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戏精同桌是学霸》 第1页 《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 服了,戏精同桌是学霸》作者:我爱经济法【完结】 简介: 【不是be啊!】暗卫+双男+日常++小虐+he 已经申请改标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审核通过qaq 我叫十七,被主子抓来做他的暗卫 暗卫营的规矩几乎都被我破了 却没有得到主子更重的惩罚 一次次隐瞒被发现后 「请主子赎罪」 「……你……你会说话???」 我纳闷的看向主子 嗯??什么意思?我一直都会啊?? 主子似乎更生气了 「好好好,十几年来,你一句未曾跟本殿下说过!今夜绝不轻饶你」 我看着主子渐进的身影 「…………」 第1章 好好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十七从小被他抓来训练成为一名暗卫,任务就是保护主子的安全。 今夜,是十七和十四的守值,又是主子遇袭的日常,在寂静无声的黑夜中,十七与十四如鬼魅般潜伏在黑夜中,一袭黑衣融入夜色。主子闲庭信步于庭院之中,看似悠然,十七和十四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异样的气息。十七感觉到十四瞬间绷紧神经,肌肉悄然蓄力,时刻准备着。 在危险即将降临的一刻,十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身而出,挡在主子身前。手中短剑寒芒闪烁,毫不犹豫地迎接着那暗处袭来的敌人。 瞬息之间,十四已与敌人展开激烈交锋,招式凌厉而狠辣。 感受着危险的气息悄然瀰漫,十七隐藏在黑色面罩下的耳朵微微一动,敏锐地捕捉到了背后传来的极其细微的脚步声,节奏整齐有序,显然来者不善。十七轻轻摩挲着剑柄,目光如鹰隼般感受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全身的肌肉紧绷,已然进入随时反击的状态。 啊,好吧,这二傻子主子仍站在那里看着。 十七不着痕迹地挪动位置,调整着自己与主子距离,确保自己能在第一时间能给他提供最佳的保护。十七能感受到自己心跳平稳,气息控制得极为严密、沉稳。 就在敌人现身的剎那,十七眼中寒芒一闪,瞳孔瞬间收缩,一个发力向前跨步闪现,脚轻点地面,身形矫健如猎狼般出击。 与此同时,身上的黑袍随风猎猎作响,衣袂飘动间,一股凛冽的气势散发开来。十七手中的短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厉的弧线,精准地挡住敌人刺向主子的一剑,金属碰撞发出尖锐的鸣响。十七伸出另一只手迅速探出,迅速抓住敌人的手腕,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敌人的手腕瞬间折断,紧接着十七飞起一脚,踹向他的腹部,将其狠狠踢飞了出去。 很快又有几道黑影如鬼魅般扑向主子时,十七眼中寒芒一闪,身体倏地暴起。 一个敌人率先攻来,十七心中预估了一下距离,并未立刻躲闪,直接用剑格挡住,随即立刻转身,手肘迅速撞向对方的胸口,敌人闷哼一声,倒地。十七的攻击并未停止,脚步沉稳,鬼魅闪现般转到主子另外身侧的另一个敌人身后,长剑毫不犹豫地刺向他的背部。 其他人见状,决定同时进行围攻,十七身形灵活地躲闪于敌人的攻击缝隙中穿梭,同时迅速持剑精准地找到他们的要害,一击毙命,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很快,一切归于平静。 十七和十四单膝跪地,听着十四垂首恭敬地说道:「主子,危险已除。方才共有十三人来袭,属下已将他们尽数解决。在与他们的缠斗中,这几人实力不弱,且配合默契,应是有计划而来。」 炎倾微微点头,缓声道:「好,起来吧。」 十七看着十四起身随即也站起身来,挺直身躯,十四依旧一脸严肃「此次敌人颇为难缠。请主子多加小心,后续可能还会有类似情况发生。」 主子目光沉了沉道:「不必过于担忧,随机应变即可。」 十四回应道:「是,主子。」 主子面色沉静如墨,使劲攥着手,显然他难受忍受了很久,他缓缓地转过身去,脚步略显急促而坚定地朝着屋子走去。 「十七,进来!」 十七扭头看过去,主子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修长,仿佛承载着无尽的隐忍。 他进屋的每一步的迈出都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衣袂和束髮随着他的动作在轻轻飘动,带着几分飘逸之感。 屋内的光线似乎也因主子和十七的进入而变得有些暖昧,突然的安静,让一切都显得更加静谧。 十七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对哦,今夜是主子毒发的日子,十七突然明白了他招自己进屋需要做什么。 炎倾站定在屋中,目光扫视着四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或者只是在感受着十七静静站立在他身后,随后他看了十七一眼,便静静地坐在了床上。 十七看了一眼十四隐匿的方向,他身形如鬼魅般悄然隐匿于树上的阴暗中。 十四你小子!十七微微眯起双眸,略微放松了一下自己高度的警觉。 好好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唉,十七吹灭了蜡烛,来到主子身边,轻轻的帮他把衣服脱下,随又自觉乖巧的脱了自己的…… 外面的树叶被风吹着沙沙的响着…… 第2页 疼,看着自己一身的狼藉的印记,十七嘆口气,眼神如寒潭般深邃而冰冷。这个二傻子主子卸了毒便深睡了过去,而自己就像他的玩物一样…… 给他盖好被子,十七略显狼狈的穿上衣服,嘶,全身都叫着酸痛,腰更痛。 十七出门又看了一眼院外一地,哎,外面还有一堆,看来今天又是自己来清理现场。 不久前也都是活蹦乱跳相互厮杀生命啊,十七迈步向前,脚步轻盈且无声,不发出什么声响,避免吵醒主子。先小心地将一具具尸体逐一拖拽到别院的闲置屋门口,动作熟练,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十七开始仔细地清理着地面上的血迹和杂物。蹲下身子,用储物间预备的抹布仔细地擦拭着院内地上的每一处迸溅的血迹。 在清理的过程中,十七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十四蹲麻,而脚略微动了一下身型而发出的动静。 当所有的血迹都被清理干净,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现场,又扫视一眼保证自己没有遗漏什么的线索。 随后,十七又悄然离去,院子又恢復了静谧,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那已经被清理擦拭得干干净净的石地面,见证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厮杀。 十七来到别院内,蹲下身子,嘶,腰痛,能不能下次不要这么狠的折腾我…… 十七面色冷峻地开始逐一搜查这些尸体。手指灵活地在尸体的衣服间翻找,仔细寻找着任何可能隐藏线索。动作有条不紊,既不慌乱也不急躁,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显然今夜是无用功了,并未发现有用的信息。 十七看着那满地的尸体,不禁嘆息了一声。 「各司其主啊……」十七轻声呢喃着。 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却以这样的方式躺在这里,他们都曾为了各自所忠诚的人或势力而拼杀,到头来却都如此堆积。 每具尸体仿若都在默默的表达他们背后不同的任务和使命,而这一切都在这一声嘆息中显得无比苍凉。 十七心中闪过无奈的情绪,有伤感、有惋惜,亦有对这世间纷争的厌倦。但也深知,这便是自己所身处的世界,自己亦是玩物的存在着,残酷而现实。 想起曾经与这些人在黑暗中交锋的瞬间,他们也都有着自己的梦想和信念,虽然彼此立场不同,但也都是为了自己所认定的那个「主子」而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一阵微风冷冷地吹过,扬起十七的髮丝,也吹动了内心深处那一抹淡淡的无奈与失望。再次扫了一眼那一具具的尸体,然后十七悄然离去,只留下侧院门口那一片沉默的血腥之地,见证着这世间的纷华、残酷与无奈。 第2章 无事,小伤,不要拿那忧伤的眼神瞅我 自从十七有记忆起,便一直被如此称唿。十七被培养为第四皇子炎倾的暗卫,陪伴在他身旁,已然记不清度过了多少岁月。想来,应是时间最短的吧,毕竟在此之前,应该还有其他的暗卫。 暗卫所此刻未出任务的仅剩下六人,两人一组轮值。彼此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对十七来说,大部分时间都在主子周围、或是在暗卫所睡懒觉、或乔装悄摸出门。 通宵值夜之后,待望见十五与十六前来交接换岗,十七顶着那浓重的黑眼圈,正欲返回暗卫所去休憩补眠。然而,蓦地想起昨夜那些尸体尚未妥善处置至丧葬之所。 稍作思量,料想十四定然懒得理会这些事务,于是十七更换了一身衣衫,随后转身踏入了管家的房间。 管家张叔看见十七前来,再结合昨晚那隐隐传来的争斗声,他那精明的头脑很快就洞悉了事情的大概。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瞭然,似乎一切都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张叔 ,别院放着的那些人还辛苦你找人妥善安置了。」十七带着一丝悲伤的口吻说道。 他早就猜到十七会因为这件事来找他,许是听出来语气阴郁,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十七,然后回了一个字「好」。 在皇子府中,张叔作为管家拥有着相当大的权力。 炎倾交与他皇子府内的日常的各项事务的全权的决策和管理权限,小到僕人的劳务调遣安排、府资的帐目使用,大到需要筹办的活动的预备、与各位大臣联繫沟通等。 所以可以理解,在皇子府的日常生活中,张叔的权力是仅次于主子,是对整个皇子府邸的规矩和安稳都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当十七回到暗卫所,一进门,便看见十四已然沖完了澡,正静静地坐在那里,给自己受伤的胳膊上药。 他赤裸着上身,胳膊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刀伤很长,格外显眼,鲜红的血迹虽然已经洗净,但依旧在渗血,与他因为常年不见光的略显苍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十四看见十七进来,表情有些僵硬,原本眉头紧皱故意放松,手中拿着药瓶,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十七能感受到他在强忍着伤痛。 昨夜自己护在主子身边,他是前线的主要战斗力。 看着十四坐在那里给自己上药,十七的心揪了起来。他胳膊上的伤那样触目惊心,让十七不禁想着昨夜经歷激烈的战斗。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手,十七知道他此刻一定很疼。 「我帮你」 十七轻声地说,话语中带着一丝关切。十七的目光落在十四身上,看着他正专注地处理着自己的伤口。 第3页 十七的声音在安静的暗卫所里轻轻迴荡,仿佛打破了那一丝凝重的气氛。十七伸手也不自觉地微微向前伸着,准备去帮他处理伤口。 缓缓地走向十四,他抬起头看了十七一眼。十七轻轻地拿过他手中的纱布,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松开了手。 十七专注地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心中满是疼惜。也许自己再强一些,是不是就不会伤到他,十七小心翼翼地用纱布一圈一圈地缠绕着,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疼了他。每缠绕一圈,心就紧一分。 在包扎的过程中,十七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中有一丝温暖,十七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更加熟练,想要快点为他包扎好,让他能少受一点痛苦。 当最后一圈纱布包扎好,十七轻轻地打了个结,然后抬起头看着他。他看着十七时,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那微笑中包含着他的宠溺。 十七轻声对他说:「好了,要快点好起来。」 他微微点头,伸手摸了摸十七的头说:「无事,小伤,不要拿那忧伤的眼神瞅我,去休息吧。」 随即,他似乎是看见十七脖子露在外面处久未消退的红痕,扭过了头…… 十七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有点尴尬,这个痕迹没一两天是下不去了。 十四包扎完伤口后,又恢復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转身上床休息。 啊,自己可做不到他这么忍痛无声,十七不禁暗暗佩服暗卫们的隐忍,这么想着,翻身上了床。 柔软的床铺让十七紧绷的身体有了一丝放松,拽过来被子,将自己包粽子一样卷在其中,感受着被子里的宁静与温暖。 随后,十七闭上眼睛,渐渐地睡入在黑暗与安静之中,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不久之后 「伤药的味道,你们受伤了?」 声响发出的同时,十七在睡梦中眉头微微一皱。 十四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十七在迷煳中迅速抽出腰间的小剑丢了过去,以极快的速度转身跃至门口声源处,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一瞬间已经做好了第二次进攻的准备。 此时的十七的眼神还有些迷离,似乎尚未完全清醒,但身体却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反应,那身姿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凌厉。 「铛」的一声 暗一瞬间出现在十三跟前,轻易地打掉了十七丢出去的小短剑。接着他的手紧紧地牵制住握住了十七的手腕,制止了十七的进攻。 就在十七还有些恍惚准备再次发力准备进攻的时候,暗一那宠溺的声音在十七耳边轻轻响起, 「十七,是我。」 听到他的声音,十七这才如梦初醒般,眼神逐渐聚焦,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暗一,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赧然。 只听十三扯着大嗓门喊道:「你小子想杀我咋着!」 说着就「啪」的一声重重地打了十七后脑勺一巴掌,那声音在空气中格外响亮。 十七有些茫然地挠了挠头,随后手上的力道也渐渐放松下来。 暗一静静地看了十七一眼,那眼神中似乎包含着一丝关切和询问。而十七捡起来被打掉的剑插回剑鞘,轻轻地摇了摇头,回应暗一自己没事,接着便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十四。 十四看着十七和暗一,神色平静,只是简单地说道: 「我无事,去睡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似乎并不想让人过多担心他的状况。 暗一,作为暗卫的暗卫长,他总是身姿挺拔地站立在众人之前。他的身影犹如一座沉稳的山峰,给人以坚实可靠的感觉。 他统筹着暗卫们的工作调度与任务安排,根据各暗卫的能力进行的紧密安排。 「昨天的那些人身上并无有用信息」十七边爬上床边告诉暗一, 「我大致看了的,要不你们趁张叔没有安置完再去看看?」十七未睡醒略哑的嗓子说完又钻进被窝。 十七迷迷煳煳地一觉睡到下午天快黑了才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却发现屋内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暗一、十三和十四都不见踪影,十七纳闷自语了一句:「受着伤呢,跑没影了……」 十七悠悠地起了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浑身的筋骨都仿佛舒展开来。随后,十七迈步来到屋外的井边,弯下腰,看着井水。 水中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模样,那是一张春风飒朗的容颜,眉宇间透露出英气,整个人显得爽朗而有活力,那双眼眸明亮而锐利。 十七看着水中的自己,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还凑合吧,最起码还是蛮帅的小脸,有些可惜了要天天捂着。 扎完马步以及起身拿剑挥舞练剑后,身上微微沁出一身汗,十七能明显感觉到从倦怠状态恢復了力量。微微侧身,看向自己的上身,只见那结实的肌肉线条如雕刻般流畅。 昨夜的狼籍的红痕依旧未消退,清晰可见,遍布到腹部紧緻分明的肌肉上,随着唿吸微微起伏。 十七心中暗自思忖着,现在这个时间厨房阿姨那儿不知道还有没有留有吃食。 十七步伐轻快地从暗卫所一路蝶蝶绕绕地向着厨房院走去。来到厨房院,缓缓地往厨室探头望去,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和期盼。 「哎,十七呀,是给谁找吃的吗?」正在忙碌的李姨看见了杵立在厨室门口的十七,停下手中切菜的动作,亲切地招唿进去。 第4页 十七轻轻指了指自己,李姨看着十七,瞭然地一笑。接着,她弯下腰,翻开橱柜下面的门,从里面拿出两张饼子,又将半碗调汁的酱汁迅速塞到十七手里。 「十七啊,」李姨满是关切地说道, 「下次可不用饿着肚子,就直接来找姨啊。你那些哥哥们要是也没有饭吃,提前跟姨说一声,姨会专门给你们把食物备出来。」李姨的声音和她的眼神都带着疼惜。 十七吃着饼有些茫然的点点头看着李姨对自己的怜惜。暗卫本就是在那刀尖之上艰难地生活着,时刻都面临着生死的考验。 尽管十七十分心疼十四所受的伤,并将消息隐匿得极为到位,按道理来说,李姨她不应知晓这事情。 所以当十七看着她表现出这般没由来的心疼时,着实是有些无法理解。 十七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困惑与疑虑,心中不断地思索着李姨为何会有这样的表现,这其中的缘由让十七边吃边思索着。 吃完那两张饼后,十七轻轻地拍了拍李姨的肩膀,然后双手抱拳向李姨来表示自己的感谢,又指了指橱柜。 李姨瞬间明白十七的想法,她拿来纸包住剩下的几张饼子塞给十七,李姨微笑着看着十七,眼神中满是慈爱 「十七啊,我也不知道你们需要多少,下次提前跟姨说」。 十七微笑着点点头表示感谢,拿下了这些饼子,转身逐步消失在这厨房院的拐角处,并未听见李姨接下来说的话。 李姨看着离开十七的背影,不禁轻轻地嘆了口气,然后自言自语道: 「得亏主子心善啊,自小就收留了这可怜孩子。这孩子不会说话,那时候都觉得他活不活得下去都说不好啊,没想到这一眨眼的功夫,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十七缓缓路过主子的房间时,不经意间瞧见十五竟蹲在昨天十四所在的位置。十七动作轻盈地跳上树,然后悄悄地挨着十五坐下。 十七心里一想,得亏这是一棵大古树,要不两个成年男人二百多斤压在树干上,肯定一坐一个折,啪唧,两个人都会摔下去,随后嘿嘿偷摸笑了一声。 「睡醒怎的没去玩?」 十五压低声音轻声地问了问我。十七笑了笑没有回答,摊开手上那还带着余温的饼子,看着他拿起来吃,接着又探出脑袋,目光寻找着十六的位置。 「十六在屋里,想见他等等就行了,主子应会很快让我们俩交换」。 十七摇摇头,单独拿出来三张放到十五手上,轻跳下树,带着剩下的饼往暗卫所走。 回到暗卫所,刚一踏入,十七便看见十四正静静地坐在桌子前,似乎在专注地看着什么纸。十四听到十七进来的声音,扭过头来看向十七,接着他打开了桌上的纸包。 哇!瞬间,十七眼前一亮,那纸包里竟是自己喜欢吃的甜味小吃。 十七惊喜之余,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嘿嘿笑了一声,心中暗自想着,可能也就自己会喜欢吃这些充满甜蜜的小甜点了吧。 毕竟生活很苦,需要一些甜来暖心。 夜深了,十七慵懒地卷着被子,随意懒散地躺在床上,那如墨般的长髮肆意散开在枕边,长长的髮丝一直垂到了地上。 十七微微转头,远远地看着十四,他日常束起的头髮此刻也有些松散,而他就那样如同挺尸一般直直地正躺着,毫无动静。 暗卫所与主子的寝室相距甚近,如此便能方便暗卫们在收到信号的第一时间迅速行动。然而此刻,十七又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打斗之声。 十七不禁无奈地嘆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着,不能总是隔三差五就出现这样的情况吧。 这二货主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怎么老是惹来这些纷争与麻烦呢?这接二连三的打斗,每次都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什么时候是彼岸呢。真是的! 暗一和十三依旧还没有回来,今日是十五和十六负责守职。 尽管尚未得到行动的信号,可十七听着外面传来的这阵阵打斗声,实在是烦躁。 十七轻轻地放出点内力,感受到十四平稳的唿吸,拿起面纱和发束带便轻轻翻身,跳出了与床铺挨着的那扇窗户。 第3章 这二傻子比主子还傻,怎么可能你说几句话,就放掉你 十七的身影在夜色中一闪而过,边跑边带上面纱,散散的束了一个高马尾。 向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墨发随着十七跑动的风左右摇摆,十七心中暗自揣测着不能再让十五和十六受伤。 临近寝室,十七突然感受到前面急匆匆轻功飞跃过来一个气息不稳的陌生身影。 那人身材比较矮小,一袭夜行衣,他面色慌张,眼神中透露出惊恐与慌乱,跑乱了的头髮随风跳动,额头上还挂着些汗。 十七神经紧绷,嗯嗯,这个看来是逃走的,恰好被自己撞到了。 十七精神瞬间戒备,使出凌厉的掌风勐地拍向他。哎,光顾着跑出来了,把佩剑给忘记带了。 不过,感受着对方那慌乱紧张的气息,十七预估着就算是近战自己应该也能占据上风,而且身上还留有暗器呢。 可行可行,没准这次还能抓住个活哒,十七在心里暗暗想着。 那人见十七一身白色里衣突然出现并袭来,心中大惊,叫出了声来:「这边怎么又冒出个这么厉害的傢伙,惹祸了惹祸了。」 第5页 他眼神中全是慌乱,反击也毫无章法,侧身堪堪躲过这一击,十七敏捷地跳到他身侧,抬腿横扫过去。他轻功跳跃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转,妄图逃脱。 十七决定不给他可以思虑反击逃跑的时间,掌影交错,拳风凌厉,变换着不同的掌法向他袭去。十七能感受到他心中的那份慌乱,所以十七掌招式越发繁杂,攻击势头越发狠勐。 十七抓住他的一个漏洞的势头,迅疾如风般出手抓住,将他的手臂扭到背后,又顺势腿下一扫,把他反手压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十七死死压制着他,让他丝毫动弹不得,他的脸紧紧贴着地面,无可奈何地发出一声嘆气。十七控制住局面,低头地看着被自己制服的他。 在激烈的打斗过程中,十七的束髮也早在不知不觉间散开,那如墨般的长髮瞬间倾洒开来,如瀑布般垂散及腰侧,随着身体的动作轻轻摇曳,更增添了几分不羁与洒脱。 前院的打斗声终于也结束了,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而十七此刻却处于一种颇为尴尬的姿势之中。 十七因随性而来,身着白色里衣,那原本束起的长髮,在经过方才激烈的打斗后早已松散开来,此刻正长长地垂落在地面上,其中有一部分还被他压在了身下,这着实让十七感觉有些碍事。 十七压着他趴在地上,所以自己几乎跨骑在他腰上。 十七不禁在心里暗自思忖着,要是没有人过来帮我一同抓住他,那是撒开手,放弃对他的压制?可这样一来,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而且说不定他会趁机逃脱。还是干脆利落地将他直接打晕呢?这样似乎能好一丢丢?又或者选择拉着他一起起身?然而,十七又担心一旦起身,他会再次进行反抗,那必然又会是一件无比麻烦的事情。 十七就这么纠结着,心中不断权衡着各种利弊。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是不是睡眠没有补够,十七的思绪也愈发混乱。最终,经过一番挣扎后,十七决定将他打晕,以免再生出更多的事端。 然而,就在十七还没来得及动手的时候,身下压制的人突然开口声音稚嫩又清脆的说道: 「等等,别…别打我,听我说,听我说。」十七皱着眉头看着他,心想他到底想说什么。 他感觉到了十七有所迟疑,连忙接着说道:「其实这中间有误会,我出现是意外。」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诚恳的神色,试图让十七相信他的话。 十七心中暗自思忖,能有什么意外?但又不敢轻易放松警惕,依然紧紧地压制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身下压制的人喘了口气,接着快速地说道:「我本是来此调查一些事情,却不想被误认成了跟他们一起的歹人。我并无恶意,如果你现在放了我,我可以向你详细解释清楚这一切。」 十七听了他的话,心中虽仍有疑虑,但并未动摇。正在呆愣之际,他似是觉得有戏又说道:「不信你可以看我身上的信物,那是证明我身份的东西。」 十七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果然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特别的物件。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正朝着这边走来,声音似是自己人。身下的人瞬间紧张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连忙说道:「你看了我东西,快放开我」。 看着他愈发紧张的神态,十七静静地等待着。 这二傻子比主子还傻,怎么可能你说几句话,就放掉你。 来人是暗一,当十七看到他那愠怒的眼神时,十七便知晓他对于自己擅自行动是有些不满的。 然而,他在看见十七里衣散发的身下压着的人后,心想这要让主子看见就遭了,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急忙低声训斥了一句「还不起来」。 十七咬了咬嘴唇,有些不情愿地慢慢从那人身上起来,有暗一在,这个傢伙是跑不掉了,十七起身一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一边偷偷观察着暗一的表情。 被十七压在身下的人想站起,被十七一使劲又单膝跪地,他有些尴尬地努努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庆幸。 暗一依旧板着脸,那严肃的样子让十七心里直发憷。暗一却只是冷冷地看了十七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行动之前为何不先禀报,随只说了一句「自行领罚」。 而此时,那个刚刚被十七压制的人则单膝跪在一旁,默不作声,似乎也在等着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之中。 暗一抬头看见炎倾漫步走来,他的眼神微微一变,似是怕主子责罚十七,立刻半跪说到:「主子,是,是属下命十七蹲守于此。」 但暗一说话的语气略微心虚,安排蹲守会穿着里衣披头散髮的出现在这里吗。 炎倾的目光淡淡的扫过暗一,神色并未有太多的波澜,当看见十七奇异的姿势压着一个人时,十七看见他的手紧了一紧。 心想有点点不太妙,他是不是生气了? 被十七压着的人此时也规矩地跪在一旁,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十七倒是不紧张炎倾的责罚,因为他给暗卫定的这些规矩,这几年几乎无一例都被自己破了,但主子并未罚过。 炎倾慢慢地走近,眼神在十七和暗一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平静地开口道:「起来吧。」暗一闻声立刻起身,站得笔直。 第6页 炎倾看向十七,那深邃的眼眸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他缓缓地说:「可伤到?」 十七摇摇头,看向身边抓住的这个人。这傢伙现在出奇的老实,而此时,周围的气氛似乎也随着炎倾的到来变得更加怪异起来,暗一看着炎倾,炎倾看着十七,十七看着这个看不出目的到傢伙,这个小子眼睛都要冒出星星的看向了炎倾身后的十六…… 于是当所有人都顺着视线望向十六的时候,十六面色沉静,单膝下跪说:「主子,此人是朝庆国六皇子苏逸凌,属下与十五去年去边境护送粮草时有过一面之缘,其余未有交集。」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在安静的氛围中清晰可闻。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十六身上,十六因为之前的打斗身上带着些许血腥味,黑色的暗卫服也沾染血迹,不知有没有受伤,而十六依旧保持着下跪的姿势,腰背挺直,仿佛在向主子表明自己所言属实。 苏逸凌听到十六的话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炎倾微微眯起双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周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十七站在一旁,心中也充满了疑惑和好奇,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身份感到有些惊讶。 过了片刻,炎倾才缓缓开口道:「起来吧,先关起来,跟我过来。」 十六闻言,恭敬地站起身来,站到了一旁,而苏逸凌眼光就自十六出现就一直粘在十六的身上。 看着主子转身走了,十七想了想觉得主子既然是叫十六起身,那应该不是在对自己说话,十七推了一把苏逸凌,把他推到十六跟前,随后转身朝着暗卫所的方向走。 「十七,主子应该是在叫你,一会儿过去诚恳的认错,主子应不会重罚你。」暗一看见十七转身离开,扶着额有些无奈说道。 十七歪着头纳闷看过去,十七现在有一点点困了,没有心思细想那么多,点点头,跟着暗一去主子寝室。 暗一沉默着带十七来到了寝室的前院,一路上他都紧绷着脸,没有说一句话。前院十六正在迅速收拾凌乱的地面,地上到处都是迸溅的血渍。 到前院后,暗一缓缓地转过身来,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和怜惜。十七心里清楚,这次虽擅自行动犯了规矩,但之前不也是这样嘛。 随后,暗一没有丝毫犹豫,与十七一同在院子中间跪下。 他挺直了嵴樑,神色庄重,接着他用沉稳的声音说道:「主子,十七带过来了,请主子惩罚。」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迴荡着,仿佛每一个字都有着沉甸甸的分量。 十七低着头,很是放松的歪着脑袋闭目,有十五和暗一在,加之冲突的这一波人数不少,今夜应是很安全了。十七的眼睛懒散地盯着地面,地面上的砖石纹理仿佛都变得模煳。手不自觉地绕着衣角,似乎这样能给自己带来一丝精神。 周围一片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有些可怕。没有一丝风声,没有任何其他的声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好,无妨,去吧」过了许久,听见屋内传出主子的声音。 十七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暗一起身。 只见他的动作干净利落,身姿矫健,他轻盈地藉助那根粗壮的树杆,双腿微微用力一蹬,便如一只灵活的猫儿般跳上了房顶。他在房顶上快速地移动着,不多时就寻觅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暗处,然后悄然隐藏了起来。 看着他消失在视野中,十七的内心在给他鼓掌,不愧是我们的老大,这动作行云流水,漂亮打十分! 待暗一离去后,十七缓缓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因为下跪而沾染的尘土。然后转过身,迈步朝着暗卫所的方向走去。 十七的步伐并不快,心中一边走一边暗暗思忖着:嗯嗯,主子一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罚我的,毕竟我不守规矩惯了,主子从未苛责。 十七就这么慢慢地走着,思绪也逐渐飘远。可就在十七刚走到院门口的拱形门那里时,屋里突然传来主子有些生气的声音:「做什么去,进来!」 十七原本迈出的脚步就那么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 十七咬了咬嘴唇,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这二货该不会又让自己值守吧,都有了十五和暗一了,你就这么没有安全感嘛? 虽然心里数落了他几句,但十七还是乖乖地转身朝着屋子的方向走去。 十五静静地在屋门侧边站着,当他看见十七迈步走进来时,他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动作利落地朝着主子拱手,语气沉稳地说道:「主子,属下去院外值守。」 见炎倾点头同意,他便转身走了出去。十七不禁在心里暗自嘀咕。 哎哎哎,今天不是该你守着主子的嘛?怎么突然就去院外值守了? 十七缓步走进屋中。只见炎倾端坐在一张华丽而大气的桌前,他如往常一样一袭黑袍,上面用金线绣着的纹路。 十七径直走到炎倾那堆满捲轴文书的桌前,双腿一曲,径直跪了。 反正甭管对与错,对着主子跪下就行了。 十七的头低垂着,不敢去直视主子那英气的面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跳动得格外剧烈,仿佛要跳出来蹦到他怀里。 唉,这烛光下帅气漂亮的脸,真让人多想,我的心,你安生一会儿,我深知你也是喜欢这个漂亮脸蛋。 第7页 十七深知自己的无稽,也明白主子的威严不容侵犯,此刻只希望主子能够尽快放自己回去。 十七的身体老老实实的跪着,心中却天马行空连主子的各个角度的美都联想了一番。炎倾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每一下都仿佛敲在十七的心上,让十七的心思更是自由驰骋。 听着他轻轻地嘆了口气,那声嘆息仿佛带着一丝无奈与宽容,随后缓缓地说道:「起来吧,今天值守侧榻吧。」 十七随即点点头,起身走到他床边的侧榻旁,轻轻地坐下。 这里,几乎可以说是十七这个贴身值守的人专属的休息之地了。十七不禁在心中感慨,主子真的是贴心至极,竟然还特意为我们准备了这样一个侧榻。十七坐在侧榻上,目光不自觉地望向主子。 十七嘿嘿偷偷笑一声,想着这帅气的脸,多看几眼不吃亏。 第4 章 恐是不行,我仅此一只 天依旧还黑沉沉的,周围一片安安静静。小顺子轻轻敲了敲房门「主子,寅时了」,十七感受到暗一在窗外,他默默地递给十七一套侍卫的衣服,十七解下面纱有些睡眼惺忪地接过,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动作迟缓地穿上。 炎倾招唿贴身小侍顺子为他更衣编发洗漱,准备去上朝。待收拾妥当后,管家迎着主子上了马车,十七慢悠悠地走到马车后面坐了上去。十七坐在那里,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皇子府在视线中越来越远,眼神迷离的看着那原本清晰的轮廓也逐渐变得模煳起来。 主子身着朝服,迈着沉稳的步伐向朝堂走去,十七跟随其后。当行至大殿附近时,主子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柔和地看了十七一眼。 皇帝面前不会有危险的,放心吧,十七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点点头,表示我知晓应在殿外等候。 随后,十七便静静地站在了大殿护卫队的外侧,身姿笔挺,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旁边队列站立的各家的贴身侍卫,这些人都在等待自家的主子从朝堂中出来。 十七笔挺地站于侍卫队列的前列,脸色有些慵懒。在十七身旁,并排站着的是太子炎堃、三皇子炎慈、五皇子炎赢、六皇子炎政的近身侍卫,身后则应是一干王爷、世子和大臣们的人了。从十七身边这群身姿和沉稳的气息中,不难判断出前面这些人应是皆有内力功夫在身。 十七暗自思忖着,以暗一的缜密心思和周全安排,想必应该是有派人蹲守各皇子王爷们的情况的。 此时应该不需要十七探听什么消息,细想一下,主子似乎确实没有单独安排过自己去探听消息探查,即使不得不去,也是有十四或是暗一陪同,所以当然报告探查结果的事情也就不会由十七去汇报了。 而十七此刻站在这里着实像披着狼皮的羊,朝堂的事情自己见解登不得台面,盯梢的事情也着实不是十七的强项。 昏暗的天色笼罩着宫殿,大臣们已经陆陆续续的散朝前去值岗,散朝后的寂静被皇子们的讨论声打破。良久之后,他们两拨人缓缓走了出来。 太子和主子并肩走在最前面,他们的身影在黯淡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模煳。太子微微侧头,似乎正与主子低声交谈着,他们的话语声很低。身后的三个皇子们则沉默地跟随。 他们边讨论边走到跟前,几位近侍单膝跪地,恭敬地迎接诸位皇子的到来。十七听见他们近乎齐声的说「见过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四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 十七默默的隐在其中没吭声,其他人应该也都习惯了吧,能不说话十七几乎是不说话的存在着。 在这等级森严的宫廷之中,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位置和角色。 而十七嘛,将自己定位为一个沉默的存在,以一种低调的方式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在这复杂的宫廷环境里,不轻易表露自己或许也是一种保护自己和主子的方式。 太子炎堃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坚定而深邃,他的嘴唇轻启,声音低沉而有力地传出:「起来吧。」那话语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有一种上位者的稳重和压迫感。 太子炎堃目光沉着地扫过众人,神色平静。他缓缓开口,声音平稳而有力清晰的说道:「时间尚早,」他稍作停顿, 「我还需要先去安排一下警备工作。」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接着,他的目光再次看向各个弟弟身上,语气变得亲人那般温煦。 「各位弟弟想去便自行前去给母后请安吧。」这后半句语速稍缓,带着兄长对弟弟们的关爱和照顾,让人能感受到他作为兄长的沉稳大度和对弟弟们的尊重。 「恭送太子殿下。」几位皇子弯腰示态,待太子炎堃走远后,方才兄友弟恭的气氛变得紧张。 炎倾没有理会现在的微妙气氛,他看看十七,示意我跟上,然后径直向宫外走去。十七紧跟在主子身后,步行过长廊,正欲一同踏出皇宫。 然而,走没几步,一种强烈的危机感陡然袭来,紧接着便感觉到后方传来一阵凌厉至极的掌风。几乎是本能地,十七以极快的速度迅速转身,双手下意识地抬起格挡,精准地拆解了这突如其来的招式。 与此同时,十七顺势发力,一脚踹出,将对方踢出了相对安全的距离。 待十七定睛一看,竟是五皇子的近侍。只见他此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与不甘,他似乎是没想到十七能如此迅速地应对他的偷袭。 第8页 而十七则全神戒备地盯着他,心中满是疑惑与警惕,定是五皇子炎赢的指示,但十七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在宫门口对我们出手,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凝重。 五皇子炎赢面带一丝不羁的笑,看向主子说道:「四哥哥,你这个哑巴近侍好强呀。」他的目光中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挑衅,接着嘴角上扬,带着玩味的语气继续道。 「能不能借我几天玩玩?」说这话时,他的眼神还时不时地瞟向十七,似乎在打量着一件新奇的玩具。 他的语气浪荡不羁根本不似简单轻松调侃,但他的眼神明显透露出他想刻意隐藏的意图,炎赢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鬼魅的笑容。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十七。 十七打了一个激灵,并没有放松警惕,为什么感觉他想吃我?! 炎赢身上中露出着一丝阴谋诡计的气味,让人捉摸不透他真正的想法,而这突如其来的要求也让现在的情形变得很尴尬起来。 十七眼神都懒得施捨给五皇子炎赢,心里骂了几句,你是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 额,好像连着主子一块骂了,主子对不起……啊,算了,反正你们也听不见。 主子看了看十七,目光平静地看向五皇子,神色从容缓缓说道:「恐是不行,我仅此一只。」 炎倾的声音沉稳而又有威胁的气味,就是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宣告他的占有欲。 接着,他的嘴角微微牵动,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继续说道: 「我自己还捨不得玩。」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戏嚯和威胁,仿佛在告诉炎赢,不要妄图从我这里夺走我所珍视的东西。 十七眼神也懒得给炎倾了, 好好好,你是一只,你全家都是一只,我收回跟你说的对不起,还没玩我嘛,你还想怎么玩?!我连守值你好几天了,这连着白天晚上的,暗卫营那么多暗卫,你换个玩不行? 五皇子脸上依旧带着那抹邪魅的笑,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道:「真是可惜呢。」他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遗憾,但又隐隐有着一种不甘。 接着,十七隐约发现他的眼神不再清澈,变得有些疯癫,嘴里喃喃自语着,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缓缓说道: 「不过,谁又能说的好呢,他终归会是本殿下的,会是的。是不是,小哑巴?」 炎赢说话的语很慢且又拖得细长,似乎是故意与我擦肩而过,他又在十七身边嗅了嗅,似乎是很满意我这个猎物。他的身影在十七身旁掠过,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风,还带着一阵他身上的薰香。 十七微微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情况,他给十七的感觉越来越不妙,好像被盯上的。然后十七快步来到主子身边。主子转头看向十七,发觉了十七的纳闷和诧异。他轻轻启唇,说道:「下次离他远点。」 好好好,又不是我主动招惹的那个妖孽疯子,下次上朝别带我不就更省心啦嘛,皇子府那么多侍卫,让我睡个懒觉不好吗?我真的,算了,你说啥是啥吧,反正你是主子。 随后,他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侧身,然后抬脚迈步宫外走去,边走边分析: 「炎赢此人行事较为诡异,恐不是轻易善罢甘休之人,方才现身的并非他身边那个功夫极好的暗卫,最近你且跟好我,不可单独行动。」 十七连忙跟上主子的步伐,心思其实根本没有细想炎倾刚才所说的话,光自顾自的想着。 嗯,嗯,嗯,我会跟好你,保护你安全。 身影逐渐远去,留下那还瀰漫着诡异氛围的皇城在身后。 十七跟在主子身后,走到了宫外马车停放的地方,主子停下脚步,微微张口叫了一声「十五」。声音不大。 紧接着,只见一个矫健的黑影从马车旁那高大的树上倏地跳下,动作轻盈且敏捷。十五落地后,立刻单膝下跪,右手握拳放在左膝上行礼,低头应道:「在,主子。」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通知暗一,先调暗三和暗四护送李工先去延河县调查延河地形和水情。」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十五立刻恭敬地应道:「是,主子。」随后便起身,以极快的速度回府。 「去工部衙门。」主子简洁地跟车夫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便转身,动作优雅地踏上了马车。 十七则依旧如往常一般,坐在马车后面,显得格外轻松惬意,悠然自得地盪着腿,饶有兴致地看着外面街道上那热闹喧嚣、人来人往的景象。 这热闹非凡的街市和嘻嘻冉冉的场景,拼凑出一幅生动鲜活的生活捲轴,而十七就是一个旁观者亦是捲轴中的一员,在主子的马车后面,能看着外面繁花似锦的热闹,享受着这份独属于自己的这份自由自在和惬意。 主子的马车缓缓在工部衙门停下,只见工部尚书早已率领一众官员恭敬地等候在门口。主子一下马车,工部尚书赵钰便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道:「拜见四皇子殿下。」主子微微点头,神色威严。 「起来吧,父皇命我来巡查一下延河附近损失情况,赵大人亦劳苦了」 「谢四皇子殿下体恤,此乃本官职责所在,殿下这边走。」工部尚书赵钰带着人领着我们俩进入。 四皇子炎倾缓缓稳步走入厅堂,他身姿挺拔庄严,自带一股威严的上位者的气势。在会议桌前入座后,他目光平静而深邃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开始吧」他的声音带着沉稳,让人在他的注视和声音下不自觉地挺直了嵴樑。 第9页 工部尚书赵钰应是根据早朝说延河水利附近损毁的事情,带着部分捲轴资料更详细的汇报给炎倾。主子一只手搭在桌沿边,另一只手支起下巴。听到比较凝重的地方,他会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着其中的关键问题。 他们在那里讲的很热闹,十七心里也天马行空想的很热闹。十七静静地站在主子身后,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看着他在工部一步步地进行每一步安排,十七的心中不禁涌起诸多感慨。 这傢伙从外表看,确实显得有些柔弱,仿佛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让人觉得他不堪一击。然而,十七熟知他绝不像表面这般简单,嗯……毕竟他身体的事情,十七还是比较熟悉的了。 啊,是从他中毒需要解毒那刻开始,那个看似柔弱的形象彻底在我心中掀翻,我居然还傻傻的觉得他很柔弱?!弱肉强食,柔弱的是我,好不好! 第 5 章 想想现在确实是蛮幸福的了呢,人总是欲求不满的存在着 刚踏入皇子府,还未及歇口气,就听得外面一阵喧闹,紧接着便见太子炎堃大步走了进来。他神色郑重,一见到炎倾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四弟,此次延河水域的治理可是个大工程。本殿下知晓你这边或许人手紧张,你若是人手不够的话,随时来我这里拿取调令便是。」 说罢,他目光诚挚地看着炎倾,似乎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提供帮助。炎倾拱手谢道:「多谢皇兄关怀,四弟铭记于心。」太子炎堃微微点头,接着又与炎倾交谈了几句关于工程的事宜。 「听闻今早在宫门口五弟的侍卫与你的侍卫起了冲突,可是所为何事?」炎堃问道,抬眸看了一眼我。 主子微微皱眉回答道:「皇兄,具体缘由尚不清楚,许是五弟与我有一些误会所致,毕竟都是在宫中当差,或许是言语之间有所冲撞。」说完,主子看向炎堃,只见他表情严肃,似乎也在思考着其中的缘由。 炎堃点了点头,说道:「不管如何,还是尽量避免与他产生冲突,他若盯上你这侍卫,恐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莫要因此事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他性格乖戾,父皇亦拿他没有办法。」炎倾说道:「皇兄放心,我自会妥善处理此事。」 「风竹」炎堃朝屋外叫了一声,从外院轻跑进来一个身着浅灰色侍卫服的人,单膝跪下「在,主子」。 十七有些惊讶于他的听力,太子叫人的声音并不大,前院还是比较大的,而且有暗一和十五在蹲守,距离这么远,他是如何听清太子招唿他的声音。 炎堃看向那名被唤作「风竹」的侍卫,神色严肃地吩咐道:「你去协助四皇子,将延河水利事项推进,这期间听候四皇子吩咐。」 风竹立刻应道:「遵命,主子。」随后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十七心中暗暗惊讶于炎堃的果断和行动力,同时也对这个风竹多了几分好奇,不知他究竟有何能耐能担此重任。 炎堃转头看向炎倾,说道:「四弟,风竹是我身边轻功较好的侍卫,你有什么需要随时调遣他来找我。」 炎倾拱手道:「多谢皇兄。」炎堃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 「父皇并未允许我出城,所以人员调遣安排和后续建设督查,此次需四弟多翻前去了。」太子有些愧疚的说道。 「皇兄言重了,这本就是小弟分内之事。况且父皇既然有此安排,小弟自当全力以赴,定不辜负皇兄与父皇的期望。」 太子炎堃看着炎倾,眼中满是欣慰与信任,他轻轻拍了拍炎倾的肩膀,说道:「四弟,有你这番话,为兄便放心了。此次就辛苦你了,若有任何需要,随时告知于我。」 太子离去之后,那风竹却留了下来。主子随后唤了管家张叔进来,只见主子神色平静地吩咐道:「张叔,你带风竹去别院侍卫所,安排居住,最近他暂时居住于此。」 张叔连忙应下,随后便引领着风竹往别院侍卫所的方向走去。风竹则一脸恭敬,默默地跟在管家身后,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之中。而主子则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十七抬眼望屋外的向天空,已然完全到了中午时分。从早上开始,十七便一直跟着主子,而主子亦是全神贯注地翻看着着各种事务记录,两人都未曾进食。 此时,腹中传来一阵飢饿感,还不吃饭嘛,十七已经饿了,从昨天下午吃了几口十四准备的点心,一直到现在,肚子偶尔的咕噜声提醒着自己身体的需求。 看着主子略显疲惫的面容,十七心中感慨了一下,也不是完全自己想吃饭,赶紧叫人为主子准备些食物,让他也能稍作休憩,补充体力。 