的会传染的,果不然,见壁虎这样,神经一直紧绷着的木子柒也感到很是困倦,他不由得跟着张开了嘴,正欲舒舒服服地长吐一口气。 突见地下“倏”地窜起一个黑影,一下子钻入壁虎的嘴里! 第103章 神灵护佑 第103章神灵护佑 木子柒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听得壁虎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接着便翻倒在地,痛苦的摇摆起身体。 木子柒惊骇极了,他想往回退,可是,还能往哪退呢,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只听“呯”地一声巨响,只见壁虎的腹部突然爆裂开来,木子柒惊恐地闭上了眼睛,只听得耳边响起一阵“噼里啪啦”之声,感觉到周围落下一些湿乎乎,粘乎乎的东西。 待他再睁开眼睛一看,不由得被面前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壁虎早已不见了踪影,地上散乱着一些动物的内脏,气味极为难闻。 木子柒不禁捂上了鼻子,回头想找个躲避的地方,手一摸,好象触到了什么东西,拿起一看,没看清,稍事闭眼,然后再审视了一下,他的心不由的跟着亮堂起来,原来自己摸到的不是别的,而是失落多时的铜灯! 这是真的吗,他立即对着铜灯吹了三下...... 面前顿时光亮一片,只因处于黑夜之中多时,这一亮光刺激得他睁不开眼睛。 木子柒惊喜得无以复加,心里想,它刚才失落到何处,现在又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手中呢? 这时,再寻找獴,却不见了踪影,这个小动物哪里去了呢,刚才分明看见是它窜入了大壁虎的嘴里,然后大壁虎才爆裂开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 后来一想,最大的可能是:大壁虎的腹中在消化过程中产生出大量的沼气,但是,只有沼气是不够的,尚需一个必要的条件,那就是要有火,只有里面燃起了明火,才会引起爆炸,如果是这样,明火是哪里来的呢 原因只有一个,獴钻入壁虎的腹中之时,恰好碰到铜灯,此前,因躲藏暗处,偷窥木子柒吹灯之法,它依此仿效之,可想而知,它不可能成功。 但是,在壁虎的剧烈摇摆之下,腹中的它牙齿与铜灯发生了碰撞、摩擦,瞬间产生火花,壁虎腹中沼气极浓,铜灯没亮,火花却引起爆燃,瞬间将壁虎肚子炸开。 还没等再寻思些什么,忽然,木子柒就觉得屁股下有什么在动,低头一看,只见青石上现出一道裂缝,再一瞅,如这样的裂缝相继不断出现,并且都在迅速地扩大蔓延,大有四分五裂,分崩离析的趋势。 不好,一个念头立即蹦入木子柒的脑海,看来,这块突兀耸立的孤石本已就不甚结实,经壁虎这一爆炸,又引起了物理学中所称的共振,崩裂便发生了。 不行,自己得赶快逃离。 可是,他向下一望,四面均是深不见底的山谷,能往哪里逃呢。 这时,耳边只听得一片“稀里哗啦,轰轰隆隆”的声音,青石已经碎成无数个大大小小的乱石,接着,就是“忽”地一声,他的身体便随着那些碎石一起向着谷底坠去。 月光下,周围的那些浓密的树木迅速上移,耳边均是“呼呼”的风声,但是,木子柒的手中依然紧紧地握着铜灯,因为他始终牢记老太太那句话:客官,你须紧紧抓住它,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千万不要松手。 既然有她这句话,就说明,只要我不离铜灯,就一定会有神灵护佑。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下面“忽通”一声,跟着,觉得有什么在散乱开来,好象是下坠的石块碰撞到什么上去了,接下来,自己也下落的轨迹也随之发生了偏移,也就是说,他与那些碎石一样,不再是垂直的自由落体了,而是如同天女散花一样,四散飞开,各奔东西。 木子柒见到,自己与很多杂物一起,向着黑乎乎的一团树木飞去。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声音响过,他发现自己进入浓密的树林之中,为了防止树枝等戳伤自己,他一手握灯,此时早已熄灭,另一手则紧紧地抱着头。 这时,就觉得自己象一个球似的,碰来撞去,紧跟着,又剧烈地旋转起来,也不知翻了多少个跟头,最后“咚”地一声,在撞到什么东西上后,终于停了下来。 经过数次的撞击,木子柒的脑袋“嗡嗡”地响个不止,眼睛也无法睁开,但是鼻子却没有失去功效,他闻得一股清幽的花香扑鼻而来,接着,他又开始听到近在咫尺之间的蟋蟀的歌唱。 一点点的,他的意识开始复原,这时,木子柒睁开眼睛看了一下,面前的情景使他大吃一惊,只见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自己,他不由自主地向后移动了一下,但是,立即就觉得身上很痛,他惊恐地想,莫不是受伤了不成? 木子柒立即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各个关节都能动弹,看来均无大碍,他这才放下心来,再看前面,不知为何,那双明亮的眼睛却又不见了。 只觉得手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向下一看,虽然光线不太好,但是他还是看清楚了,还是那只獴! 它在不住地用自己的嘴拱着铜灯,木子柒立即慌张起来,它这时要干嘛,难道是要把铜灯从自己的手里抢过去吗? 如果那样,就说明这事没完,并且自己的处境也并不乐观,那么大的壁虎都成为这个小动物的手下败将,自己这两下子自己最有数,绝对不是它的对手,那样一来可怎么办? 但是接下来,他见到獴并没有想与自己争夺铜灯的意思,却还象是在与他一起欣赏,把玩铜灯,享受着胜利后的喜悦似的。 这不禁引起木子柒浓厚的兴趣。 它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木子柒突然想起,在山上那间草屋与女子邂垢之时,屋里窜出一只大家伙,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一只类似鳄鱼一样的动物,极有可能就是大壁虎,是它乘女子不备,一口吞掉她所藏匿的铜灯。 自己当时手中拿走的却是女子用一块石头变化而成的假铜灯。 看来,在山林之中,对于铜灯这一宝物是尽动物皆知,奇特的铜灯所到之处,能引起所有动物的注意,有些功力的尤为关切,因为它们深知铜灯的重要性,不管谁拥有了它,都会使自己的功底陡增。 大壁虎吞下铜灯情景可能被獴目睹,它便暗中尾随,壁虎有所觉察,就攀爬到这块孤石之上,想甩掉獴,却没能成功。 动物与人均为一理,同样是分为三、六、九等,品行亦有真善美与假恶丑之区分。 有的动物险恶,残忍;有的则善良,温和,并且还十分通人性,这只獴可能就是如此,它见到木子柒丢失了铜灯,显得非常着急的样子,就想从大壁虎那里把铜灯重新夺取回来,交给原主人,于是,便与大壁虎展开了殊死的博斗,从而演出了前面那场惊心动魄的一出。 想到这里,木子柒感到十分感激,他伸出手去摸那小动物,獴不但不躲,反而温顺地躺倒在地,任由木子柒抚摸,木子柒知道,一般动物都喜欢别人给它们挠痒痒,于是,就给它挠了几下,獴现出一种极其舒服的样子,长挺拖地躺在那儿,四腿放开,挠完了腹部,它自己又翻过身去,让木子柒给头挠后背。 完全没了与大壁虎博斗时那种凶残威猛的气势,温和的就象一只猫。 木子柒在为它挠了一阵后,觉得自己该离开了,可是那只獴不依不饶,直向他身边凑,显出意犹未尽的样子。 缠缠得木子柒无法,想对待那些猫儿,狗儿一样,用脚踢它一些,然后走开,可是,脚一伸,立即想到方才的情景,又缩了回去。 心里对自己说:你胆儿肥了吗,想想,现在脚下是一只什么动物,你如何就敢踢它呢,你不想活了? 木子柒再看獴,它好象看出了木子柒的意思,但是并未恼怒,还是依恋地望着他,期望再给它挠几下。 木子柒无法,只得又为它挠了一阵。 最后,木子柒实在想不出什么招儿了,只得对它说:“对不起了,小家伙,你可能有所不知,我有重任在身,该走了,不能继续和你玩了。” 獴立即侧楞起耳朵,静静地倾听着,木子柒说完后,那只小动物马上站起,再也不央求木子柒为它挠痒痒了,而是精神抖擞地等待在那里,仿佛只要木子柒一声令下,它马上就可以随同一起开拔似的。 咦,这小东西还真挺有趣。 既然这样,在这凶险的山林之中,有一个这样的“小朋友”陪伴自己,危难时分还可以充当保镖,何乐而不为? 于是,木子柒就对它说:“看来,你倒是挺愿意与我同行,那就走吧。” 獴立即欢呼雀跃,显得极其兴奋,蹦蹦跳跳地在前面走了。 它走动的速度很快,木子柒有些跟不上。 不过,木子柒在心里想,这个小家伙知道我往哪儿走? 于是,他就尝试地问了一下猛:“我想上山顶,你知道哪条路好走吗?” 小动物正在连蹦带跳地走着,听得木子柒发问,立即停了下来,后腿站立,象人一样站在那里,倾听着。 木子柒说完后,它好象也听明白了。 继续向前走,似乎在给他带路。 但是,它真的能行吗? 第104章 披头散发 第104章披头散发 木子柒看了一下,它走的方向确实是对的,才放心地跟在后面。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好象是在另一个谷底,这里的道路比此前的那条道更为难走。 现在看来,假如没有獴在前面带路,不敢想象自己能否走得出去。 木子柒在心里暗自庆幸,亏得有了这么一个热心的小动物,不然,今天晚上可能就得被困在这里无法前行,假如到了天明再走,一方面恐怕误了事,再者,我一个人处于如此险恶的山林之中,也是极不安全的啊。 走了不多一会儿,只见前面的树林变的浓密起来,脚下也是崎岖不平,走起来磕磕绊绊的。 因为林子太密,月光被遮挡得严严的,有些看不清楚,但是时不时胳膊和手被什么东西刺痛一下,他可以断定,这些都是一些蔓藤之类的植物,与这些参天大树缠绕在一起,盘根错节,想从其中走出去,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若没有这只小动物在前面引路,他是根本无法走出去的。 走着走着,木子柒突然发现那只獴停住了,木子柒感到不解,凑到跟前看了它一下,只见獴那双小眼睛直瞅着他手里的铜灯。 木子柒明白了,因为林中过于黑暗,它这是想让自己将铜灯点亮的意思。 木子柒将嘴凑到铜灯前,刚想吹,一看獴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觉得有些不妥,立即转过身去,快速地吹了三下,铜灯的光将幽暗的森林照亮,木子柒借机观察了一下前面的小动物,现在觉得它十分可爱,那双明亮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象一个幼稚的孩子似的。 木子柒忍不住弯下腰去,在它的头顶摸了一下,这时,木子柒发觉它的毛发间有个地方发硬,用灯一照,才发现,那地方有血迹。 木子柒心里一颤,它这是受伤了! 也不管它能否听懂,问它:“痛吗?” 小动物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眨了眨眼。 看到它那天真的样子,木子柒心里有些发酸:这事其实与它没有多大关系,既然是这么具有灵性的动物,它事先一定懂得其中的危险,它完全可以不必参与其中,就象人一样,深更半夜,正处于睡梦之中,舒舒服服地躺在那儿,一觉到天亮该有多好,管那些闲事干嘛。 不管怎样,与大壁虎厮杀博斗总是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不是有那句话吗,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杀人一万,自损八千。 想要战胜一个强大的敌人,肯定是要付出重大代价,甚至有可能是自己的生命。 这事不用说聪明的它,就连那些懵懂无知的野兽都知遇强退避这一道理。 可是,它却心甘情愿,挺身而出,明知铜灯已被壁虎吞入腹中,还是不管不顾地与之厮杀,终于冒险钻入壁虎腹中,从而使铜灯失而复得,这实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 就连人都不敢想,也不敢尝试的危险事,它却义无反顾,宁肯拚上性命也在所不辞,怎不令人感动至极! 木子柒疼爱地将它抱在怀里,不舍得让它继续为自己带路。 但是又一想,那样做无疑是不现实的,它不可能象人一样跟你用语言进行勾通交流,如果没有它在前面走显然是不行,最后还是把它放在地下,自己走在后面。 小动物一落地反而显得很是兴奋,一蹦三个高儿,在前面走了。 不过它也知道好歹,有时因为速度过快,木子柒跟不上了,铜灯的光亮被浓密的树木遮挡,它便退回来,头仰着,立在那儿等候木子柒。 木子柒就得加快速度尽量跟上。 走着走着,木子柒忽然发觉前面没动静了,他赶紧快走两步,想跟上獴,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了,前面并未预期地现出小动物的身影,所见之处尽是一些老树、古藤和高过胸部的杂草。 月亮不知被什么挡住,现在就连仰头向天上望,也看不到任何光亮了。 木子柒把铜灯高高地举过头顶,企图让它照得更远一些,以便找到獴。 可是周围除了树就是草,时不时还窜出一些什么动物,因为它们惧怕光亮,都是在暗处行动,所以根本无法得知那都是一些什么。 人对一些不理解的事物总有惧怕的心理,木子柒也不例外,现在没了獴在身边陪伴,他一个人觉得特别孤单又极其恐怖。 因为生怕迷路,他唯有停在原地,不敢再向前走了。 这个小东西跑到哪里去了呢,照现在这个情况,没有它,自己就得被困在这无边的森林之中,岂不是麻烦透顶了吗。 他想起老太太那期望的眼神,心里愈发着急。 如果不是重托在身,自己一个大小伙子在森林里呆上一宿也没啥,因为只要有铜灯在手,任何动物也不敢于贸然进犯。 但是,老这样等也不是事儿,时间久了山上的老妇人会不会有危险? 从老太太当时的那种表情看来,如果延搁太长肯定不好。 木子柒是个讲义气的人,他就有这么一种秉性,凡是答应人家的事,就是头拱地也要想法办到。 他常对朋友讲:如果你做不到的事,就不要答应人家,我不想让人家在信誉方面说自己一个不字。 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前年有一次,他在外面喝完了酒,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一点多钟了,在走到江西东路大百货前面的广场之时,突然听到前面有动静。 这时,大街上早已空无一人,这一声音听起来就显得特别清楚,那是一个人在跑,同时还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喘息声。 从这声音听起来,好象是一个女人。 木子柒感挺好奇,就止步站在那里。 果然,不多一会儿,从前面的一个小胡同里慌慌张张地奔出一个女人来。 由于比较远,木子柒看不清楚那个女人长的什么样,待近了后,方才看清,这是一个年青的姑娘,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整得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就象是一个乞丐似的。 那个姑娘见到路上有人,遂即向他直奔而来,到了近前,“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哭着央求他:“大哥,救救我!” 木子柒感到十分意外,她这是怎么了,深更半夜地,发生了什么事,如此惊慌? 就将她扶起,并问她:“你这时怎么啦,告诉我!” 女子向后面看了一下,木子柒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胡同里面是黑漆漆的一片,一点动静也没有。 “谁在那里,你遇到坏人吗?”木子柒问。 姑娘想说话,可是因为喘得太厉害,一时之间,无法言语。 木子柒安慰她:“先别急,慢慢再说也不迟。” 与此同时,他自己却开始警觉地注意起那个胡同。 那个女子正要说话之际,回头望了一下,这一望不要紧,她竟突然尖叫了一声,撒腿就跑, 木子柒一看,哪里有什么,影影乎乎地,好象只是一条狗从那里跑出来。 那女子没跑两步,不知是因为过于慌张还是怎么,“扑通”一声,竟然摔了一个跟头。 木子柒急忙上前去,把她扶了起来。 问她说:“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那个人从胡同里追出来了!”姑娘惊慌地说。 木子柒再次向胡同口望了一下,还是什么也没有。 就对她说:“刚才只不过是一条狗而已,怎么就把你吓成那样?” 那姑娘听了木子柒的话,看了一下胡同,正好,那条狗在转悠了一阵后,重又返回胡同。 女子见到后,稍微有些平静。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大放心,想站起来,可是腿一软,却又坐在地上。 “你脚这是怎么了?”木子柒问她。 “一定是刚才崴的。”女子说。 木子柒一听,也挺着急,这可怎么办? 他就建议去附近的第二人民医院,姑娘听了,用手在兜里面摸索了一番,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 木子柒这才发现,这个姑娘没有背包。 这样看来,她身上可能是分文皆无,但那也得去啊,不然,怎么回家? “没带钱吗,不要紧,我先帮你垫上。”木子柒对她说。 姑娘又尝试了一下,想站起来,还是没能如愿,可能是崴得太厉害了,只能由木子柒用力搀扶着,才能勉强站立起来。 尽管这样,她还是不想去,木子柒看出她的意思,这是不想麻烦别人。 木子柒就一再坚持要送她上医院,姑娘想拒绝,可又想不出别的理由。 奇怪的是,姑娘不但没有背包,就连电话也出带,不知她这是出了什么事。 木子柒想问,可是目前当务之急是尽快送她上医院要紧,就没顾得上那些。 他向周围望了一下,想搭个的士,可是看了一番后,没一辆车向这边驶来。 他就对姑娘说:“二院离这也不太远,要不这样吧,我背你去。” 姑娘还想推辞,可是架不住木子柒一再劝说,只得听从了他的建议。 木子柒腰一弯,蹲下身体,没想到身体一斜...... 第105章 不明究里 第105章不明究里 他连忙伸手一撑,才没有倒下。 背起姑娘,就向医院走去。 没走多长时间,就过来一辆的士,木子柒招了一下手,的士停下,他们两个就上了车,不多时,就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之时,木子柒再欲将姑娘背进门,可是女子却说什么也不进医院了。 木子柒问她为什么,女子只是说,让他破费太不好意思,等会儿去打个电话,让家人来再说。 木子柒说不用,我这有钱,先将医疗费付上,毕竟治病要紧。 想打电话也可以,我这有电话,你打吧。 不知为什么,女子又不想打电话了,她说怕家人听说自己受伤,深更半夜地,一定会非常惊慌。 “要不,这样吧,大哥,”女子对木子柒说:“我有个姨就住在医院后身,她孤身一人居住,我想求你去她家,把她找来就行。” 木子柒一想,这也未尝不可,既然她说什么也不用别人帮忙,就去找她姨来解决吧。 就问了一下她姨的姓名和门牌号码,按着她说的方向去了。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木子柒在那里转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女子所说的地址。 他又打听了一些聚在路灯下打扑克的人,他们只是摇摇头,没功夫回答木子柒他的问题。 木子柒转悠了好一阵,最后实在无法,只得回来了,到了医院再找那个女子,却不见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呢,她的脚崴成那样,怎么能离开呢,难道是被别人接走了吗? 他就打听护士,一连问了几个人,都说没注意到这个人。 最后终于打听到一个护士,那护士说她看见过这个女子,不过,只是在这儿坐了一会儿,然后就自行离开了。 木子柒不解地说:“她脚崴得十分厉害,不可能正常行走的。” “没看出来,”护士疑惑地看了一下木子柒,“我看她当时走得极其正常,不象是受了伤。” 木子柒这才猛然醒悟,莫不是遇到了骗子不成,一摸兜,心一下子凉到底,里面空空如也,连手机都没了! 护士一见木子柒的脸色,知道他被人骗了,就问他是怎么回事,木子柒就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 护士非常同情木子柒的遭遇,好心做好事,反而还会被骗,就告诉了他那个女人离去的方向。 木子柒循踪追去,但时间过去这么半天了,哪里还找得到她。 他想到了报警,但是一想到方才姑娘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又觉得于心不忍,他认定是那个姑娘一实是因为实在无助,才犯下错误,想到她有可能家住附近,就决意找到她,找她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要回自己的财物,再就是想问问她倒底被什么困难逼迫才做出这样糊涂的事。 于是,他就放弃了自己的活计,每天都到这里等候那个姑娘,可想而知,他等了好几天,终是无果。 他感到灰心丧气,想不再来了,可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执拗的性格却使得他不肯轻易放弃。 后来,他白天干活,晚上来此等候,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他如愿以偿,等到了那个姑娘。 这天,他如往常一样,吃完了饭,匆匆来到这里,此后的几天,他考虑到那姑娘如果见到他,肯定不会露面,就找了一个隐蔽的门洞待着,这样,从街面上走过,轻易发现不了他。 这时,已经是夜间十一点时分,与他上次喝完酒的时候差不多。 等了一段时间,感到有些发困,觉得有可能与前几天一样,又是白来一趟,就想走人。 刚一迈步,还没等出去,就听得一声尖叫,他一楞,这正是那熟悉的,期待已久的声音! 他想跑出去看,一想,又觉得不妥,就继续躲藏在原处,观察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一个人影仓惶奔逃出来,从他的前面经过,从身影上判断,确实是她。 再向前一望,胡同口处站着一个老人,女子直奔那人而去,相同的幕再次上演。 女子还是那样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就好象是一个乞丐似的。 到了老人近前,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哭着央求他:“大叔,救救我!” 那人同样感到十分意外,问她这是怎么了,深更半夜地,发生了什么事,如此惊慌? 木子柒听到女子如法炮制,喘息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来,说是有人追他。 木子柒觉得是自己该露面的时候了。 他迅速奔向那里,就在女人回头望了一下的时候,两人的目光恰巧相遇,女人顿时一楞,立起身来就要跑。 木子柒赶忙大喊一声:“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而那老人不明究里,还以为木子柒是坏人,便挺身而出,阻住了他的去路,木子柒不想与他纠缠,躲过那个人,还要去追姑娘,没想到,那老人好象有些功夫,突如其来地朝他的面部就是一拳,木子柒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打得面前直冒金花,“扑通”一声,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下。 木子柒忙叫道:“你这是干嘛,我不是——” “什么不是,深更半夜的你追一个女人倒底想干嘛?”老人不依不饶,飞起一脚,还要踢他。 木子柒也不是白给的,就地一个翻滚,躲过那人的脚,趁势一“嗗噜”爬将起来。 老人冲上前来,还要打,木子柒这回有准备了,一下子接住他的手,借劲一个反拧,将那个人胳膊扭了过来,老人痛得大叫一声,一面挣扎,一面对木子柒说:“好啊,你他妈的对女人图谋不轨,耍流氓,还对人行凶,我告诉你,这是罪上加罪,还不快些松手!” 木子柒对他说:“你误会了,这个女人前几天也是这样,把我的钱和手机都骗去了,我在此已守候多日,就是想找她,没想到终于又遇到了。” 老人一听,方才有所醒悟,不再挣扎,让木子柒放开他,准备与他一起捉拿女子。 木子柒推开他,说:“不用了,反正你也没损失什么,这事还是由我一个人来处理好了。” 他说这话的目的还是一个,就是不想把这事闹得太大,他想问问那个姑娘倒底是怎么想的,为何一再出来骗人。 那个人听了他的话,半信半疑,不再阻止木子柒,但是也不肯走开,只是站在原处,远远地瞅着他们,他这是唯恐木子柒会加害于那个姑娘。 那女子见到木子柒感到非常害怕,就想跑,却被木子柒抢先一步,挡在前面。 女子又想往后面跑,一看后边也有人,无奈,只得停在那里。 木子柒接近了她,对她说:“今天我不是为别的,如果有可能,你只是把手机还给我就行,假如手机不在,把那个号卡返给我也可。 “今天我还想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一个大姑娘家干点什么不好,实在不行,找个合适的对象,两个人好好过日子,那比什么都强,为什么一再出来骗人,这样对你,别人都没什么好处,今天我是不想把你送到公安局,如果真是那样,你恐怕就得在里面呆上些日子了。 “今天我不想送你进去,可是不能保证以后别人也是会这样做。 “想,人生有多少几年,看你这个样子,恐怕不会超过三十岁吧,年纪轻轻的大好时光,就浪费在监狱里,你不觉得可惜吗,再者,你家里可能也有父母,他们不也得跟着你担惊受怕吗? “咱们都是年青人,回头想想,打从我们呱呱坠地那天起,父亲母亲就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们拉扯大,十几年,二十几年过去了,他们非但没有得到一点回报,快老了,又要为你发愁担忧,如此想来,你能对得起他们吗? “就象你这样,为什么不去找一份工作,哪怕是给人家刷盘子,刷碗也行,光明正大挣来的钱,花起来心里舒服安心。就你这样骗来的钱,不知你是怎么想的,换作我,一定会寝食不安,走到哪里心里都象揣个兔子一样,七上八下的。 “妹子,当哥哥的劝你,听哥哥的话,换一个活法吧。” 女子一开始还想伺机逃跑,后来见到这两个人并没有报警的意思,更不想加害于自己,就站在那里没动,静静地听着木子柒的劝导。 木子柒见到,姑娘的表情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由一开始的无动于衷,转为黙黙的沉思,继而又有些悲伤。 当听到木子柒提到父亲母亲之时,她终于忍俊不禁,眼泪开始流淌下来,到最后,当木子柒叫出一声妹子时,她终于失声地痛哭起来。 她边哭边告诉木子柒,她家里有个不满周岁的女儿,丈夫离家出走,不管她俩,她是被逼无奈才出来干这个的。 并告诉木子柒,手机被她卖了。 木子柒忙问她,卖给谁了。 女子淡漠地说,只是一个走街串巷的贩子,她也不认识这个人。 木子柒一听,心里非常生气,手机里还有不少有用的信息哩,她如何表现得如此淡漠? 木子柒焦燥已极,伸手想去挠头。 “住手!” 就听得后面一声断喝。 第106章 感激涕零 第106章感激涕零 回头一看,还是那个老人,他呵斥木子柒:“好男不和女斗,她就是再有什么过错,作为一个大男人的,怎好举手就打呢?” 木子柒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将手放下。 女子见此,又哭了起来。 木子柒最听不得女人的哭声,顿时,心就软了下来:没办法,自认倒霉吧。 这时,后面的老人也走过来,想劝劝女子,但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木子柒在兜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二百块钱,一言不发地塞到姑娘的手里,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寻思一下哥今天说的话,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再不要这样下去了。” 那老人也想学木子柒的样子,想掏兜,可是就在刚要掏出来之时,不知为什么,又塞了回去,只是随声附和地说:“是的,小姑娘,你这位哥说的千真万确,找个正经的工作干着,比什么都强。” 说完,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了木子柒一眼,转过身去,匆匆离去了。 木子柒没有马上离开,因为他觉得现在时间太晚,女子一个人在街上走不大安全,就问她家在哪里,用不用送她一程。 女子感激涕零地直摇头,连说了好几个“不用,不用!” 木子柒想走开,转念一想,不妥。 恰好一辆出租车经过,他伸手拦停,让女子上车,对她说:“告诉司机,你想到哪儿,直接让他把你送回家就行了。” 说完付给司机二十元钱,一直到汽车驶远了,才转身回去。 木子柒回到住处,躺下后,很长时间没有睡着,他终是不理解这些人,一个个身体健康,长得好模好样的,干嘛不找个工作,非得要去偷、去抢、去骗呢? 就拿我说,干一天话,虽然辛苦点,可是总能挣三百多块钱,一下月下来近万元到手了,这是一件何乐而不为的事。 而反过来想想这些人,他们偷、抢能赚多少钱呢,朝不保夕;饥一顿,饱一顿不说,还担惊受怕,何苦呢。 真搞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觉得自己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定会在女子的心中引起反思,虽然不能保证她立即幡然悔过,但是肯定会起到一些帮助的作用。 但是,他完全想错了,第三天,当在晚上看电视的时候,一则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有一个告示,警方提醒市民注意,最近接到几次报案,说是常有一个女子于夜深人静之时出来行骗,木子柒仔细地听了警方介绍的嫌疑人作案手法,与自己遇到的那个女子作案方式同出一辙,也是伪装被人追赶,向所遇到的人求救。 实际上全是其编造出来的,后面根本没有人追她,在此期间,她又装出唯恐后面人追来,惊慌逃跑,不慎跌倒,崴伤脚踝。 抓住被害人出于同情的心理,将她扶起,送她去医院,在此过程中,她便趁机下手,偷取被害人的财物,然后再伺机脱逃…… 警方要求被害者到当地派出所报案,并提供线索,协助警方早日将其捉拿归案,以免更多人受害。 木子柒一听,顿感愤懑,心想,自己这分明是遇到了一个老手嘛,不但被她盗窃了财物,还骗取了自己的同情心,到头来又给她二百块钱,真是蠢到家了。 这话要是传出去,被朋友们知道了,不得笑话死我啊,你木子柒精明一世,到头来却让一个女人好顿耍。 那些小子们好说了:哥,你是怎么想的,那个女人是狐狸精不成,把你迷住了?如果真是那样也情有可原,与仙人风流一把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是一想,根本就是不那回事,不知女人当时是故意为之还是咋的,一副灰头土脸,蓬头垢面的样子,看样子就有些反胃,我怎么能被那样的人迷住了呢。 自己只是出于一片好心才那样做的。 这事让他寻思了一整天。 最后,他认定还是因为自己的话没有说得完全,没有真正在她心中引起反响共鸣的缘故。 木子柒顿时上来了倔劲儿,他下决心一定要再次去会会那个女子,问问她倒底是怎么想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就不相信她的心会是石头做的。 退一步,实在不行,就按照警方所要求的那样,送她到派出所。 自己既然帮助不了她,就让警察教育教育她也好,省得她继续行骗,诱使更多人受害。 抱着这个想法,他在夜间又去了那条街,蹲坑守候了好几天,没遇到;他又去别的街去守候;还是没有,就这样,一连换了好几条街,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终于如愿以偿,他又等到了那个女子。 好象是也看到了那段新闻,这回,她改变了手法。 一改那副脏兮兮的样子,换了一身正常打扮。 木子柒只因为与她有过两次接触,才勉强认出她来。 看来她也知道好歹:生怕偷鸡不成蚀把米,整不好,不但骗不成别人,反倒被歹人盯上,自己最终成了受害者。 她这回是站在人多的地方,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在物色合适的人选,再找机会作案。 木子柒在出来之前也作了相应的准备,他带了顶老头帽子,又佩戴了墨镜,这样,对方根本不会认出自己。 他揣测出女子的心理活动,她的重点肯定还会以老年人为主,因为他们腿脚不利索,如果得手后,自己也容易脱身。 上次之所以被她盯上,可能是因为见到自己东倒西歪,醉熏熏的样子,才动了心思。 其实她是有所不知,木子柒的酒量大得很,他当时只不过是有些犯困才那样的。 木子柒在盯了她一会儿后,便将腰弯下,装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向女子那个方向走去。 就在即将走近女子之时,谁想到,半路竟杀出个程咬金,他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一个老人出现在女子的前面。 女子在打量一番老人之后,认定这个老人较为合适,于是,就向他走过去。 就在这时,木子柒突然发现,周围随即出现了一些人,在女子尚未觉察的时候,这些人在悄悄地向女子迂回过去。 不好! 木子柒吃了一惊,这些人的是奔着女子而去的,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形成包围圈,现在开始收口了。 但是,木子柒发现,这些人并没有立即冲上前去,却装出一副闲逛的样子,边聊天打趣,边慢慢向女子靠近。 女子只顾着看那个老人,这一幕,她自然没能注意到。 木子柒明白,公安人员捉拿嫌犯肯定都要捉个正着,也就是拿贼拿脏,捉奸捉双,一般在嫌犯在进行犯罪的当口,取得确凿证据,才开始辑拿。 女子正想接近老人时,木子柒也靠近了她,女子一见,立即显得有些拿不定主意,她可能也在分析,这两个老人哪一个较为合适,也就是说,哪一个好骗一些。 就在她进行权衡对比之时,木子柒抢先一步,走近了她。 这使得前面那个“老人”感到非常意外,他转头看了一下木子柒,木子柒立即从那人的眼神中看出端倪,他不由得在心里发笑,这哪里是一个老人,那双眼睛里透着一种机警的神色,炯炯有神,锐利的目光似乎要直刺入你的心。 木子柒发现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他暗中瞅了一下其他的那些人,见到他们都不自觉地停止了闲聊,目光向他集中而来。 木子柒心里也发急,他之所以欲中间插上一杠子,就是不想让女子今晚就被抓去,他要抢在警方的面前,将女子引走,离开此地再议。 先入为主,女子一见木子柒来到跟前,马上向他走来,正准备搭讪之时,木子柒猝不及防地一下子挽住了女子的手,贴近她的耳边,低声急促地说了一句话:“听我的,快跟我走!” 女子显然感到十分意外,正欲挣扎,木子柒更加用力地挽紧她的胳膊,又说了一句:“周围都是警察,你难道没看见吗?” 女子哆嗦了一下,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她的前后,立即软了下来,顺从地跟着木子柒走了。 这个女子也实在会演戏,她立即装出一副娇滴滴的样子,依偎在木子柒的身体上,又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就象一对老情人那样,慢慢地向前走了。 这当然使得守候的那些人感到措手不及。 眼睁睁女子与木子柒相拥而去,唯有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最后无法,只得草草收兵,打道回府。 在此期间,女子发觉,身边并不是一个老年人,且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想挣脱出来,但又惧于那些警察,当看出木子柒没有歹意时,才勉强地安定下来。 这时,他们已经远离了包围圈,木子柒小声对她说:“请放心,我今天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想害你。 “可能你也能看得出来,我不是一个坏人,还是那句话,我想帮你,如果今天我不在场,你现在已经被带走了,这还不明白吗?” 女子在听了这句话后,手情不自禁地抓紧了木子柒。 第107章 狼吞虎咽 第107章狼吞虎咽 木子柒四处看了一下,这时,他们已经接近五四广场,广场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许许多多跳广场舞的老大娘、老大嫂正在兴致勃勃地随音乐跳着舞,还有一些人则在踢毽子、打太极拳,更有一些人广场周边走步,他们人数众多,一拨一拨的形成好几个队伍,为首的一个人腰里别着一个小型音响,放着进行曲,一群随行的人们,浩浩荡荡,雄纠纠,气昂昂地大踏步地随后走着。 还有一些人则三三两两,或走、或坐、或闲逛。 一些小孩子穿行其间,不时地嬉笑打闹着。 木子柒不想进广场,因为那里太吵,他俩就选择广场外围的林荫道,找了一个长凳,坐了下来。 那女人看来还是惊魂甫定,手依然紧紧地抓住木子柒的胳膊不放,木子柒觉得都被她抓痛了。 这时,他扭过头来看了一下这个女人,发觉她可能还不能超过三十岁,一双眼睛不大,但却是十分明亮动人。 就在木子柒打量她的时候,那姑娘也侧过身来看瞅木子柒,两人目光相遇,姑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立即嫣然一笑,低下头去。 这时,看来她的心情有所放松,不再紧紧地抓住木子柒的胳膊不放了。 木子柒刚想说话,那女子却先开口了,她低着头问木子柒:“你为什么这样做?” 木子柒反问她:“你说呢?” 女子用脚在地上来回搓着,摇摇头,没作声。 木子柒心想与她讲些大道理,但是考虑到自己也不比她大多少岁,想训斥对方尚觉资格不够。 只是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你一个姑娘家,我怎么说你好呢,难道就不能学点好的吗,就这样,不要说一个女人,就是象我这样的大小伙子,都觉得没脸见人……” 他见到那个姑娘听着这话后,脚停下来,头也转过去,一声不吭地望着前方广场那些跳舞的人,半响无语。 木子柒还想说什么,不料她却转过身来,对木子柒说:“感谢你救了我,不过,我今天还有点事,改日我们再聊好吗?” 木子柒一想,训导人,教育人并不是自己的专长,此前只是有一种冲动,就想找到她,训斥一番,发泄一下自己的愤懑,尽自己所能劝劝她不要再干那种下三滥的事,至于成功与否,他本也没多大的信心。 他不是不知道,象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冥顽不化的老油条,不是你三言两语,一朝一夕就能改变过来的,如果他们是那么容易教化,社会上的罪犯早就没多少了。 既然她说出这样的话,木子柒还能说什么呢,只是嘱咐了她一句:“我希望你能听我一句话,不要再干那样的事,行不?” 那女子没有作声。 真是盐渍不进。 见她这样,木子柒感到这人真是不能理解,但是,又觉得仅凭一句话两句话肯定不会起什么作用,让这样的人转变,唯有设法加以引导才能好点,就对她说:“这样吧,我常在外面干活,还认识几个大、小老板,如果你想找个活儿干,我倒是可帮得上忙,我把电话留给你,如果你有那个意思,就打电话给我,我一定尽力而为。” 看来,一开始那个女子并不相信木子柒会轻易放过他,在听了木子柒这句话后,她的表情有点轻松,黙黙地点了点头。 木子柒就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她,让她记在自己的电话上,但是那女子并没有照办,只说自己能记住。 木子柒无法,只得再念了一遍。 这时,那女子已经站起来了,还没等木子柒再说什么,手一伸,向木子柒作出一个再见的手势,道了声:“拜拜”,就快速离去了。 把他晾在那儿。 木子柒一个人坐着,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心想,这么做有必要吗,你也不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百姓,管那么多事干嘛,连公安部门,司法部门都难以解决的事,凭你就能扭转乾坤,疗治这些社会的痼疾不成? 真是应了那句话,鸭子拉车——自不量力。 此后,木子柒也说不上怎么回事,一直把这事挂在心上,他总认为,那个女子一定会给他来电话,可是,两个月过去了,那女子如同人间蒸发,杳无音信。 木子柒觉得自己有点失误,那天应当向女子索要她的电话号码就好了。 一来二去,这竟成了他的心事,有时晚上一觉醒来,想起这事,竟然睡不着了。 终于,有一天,女子有了音信,结果却令他甚为意外。 那一天,他与几个朋友在一家烧烤店吃烧烤,这家店正面悬挂着一台电视,正在播送当日新闻。 主持人向观众报道了一段消息,提到前两个月前一个女子夜间行骗之事。报道称,此案现在已经有了着落,在一位不愿意透露身份的市民协助下,终于在昨天将此女子缉拿归案,主持人希望此前的一些受害者能前去派出所报案,配合警方调查。 木子柒当时一楞,顿时没了心情,向朋友推说自己身体有些不舒服,借故出了饭店。 这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着,感到心情很是郁闷。 这时的他感到非常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对她有了感情不成? 你不该这样啊,据女子称,她已经结婚了,而且有了孩子,作为一个小伙子,不应当对她再有什么想法了。 可是,心里虽然是这么想,却总觉得有点割舍不下。 他认为自己那次的话没有说透,如果此后能推心置腹地与她再交谈几次,再设法帮助她解决一点实际问题,也许她就不会继续走下坡路,进而造成今天的后果。 这样一琢磨,他不禁感到十分后悔,心想,自己那些日子都想什么了,干嘛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呢? 越想越感到懊恼,几天下去,他都没有心思干活了。 他想起,前几天有个人找自己干活,那个人对他说自己的公安局的,他是个是年轻人,挺热情,他开玩笑地对木子柒说,如果想捞人就找我,并留了电话号码。 当时,木子柒也没在意,今天一想起他,顿感心里一亮,对了,何不找他想想办法,与那个女子见上一面呢? 但是一触及到这个问题,他有些迟疑了,现在与她见面干嘛,再劝导,那还有用吗?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必要与那样的人接触呢。 想尽管是这样想,但是却总是难以放弃这个念头。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他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与他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那个小警官问了一下他俩的关系,是不是对象? 木子柒乐了,告诉他没那么回事,只是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他的父母到处托人想见上她一面。 小警官还没忘记开玩笑,告诉他,是对象其实更好,见面的理由充分一些。 木子柒连说不是。 小警察倒也没犹豫,说是给打听一下。 没过多长时间,他就给木子柒来电话了,告诉她,女子现在被缉押在拘留所,因为涉案金额不大,可能要被拘留上几天,交些罚款就可以被释放了。 听到这话,木子柒感到不理解,她既然是个惯犯,为何判得如此轻呢,后来一想,有可能那些被骗的人都与自己一样,因为被骗的数额不大,再说,见到这个女子挺可怜的,都没有报案。 民不举,官不纠嘛,因为没有相应的证据,就无法定案,所以只有如此处理了。 说不上怎么回事,木子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顿觉心里亮堂了很多。 后来他打听到确切的日期,女子被拘留十五天。 木子柒等不到那天,又托小警官,说是他现在就想见上女子一面。 小警官在电话里笑了:“你还说不是对象,如果一个不相干的人,怎么这几天都忍受不了呢?” 不过,他还是答应了,设法让他去见了女子。 木子柒街上买了点樱桃,在接见室见到了女子。 女子一见是木子柒,感到十分意外,那双不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她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被自己欺骗过的人还能来这里看望自己。 一时间,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是当她一看到木子柒手里的樱桃,眼睛立即亮了。 木子柒见状,将樱桃递过去,女子急不可耐地一把抢过去,抓了一把塞在嘴里嚼了起来,嘴里“呜噜呜噜”地连声说好吃。 木子柒让她慢点吃,别被樱桃核卡着。 因为有警察在旁,木子柒没有待多久,只是简单聊了几句就回去了。 被释放那天,木子柒去接她,女子一见到木子柒,显得异常兴奋,紧紧地握着木子柒的手,半天没有放开。 木子柒将她带到一个饭店,点了几道菜,饭菜端上来时,女子也没让木子柒,只顾自地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当吃得差不多之时,见到木子柒还没动筷子,她疑惑地问:“你怎么不吃,不饿?” 木子柒点点头。 “别的,你还是吃点吧,”女子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木子柒要了两瓶啤酒。 女子一见,立即放下碗筷,拿过一瓶。 第108章 襟怀坦荡 第108章襟怀坦荡 让服务员启开,不用杯子,同样也没有让木子柒,对嘴“吹”了起来。 木子柒明白,这都是在牢里面熬糟的,不由觉得心里一阵阵发酸。 他问女子,她家里人为什么没有来? 女子在喝完了一瓶酒后,喘了一口粗气,对木子柒说:“爹妈不管我了,现在还有谁能来?” 说到这里,木子柒发现,她的眼睛红了起来。 木子柒没有再问下去,喊服务过来,让她再拿两瓶酒。 女子抓过一瓶,“咕嘟咕嘟”,不一会儿,又喝了下去。 木子柒对她说:“别着急,你的饭还没吃完呢,看样子你就象饿了好几天似的。” “让你说对了,”女子并没有停下饮酒,再拿起一瓶,接着喝起来,大概是喝得太急,呛得咳嗽了。 她暂时停止了喝酒,对木子柒说:“那里面的饭,人还能吃得下啊,窝窝头,咸萝卜,那样的饭菜你恐怕见都没见过。” 说到这里,女子的眼圈湿润了,喃喃地说:“别人家都有人来给送吃的,我家却没一个人来看我—— “你是不知道,那窝头就是喂狗,狗都不会吃的,也不知熥了多少顿,发黑的外皮都卷起来了,一口咬下去,难闻的霉味一直呛到你的肺里,还没等咽,就一口吐出来了;再说那咸菜,又苦又涩,咸得没法吃,可以说,这十五天,我基本没吃过什么东西。” 看来,她还是比较顽强的,但在说到这里时,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木子柒拿起餐巾纸,递给她,女子接过,匆匆擦了几下,拿起酒瓶,又是一阵猛喝。 木子柒没有再说什么,他能理解女子此刻的心情。 喝完了一瓶后,她的脸红了,情绪也好了起来,瞅瞅四周,凑到木子柒跟前,小声地对他说:“哥,你真是个好人,大人有大量,被我这个不是人的给骗了不说,还不计前嫌,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我,真叫我感动得无地自容,拿电视上那句话来说,叫什么来着?” 说到这里,她用手指敲着自己的太阳穴,想了一阵,叫道:“对了,叫做三生有幸,遇到你这么个好人,这也是我的福气!” 她瞅了一下桌子,对木子柒说:“哥,上了这么多的酒,你怎么就喝那么点,我让都没让你一次,就喝这么多,显得小妹太无礼了,来,咱们兄妹俩碰一下!” 木子柒笑着擎起杯,与她碰了一下,女子一仰脖,把瓶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时,她已经有些醉眼朦胧了,不为什么,她又看了一下周围,然后神秘地凑到木子柒身边,悄声地问他:“哥,你对我这么够意思,我拿什么来回报你才好?” 木子柒连说不用,不用。 女子诡异地一笑,问木子柒:“你看小妹长得怎么样?” 木子柒笑着说:“挺好,长得不错。” 女子更加压低了声音:“如果哥对我有意——” 她再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木子柒听了这话,只感到耳边发热,他情不自禁地看了一下女子,正巧与她那**辣地目光相遇,木子柒顿感不好意思,想离她远一些。 猝不及防,被女子一下捧住脸,当即就亲了他一下。 “妹子也没有什么可回报的,如果哥觉得我不寒碜,你现在就找地方,行不?” 一股热流直冲头顶,木子柒感到有些迷糊了,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想将女子抱在怀里。 正在这时,外面进来一帮人,好象是刚刚在哪里干完了活,来这吃饭的。 木子柒刚想看,就听得有人高喊他的名字:“柒哥,那不是柒哥吗?” 木子柒一看,其中有个人他认识,那个人刚想招呼其他的人过来,一见到木子柒对面的女人,立即止步,不好意思的对木子柒说:“哟,对不起,看来柒哥现在还挺忙,那就改日再说吧。” 于是,他对其他人一摆手,好象是不想打扰木子柒的“雅事”,带着那帮人又出去了。 木子柒见到,女子已经醉了,她斜歪在椅子靠背上,摇摇欲坠。 木子柒急忙扶住她,想让她坐稳些,但是女子浑身发软,根本坐不住,无法,他只得让女子暂时在桌子上趴一会儿,但是,女子的头一落到桌子上,立即“呼呼”大睡起来。 木子柒无法,只得赶紧结了账,又让服务员协助他一起,把女子搀到门外,找了辆出租车,待到了车里,再问女子家住何处时,却怎么也叫不醒她了。 再一拖,那个女子立即从车座上滑落下去,掉在前后座之间缝隙之中,木子柒费了好大的劲也没把她拖上来。 前后座之间又那么狭小,很难拖,再说了,如果是个男人也好,不管抓哪都可以,实在不行,把他抱起来也未尝不可。 这是女的,不能太随便,后来,司机打开那边车门,两个合力,才把她抬回座位上。 再想问,她又打起鼾来。 这一下子可难住了木子柒,怎么办,还能把她带到自己的住处吗,肯定不行,那样一来,结果会很麻烦。 木子柒虽然在外面交往很多,但从来不干那些不清不混的事,他搞了几个对象,但是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成的,其中的原因很多,都嫌他是个外地人,没有房子,没有多少钱;还有的是他看不惯对方。 但是,这些女友,他还从来没有把她们带到自己的租住屋,也没有在那里过夜的。 更不要说她了,今天木子柒没有喝多少酒,神志也非常清醒,他认为,对于这样一个女人,还是离她远一些为好。因为自己根本不了解她,再说了,象她这样的人,与一般姑娘还不一样,她的身世,直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虽然她自己有那种想法,但是,一旦与她搞到一起,会发生什么后果,那就难说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因为一时快活,惹出大事。 诚然,现今一个男人拈些花惹点草,都算不了什么,何况自己身为一个打工仔,好多高官显贵,明星达人绯闻满天飞,人家不都是该干什么干什么,根本不把那当作一回事吗。 但是,木子柒却有自己的想法:虽然自己地位卑微,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处世一定要做到襟怀坦荡,光明正大。 他想,如果真的与这个女人搞在一起,身边那些哥们虽然嘴上都不会说什么,但在背后一定会议论自己,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背上一个不太光彩的名声,想来,还是不值的。 何况,对于这样一个一再出来行骗的女人,一旦与她有了那事,会不会遭到她的反诬,那都是一件难说的事。 既然她连那种为人所不齿,极为卑劣的事都能做出来,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她不敢干的。 木子柒越想越担心,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和她再纠缠到一起了,实在不行,就把她送到派出所,让警察帮着想想办法吧。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一再问他想到哪里,木子柒也拿不定主意,见此,司机有些不耐烦,问他:“这是不是你的女朋友,不行就带回你自己家也可以啊。” 木子柒忙说:“不是,我到现在还不知她叫什么名字哩。” 司机一听,问木子柒:“那么她是一个小姐了呗,那也简单,哪来哪去,把她送回原处不就行了。” “她不是,”木子柒想解释,但又觉得没啥必要,“我与她也是才认识。” “要不,就把她扔到道边。”此时,有一个人想过来搭车,司机着急了。 “别的,”木子柒不同意,“我和她虽然不大熟悉,但这么做有点太那个了。” “那我也不能总是在这耗着啊。”那个人问司机能不能走了,更加引发起司机的焦急情绪。 “耽误多少时间我给你钱,你怕啥?”木子柒被催促得不耐烦,回了司机一句。 司机听后,不再作声,对那个搭车的人说:“要不,你去搭别的车吧,这个女的喝醉了,看来还得磨叽一会儿。” 搭车人不情愿地嘟囔着走了。 这时,忽然那个女人又醒过来了,一睁开眼就吵吵着找厕所,看来她是啤酒喝多了,想找地方撒尿。 木子柒与司机对视了一下,两人都犯难了,这条街从这头望到那头,都是一些楼房,肯定不会有公共厕所,那么该到哪里去呢,要么就还回饭店去。 司机同意了,刚要发动车,女人却等不及了,大声嚷嚷着要撒尿。 木子柒让她忍耐一会儿,回饭店去尿。 “不行,我憋不住了!”女子挣扎起来,要下车,木子柒想拽她,可是被她甩开了,向外一拱,一头栽了出去,幸好木子柒拉了一下,女子才没摔着。 司机见状,急忙下来,搀起她,想让她站起。 女子摇摇晃晃地扶着车,但是一下子又蹲下了,一边叫着憋不住了,一边就开始解裤带。 木子柒和司机刚想阻止,那女子裤子已经褪下。 第109章 漫不经心 只听得如同水撒了一样的声音响起,女子开始尿了起来。 这时,来往的人很多,见此,女的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而有些男人则窃笑着,边走边回头望。 木子柒和司机都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试图挡住众人的视线,可是根本挡不住,有个小孩子高声叫了起来:“妈妈,你看,有个阿姨在那儿撒尿,妈妈,阿姨这样做太不文明了,是不?” 孩子的妈妈一见,也感到十分意外,又见到旁边还有两个男人,看样是女子一起的,就对他俩说:“怎么不去厕所,在这里多不好?” 木子柒陪着笑说:“她这是实在憋不住了,太不好意思了。” 本来以为她一会儿就能解决问题,可是这一蹲下,半天没有起来,那格外引人注意的声音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木子柒急得没法,却又无可奈何。 终于,声音消失了,那个女子想站起来,可是腿一软,差点坐在尿窝上,木子柒赶忙扶起她,女子向车内一倒,又呼呼大睡起来,且发出阵阵鼾声。 司机受不来那股呛人气味,连忙将车开走。 在车里,司机问木子柒怎么办,木子柒也没招,向外面瞅了一下,这时,车还在广场的转盘上行驶,他发现前面有条石凳是空着的,就指着那地方对司机说:“要不,就在前面停下吧。” 车到了那里,司机又帮着木子柒将女子搀下车,待木子柒付完钱后,司机对木子柒说:“哥们儿,当哥的劝你一句,别老是想当好人,也要隄防不要被她讹着。” 木子柒只是笑笑,没作声。 “还笑?”司机仿佛不大理解,“要叫我,就把她往派出所旁边一扔,走人,还管那些,这年月好人不得好报,记住吧,哥们儿。” 说着,开车扬长而去。 木子柒不大同意司机的观点,他想,尽管自己对这个女子还是不是十分了解,但是被讹的可能性不大,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她随意丢在大街上,那么做不是自己的性格。 想我木子柒虽然年龄不大,但却从未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把她安顿好,才能回家。 但是,想是这么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把女子放置在石凳上,女子就躺在那里,现在是5月份,天气不算冷,躺一会倒是没啥。 但是,不能总是让她一宿就躺在这儿啊,他茫然四顾,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现在还得坐在女子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挡着她,因为一旦起身,女子就会有可能滚落下地。 这时,女子要翻身,但被木子柒挡着,没能翻过来,女子的手伸了过来,使劲推他,嘴里还念叨着:“这是什么东西,谁把它放在这里?” 推了几下,木子柒没动地方,女子又呼呼大睡起来。 自然,他们俩一宿在这儿,也不会有人来干涉,但是自己明天还得干活,都已经与一户人家说好了,他家明天就要开始装修,有道墙壁要事先砸开,才能进行下一步,那家人倒是挺好,把定金都先付给他了,干这活儿哪有付定金的,这都是因为自己在这一带口碑还不错。 这就更不能爽约了。 木子柒十分焦虑,这时,他向前一望,发现一个胡同那儿有个旅馆,他心里顿时一亮,对了,自己这半天都寻思什么来着,今晚暂时把她送到哪里安置下来,不就行了吗。 如此一想,立马行动。 他蹲下身体,将女子拉到自己背上,一起身,将她背起。 经这一折腾,女子醒了,但是还有些糊涂,嘴里“呜噜呜噜”地说些什么,木子柒没管那些,径直向旅馆走去。 可是,没走多远,忽听得“哇”地一声,只觉得背上一凉,一股难闻的味道袭来。 坏了,女子呕吐了! 木子柒赶快将其放下,让她坐在地上,女子继续呕吐,木子柒不断地为她捶背,免得她被呛着。 路边的人见了,都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 木子柒是个干净人,但他却不能躲,还是扶着女子,待她吐完后,想找点什么东西擦,但是兜里今天连点手纸都没有。 最后无法,只得将外衣脱下来,为她简单地擦拭了一下。 女子又开始迷糊起来,木子柒便再次将她背起,向旅馆走去。 到了旅馆,服务员一见女子这样,非常厌恶,不想让他们进店,木子柒好说歹说,服务员才极不情愿地同意了。 木子柒将女子扶到卫士卫生间,为她洗净了脸,又用毛巾简单地为她抹了抹衣服上的污物,再把他搀入房间,安顿好后,再看表,已经是午夜一点多钟了。 木子柒来到接待台,服务员要他出示证件,木子柒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服务员又要女子的证件,木子柒说是忘带了。 服务员怀疑地瞅了他一眼,对他说:“那你俩就不能住在一个房间了。” 木子柒不禁笑了:“本来就没想住在一个房间啊。” 服务员不解的看了一下木子柒,这时,恰巧外面来了几个客人,服务员就没有来得及再问。 木子柒把押金放到服务台上,再回去看了一下女子,赶紧乘乱离开了旅馆,因为他料到,如果服务员见到自己把女子一个人撂在这里自己离开了,必然又得盘问一番。 他回到住处后,匆匆洗了把脸,就躺下,还好,一觉醒来后,已是早晨7点多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洗漱一番,就又赶到旅馆,待进到房间后,发现女子依然沉睡不醒。 木子柒没有惊动她,只是在她的床边放置了二十元钱,预备她醒了后,买点东西吃。 他一直忙乎到中午,才干完了活儿。 待再次回到旅馆时,发现房间已经没人了。 木子柒问服务员,服务员只说,女子在睡到近十一点时,才醒过来,问了一下昨晚是谁把她送到这里来的,服务员告诉了她。 听得她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了几句,后来服务员去忙着收拾别的房间,再回来,就发现屋里没人了。 木子柒只觉得象丢了什么似的,心里空落落的,他不甘心地问服务员:“她就没留下一句话吗?” 服务员正在记账,听到他的问话,抬起头来疑惑地看了他一下,摇摇头,又去记账去了。 木子柒觉得有一种类似长途跋涉后的疲劳感,他真想找个地方歇息一会儿。 旅馆里有一长凳,但是他没有去坐,而是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旅馆,想在外面找个地方待一会儿,然而,一想到今天的活计,不敢怠慢,就急急离去了。 干活的时候,他的心里始终掂记着这事,以至于都没心思了,还把人家的墙多砸去了一块,好在他们家不大计较,只说待装修时,让瓦匠给修补一下就可以了。 木子柒可是觉得内疚得很,虽然人家没有扣他的钱,他还是丢下一百元,作为赔偿。 此后,这一天,他也没出去揽活,只是在居住屋里躺着,把电话放在枕边,他心里总有个想法,说不定那个女子什么时候就会给自己来电话。 可是一直盼到天黑快睡觉时,电话也没响起。这时,他的肚子却忽然响了起来。 他起身想去外面饭店吃点饭,再回来睡觉。 刚一迈步,电话铃声响了,木子柒只觉得心里一亮,拿起一看,却备感失望,原来是一个朋友打来的,说他们正在外面喝酒,想让他去。 木子柒感到沮丧已极,没好气地说:“不去,都要睡觉了,还喝什么酒。” 说完,便关掉电话,走出门外,在漫不经心地喝了一碗面条后,才拖着疲惫地身体回到住处,一头倒在床上,翻腾了一会儿,就模模糊糊地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他又想起这事,在时,他猛然忆起一个问题,当时,那女子根本没有正心记自己的电话号码,也就是说,她现在有可能早已把自己的号码给忘到九霄云外了,现在的她即使想找自己,也不大可能找得到了。 想到这,木子柒象办错了一件大事似的,感到十分懊丧,真是狗脑子,为什么不给她留一张自己的名片呢。 此后的数日里,木子柒就是在这种精神状态中度过的,别的朋友见他这样,都问是怎么回事,是否哪里不舒服,木子柒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又过了一段时间,在木子柒已经不大去想这事的时候,突然的一天,电话响了,他看了一下,是个陌生的电话,本不想去接,因为眼下骚扰电话太多了,不是广告,就是推销,想关掉,但又心存一线期冀,于是就接了电话,听筒里响来一个女声,木子柒一听,顿觉憋门的心里象敞开了一扇门,眼前大亮。 他急忙用双手捧住电话,似乎生怕掉落于地下似的。 是那个女子,她在电话里邀请他出来“坐坐”。 木子柒连忙答应了,说这就去。 电话那边爽朗地笑了:“你想去哪儿?” 木子柒刚要张口,突然手机被一个人劈手夺走...... 第111章 浪子回头 他抬头一看,是自己的一个朋友,在与自己开玩笑,急忙夺回,又说了起来,并向那个朋友摆摆手,意思是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那个朋友笑了,转身走开。 女子听他没回答又问了一句。 “……”木子柒被问住了,对啊,人家还没说在什么地方哩。 “待会儿吧,”看来,女子现在心情很好,声音非常嘹亮,她对木子柒说,只是想问问他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她先把自己的事情安排一下,待会儿再打电话给他,定一下地方。 木子柒还能说什么呢,一连重复了数遍:“好,好,好!” 待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木子柒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话,急忙问:“地方定好了吗?” 只听得对方停顿了一下,接着就笑了起来,一听,声音怎么变了,是个男人的声音。 仔细一听,原来是他的一个朋友,对他说,想找他出来打扑克,就在外面,还定什么地方? 木子柒觉得非常沮丧,连忙推辞:“不去,不去,没时间!” 就把电话关上了。 木子柒就这样将电话捧着,一直过了一个多钟头,电话始终没有一点反应。 木子柒感到极其失望,莫非她只是闲着没事“噶答”牙,逗我玩吧,自己还象个傻子似的在这彪等。 想到这儿,他看了一下表,已经7点多了,该出去吃点饭了。 他一站起,电话突然响了,一看,还是那个号码,女子告诉他:“今天有事,明天再说吧,对不起,让你白等了这么长时间。” 话说得还挺客气,木子柒虽然没等来人,但是,心里却感到舒畅了许多。 他走出门外,看见自己那帮朋友正在玩得热火朝天,见到他出来了,就招呼他,木子柒痛快的答应了,告诉他们先吃口饭,马上就来。 第二天晚上,女子约他到建国饭店,木子柒对这里不陌生,他将女子带到一个小包间,点了几道菜,几瓶啤酒,让她坐下。 这时,女子却不急于坐,她告诉木子柒要去一下卫生间,待回来后,见到木子柒把酒已经倒好了,就按住木子柒的手,说是先不急喝酒,今天来是想求他办点事。 木子柒问她什么事。 “上次你不是说过了吗,能给我找活儿干,倒底能不能行?” 木子柒发现,女子现在精神头儿好多了,她这个人虽然长得不是那么漂亮,但是皮肤白净,面容姣好,体形苗条,打眼一看,十分端庄秀丽。 木子柒在心里嘀咕:一个如此有气质的女子,单从外表看来,如果说她是个教师或者机关工作人员谁都不会有所怀疑。 木子柒在禁在心里为之感到惋惜。 “那有什么不行的?”木子柒痛快地答应了,“你就说吧。” 女子刚要说话,突然又打住了,笑了一下,问木子柒:“我这个人真是的,你对我帮助那么多,可是直到现在我还不知你姓甚名谁哩。” 木子柒笑了,简单地向她介绍了一下自己,又问她叫什么名字。 女子说她姓肖,名叫莉莉,别人都叫她小莉。 “木哥,我之所以今天能找你,是有原因的,其实如果单纯求职,街上中介有是,找哪个不行? “只因为在你的影响下,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在父母以及亲朋好友苦口婆心,一再劝导下,真可谓幡然悔悟,只觉得自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终于懂得了一些道理,明白为人处世倒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所以从今往后,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噢,对了,就叫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今天来这,主要向你表示我的谢意,至于工作能找到更好,找不到也无所谓。我说话算话,这顿饭我请了,你别的——” 她见木子柒露出不安的神色,连忙说:“咱们不用争了,刚才出去的时候我已经把账结了。 “你别怀疑,我这钱是干净的,今天出来的时候告诉了父母,钱是他们给的,这回你该放心了吧?” 木子柒笑了,但没有说什么。 小莉端起酒杯,这回,她不再如上次那样放肆了,与木子柒碰了一下杯后,只是轻轻地咂了一小口。 木子柒发现,她今天还擦了口红,望着她,木子柒心底升起一种温馨的感觉,小莉发现木子柒在看自己,不由得低下了头。 余下来,边喝边谈,不知不觉,已经快九点了,木子柒越喝越来劲儿,又要了几瓶啤酒,小莉不让了,她叫服务员把酒拿回去。 木子柒说什么也不肯,高低非要服务员把酒打开不可,他红着脸高声地叫道:“小莉,这钱不用你付,一切都算在我身上,行不?” 小莉执意不让服务员打开酒,她对木子柒说:“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今天晚上不能回家太晚,我儿子每天晚上都得我陪伴才能入睡,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他肯定困得不行了,所以,我不能在这耽搁太长时间。” 木子柒一听,无话可说了。 肖莉莉走了,木子柒一个人在酒店坐了好长一段时间,心里始终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对此,他感到很是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喜欢上肖莉莉了吗,真是这样,倒也不感到意外,因为,就她那外貌,那气质,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不为之动心。 但是一想她的家庭,她的孩子,不由得又摇了摇头,不行,她已经有了家室了,自己虽然到现在没有对象,但是,并不是一个“困难户”,主要是因为没过多的往那方面考虑罢了,如果抓紧点,找个像模像样的还不是太难的事。 想是这么想,但是心里那种惆怅感觉总是无法消除。 此后的几天里,他感到生活少了许多滋味,饭吃起来不香,酒喝起来没劲,更不愿意与朋友聚堆玩牌,因为一听到那些吵吵闹闹的声音,他就心里发烦。 最后无法,只得回出租屋内躺着,只有在那里,他还能觉得清静一些。 他用短信给肖莉莉发了几个电话号码,告诉她,找这几个人就行,他们一定能帮得上忙。 再以后,肖莉莉仿佛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没了音信。 有几次,木子柒想给她挂个电话,一拿起手机,又犹豫了,因为他不象有些人那样,喜欢主动给女人挂电话,在此前搞的几个对象时,一般情况下,都是女方先联系他,故而那些女子都说他太牛,在现今时代,哪有女人主动联系男人的。 木子柒听了,还是我行我素。 对肖莉莉,他也不想给对方留下一种轻浮的感觉,他想,如果人家需要你帮忙了,一定会找你,不找,那就是没有那方面的需要,自己腆着脸去给人家打电话,显得很下贱。 虽然自己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民工,地位卑微,但是应当懂得自重自爱,作人要有自己的底线。 如此,又过去了两个多月,木子柒有些沉不住气了,其中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别的,是他觉得肖莉莉的处事方法有点问题,不管怎么,我对她是尽了心的,事情办得怎么样,工作有没有着落,起码应当给我来个信,告诉我办到什么程度了吧。 哪有象这样,这么长时间“不打鸣,不下蛋”的? 尽管不大乐意,他还是没有给肖莉莉挂电话的意思。 又过去了一个多月,终于的一天,他的电话响了,是肖莉莉,电话那边,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脆生,情绪似乎很好。她告诉木子柒,他的朋友很够意思,在他们帮助下,在一家饭店当了服务员,工资还可以,她已经上了两个多月的班了。 并且更重要的是,她与自己的对象和好了,女子说这话时,流露出一种十分感激的语气,但是木子柒听到这消息心里却象堵上了什么东西似的,很是憋闷,女子又说了些什么,他也没听清。 此后,他也没给她再挂过电话,过了半年之久,木子柒又接到肖莉莉的一个电话,说是他们买了房子,搬新家了。 木子柒听了,也高兴不起来,只是向她表示祝贺。 再以后,就没有任何联系了。 后来,木子柒已经不大去想这些事了,突然的一天,电视里的一条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其中讲到一个女浪子回头的事情,在这些镜头中,虽然没有正面拍摄女子的脸面,但是从那熟悉的声音中,木子柒一下就能听得出:是肖莉莉! 能感觉得到,她激动情绪溢于言表,借此机会,在电视里她向所有帮助过的好心人表示最真诚的感谢,但是却没有提及姓名。 事后,肖莉莉给他来了一个电话,问到他看没看到那段新闻,木子柒回答说看到了。 肖莉莉声音里显得很是不满,她告诉木子柒,其实在记者采访时,她提到了木哥,但是播出时,不知为何,却没了那段。 她说想找记者说道说道,但是觉得已经没用了,那段新闻不可能再次播出。 电话里,她再次向木子柒表示感谢,并说,等有时间同自己对象一起去拜访他。 木子柒连说不用 这以后,肖莉莉就再也没有音信。 一天,突然有人为这事来找他。 第112章 勇往直前 原来,他这段“事迹”不知怎么被社区知道了,一天,有两个社区的工作人员还专程来访木子柒,有意想把他这事作为一个典型事迹报道一下,以教育他人。 木子柒一听,说什么也不让。 但是尽管如此,社区还是把这事宣传出去了,一时间,在木子柒帮扶之下,一个浪子回头,改邪归正、洗心革面、脱胎换骨的故事,在此周围传为佳话。 但是木子柒本人却非常不愿意别人在自己面前谈这事,每当朋友提及此事时,他都用别的话叉过去。 他就是这么一个执着的人,认准了一个理儿,就得一股道跑到黑,十头牛也难以将他拖回。 现在这事也是一样,既然受老太太之托自己也答应了帮忙,他就义无反顾地往前冲,那怕是刀山火海,也要豁出去闯一把。 前面的山林间传来一声长长的哀鸣,象是狼在嚎叫,木子柒听了身上不禁一阵阵发冷,没了獴在身边陪伴,他感到十分孤独,因为毕竟到山顶还要走很长一段路,此间究竟还能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都难以想象。 正在他惶恐之时,忽听得前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之声,象是有什么动物在向自己逼近,木子柒手里的铜灯开始颤抖起来。 正在担忧之际,猛见前面茂密的树枝摇曳了几下,随之,出现了一个黑影,木子柒举着铜灯照去,只见这是一名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的老人,在徐徐清风中飘然而来,只见他鹤顶龟背,凤目疏眉,脸面瘦削,神态飘逸。 见到木子柒,连忙双手作揖,却不开口说话。 木子柒此前一直以为出现在面前的一定不知是什么野兽之类的动物,但一见到却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略觉安心。 他也学着老人的样子,回了个礼,回答说:“我来自山下,想到山上去寻找——” 他想说出实情,但是又一想,面对这么一个陌生的人,如果将实底合盘托出,未有些愚蠢,于是,他便改口说:“事情是这样,我有一个友人,昨天告知家人来此山中采药,谁想直到天黑也未见回归,想到此山林险恶,野兽众多,恐遇不测,他家中父母十分焦急,但他们均已年迈,行动不便,故而托我替他们寻找,我与此友人为发小,情同手足,虽然天色已晚,我亦在所不辞,冒险奔上山来,可是终因山高林密,道路崎岖,走了大半夜,不但没有寻找得到,反而还迷了路途,老伯自山上下来,想必对此山一定熟悉,还望老伯指点迷津为盼。” 老人听了,手捋胡须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木子柒本以为老人一定会再追问些什么,然而,在听了他的叙述后,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去,复又向山上走去。 木子柒想跟上,又觉得不大放心,便迟疑了一会儿。 这时,前面的老人停下了,回头看了木子柒一眼,那意思显然是要他跟上自己。 木子柒转念一想,如果自己不走,就是明显地表示出对老人的不信任,再者,方才你求人家给带路的,现在人家已有这个意思,你干嘛还不走呢? 无法,木子柒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走去,但是,他却有意地与老人拉开一定的距离,这样,既使发生意外,也好方便逃遁。 老人似乎也看出他的意图,瞅了他一眼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嘴瘪了一下,又继续向上走去。 木子柒一边走,一边四处撒摸着,想找寻那只失踪的獴,如果它现在出现就好了,虽然是一只不会说话的小动物,但是于目前的情况下,比起前面这个老人来,还是更值得信赖的。 他想问老人是干什么的,为何深更半夜地来山中游荡,但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心想,问也是白问,如果是好人,不用问,他终究会向自己讲明,如果是坏人,你问他也不会说实话,整不好还会引火烧身,使危险提前到来。 老人似乎脑后长眼,至此以后,再也不回头看木子柒,但是,每当木子柒与他的距离拉大时,老人的脚步便放慢下来,好象在等待木子柒。 看样子,这老人真不是个“一般战士”,于是,便亦步亦趋,不敢落下。 