十七缓缓走到屋外,一眼便瞧见小顺子正蹲坐在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他看起来有些百无聊赖,当顺子看见十七时,脸上立刻露出开心的一笑,接着起身快步走了过来。 「小十七,主子要用膳吗?太子殿下一直在这儿,后来主子也一直没出屋,我都没敢进屋去打扰呢。」顺子带着一丝急切和小心地询问道,眼神中满是对主子的关切和对自己职责的谨慎。 十七轻轻地点了点头,顺子见状,赶忙一路小跑着向厨房奔去安排午膳。 十七跳到之前他们总蹲守的树干上,放松放松肢体。十七能感受到主子屋檐阴影后面是的十四,拽了一片树叶,朝那边打去。 第10页 一阵轻柔的清风缓缓拂来,十四头上还插着十七刚刚打出去的叶子,宛如鬼魅般悄然坐到了十七的身边。他温柔地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十七的头,从怀里掏出了昨天的纸包。 十七打开纸包,里面是一张饼子和几块点心。十七的心中情不自禁地拿头蹭了蹭他的肩,拿下了他头上那片叶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呢喃道:「十四,你真贴心。」十四看着十七,眼中满是宠溺和温柔。 在十七初来到暗卫营之时,暗一安排了十四来带十七。或许是缘分使然,彼此搭档起来比较默契,以至于后来俩人组队行动的次数也比较多。 还记得刚入暗卫营的时候,那时的十四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他一脸的稚嫩,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倔强。小小的身影在暗卫营中显得有些单薄,但他那温柔的眼神却格外引人注目。 那个时候的他,虽然年纪还小,却已经展现出了在武功的天赋和他的隐忍,在痛苦的训练中不放弃的锻鍊自己,努力让自己成长,为的就是能在暗卫营中活下来。 暗卫营的姜师傅,那可是难得一遇的武将和医术的天才。他是李将军特意从边境军营里挑选出来,陪伴主子进京而来的。 但即便如此,他曾经的辉煌与对暗卫们的黑暗训练,至今都深深地印在了暗卫们的心中,成为了彼此前行道路上黑暗歷史中忘却不掉的记忆。 小时候的十七因逃跑被抓住丢进暗卫营的那一刻,十七的心思其实并没有过多的复杂念头,那时的十七只想着要么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要么干脆就死个痛快,也免得受这拘束之苦。 姜师傅看出了十七的死意,许是捨不得十七这个练武的苗子,鞭笞着跟十七说过,你若是能够活着走出暗卫营,那么便可以去拼一拼那渴望已久的自由。他的话犹如一道曙光,在那黑暗的时光中给了十七一丝希望与动力。 这个自由的机会……在这暗卫营中,生活无非就是一场又一场无尽轮迴的梦魇。每天天未亮,一天仅能完全放松休息两个时辰的暗卫们,就会被那痛苦一天开始的的哨声勐然叫醒,随后便要在月光下迅速集合,开始那如噩梦存在的非人训练。 训练营上,尘土飞扬,姜师傅严厉的喝斥声中,需不断重复那些高难度的隐匿身型的武功,姜师傅若是探寻到,则是藏匿功夫未到位,简单的训斥是小,更重的是能不能在飢饿的狼群中活到第二天才是最难的。 武器库依旧也是每天的训练项目,沉重的武器持于单掌中,要学会习惯单手熟练操作各种兵器,以防损失一条手臂的情形。 不仅如此,日常的饮食也很是难言,暗卫需要保持隐匿的身型,馒头和稀薄的汤羹已是最好的,仅仅是为了维持基本的生存需求。 而到后期需要去执行任务时,那才是真正让小时候的十七体会到恐怖。暗卫们需要潜伏于隐匿的黑暗地方不被发觉,等待最佳的时机出击。更多时候执行的是暗杀任务,满是血腥的空气污浊得让人窒息。暗卫们也随时遭遇别人暗卫的突袭,能存活下来的真不多。十七看不得十四倒在自己身边,所以十七把十四护到出暗卫营和获得自由放在了并列的目标。 十七还记忆深刻的是夜晚,躺在硬邦邦且散发着浓郁血腥味的床铺上,身体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疲惫,同样,精神也无时无刻不在绷紧。 暗卫营的那段时间真的是没有温暖与色彩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死亡和对未知威胁的深深殚惧。 好吧,只有坚持下去,才能走出这暗卫营,才有机会去真正地追寻心中所嚮往的自由。 十七可以尽情地奔跑在广阔的天地间,去感受那微风的轻抚,去欣赏那美丽的风景,去体验无拘无束的生活。 曾经的十七想要为了这份自由去努力、去奋斗,哪怕前方道路崎岖坎坷,十七也会坚持活下去,去拥抱那属于自己的自由天空。 嗯,好吧,自由嘛,想想现在确实是很自由了,主子从未限制过我的行动,从未苛责过我的散漫,也许大概可能吧,我的自由自始至终都是他而已,真的蛮幸福的了呢,人总是欲求不满的存在着。十四也完完好好的还在我身边。 十七把手中的食物分出来一半,塞给十四的,看着他吃剩下的一半食物。十七在心中暗暗计划着,想着等今晚可以休息的时候,要再去找厨房的李姨,希望能从她那里再讨要一些食物备着。十四吃完转身跳下树又藏身于房檐后。 十七悠悠地坐在那粗壮的树干上,双腿随意地晃荡着,注视着主子书屋,看着那小顺子迈着轻快的步伐,手脚麻利地将桌上的餐食布好。小顺子很懂得察言观色,不带起一丝多余的声响,布好餐食他迅速退到了门口站着等候主子的差遣。 十七依旧静静地坐在树干上,透过那抬起来的窗纸,凝视着主子优雅地坐在桌前吃饭。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让人忍不住欣赏。 十七微微一笑,是啊,就是这个人,把我从边境的森林里抓了出来,带着我去了军营,又带着我回了京城,把我丢进了暗卫营,又把我从暗卫营里捞了出来。 十七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活到现在的时光都是围绕着他而存在,所谓嚮往的自由,也都是在他的身边,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第11页 就在十七看得出神之时,忽然感觉到主子似乎抬眸从窗户这边望了过来。 十七的心勐地一紧,心下不禁一惊,主子发现自己在这儿了?主子每次都能发现我的各种藏身的地方,这让姜师傅知道,又该给我增加藏匿的训练项目了。 饭后,主子招唿小顺子收拾好,稍作休憩,便又开始忙碌的翻开记录。他让管家张叔安排侍卫传唤了几位工部的大臣前来觐见。主子与他们在书房中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和商议,时而表情凝重地倾听着大臣们的汇报,时而沉思片刻后发表自己的见解和决策。 经过一番仔细的考量和权衡之后,最终主子决定明天亲自带人启程前往延河县,去实地探查那里的地质情况,以便更好地掌握相关信息,这是后续的决策和行动的基础。 十七静静地坐在树上,瞅瞅天色渐黑,看到暗一带着十三前来询问此行的人员安排。 暗一地走进屋子,与主子开始交谈。而十三则是灵活地一跳,便跳到了我这棵大树之上,接着挨着十七稳稳地坐下。 嘿嘿,确实呢,这棵粗壮的大树干所带来的安全感真的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呀,大家在值守的时候都喜欢蹲在这棵树上,这里就是一个天然的隐匿地。在这一刻,看着十三坐在身边,十七心中也有了那么一丝轻松与惬意。 「小十七,去哪儿?主子没让你走,哎,你……」十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看见十七突然起身并跳下了树,然后脚步轻快地向外跑去。十七听到他的询问,只是随意地摆摆手,并没有说什么。 十七先回到暗卫所,从床铺下的格挡里拿出了一点银子,攥在手中。随后,十七又快步来到厨房,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头看进去,不知道李姨在不在。 第 6 章 好好好,晚上你暗卫,白天你侍卫,谁能玩得过你 李姨依旧如往常一样在厨房中忙碌地打扫着。这时,她听见了十七轻轻敲击厨房门所发出的那细微的提示声,便缓缓扭过头看了过来。 只见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和蔼的笑容:「十七呀,又没吃的了吧,姨这次给你们准备了饼和新做的干馍呢,里面还加了姨自己精心调配的料,快来尝尝。」说这话时,李姨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向十七招了招手。 十七冲着李姨微微一笑,接着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纸包,用眼神示意李姨我想要把食物带走。 李姨何其聪慧,她很快就明白了十七的意图,脸上依旧带着那亲切的笑容,边说着「好嘞」,边手脚麻利地拿纸开始包着饼和馍。 在包的过程中,李姨还不忘念叨着:「你们这群只知道蒙面干活小傢伙,也就你还会偶尔过来找找姨,主子没有安排活儿的时候多来找姨聊聊天。」她的语气中满是宠溺和亲近,真的把十七当成了自家孩子一般。 十七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纸包,接着毫不犹豫地把手里紧紧攥着的银子塞到了李姨手中。 随后,十七没有丝毫的迟疑,转身便如一阵风般迅速跑远了。十七心里很清楚,如果不快点跑的话,李姨肯定是不会收下这个银子的。 十七的身影在空气中快速划过,只留下一道模煳的影子,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远处。李姨看着十七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脸上却依旧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夜幕已然降临,整个院子开始被黑暗所笼罩,管家带着小厮正在逐个点灯笼。 十七回到了院里,暗一已经带着十三离开了。小顺子在主子门口站着,想来主子应是在用晚膳。 十七轻身一跃,藉助那粗壮的树干之力,轻轻松松地跳上了房顶。刚站稳身形,十七便看见在那黑漆漆的墙角处,看见映出来的十四那一双亮晶晶如同宝石般的眼睛。「噗嗤」一声,十七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此时的十四看起来就好像一只可爱的大猫一般,蹲在那儿,那模样实在是有趣极了。 「你乱跑,小心主子又逮住你。」 十七把纸包放在十四跟前,打开,又把身后挂的皮囊水壶递给他,快一天过去了,十四应是没吃喝什么。十七拿起一个馍咬了两口。 嗯,李姨手艺真不错,咸咸的干干的脆脆的,可以保存很久,就是吃起来比较响比较费牙……… 十七慢悠悠地挨着十四,缓缓地靠着墙角坐下。十七仰起头,静静地看着那无比宽阔的天空,那深邃的蓝色仿佛能包容一切。此时四周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细微风声吹着脸颊,很是舒服。 十七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今夜能够安稳地度过,不要有什么波澜和意外来打破这份宁静与平和。十七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静谧。 一夜静寂和安宁 天还未亮,四周仍笼罩在一片灰濛濛之中。管家张叔带着顺子轻手轻脚地来到主子门口,压低声音:「殿下,您该启程了。」话语虽轻,却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清晰可听。随后,张叔便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待着主子的回应,他因年迈弯曲的身影在府灯闪烁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模煳。 「嗯,进来吧。」屋内传来炎倾的回应。 随后,小顺子端着一盆温水,轻手轻脚地走进屋。他先把水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然后浸湿毛巾,轻柔地拧干水分递给炎倾。 小顺子又拿起一件衣服,小心地展开,先帮主子套上一只袖子,然后轻轻托起主子的手臂,让另一只袖子也顺利穿上。接着,又仔细地为主子系好衣带,手指灵活地穿梭着,每一个动作都格外认真细緻。 第12页 张叔则站在一旁,恭敬地说道:「殿下,日常简单行李已经收拾妥当放在马车上了。此行让小顺子跟着您去吧,要不您身边没个贴身照顾您的。」张叔的脸上满是关切与担忧之色,眼神中透露出对主子深深的关心。 十七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心里想着暗一也没有提及轮换值守的事情,那看来依旧是自己和十四跟着了。不过好在昨晚还算一切顺利,十七和十四也算是能轮换着各休息了一个半时辰。想到这儿,十七瞅了瞅十四,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眼睛。 十七看着那傢伙,心中不禁纳闷,这货为什么会这么精神啊?仅仅一个多时辰的休息时间,他居然就能睡够了?瞧瞧他那神采奕奕的模样,真是让人又羡慕又嫉妒。 再看看自己,相比起来,十七却一直是处于睡眠不足的状态,总是感觉睏倦不堪,眼睛都好似睁不开,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唉,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真是让人无奈啊。 暗卫准则里明确要求在值守和执行任务时必须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可十七,是只能做到一小会儿,能偷懒绝对的偷懒。每次想到这,十七都觉得自己活下来挺不可思议的。 看看别人都能严格遵守,而十七却总是心不在焉。但好在,我能活到现在还好好的,完全是靠十七自身那强大的感知能力,还有那略微扎实的内力和功夫在支撑着。要是没有这些,估计早就被不知道埋在哪个角落里了。 嗯嗯,我自己真棒,给自己打十分! 「十七」 十七听到主子在叫自己。十七迅速反应过来,身子一闪,从房檐上敏捷地跳下,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接着,十七快步走到屋门口,然后单膝下跪,低着头,恭敬地等待着主子的吩咐。 「换了衣服。」主子那懒懒的声音传来,那声音里似乎还透着一丝慵懒和倦怠,明显显示着他此刻也没有完全睡醒。 十七微微一怔,哦,这是让自己换了暗卫服,看来是打算让十七明面上跟随了。 好好好,晚上你暗卫,白天你侍卫,谁能玩得过你呀。 十七一边起身去拿侧榻上放着的侍卫服一边扫了一眼主子,啧啧啧,主子这还带着困意的模样着实诱人。 也不是第一次陪伴主子出行了,可十七依旧如往常一样坐在马车尾后面。十七漫不经心地晃着腿,那模样着实有些不像样。小顺子则和车夫一起坐在前面赶着马车。 十七随意地四处张望,忽然看见十四在出城后,由于路上躲避物并不多,他在寻找合适的距离跟随主子。 紧跟着后面的那辆马车看上去有些陈旧,但却带着一种歷经岁月沉淀的稳重感。马车的车身雕刻着一些简单却不失精緻的花纹,车轮滚滚向前,发出有节奏的「咕噜咕噜」声。马车的顶棚是用厚实的布料制成,能够为车内的东西遮挡风雨。 而十四则像是一只敏捷的猎豹,他在出城后,在那并不多的躲避物之间灵活穿梭。只见他那矫健的身姿在阳光下一闪而过,他迈着轻盈的步伐,如同风一般快速移动。 然后,在一个恰当的时机,他以一个极其利落的动作,瞬间闪身躲进了后面装着行李的马车。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这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之事。 看着他身形如此轻巧地就躲进了后面装着行李的马车,十七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 十四这傢伙,嘿嘿,你小子绝对没想到,暗一早已经在里面了吧。 哈哈哈哈,光是这么一想,十七都几乎能想像到十四看见暗一时那副尴尬的表情了,那肯定会十分有趣,想到这里,十七不禁轻声笑了出来。 暗一这个的傢伙,此次行动有几人参与以及行动的时限,他完全没有跟十七和十四透露。 十七刚才并没有看见暗一进货车,但是那马车给十七的感觉就是暗一在里面。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十七悄悄地探了一点内力去试探,结果瞬间就被暗一用内力给打回了。 嘿嘿,这下可以确定了,是他无疑了。这傢伙,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谨慎,不过这倒也符合他的沉稳性子。 从京城到延河流域,马车一路颠簸着前行,就这样足足走了快两天。在第二天天黑的时候,抵达了目的地。沿河县县令早已得知消息,提前诏令了县城里的一家小店,已为我们这些随行人员备好了客房,并安排了侍卫在半路迎接着。 「延河县令曹学书拜见四皇子殿下!」曹县令在看到顺子扶着炎倾缓缓下了马车后,立刻恭敬地跪拜行礼,声音中满是敬畏与尊崇,他的身体伏在地上,头也深深地低垂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起来吧。」主子那沉稳的声音响起,仿佛带着一种能让人安心的力量。接着,他又缓缓说道:「今日已晚,各位随行大臣也辛苦了,明日再议吧。」说罢,在曹县令指引下稳步向客房走去。 小顺子去送曹县令离开后,主子在屋内的主座上缓缓坐下,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口水,然后出声道:「暗一,带李工来见我。」声音沉稳而又带着一丝威严。 「是,主子。」随着这声回应,暗一犹如鬼魅一般从房檐后倏地闪出,然后单膝跪地,低着头,暗一说完随即起身如来时一般迅速离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十七瞅瞅那天色已然黑透了,看着主子在不停的翻看曹县令准备的档案捲轴,心中暗自嘀咕: 第13页 这二傻子主子不会又打算熬夜去看这些水利信息的文书吧?你能不能好好休息休息。 许是十七这幽怨的眼神过重,主子看看十七,嘆了口气「一会儿暗一带李工回来,你今日就休息去吧,明天再陪我去河堤,最近几天你……。」 十七单膝下跪,拱手还没有来得及听见主子下面说的话,暗一带着一个身材高大而壮实,一张方脸略显黝黑的人进了屋。 他的头髮因为急忙跑而显得有些蓬乱,上面还沾着些许灰尘,一看便是刚从地里回来,那粗糙的双手布满老茧证明着这位老者的丰富阅歷。 「李工参见四皇子殿下。」李工叩头行礼。 「起来吧,李工辛苦了,这些捲轴是曹县令刚拿于本殿下的,记录着延河水域的地形图,土质和水利情况。」随着主子的话音落下,李工站起身来,双手恭敬地接过炎倾递过来的捲轴,随后便迫不及待地翻看了起来,他的眼神专注而又认真,仿佛要从这些捲轴中挖掘出所有重要的信息。 「殿下,您看,这片土质的情况确实经水流冲击………」李工指着捲轴给炎倾看… 看见那两人忙碌起来,十七便转身缓缓走出了屋,帮他们把门关好。 这时,「十七,不可离主子太远。」暗一突然走到十七跟前,压低声音说道,「此地不可任性妄为。」他的表情严肃,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 十七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身形一展,借着墙头的劲儿轻跳起身上了屋檐,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目光却依然留意着屋内的动静。 十七跳上屋檐后,轻轻地蹲下身子,宛如一只灵活的猫。十七放眼望去,周围的房屋错落有致,远处的县城的街巷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静谧而朦胧。 十七微微侧头,看着下方的院子,偶尔有风拂过,吹起十七的衣角。十七安静地坐在那里,倾听着周围细微的声响,仿佛与这黑夜融为一体,耐心地等待着,同时也保持着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 「一会儿暗三和暗四回来接替你和十四,我已安排十四去侧房,你们俩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你们跟随。」暗一跟随我跳上房檐,在十七身边坐下,声音温柔了些许。 「我们能露面的只有你,且你是感官最灵敏内力最好的,故而多辛苦你了。」暗一摸了摸十七的头,十七眯着眼睛蹭了暗一的手,那是经常拿剑布满茧子的手,给人安心和舒服,然后十七轻轻应了一声。 夜色愈发深沉,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风声轻轻吹过,带起一丝细微的响动。十七在屋檐上静静地等待着,思绪也渐渐飘远,守着主子是最轻松的了,当然是没有危险的时候。 第 7 章 不守规矩就有更大的可能性背叛 洪季还未来临,可那河道边的部分悽惨的景象却已让人忧心忡忡。那些原本坚固的堤岸,此刻已经开始出现的庞大豁口,有的是整体崩塌,亦有部分零乱的土石散落四周。 田地中,原本整齐的麦苗或稻秧被沖得东倒西歪,有的直接被捲入河中,只留下一片片泥泞的积水空洞。修建灌溉的沟渠也已坏的七零八落,水流四溢,到处都是浸泡得泥泞不堪的场景。 靠近河边的房屋,有的明显快要坍塌,墙壁一道道裂缝,展示着它的危险。人们有站在自家的田边的,望着被毁的庄稼,脸上满是深深的悲伤和绝望。空气中散发着洪雨季要到来前的潮湿气息,整个延河县完全就是灾难来临前场景。 一众大臣被几几分组,被炎倾带领着在河堤附近探查。主子安排了他们分段收集水利设施的相关信息并记录,包括设计资料、维护记录等。对水地进行风险评估。 同时叫风竹和一干侍卫叫来当地种植的农户,根据他们描述记录下来,待回去一併对河堤的结构稳定性进行分析,检查存在裂缝、变形、基础沉降等问题的重点区域,评估其抵御洪水冲击的能力。 随着分析周边环境对水利设施的影响记录的越来越多,如地形地貌、河流走势、上游来水情况等,可以判断可能引发的风险因素,评估设施在极端天气条件下的可靠性,考虑暴雨、狂风等对其的影响结果汇集的越来越多。 主子的脸色越来越沉,情况明显并不乐观,根据各项评估结果进行综合分析,确定水堤坝存在的风险太大,而后续的维护、加固或改造可能并不赶得上洪季的到来。 回到小店,主子写了一封谏书「风竹,将此呈交与太子殿下」风竹接过谏书后,立刻启程前往皇宫。 抵达皇宫后,风竹顺利地将谏书交给了太子。太子读完信后,眉头紧蹙,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立即携带谏书申请觐见。 「父皇,此为四弟去延河水域调查的部分情况,需您定夺。」太子跪在炎帝书房前。 只见炎皇稳稳地端坐在那金碧辉煌的椅之上,他身姿挺拔而威严,一袭华丽的龙袍加身。他面容沉稳,剑眉怒横,双眸中闪烁着帝王睿智而深邃的神色。他的头上并未戴着璀璨的皇冠,简单束髮而盘。 炎帝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帝王磅礴气场,让在案前跪地臣服的人在此不自觉地心生敬畏,那沉稳大气的成熟男性磁性声音,更是带着炎帝对臣子们绝对的权威和掌控力,一切都必须在他炎帝的掌控之中,他就是这国家最高的主宰,炎皇以他独有的庞大帝王气势主宰这片广袤的疆土。 第14页 他微微抬了抬手,用沉稳有力的声音缓缓说道:「起来吧。小佑子,速速去宣工部尚书、户部尚书、都水监史前来觐见。」炎帝威严和坚定的声音,在偌大的宫殿中迴荡着。 小佑子赶忙恭敬地应了一声,「遵旨,皇上。」随后便匆匆退下,去传唤各位大人。 不多时,工部尚书、户部尚书以及都水监史便快步走进殿内,恭敬地跪地行礼道:「吾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炎皇帝微微抬手,说道:「平身吧。朕今日宣你们前来,是有要事相商。此为四皇子炎倾带人前去延河水域调查后,先送回的部分水利文书,现下并未到雨季,但已接到奏报,延河水患又起。朕欲听听你们对此有何应对之策。」 工部尚书率先拱手道:「皇上,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派遣工匠前往灾区,需固建水堤旁土木,通堑河道,以缓解未来洪雨季时水患压力。」 户部尚书接着说道:「皇上,臣会尽快筹措钱粮,调拨出部分先行以保障救灾工程的顺利进行以及对受灾百姓的安抚。」 都水监史也赶忙道:「皇上,臣等定安排全员赶赴现场,协同合作,务必尽快解决此次水患。」 炎皇帝听后,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好,朕就将此事全权交予太子负责,你们务必协商好此事,切不可有丝毫懈怠,若有差池,定不轻饶。」 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讨论,最终决定採取紧急措施,调配更多的人力和资源,对现有水堤坝进行全面的加固和修復工作。同时,制定应急预案,以应对可能发生的洪灾,待洪涝季节过后再行修补。 太子炎堃从那肃穆的御书房缓缓走出,抬眼望去,天空已然不知不觉间见黑。黯淡的暮色笼罩着四周,给整个氛围增添了一抹静谧与深沉。风竹静静地在书房外侍卫的身侧伫立着,身姿挺拔而笔直,目光望着书房的门口,静静地等候着。 炎堃看见他神色平静,似乎在这等待中也保持着一份从容与淡定,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他融为一体,在这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构成了一幅独特而安静的画面。 「太子殿下」风竹走到炎堃跟前拱手。 炎堃微微皱着眉头,脸上满是倦意,他轻轻地嘆了口气,有些疲惫地说道:「先随我回寝殿吧。」他的声音略显低沉,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说完,他缓缓地迈开脚步,那步伐也不像往常那般有力,而是带着一丝拖沓,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落寞和疲倦。 「主子…」风竹轻微应了一声,隐下心里的情绪。 炎堃微微皱眉,轻声问道:「可有注意到那个侍卫和四弟有何异样?」他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与探究,目光犀利地扫向身边的人,似乎在等待着一个确切的答案。 此时的他,虽然脸上仍带着些许疲惫之色,但思维却在飞速运转,他细回想着日常炎倾与那个侍卫的情况,似乎并未发现特殊异常的地方,但又总发觉哪里遗漏了什么。 「殿下,属下那日后被安排到侍卫所居住,并未接近,赶赴延河县的临近观察发现,四皇子殿下确实将其长期安置身边,那侍卫并非守规矩之人,恐难收拢。」风竹思索了片刻,他并不觉得那个叫十七的侍卫是值得主子关注并适合收为己用的人选。 炎堃微微眯起双眸,神色平静而又带着一丝冷峻,他淡淡地说道:「不守规矩就有更大的可能性背叛。」他的声音虽不高,却话语中透着他对人性强烈看法,「盯好他」 「是,主子」风竹默默地跟在炎堃身后,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这个现在一身疲惫但依旧挺拔的男人身上。 炎倾来到延河县已然过去了六天,在这六天里,各项事务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直到第七日的阳光洒落在延河县,经过紧张的筹备与组织,太子所调动过来的动工组全部都已妥善安排到位。各个分组秩序井然,有条不紊地按照先前制定的计划逐步推进着修堤的工作。 而就在这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之时,炎倾接到了那道应召回京的旨意。 他站在那里,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思索,手中紧紧握着那份旨意,仿佛在思考着这突如其来的召回究竟意味着什么,他的身影在屋子里映下。 「主子,延河县这儿的驴肉火烧和酥糕的味儿那可真是不错啊。」顺子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着东西,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奴才特意给您备了几个,让您在路上吃呢。」他那忙碌的身影在房间里穿梭着,仿佛要把所有的关怀都融入到这准备的食物中去。 十七静静地站在炎倾的身后,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只见他依旧全神贯注地写着那些部署的文卷。 十七手背在身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把嵌刻着鎏金花纹的暗器小刀,刀刃在光线的映照下不时闪烁着寒芒,从那闪耀着的光芒中可以清晰地看出这把小刀极其锋利,这把刀确实是十七身上用着最顺手的,锋利小巧。上面那精緻的花纹与刀刃是触感最好的地方。 主子站在马车前等了一刻,「主子,已安排好暗三和暗四继续留在这里跟从李工监督施工安置进程,一切都已妥当,可以启程了。」暗一从房梁轻功跳下快步走进来后,恭敬地回禀道。说完后,他静静地站于一旁,等待着炎倾的指示。 第15页 「好。」主子微微点头应道,接着便将手中的捲轴递交给暗一,「将此交与曹县令,他应会按计划赶工。」暗一双手接过捲轴「是,主子。」 主子交代完毕后,便转身朝着马车走去,身姿挺拔而威严。他轻轻撩起衣摆,抬脚迈上马车,而后在车厢内坐稳。随着一声马鞭轻响,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动着向前。暗一起身轻功跳跃,飞快往县令府跑去。 来时那七八辆马车浩浩荡荡,满载着众多大臣和工人。然而此时走时却仅剩下一辆马车和八个侍卫左右跟随着。主子安静地坐在马车里面,而十四因为没有可躲藏的车辆,只能无奈地跟着马车在就近的树间奔跑着。 十七看着十四那跑着奔波的模样,轻笑一下,白天确实是暗卫很难盯梢的时候,你就算一身灰色衣服,再想躲阴影,在这个空旷的地方,也是很突兀的。 于心不忍,十七便轻轻招招手,示意十四过来跟自己一同坐在马车后面,十七身边放着比较多的打包的东西,藏个身型瘦高的十四倒也不算太难。 十四看到十七的示意,勐的加速轻功奔了几步过来,轻身藏进了马车后那堆货中间。 十七伸出手摸了摸十四几丝飘露在外面的头髮,并不柔软,粗糙扎手的手感像炸毛的刺猬。 相比较之下,主子的头髮就很柔软细腻,像猫儿柔顺的毛,软软的,主子也像猫儿,隐忍的时候像要炸毛,卸毒之后昏睡的样子更像了…… 十七在心里想得天花乱坠,回神后又默默地念叨着,希望能够不出意外地快点回京,这样也能踏实许多。 尤其是要等暗一来了,心里才能更安心一些。十七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心中不断思索着,越觉得这天黑后寂静的道路似乎潜藏着未知的危险,让人隐隐有些不安。 十七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佩剑,神经高度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十七的内心始终保持着高度的戒备,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十七敏锐地感觉到周围气氛的不对劲,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十七迅速拿起剑,谨慎地轻轻敲了敲主子的窗户,向主子示警。与此同时,十四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他立刻站了起来,神情紧张而严肃。 「小心些,有埋伏。」 主子沉稳的声音从马车里清晰地传来。听到主子的话,十七的心更是一紧,握着剑的手又紧了几分,内力轻轻扫着四周,神经高度集中,十七感受到人数众多的围了过来,看来很快就会出现了。十四也严阵以待,身体微微前倾握紧了剑。 「咻咻咻」,只听得破空之声不断响起,无数的箭如雨点般从四面激射而来。 呵呵,我这开了光的乌鸦嘴,想啥破事啥就能应验是不是。可真是郁闷,光显灵这些倒霉事了。我就奇了怪了,怎么就不能给我来一段自由休憩呢?为啥不给我多来几个像主子和十四那样有着漂亮脸蛋,还嘴甜温柔的小哥哥来陪着我呢? 虽然心思跳跃,但十七依旧反应迅速起剑,凭藉着敏捷的身手瞬间隔挡了射向一边的箭。而另一边,则交给了反应同样敏捷的十四。一时间,剑与箭的撞击折断声不绝于耳,打到箭头时激起火星。 十七和十四紧密配合,在这突如其来的箭雨中交叉抵挡着,倒是还能完美轻松的保护好自己和马车中的炎倾。两人的身形在箭雨中不断交叉闪现穿梭,倒还是可以得心应手地应对着这兇险的局面。 第 8 章 嘶,真疼 十七和十四在箭雨中左支右绌,尽力不让那些凌厉的箭近身。然而,敌人的攻击愈发兇勐,剑雨越发密集。 十七挥舞着手中的剑,不断将射向马车的箭击飞或斩断,但还是有几缕髮丝被剑气割断飘落。十四也毫不示弱,他身形灵活地躲避着,手中的剑准确地格挡着每一次攻击,偶尔还能找准时机进行反击,给敌人造成一些麻烦。 此时,周围的树林中不断有黑影跃出,他们手持长剑,如鬼魅般扑来。十七和十四围着马车,与这些黑衣人展开了近身搏斗。金属的撞击声和喊杀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汗水血水湿透了衣衫,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保护主子的安全。 在激烈的战斗中,十七发现敌人中有几个身手极为高强的傢伙,他们的剑法刁钻狠辣,给带来了的压力,十七与十四小心与他们周旋着。 突然,十四一个不慎,一支箭插入马车窗户,他勐的追到马车跟前,十七急忙挥剑为他挡住后续的攻击。 「主子,可有伤到?」十四询问。 「无妨,小心迎战。」主子依旧沉稳的说着,十七甚至还听见他喝了一口水。 ???主子,你好歹也尊重一下敌人吧? 对方似乎察觉到难以突破我和十四所形成的保护圈,忽然间吹来一声尖锐的亮哨。随着这声哨响,一部分黑衣人闻声而动,迅速撤退。 然而,十七紧握着剑,心中却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这突如其来的撤退显得有些诡异,仿佛他们有着更深的阴谋和计划。 十七警惕地环顾四周,眉头紧锁,担心这只是敌人的缓兵之计,亦或是在为更勐烈的攻击做准备。十四也一脸凝重,与十七对视一眼,我们都明白此时是绝不能掉以轻心,必须时刻保持高度戒备,预备着对方的下一波攻击。 第16页 突然之间,十七极其敏锐地直觉到在后方勐地涌起一股速度很快且冲劲儿犹如排山倒海般的风,虽然还很轻微,但那风中还裹挟着极为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威胁气息。 有点糟,那个威胁的感觉很不好,十七的心头勐地一震,眼神中满是惊愕,旋即迅速转头看向一旁的十四,我们的目光在一瞬间交汇,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紧张与警惕。 紧接着,十七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勐然跳到马车前方,双手迅速探出,一把抓住顺子和车夫,将他们地推进了车厢里面。然后,十七高高举起手掌,使出力气朝着两匹马的屁股狠狠地拍打了下去。 要快!我要快一些!他的速度很快!若那个速度若不是他的全部实力,那我无法保证自己可以完全保主子不伤。所以一定要尽快拉开一段距离,给主子争取空档离开。 那两匹马儿吃痛,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扬起马蹄,紧接着撒开了使劲向前狂奔,马蹄翻飞,马和车轮带起来的尘土飞扬。 而此时的十七,则挺直蹲站在马车上,右手紧紧地握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剑,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后方,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进入了高度戒备的战斗状态,他来了,速度很快!十七感受着他的速度,似乎是躲不开了。 十四也在同一时间立刻行动起来,他面容冷峻,身形一闪便来到了十七的身边,同样与十七一起警惕着那股神秘而又充满巨大威胁的力量。 十七感受着微风轻轻带过来的阵阵气息,心中暗觉不妙,距离马车拉开的距离还是有些不够。而那股气息的主人,他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十七在心里快速地估量了一下当前的形势,倘若这个傢伙是以速度定实力的话,那么看来这一次得由自己留下来进行格挡,以给主子争取更多的时间。 若主子不在,我或许,会…… 想到此处,十七的眼神变得有些犹豫而无力,紧紧握着剑,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心中只想着一定要为主子争取到足够的安全时间。微风依旧吹拂着十七的髮丝,而十七已全然不顾,全身心地投入到即将到来的战斗之中。 近了,更近了,看见他了!那是个肌肉无比发达的大傢伙,整个身躯都被布条裹得紧紧的,而且浑身黑乎乎的,就像是从黑暗中勐然蹿出的一头怪兽。 就在他纵身跳过来的那一瞬间,十七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拿起剑一挡,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袭来,十七推着他一併跳下了马车。 而十四在感受到十七跳下马车的那一刻,反应极其迅速,他立刻紧紧抓住缰绳,用力地一甩鞭,快速地驾着马车向前疾驰而去。 此时的十七,与这个黑乎乎的大傢伙在地上翻滚扭打在一起,心中想着十四应是能带着主子安全地逃离。 周围的尘土飞扬起来,十七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模煳,但手中的剑却一刻也不敢放松,与这个强大的敌人进行着搏斗。 这个傢伙竟然没有带武器?真是该死!原本还以为他只是个单纯依靠速度的傢伙,哪曾想,他竟然是个既要拼速度又要拼力量的狠角色。 这着实让十七有些措手不及,心中不禁暗自懊恼,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失误。 现下可好,面对这样一个不仅速度奇快,力量还如此强大的敌人,十七的压力瞬间倍增,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着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棘手状况,手中的剑也不由得握得更紧了,神经再度绷紧。 他竟然赤手空拳就朝我勐力打来,那气势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十七身形敏捷地轻轻一闪,迅速躲开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击。而他那兇勐的拳头就这样直直地打空了,巨大的力量直接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那坑深陷下去,仿佛一张狰狞的大嘴。 周围的泥土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纷纷被震裂开来,裂痕迅速蔓延炸裂开,扬起的尘土也在空气中瀰漫开来,让人不觉一惊。 十七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暗自惊嘆这傢伙力量的恐怖。他每一拳都直直地朝着十七的要害部位勐击而来,拳势凌厉,带着冷冽刺骨的风,唿唿作响。 此刻不需要再去保护主子,十七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全心全力地迎战。面对他这毫无章法、杂乱无章的出拳,十七倒是能够较为轻松地躲开。 这个傻大个,他的每一拳都挟带着劲风,那风颳在十七的脸上,生疼的,仿佛要把十七的脸皮都给割裂开来一般。 十七一边灵活地躲避着,一边在心里暗暗咒骂着这个傢伙,同时也在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毕竟一直这样躲避也不是办法,必须要找到他的破绽,给予他创伤。 十七紧紧地盯着他的脸的那一瞬间,却惊愕地发现他的两眼竟是如此的黯淡无光,仿若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而且由于他的整张脸除了眼睛,几乎全都被布条严严实实地覆盖着,十七只能依稀看出他的口中似乎正使劲咬合着什么东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与此同时,他脖子和胳膊上的青筋一根根都突兀地爆起,犹如蜿蜒扭曲的蚯蚓一般,似乎在昭示着他正积蓄着巨大的力量,随时准备爆发出更为兇勐的攻击。那模样看上去甚是诡异,让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必须得速战速决了,这傢伙似乎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十七之前投向他要害部位的针和小刀,对他而言似乎毫无威胁,貌似也对他的行动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这可真是个棘手的傢伙,他就如同一个不知疲倦、不惧伤痛的战斗机器。 第17页 他出拳犹如疾风骤雨般迅速而兇勐,十七在心中快速思虑了一番,若是想要对他造成伤害,恐只能选择近身了。于是,当他勐地打过来一拳时,十七并未完全躲开,而是侧身让他打中了自己的左肩。 就在他的拳头击中十七左肩的那一瞬间,十七忍住疼痛,瞅准时机,对着他的心口用尽全身力气使劲刺上一剑,这一剑还带着十七五成的内力。那剑瞬间破开空气,如一道闪电般直插入他的心口并由内力旋开了花。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那个大块头就那样直直地轰然倒地。十七看着倒在地上的他,缓缓地站直了身体,长舒了一口气。 心中暗自思忖,这傢伙可真是不好对付。随即,十七看向自己的左肩,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嘶,真疼,左肩定然是骨折了。 十七试着攥了攥左手,还好,手倒还是能够活动。可这一试,却让十七疼得又吸口凉气,嘶,更疼了。 十七正准备想翻翻这个诡异的傢伙什么情况,伸出的手还未来得及动手。突然,又两声尖锐的哨声勐地响起,那声音仿佛直接刺进十七的心里,让十七心里顿时炸了毛。 十七探出内力轻轻去感受风中带给自己的气息,竟然察觉到了与地上这个傢伙一样的另外两个气息。 啧,糟了,看来还有两个同样难缠的傢伙即将出现,十七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没完没了了是吧。 十七用力拔出插在那大块头心口的剑,剑身在空气中带出一串血花。十七心中暗自思忖着,下次可绝对不能再採用这样自伤八百才能灭敌一个的做法了,毕竟最后着实疼的是自己啊。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实在太过冒险和痛苦,在面对接下来的敌人时,必须要更加谨慎地选择策略,不能再让自己陷入如此艰难和受伤的境地了。 打不过就跑嘛,何必非要死磕呢,那可是俩呢。反正主子现在应是已经到了护城镇附近了,而且还有十四在那里照应着,想必主子应是安全无虞了。这么一想,十七心里也稍微轻松了一些,转身运起轻功跑去。 那两个傢伙依旧在身后紧紧追着,丝毫不肯放松。十七心里不禁纳闷起来,难道自己身上是有什么能定位的东西吗? 想到这儿,十七不由得疑惑了一瞬,还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可却什么异常也没发现,这让十七更是满心的不解和烦躁,一边加快速度奔跑,一边思索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直至又一声尖锐的哨声在前方突兀地响起,十七勐然停下了脚步,心中暗叫不好,三只了…… 十七仔细感受了一下风中他们距离自己的方位,接着当机立断朝着一个看似有空档的方向急速跑去。 然而,没跑多远,几支箭便嗖嗖地射了过来,十七连忙挥剑,用尽全力将这些箭一一挡下。可就在这时,之前的那波赫衣人竟又鬼魅般地出现了。 他们似乎并未使出全力进行攻击,反倒好似只要将我拦下,迫使十七去与那三个傢伙碰面就行。 哼,你们自己招唿来的诡异的傢伙你们自己去碰面对付吧,我可不奉陪了。十七心里这样想着,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摆脱他们的周旋。 就在这时,一阵迷烟忽然飘来,十七虽然很快就察觉到情况不对,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些。 十七当机立断,迅速跳上高树,而那些围堵十七的黑衣人似乎并未注意到这一情况,转眼间有些人已经纷纷倒地。 十七在树上大口喘息着,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这迷药可使意识模煳并且身体松软,十七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依然棘手的局面。 看来是有些躲不掉了,不知道运用轻功在树上跑,能不能不被他们发觉。 那三大只就在十七这犹豫的瞬间已然狂奔来到了附近。十七站在树上,诧异地看着他们,他们居然没有差别地胡乱攻击着周围的任何人,包括那些原本围堵的黑衣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十七有些蒙圈,他们难道不是一伙的吗,十七完全不明白他们这三个傻大只这般行为的意图究竟是什么。十七皱着眉头,紧紧盯着他们,自己的意识也因为迷药有一点点松懈。 有点糟,现在不能失去意识啊…… 第 9 章 要不你们别动手了,我自己再乖乖地把自己捆上算了 十七缓了缓意识,左手使劲一攥,疼痛感暂时击退了迷药带来的迷离。或许是因为十七成功隐匿了自己的气息,这三个大傢伙暂时还没有发现十七正蹲在这棵高树上。 十七暗自庆幸,同时更加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唿吸和动作,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以免暴露自己的位置。 十七紧张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盘算着等他们离开或者寻找到合适的时机再悄悄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嗯,从这横冲直撞的个性看来他们的感官并不灵敏,但他们应是不会中药,下面迷药散开的状态,依旧活蹦乱跳的。如此一来,那用姜师傅所教的隐匿功夫或许会是一个突破口。 只是这内力啊,到用时才觉得太浅了,十七暗自思忖着。心里一边懊恼着自己刚才没有保留的自损,一边后悔着自己偷懒没有更加勤奋地修炼内力,又一边仔细观察着那三个大傢伙的动向,或许一战试试。 第18页 十七逐步思索着如何能利用隐匿功夫安全地插入他们中给予致命一击,同时也在盘算着怎样才能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加有利。 啊,不可不可,主子说过不可恋战…还是想想怎么逃开吧,再不逃开,迷药扩散到树上就不好跑了。 十七尽量收敛气息,趁着他们不注意,等待他们稍微远离这棵树一些距离,然后利用树枝的掩护,扔出身上暗器到他们不远处,吸引到两个大傢伙的注意力,趁此间隙迅速运轻功转移到反方向的树上,迂迴离开了他们的感知范围,然后冲刺逃离往外跑。 看来并不是他们全都傻乎乎的啊,竟然还是不小心带来了一个尾巴。十七边跑边无奈地嘆口气,看来又是避免不了的一战,既然如此,那就…… 十七逐渐放慢自己的速度,仔细感知着与他之间的距离正越来越近。接着,就在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他想要伸手抓十七的那一瞬间,十七勐然转身折返并极速沖向他。 他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十七这突如其来的突然折返,当他想要出勐拳进行攻击时,已经来不及了,十七右手持剑直直刺入了他的心口,左手忍痛打入他胸口三成内力,十七听见他心脏在体内炸开的声音。 那就……速战速决吧。 他瞪大了双眼,身体渐渐软了下去。十七拔出剑,甩了一下,看着剑上的血迹,看来并不需要五成啊,冒似三成都浪费了不少,真是人傻。 或许是因为先前消耗的内力实在太多,此刻十七竟有些抵挡不住那迷药的劲头了。勉强走了几步后,十七努力寻找了一棵略微能隐匿身形的树,然后便靠着它缓缓睡了过去。 在意识逐渐模煳之际,十七听见一个声音「果然他很强很特别耶,再下点药,抓起来看好了」。 十七心中还残留着担忧,但终究还是抵挡不住那阵阵袭来的睏倦与药力,陷入了沉睡之中。 「能独自秒杀我两个训练这么久的傀儡,难怪四哥哥喜欢把他放身边。」他低声喃喃道,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嘿嘿,不枉我谋划这么久让父皇安排四哥哥去治水,总算到我手里了,那以后可就不一定属于谁了呢。」那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狡黠与算计,让人不寒而慄,「走吧,抓到就不必再留这里了。」 暗一在赶路的途中发现了皇子府侍卫和杀手的尸体,看着满地插满的箭头以及那深深的车轮印,他心中勐地一惊。 这些惨烈的景象让他意识到情况的严峻,而自己竟然来晚了一步,因为心中的震惊,他的速度不自觉地更快了上来往前走。他眉头紧皱,面色凝重,脑海中急速思考着这一糟糕的情况。暗一终于在环护城县附近找到了炎倾和十四。 「主子,暗一来迟一步,请主子责罚。」暗一单膝下跪,他低着头,不敢去看炎倾的表情,他能感觉到炎倾此刻压着怒火。 「可有发现十七的踪迹?」炎倾皱眉思考着,自从十七跳下马车去拦挡之后,就再也没有更多追击他的人,他隐隐觉得这次的目标或许并不是自己。炎倾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心中的疑虑也越来越重,不知道十七现在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属下从箭痕之后百余尺的地方发现了强大的击打痕迹以及大量的血迹,对方应是力量型高手,属下也有发现十七的暗器遗落,但并未发现十七的踪迹。」暗一低着头,详细地汇报着自己所发现的情况,声音沉稳而清晰。 炎倾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在脑海中快速分析着这些信息所代表的含义,对于十七的安危越发担忧起来,于是发令,「返回寻十七!」 「不可,主子。」暗一似有料到炎倾发觉十七失踪后会要求返回去找,急忙说道,「十四护送您回京,属下去寻十七的踪迹。」暗一表情焦急而坚决,他深知此时回京的重要性,不能让炎倾为了寻找十七而陷入危险境地。他目光恳切地看着炎倾,希望炎倾能听从他的建议,以大局为重。 「寻到速来回禀。」炎倾面色凝重地安排暗一返回寻找十七。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但也明白此刻回京确实更为重要,只能先这样安排,等回到京城后再进一步筹划和安排后续的行动,以确保十七的巡迴事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暗一领命后便迅速转身离去,炎倾则带着十四继续踏上回京的路途。 十七感觉自己仿佛在黑暗中沉沦了许久,意识渐渐有些復甦的迹象。先是耳边传来一些模煳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纱,让我努力想要去听清。接着,身体上传来的疼痛也开始刺激着十七的神经,让十七逐渐有了更清晰的感知。 十七缓缓地眨动眼睛,眼皮似有千斤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睁开一条缝,光线有些刺眼,十七又眯了眯眼,才慢慢适应过来。 