一边走,木子柒一边在寻思,这个老人倒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也就是说,他是真心帮我还是对我存有恶意,进而伺机加害于我,如果是后者,那我不但要多加小心,并且还要想法甩开他才是。 但是,走了一阵后,他发现,这老人看起来并无其他企图,他只是健步如飞地在前面走着,根本不理会跟在后面的木子柒,如果有其他念头的话,肯定不会这样“义无反顾”。 因为坏人通常不会有那样的耐性,用**的话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作文章,不能那样温良恭价让——” 他们均是既得利益者,想拿到的东西,便会不择手段,迫不及待地攫取过去,到手的就要抓住不放,绝不会搞“曲线救国”,更没功夫与你玩“太极”。 都是瞅准机会,来个迅雷不及掩耳,没等被害方反应过来,一举夺走,逃之夭夭;或者来个干脆的,一刀结果了对方,取其所需,即行走人。 如果面前这个老人想害我,哪里还会等待这么久不下手,反而还象个人儿似的认真地为我带路? 想着想着,木子柒感觉到自己有些误解了老人。 看起来,他不象是个方士,但从他的精神头儿,以及健壮的体魄看来,也非复普通百姓。 木子柒虽身为一个年轻人,走着走着,却觉得力不从心,有些跟不上老人了。 他想请老人放慢脚步,一方面可以省点体力,再者还可以借机与之攀谈一下,探听一下这个神秘老人之虚实。 老人好象与木子柒之间有心理感应,没等木子柒开口,老人脚步立即放慢下来,木子柒一见,急忙赶上前去,接近了老人。 木子柒问老人:“请问你老今年高寿?” 老人依然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个八字。 “八十?” 木子柒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哪里象是一个耄耋老人,如果不看他的脸面,只从走路姿势看来,给个小伙子都不换。 如此想来,他肯定一个有学识的老者,深谙修练之法,精通养生之道。 这愈发激起了木子柒的好奇心,他便与老人聊了起来。 他问老人家住何方,膝下有几个儿孙子女,老伴可否健在。 但是奇怪得很,除了头会儿问及年龄时,老人给出“明确”答复之后,再往后,老人似乎变成了一个聋哑人了。 木子柒无论如何发问,老人总是没有丝毫反应,就象根本没听到似的。 不但如此,似乎在发泄自己的不满,老人的脚步又突然加快,使得木子柒又开始疲于奔命了,这就使得他迫不得已地闭上了嘴。 难道是老人在怪罪自己过于饶舌不成? 木子柒是个自觉的人,想到老人一定有现代人那些忌讳,不愿意别人探听他们的**,才表示出自己的强烈不满之情绪。 那好,不愿意告诉我,咱也不再问,但是,你别走得那么快好不好? 他向老人再次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老人还是没有言语,只是减缓了行走的速度。 但是,木子柒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喘成一团,无法继续前行了,他扶住一棵大树,稍事休息。 老人立即觉察到了,立在前面的一棵树下,还是没有回头,只是面朝前方,等待着木子柒。 木子柒喘息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老人什么也没说,立即抬腿就走。 木子柒心想,你这个老人还挺记仇,我根本也没提到什么了不得的事啊,一般情况下,都是年龄是最不希望别人问及的,其他还没听说有忌讳的。 木子柒越想越是不解,但又不敢再与老人攀谈,只得继续保持缄默。 此期间,只听得木子柒的粗重喘息,再加上两人脚步声。 一个听起来磕磕绊绊,极无规律,令一个则稳健有力,步伐坚定,给人一种勇往直前的感觉。 这回,老人注意控制自己的行走速度,木子柒不再感到那样吃力了。 走着走着,忽然听得前面出现了异常响动,木子柒不禁停下脚步,仔细地听了一下。 这时,他发现,周围的草丛在微微地摇曳着。 还没等再寻思什么,忽然,就象平地卷起一阵狂风,只听得“咔喳”一声,风力之大,好象是将一棵树刮断,接下来便是一片“稀里哗啦”的声响,木子柒仰头一看,不好,一个需要几个人合抱才能搂过来的大树,直向他倒来! 木子柒迅速瞅了一下自己周围,急忙向一个空地躲去。 他的脚步还没站稳,大树便贴着他的后背砸了下来,“忽通”一声,木子柒觉得地面都跟着震动起来。 他忙扶着前面的一棵树,才没有被震倒。 风过处,只见黑樾樾的森林深处突然现出光亮,这是一种绿色的光,是鬼火吗? 第112a章 矫健灵活 一想,又不对,鬼火都是及其微弱的。 这亮光看起来,既阴森又强烈,而且又是十分耀眼眩目,木子柒被光照晃得睁不开眼睛。 木子柒现在唯一能做到的还是牢牢地握住铜灯,不敢放松丝毫。 这时,他再去看那个老人,却发现竟没了踪影。 木子柒茫然四顾,想找他,但是,面前除了那道强烈的光亮之外,就是密密匝匝的树木和草丛,老人已不知去向。 蚯蚓在黑暗的草丛中悠然长鸣,好象是在回忆一些久远的往事。 密林深处时不时地传来一两声虎狼的嚎叫,听得人身上发冷。 不行,此地不可久留,得想法尽快地找到老妇人,也好回去向她的母亲交差。 但是说说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先说老人,到哪里去了呢。 今晚若是没有他在前面带路,自己还能往哪走? 不一个不祥的念头蹦入木子柒的脑中,难道老人被这棵倒下的大树砸中了不成? 但是,一想,不对啊,老人走起路来是那么娇健灵活,连我这个年轻也人难以企及,“笨笨卡卡”的我躲过去了,他岂能被砸死? 容不得木子柒再想什么,忽听得犹如一声晴天霹雳,就在狂风刚刚停息之际,接下来,耳边又响起一声骇人嚎叫! 象是虎,又象是狮子,再一听,好象都不是,那么是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龙叫? 不过,那声音只是传说,其实谁也没听过,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龙叫的声音定是比虎或者狮子恐怖上不知多少倍。 木子柒下意识地缩住脖子,迅速蹲下身来,他觉得这样目标小,被伤害的几率能少很多。 可是没承想,就在他蹲下之时,忽然觉得自己的屁股一阵剧痛,他情不自禁地惨叫了一声:“妈呀!” 再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正好坐在一个树枝的断茬上,他的心一凉,坏了,难道被它刺穿了自己的肛门不成,这样一来,自己本来走路就很是不利爽,再被树枝戳伤,那更是难以行走了。 他不禁到到万分沮丧,这可怎么办,深更半夜,黑灯瞎火,自己又受了伤,在这茫茫的大山之中,到哪去找包扎的地方? 木子柒感到无比的绝望:他用手一摸屁股,再次感到疼痛无比。 这都是被那一声嚎叫惊吓所致,才不顾一切,猛地往下一蹲,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他缩回手,借着铜灯的光仔细看去,本以为手上一定会鲜血淋漓,但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的手干干净净,丝毫没有遭到任何污染。 木子柒的心一亮,这么说自己还没有受伤,再一摸,虽然还是疼痛,但已经轻了许多。 木子柒终于放下心来,那就好! 找了一棵大树,躲藏在其后。 还没等他站稳,黑暗的密林突然亮了起来,这时,就看到一个明亮的圆盘似的东西悬挂在头顶的树梢上,其光亮耀眼异常,竟然象太阳似的,照亮了周围所有的一切。 这不就是刚才出现的那个圆盘吗,木子柒心一紧,怪兽又出现了! 与此前一样,木子柒忽然又感到身上火烧火燎的。 不大一会儿,就闻到一股糊焦的味道,他惊恐地看去,原来是树木和草,在圆盘的烘烤之下,开始冒烟了,不好,如此继续烤下去,一定会引发森林大火,到那时,自己可就难以逃脱了,说不定就会葬身于火海之中。 渐渐地,木子柒觉得自己的衣服也开始冒烟,看来,不用等到森林着火,身上的衣服也会把自己烧出个好歹来。 但是,他发觉那盏铜灯却依然如故,还是那样安祥地摇曳着,他不禁攒紧了铜灯,心里存有一丝幻想:或许它可以继续护佑我,保我度过这一难关。 但是,脑海里刚冒出这一想法,残酷的现实马上就结结实实地给他戴了一个“眼罩”! 好象受到圆盘的感应,忽见铜灯“噌”地一声响,那本来比黄豆大不多少的火苗突地腾起,就象一道细细的光柱似的,突地窜上夜空,不但如此,那圆盘好象还具有强大的磁场,本来光亮溜直的细光柱竟然被吸引得弯曲过去,偏向圆盘,而圆盘也射出一道光,两光交汇之处,瞬间变得愈发明亮,木子柒的眼睛被光亮照得无法睁开。 他不禁联想到平日里一些淘气的小孩们玩的激光枪,据说那种光特别厉害,一些孩子被那激光照到眼睛后,不都是受到严重伤害,甚至接近失明吗。 面前这二光合一,会不会产生相同的效应,假如那样,自己刚才看了这一下可就危险了。 他不敢再仰头看,稍微闭了一下眼睛后,再向别处看去,心里不由得一凉,坏了,怎么什么也看不见了呢? 他只觉得面前是一片红,类似炼钢炉中的铁水一样,到处全是一些火红的液体在翻滚、奔腾、流淌…… 木子柒惊恐地用手捂住眼睛,心中悲观万分:这可怎么办,此后,不但救不了山顶的老妇人,连自己也就此交待了,就这样,还能走出山林吗? 他心中开始怨恨老太太,都是她,为了救自己的女儿,不惜让我这个傻乎乎的外人舍命为之铤而走险,来闯这是凶险莫测的地方。 这时,他忽然听得手中的铜灯发出一尖锐刺耳的“吱,吱”声,一看,只见那本来明亮的光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化作一根丝线一样的形状,并且急剧回缩,但是空中好象有东西在狠命地扯着它,不准其逃脱似的,木子柒觉得铜灯突然一挣,要从自己的手中飞去,木子柒一惊。连忙双手紧紧握住,但是上面的力量非常之大,将木子柒一同拽了起来。 木子柒慌了,情急之中,他迅速撒摸了一下,立即向最靠近自己的一根较粗的树枝伸过手去,并牢牢地拽住了它,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搂着铜灯,不管火焰如何烧炙,只是死命地抱着! 上面的力量当然不甘心,还是拼命地扯拽着,木子柒就是不放松,如此一来二去,就在木子柒渐渐感到体力不支的情况下,一个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突然听得半空中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类似象魔术师们表演神鞭节目似的,“啪!”的一声,随之,木子柒突然觉得身体猛地下坠,接着便“扑通”一声,摔于地下。 他想,一定是上面拉锯战中,二者之中不知哪个被扯断,从而使自己坠落下来。 这时,他不敢再上看了,再一观察周围,发觉一切重新归于黑暗,难道是头顶上的圆盘遭到重创,进而熄灭了? 此时,他突然感到意外的惊喜,咦,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又能看见东西了! 这时,他不再敢抬头向上看,以免眼睛再次受到重创,他向四周观察了一下,这时,面前的景象把他惊呆了,只见不远处的一棵横卧在草丛之中的大树下,压着一个人,从那衣服的样式和颜色看来,不是别人,正是方才给自己带路的老者! 坏了,无怪乎,头会儿怎么找也找不到,原来他是被轧死了。 再一看,周围还有好几棵倒下的树。 木子柒在感到悲哀的同时,心也凉透了。 这可怎么办,没了老人在前面引路,还能走到山顶吗? 何况,魔兽就在前面,危险依然存在。 他又一次看了一下老人,有了一个新的发现,那就是,老人似乎已经被轧扁了,他的衣服现是平铺在地下,好象是里面的**已经不存在了,这是怎么回事呢,从他被轧的姿势看来,似乎只是拦腰将他砸倒,也就是说,根本没有象压路机那样平轧过去的,如何变得那么扁呢,再说了,一个人如果真是被轧成那样,一定会鲜血迸流,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可是现在看去,那衣服却是干干净净,熨熨贴贴,就象是随便放置在那儿一样。 正在疑惑间,忽然,他看见衣服又动了一下。 咦,这是怎么回事呢,再仔细一看,动的地方是袖子那儿,好象里面钻进了什么东西。 这能是什么动物呢,蛇? 不象,因为没有那么长;老鼠?也不是,因为它的体型较大。 再说了,它为什么要跑到那里呢,莫不是食肉动物,钻进去吃老人的肉,啃他的骨头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这只动物实在可怕极了,它竟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将一个比它大出多少倍的人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衣服裤子了,想我木子柒年龄虽然不大,但也在外周游多年了,迄今为止还没听说过世界上有如此残忍凶狠的动物,体型不大,但是吃人特快。 这引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因为在此期间,那怪兽不知为何也没了动静,难道也是同样被他们面前这一惨状所震撼所致? 惶惑之余,木子柒得以有暇仔细观看一下。 这一看,不要紧,他有了个惊奇的发现,只见袖子动了一下,接着,袖口突然地张开了! 第113章 地动山摇 一个小脑袋从那里探了出来,是那只消失了多时的獴! 木子柒不由得感到喜出望外,他真想跑过去将其抱在怀里。 看来,那只小动物也发现了自己,它直立起来,小脑袋如同拨浪鼔似的迅速地向四外转动了几下,发现没什么险情之后,立即趴下,“倏”地向着木子柒跑来。 此时,木子柒恍然大悟,原来,那个老人是它变化而成的,极有可能是因为是考虑到自己目标太小,黑夜里的山林中,木子柒辨认起来起来费劲,就变成了一个老人,无怪乎他不肯多说话。 因无甚语言表达能力,故而总是缄默不语, 再者,毕竟法术有限,有的变化则不可逆,在树向自己倾倒下来时,獴自己逃脱了,衣服和裤子却无法变回去,便遗留在那儿。 木子柒想到这里,心里亮堂多了。 而这时,仿佛那魔兽也看出了端倪,木子柒听得前面的林中又是大动,一阵“忽隆忽隆”的声音响过,高大威猛的它又出现了。 木子柒此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腿“哆哆嗦嗦”,想走,就是走不了。 而那只獴,不知为何,开始疯狂地在前面的草丛中蹦跳起来。 它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刚才被重重地砸了一下,脑袋被砸坏了,再加又受到如此惊吓,象人一样,“彪”了不成? 要不然,它怎么会变得如此癫狂,这岂不是明摆着要去送死吗。 虽然那圆盘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但是月光还在,再加上魔兽那两只绿光闪闪的眼睛,林中的景物还是清晰可辨的。 魔兽已经高高地举起了一只爪,就要向獴狠狠砸去。 看来,这只猛真是“彪”了,见到巨爪向自己砸来,不但不躲,反而还迎上去,木子柒的心都提起来了,这一掌要是下去獴这回真得被拍成一张饼了。 木子柒的眼睛闭上了,他不敢看着这一残酷的惨状发生。 “啪!”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木子柒站立不稳,急忙扶着身旁的一棵大树才勉强没有倒下。 这时,因为考虑到手里的铜灯还是亮着,目标过于显眼,他急忙将其吹灭,装入怀里。 响声过后,他战战兢兢地向那个地方看去,奇怪,预期的情景并没有发生,怪兽的巨掌抬起后,下面干干净净,竟然什么也没有了。 木子柒趴在树后,偷偷看去,这时,森林里特别安静,因为威震一方魔兽镇此,其它的所有生物均销声匿迹,且不敢随意喧哗。 怪兽自己似乎也感到十分疑惑,那只小动物钻到哪里去了呢? 他抬起掌来,仔细地察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继而又将巨掌翻转过来,上面只有如同高草似的密密麻麻的长毛,还是什么也没有。 这就怪了,魔兽虽然庞大无比,但是其动作极其敏捷,出手速度也是很快,凡是一掌出去,是指哪打哪,百发百中,从来就没有失手的时候,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万分不解的它,象人那样,仔细地研究开了。 可能是忘记了木子柒的存在,魔兽不再理会他,而是如同公园里猴子抓虱子一般,开始专心致志地搜寻起小动物来了。 这并不是因为它无事可干,而是觉得这只小动物非同一般战士,绝不可漠然置之,不然,将会给自己带了不可预期的麻烦,如果不将其及时剿灭,必将后患无穷,甚至会危及自己的生命。 看来,无论任何动物都两重性,就象这魔兽,尽管凶残无比,但也有其细致入微的一面。 它将手掌按在地上,用另一只手在上面仔细地拔拉着,其细心程度给个女人都不换,它是想察看那只小动物会不会藏在自己这些毛的下面。 这当然是十分可笑的,在寻找无果后,又把掌翻过来,再察看一番。 接下来,双手并用,开始拔拉下面的枯枝败叶,在将那些东西翻了个底儿朝天后,还是一无所获。 怪兽失去了耐性,暴跳如雷。 木子柒也觉得奇怪,那小东西究竟到那里去了呢。 这时,忽然听得半空中传来一声惨叫,声音巨大,震耳欲聋。 木子柒连忙捂住自己的耳朵。 这时,一个令人震撼的场面出现了。 只见魔兽突然手捂着自己的脸部,猛烈挣扎着向后倾倒下去,所倒之处,参天大树纷纷被轧翻,发出“轰轰隆隆”的声音,山摇地动,场面十分可怕。 这是怎么回事呢? 不多时,只见魔兽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这时,木子柒才看见,魔兽手里已是鲜血淋漓了,它用一只巨爪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半边脸,另一只爪则勉强扶着身旁的大树,借以支撑自己不至倒下。 它是受到什么东西的袭击呢,伤得如此厉害? 没等多长时间,问题已经有了答案,只见怪兽的头顶忽然有个黑影闪过,“嗖”的一声,跳到近处的一棵树上,月光下,木子柒终于看清,是那只獴,就是它,给与魔兽一近乎致命的重创! 木子柒想到,刚才它是有意识地在魔兽面前“彪”上一把,致使怪兽放松戒备警惕,接下来,就在怪兽的巨掌砸下之前,其它凭借着自己奇快的速度,瞬间跳出魔掌,然后借此机会,如同跳蚤般,三蹦两跳,窜上树梢,以待时机。 就在魔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朝着它的最薄弱的部位——眼睛,实施了重击——是咬,是抓,不得而知,反正最终的结果是魔兽吃了大亏。 怪兽嚎叫着,蹦跳着,整个山林在震颤,在发抖。 木子柒身旁的大树在剧烈的摇晃,木子柒生怕它会倒下来砸着自己,就想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躲避一下,但是,整个地面就象是遭遇地震,人就象喝醉了一样,无法站立,无法行走。 木子柒惊恐四顾,找不到一个避难的场所。 正在此刻,更为可怕的事情出现了:怪兽似乎觉察到他的存在,竟然向他这个方向移来。 不知是由于受伤了还是怎的,魔兽走起路来,步伐异常沉重,它每踏下一步,地面都跟着颤抖一下。 木子柒见到,魔兽还是用爪捂着脸,但是,它的方向感还的非常准确的,木子柒向哪躲,它就跟踪到哪里。 这可怎么办? 木子柒只觉得头上湿漉漉的,他还以为是受了伤,情急之下用手一摸,原来是汗,都是被吓的,现在的他浑身都湿透了。 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急中生智,木子柒就在此短短的时间内,摸到一个规律,即在怪兽迈步这一短暂的空隙内,地面颤动能停歇一瞬,他便借机迅速一蹦,跳出一两米远,接下来再跳,如此,怪兽便无法很快接近自己。 怪兽也不傻,见到木子柒在与自己玩把戏,恼羞成怒。此刻的它也顾不得疼痛了,腰一弯,双手合力,猛地拨起一棵大树,木子柒惊骇了,因为那魔兽将大树端在腰间,略微一转身,紧接着,就向自己这个方向扫来! 木子柒一见,急忙抱住头,趴在地下,他还特意将屁股朝留在后面,以免头部受到击打。 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响过,木子柒身边的几棵树纷纷倒下,枝叶落了他一身,木子柒刚刚庆幸自己躲过一劫,不料突然觉得身体被猛烈地撞击了一下,原来,方才只是碍事的树被扫倒,魔兽手里的大树还没有真正触及到他,就在木子柒刚欲起身之时,正式的“扫荡”恰好袭来。 “呼!”地一下,木子柒只觉得自己一下子被枝叶包裹其中,随着怪兽的发力,就感到自己又瞬间飞了出去,耳边听得风声“呼呼”直响,天与地、月亮与树均在极无规则地旋转、翻腾、起伏、跳跃。 坏了,自己这是被魔兽扫到空中来了,这要是一落下,或者撞到哪里,那还有个好啊! 木子柒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只能设法抓住什么,以便使自己稳定下来,这时,他发觉什么东西在不住地碰撞自己,用手一触,好象是一根粗大的树枝,他急忙抱住了它,这一下子还真起了作用,木子柒只觉得这根树枝在丛林里不断地碰到、刮到什么东西,经过多次的撞击之后,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木子柒也感到自己落到了实地。 摸了一下铜灯,发现还在自己的怀里,这便是对他最大的慰籍。 但是,事情并没有完,虽然自己被甩出很远,但是魔兽依然没有放松追击,找他不是主要目的,它要的是铜灯,今天得不到铜灯,怪兽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一点,木子柒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真后悔自己的选择,你逞什么能,现在可好,被这个魔兽无休止地追击,你能有个好吗? 之所以险情一个个的接踵而来,不都是因为这再铜灯吗,换句话说,其实铜灯正是灾难的主因,也也以说,它才是祸根,如果它不在自己身上,谁还会去琢磨你? 没了它,便没了怪兽的追击,不就安全得多了吗! 这么一想,木子柒开始觉得怀里的铜灯真是成了自己的累赘,至此,他情不自禁将手向兜里伸去...... 第114章 不寒而栗 一摸到铜灯,耳边顿时响了老太太的话:“客官,你须紧紧抓住它,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千万不要松手,切记,切记,一旦丢失,不但你的性命堪忧,吾家母女二人也终将不保!” 想到这儿,这时的他忽然一哆嗦,不行,现在我孤身一人在这凶恶的山林之中,危险无处不在,如果没有这个铜灯贴身保护,后果不堪设想,再者,老太太母女均在翘首以盼自己去解救,自己这个一贯崇尚正义,嫉恶如仇的人今天如何能变成如此一个胆小如鼠,背信弃义的人了呢。 你不是向来在别人吹嘘自己为人处事讲义气,够意思吗? 上山前,面对老太太的重托,信誓旦旦,一口应承下来。 既然受老太太之托自己也答应了帮忙,就义无反顾地往前冲,那怕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把,对吧。 现在怎么又想变卦,成了缩头乌龟,驻足不前了呢? 想到这里,木子柒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热,他在心里暗暗地说:“不行,今天就是豁出命也要坚持走到山顶,将老妇人救出! “忽通,忽通!”那使人心惊肉跳的沉重无比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并逐渐接近了自己。 木子柒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总得想个办法来应对这个魔兽,不然,就这么无休无止地缠着你,而你老是这样逃避,退却,总归不是个办法,如此拖下去,不但到不了山顶,并且自己也始终处于危险之中不能自拔。 但是,现在自己赤手空拳,即便是想办法,又能怎么想呢? 这时,他想起来自己的那把宝剑,如果它现在手中,情况可能就大不一样了,但是,现在还想那些没用的做什么? 正在万分焦急之时,忽然,它听得身旁有动静,低头一看,只见前面出现了两道光,仔细一看,不由得高兴极了,原来是獴的两只眼睛,它不知什么时候又来到面前。 只见它头直向左边摆动,看那样子,是想让自己跟着它走。 还等什么,木子柒立即跟随而去。 这时,木子柒发现,跟着它走还真是对的,因为走不两步,就进入一片更加茂密的树丛之中,到这里,就感到有些安全感。 木子柒再看前面,心里又是一沉,说不上怎么回事,獴又不见了。 这个小东西,它这是在搞什么把戏,难道在耍我不成?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忽然听得与自己行走的相反方向传来“吱,吱”的叫声。 这是什么声音,听起来象是老鼠叫,但是比那声音却大出许多,在夜间的森林里听得十分清楚。 再向那边望去,只见草丛忽然大动起来,好象被什么动物在里面不停地搅动着,这是什么动物,哪个敢这么胆大妄为,不惧魔兽之淫威震摄,还敢明目张胆地在那里戏耍玩闹? 再一琢磨,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还能是什么,除了它还能有哪个? 肯定是那只小动物——獴呗! 只见月光下,那小动物越跳越有劲,看这样子,好象开始在里面撒欢儿了! 看得木子柒忍俊不禁,直想笑。 自然,怪兽立即被它吸引住了,开始向那里走去。 可想而知,本来都是老老实实地躲藏在草丛深处的那些种类繁多的各种大小动物,受到这只不安分的小动物之搅扰,都无法安静蛰伏在原地了,因为如此一来,不是被其蹬着,就是被其踩着,从而纷纷四散逃避开来。 有不少动物都具有与老鼠相同的习性,我们在抓老鼠的时候常遇到这种情况,即,它一旦躲到哪里,如钻到柴禾堆里或者其他纵深的地方,这时,无论你怎么吓唬,如跺脚、敲击,它就不再动地方,即便就是用棍子去捅,去戳,也决不肯出来。 这些动物也是这样,见到魔兽林中横行之时,一个个都大气儿不敢出,老老实实地呆在那里,不敢移动一点,但是,现在的情况则大不一样了,有这么一只讨厌的小家伙于其中捣乱,一个立即变得惶惶不可终日,四散逃窜开去。 怪兽自我调整能力极强,尽管方才伤得那么厉害,现在已经迅速恢复过来,它一见面前突如其来,浩浩荡荡地窜出让人目不暇接的“千军万马”,感到不知所措,还以为这都是冲着它来的,顿感着慌,于是便使出浑身解数,东奔西突,一会抓这个,一会踩那个,一时间,竟然感到疲于奔命,力不从心了。 忙乎半天,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到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这还嫌不够,干脆,头一仰,仰面朝天地朝后躺去,四肢一伸,立即压倒下一片大树,它只是不管不顾地躺在那儿。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好象什么心思也没有似的,不多一会儿,竟然发出震天的鼾声,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这还等什么,獴在前面猛烈地跳动了几下,回过头来,“吱,吱”地叫了两声,木子柒会意,起身跟随其后,向山上奔去。 不知是因为过于激动还是有些慌张,木子柒在经过魔兽身边的时候,脚底不知道踩在什么东西上,只觉得软软的,他有些吃惊,一收脚,不料一下子摔倒了,往前一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样寸,一下子扑到了魔兽的巨爪上,木子柒只觉得头“嗡”地一声,就见怪兽突地一动,爪子“倏”地一下缩回,就听得如同打雷一下,魔兽猛地大叫了一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木子柒恰好落入它的视线之内! 一开始,它还有些发楞,不知道面前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待回味过来后,立即“嗖”地一声,就在木子柒还来不及反应之时,自己已经落入魔兽巨爪之中,木子柒感到周围全是浓密的黑毛,将自己挟裹其中,那毛很粗,就象刺猬的刺一样,刺得他阵阵作痛。 木子柒慌了,连忙寻找獴,并高声大叫:“快救我,快救我!” 还是那个小家伙,遇事不慌,它眨巴眨巴两只小眼睛,似乎想起了一个主意,接着,便如同箭一般,突然窜上魔兽的手上,朝着那儿就是猛地一咬,由于其体型极小,速度奇快,怪兽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爪上一阵剧痛,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木子柒。 木子柒当时一看,自叹不如,心里想,早知道这招好使,当时我为什么不自己咬上一口呢,还等待这个小东西前来救援,挺大个人,不羞? 又一想,恐怕不行,动物的牙齿与人是截然不同的,尤其是肉食性动物,它们的牙一般都是异常尖锐,有一些甚至近乎可“斩钉截铁”,人类的牙齿与之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不过,我真要是—— 又是一声晴天霹雳的号叫,打断了他的思路,只见獴在前面急得原地直蹦,木子柒急忙向它跑去! 没跑出多远,忽然平地卷起一阵狂风,其风力之猛烈,使得木子柒不由得想起山下老妇人家花园那场风,立即感不寒而栗,想找个地方躲一下。 他非常清楚,如若不躲,极有可被卷走。 可是,忽然觉得有什么跳到自己的肩上,侧头一看,原来是獴! 只见它两只小眼睛闪着明亮的光,两只前爪搭在肩头之上,朝着山顶方向急切地叫着。 这还不明白吗,它是催促自己赶紧向那边跑。 木子柒不敢怠慢,迅速向上奔去。 但是,风力太大,刮得他睁不开眼睛,再加上獴站在自己肩上,还生怕把它摔下来。 然而跑了几步后,就发现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那只小动物抓附能力特强,四只小爪一旦攫住什么,便牢靠无比,任凭你何等踉踉跄跄,歪歪斜斜,它就象与你化为一体似的,牢固地附着在你的身上。 现在,就是你一连在地上打多少个滚儿,它也绝对不会掉落。 木子柒感到很是放心,用手摸了一下铜灯,发觉还在怀里,于是,便向上跑去。 可是那风越来越大,刮得人睁不开眼睛,而且异常猛烈,都无法站立。 木子柒不得不趴在地下,一点一点的向前爬行。 即便是这样,一阵强似一阵的狂风还时不时地将他掀翻在地,象车轱辘那样在地上打滚儿,木子柒唯有扶住那些在风中猛烈摇晃的大树才能勉强稳住身体。 唯一使他感到安慰的是,那只小动物还稳稳地抓住他的衣服,始终没有掉下去。 风声狂猛地呼啸着,带起的泥沙石块不断地击打着他的身上、脸上,感到痛楚无比。 使得他不得不双手抱着头,瑟缩在一棵大树下。 但是,始终在这躺着也不行啊。 待风小了些后,他勉强地站起来,试着扶树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再伸手抓住前面的一棵树,又向前走一步,再欲向前时,下一棵树较远,手有些够不着了。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木子柒焦急万分,却又无计可施之时,殊不知,更大的危险又在向悄悄他逼近。 慌乱中,他的脚下突然被什么碰了一下,低头一看,脚面上有一个毛烘烘的东西。 第115章 深不见底 一开始木子柒还以为是根树干,待仔细观察了一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是怪兽的脚! 再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这家伙已经来到身边。 木子柒感到奇怪,要说自己没有觉察到怪兽的来临倒也情有可原,可是,那只小动物,它们生来嗅觉灵敏,反应特快,为何也没有发现怪兽呢? 这时,忽听得肩上有动静。 再看獴,那小东西也象人一样,不住地揉着自己的眼睛还鼻子,还不停地打着喷嚏。 真是有点意思,它的鼻子有可能是被风刮过来的细沙堵住了,无怪乎,没有觉察到危险已经来到眼前。 待发现到近在咫尺的怪兽时,獴也楞了,大大地瞪起那双小眼睛,嘴里惊慌地“吱吱”叫着。 见到它如此惊慌,木子柒愈发沉不住气了。 这个精灵的小家伙都乱了方寸,可见事情真是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了。 “呜嗷!” 耳边突然响一声如同打雷似的嚎叫,随之,木子柒发现,怪兽的脚“忽”地抬起,一下子升到有二层楼那么高。 它这是要干嘛? 当反应过来后,木子柒懵了。 那还用问吗,它这就是想一脚踩死你的意思,这不由得使人想到建筑工地上那些打夯机,现在怪兽的脚就具有与那重型机械相同的功力,这一脚下去,还不得将地面夯出一个深深的洞啊! 至于人呢,那就不用想了,就得与泥沙树叶一起,随着“忽通”一声巨响,被砸入十八层地狱,再永无重见天日的可能了! 木子柒感到异常惊恐,正在不知所措之时,忽觉脖子上一阵剧痛,好象是被什么叮咬了一口,疼得木子柒一高跳起来,因为他这时被风刮得无法站立,蹲在地下,如此一蹦,就象弹簧一样,力量特别大,好似出弦的箭,“嗖”地一声,向前窜出两米多远,身体刚一落地,就听得后面震天动地的一声响起,回头一看,怪兽的脚已经深深地插入地下,紧接着,又是“呼哧”一下,怪兽瞬间将脚拨出,再看,果不其然,地面还是真是如想象的那样,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见此,木子柒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还等什么,快跑吧,也不知是那来了那么大的力气,木子柒就象兔子似的,没命地往山上跑去。 跑着跑着,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不知什么时候,狂风停歇下来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呢,事后一想,极有可能是魔兽在想一脚踩死自己的一瞬,需要凝聚全身所有的气力,因而,那超大功率的“鼔风机”便暂时中止了运行。 木子柒才乘隙得以成功逃脱出来。 没跑出多远,只听得又是“忽”地一声,再看,怪兽的腿再次抬起来…… 这可不能再迟疑了,木子柒发疯似的向着山上跑去,没等他跑出多远,大地又是一阵震颤,木子柒立即乱了方寸,脚步开始踉跄,一个不小心,被什么跘了一下,一头“瓦”在地下,由于跑得太急,接下来就是数个“前滚翻”,最后腰撞到什么东西上才终于停下来。 撞得这么重,他本以为这一下子肯定爬不起来了,但是一活动腰,发觉还行,于是他便站立起来。 向后看了一下,却发现怪兽就立在自己的面前! 如法炮制,它又将腿抬起来,这时,木子柒再向前看,发现自己方才是撞到了一块巨石上,这块巨石高约三米多。 这一下子可完了,“后有追兵,前有堵截”还有个跑吗? 再一摸自己的肩膀,心里一下子凉到底,那只小动物不知什么时候也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它见到危难临头,发现大势已去,再想我木子柒,只不过是个最没用的家伙,不值得再与之风雨同舟,生死与共,便自己偷摸逃遁开去? 如果真是那样,我木子柒今天可就交待了。 这时,怪兽的脚已经抬到预定的高度,接下来,巨石前面必将再增添一个可怕的深坑,那里也将是我木子柒的葬身之地了。 木子柒感到极度的悲哀,他紧靠在巨石上面,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 意外的,悲壮的事件并没有预期的发生,却听得半空中传来两声怪叫。 木子柒急忙向上一看,不由得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怪兽不知为何,突然仰面朝天地倒下,只听得“轰隆轰隆”又是轧倒了一片大树。 倒在地下之时,犹自翻滚不停,并且还不停地张着大嘴,也不知那是在笑还是在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生气或者暴怒。 不停地在地面上滚来滚去,又是一片大树跟着遭秧了,巨石前面已经被它轧成了一个小广场。 但是那个怪兽还在不住地号叫着。 它这是怎么了,木子柒这时已经找到了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他在这阵时间内并没有闲着,而是在寻找退路,他发现,这个巨石其实并非独立的一块,而是三块,它们之间还有缝隙,缝隙之大足可以容得一个人侧身通过。 他就躲藏在这石缝之中,当端量好了一旦发生意外,就可顺着石缝中间迅速逃离开去后,他再次回过身来蹲在那里观察怪兽,因为毕竟“小伙伴”现在还不知去向,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它撇在这里,一个人逃走,那样做未免也太不仗义了。 这时,怪兽翻滚得越来越快,甚至有些刹不住闸的感觉,换句话说,它现在已经处于失控状态了。 现在木子柒终于能分辨出来了,怪兽现在正处于极其亢奋的情绪之中,它是在大笑,它是在狂笑! 这是怎么了,假如是一个人倒也可以理解,一旦突然受到强烈的刺激,精神崩溃,如同常人所说的“彪”了,变成一个精神病患者,满街疯跑,癫狂不已,喜怒无常。 更有的武疯子还时常出来打人。 家人于无奈之际,还得整天看着他,实在没招了,有的人家干脆做个铁笼子,将其锁进去,省得他出来到处惹是生非。 象这样的怪兽的神经如何也能那样脆弱呢,如果那样,它如何能称霸于山林,混迹于这凶险的荒山之中呢。 不可能,一定另有隐情。 这时,由于场面变得开阔,木子柒看得十分清楚,不多时,他发现了端倪,即怪兽的始终企图护住胁下,再一观察,木子柒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不是别的,正是那只獴,现在的它就象一只跳蚤似的在怪兽的身上蹦来跳去,一会掏一下怪兽的左胳肢窝,一会又去捅一下右边。 如此一来二去,将怪兽调理得无法自控,便在地面上翻来覆去地滚着。 噢,原来,“痒痒肉”并不是人类的专利,许多动物,甚至连这种怪兽也具有相同的弱点。 木子柒正看得有趣之时,就见獴一边搔扰怪兽,一向不时扭头自己这边看,这立即使得木子柒悟到了什么:瞧你这个傻样,还有心思在这看啥热闹,人家小动物这么做为的啥,难道深更半夜的,没事可干,就是想逗乐打趣吗。 等什么,还不快跑? 想到这里,木子柒立即转身,向山上撒鸭子似地跑开了,他知道,这只聪明的小动物正是在分散怪兽的注意力,让自己尽快逃离这地方! 也不知跑出多远,逐渐地,听不到后面的嘈杂声之时,他才停歇下来,扶住一棵大树,喘息了半天。 他不能一个人走,还是需要等待自己的“小伙伴”,瞧这情况,没有小动物的帮助,真是难以走到山顶。 他再次向上面望去,那里仍是一片黑暗,但是,却隐隐约约地听见从那里飘来阵阵微弱的声音,好象是有人在哭,一定是老妇人,被囚禁这么长时间,她必然感到万分恐惧。 想到这,木子柒感到心如火燎,真想一步跨上去,将老妇人救出。 这时,再听下面,一种声音由远而近,由弱到强,一点点,逐渐清楚起来。 但是,向下面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这也不难理解,木子柒心想,獴那么小,森林如此茂密,哪里能这么容易看到它。 木子柒仔细地看着地面,可是,一等不来,二等不来,最后,那声音竟然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自己听错了,或许那不是獴,而是其他的什么动物? 獴不可能还在与怪兽嬉戏,它不会有那种心情,更没有那个必要,见好就收,谁都会这样做的。 但是,现在它跑到哪里去了呢,下面的声音消失这么半天了…… 正猜测间,忽然就觉得头顶一黑,一个如同锅盖一般东西向自己砸来,木子柒第一反应就是跑,可是没等跑出几步,就听得“咔喳”的一声巨响,回头一看,是自己刚才扶的那棵大树突然折断,那个“锅盖”被卡在断茬上,木子柒不敢怠慢,继续向上跑去。 这时,就听得下面传来一声森人的惨叫声。 第116章 一招制胜 听起来,还是那只怪兽,木子柒躲在暗处向下看去,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那只怪兽一改前行,不再大张旗鼓地向木子柒发动攻击,而是偷偷向这个方向迂回,当发现他后,便伸出那只巨掌,想如拍苍蝇那样,一下将他拍扁。 也是它性急,也是光线过暗,它没看见下面那棵树,这一掌拍下去,不但没达到如期的效果,却被树的断茬扎了手掌,偷鸡不成蚀把米,害人不成,反倒伤了自己。 当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木子柒被惊出一身冷汗。 转身继续向上跑,边跑,边寻思:既然怪兽都跟上来了,獴呢,它为何不见了踪影? 由于疼痛,怪兽疯狂地蹦跳着,不多时,山林又被毁掉了一片。 这时,他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了,由于放心不下獴,频频回头观望,这次,他才看到,尽管暴怒异常,怪兽的另一只没有受伤的巨掌始终是紧握着,并且可以不时地听到有什么在叫,由于怪兽的号叫声音太太,听不大清楚。 怪兽嚎累了,停歇了片刻,这回木子柒听清楚了,也看清楚了:是獴,它现在正被怪兽紧紧地攒在手中,动弹不得,正发出“吱吱”的惨叫声。 他的心立即揪紧。 现在怪兽是有些顾不得它了,方才一定是攒得更紧,这就是刚才听不到它的动静的原因。 坏事了,那么机灵的一个小家伙,几乎是无往不胜,任谁也奈何不得的它怎么也能败在怪兽的手里呢? 见到生死与共的伙伴遭此噩运,木子柒万分焦急。 我得想办法救它,木子柒心里想,但是,想归想,仅凭良好的愿望,没有切实可行的措施是成不了事的。 这时,他忽然想到铜灯,如果将灯点亮,现在会产生什么后果呢,要知道,怪兽想这个铜灯可是想得头痛的,如果见了铜灯,它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前来抢夺,到那时,獴是不是就有机会逃脱出来呢? 事情紧急,来不及考虑得太多,木子柒想干就干,立即从怀里将铜灯掏出来,乘着怪兽还在狂猛的吼叫,而没有注意他之时,朝着铜灯轻轻地吹了三下,铜灯立即亮了起来。 尽管它的亮光不是十分明亮,但是它那轻柔而又祥和的火苗立即引起了怪兽的注意,它暂时停止了号叫,眼睛贪婪地盯着木子柒的手,似乎忘记了痛楚,开始迈步向着木子柒逼近。 木子柒并不急于逃离,依旧稳稳站在巨石前。 他如此镇静,反倒使得怪兽有些不适应,它先是楞了一下,大概是在心里想,这个家伙现在的胆子为什么大了起来,不象此前那样,见到我就望风而逃,反倒现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怪兽也不是傻子,尽管称王称霸,横行一方多年,从来还没遇到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对手,但是大小的亏总是吃过一些,吃一堑,长一智,任谁都一样,受到一次挫折,就会变得聪明一些。 怪兽同样也不例外,它觉得面前在个家伙一定在与自己玩把戏,我绝对不能这样傻乎乎地上他的当。 就在走了几步之后,怪兽停了下来。 如此一来,木子柒感到十分意外,他不知该怎么办了,自己现在是逃还是继续待在原处。 逃,怪兽能不能追来,尚为一个未知数,然而待在这里,与它一起耗着,更是不行。 因为它是山林的霸主,这就是它的领地,想在这呆多长时间都无所谓。 而我就不行了,有重任在身,如果不完成老太太托付的事,还有何颜面再回去见人家? 看起来,这里倒不失为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但是毕竟过于凶险,即便是旅游也绝对不能到这种地方来,在此逗留时间过长绝对不是件好事。 这个古怪的家伙,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时间一长,木子柒有些沉不住气了。 怪兽就是不动地方,更要命的是獴还在它的手中,如果自己走了,那只小动物怎么办,不得被怪兽掐死啊,到那时,自己孤身一人往山上走,可是件难以设想的事。 当初没上山之前,自己对这了解不多,还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座山吗,顶多不过山高一些,林密些,除此之外还有啥,想我木子柒走南闯北,什么名山大川没有见过。 晚上? 那怕什么,何况还有月亮,夜间到山上逛逛倒也别有一番情趣,回去后也有向朋友们吹牛的资本了,提到我在夜里独闯大山,遭遇怪兽,再适当地添些油,加些醋,朋友们一定会听得如痴如迷,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是严酷的现实却促使他不得不重新认真面对眼前的一切,此行不仅充满了诸多不确定的因素,并且还经历了如此让人防不胜防的恐怖诡异事件。 如果不是我木子柒命大,再加上我的意志还算坚定,才得以脱身,假如换作社会上那些奸佞之徒遇到这事,必然架不住诱惑,结果恐怕就不会象我这么幸运了,到最后,怕是死无葬身之地,甚至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一阵“吱吱”的叫声引起木子柒注意,他见到獴在怪兽的巨掌中拼命地挣扎,但终是无济于事。 而怪兽现在就象一尊雕像,立的那儿一动不动,既不前进也不后退,任凭獴在它的爪中如何惨叫,就是不预理会,象被谁施了定身术一样。 在这一点上,它有些象鳄鱼,你能说出那种如同一段木头似的动物什么时候是怒,什么时候是乐吗? 仅从其面部上根本分析不出它究竟想干啥。 眼看着小伙伴越挣扎越没劲,声音也逐渐微弱下去,木子柒心急如焚。 这时,他在心里想,怪兽一定是见我不动地方,心存疑惑,不敢冒然前来袭击,假如我改变一下现状,看看它会有什么反应? 于是,木子柒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尽管胆战心惊,他还是试探地向前迈进一步。 怪兽顿时动了一下,它没想到这个看来十分弱小的家伙竟然敢面迎自己而来。 木子柒一见有门儿,又向走了一步,怪兽因为在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对此,它的心里开始有些没底了,还以为木子柒要和自己玩阴的,下一步说不定就会搞出什么名堂了。 这使得它无法镇静,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木子柒见此,胆子大了起来,好啊,你这个貌似穷凶极恶,不可一世的怪物也有畏惧的时刻,这倒是挺好玩的,木子柒便放心大胆地继续向前走。 而那怪兽愈发心虚,节节后退。 如此一来,轮到木子柒心里没底了,他斜楞眼向后望了一下,自己离开那三块岩石已经有一段距离,就是说,自己再向前走,就不大安全了。 如果离开岩石过远,一旦遭到怪兽的反扑,自己还能及时钻进石头中间吗? 假如在它向我发起攻击之时,发觉我有退避到那里的企图,进而抢先一步,封堵在那里,麻烦就大了。 不行,再不能往前走。 但是,又如何收场呢,木子柒脑袋里一转,又想起了一个主意,拿出小时候与同学们玩耍时常使的把戏,他有意地向前突然跑动了一下,作出想突袭怪兽的举动,怪兽猝不及防,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跳了一下,以防木子柒会对自己发动攻击。 其实它还是不如人聪明。 木子柒见到怪兽被吓得后退之时,不失时机地迅速转身,向着岩石的方向奔去。 怪兽这回看明白了,木子柒这是把自己耍了,他想乘隙逃遁。 实则,它还是没有看透木子柒内心动态,木子柒主要目的就是想让它动起来,急起来。 怪兽也见到了岩石那里便于逃生,知道木子柒一旦钻进那里,它就难以将其制服,情急之下,怪兽不顾一切地放开手脚冲上前去,企图在木子柒进入石缝之前,将他堵截住。 木子柒看起来异常慌张,速度也突然加快。 自然,这一切都的发生在一瞬间,兽类的反应速度奇快,立即在短时间内作出反应,它一下跃起,飞到木子柒头上,双手张开,朝着木子柒“忽”地扑去。 木子柒感到听头顶一暗,情知那是怪兽已经飞临自己,他真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快捷。 再一看,自己离岩石还有好几步远,想在抢在怪兽之前到达那里已属不可能的事了。 他立即采取了一个应对措施,冷不丁来了个“急刹车”,突然止住脚步,怪兽没想到他能来这么一手,一个反应不及,扑了个空,由于速度太快,就听得“轰隆”一声响过,巨石被撞掉了一大块。 怪兽也晕厥过去。 木子柒见到自己一招制胜,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高兴,他立即四处搜寻獴,因为他想到,刚才怪兽见到自己想钻入石头缝隙之中,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来,欲捉住自己,獴说不定在当时已经被它撇到一边去了。 可是,木子柒持着铜灯照了一圈儿,也没发现獴的踪迹。 他顿时有些慌张。 第117章 夜半哭声 难道自己是白忙活了吗,如果那样可就麻烦了,一旦怪兽当时并没有松手,而是愈发掐紧了小动物,此前已奄奄一息的獴,会不会就此毙命? 正当木子柒急得团团转之时,忽然听得岩石缝那里传来微弱的叫声。 木子柒一看,朦胧的月光下,一个小小的黑影迅速地向他跑来,待近了后,木子柒发现是獴,他真想高呼一声:成功了! 如人一样,可能是刚刚从长时间的禁锢中解脱出来,尚有些不能适应,跑起来有些摇摇晃晃,木子柒心疼地一把将它捧在手里,连连问它,感觉怎样,小动物的意识仿佛也是处于昏迷状态,两只小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木子柒一见,不再发问。 又将它放置于自己的肩膀之上,小动物十分懂事,立即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服,这使得木子柒备感欣慰,趁着怪兽还没苏醒过来之时,悄悄从它的身边绕过,钻入石缝之中,迅速地穿越过去。 接着便向山顶奔去。 一边跑,他一边早暗自庆幸,亏得自己想出这么一招,不然,现在不但这只獴性命不保,自己恐怕也被怪兽捕获了。 这时,山顶已经遥遥可见了,他也不管獴能不能听得懂,对它说:“现在感觉怎么样,能好些了吧?看没看到,胜利在望,光明就在前头!” 小动物似乎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会意地抓紧了他的衣服。 木子柒能感觉得到,小动物已恢复了常态,它的两只小爪抓得十分牢靠稳妥,还和此前一样,无论自己如何摇晃颠簸,始终稳稳地待自己肩膀之上。 这时,不知不觉间,天上飘来一片云彩,月光顿时暗了下去,木子柒将铜灯高高地举起,他顺着草丛与藤蔓之中隐约可辨的一条小道向上走去。 为什么说是隐约可辨呢,因为现在明显地可以看出,那些草有被践踏过的痕迹,按说,这里人迹罕至,很少有人涉足于此,即便是有路,也早已被杂草遮盖住。 这些痕迹定是老妇人被从这拖过时留下的。 这更增加了木子柒的信心,他想,从这情况看来,此行的目的已经不远了,他兴奋地对小动物说:“再加把劲儿,马上就到了!” 其实,他多余说这些话,小动物仿佛已经觉察到什么,它在自己的肩上不住的晃动着,木子柒发现,獴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山顶,看起来比他还亢奋。 不多时,木子柒忽然看见前面出现了一所庙宇。 他的心一下子亮堂起来,莫不是这已经到了目的地? 正想着,又听到从那里传出来一阵哭声。 木子柒三步并作两步走,很快地就接近了大庙,为了安全起见,他把铜灯吹灭了,揣在怀里。 到了近前一看,庙门紧闭。 他想敲门,手已经伸出来了,但却听得耳边响起一阵微弱的叫声,是獴。 小高子侧脸看去,獴的两只小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显得非常紧张,它是在压低了声音警告自己。 它是对的,现在敲门欠妥当,自己对里面的情况根本不了解,怪兽虽然还在山半腰,但是庙宇里面是不是还有看守,谁也不知道。 如果有,肯定是处于高度戒备状态,自己冒然敲门,惊动了里面,那可就危险了。 木子柒屏住呼吸,将耳朵贴紧了大门,他闻得木门上散发出强烈的松脂油气味,看来,这门是新做的。 此刻,从门缝里清楚地听到又传来一声哭泣,木子柒真有些按奈不住,想去推门,可是就觉得肩上动了一下,还是獴,定是在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木子柒无法,只得退回,开始顺着庙宇的院墙走了起来,看看能否找到其他可以进入院内的地方。 走了没多远,忽然脚下不知踩到什么东西上,身体向前一抢,摔了一个跟头,紧接着,“叽里咕噜“地一连滚了好几下,待稳定下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一个沟里。 这时,月光已完全被遮住,周围变得非常阴暗,他想将铜灯拿出来点亮,又想,还是别的,这么黑暗的夜里,一旦有了亮光,目标过于显眼,那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还是不要那么做吧。 这时,他忽然觉得肩上轻了,扭头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木子柒急忙起身寻找小动物,可是此刻天色极其黑暗,周围的景物均看不大清楚。 木子柒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忽然听得大门那儿响起了敲门声。 他的心一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庙宇于这深更半夜之时还有人来访? 不管是什么人,自己也应当过去观望一下,一方面也好探探虚实,再一方面看看是否有机会进去。 于是,他就迅速走向那里,不多时就到了大门侧面。 木子柒不敢贸然近前,只是藏在暗处紧紧地盯着那里。 因为有一段距离,再加上夜色黑暗,看不清楚是什么人在敲门,不多时,听得里面有反应了,有人问:“谁呀?” 敲门人并不言语,只是继续敲门,里面见没人应声,便没有出来。 但是敲门继续执拗地敲着,在黑夜的山林之中四处回荡,显得很响。 里面的人终于沉不住气了,大声喝斥道:“是哪个在敲门,为什么不报来姓氏大名?” 敲门人还是没有作声,依然没有停下敲门。 里面的人看来无法了,一阵脚步声响过,只听得“吱呀”的一声,门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看样子是开了。 木子柒想跑过去,一琢磨,也不知道敲门人与里面的人是什么关系,自己如此唐突地跑过去,未免有些不妥,于是,就继续躲藏在原处,观望动静。 听得开门人问道:“敢问客官为何方人士,夜半来访可有事否?” 敲门人仍是没有回答,只是要进去。 听得开门人又开口了:“客官且慢,请报来姓甚名谁,一会儿待我家主人回来之时,也好秉报。” 敲门人还是没有说话。 这时,开门人有些不耐烦了,高声问道:“难道你是哑巴不成,为何一言不发,你倒底想干什么?” 木子柒猛然想起,这一定又是獴,它这是再次变成一个老人,与刚才一样,不会说话。 它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保护我,因为对里面的情况不摸底,若是出现意外,它肯定会比人逃得快多了。 这还等什么,木子柒立即从躲藏的地方跑出来,向着门口奔去。 待到了门口处之时,只见开门人正在推搡着老人,不想让他进去。 木子柒赶忙上前施礼:“请暂且息怒,这是我的一个家丁,只因不会言语,故而有所冒犯,还请见谅。” 开门人一见,这才有些消气了,说了一句:“倒底是来了个会说话的,要不这深更半夜的,身份不明不白,哪个敢让你们进来?” 木子柒连连作揖向他陪不是,介绍自己姓孙,在山下居住,只因家母有恙,昨日与家丁一起上山采药,不想迷了路,直到深夜,愈发辨不清道路,胡乱走到这里,还望能在此暂且休息一番,待天明就走。 里面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个人,才把他们让了进去。 木子柒一进得院内,眼睛就急忙四处观望,想看看刚才那个哭泣的人现在何处。 但是不知为什么,院内满耳能听到的均是各种昆虫悠长的鸣叫,根本听到不其他声响。 开门人进屋点燃了一支蜡烛,走了出来,引他们向东面的一个厢房走去。 木子柒在前,老人在后,跟随那人进得厢房内。 看来这是一处卧室,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吾为老爷的家丁,姓范,你们叫我范生便可。” 范生将蜡烛放置于理石大案上,指着放在角落边的一张大床对他俩说:“请二位莫要嫌弃,我家昨日发生了一件大事,为处理此事,老爷连夜下山去了,现在尚未回归,请暂且在此休息一下,一切待老爷回来再作计议。” 木子柒与獴变化之老人相互对视了一下,认定这只是一个普通人家,并不是他想找的地方,就欲离开,继续向山上行进。 见家丁要出去,忙对他说:“范哥,你误解了我们的意思,我俩其实不想借宿,只是听得院内有哭声,故而心存疑惑,便敲门进来。” 家丁听木子柒这么一说,眉头皱了起来。 第118章 阴风突起 对木子柒说: 客官有所不知,哭泣之人是老爷的夫人,他们二老年逾花甲,膝下只有一女儿,年方二八,尚未婚配。本已与邻村之王姓人家议定婚期,择于两个月后,王家便前来迎娶。借此,二老亦欲同行下山居住,不想再继续留在此山上, 客官一路行来,想必也有所见闻,此山上不甚安静,二老早已有意想离开这里,只因没有选好新宅。 上月情家来此,议及此事,情家向他们推荐了他们后山一处房宅,老爷与夫人随后一起去看视,觉得还算满意,便欲举家迁徙去那。 不想,昨日突然闯入一青衣大汉,一进门,就向老爷施了一个大礼,声称要请他们的女儿前去帮忙。二老自然不肯应承,对大汉说:“吾家女儿早已及荓,且不日之内就要来人迎娶,实在不能从命,还望客官另请高明。” 那大汉一听,面色大变,历声喝道:“好个不晓事的老儿,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本是好言相议,还欲给些银两,用以补偿。看来真是年事已高,头脑昏聩,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这山上是我的地盘,我想做什么谁也无法阻挡,我想要谁的命也是易如反掌,既然你们给脸不要脸,那我也不必客气了!” 说着,用袖子在脸上一拂,顿时露出一副狰狞的嘴脸,大汉瞬间变为一个怪兽,就在二老惊骇之时,它迅速闯入二老女儿的房间,不由分说,一把将其掳起,挟在胁下,乘风而去! 二老一见,惊恐万状,双双瘫倒于地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 此山上不平静,只是近半年的事。 以前这里景色宜人,风和日丽,山明水秀,平静安祥。实为一绝佳的风水宝地,二老祖辈便在此居住。 他们还有意为女儿招个入赘的女婿,为他们养老送终。 不想,自半年前的一日始,此山林大变,经常阴风突起,飞沙走石。 而且,山中也出现了诸多异类,豺狼虎豹,虫豸蛇蝎均变成了四不像。 二老对此惊恐不已,惶惶不可终日,遂生离意。 只因新宅一直没有选好,便延搁下来,女儿被掳走后,二老后悔不迭,在怨自己当断不断,遂生祸端,就应早日迁离此山才是。 老爷吩咐我即刻下山寻访可有解救之法,我不敢怠慢,即行出发,在此周遭转悠了好多时日,才找到一个道人,他听说此事,为我掐算一番,告知唯有一法,还可尝试一下,能否成功,他也不敢断言。 他告诉我山下有一老宅,宅中居住一母女二人,她们手中存有一铜灯宝物,如果能借得,或许女儿可救,如若不能,后果则难以设想,并嘱托此事要快,越快越好,不然二老的女儿性命堪忧。 我立即返回山上向二老秉报,二老一听,心急如焚,只因老妇人行走不便,便留下我看家护院,并照顾老妇人。 老爷自己一人连夜下山求助。 木子柒一听,心中大亮,忙乎了半宿,事情终于有些眉目了! 刚才家丁说那个怪兽要这家小姐去帮忙,莫不是老妇人也是如此,亦被它劫掠而去,如此说来,她们俩个现在极有可能同在一处。 看样子,找到老妇人已经大有希望了! 木子柒觉得自己应当告诉范生,其实铜灯现在就在自己的手中,还是让老爷快些回来为好。。 但是转念一想,人已经去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倒不如现在就果断上山,将二人尽快救出来。 于是,他就将铜灯从怀里掏出,对范生说:“老爷根本不用下山,宝物就在我之手中。” 说着,木子柒就对着铜灯轻轻地吹了三下,铜灯立即亮了起来。 范生大喜过望,高兴得手舞足蹈。 然而,惊喜之余,又疑惑地问道:“你们方才说自己在山下居住,只因家母有恙,昨日与家丁一起上山采药,不想迷了路,现在又拿出铜灯,如此想来,前后似乎有些矛盾——” 木子柒听了赶忙解释道:“刚才对你们不大了解,只因此行遭遇了诸多险阻,至此已心惊胆颤,生怕再遭不测,故而不敢讲出实情,实则我也是受人之托,上山救人的。” 于是,他就将始末经过讲与范生听。 范生一看,这盏灯真是不同寻常,不用点燃,吹三下就能亮,立即高兴起来,相信他所言非虚。 对木子柒说:“要不这么着吧,我去与老夫人告知一声,因为事情紧急,就让她一人在家,我与你二人同去。如果老爷回来了,也不必找我,他们二人留守在家便可。 “因为我在此居住数年之久,想来对此山上的情况能比你们熟悉得多,我们在一起,一定能更快地找到我家小姐,将她拯救出来。” “那么,你知道怪兽的巢穴在什么地方吗?”其实这才是木子柒最为关心的事,刚才原以为到了目的地,没想还在上面,山这么大,怎么找,此前他就挺愁的,这回好,有了范生引路,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客官此言差矣,”范生说,“对怪兽我们避之唯恐不及,又如何敢去探寻它的住处?” “那么,这不就成了漫无目的地乱闯了吗?”木子柒不无忧虑地问。 “不过,在山上居住多年,总是能比你们外人强出许多,大概的地方我们还是知晓的。”范生安慰他。 木子柒这才有些放心。 说完,范生就急急走出屋门,不多时,又回来了,这时的他,已经换作一身短打扮,手里还提着一把刀。 木子柒见了,觉得这样也好,省得老是赤手空拳,一旦遭遇到什么事情,难以应对。 范生非常高兴:“真有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世间的事情都是那么巧,没承想,宝物就在面前!” 木子柒心想,自己何尝不是如此,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真是无巧不成书,恰巧遇到这家人。 于是,他们便急速出门,范生转身把门关好,即欲上山。 谁料,此时天空忽然大亮,只觉得被晃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他们眯着眼睛向上一望,这才发现,又是那轮镜子一样圆盘悬挂在天空之上,把整个山林照得亮如白昼! 铜灯赫然映在其中,与上次一样,圆盘里也有个奇怪的图案...... 正慌张间,木子柒忽然觉得手中的铜灯就要挣脱出去,低头一看,来自圆盘的一根强烈的光柱早已将铜灯裹住,并立即回缩,大有将铜灯强行夺去之势。 木子柒惊慌异常,急忙将腰一弯,紧紧护住铜灯,以防被光柱掳走。 他心里明白,这是怪兽,它已经醒了,且尾随至此,再次祭起圆盘,欲抢走铜灯。 范生也急了,对着光柱挥刀就猛砍下去,只听得“刚”的一声响过,刀刃溅起火花,力量之大,范生竟然被震得一个后仰,倒在地上。 他翻身起来,对着光柱又是一砍,这回,光柱依然毫发无损,不仅如此,似乎被砍得恼怒,再加上木子柒死死地抱住铜灯,光柱挣之不出,便迁怒于范生,方向一偏,向着范生扫去。 范生猝不及防,就如同被一棵石柱撞击了一下似的,一头倒地,接连在地上翻滚了数下,人被摔懵,连刀也甩了出去,倒在草丛里,半天没能爬起来。 木子柒连忙跑过去,将他拖起。 范生还没有完全清醒,木子柒一手持着铜灯,一手急促地摇晃着他,一点点,范生终于恢复过来,恢复意识的他,发现刀丢失了,急忙起身寻找,好在,刀并未飞出很远,没有费多大的事,就找了回来。 范生持刀回来时,忽然叫了一声:“你的家丁如何不见了踪影?” 木子柒起初也是一惊,刚欲寻找。 范生突然又叫:“你看,他在那儿!” 木子柒向他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到老人的衣服。 范生惊叫道:“他如何变成了这副模样!” 木子柒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个小家伙,定是方才光柱扫到它,进而被打回原型了。 他想解释,再一想,范生听了后,一定会再次怀疑他们的身份,觉得他俩有可能为妖魔变化而成,从而引起惊慌。 就没敢告诉他。 可是,范生还想追问…… 这时,他们的头上又是一亮,木子柒情知光柱即将再次射来,便拉着范生向山林深处奔去。 木子柒边跑边想,能躲过去吗,就这样,你跑到哪,光柱追到哪里,人怎么可能跑过光,现在还有树遮挡着,待会儿,山上所有的树都被放倒之时,还能往哪儿跑,往哪儿躲? 在这里,是没有封山育林一说的,随便砍伐不会有任何人干涉,也不会受到任何处罚,怪兽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绝对不会怜惜这些需要几百年才能长成的原始森林。 它会肆无忌惮,恣意妄为,直至把这座山荡平为止。 这时,就听得后面响起一片“嘁呲喀嚓”的声音...... 第119章 张牙舞爪 那是树被扫倒了一大片。 幸亏得有范生带路,他们俩跑得很快,并没受到伤害。 逐渐地,木子柒也发现,那光柱的威力并不象想象的那么可怕,可能是由于“功率”与“能量”有限的关系。 就听得后面的声音减少了许多,头会儿,月亮蒙上一片乌云,但现在已经稀薄了一些,能见度比刚才好了不少。 木子柒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累得实在不行了,提议休息一下。 范生同样也气喘吁吁,他俩就找了一个小山坡,一屁股坐下。 还没喘上几口气,木子柒突然听到一阵“吱吱”是声音响起,他的心不由得一亮,急忙寻踪找去,就发现一双小眼睛在自己膝下闪烁...... 确实是它! 木子柒一把将它捧过来,抱在怀里,连声问道:“你倒是跑到哪里去了,害得我好生担心!” 范生一见,感到十分惊奇,问木子柒:“难道它能听懂你说的话?” 木子柒点点头,哄骗他:“这是我养的宠物,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你说话它却能听得懂。” “宠物?”范生显然有些不理解这个名词,“何为宠物?” 木子柒想,古代人怎么能知道宠物这个名词是什么意思呢,可是又不知怎么向他解释,寻思了一下,对范生说:“我与它相处时间长了,就象家犬一样,能通晓一些人事。” 如此一说,范生才有些明白,点点头。 看来这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身处如此险恶的境地却还不住地刨根问底:“老弟,你这是什么时候养的,如果能听懂你的话,想必一定是饲养好多年了吧?” 木子柒可不象他那么镇静,想到危险就在身边,他无心与范生聊天,只是敷衍了一句:“是的,养了几天。” “养了几天就能这样?”范生显然有些不相信,他伸手去摸了一下獴,可是小动物突然“吱吱”地叫了起来,范生被吓了一跳,因为那小动物张大嘴巴,想去咬他。 范生笑了,对木子柒说:“看来它还有些认生。” “咦?”范生忽然想起一件事,“老弟,我真有些想不通,一个家丁突然不见了,你如何一点感觉也没有,反而却对这个小动物关怀备至,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你的心真大!” 木子柒听了只想笑。 范生发现他的表情如此悠然轻松,愈发惊奇,还想问些什么—— 突见怀里的獴突地窜了出来,后腿直立,朝着左面不住地叫着。 只听得那边传来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是怪兽来了! 范生一见怪兽,分外眼红,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叫一声:“可恶怪兽,将我家小姐掳到何处,还不快速交出来,也好免得一死!” 木子柒没想到范生能如此大胆,用俗话说:这真是脑袋叫驴踢了。 面对强大的怪兽,仅凭你一己之力,就敢与它对抗,不要命了? 不过,如此说也有点贴谱,可能是因为刚才受到光柱的撞击,昏了头, 想去阻止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范生一高蹦出,立在怪兽前面,挥舞着大刀,就冲向魔兽。 因为光线不好,怪兽一开始并没看清楚来者为何人,待仔细端量,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后生,便不由得仰天大笑:“哈哈,吾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神,你有何德何能,也敢与我叫板,谅你年轻不晓事,快回去告诉你老爷,我并没有把你家小姐怎样,她在吾家养尊处优,享尽荣华富贵,这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应当感到知足,回去秉报你家老爷,小姐在我大王处你们就一千一万个放心,你们应当感谢我才是,哈哈!” 说完,仰面朝天大笑,声音之大,震得脚下乱颤。 自上山以来,虽与之遭遇几次,但从未听得它开口说过话,如今听来,它的声音极为森人,空洞而又混合着回声,咋听起来,好象是不知多少人在同时说话,有些混浊不清,在这黑暗的深夜里,如果不是与其打过几次交道,冷不丁的还真能把人吓个半死。 看来,范生也有有同感,他情不自禁地想用手去捂住自己的耳朵,以免耳膜被震坏。 怪兽见此,又是一阵狂笑,就在范生惶惑之际,他挥起自己的巨掌,朝着范生扇去。 如此看来,怪兽还是手下留情的,它并没有下死手,巨掌过处,平地掀起一阵大风,顿时,飞沙走石,树木倾毁。 范生站立不稳,被风卷起,如同车轱辘一样,满地乱滚,慌乱之中,刀也飞了出去。 只见范生四处乱撞,也不知碰到哪里,痛得他“哇哇“大叫。 怪兽见此,愈发得意,又挥起另一只巨掌,双掌交替舞动,可怜的一个范生,成了它掌下的玩物,围绕着他的身边,疯狂地乱转起来。 如此下去,还有个好啊,不死即伤。 木子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不知如何是好。 正着急之时,猛然听得怪兽突地一蹦,由于它的力量巨大,这一蹦竟然象一个节日常燃放的那种“钻天猴“似的,“嗖”地一声钻出森林,且发出惨烈地的吼叫,这一下子,更与那种炮杖别无二致,还带有特殊的音效,木子柒不由得乐了起来。 自然,此刻的范生也停止了乱转,四肢摊开,长拖拖地躺在一棵大树前面,不住地呻吟着。 木子柒急忙奔向那里,将他扶起。 他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去,发现范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身体并无大碍,活动了几下后,人能站起来了。 他四处看视了一下,找到了自己的刀,与木子柒一起,钻入密林之中,继续向上奔去。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逃命,待会儿再设法去找人。 跑着,跑着,木子柒猛然想起一个问题:獴呢,这个小动物跑到哪里去了? 范生见他停下,立即也明白了。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正在此刻,就觉得地动山摇起来,原来是那怪兽在天上“遨游”了一遭后,又落到了地面,听得震天动地地一声巨响,远远望去,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瞬间,迸散出许许多多的砂石泥土和乱草枝叶。 听得怪兽嚎叫一声后,一切重又归于平静。 这正是逃跑的大好良机,可是一想到獴失踪了,他们又拉不动腿了。 不多时,只听得深坑里传出阵阵沉重的喘息声,不好,这是那只顽强的怪兽开始苏醒过来了。 这时,在昏暗的光线里,他们看见,深坑边有一个小小的黑影,在迅速地向他们跑过来。 是獴! 令木子柒忧心的是,獴现在跑动的姿势有些异样,就象是被扭了脚似的,跑起来有些一瘸一拐的。 其实,他是有所不知,方才正是獴在关键时刻又救了他们一次,它趁着怪兽面对满地乱滚的范生,得意洋洋之时,偷偷溜到它的脚边,在上面狠狠地一口,魔兽猝不及防,痛得一高蹦起来,便如同炮杖一样飞上了天。 木子柒高兴极了,一下捧起獴,将它放到自己肩上,与范生一起,向着山上奔去。 说来奇怪,刚才还听到怪兽在不住的喘息呻吟,不知什么时候竟悄然消失,更令人不安的是,整个山林突然变得异常宁静。 本存在的风声、虫鸣都彷佛嘎然销声匿迹,只有在空荡荡的带有血腥味的空气中不时扩散着几声鸟的呜咽声,似乎是生命最后的挣扎,似乎也是临死前的求救。 乌云将月亮遮住,在进行最后的酝酿,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树上那些张牙舞爪的枝杈也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显得那么颓然无力。 木子柒与范生相互对视了一下,虽然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却都能感觉得到对方的心情是非常紧张的。 但是,紧张归紧张,脚步还是不能停下,他们继续向着山上走去。 不大一会儿,范生停下了,因为他发现前面的路不大对劲,他转过身来对木子柒说:“我怎么觉得这路越走越偏离了方向呢?” 木子柒听了他的话,心里一沉,自忖:你可别说这话,如果连你这个山里人都辨不清道路,事情就不好办了。“ 他停下来,环顾四周,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原本还能看得见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变成锅底一样的颜色,四面,包括上下均为一片黑暗,透过密密的树林,他们依稀可以看见,树林的后面都是一律的黑色,似乎已经无路可走了。 木子柒只觉得有些发懵,他的目光转向范生,低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来到什么地方了?” 木子柒看到,范生现在也显出不知所措的样子,茫然四顾,原地打磨磨。 木子柒见他这样,心里愈发慌张,他急促地对范生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来到什么地方,范哥,你别老是转磨磨,倒是说句话啊!” 范生这时却象哑巴了一样,只是瞪着眼睛四处撒摸,一言不发。 他双手紧紧握住那把刀,紧张兮兮地弓着腰,好象是在防备不知会来自何方的突然袭击似的。 第120章 濒临绝境 这更使得木子柒感到不知如何是好了,心想,这个人怎么了,是被吓傻了吗,现在为什么连句话也不说了呢? 木子柒还要问,却见范生向他一挥手,那意思不外乎是让他别说话的意思,木子柒立即闭了嘴。 范生向前走了两步,紧接着又回来了,他凑到木子柒面前,小声说道:“你看没看见,到处都是那种黑色的绝壁?” 木子柒一惊,也向前走了两步,这才发现,正如范生所说的那样,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落入了一个铁桶般的绝壁之中,说是铁桶还不确切,因为这里上下左右全是一个色,连天空都看不见了。 木子柒心里一凉,坏了,现在我们被密闭在一个四处不透风的闷罐子里面了,这要是时间一长,里面始终处于缺氧状态,人还不得被憋死啊。 也许是精神作用的关系,木子柒竟然感到呼吸一点点的有些不顺畅了。 他猜想,这一定是怪兽设下的一个陷阱,而我们竟然就在不知不觉之间进入其中,并且还找不到来时的路,真是奇了。 我们是怎么进来的呢? 这时,木子柒感到后面似乎有什么掉落下来,吓得他赶紧躲了一下。 回头一看,立即明白了,怪不得找不到来时的路,原来是一块巨岩于转瞬之间立起,将来路堵上,形成了一个巨桶! 刚才是两个人都有些发懵,才没注意到。 似乎有什么动物被巨岩夹住,动了一下,致使泥土落了下来,落到二人的头顶之上。 这肯定都是怪兽干的好事。 这回真是无处可逃了,它这是请君入瓮,再下一步是什么呢,自然,那就是瓮中捉鳖了,如此一来,它想调理我们,便如探囊取物一般,手到擒来,再容易不过了。 看来,这个怪兽还真是不好对付,木子柒有些后悔了,当初为什么不好好考虑一番,只是义气用事,就把这事应承下来,现在可好,濒临于绝境之中,看你还怎么办?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就听得上面传来一阵阵沉闷的轰隆的声音,类似巨大的铁门关合时发出的那种森人的巨响。 可是他们一看,并没发现哪里有门——如果那样还好了,可以伺机逃跑。 瞬间,周围完全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既然如此,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木子柒想都没想,立即从怀里将铜灯掏了出来,连吹三下,铜灯立即将一切照亮。 他们这清楚地看到,他俩确实已经落入一个均是由灰黑色的石头组成的巨桶之中,四处呈不规则的圆形,上面同样如此,虽然不是圆形,但也是盖着一块巨大的巉岩,上面满是泥土,凹凸不平,还直往下掉渣,给人的感觉就象是随时就要整块崩塌下来的架式。 木子柒被吓得直缩脖子,但一想,又是十分可笑,这里躲都没地方躲,你缩脖子还有什么用? 这个“桶”似乎是在仓促之中制成,无比粗糙不说,里面也处理得不干净,还遗留下一些草丛和树木,看起来象是一些巨大的盆景。 正在疑惑之时,木子柒再次向上面看了一下,当发现了端倪之时,他立即大叫了一声:“范哥,你看!” 范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大惊失色,因为他俩都看到,上面的那块盖子一样的巨石正在缓缓下落,同样也是由于粗制滥造的关系,它下落得很不顺畅,不时的被什么卡住,停顿一下,忽而又突地向下一沉,便落下一些碎石和泥土,掉在二人的头上,落入他们的脖颈之中。 二人被吓得连忙跑到大树之下躲避,但这终属徒然,那些杂物照样一点不少地砸向他俩。 随着轰隆之声渐行渐近,那块石盖也缓慢向他们压下,这时,已经有些大树被压断,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时不时地,折断的枝叶也散落下来。 这回,他们可真是无处可躲了,为了保护头部,二人不约而同地蹲下身体,双手抱头,依偎在大树底下。 可是木子柒现在还不能完全保持着那种姿势,因为他的手里还拿着铜灯,只有把铜灯擎在头上才行。 不过,说来也怪,尽管如此范生被砸得“嗷嗷”直叫,他却没预期迎来那些可怕的击打,只见枝叶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头上象有什么罩着一样,没有受到一点撞击。 木子柒感到很奇怪,抬头看了一下,不料突然被什么砸了一下,接着又是落了满头的枝叶,再一看,这才明白,原来就是因为自己的头上的铜灯遮住了一切,而刚才之所以又掉落了一头,是因为自己动了一下,铜灯恰好没在头顶的缘故。 但是,仅护住头顶这只是一时的安全,接下来,那个巨大的盖子马上就要压下来,该怎么办呢? 只听得上面“吱吱嘎嘎”的声音越来越近,大有泰山压顶,要将他们压扁之势,木子柒与范生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他们认为即将被压死之时,说不上是怎么回事,那可怖的声响突然戛然中止,“大桶”瞬间静了下来。 木子柒不由得向上看了一下,这一看不要紧,又听得头上响了起来,他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头,没想到,声音再次消失,这顿时给了他一个启发,一定还是铜灯又偏了的关系,因为刚才自己向上看的时候,手中的铜灯不自觉地放了下来。 就是说,铜灯不但能护住他们的头部,还具有阻止石盖进一步下落的特异功能。 他掌握了这个规律后,心中立即亮堂起来,双手牢牢地把铜灯擎在头上,不敢再移动一下,于是,头上那可怕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木子柒想起老太太那句话:客官,你须紧紧抓住它,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千万不要松手,切记,切记,此物一旦丢失,不但你的性命堪忧,吾家母女二人也终将不保!” 看来,老太太的话是正确的,千万不能将铜灯丢失,只要有铜灯在,才能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大桶”里面依然保持着可怕的宁静,静得都能听得自己剧烈的心跳。 他俩相互紧紧地依靠在一起,一动也不敢动,木子柒的胳膊都感到酸了,累了,但是仍旧不敢动一下。 尽管目前是安全了,但你不能老是保持着这种姿势啊,何况现在都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时间一长,还能始终如一地保持一种固定的姿势擎着这盏铜灯吗,虽然这盏灯并不沉重,但是,如果让你擎一天试试,那肯定得累趴下。 要不,换一下,让范生擎一会儿,木子柒想到这,立即向范生使了个眼色,范生明白他的意思,随即便接了过来,但是,上面立即响声大作,木子柒认为,一定是他拿铜灯的姿势不对,于是,给他纠正了一下,可是,无论怎么调整,上面的可怕的声响始终执拗地响着,杂物也持续不断地砸向他们的头顶。 事情危急,容不得再有时间为他调整姿势了,木子柒一把从范生手中夺过铜灯,擎在自己的头顶,情况立即好转,上面复又平静如初,就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 看来,这东西它很是“认生”,就是说,这是一个具有高度智能化,人性化的灯。 不是谁拿都行,老太太把它交到自己手里,这盏仿佛通晓人事的铜灯便认定了自己这个主人,即便是落到别人的手里,它也不见得能够正常发挥出作用。 对于这一点,恐怕怪兽都不见得知道,不然,它就不会这样始终死死地缠着自己了。 正在想着,不妨铜灯突然一挣,即将脱手而去。 木子柒被吓出一身冷汗,他向上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怪兽的巨掌出现在他们两个的头上,它将铜灯紧紧地攒在手里,木子柒哪里是它的对手。 那只巨掌略微一发力,铜灯立即落入掌中。 木子柒大吃一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突地立起,就想把铜灯抢夺过来。 但是,那只巨掌不但个头大,且动作异常迅捷,没等木子柒伸出手,只听得“嗖”地一声,巨掌缩了回去,木子柒听得耳边又是响起一阵“嘎啦嘎啦”的声音,自然,又是一些碎石掉落下来,砸得木子柒抬不起头来。 他们俩人只得双手抱头,畏缩在那棵大树下。 本以为这样下去,用不了多时,就会被石块砸死。 然而,过了不长时间,忽然觉得周围有了光亮,碎石也停止了掉落。 木子柒感到很是奇怪,抬头一看,上面露出了夜空,也就是说,那个大石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木子柒这才明白,那个大石盖其实就是魔兽的巨掌,为是攫取铜灯,它将自己的手掌伪装成石盖。 失去了铜灯,木子柒感到绝望已极,这回怎么办,虽然石盖没了,但是,周围的绝壁依然存在,向上望去,大约有十几层楼那么高,看一眼都觉得冒汗,想攀爬上去,连寻思都不用寻思。 第121章 恼羞成怒 我们两个谁也没有“蜘蛛人”那种本事,可以徒手攀援绝壁。 不过,即便是“蜘蛛人”,面对如此险峻的“大桶”恐怕也得望壁兴叹,一方面因为太高,再者身边也没有他们常用的工具以及绳索等,这事可不是吹的,空着两手,想必谁也没有那个两下子。 这时,木子柒再向上望,发觉夜空上似乎有一颗星星格外明亮,再一看,心里不由得上起火来,因为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其实并不是什么星星,而是铜灯,正擎在怪兽的掌中。 他真想一高跳上去,将铜灯夺下,拼命地蹦了几下后,终属枉然,面对着同样无可奈何的范生,他真想大哭一场。 上面传来一阵森人的叫声,那是怪兽,它一定是在笑,在得意地笑,忙乎了大半夜,总算没有白费功夫,终于把铜灯抢到手,还有什么比这更快活的事吗? 换谁也得高兴得手舞足蹈啊。 木子柒气得七窍生烟,在地下划拉一番,也不管摸到了什么,想都没想,朝着上面就用力扔去。 可以想象得到,这已纯属徒劳,不但不起一点作用,反而还差点被落下的石块砸着脑袋。 这已经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是扔起石头砸自己的头了。 范生拉了他一把,劝他别这样意气用事,还是想个周全的办法吧。 “还有什么周全办法可想,你说,你说呀!”木子柒现在已经失去理智,变得歇斯底里了。 他双手不停地砸着自己的头,象个疯子似的乱蹦乱跳,范生无论怎么劝也不好使,他的拖拽反而愈发激起木子柒的怒气,他开始有如电视里常播出的西班牙斗牛场上的疯牛一样,四处乱撞了。 范生见状,不敢再拉他,惊恐地靠在石壁上,任由他哭喊、号叫、蹦跳。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木子柒终于累了,失魂落魄的他,再也没一丁点力气,终于一屁股坐在地下,随后又四肢一伸,仰面朝天地躺在那里。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这时声音仿佛来自地下。 范生赶忙将大刀拾起,手紧紧地握着大刀,寻声走过去。 不知为何,声音又没了。 然而,过了不长时间,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回,他听清楚了,是来自一块大石底下。 能是什么? 还没等他再寻思,木子柒突然又如弹簧一样蹦起,抢先奔过去,他在听了一下后,过去掀了一下石头,没能掀得动。 转身看到范生手里大刀,一把夺过来,就去撬那石头,可是,那只是一把刀,并不是撬杠,刀倒是能插进去,可是一撬,就弯了,没用。 气得木子柒将其扔到一边,弯下腰,回头示意让范生过来帮忙。 范生不敢怠慢,与他一起,将手伸到石头底下,可是就觉得触到什么东西上,感到软软的,凉凉的。 开始他俩并不觉得什么,待反应过味来后,不由得感到头皮发麻,他俩同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那是蛇,一条很大的蛇! 木子柒“啊”地叫了一声,一个后仰,向后翻了过去,范生也没好到哪里,连滚带爬地躲开了。 这还不算完,由于石块被撬动,那条大蛇受到惊扰,只见那两人都难以搬动的石头竟然缓缓地翘起来了。 “倏”地一下,只见红光一闪,有如一条长矛,是大蛇的“信子”,瞬间吐了出来! 接着,好似大功率的灯泡,从石头底下射出两道阴森森的光,直刺向木子柒和范生。 他俩感到不寒而栗,浑身打战。 范生哆嗦哆嗦地拾起大刀,待擎起一看,刀已成了弧形,这还能用吗,他沮丧地扔下刀。 这时,大石头已经完全被掀开,那条蛇自一个大洞慢慢地往外钻出,头部高高地昂起,恶毒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两个人,嘴里不住地发出“咝咝”的声音。 它的身体很长,爬了半天,还是没有露出尾巴。 看这样子,如果它全部爬出,“巨桶”就得被它占去一半,这样一来,如此大的一条蛇与你近在咫尺,不用袭击,吓也得把你吓个半死。 木子柒和范生一边战慄着,一边向后退,但是毕竟地方有限,他们再退还能退到哪里,最后,二人背依着绝壁停在那里了。 大蛇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爬出来,他们俩个唯有象在等待接受最后审判那样,浑身筛糠,双腿颤抖。 正在此时,一直缓慢地向外爬的大蛇突然一个痉挛,象被什么刺痛了一下似的,尾巴突地一抽,这回,它的整个身体终于完全从那大洞里钻了出来,令人惊奇的是,它的尾巴上似乎还有什么附在上面,大蛇定是被那东西刺激得才不得不将尾巴迅速抽出的。 木子柒定睛看去,因为光线晦暗,有些看不清,但却可以听到那里有动静,一种“吱吱”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熟悉,木子柒再仔细看去,心里不由得一下子亮堂起来,原来那不是别的,正是那只小动物——獴! 这么半天,怎么把它给忘了,不过也不奇怪,都是精神紧张过度所致。 木子柒在惊喜的同时,又感到奇怪,它如何从那里面钻了出来呢? 刚才极有可能是因为獴嫌大蛇动作迟缓,爬行得不紧不慢,自己在洞里憋闷得慌,所以才有意识地刺激了它一下,让它加快速度。 正惊诧间,忽然那只小动物象一只小松鼠似的,“嗖,嗖,嗖!”几下就爬到了蛇的前部。 木子柒认定,大蛇一定能回过头来咬它一口,因为蛇可不是个善茬子,它哪能允许随便什么动物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了树,任意跑来跑去。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大蛇不但不恼,反而还将身体迅速盘在一起,任由那小动物在上面跳来蹦去,而它随着獴蹦跳,头部还在极有节奏地摇摆着。 如此看来,它们两个已经达到极为和谐融洽的地步。 但又想,不能啊,一般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蛇与獴可是天敌,它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平共处,相安无事。 不用说蛇,此前,獴逢到大壁虎,都不肯将其放过,那可不属于獴之敌人的范畴。 而今遭遇到真正的对手,如何能与之相敬如友,欢歌共舞呢? 木子柒与范生看得呆了。 正在这时,局势发生了180度的大逆转,突然,大蛇的头一摆,一下子将正在他的头顶跳得忘乎所以的獴甩了出去,獴就那样在空中旋转着,翻滚着,飞出好远。 不过,看起来獴好象有所准备,就是说,他们象是事先就排练好的一样,獴在飞行了一段距离后,竟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此时的它,非但不感到一丝紧张,反而张开自己的两只前爪,象人一样跳着,一边跳,一边嘴里还“吱吱”地叫着,象是在唱歌。 而那大蛇也兴奋异常,随着小动物一起,边吐着信子,边摇晃着脑袋,样子好似载歌载舞。 木子柒与范生对视了一下,愈发感到惊奇,它们两个怎么了,为何能兴奋成这样? 正在这时,形势又发生了变化,只见大蛇突然“脸色一变”——自然,这只是木子柒与范生的想象而已,实则,蛇是不会有任何表情可言的。 它的身体突然剧烈一摆,朝着獴冲去。 它这是要干嘛,想在这里博斗一场吗,如果那样,我俩真就雪上加霜了。 上面有怪兽,它现在是得意忘形,暂时没有时间来摆弄我们,一旦高兴劲儿过去,想到下面还有两个敌人,必定不会放过的。 到那时,下面乱成一团糟,怪兽居高临下,乘隙对两个可怜虫实施致命的打击,后果可以想象,两个人躲没处躲,藏没处藏。 整不好,极有可能再被蛇咬上一口两口,那就更惨了。 木子柒真想告诉獴,别管那条蛇了,先顾着正事要紧。 可是又一想,目前的形势不是小动物能左右了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即便是獴不想去袭击蛇,那个恶毒的大虫也绝不会放过它的,好在有獴在前面应对一下,我们两个还可以暂时无事,假如没有它转移蛇的视线,我们一定会首当其冲地成为蛇的唯一袭击目标。 木子柒这样一想,就与范生紧紧地靠在绝壁上,一边紧张地瞅着它们的博斗,一边不时地观察上面怪兽的动向。 但是,就见那小动物“忽”地一闪,就在蛇向它咬过去的时候,它机灵地一蹦,一下子窜到大蛇的头上。 木子柒子本以为大蛇一定会恼羞成怒,将头一甩,把小动物摔落在地下,再趁机上前狠狠地咬上一口。 但是,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只见大蛇不但不怒,反而翘起头,任凭獴在上面如何蹦跳,它始终稳稳当当地立在那儿,不仅如此,就在小动物有一次因为兴奋过度,差一点掉下来的时候,蛇竟然将自己的头向前一伸...... 第122章 幽暗洞穴 及时地接住了獴。 獴似乎为了感谢大蛇的配合,跳得更加起劲了。 这一下子,他们俩可算是看出门道了,原来这一对天敌,并不是在这里摆下战场,欲进行一番殊死博斗,而是在惊恐万状的他们两个的眼皮子底下,出人意料地玩起了游戏。 悟出这一点后,木子柒与范生两个真是哭笑不得,你这只小动物,难道看不出来目前的形势有多么危急吗,还有心思与大蛇在这里戏耍? 正在此时,只听得上面响起一声嚎叫,定是怪兽醒过味来,向底下一望,下面的两个人不但没有如它想象中那被碎石砸死,砸烂,反而活得挺滋润,不仅如此,那个让它恨得咬牙切齿的小动物不知自哪里邀来一条大蛇,正在为两个人演戏助兴。 这一看,魔兽不觉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 即欲伸下巨掌,将他们捉拿归案,但是一想到铜灯还在自己的手上,这可是来之不易的宝物,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它丢失,得先把它找个妥当的地方藏起来。 琢磨了一番,它见到不远处有一棵树洞,灵机一动,跑过去,将铜灯塞入其中,回到“铁桶”边,“忽”地一下,将手掌长长地探下,直奔小动物而去。 那小动物灵活异常,虽然它还在忘乎所以地玩耍,但是不要忘记了,其反应速度奇快,怪兽虽然强大无比,但是在速度方面,比起它来,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没等怪兽的掌伸过来,小动物早就一跳,躲开了,魔兽这一下没抓着獴不说,反倒一下捅到大蛇的头上,大蛇当时并没有发觉第三者来袭,猝不及防,被魔兽捅在头上,魔兽力大无穷,它自己可能不觉得下手有多重,大蛇却有些受不了,幸亏它这一下是冲着獴去的,偏离了一些,没有正中大蛇的脑袋要害部位,而是在其头部蹭了一下,而后戳到地下,“扑”地一下,地面被戳出个坑。 大蛇一见,无名之火顿时燃遍全身,它将头猛地一抬,一高窜起,直奔“大桶”顶部而去,就在怪兽发觉自己的袭击偏离了目标,迅速将手缩回去之时,大蛇突地咬住了它的指尖。 如同雷鸣一般,怪兽突地发出一声惨叫,声音之大,震得“大桶”乱颤,顿时掉下许许多多的碎片,砸得木子柒与范生抬不起头来,抱头瑟缩在绝壁边。 大蛇乘胜追击,“忽”地一声,足有几十米长的躯体,全部腾空而起,直奔怪兽而去。 木子柒与范生二人只听得上面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厮杀声,两个人愈发焦急,不是为别的,而是在考虑自己如何脱身,不管上面如何结局如何,还是尽快逃出去为妙。 大蛇打败怪兽,那是我们最为期望的。 假如是怪兽胜出,它一定会重新对下面恨之入骨的两个人实施更加疯狂的袭击,将其置于死地而后快。 两个人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四处乱转,可是就现在情况,即便是急出了猴疮,也是无济于事。 上面的声音更大了,蛇的“咝咝”声,怪兽的骇人的吼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不仅如此,还如同地震似的,他们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在不停地摇晃,震颤。 木子柒十分担心,因为毕竟颠簸得太厉害了,“大桶”的质地不是铁,不管怎么震,怎么颠,都不会坍塌,而岩石则不同了,在自然环境下,长年累月地风吹日晒,经受着雨水浸蚀,日积月累,就会风化疏松,在温暖和潮湿的环境下,气温高,降雨量大,植物茂密,微生物活跃,风化作用会速度快而充分,岩石的分解向纵深发展,形成极厚的风化层。 这就是一旦有震动,绝壁就会掉落下碎石的主要原因,现在如按照里氏地震级别算,十级以上都不止,想想,继续这样下去,后果能不可怕吗。 时不时,他们可以清楚地听得到,周围传来阵阵“喀嚓喀嚓”,“轰隆轰隆”的声响,更使他们揪心不已。 因为他们可以清楚地听得出,在些声音都是来自绝壁的内部,也就是说,如果持续下去,整个“大桶”破碎倒塌是随时可能发生的事。 正在担心之时,忽然觉得对面突地一震,随之,就是一声巨响,木子柒发现,他们前面的岩石突然倾倒下去,木子柒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所害怕的事情终于来到面前,“大桶”终于被它们俩折腾碎了! 木子柒不禁闭上了眼睛,等待更多的石块向他们砸下来。 但是,过了几秒后,预期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虽然打斗的声音更大了,但是他们还稳稳的立在原地。 木子柒睁开眼睛一看,发现了一件十分令人意外的事情,即,他们的前面现出一个大洞,向洞外看去,可以较为清楚地见到那些大树、草丛,还有月光映照下蛇与怪兽匆匆来去的身影,这“大桶”一定是被它们其中的一个撞破,才成了这副模样。 而那边正是他们来时的路。 这么说,刚才被怪兽立起的那块巨石已经被二者撞毁。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木子柒与范生对视了一下,还等什么! 两个人立即没命奔了出去。 没想到,因为过于着忙,木子柒一头撞到一棵大树上,当即倒在地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木子柒听的耳边有人在惊呼:“客官,客官,快醒醒!” 他睁开眼睛一看,是范生,想到自己处境,清醒过来的木子柒顿时坐起。 不料,手触到什么东西上,木子柒心一动,再一摸,不由得惊喜地叫了一声,原来是铜灯。 原来,刚才怪兽为了与大蛇博斗,暂时把铜灯放在一个树洞里,不想,鬼使神差地恰巧被木子柒摸到,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冥冥之中,若有神助,铜灯失而复得,真乃天大的好事! 这时,却听得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吱吱”声,是獴! 木子柒立即意识到这个问题,小动物还在里面,没能脱身。 又一想,它怎么能这么笨呢,难道还比不上我们人类不成? 容不得多想,已经跳离险境的木子柒又跑了回去,循声找去,这才发现,就在方才它与被大蛇掀起的那块石头边,一个黑影在不住地挣扎着。 木子柒过去一看,原来獴被压在一块大石头下面,木子柒费力地搬开石头,把獴拖了出来。 这时,木子柒又看到獴的身下有个洞,从露出边缘可以判断出,一定比水桶还粗,木子柒方才想到,这不也是一个逃生之路吗! 这说明,在大蛇与怪兽博斗之时,小动物一直没有离开在里,它自然知道这是一个最佳的逃生通道,期间也给他们发出信号,让他们过来,但是处于极度恐慌之中的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注意到小动物的声音,真是白费了獴的一片苦心了。 没想到,它自己最终却被一块上面落下来的石头压在了底下,挣脱不出来,才向木子柒求救。 正在此时,忽然听得头上响起一阵巨响,抬头一看,是大蛇和魔兽纠缠在一起,碰撞到“大桶”上,一下子将“桶”全部撞碎,坍塌下来。 不好,木子柒惊叫了一声:“快跑!” 可是,这哪还来得及了,范生一把拉住了他,向下一拽,二人便与獴一起,钻进了那个大洞里。 这时,上面如同铺天盖地一般,雨点似的的石块瞬间倾泻下来,掩埋住洞口。 他们也被石头砸了几下,但是洞口很快就被塞住,再也没有石块落下。 小动物在前,木子柒与范生在后,一起向下面奔去。 殊不知,此前獴进入“巨桶”伊始便在寻找出口,在一块石缝下,发现有个洞,钻进去,意外遇到这条蛇,这蛇在下面受到惊动,正想上来察看究竟,不想与獴遭遇,刚欲缩回,见獴并没有攻击自己的意思,便安下心来。 再一看,怪兽如此猖狂,不禁勃然大怒,身体一跃,就想冲上去,不料却被獴挡了一下,大蛇有些发惧,以为獴要来袭击自己,但是,接着便发现,这只小动物并没有那个意思,而是与自己戏耍开了。 但蛇却没有那个心思,獴却不肯放过它,一来二去,在木子柒他们看来,就象是在玩起了游戏。 其实,这是獴用来迷惑迷惑怪兽的招数,一是让其放松警惕,以便伺机攻击之;二来,更是想让怪兽将视线转移到大蛇身上。 一旦它们打斗起来,它与木子柒们也好乘机逃走。 它如愿以偿地实现了这一目的。 洞里太暗,木子柒便将铜灯拿起,轻轻吹了三下,铜灯便照亮了幽暗的洞穴。 再往前走,发现前面又有一个洞口,向里看去,还有光亮,洞口很高,此时还能听得后面激烈的打斗声,他们来不及思量太多,略微迟疑了一下,蒙蒙胆,还是钻了进去。 到了里面,一眼望去,只见这个洞曲折幽深,但都很高,进入其中,他们两个均不须弯腰,直立行走便可。 走着走着,忽然听得前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象是什么在哀鸣,又象是一个女子在哭泣。 第123章 目光阴森 他们两个不由得紧张起来,这不就是个蛇洞吗,难道还能有其他的生物与蛇同居不成? 要不,就是母蛇? 不对啊,还从来没听说过蛇还有雌雄同居的,这不可能。 再向前走,就听得声音越来越清楚,洞也逐渐宽阔高大起来。 木子柒与范生感到十分诧异,因为这里看起来,不象是一个蛇洞了,却象是一个住人的居室。 如此说来,他们所听到的声音一定是人了? 不多时,前面出现了一道门,他们来到门前,发现门是虚掩的,从外面可以看见房间内部。 房间里里挂着粉色纱幔,屋子分三间,外面是是一间大屋,象是客厅,中间小一些,好象主人平日活动的场所。 里面则象是卧室,地面都用深紫檀木铺就。白色的曲线花架上放着一盆白百合,开得正艳,浅黄色的花蕊羞娇的藏在里面。卧室里一张整洁的嵌玉木床。一张桃木做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青花瓷茶杯,里面有一点未喝完的碧螺春,桌上笔墨纸砚都有。里屋有一金色香炉,里面燃烧着合欢香。房里有个楠木柜子,上面放有各种玉器。 木子柒与范生相互对视了一下,感到很稀奇,就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内。 看墙处有一个梳妆台,上面放着粉色,黄色的胭脂、青盐、梳子、步摇、玉钗、玉镯和那价值连城的紫色耳环,一面明镜放置于中。中屋里有个长案,案上设着大鼎,放着紫罗兰。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 他们见到,旁边还有一门,挂着浅色的门帘,只见门帘轻轻拂动,似乎里面有人。 这时,好象是觉察出外面有人来访,里面传出了脚步声。 看来,这是女人的房间,两个大男人冒昧地闯入这里,未免有些唐突。 他们正欲离开,却见门帘一掀,随即,一双绣花鞋轻轻移出,接着,一个妙龄女郎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个女子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虽然眉头紧蹙,却是异常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这时,只听獴开始“吱吱”叫了起来,木子柒感到很奇怪,这只是出来了一个妙龄女郎,并没有出现险情,通常獴都是在遭遇到危险时,才发出叫声,今天这是怎么了? 正不解之时,身边的范生突然大喊一声:“晓卉小姐,你如何来到此处?” 木子柒甚感惊奇,只见范生三步并作两步走,奔上前去,一把紧紧拉住那个美人的手,再也不肯松开。 美女见到范生开始是一楞,待确信是自己家人后,立即与之相拥而泣。 木子柒这才明白,獴不仅在是遇到危险之时才叫,嗅到熟悉气息之时,它也会叫,这时因为它在此前到过美女的家园,对那里的气味记忆犹新,来到这里重新嗅到那种气息,便叫了起来。 范生告诉小姐,她的父母正在忧心忡忡,望眼欲穿地盼着她回家,却不曾想到她流落到这种地方,如被父母知道了,一定会更加担心。 木子柒感到十分的意外,范生不是说他家小姐是被怪兽抢去的吗,为何又落入蛇的巢穴呢,这中间倒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他急切地想得知事情的真相。 小姐也显得有些慌乱,问他俩:“你们进来时,没见到一个年青人吗?” “没有啊,”范生听后,一脸茫然。 “那他哪里去了呢?”晓卉百思不得其解,稍事琢磨,似乎想起什么,“那么你们见没见到一条巨蛇?” “巨蛇?”木子柒与范生对视了一下,一下子明白了,“对,对,是有一条大蛇爬上去了,不过,好象是被怪兽追赶到山下去了。” 晓卉听后,十分焦虑,有些坐立不安。 这使得木子柒与范生很是不解,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姐勉强抑制住自己的心情,让他们坐下,对范生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那天她只觉得一阵风吹过后,立即意识模糊,失去了知觉,后来清醒过来后,见自己正被怪兽挟在臂下,耳边只听得“呼呼”的风声,只见昔日那些需要仰头才能看见到顶的参天大树在脚下迅速向后移去。 她半天没能返过劲儿来,后来一寻思,才明白,自己这是在怪兽挟持之下,于天空中飞行。 不多时,她发觉即将接近山顶之时,大树移动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 接着,他们开始向下降落,最后,落在一个斜坡上。 此前,她父母说过,这山中有一怪兽,就居住在山顶,时不时便兴妖作怪,为害一方,他们有早日离开此山,在山下找一处平安处所定居的意思,只是由于时机还不成熟,一直没能搬走,没想到就出了这事。 这时,她感到疑惑,怪兽的巢穴不是在山顶吗,它降落到这里要干嘛? 怪兽挟着她向前走着,夜里,光线极暗,能见度很差,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但是怪兽在此山上混迹多年,它自然是十分熟悉此地。 不多时,耳边只听得响起阵阵“潺潺”的流水声,小姐明白,他们这是来到一个山涧边了。 怪兽停下,把她放在一个平坦的地方,自己离去,而后,小姐听得山涧那边传了“呱哒呱哒”,类似家里牲口饮水的声响。 她知道,魔兽这是口渴了,临时降下来喝水的。 小姐也感到有些口渴,但是她惧于怪兽的淫威,不敢作声,只是不住地舔着自己的嘴唇。 不想,怪兽的眼睛与人类不同,好象具备红外线摄像头的功能,即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也能明辨秋毫,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小姐所有的一切它都看在眼里。 自然,它是不讲任何礼节的,对于这样一个大家闺秀,两老人视为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怪兽则不管那些,只是生拉硬拽地将她拖到水边,抓住她的头发,就往下按,小姐尽管口渴,可是一旦被按进水里,就完全没了喝的想头,只觉得惊慌失措,挣扎间又呛了两口,立即剧烈地咳嗽起来,她自从生下以来,哪里受过这种屈,不由得大声喊叫起来。 怪兽一见,自忖:这简直是有些不识抬举嘛,让你喝水你非但不喝,反倒叫唤起来,好吧,既然你不想喝,那就不再勉强,接着,又是一提,象拎小鸡似的,将小姐拎起来,它这一起身,足有几丈高,小姐如何能受得了如此惊吓,又啼哭起来。 怪兽一见,十分烦燥,有心将她向地下一扔,可能是想到这样必定会对其造成伤害,又止住了。 随意把她放置在地上,自己找了一个高坎儿坐下,看那样子是想歇息一会儿。 小姐惊恐不已,想放声大哭一场,一想到这里已不是在自己的家里,如果再哭,极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就忍住了。 怪兽看来有些疲倦,屁股一挨地,紧接着就向后一仰,长拖拖地躺了下去,不一会儿,便响起震耳欲聋的鼾声,竟睡着了。 小姐这时忽然清醒起来,觉得自己应当趁止机会逃走才是。 可是,一个小脚女人,又是深更半夜,于这崎岖陡峭的山峦之上,想快速逃离此地,未必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到家中父母一定会焦急万分,小姐感到心如火燎,她咬了咬牙,向山下走去。 可是刚走了没几步,突然一脚踩空,人便摔倒,接着,便象球似的,一连滚了不知多少个儿,最后重重地撞到什么上,便晕了过去。 待醒来后,发觉自己已经落入一个深坑之中,坑中均是浓密的荒草,一人多高。 小姐害怕极了,站立起来,想找个地方爬出去,摸索了一番,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因为四周都很高。 这时,她可以清楚地听到上面传来一阵阵怪兽的鼾声,这说明,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距离怪兽还是比较近的,说不定什么时候,怪兽一旦醒来,发觉自己失踪了,一定会四处寻找,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找到这边。 想到这里,小姐急得团团转,正在此时,只听得上面有响动,小姐立即意识到,这一定是野兽,大概是听到了这边有动静,便循声而至。 她立即紧紧地靠在坑边,一动也不敢动了。 不一会儿,当她再抬起头来之时,恰与两道阴森森的光相对,小姐顿时觉得心里一沉,那是两只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睛! 第124章 拍案而起 第124章拍案而起 小姐一下子被吓得瘫坐在地下,荒草立即掩盖了她,上面什么也看不到了。 但是,看不到并不意味危险已经消除,不一会儿,她就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在动,她急忙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屁股,手却触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上,低头一看,影影乎乎地,有什么在地下爬着,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草鞋底子”——即北方人所说的钱串子,即蜈蚣。 晓卉从小就惧怕这东西,吓得她刚想尖叫,但是一想到现在的处境,马上将自己的嘴紧紧地捂住,不敢出声。 那草鞋底子其实也怕人,随即“嗖”地一声钻入一块大石头底下,再不见踪影。 晓卉刚刚舒了一口气,一抬头,又见两道光透过密密的草丛直射下来,耳边同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小姐正欲站立起来躲避,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就见一团什么东西将荒草压倒一大片,迅速地将整个深坑填满,两只令人恐怖的眼睛与她近在咫尺。 小姐“啊”地叫了一声,就被吓得晕了过去。 醒来后,就来到这里,这时,她才发现,一条大蛇用它巨大的身体将自己围在其中,两只灯笼似的眼睛正审慎地盯着自己,小姐只感到无比的恐惧,想跑,可是还能往哪跑,蛇的身体如同一道环形的高墙围绕四周,根本无法逾越。 这时,她见到蛇的后面有一个山洞,才明白,自己这是掉入蛇洞边了。 她见到这个山洞异常高大宽阔,周围的墙壁之上摆放着许多蜡烛,将洞里照得亮如白昼。 难道这是魔窟? 看来,自己这是跳出油锅又落入火坑了。 小姐伤心欲绝,忍不住哭泣起来。 她本以为一定会触怒到蛇,招来祸端。可是没想到大蛇始终如一地守候在自己的身边,纹丝不动,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地盯着她。 哭了好长时间,小姐自己也觉得累了,遂停止了哭泣。 这时,她见到蛇还是静静地守候在自己的周围,两只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小姐发觉,这条大蛇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但是,既然不想伤害自己,一定还有其他目的,它把自己带到这里究竟是想干嘛? 它在此前一定听到了怪兽那令人震撼的鼾睡声,想必这大蛇也极有灵性,也就是说,它肯定通晓人事,能看出自己是被怪兽掠到山顶的,既然冒险将自己劫来,肯定是有其特殊动机。 小姐想到这里,遂伫立在那里,静观其变。 大蛇似乎看出小姐再没有逃走的意思,在围了半天后,缓缓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向前面游去。 小姐这才看见,大蛇所去的地方有一道门,大蛇到了门前便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小姐,似乎在等待她过去。 小姐自然不敢。 大蛇见此,便向侧面的一个洞游去,不久便消失了。 只剩下小姐一人。 她想跑,但是一想到怪兽还在上面,就打消了那个想法,觉得还是 暂且在此躲避一下为好。 深更半夜的,即使没有怪兽,自己一个弱女子想逃下山去,绝非易事。 再者,看起来这里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休息一段时间后再作计议也不迟。 如此一想,小姐就向那道门走去,待近前一看,发现房间内部给人的感觉倒也不错。 但是她还是不敢进入,因为担心其中有诈。 就在此时,就听得大蛇方才进入的那个洞里有动静。 小姐感到很是害怕,想找个地方躲一下,可是这里倒处都是灯火通明,能往哪里躲?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就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 小姐再向那个地方看去,不由得楞了,只见自里面走出一个年青人。 一双温柔的澄澈眸子镶嵌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一袭黑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魅惑众生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 他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但在那些温柔与帅气中,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一略微紧身的黑衣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亚麻色的头发*亮得让人咋舌,长着一双清澈明亮,透着些许孩子气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光滑的皮肤、薄薄的嘴唇呈现出一种绝妙的美。 一个蛇洞里竟然走出如此一个俊俏飘逸的一个人,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小姐惊骇得合不上嘴。 那个年青人走近了她,微微一笑,彬彬有礼地向她鞠了一个躬,声音轻柔地问道:“敢问小姐何方人氏?” 小姐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只是摇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年青人又是一笑,对她说:“于此站立,多有不便,何不进屋叙谈?” 说着,年青人便走到屋前,伸手推开门,站在那儿,示意让小姐先进。 小姐一见,觉得不好推辞,但是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又四处观望了一下,整个洞里一片沉寂,唯听得见不知何处传来的滴水声,“嗒,嗒。” 愈发显得洞内的空旷与幽静。 年青人笑容可掬,又向她示意,请她进屋。 小姐心里有些踏实,便先行走进屋内。 年轻人让她在一个八仙桌边紫檀木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在桌上拿起一个玉制的水壶,向同样是玉制的两个杯子中倒了一些水,一杯给小姐,自己则坐在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上,端起杯,做了一个手势,意思让小姐也喝。 小姐依然不大放心,没有马上喝。 年轻人明白她的意思,端起杯来,自己先喝了一口。 小姐其实早已渴了,便立即端起杯,将一杯水一饮而尽。 年轻人笑了,又为她倒了一杯。 这时,她突然发现,那个年轻人杯 里红红的,把她吓了一跳,待仔细一看,这才明白,那是他的舌头。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个年青人舌头特别长,而且回收的也不及时,以至于在喝完水后,舌头还在杯里。 似乎觉察到小姐在看他,瞬间,那舌头“嗖!”地一下,缩了回去。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年轻人笑了,再为她倒了一杯水。 然后说了一句:“小姐有何难处,但讲无妨,在下佘生也好助你解脱困境。” 然而,小姐却有些无法镇静。 她的眼睛始终盯着年青人的嘴,担心他会不会再次将舌头吐出来。 佘蛇同音,难道他就是大蛇所变? 年轻人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开始有所收敛,那一幕便没有再次重现。 看着和颜悦色,彬彬有礼的他,一点点的,小姐开始认为方才极有可能是自己看花了眼。 年轻人又问了她一句:“敢问小姐芳名?” 小姐告诉他:“奴婢名为晓卉。” “好听的名字,”年轻人赞曰,介绍自己:“在下名叫佘生,小姐是如何被那怪物劫掠至此,何不讲来与佘生听听?” 晓卉被勾起了心腹事,不由得伤心欲绝,刚想说话,不想却哽咽起来。 年青人立即把茶杯向她那个方向推了一推,就在这时,晓卉忽然发现,年轻人的舌头又是一伸,她不由得一惊。 年轻人也感觉到了,立即迅速地将头一转,然而又缓缓地转了回来,搭讪着说:“近日偶感风寒,多有不适,方才喉咙有些痒痒,想咳嗽,却又未能咳得出来。” 听此,晓卉觉得有些安心。 晓卉喝了一口水,将事情的经过悉数讲与佘生听。 佘生边听,边皱眉头,到最后,忽然拍案而起,大喝一声:“大胆怪兽,竟然如此无法无天,这回若不受到惩罚,此后必然愈发嚣张,如此一来,山林之中则永无宁日矣! 吞噬 “此前,其在此飞扬跋扈,横行一方,吾等只因皆为一山之近邻,不想与之过分计较,彼此相安无事,倒也罢了。不想其将众邻之忍让当作软弱可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此看来,今日若不将其气焰打压下去,此后吾等难以在此山安身立命了。” 晓卉一听,怪兽已经激起了民愤,立即觉得心里亮堂起来,这样看来,自己有救了。 说到激动之处,年轻人竟然真的咳嗽起来,见到小姐在看自己,连忙转过身去,弯着腰,咳嗽了好久。 晓卉见状,立即走过去,为他捶背,年轻人没有回转身,只是向她摆了摆手,意思是用不着。 晓卉发觉,年轻人的肉似乎很厚,不象一般人那样,手一捶下去,就能触到脊梁骨。 只觉得他的肉非常厚,晓卉再次感到不安起来,自己长这么大,胖人也见过不少,但是,从来没有见过皮肉如此肥厚的人。 然而,他看起来并不是胖人啊,但是,他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呢? 晓卉顿感不安。 年轻人似乎感到小姐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表情立即有变。 第125章 脑后长眼 第125章脑后长眼 然后,竭力地忍了忍,勉强抑制住咳嗽,转过(shēn)来,刚想说话,不料,又咳嗽起来,无法只得赶紧来到桌边,喝了一口水,终于一点点平静下来。 他又站起(shēn)来,把耳朵贴在洞壁上,并用手指压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让小姐不要说话,然后,屏住呼吸听了一阵。 晓卉不知道他想干嘛,也侧楞起耳朵听,除了蟋蟀的叫声外,却什么也没听到。 佘生黙黙地点了点头。 走到桌边,坐下,对晓卉说:“此孽障依然在熟睡,待吾想个万全之策,再做计议。” 正在此时,忽然听得洞口处有声音。 佘生一惊,立即站起(shēn)来向外跑去,小姐一个人待在洞里,感到很是害怕,她想跟着出去,一见到洞那么幽深,她又打怵了,只得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等待佘生回来。 过了好长时间,佘生回来了,神(qing)极为沮丧,他对晓卉说:“不想就在此一阵,被那怪兽逃掉了。” 小姐一听,感到极端失望,如果这个怪兽不被制服,她终是难以摆脱它的纠缠 “不过也无甚大碍,”佘生说,“它一定不会走远,之所以没有来寻找你的下落,可能是突然受到搅扰所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果那样,极为可能是它又遭遇其他敌手,如此更好,吾便可与他们齐心合力,一举将其击败!” 佘生如此一说,晓卉又开始紧张起来。 佘生看出来晓卉的神(qing),安慰她说:“小姐莫要多虑,有我佘生在,你尽可放宽心怀,怪兽不会奈何于你的。” 小姐心里依然没底,问佘生:“佘生能有那么大的把握吗,但依奴婢看来,那怪兽好似无敌于天下——” 佘生听此,仰天大笑:“哈哈哈,晓卉太看重它了,莫要说他,即便法力无边的人,也不是无懈可击,同样有其薄弱的一面,何况这个怪兽。” 忘形所致,他的舌头不自觉地又吐出来了,幸亏小姐没再注意,佘生急忙转了一下(shēn),收回舌头。 晓卉听后,愈发疑惑不解,她问佘生:“你一会说它是人,一会又称之为怪兽,那么,他究竟为人还是为善?” 晓卉边说边端详着佘生,心中隐隐地感到不安,她觉得这个佘生是人是鬼也很难说,想到这里,她不(jin)忧心忡忡。 听晓卉如是一问,不知何故,佘生的(qing)绪立即低落下来,半晌不语。 晓卉一见,更为疑惑,想问,可是又不敢。 过了一会儿,佘生使劲地甩了一下头,象是要努力地将那些令人烦恼之事远远丢开似的。 他端起水,慢慢地啜了两口,然后语气沉重地说了起来:“讲起来,我们都是人——” 晓卉听后,一楞,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下舍生,又环顾一下这个巨大的洞(xué),心里嘀咕着,怪不得这里能修建成居室的模样,原来他本就是人。 但,一个人如何能来到这里,由人化为一条巨蛇,其中有着怎样一段不寻常的故事,她十分急切地想知晓这一切。 佘生抬头看了一下晓卉,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脉脉深(qing),然而, 却稍纵即逝。 他又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yu)言又止。 这愈发激起了小姐的好奇心,她紧紧地盯着佘生的嘴,仿佛想从那里掏出点什么。 佘生不是看不出晓卉的心思,沉思良久,才不紧不慢地讲述起来,语气格外深沉。 在下其实与这个怪兽是一对(qing)同手足的要好兄弟,同在此地长大,我们经常到山上来玩耍,山上一草一木,一砂一石我们都很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曾留下过我们的足迹。 但,那时的我们(xing)(qing)顽劣,无所畏惧,天不怕,地不怕。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见到好吃的的伸手就拿,见到好看的劈手就夺。 真是横行乡里,为害一方。 周围方圆几十里,提到我俩无不深恶痛绝,恨得咬牙切齿。 家中父母,兄弟姐妹多次规劝教育,我们终是置若罔闻,权当耳旁风,这边进,那边出。 见此,他们只得放弃了对我们的劝导,任由我们胡作非为。 如此一来,我们愈加有恃无恐,甚嚣尘上,天老大,我老二。 这一带,凡是提到我俩,无不色变,如果遭遇我俩,则纷纷奔而避之。 如此,我俩的气焰愈加嚣张,感到自(shēn)天底之下无可匹敌。 物极必反,就在我俩得意忘形,不可一世之时,殊不知,灾难却在悄然向我们(bi)近。 一天,我俩在推倒一果摊,驱开商贩,将水果悉数掳走,来到一棵大树下,开始尽(qing)享用之时,一个老人向我们走来。 这个老人看起来似乎很怪,因为这一带的人,没有一个敢与我俩正视的,而他却不然,径直走向我们。 此人束发盘髻,一般戴一顶扁平的混元帽或南华巾,髻用木簪或玉簪别住。 年龄约有六十岁左右,(shēn)着一青兰色的长袍上面绣有一条青龙,头戴一木制的莲花冠。看起来真有离尘脱俗、飘飘(yu)仙之感。 正值我俩疑惑之时,他笑容可掬地走近我们,自袖中掏出那种类似苍蝇刷子一样的东西,往空扫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贫道打扰了二位的雅兴,抱谦了。” 我俩吃得正开心,不想与人说话,连连斥之:“去,去,去,滚到一边,懒得搭理你这老儿。” 道人不但不走,反而就在我们对面坐下,手弹着“刷子”柄唱起歌来: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那叫拂尘,不叫刷子,”小姐纠正他。 佘生脸略微一红,连连说道:“对,对,叫拂尘。” 道人越唱越有瘾,声音还大了起来: 南来北往走西东,看得浮生总是空。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杳杳在其中。 从头仔细想一想,便是南柯一梦中。 不信但看桃李树,花开能有几(ri)红。 直饶做到公卿相,死后还归泥土中。 (shēn)归土,气随风,一片顽皮裹臭脓。 败坏不如猪狗相,何不当初向志公。 我俩听得烦心,先 是守生,他一高蹦起来,拿起一只梨就扔向道人,谁想到那道人眼疾手快,不慌不忙,动都没动一下,只是略微一伸手,“啪”的一声,梨子便落入他的掌心。 那道人一乐,说了声:“谢了。” 便将梨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连声说道:“真甜,真甜,还想吃,再赏一个最好。” 守生一见,先是楞了一下,而后又光火起来,这回,他俯(shēn)一连抓起好几个,转(shēn)朝着道人一并扔去,嘴里还骂道:“我叫你吃,我叫你吃,看不噎死你!” 道人并不慌张,依然稳稳地坐在那儿,又是一伸手,就如同集市上变魔法、耍马戏那些人似的,以极快的速度,逐一将守生扔过去的梨子接过,又是道了一声谢,大吃起来。 守生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立即奔过去,一抬脚,向着道人的(shēn)上踹去。 道人见脚踹过来,(shēn)体一偏,守生没有防备,想收脚,谁想一个收不住,恰好又踩在一只道士放置在地下的一只梨子上,守生脚下一呲,顿时一个大劈胯——他哪里练过此等功夫,只觉得档下一阵剧烈的疼痛,“嗷”地嗥了一声,倒在地上。 道人见此,也不去拉他,反倒皱着眉头埋怨道:“此小人太不晓事,无端地将我的梨子踩烂,真是可惜,真是可惜!” 说着,他挪开守生的腿,将尚余半只的梨子捡起,放到嘴里就吃,惊喜地说道:“还没完全踩坏,甜极,甜极!” 说着说着,又唱了起来: 红尘白浪两茫茫,忍辱柔和是妙方, 生前枉费心千万,死后空持手一双, 悲欢离合朝朗闹,富贵穷通(ri)(ri)忙。 休得争强来斗胜,百年浑是戏文场, 顷刻一声锣鼓歇,不知何处是家乡! 守生挣扎着起来,四处撒摸,最后终于找到一块石头,搬起来,瞅着道人正吃得开心之时,朝着摇头晃脑的道人的头部,就是狠狠地一砸! 我的心一颤,守生够狠的,这一下砸下去,道士还有个好啊? 谁想,道人好象脑后长眼,就在大石头即将落到他的头顶之时,将(shēn)体移了一下,只因守生用力太大,这下子没砸着,反而被石头带着一个前抢,一头栽了下去,“忽通”一声,倒在地下,他的手没有及时松开,石头在他的带动之下,又飞了起来,不偏不倚,一下子砸在他自己的脚上,痛得他“哇哇”大叫。 道人一看,哈哈大笑,手捋胡须道曰:“这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善人行善,从乐入乐,从明入明。恶人行恶,从苦入苦,从冥入冥。 “头上三尺有神灵,善恶自当有报应。 守生躺在地上对我说:“佘生你好个不晓事,你我兄弟二人,(qing)同手足,今我被人欺辱,你竟能坐视不管,真乃无(qing)无义也!” 我被守生说得不好意思,便起(shēn)向道人走去,尽管表面装着不在乎的样子,实则内心胆怯得很,我喊了一声:“大胆泼道,竟敢耍戏我兄弟,真是不要命了,看我如何收拾你!” 第126章 虎视眈眈 第126章虎视眈眈 那道人见我来到他面前,并不慌张,只是笑着说:“小兄弟之言差矣,贫道此生何曾耍戏过人?你想必也见到,只是他一再想加害于我,到头来咎由自取,怎能怪罪于我呢?” 我被道人说得无言以对,又不敢贸然袭击他,四下找了一阵,因为有了守生的教训,不敢拿石头了,而是找了一截果摊上的木杠,回转(shēn)朝着道人冲去。 见到我来势汹汹,这回道人立起(shēn)来,迎着我走来。 见他不但不躲,反而迎头而上,我有些犹豫了,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守生一见,大喊:“你好生没用,如何能被他吓怕了呢,还不快给他当头一棒,让他也知道知道你的厉害!” 我听了守生的话,战战兢兢地擎起木杠,朝着道人就抡去。 道人依然不慌不忙,也不躲也不闪,就在木杠即将落到他头上之时,道人的(shēn)体略微一斜,让过木杠,这时,失去重心的我恰好落入他的怀中。 道人伸出手来借力把我一拥,我立即连人带木杠一起向前倒去,摔了个嘴啃泥,倒在尘埃之中。 这回可把我惹怒了,我翻(shēn)起来,捡起木杠,再次冲上去。 守生也挣扎着奔了过去,我俩一前一后,将道人围住。 道人见此,抡起手中的拂尘,朝着我们二人的面前各扫一下,顿时,我就觉得面前飘过一团云雾,然后便感到恍恍惚惚,神志模糊,继而便(shēn)体发(rè),(rè)到令人烦躁,不由得开始撕扯(shēn)上的衣服,不多时,衣服被自己撕得稀烂。 再往后,我看到自己的(shēn)体开始变细,变长,已经不能用腿站立,只得匍匐在地,我扭头再一看自己的(shēn)体,被吓了一跳,上面不知什么时候竟长出了鳞片,后面还拖着一段长长的尾巴! 再看守生,他的模样也大变,成了一匹非狼,非虎,亦非豹的动物,说不清倒底是什么兽类。 我只觉得心一下子凉到底:完了,我们两个不再是人了,今后如何再见父母、兄弟姐妹,还有何颜面对那些被我们祸害过的乡里乡亲? 我与守生略微对视一下,二人不约而同地嚎叫一声,一起向道人扑去! 道人一闪,及时躲开,绕到我俩后面,就在我们伺机再次反扑之时,那道人也不知为何能那么快捷,一高蹦起,恰好坐在扑过来的守生背上。 守生想将他甩掉,可是道人迅速地揪住它的耳朵,使劲一扯,守生疼得“嗷嗷”直叫,道人又用脚使劲地踢守生,守生被踢得火起,又是一蹦,往前窜去。 这回,道人索(xing)将拂尘放入怀里,双手一起发力,死死紧紧揪住守生的两只耳朵,守生痛得更厉害,这一窜没能出去多远,就被拽住了。 守生不甘心,趁着道士的手松了一些的时候,再次向前窜了一下,就在道士来不及反应之时,他又突然收住,道人在他的背上一下子被甩了出去,由于守生的冲力很大,道士象个风车似的在空中“呜呜”地旋 转了好多圈儿,最后一下子跌入尘埃之中。 我不(jin)为守生这一下子叫好,想拍手称快,可是却发现那显然已经不可能了,因为蛇没有手足,只有兴奋地摇头摆尾,以事庆贺。 守生见到如此解气,也高兴得狂跳不止,蹦起一下,足有一丈余,把我都惊呆了。 这还不算,他又向我扑来,用嘴叼起我,头快速地转了数次,将我缠绕在他的脖子上,开始戏耍起来。 我俩玩得正开心之时,忽然觉得守生猛地晃动了一下,紧接着,缠在他脖子上的我,觉得天地瞬间倒过来了! 接着就听得“忽通”一声,是守生倒在地上了,我也被甩出很远,落入一片草丛之中。 还好,现在也不知为何,我觉得这里才是我最好的藏(shēn)之处,躲在密密的草丛里,(shēn)边有着许许多多的花草,还有见到我便望风而逃的昆虫,真有一种无比舒适的感觉,感觉象到了家。 我明白了,自己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蛇了,不(jin)再次感到深深的悲哀。 这时再看那边,一个惊人的场面出现了。 只见约有数丈的“高人”立在前面,那人抬起一只脚,朝着倒在地上挣扎(yu)起的守生猛地踩了下去,这只脚看上去能有一只船那么大,一声巨响过后,刚刚还凶猛异常的守生一下子就如同一张烙饼似的,平实地被摊平在地上了。 我的心一沉,坏了,守生这一下子一定是被踩扁了! 事实好象也并不容乐观,“高人”的脚抬起之时,守生还是一动不动。 高人用脚踢了一下,守生只是略微晃了晃,还是平平地铺在地下。 我感到极度的伤感,一个终(ri)为伴的好友就这样不辞而别了! 这时,“高人”弯下腰,伸出一只手来,扯了一下,守生依然没动静。 “高人”这次调整了一下姿势,伸出双手,各扯住守生的一条腿,同时发力,嘴里喊了一声”起!” 就见守生一下子被拽起,(shēn)体过处,下面现出一个大坑,那是被守生压的。 如此看来,守生现在的(shēn)体强如铜铁,竟能将地面砸出如此一个深坑,还没见到一丝血迹。 “高人”用手在守生的头部使劲地拍了两下,奇迹出现了,原本如同一段木头般僵硬的守生,手脚开始抽动起来,哆哆嗦嗦地象是抽了筋儿。 不多时,守生的眼睛睁开了,当他能看清周围的一切时,发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高人”,又想扑过去咬他,但是,“高人”伸出手来在他的(shēn)上一摸,说来也怪,守生顿时如同面条一样软了下来,温顺得象一只猫。 “高人”又在自己的脸上拂了一下,瞬间,他自己立即矮了许多,两腿一蹦,跃上守生的背部,骑在上面,我再一看,那不还是道人吗。 这回,道人显得异常悠然自得,自怀中又掏出拂尘,弹唱起来: 南来北往是西东, 看得浮生总是空, 随缘变化体无穷, 田也空来地也空, 换了多少主人翁, 世间多少穷后富, 也有多少富后穷, 金也空来银也空, 死后何曾在手中。 看来这个道人唱歌有瘾,似乎也不分时间地点,任何场合,也不管人家(ài)听不(ài)听,想唱就唱。 这时,我看到守生的眼睛里流露出异常气忿的神色,却又显得无可奈何,本来想站在那里不走,可是又被道人用两个脚后跟使劲地踢了两下,看上去似乎踢得很重,守生被踢得“嗷”地叫了一声,腾起双手——不对,现在应当叫做前蹄才是,突地向前一蹦,一高窜出去,道人本来还在弹着拂尘,这一刻也顾不上了,一手紧揪住守生的耳朵,才稳住平衡。 看得出来,守生这是没好气儿,还有企图想把道人甩下来的企图,只是不敢过于嚣张了。 眼见得守生跑远,我还在原地没动,心里再寻思着自己该怎么办之时,忽见守生突地停下来了,再一看,哪是他主动停下来的,又是道人,他现在是把守生的耳朵当作疆绳了,使劲一拽,把又(yu)疯狂的守生勒住。 道人向我招了招手,意思肯定是想让我跟上。 我自然不会俯首听命,心想,前车之覆,后车之鉴,既然见到守生受此虐待,还能好得了我吗,若不乘机逃掉,更待何时! 如此一想,我四面瞅了一下,发现前面有一些乱石堆,如在此前,走到那样地方都觉得森得慌,从不敢轻易涉足,因为那通常都是蛇虫出没的地方。 而今见到此类处所,真有些宾至如归的感觉。 来不及多想,我将(shēn)体略微一扭动,自己感到十分意外,从来没炼过这一手的我,竟“嗖”地一声,箭一般地溜入石缝之中,速度之快,令自己都有些瞠目结舌。 待进入其中后,我发现里面其实还有“洞主”,一条头上长有两只镰刀型火红色大鳌的家伙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张开“镰刀”,大有与我死拼一场的架式!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才看出,那是一只大蜈蚣,如此以前,见到这东西,肯定觉得(shēn)上发麻,虽然我(shēn)为一个男人,可是却极为害怕此类模样怪异的昆虫,与之相逢,定会望风而逃。 而今说来奇怪,(qing)况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见到它,我立即感到欣喜异常,口水一个劲儿向嘴边涌,有如饕餮之徒见到美味佳肴那种感觉。 好象是谁在后面撺掇似的,我不加思索地冲上前去,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学的,嘴一张,舌头一伸,足有几尺长,眼见得舌头迅速地绕着那只大蜈蚣缠了数匝,然后突地后缩,一个偌大的昆虫,瞬间钻入我的嘴中,我下意识地向前探了几下头,那是在配合下咽动作,立即觉出一种异常的满足感,感到肚子里有底了。 看来,这就是动物的本(xing)使然,再也不像原来为人那样,大事当前还想分清主次,轻重缓急,而现在的我,只顾眼前的利益,我只是为吃而生,有了吃的,可以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即便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也不大会考虑太多。 殊不知,在我的后面,一块石头正悄然被掀起。 第127章 怆惶逃遁 第127章怆惶逃遁 就在我觉得环境不知为何有些亮起来之时,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尾巴,我急(yu)挣扎,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只手力量特别大,生拖硬拽地就把我扯了出去。 原来还是道人,是他生之巴火的把我拽了出来。 这时再看外面,守生垂头丧气地立在一边,,眼睛里虽然满含同(qing)之色,却又是一脸无奈。 道人象小孩子似的,兴奋得手舞足蹈,将我朝着守生的脖子上缠去。 我自然不肯轻易就范,守生同样不予配合,道人忙乎了半天,终是劳而无功。 见此,道人非但不怒,反而又不合时宜地唱起了歌,这回,他当然无物可弹,唯有用我作耍子,将我的头掐在左腋下,右手抡着我的尾巴,边跳边唱: 富贵从来未许求,几人骑鹤上扬州! 与其十事九如梦,不若三平两满休。 ...... 石崇不享千年富,韩信空成一代谋。 花落三更莺怨恨,菊开九月雁悲愁。 山林幽静多清乐,何必荣封万户候? 歌词原文太长,在此已删去很多。 我们俩个听得不耐烦,我急(yu)挣脱出去逃掉,无奈被道人紧紧地攒在手中,脱(shēn)不得。 守生亦不敢轻举妄动,唯惧道人再踢他一脚两脚。 道人越唱越兴奋,一边唱一边踢守生,但这回不是那么重了,那是示意守生向前走的意思。 守生无比怨恨却又不敢发作,只得顺着道人的意思向前走去。 也不知走出多远,一直走到(ri)西斜,才到了一座树木蓊郁的重山峻岭前。 道人走了一道,唱了一道,丝毫没有一点疲倦的意思。 我好生奇怪,这个道人如何会这样? 他一定是找不到地方唱,甚至也找不到听众。 今天劫掳来两个俘虏,强迫我们当作他的听众,那憋曲多年,压抑已久的唱歌瘾总算找到地方释放了。 面对两个“忠实”的听众,岂有不尽(qing)地歌唱一通的道理? 我想这是一定的,因为哪个也不可能有心(qing)听他一唱就是一整天。 难道无事可干了? 唯有我们两个被其制得服服在地的人,不得不听就是了。 如此说来今天他总算是找到了“知音”——尽管听众是被胁迫的,而自己倒底是毫无保留,彻底地抒发了一次“(qing)怀”。 这一天,我被他挟得头脑昏沉,尾巴被其甩得酸痛无比,浑(shēn)如同散了架子。 道人自己似乎也累了,最后将我胡乱地往守生的脖子上一(tào),这回,疲备已极的我们再也没有一丝气力反抗,只得任由其摆布。 到了山根底下,道路开始变得崎岖不平,守生走上去摇摇晃晃,好在道人终于停止了那烦人的歌唱。 这使得我俩耳朵清静了许多,心里也舒服许多。 又走了很长时间,来到半山腰的一处掩映在茂密的树林之中的一所道观前。 道人(shēn)体一跃,自守生的背下跳下来 我可以清楚地听出,守生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吐出一口粗气,连我都替他感到无比的轻松。 道人走到山门前,叩了两下那两扇涂有黑漆的大门,只听的里面有人问:“是哪个敲门?” 道人喊了一声:“为师也!” 里面立即响起了轻快的脚步声,只听得门“吱呀”一声,开启了。 里面走出一个男童,只见他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chun)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qing)。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 “清风,快些过来为你二位师哥接风洗尘。” 道人命令那个男童说。 男童一见到我们俩个,面露不悦之色,“嘟嘟”着小嘴说:“这是哪里来的两个怪物,还要我叫他们师哥?” 道人嗔曰:“清风好个不晓事,此是为师将他们变化成如此模样,其实这两个生的还算象个人样,唯有品行似魔,故而如此惩戒之。” 我俩认定,到了这里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不仅如此,今后恐怕还得受这个黄口小儿的气了。 先是守生,待清风前来牵引他入观之时,突地一呲牙,吼了一声,诚然,有道人在旁,他不敢使足气力,但这也把清风吓了一跳。 他躲到道人(shēn)后,惊恐地说:“师傅,这哪里是什么师哥,分明为一十足的魔兽!” 道人见此,哈哈大笑:“清风莫要惧怕,你没听说过这样的话吗?即:别看你现在叫得欢,将来叫你拉清单。 “清风现在不要怕,今后更不要怕,看管他俩的事就交付于你了,若有不周之处,为师拿你是问!” 清风无法,只得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牵守生,守生还想威胁清风,我暗中用头触了他一下,意思是不让他过于放肆,这样对我俩都无甚好处。 守生这才老实许多。 清风不敢象道人那样去拽守生的耳朵,但是除此之外,他还真不知抓什么地方好。 道人见此,从怀里掏出两根黄色的绳子,递给清风,告诉他:“就用这缚住它们,也好牵引。” 清风拿着绳子,尝试着给守生(tào)上,可是守生不肯就范,向后退了两步,这时的他,又开始瞅摸着找个地方逃遁,就在他的脚步悄悄地移动之时,这一切早已被道人看在眼里,他从清风的手里抢过黄绳,向守生一扔,只见那根绳子象被施了魔法一样,顺着守生的脖子就开始绕了起来,就在守生还(yu)挣脱出来之时,绳子早已在他的脖子上绕了三匝,绳那头刚一绕过来,就被道人一把抓住,紧接着,道人将绳头顺势一系,一个绳扣便不松不紧地系到了守生的脖子上。 道人将长的一头交给清风,对他说:“清风尽可放心,即便是放任不管,他也不再会跑掉,此后你想让他到哪,只需牵着他走便是。” 守生不服,就在清风的手还没触到绳子的时候,他的(shēn)体猛地一扭,转(shēn) 向着门口处就跑。 清风没想到守生能来这一手,急(yu)抓拿绳子,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守生一高蹦起,朝着门口窜去,可是,还没等跑出几步,只听得守生突然发出惨烈的叫声,月光下再看守生,就见那根绳子早已被抻直。 开始,我还以为是道人扯着的,再一看,那根绳头只是悬在一人多高的地方,象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紧紧地拉着直蹦直跳的守生,尽管守生使出浑(shēn)解数,左冲右突,想挣脱出去,可是绳子这一头,始终牢牢地固定在那个地方,任凭守生如何暴跳如雷,吼声震天,绳子头象被钉在半空一样,纹丝不动。 守生挣扎了半天,终是劳而无功。 在段时间中,道人一直站在原地笑吟吟地看着守生,见到他精疲力尽,一下瘫倒在地下的时候,终于笑出声来:“哈哈哈!”到了老夫的地盘,想让你走,你才可以走,不想让你走,(yu)逃出这里,那便是白(ri)做梦。” 说着,他转(shēn)命令清风:“还站在那里作甚,快些将这个孽畜牵去后院棚中。” 清风连忙上去拿绳头,说来也怪,那如同被钉到半空中的绳子,清风不须费吹灰之力,上前只是轻轻一拽,绳头便乖乖地掉落到他的手中,清风一牵,守生立即发出一声惨叫。 看似清风并未使出多大气力,但是绳子却猛地被拽直,瞬间将守生勒紧,故而守生才发出如此叫声。 我一看事不好,心想,若是一会儿,那黄绳也将我栓住,岂不也将如守生一样受罪吗? 乘他们没有注意到我之时,开始寻找逃生之路。 见到墙边有一个洞,我立即将头一低,“嗖!”地一声,向那窜去。 说来也怪,道人似乎见到我在怆惶逃遁,却也不惊慌,也不叫喊。 还是清风,急忙告诉道人:“师傅,不好了,那条大蛇跑了!” 道人听后,不慌不忙,告诉清风:“你先放下这个,去洞口处站着就行,今晚他们两个谁也别想逃得出去。” 道人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但我就不相信,因为我看到,这个洞其实是个出水口,从里面都能见到墙外的一道壕沟,沟里还有水,我只要钻出墙洞,然后再窜入壕沟,他们还如何能找得到我? 我不管不顾地向外钻去,可是头刚一触到墙洞,忽然觉得洞一下子变窄了,我还感到奇怪,如此大的洞,约摸一下,如果是两条蛇同时进入也绰绰有余,怎么会如此狭窄呢。 我急忙向前窜了一下,想一下子冲出去,可是,不料墙洞竟然突地卡住了我的脖子。 我急了,再一用力,墙洞却越卡越紧,我不敢再动了,因为我已经被卡得透不过气来。 我的头脑开始昏迷,意志逐渐模糊。 我听得道士走到我跟前,蹲下来,一边敲着我的(shēn)体,一边竟又唱起歌来: 作茧自缚, 自食其果, 咎由自取, 罪有应得, 祸福无门, 随人所召, 天作孽,犹可违, 自作孽,不可活。 ...... 第128章 魂不附体 第128章魂不附体 这时,我在心里想,你别唱了好不,再如此罗唣下去,我岂不交待了吗! 好在道人唱完了这些后,停止了对我的戏弄,站起身来,却朝着我的身上踢了三脚。 说了声:“去!” 他的话音刚落,我立即觉得脖子松快了许多,意识也开始恢复,觉得身体能够自由活动了后,我再不敢作那危险的尝试,而是退回院内。 这时,忽然觉得有什么套在我的脖子上,一看,是那根黄绳子,迅速地绕着我的脖子转了三匝,立即将我套牢。 我不敢违抗,由着清风将我与守生一起牵走。 不多时,来到后院的一个大棚里,清风将两根绳子拴到两根木桩上,嘱咐了一声:“再别乱动便是,不然,没什么你们好果子吃。” 如在以前,象这样的小孩子都是我们欺辱的对象,在周围方圆几十里内,我们是出了名的,谁家的孩子哭了,他们的父母都会吓唬他们:“别哭了,再哭就把你他交给佘生和守生,让他们来收拾你,看你还敢不敢哭了!” 《仙木奇缘》 我们之淫威家喻户晓,远近闻名,这一招绝对奏效,孩子立即就停止了哭闹。 而今听到清风如此训斥我们,感到极为不适,想发作,却又不敢,唯有唯唯诺诺,俯首听命。 清风刚离去,就听得角落里突然传来叫声,因为光线很暗,看不清是什么,但是从声音却可以清楚地听出,高亢嘹亮,那是一头驴。 在乡村里,每天都能听到这些家伙亮上一嗓子两嗓子的,对此,我们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以前,我总爱骑驴,见到谁家有驴,我都要跳到它的背上,骑上一圈儿方才罢休。 今天听到驴叫,又勾起了我的兴趣,我抻头向那边一看,勉强可以辨认出,这是一头灰色的小叫驴。 我忍不住地又向那探了一下头,驴这回可能是嗅到了我们的气味,感到极为不安,开始不停地踢踏着地面,发出阵阵不安的叫声。 清风这时还没走远,听得声音,又走了回来。 看到驴子极不安宁,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去把拴它的绳子解下来,牵了出去,我扭头向外看去,清风将驴子拴在门边的一棵树上,想走,但是发现驴子仍在叫,就解下来,我想,这回一定是把它拴到远一些的另一棵树上了。 冷不丁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肯定无法入眠,尤其是我俩现在已经被变成动物,便彻头彻尾地具备了动物的属性,即便在夜间,也没有睡意。 想到以前那些快活的日子,再看看现在所处的窘境,感到万分沮丧与痛苦。 尤其是守生,清风在时,他不敢如何,待小孩子走远后,他开始猛烈地用脚跺着地面,想大声地嚎叫,可是还没等发出声音,又被自己强行憋了回去,可能是生怕受到更加严厉的惩罚。 我何尝不是如此,也是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想挣脱脖 子上的绳子,可是再一想,挣脱后你就能逃得出去吗,于是,又不得不停息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觉得有些疲乏,逐渐安静下来。 不料,刚欲合眼,忽然听得门边有声音,我立即清醒过来,心中揣测,这能是谁呢,道人是不可能的;清风吗,他是个小孩子,这样的年纪,头一挨到枕头上马上就得睡过去,他不可能还有那个精神头再出来巡视。 那么能是谁呢,正在猜想间,借着天空中依稀的星光看去,一个头探了进来,我仔细一瞅,不是别的,却是那头驴子。 我感到十分意外,它如何又进来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略一思忖,可能是清风没有把它拴紧,绳子松了后,小驴就自由了,由于一直拴在此圈内,习惯了,返回原处也在情理之中。 它这一回来不要紧,事情却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数。 一开始,我俩并没有什么感觉,待见到小驴进来后,由起初的畏惧转为平静,进而试图接近我们的时候,我俩不约而同地被勾起了饥饿感,肚子里开始“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因为毕竟是大半天没有进食了。 见到如此肥美的“食材”就在面前走来晃去,两个兽类如何能一点不动心呢。 自然,小驴对我们尚存一丝戒备之心,并不敢与我们走得太近。 但是我俩却受不了啦,嘴里都流下了涎水。 守生不象我,他的生性狡诈,遇到极想得到的东西,却又一时无法到手之时,他总会琢磨出一些点子,诱使猎物上当。 现在就是这样,见到小驴在我们身边走来逛去,守生显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以至于在小驴几乎与之擦肩而过时,他也毫无反应。 其实那只是装个样子而已,此前我已经看到,守生瞅着小驴不注意,悄悄地试探了一下,发觉由于黄绳的长度有限,即便是他想咬也是够不着。 于是他便装出对驴子不理不睬的样子,以待更好的时机到来。 我可没有他那种耐心,一直想以最快的速度将小驴吞入腹中。 我甚至瞅着小驴背向自己的时候,试着张大一下嘴巴,我惊喜的发现,只要自己使出足够的力气,现在的嘴巴立即大得可怕,看这样子,足可以将驴子整个吞下。 但是接下来,我又犹豫了,如果真的吞下,余下该怎么办,那小驴子虽然不大,但是连头带蹄子,支楞八角的也不怎么好咽下,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愁了,我想,驴子如果被守生咬到,在我俩都饿得前胸贴肚皮的情况下,守生一定不会愿意让我分得一杯羹,他这个人表面说得冠冕堂皇,讲究兄弟情谊,实则他总是先人后己,有时甚至是有己无人。 比如有一次,我俩在集市上抢一家肉铺,他先进得铺内,见到一块上好的烤肉,瞅着店主没注意,上前抢过就跑。 我开始还以为他起码也得观察一下动静,等待时机下手,没有到事发如此突然, 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向外跑,只因为没有思想准备,跑得慢了一些,脖领一下子被店老板揪住,那老板力气很大,往后一拽,一下子就把我拽个仰巴叉,摔倒在地。 接着老板就从案板上抽出一把刀,对着我就要砍下来——其实那只是我的误解,老板当时就是想吓唬吓唬,并没有认真地想砍我的意思。 可是我却被吓得魂不附体,拼命大叫:“守生,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我本以为守生会立即返回,夺下老板手中的刀,舍身将我救出。 可是我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回来搭救。 最后还是老板将手松开,用脚踢了我一下,对我说:“你即使喊到天明也是没用的,你的朋友早已跑得不知去向了!” 这时,店铺内外聚满了人,纷纷嘲笑我,奚落我,我羞愧难当,难以抬头见人。 那老板倒是个好人,见我无地自容的样子,心有些软了,刀一挥,在案板的一块肉上砍下一块来,甩给我,对我说:“谅你是个小孩子,不懂事,是不是饿了才这样,喏,拿去吧,下次可不要这样了!” 我心想不要,可是又架不住肉香的诱惑,只得一把将肉拿起手中,红着脸于众人中挤了出去。 