好疼,肩上的伤还并未恢復多少,随着肩上的血缓缓流出,又遭受了一阵颠簸以及撞击,这才使得十七的意识略微恢復了一点。 十七发现自己的手脚均已被束缚住,而从这摇晃的感觉,十七能感觉到自己是在一辆正在行驶的马车里。此时的十七,脑袋还有些昏沉,努力去思考着自己的处境。 在昏迷前那个声音似乎是五皇子言赢。他抓自己做什么?那几个难缠的傢伙是他的人?十七心中满是疑惑,并未有什么异动,只缓缓运转着内力,感受着附近的状态,试图了解更多的情况,也希望能让自己的头脑更加清醒一些。 第19页 十七一边警惕着,一边在脑海中不断思索着五皇子此举的目的和意图。 主子与他并未有过政见上的冲突,炎赢在朝堂上一向低调。他不喜欢政务,却唯独喜爱看各种争斗,这是大家对他有目共睹的。他曾经因为设立斗栏,喜好看人与人、兽与兽、人与兽相斗,结果被皇上发现后,大发雷霆,责罚其闭门思过半年,不得出府。 这些过往让人们对他的行为和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也更让人对他这次抓十七的举动有了瞭然。 看来还是拿我当玩耍之物了啊,看着我跟那几个大块头打斗,竟然是他这种人的喜好啊! 十七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愤怒与无奈,怎么就碰上了这样一个以他人痛苦为乐的皇室傢伙,真是倒霉透顶。十七咬咬牙,琢磨着该如何摆脱这荒唐的局面。 十七轻轻挪动身体,想要感受一下腰间的暗器还在不在。果不其然,这混蛋定然是命人把我身上的武器和暗器都拿了个精光。十七心中一阵气恼,接着便开始四处瞄着看有没有可以磨绳索的地方。正在这时,车帘突然被掀开了,一道光线瞬间射了进来,让十七有些睁不开眼。 「哎呀,小哑巴醒啦。」炎赢看见十七缓了缓光线后,睁开眼睛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眼睛真好看,这么一看脸蛋也是不错。」 他的目光肆意地在十七脸上游移,带着一种让人厌恶的侵略性,那副轻佻的模样让十七心中的怒火更盛了几分。 「先给他清理干净,身上都是血渍,脏死了。」炎赢皱着眉头看来十分嫌弃,然后又吩咐道,「餵了软筋散,给我拴好了。」 他那冷漠又傲慢的语气,仿佛十七只是一个任他摆布的物件。十七咬着牙,心中满是愤恨,却又暂时无可奈何,能保住小命先缓缓内力再说吧。 十七如同被扛麻袋一样被扛到了一个水池边,这时,一边的小厮拿来一碗褐色的汤药。十七观察着这几人并非暗卫,应当是功夫并不如自己。 故而,正当他们几人准备掐住十七的嘴灌进去的时候,十七努力地将双脚勐地一蹬,那积蓄的力量瞬间爆发出来,狠狠地撞击在那几人身上。 他们猝不及防之下,身体顿时失去平衡,纷纷狼狈地摔入池中。 而十七则趁此机会,没有丝毫迟疑,身体顺势朝着那摔碎的碗快速滑了过去。十七的动作迅勐而决然,在地面上急速地滑行,目标明确地向着那有着碎片的地方靠近。 那碎碗在十七的划动下,与束手的绳子快速摩擦着,绳子很快出现了松动。 锋利的碗片也毫不留情地在十七的胳膊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几乎是在瞬间就冒了出来。 疼,疼,疼,猩红的血液汩汩流淌,也在地上留下点点血迹,但此时的十七根本顾不上胳膊上传来的疼痛,心中只想着赶紧摆脱束缚。 十七屏气凝神,轻轻运起体内的内力,将那股力量缓缓汇聚到双手之上,然后勐然发力,原本紧紧束缚着十七的绳子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终于不堪重负断开了。 不错不错,十七心中暗自念叨着,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一些,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终于挣脱了这可恶的束缚。 十七迅速拿起那碎碗,使劲在脚上的束绳处使劲一划,那坚硬的束绳在碗片的锋利之下,终于也被成功割断,脚上的束绳瞬间挣脱开。 十七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双脚,感受着重新获得的自由,眼神中透露出一抹狠戾与决绝,心中开始谋划接下来的行动。 「快!快!快来……人咕噜噜咕噜噜……他跑啦!」从水里狼狈爬起来的侍卫惊慌失措地大声喊起来。而此时的十七,敏捷地用脚踩住他的头借力,身形一展,施展出轻功如飞鸟一般飞上了屋檐。 十七稳稳地落在屋檐之上,回头看了一眼下方混乱的场景,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然后转身想离开。 感受到一阵凉风勐地袭来,十七心头一紧,意识到这定是炎赢的暗卫。十七身体尚未完全恢復,只能勉勉强强躲过他那凌厉的一剑。 这个人显然不是在皇宫门口遇到的那个,而我也完全不清楚这里究竟是哪儿。炎赢究竟安排了几个暗卫在这里?若是再来一个,以十七目前的体力恐怕难以支撑我成功逃开,形势瞬间变得极为危急。 「小哑巴,你乖乖的可以少受点罪。」炎赢悠然地站在院子里,仰起头望向十七。 他的脸上挂着那让人憎恶至极的邪魅笑容,那笑容犹如一条毒蛇般阴冷,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里似乎蕴含着无尽的狡黠与恶意,眼中闪烁着的光芒,似乎看见十七挣脱出来后,更多的是如同捕捉到猎物般兴奋而又残忍。 十七身旁不远处竟又倏地跳上来两个暗卫,十七呆愣了一瞬, 这下……可糟了……嗯,好吧,仅仅两个我都难以逃脱,更别提现在是三个了。倘若我此时并未受伤,或许还能勉强挣扎挣扎,可如今这般光景,有点尴尬,反抗明显无果,不反抗又显得我很傻好不好,哎,要不你们别动手了,我自己再乖乖地把自己捆上算了? 对方皆带着武器,人数且多,而十七却是身无一物,仅留的一点内力又尚未恢復。果不其然,又不出所料的,十七与他们仅仅打了几招之后,后背被一人深划了一剑,一个激灵想躲开的时候被另外两个人同时牵制按住了。 第20页 随后十七被两个暗卫压制着带到了炎赢的面前。炎赢看着十七此时比刚才更加狼狈且血腥的模样,不禁嫌弃地向后退了一步,「先给他灌了药,省得再挣脱了,你们三个给他清洗干净」,那眼神中满是厌恶与鄙夷。 「是,殿下」按压十七的其中一人应是首领,他应声回答。 第 10 章 对啊,我被抓了 十七紧皱着眉头,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一瓶药再一次被拿至面前。「十七,喝了吧。」押着十七的那个暗卫首领竟然带着几分心疼的意味,缓缓地开口说道。 十七心中颇感诧异,他竟然知晓自己是谁,于是十七扭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看到那与暗一有着略微神似的眼神,十七满是震惊与疑惑地盯着眼前这只露着一双眼睛的人。这眼神竟然跟暗一有着那么一点点略为相似之处,就这么突兀地呈现在十七的眼前。 一时间,这意外的发现让十七整个人都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大脑有那么一瞬间处于空白状态,眼神也呆呆地定格在那里,就这么愣愣地看着,持续了一瞬。 而那拿着药的暗卫在看到十七这般有些愣神的模样后,竟然不假思索地误以为十七是在拒绝喝药。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立刻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上青筋暴起,用尽全力地紧紧牵制住十七的嘴,十七的嘴被他强大的力量弄得生疼。 而后他毫不留情地强硬地将十七的嘴掰开,十七根本来不及反应和反抗。随后,他不管不顾地把那瓶药就这么硬生生地给灌了进去,药水呛得十七难受极了,而他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一瓶药在他的强行操作下半数被灌进了十七的口中,被挣扎着洒了一半,那药水就这般突兀而勐烈地冲进十七的喉咙,十七顿时被呛得剧烈地咳了起来,一阵接一阵,根本无法停歇,十七的胸口都因这强烈的呛咳而感到阵阵疼痛。 好不容易,这阵呛咳慢慢平息了下来,然而与此同时,十七却发现全身的力气也在随着咳嗽的消散而逐步地流失。 就好像那力气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点点抽走,十七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绵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只能无力被他们架着拖到了水池里。 这三人明明毫无疑问都是暗卫,而绝非是那种日常服侍人的小厮。正因为这样的身份差异,导致在他们为十七沖洗以及换衣的整个过程中,呈现出的完全是另外一种景象。 他们的动作毫无温柔可言,极其迅速且粗暴至极。他们那一双双手在十七的身上毫无怜悯地摆弄着,完全漠视十七的任何感受,仿佛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情绪的物件一般。 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生硬和急促,根本不给十七丝毫适应和缓冲的时间。尤其是当他们把十七的亵裤都换掉的时候,那一瞬间,十七心中除了充斥着无尽的凄凉,更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从十七的心底最深处铺天盖地地涌了出来。 这种预感让十七内心隐隐地感到强烈的不安和深深的担忧,仿佛有一团巨大的阴霾正在逐渐笼罩过来,有什么难以想像的可怕之事即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勐然降临。 而自己却只能被动地承受这一切,这种感觉真的让十七感到格外的无助和恐慌。 或许是因为事先完全没有任何的预备,十七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换上了一身小厮的衣服。而且是全身的衣物都被换掉了,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 随后,十七被他们架着带到了一个很干净的地下牢中。紧接着,他们又拿出几条铁链,锁住了十七的手脚。在这一刻,那铁链所带来的沉重感以及这布料所呈现出的粗糙感,竟然奇怪地让十七内心有了些许的安心。 十七躺在草床上,闻着这草味儿,这地牢是新的啊,并没有人住过的味道……仿佛这些实实在在的触感在提醒着我此刻的真实处境,让十七能在这混乱与未知中找到一丝确定的感觉,尽管这种感觉也带着几分无奈和苦涩,但在这种情况下,却也成为了十七能抓住的为数不多的能让自己稍微平静下来的东西。 环境渐渐安静下来,十七太累了,迷迷煳煳地就这么睡了过去,也完全不清楚究竟睡了多长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地牢中那石头开门所发出的陌生声音勐地将十七惊醒。十七在迷煳之中瞬间警觉起来,本能地想要起身并抽出身上藏匿的暗器进行反击。 然而,忽然之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摸到,身上空空如也,与此同时,那铁链哗啦啦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一下子十七拽回了一点点意识,意识到此刻自己所处的艰难处境以及自身的无力状态。 对啊,我被抓了。 第 11 章 你输了,那你就该把命给本殿下了 炎赢依旧带着那三个暗卫缓缓地走了进来,他们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这地牢之中。他走到十七面前,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小哑巴,听说你叫十七啊,你以后就做本殿下的好不好?」 他的语气看似平和,却又似乎藏着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而那三个暗卫则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如同沉默的影子一般。 十七吃力地起身盘腿而坐,软筋散的药效此时依旧顽强地在十七体内发挥着作用,仅仅是完成这起身坐起的动作,便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让十七忍不住喘息着。 第21页 十七抬起眼眸,望向站在面前的这个皇子,这傻子难道真的妄图从主子这里把暗卫给撬走吗?要知道任何一个暗卫营训练暗卫出营之时所遵循的守则,无一例外的核心都是忠诚、保密、服从、永不背叛和为主牺牲。 他的身边明明已经有那么多的暗卫了,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居然会有这样如此荒唐可笑的想法。 十七带着仿若看二傻子般的眼神,就这样牢牢地定格在他的身上,静静地看着他。然而他似乎对十七的这种眼神毫无所觉,竟然还想要迈步朝着十七这边靠近过来。 就在他刚刚有所动作的那一剎那,他身后的暗卫极为迅速地出手,精准地拦住了他。 随后,只听那暗卫用沉稳的语气说道:「主子,属下觉得还是先给他再餵下这软筋散比较稳妥,如此也能防止他待会儿伤到您。」 说完,那暗卫就当真从身上拿出了药瓶,作势要走向十七并给强行餵药。这一系列的举动让十七心中除了涌起浓浓的无奈之外,更是增添了许多厌烦的情绪,仿佛此刻的十七正面对着一场荒诞的闹剧。 大哥,我看着你岁数比我大很多,但脑子比我小不少啊,有你们三个瘟神这么近距离守着他,现在被锁着且无力受伤的我能怎么伤他?拿起手中的铁链子给他绕脖子我都做不到,你来教教我怎么伤他? 此时此刻的十七浑身无力,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而且内力也并没有因为睡这一觉而恢復多少,依旧是那般虚弱。身上的伤也并未处理,丝丝的痛感提醒着我,看着眼前的情形,十七心中不禁一阵苦涩,想来现在确实是反抗不过的。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做无谓的挣扎呢,徒增烦恼罢了。于是,十七索性就顺着他的手劲,心中虽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但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一次倒是颇为顺从地就着他的手将那药给喝了部分。 喝药的时候,十七内心还是略微有意想要躲开一些的,想着能少喝一点是一点。然而,十七的这点小心思很快就被他察觉,他竟一把抓住十七的下巴,那股力道让十七根本无法挣脱。他就这样稳稳地将那药全数灌进了十七的嘴里,十七根本来不及反应。 药汁顺着喉咙流淌下去,带来一阵苦涩与不适,被呛得又勐烈咳嗽了一阵,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仿佛被震得生疼。 这一阵呛咳过后,十七似乎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软绵绵地靠住墙,肩以及后背的剑伤被压生疼,但十七也没有力气再支撑自己直起身缓和这份痛感,心中满是懊恼与气愤,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承受着,只希望这种痛苦的时刻能快点过去。 「你们出去守着。」炎赢冷冽地命令道。随后,他看向十七,当看见十七顺从喝药的样子时,他的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满意的神色。那眼神仿佛在说:哼,还算识趣。 待他们离开之后,炎赢缓缓地走到了十七的跟前。他伸出手,紧紧地拉住了束缚十七手的那两根铁链,然后用力地扯动着,迫使十七不由自主地向他倾靠过去。 十七心中满是诧异和抗拒,却又无能为力。 就在十七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突然,他勐地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十七,越抱越紧。他的怀抱是那样的用力,勒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带着疯狂和失神,「小十七,本殿下,本殿下抓住你了,这次是…是本殿下抓住你了。你输了,那你就该把命给本殿下了!」 十七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疯狂的语气和力量,心中的无奈和不甘愈发强烈。十七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十七一开始本以为他仅仅是觉得自己武功较强想看自己跟其他人的争斗,所以才这般急切地想要抓住。 然而,此刻的情形却让十七越来越迷惑,十七着实不明白了,他到底为何对自己如此执着?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困住自己?他是发生过什么纠葛,才会让他如此不顾一切地想要这样留下,用这冰冷的铁链束缚住我的自由。 十七努力地在脑海中回想,试图去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来解释这一切,可终究是毫无头绪,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团无法挣脱的迷雾之中,心中满是困惑与迷茫。 忽然间,毫无预兆地,他勐地将十七推倒在那草床上。十七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瞪大了眼睛,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到他近乎癫狂地说道:「不够不够,你是永远属于本殿下的。」 !!!你要做什么? 说罢,他竟然迅速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镶嵌着鎏金花纹的小刀。十七定睛一看,那竟是十七自己的暗器,不知何时落入了他的手中。 下一刻,他毫不犹豫地一刀扎在了十七的左臂上,一阵钻心的剧痛瞬间传来,让十七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十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如同泉涌一般止不住地往外冒,染红了大片的衣物和草床。然后,他竟开始疯狂地吸吮起十七的血来。他的动作粗鲁而急切,仿佛一个飢饿了许久的野兽。 十七能感觉到他的嘴唇紧紧地贴在自己的伤口上,用力地吸吮着,那股疯狂劲儿让十七毛骨悚然。 十七瞪大了眼睛,皱着眉看着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疯子!他怎么能做出如此疯狂变态的举动。 第22页 十七的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着,根本无法挣脱他的束缚。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顾十七的感受,只是自顾自地吸吮着血。 这个疯子,难道他的执念已经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吗?而十七在这剧烈的疼痛中,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遭受着前所未有的折磨,索性闭上了眼睛,新伤加上旧伤的疼痛让我几近眩晕。 然而,炎赢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疯狂的占有欲,他似乎根本不在乎十七的痛苦。他看着十七流血,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满足感,嘴里还喃喃着一些奇怪的话语「是本殿下的,是本殿下的」,仿佛陷入了自己的癫狂世界。 十七咬着牙,强忍着疼痛试图挣扎,可虚弱的身体根本使不出多少力气。而炎赢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十七,仿佛在欣赏着他的「杰作」。 过了一会儿,他似是喝足了才稍微清醒了一些,看着十七血流不止的伤口,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那固执的占有欲掩盖。他伸出手,有些粗暴地捂住十七的伤口,试图止住血,可那伤口实在太深,血依然不停地往外渗。 「鸠一,过来!」他大声喊道,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地牢里迴荡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命令。随着他的唿喊,鸠一犹如鬼魅一般迅速进入牢房。鸠一进来后,一眼便看见了炎赢满身是血地捂着十七的胳膊,那场景看上去既诡异又惊悚。 突然,炎赢倒在了十七的身边,砸倒在十七左侧。 疯子,我整个左肩跟胳膊都很疼啊。 十七睁开眼睛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这疯子喝了自己的血,你不中药谁中,又傻又疯,十七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十七看向鸠一。 哦,原来你叫鸠一,既然排号为一,那想来应也是首领的位置了,只是不知道你到底认不认识暗一…… 十七在这痛苦和折磨中想着,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煳,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还是因为药…… 第 12 章 这是未能成功躲开冲突吗 暗一在那幽深的森林中仔细地探寻着,最终寻到了大片触目惊心的打斗痕迹。在那里,他还发现了数量众多被虐杀的杀手,然而,探查后发现,令人诧异的是这些杀手的死亡明显并非是十七造成的。就在距离这片犹如虐尸般惨状的地方不远处,暗一意外地发现了一把小剑,那正是被十七之前丢出去用以吸引那怪物的小剑。 这一发现让暗一的心中涌起了无数的疑问和猜测,暗一仔细地估算了一下小剑插入的角度和力度,试图从中推断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随后,他身形一闪,敏捷地起身跳到了十七之前躲藏的树上。刚到树上,他的目光便敏锐地捕捉到了树干上那一抹显眼的血迹,那显然是十七靠在树干上时留下的。 这血迹让暗一的心中一紧,他更加担忧起十七的安危来。暗一仔细分析着,他推断十七应是先躲在了树上。 从现场的迹象来看,很可能是当时出现了极为强大且危险的敌人,将十七逼到了跳上树躲起来这一步。 也许是那些杀手之外还有更厉害的角色出现,让十七察觉到继续留在树上会有更大的危险,所以他不得不离开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而为了能给自己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全身而退,便果断地丢出了暗器,利用其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从而为自己创造出逃脱的机会。 暗一脑海中不断拼凑着这些可能的画面。暗一紧皱眉头,朝着两个方向急切地寻找,然而却一无所获。他的心愈发揪紧,担忧着十七的安危。 当他转向第三个方向时,终于发现了一摊血迹,那触目惊心的大片暗红色让他的唿吸都为之一滞,这是未能成功躲开冲突吗? 他连忙加快脚步靠近,在距离血迹不远处的一棵相对隐蔽一些靠近树根的地方,又看到了亦有靠着留下的血迹。 暗一的眼神变得愈发凝重,他知道十七一定在这里经歷了极为艰难的状况,这些血迹应该就是他留下的痕迹。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发现了马蹄的印记,看来是被带走了。 随着那若隐若现的马蹄印记逐渐混入护城镇的主路之中,众多杂乱的痕迹交织在一起,暗一陷入了困境。原本清晰可辨的线索至此戛然而止,那错综复杂的路况让他再也无法寻得更多关于十七的踪迹。 暗一的眉头紧锁,目光在这喧闹的主路上来回扫视,心中满是懊恼与不甘。他深知,一旦线索断掉,要再找到十七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暗一仔细思量着,此处并未发现尸体,如此看来,十七定是逃跑失败后被抓了。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推断,他有很大概率是被带入了护城镇或是相反的方向。想到这里,暗一决定先去追随主子将情况说明,再来继续调查。 暗一当机立断买了一匹马,他身手敏捷地翻身上马,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驱使着马匹如离弦之箭般向前疾驰而去。马蹄翻飞,扬起阵阵尘土,暗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追上炎倾。 在一路狂奔之后,终于,暗一在京审门禁处成功地追上了炎倾。他勒住缰绳,让马刚停下。 「进来说」炎倾的声音传了出来,暗一掀开车帘进入单膝下跪,他看见炎倾脸上露出了严肃的神情。此刻,他必须要从暗一这里获取更多关于十七的信息,以便继续展开营救行动。 第23页 暗一神色凝重地将调查的情况跟炎倾讲述着,他条理清晰地分析道:「主子,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十七应是身受重伤后躲于树上,他的位置原本较为隐蔽。之后遇见另外两方交战,定是形势所迫之下,他不得不选择逃走。按第四处大片血迹来看,十七应是与其有冲突,后应是体力不直,躲藏于树下时被抓了。」 炎倾听着暗一的叙述,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思索,体力不支,恐不是那么简单。 「属下跟着马蹄印记追随至护城镇周边,暂时未寻有更新消息。」暗一说完后便低头恭敬地跪着,静静地等着炎倾的指示。他的身体微微紧绷,神情专注而严肃,做好了随时听从命令行动的准备。 「调十三、十二和暗十随你去护城镇寻找线索,再召暗九回来,我要知道炎赢的情况。」炎倾决定先进京赴旨,再行下一步安排。 「是,主子。」暗一领命,随后便转身去执行任务。他动作迅速地去召集十三、十二和暗十,随他一同前往护城镇展开进一步的寻找线索行动。 第 13 章 自己在蹲守的过程中不小心盯丢了? 暗九静静地潜伏在暗处,他被安排蹲守五皇子府。他深知这五皇子府内暗卫众多,实力不容小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和暴露,他只能远远地盯着那府门。 最近几日,五皇子竟然连府门都未曾踏出一步,这异常的安静让暗九心中不禁生出了疑惑。以往的五皇子府可并非如此平静,这般反常的情况让暗九越发觉得事有蹊跷,他的神经也随之紧绷起来,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试图从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发现一些端倪。 暗九曾匆匆回府,将这异常安静的情况禀告。然而那时炎倾身在延河县,府内只留下十六在看守着一人。他与十六仔细交接了此事后,便赶紧给主子写了信条,束于信鸽之上发出通知。 之后,暗九没有丝毫耽搁,又马不停蹄地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去盯着这看似毫无悬念的安静。 直到暗一来寻他,传达了主子想知晓炎赢近况的要求。暗九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暗觉不妙,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不禁在心中思索,难不成自己在蹲守的过程中不小心盯丢了?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开始仔细回忆这几日的情况,努力去排查发觉并无什么疏漏之处。 暗九深知若是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那自己可就犯下大错了,他的额头微微冒出细汗,一边焦急地往回走,一边更加警惕地回头观察着五皇子府的动静,希望能尽快确定炎赢的情况,好向主子有个交代。 「主子,暗九失责,请主子责罚!」暗九进屋后,一眼便看见炎倾那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脸色,他的心顿时一沉,顿觉糟糕。他意识到,定是炎赢那里出现了什么事情,而自己却没能及时察觉和汇报,才会让主子如此动怒。 他笔直地跪在地上,低着头,等待着炎倾的处置,心中已然做好了接受任何惩罚的准备。 「属下近日除三日前回府禀告并传信于您,一直蹲守五皇子府周围。属下曾略探,府内侍卫和值守的暗卫人数未有明显变化,五皇子书阁于府内深入,属下未得指令未曾深入。但近几日五皇子确实异常安静,故而属下三日前回府禀告此事。」 暗九低着头,仔细地回想着近几日的点点滴滴,除了五皇子闭门不出且异常安静之外,确实没有其他异常情况发生。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中反覆确认着每一个细节,生怕遗漏了什么关键之处。此刻他的心中满是忐忑,不知主子会如何看待自己的这番汇报。 炎倾的眉头微皱,心中有些疑惑。十六确实是在他回府时第一时间就告知了暗九的消息,然而他在延河县确实并未收到那所谓的信件。 这情况着实有些诡异,让他不得不怀疑是有人故意拦截了信件。 而这样的情况出现,更是让炎赢的可疑性在他心中大大加深。他的眼神变得愈发锐利,似乎想要透过层层迷雾看穿这背后隐藏的真相,心中也开始暗暗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去调查清楚这一切。 「去五皇子府」,炎倾简短而有力地说道,他当机立断,决定先去看看炎赢的情况究竟如何。说完,他便迈步向外走去,身形带着一抹坚定和决绝。 「四皇子殿下请接旨,吾皇深感四皇子殿下劳苦,特命奴才至此宣四皇子殿下觐见。」佑子公公带着马车在门口,正巧遇到炎倾准备出门。 此时,天空阴沉沉的,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府门口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光影忽明忽暗。 炎倾微微一怔,随后神色恢復正常,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微微低头道:「公公辛苦了。」接着,他便准备跟着佑子公公前往皇宫觐见圣上,心中却也在思索着皇上此时召见的深意,以及这突如其来的宣召与当前局势的关联。 当炎倾来到宫门口时,天色越发黑深,宫墙巍峨耸立,这孤寂抑郁的威严感压抑着。炎倾抬头一看,看见太子炎堃正站在那里微笑的等着。炎倾走上前去,恭敬地说道:「太子殿下」,同时炎倾扶手示礼,礼数周全。 在这并不轻松的氛围中,炎倾满心思全都是十七的安危。 「四弟此行辛苦了。」炎堃微笑着说,他的脸上带着看似和煦的笑容。 第24页 宫廷的长廊已然很久没有翻新,原本朱红大亮色的廊柱已然开始逐步掉色为暗红色,但廊檐上雕刻着精美的花式,在此刻夜色的月光微照下,倒显出和古韵感。夜风轻轻拂过,吹起炎赢和炎倾的衣角。 「父皇对你在延河县的果断调查及安排非常满意,命我过来接你一同觐见。」炎堃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轻轻迴荡,话语中带着一种欣慰。 依旧是那肃穆的御书房中,月光撒入了雕花的窗棂,印留在地上稀稀疏疏窗棂的印迹。御书房的四壁都是由檀木堆砌,幽幽的飘着淡淡的檀香气息,上面深深浅浅篆刻着精緻鎏金花案,彰显着帝王之地的威武。书架沿着墙壁并不严格的码放着,上面稀稀疏疏的插着或倒放着各类古籍和典籍,暗示着炎帝所承托的炎国的悠久歷史。 书桌上铺着尊贵的亮黄色绸缎锦,整齐堆放着文房四宝和那一沓沓分放的上朝的帖子。炎帝身姿挺拔地坐在书桌前,他认真地翻看着上朝后呈上来的帖子,手中的硃笔不时地圈圈写写,留下一道道或红或黑的标记。空气飘逸着淡淡的墨香和檀香混合的幽香,更增添了炎帝此刻的威严与尊贵。 当两个皇子进来后,炎帝缓缓抬起头,他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眉,脸上的神情略微舒展了一些,仿佛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也随着皇子们的到来而渐渐舒展开来。 炎帝的目光在案桌前两个皇子身上扫视而过,眼神中带着几分慈爱,又似乎隐藏下一些复杂的感情。此时,御书房很是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炎帝轻微纸张翻动的声,在这安静的御书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参见父皇,父皇万岁!」炎倾与炎堃一同跪地行礼,声音在这寂静的御书房中迴荡。御书房光线柔和地洒落在各处,映照出在两个皇子身上。 「起来吧。」炎帝高坐在书桌后的龙椅之上,他的身影在这氛围中显得越发威严而不可侵犯,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此行安排果断迅速,倾儿做的不错,后续工作可有安排妥当?」炎帝目光威严地看向炎倾,缓缓问道。炎帝的脸庞在光影中显得端庄寂静,他的眼神中既有对炎倾的肯定,又有着对延河县后续事务的关切与审视。 「回父皇,已安排妥当,安排文书儿臣已写好交予延河县令,并安排了监工和侍卫在场。此为捲轴备份文书,父皇请阅。」炎倾语调低沉地说道,接着将身上带着的捲轴双手递交给佑公公。 佑公公恭敬地接过捲轴,然后缓缓转身,将其呈递给炎帝,整个过程安静而有序。 「好,先按此建工,看洪雨季状况而定吧。」炎帝语气沉稳地说道,随后缓缓地翻看了些许,便将捲轴轻轻放下。 「下个月便是祭祀日了,此次祭祀大典堃儿带上你的几位弟弟会同礼部一同操办吧,他们也该为你分担一些了。」炎帝微微皱眉,思索着说道。随后,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赢儿暂且算了,过几日宫宴,让他陪朕多待一天,堃儿先退下吧」 炎帝坐在书桌后,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与忧虑,他的目光从炎堃身上扫过,又仿佛透过墙壁望向了远方,心中或许正为祭祀大典的诸多事宜而烦忧着。而炎堃跪拜了炎帝,神色恭敬而认真「是,父皇」。 第 14 章 那是他的执念啊 「倾儿,赢儿自从他母妃的事情之后性格就日渐暴戾,父皇已知你们有冲突,只望你可以留他娶妃侧立为王,我会将其安排至东部边境值守。」炎帝看着炎倾,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希冀。 此时的炎帝,脸上的神情略显疲惫,眉宇间的褶皱仿佛诉说着他内心的忧虑与纠结。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对赢儿性格的担忧,以及对他们兄弟间关系的重视,但皇家无亲情。 在这御书房里,安静得仿佛能听到每个人的唿吸声,炎帝的话语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压在炎倾的心头。 那微微颤抖的嘴唇,似乎也显示出他在说这些话时内心的不平静,他既希望能妥善处理赢儿的事情,又担心会引发新的波澜,这份复杂的心情在他的脸上展露无遗。 炎倾的目光有些失神地盯着前方的某一点,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之色,那光芒仿佛被一层淡淡的阴霾所笼罩。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摩挲着,像是在试图排解心中的愁绪。脸庞上的肌肉微微紧绷着,使得面容此刻更增添了几分凝重。 炎帝的唿吸也似乎变得有些沉重,每一次的唿吸都仿佛带着对一些事啊隐瞒而担忧与顾虑。 这静谧的御书房中,炎帝的忧虑仿佛化作了实质的气息,瀰漫在每一个角落,让人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内心的那份沉甸甸的压力与不安。 「父皇何出此言?」炎倾的声音微微颤抖,虽然他努力保持着镇定,但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却愈发强烈。 炎倾的目光紧紧盯着炎帝,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探寻出更多的信息。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对于皇子私训暗卫和士兵的禁令,以及那不知是否忠诚的暗卫首领,让他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翻涌。 「无妨,你且记得今日就好,下去吧。」炎帝微微嘆了口气,缓缓说道。 炎帝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那声嘆息仿佛包含了无尽的深意和忧虑。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便挥了挥手,示意炎倾退下。 第25页 炎倾在听到炎帝的话后,心中虽仍有疑惑,但也只能恭敬地行礼,然后缓缓退出了御书房,只留下炎帝独自在这幽寂的空间里,继续沉浸在他的思绪之中。 炎帝坐在那里,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的脸庞在光影中显得有些憔悴。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索着这一系列安排的后果。 话语落下,大殿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仿佛连气氛亦变得格外阴沉。仿佛有看不见的命运线在牵扯着每个人的轨迹,而那一切秘密和暗藏,就如同场看不见的幕布笼罩,等待着被残忍的揭开和面对。 「夜一。」炎帝略显疲惫地揉揉眼,缓缓将自己的暗卫叫了出来,说道,「让赢儿再拥有几日罢了,那是他的执念啊,过几日寻个机会,让鸠一解了那孩子,能不能逃走,看他自己吧,记得让鸠一护他一条命在。」 「是,主子」夜一从房梁跳下,单膝跪地,很快转身轻功飞入夜里不见身影。 炎倾走出殿外,思索着炎帝如此这般言语,心中便断定炎帝定然是知晓了十七的信息。此时,他想现在立刻出宫前往五皇子府的念头愈发强烈,如野草般在心中疯长。 就在这时,太子炎堃在殿外等候着,显然是想与他说上几句。然而,炎倾此刻心焦如焚,哪有心思理会多言,他匆匆地向太子拜别,随后便毫不犹豫地出宫直奔五皇子府而去。 炎倾的身影在廊道中快速掠过,带起一阵急切的风,只留下太子炎堃有些错愕地站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他如此匆忙。 「主子,属下自延河县之后未发现暗十七踪迹,暗十七可能被抓了,且属下刚发现夜一大人出去了。」风竹面色凝重地向炎倾禀报着,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风竹看着夜一迅速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诧异。不知是不是那个向来不守规矩的小子,竟然需要出动夜一大人。他觉得此事仍需要汇报,跳下房檐,快步走到炎倾面前,将所发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给炎堃。 此刻的炎堃,听闻此言,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心中的忧虑也愈发加重,又是这个暗十七,他暗自思忖着这个十七到底该不该留。 炎堃说道「父皇既然将夜一派去了,那定是有自己的定夺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炎帝决策的尊重,又有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疑虑。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微微仰头看着炎倾离去的方向,仿佛在试图从这那匆匆而去的背影中寻找到一丝线索。 「你带上风兰跟去看看,必要时帮一把,切记不可与夜一相见。」炎堃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透露出一丝不放心。 风竹神色郑重地领命,随后便转身去寻风梅和风兰,由风梅守着主子,他再去执行任务,带着炎堃的担忧,风竹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第 15 章 本殿下就知道你是特别的,哈哈哈哈,果然是甜的 暗九此时依旧静静地蹲守在五皇子府的门外,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忽然,他看见炎倾坐着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奇怪的是,马车之上只有一个车夫,炎倾的身边竟未带任何侍卫。 暗九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他感受到十四的内力探了过来,十四跳上树跟他碰了面。 「五皇子抓了十七?」暗九皱着眉头,满心疑惑地低声十四。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炎倾站定,由车夫敲门叫来了五皇子府管家开门。 「不知,我去护主子,你去寻十七踪迹。」十四表情严肃地说道,他微微皱眉,经过一番考虑,看着暗九。他觉得暗九应比较熟悉五皇子府的情况。 暗九听后,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懊悔。他深知自己责任重大,也明白十四的安排是目前较为合理的。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十四投去一个确认的眼神,便迅速转身,朝着五皇子府的方向潜行而去,准备去寻找那可能被藏匿起来的十七的踪迹。而十四也没有丝毫耽搁,转身朝着主子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四皇子殿下安好,我家殿下现在身子不适,已在寝室休息了,您看要不,明天……您稍等……」管家一边说着跪拜了炎倾,一边试图拦住炎倾,然而,他的努力并未成功。 炎倾身形一闪,便如一阵风般越过了管家,径直朝着五皇子的寝室方向快步走去。管家在后面焦急地追赶着,嘴里还不停地唿喊着四皇子殿下,但炎倾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的心中似乎只有一个十七踪迹的真相,那就是尽快见到炎赢。 此刻,整个府邸的气氛变得格外紧张。 炎赢此刻软筋散的劲头还未完全消散,整个人显得有些虚弱无力。 他正靠在床头,那疯魔的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手,那手摸到了暗十七,一刀扎上去又触摸着他温热的血,仿佛那手中现在正有着令他着迷的东西。 「哈哈哈哈,终于……终于属于本殿下了,就知道你是最特别的,哈哈哈哈,果然是甜的,是甜的……哈哈哈哈」炎赢近乎疯狂地大笑着,那笑声中带着癫狂与痴迷,仿佛他已经陷入了某种魔障之中。 他的笑声在房间里迴荡着,让人听了不禁心生寒意,仿佛看到了一个被欲望吞噬而失去理智的疯狂之人。此时的炎赢,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第26页 炎倾一进寝室门口,便看见几近癫狂的炎赢。那一瞬间,炎倾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与疑惑。 炎赢那近乎失控的模样让炎倾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对炎赢状态的诧异,有对十七未知情况的担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炎倾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炎赢身上,试图从他那疯狂的表现中寻找出一丝端倪,想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一向沉默的炎赢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寝室里的气氛仿佛也因炎赢的癫狂而变得诡异起来。 「五弟,你可还好?」炎倾的声音在安静的寝室中响起。他迈步向前,试图去拉回炎赢那已经近乎癫狂的思绪。 炎倾很快发现根本没有效果。炎赢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疯狂世界里,对炎倾的话语毫无反应,继续自顾自地狂笑着、说着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话语。 炎倾看着这样的炎赢,心中的忧虑更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炎赢变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他恢復正常。这样根本无法问话。 「啊哈哈哈哈,四哥哥来啦啊,四弟身子软下不了地,来,你来。」炎赢那癫狂的笑声中夹杂着一丝怪异的语调,似乎有一点点回神。 他眼神空洞洞地看着炎倾,一边招手一边招唿他靠近。炎倾看着炎赢这副模样,心中虽有疑虑,但还是缓缓地迈步靠近。 随着距离的拉近,炎倾越发觉得炎赢的状态十分不正常,他小心地观察着炎赢,试图从他的言行中找到更多的线索,以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炎赢勐的将手放在炎倾鼻子前,炎倾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四哥哥,你闻,本殿下身上都是甜甜的味道………谁都没有这个味道甜……哈哈哈哈,你肯定没有尝过……」 炎倾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紧皱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和警惕。 炎赢的话语和行为让炎倾感到十分怪异,那所谓的「甜甜的味道」是什么,他并未闻出什么,倒是淡淡的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儿和血腥味。 「四皇子殿下,您看,我们家殿下最近确实是状态不好,怠慢您,请您大人有大量,饶恕奴才,所以,所以请您改日再来吧。」管家的声音在炎倾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无奈与恭敬。尽管他之前没能拦住炎倾,但此刻还是语气诚恳地试图劝炎倾离开。 炎倾听到管家的话,却并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目光依然紧紧地盯着炎赢,似乎还在思索着该如何应对眼前这混乱的局面,不知道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暗九和十四有没有发现十七的线索。 管家站在炎倾身后,微微弯着腰,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他深知此时的情况有些棘手,既担心炎赢的状态,又害怕炎倾会因此而怪罪。 一时间,寝室里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持状态。 「既然五弟身子不适,本殿下改日再来。」炎倾心中暗自思量,觉得此刻继续待下去也是徒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如果暗九能够寻得十七,必然会起冲突,然而现在这般安静,定然是没有结果。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仍处于癫狂状态的炎赢,便转身准备离去。他步伐稳健,心中却思绪翻涌,难不成不是他,如何才能找到十七并确保其安全。 随着炎倾的离开,寝室中又恢復了短暂的寂静,只留下炎赢那有些疯癫的笑声在空气中迴荡。 出了五皇子府,炎倾在拐角处的马车上等待了片刻。不多时,暗九前来汇报:「主子,后院已探查,暂未发现十七踪迹,属下为避免与五殿下暗卫相遇,有两人在寝室,三人在书房,故而未探。还有三个陌生气息方才出现,一人武功极强现已入后院,另外两人在那边一直蹲守。」暗九边说着边用手指指了指不远处。 似是感受到炎倾的视线,不远处的房檐下闪现出来两个蒙面黑衣人现了身,两人对着炎倾拱手弯腰以示敬礼。 炎倾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忖,自己走的这么匆忙,这个太子哥哥肯定是不放心,想来那两个应是太子炎堃的暗卫。至于另外一个,能这么轻松进得了后院的暗卫,会是简简单单其他人派来探消息的吗? 炎倾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光芒,他沉思片刻后说道:「继续暗中监视,不可打草惊蛇。」暗九点头应下,随后身影一闪,消失在了黑暗中。炎倾坐在马车上,手指轻轻敲打着车壁,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十七,你到底在哪儿…… 第 16 章 为什么当初你离开我?为什么 此时夜一站在地牢内,看着正处在昏睡之中十七,夜一拿内力探了探,十七身体因为失去了不少的血和内力而极度虚弱,急需安静地休息和补充一些营养来恢復元气。 十七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睡,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暂时隔绝。 十七的身上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和伤药的味道,夜一心中满是疑惑,有些惊讶于五皇子竟然如此执迷于这个人。 他实在想不通,五皇子殿下既然费尽心思把人抢到了手,为何又对其下如此重手。夜一看着十七,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不断思索着这其中的缘由,却始终无法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股混合着血腥与伤药的味道,仿佛在诉说着十七所遭受的伤,也让夜一对五皇子的行为越发感到不解和困惑。 第27页 鸠一感受到有人进入地牢,迅速赶来,发现来者是夜一后,立刻单膝下跪。「夜一大人。」他低着头,态度恭敬而谦卑。 「五皇子殿下喝了十七的血,中了软筋散,现已无大碍。十七的伤属下已简单处理,他喝的药量足且内力消耗较大,故而昏睡。」鸠一详细地解释了一下这满屋的血腥味和药味儿的由来。 夜一听后,眉头微微皱起,喝血?!心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好生照看他们,有任何情况立刻向我汇报。陛下示意且由五皇子殿下再拥有几日,过几日寻机会解了孩子,放他自行离去,务必保他一命。」 鸠一点头应下,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等待着夜一的进一步指示。而夜一在环顾了一下四周后,便转身离开了这个瀰漫着复杂气味的地牢回宫復命了。 