待我跑出很远,也没见到守生,最后我走得累了,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正准备吃肉之时,冷不防背后伸过一只手来,将肉抢去,我转身一看,原来是守生,他不知什么时候又来到我的身边。 我气忿不已,埋怨他一事当前,自顾自己,不救朋友。 他听了后不但不感到羞愧,反而不以为然,还嘲笑我没用,走到哪都是一副傻嗬嗬的样子,就这样,不被人逮着才怪哩。 我听了很不高兴,这人如此自私,反而还说这样的话。 他见到我有些生气,就把肉还给了我,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笑着说:“我只是说着玩的,看样子你还当真了不是?” 我没作声。 想想,就这样的一个人,于现时的情况下,一旦他得手,我还能捞到什么呢? 正在我琢磨之时,忽然听得守生那边响了一下,原来是小驴发现守生并没有加害于它的意思,就向前凑了凑,这次竟险些脸碰脸。 这个守生还真有耐性,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无动于衷,象段木头似的一动也不动。 这一招还真奏效,小驴子看来终日“囚禁”于此,白天运东西、拖碾子、驮人、拉磨,晚上就被拴在这里,没有什么伴侣,寂寞得百无聊赖,今天终于来了两个伙伴,自然有些兴奋。 那驴子见到守生没什么反应,可能是觉得没啥意思,就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溜达到我身边,这时,我将身体盘踞在一起,因为我觉得这样好一些,省得被这个淘气的小驴踩着,要知道,那驴蹄子挺有劲,若是被它踩上一下,是相当痛的。 再者我也存有一个心眼,假如有机会得手,我可来个突然袭击。 第129章 一片狼籍 第129章一片狼籍 将(shēn)体猛然伸开,也好将其抡倒,以便下手。 不然,如果我长拖拖地把(shēn)体摆到那儿,小驴子一定不会敢于上前。 果不然,小驴子见到我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有些放心,就靠到我的近前。 我也学着守生那样,因为我尽管看不惯他的有些做法,但在我的眼里,他毕竟是大哥,无论哪方面都较之于我略胜一筹,其实我在心里还是比较崇拜他的。 这回,小驴子胆子越来越大,见到这个往(ri)里它惧怕的家伙今天老实得象只蚯蚓,感到十分好奇。 在走到我(shēn)边之时,还试图用脚踢我一下,然而,只是扬了一下蹄子,并没有敢真正触及到我。 我还是没动,之所以之样,因为我已经暗中端量了一下,大致目测了一下距离,如果我现在突如其来地张开嘴巴,想一举吞掉驴子,还是办不到的,因为有绳子在扯着。 那样一来,小驴子必然会受到惊动,没等我得手,它早已逃之夭夭,此前我观察到了,这驴子的动作还是十分敏捷灵活的。 看到被它踢了一下后,我还是置之不理,小驴子的兴趣愈发浓厚。 它开始怀疑起我倒底是不是一条真正的蛇了:往(ri)凶猛残忍的家伙今天怎么会这样温顺? 这时,它开始将鼻子靠到我的(shēn)上,大约是想闻一下我的气味,判断一下是怎么回事。 我竭力地保持镇静,没动一下。 驴子胆子越来越大,这回它走到我的面前,开始与我对视起来。 也不知怎么回事,我肚子竟突然响了起来,顿时,馋虫被它勾起,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一伸头,张开嘴巴,一下子向它咬去,就在我庆幸得手之时,不想脖子突然被勒了一下,而且,那驴子反应奇快,突然向后一退,再加上绳子长度有限,此举没能得逞。 我懊丧地叫了一声,受到惊动的驴子扭转(shēn)体向外逃去,没想到这时我的(shēn)体已经在不经意间展开了,小驴子不小心被跘了一下,一个踉跄,前抢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倒在守生面前。 此前,由于我的鲁莽,惊动了驴子,守生已经十分恼怒,没承想,倒头来却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将猎物送到它的嘴边。 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守生不失时机的张开前足,一下子将驴子牢牢地按在那里。 小驴刚想叫唤,守生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突地一口咬住小驴的喉咙,致使其发不出声音。 因为守生深知,一旦此声发出,必然会惊动到道人和清风,到那时,一切都将全部泡汤。 不仅如此,我们必然还会受到最严厉的惩处。 小驴子猛烈地挣扎着,用蹄子拼命地踢着守生,守生始终不松口。 本以为过不了多长时间,一切就会归于平静,余下便可以享受美味了。 可是事(qing)总是那么充满变数,小驴子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一蹄子踢到了守生的眼睛上,要知道眼睛可是他的最薄弱的器官,守生顿时“嗷”地嚎了一声,自然,他是不敢放声大叫的。 但随之就松开了口,驴子乘机一跳,窜了出来,向着外面就逃。 这一下子可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守生忍着痛向前一扑,想再次咬住小驴子,可是脖子上一紧,那根黄绳勒住了他,使得他无法接近小驴子。 而我又距离他们太远,如此,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到口的猎物就这样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逃去。 守生急得直蹦。 而这时,我突然灵机一动,急忙将(shēn)体尽量伸直,一直到门口,就在小驴子即将逃出门外之时,突然被我的(shēn)体跘了一下,由于守生下口太狠,小驴子的喉咙当即就被咬断,眼下只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加上被我一跘,一头撞到对面的墙上,“忽通”一声栽倒在地,由于速度很快,此撞击也是特别的猛烈,小驴子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守生见此,大喜,想上前去叼回小驴子,可是再次被黄绳给拽了回去。 他将目光转向我,现在的我与他相比,自然有着他无法比拟的优势,由于小驴子还处于我的控制范围之内,就是说,我的尾巴还能够得着它,于是,我就在守生期盼的目光中,一点点的,将小驴子扒拉过来。 看到小驴子逐渐接近了我,守生十分不甘,他竭力地压低了声音叫道:“给兄长我留下一些为好。” 其实,我何尝不是如是想,只因为深知守生过于贪婪自私,猎物一旦到了他的口中,我能得到的几率是微乎其微的,所以,我必须先将小驴子划拉到自己(shēn)边再说。 然而,此举引起了守生极度的不安,狗眼看人低,他自己品行不端,总以为别人也是那样,现在的他急得团团转。 就在小驴子即将被我扒拉到近前之时,我也有些愁了,面对这么大的动物,虽然此前比量了一下,还能吞得下去,但是余下如何消化则成了问题——其实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是以后才知道,蛇类只要将动物吞下去,其他的事可放心交由自己的胃肠去处理便是,蛇类的消化系统就是具有那种令人难以置信,超强的消化能力,别说这条小驴子,即使再坚硬的动物,比如穿山甲之类的动物,此后我都吞过,最终不都是被自己强大的胃肠一一安然“笑纳”了吗。 加上出于这种担忧,我更不想独吞这头驴子,心想,还是先由守生将其肢解后,我们二人把它一分为二,那样一来,对双方都较为好些。 于是,我就低声地与守生讲起了条件,守生自然一口应承下来。 于是,我就把小驴子一点一点地推了过去。 守生早已眼睛发蓝,还没等小驴子到自己的(shēn)边,他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自然,又被黄绳勒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被他够着了,一口下去,可怜的小驴子就被他撕下半边,大口一张,只需两下,半 头驴子早已下肚。 守生意犹未尽,瞅着余下的半边,还要扑上去,我急了,连忙提醒他,守生转过头来瞅了瞅我,这才不甘心地退了回去,其实,他之所以住手,还是因为看到我的尾巴已经勾住了那半边驴子,不然,他他才不会考虑什么兄弟(qing)谊了。 于是,我立即将尾巴回收,重新拉过驴子,将那一半吞下去,总算做到“公平合理”了。 但是接下来,面对满地的血迹,下来的我俩开始感到(shēn)上阵阵发冷了。 明天一早,但清风和道人发现了我俩的罪行之后,等待我们的的将是什么的惩罚,真不敢想下去了。 然而事(qing)并没有等到那时,就在我们忧心忡忡之时,只听得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好象是清风这小子,来到大棚外面,脚步声停住了,接着,便响起了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这是他起夜出来撒尿。 我想,平(ri)里他半夜解手不一定会选择到这里,可能因为道观今夜“添人进口”,他心中挂念此事,所以才来此撒尿,顺便也观察一下我们两个的动静。 我只觉得心都要跳出喉咙口了! 清风撒完尿后,搓着惺松的眼睛,摇摇晃晃地走进大棚,我立即装睡,但却是眯缝着眼睛,紧盯着他的动向。 而守生那边也是鸦雀无声,他更是个“能请神不能安神”,色厉内荏的家伙。 祸做出来了才知道害怕。 清风大概嗅出来了大棚里的异常气息,借着外面(shè)进来微弱的月光看去,他用手不住地扇着自己的鼻子,急忙转(shēn)离去。 我俩这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但是,没等多时,听得脚步声又折回来了。 我们的心又是一紧,清风这回好象是清醒了许多,他进得大棚,开始仔细地观察起来。 余下自然不必赘述,清风看到满地一片狼籍,这才明白自己方才嗅到的是强烈的血腥气味! 小孩子立即惊叫一声,一转(shēn),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我见到,站在门口的清风浑(shēn)如同打摆子一般,剧烈地颤抖着,手连连地指着我俩,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自然还在装睡,守生那边同样继续“保持沉默”。 但即便这样,也于事无补,清风立即转(shēn)而出,我听得外面一阵响声过后,清风再次返回,这次,我见到他手里多了根鞭子,那极有可能是平(ri)里用来教训那个“受害者”——小驴子的。 进得棚内,不由分说,朝着守生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猛抽,我心里暗自庆幸,看来这小子是认定守生是罪魁祸首,我难道可以幸免吗? 正想着,只觉得(shēn)上一痛,接着便是“啪”的一声,鞭子又落到我的(shēn)上。 如此,清风一会朝我,一会儿冲着守生,抽了好半天。 当然,我俩谁也不敢放个(pi),不敢吱一声,只是闭着眼睛任由着他猛抽下去。 我在担心,如此抽下去,会不会将我们俩个抽死? 第130章 奄奄一息 第130章奄奄一息 说来也怪,平(ri)里我们俩个时常也受到这样的“礼遇”,但那时的感觉的是痛不(yu)生,而今除了头几下子有些感觉之外,再下去,就习以为常了,更为甚者,不多时,就听得守生那边传出来一阵阵安详的鼾声。 看来,对守生来说,清风这一阵的击打只是不痛不痒,相当于哄孩子睡觉了。 我不(jin)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这真是个好不晓事的家伙,如果真是感到困倦,也该强忍一下才是,继续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让这小子继续抽下去,待他累得不行了之时,我们不就得以解脱了吗。 可是你却如此不合时宜地打起呼来,这岂不是(pi)股眼上拨罐子——找屎(死)吗! 清风一见,气得暴跳如雷,索(xing)一甩,扔掉鞭子,转(shēn)跑了出去,这次返回,我见到他手里端着一根粗大的木棒子,气势汹汹地直奔守生而去,然而守生好象困倦已极,依然鼾睡不醒,清风大怒,抡起木棒,朝着守生就要猛击下去。 我不(jin)闭上了眼睛,心想,如此一击,还不得把守生打个脑浆迸裂,一命呜呼啊。 然而,一声闷响过后,只听得那安详的鼾声依旧酣然如初,一棒子下去,就象是为他弹了一下“巴嗑”——不,甚至连挠痒痒的级别都达不到,守生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惊扰。 这时如果是白天,我就会看到,清风这小子一定会气得脸都绿了。 他将棒子一扔,气呼呼地还要转(shēn)出去,没等走到门口,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转(shēn),大步流星地走到守生的头部,腰一弯,这回我看明白了,他的朝着那根黄绳子而去的,就见他抓住绳子的一头,猛地一拽…… 我立即醒悟过来,清风终于找到了一个行之有效的刑罚手段! 只听得守生嘶叫了一声,四足开始猛烈地挣扎起来,它的脑袋一转,企图去咬清风,被那个小孩子躲过,双手继续勒着守生的脖子,守生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不一会儿,就没了力气,清风依然不肯松手。 我在旁边看着心焦:这要是继续下去,守生(xing)命堪忧。 为了让清风尽快住手,我在这边将尾巴满地乱扫,故意弄出动静。 清风的注意力立即被我吸引过来,转(shēn)看了我一下,发觉我显得极不安份,再者守生已被勒得奄奄一息,就松开了它,转(shēn)向我走来,边走边对我说:“你亦不是个什么好鸟,也该惩罚一下才是!” 如法炮制,抓住那根黄绳子就死命地勒了起来,这时,我见到守生开始恢复过来。 我却被勒得无法喘气,不多时,头脑便逐渐迷糊,(xiong)腔憋闷得要爆炸开来。 我期望守生也能帮帮忙,象我一样,把清风吸引过去。 然而,这时,就可以看出来谁是真正的朋友,谁是酒(rou)朋友,守生显然就是后者。 待它好起来之时,见到痛苦万状的我,却是无动于衷,不但如此,在其目光与我相遇之时,还有意地回避过去,低下头(tiǎn)自己的手,作出一副若无其事,安然自得的样 子。 这真是要把我的肺都要气炸了! 我拼命最后一点力气喊着守生:“快救我!” 守生听了后,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呆呆地瞅着我,表(qing)木然。 我无法,只得乞求清风手下留(qing),放我一马,但是脖子已经被勒得死死的,根本发不出声来。 (qing)急之中,我豁出去了,将尾巴一卷,朝着清风的腿部扫去,清风只顾着勒我,没防备我还有这一招,猝不及防,被我扫到了脚踝。 我没感觉到自己使出多大的力气,但是,要知道,现在的自己业已化为蛇,体形庞大,力量也比为人之时大出许多。 小小清风如何经得住这一击打,顿时,那个小孩子就倒在尘埃之中,趴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qing)知自己闯了大祸,心中慌张得很。 这时再看守生,它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神色,既幸灾乐祸,又满含着强烈的嫉妒之(qing)。 我知道那是见到我的功夫比它强大,心生醋意了。 我不(jin)为自己能交这么一个朋友感到无比的懊悔。 见到清风要爬起来,为了将功补过,我急忙把尾巴伸了过去,以便使他扶着站立起来。 但清风丝毫不领(qing),他一把推开,勉强站立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我的头部。 见此,我急忙使出浑(shēn)解数,摇尾乞怜,不住地要求他手下留(qing)。 这时,忽然听得大棚外有声响。 我们立即安静下来,仔细一听,是道人的声音,他在问:“是清风吗,你在作什么?” 原来他被从梦中惊醒了。 清风一听,有些慌张,因为虽然是我俩闯的祸,但负有监管责任的他,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于是,他假装咳嗽了一下,回答:“师傅,是我在此方便。” “噢,好生看管那两个孽障,莫让它们为非作歹!”道人嘱托。 “好的,师傅,本徒儿一定做到。”清风违心地答曰。 说到这儿,本以为还要加重对我惩罚的他,只是用力狠狠地踢了我一脚,嘴里骂着:“若不是师傅被惊醒,今夜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 自然,这一脚还是相当于为我挠痒痒。 但是我还是得作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大气不敢出。 清风把目光转向守生,那个畜生立即垂下脑袋,一声不吭,它也是怕了。 我们本以为事(qing)会就此了结,但是清风这小孩子似乎很记仇,不多时,他又回来了,这次他的手中拿着一样东西,我正想仔细看一样,不想,大棚里突然亮如白昼,原来是清风手里持着一个圆盘似的东西,发出极其强烈的光亮,照得我眼睛都无法睁开。 “这回用它照着你们,省得你们趁黑闹事。”清风得意地晃了一下园盘,我看到守生也是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眯缝起眼睛,不敢去瞅那园盘。 如此一来,我们感到极为不适,因为这个圆盘太亮了,又特别(rè),简直就象夏(ri)里的太阳一 般,烤得我浑(shēn)汗如雨下。 不多一会儿,我们俩个都开始向他求饶了。 后来清风似乎也觉得这种惩戒有些过火了,再者好象他也是偷着拿出来的,一旦被师傅发现,遭到一顿詈骂是小事,一顿棒子炖(rou)那才够他受用几天哩。 随后,清风就悄悄地将其藏入袖中,匆匆离去 我们才得又清静下来。 后来,我们才得知,这是观中一宝,名为纯火盘。 知道道观中有这么一个宝物时,我见到守生眼睛中流露出贪婪的神色,我知道,他这一定是又动了歪心思。 …… 事也凑巧,道人——他的名字叫云虚,这是第二天清风告诉我们的——云虚道人,昱(ri)要去出去太行会友,时间约半个月之久。 我这才明白,如果不是如此,云虚一定不会回来这么早,我俩不定会在外面被他折磨多少时(ri)哩。 云虚天不亮即离去。 小驴被我们吃掉这事暂时得以隐瞒过去,我俩的心才勉强放下,总归清风不是道观的主人,再加上他是个小孩子,即便是生气,也不会超过三天五(ri)的。 我的心开始敞亮起来,我见到守生面色也略微开朗。 自从他被变化为魔兽后,我真有些惧于同他对视,因为他的模样太令人恐怖了,相貌丑陋到难以描述的地步,满是皱折的皮肤,凹凸不平的面部好似一座崇山峻岭的缩略版,要说他的嘴如血盆实在不为过分,只要一张,那巨大的舌头就垂落下来,足有几尺长。 他的喘气声也格外粗重,如同刮风似的,事实上也确是如此,随着他的呼吸,周围如同平地起风,没有一样东西不在晃动。 同时我见到,守生似乎也不愿意看我,如此想来,我这是五十步笑百步,自己的模样同样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这样一琢磨,我也不再嫌弃守生了。 云虚这一离去,我俩如释重负,真有一种重见天(ri)的感觉。 心中庆幸,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然而,我们的兴奋劲没有持续多久,就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我俩虽然年龄比清风大出不少,但是自从到外面厮混以来,只是为非作歹,横行霸道,平(ri)里总是我们欺辱别人,游离于社会之外,对人与人之间的那些复杂关系体会不深,自然也不会懂得什么人(qing)世故,处世之道。 因而与那个小孩子起来,在这方面显然就是个刍儿。 他很懂得如何取悦于师傅。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当。 出门在外,寄人篱下,出于畏惧主人的心理,如清风这种下人,总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本来不该他管的事,他也不论巨细,锱铢必较。 如此一来,受其制约的人,自然便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牺牲品,成了他不如意之时的出气筒,他犯错之时的替罪羊。 有什么气就往这些人(shēn)上撒,有什么过失,就往这些人(shēn)上推。 但是,比起以后,这些还都不算啥...... 第131章 天晕地转 第131章天晕地转 我俩现在正是这样,小小清风便是我俩的克星,逢他出现,我们便有着数不清的“毛病”、“过失”。 喘气声大了不行,站立或盘踞的姿势不好不行。 见他来了,守生必须立即起立,而我则将头高高的昂起,显出毕恭毕敬的架式。 这一点还真难住了我们,如果为人还行,我们虽然霸道惯了,但是如何敬重别人总还是略有所知。 学习的途径有二,自小父母的教诲;二是来自受害者,因为凡人见了我们没有不是唯唯诺诺,卑躬屈膝。 然而,现时我俩早已非复人形,想做出那样举动,显然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我们无论怎么调整也是难以达到那个小孩子所要求的标准,总是遭到他的呵斥和詈骂,甚至惩罚。 我感到有时他这是刻意为之,他明知道兽类无法模仿人的行为,但是还非(bi)着我们做出那样姿势。 对此,我们的心都是明镜似的,他这是在故意调理我俩,以发泄对我们的怨恨。 但是,那又如何,因为我俩谁也不敢与之对抗。 就这样,我俩受虐、受他欺辱已成了家常便饭,也成为每天的必修课。 天亮伊始,我们就得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立在墙边。 守生须前足垂下,由于他的臂很长,清风命令他必须双手过膝,象个木桩子一动不动地站立两个时辰,如有懈怠懒散,必受勒脖子惩罚,直至晕厥过去为止。 而我,则须按照那个小孩子的怪异要求,(shēn)体如同蚊香似的盘起,头部象一根棍儿样的直立,面朝着天棚,保持这种姿势纹丝不动,时长为两柱香燃完。 好在,蛇类本(shēn)已具备以逸待劳的耐(xing),与生俱来,无师自通。 这恐怕与它们往往需要长时间静候,以寻找最佳时机突袭猎物的习惯有关。 因此,我受到惩罚的几率就比守生少得多,这又成了他嫉妒我的理由。 现在的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只是这个小清风已经把我,当然更包括守生在内,折磨得疲于应对,还哪有精力管那些鸡毛蒜皮之事。 事物都有其两重(xing),虽然我们都到了难以忍受的的地步,但到头来,竟然将我们两个的野(xing)几乎磨砺殆尽,十几天下来,习惯成自然,守生与我都变得服服帖帖,再也不敢扎刺儿了。 没过几天,云虚道人回来了,一进门,他就问及我们两个,清风没有回答,只是将他带到大棚里,意思让他自己做出评价。 这个小孩子还蛮有(xing)格的。 云虚一见我们低眉顺眼,大气儿不敢出的样子,感到十分满意,连连称赞清风调教有方:“这两个家伙变得比绵羊还温顺了!” 得到师傅的赞赏,清风得意非凡,对我们也不再那么刻薄了,我俩这才得以松了一口气。 此后的事(qing)不难预料,云虚立即就发现了小驴子失踪的事,问到清风,小孩子不敢隐瞒,只得把 实(qing)告诉了师傅。 云虚一听,大发雷霆,把清风骂了个狗血喷头。 气冲冲地带着清风来到大棚,手指着我们,命令清风:“勒死他们!” 清风看了看我们,有些犹豫,云虚大声呵斥那个小孩子:“还楞着干嘛,快下手!” 清风无法,只得上前来,一手一个,使劲一拽,我顿感天晕地转,不大一会儿,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只听得耳边响起一阵呻吟之声,听起来似乎非常熟悉,再一琢磨,这不是守生吗? 我睁开眼睛一看,面前一片黑暗,仔细辨认了一下,才发觉,我是躺在大棚的地下,时间为夜半时分。 同时也清楚地意识到,我们没有死,这使我感到十分高兴,看来,小清风还是手下留(qing)了——不,应当是他的师傅,云虚道人动了慈悲之心,没想把我们置于死地。 这样做其实是对的,在实用(xing)方面,那匹小毛驴与我俩相比,是不可同(ri)而语,它只能为道观驮点东西,拉个碾、磨啥的,除此之外,并无大用。 而我们俩个则大不一样了,虽然外貌看来凶狠无比,但是经过驯化“修理”,就可以变成“栋梁之材”,作用甚至都能超过清风。 云虚对这一点不会想不到的。 至于小毛驴那点活计,我们都不在话下。 这些在事后都得到了证明。 象拉磨,拖碾子的活儿都由我承包下来了,在清风的调教下,我学会了一个绝招,这这招恐怕在蛇类之中是绝无仅有的。 清风还是让我将自己的(shēn)体盘成蚊香的样式,头高高地探起来,用嘴叼住磨的把手,就那样一圈儿一圈地转着,没想到,速度快出很多,至于拖碾子,亦是同理,在效率能比小驴子拉磨的时候高出不少。 连云虚见了,都不由得大加赞赏。 至于守生,那更不必提,小驴子虽然能干,但比起它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守生的载重量不知要超过小毛驴的多少倍,唯有一点,不管干什么活计,均需要清风“全程跟踪”,才令人放心。 另外,也是很重要的,我们更可以担当起看家护院的“重要职责”,观内只要有我们坐镇,方圆几里内的山猫野兽,均退避三舍。 道观之内比以往安静了许多。这一点,有可能是云虚始料未及的。 如此一来,我俩俨然成了道观之中不可或缺的两大台柱,没了我们,这里便少了许多生气,我们只要一出现,这里的生活便显得非常充实(rè)闹。 我时常设想,此前道观之中只有一老一少两个人,他们两个肯定不会有什么共同语言,也不会经常在一起说话聊天。 余下就是小毛驴,比起师傅,与它,清风也许会有些嗑儿唠。 因为对于云虚,清风肯定是又敬重又惧怕,二人根本不会有多少话可说,唯有与驴在一起时,他才会畅开(xiong)臆,无所不说,无话不谈。 那样一来,道观之中,必然显得愈加寂寞寥落 然而,道家崇尚清静无为,这样的环境可能正是人家所需? 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肯定是不会习惯的。 时间过去几个月之久。 逐渐地,清风和云虚道人对我们的印象开始转变,这也不难理解,驴子再听话,再温顺,总归还是驴子,无论从各方面都与人无法比拟。 首先一点,我们善解人意——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清风和道人想做什么,不用说出来,只需一个手势,甚或一个眼神,我们就会立即办到。 再加上我们泼实能干,深得他们的喜欢。 自然他们还是竭力地装板着,不使自己的感(qing)外露,对这,谁都能理解,象我们这样的恶人不能给个好脸,因为我们虽然属(xing)为人,但也具有兽(xing),从某方面来讲,一旦这种兽(xing)发作,比起真正的野兽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说,人如果作恶,兽类都难以望其项背。 如果我们得意忘形,必然原形毕露,到了那时候,又不知自己半斤八两,姓甚名谁了。 任其发展下去,必将愈发难以管束。 就如同西游记里唐僧对待孙悟空一样,不管他修行得如何好,头上的金箍也是绝对不能取下来的,如果一旦取下来,那个孙猴子必然处于失控状态,到那时,他若反(xing),再想管控,那就难上加难了。 对我们,脖子上的黄绳一刻也不能松,他俩每(ri)每时,甚至于在睡觉时刻也要保持高度的警惕,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而我俩,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ri)道人能够发善心,解除我们(shēn)上的魔咒,让我们重新变回人形。 不知守生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觉得好好一个人,变成蛇的模样,无论如何也无法习惯。 首先一点就是,我得时时刻刻地贴着地面行走,没有手脚,只能用肚皮爬行,那种难受劲儿,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再者,我还得随时随地地闻着地面上的各种气味,包括香的,臭的以及各种各样难于言表的难闻的怪味。 经常面对那些模样丑陋,看着就令人头皮发麻的昆虫及各种爬行动物,真有一种痛不(yu)生的感觉。。 真不知千万年来,蛇类都是如何生活过来的。 从这些方面看,守生肯定能比我好过多了。 虽然相貌不堪入目,但是起码是还可以站着走路,不必如我这样,不得不忍受着上述的诸多折磨。 我时不时在回忆着过去为人时的美好时(ri),有时在打盹的时候梦见自己又恢复了人形之时,都把自己乐醒了。 出于这种强烈的愿望,我必须强打笑颜——自然那都是我自己的感觉,其实蛇是没有任何表(qing)可言的,因为我没有镜子可照,只能凭主观臆测了。 在行动上,我们则需有令则行、有(jin)则止,并且反应速度要特快,以讨得他们二人的欢心。 但有时过于勤快,反而适得其反,招来他们的笑话。 比如有一次,清风对我使了一个眼色...... 第132章 面露凶相 第132章面露凶相 指着墙上挂的一个圆环,让我去取。 事后回想起来,那个小孩子其实就是闲来无事,调理我玩儿。 我为了讨好他,更想显示一下自己如何灵巧无比,在接近墙边之时,突地一跳,本想一下衔住它,没想到自己的肚皮压到一只鞋上,就这样,受到干扰,头部偏离方向,也不知如何那么寸,不偏不倚,顿时将头套进圆环,并且还一下子卡紧,无论我如何抖动,也无法将其甩掉。 可想而知,这一有趣的场面把清风笑喷,很是让他快活了好半天。 恰好守生当时也在场,本来他想先行一步取来圆环,以图取悦清风,没想被我抢得头筹,他十分恼火,最终的结果适得其反,意外地让他解了恨,一连几天,在我的面前他都流露出一种幸灾乐祸,洋洋自得的样子,使我很不受用。 虽然清风依然想着时时刻刻对我们两个保有戒备之心,但是他总归是小孩子,时日一长,与我们厮混得熟了,逐渐就把那些忘到脑后。 有时,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分彼此,随意嬉笑打闹。甚至也不去牵那根黄绳子。任由我们俩放鹞子般地四处乱跑,有时,守生就在门口处转悠,也不去管乎。 好在,我们俩个都心中有数,云虚法力无边,既然能将我们变为兽蛇,他就有很多办法制约我们。 《仙木奇缘》 那根黄绳子是留清风用的,这个小孩子可以于师傅不在场的情况下控制住我们。 而他,肯定不会就此一招,给谁也不能将事情办得那么悬,我们俩为人时就是极端邪恶的,变成了动物,那种劣性只能是变本加厉,因此,仅用一招是远远不够。 事实也证明了我的预见是万分正确的。 时间久了后,我发觉守生时不时流露出一种恶毒的神色,他总是在清风忘乎所以的情况下,向我使眼色,我明白,那是在向我发出一种信号,让我按着他的意思行事。 他想干什么呢,难道也象对付小驴子那样,再次大开杀戒,将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也撕烂吞掉? 我不敢想,并且我也不忍心那样做,我不知道守生的心为什么会那么狠毒残忍。 至于小驴子,那毕竟是只动物,谁也不会为它养老送终,被人吃掉是早晚的事。 而今我们面对的是一个鲜活的人,如何能狠下心,下去手呢。 再说了,小孩子对我们不薄,于云虚不在场的情况下,他总是偷着给我俩一些人类爱吃的食物,如馒头,熟肉等。 我对此总是感激不尽,而守生则不然,它的表情始终是冷漠木然,不屑一顾的样子。 我觉得清风总归是个小孩子,何况我们两个都不再有人的模样,他也更难以察言观色,整天只知道饿了吃,饱了睡,没有心思去管那些事。 此期间,在见到清风忘乎所以地与我们玩耍之时,云虚曾当面告诫过他几次,我看得出来,那个小孩子现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耳听那耳便冒了。 事后,他也并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 我见到,守生神色大悦,不住地向我传递 信号,要我与它一起动手。 我始终只装彪卖傻,这使得守生甚为不快。 守生按捺不住,一天,视云虚下山之时,他下手了。 那是在我们一起玩捉迷藏的时候,我见到守生再一次向我使眼色,我依然装作视而不见。 它的眼睛里如同冒出了火,看那样子,想怒吼一声,将清风连同我一起吞掉似的,说实在的,我心里也很是惧怕。 但是,我不忍心,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此刻比起守生来,我还是十分明智的,他这个人,在此之前就是个不明事理的家伙,脾气一上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爹妈不认,谁说也不听。 我清楚地意识到,守生这回可是要闯大祸了。 这时,清风让我们闭上眼睛,他迅速地躲藏到一堆柴禾垛里,等待我们去找。 我是按规则实实在在地闭上眼睛,而守生则不然,他一直眯缝着眼睛,盯着清风的去向,见到清风躲藏的地方十分隐秘之时,他面露悦色。 我的心里害怕极了,真想奔跑过去,大声告诫清风,千万要小心! 此时,清风这个单纯的小孩子全然不知道已经祸到临头,还自以为得计,一动也不动地趴在那里。 我在地下搜寻着,想找一个东西扔过去,提醒一下清风,让他尽快观察一下外面的动静,以逃脱守生的夺命突袭。 还没等我找到东西,只见守生已不动声色地悄然接近了柴禾垛。 当我看见这一幕之时,忍不住地“咝咝”尖叫起来,目的是提醒清风,让他快出来! 但是,柴禾垛里并无人反应,我知道,那小孩子仍不知道危险即将来到他面前,还天真的认为自己躲藏得极为隐秘哩。 守生一听急了,一高跃起,扑向柴禾垛,我不禁闭上了眼睛,心想,这一下子清风非得被守生撕烂不可! 接着,就听得“嗷“的一声,我睁开眼睛一看,却是守生,只见它挣扎翻滚在柴禾垛前。 咦,这是怎么回事呢? 待我仔细看去,只见守生的喉咙戳着一根粗大的树枝,浑身上下鲜血淋漓,模样非常恐怖! 我心里不由得暗暗叫好:活该,这才真正是咎由自取哩! 受到惊动,清风那个小孩子出来了,见到痛苦万状的守生,被惊呆了,连忙上前去,想把守生搀起。 这时,我已经赶到柴禾垛处,见情况不妙,立即上前,将他与守生隔开。 清风并不知道方才是躲过了一劫,反过来还埋怨自己,不该躲到这里,使守生招致祸端。 我听了,不由得哑然失笑,心里想,这真是一个十足的傻孩子,如果不是被这根树枝救了,此刻你早就一命归天了,直至现在你还蒙在鼓里! 正在这时,忽听得墙外传一阵歌声: 祸福本无门, 唯人自召。 善恶自有报, 如影随形。 随之,道观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云虚道人踱了进来,手弹着拂尘,悠然自得,表情轻松地地边唱边走了进来。 对面前的一莫视而无 赌,继续唱下去: 善有善报紫富贵, 恶有恶报在眼前。 积善行德天天好, 作恶多端戚戚惨。 人生短暂要珍惜, 立刻行善莫贪玩。 世人若能明此理, 自有吉祥富贵天。 而守生则慌成一团,没等师傅进观,顾不得浑身是血,一头钻进柴禾垛,藏起来了。 清风也非常惊恐,急忙划拉一些柴草,扔在血迹之上,免得被师傅看见。 要知道,在这道观中,如果我们俩个出事,云虚一定会怪罪到他的头上的,对这一点清风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然而,道人却仍然自顾自地唱着歌,径直进了厅堂,再也没有出来。 见此,我与清风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接下来,又开始担忧起来,如果师傅问及守生,可如何是好? 但是,师傅唱完后,进里屋去了,待了一段时间后,复又出来,什么话也没说,走出大门,下山去了。 一连半个月过去,师傅一直没有再回来,我们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因为守生在此期间已经恢复如初了。 清风还一直在抱怨守生太不小心,只顾着玩耍,不注意自身安全,并嘱咐它,今后要多加小心才是。 我见到,守生只是佯装着点头称是,面孔上却时时地露出凶相,还有欲趁清风不备之时,突如其来地扑上前去,一口将其吞掉之势。 我在心里想,守生真是到了恶劣成性,冥顽不化地步,他如果能够改邪归正,那只有等到太阳从西边出来那一天了。 但是,时间过去不长,这一定论就被推翻了。 因为云虚经常外出会友,守生想再次觊觎清风的机会就多的是,我想给与小孩子某种警示,但是如前所述,现在的我是茶壶里煮饺子,有口吐不出,只有在心里干着急的份,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而自从那次事件之后,守生对于那次我事前提醒清风一事,始终怀有芥蒂之心,我时常见到守生与我恶颜相向,只是装着没看见。 然而我却并不后悔,因为我认定自己是对的。 这以后,我发现,守生不大愿意与我们一起戏耍,但是清风却不然,他总是竭力地把三人拢罗在一起,因为他觉得这样才更热闹些。 我十分担心,如此下去,这个单纯到近乎傻一样的清风会不会再次遭到守生的暗算。 但是,时过不久,暗地里动辄还凶相毕露的守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温顺无比,老实得象个猫。 有如小绵羊似的由着清风任意玩耍摆布。 现在的清风不再走哪都牵着那根黄绳,而是放任守生四处随意游逛,他们两个如今已经到了如胶似漆,不分彼此的地步。 清风可以悠然自得地骑在守生的背上,手里持着一根树枝,不住抽打着这个恶兽,而骑下的守生则乖乖地听从清风的指挥,驮着他在院内走来走去。 与他们如此开心快活相反,我则备感孤独冷落。 本以为日子就会一直这样过下去,谁想...... 第133章 电闪雷鸣 第133章电闪雷鸣 上回说到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俩自由自在地在嬉笑打闹。 自己孤孤零零地盘踞在角落,没人搭理。 闲来无事,我只有追逐着那些螳螂、蚂蚱取乐,以缓解孤寂的(qing)绪。 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都说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这一放至四海而皆准的哲理为什么如今被颠覆了呢。 守生这个为人时就是凶残恶毒的家伙,在化为魔怪兽后,竟能立地成佛? 难道那根插入它喉咙的树枝具有什么神奇的功能,甚至如同一支注(shè)器,在刺入他(shēn)体的同时,亦注入类似镇静剂之类的液体,使他的毒(xing)消融化解,从而改变了他的残酷的本(xing)不成? 如果那样,就应当那根树枝寻找回来,仔细地研究一下,若果真如此,从此以后,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将多了一味震惊天下的神丹奇药,它能使坏人洗心革面,幡然悔悟,具有教人改恶从善,重新做人的重大疗效。 到那时,这个世界将不复有邪恶与罪孽,可以实现人们千万年来太平盛世、天下大治的梦想。 无疑将会给大千世界带来天翻地覆的重大变革! 冷静下来再寻思,又感到这想法十分可笑,真是无异于痴人说梦,荒诞不经。 但是,逐渐地,我已不再为清风担心了。 眼看着守生与清风整天(qing)投意合,不分你我的样子,我的心底感到一丝丝暖意,虽然自己依然寂寞寥落。 唯有一点,清风还算是明智的,即,每天晚上他都要按时将我俩带到大棚里,将黄绳子牢固地系在预定的地方才能回去休息。 这是云虚一再嘱咐的,清风不敢违抗。 然而,只从出了一次事后,(qing)况就变了。 那一天,清风走后,我与守生默然相向,大棚内外尽是一片昆虫的鸣叫,外面极远处,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野兽的哀鸣,这如在以前为人时,我都感到极为恐惧,因为我是个胆小如鼠的人,虽然与守生在一起后,在人们面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但那都是强装出来的,其实我纯属一个虚张声势,色厉内荏的人。 因为在家里我连只鸡都不敢杀,即便踩死一只蟑螂还得犹豫一番。 说实话,如果没有守生陪伴,我什么事也不敢做,说是被他带坏了,一点也不为过。 现在,我同样感到畏惧,想与守生靠近一些,但是出于前述的原因,守生对我的态度一直没有改变。 自然,我这个人是什么德(xing),他都是了如指掌,为人的时候,他就经常讥笑我,说我给个娘们儿都不换,白托生为一个男人了。 现在我就想,既然你再清楚不过我的秉(xing),为什么还要一直对我忌恨在心呢,当时,我不就是因为过于害怕才不由自主地喊出声来的吗。 可是,我看得出来,守生其实并不这么认为,从那恶狠狠的表(qing)看来,他始终在怪罪我在坏他的好事,之所以没能享用整天在自己面前走来晃去的“美味佳肴” ,我也有不可推卸的干系,因为我在关键时刻干扰了他。 对此,他总是耿耿于怀,丝毫不肯原谅我。 但是现在呢,他与清风好得象一个人似的,对我还不应当尽释前嫌了吗。 但他仍是依然如故。 对此,我也无计可施,只得随他的便了,于是,到了夜间,只剩下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只是各揣心腹事,缄默无言。 自然,现在的(qing)况是我们想说也说不出来,最好的时候也不过是表(qing)与眼神相互交流交流而已。 那一天,晚上突然起了风暴,外面是倾盆大雨,风声怒号。 这个大棚只是一些木头搭成,不甚牢固,在风雨之中狂猛地摇晃着。 我感到很是害怕,瑟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我一直向四处观察,期望能够找到一个洞(xué)钻进去,说不上怎么回事,这时的我对那些洞总有些偏(ài)和喜好。 觉得唯有进到那里才有一种安全的感觉,我明白了,现在自己不但从外形上,甚至在内心里都彻头彻尾地具有了蛇的属(xing),意识到这些,不(jin)感到一阵阵的悲凉,如此说来,恢复人形的的希望是越来越渺茫了。 我不(jin)想起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自己那些曾经朝夕与共的亲人。 家中这个孽障失踪多(ri),至今不归,所有的人一定是以为我已经死去了。 对此,他们是高兴还是悲伤? 我想,属于前者的一定是多数,少数者只剩下父、母亲了,只从我呱呱坠地伊始,他们便无微不至,精心照料着我,一直将我养大成人,期间不知付出多少心血和汗水,对此,他们不求回报,无怨无悔。 十指连心,无论膝下有多少子女,无论他们如何顽劣淘气,总归都是自己(shēn)上掉下的(rou),哪个有了大事小(qing),他们无不牵肠挂肚,忧心忡忡。 我的那些兄弟姐妹都很省心,均是一些土里刨食的农民,终(ri)里只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挥汗如雨,辛勤劳作。 这一生,他们无(yu)无求,有毒不吃,犯法不沾,唯有平平安安地过好自己的(ri)子,就是他们此生的终极目的。 而我则不然,是个好高骛远,目空一切的家伙,没有多大能耐,却总是想入非非,瞧不起自己那些老实得近于愚钝的家人,始终期望自己有朝一(ri)能够出人头地,一朝暴富,成为人上人。 出于这种思想,我总不屑与那些兄弟为伍,因为我打心眼里就没看得上他们,与他们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这个家对我来讲,就相当于一个客栈,每天只有一(ri)三餐和就寝之时,他们才能见到我的(shēn)影,除此之外的时间里,便不知去向。 有时我数(ri)夜不归宿,一开始,在父母的央求催促之下,他们还出去找过我,劝阻过我,后来,次数多了,均已懈怠,无论父母如何数落,谁也不肯搭理我了。 我乐不得如此,从此以后,落个清闲自在,无拘无束,做一个放浪形骸,天马行空的人,该有多快活! 后来又遇到守生,我 们两个一拍即合,颇感相见恨晚。 从此以后,我们二人便狼狈为(jiān),无恶不作,成了方圆几十里让人痛心疾首的人物。 对此,我们乐此不疲,相得益彰,愈发放(dàng)不羁,无法无天。 没想到乐极生悲,到头来得到这么个下场,这叫我们的内心如何能平衡下来。 我现在唯有悲观失望的份儿,想不出任何办法。 但是,从守生的眼神里,我就读不出这种绝望的神色,他总是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一切,仿佛对什么都充满了敌意,大有将这些让他讨厌憎恶的一切一举摧毁的架势。 我一触及到他的目光,(shēn)上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其实我大可不必如此惧怕他,因为黄绳所限,我们俩个无法靠得很近,即便是能够靠近,也不须担忧,因为我的体形也很庞大,它是不能奈何得了我的。 这可能也是云虚道人有意为之,他这是不想让我们其中的一个成为另一个的腹中美食才做出如此抉择。 正思忖间,忽听得外面有声音,接着便闪过一道光亮! 原本已昏昏(yu)睡的我,突然精神起来,我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仔细地倾听着。 同时,我发现,守生与我一样,警惕地向外面探看着。 这能是清风吗? 不像,相处时间长了,这个小孩子的一切,我们都非常熟悉,包括他的喘气声,他的脚步声。 只要一接近大棚,我们就知道是他。 而这个声音显然非常特殊,既不是清风,也不是云虚道人。 对于后者,由于他经常不在道观,熟悉程度肯定不上清风,但是我们同样能够分辨出来。 意识到来者为一个生人,并且是夜半突然来访,不敲门,不打招呼,如此鬼鬼祟祟,一定不是好人。 我们俩个谁也没有动一动,只是悄悄的倾听着外面的动向。 这时,我心里有些着急,因为即便是外面有异常(qing)况,甚至是面临着危险(qing)况,我们俩个也毫无办法,因为我们已经被牢牢地拴在了这里,无法行动。 这时,我开始为清风担忧起来,谁都知道,小孩子家睡觉特别沉,外面有什么动静也听不着。 对这,我深有体会,前些年,一觉睡下,你就是扯着四肢把我抬出去,都不会醒。 那一年夜里,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突如其来,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便是震耳(yu)聋的雷声响起,瞬间,我家房后的一棵十几年的大杏树被雷劈到,只见后窗突然变得一片通红,是大树着火了。 家里兄弟姐妹中,属我最小,他们都已成家立业,在外面单过。 唯有我与父母还住在一起。 父母本来就睡得不踏实,这一下子,顿时被惊起,慌忙穿衣服出去察看,然而,只听得“呼”地一声,后窗突然被刮开,狂风挟带着暴雨袭进屋内。 二老措手不及,一下子被冲倒在地。 就在这时,令人没想到的是,我们家的房子也冒烟了! 第134章 深夜黑影 第134章深夜黑影 见到火光,四邻五舍不顾雷电交加,纷纷出来协助救火,其中当然包括我的那些兄弟姐妹。 好在,雨非常大,如同瓢泼一样,没用多长时间,火势就被扑灭,大树被劈下半边,我家是草房,屋檐被火烧掉一大片。 见到大火熄灭,邻居一一离去,唯余我们自己家人,都在安抚二老:让他们放心,待天一亮,就着手修房子,好在着得不严重,一天肯定能修好。 就在大家纷纷攘攘,里出外进地忙活着的时候,我却依然沉睡不醒,就象个没事人一样,一直到天明,太阳升起老高了,我才搓着眼睛,慢吞吞地起来了。 这时,兄弟姐妹们还没走,正准备着手修缮房屋,见到我吃惊的样子,感到又好气,又好笑,都说我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声音如此骇人,还能照样睡觉,真拿他没办法。 他们不理解,但我真是什么也没听到。 眼下的(qing)况可能同样如此,这点动静算啥,如果换我小时候,肯定听不到,清风亦不会比我好到哪里,想到这里,我感到十分焦急。 守生更是无法镇静,他不安地晃动着自己的(shēn)体,我见到,他的后脚有好几次都高高地抬起,想狠狠地跺下,但是又强忍住了,因为他也知道好歹,遇到这种不明(qing)况,还是保持安静,尽量不要打草惊蛇为好。 外面的声音愈来愈清晰,开始接近大棚了,我的心里异常紧张,同时也感到更加着急与无助。 现在无论有什么(qing)况,我们都无能为力,如果是奔大棚而来倒好说,虽然我们行动不得自由,但任谁也奈何不得我俩。 但是,那个家伙一旦发现不是我们的对手,有可能转而奔向上屋,加害于清风,那样就更加危险,因为这个孩子正在酣然入睡,完全处于毫无戒备状态,想偷袭他是易如反掌。 如此一来,后果不堪设想! 那脚步声逐渐地接近了大棚,但是却不见光亮再闪。 这时,我听清了,这似乎是人,也就是说是两足动物。 我的心不(jin)“呯呯”地跳了起来,我见到守生也现出异常紧张的样子。 然而,又只听得外面响起一阵低沉的“咻咻”的声音,听起来好象是什么动物在嗅什么味道似的,听起来又不象是人了。 今夜月光皎洁,门口处却见到不一点影子,这真是奇怪了。 外面“窸窸窣窣”地响了一阵,不一会儿,只见大棚门口处忽然黑影一闪,随之又缩回去,我感觉有什么飞了过来,随即觉得(shēn)上一痛,就听得“啪啦”,有什么掉在地上,我向地面一看,没发现什么。 现在的我能如同白昼一样,清楚地看见地上的一切。 这已不足以为奇,因为我已经彻头彻尾地变成了蛇,大多数动物都具有夜视的功能,蛇更不例外。 有人说 蛇的夜视之实现,应该是靠味觉,它老是吐蛇芯就是从空气中捕捉微弱的气味。 又一说是靠尾巴,因为响尾蛇是这样的。 我现在的感觉是,是蛇的眼睛就有夜视功能,即便是茫茫黑夜,也能轻而易举的找到猎物,我发现,只要是生命体,我就能看得极为清楚,这或许是因为任何物体都会辐(shè)(rè),且辐(shè)的高低和温度成正比,若是那些蚂蚱和曲蟮之类的动物,在夜间看起来,就不如兔子或者老鼠那样清楚。 那些大型动物,由于生命体的体温会明显高于周围环境的温度,所以在蛇眼面前便无处遁形。 刚才那个黑影我就看得(ting)清楚,好象是一只手臂,向我扔出什么东西。 因为与守生相比,我更靠近门口,若是站在外面,只探一下头的话,便只能看到我,而看不到守生,这就是那只手臂为什么向我扔东西的缘故。 我再搜寻一下地面,这才发觉(shēn)边多了一个白色的小石子。 我感到很稀奇,就试着探过头去,仔细地观察一下,待看清楚之后,发觉这只是一只普通的石子,并无任何特殊之处。 我感到不解,深更半夜的,是什么动物,没事扔石子干嘛,是想调理我吗? 不会,过去有句话,叫做“投石问路”,这是想探路吗,细想一下,也不应当是,这么黑暗的夜间,既然都能进得这个院内,又来到大棚外,想必它对此道观并不陌生,还投什么石,还问什么路? 难道是没事逗你玩不成? 这个可能也几乎为零,要知道,在自然界中,蛇可并不是什么猴子、鸟儿之类的动物,能赏心悦目,逗人喜欢,蛇类一般都是(yin)森恐怖,让人一见就(shēn)上发冷,感觉非常可怕,躲还唯恐不及,谁还有心(qing)逗你玩? 但是又一想,也不对,对蛇颇(qing)有独钟的也大有人在,因为这些人酷(ài)吃蛇。 他们倒是常常捕蛇,但也没听有这么干的。 一般(qing)况下,都是采取以下方法: 徒手捕蛇,此法是一种常用的捕蛇方法。采用此法必须熟悉蛇(xing),有一定的野外捕蛇经验和技巧,手法及动作运用迅速得当。当看准蛇头的位置时,立即用手掌把蛇的头部压住,用另一只手轻捏蛇的颈部,以蛇不能反(shēn)咬到肢体为准。也有的先捉住蛇的尾部,倒提蛇尾后将蛇驯服即可,此法又称为“拖尾法”。 木叉法,在野外发现毒蛇时,可悄悄地从它的后面接近它,然后出其不意,准确地用特制的木叉叉住蛇的颈部,一手固定木叉不让毒蛇跑掉,另一手捏住毒蛇的头颈部,并放下木叉握住它的后半部,即可将其活捉,又不被咬伤。 蒙罩法,此法适用于捕捉(xing)(qing)凶猛、体形较大的眼镜王蛇或眼镜蛇。当捕捉者接近它时,常会竖起头颈,口中发出“呼呼”之声,这时可用斗笠、衣服、麻袋或蓑衣等向蛇头准确甩去,以便罩住它的头部,并迅速用手压住,用脚踩住它的(shēn)体 ,再设法抓住头颈部,快速投入蛇笼。捕蛇经验尚缺者,不宜捕捉此类蛇,以免造成伤害。 光照法,野蛇大多畏光,尤其是金环蛇和银环蛇,经强光一照立即眼睛昏花。夜间捕捉这两种蛇,应带充足电的矿灯照(shè)蛇头,常使其缩成一团,然后再捉就相对容易多了。 网兜法,这种方法适用于捕捉运动中的蛇,以及在水中游动的蛇。即用一长柄网兜(网袋做成长筒形,网眼要密),从蛇(shēn)后直罩蛇头,顺势猛地往回捞,蛇便进入网袋中,并快速扭动网柄,将网袋缠在树上,锁住网口,使蛇不能出来,然后将蛇捉出或直接倒入蛇笼中。 铁钳法,对体型较小的蛇类,如蝮蛇、竹叶青、赤链蛇等,用家庭常用的普通火钳,即可将其牢牢夹住。此法简单易行,工具易得,并且容易(cāo)作。 如此一想,我不敢再动,生怕只要一挪动(shēn)体,就会招来杀(shēn)之祸。 说也奇怪,门口竟然再也没有声息。 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猜不透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用意,既然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为什么不直接进来,反而玩这个小把戏? 后来又一想,它之所以不进来,有可能还是惧怕我们,不敢轻易进犯。 既然这样,我何不以静制动,以逸待劳,今天晚上就耗在这儿一动不动,看看它究竟还有什么办法,就让它都使出来吧。 外面依然没有动静。 如此一来,我却有些不耐烦了,不由得动了想仔细研究一下它扔来的那颗小石子的念头。 于是,我就凑近了小石头。 我发现,这颗小石头颜色与我平(ri)里常见的石头不大一样,因为它非常洁白晶莹,且有棱有角。 这不(jin)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以前我常见过一些富豪人家佩戴的一种玉佩,大都是具有各种各样,颜色各异的花纹,样子很是好看。 但更有一种则是纯白无暇的玉石,其颜色质地都与面前这块石头有些相似之处,假如将这块石头仔细打磨一下,再细心地抛光,想必一定会与那些名贵的玉石媲美。 这样一想,我忍不住地向石头靠拢了一下,想捡起来看一下,但立即就反应到,自己现在只能用嘴或者用尾巴来触摸东西了,于是,便伸过头去,再次端量一番后,用鼻子闻了一下那个小石头,嗅一下是什么味道,然后再决定是否吞进嘴里品味一番。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小石头突然动了一下——其实那不过是我的错觉,石头根本就没动,只因为它突然发光,才导致这样的感觉。 “倏”地一下,耀眼的光芒直(shè)而来,刺得我不得不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就觉得自己一下子被什么罩住了,紧接着,就感到呼吸极不顺畅,(xiong)腔憋得非常厉害,就象要爆炸了的感觉! 这时,我下意识地开始剧烈地扭动自己的(shēn)体,但是那罩住我的物什越箍越紧,简直就一点气也不透了。 第135章 一道血光 第135章一道血光 我开始感到天晕地转,精神迷糊,但是求生的本能使得我不得不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拼命地挣扎。 尽管我被包得很紧,但是也能听得到大棚里响起一片“稀里哗啦”的声音,并且也听得守生在狂猛的嚎叫着。 虽然如此,我还是一点点的失去了意识,最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后来,我感觉到有什么在触动我的头,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清风,我不由得吸了一口气,立即觉得心(xiong)舒畅得多了,原来头上的罩着我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移去。 这时,我又听得大棚外面响起来一片撕打的声音,再一看守生,已经不在原来的那个这方拴着了。 我想问清风,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又忘了——自己根本发出不声音,只听得嘴里是一阵阵尖锐刺耳的“咝咝”之声。 清风不得不捂上自己的耳朵,待我停止嘶叫之时,他用手连连指着门外,看那样子是想让我快些出去。 我一想,这是可能的吗,脖子上拴着黄绳子呢。 于是,我就看了一下绳子,说来奇怪,黄绳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从墙上解开了,我心中一喜,来不及多想,一抽(shēn),“嗖”地一声,窜出门外,这时,我看到守生在地上面不住地翻滚着,象在与什么猛兽打斗一样,奇怪得很,虽然他似乎费尽了力气,使出浑(shēn)解数,但是却始终是一个人在“表演“,为什么说是在表演呢,因为他现在根本没有对手,也就是说,似乎在与空气博斗,其剧烈程度,一点也不输与真正的格斗。 突然,守生似乎受到一记重击,本来已是摇摇晃晃的他,突然一个趔趄,猛地向后倒去,由于他的体现庞大,此一倒,“嘁呲咔喳!”花草树木被他压倒了一大片。 这还不算,他整个(shēn)体又象一片车轮,“叽里咕噜”,急速地向后面翻滚着,最后“忽通”一声,撞到了院墙,才得以停顿下来,但是墙却被撞出一道裂缝! 我见到这(qing)景,大吃一惊,这是什么东西,如此厉害,连守生这么大的块头,都被它打得满地乱滚,可想而知,它的力量该有多大! 守生立即爬将起来,向前冲去,它使出全(shēn)的力气,狠命地一击,可以想见,它这一下子落空了,不但什么也没打到,自己反倒被晃了一个跟头,一头栽倒在地,跄得满脸是泥。 如此一看,连我都愁了,守生一定是遇到了一个极为特殊的对手,它是隐形的,你看不见它,它却能看得到你;也就是说,它打你,一打一个准;而对他,你却看不着,摸不着,打都找不到目标打去。 这可该怎么办呢? 守生急眼了,站起(shēn)来,左冲右突,拳打脚踢,但是,忙乎了半天,终是无果,不但什么也没打着,反倒是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清风回过头来看看我,期望我能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但是,我能有什么招呢,也只有干着 急,想不出什么辙。 守生气急败坏,四处奔袭,就是找不到对手。 最后,他忽然一拍脑门,那意思好象在说:“有了!” 他走到墙跟,相摸了一阵,去到一棵大树边,忽然腰一弓,双手合撩,嘴里为自己喊着号子:“呔!” 只听得一阵“稀里哗啦”之声响过,那个参天大树被连根拨起! 我惊呆了,守生现在不是比鲁智深还厉害吗,当年鲁提辖拨的树多粗不知道,但是从书中描写的想来,肯定不会比这个粗,这棵树谓之参天,一点也不为过,因为站在地下看,几乎都望不到树顶,鲁智深那棵树据说是因为上面的乌鸦太过于吵杂,才引起了鲁智深的烦躁,一怒之下,便倒拨垂杨柳。 再说了,说是杨柳,其实就是柳树,那种树都长不高大,比起在棵树来,必定是小巫见大巫,完全没有可比(xing)。 如此看来,守生这一变化对它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从此以后,它便是一个力拔山兮气盖世,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魔兽了,这样一来,真可谓为虎添翼,天下岂不是多了一个谁也奈何不得的祸害吗? 但是又一想,也未必尽然,一切恐怕还在云虚道人的掌控之中,就是说,道人不会(yun)许它继续作恶,为害人间,如果那样非但不为云虚之本意,就是上苍也绝不会容许。 正在我思忖之时,就见守生抡起大树,朝着院中就横扫过去,这一下子可真奏效了,只听得半空中一声惨叫,突然空中迸出一道血光,大树随之断为两截。 看来,守生这一下是击中目标了。 守生一见,不敢怠慢,随手扔下手中的大树,一高窜去,朝着大树的断茬奔去,双手一揪,这回终于是捕捉住敌手了,就听得又是一声嚎叫,守生大悦,抡起一拳,朝着隐形人就是猛烈的一击,我想,这一拳下去,必然会将那个家伙一举摧毁,痛快地结束战斗。 谁想,守生的拳头还没等下去,却被什么卡在半路,守生想抽回来,可是无论它如何努力,终是无法缩回手臂,不但如此,它的胳膊反而突地非常别扭地反转过来,看这样子是被对方扭住了,一个反腕,守生被的的胳膊被扭到自己的背上,这一姿势给谁都受不了,守生痛得“哇哇”大叫。 守生急眼了,一跺脚,突然向上一窜,对方似乎没想到守生能出此一招,一个没揪住,被守生挣脱出去,蹦到空中的守生在落下之时,使劲地向下踹了一脚,看来是又踹中了目标,又听得一声号叫,守生十分得意,乐得哈哈大笑。 但是,笑声未落,它的脚就被什么“忽”地一下扯出去一丈多远,余下可想而知,守生一个后翻,整个(shēn)体平拖拖地躺在地上,紧接着,它的肚子突然向下凹了一下,看样子是被什么踹了一下,痛得守生“嗷嗷”大叫! 紧接着,又是一下,这次看来力量很大,守生当即便“无语”了,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地上。 紧跟着,接二连三的,守生的(shēn)体 凹陷下数次,现在的它已经完全没有反应了。 我一看,坏了,莫不是守生已被它踹死了不成? 我急了,“忽”地腾空而起,朝着守生那个方向窜去! 可以想见,此举终是扑空,我“忽通”一声,摔在守生旁边。 我(qing)知不妙,刚想逃走,谁想忽觉尾巴一痛,我急忙想抽回,可是尾巴却象被什么钉住了一样,无论我如何用力,就是无法将其抽回,不但如此,还特别的疼痛,使得我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自然还是那种“咝咝”声,但是强度可要大多了,我见到清风在一旁都不得不捂住耳朵才行。 我抽冷子再看一下守生,它还是死死地躺在那儿。 看来,最后一线希望也没有了,它那么强大都被击毙,我肯定更不是这个透明人的对手,想到这儿,我更急了,不由得将目光转向清风,期望小孩子能在关键时刻将我们救出。 可是,小孩子能有什么能耐,他只是急得团团转,却什么法子也想不出。 这时,我开始责怪自己,方才若不是我的好奇心那么强,去触动那个小石子,一定不会中招。 现在看来,那颗小石子其实是个(you)饵,这个透明怪物用以使别人上钩,进而乘机扑过来,将猎物吃掉。 对了! 一触及到这,我突然想起来多少年前,曾听过村里一位老人说过这么一个故事: 有一种怪兽,别人看不见它的形体,它却可以拿白色的小石子掷人。如果你反掷它,或者动那石头,它就会把你吃掉。这时,只有用…… 我突然一个“激凛”,不再想下去了,急忙四处寻找。我猛地发现前不远处有一个小池塘,就想爬过去,可是尾巴被钉在那儿,怎么也动不了,我急得又开始“咝咝”地叫了起来。 清风看出我的意思,就急速地跑向池塘边,现在我与那小池塘已经很近了,清风站在池塘的草丛旁,回头望着我,高声问道我想要什么——虽然他明知我不会说话。 开始,他以为我是想喝水,见我没有回答,就去塘边用手捧了些水,向我跑来,没等跑几步,自己却一跟头摔倒了,水撒了一地 小孩子不死心,站起(shēn)来回头又却捧了一些水…… 我愈发急了,连忙急速地摇头,向他表明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就是再渴也不能让一个孩子家舍命为我取水喝啊! 要知道,那个看不见的怪物就在(shēn)边,一旦对孩子下毒手,我无异于当了怪物的帮凶! 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招来使清风能明白我的意思,最后,我忽然灵机一动,将舌头伸出,此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舌头出人意料地长,这一伸,就能够着池塘边的东西了,我本来是想用舌头来指明自己想要什么东西,如此看来,不必了。 我迅速地将舌头缠绕在一棵白色的芦苇上,用力向回一扯,本以为舌头能象手一样,将芦苇拽起来,可是...... 第136章 心急如焚 第136章心急如焚 一来我还不适应用舌头取物,再者舌头也不是用来干这种营生的,不但没能拨起芦苇,反倒是将自己的舌头割破,鲜血直流! 此举立即引起了透明怪物的惊恐,只听得耳边“呜嗷”地一声怪叫,随即我就觉得舌头一下子被什么紧紧地攒住了,一看事不好,想抽回,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在觉得一阵阵疼痛的同时,我看见,自己的舌头开始一圈一圈地绕起来,坏了,这一定是被怪物缠在自己手臂上,下一步想干什么不难设想,定会取来刀或者什么东西,将其割掉,如果那样,我就惨了,舌头可是蛇类不可或缺的一个器官,没了舌头,它将无法生活下去,即便是勉强活着,也将面临诸多不可想象的困难,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就在此刻,忽然听得半空中一声惨叫,立即,我感到无比的轻松,原来是舌头可以抽回来了。 是那只无形的手放开了它。 我回过头来一看,守生却不见了,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再看清风,这个小孩子正一脸惊恐,一边向上空看着,一边不住地往后退着。 我再疑惑间,忽听得身旁“忽通”一下,再一看,草丛之中突然多出一个巨坑,是守生躺在里面。 我被吓了一大跳,它不是死了吗,是谁这么快地为它挖了个坑,不可能是它自己吧? 那岂不成了自掘坟墓了吗,死人怎么能有能力干这种营生呢。 又一看,不对,守生还在动,剧烈地大动,看起来,它似乎还在与透明怪物博斗着,原来刚才守生其实是在装死。 我顿时明白了,这个坑其实是被守生和那个怪物砸的,方才是它们俩个飞到空中,然后又重重地落下,故而将地砸出一个大坑。 只见守生在坑里面不住地翻滚着,跳跃着,看来打斗得异常猛烈。 我急了,想下去帮忙,可是又怕伤着守生。 正着急间,我又想起了那根白色的芦苇,刚才一定是被透明怪物发现了我的企图,从而被它一下打掉了。 掉到哪里去了呢,打眼望去,只是一片浮萍与乱草,唯独不见那截白芦苇,可能被透明怪物捡起扔到远处了。 不过,现在可是一大好时机,此时还不快去再找一根,更待何时! 清风也反应过味了,借着月光,他也跑到池塘边,迅速地拨起一根芦苇递给我。 我一看颜色,不对,就摇了摇头,用嘴推开了清风的手。 清风不解,问我:“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现在这是怎么了?” 我回答不出,只能再次摇摇头,这时,我忽然发觉,自己的尾巴能够自由活动了,原来这都是怪物干的,方才就是它,不知是踩住了或是用什么钉住了我的尾巴,使我动弹不得。 现在受到守生的突然打击,它已经顾不上我了。 我这才悟到:如果没有守生,此刻我恐怕早已一命呜 呼了。 说话间,我已经到了塘边。 还等什么,蛇本身就是能够游泳的,干脆,我将身体一窜,跃进池塘,游弋于芦苇之间,开始寻找起来。 看来,白色芦苇还真的不大好找,方才的发现十分偶然,我在为数不多的芦苇之间转了个遍,也没能再找到一根。 听得大坑里一阵猛似一阵剧烈的打斗声,我心急如焚。 情急之中,我忽然想到,刚才那根一定是芦苇上半截,也就是说,下面还有一截,只不过是隐藏在水下面罢了。 想到这里,我急忙潜入水中,在芦苇丛中又开始转悠起来,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终于被我找到了,我立即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头,将其缠住,这回,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我不敢再贸然去拔,而是改为用尾巴拼命的地击打着水面,用以吸引清风的注意。 清风是个聪明的孩子,见状,急忙跑过来,一纵身,跳下池塘,见到我的舌头正缠着一根芦苇,黑暗之中,再者又是水下,人类的眼睛是难以分辨出什么颜色的,但是既然被我用舌头缠住,那就一定这根了。 清风来不及多想,一伸手,攒住那根芦苇,憋住一口气,潜入水下,用脚蹬住池塘底部,好在池塘水不深,小清风一用力,就将芦苇的下半截拨了出来。 然而向上一窜,蹦出水面,向岸边游去。 我心中大悦,跟着清风上了岸。 清风手里擎着白色的芦苇,站在那儿发楞,不知该怎么用。 我无法与他解释,头一探,从他手中叼过白芦苇,窜到坑边。 守生这时再次处于危难之中,只见它又被压在底下,腹部持续不断地出现凹陷。 这说明那个怪物又在猛烈踹着守生,再如此下去,守生一定被踹死不可。 清风见后也急了,他左右看了一下,找到一块大石头,搬起来就想朝下面砸,被我用头一摆,将石头打落,我用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下,那意思不外乎是:你这是想救人还是想害人,这一石头下去,你就确定保证能砸着怪物而伤不到守生吗,如果你没有这个把握,如何敢冒这个险? 看来毕竟是个孩子,头脑一热,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此刻,待我再想起白芦苇之时,却发现嘴里什么也没有了。 我不禁大吃一惊,这可是池塘里最后一根白色的芦苇了,怎么又给整丢了呢? 正在此时,我突然发现一截白色的小棍儿正在向坑里下落,仔细一看,正是那根白芦苇! 这才明白过来,正是刚才我用头一摆,将清风手里的大石头打落,无意间嘴一松,白芦苇就掉了下去。 我大惊失色,来不及多想,“嗖”的一声,窜下坑去,想乘其没落下之时,一下子衔住白芦苇,可是,那怎能来得及呢。 白芦苇飘飘摇摇,不紧不慢地恰好落在守生的上方,看这样子正是透明怪物的头部。 我看见,那根白芦苇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抓住了。 我急眼了,身体一探,舌头一伸,想将白芦苇抢回来,但是白芦苇却“倏”地一下躲闪开来,我扑了个空。 我当然不甘心,再次向前一扑,又被躲过。 这时又听得“喀嚓”一声,我再看去,顿时心急如焚,那根白芦苇一断两截了! 这是要干嘛,只是将其折断,倒也没事,怪物如果把白芦苇吃下肚里可就完蛋了。 不管怎样,必须迅速把它抢回来。 但是,还没等我再上前,却见白芦苇一下子撞到坑壁上。 我见到一直躺在地上的守生突如其来地立起身,朝着前面就猛扑上去前,看样子,他正在将对方死死地顶在坑壁上,接下来,守上便接二连三,拳打脚踢,向着那个看不见的对手,发起猛烈的攻击。 虽然看不见怪物,却听得见它发出的惨烈嚎叫,震天动地。 我被震得头晕脑涨,竟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不但如此,不知不觉之间,我滚到守生身边,还被守生踹了两脚。 我终于清醒过来,觉得应当有所作为,于是,就大约观察了一下,瞅准机会,朝着一个方向,猛地扑上去,一口咬下,耳边听得又是一声嚎叫,听起来不是守生的声音,我心中大喜,继续发力,那嚎叫声更大了。 我这时才体会到,蛇类为什么一旦咬住猎物便再也不肯松口的原因,因为猎物越是惨叫,就越能刺激蛇的神经,使其愈发兴奋,进而就更加用力咬住对方不放。 我听得守生发出一阵叫声,那是在叫好,那是在对我发出发自内心的赞叹与感激。 我更加拼命地咬着。 我听得上面的清风也在大声喊叫着,为我俩加油打气。 正在我们三个都认为胜利在望之时,不想突然觉得身体一下子被什么抛起,“腾”地一声,瞬间,守生与我均飞上半空,高度都在那些大树之上了。 我不禁感到非常害怕,这要是掉下去,还不得被摔成肉饼啊! 我急忙挣扎了几下,但这有什么用。 在达到一定高度之后,就开始向下坠落,眼看着下面的院落由小变大,那个被守生与怪物砸出来的大坑如同一张大嘴,正欲将我们俩一起吞并之时,我不由得发出惊恐的“咝咝”声! 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 就在我认为即将落入坑中之际,突然觉得腰部猛地一痛,似乎受到一记重击,整个身体一下子摔落在池塘边,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就见守生突如其来地向我冲来,我被吓了一跳,急忙一闪身,躲了过去,守生径直扑过,接着就是“扑通”的一声,再回头看去,守生一头扎进池塘,随之,便冒出许许多多的水花,守生在里面拼命地挣扎着。 原来他刚才是被怪物抛向我这边,这是想用守生来砸我。 还等什么,我急忙将尾巴伸过去,勾住守生,守生也不改怠慢,立即用手紧紧地抓住我的尾巴,我们俩个一起用力...... 第137章 望而生畏 第137章望而生畏 终于,守生被拽了上来,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庆幸我们俩个福大命大,幸亏没被摔死。 这个傻子,在我们即将落下之时,它竟然踹了一脚,改变了下坠的方向,无意间救了我们一命。 但是,我高兴得太早了,就在守生站起,还没等他稳过神来之时,忽然又是一个踉跄,再次跌进池塘。 守生摔得不重,马上就立起(shēn)来。 这可能因为怪物没有跟着跳下去的缘故。 这时,守生的脸是已经满是淤泥,再加上它本来就是极为丑陋难看,如此一来,模样愈加狰狞可怖,清风被吓得不敢看,不得不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守生大概也意识到这一点,赶忙将头扎进水里,用手在自己的脸上匆忙抹了两把,这样看上去,还算好些。 我本以为瞅着守生洗脸之时,那怪物一定会乘机袭来。 但是奇怪的很,如期的事(qing)并没有发生。 反倒是我,忽觉(shēn)体一痛,当即就落入池塘,我心里明白,这是又被那透明怪物踹了一脚。 生怕怪物乘胜追来,我立即缩入水中,不敢动一下,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池塘里却异常平静,天上的月亮将树草的倒影投(shè)在池塘里,耳边只听得蛙声一片,再加上秋虫的悦耳鸣叫,整个院落里是一片平和,就好象什么事(qing)也没发生过一样。 经历过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场殊死搏斗,周围一下子变得如此安静,冷不丁还有些不能适应。 我将头探出来,小心的四处观望,期望能发现些什么,可是四面均是黑樾樾的一片,并无任何异常之处。 这是怎么回事呢,我见到守生也是一脸疑惑,茫然四顾。 可能是怪物早已悄然离去了,我俩却还傻乎乎地泡在水里,这不是可笑已极? 看来守生也有同感,它扑落扑落(shēn)上,向岸边走去,我随后跟上。 可是还没等我游到池塘边,就听得守生突然一声惨叫,紧接着,就向我倒来,我一个躲闪不及,被守生压在(shēn)下。 好在下面是水,水下面是松软的淤泥,我没费多大的劲,就自守生的(shēn)下钻了出去。 这是我见到守生用两前足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脸,现出痛苦万状的样子,鲜血从它的指缝间流淌下来。 我惶恐极了,这说明透明怪物压根儿就没离开过这里,却是不动声色地候在岸边,只要我们一上岸,就向我们发动攻击。 守生恼怒万分,用水抹了两把脸,洗净脸上的血迹,大踏步地向池塘边奔去,这是要与透明怪物决一死战! 我急忙伸出尾巴来,拦住了它,守生这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如此冒失地冲上前去,无异于去送死。 因为人家能清楚地看见你,而你却看不见他,仅凭匹夫之勇,不但于事无补,反倒会招来更大的打击。 不行,我们得想个万全的办法。 岸上又是寂静无声,但怪物 肯定还是没离开,它必然守候在那儿,只要守生一上岸,必然还会遭到迎头痛击。 看来,暂时不上去是对的,但是,始终如此耗着毕竟不是个事。 时间一长,到天明之时,我们更加清楚地暴露于怪物的视野之中,到那时,处境将愈加危险。 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水中并不寒冷,可是我却浑(shēn)发抖,并激起一阵阵水花。 这时,我看到清风瑟缩在岸边的树丛中,不敢露面,他也是急得团团转。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双方一直僵持到现在,可能中间就存在一道怪物无法逾越的障碍,不然,它绝对不会这么老实。 这障碍是什么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看着被我激起的水花,突然,我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对了,这障碍不就在眼前吗。 也就是说,这个透明怪物一定是怕水,之所以一直不下来袭击我俩,就是因为它不敢下水的缘故。 一悟到这个道理,心中大悦,看来这个透明怪物并不是无懈可击,这不,我已经找到了对付它的办法吗。 从现在开始,只要设法(you)使它入水,余下就好办了。 于是,我就向岸边游去,将(shēn)体横在水与岸交界之处。 我听得耳边立即响起脚步声,看来它就在岸边,待脚步声达到最近之时,我突然将(shēn)体向那个方向一蜷,就听得“嗷”的一声,我(qing)知自己得手了,因为我感觉得到(shēn)体缠到了一个巨大的形体上,这时我才悟到,为什么守生都不是它的对手,这个家伙非常粗壮,比守生足足粗出两、三倍,现在我尚感觉不出它有多高,但是从它发出的声音判断,它的头部距离地面约有五六丈之高,可以想见,这是一个多么大的怪物了。 如果它能现形,看定会使人望而生畏! 想到这,我不由得浑(shēn)发冷,有点犹豫了。 但是守生立即看出我的用意,我第一次见到它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赞叹钦佩的神色,并示意我不要怕,并拍了一下(xiong)脯,意思肯定是:干得好,坚持,有我在,不要怕! 随之,它就冲了过来,一高窜出池塘,冲到约摸刚好是怪物(shēn)后的地方,略微用前足试探了一下,不难想象,立即遭到怪物的反击,守生象被弹出来一样,一下子便仰面朝天地倒下。 我当即就觉出,那怪物有想挣脱出去的企图,我自然不能让它得逞,愈发用力地收紧了(shēn)体。 我大声的叫着,是要守生尽快爬起来,帮我一把。 守生自然不敢怠慢,它现在的速度出乎意料地快,那么大的块头,竟然还能突地来个鲤鱼打(ting),“腾”地一下,一高跃起,直向着那个看不见的怪物冲去,待到近前,他一个起跳,双脚一起向怪物蹬去! 就在此时,我忽然觉得怪物猛地一挣,我被带出很远。 殊不知,此期间为避其锐利,怪物突地一闪,守生立即蹬空了,由于力量过大,在没能踹到怪物后,收不住(shēn)体,继而“忽通”的一声,再次落入池塘之中,立即迸起一丈多高的水花,溅 了我一脸,那些泥水将我的眼睛都糊住了,我现在无法去抹,只能任由着泥水慢慢淌下。 这时,我觉出怪物在猛烈地击打在我,但是我就是不肯放松一点,嘴里又开始嘶叫起来,意思是让守生快些过来。 守生迅速地自池塘里爬出来,来到我的(shēn)边,向前一探,抓着怪物,然后用力地向下一扯。 我觉得出来,那怪物摇晃了一下,但是还是执拗立在岸边,我想配合守生,也拼命地将怪物往水里拖,可是怪物却坚如磐石,纹丝不动。 我使出吃(nǎi)的力气,也是无法撼动一点点。 我急了,看来,此方式显然不可取,守生还得上岸,再踹他一下较为好些,但这次可千万不能再“失脚”了。 于是,我就拼命地向守生摆摆头,让他快些上去。 守生不是个笨人,他立即领会了我的意思,一高蹦出池塘,重又绕到刚才的位置,这回他不再去摸那个怪物了,通过数次交手,它深知这个怪物狡滑多端,不使出点计谋显然对付不了它。 守生故伎重演,又拿起架子,准备象刚才一样,使劲地踹它一下,我立即觉出,那怪物动了一下,但是守生却突地收住了脚,立在原地没动,我明白,这是虚晃一枪。 怪物正疑惑之时,守生却突然发力,拚尽全(shēn)力气,向在我(shēn)体的上方“忽”地蹬去。 这回,连我都感觉到了,这一下子踹个正着,我的(shēn)体被猛地带进水中。 当然,此刻我必须来个“顺水推舟”才是,一用力,与守生一起,将这个庞大的,透明的家伙拥进池塘。 池塘里立即乱成一团,池里的那些莲花,芦苇完全损毁。 月光下,虽然看不大清楚,但池塘的变得混浊不堪,塘底的淤泥沾满我俩全(shēn)。 这时,我突然发现这个透明人的形状已经全部清晰地显现在我们的面前! 嗬,这真是一个庞大无比的家伙。 人需要竭力地仰着脖子才能看到其头部,一个小小的池塘简直有些无法容纳它了。 之所以能看清楚,还不是完全依仗淤泥的功劳! 现在的透明人浑(shēn)上下均涂上了一层黑色的“外(tào)”,如同一座玄武岩雕像立在那儿。 我这才彻底地明白了它为什么惧于下水的缘故,就是因为一旦(shēn)体沾上泥,它的隐形优势便不复存在,谁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它,。 我俩高兴极了,首先是守生,就见它立在池塘里振欢呼雀跃,兴奋无比。这是庆幸终于可以与对方平等对决了。 但是,还没等守生高兴多长时间,只见那个透明人突然在自己的(shēn)上抹了一把,我惊奇地发现,它立即消失了半片,也就是说,只要再抹一下,就可以重新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无法确定它的确切位置了 不行,需要立即阻止它的行动! 于是,我就拼命地在池塘里搅动着,并不时地向它的(shēn)上缠绕,于是,那消失的半边复又显现出来。 怪物一看,急了,立即纵(shēn)一跳,一下子蹦到岸边。 第138章 凶残暴戾 第138章凶残暴戾 我吃了一惊,如果它离开了池塘,三抹两抹,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销声匿迹,再次成了我们捉不着,摸不着的家伙了。 守生自然也知道后果会怎样,于是,它跟着也是一跃,跳到尚未站稳脚跟的怪物(shēn)前。 怪物一见,大惊失色,想躲避,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形体小的缘故,守生的动作要比它快出很多,拚尽全(shēn)力气,朝着怪物的小腹就是一拳。 怪物这时因为脚下湿滑,正(yu)寻摸干爽的处所站立,免得被滑倒。 猝不及防,被守生击中要害,顿时,腰一弓,向后翻去,重新落入水中。 清风刚才只顾着惊讶地观望着这个怪物,忘记了自己该干些什么,此时,他也反应过来了。 开始四处寻找掉落的那根白色芦苇,可是,因为视线不好,再加院落里早已变得杂乱无章,污秽不堪,倒处是树枝、杂草、泥土、石块,整个道观一片狼藉,还到哪里找去? 这个(qing)景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帮助他,可是那个怪物在倒下在时,又砸在我的(shēn)上,将我死死压在池塘底下,无法脱(shēn)。 自然,做为蛇不会象人类那样怕水,但是时间长了也是难以忍受的,于是,我就用力地向上掀着怪物。 其实,不用我费多大的气力,因为怪物自己也不想就这么安静地躺在那里,另一方面它是惧怕我俩的袭击,再者,看来它也不是十分精通水(xing)。 总之,处于水中,对它有诸多的不利之处,尽快逃离池塘,是它唯一的选择。 可是我们与之相反,那就是想方设法要将它留住,不使它脱离池塘,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找到办法打击他,制服它。 跟着跳进来的守生,这时恰巧在它的脚部,怪物想缩回两脚,站立起来,守生偏偏不肯让它得逞,两前足死命地扯住怪物的两脚,无论它如何蹬、踹,就是不肯撒手。 但是俗话说:小胳膊扭不过大腿,何况二者不属于一个级别,那怪物块头比守生大出数倍,力量可想而知,没用多长时间,就将守生抖落开来,不但如此,反过来还狠命地踹了守生几脚,好在池塘均是松软的泥土,守生没有受伤,不然,这几下非得将其踹扁不可。 我见事不好,急忙窜上前,朝着怪物的腰部就缠了过去。 那怪物只顾着踹守生,没想到我能来这一手,一个躲闪不及,被我牢牢地缠住。 我即刻开始发力,越缠越紧。 要知道,蛇这一招可是致命的,不管你有多庞大,不管你有多强壮,只要被其缠住,那就没跑,除非这时你手中有兵器,还有可能解脱自己。 如果单凭赤手空拳,一己之力,则是很难逃脱的。 怪物现在就是这样,随着我力量的加大,就听得怪物手上发出一阵阵“咔咔”的声音,是什么在响,是它的胳膊,还是腰肢,我不得而知。 想必是筋骨在折断前发出 的声响。 我心中愈发兴奋,看来成功其实是很简单的,只是..... 还没等我高兴多久,就觉得自己(shēn)体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再看去,只见怪物的躯体突然象气球一样迅速涨大,其速度之快,力量之大,是我始料未及。 这回轮到我的(shēn)体开始“咔咔”作响了。 我一见事不好,立即将(shēn)体一松,然后猛地一窜,跃入水中。 待回头再看,怪物的(shēn)体已经变得可怕的粗壮,超过原来的数倍,这时,由于它(shēn)上淤泥还是原来那么多,已经无法完全遮盖它了,整个怪物变得斑驳陆离,形状奇特,冷不丁看上去,象个编制拙劣的巨型笼子。 其样子极其狰狞可怖,清风见了,几乎要被吓哭,急(yu)找个地方躲起来。 守生也感到十分畏惧,唯有连连后退,想不出什么招法来对付怪物了。 这时,我再看清风,忽然发现,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发白的东西,精神立即一振,仔细看去,不由激动起来,那不正是我在苦苦寻找的白芦苇吗! 他是什么时候找到的呢,既然找到了,为什么不马上交给我? 见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心里才明白,这都是被吓的失去了方寸,不知应该作些什么才好了。 还等什么,我乘着怪物还在自我膨胀之际,瞅冷子向岸上游去,待我接近清风时,那孩子似乎不再感到那么害怕,但是却不理解我为什么突然逃离池塘,还以为又遇到什么险(qing)。 我也不想与他解释什么,伸出舌头,“嗖”地一声,就在清风还没反应过来之时,那根来之不易的白芦苇终于到了我的嘴里! 可能是见到我们都被其吓得四散逃遁,那怪物更加得意忘形,这时的它,因为形体太大,已经有些看不到他脚下的我们了。 乘此机会,我迅速地来到它的(shēn)边,见到守生还是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我舌头一伸,将白芦苇塞入它的手中。 守生自然不明究里,拿着白芦苇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不知是什么用意。 这时,我看到怪物动了一下,它似乎已经觉察到我们要有所行动。 我更急了,连忙地向怪物的(shēn)上示意,要守生用白芦苇去刺它。 守生还是不明白,我实在无法,舌头一伸,复又将白芦苇抢过,向着怪物的脚部刺去,但那毕竟是舌头,不但没多大力量,并且准确度也不够精确,又加上过于激动,一下子刺偏了,只触到怪物的皮毛,但这也足以使其警觉起来,它立即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 但,这时的守生已经完全明白了我的用意,它立即将白芦苇拿了过来,用力地向怪物的脚背刺去…… 但是,没想到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上,脚下一呲,守生竟然倒在怪物的脚下,白芦苇也掉落于水中,不见了踪影。 我急了,这可怎么办,费尽周折,来之不易的白芦苇,就这样再次丢失,如何不令人万分心焦。 这还不是最坏的,更可怕的是,怪物已经觉察到 我俩的企图,同时也意识到继续“自大”下去也无甚太大的意义。 于是,将(shēn)体一抖,有如被吹大了的猪尿泡的它,象被突然捅破一样,“呲”的一声,(shēn)体瞬间变小,不大一会儿,便恢复原型。 这样,它就能清楚地看到我们两个了,更为使我们分恐慌的是,随着他的缩小,那些本来粘在它(shēn)生的淤泥也“噼里啪啦”地掉落于水中,不难想象,它重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光皎洁,在院落里撒下一片银色的光华。 看来,它现在已不在水中,因为这时塘中波澜不惊,十分宁静。 秋虫拉长了声音,不知疲倦的歌唱着,因池塘平静如初,那些四散奔逃的青蛙便接二连三地跳回水中,它们同样不甘寂寞,随之拼命地鼔躁着,似乎在嘲笑我们这三个无用的人。 不过,如果怪物就此遁去,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这是可能的吗,象这种凶残暴唳的家伙,为害人寰的本(xing)不会改变,遭到我们殊死抵抗的它,更不会善甘罢休。 待了一段时间后,见到再无可疑动静,我们感到继续泡在水中似乎也无甚必要,因为毕竟不是水中的动物,时间一长,未免感到诸多的不适之处。 先是守生,他一高跃上岸边,去找清风,向他比比划划地“表达”了半天,从它的手势上看来,意思是经过这一番生死博弈,它饿极了,想让清风帮助找点吃的,补充一下体力。 当明白了它的意图后,我亦有同感,于是,就迅速地游上岸,因为我知道,守生向来惯于吃独食,有一口吃的,也得它先享用,待它吃饱后,才有你的份儿。 我想,清风每天做的饭都不会太多,尤其是晚上,再加上现在天气不冷,做多了夜间容易变锼,所以,即便是有剩饭,量也不会太多,到了守生那里,自然不会给我留下丝毫。 而清风是个孩子,思想单纯,同样也不会考虑得太周全,所以,我必须在清风将饭食拿出来时,与守生一起赶到,才有可能分得一杯羹,不然,打斗了几乎一整夜的我,极有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守生一番风卷残云,吞下那些为数不多的食物,而余下的时间里,我唯有忍受饥饿的熬煎,直到天亮。 清风明白了它的意思,点了点头,转(shēn)向上屋走去。 我见到守生现出喜孜孜的样子,跟随其后。 它自然没有忘记我的存在,回头看了我一下,并且还向我作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我别着急,安心地在原地等候,让我放心,有它的就有我的,谁叫咱们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哩。 但是,我却不相信那些,守生向来是不守信用,薄(qing)无义的人,它崇尚的人生准则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人处事总是好话说尽,坏事作绝。 信誓旦旦承诺过你的事,却很少兑现过。 这次,我也不能上他的当,于是,我就在它转过(shēn)时,悄然的尾随而去。 可是,没等我们进屋,忽然听得上屋的门动了一下...... 第139章 晴天霹雳 接着便自动开启。 我们三个同时目睹了这一幕,清风被吓了一跳,一高蹦了回来,躲藏在守生的身后。 但,似乎随即意识到什么,瞅了守生一眼,赶紧离开了它。 清风这么做是对的,因为我也发现了,守生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贪婪的神色,饿急眼的它,嗅到清风身上的气味,立即无法自持。 要知道,到了嘴边的食物守生向来不会放过,何况清风这个小鲜肉。 守生不由得回过头来向这边看了一下,这肯定是在顾忌到我,因为一旦对清风下口,必然会遭到我的反对阻止;另外,云虚那边更无法交待,权衡一番利害关系后,只得作罢。 见它不再对清风动心思,我也觉得安心,如果它真的那样做了,我能否继续留在道观便很难说。 如果不在这里,就我现在这副模样,还能到何处安身呢,想想,都感到无比的悲凉。 再说了,这个守生真是少有,大敌当前,不去研究一下屋里是怎么回事,以便想个办法去对付,反倒来琢磨清风! 他倒底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岂不是自断后路不成,试想,云虚能放过你吗,到那时,你守生可就真的是做到头了。 清风没地方躲,只能向我靠近,看来是五十步笑百步,嗅到清风身上的气味,我不禁也被勾起了馋虫,肚子里不由自主地“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 如此想来,动物都是这副德性,无论处于何时何地,即便是走到天涯海角,它们凶残恶毒的本性丝毫不会改变半分。 自然,人有三六九等,动物也有高下之分,虽然饥饿难当,但尚未丧失自制力,我努力的咽了一下口水,将那种强烈的**压抑下去。 再抬头向前面望去,就见到屋门象一张嘴般大大张开,却不见有人影。 我心想,这能是谁呢,云虚? 绝对不可能,如果道人回来了,逢到这种危急情况,他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管,一定会挺身而出,身先我俩去捉拿怪物,我们则不必蒙受如此大的危险,若不是福大命大,今晚非得去见阎王爷不可。 那么能是谁呢,再想下来,肯定还是透明怪物了,看来这个家伙真的还是没有离开,方才的平静只不过是暂时的,因为经过与我们的殊死鏖战,同样不是铁打的它,想必也是精疲力尽,在稍事休息之后,见到守生同清风那番手语,他立即也茅塞顿开,抢先一步,进入屋内。 事已如此,我俩该怎么办呢,进还是不进? 如果不进,屋里能裹腹的东西就得被捷足先登的它全部笑纳。 我俩唯有继续强忍饥饿之折磨了。 不行,换作别人倒也罢了。 如果被它抢去吃掉,对我们不只是继续挨饿的事,因为时至夜半时分,经过那么大的体力消耗,再不进食,我们绝对再无法与它对抗下去。 与此相反,得到营养补充,它体力、精力同时骤然俱增,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守生与我不谋而合,它顿时现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也没回头看一看我与清风两个,大吼一声,一高跃上台阶,直奔屋内而去。 我自然不敢怠慢,随后也窜了进去。 因为没有点灯,屋里一片漆黑,但是耳边却清晰地听得见一片“稀里哗啦”的响声。 果然不出所料,就见那些锅碗瓢盆被翻了个底朝天,个个东倒西歪,四处散落。 想必它同样也是饥饿难耐,如果能战胜我们也行,我俩这么大的块头足以够它享用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事与愿违,不但没能将我们拿下,自己还险些遭遇不测,体力也消耗殆尽。 严峻的现实摆在面前,处于一个屋檐下的我们三个,均陷入同样的困境,为了一个共同的“活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 而这些尚未到口的残汤剩饭将成为决定命运向谁倾斜的重要砝码。 见到屋里一片狼籍,守生不由得大怒。冲着那些不住被翻动的炊具就扑了过去,因为它想到,怪物就在那里。 果然被他猜中了,守生一下子抓住一个炒瓢,再也不肯放松。 我替他感到高兴,真是旗开得胜,进屋伊始,就擒住了对手! 但就在这时,突然听得如同晴天霹雳般的叫声,随之,“忽隆”一下,我与清风都被惊呆了,一片皎洁的月光突然倾泻下来,屋顶现出一个大窟隆! 我立即就明白了,方才透明怪物一定是猫着腰钻进屋里的,如今突然被守生抓住手脖子,经其用力一攒,痛得他不由自主地一下子直起腰来,进而将屋顶破! 我一见事不好,立即转身窜出屋外,清风也随后跑了出来。 紧接着,听得守生在屋里惨叫一声,必是受到怪物的反击所致,说不定又被踹了一脚,经过数次交手,我发现了一个规律:这怪物总是用腿,并且每次出招都极为凶狠。 看来,守生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平日只知道算计别人,坑害别人。 真正需要瞪起精神,例如与敌手交战之时,却蠢得象头猪,不会动脑子,就如今晚,被怪物踹过数次,吃过好几次亏,但就是不长记性。 可以断定,此前都是那个怪物没踹正部位,就凭它那庞大的身躯,踹出一脚,不说有千均之力,起码也得让敌人腿断胳膊折。 守生体形与之比起来,真可谓相形见绌,处于此等劣势,与之正面交锋,拚蛮力,肯定不是它的对手。 之所以到现在还能与怪物抗衡,就说明对方与它一样,半斤八两,豁嘴子吃肉——肥(谁)也别说肥(谁),一个比一个蠢。 其实守生自有很强的优势,虽然体形小,级别低,但是小有小的好处,因为比起这个大家伙来,守生肯定要比它灵活得多。 所以,守生要发挥出自己的特点,做到多运动,多迂回。 要采用如武术之中的闪转腾挪,声东击西,灵活多变的战术,以己之长,攻其之短。 看不见对方不是理由,那么大的身躯,行动起来多有不便之处,双方体重相差如此悬殊,反应速度也必然大不一样,它的出击虽然有力,但一定不会那么迅捷,在这方面守生比起怪物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如果能发挥得好,取胜的几率是很大的。 与它近在咫尺,仅凭感觉也会大致搞清对方的规律,稍微镇静一下,想办法避其锐利,攻其不备,必定有胜算的可能。 如果总是象现在这样,老是与之面对面,硬碰硬,那是很危险的,可以断定,持续下去,守生不是被它踹扁,就是被踏成齑粉。 唇亡齿寒,现在有守生在那儿顶着,我与清风才得以暂时无事,到只剩下我们两个之时,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现在就需要让守生明白这些道理,迅速改变战术,扭转目前的被动局面。 但是,守生的嚎叫一阵高似一阵,看来,里面的打斗十分惨烈,我不能坐山观虎斗,当局外观众了,必须立即进入屋内,助守生一臂之力,设法将他解救出来再说。 欲直接冲进去,又一想,不能如此莽撞,得想个更好的办法。 我大致观察了一下,决定还是先上房为好,因为我看见屋顶那些残破之处在不停的晃动着,这说明怪物还是立在那个破洞中,用脚踩踏屋里的守生。 现在不能再怪守生愚钝了,它必定受到重创,现在的守生可能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了。 情况危急,刻不容缓,我来不及多想,悄悄地沿着一棵靠近屋子的大树,迅速地爬上屋顶,朝着破洞的方向蜿蜒而去。 我发现自己的判断没有错,现在能听得到怪物粗重的喘息声,只因为我一直是顺着大树的阴影向前游动,所以,只顾着踩踏守生的它,没有注意到已经接近它身边的我。 我大约估计了一下它脖子的高度,然后突地跃起,朝着那个方向猛扑过去。 待一下子缠绕到如同殿堂柱子一般粗细的怪物脖子时,我禁感到极度的兴奋,还没等怪物反应过来,我顿时收紧身体,拼命地箍着它的脖子,只听得它脖子里面发出“嘎嘎”的声响,我丝毫不敢松劲,继续加大力度。 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号叫。 我突然觉得身上一痛,我知道,那是遭到怪物的反击所致,但是我仍没放松丝毫。 我感到怪物的爪子在拼命地向外撕扯着我的身体,但我却越箍越紧,一点点的,我能感觉得到,怪物的的挣扎逐渐的弱了下去,最后,就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 这时,我就在期盼着下面的守生能有所作为,帮我一把,将这怪物置于死地。 但是,下面却没有一点动静,这是怎么回事呢,是它被打死了吗? 如果是这样,我现在更不能松懈半分,并且要一直坚持下去,直至将这怪物勒死为止。 我现在无暇顾及其他,甚至不敢向别处望一眼,只是用力,再用力! 第140章 制胜法宝 第140章制胜法宝 我听得方才那“嘎嘎”声音也没了,并且渐渐感到怪物的身体开始松软下去,屋顶那个大洞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 我瞅冷子向下一看,大洞扩大开来。 我明白,屋顶被透明怪物压塌了,这就说明,那庞大的躯体开始瘫软下去。 我该怎么办,是松开,还是继续勒住它不放。 但是,还没容得我再想什么,又听得“忽隆”一声响,只觉得身体向下一沉,再看去,原来是整个屋顶均已陷下,我自己也随之落入屋内,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怪物。 这时,我再看守生,它已是仰面朝天地躺在那里,浑身是血,我急忙用头推了它一下,守生一动不动,我心里一凉,看来它真是被打死了,这可怎么办? 不过,现在我倒不必太过于害怕,因为透明怪物也是毫无声息,如此看来,我与清风已经安全了。 但小孩子现在何处? 为寻觅他,我向屋外游去。 出了屋门,只听得院落里一片寂静,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一轮玲珑的弯月挂在梢头,氤氲的月色透过树叶儿,洒在花丛与草地上,照耀着满目疮痍的院落,却没见到清风的踪影。 咦,他到哪里去了呢,是被吓跑了吗? 方才打斗得那么激烈,他也没有离开,现在更不可能了。 我向大院的门口看去,院门紧闭,看来他也没有逃出去。 院子里除了那些秋虫尚在不知疲倦地鸣叫着外,再没有一点其他声音。 那么清风倒底是躲到哪里去了呢。 正在焦虑间,忽然觉得头上有什么东西在碰触着我,抬头一看,我浑身被吓出了冷汗,原来是一个人被大头朝下地吊在那儿,一双失神的眼睛近在咫尺,呆滞地望着我。我仔细地一看,原来不是别人,正是我在寻找的清风! 是他似乎被什么抓住双脚,提拎在半空,可能是时间过久,好象早已死去,因为被以那么难受的姿势拎着,任谁都无法忍受,然而清风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象一段木头一样。 我顿时明白过来,定是那个透明怪物,是它假装死去,将我蒙骗,待我不在注意它的时候,复又悄悄溜出屋子,寻到清风,出其不意地抓住他,用之引起我的注意,以便再对我发动突然袭击。 意识到这一严峻形势,我立即警觉起来。 但,还没等我有所动作,就见到本来倒控着的清风却径直地一头扎下来,我情不自禁地向前一探身,接住了他,清风看来是不行了,掉落在我身上依然没有动一下。 我顾不得那些,刚欲抽身,头然觉得脖子一下子被掐住了。 我知道,怪物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刚才不是被我差点勒死吗,这就反过来报复我,也让我品尝一下那个滋味。 我拼命地挣扎,反抗,用尾巴猛烈地向上面抽打着,只听得“啪 啪”山响,但却没感觉到脖子上有丝毫的松弛的趋势。 我又试图扭转自己的身体以图摆脱怪物,但是那双掐住我脖子的爪子始终没有放松一点。 这时,我已经完全无法喘气了。 但我还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拖着怪物向池塘移去,一方面因为它怕水,再是还幻想着能找到那根白芦苇。 我把尾巴伸进水里,尽管知道这已经纯属垂死挣扎——因为这时就是碰触到那根白芦苇,我也无法将它取上来,但是我仍是不甘心,用尾巴在水里疯狂地搅着,搅着。 这时我感觉到,眼前开始逐渐地暗了下去,接下来,便听不到声音,最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觉得有什么在猛烈地推我,睁开眼睛一看,只觉得朦朦胧胧地,头上好象有一团黑影,但是却看不清楚,眨了一下眼,重新看去,不由得吃了一惊,原来是清风! 什么,我简直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他不是死了吗,如何又站到了我身边呢? 清风在急切地摇晃着我,这是希望我能尽快清醒过来。 我听得池塘里传来阵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一扭头,只觉得脖子一阵剧痛,那定是被怪物扭掐的,我使劲地活动了一下,觉得稍微好一点,再向池塘看去,见到守生在里面翻滚着,蹦跳着,看来是正在与怪物博斗。 如此想来,怪物又一次被守生耍了,方才在屋里时,他一声不响地躺在那儿,就是为了迷惑对方。 后来得知,而清风之所以那样,是因为此前不知被他们中的哪一个撞晕了,经过那一番折腾,再加上守生与怪物于池塘中闹腾得天翻地覆,声响巨大,他又被惊醒。 我感到心中敞亮多了,又想起那根白芦苇,趁守生与怪物你来我往,相互击打之时,我用尾巴轻轻扫了一下清风。 小孩子立即明白,他正想过去探看,不想守生突然向这边倒了过来,“哗啦”一声,一团水流突地冲上岸来,劈头盖脸地涌向清风,一下子将其冲倒。 清风立即爬了起来,抹了一下脸,再向池塘里看去,这一下子,他不由得叫了一声,引得我也朝那个方向望去,眼前的情景使我感到无比的高兴,那根白芦苇正在被守生与怪物搅起的波浪中上下翻滚着。 还等什么,我情不自禁地用尾巴抽打了一下清风,大约是情绪过于激动,用力大了些,清风一个猝不及防,被我扫进水中,大头朝下,“忽”地一声,扎进泥中,只剩下两腿朝天拼命地蹬着。 我一见事不好,连忙竭力地伸长自己的尾巴,待接近清风之时,猛地一卷,缠住了清风,然后如同拨萝卜一样,向上一拖,终于将满脸是泥水的清风拖出水面,然后又轻轻将他放下。 清风匆忙抹了一把脸上黑泥,就去寻找白芦苇,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总算是找到了,他一把将其抓在手中,紧紧攒着,急忙向岸边奔来。 但却被我挡住了,我的意思是 要他交给守生,我自然知道,要这个小孩子去刺怪物,那显然是勉为其难,可以断定,还没到他靠近,怪物就可一掌将其拍扁。 清风面露难色。 见到池塘中一片混乱,我想,别勉强他了,还是交给我好些。 就想游下池塘,可是现在我只要一动,脖子就是一阵阵钻心的痛。 我不觉迟疑了一下,忽觉有一阵风袭来,没等我再想什么,自己早已被压在下面。 我顿时明白了,这是透明怪物被守上打上岸来,不偏不倚正好压在我的头上。 自然,现在的我不比清风,抗击打能力要远远超出人类,这一下子是被怪物的屁股“忽”坐入池塘边的泥土之中,但却并无大碍,我用力地向上一掀,想反过来再咬它一口,可是,狡诈多端的它早已防着我这一招,“腾”地一下跃起,“忽通”一声,复又跳下池塘。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觉,自己脖子不再疼痛了,立即感到心中一喜,这必是怪物的功劳。 方才坐了一屁股,不但没把我坐死,反倒是将我的颈椎坐得复了位,就此,我被奇迹般医好了! 说到这里,你可能觉得奇怪,这个怪物怕水,现在为何又跳下水中呢,这极有可能是见到守生逐渐有些体力不支,便发挥“宜将剩勇追穷悾”的精神,穷追猛打,欲将守生置于死地。 这时,透明怪物再次浑身上下沾满了黑泥,十分清楚地显现出其轮廓,应当利用这一个大好时机! 我来不及多想,从清风手中衔过白芦苇,就向它游去。 自然,我不能象人类那样,将白芦苇藏掖于自己的衣袖或者怀中,现在的我,已是赤身裸体,无法藏匿任何一点东西。 所以立即就被怪物发现了我的企图,它撇下被击打得奄奄一息的守生,直奔我而来,它深知事情的轻重缓急,即:守生可以暂且放一放,因为它如同一堆乱泥,瘫软在塘中。 对付我则是重中之重,刻不容缓。 这并不是因为我比守生更为强大,不好应对,实际上它根本不在乎我,它在乎的是我嘴中的那根白芦苇。 我本来是想交给守生,可是一见它奔我而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该怎么办,我在心里问自己,迎头而上,想来肯定不行,因为蛇不象人,有四肢,在向敌人发起进攻之前,可以虚晃一招,想用右拳打它,可以先亮一下左拳,在造成对方误判之时,再出右拳,这样命中率能高一些。 做为蛇就不行了,你的一举一动均明显地暴露于对方的视线之中,只要稍微一动,人家就会发觉你的意图,所以没等你接近,对方早已做好应对措施。 此后,不是一脚踢中我的头部,再就是突然伸出爪子来,以闪电般的速度将我嘴中的白芦苇掳入手中。 到那时,我将失去唯一的制胜法宝,且前功尽弃。 正迟疑之时,忽听得背后清风在喊我:“快用尾巴扫它!” 第141章 撕心裂肺 正可谓当事者迷,旁观者清。 我一听,顿时豁然开朗,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还是人类聪明! 自从被变为蛇以后,我觉得自己的智商一下子降低为零,一些极为简单的事都反应不过来。 就象这次一样,反倒还须小孩子提醒。 同时也意识到,蛇自有其得天独厚的优势,就是自己的尾巴,这是蛇一大利器,在交战时,可以用尾巴扫,还可以用它去击打,更可以声东击西,迷惑敌人。 有的人说,响尾蛇在咬人前先摆尾发声以示警告,这么一想便会觉得响尾蛇不那么危险了。 不幸的是,这种说法不完全正确。通常响尾蛇在受惊时才摇尾作声,它的尾部有几个响环,受惊时摆动尾部,响环互相碰撞,发出独特的响声。但是对响尾蛇的研究表明,在大多数情况下,响尾蛇攻击前并不发出警告! 如果有意地摇尾巴,那也是欲使你放松警惕的意思。 蛇的尾巴极具威力,抡出一下,不但可以所向披靡,制敌人于死地,还可以扰乱敌方的视线,使其摸不清你的用意你便可乘此机会,进行更有效的打击。 如此一想,立即付诸于实施,我将尾巴一抬,“哗啦”一声,掀起一股水浪,挟着泥水,直向怪物冲去。 怪物还真没想到我能出此一招,它一直紧紧地盯着我嘴中的东西,没有顾及其它,冷不丁见到浪头向自己冲过来,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又多出一个敌人,正在不知所措之际,我的头部向前一冲,已经接近了怪物,甚至能看清楚其面部的纹络了。 我心中大悦,这还等什么,不假思索地向前一探,想用白芦苇去刺它,可是,怪物的反应出奇的快,一闪身,躲了过去。 而我却一个收不住,“嗖”地与它擦身而过,一头扎进水中,而那怪物又不失时机地狠命地跺了我一脚,一下子踏到我的头,我立即眼前一黑,陷入深深的淤泥之中。 但是,尽管如此,我嘴里始终紧紧地叨着那根白芦苇不放。 但我情知那怪物心狠手辣,绝对不会给我任何喘息时间,必定还会进行更加疯狂的踩踏,我必须尽快逃出去。 这次我老练一些了,不再如此前那样愚钝,就在怪物拼命地用脚踏住我的脑袋之时,我没有与之对抗,而是借着它的力量又向下塘底一扎,因为我觉出,淤泥很软。 此举极为成功,我立即象泥鳅一样,钻入更深的泥中,再猛地一摆动,随即从怪物的脚下脱逃出来。 由于眼睛被淤泥糊住了,看不清怪物究竟在哪里——其实怪物距离我并不远,只因为它是透明的。 就在我被踏入水中之时,它为了躲避我的反击,有可能迅速地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使得我无法看见他。 我将头一低,让水冲去脸上的泥水,再出水,看东西就清楚得多了。 自然,我还是没能找到怪物倒底在哪里。 殊不知,那个狡滑的怪物与我近在咫尺,它定是见到我满脸黑泥,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把持不住,竟然一下笑出了声。 本来它是想趁我看不见之时,偷偷地过来将我嘴里的白芦苇突然抢走,这一笑不要紧,暴露了自身的位置,我自然立即警觉起来,刚欲转身…… 但是,它动作比我快,再加上它在暗处,我在明处——只听得“嗖”地一声,嘴里的白芦苇突地被抽走! 我大吃一惊,想去夺过来,可是,就见那白芦苇一下子飞上天去,我随之一窜,足有一丈高,可是,比起怪物来讲,差得还远,因为方才它被淤泥糊住时,我已经领略到它的身高,我这一窜只能达到它的腹部。 向上一看,白芦苇这时已在刚才怪物发出笑声的部位,也就是说,现在白芦苇到了它的嘴边。 它这是要干嘛,想吃掉白芦苇? 如果那样,可就彻底坏事了,没了白芦苇,我们将失去战胜怪物的唯一法宝,不仅如此,接下来我们三个亦难逃脱噩运,这可怎么办? 这是,我见到白芦苇已经被横过来,看那样子就要被塞入它的口中了! 这时,我突然急中生智,朝着前面猛地咬了一口,我顿时觉出来了,这是咬到了怪物的腹部,因为是软软的,此为怪物的薄弱部位,不难设想,怪物当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号叫。 这是,我再看那根白芦苇,瞬时突地飞了出去,落在远处的水中。 想必是怪物疼痛已极,不由自主地将其丢掉。 我十分高兴,正要去抢,忽然觉得脑袋被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幸好,不算太重,只是倒在水中。 我立即将头一缩,逃离开来。 我知道,这并不是因为怪物手下留情,而的方才我咬这一口实在太厉害了,痛得怪物顿时失去了方寸,故而下手软了些。不然,只此一下,我非死也得重伤。 还等什么,尚算清醒的我,立即朝着被怪物丢弃的那根白芦苇的方向游去,由于池塘被搅得底朝天,本来平静如镜般的塘水现在早已变成一池黑色的泥浆,而那根白芦苇则显得异常显眼,我没费多大力气,就接近了它。 到了近前,我嘴一张,正要将其叨起。 不料,只见白光一闪,白芦苇竟再次突如其来地飞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白芦苇学会了飞翔,它是什么时候被赋予如此奇特的功力? 正诱惑间,忽然身边浪头一涌,突兀地立起一座黑山,而那根白芦苇就插在黑山的半腰,我被惊呆了, 不知所措地望着黑山,不知该如何应对。 正在此时,突然听得黑山之颠发出一阵骇人的狂笑,一听,这声音竟然是那么熟悉,再一琢磨,不由得恍然大悟,这不是守生吗,白芦苇现已到了它的手里。 我的心不由得一亮,它又苏醒过来了! “快,快,快些用白芦苇去刺怪物!”我大声的喊叫着,自然,喉咙里发出的还是一阵阵刺耳的“咝咝”声。 但是,守生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它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摇摇晃晃地向着怪物奔去。 看来,它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余下的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当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想去阻拦守生,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守生突然向后一仰,倒在池塘里,这一定是再次受到透明怪物的迎面痛击! 手里的白芦苇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我后悔不该那么性急,与其贸然让守生前去,还不如我自己想个办法去偷袭怪物能好一些。 正焦虑间,忽见水面一动,就见守生晃晃悠悠地又站起来了。 我一看事不好,因为我知道透明怪物极有可能就站在守生的面前,只要它一露头,必然会遭到更凶猛的打击。 于是,我突地窜上前去,挡在守生的前面,不管守生如何品行不端,但总归是一起出道,还得有个相互照应,不然,如果今晚被怪物打死,有朝一日逢其家人,我也不好向他们交待。 我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想利用自己的冲击力,猛地冲撞它一下,然后瞅机会再咬上它一口两口,让它也知道面前这条大蛇也不是白给的。 谁想,我这一冲,却一下子扑了个空,待落下之时,竟又是一头扎入泥土之中,力量之大,都超过了自己的预期程度。 我只觉得头一下子碰到了一个硬物,只觉得眼前一花,随之,头便卡入一个洞里。 我顿时慌乱起来,想挣脱出来,可是越挣头越往里进,并且越卡越紧。 我急了,使出全身的力气,猛烈地摇晃着身体,我自己都觉得出来,小小的池塘被我搅得天翻地覆。 有一次,我觉得自己的尾巴扫到什么上,好象是立即将其扫倒,我意识到,那一定是守生。 但这时的我已经顾不了那多了,因为我感到呼吸极为不畅,这是很危险的,如果我始终不能将自己的头挣脱出去,时间一长,就有可能被憋死。 我愈发急了,再次拼命地摇动尾巴。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头部突然感到被重重地砸了一下,跟着,就紧紧地压在上面,如同一座山。 我急不可耐地用尾巴盘住那座“山”,想将其搬掉,待我一盘住之时,才感觉到,其实那并不是什么山,而是一根粗大的东西,想来是怪物的腿,现在的我一定又是被它踩在下面了。 如果是这样,我更不能停歇下来,于是就再次发力,向外拼命地扯动它,但是,无论我如何努力,怪物的腿也没有挪动半分。 我感到绝望了,因为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这并不是因为体力不支,更重要的是,我被怪物踩,被石洞卡,已经无法呼吸。 但是,不能就此放弃,我还要进行最后一博。 在扯动无果后,我觉得应当改变策略,于是,便迅速地收回自己的尾巴,因为我想,如此一来,怪物一定会觉得疑惑不解,不明白我这是要干什么。 利用这一时机,我突然将尾巴猛地上扬,如同一根柱子般,立到大约是怪物正面位置,然后,还没等怪物反应过来,就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抽,就象一根巨大的鞭子一样,突如其来地向怪物抽打过去! 第142章 怒火攻心 因为我知道,此前怪物腹部被我咬了一口,此举极有能能抽到它的那个伤口。 只听得半空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叫声,随着,我觉得头上一轻,怪物的脚移去了! 借此机会,我再将头向上一拨,本来以为可以挣脱出去,但还是没能成功。 这有可能是因为卡的时间过长,头部也涨大不少,更增加了拨出的难度。 我再次感到绝望,要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从这声音听来,怪物一定被我抽打得痛苦万分,一时之间,顾不了我。 假如它恢复过后,再来报复,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在我疯狂挣扎之时,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被抓住了。 我大吃一惊,是怪物! 它如何恢复得那么快,如此说来,吾之小命难保矣。 我陷入深深的悲哀之中,还想挣扎,但是怪物抓得更紧了,但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它不再踩踏我的头部,而是致力于将我的身体向外拽,不仅如此,还用脚往石头上猛踢,开始我还以为它这是想踢我的头,只是准确度不够,但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随着卡住我的石头在它的反复猛踢之下逐渐松动,我这才明白,它其实是在帮我。 这使得我难以理解了。 但我没管那些,只要是救你,管它是谁呢。 自己当然也没坐以待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拼命地向后一拽,只听得“轰隆”一声,那死死卡住我的头部的石头终于移开了。 我一高窜起,跃出水面,当望见天空中皎洁的月亮时,不禁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感到浑身上下有着说不出的舒畅与轻松! 这时,我忽然见到池塘里面有什么的大动,仔细一看,一个庞然大物翻滚于其中,由于它全身沾满了淤泥,我看楚了,是那怪物! 我不禁一楞,刚才不是它帮助我将头拨出来的吗,现在怎么又躺在水里呢? 我看了一下身边,却发现方才帮助我的根本不是它,却是守生! 现在的守生尽管仍有些站立不稳,但比起刚才来,还是好多了。 我这才彻底地明白过来,正是由于我的致命击打,致使怪物受到重创,而守生在此期间得有了喘息的机会,并迅速复原。 见到我头部扎在水里,尾巴在水面上狂乱摇摆,知道我陷入险境,便过来帮助我,几经努力,将我头部的石头踢开,终于使我摆脱了噩运。 还等什么,乘着怪物在池塘里翻滚之际,我用嘴碰了一下守生,意思是让他快些去寻找那根白芦苇。 现在虽然怪物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但是要想将它至于死地,仅我俩的力量还是远远不够,数次交手也证明了这一点。 再说了,怪物说不定又在玩什么**阵,我俩现在同样虚弱得很,如果再中了它的圈套,就再没有多少气力来对付它了。 守生明白了我的意思,便弯下腰来四处找寻,我自然也不能闲着,放任怪物在那里翻滚,急速地在池中游动着..... “在那!”忽然听得清风在岸上大叫。 我一看,清风正站在一根小树边,手扶着树,连连指着塘边水草。 我这才发现,一根白色的东西正在随着被怪物搅起的波浪颤颤巍巍地浮动在水草之下。 我立即转身向那游去。 但是就在此时,就觉得“忽”的一阵风刮过,接着就是“哗啦”一声响过,水花溅了我俩一身,那根白芦苇便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还感到奇怪,守生如何突然动作如此快速,难道它已经复原如初了不成? 再仔细看去,不由得心中一凉,只见守生尚立在我的身后,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缩回去,而白芦苇也没有在它的爪上。 向它身后望去,发现了白芦苇的踪影,现在已经飞到了空中,月光下,怪物的轮廓再次清楚地显现出来,我们那根“救命稻草”复又攒在它的爪中! 方才我的猜测的对的,怪物确实在伪装伤势很重,痛苦地挣扎翻滚于池塘之中,诱使我们上当。 在听到清风呼喊时,它立即警觉起来,见到池边的白芦苇,抢先一步,将白芦苇攫去。 对此,我与守生、清风三个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然而,怪物却没有给我们多少懊恼悔恨的时间,只听得一阵“哗啦哗啦”之声响起,怪物又在用水洗涤自己,它再次隐形了。 下一步,必将是随之而来的又一轮袭击,至此,不知守生怎样,我已经是力不从心了。 这时,白芦苇又突地向上飞去,我一见,更觉惊慌起来,它这是要干嘛,看那个部位,好象是怪物的头部,我心里一惊,白芦苇又到了怪物的嘴边! 正在紧张之时,忽然见到自塘边处飞上去一个什么东西,就听得“啪”的一声,好象击中了怪物的面部,然后又落入塘中,我看了一下,好象是石头。 只见那白芦苇急速地抖动了几下后,掉落下来。 怪物发出一声嚎叫。 塘水顿时被猛烈地搅起,看样子是怪物被激怒了。 我向岸边看去,只见清风正在急急地向树丛深处逃去。 我这才明白,刚才一定是这个小孩子气急之下,向怪物扔去一块石头,这一下对于怪物来讲,虽然无关痛痒,但是却惹恼了它,便欲去捉拿清风。 我一看事不好,用嘴推了一下守生,我们俩个一起,也追随而去。 月光下,岸上现出一个个巨大的水印,那是透明怪物上岸了,不一会儿,水印接近了树丛。 我心急如焚,因为清风不比我俩,体形巨大,皮糙肉厚。 他小小的一个孩子,一旦被怪物擒住,只需轻轻一攒,即便是怪物自己没觉得怎样,清风恐怕也会一命呜呼。 守生向前一扑,看样子是想去抓怪物的腿,前爪伸了一下,却抓空了。 我见后,来不及多想,猛地跃起,先行落入树丛之中,待进入树丛后,我四下观察了一下,却并没有发现清风的踪影,再向前,就是院墙,墙很高,清风也不能越墙而逃,因为他虽然是个小孩子,但也没有那种好身手。 咦,刚才我明明看见了这个小孩子躲进这里的啊,现在如何就没了呢,难怪他也学会了隐身不成? 我正想再找,树丛突然大动起来,我意识到,这是怪物过来了。 清风不在树丛之中,我有些放心,为了躲避怪物,将身体一收,顺着墙边就溜,可是因为过于着忙,竟然一下子撞到一块大石头上,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晕过去。 身后传来“嘁呲喀嚓”的声响,是树木被怪物践踏倒掉发出的声音。 我顿时清醒过来,立即往前一钻,可是脑袋又嗑到一棵大树上,这也是刚才被撞懵了是缘故,抬起头来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前面没有障碍物了,便立即隐入草丛之中...... 怪物没见到清风,气得“哇哇”大叫,我这时已经逃出很远了,攀到一棵树上,向那边张望。 我发现,树丛不断地倾倒下去,不大一会儿,那里已经被夷为平地,还是没有见到清风的踪迹。 我也觉得十分奇怪,他能躲到哪里去了呢,难道是得到云虚之真传,也学了一些招法不成? 但又一想,这种可能微乎其微,道人不会随便捡一个人就向他传授真功,象清风这样的孩子家,更是没有资格,据我听说,要想被道人授以技艺,起面也需要在道观之中修练上十余年之久。 道界收徒的清规戒律很多,也极其严格。 我知道,他们收徒有八规: 1、心不信,不信大道,好奇游戏,为徒虚名者不收。 2、心不逆,忤孝背义,悖负亲长,叛辱家国者不收。 3、心不正,只求神通,搬符弄咒,妄求神鬼者不收。 4、心不纯,好求名利,蛊惑众生,以术恣欲者不收。 5、心不善,不怜弱苦,害伤人物,行恶为非者不收。 6、心不定,轻浮狂妄,不待传承,持窃道法者不收。 7、心不坚,不耐苦行,学而不修,虚耗光阴者不收。 8、心不固,学道不专,好参外道,三心二意者不收。 道法还有十不传: 一、不忠不孝之人、不仁不义者不传 二、执迷不误、言语轻狂、自以为是者不传 三、不尊师重道,诽谤道者不传 四、不敬师,不遵规守法者不传 五、心存邪念、贪财轻命、图谋不轨之人不传 六、见色心动好淫乐娼者不传 七、无诚心诚信,与道无缘之人不传 八、不守秘密揭人**或泄露天机及道法者不传 九、心怀私念,不懂舍得之道,想不劳而获之人不传 十、仇恨心重、怒火攻心、脾气反常者不传。 自然,想了解一个人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需要长时间的考验。 这就是有人最后修成正果;而有的人在道观中混过数年之后,依然一事无成,恐怕就是师傅经过综合观察,觉得此人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与道家无甚缘份的缘故。 这时,突然传来一尖细的惨叫声...... 第143章 气势汹汹 前面说到,道界收徒的条件极为苛刻。 但是,清风这个小孩子在我看来,他无论从各方面还是比较合适的,首先,人没什么坏心眼,这从几件事中就可以可得出来。 再者,人比较单纯善良,这就具备了一个基础条件,也就是说,人的本质是好的。 就象木匠选木头一样,清风这孩子经老道的人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个可以雕琢的材料,所以云虚一定能看中他。但是,如前所说,按道规,还是不能在一两年内被授以技艺,要想成气候,尚需假以时日。 因而,他现在仍与凡人一样,无任何法术可言,想与怪物周旋只能凭自己的胆略与智慧了。 看来,怪物气得站在那儿直跺脚,因为地下随着一阵阵“忽通忽通”的声音响起,出现了一个个大坑。 我正在感到好笑之时,突然听得那儿发出了一声尖细的惨叫声,借着月光看去,只见其中的一个坑里冒出一个头来,再一观察,原来正是失踪的清风。 原来那是一个洞,恰巧被怪物踩塌,幸亏这洞比较深,没有伤及清风。 我急了,心想,这个孩子好不晓事,在此关口你叫唤啥,赶紧设法不动声色地逃出来才是正道。 正如所担心的那样,怪物自然也听到了叫声,于是,又是“忽通”一声响过,我眼睁睁地地看到,清风被踏入地下。 我心中一惊,完了,清风这回必死无疑,因为那个坑下去足有半丈之深,既然清风已经露头了,就说明那坑已经见底了,怪物这一脚下去,一定会将其踩扁! 我气得又叫了起来,可想而知,立即被怪物听到了,随着倾倒的树丛上出现了一个个坑,走向直奔我而来,可以想像得到怪物必定是气势汹汹,欲将我置于死地而后快。 我感到十分慌张,急忙顺着树干溜下,向后窜去,因为我知道,院落里树木很多,怪物一时半会不能全部将其踩平,于是就找了一个较茂密的树从钻了进去。 然后,我并没有停下,而是在其掩蔽之下,继续向远处逃去。 这时,我感到奇怪,守生为何却没了动静呢,他不应当保持沉默啊,因为那不是他的性格,虽然它的体型没有怪物那么庞大,但是它的脾气一点也不比怪物弱到哪里去,见到自己一伙人被追赶得仓皇逃窜,它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在并不是因为它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侠胆义肠。 那是因为在他那方面认定,我与清风都是处于它的庇护之下,现在受到欺辱,会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于是,就有了与怪物决一雌雄的冲动。 从交战伊始,它确实做到了这一点,但是终因势力相差悬殊,屡战屡败,尽管如此,它还是做到了不遗余力,以命相博。 所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结果还是值得称道。 但是现在又该作何解释呢,我与清风又被怪物四处追打,它为何黯然退缩,销声匿迹了呢? 我藏在族灌木丛中,向外探望,除了阵阵闷响,和随之现出的深坑外,再无任何动静。 清风不用说了,一定是被怪物踩死了。 而守生呢,现在应当是它有所作为的时候了,它躲到哪里去了呢? 难道是逃出道观了吗,如果单从它的性格方面分析,这种可能是存在的。 它为人时就是自私自利,一事当前,首先顾到自己,绝对不会念及他人。 出于意气用事,今晚它与怪物进行了一番交战,而今发现自己的不怪物的对手,就临阵脱逃了也未可知。 但是,想到刚来那一天发生的事,就觉得,即使守想那样做,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两个早已被云虚施了法术,想逃出这个道观已属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守生不是傻子,他不会作那无益的尝试。 退一步讲,它若是有那种想法,估计也会窜掇我去尝试一下的,因为我在它的眼里就与一个傻子差不多,说话办事向来是一根筋,从来不会转弯抹角,可以说,我的秉性已经被它摸个透透的。 有人就曾经对我说过,在很多事上,都是守生画个圈,让你往里跳,你却还总是看不出来。 此时,怪物仍在气势汹汹地寻找我,看此模样,今夜若找不到我,它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觉得此事不妙,守生与清风两个都不知去向,不但怪物找不到,我同样也无处寻觅二者。 此院落之中,唯余我一个敌手。 现在想捉我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难就难在院落很大,树木茂密,我躲藏其中极难发现。 说容易就是只要将树木放倒或者踏平,我便无处遁形。 怪物现在便是采用后者之法。 第一步,它是先从院墙开始,沿墙推进。 第二步,必将是撒网式的全面扫荡。 第一步现已完成了其总量的三分之一。所到之处皆已夷为平地,即便是一只兔子也难以藏身。 鉴此,我别无他法,只有向前钻,向前钻,不敢有丝毫懈怠。 自然,我尚需始终保持不发出任何声响,对于蛇来讲,这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难之事,因为它们就具备此与生俱来的高超技艺,在草丛之上,林木之间追捕猎物之时,行动敏捷,速度奇快,且可做到毫无声息,能于不知不觉间,迅速接近欲擒获之目标,待被捕捉对象尚未觉察之时,已经突如其来地达到它之身边,等那些可怜的家伙反应过来之际,为时已晚,此时蛇的利齿早已啮入其**之中。 对于怪物我不是没想过去偷袭它,但是只因为对手体形过于庞大,使我望而生畏,故而不敢做那种冒险的尝试,因为一旦失手,下场只能是自取灭亡。 怪物的破坏行动丝毫没有停息下来的意思,原因在前面已经说过,整个院落里,只剩下我一个尚可觉察到的敌人,怪物如何甘心将我放弃呢。 听着树木成片倾倒下来的声响,我心急如焚,一边逃跑,一边于心中暗暗叫苦。 如此下去,院中所有的树木要被怪物全部踏平,真到了我无处遁形之时,又该怎么办。 我的那两个伙伴,你们现在何处,为什么就不能挺身而出,拉伙伴一把。 守生不行,清风也可,只有于院中某一个角落出现,发出点声响,怪物的注意力就会分散,我不只是有了喘息之机。借此,也好游下塘中,寻找那根白芦苇,现在我们三个已经没有其他任何希望了,唯有找到它才有可能解救自己。 正在我焦急万分之时,不知是何原因,那震撼人心的巨响突然停止了,刹时间,院落里变得出奇的安静。 而那些原本被吓得噤口无言的昆虫也随即开始了无休无止的鸣叫。 如是说来,怕也不甚正确,极有可能是,它们的叫声始终就没停过,只是我由于极度的恐慌所致,听而不闻罢了。 整个道观似乎也恢复了常态,银白色的月光映照下,显现出那些东倒西歪的树木,和散乱遍地的碎石与杂草,一片凋蔽破败,满目疮夷的景象,看着便令人心痛。 这是怎么回事呢,怪物为什么停下对我的追杀? 难道是它觉得总是如此毫无结果地追下去,无甚意义;抑或是累了,现在想休息一下再做计议? 实事也证实了我的猜测,只听一声闷响,就见我之后方的一块平地上突然陷下一个大坑。 我仔细看去,不由璨然,只见那儿被坐出来一个巨大的屁股的形状,十分园溜,必是透明怪物坐下休息了。 此举不难理解,打拼了大半夜,如此长的时间没有进食,想必它也感到饥饿,再加上体力消耗殆尽,任凭铁打的身躯也被无法继续坚持下去。 不要说它,现在的我一静下来,便感到周身上下如同散了架子一样,见到怪物已经停歇下来,我便一头倒下,再也不想动地方了。 接下来,突然出现了一个异常的声音! 第144章 脸色一变 上面说到,这一倒下,就感到昏昏欲睡,眼睛也睁不开了,但是我强打精神克制住自己,千万不能睡,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吗,这时如果睡下,那极有可能一觉进入黑甜乡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因为怪物稍待片刻起身,立即就会来到面前,到那时,它还能给你留个活口吗。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睡! 然而这时,突然于耳边响起一阵阵悠长的鼾声,听起来,睡得那么香甜,那么安详。 我心中一惊,莫不是自己真的睡着了? 不对,这声音是从别处传过来的,如此,一定是透明怪物了? 然而,从地面那个屁股形状坑的方位看来,鼾声还不是自那发出来的,而是偏离了一段距离。 那能是谁呢? 正疑惑间,忽见怪物那儿发出一阵响声。 接着,“屁股坑”的形状便发生了变异,形成了一道宽阔的长沟,继而,屁股后方又是“呲,呲”两声,地面被犁出了两道窄沟,我立即明白过来,这说明透明怪物现在已经躺下来了,最后两下是在将自己的腿尽量伸长,摆出一个极其舒服的姿势,准备开始鼾然入睡了。 如此看来,怪物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大敌当前,怎能如何放心大胆地去睡呢? 莫不是应了那句话:艺高人胆大,它自持自己强大无比,无人能奈何得了它,便可以目空一切,任什么地方都可以放宽心怀地休息安歇? 如果真是这样,它也过于狂妄自大了。 骄兵必败,这样更好,我们便可以乘此机会,快去寻找那一制胜法宝——白芦苇,以将其制于死地! 然而,这时,我又糊涂起来,先前睡着的谁? 我想仔细地辨别一下,没想到怪物那儿亦响起了鼾声, 鼾声如雷,用这句话来形容它是再确切不过。 巨大的声响震得我不得不将头部贴到地面上才能好受一些。 而前一个鼾声与之相比,显然是相形见绌,小巫见大巫了。 在怪物处于鼾睡的状况下,我得以有暇仔细地分辨对比一下二者的区别。 虽然怪物的声音远远高高前者,但它也有高低起伏之时,于其间歇低落之时,我再用心地听了一下,眼前不觉一亮,因为我终于听出来了,那是守生! 寻觅有顷,才发现,它其实在我的后面,可能是因树木倒下后,院墙失去遮挡,声音受其反射,使我无法正确辨别其方位,导致判断失准。 原来是它先于怪物睡下了。 我不禁感到又好气好好笑,怪物在这个关口睡下了,那是因为其目空一切,自恃天下无敌。 而你守生如何也能放心大胆地睡着了呢? 但是又一想,可能是因为它躲藏时间过久,而怪物又迟迟没能到达它所处的位置,没能控制住自己就昏睡过去。 这还等什么,我立即迅捷地向那个方向游去。 不多时,我就到了它的身边,它也是藏觅于墙边的树丛里,我们三者相距很近,看来,怪物如不睡下,此期间一定会达到它的身边,到那时,你个守生还不得被怪物一脚踩扁? 看来,它真是困倦已极,我用头碰触它一下,守生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翻了一个身,我本以为它会就此醒来,但只是嘴里“吧嗒”了两下,象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似的,嘴里又“咕噜咕噜”一番,好似在发出赞叹之意。 想来,它这是在梦到自己吃到什么好东西。 一翻身又睡过去了。 我急了,用尾巴在它身上抽了一下。 这时,忽然听得守生身后响起一阵“窸窸窣窣”之声,我吃了一惊,此举本是想唤醒守生,如何又招引来其它动物呢? 我惊恐地盯着前方——自然,此期间守生仍然没能醒来。 那声音响了一阵后,又停下来,我感到不解,正想前去看个究竟,不料那声音复又响起,我将头扬起,紧张地盯着那里。 我心想,对付一个怪物都力不从心,如再来一个,将何以应对? 守生疲惫成如此模样,清风又不知去向,现在只凭我一己之力,真不敢想象后果如何。 即便是这样,亦不能束手就擒,我做好了誓死一博的准备。 那声音越来越近,我正准备出击,却听得那边响起一个压低的声音:“是我,清风!” 我一听,眼前顿时亮堂许多。 有些不相信此是真的,消失多时的清风竟突如其来地出现了。 我又惊又喜,虽然明知清风帮不了什么大忙,但是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强,他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着即使作壁上观,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最起码,他可以在关键时分提醒我们一下,为我们出谋划策。 总归是人类,在这方面与之比起来,那些貌似强大的动物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相提并论的。 其实,很多时候,一个谋士要胜过千军万马,这就是为何历来各朝代很多明智的君主求贤若渴,争相礼贤下士的主要原因。 如: 刘备三顾茅庐,请得诸葛亮出山; 燕昭王千金买千里马; 周公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 曹操光脚迎接许攸,最终荡平天下; 齐桓公不记追杀之仇,拜管仲为相,争霸中; 李世民不拘一格,用人之长,避人之短,成就伟业。 以上著名的事例,这就说明了人才的重要性。 清风在我们三个之中,虽然能力最弱,但是智慧丝毫不比我俩差,这可能是因为我俩已经被“妖魔化”了的缘故,既然是不再为人,智商也随之弱化下去,比起清风来明显有着很多的差距。 虽然我们俩谁也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清风绕过熟睡的守生,来到我身边,我情不自禁地将头贴到了他的身上,就象逢到久别的亲人,在心里暗自庆幸,我们三个总算又重聚在一起了。 下一步该如何应对那个怪物才好? 我现在已是无甚主意,因为那根白芦苇早已不知去向,其最大可能是已经在鏖战之中,被踩碎,揉入乱泥之中了。 如此看来,我们已经完全丧失了制胜的唯一法宝,现在怎么办,难道唯有坐以待毙不成? 我将期盼的目光转向清风,小孩子看出我的意思,他用手在我的头上轻轻的拍了一下,看得出来,他的意思是让我别心焦,冷静下来,想个好主意。 他仔细地倾听了一下怪物那边的动静,然后向塘边看视了半天,转过身来向我招手,意思似乎是让我向那边观望一下。 我再欲起身,忽觉一阵凉风袭过,只见头上突地一黑,还没等我们想什么,有如一个巨大的盖子一样的东西铺天盖地地向我们压下来。 我一见事不好,立即冲到清风身边,努力地撑起身体,以便护住那孩子,因为我知道,清风绝对无法承受如此重压,一旦被砸倒,他就可能永远也爬不起来了。 但是,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只听得“呯”的一声响过,我感到自己的身体一下子陷入地下,因为我耳边立即塞满了泥土,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这时,我突然感到身边大动起来,似乎有谁在猛烈地踢我。 我害怕极了,立即向上一冲,将头钻出,随即便听到身边的守生在大声的喊叫着,仔细一看,它已然醒来,正在甩着满头满脸的泥土,可能是与我一样,于同一瞬间被拍入地下。 我看见,我俩周围散落着一些木片和苫草,这原本是屋顶的材料,如何落到我们的头上了? 这时,我忽然想起清风,那个小孩子哪里去了? 正寻找间,我觉得身下有什么在动,原来是清风,刚才多亏我用身体护了他一下,现在也坐了起来。 我见到,清风正要与我说什么之时,突然脸色一变,大叫了一声:“不好,快跑!” 我觉出,头顶又是一阵冷风! 来不及多想,我们向前一窜,“忽通,忽通!”我与清风便滚落于池塘之中,因为我们再无其他地方可逃,唯有进入水中还能暂时躲避片刻。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刚才怪物其实是佯装睡着,实则是躺在那里倾听我们的动静,乘我们不知是计,还以为它是真的睡着了,聚集在一起之时,又突然对我们发起袭击。 它立起身来时,随手将屋顶掀起,用以砸向我们。 没想到,我们并没那么愚钝,却始终对它保持高度的戒备和警惕,我和清风得以逃脱出来。 守生却被压在房盖下面,也多亏这一下,才把它惊醒,守生一惊,正欲起身,却被怪物发现,立即冲上前。 我与清风在水中看得十分真切,只见守生还没等稳过神来之时,便仰面朝天的倒在尘埃之中,这一定是被怪物一脚踹在面部所致。 痛得守生“哇哇”大叫,我在心里想,谁叫你睡得那么死了,如果换作别人,这一下足以让你立即毙命! 守生自然立即还以颜色,它顺势在地面滚了几下,“一骨溜”爬将起来,头一低,就在我们不知它想干什么之时,守生向前一拱,后腿一跳,象一发炮弹似的直向前冲去! 第145章 强力冲击 想来,透明怪物必是猝不及防,听得“嗷”的一声,守生前面的地面顿时出现了一个巨坑,肯定是怪物经受不住守生如此强力的冲击,一下子倒在地上。 我们顾不得“看戏”了,在清风的带领下,我们开始在池塘之内紧张地搜索起来。 池塘里的水这时已经平静了许多,也清澈了许多,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有如一面镜子,如此,水面上有什么物什,就可以看得十分清楚。 打眼望去,只见水面散乱地飘浮着一些杂草和破碎的荷叶与零碎的花瓣,随同被涟漪揉碎的月光一起不停地随波抖动着。 亮晶晶的星儿,像宝石似的,密密麻麻地撒满了辽阔无垠的夜空。乳白色的银河,从西北天际,横贯中天,斜斜地泻向那东南大地。 轻均如绢的云朵间害羞地看着那宁静的世界,撒下了那素洁的光辉。 并没有发现白芦苇的踪迹。 我不甘心,就在水面上四处游弋,于那些杂物之间搜寻,而清风与守则爬上岸边,沿着池塘找。 我觉得,如果再找一会儿,假如白芦苇还在的话,一定会找得到的。 可是,就在此时,突然听得“忽通”一声,池水迸起数丈之高,然后又劈头盖脸地向我和清风袭来,“呼”地一下,将我冲上岸。 再看清风已不见了踪影,四处观察,也没发现他在哪里。 再回头,我看见守生立在岸边,这才知道,刚才一定是它,给予怪物一记重击,致使其再次落水。 这自然是再好不过。 水中的淤泥又可以使其现出原型,我们要利用这一大好时机,设法将它制服。 因为找不到清风,我心情十分着急,水里的怪物暂且由守生对付,我决定先把清风找着再说。 在我游到一棵树下之时,听得前面传来一阵阵呻吟之声,我心中一亮,立即奔那而去,到了近前,果不然,正是那个小孩子,原来他是被水冲到树上,头部可能撞击了一下,昏了过去,此刻复又渐渐苏醒。 我凑上前,用头碰触他的脸部,不多时,清风完全清醒过来。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白芦苇找到了吗?” 我摇摇头,清风脸上立即现出焦急的神色,撇下我,向池塘边跑去,池塘里的怪物挣扎起来,与以前一样,浑身沾满了淤泥,显得十分狰狞可怖。 但是,清风却不管不顾地冲向塘边,我十分不解,他这是这么了,难道方才这一撞击,使得他的头部受到重创,精神错乱了不成,如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 怪物就立在塘中,你不知躲避,反而如入无人之境,要找白芦苇也需再待一会儿为好啊? 怪物见到清风,似乎也感到非常意外,似乎是在想,这三个今天为什么都是那么顽强,即便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将他们置于死地,反倒是我一次次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真是空有一身本领了! 它猛地一抖身体,随着淤泥的落下,上半身立即隐去,唯余腰部可见,愈发显得可怕无比。 怪物再要扑向清风,只听得守生那厢号叫了一声,这一声十分突然,且声音很大,把我——甚至怪物都吓了一跳,因为现在唯余下半身可见,样子就显得很是怪异,只见它向后挪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研究守生为什么会突然发疯地叫了一下。 正值此时,一直在奔跑的清风迅速地冲到塘边,伸手向水里捞了一下,接着转身就向回跑,我一看他的手,心突然一下亮了,原来,清风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东西,仔细一看,正是那根白芦苇! 我立即明白,就在清风向塘边奔跑之时,守生也发现了飘浮在塘边的这根白芦苇,故而大叫了一声,用以分散怪物的注意力,因为怪物一直盯着清风,所以没能顾及其他,经二人如此一配合,被清风得手了! 我大喜过望,急忙迎上前去,用嘴衔过清风递过来的白芦苇,接着就冲向欲回转身击打守生的怪物。 瞅着怪物正在正抬起一条腿,跨到岸上,而守生也摆下架式准备与之博斗之时,我悄然地游下塘中,此举对一条蛇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我迅捷地,悄无声息地游近了怪物,朝着它的屁股猛地刺去…… 谁想,怪物这一迈腿,另一只脚好象是没踩稳,身体突地晃悠了一下,我这一刺立即落空,而自己也与怪物擦身而过,冲到了它的前方,头一下子扎入塘边的泥土之中,转瞬,我什么也看不见了,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虽然没有损失到什么,可是这一下却惊动了怪物,它一听身边有动静,立即转过身来。 守生见事不好,一高跃起,猛地扑向怪物,我将头从泥里拨之际,正值二者又扭打在一起。 我将头迅速地在塘中甩动了几下,甩掉脸上的泥水,当我能看清楚事物时,发觉嘴里的白芦苇还在,只不过是几乎扎进喉咙里去了,我急忙用舌头向外推了几下,终于将白芦苇重新稳稳地衔住,再次冲向怪物。 今夜之事总是那么不顺,就在我即将刺到怪物之时,它又突然向旁边一闪,躲过来袭的守生,我再次扑了个空。 但是,但守生机灵得很,就在其尚未站稳之时,乘此机会,反手一掌,击在怪物的脖颈之处,怪物顿时一个前趴,一头栽倒入塘中,恰好此时,我也冲到守生跟前。 守生立即将我手中的白芦苇拽过,冲着怪物就刺,可是没想到怪物在水中一个鹞子翻身,接着又是一个鲤鱼打挺,一高蹦了起来。 挟起的泥水如同巨浪一般向我俩袭来,我与守生顿时什么也看不清了,身体被浪头冲到岸边。 还没等起身,就觉得身上被踹了几脚,而守生也没好到哪里,待我看见他的时候,已是大头朝下扎在塘中,只剩下两腿还在水面上胡乱蹬歪着,样子很是滑稽。 见到怪物正伸出手去要捉住守生双腿,我来不及多想,身体一扭,朝着怪物的腹部就是猛地一抽,有可能恰好抽到它的痛处,只听得怪物惨叫一声,待我转身过来时,见到怪物仰面朝天地倒在水中,而守生正挣扎着站立起来,我高兴地看到,它的爪子依然还攒着那根白芦苇。 我听到水中不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再一看,岸边的清风正在不停地向水里扔着什么东西,原来是他也没闲着,不时地弯腰抠起地下的一些石块去砸怪物。 虽然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是还是逼迫怪物不得不下意识地用手去挡。 这就给我与守生赢得了时间,守生在前,我紧随其后,再次向怪物扑过去。 又是一股浪头腾起,随之,满身泥水的怪物复又挺立于塘中,大步地向我与守生这个方向走来,腿部挟带起一阵阵水花狂猛的地向我们冲来。 晚了,我在心里叫道,如果再早一会儿,趁其不备之时,冲上前去该有多好。 现在该怎么办? 我扭头看了一下守生,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心里不由得一慌,原来是守生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池塘之中只剩下我自己,白芦苇又不在我这儿,势单力薄的我如何能抵御得了气势汹汹的怪物。 说话间,怪物已经接近了我,无法,我只得选择逃避,转身向岸边一冲,须臾,头便触到了塘边的泥土,我立即浮出水面,再回头看去,只见怪物正挣扎翻滚在水中。 守生不知什么时候又现了身!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刚才见到怪物来势汹汹,守生为避其锐利,用了这一招:趁着水花乱溅之时,它迅速趴下,匍匐于水中,待怪物接近之时,突如其来地立起,手持白芦苇向着怪物猛刺过去。 怪物与我们三个数次交手,吃了不少亏,也使得它长了不少见识。 怪物情知这三个智商不可小觑,便学得乖巧许多。 它其实早已发现了守生的突然消失,并也清楚地知道,池塘只有如此大小,你守生即便是藏,又能藏到哪里去? 就在它认定已经达到守生匍匐之处时,突如其来地伸出脚,朝着水里猛地踢去,守生没想到怪物能来这么一下,正在它刚想抬起头来之时,不妨恰好迎上怪物踢来的那一脚,余下自不消提,正巧被踢中面颊,守生痛苦地大叫一声,仰面倒在水中。 怪物一步跨上前去,抬起脚,再次朝着挣扎在水中的守生狠命踹去。 不想,守生在水中一个急速翻身,怪物这一脚踹空了,“扑通”的一声,塘水四迸。 守生见势不妙,起身向岸边逃来。 怪物哪肯放过这机会,它吼叫了一声,大步流星地紧随守生也上了岸。 这时,我忽然看见一个小小的黑影直奔守生那个方向而去,仔细一看,原来是清风。 我心头一紧,清风,你千万要小心啊! 第146章 满地乱滚 他这是要干嘛,不要命了,正值怪物与守生你来我往,鏖战方酣之时,前来凑什么热闹,此期间,即便是被怪物无意之中碰到,不死也得重伤。 何况激战之中,守生也顾不了许多,误伤到自己人亦不足为奇,所以此时,你一个小孩子家还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方为上策。 我急了,向他发出警告,可是那个清风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径直向守生那个方向奔去。 仔细一看,才有些明白,原来是守生在遇袭之时,将白芦苇甩落于塘边的草丛之上。 更为要命的是,怪物也发现了白芦苇! 情况危急,容不得多想,我们一定要抢在怪物之前,将白芦苇拿到手,不然,又将丧失一个克敌制胜的绝好机会。 这时,我已经顾不了清风,猛地向前一窜,就在觉得已经接近了白芦苇之时,只觉得眼前一黑,不知头撞到什么上去了,立即昏厥过去,随着被摔落于地面,复又清醒过来。 再一看,守生与怪物也在面前,这才明白,是我们三个只顾着抢夺白芦苇,无意之中,头部碰撞到一起,结果可想而知,谁也没能抢到白芦苇,反倒是将自己撞晕! 三者零距离相对,我们均大惊失色,不约而同地选择转身逃窜。 我窜出不远,一想不对,还是应当把白芦苇找回,尽快用以将怪物制服方为正道。 而怪物也没有出去多远,复又折回,它似乎也感到逃走是错误的,于是复又转回,直向我与守生扑来。 守生向侧面一跳,避开了怪物,我来不及躲闪,被怪物扑了个正着。 怪物一只爪子掐着我的脖子,一只爪子攒着我的头。 我一看不好,收回尾巴,向上一绕,瞬间缠住怪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紧紧地勒住它脖子,用力一箍,怪物顿时发出一声号叫,那声音听起来是声嘶力竭,十分惨烈。 我心中一喜,早知这一招好用,为什么不早点使出,何苦与之周旋大半夜,始终难以取胜。 守生见到我得手,立即冲上前增援,它一低头,咬住怪物的脚,用力向池塘里拖。 因为守生看见,随着怪物不停地运动,它身上的淤泥掉落得所剩无几,又有些看不清它的形体了。 怪物这时迫不得已地松开了我的头,想将我从它的脖子上撕扯下来,我自然不能放松。 在我与守生合力的扯拽之下,怪物又跌入塘中。 我听得有人在大声地喊着什么,一看是清风,这个小孩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跳下塘中。 使我感到兴奋的是,白芦苇还在清风手里,他手一扬,猛地刺向怪物…… 谁想,怪物这时恰好一挣,被它躲过。 