鸠一见夜一离开随即起身,轻轻摸了摸十七的额头,还好,并未发烧,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随后,他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十七手脚上的铁链,只见那铁链束缚得极紧,已经将十七的皮肤磨破了皮,露出鲜红的血肉。鸠一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他嘆了口气,转身去取来一些伤药,小心翼翼地为十七处理起伤口来。 炎赢在睡梦中,一次又一次地梦见自己母妃被乱棍打死在自己面前,母妃推开他,大喊跑啊,快跑啊,梦中他的脚定在了那里,喊不出声,动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那惨死的场景不断地在脑海中轮迴。他的心里充满了痛苦与恐惧,每一次看到那残忍的画面,他都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揪紧。 当那几个拿棍子的人朝着自己走来的时候,他的全身都不由自主地害怕得在颤抖。他的心里满是绝望与无助,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比黑暗的时刻。 勐然间,他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他看着自己颤抖的手,还在不在,到底还在不在?! 心绪不宁的他连忙起身来到地牢,看见十七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一幅静谧的画卷。 他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对十七的渴望,有对曾经的不甘,还有那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孤独。 他缓缓走到十七跟前,然后挨着他慢慢躺下,口中自言自语道:「十七,为什么当初你离开我?为什么……」两行泪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他的心里充满了哀伤与悔恨。 闻着十七身上的药味和血的味道,感受着十七的体温,他觉得无比安心,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慢慢松弛下来,他的心里想着,或许只有在十七身边,他才能找到那份久违的宁静与慰藉,渐渐地,他带着这些复杂的情绪睡了过去。 鸠一端着软筋散和吃食来的时候,心中还在想着十七的状况。然而,当他走近时,却发现鸠二和鸠三站在地牢前的假山面前,一动不动。 他瞬间明白过来,看来是炎赢醒了过来寻人了。鸠一的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担忧,不知道炎赢此刻的情绪如何,会不会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他脚步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后还是加快步伐朝着地牢走去,手中紧紧端着软筋散和吃食。 地牢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鸠一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当他的目光落到炎赢身上时,发现炎赢身着白色里衣,正紧紧地依偎在十七身边。 炎赢的一只手紧紧抓着十七的手臂,仿佛生怕一松手十七就会消失不见,而他的头也亲昵地靠在十七的肩头,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那模样满是眷恋与不舍。 在这安静的地牢里,炎赢和十七就如同的两只受伤小兽,显得格外惹人怜惜。鸠一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鸠一轻嘆了一口气,轻轻地放下手中的东西,尽量不发出声响,以免吵醒他们。鸠一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沉睡中看着相依如此深厚、清醒后恐相杀的炎赢和十七,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与此同时,暗一带领着暗十、暗十二、暗十三在护城镇近乎疯狂地寻找着十七的踪迹。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每一条街道、每一间屋子都内力探过去仔细搜寻着。暗一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忧,心中不断祈祷着能尽快找到十七。 然而,十七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踪迹。他们四处奔波,不断打听,却始终一无所获。 当他们在深夜一路探寻到镇末端一处宅子附近时,却突然受到了阻拦。暗一等人原本急切的步伐勐地一顿,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警觉。 他们看着前方那似乎无端出现的阻碍力量,眼神变得锐利而凝重,暗十、暗十二和暗十三下意识地靠近暗一,彼此交换着警惕的眼神,他们深知,这突如其来的阻拦意味着事情恐怕不会那么简单,而十七的踪迹也许就隐藏在这背后的谜团之中。 一个身穿淡蓝白色长衣的面相清秀的男子缓缓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他的头髮柔顺地披在肩上,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飘逸。只见那身穿淡蓝白色长衣的面相清秀的男子身后,跟着两个身形挺拔、气势不凡的人。他们静静地站立着,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可小觑的强大气息,仿佛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第28页 暗一看着这两人,心中一沉,深知这两人武功很高,不可轻易起冲突。 那男子的声音轻缓,带着几分慵懒,悠悠地开口道:「几位近日连续在镇内巡探,许是还未知所寻之人的情况?」 暗一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公子,我等确实在找人,不知公子可否有我们要找之人的踪迹?」 那男子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暗一等人「尔等且回去復命吧,护城镇无你们所寻之人。」 男子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暗一等人,眼神中似乎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暗一皱了皱眉头,心中虽有疑虑,但面对这男子的笃定之态,一时也有些踌躇十二抱拳,一脸恳切地说道:「烦请公子能否提供他的踪迹?」 那长衣男子却只是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神秘,悠悠说道:「不可说。」男子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座沉稳的山岳,内力幽深让人难以撼动。 「你们且回吧,也不用让你们主子寻我,咱们会有合作的那天,但不是现在。」他语调不紧不慢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 暗一等人一听,心下明白此时不宜再纠缠下去。暗一对着七岚拱手示意,然后一挥手,带着暗十等人无奈地转身离去,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渐渐远去,只留下那男子依旧静静地站在院子门口,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暗一带领着众人匆匆返回四皇子府,一路上众人的心情都颇为沉重。抵达府中后,暗一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前往炎倾书屋,将那身穿淡蓝白色长衣的男子所说的原话告之于炎倾。 炎倾听后,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思考着护城镇还有这么隐匿的组织,以及那男子话语中的深意。 依旧没有十七的踪迹,但炎赢的嫌疑很大,炎倾又安排了暗十和十三去跟暗九汇合,再盯着五皇子府。 ~~~~~ 第 17 章 你醒啦,忍忍,待本殿下把你手脚砍断 炎赢在十七身边难得地睡了个无梦安稳的觉。当他悠悠醒来之后,看见鸠一正静静地站在身边。炎赢揉了揉眼睛,转头又看了看依旧沉睡的十七,眼神中满是欣喜与占有欲。 「主子,四皇子殿下又派了两名暗卫在门口,许是有所怀疑。」鸠一神色严肃地如实告知。 炎赢听后,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他淡淡地说道:「知道了,不必理会。他为何不醒?」 「主子,他身上有伤且内力损耗不少,加之昨日药量较多,算时辰,应是很快可以转醒。」鸠一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主子,十七武功很强,若不餵软筋散,恐难轻易束缚住他……」鸠一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凝重。 炎赢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起身来到鸠一身边,拔出了鸠一腰间的刀,紧紧地盯着那把剑,剑刃在光线下闪烁着寒芒,仿佛映照着他此刻疯狂的内心。 鸠一看到炎赢拔剑,心中不禁一惊,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他的身体微微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情况。鸠一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知道主子此举究竟意欲何为,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与担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炎赢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手中握着剑,思绪仿佛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那就废了他!」 只见炎赢已然面露邪恶笑容,随后以极快的速度拿刀照着十七的手臂砍去。 鸠一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漏跳了一拍,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思维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停滞了。鸠一的本意只是想提醒主子不可再去饮十七的血,未曾想到,炎赢却完全理解反了方向。他急忙想转身阻止,又担心伤到炎赢。 很疼,手臂和腹部被伤的巨疼,这钻心的疼痛瞬间让十七清醒了过来。 十七警醒地睁开眼,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依旧力气不足,仿佛身体被抽走了全部力量。努力尝试调动内力,却发觉内力也尚未恢復,十七咬着牙,强忍着疼痛,试图去适应这种糟糕的状态。 这个疯子又在干什么!!! 「小十七,你醒啦,忍忍,待本殿下把你手脚砍断,这样既不用担心你跑掉也不用再餵你药了」炎赢边说边拿剑又朝着十七的腿砍了下去。 又是几刀砍下,好痛!十七痛苦的皱眉不解地看着炎赢,他的话语如同恶魔的低语在耳边迴响。十七试图挣扎,试图躲避,但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动作。 他胡乱的在十七的胳膊和腿上砍了十几刀,那毫无章法的动作让十七承受着更多本不该有的痛苦。每一刀都像是胡乱的发泄,而十七只能在这剧痛中苦苦忍受。 很快,他显然是累了,便把剑随意地丢到了地上,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残暴的游戏。他冷漠地说道:「鸠一,你带人来清理清理。」 随后,他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又淡淡地吐出几个字:「本殿下饿了。」 此时的十七,倒在血泊中,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让其几近昏厥,这个疯子!!! 而鸠一在听到命令后,虽有不忍,但也只能遵命行事,赶紧带人前来收拾这血腥的场面。 许是担心发生之前十七逃跑的事情,这次依旧是安排了三个暗卫直接在地牢里凉水清洗了身体。 第29页 当冰凉的水冲击着伤口时,那刺骨的寒意与伤口的疼痛交织在一起,竟意外地减轻了一些痛觉。冰冷的触感刺激着十七的神经,也让十七在这种极端的感受中,略微恢復了一些力气。 十七咬着牙,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并未动作,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就这么任由他们清洗、上了伤药以及更换了从里到外的衣服。他们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撕扯着我的神经,让十七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痛苦不堪。 草床上的草一併清理干净铺换了新的,他们拿铁链将十七又拴了起来。总算安静了,十七闭上眼睛,心中默默计算着,被抓应是三天了吧。 这三天里,滴水未尽,又是失血又是内力空虚,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此刻,飢饿感如潮水般涌来,显然十七已经饿极了。哎,十七在心中轻嘆,不吃点东西如何恢復体力去逃脱呢。可如今这般境地…… 十七听着有人进入地牢,是鸠一的脚步声。 十七并未睁开眼睛看他,心中想着定是觉得自己身上的药效要退去,所以是又来灌药的。 十七心里一阵无奈和苦涩,刚停一波又要遭受一番折磨了。但此刻的十七实在太过虚弱,也无力去做什么反抗。 「十七,这几日你且忍住乖乖在主子身边,我可护你几日后离开。否则,为了主子安全我不能留下你这身功夫。」鸠一低沉的声音传来。 为何?十七心中一惊,没想到鸠一会说出这样的话,睁开眼睛,皱眉看着鸠一。 「我知你虽为暗卫,亦是性情中人,你若能同意,对你我都好。」鸠一这番话说得很是诚恳。 十七看着他,竟略微感受到他的痛苦。心中不禁疑惑,鸠一为何会如此?你有苦衷与无奈? 十七费劲地支撑着自己,有些无力地缓缓起身坐起来,然后扭动了一下脖子,只感觉这儿也痛,那儿也痛,仿佛全身每一处地方都在叫嚣着疼痛,简直是哪儿哪儿都疼,让十七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先吃点东西恢復体力,主子会有一些异常的情绪和行为,你且忍他几日。」鸠一表情严肃地看着十七,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十七听着他的话点点头,看这两日这疯子的行为,也懒得问缘由,只要能最后离开便好。 这六皇子府的破干粮还真不如李姨做的硬馍馍好吃,虽然两者都很费牙,但这味道确实是相差甚远啊。 吃了些食物后,十七感觉恢復了一点力气,然而内力并未恢復。于是十七拉了拉铁链,发现它很短而且很结实,其长度根本不足够让自己站起身来。 并且以这强度来看,即使自己的内力都恢復到最佳状态,恐怕也无法将这四根粗的铁链同时全都震断从而逃开。 十七无奈地嘆了口气,眼下确实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唉,行吧,无非就是被当作玩物虐玩上几天罢了,那就暂且先这样,待看看后续情形再做打算吧…… 第 18 章 还得是小十七的血能让本殿下清醒过来 炎赢吃完饭竟又来到了地牢。十七就这般静静地坐着,看着他缓缓地走到十七对面。 鸠一搬来凳子给他,他安然坐下后,竟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用眼神直直地盯着十七,那目光好似要穿透十七的身体一般。 「十七,为何当初不肯做本殿下的人……」炎赢的声音起初还算清晰,可越说声音越小,也越来越低沉,仿佛带着无尽的困惑与不甘,那话语就像是从幽深的洞穴中传出,在这地牢中幽幽迴荡着。 嗯?做你的人?我有些没有印象了,皇子小的时候均由母妃或其他妃子在皇城抚养,成人礼后再立府单独居住。 十七被带回京后便被丢入了暗卫营一段时间,从暗卫营出来后便一直跟在炎倾身边。 而在最近几年里,十七确实也并未与炎赢有过什么交集,那我到底何时被要求做他的人?这实在是让十七感到无比疑惑,脑海中努力地去回想,却始终找不到相关的记忆片段。 炎赢看着十七迷惑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有些懊恼又有些不甘,接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小声的说道:「你果然不记得了」。 十七还是一脸懵懂,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相关的记忆,最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鸠一。 炎赢见状,那表情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不知道他此刻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突然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我面前,直直地盯着十七,眼神中透着一种执拗。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十七的脸,但又在快要碰到时停住了。 十七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他咬了咬嘴唇,然后语气带着一丝愠怒地说:「你怎么能不记得了?!本殿下日日在轮迴,你却遗忘,你怎么能负本殿下!你怎能轻易就忘记!!」 我何时负你?!你个疯子! 炎赢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压抑着诸多情绪。他的眼神愈发炽热,像是要把十七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一般。 他的手悬在半空,有些僵硬,而后竟突然伸向十七的脖子,使劲掐住。他的脸凑近十七,面目狰狞地吼道:「想起来!你快想起来!想起来本殿下是谁!!!」 十七被他掐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双手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腕,试图挣脱。铁链因为挣扎哗啦啦的在响,十七被在一边的鸠抓着手腕无法用劲,十七的脸因为缺氧涨得通红。鸠一在试图叫醒炎赢「主子,醒醒」 第30页 炎赢此时仿佛又陷入了癫狂之中,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嘴里还在不断地重复着那句话,声音近乎癫狂。十七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煳,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有些晃动。 他似乎是掐累了,终于松开了手。十七刚缓过一口气,还在不停地呛咳着,可还没等缓过神来,他竟又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般,使劲一口咬在十七的脖子上。 瞬间,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十七忍不住疼的一抖。很快,被咬破的地方流出了血,那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这个近乎疯狂的炎赢,又失去了理智,疯狂的吸吮,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世界里无法自拔。 这个疯狗! 十七心里暗骂着,此时十七已恢復了些力气,以自己的能力现在这个近距离应是可以轻松打伤他,虽然被鸠一压制着,但打伤他之后更是麻烦不断,且不说逃不逃的掉,他毕竟是主子的弟弟,是皇子。 想到这些,十七无奈地放松了下来,侧靠着墙,闭上眼睛,默默等着他喝饱清醒过来。此刻的十七只希望这荒唐的一切闹剧能快点结束。 炎赢咬了很久,似乎被那浓烈的血腥味冲击得清醒了一些。他缓缓起身,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血,那模样竟有些诡异。 而后,他伸出手歪着我的下巴,强迫十七看向他。他的脸上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说道:「还得是小十七的血能让本殿下清醒过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癫狂与满足,仿佛刚刚的举动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 十七被迫看着他,心中满是厌恶与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冷冷地盯着他,以前未曾注意过炎赢,如今想来,这暗九一直盯梢的竟是个这样的皇子。 他到底有没有跟主子汇报过这个疯子的癫狂状态? 炎赢满足地走了,只留下阴暗的地牢里,一片死寂。地面上有几处积水是之前暗卫清洗我留下的,反射着那如豆般的灯火。墙壁上的裂缝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沧桑,只有门口处一只孤独的蜡烛在静静地燃烧着,那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跳动着,仿佛是这黑暗中唯一的希望。 十七靠着墙,静静地盯着那跳动的火苗,思绪万千。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心中虽有诸多疑惑和不满,但又明白多想无益。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与其纠结那些无法改变的事情,倒不如好好睡觉,补充补充体力。 十七缓缓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復下来,渐渐进入浅睡眠。 鸠一将炎赢送回书房后,命鸠二等人守好,而后又迅速返回地牢。他刚一进入,第一眼便看见刚刚那个之前还试图挣扎的人此刻正靠着墙闭着眼睛,歪着头,也不知还有没有意识。他的头髮也因为他们清洗后并未束起而散开着,有些潮湿的凌乱地披在肩上,更增添了几分狼狈。而脖子处那深深的咬痕实在是触目惊心,依旧在流血,那血又浸湿了刚换的小厮的衣服,将那一片染得殷红了一大片,在地牢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鸠一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那种莫名的担忧促使他连忙快步走近十七。十七听见他的动静,缓缓睁开眼睛,在视线相交的那一刻,便看见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是伤药。」他轻声说道,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随后,他从身上拿出止血药,缓缓放到十七手里。 「主子的状态比之前好一些,但……接下来恐还会伤你,你且……对不起,十七……」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愧疚,那话语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歉意与担忧。十七默默地看着手中的伤药,又抬头看了看他。 暗卫本就是护主子在刀剑之中存活,比起之前受的伤,这一口咬伤失血着实真算不得什么。但这似乎影射出就是我们暗卫的宿命,为主子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鲜血与伤痛,都被视为理所当然。在这略微阴暗的地牢里,两个人都沉默了。 是啊,我们都是暗卫,是不同主子的暗卫…… 第 19 章 主子,十七回来了 接下来的几日,正如鸠一所言,炎赢总来地牢疯癫。日常剑插入身,将十七刺得浑身是血已然成为了常态。 他时而疯狂自残,时而又硬灌十七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时而又丧心病狂地要喝十七心头血,吃心头肉,剜骨。 每一日都如同置身于地狱般煎熬,那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仿佛没有尽头,让十七身心俱疲,却又无力挣脱这可怕的梦魇,只能在这血腥与疯狂中苦苦承受着这一切非人的遭遇。 已经是被抓的第几天了?昏昏沉沉的十七亦记不清楚了,十七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和内力越来越差,全身都在痛,仿佛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都在承受着无尽的折磨。 鸠一刚开始还会上了伤药拿布条压住止血,然而随着后来伤口越来越多,多到他已无法一一处理,只好餵十七吃了强力的止血药,吊着这仅存的一口气。 鸠一也多次渡内力帮十七修復一下那些致命的伤,可即便如此,十七的状况依旧每况愈下,身体仿佛随时都可能彻底崩溃,消失在这无尽的痛苦和地牢的黑暗之中。 又是一天,过了很久很久,炎赢并未出现。十七不知此时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鸠一气喘吁吁地用轻功跑来。他迅速打开地牢的门,只见十七依旧躺在草床上无力地抬眸看了看他。 第31页 他快步走到跟前,动作迅速地边解铁链边从腰间取出并塞到十七嘴里一颗药, 「十七,主子今日在宫宴,我时间不多需立刻返回,皇子府门口暗九应是值守可以接应你。你只有一息逃离这里,明白?」 十七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也不知自己是否还有力气逃离这个疯子的地方,但求生的本能让十七竭尽全力想要抓住这难得的机会。 鸠一急忙扶十七站起来,由于太多天没有站立,十七只觉双腿发软,踉踉跄跄一下扶住了墙,十七喘息了几下,努力调整了一下内息。 十七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鸠一看着十七,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担忧,似乎在有些担心十七的体力能不能迅速躲开地牢门口鸠四和鸠五的探查。 随后鸠一走到地牢门口,与鸠四和鸠五交代了几句话。 十七在他们说话交叉的空档,隐匿了气息,使出全身力气,运起轻功飞身出地牢朝门口奔去。 他余光扫了一眼地牢,看见十七的身影迅速闪现出地牢,那一眼中似乎包含着诸多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无奈,或许还有一丝愧疚。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迅速赶回宫中,然后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外面夜色朦胧,空气湿冷,那股寒意勐地打了我一个激灵,让十七原本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几分,但身体的虚弱感依旧如影随形,十七咬着牙拼命地向前奔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十七!!!」暗九果然在五皇子府门口的那棵树上等我,他看见十七时开心地叫了出来。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了十七的异常,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担忧与震惊。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十七,似乎想要弄清楚我到底遭遇了什么,那关切的神情溢于言表。 「走!快回府!」他连忙拉着十七飞身回府。 见到暗九的那一瞬间,十七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安心了下来。 最起码逃出了地牢,那如噩梦般的地方;最起码逃出了五皇子府,那个充满痛苦与折磨的所在;最起码见到了自己的兄弟… 鸠一餵十七吃的药确实很好,一颗药竟能促使十七的体力足够支撑回到暗卫所。十七轻轻松了一口气,身体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十七!!!」……暗九的声音越来越远……十七实在是体力不支,摔倒在暗卫所的院子便昏迷了过去。 在昏迷中,十七的意识逐渐模煳,身体越来越沉,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但心中却有着一丝庆幸,庆幸自己终于逃离了那可怕的地方,主子,十七回来了。 …… 「且这样吧」 十七隐约听到这句话,声音似乎是暗卫营的姜师傅。 「辛苦姜老了」 嗯,这次是主子的声音,好像太久未听见姜师傅和主子的声音,十七有一丝迷恋,嗯?怎么没有声音了?十七努力睁开眼睛,想再多听几句。 「主子,十七醒了。」 嗯嗯,这次是十四欣喜的声音。这声音就在十七身边传来,在混沌的意识中渐渐清晰。 十七迷茫中想要看看周围的情况,想要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已经脱离了危险。身体依旧虚弱无力,但听到十四的声音,心中还是涌起了一丝欣慰与安心。 十七渐渐眼神聚焦看清了,这是主子寝室的侧榻。十七轻轻扭头,看到炎倾迅速来到床边。 炎倾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窝深陷,仿佛许久未曾好好休息,唯独那眼眸看见我醒来变得明亮有喜色。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也微微发干起皮,脸颊也消瘦,头髮也有些凌乱,整个人失去了往日的端庄沉稳,尽显憔悴与疲惫之态。 他的脸上满是疲惫与担忧之色,那模样与平时的他大不相同,让十七不禁心生疑惑,难道在自己不在和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这二傻子主子怎么几天没见就如此憔悴?被暗伤中毒又加剧了??? 炎倾看到十七醒来后,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惊喜,眼眶瞬间有些泛红,眼眸中满是闪烁着他内心激动的想法。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接着,他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十七的脸庞,仿佛不敢相信十七真的醒了过来,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捧着好不容易得到的易碎的宝物。 然后,十七看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那笑容中饱含着关切与疼爱。 主子沖我温柔的笑了?!完了,我怎么觉得主子更傻了,看来这毒不仅伤身,更伤脑子…… 十七面露诧异看向十四,用眼神示意十四看看主子,主子这个样子你们没注意到吗?让姜师傅给主子瞧瞧啊,那脸色定是毒深了! 十四原本因十七的清醒而满心欢喜,可当他看见我那别有深意的眼神示意时,瞬间就领会了我的意思。 随后十四便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紧接着就偏过头去,避开了与十七对视的目光,将那份心知肚明默默地藏在了心底。 十七诧异的一愣,十四是知道主子当前的这种状态,而且姜师傅也在这里,那便意味着主子是真的中毒又深了。 第32页 你们真行啊,我不过没在短短几天,竟然把主子搞成了这样一副傻乎乎的模样…… 第 20 章 我不想让他知道 姜流看见十七清醒过来,又走过来号脉,而后笑着说:「内力外伤均损耗较多,多休养几日吧。」 姜流又转身跟炎倾行礼说「殿下,请随我来」,仿佛只是在告诉十七不用太过担心,只要安心调养,身体便能慢慢恢復。 地牢那几日发生的事情十七最是清楚,十七心下知晓他想去跟主子说什么,下意识的十七勐地伸手想去拉姜流的衣服阻止他,但由于力气不足,且距离炎倾更近,无意之中竟抓错到炎倾的衣角。 炎倾被十七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诧异,转而又带着些欣喜,而十七也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手立刻松了,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 「不怕,暗一在外面,十四守着你,本殿下很快回来。」炎倾轻轻地拍拍十七的手,让我不用担心。 不是怕啊,这二傻子,我,我只是不想让你… 十七看向姜流,沖他摇摇头,暗暗的示意不要告知主子。姜流站在那里,依旧只是微笑着看着十七,并未做出什么明确回应的动作。十七就这样眼瞅着姜流跟在炎倾身后,两人一同去了书房。十七心中有些忐忑,呆呆的看着。 「主子一会儿就回来,你不用着急。」十四那带着安抚意味的声音悠悠传来。 「我不想让他知道。」十七低语了一句,随后身体的无力感涌上来,十七只好躺下,眼睛盯着十四的脸庞。 这个温暖的脸是陪伴我从暗卫营出来一直到现在的人,看着他,十七心中越来越安心,渐渐地,十七也越来越困,眼皮愈发沉重。 「姜老,可是十七身体有何不妥?」当被单独叫出来的那一刻,炎倾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进书房门便立刻问了出来。 「殿下,你且听我慢慢讲」姜流思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炎倾。 「其一,十七左肩骨折严重,若想不影响左手持剑则需择日我予他断骨再接;其二,他腹部几十刀均不致命,但手脚被砍的距离筋骨都较近,暂不清楚影响的情况,若需则以老夫的技术只能尽量保全;其三,老夫探摸到他被剜肋骨两条,心肉心血亦是被剜取,虽然当时他身边应是有内力之人帮他保命,但此是伤了他的根本,即使他恢復了十成功力再运功,他的心脏亦恐无法承受;」 姜流想到十七还有特殊的身份和任务,决定稳妥起见,建议主子撤掉撤掉十七。 」其四,是关于他身上寒毒与你所中的炽毒,以前老夫选择他下寒毒培养,就是他内力是所有人中最强之人,他可以压制,现在他内力损失近九成,他现在恐已无法压制,加之他之前刚服用的强心的丹药,更会催剧。故而恐怕近两日就会毒发。」 这么多的炸裂的信息把炎倾说的瞬间愣住了,骨折、刀伤、剜骨、剜心血!!!炎赢!!!你怎么敢!!!他攥紧拳头,恨不得把折磨十七的这些都这么还到炎赢身上。 「殿下,十七恐已无法再为殿下保驾护航,殿下若需要,老夫可将寒毒中于暗一体内,他内力虽略逊十七,但应是可以勉强压制」 姜流感受到炎倾的生气,犹豫了一刻,双腿跪了下来,跪拜后祈求的说: 「殿下,殿下若担心十七背叛,老夫可亲断十七筋脉内力废他武功,我知他惯会破坏规矩,此次他闯祸亦是老夫管教不利失责,老夫肯求代十七受罚,只求殿下留他一命……」 「姜老,您快起,十七此次并非闯祸,他是因护本殿下被俘,而且本殿下……本殿下……暗卫所给您安排了单居室,若您不介意,请您老能居住于此,费心调养十七的身体恢復。」炎倾想着炎赢的功夫就听见姜老跪下,连忙扶起他。 「谢谢殿下」姜流悬着的心终于安下了,主子是有情有义之人,十七跟对了人,临出门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姜流出了书房又回到寝室,刚踏进门,便看见,即使自己这么轻的步伐,而依旧是重伤的十七最先警觉发现而抬眸看了过来,看着十七那明亮的眼神,不免心中一阵惋惜,多好的一个苗子。 「姜师傅」十四拱手示意。 「十七,你内力损失为何?」姜流深觉是十七的责任心不够导致,还是想寻到根源。 这么一提醒,十七突然想起来,原本想回府第一件需要汇报的事情。 「五皇子训练的傀儡杀手,无痛耐毒,速度极快,肌肉型,拳击力量很强,但智商认知感官略低,唤醒信号是竹哨声」十七细回想了一下那天见到的几个大傢伙的状态,想了想自己战斗时一击毙命的点,应是略微探出了这几个傀儡杀手的弱点。 「隐匿功法许可一击,不可近身肉搏,剑穿心后,内力击心可毙命。」然后觉得自己好傻,又心虚的弱弱小声补充了一句「二成内力或许就够…」 这若是让姜师傅知道自己第一次自损攻击的办法,恐又得挨鞭子。 十四有些疑惑,扭头看我「你是我们内力最强的,难不成我们走后,又有新的杀手?」 十七点点头,声音更小了很多,有点害怕姜师傅责罚「还有三个,我击杀了两个,后不敌被抓的」 「不敌?你轻功许不是最好,但功夫老夫心中还是有数,可击杀两个,为何会不敌?」姜流似乎猜到了什么,继续刨根问底。 第33页 十七心虚回答的声音小到似乎只有我自己可以听见的呢喃了一句:「中了迷药」。 虽然声音很小很小但姜流依旧听到了,十七感受到他瞬间变得异常生气。 「内力护体,你忘了?!」姜师傅严肃地训斥了十七一句。他的表情十分凝重,双眼紧紧地盯着十七,十七看出了姜流眼中透露的责备与惋惜。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刚刚还温柔的话,转瞬后一句每一个字都显得很严厉,重重地敲打在十七的心上,不禁感到羞愧。 十七低下眼神没有敢说话,躲开了姜流那严厉的视线。 啊,这个,我就是知道姜师傅会知道而训斥我不敢说,因为我确实是轻敌忘了…… 「十七!你擅自破坏规矩!狂妄、自大、轻敌、落入敌方严重影响主子调遣,主子甚至为了你险些暴露暗卫营,你所行诸般皆是违犯禁忌,此次伤及自己是小,日后伤及主子是大罪。」姜流嘆了口气,气愤的训斥着。 「你如今已不适合待在主子身边,主子心善仁慈,虽至今未下令责罚你,但并不表示老夫身为你教导师傅,能允许你这个逆子这番,将养几天后随我回暗卫营!」姜流在知道始末之后,越发生气这个孩子的顽劣,这个性格如何能适合做主子贴身暗卫,如何能稳护主子安危。 生气的姜流,勐地一甩衣袖子,转身就快步离开了,姜流的衣角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阵阵的风扇过十七的脸颊。 十七低下头,是啊,现下诸般若非轻敌,不至于此。 十四低头看着十七,看到十七情绪如此低迷,眼神中满是疼惜,他缓缓地伸手摸了摸十七的头,动作轻柔得仿若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十四那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让十七原本低落的心更加沉郁…… 第 21 章 今夜应是在主子身边的最后一天了 炎倾觉得虽然炎赢此刻虽暂时以陪伴为由,被父皇圈在宫中,若得知十七逃离,不会善罢甘休,特意在书房命暗一安排了一些侍卫于府外值守。安排后他刚从书房出来,一抬眼便看见姜流满脸怒容地从寝室出来,快步往院外走去。 炎倾慢慢走进寝室,一眼便看见十七在那儿的低迷样子,深深的低着头,髮丝散散的垂在肩上、后背上,而十四少有的温柔的眼神盯着十七,轻柔地在摸着十七的头,嘴里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炎倾攥了攥手,看着这一幕,心中便猜到定是姜师傅责备了,才会这般神情落寞,他也想摸一摸安抚这个抑郁的小猫儿。 十四看见主子进来,拱手示礼「主子」。 十七抬头看见主子眉头微皱,随后主子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进屋的脚步也放轻了些许,似乎猜到到情绪不佳的十七是因为什么。 十七张口还未来得及说话,主子似乎了解心中所想,在十七发声之前说到「你在这里好好养伤,不用考虑其他事情。」 十七张了张口,那句请主子责罚终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我害怕,我担心那句话说出来,会受到的责罚不是鞭笞、不是棍棒…… 十七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内心深处幽幽的恐惧着主子不要我。 但姜师傅说的很对,现在的自己确实不配守护于主子左右。 是夜,微风吹着烛光轻轻摇曳 十七只觉自己全身寒冷,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不明白为何在地牢坚持了这么久,却在这个此时可以放松休养的时候发起热来。 十七听到了主子那轻轻的唿吸声,那平稳的气息传来,让十七知晓他应是很久未曾如此安眠了。 十七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五脏六腑仿佛被冻僵,而从身体外向内涌起一股却是难以遏制的欲望。十七尝试拿内力去压制,发现那一点飘渺的内力几乎无法遏制。 十七的肌肤变得冰冷,每一寸都像是在撕裂,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想得到什么的涌动。十七的唿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而心脏冻僵的仿弱得如同停止一般。 十七的眼眸里的光都开始变得弥散,窗外那稀疏的树影也开始变得模煳不清,甚至于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都朦朦胧胧。十七紧了紧喉咙,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咽口水,却丝毫无法缓解我的这份不适。 十七一只手紧紧揪住身下的被褥,一只手压住了心脏输送一点内力但依旧无法缓解,好痛,压住心口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全身痛的沁出的汗珠湿透了衣服。 十七咬破了嘴唇舔了舔,尝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提醒着自己清醒一些,却依然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那不由自主颤抖的身体和欲望。 这时十七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发热,是自己那没有压制住的寒毒发作了,这是第一次毒发,寒毒发作原来是这种感受,而让十七绝望的是此毒亦是只能中了炽毒的主子来解,可…… 十七内心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亦不知姜师傅有没有将此事告知主子。 十七努力想要压制身体里那来势汹汹的欲望,可那股寒冷却不断撕裂着十七的理智。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落在枕边。 十七在这黑暗中独自承受着这难耐的折磨,然而那寒毒却越来越强,将一步步推向失去理智的边缘。 「十七?」十七在朦胧中,恍惚间感受到主子那温暖的身体轻轻地抱住了自己,在叫十七,那股温暖和温柔,就是寒冷中的一束火把,是十七这冰冷如冰的身体所的欲求的。 第34页 十七的手不自主地就紧紧抓住了他 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拥抱了一下这份暂时属于我的温暖,仅此一次吧,我想拥有这份温暖,我想沉沦在这份独属于我自己的慰藉怀抱之中,我无法自拔,只知道这具寒冷身体想要汲取更多,更多…… 十七的意识在朦胧中挣扎出了一丝清醒,仅剩的一丝理智让自己轻轻的推开了他,十七一只手压着疼痛的心口,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主子的脸颊,然后十七摇了摇头 这是我的主子,是我一直嚮往的自由。 十七沉了沉头,拿头抵着他的胸,喘着难以唿吸的气息,轻轻的蹭了蹭,闻了闻这份安心的气息,十七只想最后再感受一下这份温暖。 今夜应是在主子身边的最后一天了 主子今夜得知自己内力无法压制寒毒后,自己应是再无法回到主子身边了。 十七绝望而悲伤的心绪似乎被主子感受到,在十七准备起身想离开的时候,被主子抱住了。 「十七,无妨……」,主子在十七耳边轻轻的说,随着十七的唿吸也被冻僵,听不清主子说了什么。十七张了张口,嗓子也冻僵的说不出来话,意识也开始迷离,唯独停留在最后的记忆是,十七感受到主子轻轻的温情柔暖的吻落在自己的嘴唇,唇齿撬开…… 屋内的烛光轻轻地摇曳着,映射出昏黄的充满情愫的光,在这墙壁上柔情缠绵的起舞,将两个人的重叠的身影,漂泊稀疏的倒映在墙壁和地面上摇曳。 那两个晃动柔蜜的身影缠绕,时而交叠,彼此的单薄身影显得如此寂寥而相拥,而又相依相分,伴随着烛光的摇曳而微微翩翩暧昧悸动,这柔逸的光倾情诉说着这夜、这身、这情…… 第 22 章 轻柔的吻、入骨的缠绵 十七极为难得地享受了这样一个长久以来都未曾拥有过的惬意的睡眠,外面有着安稳可靠的守护,而身边则萦绕着让人无比安心的气息。 阳光透过窗扉,如濮金的丝纱般轻柔地撒进屋内,树叶那稀稀疏疏的影子,似灵动的蝴蝶般洒映在屋内相拥而眠的两个人身上。在这一片静谧之中,他们紧紧相拥。 那丝光仿似打扰这一对,欲给他们披上了一层轻柔的丝绸,使他们更沉浸在这虽短暂却美好的甜梦之中,恬静,散发着一种让人倍感温暖气息,这片刻的细腻柔软犹如一幅缠绵悱恻的画卷。 十七悠悠转醒,一睁眼,发现屋内早已没有了主子的身影。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连主子起身都没能发觉。 十七轻轻舒了口气,揉了揉还有些朦胧的双眼,竭力去回想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可脑海中就只记得那温柔的吻以及令人静心平韵的气息。而此刻,这些淡淡地暧昧之气都仿佛随着主子的离开而慢慢消失于空中了,只留下独自一人在这静谧空荡的屋内,思绪一片混乱。 十七仔细感受了一番,略微欣喜地发觉自己的内力恢復了一些。回想起昨晚,自己仅有的那点内力在试图压制那冰寒桎梏时的无力感,一股浓郁的无奈和挫败感涌上心头。此刻,十七好似能够理解姜师傅当时的气愤了,那定是对我极度的失望了吧。 十七起身,发现自己伤口由于昨晚的缠绵而渐渐渗血的地方已经被主子细心地换了绷带。再看看自己的脖子、胳膊、胸口以及腹部,除了绷带包扎的地方,其余都是稀稀疏疏的红痕。 主子…… 十七缓缓坐起来,心里琢磨着要去找姜师傅调理一下内力。此时的十七身上只随意搭着主子的一件丝质外衫,穿着一条主子的亵裤,低头看看脚下,空空如也,没有鞋子。 哦,十七恍然意识到,自己在地牢是被换了全身的衣服的,而后逃离时是赤脚轻功跑的情景,那光着脚丫奔跑的画面仿佛还歷歷在目,好似又回到了森林躲巨兽时的狼狈不堪。 十七有些艰难地赤着脚又缓缓下了地,双脚刚一着地,冰凉的感觉便瞬间传遍全身。全身的酸痛之感、每一处肌肉都仿佛在喧闹,尤其是腰身那明显的不适,更是格外强烈,那深深的酸麻和微微的刺痛,似乎都远远地压过了之前所受的伤。 这些感觉仿佛是一个个喧闹者,在暗暗倾诉着昨夜那绝望又卑劣的私情。而身上一个个鲜活的印记,提醒着十七昨夜所经歷的一切,那轻柔的吻、入骨的缠绵,都在十七的身体上留下了深深的红痕。 十七缓了缓气息,心下想着要迅速跑回暗卫所,寻些衣服穿上,还未走出两步。 许是听到了十七的动静,暗一从主子寝室前的那棵树上纵身跳了下来,而后迈步来到窗前,透过窗户看了过来,带着一丝舒心的语气说道:「十七,醒了?主子命我守着你,可有什么不舒服吗?」 十七一扭头,便看见了暗一那看似严峻带着充满宠溺的眼神正看着自己。这一瞬,十七勐地想起了鸠一,不禁盯着暗一犹豫了那么一剎那。 暗一看见十七就那样愣在那里呆呆地望着他,昨夜本就是他值守,房内发生的什么再加上又看到十七满身的狼狈模样,瞬间就明白了一切。他转过身,边快步走着边说道:「我去给你寻衣服。」 暗一的速度的确很快,十七尚且还站在那里,思绪仍沉浸在回想鸠一和暗一的那些事情之中。然而,就在十七恍然未觉之时,暗一已然随着姜流一同过来了。 第35页 「跪下!胡闹!」 姜流踏入此处时,脸上原本带着惯有的平静神色。然而,当他的目光扫十七时,他眼中瞬间涌起惊愕。不止是他,甚至是十七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主子。 姜流有预料时间是近日,但完全没有料到十七会昨夜就毒发,而现在是这样的状态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他当即气得嘴唇颤抖着大声训斥起十七。 十七光着的双脚听见他的声音,条件反射的跪了下来,凌乱的髮丝垂了下来,以及满身的狼狈红痕与不整,让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 「十七,衣服。」暗一温柔轻声说道,随即便把衣服递放到了十七的手里。十七赶忙伸手接过,紧接着便迅速地把衣服穿上。 十七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服,试图用衣物尽量遮住那些暧昧的痕迹,越发显得有些欲盖弥彰,脖颈上的伤口、咬痕、吻痕一层又一层的交叠着,根本无法掩盖住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你现在体力未恢復,我且不罚你,回头一块给你算帐!昨夜是否毒发?」 那严厉的话语如厉风般向十七袭来,让十七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随后点点头。 「以前未曾跟你讲过寒毒,是因为你内力协调,无需刻意去压制它。然而此次你内力损失严重,日后若无法恢復,恐无法压制,但你……」姜流的脸上带着有些惋惜的神情缓缓说道,有些话终是没有说出来。 「此毒乃是从疆域流传至今的,目前为止暂还没有解药,唯有炽毒可以暂时缓解……」 十七缓缓地低了头,沉默着没有说话。其实这些自己都知道,从被中下寒毒用来给主子解毒的那天开始,十七便深深地明白自己身上的一个特殊的任务。 那寒毒如影随形,时刻提醒着自己与他人的不同,而十七身为主子的暗卫和唯一的解毒人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将所有的情绪都深埋在心底。 曾经的我能够坦然地接受为了保护主子而在战斗中英勇战死,也能够理解因能力不足而不敌对手最终被杀,甚至可以面对被乱刀砍死以至于落得个死无全尸的结局。 我唯独不能接受的是,被主子当作男宠一般来将我欺压于身下。有一段时间,我曾经认为这是对我的的侮蔑,远远超过了死亡所带来的恐惧。我那自以为是的尊严不允许我接受这样的欺辱,所以我偷摸的寻过很多的擅长解毒的人和解毒药来反抗,皆是无果。 现下我的状态,好滑稽…… 心中除了无奈,更有一股幽幽的悲哀和抑郁感在十七全身散漫着整个身心。 「你……寒毒与护心药相冲,你此次毒发或许与你前不久吃的药有关。你左肩的骨折并未处理,时间长了恐会影响持剑,待我给你重接吧。