清风这一下没刺中怪物,自己却跌入水中,他立即爬起,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泥水,示意让我与守生牢牢地拽住怪物,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再次向怪物刺去! 我看得极为真切,白芦苇终于戳到怪物的腿上! 不料,忽见面前白光一闪,亮如白昼,耳边随即响起了悠扬的歌声: 天下丛林饭似山钵盂到处任君餐黄金白玉非为贵惟有道袍披最难 朕为大地山河主忧国忧民自转烦百年三万六千日不及道家半日闲 虽然不是真罗汉也搭如来三尺衣兔走鸟飞东复西为人切莫用心机 百年世事三更梦万里江山一局棋禹开九州汤放桀秦吞六国汉登基 古来多少英雄辈南北山头卧土泥。 我们一看,面前庞大的怪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对啊,它现在浑身上下均沾满了泥水,本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如何就无端地不见了呢? 这时,就在怪物站立过的地方现出一个人,模样看来非常熟悉,仔细一端量,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出外云游多日的云虚道人! 我们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惊扰了我们大半夜的透明怪物正是他变化而成,三颗始终悬着的心终于落到实地! 他手捋胡须哈哈大笑:“你们三人深更半夜的不去好生休息,反倒是跑到池塘里拽着为师不放,竟是何道理?” 清风这时手里还攒着那根白芦苇,此刻,端在手中不知如何是好,云虚见状,从他手中夺过,劈手扔到水里,嗔怪的对他说:“一个小孩子家不在屋里睡觉,也跟着这两个畜生出来搅合什么?” 清风这才醒悟过来,顾不上许多,“扑通”一声,跪在塘中,连连作揖,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师傅切莫怪罪徒儿,只因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师傅大人不记小人过,谅解我们为盼!” 师傅又是一阵大笑,用手轻轻拍拍清风的头,唱道: 流水下滩非有意,白云出岫本无心。 当时若不登高望,谁信东流海洋深? 清风不解其意,问云虚:“师傅所指何意,徒儿愚钝,还望师傅多多指教。“ 云虚笑而不答,上得岸来,转身看视院落,从怀中掏出拂尘,转圈一挥,转瞬间,破败雕零的景象消失无影无踪,整个道观复原如初,丝毫看不出与以前有任何不同之处。 秋虫躲在草丛里拉长了声音拼命鼓噪着,池塘一如既往的静谧安逸,随着阵阵晚风拂过,粉色的莲花纷纷婆娑摇曳,一只青蛙跳下水中,激起的涟漪揉皱了如镜的水面。一只只蝙蝠从头顶优雅的掠过,远处传来一阵阵野狼的嚎叫,夜更深了...... 面对此情此景,我们三个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原来,在都是云虚设下的一个局,目的就是在考验我们,他原以为我们一定会被吓傻吓倒,不知所措。 没想到我们三个并不畏惧,与之斗智斗勇,以死相拚,最后终于取得胜利。 用白芦苇制伏透明怪物的方法是我在一次偶然的闲谈中,从别人的口里得知,当时并未在意,没想到如今派上了用场。 结果不难想象,云虚十分满意。 足堪委以重任,这是他下的评语。 师傅这是想要我们干什么呢? 时隔不久,谜底就被揭开,待稍候再表。 此后,我本以为我与守生两个在道观内的境遇就会好起来,然而,非但什么也没有改善,反倒是被看管得更紧了。随后发生的事却与我们想象更是大相径庭。 这以后,云虚经常光顾大棚,每天时常无来由地自袖中掏出拂尘抽我们几下,看到我们慌张痛苦的样子,他似乎感到非常惬意,而后便倒背手,迈着方步,得意洋洋地吟唱而去。 一开始,我俩不知如何应对,后来,逐渐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云虚到来之时,我俩若是不动声色,屏心静气,他就不会触动我们。 时间久后,从脚步声就可以听出他的来临,于是,我俩立即闭上眼睛,做出一副睡觉的样子。 如此,云虚进来后,只是转悠一圈儿,便哼着歌离去。 不知不觉,过去一年多。 经他这样“调教”后,我们自此养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每日必须闭目几个时辰。 一年后,云虚不再光顾这里,我们感到轻松许多,自在许多。 但好景不长,他虽不来,却换作了清风,而后的情况更令我们苦不堪言,这个小孩子一改往日的态度,进得大棚内便面色阴沉,手持一根藤条,二话不说,朝着我们就是一顿*抽,直打得我们满地乱滚,连声号叫。 我们感到十分气愤:你这个小孩子如何能如此无情无义,我们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怎能能这样残酷地对待我们呢。 不但如此,有时清风无端地抽打惩罚我们之时,时常听到云虚唱着歌儿从门外经过,为了引起师傅的注意,我们有意大声惨叫,本以为他会进来制止清风发疯似的暴行。 可是,云虚非但不这样做,反倒是将声调提高了一些,似乎是在幸灾乐祸一样。 难道是他指使清风这样虐待我们不成? 既然如此,那天为何要承诺对我们委以重任呢,这不是在耍戏我俩吗? 视此情况,当时极有可能是心情高兴所致,仅随意说说而已。要不为何一连几个月过去了,不但没有任何动静,反倒遭此噩运。 待我们受到如此折磨之时,他反倒充耳不闻,视而不见,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我百思不得其解,我见到守生同样也是愤懑已极,有好几次,在清风抽打它的时候,守生的眼睛里都冒火了,它在狂跳着,大有欲一口把清风吞下腹中的企图。 我看到这一瞬,清风眼睛里也露出恐惧的神色,但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自那次事件后,他老练得多了。不但一改往日那种孩子气的模样,且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即便是害怕,也竭力的不显露出来。 见到守生狂暴的气势,他故作没看见,手下继续抽打不止。 我想,这恐怕都是云虚调教的结果。 至此,我感到极度的绝望,如此下去,我们的苦日子还有个头吗? 第147章 十恶不赦 第147章十恶不赦 本来以为被云虚降服后,我俩便等同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从此以后等待我们的将是无边的苦难和没完没了的折磨。 听到云虚说出那句话后,我本来对未来又充满了信心,觉得自己这是因祸得福,从此以后,前途将光明一片,我俩不但有了出头之(ri),并且还能实现自己梦寐以求的夙愿,这是何等的好事! 别看我俩今世作恶多端,品质恶劣,说不定我们前世是个行善积德的好人,用尽一生的努力,才修来今天的福分。 我一度在心中发誓,从今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弃恶从善,做一个老实正直的人。 可是满心美好的愿望却被面前的残酷现实击得粉碎,这样下去,到哪一天才有终了? 不仅如此,我们的饭食也被减少了许多,本来我俩为人之时,都是大肚汉,一顿吃个十几个烙饼,喝十几碗酒,吃下一锅(rou)那是家常便饭。 自从到了这里后,虽然早已换成粗茶淡饭,清汤寡水,但却是管吃管添,没吃饱之时,只要号叫几声,清风闻听后,进得大棚看视一番,转(shēn)出去,不多时,就会端来一大盆,尽管是剩饭剩茶,还是足够我们果腹。 现在则不然,一顿只给我们一人一个饼,一碗清水。 有一次,我正瞅着自己那可怜的饭食发楞之时,冷不防被守生这个混蛋一爪划拉过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点饼,那点水,早已进入它的腹中。 这当然不解它的渴,吃完了又大声的号叫起来,待被进来的清风见到此(qing)此景后,小孩子勃然大怒,转(shēn)拿来藤条,对着它就是一顿猛抽,打得守生满地乱滚,吼叫不止。 清风边打边在嘴里骂着:“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真是狗走到天边改不了吃屎,既然如此,今后就让你吃屎!“ 我本以为,在惩罚了守生后,会给我作一点补偿,但是意犹未尽的清风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斥责了我:“这个不没用的家伙,为何不能看好自己的饭食,却被它抢去,活该!” 说完,便恨恨离去。 这个小孩子真是说到做到,这一顿还真就让我这样饿着。 到了下一顿,正在我饿得眼睛发蓝之时,忽然闻到一股恶臭之气从门外飘进,正疑惑间,就见清风双手端着一个大粪勺,皱着眉头进来了,二话不说,朝着守生面前那个盛饭的钵子,“哗”地一声,就倒了进去,顿时大棚内臭气熏天。 清风倒完粪便后,拖着大粪勺就跑了出去,这时,我俩清楚地听到,这个熊孩子边跑边发出开心的笑声,这真是把我们气炸了肺! 不多一会儿,清风复又进来,他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端着一个盘子,里面盛着一张饼,和一碗水,我猜想,那一定是给我的。 果不然,这小孩子匆匆地将盘子往我面前一放,转(shēn)跑了出去。 边跑边激守生:“抢啊,你为何不抢了?” 气船守生眼睛冒火,看了 一眼我的饭食,露出贪(yu)的神色,却不敢再伸手。 从此,清风变本加厉,想出种种花招来戏弄和折磨我俩。 此后,他一改始终将我们拴在大棚里的做法,一天早晨他进得大棚,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两眼,然后将绳子解下来,我不解其意,心想,他这是想干嘛,就不怕我们会跑掉? 我倒是没有这个心思,但却可以清楚地看得出,守生眼睛里透出一种狠毒的神色,他暗地里瞅着清风,且不住地咽着口水。 我知道,它这是被饿得太久了,因为自从那天被清风用粪水惩罚以后,我们的饭食随之由原来的一(ri)三餐改为一(ri)一餐,十几天下来,饿得我俩前(xiong)贴后背,连屎尿都少了许多。 虽然逢到清风进屋之时,嗅到他的气味,我同样也被勾起来强烈的食(yu),真有一口将他脖子咬断,饮血食(rou)的冲动。 我知道,这都是野兽与生俱来的本(xing),凶恶,残忍。在饿急了眼时,只要是可以充饥,哪怕是面对其同类,照样将对方一口咬死、扯烂,丝毫不会手软。 但是,毕竟是由人变化而来,想到种种后果,我还是强忍了回去。 然而,守生则不然,他为人之时,就是坏得出水,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使出任何下三滥的手段,巧取豪夺,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并且在做这些事时,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有一次,他听说家里有一件几百年前的一块玉玺,想用之换些钱财,供自己挥霍。 他(qing)知直接索要肯定行不通,就想了一招,他哄骗自己的父母,说是自己已经老大不小了,该娶个媳妇,成家立业。 并说自己看好了十几里外一户人家的姑娘,想让父母去说合一下,看看姑娘意下如何,其父母是否同意。 守生在此一带放(dàng)不羁,为非作歹多年,所有他认识的人,无不对其深恶痛绝,恨之入骨。 父母无数次的管教训斥,终是无甚收效,对之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 今天一听说他忽然动了此等心思,觉得一定是孩子大了,有些明理,开始琢磨正事了。 这样极好,如果为他说上一房媳妇,过上正经人的生活,再加上媳妇的管束,止不定从此便可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弃暗投明,重新作人也未可知。 二老喜从心来,痛快地答应了,当即就约了本村的一个媒婆偕同前往。 到了那里后,媒婆动用了三寸不烂之舌,将守生吹嘘得天花乱坠,说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老实厚道,为人正直,姑娘若与这样的人结为连理,定会一生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对方是一户实在人家,经不住媒婆的胡吹乱泡,当即就应承下来。 正当父母喜不自(jin),庆幸事(qing)办得意外顺利,准备即刻开始(cāo)办大事之时,此前守生却在父母出行这一段里,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那块玉玺,随即便送到集上变卖,换得些许钱财,准备拖着我一起去江南游玩。 其父母尚蒙在鼓里 ,一无所知。 待家人将大喜之(ri)定好,准备正式开办之时,他却溜之乎也,同我一起游遍名山大川,尝尽山珍海味,将那点钱挥霍一空。 待父母想起用钱之时,再找那块玉玺,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知道事(qing)真相后,父母被气得大病一场。 守生当时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只是听别人说过那个村有这么一个姑娘,其实他与那姑娘从未谋面,听父母介绍后,他竟然动了心思,一(ri)里,他偷着去看视了一下姑娘,觉得十分中意,遂感到十分懊悔,再想与父母论及此事,恐遭斥责,便没有再敢提起。 但是由此引起了后来的诸多事变,那是后话,下面就会讲到。 我看得出来,现在见到清风,守生再也没了那种贪婪的神色,是不敢还是没了那种精力,不得而知。 如此一来,我俩被折磨得形体消瘦,萎靡不振,半年之久过去后,无论(shēn)体,还是意志,都彻底改变了。 因为没有镜子,我无法看到自己的相貌,从守生的形态看来,我必定好不到哪去。 他一改往(ri)那种凶残暴戾的模样,目光呆滞,蔫头耷脑。 每逢清风进来之时,他总是露出一种畏惧的样子,就是因为清风总是没来由地抽打我们一顿。 每逢这时,守生也不敢如以前那样狂叫,因为那样必将会招来更加严厉的惩罚。 现在这小孩子折磨我们的花样多了。 那天,清风似乎看守生不顺眼,但什么表示也没有,只是不动声色走出大棚。 而后,又倒背着手走回来,我俩不知他要干嘛,都直瞪着眼睛,不解地看着清风。 小孩子面露诡异的笑容,径直走到守生面前,伸出一只手戏弄地摸了摸它的头部,自然,守生早已不敢对清风怀有一丝一毫的恶念了,现在的它老实得象只猫,任其抚摸摆弄,不敢挪动一下,因为整不好又会遭到一顿暴打。 就在其不备之时,清风的另一只手突然伸出,朝着守生的嘴里捅去,我吃了一惊,定睛看去,原来是一段木桩,还没等守生反应过来,木桩已经结结实实地塞了进去。 这个小孩子见到守生难受的样子,立即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守生想将其取出来,但爪子在抓到木桩后,复又缩了回去,因为他知道,如果那样做,必然惹怒清风,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一次,守生在清风抽打它之时,用前臂搪了一下,我见到,清风立即勃然大怒,现在的这个小孩子早已非复已往,他与守生好象是对换了角色,脾气变得十分乖张暴躁,且点火就着。 见到守生对他如此不敬,二话不说,上前就将守生脖子上的黄绳解下来。 见此,我与守生都有些发楞,他想干什么,将守生释放? 显然,是没有那个可能,正疑惑间,清风将手伸向守生的后蹄,守生当然立即配合,将后蹄伸到他的手中,清风接过,只是那样放着,恶狠狠地瞪着守生。 第148章 鬼影瞳瞳 第148章鬼影瞳瞳 看那意思,是想让守生把另一只蹄子也伸过来,守生自然不敢怠慢,按照他的意思做了。 清风立即用黄绳子在它的两只蹄子上迅速的地绕了几圈,然后,结结实实绑了起来,且打了个死扣,然后将另一头向房顶一扔,我立即明白了,他这是想把守生吊到房梁上。 第一次,没能成功,因为他的手头不准,绳子没到房顶,就垂落下来,清风将目光转向我。 我心领神会,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上前去用嘴衔住绳头,在守生忿忿的目光里,向上一窜,敏捷地将绳头塞入房梁之中,再一叨,把绳头扯下来,交到清风手中。 守生面色发青,气得肚子一鼔一鼔地,待清风再看它时,又立即低下头,强装出什么事也没有的模样。 下一步不用想,执行官的角色便由我来担任,在清风的授意下,我用嘴叨着绳子往下拽,守生就被倒着吊在房梁上。 我原本以为清风会找个地方把绳子绑上,但是清风只是狡黠地笑了笑,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留下窘困的我,叼着绳子不该如何是好。 守生气得直蹬腿,想大声地吼叫,却又不敢,只是竭力地压低嗓门让我快些将他放下。 它的样子看起来特别难受,因为大头朝下,控得面孔肿胀,眼睛发红突出,表(qing)十分可怖。 因为我的犹豫,他破天荒地流下了眼泪,这一幕可是我从未见过的,守生在世间横行多年,恃强凌弱,为害一方,只有别人痛哭流涕,悲愤伤心的份儿,?哪见过他皱一下眉头? 而今却换作如此样一副可怜相,如何能不令人感到稀奇,我在心中暗想,真是应了那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一切全报”。 你守生称霸乡里,欺压百姓之时,可曾想过,自己也有今天? 想到这里,我更不想将他放下,便有意识地拖延一下时间,示意清风可能就在门外,我不敢那样做。 可是守生不住地央求,我无奈,再向门边看了一下,觉得清风好象已经走远,就决定放下一会儿,可是,正当我准备放松绳子之时,忽见门口一黑,接着听得一阵歌声传了进来: 因果分明定不差,古今种豆岂生麻。 善恶如无罪福报,圣贤岂肯信服它。 山上青松山下花,花笑青松不如他。 有朝一(ri)严霜降,只见青松不见花。 恶是犁头善是泥,善人常被恶人欺。 铁打犁头年年换,未见田中换烂泥。 恶恶恶,要他恶,如不恶,钢刀白铁哪里落。 骗骗骗,要他骗,如不骗,世上牛马无人变。 善恶到头总有报,未知来早与来迟。 望君回头多行善,切勿损人昧良心。 孝悌忠信时时守,济困扶危救寒贫。 敬老 (ài)幼人尊敬,欺人害人欺自(shēn)。 恶贯满盈因果报,近在己(shēn)远儿孙。 去恶行善多积德,前程远大福满门。 圣凡只在一念生,不必人我是非争。 万类本来同一体,何不齐心出苦轮。 我一听,这不是云虚吗,现在我已经更加彻底明白了,这一切均为云虚在后面指使。 是啊,若不是如此,一个小孩子家不仅没有那个胆儿,并且也不会变得那样快,按着他的(xing)格,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整天玩还玩不过来呢,哪有功夫去琢磨这事,若不是云虚教唆,他想都想不出这些花花点子。 云虚进到屋内,见到我俩那难受样子,非但没有同(qing),反而将声调提高了,这时,我感到很是惊奇,他现在嗓门儿简直是声若洪钟,振聋发聩,声音之大,致使守生不得不闭上眼睛,用双爪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我则不行,只能用力的摇晃着自己的头。 因为我的嘴还叨着绳子的一头不敢放下,如此一来,守生被拽得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因为云虚在场,想叫又不敢叫,难受之(qing),可想而知。 云虚边唱边走近我们,笑吟吟地掏出拂尘,先是轻柔地扫了几下守生,后者唯有装出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不敢有无任何反应。 云虚笑得愈发灿烂,而后,踱到我的(shēn)边,将拂尘放入袖中,伸出手来,抚摸着我的头,此期间,依旧不停地唱着,只不过声音柔和了许多。 似乎蕴含着褒奖之意? 我见此,更加不敢有丝毫放松,云虚点了点头,仰着头,边唱边走出大棚。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yu)立即把守生放下。 因为它那样子看着让你实在难受;再是,自己也想歇息一下,要知道,守生现在是一个庞然大物,若不是被(bi)无奈,我才不会有此等力气将它吊起来的。 听得云虚的歌声渐行渐远,我感到轻松下来,又瞅瞅门外,听听没什么动静,刚要松口,突然听得耳边一声断喝:“你想做甚?” 接着,就见清风一高跳了进来,怒目竖眉,气势汹汹地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如此胆大妄为,你想死还是想活?” 我想说几句求饶的话,但是嘴里只是发出一阵的“咝咝”之声。 清风不于理会,揪着我的鼻子,引我来到墙边,又示意叫我把黄绳子拴到那个桩子上,我不敢怠慢,开始往上绑,但是,怎么也没有他绑得好,清风接过绳头儿,推开了我,将绳子绑结实。 我见到,守生这时面孔肿胀,再加上气愤,早已扭曲变形了,它恶狠狠地看着我,可是,我能有什么法子呢,连你都不敢把清风怎样,我又能有何招数? 现在他们师徒俩就是天,天意不可违,这是任谁都知道的。 现在你这样,如果我俩换一个角色,你敢违抗他们的命令吗,到那时,止不定你还会幸灾乐祸,不但不会象我这样同(qing)你,出于讨好他们的目的,反倒可能变本加厉,想出清风都想 不出来的法子来折磨我哩。 想起以前那件事,我更加认定,守生一定会这样做的。 这事说来话长。 有一次,我们闲得发慌,百无聊赖之际,他忽然一敲脑袋,说自己馋了,想吃羊(rou),问我想不想,那些(ri)子我们一直到集上混,整(ri)里老是吃水果,肚子里的油水被涮得差不多了,有些想换换口味,于是一拍即合,我们两个立即行动。 去邻村转悠了一天,终于相中了一家。 这一天,我们都没回家,而是躲藏在这个村外的一个坟地里。 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呢,因为一般人都不敢轻易来到这里,所以在这里就没人注意到,也十分安全。 我本不大(qing)愿来到这里,但是守生执意要来此,我也无法,因为除此之外,再选不到合适的地方了,无奈之下,只得同意了。 夜里,墓地里鬼火粼粼,曲蟮伏在泥土里拉长了声音鸣叫,蟋蟀也不甘示弱,一声比一声高地唱着。 虽然此为八月时分,但是我总觉得(shēn)上发冷,开始后悔不该与他来此。 我们躲藏在一个坟包后,一开始来到这里时,我就隐隐约约地听见坟包里面好象有动静,但是没敢说,是生怕被守生嘲笑。 随着夜色渐深,我觉得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后来一点点听清楚,那好象是一个人在哭,声音很细弱,仔细听后,我辨别出来,是女人在哭,我(shēn)上顿觉更冷,时间一长,开始打哆嗦了。 我提议守生换个地方,守生心倒是(ting)大,不但啥事没有,反倒是仰面朝天地躺在坟包上睡着了,且发出震耳的鼾声。 按说,守生的鼾声震天,我应当听不到坟里的哭声才时,可是那天晚上说不清是怎么回事,我的耳朵偏偏听得十分清楚,那个女人不但一直在哭,并且还边哭边说着什么,好象有着无尽的苦水无处倾诉似的,声音绵延不绝,直象要钻入我内心深处。 我想离开这里,可是一抬头,就发现面前鬼影瞳瞳,影影乎乎地好象有很多很多,它们披着黑色的衣服,缓缓的漫游在坟包之间,象在寻找什么,随着着他们的走动,黑衣服的下摆扫着地下的青草,发出阵阵“刷刷”的声响,听起来使人毛骨悚然。 我不敢再看,只得躺在坟包上,用手紧紧地捂住双耳,可是不管我如何捂,那声音总是执拗地向耳朵里钻,且越来越大,震得我脑袋嗡嗡作响。 不仅如此,还与那女人的哭声遥相呼应,女人的声音强,“刷刷”声就强,女人的声音弱,“刷刷”声就弱,好象有人在指挥着它们一样。我实在无法,只得推守生,可是,令我想不到是是,守生竟然如同一个死人一样,不但鼾声皆无,并且如同一段木头,被我这一推,一“咕噜”,顺着坟包滚了下去,随后,躺在两个坟中间,再也不动了。 这可把我吓坏了,如此危急关头,自己的同伴,更可以说是精神上的靠山,突然暴毙,这怎能不令人惊慌失措。 我惊恐地又推了他一下,还是硬帮帮的,没有一点反应。 第149章 群魔乱舞 第149章群魔乱舞 这时,那些鬼影一点点地向我们这儿聚拢而来,那黑衣下摆扫动草丛的声音更加刺耳森人。 而那女人的哭声与我近在咫尺。 我浑(shēn)如同筛糠,剧烈地颤抖着。 这个守生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这个关口莫名其妙地突然死去,留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 危急之中,在心里对自己说:能怎么办,既然守生都死了,还待这这里干嘛,那就跑呗。 可是,现在还能往那儿跑,周围的鬼影靠拢得更近了,然而,现在的我似乎并没有被它们发觉,既然如此,那就最好别动地方。 于是,我就趴在地下,一动也不敢动。 接下来,我想到自己应当装死,如果这些鬼影见到两个死人在此,它们会怎样呢,也就是说,发现这里多了两个同类,它们还会对我们下毒手吗? 既然已经没了别的选择,跑又不敢跑,那只有做此尝试了。 于是,我就大气儿也不敢出,静静地趴在那儿。 这时,忽然觉得有什么摸我,我感觉得出来,毛烘烘的,且有些扎人。 我全(shēn)的皮肤骤然紧缩,汗毛都竖起来了,血液似乎也停止了流动,关节变得异常僵硬,我觉得自己真的要变成一个死人了。 摸我的一定是鬼,因为我感不到一点温度。 我屏住呼吸,大气儿不敢出,过了许久,觉得那毛烘烘的东西移去了,悄悄地缓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偷偷斜睨了一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几乎使我的心脏突然骤停! 只见一个黑影紧贴着我的脸…… “妈呀!”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yu)惊恐地大叫一声,可是,就觉得嗓子被什么扼住了一样,根本发不出任何声响,即便使出了全(shēn)的力气,还是喊不出任何声音来。 但,这时再向前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了。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面前的坟地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色还是黑的,影影绰绰的,远处似乎有些亮光,再一听,还有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好象有好多人。 开始,我并不敢动,还是趴在那里,周围均是草,因为草较高,从别处不容易发现,趴在这里比较安全。 过了一会儿,我将头略微地抬起了一点,向有亮光的地方眺望,这回看清楚了,那里确实有很多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rè)闹得很。 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现在来到什么地方,为何刚才还是一片坟地,现在却出现了闹市? 这时,我想起了守生,用手在地下摸了一番,终于摸到了,还是硬硬的,有如一段木头,看来,他确实已经死去。 我不(jin)感到悲哀起来,这该如何是好,都是一起出来的,他这一死,我怎么向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交待? 他们会怀疑守生的死与我有关吗? 细想一下,这是无庸置疑的,我肯定脱不了干系,真是那样,麻烦就大了,官府必定要追察, 到了那时,我浑(shēn)是嘴也辩解不清。 我现在开始怨恨守生:你真不是个东西,你在哪死不行,偏偏在这里,在这个关头死去,连个目击者都没有,这不是害人吗! 痛恨之余,又感到悲哀无比,虽然守生死的不是地方,也不是时候,但是毕竟是自己形影不离的朋友,尽管他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和缺点,但是失去了他,总是自己的一大损失,因为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再要不会有第二个人会与自己终(ri)厮混在一起了,那该多么孤单无趣。 后来一想,不对啊,前面不是有人吗,我可以去找他们为我作证,如此一想,立即站起,(yu)向前奔去。 谁想,就在我一面迈步之时,突然觉得地下有手攒住我的脚踝,我大吃一惊,难道是鬼在抓我? 向下一看,就见一只手自草丛里面伸出,紧紧地抓住我的脚,我想挣脱出来,可是那只手力量很大,无论我如何努力,终是无法将其摆脱,并且越抓越紧,不但如此,还不住地把我向草丛里拖,它这是要干嘛,是想把我拖入地下吗? 如果那样,可就麻烦了,不行,绝对不能让它得逞。 说话间,那手又是一拖,我一个站立不稳,倒在草丛之中,我便顺势用另一只脚去蹬。 要知道,虽然小胳膊扭不过大腿,也就是说,在力量上二者相差悬殊,然而在灵活程度,在反应速度方面,却是恰恰相反,且不可同(ri)而语。 因此,一见我去踹它,那只手扯着我的脚“嗖”地一声躲过,我再一踹,“嗖”地一声,那只手又带着我的脚躲向另一边。 如此,我忙乎了半天,不但没摆脱掉那只手,反而把我累出一(shēn)汗,最后,我没了力气,只得服输,仰面朝天地躺在那儿,不动了,心里想,我是一点劲儿也没有了,你想干嘛就干嘛吧,看你今天能把我拖到哪里去? 正在此时,忽听得手的后面传来一声窃笑! 我顿感头发丝都竖起来了,鬼,今天我真是被鬼拖住了! 尽管刚才已经打算放弃挣扎,被这一惊,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突地向后一抽腿,那只手猝不及防,没能抓住,被我挣脱出来,我一高跳起,正要逃走。 不防,听得地下有说话声:“佘生,等等我啊!” 我一听,更觉得恐怖,怎么,这个鬼还知道我的名字? 我感到(shēn)上发冷,眼睛也被糊住了,用手一抹,发现是水,原来经这一吓,我惊出一(shēn)冷汗。 还等什么,快跑吧,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来不及多想,我拨腿跑去。 “让你等我,为何偏偏不等,你想到哪儿去,不管到哪,咱俩也得在一起才是!” 那声音又叫了起来。 我一听,这声音颇感熟悉,是谁呢? 这时,听得下面又笑了起来:“你是被吓愚了不成,我的声音还听不出来?” 咦,这回我终于听出来了,不是别人,正是死得如同一段木头的守生! 他如何又活过来了呢? 不对,这一定是鬼,在愚弄我,勾引我上当,然后伺机再用利爪来掏挖我的心、肝、肺,一定的,它一定会那么做,不行,还得逃跑。 正在此时,只见草丛猛地一动,接着“忽”地一声,突如其来地在我面前立起一个黑影,我想跑,那个黑影一下子窜到我的前面,挡住了我的去路。 借着远处(shè)来的光亮,我仔细看去,还真是守生! 只见他嬉皮笑脸地瞅着我,我这时还有些不相信,伸出手去想摸摸他的脸,可是冷不防一下子被他攒住:“干嘛,莫不是还不相信是我不成?” “这样吧,”说着,就在我疑惑之间,守生突然抡圆了巴掌,扇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当即打得我两眼发花,站立不住,就要倒下。 对方立即扶住了我,又嘻嘻笑着问:“如何,这回该清醒些了吧?” 他说的也是,经这一打,我真的就明白过来,面前站的是人,是守生,不是鬼! 想想这个守生,也真不是个东西,为人处事就是与人两样,想叫人清醒有很多手段,干嘛非得打人呢? “这么说,你真的没死?”我惊魂甫定,还有些不放心。 “还要我再扇一个耳光,你才肯相信?”守生(yin)笑。 我一听,连连摆手:“不必,不必,我相信便是。” 我便问他刚才是怎么回事。 守生说那只是想吓唬吓唬我,听到他如是说,我感到非常不满,在那种时候,本来就害怕,做为朋友的应当相互照应才是,哪有你这样的,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这个守生平(ri)里没见到他有什么长处,但是搞这些歪门邪道却真有一(tào),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学来的功夫,装死人装得那么象,浑(shēn)梆硬,任你如何推动,也没任何反应。 也是由于过于慌张,如果当时用手仔细摸一下他的脸,兴许能发现点端倪,因为肯定能感觉出他有体温,我想他不可能有那种本事,还把自己变得浑(shēn)冰凉,真要是那样,他就成神了。 守生向远处张望一番,转(shēn)扯着我的手便走,我问他要到哪儿? 守生向那儿指了指,对我说:“那么好玩的去处,不快些过去耍耍,还呆在这里干嘛?” 我有些发惧:“深更半夜的,刚才还群魔乱舞,眼下突然又出现了闹市,你难道不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之处吗,如何还敢于过去游玩?” 守生笑曰:“我看你今天实在愚钝已极,人生在世,乐得一阵是一阵,不是有那句话吗:今(ri)有酒今(ri)醉,哪管明(ri)是和非? “想那些作甚,过去看看,有啥(rè)闹,玩上一番不是好极?” 说着,拖着我就走,这时,我想起了那个村落,现在如何都不见了呢?我向四处观望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踪迹。 不多时,我俩便进入了闹市之中,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尽管见不到天上有太阳,这里仍是亮如白昼。 一条大路直穿集市,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rou)铺、庙宇、公廨等等。 这是什么地方? 第150章 铤而走险 第150章铤而走险 商店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此外尚有药房,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鞋修锁,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shēn)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牧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交通运载工具:有轿子、骆驼、牛马车、人力车,有太平车、平头车,形形色色,样样俱全。绘色绘形地展现在眼前 大街上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酒店里,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 如此(rè)闹非凡的场景真属少见。 (shēn)置其中,我茫然四顾,不知该往哪儿去为好。 守生见此,不住地嘲笑我,象扯着一个盲人似的,在人群中穿梭而行。 虽然感到非常迷离惶惑,但是头脑还是比较清醒的,我问守生:你要到哪去? 守生头也不回地答曰:“你只管跟着我走便是。” 我仍不放心,对他说:“你我二人(shēn)无分文,来此逛个啥劲儿,相中什么你也没钱买,看也是白看。” 守生回头连连指点着我的头说:“你真是个乡野村民,愚蠢已极,没听说过赤手起家,空手(tào)白狼吗,此为大丈夫之举,如何是你一个乡巴佬能懂之事?” 说着,他就凑近了一户门面,这是一个卖烤羊(rou)的店铺,老板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儿,看来他的眼睛不大好,耳朵也很背,看人说话总是要凑得很近才行。 守生回头朝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用嘴巴向老头儿呶了呶,意思是在告诉我:今天非他莫属。 我毕竟也不是个良善之辈,闻到羊(rou)香味,忍不住馋得直流口水,遂动了想偷一块来解解馋的念头。 我正想靠前,却被守生拽了回来,并被其好顿呵斥,他把我拉到一边,低声对我说:“你这是想做甚,去明抢吗?” 我无话可说,唯有眨吧眨吧眼。 “真是个蠢蛋,你难道就不见周围有多少人,只有老头儿喊一声,谁都会前来捉拿你,到那时,你不但偷不到东西,反而还有可能招来一顿''棒子炖(rou)''哩。” 我没了主意。 “这样,”守生这时显得很为老练,他向周围瞅了瞅,见到一个老妇人领着一个小男童走近(rou)摊,男童闻到(rou)香,止步不前,晃动着老妇人的手,央求她买一块给自己吃。 老妇人用手摸了摸怀里,面露为难之色,我明白,老妇人这肯定是没带钱,想牵男童离去。 可是男童就是不肯走,哭着闹着要吃羊(rou)。 守生一见,计上心来,遂上前抱起男童,凑近(rou)摊。 那男童自然不管那些,上去就抓,被老头儿看见,立即遭到他的制止,老妇人见状连忙过 来,要抱走男童,守生不让,数落老妇人:“孩子如此稚嫩可(ài),何不给他买一块呢?” 我见到,老妇人面色有些微红,(yu)言又止,只是抢孩子。 守生执意不让,这时,我见到他开始有所行动,一手抱孩子,另一只手迅速地拿起一块羊(rou)塞入自己的袖里,不仅如此,他还向我使眼色,意思要我也如法炮制,我自然不敢怠慢,趁着老头儿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shēn)上之时,也迅捷地拿起两块羊(rou)放进袖中。 守生直到这时,才将孩子交还给老妇女,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好可怜的一个孩子,馋成这样,(nǎi)(nǎi)也不给买……” 说着,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立即会意,立即先行离去,守生随之朝相反的方向走开。 不多时,我俩一前一后地来到一个僻静之处,美美地享用起来。 守生一边吃,一边眩耀自己:“怎么样,做什么事都有绝窍,知否?如果象你那样冒失,十次定有九次被捉。” 我无话可说,心中不得不佩服守生,在这样的高手面前,我也只有甘拜下风。 吃了几口后,守生不吃了,问我:“你不觉得少点什么吗?” 我不解地看着他,问道:“缺什么?” “真是的,”守生做了一个喝酒的动作。 我明白了,他这是还想去偷酒喝,我不想这么做,方才虽然得手顺利,但那毕竟是冒险,出门在外,果腹才是第一需要,要喝酒等以后再说吧. 再说,这刚吃了没几口,就要再次铤而走险,,一旦被人捉住,暴打一顿,不但酒喝不到,(rou)也吃不香,岂不是有些不值。 我摇摇头说:“先吃饱了再议。” “不行,”守生执意要去偷酒,说着,他把羊(rou)放在地上,对我说:“你先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由于紧张,我有些吃不下,站起(shēn)来望着他,一会儿,守生就隐没于人流之中。 不多时,突然听得闹市中人声嘈杂,见到很多人纷纷向一个地方跑动,我心一沉,埋怨守生:要你别去,你非不听,这番可好,被人在大街上追赶,一旦捉着,还有你好果子吃吗? 没多久,人声逐渐平息。 但是我也没了心(qing),还是站在那儿向集市上张望。望了半天,也不见守生回来,我有些发急,刚要去找,不想有人在后面拍了我的肩膀一下,随之就听得大喝一声:“干的好事,快随我去见官!" 我大吃一惊,腿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这立即招来一阵哈哈大笑,回头一看,原来是守生,在捏着鼻子装腔作势地吓唬我。 我同时也看到,地下多了一个贴着红纸的坛子,盖子已经揭开了,看来,就在路上这一段时间里,他也没闲着,已经喝了好几口。 一阵(you)人的酒香扑鼻而来。 我迫不及待地拿过酒坛子,(yu)揭开盖子,却又被守生一把抢去,说:“我劳苦功高,要喝也得我先喝。” “你不是已经喝过了吗?”我很不乐意。 他象没听着似的,将盖子揭开,一仰脖,“咕嘟咕嘟”,喝了 半天,约摸近半坛子的酒下肚,这才放下酒坛子,我接过,刚喝了几口,又被他夺过,接着又喝,没承想,一下子被呛着了,才迫不得已地放下坛子,转(shēn)剧烈地咳嗽起来。 过了一阵,待咳嗽完后,转(shēn)找羊(rou),我递给了他,守生接过,咬了几口,由于喝得太猛,酒劲儿上来了,他的脸变得很红,这时,他见我还在喝酒,又将酒坛子抢了过去,还要喝,可是,在喝了一口后,复又咳嗽起来。 他恨恨地说:“看来,这酒我不能再喝了。”就把酒坛子往地上一放,示意让我喝。 我对他说:“你喝得够多了,再喝下去怕也承受不了。” 守生不服气,向前一扑,还要抢过,我抱着酒坛子闪了一下,他顿时扑倒在地。 我一看,他真是喝多了,就把他扶起来,但是守生却一下子站立起来,把裤子褪下,说是要撒尿,我急了,站起来,就把他往一边推,守生不(qing)愿地走下一道沟,去到树丛后面尿了起来。 剩下我一个人,美美地喝了起来。 喝了半天,也不见守生回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刚(yu)站起来,不防突然听得有人大喝一声:“将他拿下!” 我一惊,抬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如同打地底冒出来一样,围上十来个人,个个凶相毕露,直(bi)我而来。 我慌了,问他们要干什么? “你还要装,我问你,你这酒是哪来的?” 我这才明白,这是那些捉拿守生的人,循踪追赶至此。 我虽然心中恐慌,但嘴上还不想承认,站立起来,狡辩道:“这是我朋友买的。” “你朋友现在何处,快快说来!"那些人吼道。 我自然不能告诉他们,只推说他去买东西了,稍等片刻即将返回。 “那好,”为首的一个岁数较大的人对其他人说道,"我等暂且候他一会儿,如若不来,就拿这个人是问!" 我更加慌张,心想,守生你现在可千万不要回来。 此期间,我觉得时间真是难熬,还不敢向他去的方向看,因为那样一来,必定会吸引到面前这些人的注意力,守生就会有危险了。 时间一长,那些人等得不耐烦,索(xing)不管那些,围拢上来,七手八脚地将我捉起,带到集市上。 我听得他们在商议是否把我送到官府,为首的不同意,他说:“因为这不是他犯的事,在审问一番后,查无实据,必定会释放出来,一旦被他伺机逃跑,岂不就太便宜他了。" “然而——"有人说到这里后,有意地压低声音,为的是不想让我听见,但是,即使他们不说,我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那人肯定是说确实不是我干的。 为首那人(qing)绪激动地说:“我这酒是曾祖父亲手酿造,窖藏近百年之余,本想在我父六十寿辰之时呈上,一表众晚辈之孝心,却不曾想被那个可恨的蟊贼偷去,不捉住他,痛打一顿,实难解吾心头之恨,不行,今(ri)绝对不能放过他们,听我的,先拿他下手,扒光他的衣服,在集市上示众,待等他的同伙现(shēn),即行拿下!" 第151章 皮开肉绽 第151章皮开(rou)绽 他如是一说,那些人自然赞成,于是,我便被他们拽到集市之中,来到中间的一个旗杆前面,有人找来绳索,将我衣裤全部扒掉,就那样赤条条地绑到旗杆之上。 不用说,偌大集市的人群全部被吸引至此,窘困之(qing),实难尽述。 男人见了我这副模样,一个个笑嘻嘻地围着我,女人则现出一非害羞的样子,掩面退后。 不多时,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那个人高声的对众人说:“今天我等捉住了一个外乡的蟊贼,他偷了我家祖传的老酒,为了惩罚他,特将他绑在此处,让乡里乡亲们都认识认识一下此人的嘴脸,也好免得再受其害!” 我拼命地摇着头,高声分辨:“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为什么绑你,咋不绑我呢?”人群之中走出一个年青人,凑近了问我。 我涨红了脸,委屈地说:“他们捉错了……” 还没等我说完,那个年青人劈手就给了我一个大嘴巴,打得我两眼冒金花。 人们顿时哈哈大笑,纷纷叫嚷:“打得好,打得好,直到现在还不认罪,往死里打,看看他还敢再狡辩!” 话音未落,一些小孩子也喊叫起来:“打,打死他!” 说着,有的拿出树枝抽我,有的捡地地上的石块,向我投掷,打得我连声惨叫,苦苦求饶,可是谁也不听,继续击打不止。 有人见了,生怕出人命,连忙出面制止,人们激动的(qing)绪才勉强有所平息,但是呼声还是持续不断,一致要求严厉地惩罚我。 这时,我已经遍体鳞伤,眼睛可能是被什么打肿,有些睁不开了。 我费力地向人群中看去,期望守生能够(ting)(shēn)而出,解救我于危难之中。 可是,打眼望去,呈现在我面前的全是一双双愤怒的眼睛,人们嘴里不停地在喊着:“打,打,打死他!” 我不敢再看了,刚想闭眼,突然,一个熟悉的眼神映入我的眼帘,我的心不由得一亮:是守生! 只见人群中,一个满脸漆黑的面孔,混迹在人群之中,他不但没有一丝怜悯之(qing),反而还在嬉皮笑脸地嘲笑我。 我看出来了,守生不知从哪里找来锅底灰,抹在脸上,挤在人从中。 我羞愧难当,愤恨不已,在心里痛骂守生,你真不是个人,见到朋友为你背黑锅,竟没有半点愧究之意,你的良心都叫狗吃了不成? 只因我看了这一下,引起了为首的注意,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他立即发现了守生。 但是他并没有立即声张,这样做的目的不外乎是不想打草惊蛇,以免被守生逃掉。 我见到,他悄悄地隐入人群之中,然而向守生那个方向快速迂回。 我见到此(qing)此景,不由得有些着急,立即喊了一声:“守生……” 还有几个人同时也发现了守生, 见到我要喊,有人立即伸出手来堵住我的嘴。 守生这时其实已经警觉起来,发现势头不妙,头一低,即(yu)逃遁,不想为首的那个人已经潜行至其背后,得守生一转(shēn),恰好与他打了个照面,被他逮个正着! 不用说,守生的下场也与我一样,被扒光了衣服,一前一后,我们两个人全被绑在旗杆上了。 为首的兴奋地叫道:“现在他的同伙也被捉拿归案,就让大家认识一下他的嘴脸吧!” 话音即落,守生自然亦未能幸免,招来一阵阵更为猛烈的殴打,痛得他“嗷嗷”直叫。 我在可怜他的同时,心里也骂道:你该尝尝这个滋味了! 就在人们(qing)绪激昂,个个愤怒异常之时,突然听得人群外面有人高喊:“尔等为何聚众闹事,还不速速散去!” 拥上来的人群立即退后,随之又让出了一条路,两个(shēn)着衙役服装的人走了进来。 衙役们问了事(qing)的原委,为首的那个人(qing)绪激昂地陈述了前后经过,衙役们一听,也非常同(qing)他,呵斥了我俩一顿,然后让他们为我们松绑,准备带回衙门审理。 那些人不肯,认为官方一定会从轻发落我们。 衙役一听,有些不耐烦,再次重复了一遍他们的意思,见到众人还没有放过我们的意思,便恼怒起来,对他们说:“尔等光天化(ri)之下动用私刑已属违法,又将人衣服扒光进行侮辱,此又是一罪,如若县太爷知道一定会命令我等对你们治罪,尔等还如此执迷不悟,待官府怪罪下来,恐将悔之晚矣。" 众人一听,尽皆哑然无语,为首的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上来两个人,将我们俩个从旗杆上解了下来。 衙役命令我俩穿上衣服,用铁练子锁住我们的双手,牵着我俩回衙门。 进入县衙,首先映入眼帘是照壁,为青砖浮雕组成的一字型建筑群,正中有一个形似麒麟的怪兽,据说那叫“犭贪”,我有一个叔公曾在衙门谋过事,有时也带我们去那,我听说过,那主要是警戒官员不要贪赃枉法。 照壁对面的牌坊叫“宣化坊”,它面南书“菊潭古治”,面北书“宣化”二字,是知县每月的初一、十五宣讲圣谕,教化百姓的地方。大门面阔三间,明间为百米甬道的过道,东梢间的前半间置喊冤鼓一架,供百姓击鼓鸣冤之用;西梢间的前半间立有两通石碑,上面刻着“诬告加三等,越诉笞五十”,使人备感县衙可畏。 进入大门,可见寅宾馆、衙神庙、三班院。 过了仪门,是高大壮观的县衙大堂,堂门上挂有一个牌匾,上面书有“凤仪兽舞”四个大字,笔体遒劲有力,非同凡响。 堂前有宽阔的月台,堂内雕梁画栋,彩绘清晰美观。堂中有一暖阁,为知县公堂。暖阁两侧分置仗、刀、枪、剑、戟、刑具等,也为知县审理重大案件、举行重大典礼的处所。 暖阁中间的八卦图,精致优美,周围的三十六只白鹤栩栩如生,(yu)展翅飞翔,令游人留连忘返。两块跪石上留下的跪坑格外引人注 目。大堂前甬道的两侧,东为吏、户、礼房,西为兵、刑、工房。 三堂前挂有对联对联,上书:“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说一官勿用,地方全靠一官;吃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 县衙大门东侧有一鼓架,鼓架上放大鼓一面,我知道,这是专供告状人击鼓喊冤用的。如没有人命案或大冤,告状人是不能随便击鼓喊冤;但告状人击了堂鼓,知县就必须立即升堂理事。 进了大厅,还没等稳过神来,只听得突然响起一阵“嗒嗒“声,原来是站立在两侧的衙役们在用棍子敲击地板,所发出之阵阵有节奏的响声,随之,“威武”之声响彻大厅。 我俩,包括随同进来的人们被吓得立即下跪,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这时,一个(shēn)材矮小,蓄着八撇胡,穿着官服的人从左边的一个门踱了进来。 肃穆的公堂,头顶着“明镜高悬”匾额的县太爷端坐在公案之后,如狼似虎的衙役分列两班,县官惊堂木一声脆响:“升堂——噢——” 我见到守生这时已经扑甫在地,面色蜡黄,不敢动一下,我自然也十分畏惧,但是见到守生这样子,不免有些好笑,也有些瞧不起此类人物,你平(ri)里为非作歹,天不怕,地不怕的,想必于在这世上一定是无所畏惧,可是为何今天却变得胆小如鼠,差点吓尿? 真是应了老人那句话:狼心兔子胆。 见我精神不集中,堂上又是“啪“的一声响过,县太爷大喝:”大堂之下,如何敢东张西望,来呀,打他三十杀威棒!“ 我慌了,连忙求饶,可是却没人听那些,那些凶神恶煞的徭役们不由分说,上来就把我按在那儿,打了起来。 十几棒之后,我便被打得皮开(rou)绽,痛不(yu)生,我连连喊着:“县太爷饶命!” 可是那些徭役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一直打到三十棒为止。 此时,我有些明白了:守生为何会那样老实,极有可能他早已知道衙门这些鬼道道,对于想方设法找个茬子打你一顿,以便使此后的审理得以顺利进行。 本来,犯事的是他,我却成了整个事件的受害者。 县太爷在听了那些乡民的陈述之后,得知守生才是真正的作案者,不用说,他受到的刑罚比我还重,因为他在开始还不想承认自己的罪过,只说是那些人冤枉了他。 县太爷立即动了夹棍,把守生夹得连声哭叫,最后只得老老实实地交待了作案的经过。 县太爷听了后,不屑地地说了声:“呔!” 命双方签字画押,判决打板四十,关押7(ri)。 而后让告发我们那些人退下。 乡民们自然不干,还在要求县官严惩我俩。 县太爷这时有些不耐烦:“如此蟊贼,只不过干了这鸡鸣狗盗之事,尔等还想让本县如何处置,关押7(ri)难道还不够吗?” 那些人还想争辨,只听得震耳的“嗒嗒”声复又响起。 第152章 脸色阴沉 第152章脸色(yin)沉 县太爷尖叫一声:“还不快些退下?” 看来是县太爷有些被激怒了。 那些人只得悻悻退下。 我俩便被押入县衙大堂口右角的监内,监门内有一照壁,通道只有一面,可能是为了防止囚犯逃跑。 一入监门,就有接连拐四个直角、五道门的甬道,接着是一条约一米多宽的“胡同”。“胡同”的两边是两排低矮的监房,关押着一些的杂犯;“胡同”的南尽头,往东拐直角弯是内监所在,看来是专门关押重犯的地方,只见这些犯人都带着沉重的枷锁,一个个脸色(yin)沉,面露凶相。 内监是四合院形,东西南三面是普通式监房,北面有两幢无窗窑洞式监房,徭役打开了其中的一扇门,把我们关入进去。 我因为疼痛难忍,无法坐下,只能趴在地下的柴草之上。 守生的(qing)况也不比我好多少,他被打了四十大板,比我多了十下,(pi)股上已是鲜血淋漓。 自从被押下大堂起,就一直是呻吟不止,衙役在旁时,他还强忍着,一旦剩下我俩之后,他就号叫起来。 我被他闹得十分心烦,不让他叫,可是,他能听吗,反倒是一声高过一声。 最后惊动了衙役,隔着门呵斥一声后,立马见效,守生遂不敢再叫。 但是衙役刚刚离去,他又叫了起来。 就这样,一直到夜半时分,他才逐渐平息下去。 待好些时,他问我:“他们这是要把我们关多久才能放出去?” 我摇摇头,直到现在我还是十分怨恨他,若不是他,我哪能受这个苦,遭这个罪? 守生看出我的(qing)绪,佯装不知,在衙役送来饭食之时,他不再如以前那样与我争,而是让我先吃。 如此,我的(qing)绪才一点点好了起来。 终于,在一天早晨,衙役打开房门,命令我俩出去。 我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他这是怎么回事。 “还楞着干嘛,快些滚出来!“衙役耐不住(xing)子,又喊了一声。 我的心立即亮堂起来,这是要释放我们了。 刚要迈步,却被守生推到一边,说了一句:"还不快走,兀自发什么呆?" 说完抢先一步,跨出了牢房,恨得我真想骂他一通,可是碍着衙役在场,没敢出声,只得恨恨的随后出去了。 出了门外,我俩茫然四顾,正不知往何处去之时,忽然前面窜出一些人,不由分说,拖着我们就跑。 我想挣扎,可是那些人把我抬起,风快地跑了起来。 不多时,就来到一个树林里,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忽通忽通”,两声响过,我俩被扔到地上,接着头上就被(tào)上麻袋,随后听得有人骂道:“往死里打!” 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击打声响起,我们痛得满地打滚,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觉得有谁在撕我的衣服,睁开眼睛 一看,只见还是那些人,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如同妖魔鬼怪一样,手持利刃,向我刺来。 我来不及得想,见到(shēn)旁有一道河沟,连忙迅速一滚,那些人猝不及防,被我带倒几个,趁此机会,我顺势跳入河中,此河水湍急,不多时,我就被冲出很远。 我并不敢回头,顺着河流继续向前游了好长时间,见到前面有一个平坦的河岸,在回望了几次,确信无人追击后,方才爬上了岸。 我的衣服已被他们扯的破碎不堪,已经无法蔽体了。 我惊魂甫定,跑上一个高坡,钻入树丛之中,躲了起来。 这倒是一个幽静的境地,树上有许多鸟儿在争相鸣叫,河水则在欢快地奔跳着,喧哗着。 我趴在草丛之中一动也不敢动,如此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直至觉得平安无事后,才敢战战兢兢地立起(shēn)来,想寻找个出路,逃出此地。 正在我东张西望之时,忽然听得背后有动静,正(yu)回头看,不妨,突然被什么猛扑一下,我丝毫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扑倒在地,嘴脸顿时就陷入河滩的泥沙之中,喘不过气来,我急了,立即拼命地挣扎起来。 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终是无济于事,上面那动物——抑或是人,始终在死死地压着我,丝毫不肯放松。 一点点,我感觉到自己有些迷糊了,也失去了反抗能力。 我意识到,自己即将不行了。 正在此时,忽听得头上传来大笑的声音,与此同时,(shēn)上也感到轻松起来,因为不再有什么压着我。 勉强抬起头来,向上一看,方才压在我(shēn)上的不是动物,而是守生。 是他与我开了如此一个大大的玩笑! 我气愤已极,在如此危急的关头,你怎能如此戏耍我,还差点把我压死! “就是想让你尽快精神起来!”他如是解释自己的行为。 原来他与我一样,在那些人剥去我们的衣服,准备宰杀之时,发现下面有条河,就乘机跳入河中,逃离了险境。 尽管我十分痛恨他,但是不管怎样,毕竟(shēn)边多了个伴,余下的事就好办了,起码也可相互商议一个办法,以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我俩观察了一下周围,发觉这里树高林密,除了这条河外,四面尽是茂密的树林,根本找不到一条可以出去的道路。 此地不可久留,因为那些想杀我们的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沿着河流追踪而来。 我们还不能继续顺流而下,因为那样我们肯定逃脱不出他们的魔掌。 我们必须于这树林之中探出一条路来,才有可能脱离险境。 于是,我俩就迅速地钻入丛林之中。 待进入其中,才觉得,在这里想找一条道路谈何容易。 一走进这片原始森林,各种千姿百态的古木奇树映入眼帘,令人目不暇接。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有的树干、树枝上发出的气生根从半空扎到地里,渐渐变粗,成为支撑树冠的支柱根,形成了独木成林的奇特景观;有的气根缠绕在其它的树上, 越长越粗,越长越宽,最后连接起来,把附着的树绞死,形成了独特的绞杀现象,此外,那纵横交错如蛟龙盘绕的地面根,形成附生着蕨、地衣、苔藓、兰花等几十种植物的“空中花园”。 林子里很少有灌木丛,全是高耸入云的千年古树。树木的枝梢交错着,伸展开来的繁盛的枝叶如碧绿的云,把蓝天遮了个严严实实。一株巨大的香樟树突现在眼前,它的树皮是墨绿色的,粗壮的奇形怪状的树枝像龙一样在树上盘绕着。微风过去,枝叶发出簌簌的响声,恰如龙的叹息声。 树与树之间密不透风,盘根错节,蔓藤交互纠结。 我俩走了很长时间,也没能走出这片森林,只见林木越来越幽深,我们开始感到害怕起来。 又走了一段路后,守生停下来,对我说他不敢再往前走了,要我先到前面探个虚实再说。 听了他的话,我感到很是不(qing)愿,心想,你平(ri)里那些能耐哪里去了,真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到了关键时分就显原形。 心想不答应,但是他一(pi)股坐在地上就是不肯走,我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向前继续走去。 可是怎么走呢,前面尽是些蔓藤与高草,下脚都感到胆虚,因为这一脚下去要是踩到地面还可以,如果踏到蛇虫或者野兽那可就麻烦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就在我战战兢兢脚一步一挪地向前迈进之时,冷不防脚踩到一个软乎乎、滑溜溜的东西,被我这一踩,那东西一滚,只听得“哧溜“一声,我后脚没跟上,便立即来了个大劈跨,我从未练过这个功夫啊,顿觉得裆部一阵剧痛,立即斜着倒在草丛之中。 这时,我立即觉得自己的脚被紧紧地箍住了,仿佛落入一张大嘴里,里面好象还有什么在(tiǎn)着我的脚。 它要干什么,是想咬掉我的腿吗,我只觉得脑袋都大了,如果真是这样,没等走出森林却失掉了一条腿,那不就彻底交待了吗? 我急忙往回抽腿,但时那“嘴”却越咬越紧,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这嘴好象没有牙,也就是说,它只是紧紧地箍住我,却没有咬啮的动作,这使我略感安心,如果是这样,倒也不必过虑,如此,我就有时间与其周旋,再设法挣脱出来。 可是接下来,我才觉得自己想得太天真了,应了民间那句话: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儿。 这张“嘴”虽然没有牙,但它自有一(tào)独特的捕食方法。 没多长时间,我渐渐觉得自己的腿开始发(rè)、发烧,逐渐地,又开始感到痛楚。 不好!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村里有人焊水梢、水壶之时用的“镪”水,那是一种液体,黄黄的,除了颜色上有些不同之外,看不出与水有什么区别,但是这液体却厉害得很,滴到石头上立即冒出很多气泡,且发出”吱啦吱啦”的声音,不多时,石头就被”烧”掉一层皮。 我们这些孩子感到十分畏惧,又觉得非常好奇,我试着想用手指沾一下,却不想立即遭到一巴掌,将我的手打回。 那个匠人呵斥道:“你活得不耐烦了?” 第153章 陷入重围 第153章陷入重围 知晓不,如果你手沾上了,轻则扒下一层皮,重者就会烧坏你的骨头!” 我听了,吓得一吐舌头,再也不敢冒然尝试了。 想到这里,我感到异常恐惧,莫不是这张嘴里就有那种液体,它现在正在侵蚀我的肌体不成? 好象是在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似的,巨(rou)里面散发出一种浓烈的气味,这气味刺鼻又辣眼,还真与那镪水烧石头时发出的气味相似,愈发印证了这一点。 不行,我得尽快将腿抽出来! 但是,想抽出腿来谈何容易,我越拽,那嘴箍得越紧,我努力一阵后,感到气力不支,惊恐万分之余,不由自主地大声喊叫:“守生救我,守生救我!” 听得我的叫喊,那边响起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我知道,那是守生来了。 正期待着他能助我一臂之力,帮我把腿从那“魔嘴“里挣脱出来。 可是听得那声响临到近前之时,却停住了,我努力地抬起头来向那个方向望去,见守生只停在距我数尺那个地方驻足观望,并不前行。 我愤怒已极,又高喊:“守生,快救我!” 然而,守生却象聋哑人一样,听而不闻。 只是面露惧色呆在原地,两腿哆嗦着,不敢再向前走一步,我想,他这是极有可能看到了那张嘴的全貌,样子肯定极为可怖,迫使得他不敢向前了。 可是我的腿越来越痛,于是便再次高声喊守生快来帮忙,救我出去。 在我一再喊叫之下,守生迫不得已地向前跑了几步,就在要接近我之时,忽然他的(shēn)体向下一陷,顿时停在那里。 我还要喊他,却听得他猛地叫喊起来:“佘生救我!” 我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也踩到了那个东西吗? 我慌恐已极,拼命地挣扎,与此同时,我发现守生也跟着动。 守生面露惧色,用力地挣扎着,想逃离出去,而咬着我的那嘴也跟不停地摇晃。 如此看来这东西不止有一张嘴,另一张则咬住了守生,我俩现在是被同一个东西咬住了。 这是什么呢? 正疑惑间,就见守生突地向上一蹦,随着他的跃起,我见到他的腿部带着一个光溜溜,滑腻腻,粉红色,类似的东西出来了。 守生的腿深陷其中,现在的他无论如何用力,也是无法挣脱出来。 打眼望去,这似乎只是一块巨大的能咬人的(rou),没有眼睛,没有手脚。 守生急得满脸通红,拼命挣扎,但就是无法将自己的腿拨出来。 我看得出来,守生想用另一只脚去踹它,可是待抬起脚后,又犹豫了,随即放了下去,象是生怕两腿一并被其咬住。 他用没被咬住的腿支撑着(shēn)体,伸出两手拼命地抓住近旁的一棵树,用尽全(shēn)力气往回拽自己的腿,不但无济于事,却见他的腿越陷越深,原先只是小腿被咬住,现在一点一点的,膝盖也开始陷 下去了。 由于我俩距离较近,我听得守生发出急促的喘息声,并一直不停地叫喊着,要我救他。 但是,我的(qing)况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腿部越来越痛,不但如此,大腿根部也陷下去了。 我实在忍受不下去,也顾不了许多,抬起另一只脚,狠命地向着那块踹下去,谁想,只听得“扑哧“一声,似乎是那块(rou)一下子被我踹破,我的腿落入其中,本以为一定会冒出水或者血来,但是却象它却象一块豆腐一样,不,甚至连豆腐都比不上,因为豆腐如果被人踩碎,多少还能出些水。 这东西不仅什么反应也没有,好象也没有破碎,我见到两腿下去的地方的只有两个洞,边缘之处圆滑光润,好象生来就是这种副模样。 我见到守生最终也是孤注一掷,在百般无奈的(qing)况之下,伸出另一只脚,用力地去踹那块巨(rou),就在那脚刚刚触及到(rou)的表面时,突然见到它向上隆起一下,就象是有什么在吸引它似的,现在的它好似一个女人巨大的房,迎着守生的脚而去,就在二者相遇之时,房突然绽开了,中间出现了一个圆圆的孔洞,“忽“地一下,向着守生的脚冲去。 守生立即发现了这一幕,想抽回脚,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里面仿佛具有着巨大的磁力一般,听得得“嗖”的一声,如同吃面条似的,守生的脚一下子被吸入进去,往下,任凭他如何挣扎,终是无果。两腿结结实实肚陷入两园洞之中,再也拨不出来了。 余下,可想而知,可能是感到两腿越来越痛,守生也开始惨叫起来。 这时,我听得森林深处似乎有什么被惊动,发出一阵“稀里哗啦”之声。 我心里一惊,这能是谁呢,难道是那些追杀我们的人吗? 茫茫原始森林,人迹罕至,除我们两人之外,还能有谁? 一定的,一定是他们,如此想来,我感到不寒而栗。 然而,当那些响声到了近前时,我觉得有些放心,因为我看到,来的不过是一些象狗似的动物,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那些动物长得不伦不类,耳朵很长,有些象驴,其他的地方则与狗别无二致。 随着它们的接近,我的心却又立即悬了起来,因为“狗”们到了这里后,竟然如同狼一般,直扑我俩而来,我与守生被吓得急忙缩下(shēn)子,以躲避它们的袭击。 结果可想而知,瞬间我俩就被那“巨(rou)”吸了下去,跟着,面前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慌了,拼命地挣扎,但是越挣,那箍的越紧,我又想大声喊叫,嘴一张,立即被结结实实地堵上,最终连气也喘不出来了。 我的(xiong)腔憋闷得要炸开来。 吾命休矣,我在心里叫道,感到无比的绝望。 正在此刻,忽然听得“呲啦”一声,紧接着,眼前突地一亮,我觉得自己能呼吸了,于是,便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感到十分舒畅。 这时,我看到惊人的一幕,只见那些“狗”正与“巨(rou)”撕扯在一起。 我方才明白,原来是那些 “狗”发现我们后,便接二连三地蹦过来,想来吃掉我们。 而巨(rou)如何肯放掉到口的猎物,于是它们之间就展开了一场殊死的博斗。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它们的打斗无意之中解救了我俩,“狗”们在陷入之中时,拼命地咬啮着后者,总归是野兽,无论在体力和耐力方面都要远远胜过人类。 虽然同样(shēn)陷“巨(rou)”之中,但是凭借着它们强有力的牙齿和力大无比的四只爪子猛蹬、猛踹、猛抓。 那本是坚韧的“巨(rou)”竟也被撕裂开来。 而博斗之中,“巨(rou)”又无暇顾及我们,因而,我俩便得以乘隙逃脱出来。 待到了安全地带之后,再回头看去,这才看清楚了,原来这是一个凹下去的大坑,而那个巨大的就埋伏于此,由于上面覆盖着很多蔓藤和树叶,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使人误以为是一块平地,于是便很容易地落入其中。 真是一物降一物,在那些“狗”们的撕咬之下,就“巨(rou)”被撕得七零八落,四散于地下。 紧接着“狗”们开始大嚼起来,因为它们数量很多,不多时,便将那些(rou)吃得所剩无几。 而那些动作迟钝的因为没吃到,相互之间又撕打起来,你咬我,我抓你,打成一团。 我俩无心观战,乘此机会,向丛林深处逃去。 可是,没等逃出去多远,听得后面传来急促的奔跑之声,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些“狗”! 发觉我们两个想逃走,它们似乎如梦初醒,立即中止了激烈的争斗,跟踪追来。 坏了! 我俩不由得暗暗叫苦,在这茫茫森林之中,我们两个人类如何能跑得过这些野兽呢。 我们跌跌撞撞,不是被藤蔓缠住,就是被树根跘倒,没跑出多远,那些“狗”就已经(bi)近跟前了。 守生被比我幸运,跑在前面,我想追上他,没想却一脚踩空,栽倒在地上。 眼见得后面的“狗”已经追上来了,我急忙喊他,可是守生头也不回,仍自顾自地向前跑。 慌乱之中,我无法,只得顺势一滚,避开了一只“狗”伸过来的嘴,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然而,瞬间,其余的那些均追了上来,见到我,立即四面散开,将我围在其中。 我还想喊守生,可是他却不见了踪影。 (qing)急之时,我想起了小时候对付狗的方法,立即背靠大树,蹲下(shēn)体,与“狗”们形成对峙之势,这一招果然管用。 那些“狗”见到我这架势,立即伫足不前。 我一看,才有些安心,就想着如何逃脱。 守生现在早已跑得无影无踪,指望不上他,目前自己已经陷入重围,我只有孤军奋战了。 我向脚下看了一下,发觉下面有些石头,就想捡起来用于打击那些“狗”,可是我一旦低头,那些“狗”就迅速地向我靠拢,以至于当我抬起头来之时,他们已经离我不远了。 吓得我立即扔出石头! 第154章 凶相毕露 第154章凶相毕露 那些“狗”被吓得立即四散逃去,再次与我形成对峙之势。 这回,我学精了,捡石头之时,不低头。 也就是说,一面瞅着它们,一边蹲下(shēn)体,要时时对它们保持高度的警惕才能使它们不敢轻易偷袭。 一开始,还有些效果,因为它们也不大敢对于一个警觉的人随便发动袭击。 但总是这样也不行,一旦被它们发觉,认为我只有这一招数,并不会对它们造成太大的伤害之时,就有可能不顾一切地猛扑过来,将我撕碎咬死。 不行,我得再想个行之有效的反击措施。 于是,我便斜着眼睛瞅着四下,看看有无比石头更有威力的“武器”。 就在我挪动之时,脚下突然触到了一个硬物,我迅速地瞅了一下,发现那是段竹子,约摸有杆面杖粗细,我心中一亮,立即下蹲,眼睛依旧盯着前面这些危险的敌人,手却迅速地一捞,拾起那根竹子。 但是待捡起一看,竹子太长了,约有两人那么高,用它来当武器自然不行。 可是,我面对的毕竟是一些动物,它们不知虚实,见我拿起如此长大的“利器”,感到很是畏惧,又向后撤了几步。 趁此机会,我将竹子按在地上,狠命地踩上一脚,两手再向上一抬,只听得“喀嚓”一声,竹子被折断,但是却并没有随我心愿彻底分开,折断的竹子的断茬依旧连在一起。 我有些发急,将竹子反过来,再踩再折。 “狗”们看不懂我的用意,见我紧忙乎着,又被吓着了,紧张地停在原地,有几只还转过(shēn)去,大有一旦发生险(qing)立即逃窜的趋势。 见到此(qing)此景,我不再感到慌张,而是稳下神来,慢慢摆弄两根竹子,不大一会儿,竹子被折断分开,这样,我的手里就有了两段“尖锐”的武器。 我觉得心里有底了,这样,如果它们再敢进犯,我就可以抡起朝着它们扫去,刺去,看看它们哪个敢小觑我。 岂不知,我也太过于自信了,小看了对方的智商,就在我自以为得计,且沾沾自喜之际,想不到危险已经在悄悄向我(bi)近,我只忙着盯着前面的敌人,不妨,另外一些狗们则在我不知不觉之间,一条条地排成一溜小队,在大树的遮蔽之下,来到了我的(shēn)后。 也是我有福,其中的一只不知踩到了什么上,与后面的伙伴碰撞在一起,二者并没有以大局为重,暂且忍让,而是直接发生了争斗! 我当然立即回转(shēn)来,当发现大敌当前之时,被吓出了一(shēn)冷汗,不假思索地抡起竹杆向它们扫去。 不用说,没等被打着,它们早已四散逃去。 我正在庆幸之时,再回头,却见到原本围在前面的那些“敌人”又来到跟前,可见这些“狗”是多么的不好对付。 我惶恐已极,连忙抡起两根竹子,左冲右突,连刺带戳好一 阵,自然,还是没能打着它们,因为动物的反应速度不知比人要快出多少倍,但是我的声势却足以将它们吓跑、驱散。 使我暂时得以稳住阵脚。 但是,这种虚张声势的技战术终是不能取胜,并且也维持不了多久,对此,我是心知肚明。 作为我,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要想个法子尽快逃离目前这一险境才为王道,不然如此耗下去,被它们看出我再无其他高招,且黔驴技穷之时,这些残忍的动物会凶相毕露,悉数拥上,我的下场便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冒出汗来,这可怎么办,守生这个人现在又不见了踪影,我一个人孤立无援,面对着众多凶残的野兽,只要稍有松懈,就有可能沦为它们腹中美餐。 我急得大声呼喊着守生,不多时,我看见较远处树丛中动了一下,我立即发现那就是守生,他胆怯地从中探出脸来,偷偷地向这边探看。 然而,一旦狗有(sāo)动,守生立即便隐没于绿叶之下。 前面说过,这些“狗”们智商很高,似乎发觉了我的同伴就在后面,几只“狗”凑到一起,象是在交头接耳,不多时,只见它们分出几只,我以为是想直奔守生而去。 不料它们却向着侧前方走来,我想这是想增援包围在我后面的那些“狗”,但是在它们被高高的草丛遮住后,就不知去向了,过了一会,我偷偷向后瞅了一眼,发觉后面的敌人并没有增加。 那么这些动物跑动哪里去了呢,难道是回去搬援兵了吗,如果那样,我的处境会更加险恶。 但是,没多一会儿,我就发觉自己完全猜错了。 因为我突然发现,就在守生露头的那个方向两侧,树丛开始不停地摇曳,象是有什么在底下跑动。 我不(jin)大喊一声:“守生快跑!” 听到我的喊叫,守生尚未反应过来,正在楞神之际,那些“狗”们已经接近了他。 守生吓得向后一倒,接着一“咕噜”爬将起来,撒腿就向后跑,可是他怎么能跑得过这些野兽呢,没等跑出多远,早已被几只高高窜起的“狗”扑倒在地。 守生吓得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 我急得疯狂的抡着竹杆子,那些包围在我周围的“狗”以为我要对他们发起回击,纷纷向后退却。 而这时,咬住守生的那些“狗”在捕获到猎物时所发出的胜利的嘶叫声又吸引了它们。 形势立即来了出人意料的转变,这些对我久围无果的“狗”不再死心眼地紧守着一个始终吃不到的猎物,而是一哄而散,转而去与那些同伴分享胜利成果去了。 如此一来,我(shēn)边一只“狗”也没剩,我顿感浑(shēn)上下无比的轻松,真想一(pi)股坐下休息一会儿。 然而,守生一声高高一声的求救,又使我的神经瞬间绷紧,不行,还得去救他! 于是,我挥舞着两根竹杆子,快速地向那边奔去,我边跑边喊:“守生,我来了!” 我喊的目的不外乎是为了分散那些野兽的注意力,不想,还真奏效了。 那些“狗”们一见我也杀来了,被吓得立即散开,转而复又向我包围过来。 我刚才见到守生有难,没想那么多,而到现在,发觉自己又成众矢之的,不(jin)再次陷入恐慌之中。 被“狗”们扑倒的守生爬起来,不但不设法帮助我,反倒是头也不回地向着丛林深处跑去。 我气愤已极:“守生,你如何如此不仗义,还不回来救我!” 守生听到我的叫喊,有些良心发现,止住了脚步。 我看见他在低头寻找可以攻击这些野兽的武器,没用一会儿,他捡起了几块石头,随即便向这些“狗”们抛去。 这些野兽正忙于向我围拢而来,没想到被守生的石头击中,有几只被打得“嗷嗷”直叫。 而我又不失时机的用手中的竹杆戳中了几只“狗”,它们同样痛得惨叫起来。 如此,它们阵营大乱,不再对我形成围(bi)之势,我得以乘胜追击,又扫又打,一时间,倒也被我躯散了不少。 我感到很是兴奋,高喊着守生,要他也不要停下,继续用石头打击这些“狗”,守生听从了我的命令,俯(shēn)抠起更多的石块,不断地向这些野兽扔去。 这些狗们被打的狼狈逃窜,四外散去,我俩见此,略觉心安。 便依在树上歇息一下,立即觉得浑(shēn)上下松快极了。 然而,没等我们高兴得太久,那些野兽又重新聚集起来,再次向我们围拢而来。 而且,这次它们学得很是精明灵活,就是说,竟然会非常灵巧地躲避开向它们飞去的石头。 如此一来,我俩的费尽了气力,结果几乎是劳而无功,扔出去的石头,很少打到它们,而这些狗们却越来越(bi)近跟前,我俩慌张极了。 于是,我又捡起两根竹杆,递给守生一根,我们两个背靠背,各自抗击逐渐靠近的“狗”群。 但是,它们同样适应了我们千篇一律的打法,一旦我俩的竹杆挥过去时,它们便跳离开去,当竹杆过后,它们又如同箭一般的窜了过来。 这样一来,我们两个开始手忙脚乱,疲于奔命,时不时,狗已经到了(shēn)边,不得不改为用脚去踹,可是这样危险(xing)(xing)更大,那些“狗”的动作快捷无比,有一次,一只狗一转头,竟咬住了我的裤腿,我连忙向回一挣,只听得“呲啦”一声,裤角被撕开了,我接着就用竹杆戳了它一下,被我戳中面部,那只“狗”惨叫着跑了回去。 但是整个“狗”群却越(bi)越近,渐渐地,我俩感到体力不支,正感到绝望之时,却又见到不知怎么回事,那些“狗”们一个个体形一点点变得大了起来,原先只是有一只普通狗那么大,不多时,变得象猪一般,再往后,又如同虎那么大,接下来,三转两转,还真就长成了驴的榜样。 正在使我们感到惊骇,且不知如何应对之时,它们的动作却迟缓下来。 第155章 妖石现身 第155章妖石现(shēn) 这也不难理解,无论是人还是动物,体形小的总是比大一些的灵活,但是二者的力量则不可同(ri)而语。 我们见到,在些“驴子”显得很沉重,它们跳动得虽然不是那么快速,但是落地时发出的声响可比方才大得多了。 并且抗击打能力也增强了不少,竹杆子打到它们(shēn)上,似乎没有什么感觉,只顾着低头向着我们一个劲儿地冲上来。 很快地,我俩被(bi)到一棵大树下,那些“驴子”与我们近在咫尺,只见它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 接下来,面前的(qing)景把我们又惊呆了,只见这些“驴子”继续膨胀,竟然变成大象那么庞大了,一个个早已面目全非,变得异常狰狞可怖,它们已经不象是动物,而象一只只类似猪尿泡似的东西,这一阵甚至都能看到他们皮肤下的血管。 我们两个面对这么一些动物,被下得魂不附体,两腿颤颤巍巍的,有些站立不住了。 就在我们想找一个地方躲避一下子时,忽然听得“嘭嘭”之声响起,就见面前的这些猪尿泡突然爆裂开来,浓烈的血水猛向我们喷来。 我俩找不到地方躲藏,唯有趴在地上,随之,如同浪头一般的血水向我们袭来,不一会,我们(shēn)边全是粘稠的一片,一股难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这时再向前面看去,那些“狗”们一只也没剩下,全部尸陈荒野。 见此(qing)景,我俩迅速起(shēn),踏着这些尸体向外逃去,不一会儿,就跑出圈外,再回头看去,不多时,那些尸体竟又开始动了起来,这次,它们不再是个体行动了,而是逐渐地向一起聚拢,一点点地又向一起融合,大有形成一个巨大的整体之势。 我们立即看出,又一个“巨(rou)”开始现(shēn)! 我俩彻底明白过来,这就是被狗们分而食之的那块“巨(rou)”,在将狗全部撑破后,重新聚合在一起了。 我俩吓得立即向丛林深处跑去,直到再也看不见“巨(rou)”为止。 这时,我俩来到一座峻峭的山崖之下,见到前后左右均无异常,我俩遂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歇息。 然而(pi)股刚一落到石头之上,突然觉得得好象有动静,正在疑惑间,听得石头说话了:“不要坐在我(shēn)上。” 我俩被吓得立即站了起来,这时,见到石头动了一下,然后,竟晃晃悠悠地翻过(shēn)来,再一看,这块石头竟然还生有眼睛、鼻子,嘴——五官俱全! 我与守生对视了一下,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这是什么东西,如何还长有一副人的模样? 正在这时,听得石头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真可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终年老老实实地躺在这里,不论何人、何兽到了这里,都想来坐我一下……” 说着说着,停住了,接下来,还如一个人似的咳嗽起来,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个老人,并且岁数也不小了。 我立即感到无比的兴奋,觉得这极有可能是个神灵之物,遂向石头作了一个揖,连声道歉:“后生鲁莽,不知你老躺卧在此,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见谅。” “不知者不怪罪,”说着,石头坐了起来,这时,我俩这才看清楚了,这是一块洁白如玉的石头,纹理精致,细润剔透,而那些五官也生得与人一模一样,只有一点,不象人那样,有红有白,有黑有黄,这石则浑(shēn)上下清一色——白色。 我俩觉得十分稀奇有趣,便与之面对面席地而坐,打算与之聊上一聊。 再一端量,我们还发现,这老人虽然也生有四肢,但是却总是保持一个相同的姿势坐在那里,也就是说,他的胳膊和腿始终紧贴着自己的(shēn)体,腿部老是盘着,胳膊则放置于腿上,方才翻(shēn)之时,胳膊肘才动了几下,帮助(shēn)体直立起来,余下便不再动弹,一句话,就好似一尊佛龛坐在那里。 见此,我俩不由得肃然起敬。 “敢问老者来自何方,我想不会是一直端坐于此吧?”它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使得我急于想得知其来路。 “问我来自何方?”此刻,令我感到有趣的是,这块石头竟然嘴一撇,现出叽笑的表(qing)。“不知你如何思量,一块石头能来自何方,可笑已极,愚钝已极!” 石头如此一说,我只觉得脸上发(rè),看了一下守生,守生亦露出不肖的神色,不外乎也在嘲笑我。 “这样说吧,”石头可能是觉察到了我感受,转而缓和了语气,“不瞒你俩说,吾与此山崖,此山林同生同在,迄今为止,已然不知过去多少代,多少载;唯见树木,青草黄了又绿,绿了又黄,千万次循环怕是有了,直至如今,吾从未离过此地。” 我一听,惊骇得直吐舌头,不由得看了守生一眼。 守生则不动声色,神(qing)木然,仿佛对石头的话有所怀疑。 我的兴致依然不减,又问它:“千万个寒暑过去,你老一直端坐于此,难道就无一丝倦意或者寂寞之感?” “呵呵,”那石头竟然又笑了起来,“你好个不晓事,问一块石头能有什么疲倦乏味之感,岂不是天下怪谈?” 被石头如此一番奚落,我感到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正要说什么,忽觉得守生在后背捅了我一下。 我(qing)知自己的话有些多了,便不再向石头继续发问。 静默之间,说不上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同时见到守生也露出不安的神(qing),就想站起来。 不料石头又开口了:“二位后生且慢,何不暂且留在此小憩,继续叙谈一番?” 我想坐下,毕竟感到这块石头太过于神奇了,就这样稀里糊涂,啥也没搞明白,便半途走开总觉得意犹未尽,于心不甘。 于是,我迟疑了一下,守生见此,便没管我,自己先走了。 就在我正(yu)同石头攀谈之时,只听得周围响一片“稀里哗啦”之声,我回 转(shēn),刚想看个究竟,不防一下子被谁拉住。 原来是那块石头,只见头会儿还是慈眉善目,有如一个耄耋老人似的玉石突然大变,面目狰狞扭曲,恰似一个怪兽。 我吃了一惊,想抽回手,不料却被死死攒住,无论我怎么挣扎,也是无法挣脱出来。 我急了,忙大声喊叫:“守生,快来救我!” 抬头看去,刹时间,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无数块与面前这块妖石一模一样的众多石头,这些石头同样长有五官,同样会动,如同赴会一样,熙熙攘攘地向我围拢而来。 我立即慌张起来,又喊守生。 而远处的守生见到此(qing)此景,不但不来救我,反倒是撒鸭子跑开了。 我气得直跺脚,大骂守生。 可是没骂上几句,就被抓住我的这块妖石忽地拽倒在草丛之中,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得“忽"地一声,那块本是端坐在地下的石头竟然一高蹦了起来,径直向我砸来,我一看,被吓坏了,要知道,这可是一块如人那么大的石头,看这样子,足有二、三百斤之重,如果被它砸在底下,肯定就得一命呜呼。 我来不及多想,就在其松手蹦起之时,我趁机就地一滚,躲过了砸向我的妖石,那块石头“呯"地一声落地,(shēn)边立即迸起数尺高的泥土和杂草,一阵青草的芬芳和泥土味扑鼻而来。 而那块妖石则深陷入土中。 还等什么,我立即爬起,向外逃去。 不料,却被一排石头横向挡住,打眼看去,只见这些酷似人形的石头也与人一样,形态各异,有老有小,并且似乎也有男有女,一个个挤眉弄眼,怪模怪样,狞笑着向我(bi)来。 我一看事不好,就想找个空档穿出去,那些妖石们立即看出我的企图,就听得一阵“忽通“之声响过,妖石们就象听到了命令,瞬间整齐划一地筑成一道"人墙"——不,确切地说应当是一道真正的石墙,密密实实地阻挡在我的面前。 我的腿战慄了,哆嗦得几乎无法走路。 我在心里想,这可如何是好,被这道森严壁垒的石墙阻隔于此,如何能逃得出去? 正值此刻,本是坚实得密不透风的石墙却又阵形大乱,并开始(sāo)动起来,不一会儿,只见一个个横眉冷对,怒目圆睁,大有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势。 接下来,我见到后面涌过来更多的妖石,它们好象是也要挤进来,而先前这些妖石则认为应当先入为主,自然当仁不让。 于是,先后两拨妖石便发生了争执,你推我,我撞你,开始闹起内哄。 石头之间的争斗肯定胜过人类,无论从声势上,从力量上都要远远超出想象。 一时间,山林之中,响起了惊心动魄的巨响,不多时,就见林木倾倒,玉石乱飞,吼声震天,詈骂之声,喊叫之声,喧嚣天外。 山崖之下瞬间成了战场,其剧烈程度不亚于一场地震。 第156章 狰狞可怖 第156章狰狞可怖 我想趁机逃走,可是下面倒处是一片打斗的场面,碎石横飞,时不时还倒下几个妖石,象球似的滚来滚去. 我无法逃脱,唯有躲在一棵大树下,这棵树很粗,几个人搂不过来,,紧紧地缩着脖子,抱着头,生怕被那些不长眼的飞石击中。 这棵树非常茂密,可以说是遮天蔽(ri),上面还盘根错节地生长着许许多多的蔓藤植物,其中还栖息着一些颜色各异的小鸟儿,受到惊吓,“突噜噜”,一下子飞出很多。看这样子,若是躲在藤蔓下,即便是下雨,可以也不会漏。 于是,我就钻入藤蔓底下自然形成的一个洞中,感觉趴在这里安全多了. 我正庆幸自己选中了一个最佳位置,能有效躲避乱石之时,忽然觉得地面动了一下,惊骇间,见到泥土动了一下,再一看,一只毛烘烘的嘴探了出来,这是什么? 还没等看仔细,跟着,泥土就是一翻,两只漆黑油亮的眼睛露了出来,再往下,“突噜"一声,一只兔子钻出了出来。 原来我在是趴在一个兔子窝边,由于窝被宝压住,它憋得受不了,才钻了出来。 兔子的动作特别迅速,还没等我看仔细它,转眼功夫,就“嗖”的一声,如箭一般窜了出去,瞬间就消失于丛林之中。 不难设想,它这一跑,暴露了行踪,那些妖石立即发现了我,回过味来的它们,将攻击目标复又移到我(shēn)上。 一阵石头之间相互碰撞摩擦之声响起,那些妖石连滚带爬地向我冲过来。 我无路可逃,(qing)急之中抬头向树上看了一下,密密匝匝的全是藤蔓,非常适于攀援,于是便不假思索地向上纵(shēn)一跳,立即抓住了一根不高的树枝,(shēn)体随之向上一(dàng),爬了上去。 踩着这个树枝立起(shēn)来,抓住另一个树杈,接二连三地爬了几下,很快地就离开地面有几丈高了。 那些石头虽然个个十分强悍,但是在爬树的技艺方面却无法与我相比——虽然我尚算不上什么攀援的高手。 到这时,树下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地密密匝匝地围上了许许多多的妖石,打眼一看,就象一个大型的采石场,唯一不同的是,这些石头都会动,并且动作还特别迅捷。 我见到,它们一个个急得团团转,围着大树,抬头向上望着,脸露出急切的神色,大有恨不能一下子将我拽下来砸碎吃掉的样子。 现在看来,我爬到这树上是对的,它们尽管急得直蹦直跳,却没一个能爬上树来。 有不少妖石奔到树下,伸出它们那好似发育不全的手——为何如此形容它呢,因为它们的手不象人类那样长,都是短短的,不仅如此,与(shēn)体并没有完全分开,还连着较大的一部分,有些象鸭子的脚蹼,又有些象蝙蝠的翅膀——试巴一番,不是抓不住树枝,再就是因为个头矮,达不到那个高度,即使想学 着我那样向上蹦跳一下,也是无法摸到树枝,反倒在落地之时,站立不稳,一个个都滚落下去,碰撞到别的石头(shēn)上,激起一阵阵埋怨与叽笑之声。 见此,我不由得有些担心,既然它们的手长得象蝙蝠,那么会不会也如同蝙蝠那样飞起来呢,假如那样,我可真就难以逃脱了。 然而,我的担心并没有成为现实,那些妖石倒是不停地张开它们的双臂,作出一种(yu)飞上来捉拿我的意图,只可惜它均无法实现这一目的,只是急得在地下乱蹦乱跳,砸得地面“忽通忽通”山响,震得大树也随之剧烈地震颤。 这时,我见到有一个块较小的石头滚到树下,看来这块妖石有些与众不同,它的动作特别灵活,并且它的手臂发育得也与其他妖石迥然不同,胳膊与(shēn)体分离得较为彻底,已经很象人的手臂了。 它也是学着我的样子向上纵(shēn)一跳,自然,也是无法够到那根最接近地面的树枝,大概已经预料到事(qing)的结果,下面早已等待着这块妖石,在它即将落地之时,不失时机地接住了它。 随之,我的心不由的一揪,因为那些智能的妖石竟然喊着号子,齐心合力地将小妖石向上一抛,小妖石凭借自己灵活的动作,一下子便抓住了那根树枝,接着就向上一旋,一个翻(shēn),竟站立到树枝之上,这可是令我始料不及的。 我赶紧向上爬去,但是手在够一根树枝时,没顾得上细看,就在我抓住它,向上爬的时候,忽听得上面发出“喀嚓”的一声,那腐朽的树枝断裂开来,当即,只觉得(shēn)体向下一沉,就要大头朝下,跌落下去。 我只觉得脑袋瞬间空了,心想,坏了,这要是落在地下这些妖石(shēn)上,不用它们动手,我也会被摔个体无完肤,粉(shēn)碎骨,待被分食之时,也省却了它们的好多气力。 说来也巧,恰逢小石头尚未站稳之际,我的(pi)股正好掉在它的头上,这一下子可是怎么也没想到的,那块小妖石立即被我砸得失去了平衡,就听得它“嗷”地叫了一声,(shēn)体便歪歪斜斜地(shēn)后倒了下去,一下子落到那些将它抛上来的石头上,“呯,呯”之声响过,立即迸起好多碎石,随即是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吼叫声。 我的手臂胡乱划拉一番,一下子抓住一根附近的树枝,(shēn)体当即悬在空中,我赶紧向下看了看,脚踩住下面的树杈,终于站稳了。 这时,下面开始打斗起来,我看出,这些石头的(xing)格就象它们的外形一样,一个个(xing)格刚烈,脾气暴燥,且点火就着。 被小石头砸着的那些人火冒三丈,反过(shēn)来用力地推搡小石头,嘴里还不住地詈骂着,埋怨它不中用,不但没有抓住上面的人,反倒把它们砸掉了许多“皮(rou)”,本来就相貌丑陋的妖石现在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 其中有一块妖石,看起来好象是女(xing),痛惜地抚摸着自己的面部,它的额角处掉下很大一块,正在弯腰走地面寻找那块掉茬,可是总也寻找不到,忙乱 之中,又被别的石头踩着,于是便破口大骂起来。 另外的几个也是被砸得残缺不全,同样在骂骂叽叽。 小石头不服,回了几句嘴,这愈发激起了那些石头的怒火,拥过来将它抓住,这回它们可不是想帮助它抓到我,而是(yu)将它摔碎,摔死。 待众石头将小石头高高举起,向地面砸去之时,忽然自它们的背后窜过一块大石头来。 我一看,原来是那个老者,它厉声斥责那些大石头,责怪他们大敌当前,不能同仇敌忾,矛头对外,反倒是对自己同伴下手,真是混蛋已极! 说着,它一把抢过小石头,推开众石头,疼(ài)地将小石头抱起,放到树下,回转(shēn)命令那些石头,让它们再次行动起来,帮助小石头跳上树,以把我捉拿归案。 可是,那些石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意动弹。 老者火了,放下小石头,上前“噼里啪啦“地每个人扇了他们两个嘴巴,直打得石屑乱飞,一个个仓皇逃去。 老者振臂一呼,命令后面其他石头上前来执行任务。 那些石头则不敢不从,遂连滚带爬地上来几块大石头,站好位置,撮起小石头,喊着号子,向上抛起它。 只见大树晃了晃,这回小石头终于稳稳地立在树杈之上。 这时的我,自然没有停留在原处,坐以待毙。 我早已爬到了高得不能再高的地方,因为已经接近树梢,把它压得左摇右晃,我也在空中(dàng)来(dàng)去,吓得我不住的尖叫着。 不用说,立即激起下面众石头的嘲笑声。 听着那些笑声,我更慌了,如果能哭,都想大哭一场。 这时,上得树来的小石头并没有闲着,它凭借自己灵活的(shēn)体,三爬两爬,迅速地接近了树梢。 如此一来,再加上它的重量,树梢摇晃的幅度愈发大了。 我见到,自己已经几乎碰到旁边的树枝了,我惊恐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下面的小石头则不管那些,继续向上攀爬,使得大树猛烈地倒向一边,随之竟发出“咔喳咔喳”之声,我的心一惊,知道这是树梢要被压断了,睁开眼睛一看,我已经再次倒向近旁的那棵大树。 下面的小石头依旧不肯安份,向上一窜,又是一阵“咔喳”之声响过,我的(shēn)体开始那棵大树撞去,心中顿时一亮,这还等什么? 纵(shēn)一跃,立即抓住一根树杈,逃离了原先的大树,蹦到这棵树上。 下面的小石头还在紧追不舍,跟随而来,它也试图攀上这棵大树。 不想,它(shēn)下的树梢已经彻底断裂,只听得“哗啦”一声,我见到,小石头在即将落下之时,还向上抓了一把,更为可怕的是,它的手已经触到了我的裤子,我连忙收了一下腿,它的手便与我的裤角擦边而过。 只听得小石头恐怖地叫一声,随同断树杈一起坠落下去。 第157章 浑身战慄 第157章浑身战慄 我一见,顿感大悦,紧紧地抓住树枝,心中觉得踏实多了。 但是,接下来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只见那些石头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急促的交流了一番,不用说,肯定是在讨论如何对付我。 但是,只见它们越谈情绪越激动,最后争得脸红脖子粗——脖子粗的事实的存在的;至于所谓的脸红,纯属我的杜撰臆想,因为不论它们是愤怒、高兴,或者害怕,面色都不会改变丝毫,均为清一色——白。 最后到情急之处,便纠缠起一起,接下来,竟然相互伸出手指责对方,最终,双方破口大骂,以至大打出手。 很快,就是碎石横飞,石头们混战成一团。 都说人类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现在看来这些石头同样如此。 他们刚烈易怒的性格始终不会变,逢到情绪稍微激动一点,就得发脾气,动肝火,甚至相互斗殴。 不过,这对我倒是一件大好事,如此,我便有暇坐山观虎斗了。 下面形势大乱,那些石头们你打我,我打你,如同潮水般,一帮石头撵着另一帮跑,不多一会儿,那些石头又反戈一击,回身将对方打退,然后跟踪追击。 就这样,你来我往,下面的那片开阔地就成了它们的战场,他们叫嚣着,激战着。直搅得天昏地暗,喧嚣尘上。 打到激烈处,只见一个巨型的石头将一块同样不算小的石头抡起,在自己的头顶疯狂地转着,只听得“呼呼”的风声响起,那些鏖战的斗士们均都大惊失色,暂时中止了打斗,纷纷避让,唯恐那块石头会飞落到自己的身上。 大石头抡到最后,嘴里发出“嗨”的一声,将手里的石头甩了出去,那块石头象风车一样在空中旋转着,呼啸着,快速地飞了出去,最后,一下子撞到我一开始爬到的那棵树上,就听得“忽通”一声巨响,那棵树立即被拦腰打断,紧接着,就是“喀嚓,忽隆”两声响过,偌大的千年古树的上半截便立即倾倒于草丛之中,下面的众石头们被吓得慌忙逃开,来不及逃避的则被压在树下,连声呼救。 我在上面看得开心,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虽然我竭力的抑制住自己,没有使自己笑出声来,但最终还是被下面那些眼尖的妖石们看到了。 见到自己的争斗成了敌人的笑料,它们很是气愤恼火,几块看起来资历较深的石头重又聚在一起嘀咕了几句,然后走到那块老石头身边,也是议论了一番。 那块老石头走到一个高坡上,有意提高了声音咳嗽了两下,以便引起大家的关注,然后振臂一呼,制止住还喧闹的众石头,转身向上指着我,让大家都看清楚我这副得意洋洋的嘴脸,而后严厉地呵斥了他们一顿。 这一招立即奏效,那些石头们顿时群情激昂,气焰高涨,矛头急转向我,虎视眈眈地向着树下聚来。 我一看大事不好,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树枝。 这回,乖巧的它们受到方才打斗的启示,有块石头凑到那块大石头身旁与它耳语一番,大石头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四下寻摸,我的身上不由得一阵发冷,它这一定是在寻找合适的人(石)选,就是说,再找一块石头,如法炮制,将它甩到我站立的这个大树上,将其打断,从而把我擒获。 然而,大石头目光所到之处,如同扫帚般,原本是声音纷杂的下面,立即一片哑然,众石头们均畏惧地低下了头,不敢与大石头正面对视。 看来,这是都害怕了,谁也不敢把自己当作截树的“利器”,从而牺牲自己的小命,因为事情就在面前摆着的,方才那块石头早已撞得粉身碎骨,散成一片砂石。 还有哪个敢步其后尘,做他的继任者? 那大石头寻觅无果,将目光转向给他出主意的石头,那块石头一见,立即浑身哆嗦,吓得腿都软了。 众石头一看,既然大石头已经有了既定的目标,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于是一哄而上,一下子把被选中的石头围个密不透风,就要将他“捉拿归案”。 然而,那块石头可不想就这么束手就擒,它一见到自己性命恐将不保,索性豁出一切,面对向自己围上来的同类,奋力反抗。 只见它左冲右突,想找个地方逃脱出去,可是却被死死地围住,根本无路可逃。 鉴此,它稍事犹豫,然后头一低,向着众石头的下方猛地一拱,也别说,此招立即奏效,虽然这些石头将其围得水泄不通,但是只因为它们具有人形,就是说,与人一样,下部空档还是较大,经它如此一冲——这么说也不完全确切,因为我清楚地看到这一幕,有两块石头见到它冲来的时候,趁着其他石头不注意,有意识地向侧面移动了一下身体,就是说,它们这是在有意地放它一马。 这使木子柒想起与足球赛场发定位球的招法,不是与之同出一辙的吗。 ——让别人以为是被冲出来一个空档。 这也不难理解,总归是朋友抑或亲属,谁也不忍心如此眼睁睁地让别的石头把它捉去白白送死。 看来,这些石头虽然外形坚硬,其内部也是与人类相似,质地较软。 那块石头一见,回头感激地望了它们一眼,朝着外面猛冲出去。 但是其明显的企图早已被大石头看在眼里,没等它逃出去,突地向前一窜,一下子抓住它的脚踝,向后一抽,只听得“刷刷”之声响过,地面被拉出一道沟,石头便硬生生地被拖了回来。 那块石头在绝望地喊叫着,挣扎着,但终是无济于事,它的双腿被紧紧地攒在大石头的手里。 惊人的一幕即将再次上演,那块大石头将它在手里掂量一掂量,瞅准了我下面的大树。 上次是随意而为,属无心插柳柳成荫那种偶然与巧合,眼下真想有意识地击打预定目标,就需认真的瞄准一番才行。 在场“观众”表情十分复杂,有的在幸灾乐祸,有的则号 啕大哭,有是还想上前奋力抢夺——自然,都被死死地挡在圈外。 大敌当前,不是崇尚舍身取义,鼓励自己的亲朋好友为大家做出应有的牺牲,而是不识事物,欲抢回这个贪生怕死的孬种,自然不能让它们的目的得逞。 于是,便涌上更多的石头,将那些具有逆反心理的石头阻隔在圈外。并且一步一步退后,为大石头腾出施展的空间。 大石头为不负众望,也如人类那样,向手心唾了两下,其实它这样做毫无用途,至多只能是具有一点象征性的意义,因为它根本无唾液可言。 就象一个等待被处决的死刑罪犯一样,处于树上的我,见到它们在如此精心的准备与布置,我只觉得浑身战慄,腿都无法稳定地踩着树杈了。 想重新调整一下自己的位置,不料脚底却是一滑,还差点坠落下去,幸亏手抓住头上的树枝,才勉强地稳住了身体。 这时,那些看热闹的石头们开始喊起号子,为大石头助威。 大石头一见,精神抖擞,运用起全身的力气,开始抡起手里那块哭叫着的石头,丝毫不理会其苦苦哀求,只是拼命地转着,转着,只待达到一定转速之时,瞅准目标,向那甩去。 见到此情此景,众石头发出一阵震撼人心的欢呼声,盼望着它能一举成功,将树拦腰截断! 上面的我自然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下面的一举一动,眼见得石头发出“呼呼”的风声,向着大树飞去,我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只听得“忽通”的一声,我的心也跟着强烈地撼动了一下。 我本以为,此后将是我的末日降临,随之,就要同这棵大树一起,向着地面倒去,落入石头们的包围之中。 但响声过后,我依然稳稳地立在树上。 这可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欣喜地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没有一棵树倒下,蓊郁的森林平静如初,一阵微风拂过,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笑声,如在嘲弄这群方才还是群情激昂,现在却目瞪口呆,大失所望的石头们。 再一看那块被甩出去的石头,早已不见了踪影,石头们茫然四顾,谁也没发现它现在何处。 这极有可能是在它被甩出去之时,所有在场的“观众”都恐惧地闭上了眼睛,所以就没有石头发现这个“核心人物”飞向何处。 如此看来,那块大石头真是大大地辜负了石头们对它的期望,因为其甩石头的功夫简直是弱爆了,就是说,其命中率连小孩子的水平都达不到。 方才把那棵倒霉地大树砸倒,纯属意外的意外,就象人们常说的:瞎猫撞到死耗子了。 不是吗,现在甩到哪里去了,连它自己都找不到了。 站在树上的我,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危险,也跟着寻找那块石头。 还是站得高,看得远,不一会儿,我就有了重大发现,因为我见到离我很远的地方,一处草丛轻微地动了一下,不多时,从那里冒出一个白色的物体...... 第158章 飞起一脚 第158章飞起一脚 因为树木很密,我看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正是那块石头,它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偷偷地四面观看。 这时,我马上理解了它的用意,之所以要这么小心,肯定是为了不被那些苦苦寻找它的石头们发现,如果被再次抓到,肯定不会如这回那么幸运了。 不出我所料,所有的石头们在老者的命令之下,四散分开,如同拉大网般,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直向那个方向推进。 他们均心知肚明,任谁到了这种境地,都不会呆在原地,等待再次受刑,必定迅速逃离此地,远走高飞。 所以它们的行动速度也需加快,由于脚下高低不平,这些石头们行走受阻,没走几步几乎全部摔倒,但是,哪一个也不敢中途停下,即使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也要继续前行。 我看到,被追捕的石头这时已经跑出很远了,只因为草高林密,仍没有被那些追踪的石头们发现。 当再次从森林的间隙之中看到它的身影后,,我不由得有些替它担心起来。 只见它现在正朝着方才群狗被巨肉吃掉的那个方向奔去,虽然现在我还没发现巨肉的踪迹,但那毕竟是个极其危险的境地,此去必然凶多吉少。 我真想大声警示它,千万不要往那儿跑,但是又怕被那些追踪它的石头们听到,何况自己目前的处境也是不容乐观,同样处于危险之中。 再一想,石头可能并不是巨肉的所爱,天底下没听说哪个会把石头当作自己的美味佳肴的。 不过也有例外,那就是鸟类,它倒是经常啄食一些小石子,听老人说,那是为了帮助消化。 巨肉则不属于鸟类,想必它也不会有这种嗜好与生理需求。 如此一想,我遂安下心来,开始琢磨自己的事情了。 因为下面的那些石头目标已经全部转移到被追踪的那块石头身上了,眼下,还没有谁能顾得上我,于是,我便在四处撒摸着,寻找是否还有靠得较近的大树,以便攀援过去,可是,观察了一番后,我完全失望了,四周确有不少的大树,看似离得都很近,但是自己毕竟不是猿猴,没有那种轻功,再加上体重也比它们重出许多,想实现这个目的,做为一个人来说,可绝非易事,除非是一个专业的杂技演员。 但那也要事先演练不知多少次,直至有一定把握后,才敢于做出尝试,不然,无异于去送死。 要知道,自己现在所站立的高度足有七八丈之高,这要是掉落下去,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下面之所以还没有顾及到我的,一方面是因为它们没有心思;另一方面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别看我爬得这么高,其实无甚用处,它们只要耐心地守候在下面,以逸待劳,不出几日,我自己就得落将下来。 因为上面没吃没喝,又无下榻之处,不信你会有那么大的耐力,白天不休息夜间不睡觉,还能长 久坚持下去。 如此一想,本来还在暗中庆幸自己躲过一劫的我,又陷入绝望之中,这样下去,我岂不是在等死? 与此同时,我又远远地望见,前面石头逃窜的方向,草丛开始涌动起来。 草丛能涌动,此前可是从未没听说过的事,因为世上只有液体具有这种特性,草是长在土地上的,地怎么可能无端地动起来呢? 要么就是刮风,可是,也不象,因为要想让草丛如此涌动,风是无能为力的,除非地震。 这时,我想起自己在那儿遇险之时,起初也是没有发现巨肉的存在,只见到那是一片开阔地,上面长有浓密的草丛才走上去的。 后来,只因为一直于紧张之中,没功夫想那么多,而现在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即:那巨肉是如何披上浓密厚实的草丛的呢,它没有手脚,似乎又不能行动。 看来,欲象盖被一样,自己把草拖到身上是绝对不可能的。 再仔细地向那个方向望去,突然之间,我发现了端倪,即在较远的一处地方,我看见了巨肉尚且暴露在外面的一部分肉体,它正在象水一样,静静地向着地面向下渗去,不多一会,那水一样的肉体就隐入草丛底下。 看来,它就是这样,以缓慢的,难以觉察的速度,一点点地使自己的肉体充溢于草丛与下面的泥土之间,从而完全将它们剥离开来,。 结果,只要它一动,就显得如同草丛在涌动一样,我立即恍然大悟,同时也彻底的明白了,巨肉这是又使出一个新招,即:用草皮作为掩护,埋伏其下,等待猎物于不知不觉间,自行落入“陷阱”之中。 它是如何想到这一招数的呢,真是隐蔽得太巧妙了,简直达到天衣无缝的地步。 现在那块亡命逃窜的石头就要误入其中,我不禁为它着急起来,又想喊,可是那个地方距离我已经很远了,即便是我可以放开喉咙喊叫,它也不一定能够听得清楚,何况,我还不敢那样做,因为下面尚留守着几块石头,其中就包括那个“老者”和行刑的大石头。 它们现在虽然还是只顾着前面那些追兵,但是也是时时堤防着上面的我,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它们马上就会将注意力集中到我的身上来的,所以我现在一定要竭力地保持安静,绝对不可以惊动它们。 于是,我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抻着脖子紧张地望着远处,静观着那我极不愿意看到的一幕的发生。 那块跑动的石头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在自己的脚下,尽管感觉有些异样——因为脚下是软软的,跑动肯定要特别费力,但是,处于慌乱之中的它,根本来不及想那么多,跑不上几步,就摔了好几跤,但是它立即爬起来,接着还是跑。 自然,后面那些追兵的情况也不比他好到哪去,甚至还赶不上它,因为它的“体格”看起来要比那些强壮不少,“体力”似乎也充沛出许多。尽管跌跌撞撞,但还敏捷异常,跑动与滚动速度丝毫不减,这也可能是强烈的求生欲望所致 。 后面的追兵心态则要复杂得多,它们大多都是被胁迫而来的,追得上与追不上其它都与他们并无太大的关系,何况其中又不乏有一些对其怀有怜悯与同情之心的石头。 所以一旦遇到障碍与磕绊,它们的速度必然急剧下降。 但是队伍之中的那些死硬派却不肯放松对它们的监管,高声谩骂着,有的甚至想弯腰拾起什么来打击那些懈怠下来的石头们。 结果可想而知,它们脚下只是一些草,除此而外,什么也搜寻不到,无奈的它们唯有逐个踢打着不听话的石头,督促它们继续前行。 被踢打的石头们虽然气愤已极,却敢怒不敢言。 有的本来就跑不动了,再加上脚底是软软的,跑起来非常不得劲,被它一踢,很容易地就摔倒了。 “死硬派”们则不管那些,只是一味地打着它们。 有一块石头看起来岁数比较大,又被踢重了,趴在地上不动弹,随即就上来两块较粗壮的石头,两人你拽着胳膊,我扯着腿向上一抬,使人误以为这是要抬着它继续向前走,不料这两块石头却喊着号子向上一扔,然后便放手不管了。 那块石头便被重重地摔下,本来寻思一定会将其摔出个好歹来。 不料,只听得“扑”地一声闷响,那块石头竟然一下子陷入草丛之中,随即就没了踪影。 那两块石头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 连忙扒拉着草丛,想把它抠出来。 可是忙乎了半天,它们发现下面除了草就是肉红色的“泥土”,那块石头影星儿不见。 咦? 这是怎么回事呢,我远远地看见,那两块石头连连搔着自己的脑袋,想不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那些本来就不愿意再往前跑的石头们也借机围上来看热闹,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那两块石头一见,立即火冒三丈,遂迁怒于它们。其中的一个飞起一脚,将离它最近的一块石头踢出一丈多远,那块石头“咕噜咕噜”一连滚了不知多少个儿,最后在撞到同伴身上后,才停下。 《极灵混沌决》 但是如此一来,由于两块石头的猛烈碰撞,均掉下不少碎石茬子下来,两块石头看起来很痛,都在“嗷嗷”叫着,一边还不住地抹着眼部,看样子哭得挺伤心。 那两个“死硬派”毫无怜悯之心,又在继续殴打其他的石头,命令它们快去追拿“案犯”。 可是,就在它们停下之时,那块被追石头已经跑出很远了。 站在高处的我看得很清楚,它接近了方才巨肉渗入草丛的那个地方,也就是说,即将逃出巨肉的“势力范围”之外了。 这对它倒是一件好事,我不禁为它感到庆幸。 不料,就在此刻,它的脚下突然一颤,草丛如同波浪一样,忽地涌起,那块石头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绊倒。 就在它想迅速爬起来之时,草丛又向它压下来,石头一见形势不妙,就地向前一滚! 第159章 海市蜃楼 第159章海市蜃楼 由于它的动作异常迅捷,如同车轱辘般一下子滚出一丈多远,很快地就逃脱出那个危险地境地。 这时,我看到,它再跑起来就比先前稳当得多了,速度也快了不少,由此可见,它已经彻底地逃离了巨肉的魔掌! 我在心里替它感到高兴。 而那些追兵们则不容乐观了,现在它们的脚下更加绵软,一踩一个坑,每向前走一步都很困难。 那些督战的石头们也不知所措,相互扶持着向前走,它们已经顾不上那些被它们踢打过的石头了。 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它们本来就是一些虎狼之辈,根本没有什么仁义之心,大事当前,自然是先顾及自己,哪里有心思去管其余的屁事? 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挣扎着向前走,力图早些逃脱出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它们越是努力,情况越是变坏,这有可能是因为它们一个个膀大腰圆,身强力壮,体重也要被其余的石头重出很多,便得到下面巨肉的偏爱的缘故? 对此,站在高处,又是“过来人”的我自然心知肚明,它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不难得出这一结论——巨肉要开始对它们下手了。 在挣扎了一段时间后,不但一点效果没有,身体反倒开始逐渐下陷,见此,它们立即慌张起来,拼命喊叫那些受过它们虐待的石头,期望能上前拉它们一把。 但这是可能的吗,一个是不敢;再者很多石头见到它们那种可怜巴巴的样子,高兴都来不及了,有哪个还能过去救他们呢? 这些“恶石头”见到无人肯搭救它们,情知自己平日里作恶多端,得罪了不少石头,现在自己到了危难的境地,已不大可能有石头伸出援手了。 它们便高声谩骂,不断地威胁旁观的石头,声称如果它们不来解救,等到自己出来后,必定不会饶恕它们。 不料,这番话起了作用,那些石头惧于它们的淫威,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战战兢兢地试图上前去将它们拖出。 这时,那些“恶石头”已经越陷越深,有的腰部以下都陷了下去。 这时,它们开始感到疼痛,一个个惨叫着,高声地骂着那些尚未陷下的石头,催促它们加快救援速度。 那些石头们想伸手,见到它们一个个陷得太深,有些惧怕起来,但架不住“恶石头”们骂得狠毒,最后被逼无奈,一个个手牵着手,由最前面的一块石头伸出手去,那些慌乱已极的“恶石头”立即争先恐后地向前拥。 可是越是这样,陷的越深,有的头部都看不见了。 那些处于后面的石头见到自己脱身无望,便发疯似的喊叫,并且拼命地扯拉着靠近自己的伙伴,想压着他们的身体以使自己挣脱出来,被压的石头自然不肯就范,于是,它们之间就发生了打斗。 而那个施救的石头手刚一伸过去,立即就被最近的的 块石头死死地攒住,用尽全身力气拽着它,可是它马上就被其他的石头抓住,无论它如何努力也是无法摆脱,最后,它要使出狠招,想用腿蹬、踹那些石头,可是现在它自己的腿也拨不出来了,再加那些石头无论如何也不肯松手,在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下,这些石头便紧紧地纠扯在一起,如同抓着救命的稻草似的,再也不肯放松丝毫。 看来,即便是天王老子来此,也无法将它们分开了。 一时间,哭喊声,叫骂声,回荡在这片开阔地的上空,震耳欲聋。 尽管它们撕破喉咙地吼叫,终是无济于事,反倒陷得更深了,不多时,多数石头脖子以下都进去了,有的则没了踪影。 而那个施救石头亦没能逃脱噩运,也被那个死也不肯松手的扯拽下去,与其它石头不同的是,由于拖拉所致,它的头部先扎下去了,唯余两条腿尚在急剧地朝天蹬歪着,就这样,与那些石头一起,迅速向草丛下面沉去。 开始,这些石头还有号叫声,以后则越来越弱,最后待它们全部隐于草丛之下时,就再也没了声息。 当然,那些手拉手的石头们早已乱了阵营,纷纷四散逃开。 但是要想逃出困境,实在太难了。 它们一个个步履艰难,如同进入沼泽地带,每走一步,脚都要陷下去很深,再想拨出来则需要费出全身的力气。 这样,它们便不得不重新聚集在一起,相互依靠,相互扶持着,一旦有哪个陷下太深,其余的则竭尽全力地去拉扯它。 这时,如同波浪般,草丛又不断地涌起落下,使这些石头行走起来更加困难。 就在它们茫然四顾,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突然脚一沉,随即出现了一个大坑,那些石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瞬间便落入进去。 草丛瞬间合拢在一起,整个开阔地随之便恢复了平静。 上空的小鸟儿不住地鸣叫着,而那些斑烂多彩的蝴蝶与轻盈灵活的蜻蜓则在草丛之上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好象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我远远地望见,那个成功逃脱出去的石头站在一个高坡上目赌了这一切,惊魂不定的它,似乎感到无比的惊骇,立在原地半晌没动地方。 时间一久,那些留守在我下面的石头们等得有些不耐烦,在老石头的督促下,这些石头们也向那个方向进发了。 一边走,老石头一边不住的骂着什么,我在上面听不清楚,那些石头,包括”行刑”的大石头,均默不作声,看来,这块老石头在它们之中威望还是很高的。 不多时,就到了出事地点,这里是出奇的安静,它们大约也是觉得有些异样,方才还是吵吵嚷嚷,喧闹声不绝于耳的的场面至此已销声匿迹,那些石头也如同世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如何能不让石头们顿生疑窦? 那些年轻一些的石头见此情形,不管那些,要继续往前走去。 却被老石头呵斥住了,老 石头向周围观察了一番,又将手搭在额头上向远处眺望一下,事情也是真的不凑巧,恰好那块逃亡出去的石头也在向这边张望。 他的身影立即落入老石头的视线之中。 老石头情不自禁地大叫了一声,连忙指给它手下的石头们看。 逃亡的石头一看大事不好,回身就跑。 其实,它大可不必如此惊慌,一是因为它们之间距离还很远;另一方面,它也应当清醒地意识到,追兵的先头部队已经全军覆没,后来者的命运也不会比它们好出多少。 作为它,只消将身体向下一蹲,处于远处的老石头及它的随从们在找不到它的踪影时,面对这片神秘的开阔地,没有哪个敢于贸然前来捉拿它。 可是它却选择了仓皇逃窜,这样,自己的行踪一下子就暴露得一清二楚。 见此,追兵们中的几个置老石头的劝阻于不顾,立即向前冲去,进入开阔地之中。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下面的草丛仿佛又恢复了正常,这些石头们跑起来步履稳健,就象踏在一个异常硬实的土地上一样,现在看来,方才的那一幕似乎只是一场幻梦而已。 它们回过头来看着那些还处于观望之中的石头们,招呼它们一同参与追击。 石头们一见它们的伙伴安然无恙,也不管不顾地向前跑去。 老石头阻拦不及,气得顿足大叫,可是却没有一个肯听它的,最后,连那块大石头也没剩下,随之加入它们的行列之中。 我自然明白在这表面平静之下必然隐藏着凶险的杀机,见到它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死亡的陷阱之中,还浑然不知。 不仅如此,有的石头还不住地回过头去,向那块老石头指指点点,似在嘲笑它老朽无用,愚钝已极。 它们如果沦陷于其中,对我不失为一件好事,但是,我却如有人所说:开始杞人忧天了。 见到它们进入险境,我感到无比的紧张,以至于攒着树枝的手心竟然都出汗了。 《最初进化》 但是一直到它们跑入纵深地带,也就是说,到开阔地的中间部分了,预期的事情仍是没有发生。 咦? 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那巨肉吃饱了,再经过方才那一阵折腾,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疲惫已极,现已睡着了不成? 不对啊,既然是肉,那么它的基本属性是不会变的,就是说,即使睡着了也应当是柔软的,那么现在这些石头们跑在上面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之处,又该作如何解释呢? 老石头见到它们一直平安无事,似乎也感到自己有些多虑了,刚才出现的一切可能与海市蜃楼一样,是一种幻觉? 于是,也欲试探着进入这片开阔地。 但是,就在此时,面前的形势发生了突如其来的变化。 我见到,忽然之间,那些跑在最前面的石头们开始踉踉跄跄,脚下的草丛随之开始变得高低不平,不仅如此,还不住地涌动起来。 第160章 惊恐万状 第160章惊恐万状 它们顿感惊慌,好象终于明白了那句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这时再(yu)回头,已经彻底晚了。 那本是硬实的地面突然变得象一湾绿水,草丛竟然也泛起了波浪。 一开始,这些草丛还能托住石头们的脚,不多时,石头们就开始下沉。 这时,尚在边缘之处的老石头好象是喊了几句什么——自然,它依然没有下去,还站在“安全地带”。 那些石头再不能将它的话置若罔闻了,而是立即行动起来,只见它们一个个迅速地趴下,将自己的(shēn)体平躺在草丛之上。 这时的草丛好象已经变成了沼泽地,石头们姿势如此改变,立即大大减慢了下沉的速度,如同飘浮在上面一样,随着草丛一同起伏颠簸。 我立即被石头们的高智商所折服。 接下来,老石头又发出一声号令,那些石头立即行动起来,只见它们迅速地向一起靠拢,然后相互牵起手脚——即:里圈的石头们手牵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园圈,而圈外的石头们则扯起它们的脚,形成更大的园圈,再后面的又牵起这些石头的脚,组成比那个还大的园圈。 如此一来,巨大的石圈一环(tào)一环,面前的景象立即变得壮观无比。 这样,那些石头更不易下沉,尽管草丛现在增大了颠簸的幅度,但终是无济于事,并且,那些石头们没有停在原地不动,随着老石头的号令,虽然缓慢却是执拗地向着草丛的边缘移去,一点点地,那些石头们接近了安全地带。 看来,巨(rou)开始发慌了,就见草丛突然高高地涌起,足有几丈高,如同一排巨大的波浪般将石圈儿卷起,然后又重重摔下。 我本以为石圈一定会被摔得七零八落,四处散开,可是没承想波浪降下后,那些石头们依然牢牢地牵在一起,随着向外移动,小圈分解开来,与外围的大圈结合在一去,继而再分解,与后面的的圈结合,最终化为一个大圈儿,缓慢而有序地向边缘移去。 现在的巨(rou)不能继续镇静下去,一旦石头们移出它的势力范围之外,再就无法将它们吞噬掉了。 不过,按着我的想法,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吞就不吞呗,那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 要不说你这块巨(rou)真是来者不拒,贪得无厌,还能什么都当做“腹中美味”吗,人与狗都行,论到石头,这如果吃下腹中,那该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小时候是个好奇心特强的孩子,什么都想玩,什么都想吃,我吃过虫子,吃过土,至于石头我自然也吃过,但那只是一颗小石子,很小很小,往嘴里一扔,嚼是不敢嚼的,就那样如同囫囵吞枣般地咽下去了,初进嘴的时候,还品尝了一下其味道,只感觉凉凉的,除此之外,索然无味,吞下腹中,由于东西很小,也无甚异常感觉。 第二天,在如厕之时,因为跑肚,来不及进茅房,就蹲在猪圈旁,褪下裤子,只听得一阵“呲啦呲啦”之声响过,再看一下地面,发现那颗小石子已经被我拉出来了。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做那种无谓的尝试了, 因为觉得太没意思。 巨(rou)盘踞于这荒野之中看来时(ri)不短,此期间必定“品尝”各种“野味”,对石头肯定不会陌生,想必,个中滋味一定有所体会,据我之猜测,可能与我之感觉会大同小异,没给我留下什么想头的东西,在它那里自然也不会“刻骨铭心”。 如此费尽周折,把这些很不好摆弄的顽石吞下肚子,难道是想千古流留名,载入史册不成? 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将之归于是那种“雁过拔毛”,“佛面剥金”的“乞丐”心理在作怪,即:与我遭遇者,天上飞的,地下走的,不论巨细,都要统统囊括于吾之腹中,便可得到最大的满足感,这就是它的处世宗旨。作“人”准则。 看来,不仅是人间有着诸多的怪僻之人,动物界亦不乏此种异类。 逢到此种特殊群体,恐怕连天王老子也将它们奈何不得,唯有听之任之,随其自由施展了。 石头们还在持续地向着边缘移去,令人感到不解的是,巨(rou)这时反而突然平静下来。 那些石头们也颇感意外,我见它们在楞了一下后,停止了向前移动,这时的草丛又恢复了原先的祥和与宁静,加上石头们均停止了喧闹与叫喊,本来是一片混乱的场面变得鸦雀无声。 我也觉得这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正在努力地研究倒底是怎么一回事之时,突然,就在不知不觉之间,我发现了一个谁也没有觉察到的动向,即:开阔地的边缘部分在悄悄地向上卷起,一开始并不明显,因为它的速度极为缓慢,好象是怕惊动了什么似的,逐渐的一点点成形,变成一个与石头圈儿对应的巨大的园圈,自然,从石头那边是难以立即发现到的。 因为草丛都是很高的,稍微远一点处的些微的变化不是立即就能觉察得到。 接下来,这种变化突然提速,我清楚地见到,就在石头的周围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盘子形状。 但它依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待到要高出草丛之时,突然听得一阵“嗞嗞嗞”的声音猛然响起,这声音类似家里炒菜时,滚油下锅时发出的声音。 那些本来想趁着草丛平静下来之时,加快速度逃出去的石头们再一次呆在那里,慌张地四处观看,待发现了这一(qing)景之时,再想做出反应似乎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它们还在楞神之时,那些迅速高起的边缘“呼”地一声,瞬间腾起一丈多高,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一起聚拢,眨眼的功夫,它们便合拢在一起,形成一个庞大的红色大“碗”,严严实实地将石头们扣在其中。 接着,又变为一个巨大的园球,将猎物悉数包裹起来。 接着,就开始向中心收拢缩小。 这一下可是我始料未及的,方才我与守生与之遭遇之时,只觉得它非常可怕,但是却没想到它还有这么多的招法,看来,想轻易从从它手心逃脱出去,那简单比登天还要难。 我俩之所以能够逃离魔掌,那纯属意外中的意外,也是我们福大命大,再者可能也就是命不该绝,极其偶然地被狗搭救了。 说它象个园球也不大确切,因为它的下边好象还有缝隙,这种缝隙还不在 少数,正在一张一合,如同在喘气呼吸一样。 见此,我感到非常诧异,巨(rou)这又是在干什么? 因为我站在高处,它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不大一会儿,我见到里面好象跑出什么来,远远地望去,似乎是一只来不及逃脱出去的兔子,就在它从那缝隙瞬间钻出之时,突见缝隙猛地一合,从我这边都能清楚地听到,“啪达”一声响过,那只兔子立即被死死地夹在那里,丝毫动弹不得。 接下来,兔子开始猛烈地“嘶叫”,挣扎,但却毫无用处,不大一会儿,兔子就被夹扁,夹死。 随之,那缝线微微张开一些,兔子便在毫无声息之间,被缓慢地拖回,消失于视线之中。 看来,这是巨(rou)使出的另一种招数,那些缝隙就是用来吸引里面动物,使它们误以为是个出口,(you)使它们向那个逃窜,再趁机下手。 看来,那是巨(rou)在对猎物进行“粗加工”。 如此说来,它的消化器官也有其局限(xing),不能象蛇那样囫囵吞枣,来者不拒。 我这时,不由得替石头们担忧起来,它们会不会也如兔子一样上巨(rou)的当呢? 然而这时,那些缝隙不知何故竟又严实地闭合了,严实得让人几乎看不出一点原先的痕迹。 既然它想(you)惑石头们进入缝隙之中,现在为什么又将其合上了呢。 答案马上就有了,因为我见到园球里面开始大动起来,好象是石头们在里面造反了一样。 我立即就明白,这一定是被园球扣得太严实,这些石头憋得难以忍受,才这样剧烈地活动起来的。 后来又一想,不对啊,如果说人被扣在下面会有这种结果,倒也可以理解,因为人是需要喘气的。 而石头众所周知,它们是没有喘气这种需求的。 就是说,园球无论扣得多紧,多严,它们也不会感到有任何不适。 但是为什么也有如此剧烈的反应呢? 我见到,园球里面的石头们跳动得特别剧烈,顿时悟到了,虽然石头们不用喘气呼吸,但是一直习惯于在山清水秀,空气清新的环境之中生活的它们,冷不丁被蜷在如此一个憋闷的大球之中,必定十分不习惯。 急于逃脱出的就异常强烈。 可是,这个园球伸缩(xing)特别强,我隐隐约约地听到那些石头们在里面喊着号子,一起努力,突地向上一冲,只见园球高高地隆起,尖端之处变得极薄,眼瞅着都透明了,甚至可以看得见里面那些惊恐万状的石头们的脸。 但是,它们的力气也是有一定限度的,即不能一直长久地持续下去,不大一会儿,重又落下,再次被园球牢牢地罩在下面。 我听得老石头在不停地大声给被罩在园球里面的石头们下达着指令,那些石头们便在它的号令下,持续有序地进行着不懈的努力。 也许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关系,站在外面老石头之方法确实很奏效。 老石头见到一哄而上的方法不足取,于是便命令它们改变策略,说些什么我没听清。 不一会儿,只见园球再次高高地隆起,它们这是想干什么? 第161章 心惊肉跳 第161章心惊(rou)跳 这回一改先前的那种作法,只见园球的突出之处变得异常尖锐,待其变得透明之时,我见到,这次只可看到一个石头的脸,看来这块石头很是细小,远远看去,就如同一把锥子一样,突兀地立在高端,并且还在不停地向上一窜一窜,眼看着园球变得越来越薄。 而那园球自然懂得下一步将会出现什么结果,只见它的(shēn)体猛烈地向下一收,其余部分向一起聚拢,向着小石头包围过去,如此,整个大园球就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皱折,那些皱折一边不断地拧着,一边逐渐地将小石头缠紧,不多一会儿,原来还在不停地挣扎着的小石头一点点地被扭在“麻花劲儿”之中,动弹不得了。 站在边上的老石头还在不停地向它们下着指令,看来,此举惹恼了园球,置于目前的有利形势于不顾——小园球马上就要被缠死——而是突如其来地带着小石头向着老石头猛地砸去。 老石头只顾着发号施令,没想到危险的突然降临,就在它发现这一危急(qing)况之时,来不及多想,向着旁边就倒了下去。 不用说,巨(rou)这一下子砸空了,“呯”地一声,只听得被裹在里面的小石头发出一声惨叫。 再一看,,那倒在一边的老石头“一咕噜”爬起,随后便向着后面逃去。 我见到巨(rou)带着小石头向着它够了一下,只因“鞭长莫及”,没能成功。 这时,巨(rou)再想收回,可是,意想不到的事(qing)发生了。 也没见到是怎么回事,接下来,就见小石头已经躺在外面的林地里了。 看来,这不能怪别人,怪就要怪巨(rou)自己,它也太过于自信了,认为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自己才是老大,即便是老天爷也得让着它三分。 自恃功力强大,完全没想到那句话,骄兵必败。 方才那一举动,不但没有砸到老石头,连小石头也借机逃窜出去,可能是因为它的这一砸力量太大,以至于将球体摔破,无意之中成全了小石头。 待反应过味来之时,想收拾残局,继续罩住那些没有跑掉的石头们,可是那些石头也不是白给的,眼见得巨(rou)送给它们一个如此绝佳的良机,一个个蜂拥地向外面钻去。 巨(rou)一见大事不好,立即将那个破洞收紧,将一个还没有爬出去的石头紧紧地夹住,任凭那块石头如何喊叫,如何挣扎,园球只是持续不断地夹紧,夹紧,最后直到那块石头完全没了动静为止。 看来巨(rou)现在(qing)绪异常激动,那园球变得扁了起来,且不住地向下挤压里面的石头们。 那些石头发出一声声惨叫,声音之大,即便是隔着园球,在我这个地方也能听得极其清楚。 而那些逃出去的石头在跑出很远后,重新聚集在一起,围绕着老石头,开始紧张地议论着什么。 不用说,肯定是想去搭救那些尚困在里面的伙伴呗。 它们越议论声音越高,过了一阵后,竟然动起手来,你推我,我搡你 ,眼看着要打起来了。 看来,它们内部产生了严重的分歧,且很难达成一致。 见到这(qing)形,我感到很不理解,伙伴们还困在园球之下,生死未卜,你们一个个不急于去救它们,反倒是在这里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地争论,还有没有一点同类的(qing)意了。 可是它们似乎并不这么想,置那些在园球里鬼哭狼嚎,哭天抢地的石头们之不顾,继续争论下去。 不久,还是老石头出面,逐一按压它们的头,象教训小孩子一样,将它们的(qing)绪勉强平息下来。 看来,老石头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下一步就准备实施,它正在比比划划地向它们传授着什么。 不多时,见到它们向前走去,但是走了一会儿后,我发现它们的路线不对,这些石头不是向着巨(rou)的方向走,而是向侧面绕行。 它们这是要干什么呢? 很快,我就明白了它们的意图,这是要绕开面前这个障碍,执行它们原先的计划,继续捉拿那个逃走的石头。 此举使我颇感意外,那些被困在园球里面的石头们现在哭叫声越来越小,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你们这些石头们不但不豁出一切去解救它们,却绕道而行。 真可谓无(qing)无义到极点了。 然而,一念及这不过是一些石头后,又感到十分容易理解,不是有那们一句话吗——铁石心肠,即铁和石头的心均是冷冰冰的,出现这样的结果是不足为怪,且极其自然,反过来,如果它们也如人一样,古道(rè)肠,与同类之间手足(qing)深,肝胆相照,生死与共,那反倒是一件怪事了。 园球压得越来越扁,那些被困在之中的石头们逐渐没了动静,而这些绕行的石头们对此置若罔闻,一个个头都没转一下,只是急急地往前走着,走着,仿佛与它们没有一点关系一样。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它们如此执拗地去执行抓捕的计划,最终的目的是什么,还不针对我的吗! 既然如此,我干嘛还要傻乎乎呆在这里呢,想到这,我不由得(shēn)上一阵阵发冷,来不及多想,立即顺着大树溜了下来。 跳下大树,我就向着相反方向逃去,直到跑到一个高坡上,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来。 这时,我忽然听得后面发出一阵巨响,回头一看,巨(rou)如同一张饼似的大大地摊开,方才在旁急走的石头们一个也不见了,想必是全部被其压在底下。 见到此(qing)此景,我如释重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在庆幸之余,又感到这真是名副其实的现世报,那些冷酷无(qing)的石头就该得到这样的报应。 危难过后,我感到无比的轻松,但是,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站在那儿,我茫然四顾,不知该向哪个方向走。 薄雾缭绕、白纱般的柔柔地漂浮在空中.树木静静地站在蔚蓝的天空下,张开双臂,迎接阳光.阳光像一缕缕金色的细沙,穿过重重叠叠的枝叶照进来,斑斑驳驳地洒落在草地上.草地上闪烁着晶莹的露珠,散发着青草、鲜花和湿润的泥土的芳香,各种各样数不清的小花竞相钻出泥土,白的、 红的、还有黄的,我(shun)吸着花草的芳香,享受着阳光的沐浴,我陶醉在这如痴如醉的梦幻里,心(qing)得以暂时的放松。 最后,我看到前面有一个树木较少的地方,好象是一条路,便向那个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我忽然觉得脚下发软,心里不由得一惊,汗都下来了,难道这又是巨(rou)潜伏在下面不成? 正惊骇间,忽然听得下面有人在呻吟:“你踩痛我了。” 我一听,这声音为何如此熟悉,一想,这不是守生吗,他如何会躺在这里? 再一端详,确实是他,只见守生本是躺卧在一个灌木丛下,经我一踩,醒了过来。 当时见到此(qing)此景,我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虽然不是亲哥儿俩,总是一起出来的,命运就应当绑在一起,尤其当一方遇到危险和困难之时,作为另一方就应当义不容辞地出面相助才是。 哪有这种人,见到朋友陷入重围,命悬一线之时,不但不(ting)(shēn)而出,伸手搭救,反倒是逃得远远的,作壁上观,就象在观望着一个与己无关的人一样,最后竟然还睡了过去,此种无(qing)无义,没肝没肺的人真是世间少有! 守生还以为是来抓他的,翻(shēn)爬起来就要跑,我一把拽住了他。 守生惊恐万分,失声叫喊,连呼求饶。 我一见此状,哭笑不得,用力地将他拉了回来,守生一转脸,发现是我,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你也不说一声,我尚以为是那些烂石头哩,吓人兀道的。” “你真是气壮如牛,胆小如鼠,亏得长得如此粗壮了。”我不满地说。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守生胆怯地向那个方向望去,发现确无险(qing),才低声地向我说,“我在这儿坐坐着,不由得就躺下睡着了。” 言谈之间丝毫没有任何愧疚之意,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怎样,那些石头都被你甩掉了吗?”他依然有些不放心,“你可别把它们再引到这儿啊!” 我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对他说“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它们全都死悄悄了。” 守生一听我如此说,才放下心来:“那咱们就走吧,离这越远越好。” 我没有作声,随着他一起向前走去。 守生不知是一觉醒来,精神头很爽还是咋的,走起路来速度很快,我都有些跟不上他。 不多一会儿,就把我累得气喘吁吁,我要求他慢一些。 守生不听,依然故我,走得还是很快。 我很生气,对他说:“你没看见我都走不动了吗,如何就不能等等我?” 守生略微放慢了一些,压低声音对我说:“我的心跳得很厉害,感觉危险即将(bi)近而来。” 我一听他是为这,觉得他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你朋友那么大的艰险都闯过来了,按说他应当属于惊弓之鸟,风声鹤唳,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心惊(rou)跳的人,而你作为一个旁观者,如何也能被吓得这样呢? 我正想嘲弄他两句之时,忽然听得后面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第162章 山崩地裂 第162章山崩地裂 回头一望,顿时大吃一惊,守生真是生有一张乌鸦嘴,让他说对了,危险已经来到跟前,就见一块大石头跌跌撞撞,跟踪尾随而来,刚才由于我们也在急走不止,就没理会到后面的动静,当发现时,距离我俩已经很近了。 我见到守生的脸色立即变得腊黄,嘴唇哆嗦着对我说:“我的担心的对的,你终是把它们引来了!” 我感到非常不解,方才我是亲眼见到那巨肉的边缘就在石头们经过它旁边之时,突然向外大大翻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将所有石头全都盖在下面,完全彻底,没有一个逃脱出来的,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再次回头,这回,我发现了端倪,即追踪我俩的只是一块石头,由于与石头们有过接触,我已经能分辨出它们之间的不同之处了,我发现,这块石头似乎就是被众石头追赶抓捕的那块。 对了,一定是它,因为所有在后面追击的那些石头一个也没剩下,全部被巨肉包裹于其中了,要是还有,那只能是它。 从它那形态,那跑动的姿势看来,确实没错,就是它! 这就使得我难以理解了,整个石头家族唯余你一个,再者你也是被欺压者,既然想擒获我这个外来人是它们的意思,现在那些石头都不在了,你为何还要继承它们的遗愿与我作对,继续对我跟踪追击呢,站在你同为一个受害者的角度来说,也不应当如此顽固与执着啊。 可是这块石头似乎并不考虑那么多,依然径直向我们跑来。 从那架式看来,它一定会如那些石头们一样,不抓到我俩,是绝不肯罢休的,这好象也不能怪它,既然是石头,那种顽固不化的秉性就是与生俱来的,如有一种信念被固化于其中,此后无论逢到何种情况和变化,亦不会有丝毫的改变,要想将其解除,只有一个办法,将其砸碎消灭,除此之外,再无高招。 可是仅凭我俩肉体凡胎,手无寸铁,如何能摧毁这么一块大石头呢? 我记得乡亲们在修路取石时,都是用钢杄和铁锤在山岩上打眼,然后塞上火药,埋下引信,将炮眼仔细严实地堵好,跑到较远处,点着引信,待引信燃至炮眼中,引燃火药,火药炸开后,将山岩崩碎,散落开来,乡亲们再去拣一些合适的石头,凿成一定尺寸的石头,堆积在一起,待需要时再搬去铺设道路。 而我俩现在这样赤手空拳,既没有铁锤,又没有钢钎,还没有火药,想摆弄这么一块大石头,无异比登天还难。 即使这些工具都有,它也不可能老老实实地让你在自己身上凿眼、放炮啊。 事情也容不得我们多想,因为那大石头跑得很快,它不是血肉之躯,因而也不会如人一样,运动量一大就感到体力不支,从道理上讲,它应当永远精力旺盛,且不知疲倦,毕竟它只是一块石头嘛。 事实已确实如此,跑了一段路后,石头依然强劲,我 俩的速度却逐渐减慢下来,并且因为树木与蔓藤太多,时常挂痛我们的皮肉,为了躲避它们不得不设法将其拔开,这样,又迫使跑动速度缓慢下来。 而那块石头则绝无这些困扰与忧虑,既然是石头,穿行于丛林之中,似入无人之境,什么也无法阻止它的脚步。 相反,那些我们面前称作艰难险阻的地方,它都能一往无前,所向披靡,眼看着它一点点逼近,我俩汗都下来了,我见到,跑到前面的守生的衣服象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全都湿透。 越是害怕,越出事,守生跑着跑着,突然之间不知被什么跘了一下,一个嘴啃泥,一头栽在地下,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又向前面一连滚了好几下。 以至于在我跑过去的时候,一个没收住脚,被他跘了一下,于是,我俩就双双倒在从草从之中。 这下一子可完蛋了! 我绝望地回过头,眼瞅着已经逼近跟前的大石头,穷凶极恶的它,面部现出一丝成功的喜悦,边狞笑边向我们伸出它那孔武粗壮的臂膀。 我心里想,这回真是没跑了…… 就在这时,突然,只听得山崩地裂的一声巨响,面前立即刮过一阵猛烈的狂风,由于大石头是站立的,瞬间就被风突地卷飞,眼瞅着在天上飘呀飘呀,一直飞出视线之外,消失于丛林之中。 可见风该有多大! 我俩只因为均躺在地下地草丛之中,再加上紧紧地攒住粗大的蔓藤,尽管那些树木大多被刮倒,刮断,被掩埋于断木之下的我们,最终却毫发无损。 但是,没等我俩高兴得太久,接下来,就听得一片“呯呯啪啪”的声音响过,随即,天色立即暗了下来,还没等我们看仔细,就听得很多东西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我俩赶紧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头,钻到最近的一棵倾倒下来的大树之下,耳边听得头上很是响了一段时间,给人的感觉就象采石场爆破时落下许多石头雨一样,从树木的缝隙中可以看到,瞬间,我们面前多了许许多多的石头。将我们死死地压在下面。 好在有这棵大树庇护,我俩依然平安无事。 不多时,就在我俩认为平静下来之时,突然见到这些石头一个个的都开始动了起来。 我不禁吃惊了,难道在附近有个采石场,而他们这次开采出来的石头也与我们遭遇过的那些石头一样,都会动? 再一看显然不对,这些石头似乎都是奔着我俩而来的,当发现了我们藏身之处时,不用动员,全部虎视眈眈地向我们围拢而来。 我看看守生,守生看看我,自己的表情是看不到的,我却看到了守生的脸早已变得煞白,如此看来我也不比他好多少,只觉得浑身如同发冷一样,哆嗦不停。 看来是所有散落于此的石头都开始聚拢过来了,并且有的已经开始搬动压在我们上面的大树,随着那些遮蔽物逐渐地被掀去,我们的视线开阔了许多,这时我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石头们均紧绷着脸,现出一种恶狠狠地表情,就象一些刽子手一样 。 此刻,我见到围着我们的石头骚动起来,中间让出一条路。 不一会儿,中间走来一块石头,仔细一看,这才明白,原来这些正是方才我见到的那些已经被巨肉吞噬下去的石头们,而这个走近我们的正是那个“狗头军师”——老石头。 我俩这时还佝偻在地下,都不敢起身,生怕一旦立起就会招来一顿劈头盖脸的殴打。 那块老石头蹲下身来,望着我和守生,脸上流露出一种揶揄的笑,嘴里嘟囔了几两句什么,虽然听不懂,但我明白,那无非是嘲笑我们而已。 我闭上了眼睛,不敢与之对视。 眯缝起眼睛再看,只见老石头直起腰,高声地向众石头们发号施令,众石头们一齐回应。 老石头退后,那些石头们穷凶极恶地围了上来,只听得一阵子“忽通忽通”之声响过——那是它们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石头们伸出手来,不由分说地抓住我俩。 自然,对它们来说,根本用不了费多大劲,也用不着更多的石头,最终只由四五块石头就轻而易举地将我们抬起,向着前面走去。 我听到它们之中一片欢声笑语,似乎在庆祝终于胜利地擒获了我俩这一对敌人。 这时,我问到它们身上发出难闻的气味,这是一种浓烈的气味,此气味刺鼻又辣眼,与镪水烧石头时发出的气味相似。 我立即想起被在遭遇到巨肉并被困之时的情景,如此看来,这些石头已经将巨肉撕破碾碎,消灭干净了,不然它们身上的气味会如此浓烈呢? 如此看来,这些石头们真不是一般战士,功力那么强大的巨肉都成为它们的手下败将,设想,在这一方天地之下,还有谁是它们的对手? 至我,我感到极度的悲哀,这一回真是没指望了,下一步就看这些石头想怎么发落我俩,是将我们象巨肉那样粉碎;还是不必费那些周折,直接来个“五马分尸”——几块石头分别拽着我俩的手脚和头,喊一声号子,随即就可以将我们大卸八块,分而食之了。 但是,又一想,它们也许并不会那样做,因为它们没有那种生理需求,因为石头虽然生猛凶残,然而它们不是肉食性动物,按说应当归属于素食者。 这么说也不对。 你想了,石头干嘛要吃东西呢,吃下去又怎么消化,想来,它们身体一定不会具备相应的“设施”,那对他们并无大用,因为它们生下之时,就是“内外兼修,里表如一”,即,不象人和动物那样结构复杂:外面是肌肉,里面是骨头,皮肤与肉包裹一整套完备的消化器官,且具有完善的消化功能。 它们是一个实体,一块实实在在的石头。 这可以从那些被击碎的石头那里得到证实,在它们粉身碎骨之际,内部碎屑与残片也与其外表相同,均无任何任何异样之处,全是一些碎石和渣子。 人对于不理解的事物总是充满了恐惧之心,现在我俩同样如此。 下一步这些石头会如何处置我们呢? 第163章 高超魔力 第163章高超魔力 上面说到,想到石头不会吃人,我不禁感到释然。 心中琢磨,它们既然没有这么迫切的欲望,有可能不会加害于我们,至于想如何处置,想来,我们与它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即便是想惩罚我们,也没有太大的动力啊。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不应该有太大的危险。 但是,想到此前它们一见到我们就有一种想置我们于死地而后快的架式,就感到事情绝对不会如想象的那么简单。 果不然,不久,石头一行在老石头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约有十几丈见方的开阔地停下了。 本以为它们会将我俩放下,但是这些石头依然把我们扛在肩上,它们似乎感觉不到累似的。 如果是人,肯定得把我们放下,因为虽然人多势众,但是毕竟是抬着一个大活人,再走这么长的路,谁也承受不了。 但它们则不然,还是紧紧地抓住我们,丝毫也不肯放松,无非是生怕再次被我们逃掉。 老石头高声地对众石头说了些什么,自然,我们还是听不懂。 在乡里有时听老人说过,他们年青时见过一些西域过来的人,那些人长得黄发碧眼,说着一些古里古怪,谁也听不懂的话,老人告诉我们那是外国人。 但这些石头为什么也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呢,难道它们也是外国的不成。 但是从它们的“肤色”看来,与我平日里见到的石头无论从质地还是颜色上,都没多大区别,甚至连掉下的茬儿,都与我小时候常用来打鸟用的小石头一模一样,看来,它们不能来自异域。 老人们时常说:边外(域外)兔子——“格路”(特殊)种。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那些我们无法去到的异国他乡,连一些小动物长得都是与我们平日所见的形体迥异,且超乎寻常。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既然那样,说明物种的差异就是异域的自然环境造就的。 而这些石头与我们平日所见无甚区别,它们说的话我们依然无法听懂,就有些怪了。 再一想也可理解,既然身为妖石,那就不能用人的标准去衡量。 就象动物一样,听老人说过,那些鸟类和动物其实也有它们自己的语言,那些语言就是它们的叫声,尽管在人类听来,它们叫出的声音都是大同小异,根本分辨不出有什么差别,但是它们自己却能清楚地判断出这些叫声是什么意思,从而根据同类的提示,及时的作出各种反应。 譬如狼,无论处于什么环境中,也不管距离有多远,即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的夜里,隔着几重山,只要有狼叫几声,那些远离它的同类就能立即通晓它的很多信息,如:那里有无捕猎的对象,是否需要增援等,并可根据需要,立即付诸于行动。 这是一些资深的猎人告诉我们的。 当时听了后,感觉非常神奇。 说到面前这些石头,想做到这一点肯定更不在话下。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 从一块冥顽 不化的石头变化成人形,没有高超的魔力是根本无法实现的。 即然能称之为妖,就说明它们必定有着超越人类之上的特殊异能,所以,它们之间具有沟通交流的能力亦不是什么难事,自然,想让人类听不懂它们的语言也是极易办到的。 这时,老石头又高喊了一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那些石头随即同时将我俩向上举了一下,就在我们不知它们想干什么之时,只觉得身体突然下沉,原来是他们在向下摔我们。 看来,这些石头还真是不想让我们活了。 想想,经这一摔还有个好啊。 就在此时,突然听得有石头发出一声惊呼,所有石头的头立即转向那边,而举着我们俩那些石头们也不由自主地中途停下了。 我不解地向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石群分开之处,奔进来一块石头,我仔细一看,不是别的,正是那块被追捕的石头。 此前它到哪里去了呢,当时不是它首当其冲,差点就要抓到我们的吗,后来如何又不见了呢? 那块石头跑到老石头跟前,“扑通”地一声,就给老石头跪下了,并连连向老石头嗑着头,继而又转身向众石头们嗑头,看来,是有悔过自新的意思。 我立即明白过来。 头会儿,因为它在最前面,受到的冲击异常强烈,所以,极有可能当即被冲散,以后便不知去向。 如此看来,逃跑并不是它的本意,只是被逼无奈才那样做的,因为它并不想离开这个群体。 这就是为何又跑回来,向大家叩头谢罪,请求饶恕的原因。 老石头抚摸了几下该石头的头,看那样子是接受了它的请求。 然后,老石头抬起头来,情绪高亢地向其他的石头说了一番话,看起来很有号召力和鼓惑力,那些石头反应强烈,群情激昂。 众石头见此,均鼓起掌来,表示都已接受了它的谢罪。 我一看,大事不好,这些石头已是众志成城,同仇敌忾,接下来所有的矛头必然一致指向我俩,急忙向着守生那边使了个眼色。 首先是我,突地一挣,那些抓住我的石头只顾着看请求恕罪的石头,手下就松了劲儿,不妨被我挣脱,我掉落在地上,顺势在地面上打了几个滚儿,落入旁边的那些倒得横七竖八的树木之中,随即爬起,就想拨腿跑掉。 但是却又听得守生那边叫喊起来,原来是守生见到我顺利逃脱,也想如法炮制,但是抓它的那些石头并没有放松警惕,始终紧紧抓住他,以至于无论守生如何挣扎,也是无法挣脱下来。 我一急,在地面上划拉一番,找到一块石头,不假思索地朝着那个方向就使劲扔去。 那些石头们见到,连忙躲闪,守生这才趁机一挣,也从它们的手中掉落下来。 守生也学着我的方法,跳入树丛之中。 但是,我俩都犯难了,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场面,人一下去,深一脚浅一脚,连行走起来都十分困难,更不用说跑。 没等走上几步,不是被跘倒,就是被那些断掉的 树枝挂住衣服,根本跑不快。 相比之下,那些土生土长的石头们则具有无比的优越性,它们窜跳能力极强。 别看它们一个个五大三粗,但是跑跳起来给个猴子都不换,特别灵活敏捷,再加上它们不象人类这样,生怕碰到这,蹭到那,伤着自己。 而这些石头则没有这些顾忌,与树木相比,受损的反倒是后者。 就看它们,所到之处,无可阻挡,树木倾倒,蔓藤折断,所向披靡,浩浩荡荡地向前推进着。 此前那块被追捕的石头首当其冲,跑到最前列。 不用说,石头的队伍转瞬之间又将我俩包围于其中。 