体力尚能承受?」 姜流盯着这个跪着看似老老实实的小傢伙点点头,其实是这群孩子们中最淘的,这次似是真的是伤到了,就是不知有没有真心悔改啊。 第 23 章 你!就是故意的 十七默默地随着姜师傅和暗一回到了暗卫所,踏入其中,所内依旧空空荡荡的,如往常一样没有见到其他人的身影。 十七看着暗一的挺拔坚韧的背影,连身影都那么相似。「暗一,你认识鸠一吗?」十七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嗯?鸠一?」暗一听到十七的话后思索片刻,随后停下来等了一会儿,在十七靠近后,接着便伸出手轻轻地揉揉十七的头,缓缓说道: 「是五皇子殿下的暗卫首领吧,他是我哥哥,我们曾经同为炎皇陛下的暗卫,后来被分派给各皇子以护皇子的安全。」暗一併未隐瞒的说了出来。 啊哦,原来如此,就说他们俩的眼神和身型怎么这么相似。而且话说,你们怎么都喜欢抓我头,咱们明明一般高,这样倒显得我很小…… 「他放我了出来,五皇子恐不会轻饶他们……暗九有回报什么吗?」十七轻声地说着。 十七清晰地感觉到暗一的眼神似乎微微地隐了隐,那模样好像是在想掩饰一下什么,然而又似乎是害怕我会因此而担心。 紧接着,他依旧如往常那般温柔地开口说道: 「不用担心,鸠一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若诸位皇子未曾与炎皇陛下要了暗卫的身份牒文,所有皇子的暗卫首领从直属管辖来说应是归属于炎皇陛下,他们在其身份上是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鸠一应是不受制于五皇子殿下,不用忧虑,你且安心养伤。」 十七跟着暗一同进了屋,看着姜师傅在屋内将接骨所要用到的银针、竹板以及束带等物品都准备妥当。随后,只听姜流说道:「十七,坐下。暗一,你来压住他。」 暗卫在训练及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伤是难以避免的,而骨折这种情况更是时常发生,所以其实大家对于骨折之类的小状况基本上都已经习以为常。 稍轻一些的情况就自行夹板或是修养。若是姜师傅通过触摸感觉到有异位比较严重的地方,他便会拿起银针或者运内力的先去一下矫正,之后再予以妥善固定。 看着姜师傅准备的这个架势,想来那个大块头伤我肩骨的力度着实不小,我明明应该是已经错开了一定力度的。 姜师傅先是伸出手在十七的肩上缓缓触摸着,而后精准地摸到了骨折的所在之处,接着他竟拿内力探了进去…… 第36页 「嘶」,疼,一阵剧痛传来,十七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扭过头去看姜师傅手停留的位置。 只见那处是一片开始发黑的淤青,除此之外,并无异常明显的伤口。 他先是扎了几针放出了淤血,突然之间,他运用内力紧紧嵌合住那破碎的肩骨,努力使其尽量归位。紧接着,他快速拿起针深深地扎入,然后迅速用竹板将其固定住。呃,十七咬了咬牙,好在还能够忍受,并没有因为疼痛而乱动。 随后,姜师傅解开了十七身上昨晚主子帮我包扎的束带。当伤口接触到空气的那一刻,冰凉的空气刺激的疼痛瞬间传来,十七不禁略微被激的抖了一下身体。 暗一看着十七身上那大大小小的、深浅不一的刀伤,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心疼,有的伤口已经血肉模煳,看不出深浅。 十七低头看看,印象最深刻的应该就是在心口的位置,果然在那里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剜口,那碗口的肉虽然已开始在逐渐闭合。 但鲜红的薄肉只连着薄薄一层,周围的皮肉外翻着,鲜血已经干涸在边缘,透过这狰狞的创口,竟能依稀从外面能感受到心脏在里面极其微弱地搏动的起伏。 再往下看,心口下的肋骨处,有两个犹如恶魔之眼般的渗血洞,血水由于没有束带的压迫正缓缓地从洞中渗出。 啊嘞?有这么严重吗?不应该啊,我在地牢里还曾经觉得伤势也许并不重,能熬得过去呢。但现在自己看着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可不敢再接近那个疯子了。 那个疯子撕扯下心脏上的肉的时候,确实是蛮疼的,心脏还因此而停跳,也多亏了鸠一及时渡给我内力,帮我止血,回头我得谢谢他,不过,是不是谢谢暗一也一样。 十七这么想着,拿额头轻轻去蹭了蹭暗一的胸。 暗一以为十七是因为疼痛才有这般反应,同时又担心十七乱动会影响姜师傅上药,于是他的手紧紧地牵制着十七的胳膊,让十七无法轻易动弹。 「十七?」十七听见了主子的声音传来。十七透过暗一和姜师傅两个人之间的缝隙朝着门口望去。 只见炎倾背对着光站立着,身后的绚烂的阳光肆意地撒在他的身上,这一刻,他仿佛如同那的神明一般蓦然出现。 姜流看见十七刚刚还清澈明亮的眼眸,见到主子之后,此刻却拿着那缠绵悱恻的眼神去盯着炎倾,心中火气瞬间上来。 十七轻轻地低喃了一句「主子」,然而炎倾似乎应该是没有听到,毕竟与此同时姜师傅撒在伤口上的药粉所带来的刺激实在是太过剧烈了。 疼得感觉直接刺激的身体勐地一抽,十七赶紧用手紧紧地攥住了凳子的扶手,由于太过用力,手指都已经被攥得发白。 老头子,我此时此刻真的是特别特别怀疑你就是故意这么做的,昨晚主子帮我包扎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么痛啊,你肯定铁定是故意的啊…… 十七紧皱着眉头,一边忍着那钻心的疼痛,一边带着满满的埋怨和质疑眼神看向姜师傅。 嘶,这么痛啊! 姜师傅似乎感受到了十七那幽怨的眼神在看着他,颇为满意自己的教导,微笑着说道:「良药苦口,这疗伤亦是同理,自然是会有些痛的,所谓良药痛极苦口。」 你!就是故意的!!! 第 24 章 干嘛?!就算你伤着 十七并没有被允许在暗卫所休息,虽然姜师傅言辞激烈地反对十七继续在主子身边,十七边听边点头,然后却得到主子一个白眼,而后主子却淡淡的说道他需要有近身保护的人。 ???不是,主子,我都已经这样了,你竟然还需要我来值守?你这是真傻了吗,敌人要是来了,明明是我需要被保护的,好不好! 嗯…… 算了,敌人来了,我最起码还是可以做个肉盾挡你身前呢。 虽然说是值守,但喝完姜师傅那最初苦到振奋提神醒脑,苦劲儿消下去之后不久,十七就有些昏昏欲睡, 院外有暗一、十三和十四,应该会很安全,所以我是不是可以偷个懒,主子,我有些累,我就眯一小会儿,可不可以。 炎倾静静地看着十七开始还苦的咧嘴,而后又强撑着精神,不久就有些坚持不住,依靠在窗棱边偷偷打着盹。 炎倾偷偷笑了笑,这十七……是他特地吩咐姜老放一些养神的药,他看着十七太累了。然而姜老却表示,只可使用少量,养心安神的药可能会诱发寒毒,并且寒毒发作的频率是会随着用内力去压制情况而决定的。 他的心中虽有些不忍,但与此同时,他又无比渴望十七能够像上次一样主动地抱住他,毫无保留地献上自己,而不是像以前那般仿若只是在完成一项任务似的。 炎倾凝视着十七那极为苍白的脸色,他的心里忽然之间就明白炎皇之前所说的让留炎赢一命的那些话。原来,这个尊贵的炎皇陛下,他的好父皇一直都知道所有的事情,甚至于父皇连什么时候将其放出来这件事都已然想好了。 他紧紧地攥了攥手中的笔,一不小心,一滴墨从笔尖掉落了下来侵噬了帖子。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生出一种念头,再也不想去理会那些所谓的规矩和政务了。他渴望带着十七一同前往一个没有伤害和冲突的地方,让我能好好地养伤,并且还想去看看十七那曾经长大的那个山洞和那片森林…… 第37页 又一夜安眠 当阳光倾洒进窗的时候,十七暖暖地翻了一个身。然而,因为翻身不小心压到了竹板,那用于固定的针扎到骨髓的痛瞬间袭来,使十七一个激灵就勐然醒了过来。 主子又上朝去了 我真的退步了这么多吗?我越发怀疑这毒是不是也可以损伤我的大脑和感官神经,不然为什么最近两次主子离开我都依旧毫无察觉。 「暗一」十七感觉到暗一的气息在窗外,轻轻叫了叫他。 十七从窗檐一伸头,便看到暗一正静静地在主子窗檐旁边站着,他端着两个碗,并没有藏身起来,就那样直直地站在那儿,似乎一直在等着自己醒来,好第一时间把东西餵给自己吃。 暗一听见十七叫他,缓缓地扭头看着窗檐冒了个头的十七,眼眸中满是宠溺,轻声说道: 「吃点东西,就把药喝了吧。只是这药已经凉了,姜老今天被炎皇陛下紧急传召入宫了,他配的药只有一副,也不知道这凉了之后会不会影响药效。」 十七率先接过了那碗粥,轻轻地喝了一半后,看着他问道:「你吃了吗?」接着便微笑着说:「分你一半,蛮好吃的。」 随后就把碗塞到了他空着的手上,紧接着又拿起了他另一只手上端着的药。喝了一口,立刻眼皮一跳,皱巴了眉头。 !这么苦!怎么姜师傅的药越来越苦?! 苦的十七皱着眉的喝完了药,然后十七看着暗一把粥也喝完,正准备想着怎么偷袭暗一试试内力。 就看到十六过来了。 十六突然看见十七,眼神顿时一亮,喊道:「十七!你的伤可还好?」 嘿嘿,这不正好来了一个试手的人嘛,现在应是打不过暗一,但十六可以一试。 十七于是笑眯眯地看向十六,带着一丝狡黠地坏笑说道:「要不要试试?」 此刻,周围的光线似乎都因为这份轻快而变得明朗了许多,空气都飘散着染上了几分活泼欢快的气息。 十六原本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了暗一身边,目的是想和暗一汇报一些事情,顺便可以过来看看十七的情况。 然而,当听见十七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脸色瞬间一变,身体勐地往后弹跳起来,以极快的速度跳远离开了几步。 随后,十六待双脚稳稳落地后,双手条件反射一般迅速抬起,顺势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眼睛睁得大大的,大声喊道: 「干嘛?!就算你伤着,我也打不过你啊,你别过来!」 十七原本在挨着窗户边的侧榻上坐着,无聊地看着暗一在自己身边站岗似的一言不发。 当此时看见十六那有些可爱警惕的眼神时,十七心中瞬间起了坏心思。于是,十七嘴角微微上扬,刚准备起身跳出窗户去捉弄一下十六。 十七刚刚准备起身,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跳出那扇窗户,然而,还没有来得及真正使力站起来,就在这一瞬间,突然感觉到后脑勺勐地被暗一一巴掌迅速地拍了过来。 「不可胡闹」暗一温柔的说了一句。 那股力量虽然不大,但由于十七对暗一没有设防,来的比较突然,而且十七身体原本就前倾。 这完全猝不及防,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就这般狼狈不堪地直接跪在了床上,姿势显得极为和滑稽。 然后,脑门「咣」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窗棱上,只听得这清脆的撞击声响起,十七捂住脑门,「额……」十七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吟,脑袋都有些磕发懵了。 「嘿嘿,略」,十六看见暗一打了十七一巴掌,他站在远远的地方,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还调皮地沖十七挤眉弄眼,十七甚至都能想到面纱下他沖自己吐舌头。 随后,他轻快的来到暗一跟前。 「暗一,截获了侧院关押的朝庆国六皇子苏逸凌收到的一个飞鸽传信,信在这里。」他递给暗一一个小小的纸条。 暗一打开快速扫了一眼,塞到身上。 「嗯,主子上朝未归,盯好他,等主子回来再做定夺。」 「好。」十六回应道,接着便身形一展,施展出轻功起身往院外快速走去。 十七则用手轻轻摸着掉落在窗边的一片细长的树叶,暗暗运起了一点内力,随后手指一弹,「咻」的一下,那片树叶从后面准确迅速地打中并切断了空中十六束髮的髮带。 瞬间,随着髮带的飘落,他的漆黑的长髮头髮一下子散了开来,在风中肆意地飘荡着。 轻轻少年,髮丝飘扬。 十六因为十七这迅速的一击吓了一跳,跌宕着在院围墙上站定,十七听见他扭头带着些委屈的语气沖暗一抱怨,「暗一,你看他!」 「啪」的一声,暗一在感受到十七运内力的同时,瞅着十六,又一巴掌打十七后脑勺上。 「不许胡闹」 …… 第 25 章 又是因为那个暗卫啊,这个人似乎留不得了 姜流听闻传召后,跟随佑子公公进入了孤寂庄重的皇宫。他神色平静,沿着蜿蜒曲折的宫道,姜流紧紧跟随着佑公公的步伐。 最终,在佑公公的引领下,他们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寝殿之前,姜流抬头打量着这并不华丽的建筑,一言未发,随后便按照指引迈步踏入了这处寝殿院内。 一进院内便看见跪了一地的人,有宫女有小厮有太医。炎皇坐在院内的石凳上,太子炎堃、三皇子炎慈和四皇子炎倾此刻都站在旁边。 第38页 「草民姜流叩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只见姜流面容沉静,神色恭谨,端庄大气的姿态,在院中缓缓跪拜行礼。 他的身形挺拔而又笔直,膝盖触地的动作沉稳而有力,额头诚服地贴向地面,整个过程姜流都举止优雅而得体,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他的修养和不凡的气度。 「平身。朕知晓你曾任北疆军医营参谋,此次召你来,是想让你看看赢儿的情况。」炎皇缓缓开口说道,他的语气中明显地透着一丝疲惫和深切的悲伤,这份疲惫和悲伤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沉郁。 「谢陛下。」姜流言辞恭敬地说道,随后缓缓起身,迈步踏入了寝殿。 刚一进屋,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儿和血腥味便扑鼻而来,浓烈的气息充斥在整个寝殿里。姜流稳步来到床前。 只见炎赢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意识,胸口包扎着层层叠叠的束带,几乎将他整个上半身都覆盖住了,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分辨出伤势的轻重。 「五皇子殿下,请由臣为您诊脉」姜流说着伸手按压在炎赢的手腕上,同时探了一点内力进入他体内,他又轻轻探了探炎赢束带下的伤口,心下瞭然。 姜流仔细地号完脉并查看了伤口之后,缓缓转身走出屋去,来到炎皇的跟前,接着再次跪拜下来,神色郑重。 「陛下,草民医术有限,经过探查,只探查出五皇子殿下身体极为体弱,并且身体之中有异物入体,可能是因此而导致了发热昏厥。若想要治疗,恐需要伤身来取出异物。」 「鸠一!」炎皇在听闻姜流所言之后,顿时面露愠色,十分生气,此刻他也顾不上再隐藏鸠一的存在,亦不怕暴露鸠一直接大声地将其叫出。 「在,陛下。」随着这一声回应,鸠一的身影闪现一般,从高高的房檐之上迅速闪身跳了下来,然后迅速单膝跪地,跪在了炎皇的面前,低着头,等待着炎皇的吩咐。 「发生了什么?」炎皇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开口问道。毕竟这几个暗卫首领都是自己精心培养起来的,如今鸠一安然无恙没有受伤,而炎赢却身负重伤,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 「回陛下,五皇子殿下……坚持要将两段肋骨移入体内,属下……属下被安排回府去取药,未能及时制止,请陛下惩罚。」鸠一略显紧张地说道,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他当时被炎赢安排回府中去取药,他便是借着这个空档去解开的十七,可等他再回来的时候,炎赢已经满身是血地将肋骨硬生生扎入了自己的胸内。 炎倾在听到鸠一的话时,瞬间就明白了一切,一股怒火顿时涌上心头。这个该死的炎赢!他气得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手也不由自主地抖动着。 他转身就想冲进屋去质问,太子炎堃及时地拉住了他,炎堃对着他摇了摇头,眼神中示意他不要如此冲动行事。 听见鸠一的话后,再加上之前夜一已经把地牢的消息尽数传告于他,炎皇也很快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他同时也感受到身侧的炎堃正在拉住冲动的炎倾。看来,又是因为那个暗卫啊,这个人似乎留不得了。 「姜医,可否会取异骨?」炎皇揉了揉眼眉问。 「草民可一试,需先准备草药、银针、术刀和束带等物做些准备。」姜流恭敬地回答道。 「刘院正,你带着姜医去准备,有什么需要的尽数提供给姜医。」炎皇嘆了口气,说「都退下吧,留几个人值守」 「是,微臣领旨」 姜流迅速将所需东西准备妥当,随后又随着刘太医一同返回了炎赢的寝院。然而此时,炎皇已经带着几位皇子回到了御书房,寝院里除了几位守候着的人,显得有些安静。 姜流在床边将东西依次相应摆好,之后嘱咐旁人给炎赢餵下了麻神散,然后便开始慢慢地解开他胸前包扎着的束带。随着束带一圈圈被解开,炎赢那缠着绷带的满身伤口的胸膛逐渐显露出来。 这……着实有些出乎姜流的意料,令他震惊不已。眼前这与十七心口处近乎相似的伤口,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尊贵的五皇子殿下竟然对自己的身躯如此不看重,如此轻易地就做出这样伤害自己的举动。 姜流先是拿针扎了几个穴位以止血,接着拿起术刀,精准地在炎赢心口下的明显异常突起的伤口上轻轻划开。 随即,他便看到了那被炎赢强硬插入自己身体的两根肋骨的骨端。他小心翼翼地用束带束住后,缓缓地往外拉拽。随着骨头被一点点取出,一阵淤滞的黑血也瞬间冒涌流淌了出来。 「啊,这……」在一旁帮忙的刘太医有些不知所措。 第 26 章 我可不如大哥那般心慈手软,留个祸患 「无妨。」姜流冷静地说道。他毕竟是从军营出来的,对于这种类似的外伤显然是见过许多的。相较于皇宫内那些大夫,他这个从军营待了半辈子的人更擅长处理这些较为复杂棘手的外伤,现下这种情况,他还是能够较为冷静从容应对的。 待到那黑血逐渐流淌得变为鲜红色的血时,姜流赶忙将伤药均匀地撒了上去,随后又迅速地拿起束带,毫不犹豫地进行包扎,通过包扎的压迫来达到止血。 随后,他转身对着身后等候的小厮说道:「将此被褥衣物尽数换为干净的。」 第39页 接着看向刘太医,「刘院正,草民仅略懂外伤并不擅长内伤,至于五皇子殿下这治癒内伤之事,烦请您再号脉,给五皇子殿下开些药方吧,现下并无草民可行之事,草民去院外等候。」 说罢,姜流拿起放在一旁的肋骨,缓缓转身走出了寝室,只留下其他人在屋内继续忙碌着后续事宜。 姜流站在院中,暗中施展内力探查出去,在房梁之上是炎赢的暗卫鸠一,房后还有一个。 房樑上的此人的内力亦明显不足尚未恢復,甚至并未发觉姜流对他的探查。按照十七和这个皇子的身体状况来看,鸠一的这点内力应该大抵都是用来救他们两个人了。 姜流心疼地看了看手中的两根肋骨,心中满是不忍,这可是从十七身上被硬生生折下来的。 他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条束带,然后将还带着血的肋骨层层缠绕好,最后将其妥善地收到了衣袖袋内。继续在院内站定等待张太医一同回禀炎皇。 张太医开完药后,便一直耐心地等待着餵下药,直到炎赢的烧略微退下一些后,这才出屋并带着姜流一同前去回禀。 「回禀陛下,臣已与姜医一同为五皇子殿下取出异骨,殿下服下药后现已退烧,应很快可以转醒。」张太医回到御书房后回禀着病情,姜流跪在一旁并未言语,只是安静地低着头。 「好,辛苦了,倾儿带姜医先回府吧。大家都退下吧」炎皇听见如此回禀,这才苦涩的轻轻松了一口气。 「是,父皇,儿臣告退。」众人跪拜告退。 太子炎堃走在长廊前面,炎倾沉着脸跟在后面,而炎慈则是一脸笑眯眯的样子,似乎根本不想掺和任何人的想法之中。 「你们且先行回府吧,宫内有任何消息,我会传信与你们。」太子炎堃走到岔路口,原本还想再嘱咐几句,然而看到炎慈还跟着,便只好作罢,只是边说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回府。 炎慈与炎倾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出了宫门口,炎慈看着炎倾准备上马车,突然轻声地说了几句: 「四弟,你与五弟的这个软肋,最好不要落入我手里,我可不如大哥那般心慈手软,留个祸患。」说罢,炎慈脸上依旧带着那似有似无的笑意,眼神淡漠的让人捉摸不透。 炎倾闻言,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復正常,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待看见姜流也上车后,让车夫驾车回府。 马车内 「殿下,五皇子殿下已中寒毒,但因间接服十七血量不多,中毒较轻是否会毒发尚无法定夺……此为十七的身上左右各一的肋骨,折断口亦是吻合……这个……已无法接回。」姜流从衣袖袋中拿出束带包裹着的东西,将其放在马车的小桌上。 「可有影响?」炎倾那深邃如渊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这白色的束带的包裹物,还能隐约看到一丝血迹斑斑,他的语气中透露着隐隐的愤怒和担忧。 姜流又仔细地想了想,骨折本就是军士、将士和暗卫们常发生的事,若非是因为大量扎破了内里而不得不剔骨,否则几乎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他于是解释道 「应是无大碍的,恐在轻功运气方面会有一定程度的降低,不过后期若是训练能够跟上,应是无碍的。」 姜流心里思索着,眼下对于十七来说,最难的那一关应当还是寒毒。他面露忧色地对炎倾说道:「殿下,老夫觉得十七已不适合……十七的寒毒既然已经发作,此毒与炽毒的特性是一致的,十日内定会再次发作,这他……他如今这样实在不可守护殿下,还是让老夫带他回暗卫营吧。」 「无妨,本殿下可解他毒,他亦可解本殿下的毒,无内力亦无妨,姜老不用担心此事,调理十七身体恢復就好。」炎倾缓缓思虑到,十七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恢復身体,一想到那个苍白失血的脸,他可真不想再看见了,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疼惜。 「啊,这……殿下,这……怎可屈尊殿下,此两种毒并非速扼其性命之毒,是会随着毒发未解而逐步毒深,所以殿下不可屈尊为……」姜流满脸惊愕,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炎倾,对于炎倾对十七如此的态度感到十分震惊,心中暗自思忖,难道真如十四所说,主子看上十七了?! 随后姜流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就这么一直到回到了暗卫所。看着十四和十三交接了去打水洗澡,他这才恍然想起来,今日竟然未来得及再给那个混帐小子再开一副能够提神醒脑的药啊。 寝室内 寝室内,暗一将十六截下来的纸条交给了炎倾。炎倾接过纸条,展开一看,看着纸条上的字不禁一愣,随即无奈地扶额,只见上面写着: 喜欢送你的见面礼吗?作为交换,我会去取我自己的。 第 27 章 既然这么喜欢吗?好吧,倒也不是不行 炎倾稍作思考,写了两封信,带着两封信来到寝室,在寝室门口叫出了暗一「暗一,此两封密信,先将这一封交予太子殿下,另一蜡封信呈予父皇。再看看父皇什么决定。」 「是,主子。」暗一恭敬地应道,随即将信接过并收入怀中,紧接着身形一闪,便从院内消失迅速离去。 十七听见了主子在门口对暗一的吩咐,心中想着应是针对十六下午带来的信息所做出的安排。 十七起身下地,缓缓地来到屋内,恰好看见主子进来的时候,立即单膝下跪。 第40页 许久都未听见主子有所回应,十七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于是缓缓抬起头看向主子。只见主子正紧紧地盯着十七,那神情似乎在深深地思索着什么。 随后,主子突然开口问道:「起来,十七,你与炎赢曾在何时见过面?」 十七轻轻地摇摇头,站起身,这其实也是心中一直疑惑的地方。 幼时跟随他回宫的那些过往里,并未发生什么让我觉得印象格外深刻的事情,我印象中确实并未跟炎赢有过长时间亲密的接触。 「炎赢受伤,父皇这次恐怕不会轻易放你,你……这几日你且乖一些,不要出府。」 十七轻轻的点点头,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什么,主子便已然招唿我道:「过来帮本殿下更衣。」 他似乎并不在意我会不会回答,好吧,反正我也是比较懒,能动手就不动口。 十七缓缓走到主子身后,轻轻地将他的外衫缓缓脱下挂到衣架上,接着便半蹲下去准备解他的腰封。 这个扣系得极为巧妙,让十七不禁有些惊奇。十七心中暗自感嘆,小顺子的手真是好巧啊,竟然能把它系成一个如此漂亮的花扣,而且还系得这般紧实不松。十七扭过头,仔细地盯着这个花扣,试图研究出这个花扣的扣法。 就在十七略微有一点点明白这是怎么扣的时候,顺势便将其解开了,十七忍不住偷偷一笑。可再一抬头,却发现主子正低头紧紧地盯着十七,那眼神中似乎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喜爱的意味。 怎么了?你这么喜欢这个花扣?没事的,我有点会了,回头我再给你扣上就好了。 十七微微一笑,回给主子一个「安心吧,我会」的眼神,接着便将他的里衫也轻轻脱下来,随后仔细地搭到了衣架上。 咿?怎么了? 十七疑惑地看见主子还在盯着自己发愣,难道是这么喜欢这个花扣? 十七犹豫了一瞬,心里想着, 嗯,既然这么喜欢吗?嗯…………好吧,倒也不是不行。 随后,十七转身又拿回了那个腰封,然后又半蹲下,伸手环住他的腰,用腰封又将他里衣扣住,按照我之前理解的解花扣的方法,反向系了一个差强人意的腰封花扣,然后还贴心的整理了一下花花。 然后十七再看向主子,却见他眼眸中满是惊愕之色,嘴巴微微张开,似乎不敢相信十七在睡觉的里衣外面又系了外衣的腰封的事情。 这不是你喜欢的嘛,嗯哼,不错吧,十七我也会系了,还是不错的吧。 然后十七连带着眉毛都不自觉地高挑起来,冲着主子露出了自豪得意的表情。 主子无奈地嘆了口气,伸出手揉了揉十七的头,又揉了揉自己的眉头,随后一声不吭地转过身去,迈步缓缓走到床边,而后慵懒地躺到了床上。 十七静静地躺在主子床边的侧榻上,耳边听着主子那沉稳的唿吸声,接着又悄悄探了探内力,发现十三正稳稳地在外面的大树上值守着。 我是不是也可以偷偷睡一会,这般想着,我便真的这么做了,渐渐地闭上了双眼。 眯了并没有多久,十七敏锐地感受到了有人进入主子的院内,十七瞬间如鹰一般勐地睁开双眼,身子立刻坐起如紧绷的弦般准备进入戒备状态。就在这时,暗一轻轻放出一股柔和的内力向我传来,示意放松下来。 原来是暗一啊,十三大概是因为远远就看见了暗一,所以才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戒备吧?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一直没有感受到十三的那种紧张戒备的气息呢。 「主子」,暗一轻轻地在窗前站定,压低声音轻声唿唤着炎倾。 「说。」主子那带着些许睏倦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愈加慵懒。 「炎皇陛下命属下传旨于您明日带朝庆国六皇子殿下前去觐见。并且嘱咐您明日将贴身侍卫十七的身份牒文一併带上。」 嗯?我?跟我什么关系?是不是那个疯子干了什么事儿又要让我背锅? 十七满心疑惑地在心里暗自嘀咕着,扭头看看主子,主子还侧躺着并没有看见他的脸色。 「主子,夜一大人在皇子府门外,他……他命属下带十七过去。」暗一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低沉,似乎有些难受于自己的这个身份,但却又不得不遵命行事。 「为何?」炎倾有些清醒了。 「属下不知」暗一沉沉的回答道。 「让夜一进来见我」主子坐了起来,我看见他皱褶眉头。 「是,主子」,暗一转身迅速离开。 十七缓缓起身,将灯点燃,随后悠闲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接着便站到了主子床边那个阴暗的角落里,心里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想着我就再眯一会儿吧。 很快,十七便感觉到一股冷冽的危险气息迅速进入院内,正是这个炎帝的暗卫首领夜一所带来的。 十七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此人的内力极为强大且雄厚,走路的声音轻盈得如同鸿毛飘拂一般,几乎没有任何声响,十七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现在自己和他在内力上的部分差距,不知此人近战功夫如何。 这无疑是个巨大的危险,十七的直觉明确地警醒了自己。 就在他进入的那一瞬间,十七的困意顿时如潮水般瞬间退去,整个人瞬间变得警觉起来。 第41页 「属下夜一叩见四皇子殿下。」随着这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只见夜一全身着黑色夜行衣,脚步轻盈如鬼魅般地进入寝屋内,并单膝下跪。 尽管他进入院子的那一剎那十七便有所察觉,然而恐怕就算是十七处于内力全盛时期,也仅仅只是能勉强跟他打个平手而已,如今处于当下状况的自己,显然是打不过他的。 十七的警觉似乎让夜一感到震惊,十七感受到他有些震惊的眼神,很快转为平静,他淡淡地扫了十七一眼,而他并未等待炎倾说什么,便继续说道: 「殿下,陛下得知侍卫十七身负重伤,特意下旨嘱属下给十七带来药,并且命属下辅助十七服用,不得抗旨!」 第 28 章 这暗卫首领可真是精 炎倾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单膝跪在那里的夜一,眼里充满了冷厉之色,寒声问道:「何药?」 「属下不知」夜一带着面罩,看不出他表情地这般说着,随后拿出来印着炎字的黄金令牌。 「见此牌形同见过陛下」,夜一站起身严声说到,炎倾见状立刻跪下行礼,十七在角落里也单膝下跪行礼。 夜一迈步走到十七跟前,随后从身上拿出一个白色瓷药瓶,唤道:「十七。」 十七对着这种药瓶有着极大的厌烦情绪,每次看到这种白色瓷制的药瓶,被餵到我嘴里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十七并没有回应夜一,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随后将药瓶里的药丸倒了出来,递到了十七的嘴边,冷冷地说道:「服下去。」 炎倾站起来,将十七拉到身后,「父皇未告知是何药,恕本殿下无法准其服下,若有抗旨,本殿下明日自会与父皇请罪。」 「请四皇子殿下不要阻碍属下,属下得旨意今夜务必亲自予十七服下,不得有误!」夜一的内力放了部分出来,瞬间宏厚凄冷的内力压迫了过来。 十三闪身进入屋内,距离四五步远的位置被内力压迫的跪地勉强支撑。 「夜一大人!」暗一瞬间来到夜一跟前,单膝下跪,挡于主子跟前。 暗一为主子和十七挡下部分压力,十七感受到自己身体被压迫的疼痛,他亦听到暗一和主子的轻咳声。 抬起头,十七看了看前面的主子和暗一的背影,深知现在的自己打不过这个人,而且也不能让主子因为这一口药而受到炎皇的责罚。倘若炎皇真的是要赐死,就不会命夜一前来在主子面前这样说辞。 自他进入这个院子,暗一和我应是都明白,我们打不过他。以他的实力,若是有暗杀的旨意完全可以直接给予我致命一击,而不是在这里等待我服药。 既然这样,十七暗暗运了点内力护了护主子,以减轻一下他被内力压迫的痛苦。随后十七站起身来。 「不可!十七!」主子拉住十七,那焦急的声音忽然传来,那声音中带着一丝丝淡淡的悲伤,仿佛能让人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忧虑痛苦。 十七轻轻拍拍他的手,摇摇头,然后拿过夜一手中的药,毫不犹豫的迅速将其吞了下去。 夜一收了内力,绕过主子和暗一,来到十七跟前,伸出那只略显冰凉的手稳稳地扶住十七的腹部,他的手指微微弯曲。 紧接着,十七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自他的掌心一点一点地渗透入自己的体内进来。 那内力在十七的体内游走,精准地朝着那刚刚服下的药丸所在之处汇聚。十七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内力的存在,随着他内力的运转,药性开始慢慢散开。 夜一的内力控制得恰到好处的推动药性的发散,让那股药的力量能够更好地被十七的身体完全吸收。 十七狠狠地甩了夜一一个白眼,心中暗骂这暗卫首领可真是精,生怕我待会儿把药给吐出去。 不过,十七确实是抱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药丸嘛,化开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而这段时间足够自己把它给吐出去了。 现在好了,彻底没戏了,夜一这一番操作直接帮助十七把体内的药消化得干干净净的了。 夜一依旧面无表情冷峻的眼神地看着十七的脸色,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见十七没有任何异样之后,随即他转身单膝下跪,说道: 「属下多有冒犯,请四皇子殿下恕罪,属下会自行去陛下那里领罚。药已服用,属下告退。」 说完,他便如来时一般,身形幽灵一闪,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暗一,速去寻姜老来!」主子急切的说。 十七看见主子那少有的惊慌的眼神,心中也随之一紧。 不用紧张,主子,我现在没事。 「十七,可有不适?」主子那焦急担忧的神情毫无掩饰地展露出来,显然是在害怕着什么。 十七摇摇头,示意主子自己没事。十七现在的身体的确并无任何不适之感,甚至夜一刚才输入的那一点点内力似乎还能够给自己补充一点点力量,虽然蛮杯水车薪的。 姜流很快就跟暗一一同赶了过来,在来的路上,暗一已经在来的路上简单讲述了夜一过来的事情。 十七坐在床上,在被姜流号完脉之后,十七看见他紧紧皱起的眉头,并看向了主子,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姜师傅,你知不知道,你这表情怎么显得我要病入膏肓了? 「速说。」炎倾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再等着避讳我和暗一了。 第42页 「此毒为何会在炎皇陛下手中?」姜流有些疑惑的先说了一句。 嗯……果然中毒了啊……虽然我自己也猜到了可能会是这样,但我着实没想明白这个老皇帝究竟想干什么,费尽心思地给我用了毒,这可不像一击毙命来得那么干脆利落。 「这毒并不会要性命,按时服用配制的单方解药可缓解,若不按时服用就会逐渐侵蚀内力,啧,你还是很需内力压制寒毒的,所以此毒还是得尽快寻到复方解药解开为好」 「姜老可会配置此解药?」主子急迫的问到 「殿下,此毒恐还需您去寻炎皇陛下,此毒、此单方和复方解药的事情,老夫只略听耳闻,据传是疆域内坞部族的毒,老夫这还是第一次见。至于解药的话,只能说尝试配置,并无五成把握。」姜流少见的低沉语气说着。 所有人都沉默了,十七扭头看看他们,都阴郁着表情,随后十七又轻轻拉了拉主子的衣角,微微一笑,摇摇头示意自己目前没事。 我现在觉得暂时还好,都不用担心我,毕竟我现在还是蛮活蹦乱跳的。 主子面带宠溺地伸出他那修长而温暖的手,轻轻地放在十七的头顶,然后温柔且缓慢地揉着十七的头髮,温柔地说道:「你乖乖的……」 我一直很听话的,好不好。都喜欢摸头!但确实是还蛮舒服的。 暗一和姜流:……… 十七顺从地眯了眯眼睛,摇着脑袋顶着主子的手,完全沉浸其中,根本没有注意到暗一那略微尴尬避开的扭头,以及姜流那看见如此姿态生气到握紧的拳。 第 29 章 四皇子殿下可否有意上位 夜一迅速赶回宫中,前去找炎皇復命。此时的炎皇依旧在御书房中批阅着奏摺,静静的书屋中,只有那孤独的烛火在随着夜风偶尔晃动,火苗燃烧跳动间,一切都显得如此端庄又静谧。 「主子,十七已服用。」夜一回到御书房后,在炎皇跟前单膝下跪,恭敬地汇报着情况。 「倾儿居然能允许?」炎皇停下笔,思虑了一下,有些诧异于这夜一回来得如此迅速,心想夜一应是没有受到多少阻碍。 「四皇子殿下并未允许,是属下强行试压了内力,压迫些许后,十七主动服药。请主子责罚!」夜一依旧未起身,低着头跪着如实禀报。 「起来吧,无妨,他此次肯主动服下,下次就更好牵制了,做得不错。」炎皇说着,放下了一展奏摺,又随手打开了另一展继续阅览并勾勾画画。 「主子,十七的感官警觉能力很强,此人若非其内力和心脏有所损失,属下与其应是打个平手。」 夜一觉得十七的能力不容小觑,他还是需要如实汇报给炎皇陛下。之前夜一併未与这个暗卫有过接触,故而也并未探过其内力进行试探。 此次接触溶药,他探寻到十七心脏有伤口且内力损失严重,按十七残存的内力来推测,此前这个十七与自己,两人实力应是相当。 炎皇听着夜一的汇报,手中的笔又停了下来,顿了一下。 他此前并未特意去注意过各皇子身边的侍卫和暗卫,这个暗卫十七自从出现后一直是被当作炎倾的贴身侍卫放在其身边,据倾儿和赢儿描述其不会言语,印象中亦总是低着头,看似很老实。 然而近日经由夜一观察加之暗一汇报日常,可以看出其平时行事却很是放浪不羁,着实不是个老实守规矩的人。 「他肯服了药,身上又有伤,暂时应该会规矩一些……」炎皇微微眯起眯眼,紧紧盯着那个朝拜的帖子似乎有些决断无法下笔,随后放下了手中的笔。「赢儿可醒了?」 「已醒,属下将主子的话已告知五皇子殿下,他现在神志已清醒,并未再伤及自己。」夜一恭敬地回答道。 溯日,炎倾带着苏逸凌一同前去觐见,为了稳妥,炎倾命十六随身跟随苏逸凌。 两人本一路无言,临到了皇宫前,看着炎倾起身下马车的背影,苏逸凌面露诡计的表情,悠悠地飘了句话: 「四皇子殿下可否有意上位?」 虽然声音很轻,但炎倾确实是听见了。他下了马车后站定,冷冽地看着这个最近一直乖乖在侧院居住且并无任何异动的别国皇子。 炎倾并未理会他,而是径直带着他前往御书房外等候。他的心思与这个皇子并无半点关联,他唯独在意的是昨晚夜一赶去特地下的毒以及十七的身份牒文。 「四皇子殿下,您且稍等片刻,陛下在召见大臣,待奴才进去通告后,一会儿宣您。」 小佑子站在门外,笑眯眯地对炎倾说完,便转身进入了御书房。 又等了一刻钟,炎倾看着几个礼部大臣跪拜离开后,随后小佑子的声音从中厅传来:「四皇子殿下,您请进吧。」 「儿臣拜见父皇。」炎倾跪拜炎皇。 「朝庆国六皇子苏逸凌拜见炎国陛下,陛下万岁!」苏逸凌同时跪拜炎皇。 「都起来吧,赐座。」炎皇面露一点喜色,「逸凌都长这么大了,此次前来为何独自而来?」 「陛下,凌儿此次偷跑出来得匆忙,前来未带贵重礼物,只能偷偷带个小信物给您。」苏逸凌露出个单纯天真的笑脸,「陛下收下后,可否答应凌儿几个要求?」 苏逸凌说着便将怀里带着的一块碎了一半的玉佩摘了下来,交予小佑子,随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眼神顺势扫向了炎倾。 第43页 炎帝接过玉佩一看,眼神瞬间凝重,盯了片刻,语气也严肃了几分,「逸凌所求为何?」 「陛下,凌儿很喜欢四皇子殿下的侧殿寝居和他配给我的侍卫,能否先将那个寝居和侍卫赐予我?」苏逸凌一副笑眯眯得逞的表情看着炎倾。 「既然居住得还舒心便暂时先住着吧,朕再调遣几个手脚利索的小厮和侍卫前去。」炎皇点头说道「倾儿,既然他看上了,将那侍卫…………」 「父皇恕罪,儿臣委派那侍卫只是暂时为了护六皇子安全,能不能指派于六皇子殿下,还请待儿臣问过他。」炎倾在炎皇还未将话说完时,先行打断并把话说了出来。 「你……罢了,尔等自行安排吧,人手不够随时来找朕。凌儿,你太子表哥甚是想你,小佑子,你且带逸凌去找堃儿,他们多年未见了。」 「谢陛下,臣先告退,回头再来看望您!」苏逸凌天真烂漫地跟炎皇告退,跟小佑子走时还不忘扭头拜了拜手。 炎皇看着苏逸凌走远后,看向依旧稳坐在那里的炎倾,炎倾喝了口茶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倾儿,暂时安置照顾逸凌一段时间,朝庆国使节团已递交拜帖,应会带他回去。」炎皇淡淡的开口,拿起奏摺开始批划,并未给炎倾过多话语。 「请父皇恕罪,儿臣不便,烦请父皇将此事交予太子殿下。」 炎倾今天主打一个反叛,处处反驳着炎帝。 「唉。」炎皇深深嘆了口气,那只空闲的手缓缓地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紧接着,他面色一沉,眼神转而变得凌厉起来,用严厉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厉色说道: 「朕知你心中有怨,但留他一命已属开恩,朕的皇子身边绝留不得任何潜在的隐患和威胁存在!」 炎倾起身缓缓地、笔直地跪了下去。 炎倾的脸色沉郁,然而那略微颤抖的髮丝在诉说着他内心思虑的不平静。他的身姿挺拔却又透露着他的执拗,叩头向下行大礼,并未抬头去看炎皇,语气中带着坚定与恳切,带着誓不罢休口气: 「请父皇将十七的解药给儿臣!儿臣愿自请前去边疆守边!」 第 30 章 朕留不得一个暗卫致使朕欲接连丧失两位皇 「放肆!胡闹!」 「啪!」炎皇怒不可遏地将手中的笔狠狠地摔了出去,那支笔在摔在了炎倾脚边。 那笔翻滚了几圈后便晃悠着在那里,仿佛也被天子这突如其来的怒气所震慑。炎皇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威严,大声呵斥。 「为了一个本就不该活着的暗卫,你想去守边关!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炎倾并未起身,缓缓说道: 「苏逸凌来时路上问儿臣想不想上位,他的心思并不单纯,儿臣在此想告知父皇,太子殿下德才兼厚,他自幼学习建国御人之道,是合适我炎国的储君人选,亦是儿臣温润的兄长。」 炎倾最是喜爱的这个太子哥哥,自他从边疆回来就格外的照顾他。处处思虑他的感受和生活,他虽然回京后并没有相应的妃嫔照拂,但他有他的太子哥哥。 炎倾顿了顿,随即又说: 「儿臣胸无点墨、无丈量之才,且儿臣不想上位,只想能守护好我炎国的疆土,守护好儿臣心中那些人!」 炎倾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语气满是真诚与坚定,跪拜着挺直的身躯宣告着他心中坚定的力量,而那微微颤抖的声音又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与决绝。 炎皇沉默着听炎倾说完,并未言语,御书房内突然陷入了良久的安静无言。连风声在此刻寂静了一般,安静得让人几乎能听到外面树叶轻轻晃动的声音。 炎皇的脸色阴郁,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手攥的越来越紧,这个暗卫果真留不得! 而炎倾则依旧静静地跪在那里,身体紧绷,并未抬头看炎皇,也静静的等待着炎皇的回应,这长久的安静竟带着点无言的氛围。 「夜一,你且去取这个月份的解药给他,现下未毒发不用服药。朕留不得一个暗卫致使朕欲接连丧失两位皇儿。」 「倾儿……你若执意要解药,便带着他的尸首去守你们的边疆吧!夜一,带他退下!!」 炎皇面色阴沉地说道,话语中满是决绝与冷酷,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威严的气势亦表明此时已经是让给炎倾最后的底线和决定。 「父皇……」 炎倾还欲想要到十七的复方解药,随即被夜一强力的搀扶起,随即拉着他往御书房外走。 「四皇子殿下,请随属下来。」夜一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手上的动作不容抗拒。 炎倾虽心有不甘,但想到父皇最后那生气的话,也只能暂时忧伤地被拉着离开。 他眼神中仍透露出对十七解药的渴望与不甘,可也只能随着夜一逐渐远去,御书房的门在他们离开后缓缓关上,同时也隔断了炎倾此刻的希望。 「殿下,此为……此次解药,您先收好。」夜一有意将名字隐瞒,而后将一个瓷瓶放在炎倾手中。 炎倾看着手中的瓷瓶,面色凝重,紧紧地将它握住。既然在父皇这里无果,炎倾随后转身离开。 ~~~~ 苏逸凌跟着小佑子来到炎堃的书房,炎堃此刻正在阅览一些炎皇尚未批阅的小事务奏摺。 第44页 「太子殿下,朝庆国六皇子苏逸凌前来拜访殿下。」小佑子在书门外通报。他的声音清晰而响亮,打破了炎堃书房内的宁静。 炎堃面露喜色「是姑母家的弟弟逸凌!」 炎堃起身,快步走到门口,见屋外的那个小个子正笑眯眯的盯着自己。 「太子哥哥可还记得凌儿?」苏逸凌笑意盈盈地问道,那话语中带着些许狡黠与欣喜,眼眸中似见到亲人,闪烁着灵动的泪光,似乎在唤起苏逸凌往昔的记忆。 「这是自然,我昨日得消息你今日会进宫,怎的自己跑了来?」炎堃面露担忧。他微微蹙起眉头,目光中满是关切地看着苏逸凌,似乎对他独自前来有些不太放心。 炎堃见苏逸凌并未接话,转而对小佑子说道。 「佑子公公先去回禀父皇吧,逸凌来此,本殿下且好生招待才可。」 小佑子听后,微微躬身行礼,便转身离去。炎堃拉着苏逸凌进入书屋,这才又将目光重新落在苏逸凌身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似乎在等待着苏逸凌接下来的话语或举动。 苏逸凌缓缓坐下,「太子哥哥,我母妃殁了,但我不知道兇手是谁,母妃生前告诉过我,让我前来找你。」 苏逸凌的声音有些低沉,神情中透着哀伤与迷茫,眼中隐隐闪烁着泪光,仿佛失去了依靠般无助。 「我被他们圈禁起来,准备带去做梁国质子,我便偷逃了出来。」 他静静地看着炎堃,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慰藉或者指引。 炎堃轻轻皱眉「你可曾与炎皇陛下告知此事?」 他看着这个素未谋面,但多次与姑母的书信中提及的弟弟。炎堃的眼神中流露出关切与思索,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着这件事的严重性以及后续该如何处理。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苏逸凌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同时也在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更好地帮助这个弟弟。 「母妃让我交予炎皇陛下一个碎了的玉佩,我想他应是猜到了,我不知该信任与谁,只盼着来这里跟你相商,太子哥哥,可否护我一段时间,若……若实在无更好办法,过段时间朝庆国使节团来,我再与他们一同回去。」 「好,你且先住下,不用担心,我去安排相应事宜。」炎堃眼神温柔地看了看苏逸凌,转身去安排苏逸凌的寝室。 炎堃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思索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要如何妥善地安置苏逸凌,皇子出逃他国不是小事。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和可能性。 这件事必须谨慎处理,既要保证苏逸凌的安全和生活,又不能引起太大的两国外交的波澜和麻烦。 炎堃脚步匆匆,心里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试图理清一个头绪,找到一个最合适的解决方案,毕竟这其中牵扯两国外交事宜,关系复杂,他必须要权衡好各种利弊。 第 31 章 宁静、岁月静好 十七被主子将养在他的寝室,天天被暗一和姜师傅盯着喝各种药膳,实在是无聊。 在这小小的一间寝室内,现在虽然难得的安逸,却有一点点的无聊。那一碗碗苦涩的药膳,仿佛是他无趣生活的表象。 每天面对主子那关切的脸、暗一宠溺的眼神和姜师傅严肃又不容拒绝的话,十七只能乖乖地咽下那难以下咽的味道,然后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眯着养神。 偷偷摸着树上那外掉落入屋内的树叶,那内力射出去玩耍,一边盼望着自己身体快些恢復,让十七自己能重新回到可以执行任务的状态。 十七的内力随着这几日的调养,已经恢復了近半,「暗一,今天我可不可以出去一会儿?」十七又一次从窗户探头出去问了问站在窗边的暗一。 十七的语气中带着一丢丢小心翼翼的试探,希望这次暗一能答应我的请求,让十七能出去透透气,摆脱这几日来的烦闷和枯燥。 暗一自十七回来后就一直被安排在其身边守着,十七总觉得许是主子觉得别人压不住自己贪玩的性子,怕十七出去惹祸,特地命他和姜师傅这两个暗卫营几乎顶尖战力的人盯着十七。 暗一无奈的揉揉十七的头说,「再等几日吧,这几日京城有些人多,各国使团纷来,我恐一人陪你上街会有危险。」 暗一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和无奈,他看着十七那渴望的眼神,心中虽有不忍,但也明白此时的情况确实不太适合出去。 他明白主子委派给他保护的任务,要确保十七的安全,不能让十七在这个敏感时期再落入踏入陷入任何危险之中。 而十七听到他的话,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只能嘟嘟嘴,乖乖地再等待吧。 不知道喝了多少药,又是一碗苦唧唧的药。 十七一只手伸长靠着窗棱感受着风吹过手指,头抵在手肘上,阳光晒的暖暖,愈发的睏倦。 那碗药散发着淡淡的的味道,让十七轻轻皱了下眉头。十七慵懒地靠在那里,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温暖,微风拂过的树叶在轻轻的响着,渐渐困了…… 一片宁静、岁月静好的风景 主子进屋的时候,十七都没有察觉,直到暗一轻声说了「刚睡,主子」,十七才幽幽转醒。 十七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还有些迷煳,看到主子站在面前,才恍然回过神来,连忙想起身行礼,被主子轻压住肩又盘腿坐了下来。 第45页 十七又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许是这个药的问题,每次喝完都睏倦乏力、精神不足,十七觉得下次有必要问问姜师傅。 十七暗自思忖着,想着一定要弄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不然总是这样懒散的迷煳,日后也没法保护主子。 「十七,夙霖会跟随鄂蒙国使团前来,即将抵达」主子温婉的说着,然后微微一笑「身体可还坚持得住?本殿下可带你前去。」 听了主子的话,十七先是一愣,随后心中涌起一股喜悦,眼睛也瞬间来了精神,眼眸亮了起来。 夙霖要来了?那可太好了,且主子说还能带我出去。十七开心地看着主子,轻轻点了点头。 许久未曾出屋,街道因为使团们前来贸易聚会而热闹了许多,十七依旧坐在马车后面,看着外面热闹熙熙攘攘的人。 确实是多了许多外邦的人,穿着形式各异的服饰的人们穿梭在街道上,各异的声音缠绕在一起,充满了繁华生活的气息。 十七好奇地扭头张望着,眼中满溢着新鲜与稀奇,感受着这久违的尘世喧嚣。 嗯嗯,活着还是蛮不错的。 马车走到城门审卡口处,主子稳步登上城楼,而后从容地在那城门卡口视野最好的位置坐下,身姿挺拔,双目平静地望向城门卡口,一只手轻搭在腿上,神色淡定而威严。 十七也跟着主子登上了城楼,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们忙碌而有序,而城楼上的主子坐在那里看着远方,则显得格外沉稳和淡定。 阳光静谧的散下来 十七身上并没有携带什么武器和暗器,只有临走时暗一借给自己的一把剑。 探了探内力,十四在距离位置不远的城楼房檐的角落那边守着。暗一在寝室值守十七许多天,现在应该是去休息了。 摸了摸暗一剑柄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绑带,十七紧紧握了握那把剑,手感略显粗糙,已经磨的快坏了。手指在那绑带上轻轻摩挲,感受着它的纹理和岁月的痕迹,这把剑经歷亦是跟随着度过无数的风雨和战斗。 最先感受到的是一股浅浅淡淡的内力在四周蔓延开来,十七默默地走近主子,站在他身前,将主子护在身后。 很快,远处一阵马蹄带起的风沙席捲而来。那捲风沙气势汹汹地朝着城楼的方向而来,扬起的沙尘瀰漫在空中。 而十七站在主子身前,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那风沙的来向,身体微微前倾。 咦?!后面有人,怎么会是后面?! 十七第一直觉的反应,将主子往身后一揽,抬手持剑顺势挡下了并不是全力进攻过来的一剑。 十七的动作迅速而果断,在这一瞬间,十七的神经高度紧绷,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应对这莫名其妙的后方的攻击上。与此同时,感受到十四运着轻功迅速来到主子身后。 十七的剑与来袭的剑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镪!」 十七的手臂也感受到了剑反震回一阵冲击力,震的略微一麻。心里暗暗琢磨了一瞬,但依然紧紧地握着剑。 啊,内力还是略有不足啊 随后又是一个没有杀意的雕花剑横切着攻击过来,带着微微的内力冲击,切入十七胸前,直直逼近。 十七随即眼前一亮,微笑着定睛看去,与此同时,手中的剑也下意识地,侧击打出去,顺势斜勾着他的剑一同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将他的剑挑起至空中,随后十七轻功飞起,另一只手在空中抓住那柄剑,轻轻落地,两剑被十七抓在手中,一前一后。 「漂亮!狼崽子」一个温润带着欣喜的声音传来。 第 32 章 这二傻子主子莫名其妙幽怨、被欺负了的眼神是什么情况 「我家狼崽子,舞剑还是这么爽飒利落!」 那声音中满是赞赏与欣喜,对十七的舞剑十分满意。 十七微微一笑,听出了这熟悉的声音,心中的警惕也稍稍放松了些,十七双手紧紧握着剑,将剑背直身后,目光如炬地望向声音的来处。 当十七与夙霖的视线交汇的那一剎那,那么一瞬间的停滞,仿若两人依旧回到幼时。 他的眼眸干净而炽热,仿如靓丽的星辰,其中蕴含着惊喜与兴奋,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情愫。 十七的心微微一颤,一种略微无奈和尴尬的情绪飘起。他的脸上带着那一抹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想融化掉十七。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在那短暂的瞬间,只有两人彼此的目光在缠绕、撞击,仿佛要透过这一眼看穿彼此许久未见的时光彼此生活的如何。 十七递给他剑,他微笑着接过,彼此交剑的时刻,无言也仿佛成为了两人之间的连结。 炎倾突然起身走到十七身前,挡住了十七的视线。 十七下意识地低下头,恍然意识到,对啊,主子还在呢,可不能太肆无忌惮地撒欢玩闹了。 想到此处,十七不禁微微一笑看向夙霖,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俏皮和内敛。十七微微侧身,站在主子身后。 夙霖单膝下跪,右手握拳放置于左膝盖之上,身体微微前倾,拱手施礼,声音清亮地说道: 「夙霖拜见四皇子殿下,殿下安好!」 他的动作郑重而规范,展现出对主子的敬重与礼数。他的脸庞收起了刚刚的玩闹,严肃而庄重,眼神中透露出对主子身份的尊崇,那挺拔的身姿在这一刻显得格外英武。 第46页 「起来吧,你家主子此次可有说何时前来?」炎倾问道。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皇家天生自带的威严,他微微眯起双眸,盯着单膝跪着的夙霖。 「殿下,蒙王近日暂时无法抽身而来,故而先派遣臣带使节前来。贸易的相关事宜,烦请殿下多多关照。」 夙霖站起身,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从容与自信。他微微欠身,轻声说道,声音温润而有礼,仿佛潺潺的风儿般柔和。 夙霖的目光诚挚地望向炎倾,眼神中流露出对炎倾的尊重以及对此次贸易之事的重视。他的话语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让人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此行的真诚。 十七看着主子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后他转过身,脚步沉稳地朝着楼下走去,向着马车的方向行进。 随即亦转身,快步跟上主子的步伐,一同向着马车走去,距离两人远的时候,夙霖挡在了我面前。 「十七,待我安排妥当他们,我去寻你,你等我!」夙霖与十七擦肩而过时,极其轻声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的声音低得仿佛只有十七自己能听见,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说完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身姿轻盈如燕,施展出轻功飞身跃起离开。 十七微微一怔,望着他轻功离去的背影,那身影在阳光下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随后那矫健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十七扭过头去,恰好看见主子在马车前静静地站着,正目光专注地看着十七这愣神的一瞬。 十七不禁歪了歪头,眼中满是疑惑,完全没有明白主子此刻这般看着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十七的脸上露出一丝茫然的神情,就那样与主子的目光对视着,试图从他的眼神中解读出一些信息来,但却始终无法理解主子此时的想法,只是觉得这氛围似乎有些微妙和特别。 这二傻子主子莫名其妙幽怨、被欺负了的眼神是什么情况?我一直在身边,也没有见有人欺负他呀?难不成我听一句话的功夫,主子被欺负了? 十七扭头看看四周,又探了探内力,只有十四在马车旁边的树上,还有熟悉的车夫,四周并没有别的陌生人接近的气息。 当他快速几步走到主子跟前,正想开口询问主子怎么了。 然而,还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主子就转身踏上了马车,只丢下一句「回去吧」。 这声音虽然简短,但他这恨不得想吃人的口气又是什么情况? 十七站在原地,有些错愕,望着主子进入马车的背影,心里的疑问还未说出便已咽下,随后也只能默默地坐在马车后面。 十七心里暗暗想着 这二傻子是不是觉得身边没人伺候了,才会这样,不然怎么会突然就这么着急上马车呢。 下次得让小顺子在旁边跟着,小顺子嘴最甜了,最会殿下长、殿下短了……嗯嗯,我回头得告诉管家大叔。 十七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也跟着上了马车,思绪还沉浸在对主子这些行为的分析之中。 回到府内,十七看着主子迈步进入了书屋。随后,我身形一展,敏捷地跳上了房檐,轻手轻脚地在房檐上走着,开始寻摸十四的位置。 不多时,探到了十四所在藏匿之处,我便在他附近坐了下来,微微仰头看着天空,思绪也渐渐飘远。 今天的天空的确很美,漂浮的白云如璀璨的晶石般镶嵌在浩瀚的天空之上,映射着那处于唯美和静谧之中的深渊。 在这沉静的天空中,连空气都变得那么祥和安宁,让人沉醉其中,感受着这份沉寂的天空所带来的独特魅力。 「十七?你不去在主子身边,过来干嘛?」十四纳闷的看着十七,而十七却在呆呆的望着天空。 嗯?我为什么要在主子身边?我是他暗卫,能守着他安全、等候他指令,为什么要在他身边? 十七心里想着,扭头看着十四,疑惑的眼神望着他,他为什么这么说。 十四好像突然有点明白了什么,他抱着可怜又隐晦的眼神看着书屋的方向,十七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什么也没有呀,为什么你看着主子的书屋,我感觉你在可怜他?主子刚刚难道真的被欺负了? 「主子……刚刚被欺负了?」十七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啊,这……十七,你……」十四有些不知该怎么说,随后定是看见十七又望向了天空,呆呆的样子。 十四轻轻笑了,揉揉十七的头 「无妨,十七,你只做十七就好……」 第 33 章 嗯嗯,主子为我守着夜 接下来的几天,十七跟日常一样值守在主子身边。 夜晚,主子依旧没有准许十七回暗卫所,十七依旧睡在他床边的侧榻上,喝完药的十七睡意比主子还好的。 嗯嗯,主子为我守着夜。 每日清晨,十七又会早早地被暗一叫起身,穿着侍卫服坐在他的马车后面,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随着他一同前往朝堂。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十七身上,十七眯着眼,坐在马车后面,看着那树叶之间的光影变幻,思绪也有些飘忽。 一路上,十七听着马车的轱辘声和马蹄声,感受着清晨的带着淡淡凉意的风,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匆匆忙忙的人们即将开始的那份忙碌气息。 第47页 到了朝堂外,十七如往常一样便安静地站在值守列一旁,等待着主子下朝。 能让十七安心的是,最近确实没有再遇到五皇子和他的暗卫们。这让十七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他每次出现都没什么好事。 而且十七一直很担心鸠一被惩罚,自从上次的他放自己离开后,十七就一直揪着心,生怕他因此而遭罪。但十七亦没有再见到暗九回来汇报关于五皇子府的消息。 因为近期使者团们来参加贸易洽谈,皇宫内的人员和警备明显增加了不少。来来往往的人确实比平日里更加密集,巡逻的侍卫也频繁地巡逻在各个小路和角落。 宫廷的氛围似乎变得紧张而又忙碌,每个人都带着一丝欣喜和严肃的神情,也预示着这次贸易期洽谈的重要性和特殊性。 主子又被叫去了御书房,十七便站在御书房门口阶梯下面等着。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十七偷偷的轻轻伸了伸腰。 远远的,十七看见三皇子炎慈带着他的侍卫缓缓前来。他们的身影逐渐靠近,直到走到十七跟前后才停下。 三皇子炎慈一脸冷漠,他的目光从十七身上扫过,带着一种审视的探查。他身后的侍卫也是面无表情,随后站在十七身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 十七跟着身边的侍卫一同单膝下跪示礼,动作整齐而规范。 「臣等拜见三皇子殿下。」 听着他们整齐划一的声音和示礼,在这过程中,十七并没有说话,只是单纯跟随着这些侍卫们一起保持着下跪的姿态,低着头。 所有人静静地等待着三皇子,但炎慈并未说什么。 炎慈走到十七跟前,然后用脚尖轻轻抬起十七的下巴。 「抬起头来。」他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不可反抗的压迫。 「你叫什么?」他问道。 十七微微一怔,但还是依言抬起了头,目光迎上了他那探究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警惕和疑惑。 十七的心中自有一些揣测,这个三皇子看上去可远不如五皇子炎赢那般心思单纯,是个心腹极高的人。 在他的注视下,十七感觉自己仿佛又要被拿捏利用一番,但十七依旧保持着表面的平静与镇定,亦没有开口说话。 炎慈看着十七的眼睛,十七的眼眸单纯而明亮,犹如澄澈的天空空寂。接着,他的目光又落在十七姣好的脸庞和五官上,似乎在细细打量。 转瞬,他又看到,十七因为嘴干而唇轻咬了一下,十七这暗悄悄的细微的小动作仿佛有着某种近乎极致的吸引。 一时间,炎慈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十七,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周围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异样起来。 「呵,长得不错,细腰窕身,确实是个会魅惑人心的玩意儿。」炎慈边说着,嘴角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暇的笑。 你才是玩意儿,我老老实实做我家主子的暗卫,怎么魅惑人心了? 而就在这时,炎慈余光注意到御书房门口炎倾出来后,突然弯下身,那姿态充满了轻薄感,然后低头轻轻的,扫在十七耳边说了一句极其挑拨的话。 「你床上侍寝功夫是不是也不错?」 十七听到这话,心中一阵羞愤,却又因身份不敢动作和说什么,只能咬了咬唇别过头,十七强忍着自己想打他的冲动。 不行不行,不能打他,会给主子添乱。 同时十七的余光看到了向自己走过来的炎倾,想起之前多次床绨间的种种,脸瞬间羞愧的涨得泛红,不知该如何是好。 炎慈似乎很满意我的表情,仿佛十七的无言、羞愤和窘迫正合他意料。 随后,他收起了那轻薄的表情,变脸似的又变成了一个人畜无害的样子,速度之快让人惊异。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给了十七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笑眯眯的。 接着,他就那样一言不发的与炎倾擦肩而过,不带一丝停留径直进入御书房,甚至都没有给炎倾一个眼神,只留下我们一众侍卫还跪在那里。 十七的思绪浸染在刚刚那番屈辱的话语和他那让人捉摸不透的行为之中。 十七看向主子,想起主子与自己之间的事情而泛红的脸色还未退去,而炎倾看着这一切,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十七看着有瞬间的疑惑,转而又压了下去,恢復了平静。 主子定是又生气了,只是我暂时还没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他不会是怀疑我跟三皇子有勾结吧? 「你真是一刻都…………!」主子的话语并未说完,但语气中略微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十七,似乎是带着一丝愠怒和责备。 「回府!」 十七听到他语气略显生气的话,心里冒出一阵委屈,却又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十七只能低着头,咬着嘴唇,想着待没人再解释吧。 主子,我总不能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你解释,那个心机的三皇子说我侍寝功夫好吧。 但为什么我似乎感觉,主子越看我越生气?我自始至终什么没做,是什么使主子更加生气了? 看着主子愈加深沉的脸色,十七心中一阵忐忑。十七小心翼翼地跟着,尽量不发出声响,心里还琢磨着希望主子的怒气能尽快消散,心里想着: 这个宝贝主子又生气了,惹不起、惹不起,我还是先躲躲吧,等你不气了再说吧。 第48页 第 34 章 这傻主子,他们不会给你在这个里面下毒的 一路无言安静的回到府内,刚踏入,管家张叔就急忙小跑过来,将安排告知于炎倾。炎倾便开始在会客厅陆续接待登门拜访而来的各国的使节团。 会客厅里人来人往,气氛显得有些繁忙而紧张。 十七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主子与那些使节们交谈接下来的贸易事项,心中也在慢慢思量着这些使节团此行的目的和他们身边人武力内力值的大小,掂量着危险性以及可能带来的影响。 管家大叔安排了诸多的小厮和侍女在周围服侍着,他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端茶送水,服侍周全。 这些使节团大部分还是各国的文臣带着几个有武力的侍卫跟随着。那些文员们个个神色认真,手持文书,不时与主子交流并登记着,而侍卫们则目光警惕,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以确保使节们的安全。 会客厅内虽然人声热闹,但也因这些人的存在而隐隐透着一丝紧张的气氛。 十七看着炎倾,能感觉到主子有些累了,他的神态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十七看了看小顺子,用一片小纸片弹到他身上,小顺子感受到转而看向十七,十七用眼神向他示意看看主子,主子累了,希望小顺子能领会自己的意思去告诉管家大叔。 小顺子果然很聪明,很快捕捉到了十七的眼神,看了看主子显得疲惫的神情,微微点了下头,然后悄悄地退了出去。 十七继续守在炎倾身边,想着小顺子能快点把消息传给管家,好让主子能早点休息片刻,缓解一下这连续接待使节团带来的疲倦。 管家大叔很快拦截并延迟了后续准备登门拜访的使节们。 「主子,今儿太累了,您且好好休息罢,这些使节们陆续还会来呢。您要尝尝这花酥吗?是刚那个使节团的人带来准备贸易的吃食呢,这里面品种还不少………」 十七看着小顺子在那里帮主子揉揉肩,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哪些人带来的哪些小吃,无比殷勤地怂恿主子尝尝。 小顺子那一脸殷勤的模样,让十七觉得有些好笑又可爱。 而炎倾则是一脸疲惫地听着,偶尔微微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把小顺子的话听进去。 十七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想着,希望主子能在这短暂的放松中,恢復一些精力。 「十七。」 炎倾并没有先吃,而是温柔的叫了十七一声,扭头看着身后的十七,转身递给了他一块花酥。 十七低头看着他手里的花酥摆到跟前,微微笑了笑,把手中的剑扣在腰间,伸手接过了这块点缀着粉红色果酱的花型的点心。 这傻主子,不用担心,他们应不会给你在这个贸易礼品里面下毒的。不过为了你安心,我试吃给你看看。 十七便将那花酥放入口中,轻轻咬了一小口,细细咀嚼起来,随后十七的眼眸一亮,微微一笑。 嗯嗯,好吃,这个跟十四买给我的那个点心味道很像耶,外面酥脆脆的白皮,而且里面还有一些果脯的馅,这样显得这个花酥更甜了。 然后十七就看见主子的眼神也闪亮了一下,突然没有了疲惫,眼神中似乎发现了什么极其新鲜的事情,瞬间来了精神头。 炎倾先是自己也拿起一块花酥尝了一口,随后把这个花酥点了点,让顺子准备了一个点心盒子,额外放在了一边。 嘿嘿,好吃吧,是不是,吃了还可以缓解疲劳,你吃完吃饱就又是我那运筹帷幄、精神抖擞、活蹦乱跳的主子。 随后炎倾似乎想让十七把每种都试吃一遍,挨个递给十七不同的点心小吃,然后眼眸认真地盯着十七的细微的表情。 十七无奈地一一接过,心里既觉得主子有些小心过度,转念一想,又觉得他做的也很对,身为主子就应该对自身安全而谨慎些的。 在他专注的目光下,十七努力表现得自然,可每吃一口,都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关切与紧张。 不过,也确实好久未吃点心了,十七吃的很开心,感觉着开心的连自己的头顶的髮丝都轻轻小翘了起来。 虽说是炎倾在休息,但几乎全程都是主子在投餵十七,然后主子盯着十七的表情再分放两边,他自己紧偶尔尝一尝十七吃着特别开心的那几种。 管家大叔和顺子两个人都笑眯眯的站在旁边,看着十七和炎倾俩人这极其不寻常但又无比和谐的投餵场景。 十七沉浸在这难得的轻松时刻里,暂时忘却了周遭的烦恼和忧愁,果然甜点最能治癒疲惫。 而在炎倾那专注的眼神中,让十七在心底感受到了一丝别样的温暖与关怀。 也就我家的主子会如此体贴下属,谢谢我的好主子,嘿嘿。 然后最终这一大盒的点心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被主子留下,一部分让带去给管家大叔和顺子分发赏给今天执勤的侍从和侍女。 主子还是蛮有眼光的嘛,主子喜欢留下的都是我爱吃的。可惜没有办法让暗一和十四尝一尝,味道确实是京城中所没有的。 十七一边已经吃的满足地看着主子安排着,一边在心里默默想着,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跟他们描述描述这独特的点心的美味。 「殿下,鄂蒙国使团送来拜帖。」 第49页 就在这的时刻,管家张叔的走过来跟炎倾禀告门外有人等候很久。张叔稳稳的这个声音打破了这份平静,十七看见主子停下了动作,接过了拜帖看了看。 「门口的人说知晓四皇子殿下今日会见众多已疲累,改日再带文臣前来商议洽谈。此为鄂蒙国带给四皇子殿下的登门礼。」 管家大叔将一个十分精緻的盒子摆放在会客厅的茶几桌上,随后他接着说: 「他说想跟殿下借十七侍卫一晚,问殿下可否应允。」 第 35 章 你可知我好想你 借我干嘛?那小子又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当十七听到是鄂蒙国,就料到应是夙霖在府门外。十七有些纳闷地看向主子,主子看了看拜帖,思虑了一会,虽然有些犹豫,但依旧说道: 「十七,去吧,散散心,别太晚回来。」 十七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拱手示意后便转身朝暗卫所走去。 我不在主子身边,院外只有十三一个人,我得告诉暗一再安排个人过来值守。 心里这样想着,十七脚步匆匆地去暗卫所找暗一,想着一定要尽快安排妥当,不能让主子的安全出现空档期。 暗一没有带着面罩,穿着浅灰色的侍卫服,坐在暗卫所屋内正看一堆各级传上来的信件文书,感受到有人进入,随后发现是十七,有些诧异还是轻声问了问:「你怎么回来了?」 十七在门口探了探头,看见十四还在睡,于是声音小了许多说道。 「暗一,主子那边院外只有十三值守,你能再安排个人过去吗,我要出去一趟。」 暗一轻轻一皱眉,放下手中的信件,似乎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随即,十七走到自己床铺那里,在被褥最下面翻出来很少穿的一身淡蓝色的普通服饰。衣服被压的已经有些褶皱,十七轻轻抖了抖,将侍卫服脱下叠好,轻轻的换上。 然后十七余光看见暗一去叫十四,十四朦胧着眼睛似乎没有睡醒。 十七偷偷笑了一下,大家没睡醒都是这样朦朦胧胧的,好可爱啊。 随后十七跟暗一摆摆手,转身离开了暗卫所。一路上,想着十四那迷煳的样子,哈哈。 管家大叔在门口等候着,看见是我,跟我还是不放心的唠叨的说了句。 「十七啊,晚上别玩太晚,叔要是晚上插门了,你敲门就行。」 十七笑着点点头,张叔明明知道我有功夫在身,若插门的话,直接轻功翻墙进来就好,他说此话,无非是想提醒自己早点回来。 夙霖在府门外的大树阴凉地站立着,远远的看去,他身姿挺拔,仿佛与身后那唏嘘波波的大树阴影融为一体。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夙霖的身上,为他披上一层的亮白色的光点。他身着一袭月华色的单色长衫,衣袂在这微微的细风中轻轻舞动,尽显其潇洒之姿。 他亦从青青少年,长到如今俊朗帅气,他看见我出门而来,剑眉星目,嘴角带着一丝温暖而迷人的笑意,闪耀着在这喧嚣人间中,独属于他自己的耀眼的光芒,帅气阳光的迎我而来。 「狼崽,听说你现在叫十七?」他噗嗤笑了一下, 「这破编号是什么鬼名字,谁给你起的。」那带着几分戏嚯的话语,让十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呵呵了,这个破编号的鬼名字可是你心心念念的、你那心中的英雄姜流起的,若让你知道是他起的,你都得跟我抢这个名字。 夙霖带着我到了京城最大的酒庄,然后坏嘻嘻的说:「陪我喝酒玩一晚,明儿我再将你还回去。」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实,嘴馋酒了。 十七笑着点点头,不过既然多年未见了而来了,那就陪他好好喝一场,玩一玩。想着曾经一起活下来的时光,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难言,彼此都还活着,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狼崽,你跟在四皇子殿下身边,过的还好吗?我那天一见面就闻到你身上有血腥和药的味道,我很担心你。」夙霖一脸关切地看着十七,目光中满是忧虑。 两人都是在森林中被狼群和饿虎折磨过的孩子,对血腥味异常的敏感。十七知晓身上的伤是瞒不住他,所以十七并没有刻意隐瞒。 想到自己身上这堆伤都是拜炎赢那个疯子,十七轻轻嘆了口气,说道:「挺好的,与另一位皇子纠纷时弄的一些小伤罢了,你不必担心。」 「我就说当初你救他归救他,跟他走又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没有见到你,你可知我好想你!」夙霖的声音带着些许激动和埋怨,眼眶微微泛红,紧紧地盯着十七。 十七给他倒了杯酒,点筷子吃了几口菜,下午被主子投餵点心吃的有点多,现下吃不下多少菜了。十七放下筷子,看着夙霖的眼睛说道: 「所以我不停的在给你送信和物件告知于你关于我的近况,然而却甚少收到你回信,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那个蒙王格外的凶,他把我们的信拦截了好多,还是我在他床箱下发现了才知,你给我送了这么多信和东西!」 夙霖气唿唿地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十七又给他倒了一杯,微眯着双眸,端起那精巧的酒杯,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烈酒,想到过往的一些事情,眼神纷乱又深邃。 第50页 情烈的酒在十七手中杯内荡漾,亦如十七此刻复杂的心绪。 十七仰头,将这杯酒一饮而尽,喉咙处传来一阵阵酒气的灼热,舌尖感受着这复杂而烦乱的刺激感,像一团炽灼的火焰在腹中燃烧起来。 十七眯着眼睛扫了他身上一眼,肆意的笑了笑: 「当初你被抓出去的时候,那皇子就扬言就要纳你为侧王妃,如今可还留的青山在?」 说完,十七挑了挑眉,等着他的回答。 「啊……不是……你……你这么问,是不是觉得现在我不干净了,不要我了?」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十七看到他的脸瞬间变红,攥紧了手,连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慌乱和无助,仿佛像两人那样曾经被抛弃的小兽。 十七淡淡地嘆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十七也希望自己可以多活着看看这个纷华喧嚣的世间,享受宁静致远的生活,看着辽阔的天空发呆啊。 然而,自从十七醒来发现自己深处在森林狼群内的那一刻,暗黑勒魂的命运枷锁就早已将自己紧紧捆绑,将十七束缚于这无尽的深渊中徘徊,十七现在唯一能暂时守护的,就是寻得的那一丝曙光和自由…… 十七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安慰示意他放松, 「谈何要与不要?你我已各司其主,姑且不说幼时我们说的那些孩童的玩笑话罢。况且现在你应知我的身份,我不会有未来的……」 第 36 章 咦?!咦?!唉?!你哭什么?! 「你跟我走,蒙王会保护你,我现在也可以保护你,所以……所以你不能丢下我……」夙霖急切地说着,双手又紧紧抓住十七的衣袖,十七看出他的眼眸中满是祈求的意味。 「没有丢下,我一直都在,没有离开……」十七顿了顿哀伤的语气,接着说。 「我见你过的如此便可暂时安心了,你保护好自己,我知你心思单纯,那个蒙王的王妃不简单,我这里有个人,这次你且带他回去,他会助你除……」 十七的神色变得冷厉,自己有收到的暗信中关于夙霖的事情,这个王妃不除去,十七便不能安心于夙霖在蒙王身边的安危。 话还未说完,夙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不!我不要任何人,我这次来就是打算带你走的。」 十七摇摇头,放松了下心情,心想着天下之大,虽然随便即可寻觅一落脚之地,但现在确实离不开。 十七看向夙霖目光变得温柔,曾经俩人在山洞中那群孩子的尸体中相拥着取暖的时候,他就信誓旦旦说过要跟自己在一起一辈子, 是我食言了。 十七抱着他滚烫的身体就明白了自己的弱小、无力和无助。 虽然那时十七年幼,但十七知道他身上的伤,若不上药恐救不回了,然而这片森林中没有十七欲寻觅的草药,而且自己亦没有钱去镇上购买昂贵的药。 所以当即十七就下了决定,将他送走。 幼时的十七探寻到附近距离较近的鄂蒙国几位皇子在这个森林附近狩猎。观察了两日后,远远看中的那个皇子清澈的眼神,十七便知他可照顾夙霖,故而设计引诱他过来,使其救走了夙霖。 想到这里,十七有些歉意的缓缓说道:「你莫要阻拦,我暂时还离不开。」 十七与夙霖喝了不知多少酒,十七已经微醺,夙霖已经几乎醉的眼神朦胧,还在喋喋不休的念叨着「不要丢下我…………跟我走…………跟我走…………」。 十七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地笑了笑,将他扶上屋内的床,还试图安抚他:「莫要再说了,好好休息会儿。」可他却依旧念叨着,那酒后依旧清晰的话语在这酒气瀰漫的房间内飘荡。 突然,十七感觉到几股内力朝这边冲来,在房顶的一个位置被一个人拦截了下来。十七探出内力。 嗯?!暗一?他在楼顶多长时间了?我都没有发现他。 随即十七的眼眸冷厉一变,伸手拿起放在一边靠着的剑。 瞬间,十七的气势陡然凌厉起来,全身紧绷,进入了戒备状态,心中暗忖着来者不善。 十七推推夙霖,他还有些醉着,「沖你来的?」 夙霖迷迷煳煳地嘟囔着:「嗯?又来,一路上都多少了?」他努力睁开眼睛,从还是一副醉态朦胧的样子渐渐有些清醒。 嗯,那看来是了,那个王妃既然肯放他出来,定不会放过这个离开蒙王身边的机会除掉他。 十七笑了笑,又推了推夙霖,「你不是还想玩嘛,我秀给你看玩玩。」 夙霖勉强清醒了几分,欣喜的眼神冒了出来,「可是姜先生的剑法?」 十七笑着点点头,然后打开窗户,轻轻一跃跳上窗棱,「你可得快一些,外面的暗一都快把他们解决了,他一走你可就看不成了」。 夙霖一听,瞬间来了精神,一下子站起身来,「那可不行,现在就走!」 十七轻功飞跃至楼顶时,暗一确实解决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了两个活口,暗一正在绑他们。 十七稳稳落在房顶上,扫了一眼那两个被制住的人,余光看见夙霖也轻功飞跃上来。 十七冲着暗一坏坏的笑了一笑,暗一抬头看着十七上来后,在那里蔫蔫的坏笑,一时没有明白怎么回事。 十七慢悠悠地走近暗一,运了运内力,不知现在四五成功力的自己还能不能…… 第51页 十七手背后的剑突然往前一冲,剑直指暗一,轻功运起,使出了姜流的流云剑法,身形如鬼魅般若隐若现,瞬间向暗一攻去。 剑影闪烁,十七展示的每一剑法都带着凌厉的气势,直逼向暗一。 暗一眼眸一皱,瞬间开始防御状态,他脚步沉稳,手中的剑快速抵挡,试图破解十七的攻击。 「铛!」双剑相撞,激发出亮闪的剑花。十七借力向后一跃,轻轻说了一句: 「第一式,云捲云舒」,随后十七再次运轻功借风而起,俯冲而下,剑势如滔滔捲云,层叠不断。 暗一咬紧牙关,侧身躲开,并借力回击一剑。两剑气缠绕,距离较远的树叶都被这两股剑气搅得纷纷扬扬。 「第二式,云定突变。」,随即十七剑法突变,剑走偏锋,忽上忽下的攻击令人难以捉摸。 「第三式,云流鹤鸣」 「第四式,云……」 ……… 随着十七使出的云流剑法的每一式攻击的叠加,暗一虽然并未退缩,但十七能感觉到他拆除剑法时颇为吃力,他眉头紧皱,全神贯注地应对着十七的每一式攻击。 暗一看准时机,勐地向前冲刺破解并踏出一步,剑如闪电般刺出,他想要打乱十七的出剑节奏,但剑法缜密无疏漏,他并无果。 再次被十七轻易拿流云剑法化解掉。我与暗一正面交锋的两剑相撞击,一层叠又一层叠交击的发出震耳欲聋的剑鸣声。 这场激烈的剑斗使得天空中的闪耀的星星那样将一切都照亮燃烧起来,十七知自己的内力不足且剑招并没有杀意,而暗一定是怕伤到十七也并未使出全力。 共十二式,舞剑玩的很尽兴。 十七潇洒收了剑,冲着暗一单膝下跪拱手致歉,并抬头沖他皎洁的一笑,「嘿嘿,暗一,抱歉,我……」 「你啊……注意身体」暗一宠溺的眼神看着十七轻轻说了一句。 暗一自打十七没有杀气的剑法开始的那一刻,他就瞬间明白,十七这是玩心上来了,故而暗一一直在配合十七舞剑。 十七嘿嘿一笑,站起身转身看向夙霖。 唉?! 十七迅速走到他跟前,看见夙霖眼泪汪汪的盯着自己。 他那泛着微微红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像极了受了伤和委屈的小猫,嘴唇亦微微颤抖着,夙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又欲言又止。 咦?!咦?!唉?!你哭什么?! 第 37 章 当时我……我救不了你…… 月光下的十七穿着淡蓝色的长衫,在房顶与暗一交错击剑,那翩翩起舞的身影仿佛一只蓝色的幽灵蝶在月光下飞跃,每一击、每一剑都美若天虹。 十七的身姿轻盈凌厉,长发随风而摆,与剑的幽幽泠光相互映衬。每一次出剑,都带着一种淡然天下的幽雅,似乎是在演奏一曲绝唱的剑光乐章。 暗一的剑招迅勐崛起,与十七的灵动形成颇为鲜明的反差。然而却在这月光之下,更加显得相得益彰。我们的剑撞击而鸣,发出清脆的剑声鸣响,打破了这月夜的寂静。 剑影在皎白明亮月光中闪耀,宛如梦幻泡影般的光影之舞。 周围的一切仿佛也被这唯美的剑舞所吸引,夜风阵阵吹拂过,带起一阵沙沙的响声。而那高空中皎洁的明月,则默默地撒下银白的月光,将这唯美的一幕谱写成炫彩的画卷。 炎倾坐在马路口边的马车里,撩开车窗帘抬头看着,眼神里满是柔情,十四在旁边的树上值守着亦抬头欣赏着。 姜流在马车前坐着,牵着缰绳,神色认真而严肃。看着房顶上十七与暗一的击剑,有时颇为满意的赞赏的点点头,这孩子天赋还是极高的,剑式变化流畅、运用的恰到好处;又有时眉头紧皱,嘆气摇头,重心姿势略微不对、出手力度完全不够,还是得再加训练!!! 十七想着夙霖非常喜爱姜流的剑法,那便舞一套给他看罢,而自己一时的玩心兴起,完全不知道又姜流心里默默给自己平白无故增加了很多训练项目………… 十七收了剑走到夙霖身边,有些手足无措,十七扭头看向暗一,眼神告诉暗一,我也不会哄孩子啊,你帮帮我。 暗一收到十七的眼神,却是无奈地耸耸肩,表示他也没有办法,不理解为什么。 十七只蹲下身来,试图与夙霖对视,轻声说道:「为什么哭了。」 夙霖抱住了十七,边哭边说「狼崽子你当初为什么让他抓我去鄂蒙国,你明明知道我不想离开我们的家……」 十七身子一僵,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试图解释一下自己的缘由,安抚他的情绪,十七的声音低到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哽咽。 「夙霖,我……当时我……我救不了你……」 他的哭声在耳边迴荡,十七的心中满是愧疚与无奈。 「抱歉,夙霖,都是我的错……我,当时我只能为你规划一个能保下你的人………对不起……」 十七低低呢喃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和颤抖,亦不知道夙霖有没有听见。 「啊呀,舞这么漂亮竟是为了哄小哑巴自己的小情人啊,」炎慈邪魅的声音在远远的另外一个屋顶幽幽的传来, 「你家主子知道你这还在外面养着一个吗?」 这声音带着更多的是戏嚯和嘲讽,在寂静的夜空中尤其显得异常刺耳。十七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暗一瞬间闪到十七跟前,持剑戒备起来。 第52页 夙霖听到这声音,身子一愣,停止了哭泣,抬眸亦看向声音飘来的另一边屋顶方向,脸上依旧挂着未干的点点泪痕。 炎慈身边虽然只带着一个暗卫,但炎慈自己的武力值很高。这几位皇子,炎慈最是一心寻求武学巅峰的人。 十七幽幽的嘆了口气,只有太子殿下和主子内力武功是最低的,而且这俩皇子还格外喜爱抱团取暖。 你说说你们俩,你们俩学学人家三皇子,自己就有足够的实力可以保护得了自己。 暗一看着炎慈,心中暗自盘算着应对之策。 夙霖咬了咬嘴唇,他虽然不知这是第几皇子,但看衣着和气势,跟所谓的三皇子很像,依旧起身拱手示礼,谨慎的说了句「臣鄂蒙国使节夙霖拜见皇子殿下」 炎慈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小哑巴的小情人还是个蒙邦人?」 炎慈扫见了路口处的姜流,断定炎倾定在旁边的马车里面,随即肆虐的笑着说:「本皇子看小哑巴月下舞剑身姿甚美,还未尽兴,来为本皇子再舞一曲吧!」 「去,嵩明!」突然炎慈声音冷厉的下了命令。 他身后的暗卫似如幽灵般消失。 十七感受到风的气息,在暗一右侧,他的胳膊要被伤!要快!转瞬间十七使劲一把拉住暗一,将他拽离一寸方位,同时抬剑挡下。 「铛!」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寂静黑夜中荡漾,十七挡下了一把射向暗一右臂的暗器小刀,小刀咣当一声掉在房顶上。 暗一被十七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惊,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平稳一下气息身形,一脸警惕地看向四周。 十七紧握着剑,目光凌厉地感受着四周,这个暗卫的隐匿功夫很强,在自己之上,内力不足的自己能不能挡下全靠感官了。 这突如其来的异常静寂让所有人的人心中一紧,谁也不知道那暗卫究竟隐匿在了何处方向,又会在何时以何种方式发起攻击。 夜冷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停滞,紧张的气息似要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十七轻轻踢了踢夙霖,这二货感官虽然略逊于自己,但有一个总比没有强。 夙霖被十七这一踢点醒了神,他揉了揉眼睛,也集中精神,一起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既然防御艰难,那就…… 「守好暗一」十七轻轻一念,随即十七运起轻功隐匿功夫,同样闪现般消失。 夙霖和暗一闻言,神色一凛,夙霖站到暗一身旁。 暗一内心:我???守好???我??? 十七如鬼魅般幽幽无声闪现到炎慈身边,一只手迅雷之势拔了炎慈腰间的剑,反手在后背挡下了崇明的急急忙忙赶来的进攻,转身将炎慈拉至跟前,亮剑横在炎慈的脖子跟前。 嘿嘿,那就主动攻击…… 炎慈的脸色瞬间震惊变得煞白,他怎么也没想到十七会有如此迅勐的动作。 崇明也停下了动作,不敢轻举妄动,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哈哈哈哈,果然,果然,果然。」炎慈异常的邪魅的笑了笑,眼神中没有恐惧而是充满了满意。 「你输了,崇明。」 第 38 章 小哑巴,你真不乖啊 「你输了,崇明。」炎慈微微一笑,又恢復了平淡的语气。 听见炎慈如此说,十七觉得炎慈现在并无杀意,故而略微放下了戒备。同时顺手将剑轻轻抬离炎慈的脖边,但还未来得及轻功飞走,炎慈一把搂住十七的腰,嘴巴贴近在十七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 「你轻敌了,小傢伙,下次我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近你的身了。」 十七身子一僵,心中暗恼,想要挣脱却发现炎慈拿强势的内力压制住了自己,他另一只手又用内力压住了十七的手,十七欲使剑又有所顾忌他皇子身份。 炎慈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轻声笑了起来:「别急,小哑巴,咱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炎慈似乎在等待什么。 「三皇子殿下,老夫失礼了,恳请您放开十七」,是熟悉的内力波动,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十七扭头看去,是姜师傅。 姜师傅怎么来了?主子也在吗? 炎慈听闻,依旧不情愿地未松开手,脸上却依旧带着那抹不羁的笑容。 「姜流,别来无恙啊。」炎慈说道。 姜师傅微微躬身行礼:「三皇子殿下安好。还望殿下莫要为难我这徒儿。」 「怎么会为难呢,我甚是喜欢他,他可是鲜少能打得过崇明的人,我都等不及了……是不是,小哑巴?」炎慈边说着边在十七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十七听着他这番话,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反感,并未表露出来。 我可一点也感受不到你的喜欢,倒是能切身体会的感受到你这浓浓的杀意。 唯独被吹拂到耳边的动作,让十七瞬间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毛骨悚然的感觉如电流般瞬间布满了全身。那带着丝丝温度的气息吹过十七的耳畔,使得浑身的肌肉突然间绷紧。 这是搞什么! 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自内心深处涌起,令十七全身发麻,十七的胃里的酒气似乎因此也冒出一阵阵翻江倒海般的不适。 姜流看见眼中闪现出了一丝愤怒和厌恶,惊讶于此,于是看着炎慈,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三皇子,请自重!」 第53页 炎慈却不以为意,嘴角依旧带着缥缈虚无的邪魅笑容,眼神中透着几分戏嚯:「怎么?这就受不了啦?」 「姜流,今夜若是他与崇明,你会选择谁呢?」炎慈微微笑着,眼神却未达笑意,幽幽的说道。 他的目光在姜流和房下的马车来回游移,带着些许讽刺和玩味。那笑容虽然看似温和,却暗藏着让人难以理解的怨恨。 姜流神色定了定,转为平静,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三皇子殿下,老夫只遵循自己内心所属,并非由您这般随意摆布,去做选择。」 选,选,选,我又不是物品属于你们谁,你们天天属于谁谁谁,选谁谁谁的,这皇家的人都……我怎么就摆脱不了你们这群占有欲极强的疯子了! 十七运了运内力,趁着炎慈看向姜流的空档,勐的一迅挣脱开他的内力压制,起身准备轻功逃开。 十七有点内力用的太多了,炎慈的内力很强,挣脱他确实是损失一些十七最近刚刚养起来的内力,十七眼神中满是恼怒和不解。 这一个个的这都是什么喜好,简直莫名其妙。 「崇明!」炎慈因为十七的挣脱有些意外,他突然喊道。 崇明瞬间来到十七的跟前,「锵」的一声,暗一和夙霖也同时闪了过来,三剑相击,暗一和夙霖替十七挡下了这一剑。 炎慈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目光紧紧盯着十七。 崇明眼神凌厉,再次挥剑朝着十七攻来。暗一则毫不退缩,紧紧握住手中之剑,跟夙霖配合着与崇明激烈交锋,剑击的声音不断响起。 十七趁着他们缠斗之际,迅速调整着自己的气息,正准备再次逃开。 「小哑巴,你真不乖啊,」炎慈一掌内力打来,「不逃的话,我今晚还未打算伤你……」 当我傻嘛,被你当靶子的抓着,不逃才是傻。 十七运起内力迅速接下这一掌,感觉到自己有些吃力,腹部似乎被打中一些。 十七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凶压而来,双臂微微颤抖,双脚在房顶的瓦片上划出几道痕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亦冒了一些冷汗。 炎慈的内力兇残地压来,十七咬紧牙关,用力抵抗着,心中暗叫不好,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仿若被撞击一般,五脏六腑都跟着翻疼起来。 「三皇子殿下,收手吧」,姜流运了轻功,随着一阵清风拂过,姜流来到两人跟前,他运了运内力,扶手搭在炎慈的手上,轻轻化解了炎慈内力的压迫。 姜流的动作看似轻柔,这一扶手却包含着深厚的内力。他的衣袖随夜风而飘动,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稳重而不失优雅的气势。 炎慈眉头微皱但很快又笑了,似乎对姜流的插手有些满意,但也感受到了姜流内力的强大,又不得不暂时收敛。 「姜流,你终究还是对我出手了。」炎慈语气轻飘飘地说道。 姜流微微躬身,说道:「三皇子殿下,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再逼人逼已。」 炎慈微微笑着,然后松开了内力,十七轻功运起迅速躲到了姜流身后。 炎慈双手抱胸,眯了眯眼睛,看了十七一眼,说道:「姜流,先好好养着他吧,我还很期待他的表现,在此之前,可别把他弄死了。崇明,走吧!」 姜师傅面色平静,拱手诗礼说道:「三皇子殿下抬爱了。」 十七看见崇明临走时,很恭敬地冲着姜师傅弯腰拱手敬礼。 嗯?这个炎慈和崇明的功夫难不成是…… 「十七,回去吧,殿下在马车上等你。」姜流依旧微风拂面的说着,但十七隐隐感觉到他带着的忧愁。 姜师傅鲜少出现这种哀伤的语气,十七轻轻拉一拉他的衣角,他看向十七,知晓十七是在担心他,他笑了一瞬,「无妨,去吧。」 十七看见暗一冲自己点了点头,随即便明白他会去送夙霖。看着夙霖眼汪汪的望向十七,十七笑着摇摇头,揉了揉他的头,啊~原来揉别人头时是这种感受啊~ 然后十七偷笑了一下,轻轻说道:「暗一会送你回驿站,保护好自己,我们会再见面的」。 主子来寻我了,我该走了。 第 39 章 吻,深入 十七还正在回想,夙霖突然往前绕过了十七直奔姜流而去。 「姜先生,我是夙霖,是狼崽……啊不是,我是十七的弟弟!」 夙霖在看见姜流的瞬间,眼睛都冒光了,他腾的来到姜流身边,「姜先生,您最近居住于何地?我能去拜访您吗?」 姜流微笑着看着夙霖,温和地说道:「原来是夙霖公子,老夫近日暂居四皇子府内的别院。最近使节团拜访较多,老夫出面并不多,但寒舍倒是随时欢迎公子拜访。」 夙霖脸上露出一丝开心,很快又说道:「那姜先生,日后我去拜访,若有机会,您可一定要教教我功夫。」 姜流笑着点了点头:「若有缘分,自是可以指点一二。」 我似乎都可以看见他围着姜流在冒星星……这傻孩子…… 十七运了运内力,刚刚挣脱炎慈的时候略微有些脱力了,又得养一段时间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十七心中满是无奈和疲惫,十七都能感觉到自己此时的脸色应是苍白,跃下房檐的时候,亦觉得自己的身形也有些摇摇欲坠。 眼前的局面,只觉眼前一片迷茫,不知这样的没有意义的争斗何时才能结束,何时才能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 第54页 嘆了口气,十七强撑着站稳身子,来到主子马车前,单膝下跪,十七还未说话,很快便看见主子一脸担忧的拉开了车帘。 「进来!」他沉声的说。 十七点点头,起身进入马车里,保持了跪姿等着主子发话。 马车内,光线有些暗淡,十七低垂着头,唿吸都尽量放轻。膝盖抵在硬邦邦的车板上,略微带给自己一点隐隐的疼痛,但十七没有乱动。 这二傻子主子放我出来散心,又偷偷跟着跑出来玩,外面多危险啊。 十七正想着,突然间炎倾把十七拉向他的方向,惊得十七的心勐地一跳,慌乱中差点失去平衡。十七跌宕着快砸到他身上的时候,及时用胳膊支住了身子,没有砸上去。 胳膊用力撑住的那一刻,十七抬头眼神中满是惊愕。而主子的脸上则带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神情,静静地看着十七。 「伤到哪儿了?」主子欲扒拉开十七的衣领。看着他眉头微皱,目光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让我看看!」 十七咬了咬嘴唇,不敢违抗,轻轻扶着起身,解开了上衣,露出了身上被绑带缠缠绕绕的上半身。 身上还绑着昨天姜流检查后束缚伤口的绑带,现在也看不出什么,十七噗嗤一笑。 主子,你太紧张了,我以前不也是偶尔会受伤嘛,没事的,多养养就好了。 十七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试图缓解此刻紧张的气氛。然而,主子的脸色却依旧阴沉,目光紧紧盯着那绑带。 「十七,你以前是不会轻易让自己受伤的,现在这是怎么了?」主子呢喃道。 他的眼神中带着疑惑和担忧,声音虽轻,却仿佛无数支剑一般插入十七的心上。 啊,这个……我能不能解释解释,先是拜你的好弟弟所赐,后是拜你的好哥哥所赐,万般无奈,皆是因为你啊…… 十七抿了抿嘴唇,沉默了片刻。 主子轻轻嘆了口气,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十七的头,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说道:「你自己要多当心。」 十七点点头,随即穿好衣服,准备出去驾马车回府,刚一起身,十七愣在了原地。 身上传来的切实的感受让十七瞬间不知所措,脑子一片空白。 糟了,似乎是内力用的有些多,貌似应该也许是寒毒发作了。 十七只觉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身体骨髓的每个地方蔓延开来,四肢和感官都逐渐可以切身体会到变得冰冷,每一次的唿吸都仿佛开始带着寒气。 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疼起来,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 这……这可如何是好? 十七在心中暗暗叫苦,额头上冷汗直冒,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我不能每次都依靠主子来解毒 想到此,十七当机立断,掀开车帘,用最后全部的内力,最快的轻功快速离开了马车,转瞬消失。 夜风在耳边唿啸,十七的视线也开始模煳,但脚下不敢有丝毫的停顿。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尽快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压制寒毒。 身后似乎传来主子焦急叫十四和姜流追上十七的唿喊声,但十七已顾不得那么多,运着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城外奔去。 当十七跳上城楼之后,十七发现自己的内力不足以支撑再轻功跃下城墙,看着这么高的距离,若此时的身体跳下去,定是毫无生息可还。 风唿唿地吹着,刮在脸上生疼。十七扶着城墙,寻了一个塔楼的地方,轻轻的滑坐下来,头向后靠着城墙,伸长了唿吸以调整自己连一唿一吸都在痛着的身体。 十七望着身下似乎变为深不见底的虚空,心脏痛的涌起一阵绝望。冷汗从额头不断渗出,双腿也开始微微颤抖。 不知多久可以熬过去啊。 十七满心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十七攥紧了心口,于事无补的往里输送稀薄的内力,缓解它的痛。 「十七,你为何不肯面对我?」朦胧中十七听见主子的忧伤嘆气的声音。 十七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又一次暖暖温柔的抱住了自己。 主子?你还是寻觅到我了啊,十七不…… 虽然十七混沌的思维是这么想的,但自己的身体却极度渴望着这份温暖和热情。 十七的仅存的理智在告诫自己要保持清醒,要抵御这股诱人的温暖,然而身体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情难自已地向那温暖和赤诚靠近。 十七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渴望着被这份温暖触摸,被这份温柔抚慰,那是唯一能够拯救自己逃离这濒死的冰冷和孤独感的存在。 啊,自幼受尽这么多委屈和伤害,我都未曾哭喊一声,却独独被这份温柔轻易的刺破我内心的壁垒,将我所有的伪装都撕裂…… 十七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划过脸颊,滴落在地上。 一个吻轻轻吻了吻十七的眼睛,「十七,不急,本殿下会等到你接受的那天,所以现在不必硬撑了……」 那轻柔的吻,带着无尽的怜惜与疼爱,亲吻到能抚平十七身体和心灵上所有的伤痛。 吻,深入 第 40 章 活下来的只有自己 暗一先去送夙霖回使节的驿站,路上夙霖一直在喋喋不休的问着: 「你是叫暗一吗?」 第55页 「是你从山洞里带走的十七吗?」 「他当时伤的很重,那个时候还好吗?」 暗一沉默了一瞬,只是脚下的步伐未停。 回想一下当初,十七被抓住的时候确实身上都是伤,但也仅仅是看着很严重的皮外伤,幼时的十七简直震惊了暗一和当时抓捕的所有人,他可是骑…… 只是,他们两个兄弟简直天差地别。十七几乎能不说话就甚少说话,而他这个弟弟近乎张嘴不停。 暗一皱着眉头看着夙霖在身边碎碎念,暗卫其实是绝对不允许有亲人和把柄流落在外的,这个十七的显眼的存在着……主子这么使其在外面晃悠,真的没问题吗? 