在老石头的号令下,这些石头逐渐缩小包围圈,向我们逼近。 我与守生紧紧地靠在一起,我听得守生呼吸急促,简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他死死地攒住我的手,连声问道:“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快说啊!” 完全失去了往日那种目空一切,横行霸道的精神头儿,竟如一个娘儿们般的畏懦胆怯。 我现在已顾不得去嘲笑他了,只是在心里抱怨:我也不是个神,还能有什么好招? 面对这些凶神恶煞地石头们,我同样乱了方寸。 正值千钧一发之际,我听得似乎有一种声音在慢慢响起,这声音由小到大,由远到近,瞬间又突然增大,紧接着,便发出一阵凄厉的啸叫声。 这声音听起来特别刺耳,我与守生不得不用手紧紧地捂着耳朵。 虽然我知道,这些石头似乎并不具备听觉系统,它们不应该受到搅扰。 但是,由于这声音极其强烈,因为它不只是刺激人的耳鼔,甚至在撼动人的身心,我只觉得浑身筋骨,五脏六腑都开始振荡起来。 我见到石头们一个个也呈现出惊恐万状的样子,看来,它们难受的程度甚至都超过我们。 只见它们一个个用手紧紧地抱着头,似乎生怕脑袋会被震裂,震碎似的。 接下来,一个个竟然站立不稳,猛烈地摇晃起来。 最后,所有的石头一个不落,全部被放躺于草丛之中,这些石头痛苦万分,百般扭曲,挣扎翻滚,不多时,就将地面碾成一片平地。 我见到此情此景,不敢怠慢,与守生一起,边捂着耳朵,边寻觅着逃跑的路线。 此时,我发现了一个异常现象,即,在极远处,有一点微弱的红光在闪烁着。 这能是什么呢,难道是在为我们指路的吗? 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了,既然有此可能,何不顺应时势,雷厉风行! 于是,我便扯了一下守生,让他也向那个方向看,守生见此,一点都没打哏儿,立即拖着我,向着那个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忽然平地卷起一阵狂风,天色瞬间暗了下来。 我吃了一惊,回头看,天空中如袭来一片红色的云,铺天盖地,直向我们压下。 原来不是别的,又是那个巨肉! 此情景使得我感到非常不解,这是怎么回事呢? 第164章 一双绣鞋 第164章一双绣鞋 略加思索,心中立即明白,这不难理解。 方才众石头们突然从天为降,极有可能是这些石头们的能量极大,就在它们悉数被巨(rou)吞噬于腹中后,所有的石头并不肯无束手就擒,坐以待毙,顽强无比的它们聚集在一起,凝聚起所有的力量,然后突地向外迸发,形成一种巨大的能量,自巨(rou)中爆裂出来,出现了前面所述令人恐怖的一幕。 巨(rou)更不是白给的,其坚韧无比,且修复能力更是超乎想象,这从前面被群狗撕碎吃掉后,反过来又将敌人胀裂,撑碎,复又聚合成一个整体就可以看得出来,想轻易将巨(rou)消灭绝非易事。 现在就是巨(rou)一次快速整合,它以惊人的速度复原,随即便进行猛烈反扑。 只听得“呼”地一声,面前顿时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多时,又烟消云散,再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所有在后面追踪我们的石头一个不剩,全部被盖在一片红色之下。 虽然看不见巨(rou)眼睛在哪里,但是我发现它判断目标位置的能力特强,不仅如此,其捕猎的选择(xing)也足堪称道。 它没有把我们扣在下面,极有不可能并不是因为我们跑得快,因为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后面追击的石头的手几乎就要碰到我们了。 巨(rou)只要稍微向前一探,我们俩同样难逃噩运。 这也可能是出于冤有头,债有主的心理,放开我们两个,先拿下那些穷凶极恶的仇敌再说。 想想,不管巨(rou)是什么材质构成的,但它一定有痛觉,被如此无(qing)残忍地爆裂成无数的碎片,巨(rou)一定会痛苦万分,恢复原状的它定不会忘记这血海深仇,所以暂时抛开其它,将主要仇敌悉数擒拿归案才是重中之重。 如此,我们心中高兴多了,跑起来也快捷了不少。 自然,巨(rou)在捕获了石头们后也不能就此安然无恙,高枕无忧。 接下来它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就象是验证我的想法似的,后面随之响起了一片“稀里忽隆”的巨响,巨(rou)内部大动起来。 那必是石头们再次奋起反抗所造成的。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在巨(rou)那里,相同的错误不可能再犯第二次,这时,我发现地面的树木好象也被当成了殉葬品,我俩刚才脱(shēn)之处瞬间变成不毛之地,甚至连根草都没剩下,唯余一片光秃秃的土地。 看来,这就是巨(rou)的一大高招——将地面所有的一切掺入于其中,纳入体内。 在石头中间夹杂着一些缓冲材质,有了它们的阻隔,石头们便难以快速聚合在一起,如此一来,故伎重演的可能(xing)就大大降低,不需多久,石头们必将被巨(rou)销铄侵蚀,最终,想将巨(rou)爆再次裂开来的企图也只能胎死腹中。 我们顾不得那些,见到红光还在前面闪烁,就继续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不多时,只见那红光越来越近,只因树丛过于茂密,直到近前还是无法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此刻,后面的巨(rou)与石头们打斗之声音已经几乎听不到了,是石头们被困 得奄奄一息还是巨(rou)筋疲力尽,暂时中止了对众石头的施压? 均不得而知。 而这时,我们发觉天色越来越黑,再往前跑,周围的树木只能看见一些模糊的轮廓。 不行,说不定前面又隐藏着什么危险,如此跑下去别误入歧途,中了莫可知的圈(tào)。 回头再看,后面也逐渐暗了下来,而那些噌杂的声音根本听不到了。 夜晚于突然间降临。 这时,我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即:尽管周围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唯有那红色还依稀可辨。 怎么办,我低声地问守生,这时,已经看不清彼此的面目。 守生看来也拿不定主意,我俩正踌躇间,忽然听得前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我的心不由得一动,这声音听起来为何是如此熟悉? 我们赶紧躲藏在一个土包后,却隐隐约约地听见里面好象有动静 一点一点,我觉得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后来听清楚了,那好象是一个人在哭,声音很细弱,仔细听后,我辨别出来,似乎是女人,我(shēn)上顿觉更冷,时间一长,开始打哆嗦了。 那个女人不但一直在哭,并且还边哭边诉说着什么,好象有着无尽的苦水无处倾泻似的,声音绵延不绝,直象要钻入我内心深处。 我俩不敢继续趴下去了,迅速站起(shēn)来,蹑手蹑脚地向前走去。 不多时,前面出现了微弱的绿莹莹的光亮,借着光亮,这回看清楚了,我们已经(shēn)处一片开阔地,打眼望去,到处是一些隆起的东西,仔细一看,不由得感觉(shēn)上一阵阵发冷,原来这又是来到一片墓地! 而那哭声就是从墓地中间飘出来的。 这么说,我们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墓地! 我听得后面传来轻微的“哗啦哗啦”的声音,向后一看,一庄坟包上头竖着一根木棍,上面挑着一张红色的纸,随着一股夜风拂过,便发出如此声音。 看来,我们在林中望到的依稀可辨的红色东西就是它。 我感到浑(shēn)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现在怎么办,还能返回森林吗,不行,借我一万个胆儿也不敢那么做,我瞅了瞅守生,虽然看不清他的表(qing),但是从他牙齿发出的“得得”声中,可以完全肯定,现在的他已是浑(shēn)颤抖了。 别想那些,硬着头皮也得往前闯 可是一抬头,就发现面前鬼影瞳瞳,影影乎乎地好象有很多很多,它们披着黑色的衣服,缓缓的漫游在坟包之间,象在寻找什么,随着着他们的走动,黑衣服的下摆扫着地下的青草,发出阵阵“刷刷”的声响,听起来使人毛骨悚然。 我们不敢再走,连忙趴在一座坟包上,用手紧紧地捂住双耳,可是不管我捂得如何紧,那声音总是执拗地向耳朵里钻,且声音越来越大,震得我脑袋嗡嗡作响。 更令人恐惧的是,那女人的哭声越来越清楚,再一听,与以前一样,好象就来自我们所趴的坟包。 为什么我们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儿? 好象也因为听到了动静,那些鬼影一点点地向我们这儿聚拢而来,那黑衣下摆扫动草 丛的声音更加刺耳森人。于是,我就大气儿也不敢出,静静地趴在那儿。 这时,忽然觉得有什么摸我,我感觉得出来,毛烘烘的,并且有些扎人。 我不(jin)感到(shēn)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全(shēn)的皮肤骤然紧缩,血液似乎也停止了流动。 我依然没敢动一下,不一会儿,那毛烘烘的东西移去了,我刚想缓一口气,微微地睁开眼睛,偷偷斜睨了一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心脏几乎突然骤停。 只见一个黑影正在紧贴着我的脸,它的毛都触到了我的脸,(yin)森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我,狼! 我吓得一高蹦了起来。 惊恐地大叫一声,可是,就觉得嗓子被什么扼住了一般,根本发不出任何声响,虽然我使出了全(shēn)的力气,还是喊不出来。 好象是听到动静,那些“刷刷”声急促地向这移近。 好象受到惊扰,只听得“嗖”的一声,狼隐入黑暗之中,不见了。 我想跑,可是还能往那儿跑呢,回头肯定是别琢磨了,那里凶多吉少。 要跑,只有迎着那些鬼影直冲过去,因为周围黑压压的,全是它们,冲过去就等于去送死。 无法,只得重新趴下。 但这时,我觉得(ting)奇怪:守生哪去了呢,这半天没听到他的动静。 我四处观察,除了坟包还是坟包,守生踪影不见。 说来奇怪,自我趴下后,那些“刷刷”声似乎立即止步不前了,听起来,好象在原地打磨磨儿。 这么说,它们是循声而来,只要我们不发出声音,它们就象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唯有原地踏步。 摸到这一规律,我就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可是,就在我认为平安无事时,忽然听得后面传来一阵“刷啦刷啦”的声音,这声音很小,但是由于夜深人静,听起来就十分清楚。 不仅如此,那些鬼影也觉察到了,“刷刷”声立即又我这个方向移来。 我紧张透了,回头瞅去,影影乎乎地,好象是一个人,没等我再寻思什么,那人忽然说话了,虽然压低了声音,我仍是清楚地听出,是守生。 原来他一直躲在我的后面,听得“刷刷”声越来越近,我连忙提醒他别出声。 守生立即噤口。 这立即奏效,那“刷刷”声再次原地转磨磨儿了。 守生悄悄地爬到我(shēn)边,多了一个人在旁,我觉得踏实多了。 然而,不多一会儿,就觉得有东西飘然而至,一抬头,尽管光线微弱,但仍能看清,好象是一个人影。“得得得”,守生的牙齿止不住又响了起来。 他的手紧紧地攒着我的胳膊,我感觉到他浑(shēn)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不用说,听到声音,那些鬼影又向这边移来。 我低声地告诉他:“千万别出声,没听到鬼们已经朝这边来了吗?” 听得此话,守生牙齿的“得得”声暂时小了些。 然而一低头,却发现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双绣花鞋! 望着这双绣花鞋,我全(shēn)僵硬。 第165章 躯妖镇魔 第165章躯妖镇魔 这时,忽然听得耳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随我走来。” 这声音很低,但就象一阵温暖的风,轻轻地拂过我的心头,虽然轻柔无比,口气却是不容置疑。 就象听到了命令,我立即站立起来。 我发现,这是一个(shēn)着一袭白纱的女人,见我们站起,便转过(shēn)去,飘飘悠悠地在前面走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也没见到她迈步,但是行走起来就象飞一样,速度很快,我们两个在后面跟头旁咧,跌跌撞撞,无论如何跑,总是追不上她 与此同时,我们听到后面的“刷刷”声大了起来,瞅冷子回头一看,数不清的鬼影竟然与我们近在咫尺! 我浑(shēn)一震,脚下不知被什么跘了一下,突然一个嘴啃泥,一头栽倒在地上。 我慌了,忙乱之中,扯了一下守生,却没能扯住,再想去抓,拽住了守生的衣襟,守生却猛地一拨拉,将我的手打落。 我气极了,忙喊道“守生救我!” 可是守生反倒置若罔闻,不理不睬,加快脚步,向前跑去。 我惶恐已极,刚想爬起来,不妨,脖领一下子被什么揪住了,且立即收紧,顿时将我勒得透不过气来。 不多时,我就逐渐迷糊起来…… 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之时,忽然一阵微风拂面而来,随即,脖子被松开了,我(qing)不自(jin)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浑(shēn)上下感到舒畅无比。 回头看去,那些鬼影就伫立的我的背后,想必刚才就是它们勒住我的脖子,我吓得“一咕噜”爬将起来,见到我要跑,那些鬼影“呼”地一声扑过来。 又是一阵轻风拂过,白光一闪,原来是那个女子,她只轻轻地扬起袖子,在我与鬼影之间抖了一下,那些鬼影立即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 我乘机迅速向前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远,再后头,只见漆黑一片,女子,鬼影均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此,我不敢再往前跑了,刚一停住脚步,就听得(shēn)边有人说话了:“客官为何止步不前?” 听这声音好象还是那女子,果不然,我一转头,那女子就立在我的(shēn)边。 我放下心来,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我想起了守生,他到哪里去了呢? 女子好象猜透了我的心思,向后一指,立即听得有人急促地跑过来,须臾,守生气喘吁吁地跑到近前,一边跑还一边不住地埋怨我:“为何将我撇下不管?” 我一听,心里想,你这真是猪八戒——倒打一耙,方才是你在我处于危急之中时,不但不拉一把,反而无(qing)将我的手打落,现在倒说出此话。 刚想与他理论几句,就听得女子发话了:“二位快快随我而来。” 我在嘴里嘟囔了几句,随即跟上。 不多时,就见前面逐渐亮了起来,因有一片树林遮住,看不清是什么处所。 再向前走,绕过树林后 ,一座宫(diàn)似的建筑出现在面前,天空中仿佛有一盏明灯,在夜间将这一方土地照得灯火通明。 房顶金黄的琉璃瓦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宫(diàn)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yu)腾空飞去。大(diàn)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门两边书有对联:五行土地厚;三方地道深。横批:地利人和。 女子带我来到门前,这是两扇朱漆大门,门上镶着许多硕大的铜钉,门上有两只铜老虎,各衔一只粗大的铜环。 女子上前拉动铜环,沉重的大门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缓缓地敞开了。 进得门内,就可以看到前面有一正厅,厅外门上两边各挂有一盏幽暗的绢灯,整个庭院黑漆漆的,除了脚下的一点光,什么都看不清晰,两边不时好似有水浪拍打的声响,庭院四周均是红墙,高约丈许,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 门上悬“天生万物”匾额。 堂屋中间放着一张花梨木大案,进得室内,只觉异香扑鼻。 女子进到后屋,随即便听得传来一阵盘盏“叮当”之声,不一会儿,女子端出一个紫檀木制就的木盘,里面放有茶壶、茶碗,女子将茶具放置到案上,然后,让我们坐在梨木椅子上。 在为我们斟上茶水后,遂坐在一边,沉思默想起来。 如此,我们两个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我心想,既然你把客人请到家里来,理应先寒喧几句,为何进屋伊始,将客人晾在这里,便没了言语,这样做究竟是出于什么想法? 又过了一段时间,见到我俩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的窘态,她似乎感到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便起(shēn)要为我们斟茶。 一看,我俩谁也没动,这才有所醒悟,嘴角微微向生一翘,露出一丝微笑,低声的说道:“奴婢无礼,招待不周,还望二位客官见谅为是。” 守生连忙接茬儿:“此事无关紧要,我俩皆为粗野村民,不会有所挑剔。” 我见到,守生的目光里流露出一种色迷迷的神色,心里顿感有些不舒服。 私下自忖,你想说些客(tào)话不要紧,倒也不必过于贬低自己,如此一来,岂不是让人家过于瞧不起我们了? 我见女子又陷入沉思之中,守生这番话没有引起她的任何反应。 这时,我得以有暇仔细端量一下她。 只见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 一双迷人的眼睛上,有长长的睫毛如蝴蝶般地扑闪,眼神令人无法琢磨。柳叶秀眉,水灵得能捏出水来,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樱桃般轻薄如翼的小嘴,妩媚动人,颊间微微泛起一对小酒窝,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丝绸般黑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就是,她的肤色中少了 些许血色,白色略显过多。 不仅如此,她的眉宇之间,总是给人一种凄苦无告,悲凉无诉的感觉。 这不(jin)使人感到她的心中一定隐藏着诸多的心事。 见她半晌无语,我们实在有些坐不住,见到守生的嘴张了张,我生怕他又要吐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言语来,连忙问女子:“在下冒昧地问一句,女子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 女子听了我的问话,这才仿佛如梦初醒,连忙起(shēn)道了个万福,道歉说:“小女子多有失礼之处,多多见谅。” 说着,为我们斟了些茶水,坐下,略微将(shēn)体转向我们,说了起来:“奴婢姓许,名婉玗,湖南人氏。” 我一听,不由得吃了一惊,湖南距此约有几千里之遥,她(shēn)为一个弱女子,孤(shēn)一人,是如何到达此地的? 想问,琢磨一下后,又没敢吐口。 女子看了我一眼,自然明白我的心思,油然地,一袭(yin)云笼罩了她的面庞。 她如此反应,我感到有些后悔,认为不应当这样唐突,说想,深更半夜,一个独(shēn)女子徘徊在荒郊野外,乱葬岗之间,不仅无所畏惧,还能躯妖镇魔,肯定不是一个普通姑娘。 为人为鬼均不好说。 既然如此,你心中有数就行了,何必嘴多舌地问那些干嘛,整不好再被加害于(shēn),岂不悔之晚矣。 守生当然不傻,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随即开口了:“请问姑娘,我俩现在何处,虽然不失为一个风景秀丽的去处,但不知为何竟有恁多奇特怪物,多次险遭暗算,见姑娘法力强大,可否引领我们速速离开此地?” 婉玗闻此,抬头向外面看了一眼,翘起纤指,略微掐算了一番,低声道了一句:“时辰尚早。” 尚早,想来,现在已属夜间午时,那还需等到什么时候? 想来,这里如此险恶,说不定那些怪石和巨(rou)就潜伏在此地周围,另外还有那些紧追不舍的鬼影,定不会轻易离去。 面对如此多的凶险,仅凭她一人,能够抵挡得过去吗? 我(shēn)上不(jin)有些发冷:如果你没有个能力,千万不要揽这个差事,不然,你可能落个平安无事,而我们能否全(shēn)而退,逃离出这个是非之地就很难说了。 婉玗嘴角微微一翘,难得的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出来的笑靥,轻声说道:“二位切莫焦虑,奴婢既然能请神,自然就能安神,绝不能坑害了你们。” “神?”守生瞅了我一眼,低声嘟囔了一句,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一幕被婉玗看在眼里,她并不介意,起(shēn)再次为我们斟茶,这时,我偷偷地看了一下她的手,瞬间,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她的手也太白了,白得毫无血色。 女子发现了我的表(qing),迅速将手垂下,搭拉下来的袖子遮住了她的手臂。 这时,她脸上略显出不安的样子。 她同时为自己斟茶,默默坐下,然后低声地说了起来:“二位客官,奴婢不知道你们是否注意到一件事?” 第166章 一魂悠悠 第166章一魂悠悠 我与守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婉玗所指为何事。 见到我们一但茫然,懵懂无知的样子,我以为她会笑起来,但是婉玗的表(qing)依旧凝重,她向外面看了眼,然后说道:“这里既无太阳,也无月亮——” 我俩吃了一惊,连忙向外看去,这才发现,虽然周围有一些光亮,但是却不知这些光亮来自何处,因为天上没有月亮。 再想白天之时,似乎根本就没有感到有那种明晃晃的耀眼的感觉,我俩对此十分不解,呆呆地望着她。 “此地名曰“(ri)月庄”,她说。 我俩又感到疑惑了,既然无(ri)又无月,何以还要称作“(ri)月庄”呢? 婉玗看出我们的心思,现出一丝淡淡的苦笑:“这恰恰体现出此庄人对(ri)月企盼之(qing)。” 没有月亮对人倒是无太大的影响,没有太阳,你们想过会有何种后果吗?” 我俩想了一会儿后,先是守生抢着说:“没有太阳自然要冷,被子潮了没处晒,睡起来不舒服。“ 婉玗眉头拧了一下,目光转向我。 我略微一思忖,然后说:“没有太阳麻烦多的是,乾坤之间,万物失去太阳照耀便不能正常生长。“ 婉玗脸色有些释然,她点了点头:“客官所言极是,看来二位并没有注意到,此地树木亦与别处不同?” 我这才醒悟过来,无怪打眼望去,这里的树木均完全没有那种生机盎然,蓬勃向上的样子,就象一些在暗处生长的植物。 如此说来,此地必定不会种植什么庄稼,因为没有太阳,它们便无法生长。 “那么此地的光来自何方?”我问道,虽然没有太阳,却有光亮,因为有亮,再加上一直处于高度的紧张之中,就没有注意到这些事。 婉玗摇摇头,没有回答,却话头一转:“二位可知道为何一直有人(yu)加害于你们?” 听了她的问话,我与守生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紧盯着婉玗,急切地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她神色凝重地讲述下去:“因为他们想吃掉你们。” 我一听,脑袋都大了,心想,这可如何是好? 到了这里,谁都很难逃脱,他们会以各种方法(you)惑你们上(tào),使你们落入陷阱,制造口实将你们害死。 在这里,不仅他们想吃,凡是你们所见到的人,没有一个不想吃,你们可能并未注意到,就连那些徭役和县官均摩拳擦掌,恨不能也将你们一口吞掉,只是碍着一(shēn)官服而已。 这时,我彻底明白过来了,无法种植庄稼,无粮食裹腹,唯有食(rou)才能生存下去,难道就是这个原因促使他们转而吃人? 不应该啊,世界上食动物的人多的是,但是人吃人的终是为数不多。 不,这不应当成为他们吃人的理由。 想来,原因只有一个,还是凶残本(xing)使然。 婉玗继续缓缓道来。 唯有一点,这里既然称作一个庄,就有相应的庄规,即:不能同类相残,想吃,只能吃外乡人。 并且,还不(yun)许吃活人,人死了后,可以随便吃,煎炒烹炸,随心所(yu)。 这里的人手艺很巧,可以把人(rou)做成各种味道的(rou)制品,牛、羊、猪、驴、鸡、鸭、鹅、狗,想要什么风味就可以做出什么风味,其实你们偷吃的并不是羊(rou),而是死人(rou);喝的酒也不是真正的酒,而是他们的尿。 衙门的人见到你们时,也是垂涎(yu)滴,馋得要命,没来由地就打你们一顿,也是在助那些人之力,想置你于死地,他们再分得一杯羹。 而你们所遭遇到的那些巨(rou)、怪模怪样的狗、以及石头人,还有方才追踪你们的那些鬼影,无一不是他们豢养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你们杀死。 一旦目的达到,那些追杀你们的人立即会出现在它们面前,并将死人掳走,吃完后,余下的一些皮骨及残渣便赏赐给它们。 听到这里,我们才恍然大悟,看来,这就是那些人没有跟踪追来的原因,有了这么一些帮凶,还用得着他们忙乎什么,只需坐享其成便可。 自然,十个指头还不是一般齐,这里的人也有例外,就是不吃人的,但是为数不多。 下面,我会讲到。 说到这,我见到婉玗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凄婉之色。 “既然是这样,”守生听婉玗讲的这些话,慌了,“它们还会不会追踪至此?” 婉玗起(shēn),边为我们斟茶,边说道:“二位至此,它们便不敢前来(sāo)扰。” “此是为何?“我感到很是不解。 “因为吾等已进入(yin)街范围之内。”婉玗答曰。 “何为(yin)街?”守生一听,迫不及待地问。 “(yin)街即为(yin)阳交界之处。”婉玗说道,“人若到了此地,其实已经进入了(yin)间,如果阳寿未尽,还可一息尚存,在此游(dàng)下去。时(ri)长短,需视阳寿而定,长则可游(dàng)几月,甚至几年都有可能;短则进入即死,一魂悠悠,飘至阎罗(diàn)而去。” 我一惊,不(jin)与守生对视了一下,忙问:“那么我俩现在究竟是死还是活?” 婉玗凄然地看了我俩一眼,手向窗外指了一下,说道:“二位客官顺着我的手指处看去,能不能见到什么?“ 我急忙走到窗前向外面看去,并没看到什么特殊东西。 回头疑惑地看了看她。 “客官再向前看。“她的手又往前指了指。 这时,我见到极远处现出一片墓地,我立即想起,这就是我们误入的那片坟地。 不由得觉得(shēn)上发冷,但是依然没发现什么。 婉玗好象看透了我们的心思,又告诉我们:“二位仔细看去就明白了。” 我揉了揉眼睛再望去,见到就在坟地之间,有两个人各趴在一盔坟上,如同睡着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再仔细地看了一下,不由得吃了一惊,因为我见到,那两个人的衣着打扮竟然与我们俩一模一样,再一看,那不正是我们两个吗! 我想问婉玗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叹了一口气,答曰:“那是二位的(rou)(shēn)。” 我与 守生不(jin)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急切地问她:“难道我们现在已经……” 婉玗点了点头,告诉我们:“二位虽(shēn)处(yin)间,(rou)(shēn)仍然留在原处,如果你们被打死,(rou)(shēn)就会立即被分而食之,正因为你们还活着,就没人敢动。” 我的心一沉,冷汗都下来了,守生的脸顿时失去血色,如同一张白纸。 我们问她:“该如何是好?” “到了(yin)街,一切皆有可能。“婉玗缓缓道来。 我听了后,仿佛看到了希望,急切地问婉玗,“如此说来,若到了此地还有还阳的可能?” 婉玗点了点头:“这就是为何奴婢要引领二位至此的原因。” 我与守生都高兴了,尤其是守生,竟然有些手舞足蹈了,如果对方是一个男(xing),他一定会过去将他一把抱起。 他兴奋地对婉玗说:“那就有劳小姐千万帮我们一次,助我们早(ri)还阳!” 婉玗看了我俩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但是随之现出一副凄楚的神色。 我向喜形于色的守生使个眼色,嘴向婉玗那边呶了一下。 守生一见婉玗的表(qing),立即收敛了。 我心里想,看这样子,她也是与我们一样,同为魂魄游(dàng)在此,但是为什么还有些法力呢?” 她似乎立即明白了我的心思,遂说下去。 只因为我在家乡之时,曾被一个道士收为徒儿,教我一些小法术,谁料,自那里招灾之后,道士一(ri)里突然仙逝。 如若不然,我还可继续学下去,有可能修得些成果。 现在只可以说是一瓶不满,半瓶尚余,不上不下,难以成得大气候。 应付一些普通鬼魅还可,如遇强手,唯有甘拜下风。 我低声问道:“在下冒昧地问一句,小姐你是如何来到这里?” 婉玗听后,没有回答,我见到,两行(rè)泪顺着她那粉脸悄然落下,她转(shēn)用袖子抹去,接着,只听得她轻轻地长叹了一声。 三年前,湖南家乡连年大旱,农田颗粒无收,父亲与几个兄弟姐妹不是病死,就是饿死,一家人只剩下我母亲二人。 为了活命,奴婢与母亲二人去北方投奔亲戚,只因长途跋涉,路途遥远,没多久,(shēn)上已无分文,再加上疲劳饥饿,来到此地时,天黑下来,我母女二人已是筋疲力尽,实在无法前行。 刚停下歇息,就觉得天晕地旋,不知不觉间,倒在这里,岂不知,这里实为一片墓地。 我们母女昏昏地睡了过去。 殊不知,我们已经进入了(yin)街。 说到这,婉玗又为我们斟了一遍茶水,然后,继续讲下去。 待醒来之时,见到此地人来人往,(rè)闹非凡,还以为是个集市,就想在此讨一口吃的。 恰逢一老媪走来,见我母女二人衣衫褴褛,形体枯稿,便上前搭讪,得知我们是投奔亲戚时,她劝我们不如暂且在此逗留些时(ri),休养几天,待体力恢复后,再去寻亲也不迟。 我与母亲感到她说的有些道理,谁想,却是来到一个是非之地。 第167章 夜半惊魂 第167章夜半惊魂 我与母亲感到她说的有些道理,但是,随即又犯了难,我们在这无亲无故,又无安(shēn)之处,如何生活下去? 那老媪看出我们的心思,便对我们说:“二位若不嫌弃,老媪家尚有一间厢房,你们可去暂住。” 我们一听,便随她去到那里,一看,房屋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倒也干净,便欣然同意。 老媪随即出去,不多时,又带过来一个人,这是个年青的后生,皂靴净袜,脸面白净,他见到我,立即现出一副不能自持的样子。 老媪向我们介绍,自己名为江温氏,这是自己的小儿子,年方二十,名叫江逸,至今尚未婚配。 当时我觉得有些不解,为何见面伊始,就要提到这事? 江逸手里端着一个钵子,里面盛着饭食,放到我们面前后,就与老媪出去了。 我听得他们边走,边在争论着什么。 只因饥渴难耐,我与母亲早已顾不得那么多了,一番狼吞虎咽,将那些饭食吃得一干二净。 不多时,江温氏复又返回来,见到我们将饭吃光,尚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拿起钵子,出门向上屋喊了一声。 听得有人跑了过来,一会儿,江逸进来,手里端着饭食,递给我,就在我伸手接过之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见此,老媪嘻嘻地笑了,随即问我年龄多大。 我告诉她今年十七。 老媪听后喜形于色,连声说好。 我见她暗中扯了一下自己的儿子,两人一同出去,边走边说着什么,显得很是兴奋。 此后的几天里,江温氏的小儿子没来由地就要来个一趟两趟,总是没话找话地与我聊天。 我感到很是难为(qing),想不说,又觉得寄人篱下,对人家不礼貌有些不妥,然而一旦搭腔,他就说个没完没了。 母亲见此,在背后劝阻我说,出门在外,与人家萍水相逢,又素昧生平,不应搞得太近乎。 我觉得也是,后来,逢他来时,再与我说话,我只是沉默不语。 我认为此后他可能不会再来了,但是,与我想象的恰恰相反,他不但来,次数还增加了。 一进屋,就坐下说话,不管我是否回应,他只是独自说个没完。 好在,我与母亲很快就恢复过来了,遂对其母说出想离开这里的意思。 母亲对老媪说“我们(shēn)为落难之人,在此多有叨扰,你们母子二人不但不嫌弃,反而关怀备至,照顾有加,对此我们母女甚感不安,此等恩(qing),不知何以为报。想来,经过二(ri)的调养,(shēn)体逐渐好起来,就不再给你们添麻烦,(yu)继续前行,投奔亲戚为好。” 我们本以为江温氏立即应(yun),但是没想到的是,她却说什么也不肯放我们走,对我们说:“看来你们的亲戚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即便是找到了他们,定不会比我们这里好到哪里去,我家宅院宽敞,尚有几亩良田,只因儿子大都出去单过,唯余我与小儿子守此一大家院,甚感 空旷无聊,你母女二人若不嫌弃,何不就在此安(shēn),也好与我们作个伴儿,你们更有了安居乐业之处,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我们听了,感到太突然,不想答应,但是,眼见得出来多(ri),寻亲无果,穷困潦倒,如此再走下去,不仅前程未卜,甚至恐将(xing)命不保。 如今有人挽留,自然不失为一件大好事,但是这是一户什么人家? 他们家的(qing)况若真是如老媪所说的那样,倒也可以,如若不然,(ri)后再生出其他枝节,恐将悔之晚矣。 但是二(ri)下来,见到老媪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其小儿子又憨厚纯朴,觉到自己有些多虑了。 待老媪离去后,我与母亲商议一番,觉得不妨住些时(ri),视(qing)况而定,如果有变,再走不迟。 于是,就答应下来。 听到我们决定留下来,他们母子二人欣喜有加,尤其是小儿子,高兴得近乎手舞足蹈,竟然象个小孩子一样,走在院子里,时不时还要蹦个一下两下。 老媪引领我们到她家的地里观望一番,(qing)况确实如她所说,打眼看去,这些田亩土地肥沃,但是庄稼却不甚茂盛。 当时只以为是天气不好所致,也没在意。 但当我们即将回到屋里时,却发现远处田边处围着一些人,这些人交头接耳,不住地对我们指指点点。 因为距离很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我母亲也看出来了,她与我对视一下,转而想问老媪,寻思一下,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后的几天里,有时能听得一些人造访,只不过都是在门外,我听得江温氏似乎在向他们解释着什么,声音很低,听不清楚。 待江温氏回来之时,我观察一下,发现她面露愠色,但没多长时间,又恢复了常态。 此后的几天里,依然还有人来访,谈话仍是街上进行,我听得他们有时(qing)绪很是激动,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此前,小儿子一直没有参与其中,一(ri),突然听得外面争吵起来,小儿子就跑了出去。 但不多时,我见到他被母亲推了回来,江逸面色通红,看样子非常生气。 见到我们在看他,连忙紧走几步,进入上屋,再也不出来了。 江温氏随后回来,可能是想到我们肯定听到他们的争吵,就进屋解释起来,她告诉我们,刚才只是一些街坊邻居,为一些生活琐事争论起来,无甚要紧,过后就会好的,此后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就离去了。 但是我方才听到的却完全不是如她所说的那样简单,那些邻居们仿佛在指责他们母子二人,声音高亢,(qing)绪极为激动,显出强烈的不满。 母亲感到很是不安,她对我说,看这样子,我们不宜于在此久留,那些人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觉得母亲所言极是。 但是,此后的几天里,这类事件再也没有发生过,(ri)子过得十分平静安逸,我与母亲又感到此前有些多虑了。 但是,就在我们以为从此便可平安无事之际,意外的(qing)况发生了。 那是一天夜里,我与母亲都也睡下,夜半时分,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母亲岁数大,觉轻,一下子就听到了。 我年轻,睡觉死,仍然鼾睡不醒。 母亲见到我并没有被异常声音惊醒,为了不打扰我,她立即披衣而起,悄悄地趴到窗棂上,沿着窗缝向外观看。 但是说不上是怎么回事,那声音又没了,母亲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呆了一会儿,外面还是寂静无声,她复又躺下,但头一落到枕头上,外面又响了一声,这次声音比上一回要大,母亲终于听清楚了,好象有人在外面搬动着什么。 母亲立即警觉起来,再次趴到窗上,当她刚想凑到窗边时,不知何故,那窗户竟悄无声息地向上掀起,母亲定睛一看,一个黑影几乎贴到自己脸上! 见到母亲,立即“嗖”地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母亲被吓得大叫一声,仰面朝天地倒在坑上,我立即被惊醒,发现母亲哆嗦成一团,手连连地指着窗户。 我向那儿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我惊慌地问母亲这是为何,母亲告诉了我方才发生的事。 听了后,我也觉得很是害怕,与母亲紧紧地抱起一起,不敢动弹一下。 不多时,忽听得外面再次响了一下,这回我也听清楚了,是脚步声,夜深人静,声音格外清晰,只听得“笃,笃,笃”的声音直奔我们这屋而来。 这可怎么办,叫醒上屋的母子俩吗,一想,深更半夜地,还没等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去把人家叫醒,未免过于唐突,便没那样做。 那声音已经接近了窗户,并且都可以看见其影子了。 我与母亲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大气儿不敢出。 紧接着,突然听得有抓窗户的声音…… 难道这是要破窗而入? 我哆嗦得十分厉害,母亲不住地安抚着我,低声地念叨着,让我不要害怕。 但是我感觉得出来,她也是非常恐怖,因为我听到她的声音都发颤了。 正在我们母子二人不知所措之际,突然听得窗外有人说话了:“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听,这不是江温氏吗! 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我急忙爬到窗前,掀开窗棂,向外看去,确实是她,只见她也是满脸慌恐,压低了声音问我们:“刚才我听得这边有动静,不知是什么(qing)况,遂起(shēn)过来看视,可否受到惊吓?” 我们将刚才的(qing)况告诉了她,黑暗中,江温氏沉思良久,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最后安慰我们:“我想,可能是一只大野猫,或因腹中饥饿,出来觅食也未可知,你们母女切莫惊慌,放心睡觉便是了。” 说完,轻轻放下窗棂,回上屋去了。 我们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因为我长期生活在乡下,野猫和猞猁都见过,它们的样子我们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 那绝对不是野猫,因为野猫也不可能来掀你的窗户啊。 据母亲说,看那样子肯定是个人。 可江温氏为什么非要说是野猫呢? 第168章 凶多吉少 第168章凶多吉少 江温氏为什么要试图掩盖真相,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江温氏一早就过来了,她将母亲拉到一边,与她低声嘀咕了几句。 我见到母亲脸露难色,不住地摇着头。 江温氏见状,有些不高兴,继续说下去,最后,听得上屋江逸在叫她,方才不再说下去,转身走开。 待江温氏走后,母亲一言不发,呆呆地站在那里发楞。 我问她刚才江温氏都与她说了些什么,母亲没作声,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有些着急,就摇着母亲的胳膊说:“你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与女儿听,也好与你分担些忧愁。” 母亲看了看我,眼泪油然顺着脸颊落下,她望了望外面,愁云袭上面部,低声说了起来。 她告诉我,江温氏母子二人都看好了我,想让母亲将我许配给江逸作媳妇。 我听了后,不禁羞红了脸,半晌没作声,心中“咚咚咚”,象揣了个兔子似的,跳个不停。 要说,江逸这个年青后生看起来倒也不错,一打眼给我的印象就很好,与这样的人结为连理不失为一件幸福的事。 可是,我总觉得他们这里的人有很多蹊跷之处,给我的感觉怪怪的,与我们母女似乎根本就不属于同类。 母亲忧虑地看着我,不由得抽泣起来。 这使得我拿不定主意了,身为一个女儿,理应为替自己的母亲分忧解愁才是,不应当因为自己的事让她老人家伤心流泪。 我琢磨了一下,对母亲说:“母亲,你千万不要过于愁烦,切莫因此伤了身体,你有什么想法,尽管直说,女儿听命便是。” 母亲摇了摇头,嘴唇颤抖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到了一定年龄,男女娶亲、出嫁均属正常之事,这一家人看起来倒是老实厚道之人,但是唯一使母亲担忧的是他们周围的那些人,以及近两天发生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我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不放心。 “而江温氏刚才却是信誓旦旦地向我承诺,保准我们母女二人在此平安无事,如若有事,一切全由她担当。尽管她如是说,我心里依然还是不踏实,再一想到我们现在的处境,更感到左右为难。 “吾儿,你说说,如若我们不答应他们,硬行离开,他们可能不会把我们怎样,但是如今天下兵荒马乱,只恐我们此行凶多吉少,到头来,不仅寻亲不着,反倒丢了性命也未可知,想来想去,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听了后,觉得母亲所言极是,思前想后,也颇感为难,无奈之至,母女二人相拥痛哭起来。 母亲边哭边数落着父亲:“一切都怪你父亲,若不是他走得早,我们母女还用得着如此颠沛流离,四处流浪吗,扔下我们母女,让你我今后的日子该怎么混下去?” 说到伤心处,我们哭泣得更厉害了。 不料,哭声惊动了江氏母子,闻声而来的他们推门而入,见到此情此景 ,心里有些明白。 江温氏一言不发地来到我们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劝她不必伤心,如若我们不同意这桩婚事,他们也不强求,从今往后,他们绝不再提此事,想什么时候离开,他们肯定也不会阻拦,并将为我们备好一切物品,送我们上路。 我们听了后,不禁感到心里热乎乎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如此一家好人,真是世上难寻,话说到这份儿上,我们竟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母亲看了看我,一脸茫然。 江温氏见到我们拿不定主意,就告诉我们,如果没想好不要紧,时间有的是,不妨在这多住几天,考虑些时日再做决定也为时不迟。 我与母亲都答应了。 此后的几天里,江逸时常过来送饭,我见到他一反常态,进得屋内,就显得很是拘谨,话还没等说出口,脸先红了起来,放下饭钵,手就没处放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已极。 母亲让他坐下,他先瞅我一眼,恰好与我目光相遇,人立即慌乱起来,“呜噜呜噜”地说几句没头没脑的话,因为声音很小,我与母亲都没听着,见我们没有言语,他更觉得不知如何是好,头一低,匆匆地出去了。 因为窗户是开着的,我见到,他边向上屋走,边不住地用衣袖擦拭着自己的脑门子,大概是窘困得出汗了。 后来,一点点的,逐渐好了些,进屋后,便坐在炕沿儿上,眼睛不住地瞅着我,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似的,我母亲见状,便知趣地到外屋去了。 屋里只剩下我们俩之时,他这才有些放松,想与我说些什么,但是嘴张了张,还是什么也没能说得出来。 我见此,只得打破僵局,询问了一些日常生活中的琐事,他听了后,开始稳定下来。 如此一来二去,他便不再紧张,再往后,说话就随便起来,但尽管如此,他也不象一些鲁莽后生那些,说话大大咧咧,没深没浅。 言情吧免费阅读 与我聊起天来,语气和缓,声音柔和,就象生怕吓着你一样。 这样一来,我逐渐地感到,自己有些离不开他了,有时在该来的时间里他没有出现,我就觉得有些着急,不住地向着外面张望,期待那熟悉的脚步声快快响起。 时间长了,我们母女二人不能始终把自己当作客人,时常也要主动地出去帮助他们母子干些杂活。 到了这时,我更是耐不住性子,经常没来由地去院子里走动,虽然不好意思向上屋看,但是耳朵却始终注意地倾听着那边的声音。 一旦听到有动静,我就情不自禁地向上屋扫一眼,待见到他后,心便快速跳了起来。 这一切都被母亲与江温氏看在眼里,此后的几天里,她们又在一起谈了几回。 母亲的脸色一点点好了起来,她终于同意了江温氏的提议,答应留下来。 这自然正合我意。 但是,一天里,他们家忽然来了一些人,有男有女,七八个,进得院内 便直奔我们住的屋子而来。 这些人先是上下打量我一番,我见到这些人表情严峻,面色阴沉,看完后,什么也没说,转而向上屋走去。 我与母亲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悄悄地侧楞起耳朵倾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似乎怕我们听到他们的谈话,那些人说话声音都很低。 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是在争论着一件事,似乎后来这些人与江氏母子意见很不统一,声音逐渐高了起来,我听得一个人在说:“你们如此执着,就不怕别人不肯答应吗……” 听得江温氏坚定地说道:“我们不管!” 这时,有个女人的声音在提醒他们:“切莫再说下去,别让她们听着。” 争吵的声音便弱了下去。 后来,他们好象又在一起议论了很长时间,最后好象是终于达成一致,争执平息下来。 下午,那些人在江温氏的带领下,来到我们屋,这次,他们的情绪缓和了许多,尤其是那几个女人,仔细地端量着我们,一边看,一边不住地笑着,还不停地点头,好象感到很是满意。 江温氏向我们介绍说,这些就是江逸的哥哥姐姐们,听说这事,今天一同回来商议。 结果当然是,江温氏力排众议,决定正式接纳我们。 至此,我母子二人心中充满了喜悦,两家一起,开始忙碌着筹备婚事。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并不顺利,有可能是另外有些人听到了什么风声,不出几天,一些陌生的面孔出现了,他们有几回都拥进院子,直奔厢房要来找我们。 在被江温氏阻拦回去后,那些人就在大门外吵吵闹闹。 看样子,此事触怒了他们,江氏母子毫不相让,此后,逢有那些人来时,江逸也不再躲在屋里不出来,而是先于母亲冲出去,与那些人理论,情急之时,他甚至与那些人动起手来。 那天,我见到他跑回院子里,急急地转悠了一阵,找到一把锄头,就奔了出去,不多时,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号叫声,有人高声喊叫着:“不好,打死人了,还不快些报官……” 一时间,外面人声鼎沸,闹翻了天,我们想出去,恰好被江温氏看见,她急忙回身来,把我们推回厢房,让我们千万不要再出来,一切全由他们母子应对,天塌下来有他们顶着,尽管放心便是。 我们听得江温氏出去后,就“咣当”一声,把街门关上了,吵嚷声随即小了许多。 不多时听得外面有人喊:“衙门来人了!” 争吵声立即平息下来,不一会儿,听得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我们刚想探头看,厢房门突然被推开,江温氏带着两个身穿衙役服装的人进得屋内。 “这就是我家即将过门的儿媳妇!”江温氏理直气壮地对衙门的人说。 衙役审慎地看了我们母女二人一番,质问江温氏:“既已容留外人在你家居住,为什么事先不报官,难道不知本县有此规定吗?” 第169章 惊慌逃窜 第169章惊慌逃窜 “老妪为一村野之妇,实在不知官府有此项规定,还望多多见谅。” “不知者不怪之,现在就去县衙报告。”说着,两个衙役又看了我们一眼,流露出一种贪婪的神色,这顿时使我感到不寒而栗。 后来得知,是江逸于愤怒之中,一锄头将为首闹事的一个人打倒,当即昏迷不醒,那些人以为出了人命,随即报了官。 其实那个人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血倒是没少流,故而引起了众人的恐慌。 至此以后,由于我们母子(shēn)份已在县衙正式登记造册,事(qing)遂平息下去。 这使得我们母女放下心来,安心地继续筹备婚事。 本以为从此可以再无事端,谁想到,此后又出了一件大事。 还是一天夜里,我们都在睡梦之中时,忽然听得外面有人高喊:“不好了,江家起火了!” 我被从梦中惊醒,向外面一看,窗外一片火红,我与母亲急忙披衣而起,一推开门,一股呛人的气味扑面而来,我与母亲顿时被呛得咳嗽不止。 此时,上屋奔出一个人来,不用想,肯定是江逸,他不顾一切地冲进厢房,看见我,立即上前一把将我抱起,跑出门外,找到一个安全僻静之处,将我放下,大声嘱托我:“就待在这里,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要乱跑,一切由我处理!” 我慌成一团,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地点着头。 他转(shēn)就跑了回去,这时江温氏也出来了,她手里端着一个水盆,只因是小脚,行动不便,没跑两步,就一头栽倒,将水撒了一地。 还是江逸,冲回屋内,提了一桶水,朝着火势最猛地地方泼去,回头又叫他母亲快些将大门启开,求助邻居帮忙。 其实,见到火光冲天,外面已聚集了不少人,门一开,众人立即拥了进来,吆三喝四,七手八脚,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地就将火扑灭了。 但是,突然又见到房后窜出火光,众人一见,急忙向房后奔去,不多久,院子里就没人了,我感到很害怕,想跟随他们一起去房后,但是一想到江逸的嘱托,就没敢动地方。 这时,房后火光越来越猛,不多时,竟然将半个天都烧红了,我在院子里只听得那边人声喧闹,(qing)知火势一定非常猛烈,不由得替江逸担心起来,觉得自己不能再无动于衷了,便向上屋走去。 进得上屋时,通过后门可以看到众人忙碌的(shēn)影,正(yu)继续过去看看,不妨闯入一个人,这个人蓬头垢面,浑(shēn)漆黑,他一见到我,就呵斥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待在院子里不要动吗?” 我一听,是江逸的声音,连忙问他怎么样,要当心自己…… 江逸没有回答,只是将我向后推。 我无法,只得回到院子里,这时,我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这阵功夫怎么没听到她的动静呢,现在人在何处? 我急忙进到住处,发现屋子里空 无一人,漆黑一片,见状,我不敢呆在屋里,又返回院子。 没等我走两步,就觉得如同一阵风刮过,面前突地掠过一个黑影,我没来得及反应,一下子便被抱起,我惊恐极了,连忙大叫救命,那个黑影立即捂住了我的嘴,我叫不出声了,他把我挟在腋下,直奔街门。 我急得直乱抓乱挠,胡乱蹬腿,但终是无济于事,那个人快速地奔到大街上,沿街向前面跑去。 我见大事不好,大致看了一下,急中生智,朝着他的咽喉部就是一捅——因为我在家时,邻居就是一个杀猪的,有事没事,与一群小孩子常去看杀猪,我见到杀猪很多时候都是先朝着猪的咽喉部捅一刀,猪立即就不行了,杀猪那个人我们都叫他大叔,大叔有时对我们说,别说猪,就是人朝这里捅一下,照样毙命。 就是说,咽喉是一个脆弱的部位,不要说是用刀捅,就是用手捅一下,同样受不了,不信你们试试。 作为一个女孩子,当然不肯去做这种尝试,那些男孩子则不然了,时不时就相互试巴一下,虽然小孩子力气小,但是那毕竟是个薄弱的地方,有时一下捅重了,被捅的孩子便痛哭不止,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至那,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一捅,我是用足了全(shēn)的力量。 此举立即奏效,只听得那个人“嗷”地叫了一声,挟着我的胳膊立即松开了,人则佝偻在那儿,捂着脖子,惨叫不已。 这还等什么,我从地上爬起来,连忙向回跑去。 到了大门口,我立即慌张起来,因为我发现大门不知为何竟然关上了,我急得连连捶门,并大声叫喊。 这时,更为可怕的是,后边响起了脚步声,有人跑过来了,我一想,必定又是那个人,他现在大概已经恢复过来,跑回抓我。 我急得声音都变了,大声地喊着江逸的名字,但是里面还是没有回应。 此刻,那个人已经来到我的(shēn)边,手一伸,要来抓我,我背靠着门,向他猛地一推,只因为我背后倚着门,再加上那个人没有防备,顿时被我推得仰面朝天地朝后面倒下了。 也不知力量大了撞的还是咋的,门突然又开了。 我急忙跑进去,回(shēn)迅速将门插上了。 转(shēn)正要往院子里走去,不料黑影里突然走出一个人来。 我大吃一惊,想跑,那个人说话了:“孩子,你到哪去了?” 我一听,这声音竟如此熟悉,再一想,这不是母亲吗,她怎么又出现了呢? 原来,母亲方才也参与了救火,后来她猛地想起我,回到院子里,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再一看大门是敞开的,就过去把门给插上了,就没想到恰恰把自己的女儿给插到门外,正在寻找之际,听得我的叫喊,就过来把门打开…… 我急忙跑进门来,回(shēn)想将门关上,但是,那个人手却夹在门中间,门关不上了,我让母亲快找个东西打他。 母亲在门边摸索了一下,找到一个粪叉,让我避开。 因为我松开手,那个人一下子将门推开,母亲举起粪叉朝着他的(shēn)上就打去,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个人转(shēn)逃了出去。 我立即将门关上。 这时,江逸跑了过来,问我们为什么把门打开了。 我将方才的(qing)况告诉了他,借着微弱的光亮,我看到江逸的神色凝重,他安慰了我一句:“没事,回屋去吧,我去救火,”接着就对母亲说:“你也不要再去了,你们母女二人就老实在屋里待着,哪儿也没不要去。” 说着,转(shēn)奔向后面。 这时,我见到火势已经开始减弱,但那些救火的人仍然在忙碌着。 虽然江逸让我们在屋里待着,但是我们总归放心不下,还是从窗户里探出头来观望。 看得时间长了,觉得有些累,刚想把窗放下,不料突然见到院墙头上出现几个黑影,好象是人。 我顿时吃了一惊,对母亲说:“娘,你看对面那是什么?” 母亲一看,也十分惊慌,对我说:“不好,进来坏人了!” 立即让我把窗户关上。 但是,接着就听得“忽通忽通”几声响过,定是那些人自墙头上跳下。 跟着,脚步声便直奔厢房而来。 我害怕极了,与母亲紧抱在一起,瑟缩在炕上不敢动弹。 那些人开始拼命地敲着窗户,见打不开窗户,就去砸门,“呯呯啪啪”,砸得山响。 我一想,始终这样肯定不行,如果那些人破门而入,事(qing)就麻烦了。 于是,我就悄悄地把窗户掀开了一道缝,向外看去,发现窗户下面没人,于是,就把母亲拖过来,让她先出去,母亲担心我,不肯,我急了,对她说:“我年青,比起你来还能灵活不少,你先逃出去,我再逃也不迟。出去后,你就向上屋跑,边跑边喊人,他们一见,必然会惊慌逃窜。” 在我坚持之下,母亲不得已从窗户钻了出去,但是,还没等落地,早已被那些砸门的人发现了,他们停止了砸门,跑过来将我母亲擒获,我一见,急眼了,立即大声喊叫:“救命啊,家里进贼了!” 只因火势基本得到控制,嘈杂之声弱了不少,我的喊声即刻被正在救火的人听到,上屋立即拥来不少人,见到母亲被那些贼人捉住,那些人立即冲了过来。 贼人见势不妙,撇下我母亲向着大门跑去,那些人还要追,被江逸制止住了,贼人才得以脱(shēn)。 对此,我觉得很是不理解,江逸为什么不让追呢? 心存疑惑,却不敢问。 大火终于被扑灭,众人也三三两两地离去,院子里恢复了平静,但是我们四人却无论如何也难以平静下来。 尤其是我与母亲,相互偎依在一起,哆嗦成一团。 江逸安慰我们,不要担心,只是一些蟊贼而已,他们平(ri)里惯于偷鸡摸狗,不过是想到我家正在筹备婚礼,可能有些好吃的东西,故而前来盗窃。” 他这样解释显然不能自圆其说。 第170章 声东击西 第170章声东击西 这些人看来并不只为偷些东西,他们主要的目的非常显而易见,直接奔人而来的,他们就是想用这种声东击西的方法,先放出几把火,让江氏一家忙于去救火,他们再乘机设法将我们母子俩掳走。 幸亏我们母子福大命大,致使这些人没能得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我们继续逗留于此,以后的(ri)子将是福祸难料,至此,我与母亲忧心忡忡。 江氏母子此后对我们关怀备至,照顾有加,什么活也不让我们干,只由他们母子俩忙乎。 事实上,后来再加江逸的哥哥姐姐陆陆续续地都来帮忙,确实也用不着我们做什么。 对此,我与母亲非常感动,觉得我真是成了这家人后,(ri)子一定会过得幸福和谐,今生今世便可无忧无虑。 我们的担心与忧愁逐渐消去,整(ri)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洋溢在一片温馨祥和、美满和睦的气氛之中。 婚期定在六月初十,掐指算来只有八天,所以众人都开始加紧忙碌起来。 (ri)子过得很快,转眼明天就是初十,头一天晚上,江逸的姐姐们为我化妆,一直忙乎得很晚。 这些(ri)子,都累得够呛,在所有的一切都的筹备停当之时,大家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准备回家收拾收拾,换换衣服,第二天一早赶来。 我与母亲虽然没干什么,但是眼看着他们一家跑前跑后,脚打后脑勺地忙乎,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时不时,也帮着干些杂七杂八的小活,比如摘菜,为他们做饭,刷盘子刷碗等。 如今一旦闲下来,也感到有些疲乏。 待他们走后,我与母亲便早早地睡下了。 但是当我们一躺下,就听得外面有动静,如此一来,我的睡意全消。 母亲也听着了,我们母女俩屏心静气地倾听着外面,说来奇怪,不知何故,外面又是出奇的静谧。 我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又睡下,就在我们迷迷瞪瞪地即将进入梦乡之时,只听得窗户“哗啦”地响了一下。 我吃了一惊,立即起(shēn),大胆地问了一句:“谁?” 那声音又没了。 这次,我不能再安心睡下去了,就走到窗户前,掀开窗棂,向外一探头,发现什么也没有。 院子里静悄悄地,唯有鸡在窝里梦呓般地“咕咕”地叫上一声两声,蟋蟀则在暗处拉长了声音地唱着。 我猜,这回大概是猫从窗户边跑过,如此一想,即(yu)放下窗棂,谁想,就在此刻,突地一阵风袭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脖子一下被什么勒住了,接着我被向下一拽,便大头朝下,从窗户上拖了出去,随即便摔在地下。 母亲一看事不好,大叫一声:“吾儿,你怎么了!” 我被摔得不知东南西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刚想站起,却觉得被人架起来,朝着门外跑去。 上屋江氏母子也并没有睡着,听得声响,急忙奔出来,见到我即将被掳走,立即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来。 我还不知怎么回事,又觉得(shēn)体重重地摔落在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迅速远去,只剩下我躺在院子中间。 江逸一见,急忙跑过来,将我扶起,问我方才是怎么回事,我惊 魂甫定,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时,母亲穿上衣服跑出屋来,对江逸讲述了事(qing)的经过。 我们再看,街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大敞大开。 江逸过去把门重新插上,转(shēn)在门房里寻摸了一下,搬来一块大石头,依在门上。 江温氏见状,与江逸低语了几句。 然后,江温氏走过来,对我们说出她的意思,她告诉我们,既然如此,就让我们母女俩再不要睡厢房了,一起搬到上屋去,他们娘儿俩睡东屋,我们母女俩睡西屋。 事(qing)既已如此,就没那么多的讲究,毕竟这样可以稳妥些。 我与母亲当然同意,于是,江逸便让我们先去西屋,余下的一切由他来拾缀。 不多时,江逸就把我们俩的铺盖搬到西屋。 虽然换了一个新住处有些不习惯,但是从安全的角度考虑,这里明显要比厢房好多了,再加上实在有些疲乏,待他们娘儿俩走后,我们躺下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就听得他们母子俩似乎早就起来了,现正在升火做饭。 我与母亲便赶紧起来,梳妆完毕,也想出去帮助干些什么,但却被江温氏推回来了。 她让我们回屋歇息,并说,哪有没过门的媳妇干活的道理。 我们无法,只得回屋,一转头,只见江逸正在深(qing)地望着我,我只觉得脸上一(rè),正要进屋,他用嘴向我(shēn)边呶了一下,我见到,就在我旁边的锅台上,放着一块嫩黄色的粘糕,样子看起来很好吃的,我不解地看着他,江逸示意让我拿去,我想拿,不(jin)又看了一下他母亲,江温氏恰巧出去倒水,我会意,迅速拿起粘糕,匆匆进屋。 母亲见此,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告诉她,是江逸留给我的,怕是担心我饿,母亲笑了,没说什么。 不多时,只听得大门被敲响,江逸出去开门,是他的哥哥姐姐们以及家属们来了。 还没等进门,就听得一阵歌声飘了进来,我十分好奇,起(shēn)向外望,原来是江逸的大哥,只见他怀里抱着一个琵琶,边走边唱: 挽青丝,双环结; 百合鬓边巧装点。 白婚纱,如飘烟; 红颜新妆比花艳。 鞭炮响,彩带舞; 大红喜字窗前贴。 黑轿车,红玫瑰; 接奴直到郎(shēn)边。 醉婚宴,闹洞房; 语笑焉然化难点。 交杯酒,红烛焰; 含羞带怯君共眠。 听了他的歌儿,我不(jin)羞红了脸,众人见了,纷纷高声大笑。 大哥更得意了,进屋找了个地方,重整衣襟,清了清嗓子,又唱了起来 (yu)作新娘喜(yu)狂, 浓施淡抹巧梳妆。 红衣一袭怜(jiāo)软, 梨靥双涡惜嫩香。 半喜半嗔呼不出, 如痴如醉拥难将。 天公酬得佳人意, 嫁个多才好婿郎。 听了他的歌,大家干起活来更有劲儿,江温氏却不甚满意,问他:“你今天来此莫非就是唱歌?” 大哥笑着说:“我只是先让大家精神一些,我娘你看,谁听了我的歌儿不是精气神儿十足?” 嫂说:“娘,你就让他唱吧,为此,他在家里准备了好几天,如若不让他唱个够,今天晚上怕是觉都睡不好。” 江温氏笑笑,再没说什么。 大哥得理了,对大家说:“今天只是演习一下,明天方为正式演唱。” 说完,继续唱下去: 玉环玉胭脂, 两眼宵金透, 行人停步。 仙女谁家, 怎生如此, 月飘渺、楼台束缚。 (chun)茶醉意, 酒杯酒、曲弹无数。 偏偏误。 艳过是差错? 贵人帮助。 牵手一回, 终(shēn)无怨, 年复往、花开花露。 切把断肠歌去, 无法形容, 两难(qing)为父。 唱完后,大哥又向江逸讨了一碗酒,接着唱: 桃花好,朱颜巧, 凤袍霞帔鸳鸯袄。 (chun)当正,柳枝新, 城外艳阳,窗头群鸟, 妙、妙、妙。 东风送,香云迎, 银钗金钿珍珠屏。 斟清酒,添红烛, 风月芳菲,锦绣妍妆, 俏、俏、俏。 这一天,他们是在准备明天要用的食材,又是忙乎了一天。 江逸的三姐今天专门陪着我,为我化妆,整理衣服,他们也不让母亲干活,只让她与三姐陪着新娘子就行了。 到了晚上,大部分人都离去了,只剩下三姐和三姐夫。 一直到很晚,大家才休息。 这天晚上,是三姐和三姐夫住厢房。 待都睡下后,我听得江温氏问江逸,大门关好了没有? 江逸告诉他母亲,哥哥姐姐们走后,他就给关上了。 江温氏看来还不不放心,我听得她自己又走出去,察看一番,回来后,又将上屋的门关好,然后回房睡去了。 因为几天就没闲着,我听得不长时间,那边就传出一阵阵鼾声,是江逸,听起来,他睡得很香。 我想到明天我们俩个就将结拜为夫妻,从今往后,我们就成为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以至永远之时,激动得总也合不上眼。 大街上远远地传来了两声狗叫,随即又静默下来,外屋地时不时响起老鼠磨牙的声音。 屋里静极了。 我望着黑暗中天棚上用各种彩纸剪成的花,陷入甜蜜的憧憬之中。 我母亲似乎也没睡着,她见到我也没睡,就问我在想什么,干嘛不睡?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把抱住她,告诉她,我睡不着。 母亲理解我的心(qing),转(shēn)疼(ài)地把我搂在怀里,低声地说道:“孩子,每一个女人临出嫁之时,心(qing)都是差不多的,做娘的我懂。” 我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地就迷糊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得外面有吵嚷的声音。 我与母亲都被惊醒了,连忙起(shēn),我想去掀开窗户,却被母亲制止住了,她仔细地倾听了一下,当分辨出是在院子里时,过去把窗户向上掀开。 我急忙趴在窗户向那边看,只见隐隐约约地好象有人在院子里相互撕打。 第171章 面色阴沉 第171章面色阴沉 这时,听得三姐夫和三姐的声音在叫骂,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对方似乎在听到他们声音后,突然沉默了,接着听得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再往后便是街门被撞击声,不多时,院子里就静了下来。 我立即想到,这必是那些一直在骚扰我们的人,以为我们还睡在厢房哩。 江氏母子闻声,秉烛起身,跑到院子里,问三姐夫和三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三姐夫告诉他们,正值他们睡得正香时,突然听得屋里有动静。 三姐夫因为干活太累,睡得死,没听着,三姐听着了,睁开眼睛一看,屋里进来两个人,她大吃一惊,战战兢兢地问道:“谁,你们想干什么?” 三姐立即就猛推三姐夫,三姐夫被推醒,非常不乐意,但当他见到此情此景之时,睡意全无,一高蹦起来。 那两个人见状,急忙跑出去,三姐夫立即追出去,那两个人转身回来打他,于是三人便扭打在一起,三姐连忙上前去帮忙,并大叫江逸快些出来。 那两个人一见三姐夫和三姐喊人,没等江逸出来,便虚晃一招,撇开他们,落荒而逃。 我与母亲也到了院子里,听得三姐他们的讲述,江逸与母亲看了我们一眼,没有作声,然后告诉三姐他们,既然贼人已经离去,就回屋睡吧。 三姐却是再三追问江逸:“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深更半夜地突如其来地闯进人,他们想干什么,偷东西吗?” 在农村,这是尽人皆知的事,厢房里谁都不会放置什么贵重的、值钱的东西,并且也不是贼人乐于光顾的地方,但他们为什么非要选择这里呢? 江逸又看了我们母女俩一眼,让三姐就不要问那么多了。 但是他越是这么说,三姐越是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之处,就问江逸:“你出来的时候看没看清,那两个人你是否认识?” 因为在农村里,那些好偷鸡摸狗的,一般都是周围的人,由于常干这种勾当,大多数人都认识他们。 而江逸也不说认识还是不认识,只让三姐别再问了,尽管睡下便是。 至此,我有些明白了,这以前为什么江逸总是忍让,可能就是出于以上的原因。 就此情况,即便你捉到他们了,又能把这些人怎样? 莫若还是不去管的好。 可是三姐却不依不饶,还是追问,并且指着我对江逸说:“如果只是咱们自己家人也就算了,现在还有一个没过门的弟媳,方圆几十里之内,咱们家要娶亲,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既然如此,还要前来偷盗,这是欺负咱家没人是咋的,不行,一定得去找他们说道说道!” 三姐越说越激动,非要拉着弟弟去找那些人不可。 但是,总归是男人,比起女人来明事理,三姐夫似乎看出些端倪,看了看我们母女俩,过去与江逸嘀咕了一番,我见到江逸一言不发,只是皱着眉头,听着三姐夫讲话,时不时地点点头。 最后,三姐夫将情绪激动的三姐拉到一边, 低声与她说了几句,三姐回头看了看我们,好象也明白了什么,终于平静下来。 当时,我并不懂得其中的奥秘,只心中好奇,却不敢问,听了江氏一家的话,尽管心中依然忐忑不安,但还是回屋睡去了。 因为多了三姐和三姐夫两人,我觉得心中踏实多了,再加上这几天很是疲乏,我很快地就睡过去了。 但是,半夜一觉醒来,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因为东屋,包括院子里,均是冥无声息。 我觉得事不好,连忙起身,推门一看,发现外屋一片狼籍,那些本来收拾停当的锅碗瓢盆以及果品菜蔬散落一地,扔得到处都是。 而东屋的门则大敞大开,我进去一看,发现屋里已经空无一人。 江氏母子不知去向,再看外屋门也的敞开的,我又跑到厢房,见到这里同样如此,厢房门与街门全都敞开了。 这时,我听得上屋有动静,原来是母亲出来了,她见到这情景,惊骇得合不上嘴。 至此,我们娘儿俩紧紧地搂抱起一起,浑身颤抖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母亲对我说:“吾儿,江家可能出事了,如果那样,咱们两个就不能在这继续待下去了,还是尽早离开好些!” 我听母亲说得有道理,立即迅速回屋,匆匆收拾了一下,急奔街门…… 谁想,刚一出门,我就觉得嘴被人捂上了,紧接着,几个人围上前来将我抬起就跑。 我急了,回头看母亲,微弱的光线下,见到母亲同样被人抬起,这些人抬着我们没命地向跑着。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眼见得进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这里有一片开阔地,那些人将我们往地上一扔,当即我就被摔迷糊过去。 醒来后,我发现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想动弹,发觉自己的手脚早已被捆绑得结结实实,嘴也被堵上了,发不出声。 我觉得背后有什么在触动我,回头一看,是母亲,只见她也被绑起来了。 周围游动着几个凶神恶煞模样的人,手里拿着棍棒,见我们想动,便举起手中的棍棒威胁我们,示意要我们不要随意乱动。 我们不明白他们这是要干嘛。 这时,我听得前面的树丛后面传来一阵叫骂声,不多时,见几个人押解着四个头上套着黑布套的人过来了。 我从那些人的衣服看来,觉得很是眼熟,再一琢磨,这不正是江家的四个人吗? 只见那些人把他们推到我们面前,将他们的头套一一揭去。 随后,三姐和三姐夫被推到一边,他俩感到非常不理解,还想与那些人争执,但是,却被另外一些人制止住了,并把他俩带走。 事后才知道,三姐刚下生就被送到千里之外的一个村镇,多年一直与自家人没有任何联系,只是近日来,才有了走动,听说江逸要娶亲,感到非常高兴,就与三姐夫一起住下来帮忙。 所以,对这里的情况很不了解。 江逸见到我,立即情绪激动,且暴跳如雷,想挣开身上的绳索,可是被那些人按住了。 这时,我听 得树林外传来人声,不一会儿,就见陆陆续续地自树林后面拥进很多人。 没用多长时间,这个开阔地便挤满了人,这时,在一些人的簇拥下,走进一个头目模样的人,这个人约摸有五十多岁的样子,人高马大,长相凶恶,面色阴沉,一脸络腮胡子。 旁边的几个人紧紧地跟随在他的左右,好象是保镖。 他走上一个高台,威严地看了一下我们这些被擒获的人,尤其仔细地看视了我与母亲。 旁边有个岁数比较大的白胡子老头,走上高台,凑到他身边,用手遮住嘴与他耳语一番,一边说,一边不住地用手指点着我们娘儿俩还有江氏母子。 那个头目模样的人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着头,脸上露出气忿的样子,他不住地咬着嘴唇,毛哄哄的双手紧攒着,似乎异常愤怒。 耳语过后,白胡子老头想下台去,不料脚底踩空,一头栽下去,这立即引起一阵喧哗,那些保镖模样的人有眼疾手快,急跑两步,上前扶住了他,才没摔倒在地。 这时,我见到,江氏的邻居也来了,见到老头那狼狈样子,不由的捂住嘴窃笑,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那老头在经过我们身边时,恶狠狠地瞅了我们一眼,并露出一种得意的狞笑,如此看来,这个老头极有可能就是这一事件的始作俑者和幕后推手。 前面说过,这个村里的人分为两派,吃人的和不吃人的,吃人的为数众多,在村里很是有势力,而不吃人的相对说来,则是人数较少,势单力薄。 泾渭分明的当前的场面已经彰显了这一切,那些江氏的邻居与江氏母子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愤怒已极,纷纷在与那些和他们意见不一致的人争论着什么。 看起来,这些人都惧怕那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人,虽然争得脸红脖子粗,但是均不敢大声,并且,逢有那个头目向他们扫视之时,立即噤口不说了。 吃人者与不吃人者平日并没有什么矛盾,多年来一直是彼此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如今闹出这么大的纠纷,只是因为我。 他们这些人因为常年吃人,嗅觉异常灵敏,一旦有生人进入此境地,立即如同苍蝇嗅到了鲜血一样,所有食人族立即垂涎欲滴,蠢蠢欲动。 我们被江氏一家收留,并没引起他们多大的反感,相反,食人族倒是希望那些不食人的能“改善从恶”,受到他们的强大的感召力之蛊惑,加入食人的行列,壮大他们自己的队伍。 当见到我们进入江家后,他们便不再前来骚扰,而是静观其变,只等江氏母子幡然悔悟,进而将我们母女吃掉。 但是,后来一点点的,他们开始感到事情竟然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了,江家不但不对我们痛下杀手,反而将我们尊为上宾,再往后,又听说江逸欲与我结为连理,娶我为妻,这立即激起了民愤,引起了强大的反响。 我与母亲尚蒙在鼓里,浑然不觉,岂不知,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听到这里,我与母亲再次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事已至此,眼看都要举行婚礼了,难道会中途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