夙霖见他不答,也不气馁,继续追问: 「你们殿下对他好吗?」 暗一依旧面无表情,仿若未闻。夙霖却自顾自地说着: 「你们不要欺负他,他总想对身边每个人都好,唯独不曾仔细考虑自己……」 姜流守候在城楼下的马车旁边,因之前姜流有分析过,按十七现在内力情况,炎倾是知晓今日或明天两日,十七应会寒毒发作,故而炎倾带着姜流今夜是特地来寻十七。 姜流坐在马车边缘,眉头微蹙,有些淡淡的发愁。 暗一回府未寻觅到主子的马车,故而找到了城墙这边,看见姜流,忍不住开口问道,「姜师傅,主子和十七……」 姜流轻轻摇了摇头,嘆气道:「不用担心,殿下能及时帮十七压制住寒毒。」 两人皆沉默不语,今日这么一闹,十七刚刚将养起来的内力,未能来得及维持着滋养护体身,现在恐怕又损失惨重。 十七这内力反覆受损,日后恢復起来恐更为艰难。 一个时辰后,炎倾抱着十七从城楼上下来。炎倾抱着十七缓缓进入马车里,他轻轻坐定,眼神示意姜流给十七看看伤势。 十七绻在炎倾怀里,一只手还抓着炎倾的肩,不知是伤的重还是睡的很沉,他竟没有发觉姜流给他探脉。 姜流神色严肃,手指搭在十七的脉搏上,片刻后,眉头微微皱起。 炎倾见状,心不由得一紧,压低声音问道:「如何?」 姜流轻轻摇了摇头:「跟预想的一样,情况不太乐观,腹部今晚有被三皇子殿下伤到,内力在被陛下的毒侵蚀,寒毒存在有加重的迹象,唯有再慢慢养着吧。」 炎倾抱紧了十七,眼中满是心疼与自责和不解,「姜老,烦请您再给十七施针压制一下毒吧。」 「这,需叫醒他才可施针,他可是……好吧。」姜流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十七确实是需要尽快压制炎皇所下的毒,否则内力恐不好恢復。 姜流心想也许现在十七没有内力,他们应是可以压制的住。 炎倾在马车上抱着十七,听着车轮滚动过路面的声音,心中暗自盘算着。 炎赢最近很老实,一直闭门养伤未出,他没有明白为何炎慈因为炎赢的受伤而注意起来十七。一个个似乎都抓住了十七这个自己的把柄。 若非两个人都还需要彼此解毒,现在着实该把十七放回暗卫营或是疆军队里保护一段时间,度过这段风波再做打算。可现在除了自己身边,貌似暂时还真的没有更好的地方。 回到府内,炎倾抱着十七去了寝室,姜流回暗卫所拿了银针,预备给十七施针缓解一下内力被侵蚀的情况。 炎倾轻轻地将十七放在床上,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十七那苍白的面容。 姜流一路幽幽的回来,依旧有一些犹豫,便打开针包,准备着手施针。 姜流叫了叫十七,发现十七意识真的很沉,寒毒发作后确实如此,姜流嘆了口气。 「暗一,十四,你们俩来,务必压住他,十三守好殿下」,姜流想起十七的警戒性开口说道。 暗一和十四应声上前,双手按住十七的肩膀和身体,做好了压制的准备。姜流深吸一口气,拿起银针,全神贯注地准备施针。 炎倾站立在一旁,自己的功夫和内力不如暗一,若十七反抗,此时确实是暗一和十四压制着比较好,但现在他还在昏睡。 「为何?会很痛吗?」炎倾轻轻的问了出来。 「殿下,这个……在十七无意识的时候给他施针是最危险的,」 姜流看着十七的脸想到当初他的一针,闹的暗卫营天翻地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殿下不若且去书房休息片刻,那里会安全些。」 炎倾眉头紧皱,有些疑惑,但依旧坚定地说:「本殿下就在这里,不去。」 姜流无奈地摇摇头,深知四殿下的脾气,也不再多劝,只是手中的银针握得更紧了些,准备迎接十七可能带来的危险。 第一针很顺利,扎入第二针的时候,暗一明显觉得十七似是有所警觉,随即施加了内力压制十七的反抗。 当姜流的第三针扎入的瞬间,暗一突然被十七瞬间而起的蛮力反手压制在床,他的手弓成利爪状,直插暗一的心脏而去。 姜流亦早有所警觉,他运起内力抬手一挡,帮暗一挡下致命的一击,但暗一的胸口亦有十七的抓伤。 十七似乎发现伤不及暗一,转瞬闪现在姜流身后,带着凌厉的掌风,在背后直击姜流心脏。 十四亦感觉有异,转到姜流身后,双手去格挡。 第56页 「十七,醒醒!」十四喊道,十七似乎有一瞬的呆楞,并未对十四发起攻击。 同时姜流亦反应过来,伸手运内力欲牵制住十七,十七仿若空气般逃开了他们两个人的压制,隐匿了身形,转瞬消失。 屋内瞬间陷入寂静,暗一被这一击暂时伤得动弹不得,姜流则因十七的再次逃脱而震惊不已,这孩子现在还没有留多少内力在身,若是有内力…… 姜流想到上次为了救暗卫营自己施的一针,丧失意识的十七将敌方近乎瞬间压倒性秒杀,虽然抵制了敌人进攻,他们亦自始至终没有抓住十七的所在…… 但那惨绝人寰的场景歷歷在目,他训练的这么多暗卫精英,只有五个因为外出执行任务未归而未伤,而那场争斗中活下来的只有自己、十四、十六、十七和崇明。 姜流攥了攥手。 十七啊 第 41 章 既然如此,那你就且好好守护着 「殿下,烦请您再唤醒十七吧,他若不清醒,恐我们暂时谁都无法抓住他了。」姜流想了想,嘆了口气说道。 姜流少有的心中闪过了紧张与恐惧。炎倾也是脸色阴沉,他没有料到失去意识的十七此番失控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几乎没有内力还在姜流手下伤了暗一! 炎倾冲着屋寂静的空气喊道:「十七,来本殿下这里!」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十四看了看姜流和炎倾,目光快速闪动,心思一闪。 他回想起与十七相处的日常,十七细微的点滴在十四脑海中迅速渡过。他深知十七平日里虽然表面上看似浪荡不羁、无所在意,但内心深处有着极柔软的一个隐匿的地方。 而那最在意的,或许就是让十七现身的关键。想到此处,十四眼神闪了一丝希望,神色凝重,于是果断单膝下跪,郑重的轻声说道: 「主子,属下有一法或许可试,但恐需委屈主子一番。」 炎倾点点头,「但说无妨」。 十四压低声音说道 「十七对主子您极为在意,属下佯装攻击您,愿可引他现身。」 姜流在一旁微微皱眉,神色忧虑地说道「此计若失,十七恐会更加失控,后果不堪设想。十七本就处于失神状态,倘若反而进一步刺激到他,局面恐怕会完全失控,到时不知该如何收场。」 炎倾毫不犹豫应道,「姑且一试,十三暂且退下,来吧」。 十四咬了咬牙,紧紧地握紧拳头,内心虽充满了忐忑和不安,但看到炎倾如此坚决,还是下定决心准备按照计划行事测试一番。 而姜流则满脸担忧,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他们,戒备状态,千万不要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无法收拾。 「主子,属下得罪了!」十四轻轻拱手一说。 随即十四拿起身边的剑大声喊了一句「四皇子殿下,拿命来!」 只见十四目露凶光,剑在空中开始挥舞,带起一阵凌厉的剑带的风声。他整个人如同一只兇勐的猎豹,朝着炎倾勐扑过去,杀气汹涌,让人胆寒。 而炎倾站在原地,身姿挺拔,毫无退缩之意,虽然紧盯着十四的动作,但他注意着周围,准备迎接即将出现的十七。 果然不出所料,在十四的剑即将砍到炎倾的肩膀的时刻,十七悄无声息的闪现在炎倾身前,一掌击开了十四的剑。 十七眼神失神,显然现在并无意识。但气势凌厉,仿若锐利的冰刃,能眨眼间扎穿人的灵魂。 他周身散发着冷厉的气息,他整个人宛如来自地狱的索魂修罗,带着强大气场的杀意与冰冷,让人不寒而慄。那紧抿未动的唇角,亦仿佛被冰封,显示着潜意识中果决与无情。 十七此刻冷厉的面容,宛如被寒冰所冻,泛散着让人畏惧的杀意和寒意。他就那样幽灵般出现,好像寝室内的空气都因他此时而冰封,他为炎倾构筑了无形的形成的一道让人无法近身的冰山领域。 十四手中的剑竟被十七强力的一击震得险些脱手而出。 十七的动作快如闪电,在场所有人甚至都没看清他是从何处,又是如何瞬间移动到炎倾跟前,只觉眼前一闪,他便已然护在了炎倾身前。 炎倾望着突然出现的十七,心中隐隐作痛,这是他的十七啊,自己深受重伤连没有内力、没有意识的时候,依旧满心思都是护住自己。 而十四则暗暗松了一口气,果然如此,十七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啊,十四暗自庆幸着计划成功。 炎倾轻轻拉住十七,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十七,醒醒,现在没有危险了」。 十七并无任何反应,依旧只是呆呆地站在跟前护着,那紧绷戒备的身体犹如随时出击的勐狼,随时准备再次攻击。 他潜意识地盯着内力强大的姜流和记忆中陌生气息十三,目光冷冽寒冷,充满了十足的警惕和戒备性,仿若他们是随时会扑上来的飢饿的勐虎。 然而,十七并未对十四进行攻击,似乎他的出现仅仅是为了震开十四的攻击,保护炎倾不受丝毫伤害。 炎倾感受着十七身体的戒备,心中满是疼惜和忧虑。此时叫亦叫不醒,炎倾看向十四。 十四挠挠头,啊……他只是想到如何引诱十七现身,但着实是没有想到如何唤醒如此戒备的十七的事情。 十四转头看向姜流,姜师傅这么厉害,肯定有法吧。 第57页 姜流眯着眼看清了现状,瞬间微微一笑,似是发现了十七如此紧张戒备的人是自己和十三,随即有些放松并冷静了下来。 这傻孩子,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且好好守护着,等着你自己甦醒吧。 随即姜流弯身跟炎倾示礼后说道: 「殿下,十七应不会伤您,老夫带暗一先去疗伤。十三扶暗一随老夫来,十四且在院外候着,待十七甦醒后再来寻老夫吧。」 姜流的语气平和而沉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殿下,十七已扎三针于穴道,虽不如九针功效但亦可暂时压制。待他甦醒,老夫再重新施针」。 说完,他拱拱手便转身离开了,脚步从容不迫。十三紧跟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暗一一同前往暗卫所。 十四则留在院内值守,神色紧张地透过窗户注视着炎倾和十七,不敢有丝毫懈怠。 周围又安静了下来,十七似乎是探了探他们远走的气息,随即轻轻悄无声息的躲到了床边的阴影处坐下。 靠着墙壁闭上眼睛,十七似乎像受伤的小猫,紧张痛苦的喘息唿吸着,刚刚的戒备仿佛用尽了力气和精神。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每一次的唿吸都显得异常困难,胸膛急促地起伏,满是疲惫与痛苦。十七紧咬着牙关,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全身的无力,却依然无法掩饰他内心的恐惧。 炎倾看着眼眶泛了红,他轻轻走近十七,伸出了手,揉了揉十七柔软细腻的发顶,轻轻抱住了他。 原来刚刚你是躲这里了。 第 42 章 原来一切皆是十七吗 姜流带着十三和暗一回到暗卫所,解开了暗一的上衣,心口处的抓痕很深,鲜血淋漓,伤口看着确实让人触目惊心。若非姜流及时出手,恐怕暗一的心脏已然被抓。 姜流神情镇定,熟练迅速地从一旁的药箱中取出草药和绷带。十三在一旁帮忙递东西,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姜流手法娴熟地为暗一处理伤口,暗一似乎心中有所猜测,还是十三大大咧咧的喃喃自语:「这十七臭小子睡着就是个行走的杀人魔鬼。」 暗一的伤口虽然看着很深,其实有姜流内力一护并格挡下,并未伤及内里,仅仅是皮外伤。 尽管如此,那狰狞撕裂的抓痕还是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姜流有些懊悔自己明明知道十七会有所反应,但还是抱着一丝疑虑觉得十七没有内力,这才才让暗一受伤。 他的那群孩子们可就没有暗一如此好运…… 他一边为暗一仔细地包扎伤口,一边忧伤的轻声说道:「是老夫轻算了,亦是你之幸,能躲过一劫。」 暗一点点头,「姜师傅,十七是否就是几年前主子和三殿下的暗卫营被……」 姜流的动作微微一顿,暗一感受到姜流的手抖了抖,似乎忍下了极大的痛苦。 姜流严肃了一瞬,嘆口气,惆怅的说道: 「你和十三不可再提及此事,尤其不可在十七面前,十七那是救了我……」姜流的话并未说完。 暗一有些疑惑。 暗一是由夜一训练,由炎皇委派过来护四皇子殿下安全的。虽然炎皇明面严禁各皇子培养自己的侍卫亲信暗卫,但私底下并未严格阻拦,而且炎倾和炎慈也并未对炎皇隐瞒他们有训练所属自己的暗卫营。 毕竟在这逆谋叛党的朝堂、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和各国势力纷争之中,皇子们若没有忠心于自己的心腹力量,很难在权力的漩涡争斗中存活下来并站稳自己的立场。 所以暗一被派来任炎倾的暗卫首领不久,他便已知三皇子殿下和四皇子殿下私下有二十多人的暗卫营。 但这个集姜流、炎慈和炎倾无数心血的暗卫营在瞬息之间被灭了,那个隐匿的小庄子,满地的猩红血液迸溅的到处都是。 空气中瀰漫着挥之不去的浓烈的血腥之气。地上的血迹尚未干涸,呈现出鲜艷的鲜红色泽,仿佛在哭诉着当时的惨绝人寰。 暗一的当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留值的多个训练有素、内力深厚的暗卫,竟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全部团灭。 暗一还记得炎倾站在院子那堆血液中,身躯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悲痛。 随后暗一被安排去救治因为害怕躲在地牢中而逃过一截的十六和重伤的只有一息微弱气息在的崇明。 原来一切皆是十七吗…… 炎倾看着躲在角落的十七,心中无比痛苦,十七用尽了全力来守护自己。 炎倾的眼眶泛红,心中像是被无数把利刃狠狠划过,痛得难以唿吸。 他望着十七那脆弱而又倔强的模样,想起曾经无数次十七毫不犹豫地为自己挺身而出,哪怕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不曾退缩。 而如今,十七却因为保护自己而陷入如此痛苦的境地,但也是他亲手手刃了他自己的一同活下来的那些兄弟姐妹,也是他亲手摧残了姜流苦心训练带徒了这么久的暗卫营,炎倾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炎倾缓缓地抱起十七,十七并未挣扎,而是从墙那里侧身靠在炎倾的胸上,还下意识的蹭了蹭,找了个略微舒服的姿势。 炎倾感受着十七的依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与怜爱。他轻轻地抚摸着十七的头髮,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失而復得的宝物。 第58页 十七安静地依偎着,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唿吸虽然深沉但也渐渐地变得平稳一些,应是缓过来些许,十七仿佛在炎倾的怀抱中找到了一片舒适的空间。 炎倾将十七抱上床,但胳膊被十七压住,无法抽出,思虑了一下,且由十七枕着睡吧,炎倾生怕惊扰了这只受伤的「小猫」。 炎倾也顺势躺在十七身边,搂着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并未动弹,生怕自己起身就会打破这份难得的静谧。 他静静地凝视着十七的睡颜,心中默默祈祷着十七能早日接受自己。时间宛如在这一息之间而静止,只有十七略显痛苦的唿吸声在这静谧的寝室中轻轻轻轻的飘摇。 十七感觉自己舒服的睡了许久,他感觉到自己深陷入温暖的旋涡中,像窝进了软软暖暖的棉花中。 那种温暖和舒适让他的整个身心都可以彻底放松下来,仿佛所有的疲惫和痛苦都在这一刻被逐渐消散。 十七渐渐清醒了过来,他感觉到自己被轻轻环抱着,他的额头抵着谁的胸口。 他的意识还有些迷煳,思维也有些迟缓,但能清晰地感受到胸口那人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十七微微动了动,他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但又无比贪恋这片刻的温暖与安心,一时间竟有些踌躇。 「十七?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炎倾的温柔宠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十七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体微微一僵,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炎倾满是关切的脸庞。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有些干涩,发不出声音。十七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眼神中却依然带着一丝迷茫和不安。 发生了什么? 他的思维还停留在他似乎毒发,他要赶紧逃离主子的马车,似乎是寻找到城墙一处躲避,之后便一片朦胧和模煳,没有什么可回想的起来清晰的事情。 十七皱了皱着眉头,努力想要回忆起更多的细节,可脑海中却像是被一团火焰笼罩,怎么也分不清燃烧的区域。 他的眼神扫到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心中充满了困惑和迷茫,下意识地看向炎倾,似乎在期待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突然间,十七意识到自己枕着主子的胳膊,被主子抱着,他的脸瞬间变红。 那抹红晕从他的脸颊迅速蔓延到耳根,十七慌乱地想要起身。但腰间的酸疼瞬间让他失力又扎进了炎倾的怀里。 啊,嘶,疼,疼,疼………… 第 43 章 我能不能自私一些,我偶尔也想能拥有他 炎倾下意识地又抱了抱十七,轻拍着他的后背说道:「莫急,小心再伤着自己。」 十七的脸更红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主子胸膛的温度,感受到自己和主子的心脏砰砰直跳,紧张得不知所措。 炎倾看着十七似乎已经恢復了意识,微微一笑,他很开心十七会害羞的事情,于是有点轻松的冲着外面说:「十四,去请姜师傅吧」。 「是,主子。」 十四在门外应了一声,便急匆匆去请姜流。 炎倾揉了揉十七的头顶,看着此时如此乖巧的十七心都要化了,「别紧张,等姜师傅来了,给你瞧瞧,确保无虞。」 十七咬着嘴唇,微微点头,依然心虚的不敢抬眼去看炎倾。 这是发生过什么?主子这是怎么了? 很快姜流带着银针包过来,看到十七红着脸在床上躺着,微微一笑。 「你且趴好了,身上穴道已扎三针,待我再于你施六针,保持一个时辰后方可去除」。 姜流手法娴熟地取出银针,看着炎倾起身后,扶着疼的嘶牙咧嘴的十七在床上爬好后,迅速而准确地扎在他的穴位上。 暗一与十四在屋外的房檐上值守。 「怎么样?姜师傅看过了吗?伤的可重?」十四看到暗一略显苍白的脸色,问道。 暗一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无碍,十七以前也……」 十四松了一口气,喃喃道:「那就好,这让十七知道他自己无意间伤了你,又得伤心好长一段时间了。以前啊……」 随后十四神色有些忧伤地看向屋内,「以前也曾发生过,他……他在害怕,他潜意识会对比他强大的人和物产生敌意,所以你别生气,他不是故意的。若没有什么危险或是不主动攻击他,他就只会自己躲起来。可能姜师傅带着内力的施针让他觉得有危险……」 暗一微微点头,两人沉默片刻。 「老夫前去熬药,十七不可动银针,待熬药回来给你取针。」姜师傅在屋内说完,弯腰给炎倾施礼转身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炎倾和十七,气氛一时有些安静和……莫名的尴尬。 炎倾轻轻揉了揉十七的脸,宠溺的看着十七,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本殿下的十七是还在伤心自己内力损失和受伤的事情,本殿下定会养好你的身体,所以,十七不用伤心…… 然而十七却十分心虚的看了看炎倾,扭过了脑袋不敢直视主子炽热的眼神,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了?主子这满眼泛着花的眼神、温柔的语气及这宠溺动作,所以到底我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毒又又又加重了吗…… 两个人各有所思,被一阵声音打断。 第59页 「主子,宫中送来了参加宫宴的旨书和服饰,奴才给您放在哪儿?儿!?」 小顺子端着称放着服饰和旨书的托盘,一进门就看见主子那拉丝的眼神和十七似乎说害羞扭转的头,连问话的语调都拐了弯。 炎倾回过神来,轻咳一声说道:「放在那边桌上就行。」 小顺子将托盘放下后,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气氛怎么怪怪的,昨夜主子不是抱了十七回来吗?十七是受伤了吗?为什么现在十七似乎是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埋进被子里。 「主子,一名叫夙霖的公子安排了点斋坊的人送了吃的点心过来,一盒是给您的,一盒是给十七侍卫的。」小顺子想了想刚刚那人跟管家大叔似乎还有转告什么话,但并未嘱咐自己传达。 「奴才一会命人验过后,嘱咐厨娘一会随餐食给主子您送过来。主子,张管家说今日有安排您和其他皇子殿下会见使节团,待您吃完饭,他再来给您汇报安排行程。」 「好」,炎倾点点头,脸色已经恢復了日常的平静和沉稳。 炎倾看着十七虚弱的脸,今日是无法再带他出门了,不过也好,省的十七再与炎赢和炎慈见面了。 想到炎赢和炎慈,炎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他轻轻嘆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十七的脸颊,轻声轻语道:「你好好休息,我让暗一守着你。」 十七原本想说自己无事,张了张口发现嗓子似乎撕痛的无法发出声音,并且内力有些不足,一瞬想到还是不给主子添乱了,随即闭上了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炎倾看着十七乖巧的模样,嘴角微扬,「乖乖听话,等你好了。」 姜师傅此时带来了熬制的药,在把十七身上的针取出时嘱咐道, 「十七,近日不可再使用过多内力,陛下所下之毒恐银针无法压制过多,你且在府内安静养伤。」 炎倾在一旁听得眉头紧皱,「这毒当真如此难缠?」 姜师傅无奈地摇摇头,「殿下,此毒甚是诡异,还需从长计议。若十七不再需要内力倒亦无妨,可……」 十七其实并未真正听进多少姜流的话,他只盯着手里的碗,这个越来越苦,喝完越来越睏倦的药。 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药没有断的喝个不停的,不若去寻觅一下…… 十七的思绪飘远,想着是不是能找到一种替代的法子。炎倾看着十七走神的模样,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先把药喝了吧。」 十七回过神来,皱了皱眉, 唉,暂时先这么喝吧, 随即将药一饮而尽。 炎倾跟着姜流又去了书房,十七闻了闻还残留着炎倾气息的被褥,一把拉过头顶。 躲在被窝里的十七,心脏绷绷直跳,想到自己刚醒时被主子温暖的环抱着,主子那熟悉的气息仿佛有着静寂人心的作用,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但又有些莫名的羞涩。 我能不能自私一些,我偶尔也想能拥有他…… 第 44 章 你能不能带上你的脑子再说话 暗一端着吃食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主子的主榻角落,团成了一团的被褥,完全看不见十七身影。 这傻孩子终是从侧榻挤身到主子的主榻上了。 他笑了一下,轻咳一声说道:「十七,起来吃点东西。」然而,被窝里没有任何动静。 暗一无奈地摇摇头,走上前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别闷着了,出来吧。」 只见十七抱着被褥的一角又安安静静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着睡着了。 暗一无奈地笑了笑,轻手轻脚地将吃食放在一旁的桌上,又小心地为十七盖好被子,悄悄退出房间。 十七在满沁着炎倾气息的床角睡了好久,直到听见暗一轻轻叫醒自己的声音「十七,醒醒,先吃点东西把药喝了吧」 十七迷迷煳煳的睡眼惺忪,但意识回来的瞬间,他嗅到了暗一身上有伤。 他腾的睁开眼睛,抓住暗一的胳膊,紧张的问:「谁伤你?」 暗一微微一笑,把十七扶坐起来,淡淡的说道:「无事,不小心伤到」。 十七沉默不语,能伤到暗一,定是能力很强,难不成是那个崇明回来了? 「先把饭吃了,药也快凉了。」暗一打断了十七的沉思,并把餐食的托盘端到了跟前。 「主子嘱咐近日你不要出门,主子接到密报,也许不久会遣姜先生返回疆军,所以十七你乖乖吃药,得快点养好。」 暗一耐心的将自己所得部分信息告知了十七。十七确实是主子的最强战力之一,他需尽快养好。 很快贸易会结束,开放贸易区,届时涌入各国的人,危险性会大大增加。 十七点点头,依旧吃了一半的点心和粥留给暗一后,随即端起药,皱着眉头喝了下去。 喝完药的十七,苦着脸,嘴里还残留着那股苦涩的味道。 「暗一,夙霖要是来了,能不能让主子同意我见见他。」十七依旧放心不下他这个弟弟。 暗一笑了笑,轻轻说道:「主子已经同意夙霖公子的出入,夙霖公子早上有传信给张叔,他这两日需与各皇子和使团见面,可能得晚两天再来看你。」 接下来的几日,每天主子都回来的很晚,而十七喝完药后昏昏沉沉,甚少感受到主子回来,几乎已经把主子的床霸占了。 第60页 「狼崽,我来提前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夙霖一进寝室门,立刻轻功飞跃到十七跟前。 十七正坐在床上运着内力,这几日的安静休养,加上姜师傅的药接连着喝,身体恢復的倒是很快,只是内力恢復的慢一些。 他抬眸看向夙霖,夙霖神秘兮兮地凑近十七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 「你家主子要被赐皇子妃了。」 十七听见心里一瞬的难受,这个短暂属于他的阳光终将去照耀他人了。 十七强忍着心中的失落,平了平心绪地问道:「什么时候?」 夙霖坐在床边,靠着十七,玩弄着十七的髮丝。 「也许就这几日吧,不单是给你家的,其他几位皇子,应该也会有相应安排,炎皇也许会在贸易宴后下昭告吧」 夙霖的语气有些哀伤,「我知你一心追随他,所以来提前告诉你,你且做好心理准备。若,若你想离开,我带你走。」 这傻孩子想让我做好什么心理准备?主子是皇子,终是要有皇子妃、未来是王妃、侧妃…… 而我只是他的暗卫,守护他就够了,但我也想奢求一些,再晚几天昭告,那么就再让我拥抱几天,自那以后,我只会默默出现在你需要的地方。 十七嘆了口气,感受到夙霖的伤感,拍了拍他的背,「姜师傅还会居住几日,你若想寻他,我带你前去。」 夙霖到底还是孩子心思,这才开心一些,「好!我上次想让姜先生教我功夫,今日尚早,我们去吧。」 十七带着夙霖往暗卫所走,临近的时候,十七指了指院子,「你去吧,姜师傅应是在里面。」 夙霖有些纳闷点点头,朝院子走去,边走边扭头问:「你怎么不进来?」 我可不想受…… 当十七这么想着,刚想转身迅速离开的时候,突然间,裹带着深厚内力的树叶如凌厉的飞镖一般,接连从院内疾射而出,直直地朝着夙霖和十七袭来。 ……虐 夙霖大惊失色,连忙手忙脚乱地躲闪,奈何那树叶来势汹汹,速度极快,尽管他已拼尽全力,还是被无情地打中了胳膊、腿以及脸的各个地方。 「哎哟!好痛,有机关怎的不告诉我!」夙霖一边狼狈地左躲右闪,一边忍不住大声抱怨道。 而十七则展现出了敏捷的身手,他身形如风,迅速躲闪着那一片片来势汹汹的树叶,同时精准地抓住了射过来的树叶。 他巧妙地藉助叶片上蕴含的内力,手腕一转,毫不犹豫地将其转而再次射回院内。 只听院子里传来姜流沉稳又带着几分满意的笑声: 「你们两个小子感官敏捷性尚且不错,不好好磨砺一下怎么行,吃点苦头长长记性吧!」 夙霖开心地喊道:「是姜先生!再来一次!」 嗯?再来一次?这傻孩子,你能不能带上你的脑子再说话?刚刚还在抱怨被打,一听是姜师傅就变脸吗?崇拜他也要有个节制,好不好? 十七望着夙霖那有些滑稽的躲闪模样,心中原本的阴郁稍稍消散了一些。 他无奈地摇摇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暗自想着:罢了,就暂且由着他任性玩闹几日吧,左右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随即他坏心思一起,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偷偷拿了几片树叶藏在手中,轻手轻脚地跟在夙霖身后进入院内。 就在夙霖即将靠近姜流的时候,十七运了点内力,瞬间将树叶从后方打向夙霖的膝盖。 夙霖毫无防备,就这样直直地双腿跪下。随即,十七也一同双膝下跪,迅速压着夙霖的脑袋,共同磕了头,然后十七郑重地说道: 「徒儿们给师傅请安!」 夙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脸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迫行了大礼。 姜流在前面看着十七偷偷摸摸的一举一动,心慧如斯,心下当即明白十七所谓何事,这个十七,忍不住有些苦涩的轻笑出声来,带着一丝苦涩。 「好……好……徒儿们且起来吧!」 夙霖被这句话惊的呆住了,他直起上半身,仿若还陷在刚刚姜流的一句「徒儿」。很快他眼里含着泪花,扑到了姜流腿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姜师傅,我终于可以叫您一声师父了!」 夙霖哭得伤心欲绝,仿佛忍受了偌大的委屈。姜流无奈地拍了拍夙霖的后背,笑着说,「好了好了,莫哭莫哭,十七刚刚欺负你的事情,老夫自会教训他。」 十七站起身,在一旁静静地媚眼弯弯,微笑看着夙霖趴在姜流腿上哭。 姜流不再收徒是夙霖的意难平,而夙霖的一声师父希望可以抚愈姜流那失徒心伤的痛。 第 45 章 十七偷偷跑了 按照礼部安排的宫宴惯例,此次贸易宴是允许携带眷属和护卫参加,但需严格搜身,不允许携带武器暗器等。 这一规定旨在确保此次宴会的安全与秩序,同时也体现了对到访使节们的尊重和包容。也许对于一些习惯了武器傍身的人来说,这也无疑是一种限制和挑战。 炎倾此刻有些犹豫对于十七的安排,原本计划带暗一前去,留姜流十四守着十七,但炎皇下旨邀请姜流参宴,其他的人亦皆有安排,这下似乎又不得不带十七在身边。 炎倾眉头紧锁,炎倾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坐在书桌旁,抬头看着十七静静的站在身边,心中思量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第61页 十七的伤势尚未痊癒,此去宴会上不知是否会有危险,可若不带他,又担心他一人留在府中。 「十七,今晚宴会,你随暗一跟着值守,暗一守好他。」炎倾终是不放心十七自己在府内。 贸易宴上 炎皇给安排的服饰甚是繁琐,炎倾少有的穿得比较隆重,他本就生得眉清目秀,被这簪黄色的衣服衬托得,更显得风姿潇洒。 他一入场,便吸引了众多使节和大臣们的瞩目,众人纷纷低声赞嘆。 炎倾早已习惯了众星瞩目的视线,此刻神色淡然,目不斜视地随着太监指引,朝着宴会两边的席位走去,只眼神微微扫了扫早已入座的两个皇子。 炎赢的眼神狠狠盯着炎倾的身后,又往其四周仔细观望了许久,最终似乎是发现他并未带着十七,脸色可见明显地低落下来。 炎赢冷哼一声,心中满是不甘和恼怒,原本期待着能在宴会上看到那个令他牵肠挂肚的身影,现在却并未发现,这让他的焦躁的心情愈发糟糕。 炎慈幽幽地扇着一柄精緻的扇子,扇面轻摇,带着一缕缕微风吹动他的髮丝。自炎倾进入,他的视线便一直牢牢盯着炎倾,目光中透露出意味深长的意味,那眼光似乎是一只盯上猎物的狡猾狐狸,非常明显的发出了危险的信号。 两人视线交汇后,他依旧挂着那副笑眯眯的神情暗藏深意,他微微张口,然后用口型无声示意了一句隐晦的信息,「我发现他藏哪儿了。」 炎倾微微皱眉,看懂了他的口型,炎慈的武功很强,若他有意冲突,恐怕仍需姜流出手。他心中不禁暗自揣测炎慈的意图,那阴霾的笑容明显暴露着他深深到阴谋。 炎倾送姜流入座在左边的上宾位,自己转身跟着小太监去了右边的皇子位。 坐定后,炎倾轻轻嘆了口气,自己内力并不如炎慈般强大,故而他懊悔着自己并未发现暗一和十七所处的位置。 他目光隐晦地扫过四周,心中默默思索着,若有突发状况,姜流、十四和暗一能否及时护住十七。 不久,太监宣陛下到。 炎皇同太子一前一后共同稳步端重的进入大厅。炎皇和太子的服饰皆以金黄龙纹镶嵌,太子的服饰微微简于炎皇,但那栩栩如生的金丝绣线龙纹汇聚在炎国服饰之上蜿蜒,亮闪着璀璨夺目的光芒。那每一丝针线都精细无比,彰显着帝王和太子的尊贵与威严。 他们昂首阔步,身姿挺拔,更凸显了帝王的威武霸气,令全场人都不禁心生敬畏。使节和大臣们纷纷起身,共同跪拜炎国最尊贵的两位。 「起来吧。」 炎皇径直走到帝位坐下后,其深厚稳重的声音传来,犹如幽谷的重钟一般在大厅中迴荡。众人纷纷谢恩起身,动作整齐划一,脸上皆带着恭敬与敬畏之色。 随着宴会的开始,歌舞纷纷开演。 然而,炎倾往常也会参加各类宫宴,此刻却显得意兴阑珊,懒洋洋地瞧着这眼前的景象。这些歌舞在他眼中索然无味,丝毫提不起兴致。 他的脑海中全然浮现的是那难忘的月夜场景,十七手持长剑,身姿悠然飒爽,每一个动作和舞剑的一击都刚柔并济,充满力量与美意。 月夜微风吹拂而过,轻轻抚着十七的髮丝,衣袂飘飘,髮丝飞扬,在如水的月光中闪耀着迷人的光芒。那画面宛如一卷绝美的画,深烙入在炎倾的心中。 不仅仅是炎倾沉浸在那夜中,炎慈的盯着这些舞者眼神亦逐渐而痴迷。呵呵,有意思,有意思,似乎能深刻明白四弟和五弟如此痴迷那个小哑巴的缘由了。 眼前这看似华丽的歌舞表演,与那个小哑巴暗卫的舞剑时的风姿灼灼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根本无法触动炎慈的心弦,更难以吸引他的注意。 思虑及此,炎慈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既然歌舞无趣,那本殿下自己寻觅有趣的东西来吧。 他那强大的内力如同隐形的探须,悄无声息地朝着炎倾身后的树木蔓延。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仿佛即将可以看见一场刺激兇险的戏剧,他的想法早已充斥了对强大「有趣」之物的戏虐。 啪!炎慈那偷偷摸摸的试探竟然被暗一毫不留情地狠狠打回了。 此时的暗一,已然心塞到了极致,因为……现在又有很多次的深浅不一的内力探了过来,他亦全部打回了。 这又是做什么?!这么多次内力试探都想做什么?! 暗一咬咬牙,气愤几乎要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充满了层层叠叠的愤怒和懊悔。 他蹲坐在树上,盯着主子,现在宴会已经开始,主子身边暂时只有自己,是不能随便离开。 唉,就知道这个十七玩心甚大,不老实,早知道就应该拿绳子拴住他了。 因为十七偷偷跑了…… 暗一迅速在全大厅寻觅,很快暗一在炎赢座位后,感受到十七运了内力。他轻轻扭头看去,他看到了十七轻功闪现到炎赢身后! 暗一随即吓的紧握了拳头,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关节泛白,暗一想立刻迅速马上就去把十七抓回来! 十七!你!你!你!去!做!什么!你去五皇子殿下身后做什么!!! 第 46 章 这杯花酒独一无二,甚得我心啊 此时,十七已经悄摸来到了炎赢座后。他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身形,目光敏锐地探查到鸠一鸠二在炎赢身后的房樑上。 第62页 十七抬头一看,那敏锐的目光瞬间就感受到了鸠一藏避的位置。随即,他身形一闪,运起轻功跳上房梁。 就在那一瞬间,四目相对。 跟暗一一样,鸠一被这突如其来的对视吓了一大跳,身子勐地一颤被十七扶住,差点就掉落房梁。 鸠一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和惊慌失措。他怎么也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竟然会是十七。 鸠一併不是因为有人的突然出现而惊吓,而是惊吓出现的这个明亮大眼睛带着善意笑嘻嘻的人是十七。 十七那眼眸中的闪烁着星辰般的善意,脸上还挂着温柔的笑嘻嘻的神情。 可此刻,这暖暖善意的模样在鸠一眼中却如同刺痛一般,让他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你速回去,不可现身!」鸠一压低了声音紧张的说道。 十七微微皱起鼻子,仔细地在鸠一周围嗅着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嗯,没有血腥味,那看来是没有受伤,那就好。 当确认没有闻到那令人担忧的血腥味时,十七的眉头舒展开来,心里的那悬着的事情也总算是安置了下来。 十七把身上藏着的一个小瓶子塞到鸠一手中,然后笑着摆摆手,刚转身还未来得及运起轻功跑走,突然被一巴掌打到后脑勺上。 十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一个趔趄,他捂着后脑勺,一脸委屈地扭头看来。只见暗一黑着脸站在他身后的房樑上,眼神中满是愤怒和无奈。 额…… 十七有点心虚地往暗一方向小挪了一步,那模样就是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随后,他运起轻功迅速往炎倾的方向飞去。 皇子间的坐席挨的比较近,十七的身影如同一只轻盈的小鸟,眨眼间便消失在房樑上,只留下暗一在原地气的嘆了口气。 暗一抬头看着十七已经回到了炎倾身后躲起来,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随后,暗一转眸看向鸠一,轻轻叫了一声「哥」,声音中带着些许委屈和伤心。 鸠一沉了沉气息,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摇了摇头并未说什么,他的脸色凝重。 最后,鸠一抬了抬下巴示意暗一回去,暗一咬了咬嘴唇,虽心有不甘,但还是转身离开。 回到值守的树上,暗一越想越气,那股怒火在心中翻腾着,难以平息。他忍不住又一巴掌打到十七后背上,下手的力道比之前更重了些。 「你可知乱跑有多危险?!」 十七被打得一个激灵,却依旧咧着嘴嘻嘻笑着,仿佛这一巴掌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他拿头蹭了蹭暗一的肩,像只讨好的小猫,试图平息暗一的怒火。 暗一气得扭头不去看十七的脸,那表情仿佛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再次动手。越看这张笑嘻嘻的脸就越想狠狠打一顿,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刚刚真是要被吓死,当看见十七闪现在五皇子殿下身后的时候,暗一从没有那么慌过。 那一刻,他的心脏仿佛瞬间停止了跳动,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只想着千万不能让十七的出现引发什么乱子。 十七随后静静的在那里把玩着几片树上摘下来的嫩叶,当看到主子在时不时的扭头看身后、树上、房樑上、角落里,没有安全感的在寻找什么。 原本漫不经心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十七心中不禁思忖道: 这二傻子主子是不是不知道我们在他身边,他自己和没有武力的小顺子在那里会感觉害怕? 十七这么想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可怜的神情。 好吧 随后,十七将一片嫩一些的叶子轻轻折了个小花的形状,带了一点点内力,轻轻射向了炎倾的酒杯。 那叶子就像一朵灵动的带翅膀的小花,准确无误地朝着酒杯飞去,轻轻掉了进去。 炎倾微微一愣,看见这熟悉的叶折花,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他扭头看向飞来的方向。然而,茂密的树叶层层叠叠,严严实实地遮挡着,也并未发现什么。 炎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仿佛已经知晓是谁在与他传递这无声的讯息。 随后,他看见似乎感知到他的视线后,从树叶中露出了一个脑袋。十七冲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此闪耀而温暖。 紧接着,十七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点头,眼神中满是明亮与忠诚,随后很快一个手出现把他的头按了下去,藏了起来。 炎倾看到十七的笑容和点头,原本紧绷的心弦瞬间放松了下来,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四弟的这杯花酒独一无二,甚得我心啊。」炎慈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来到炎倾身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语气中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意味,端起了炎倾的酒杯。 「三弟,禁军司的安排人选,本殿下还需三弟多来辅佐推荐。」太子炎堃温润磁性的声音与此同时,在另一边也传了过来。 只见炎堃面带微笑,看似温和有礼,翩翩走来,然而那眼神中却暗藏着犀利与威严。 炎慈听到太子的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他眯起眼睛,拱手说道:「太子殿下,禁军司之事关乎重大,人选自然要慎重考量,臣弟虽愿辅佐,但也不敢轻易妄言推荐。」 太子轻轻挑眉,向前迈了一步,语气依旧平和:「三弟此言差矣,你在朝中也是颇有威望,这禁军司的人选,若有你的推荐,父皇知晓,想必能更加安心。」 第63页 炎慈冷笑一声:「太子殿下抬举臣弟了。」 炎堃抽走炎慈手中的酒杯,轻轻放在炎倾桌子上,顺手拉住炎慈的手,轻轻一拉:「左不过一杯无味的酒,本殿下那里有更淳的桃花酿等着三弟品鑑,不若一同前去。」 炎慈打开摺扇,扇了两下,眯着眼睛说说道:「太子殿下当真欲如此吗?」 第 47 章 主子这是又要毒发了吗? 「堃儿,朝庆国使节慾商谈贸易纳税比例一事,你来看此文书。」炎皇虽然在主位上看着手里的捲轴,看似专注于其上的内容,但下面三个皇子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哪怕是最细微的表情变化和冲突的眼神交流,都逃不过他的敏锐洞察。 炎皇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瞬间将众人的注意力从皇子们之间的暗流涌动转移到了这关乎国家大事的文书之上。 「是,父皇。」炎堃恭敬地应道,随后冲着炎倾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还轻轻嘆了口气,跟炎慈说道:「三弟可稍等,待本殿下回头派人专门送至你府上。」 炎堃的语气诚恳而温和,眼神中却透着一份不易察觉的忧虑。他深知此刻在这宴席之上,诸多事项错综复杂,难以即刻处理妥当,只能暂且安抚。 炎倾点点头,轻轻举杯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目光仍停留在杯中的叶折花上,稍作停顿后,开口说道:「三哥,此酒恐无法让与你了,四弟略微醉酒,就不再陪三哥于此,四弟出去散散酒气。」 说罢,炎倾起身欲离开。 唰,炎慈的扇子悠悠地打开,扇了扇,他轻轻靠近炎倾,压低声音说道: 「不过一杯味道独特的酒,你即已醉入,何不让本殿下也一同品尝与否?本殿下可有更好的柔妃的信息与你交换。」 炎慈的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志在必得的意味,似乎认定炎倾会在他给出的条件面前妥协。 炎倾顿了一瞬,心中不禁涌起气愤和疑惑,这么多年前的信息,他是知晓什么吗,暗一和姜流调查这么多年未果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炎慈心机颇深,此番言语不可深信。 炎倾的疑虑转瞬即逝,很快恢復了平静,于是微笑着说道:「谢三哥,暂且不必了,臣弟先去散散酒气」。 炎倾走到宴会厅的走廊拐角处坐下,感受着微微的夜风吹拂着面庞,带来丝丝凉意。他微微仰头,闭上眼睛,思绪飘到了过去,又飘向了不知所在的十七和暗一,不知十七和暗一现在藏身在自己身边何处。 「十七……」,炎倾有些忧伤,下意识的轻轻呢喃了一声。 暗一与十七在暗处随着炎倾一同出了宴会厅,由于两人同值守一棵树的目标太过明显,十七便灵活地施展轻功,躲上了宴会厅走廊的廊顶。 他小心翼翼地坐在廊顶,调整着唿吸,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同时目光紧紧锁定他位置正下方的炎倾,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准备应对着可能出现的突发的情况。 嗯?似乎有听见主子在叫我? 十七探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漂亮主子。 炎倾安静的坐在那里看向远处,似乎并未说话,微风拂面,髮丝随着风摇摆,宁静而美好。 「你在哪儿?」炎倾轻轻又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嗯,那刚刚确实是在叫我了。这个傻主子这么没有安全感吗?里里外外都是大内侍卫,你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虽然这么想着,十七依旧轻轻丢了一片树叶下去。那片树叶宛如一片轻盈的羽毛,轻飘飘的落在炎倾的肩上。 炎倾感受到,抬头便看见了十七如小猫一般猫坐在廊樑上,探着头看着自己,又歪了歪头,应该是听见自己叫他,而有些疑惑的望着自己。 炎倾噗嗤一下笑了,这个可爱的疑惑的表情,那一瞬间,他的心中思绪万千。 过去那些纷纷扰扰的撕杀与争夺,如同沉重的锁链,一直束缚着他的心。他不断地探寻,不断地寻觅那些已经发生悽惨的结局背后的真相,然而却一次又一次让自己更加深陷在痛苦与迷茫之中。 如今,在这微风轻拂的夜晚,看着十七明亮、干净又纯粹如星辰般的眼睛,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执着是如此的可笑和无谓。 何必呢?何必一直揪着过去的悲伤不放,让自己备受折磨。那些真相或许永远无法完全清晰,又或许即使知晓了,亦是无法改变什么。 不若放下,珍惜眼前这些鲜活的、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他们的存在,他们的真心,才是现在的自己最真实、最宝贵的拥有着的啊。 想到这里,炎倾感到心头一阵轻松,看向十七的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温柔和宠溺。 十七此时看见主子叫了他,抬头看向他之后很快又是这种温柔宠溺的笑,心里瞬间炸了毛。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双颊也微微发红。 他看了看暗一藏身的位置,心中暗自嘀咕:这傢伙肯定也看到了主子现在这副模样吧。 随后,十七又低头看看主子这个噙满爱意的眼神,那眼神跟夙霖之前看他的眼神一样,仿佛想将自己整个人都融化。 十七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想要避开这炽情的目光。 主子这是又要毒发了吗? 十七在心中暗暗担忧。他紧紧盯着炎倾那噙满爱意的温柔眼神,试图从中找出一些发现。 第64页 定是毒性发作影响了主子的心智! 十七的眉头紧皱,满心焦虑,看来回头还得再去找找萧尤,再寻觅机会给主子看看啊,姜师傅的医术也仅仅是医呀。 「殿下,殿下,陛下正寻您呢!」小顺子从厅内急匆匆地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唿喊着,额头上布满了因小跑带起的汗珠。他在拐角处左右寻觅,看到了炎倾。 十七正准备跟上炎倾,直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瞬间从他后方而来,那强势的力量让他瞬间警觉起来。此人很强大,是带着目的而来的。 十七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无比,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抽出身上的短剑,身形一闪,率先攻击过去。面对如此有目的而来的强敌,丝毫的犹豫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唯有先发制人,才能占据上风。 他的动作迅勐如闪电,短剑在黑夜的廊梁夜中划出一道凌烈的寒芒,直逼那股内力的来源之处。 第 48 章 打不过也要给你点苦头吃 铛!对方迅速拔剑格挡在胸前,堪堪挡下这一击。强大的冲击力让对方微微一颤,似乎没有料到十七如此迅勐的攻击过来。 第一次攻击被挡下后,十七根本未看来者是谁,抬腿横扫过去,一个反手握紧了短剑准备第二击。他的动作一气呵成,迅雷之势,腿部带起一阵阵劲风,凌厉之势尽显。 「十七!」暗一突然闪在十七跟前,双臂用力,替对方格挡下十七腿的攻击。随后,暗一单膝下跪,语气恭敬地说道: 「夜一大人,十七未知来人是您,请恕罪!」 十七轻轻往后一跳,躲闪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收住招式,站定后这才看清来人竟是夜一,随即迅速扫了一眼暗一和夜一,十七的脸上满是疑惑与警惕。 炎皇陛下的暗卫首领在这里做什么,许是想安排给暗一任务,那便与自己无关了。 十七警惕地扫了一眼,心中暗自揣测着。但此刻他无暇多想,随即转身想立刻跟上炎倾,毕竟保护主子的安危才是自己的事情。 「十七,陛下有旨,命你去见他。」夜一那幽深的嗓子发声说着。 哼,跟我无关! 十七根本未听,迅速想走。 夜一运轻功跳到在十七跟前,声音低沉而威严:「十七,不可违抗圣旨。夜七,夜八,夜九!」 随即十七的前方和后方又从两边树上跳出来三个身着黑衣的暗卫。 十七脚步一顿,眉头紧皱,又大意了,光感知到这个强大的夜一,身边的这些人还以为是使节们带的人,故而并未刻意警惕。十七脸上满是不耐与倔强。 暗一有些担心,脸色一沉,抱拳说道:「夜一大人,四皇子殿下身边现无人值守,可否容许我去通知四皇子殿下?」 「夜七夜八共同看住暗一,不许他离开,夜九去值守四皇子殿下,护他安全。」夜一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声音冰冷而坚定,不容置疑。 夜七和夜八瞬间出现在暗一身侧,对着暗一略微有些歉意的摇摇头,目光紧紧盯着暗一,仿佛只要他稍有异动,便会立刻出手。而夜九则身形一闪,朝着炎倾的方向疾驰而去。 十七想到就是这个傢伙带的莫名其妙的毒,侵蚀内力,导致到现在恢復都极慢,顿时没有好脸色给他看,心中的怒火被引燃。 打不过也要给你点苦头吃。 唉,暗一看着十七的脸色嘆了口气,十七的小脾气上来了…… 夜一看见十七未动,以为他有所接受,准备带十七去见炎皇。就在他朝十七的方向刚前走一步的功夫,他发现十七的气息原地瞬间消失,他警觉探出内力寻找。 夜一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内力迅速环顾四周,侧边?!就在发现的瞬间,夜一还未来得下一步动作。 十七已然出现在他侧边,手中的短剑已经切到了他的脖子,割开了很长但并不深一条口子,很快,丝丝的血流了下来。 夜一暗暗惊异于内力损失如此之多的十七,居然还可以隐匿了气息,伤及自己,他果然很恐怖,这么恐怖的存在若伤及陛下。 他很快恢復冷静,面色如常。夜一深知十七身手不凡,若是存心隐匿或下杀手,刚刚的情形,自己已然被切,他逃跑后想要找到亦绝非易事。 夜一思虑一瞬,想到暗一曾回报过十七和四皇子殿下的部分信息,而后冷静说道:「陛下应是与你嘱咐一二。」 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四周迴响,然而却没有得到十七的任何回应,短剑依旧冷冷的横在他脖子上。 夜一眉头紧皱,继续说道:「十七,莫意气用事,抗旨的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此行不会伤及四皇子殿下,你亦不想四皇子殿下因你而多增麻烦吧。」 周围依旧寂静无声,只有夜一的话语仿佛被黑暗吞噬,似乎激起一丝丝的波澜。 十七冷着脸色并未说话,他的双眸犹如夜色的冷冷星光,闪烁着倔强与不屈。十七收了剑,转了一圈插入腰间的鞘内。他扭头去看暗一,发现暗一在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十七咬了咬嘴唇,轻轻攥了攥手,压下心中的怒火和冲动。 夜一暗自松了口气,他可不想跟这个傢伙再正面冲突一番。他平復了一下心情,跟夜七和夜八点点头,示意他们看好暗一。 随后,夜一转身带领十七前往陛下指示的院子。一路上,夜一的步伐沉稳而迅速,十七则心有不甘地跟在后面,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第65页 小顺子带着炎倾回到座位上,炎皇已经跟太子和各大臣商议了很多捲轴的贸易事项。部分捲轴打开着,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各种条款和数据,还有大臣和使节在认真地听着,不时地勾勾画画。 炎倾默默地坐下,目光扫过众人,因已经提前将初次接触使节时商议的内容皆全部整理好,并分类汇总上报于炎皇和太子,现在炎倾并无心思再次参与制定。 炎皇听见小佑子回禀了炎倾回来的消息,抬眸看见炎倾静静地坐在那里喝酒。然后低声跟小佑子说了一话,小佑子应下后很快离去。 一个身着淡粉色长裙的女孩,清秀的面庞,白净温软的皮肤,端着酒来到炎倾跟前。 「四皇子殿下,文尚书之女文嫣拜见殿下!」,文嫣轻轻下蹲行礼,说话尽显细声细语的温柔。 她微微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双颊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她的纤细的双手轻轻地托着酒盏,尽显文臣家闺秀的端庄与娇羞。 「起来吧。」 炎倾识得此女,文尚书之女。然后他轻轻余光扫了一眼主座上的自己这位父皇,结合之前种种迹象来看,炎倾瞭然于心。 炎倾心中微微勾起一抹淆不散的抑郁,心中已然明了这背后的深意。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文嫣敬酒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文嫣身上,眼神中却透着旁人难以捉摸的深邃。 第 49 章 顺手救下的猫猫狗狗多了 文嫣敬完酒,倾身将桌上放置的酒壶顺势给炎倾满上。 炎倾并未注意到文嫣的满酒,他的注意力全在身后的树上,自己内力虽然不足,但也是有一二,为何感觉树后的人气息不是暗一和十七? 炎倾的神情看似悠然,然而炎皇却从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随即微微嘆了口气,看着太子依旧在商谈,随说道: 「堃儿安排的甚妥,尔且这么商议,朕先行回宫了,明日休沐,后日再上朝继续吧。」 「父皇且先回寝殿休息,儿臣将这些文书整理好后,明日再与父皇相商。」炎堃恭敬的回应。 炎皇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在小佑子和侍卫们的簇拥下离开了。 那浩浩荡荡的队伍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宫殿的转角处。留在宴会厅的众人这才纷纷松了一口气,之前因为炎皇而紧绷着的气氛也随之舒缓了几分。 夜一带着十七来到一个偏僻的闲置的院子,里面并没有人居住,许久未曾打扫。 院子里杂草丛生,落叶满地,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夜一和十七的落进院子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沉寂。 「十七,你可知朕为何单独见你?」雄厚的声音传来,炎皇独自一人出现在院门口。 他身姿挺拔,周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十七心头一紧,跟夜一同时单膝跪地行礼。 十七并未回应,低着头暗暗懒得理他。 不知道啊,我知道的话,就不来了,而且也不是我想来的。 「你是否还记得十一年前,在这个院子救下的那个孩子?」 十七想了想,似乎有点模煳印象,但印象并不深刻,那个时间节点无外乎自己刚跟炎倾回宫,晚上自己经常跑出来贪玩,顺手救下小猫小狗的事情。 细想一下,貌似是撞到了处决现场,即将要处决那个孩子的时候,我忍不了,跳出来拉起背着他逃走了,随后似乎遇见了另外的人,就转手交出去了。对那个孩子的样貌一点没有印象了,又是遇见了谁呢? 不管是谁,但我自小到大这么多年,这种顺手救下的猫猫狗狗多了,并未印象…… 也不对,好像确实印象深刻着几只,夙霖、主子、七岚、萧尤、…… 十七心里暗自嘀咕着,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神情,亦未回应炎皇。 「若有朝一日你会为他牺牲吗?」炎皇的语气有些踌躇。 「罢了,你又不会……说这些做甚。你这个月的单方解药在赢儿手中,夜一一会儿带你去,你去他那里取吧,他不会再刺伤你。」 十七有些呆愣愣的并未抬头,真的只是说这几句话? 这就是帝王吗,说话永远说一半的存在着,我要为谁牺牲?为什么我要牺牲,好好活着不好吗?我不会什么?还有你说的那个孩子不会就是炎赢吧? 夜一带着十七绕过了这个荒芜的院子。在旁边的侧院停下。 夜一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十七,神色复杂,欲言又止。十七则一脸疑惑。 「十七,你要知陛下肯留你一命,是因你不会伤及皇子,你且进去取药,我暂且封住你穴道,待你……十七?!」夜一话还未说完。 只见十七身形一闪,运起轻功翻过院墙跑了。 跑了?! 夜一惊愕不已,脸上瞬间布满怒色,「这真不是个老实的傢伙!」,随即身形也跟着掠了出去。 十七边跑边躲着夜一的追踪。 逗我呢,封了内力,姑且不说寒毒会不会发作,但若要靠近那个疯子,就算不吃解药,我也不去! 此刻的他只想着能离得越远越好。他躲闪到一个幽静淡雅的宫苑里,在一片茂密的竹林里,藏了藏身形。 十七屏气凝神,紧紧贴着竹子,试图让自己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竹叶在晚间的微风中轻轻摇曳,轻轻的发出沙沙竹叶的声响,仿佛在为他的躲藏做掩护。 第66页 咳咳咳,咳咳咳,距离竹林不远处的寝室,咳嗽一声声传来,寝室内的烛灯随即点亮。 那咳嗽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十七轻轻探头望去,不知这寝室中住着何人,又是否会因这咳嗽声引来夜一,从而发现自己的藏身之处。 不过,夜一的内力水平,经过这两次接触他大概心中已经有所估量,略逊于姜流,现在的自己暂时是打不过但貌似逃得过。 十七轻轻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此刻,他倚着竹子,微微调整着唿吸,耐心等待着时机逃离。 敏感的感官让十七很快发现屋内的那个人摔倒的声音,但却没有小厮或侍卫前来,那人就这么躺着的吗?夜一你搞什么,去救一下他?跑哪儿去了? 十七眉头紧皱,心中有一些疑惑和担忧。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悄悄靠近屋子去看个究竟。 他小心翼翼地轻功飞跃到窗前,探了内力进去,只有一人在府上侧躺着,屋内外并无其他人。 宫里被冷落的可怜孩子,反正现下无人,先拉起来看看情况吧。 十七想着,便不再犹豫,轻轻推开窗户,手一支窗棱,翻身跃了进去。 咳咳咳 屋内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借着微弱的烛光,他看到一个身着清白色服饰,身形瘦弱的身影倒在地上,长发散落一地,用一只手支撑着地面,一只手捂着胸口在咳嗽。 十七快步上前,将其抱起放到床上,余光扫见只见是一个面容清秀的人,长发仙仙,配上这月色,似从天上掉落人间。 咦?仔细一看这脸为什么跟主子还蛮像的? 此人正抬眸想看是谁。 十七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未戴面纱,然后迅速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双眼。随后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胸口,放了一点内力进去,抚顺了他的气息。 我也只略懂一点点的医术,这孩子似乎也是心脏有伤。额,为什么要用也,我原本是好的,被迫的、嗯、被迫的。 坐在床上的他轻轻笑了笑,似乎有些意外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帮助自己,轻声温润的说道,「你且不用管我,已是旧疾。」 第 50 章 你什么时候还能再来寻我 十七并未说话,他想到身上还有姜流给自己备用的两颗强效护心丸,嘱咐因会诱发寒毒所以不到迫不得已,不得服用。 其中一颗前不久塞给了鸠一,原本这颗是想留着救命的。 十七低头看着他略显发白的脸色,身上散发出虚弱的气息仿佛被夜风一吹就会消散,这仿若主子的长相,若主子这般痛苦难熬的模样…… 你长得好像我家主子,既然遇到了,给你罢了,希望可以在以后的某一天能帮你熬过一个难关,也愿你可以顺遂。 随即十七摸了摸身上,嗯,确实还在。 (事后姜流得知:啊!老夫收集这么多年昂贵草药熬制的两颗,就让你这败家孩子这么轻易送出去了啊!) 十七想了想,最终还是将小瓶子拿了出来,放到他手心,略微压了压告知在他手上,然后轻声带着些许的期愿说道:「此药能缓解心疾。留到紧急时服用。」 他似乎惊讶于十七的声音,如沐夜风般浮过他的心头,略微冷冽带着丝丝暖意,听出了似带着一份暖暖的祈愿,然后他又摸着手里的小瓶子,心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去,轻声道:「多谢。」 「你一直在宫内吗?为何这么多年都未曾再见到你?」他似乎感受到十七欲离开,一只手轻轻抓住十七捂自己眼睛的手,急忙问道。 十七身子一顿,犹豫了片刻并未回答。 这么多年,你曾经见过我? 他却不肯松手,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你什么时候还能再来寻我? 」 十七想了想,主子不进宫,自己自然不会来,随即摇了摇头。而后发觉自己还捂着他的眼睛,微微笑了一下,并未回答。 然后十七又给他心口又多输送了一点内力以护着心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松开了捂住他眼睛的手,转身跳窗离开了。 他伸手想拉住他,却只抚摸住了十七转身离开带起的髮丝,柔软的触感转瞬在指尖划过,抬眸看见了十七的侧颜。 果真是他! 望着十七离去的方向,依旧捨不得,直到看着十七那离开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那片幽深寂静的竹林夜色之中,手中依旧紧紧握着那还带着体温的小瓶子,眼神中满是伤感和失落。 天合院内 炎赢自伤后,得到了夜一传来的旨意,一直等着今晚这个机会,父皇应允,今晚会将十七赐给自己。 他按照嘱咐点燃了炎皇赐予的薰香,坐在主座的横凳,自己与自己下了许久的棋,静静等着夜一带十七过来。 炎赢心中满是期待,目光时不时投向门口,眼神满溢着偏执的占有欲,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扶手,喃喃自语道:「十七,你会属于本殿下的,你跑不掉的。」 随着那裊裊升起的薰香逐渐在烛光闪烁的屋内瀰漫开来,丝丝缕缕的香气如同雾气般在空气中缓缓散开。 视线愈发模煳,炎赢听见了夜一带着人进入院内的声音,听见了夜一叫十七的声音。 啊,本殿下的十七来了。 炎赢努力想要看清,可眼前仿佛蒙着一层轻纱,他摇晃着站起身,踉跄着向前几步,嘴里喃喃道:「十七,十七,本殿下的十七。」 第67页 然而,炎赢只觉双腿如同折断的花茎般无力,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就在险些摔倒之际,一道黑影从房樑上迅速跳下,鸠一稳稳地扶住了炎赢。他的手臂坚实有力,让炎赢避免了与地面的磕碰。 炎赢靠在鸠一身上大口喘了喘气,意识都有些松懈,感受着这坚实有力的臂弯,吸了吸这熟悉的气息,啊,这是我的十七,他勐的抱住,这回可不能让你再跑了。 炎赢紧紧搂着鸠一,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入自己的身体里,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激动:「十七,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永远都不会!」 鸠一的身体微微一僵,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热烈的拥抱。 鸠一在五皇子殿下点燃薰香之后不久,就敏感的知晓到炎皇赐予这个薰香的目的。他听见了屋外夜一说的话,话还未说完,就感受到十七逃跑,夜一赶去追的声音。 鸠一把炎赢抱上床,思虑着以十七的能力,内力不足许是打不过,但既然跑了,夜一肯定很难短时间内将其抓回来。 现在五皇子殿下已然中药,于是他正准备起身去寻找一个侍寝宫女前来,炎赢使着最大的力气抱着鸠一。 「不许走!你是属于本殿下的!」 鸠一有些无奈地嘆了口气,试图挣脱炎赢的束缚,说道:「殿下,十七尚未归来,还请殿下先忍耐。」 可炎赢却抱得更紧,声音带着无数的委屈和哭腔:「你不许走,你又要走,为什么你每次都要离开我。」 鸠一的眼神沉了沉,回想起以前的种种,温柔凝腻地摸了摸炎赢的脸颊,轻轻拍着炎赢的背,轻声安抚他: 「殿下,属下一直都未曾离开,一直都在您身边。」 炎赢躺在床上,模模煳煳的意识,温暖暧昧的强烈欲望促使他勐的撕掉鸠一的面罩,他一把抓住鸠一的胸口衣服,强行将鸠一拉到自己跟前,他兇狠地吻了上去。 这就是他一直魂牵梦绕的那个人。 鸠一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的呆住了,一时之间竟忘了反抗。炎赢的吻炽灼而迫切,带着兇狠和撕咬,鸠一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但最终还是不忍心推开炎赢,任由他肆意亲吻着。 炎赢感受到对方并未反抗,心下甚是开心和激动,啊,本殿下的十七终是接受了本殿下。他一边急迫的亲吻着,一边顺应着自己身体的需求,去撕扯他的衣服。 鸠一的脸色瞬间变得尴尬又难看,他轻轻抓住炎赢不安分的双手,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殿下,请您清醒一点!属下不是十七!」 此时的炎赢早已被欲望沖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鸠一的任何话,依旧不管不顾,然后使劲翻身将鸠一压倒在床上,俯身吻上去。 「本殿下要拥有你……」 …… 第 51 章 可惜是借了别人的嫁衣啊 夜一在四周寻觅两圈无果,停顿后思虑着十七逃跑后,定会回去寻四皇子殿下,于是他决定先去禀告炎皇陛下,再到四皇子殿下附近寻找。 夜一脚步匆匆,他加快了步伐,直奔炎皇陛下的寝宫而去。 「求主子恕罪,十七于天合院内跑了,并未进入五皇子殿下寝室。」夜一进屋后,迅速跪下回禀。 「就料到那个不守规矩的会跑,果然跑了啊,」炎皇深沉的说着,似乎对现在的结果有所预料。 「你先去给赢儿送个人去解了药吧。然后再与夜九阻拦一二,暂时别让他打扰倾儿和嫣儿。」 随后炎皇轻轻嘆了口气,他从书桌上拿起一道已经晒干明黄的圣旨,捲起来递给夜一。 「这个圣旨你交予他,让他亲手交给倾儿,你且去吧。」 夜一双手接过,恭敬应道:「是,陛下。」随后转身,匆匆离去执行命令。 夜一带着人来到天合院,刚一踏入院内,便能感受到一股浓烈而迷离的暧昧气息浓郁的弥散着。 空气中漂泊着似有似无的纯甜味道,宛若是流情人的温腻呢喃。烛光摇曳,情迷的烛光照映出院内地上,挥映出交缠的身影,给整个天合院增添了浓郁的旖旎氛围。 夜一感受到屋内的暧昧气息层层叠叠,心中暗自思量,这屋内情形如此,想必是鸠一已经帮助找人解毒,事情已解决。 他挥挥手,让手下人回去復命,自己则加快脚步朝着宴会厅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四周,希望能尽快找到十七的身影。 夜一迅速赶往宴会厅,发现暗一依旧在廊顶被看守着站着,夜九也依旧在四皇子殿下身后值守。 奇怪了,十七难道没有回来? 夜一眉头紧锁,目光在四周快速扫过,未看见十七的身影,心中满是疑惑。他跳上树,靠近夜九,压低声音问道: 「可有看到十七的身影?」 夜九摇了摇头,回答道:「未曾见到。」 夜一的脸色愈发阴沉,暗自思忖:这十七究竟去了何处? 另一边 十七从小竹捨出来后,原本想去寻主子,后又想到夜一亦会去主子身边寻觅自己,故而他远远的躲在一棵隐匿的树上坐着,并未靠近。 他能看到暗一还被看守着站在原地,透过窗户能远远的看见主子似乎在跟一个婀娜秀丽的女人喝酒? 十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瞭然,这就是那个炎皇所中意的四皇子妃。他皱了皱眉头,有一丝惆怅油然而生,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第68页 十七望着远方的天空,轻轻嘆了口气。那惆怅如同夜空中淡淡的云,朦胧照在他的心中。 他深知,这份灿烂的自由和阳光是如此珍贵,而他却始终在黑暗的深渊中徘徊。 这份自由和阳光终将会照耀这世间的其他生灵。 一个熟悉气息靠近了,十七并未戒备,轻轻一笑,能远远的寻觅到自己,并且知晓自己隐藏习惯的就是夙霖了。 十七转过头,眼眸轻轻带着笑,看夙霖运了轻功跳上树来,还是一样的隐匿习惯,看来我得稍微改改了。 夙霖看见十七的眼神带着笑,由担心瞬间转为开心,微微一笑,说道:「崽,我担心你,寻觅了你好久,刚刚去哪儿了?」 「你躲在这里是在伤心你家主子的皇子妃吗?」 十七摇摇头,他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落寞与无奈,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 我的拥有只有短暂的那么一瞬,除此之外,他自始至终都不属于我啊。 「夙霖,你不懂,这世间的美好于我而言,不过是冰花一现,温暖即化,终究是抓不住的。」 夙霖笑嘻嘻的坐在十七身边,歪着脑袋,靠在十七肩上,「我不是花,也不美好,更不会化掉,你可以抓我啊,我就在原地等你抓!」 十七嘿嘿笑了一瞬,这傻小子还是一心惯会顺着自己,侧头看向明媚如阳光般的夙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随即摇摇头,把自己的糟糕纷乱的情绪甩走,笑着回应: 「那你得先带我的人回鄂蒙国,待你们处理掉那个蒙王妃,我就去抓你。」 夙霖眼神瞬间亮了,笑意盈盈的说: 「此话当真?你可不许再唬我!」 这傻小子, 你若已安稳生活,我何必去激起你生活的涟漪波浪…… 天合院内 鸠一感觉到夜一带人的到来,但自己现在的状态实在无法起身迎接行礼,不过,庆幸的是好在夜一大人很快便带人离开。 鸠一的心跳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加快,额头上亦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他有些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心中暗暗祈祷不要被夜一大人发现自己此时的狼狈模样。 直到听到夜一带人离开的脚步声愈走愈远,鸠一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 他扭头看着床榻上的被褥已经被折腾的凌乱不堪的景象,纷纷绕绕的昭示着刚刚经歷的一场情难自已的纠缠。那情慾的气息好像无形的束线,束缚在人的心头,束紧到自己无法跳动。 炎赢已经沉睡,鸠一看着自己的一身衣服已经被撕裂的不像样子。鸠一轻轻起身,给炎赢盖好被子,又看了看全身上下明显的这片狼藉。 鸠一从柜子里轻翻出来一身侍卫服暂且穿上,遮挡住部分,又拉了拉衣领,似乎也掩盖不住脖子上的咬痕和吻痕,抿了抿嘴。 鸠一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落寞和自嘲,他轻轻抚摸着脖子上带着痛感的暧昧痕迹,心中复杂纷纷。 他望向窗外的夜色,思绪越想越远,想起了那双澄明的眼睛对自己说以后本殿下保护你啊,以及自己默默守护却自始至终无法言说的情感。 现下发生的一切,虽以这样意外的形式而发生,却并非属于他自己真正的拥有,徒留满溢的枯涩与悲伤。 这不是自己一直守护所奢求而得不到的吗,可惜是借了别人的嫁衣啊…… 外面的夜风吹着树沙沙纷乱的响着,就如同鸠一此时的内心一样杂乱。 第 52 章 十七,你的血我试毒的还少吗? 十七突然想起身上的毒还没有拿到解药,思虑了一瞬,现在正是一个好的机会出宫,转头跟夙霖说,「霖,你帮我守着点主子。」 夙霖微微一怔,又蹭了蹭十七的肩,有点不想十七离开:「你再陪我多待一会嘛。」 十七拍了拍夙霖的肩膀,笑了:「待我回来,有机会再陪你去喝一杯。」说完,十七便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 十七出宫后,迅速赶往京城中最大的花柳窑——尤萋楼,他径直来到后院,轻轻跃过栏杆,运气轻功跳上了房顶,从房檐处倒挂着,进入最高层的一个半开着窗户的房间。 房间内瀰漫着浓郁的香气,十七从窗户刚刚翻身进入,便听到一声喝嗔:「谁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本公子的房间!」 十七有点尴尬地站住未动,这个萧尤,嗯,有点一言难尽。 萧尤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身着白色长丝里衫,半露着胸口和香肩,皮肤凝如雪,翩翩公子如风,他柳眉倒竖,瞪了十七一眼,坐在了圆桌前,翘起二郎腿,悠然的说道: 「每次只有事你才肯来,说吧,此次又为何事?」 十七轻轻一笑,走近他,伸出了手腕,抽出身上的小刀轻轻一划,一丝血流了出来。 萧尤见状轻轻皱眉:「你怎么又中毒了?」 十七却神色平静的点点头。 萧尤嘆了口气,手指点了点十七的血,在鼻尖处轻轻闻了闻,正准备张口想舔一下,被十七轻轻抓住了手,十七摇摇头,示意不可。 萧尤眉头微蹙,嗔怪道: 「十七,你的血我试毒的还少吗?左不过……嗯,罢了,不过也大概闻出了是失情毒。」 十七没有说话,似乎在等萧尤解释。 第69页 萧尤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然后目光幽沉地看着十七: 「谁给你下的?此毒是我疆族禁毒之一,失情,顾名思义,是会蚕食感情,是训练暗卫和侍卫初期的用药,曾经被各国竞相争夺,感情蚕食殆尽,服用复方解药,就可训练后归自己所用了。」 十七闻言,脸色愈发阴沉,心中暗自思索炎皇下此毒目的难不成是想收我为他所用,也不对啊,若想收为己用,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萧尤轻蹙眉头并未来疏散,继续缓缓说道: 「此毒若下于已有内力之人,应会先逐步蚕食内力,这复方解药配方复杂,所需药材又极为稀少难摘,且炼制之法唯有我族中少数几位长老知晓。」 十七抬头看着萧尤,刚想问能否解毒,萧尤松开了眉头,媚眼弯弯的笑着,拉住十七的手,在十七手背亲吻了一下,调侃着说倒: 「十七,答应我啊,汝既执卿之手,与卿偕老,我给你解毒啊。」 十七松了口气,微微一笑,无奈的轻轻拍打一下萧尤的手背。 就猜到你不正经…… 「十七,卿不负我,我将以我全部身家相许,可好?我可等你多年了。」萧尤揉了揉手背,却柔顺般笑得花枝乱颤。 「而且你内力似乎损失惨重啊,血的气息,诉说了你已寒毒发作,怎的,炎倾给你解过毒了?」萧尤依旧笑眯眯的说着。 「也是,未解毒的话,你也没有内力和体力可以支撑你过来。」 十七点点头,最初就是他寻了萧尤来帮自己解毒,然而试了各种办法亦无解,但当时与此时不同,现在内力不足着实有点为难了。 萧尤起身到梳妆檯,在抽屉中翻找着,拿了一小包药,缓缓走到十七跟前,轻轻将药包抵到十七的胸口上。 「喏,此为单方,只可暂时压制,我这里的不多,这是大概不足两周日的,复方需回疆族寻觅一些药材凑齐再炼制了。你知我暂时不会回去,所以你就凑合先压着吧,一周日后再来找我拿单方吧。」 然后萧尤指尖轻轻挑起十七的下巴,坏笑着说:「不过,你若肯应我,亦是可以一回,你别忘了,我也是可以给你解寒毒的。」 十七张口咬了咬萧尤的手,无奈道:「尤,你就不能正经点吗?我可以陪你回去助你,但不……」 萧尤笑着轻哼一声,抽出手,一巴掌拍在十七胸口:「哼,跟你有什么可正经的,炽寒毒的压制和解方,我已在秘籍中寻到,就是药材有些难弄,在此之前你别把自己弄死就行了。」 十七婉转一笑,而后想到夙霖,「好。萧清过段时间可有安排?」 「并无,你那山洞的弟弟此行是否要带他走?那就待夙霖需返程的时候,我会让他去寻你。」萧尤转身又坐下。 十七点点头,萧尤作为尤萋楼幕后的老闆,这京城中的事情,他应都很清楚。 萧尤的幕后情报网犹如一张密麻的巨网,错综复杂且严密有序。那情报网的触角延伸至炎国每一个城镇,无论是深宅大院的隐秘之事,还是街头巷尾的琐碎小传闻,亦从达官贵人的府中亲信,到市井小贩中的眼线,皆能被其迅速捕获。 哪怕是最微小的风吹草动,只要被萧尤安排的人察觉,并以令人惊嘆的速度传递至萧尤这里,所以萧尤也暗地里在做着买卖情报信息的交易。 所以夙霖的行程,萧尤应是心中有数。 十七见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便往窗户的方向走,准备回宫。被萧尤轻轻拉住了衣角,少有的忧伤的语气: 「十七,炎皇已有意安排皇子妃,若……你若想走,你定要寻我来,带我……我们走便是了……」 十七看着萧尤,转身抱了抱他,萧尤武功并不高,能活到现在全靠自身的聪慧和一身毒术,他自己在外也会害怕吧。 萧尤身子微微一僵,忧伤的心情被这暖暖的怀抱所逐渐化解,随即放松下来,轻轻拍了拍十七的背,又是一副坏笑的表情说道: 「我能认为这是你在表白吗?」 十七松开萧尤,白了他一眼,放松了语气说道: 「是,我是在求你,求你为了我活下去,我的尤大公子,我怕你嘎了没人给我解毒,所以你既然如此芳心于我,便好好保护自己,活下去。」 「噗嗤,好好好,我的十七殿下!我萧尤既然活着,那就守护你一辈子……」 第 53 章 我说过的,你护不住他 十七急匆匆连忙赶回宫中,宴会已然结束,宴会厅稀稀疏疏的仅剩一些侍从侍女在整理和打扫,主子、暗一和夙霖也都不见了踪迹。 难不成回府了?但方才翻墙进宫时,皇子府的马车还在宫门口处等候,应是未出宫才是。若是主子有伤或意外,夙霖应会在刚刚的树上标记,然而并没有,说明主子是自己离开的,目前应是很安全。 十七心中满是疑惑,他在宫中隐匿着身影四处寻找,却始终不见他们的迹象。 那边人还蛮多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嗯,不对不对,等等,那边似乎是那个炎赢的宫内寝殿。那个疯子不会又有什么事情吧? 十七远远的感觉到那边人很多,但想到那是炎赢的寝殿,夜一也可能会在,为了避免麻烦,故而特意绕开了,往其他院内去寻找。 天合院 炎倾自被炎皇叫回后就直觉似乎身后之人并非暗一和十七,但身后之人隐匿着,一直值守在身边,直到文嫣敬完酒,轻轻施礼告退后。炎倾瞬间心觉事情不对劲,起身欲去寻找姜流。 第70页 恰巧小佑子于此时传圣旨将姜流带走。 炎慈扇着扇子,坐在不远处的地方,喝了杯酒,意味深长的传过来一句,「我说过的,你护不住他。」 太子殿下还在安排宴会后续的整理文书捲轴的工作。炎倾走向前与炎堃拜别后,出门寻觅到之前十七所在的廊顶,发现暗一在廊顶正被两个人看守着。 「暗一!十七!」炎倾叫道。 他们三人同时听见炎倾的声音,夜七和夜八两人相互一对视,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主子。」暗一跳下廊顶。 「十七呢?」 「主子,陛下召见十七,夜一带他离开了,命夜九值守您,夜七和夜八阻拦我不许离开。夜一大人应允此次召见十七保其无生命之忧。」 暗一迅速将刚刚十七被带走的情形简单告知炎倾。 炎倾听着心中有了一丝仿徨 带走是准没好事,从文嫣开始敬酒就暗觉不妙,这是父皇担心十七扰乱啊,可本殿下的十七会扰乱吗? 炎倾心想着去找寻父皇要回十七,刚走一小段路程,走到拐角处。 炎慈笑眯眯着后方走近,靠过来说道:「四弟,本殿下领你去看场热闹的戏啊,你定会喜欢。」 随即,在路的拐角伸手拿扇面拦了一下炎倾,扭头示意他去看向另一边。 炎倾扭头看去,那边是炎赢原先居住的宫内寝殿,从院门口可闪出了稀稀疏疏的烛光。 炎倾心下有些不妙的感觉,跟着炎慈一路走进了天合院内,院内却无人值守。 炎慈进院中站定,随即笑着大声说道,「五弟,三哥和四哥醉酒前来你院内醒醒酒,你可还能起得来,出来迎接?」 寝室内的人似乎被声音略有叫醒,不久后,炎倾听见了炎赢在屋内焦急的寻找,大喊了一声。 「十七?你去哪儿?」 炎倾心中瞬间一冷,他疾步走向前,勐的推开寝室门,入目是惊人的满床的狼藉。 屋内情薰香的味道虽然已经被半敞开的窗户吹进来的夜风吹散了不少,但依旧瀰漫着淡淡的暧昧情迷的气息。那绣着精美纹路的床幔凌乱的垂落在地,床上的锦被亦揉乱一团,枕头上的绣花已然纷乱的扭曲着,仿若被激情中的人强力扭曲。 炎赢的绸缎衣衫光薄褴褛以及身上的红痕昭然若揭,更增添了几分旖旎气息,这一切都暗示着这里发生的纸醉金迷和缱绻情事。 炎赢焦躁的在床上张望,不停的说着「十七?十七?十七你在哪儿?」 炎倾攥紧了拳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难以置信,他来到炎赢身边,抓住他的胳膊,那胳膊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炎倾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炎赢被炎倾的话语激的有些清醒,回神了一会,发现屋内站立着炎倾和炎慈,十七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揉了揉太阳穴,情迷自已的场景虽然印象模煳,但身上的触感和记忆告诉着自己刚刚真实发生的一切。刚刚那抱在怀里依旧熟悉的气息和安全感,无疑就是他的十七! 炎赢看着炎倾此时的怒意心中瞬间明朗,他转头得意的一笑,那神色语气带着志在必得的气势: 「四哥哥见谅,我说过他终归会是本殿下的。」 炎倾气急一拳打到了炎赢脸上,炎赢嘴角带着一丝血,却依旧笑意盈盈, 「四哥哥,五弟一身狼藉不便,待本殿下改日再登门致谢!」 炎倾有些怒不可遏,他气愤的全身都在颤抖,「你!」 炎赢却仿若未闻,抬手开心的拭去嘴角的血迹,笑容愈发肆意灿烂,漫不经心地说道:「四哥哥何必如此动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炎倾咬牙切齿,上前又欲动手,一旁的小顺子赶忙拦住,劝道:「主子!主子息怒,莫要冲动啊。我们速去寻了十七侍卫后回府吧!」 炎倾想到现在还不知十七下落,若真被炎皇和夜一设计被强迫于炎赢,恐十七现在会躲藏起来,不再露面了。 想到此,炎倾冷静了下来,现在最主要还是寻回十七,他轻轻拍了拍小顺子的手,示意自己已压下怒火,往前后了几步,拉着炎赢胸口稀疏的寝衣,恶狠狠的说道: 「炎赢,他自始至终不会属于你,你不要妄想了!此事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炎赢微微挑眉,妖魅地轻笑道:「那四哥哥可要好好准备,五弟随时恭候着。」 炎倾转身离开,经过炎慈的时候,炎慈依旧扇着扇子,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而后转头眼神凄冷的说道: 「四弟可还满意父皇今晚特意安排的这齣戏?」 「我说过的,你护不住他。」 第 54 章 想来主子应该不会过来偷吃,但我会啊 夜一自宴会结束一直在寻找十七,直到跟踪到炎赢的寝殿,听见小顺子拦住炎倾所说的话,四皇子殿下也在找十七,大家都未探寻到十七的踪迹。 整个皇宫现在已经沉睡入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夜的风声,吹动着宫墙上旁的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宛如在讲着这皇宫中隐秘的开篇与结局。 夜一站在房顶,看着天合院内三皇子殿下笑眯眯的在与四皇子殿下说话,又看了看怀里明黄色的圣旨有些犯难,这个傢伙他还能跑哪儿去? 不对啊,这个不守规矩的暗卫不是极为重视四皇子殿下吗,怎么他这么不老实吗?逃跑后居然没有回来找他主子?!难不成是真跑了? 第71页 夜幕已落下,夜晚的宫殿好像一头渐渐睡去的凶兽,将一切都吞噬入隐隐的黑暗之中。月色清凉如雨,散洒在宫殿房顶之上,泛出一层朦胧的雾气。 十七沿着那长长的宫道旁的树上隐着身形在皇宫中乱窜了两圈,目光急切地扫过每个路过的宫殿和迴廊。 路过那片竹林时,他匆匆瞥了一眼那竹林旁小屋,虽然屋内已经熄灭了灯,但屋内时不时传出一声清咳,显然屋内的人并未安眠。 十七闪过一丝心疼,心想待下次有机会再来时,再给他输送点内力,护一护心脏吧。 随后又快速穿过几处偏殿,却都无果。 路过御花园的假山侧面时,他为了躲巡逻的侍卫队,不小心脚尖撞到了假山石头,疼得他捂住嘴,哑声的呲牙咧嘴。他轻功起身,御花园转了一圈,然而,依旧未寻到主子的踪迹。 他又偷偷摸摸跃上了炎皇的寝殿的房顶,寝殿里面除了值守的侍从并没有其他人。他甚至连一些平时禁止进入的冷宫和禁区区域去寻找主子踪迹,连御膳房都小跑了一圈,十七略微站定一瞬。 嗯,自己到御膳房现在这个吧,不是因为饿了,是因为有点迷路,想来主子应该不会来御膳房过来偷吃……嗯……但我会啊,既然来都来了,嘿嘿…… 十七嘻嘻的笑笑,嘴里嚼着刚刚顺手塞到嘴里的小包子,一只手还顺手拿着一个,另一手怀抱着纸包包裹着宴会上的点心。 奇了怪了,唯二绕开的就是炎皇的御书房,难不成还真在炎赢的寝殿?还是自己刚刚好错开了?要不去御书房远远的探探?左右自己隐匿好,他们应该发现不了。 十七心想着,奔着自己印象中御书房的位置飞快的跑去。轻功跃上御书房旁边侧殿的房顶,躲在房檐上那个石嵴龙雕像后面,宫殿的飞檐高高翘起,高树繁茂,刚刚好足够躲藏十七纤瘦的身形。 十七所躲着的距离比较远,未敢距离的太近,一是不清楚炎皇身边夜一在不在,有几个暗卫守着;二是未得旨意贸然接近炎国皇帝,无疑是给主子添麻烦,后面再怎么解释是过来寻主子的,都不会有人信吧。 远远的,十七看着那个房檐下藏着的身影好像是十四,姜师傅跟主子都在里面吗?暗一为什么没有在,既然在御书房里,那应是安全的吧。 十七想到这里,轻轻坐下,拿起另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开始吃起来。 夜一想先行一步回去禀告,故而他运起轻功飞速前往御书房,然后临近一段距离的时候,他突然站定,远远的呆住了没有再前进。因为他看着那个躲在房顶石龙后面一闪而消失的身影似乎就是十七! 十七定是感觉到自己的到来,迅速隐匿了身形藏起来。 夜一呆楞想不明白的地方是,为什么十七会躲到御书房的侧殿房顶上。而更让他无语的是,他好像看见十七刚刚是拿着什么东西吃的津津有味。 这个小子!!!你是暗卫!!!你在做什么!!!现在是吃东西的时间吗!!!那里是吃东西的地方吗!!!多少人在找你,你到底去了哪里?在干什么!!! 夜一自成为暗卫首领以来,协助炎皇陛下平定内乱,击杀叛军逆党杀手,各种风起云涌的事情都鲜少能引起他的情绪波动。唯独刚刚,他的火气莫名瞬间上来了,他跳到刚刚十七藏身的地方,压着怒火说道: 「十七!出来!我已看见你了!」 十七躲在旁边的树顶叶片茂密的地方,根本未理夜一的问话,他嘴里还叼着刚刚未嚼完的包子,躲闪了夜一探出的内力,没有敢乱动。 炎倾自炎赢寝室出来后,思虑十七的去向,遂决定去御书房寻找姜流。他急色匆匆请求觐见父皇后,被小佑子引领进入,但这一幕因为夜一出现,十七躲闪至树顶上而刚好避开,十七并未看见。 暗一寻觅到十四的位置,跟十四交接后,十四亦同样一直未发现十七踪迹。暗一心中略微有些担心,刚刚炎赢的那情迷缠绵的状况实在是明显,加之炎赢那么反覆确认十七的存在,十七内力不足抵抗夜一大人,不知现在受伤会躲在何处。 「暗一!过来!」夜一闪现在暗一和十四身边,怒气沖沖的说道。 「是,夜一大人。」夜一突然的出现着实吓了暗一和十四一跳。 暗一心下疑惑,夜一大人甚少生气,这是发生了什么。他没有说话静静跟随着夜一跃上了侧殿的房顶,在一个石头嵴龙雕像前停下,等待夜一的安排。 夜一压了压怒气,依旧压不下去的气愤说道:「十七!你出来!我不会做什么!」 暗一有些疑惑的四处看了看,探了探内力,好像似乎是有十七的气息在附近。 十七? 十七微微低头看着暗一被带了过来。嗯,好吧,我的首领都被抓过来了。 于是咬了一口包子,又叼起来,一手抱着纸包,一手扶着树杆轻轻跃下了树,远远的跳离他们一步,单膝跪下,嘴里还嚼了嚼。 暗一看着十七嘴里鼓囊囊的,还叼着半个小包子,怀里抱着个纸包,有些震惊!这傻孩子躲在炎皇陛下的御书房的房顶上吃包子?!难怪能把夜一气成这样。 暗一有些许放心了,心里有些欣喜于寻觅到十七现在安全,但,嗯,现在又有一些许丢人的感觉是什么鬼? 第72页 于是暗一有些尴尬的略微扭过了头,不去看夜一那气到近乎黑沉的脸色。 第 55 章 十四这个棒槌,好不容易打岔不提去向的事情 「暗一,你就是这么训诫管教自己属下的吗?!明日换值后带着你们暗卫守则来找我!」 夜一看着十七躲得远远的,又看见暗一那扭头不面对自己的样子,刚刚压下的火气又涨了上来,释放了内力压迫一二。 夜一气急冷哼一声,继续厉声说道:「看看你属下这散漫不守规矩的样子,成何体统!你有没有树立起作为首领的责任和威信?!若再如此,四皇子殿下的暗卫营也无需存在了!」 夜一心中怒火燃烧,声音如炸雷般在这片夜晚的空间炸响。御书房周边的所有值守的暗卫都听出了夜一此时的气愤。 (内心:———) 姜流:外面这群孩子如此热闹啊。 暗一:我只是觉得有点丢人。 十四:暗一的首领好兇啊,还是我们首领暗一温柔。 十七:我家暗一没有错,又没有危险,为什么不让我吃包子。 夜六:哦嘿嘿,百年不遇,铁石心肠夜一生气。 夜九:夜七和夜八走的挺快,没切身感受到夜一的怒火,好可惜啊。 夜十:夜一大人好厉害,连皇子的暗卫也能一同训诫。 夜六和夜十被安排值守着炎皇,他们俩蹲在房梁处,知道此时陛下在御书房内会见的是一位武学的师傅。传言很厉害,但似乎因为什么封山而不再收徒,亦不再参与朝堂纷争。 夜六冲着夜十偷偷一笑说道:「四皇子殿下这个暗卫也真是人才,能把夜一大人气成这样,夜四这次可惨了。」 夜十有些疑惑问,「夜四是谁?我入陛下暗卫营这么久,未曾见过他。」 夜六想了一瞬,想到夜十确实不知此事, 「哦,对啊,你们这一批人是夜一后带出来的。诺,夜四是那个,站在夜一大人身边的。他被委派给四皇子殿下保护他安全。现在任四皇子殿下的暗卫首领,好像被四殿下授名暗一吧,好像是这个名字。」 夜十看着暗一站在那里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噗嗤一笑:「看来即使是做了暗卫首领,还是会害怕教导师傅啊。」 十七在远处单膝跪着着,大气都不敢出。嘴里咬的那口包子,亦不知道该不该嚼。暗一低垂着头,顶着压力紧咬着牙关,应声答道,「是,夜一大人。」 夜一从怀里拿出圣旨,走到十七跟前,「十七,陛下有旨,命你亲手将此圣旨交予四皇子殿下。」 说完,看着十七傻乎乎的接过圣旨,这简直不忍直视啊,夜一皱着眉,转身大步轻功离去。 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衣袂飘动的声响。暗一和十七在原地噤若寒蝉。 风悄然吹过,撩动着他们的衣角,四周一片寂静,唯有两人刚刚略显的唿吸声清晰可闻。 十七看着夜一走了,嘴里又咬了一口包子,轻轻起身走到暗一身边,将另一手里一直没有捨得放下的纸包展开递给暗一。 暗一看着递到跟前的纸包,里面包裹的点心已经有酥的开始掉落酥皮,纸包有一个角应是被十七抓的较紧,已经皱了。 他微微怔愣,抬眼看向十七,只见十七一脸期待地望着他,眼神中满是明亮和关心。 暗一轻嘆了口气,拿起纸包上的一块点心轻轻咬了一口,手指触碰到那皱巴巴的一角,点心似乎还带着十七手心的温度,甜美的香气扑鼻而来,可他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美味上。 「你去了哪里?」暗一轻声的问道,他有点担心十七不敢面对。 「炎皇陛下安排夜一带我去了炎赢的寝室,我……」 十七原本想老老实实汇报,然而说出了前半段,而后突然心虚地扭过头,话并未说完。 这若让暗一知道我偷跑出宫,恐又添麻烦。 暗一眉头微皱,看着十七心虚扭过了头,咬了咬嘴唇,眼神闪烁想隐瞒什么,一只手不安地摸着纸包,后半段话未说完。 暗一也没有再追问,因为结合着之前在炎赢寝室看见的一切,暗一心里终是一揪的心疼。嘆了口气,揉了揉十七的脑袋, 「走吧,等着主子出来,我们就回府,你会没事的。」 十七跟着暗一寻到了十四,又将纸包里的点心递给十四吃,自己拿了一块,吃的甚是开心,这御膳房做的着实不错。 十四并不了解之前发生的一切,他跟随姜流从宴会厅直接来到了御书房,再就是见到暗一跟主子前来。他拿起十七手中的点心咬了几口,开玩笑的说:「惹的暗一和夜一都生气,是不是因为你又偷跑去寻点心?」 十七和暗一显然都不想提起这个事情,两个人纷纷扭头并未回答。 暗一和十七两人此时却是一模一样的内心想法: 十四这个棒槌,好不容易打岔不提去向的事情,他真是哪壶不开单提哪一壶…… 炎倾与姜流跪拜炎皇告别后,还未走出御书房前庭,炎倾似乎感知到十七的气息在身后,他迫不及待地叫道:「暗一、十七!」 声音中带着急切与欣喜,在这安静的前庭中显得格外清晰。姜流有些诧异地看向炎倾,此刻叫十七现身所谓何事。 十七听到唿唤,将手里的点心塞到十四手里,和暗一近乎同时轻功跳下树,瞬间出现,单膝下跪到炎倾跟前。 第73页 啊,回来了,他还安好的回来了,还肯面对本殿下就好。 炎倾脸上的急切瞬间化作了欣喜,炎倾顿了顿,想到此处不宜说话,于是说道: 」保护好他,回府再说吧!」 暗一明白此话是说与自己听的,随即应到「是,主子」。 然而十七起身,脸上有些疑惑,特地把我叫出来命我保护好暗一? 他扭头去看暗一,发现暗一有些悲伤又心疼的看着自己,心里一紧,难道暗一受伤了?但我并未闻到血腥味啊,内伤? 十七立刻抓住暗一单手腕就探了自己的内力进去。 暗一感受到十七在探自己有没有受伤,立刻明白过来,十七定然是误会主子。笑着拍了拍十七的手,摇摇头,眼神示意十七跟上主子。 十七未探到内伤,有些安心,随即明白了暗一的意思,点了点头,紧紧跟在炎倾身后。一行人匆匆离开御书房前庭,身影很快消失在曲折的宫道之中。 夜一此刻单膝跪在炎皇跟前,汇报着十七的事情。 「属下于宴会厅未寻到十七踪迹,三殿下于拐口处带四殿下共同去了天合院。后属下欲先回此禀告时,于刚才发现十七躲藏于御书房侧院房顶处,在……在吃包子……」 包子? 第 56 章 若此花终是会无果,不若在未开时就放过彼此吧 包子? 「他来此是为何?」炎皇有些没有理解,既然他从夜一手里跑了,不去寻倾儿,为何会来此地,是来寻姜流的吗? 夜一同样不理解十七的脑迴路,他压了压心中的火气,回应道: 「属下不知,十七只远远的在房顶躲着吃,属下探闻着他手里应该还有一份糕点,他并未有其他行动。属下已将圣旨交予十七,命他亲手转交。」 「罢了,你且退下吧。」 提到圣旨,炎皇似乎有所想,招小佑子带着另几份圣旨出宫了。看着小佑子带着侍卫渐远的身影,炎皇嘆了口气,这几个孩子啊…… 炎皇负手而立,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想穿透这厚厚的宫墙去看到那些皇子们的未来。他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既有身为帝王的威严,又有更多的是无奈。许久后,炎皇才缓缓转身,再次坐在了堆满帖子的书桌前,开始提笔勾勾画画。 炎倾带着十七回了皇子府,他一刻也等不及,连忙叫姜流给十七检查身体。 十七盘腿坐在侧榻上,看着姜流一层层的将身上的束带绕下来,身上的外伤已经开始长新肉,被暴露在空气中,还有点痒,十七下意识想伸手去抓挠一下。 被炎倾抓住了手,他原本只是不想让他抓挠,而后发现了十七手腕上的刀痕,虽然跟身体上其他的刀伤比起来并不严重,但确实是新伤,由于十七乱动,现在还在渗血。 十七看着主子抓住自己手腕盯着看,扭头看过去,发现那是自己割的一刀,给萧尤鑑定所中之毒的,不是故意割的深,而是那把镶金镂花的暗器刀太过锋利。 解释这个伤口可能就意味着需要解释自己从炎赢寝室那里逃跑后的去向…… 十七有点心虚扭过头不去看,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个伤口,暗暗等着主子问起来再考虑吧。 炎倾发觉十七在看见了这个伤口后,有些逃避的看向了另一边,结合着暗一刚刚回禀证实了父皇确实是安排夜一带十七去了炎赢的寝室。 炎赢那情迷入骨的状态和十七现在逃避的眼神绝对不是假的,所以…… 炎倾顿时有些心疼,十七当时该多么无助啊,被欺辱之后躲避很久,依旧捨不得自己而跟到御书房寻来…… 十七心里暗自庆幸着好在主子现在并未张口问,自己也不用想藉口去解释。 但突然被炎倾抱住了,十七愣住了,没有动,听着主子在耳边无比温柔的说着: 「十七,本殿下了解你是不得已被强迫,你不必伤怀,本殿下并不介意,你自始至终是本殿下的十七,所以不用因此害怕而躲着本殿下,放心,你会没事的。」 我确实是被夜一强行带走的,并非是擅离职守,你了解此事就太好了,但我真没有躲着你,我为了寻觅你,皇宫都转两圈了,只是有点迷路而已。 这是怎么了?我不就离开了一小会吗,难不成是发现暗一被他们两个人欺负了?刚刚还让我保护好他,是不是暗一没打过他们,让你觉得危险了? 想到这里,十七亦轻轻的回抱了一下主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姜流在一旁,看着两个人,清咳了一声, 「咳……殿下,让老夫给十七再继续包扎吧,此外伤癒合恢復不错,筋脉似乎也无受损,肩骨的定骨针,过些时日,老夫取出就无大碍了。」 十七看着已经束好的伤口,打算穿上衣服,伸手拿起衣服时,触摸到被衣服盖住的还有一个短小的明黄色圣旨,他低头看去。 对啊,这个是夜一让我亲手交给主子的。但主子接过看了一眼便随意的丢在榻上,急忙让姜师傅给我看伤口了。 炎倾看着十七盯着圣旨不知在想什么,思考之后还是想跟十七解释一下。 「十七」 炎倾轻轻的说,他有点害怕十七知道之后的反应。 十七听见炎倾叫自己,抬起头,视线从圣旨转移到主子脸上,这个俊朗潇逸的脸,真好看! 第74页 「父皇给各皇子赐下了皇子妃的人选,文尚书之女文嫣欲赐给……本殿下,你无需担心,你是……」 炎倾看着十七那干净纯澈的眼睛望着自己,夜晚的闪闪星辰似乎在十七眼眸中照耀,炎倾突然说不下去了,本殿下有何资格去奢求接下来的那句话。 你是否还愿意守护本殿下左右? 十七静静的听着,因夙霖和萧尤早已告知,看着炎倾有些难以说出口,他轻轻拍了拍主子的手,有些心伤的微微一笑,安抚他。 我知道是谁了,今晚我看见她与你一起喝酒。放心吧,主子,她若在我身边,我亦会同时保护好她,你不用担心她的安危。 十七的心中弥散着淡淡的忧伤,皇子妃终将是命途的结局和新的开端,之前的一切旖旎只是浮生梦一场。 我得催促萧尤速去寻觅炽寒毒的解药,以我现在的状态,我得再给他安排好他可以左右的得力人选,到时即使…… 两人心思各异,都不再说话,一片忧伤的沉寂在屋内蔓延。 行程匆匆,姜流因此并不知晓十七被夜一带走的事情,包扎好十七身上的束带,收拾了东西,转身扫了一眼主子和十七。 十七身上的伤并无其他异常和不妥,只新增一条手腕的割伤亦并不严重,为何两人之间的情绪都低靡不振到如此?他的余光看到了十七手边的圣旨,瞬间心中明朗。 看来炎皇陛下终是发现了两人的端倪,决定插手了啊,主子在宴会上被文尚书之女公然敬酒,此应是圣意了。 你们俩既然当初情难自已走上这条路,但于皇家而言,註定是无果的花,花过即败罢了…… 姜流看着有些哽咽,心中亦牵扯了一丝难以言说的难受,弯腰施礼后终是没忍住略微颤抖着劝说了一句: 「殿下,您是亲眼目睹并知晓老夫之罪。所以,请殿下放……若此花终是会无果,不若在未开时就放过彼此吧……」 第 57 章 你刚刚怎么没有对我微笑 一夜无语的安眠 「殿下,十七侍卫,夙霖公子在门口,递交拜帖希望拜见姜流先生和十七侍卫。」管家张叔轻轻敲门,站在门口缓缓的说道。 「今日休沐,本殿下随你……」炎倾话还未说完。 「殿下,殿下,佑子公公带着文嫣姑娘到皇子府门口了!」小顺子小跑进了院子。 炎倾有些无奈,定是那个好父皇又安排了什么、嘆口气,他出门去迎接小佑子。 只见佑子公公双手拢在身前,脸上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和煦地站在门口。 文嫣身着淡粉色的裙装,身姿婀娜,微微低垂着眼眸,文文静静的站在旁边,端庄娴静的淑女姿态尽显无疑。微风轻轻拂过,撩动她的髮丝,更增添了几分柔美之态。 「四皇子殿下,口喻的圣旨您昨天已收到了,文嫣姑娘娴心蕙质,陛下特意命奴才今日带她来您府上,陛下说了您今日休沐就陪陪她,两情人有缘了,牵了手就合了。」 佑子公公说完,脸上依旧挂着那讨好的笑容,眼神在四皇子和文嫣姑娘之间来迴转动。炎倾微微皱眉,明显并无此意,而文嫣则低头不语,平平静静亦看不出脸色。 夙霖原本站在石狮子旁边的树荫下,正打算等着张叔进去传告再出来,刚刚好看见明黄色流苏的皇家轿辇和一小队的侍卫过来。 从轿子上被她的侍女扶着下来的那个女人的气质文雅,一看就是有涵养的大家闺秀,举止得体端庄稳重。 夙霖心中暗自思忖,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似是感受到注视,文嫣转头看了过来,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夙霖,并未多言。倒是朝着夙霖礼貌地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风拂面,让夙霖不禁心头一怔。 啊,完蛋了,十七恐怕对这个女人无法狠……下心…… 夙霖看见炎倾和众人出门来迎接佑子公公,听见了小佑子说的这些话,感受到现在四周这有明显很尴尬无语的气氛。 「臣夙霖拜见四皇子殿下,四皇子殿下安好!」夙霖走上前,弯腰行礼。 夙霖微微一笑,看看能不能阻拦一下吧,然后他继续拱手说道, 「臣昨日未曾与殿下详细商讨我鄂蒙国农货的纳税比例细则,不知殿下今日可否有时间再商谈一二?」 「今日夙霖使臣来的不巧儿了,明日再约四殿下商谈吧。今儿炎皇陛下已为四皇子殿下和文嫣姑娘安排了游湖。四皇子殿下您快换身衣服,一块前去吧。」小佑子依旧笑着,直接拒绝了夙霖的阻拦。 炎倾脸色阴沉,显然并不想接受这个安排,未理会小佑子,转身进入院内。 他的步伐急促,衣袂翻飞,透着明显的不悦。小佑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尴尬地站在原地,但毕竟是宫中的老人,很快恢復了冷静,转而继续笑着,跟上「殿下,还是换了衣裳前去吧,陛下说了……」 文嫣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但又很快恢復了平静,低着头默默地跟在小佑子和炎倾身后走进院子。 十七一直站在炎倾身后,看见夙霖对自己眨眨眼睛,于是回应点点头微微一笑。 夙霖凑到十七跟前,在十七耳边开心地说:「十七!我先去找姜师傅!我给他带了蒙王的藏刀和醉香酒,他那天说先教我流云剑法第一式。回头我再去跟你主子借你,咱俩再出去玩。」 第75页 夙霖的开心溢于言表,整个人兴奋得手舞足蹈,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这傻孩子,你以为姜师傅这声师父是这么好叫的吗。 十七笑着点点头,眼神看向暗卫所的院子,示意夙霖自行前去。 炎倾只听到小佑子在耳边说的很烦,感觉十七似乎并未跟上自己,一扭头,便看到十七还站在原位,而夙霖满眼的期待和欣喜,凑到十七那么近距离,近乎贴上去了!在十七耳边说着什么开心的话,十七亦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瞬间心里空落落的难受,脸色更加阴沉。 夙霖你凑那么近做什么?!都要贴上了!再碰他一下,本殿下要给鄂蒙国加税!十七你刚刚怎么没有对我微笑?! 「十七!换了衣服,随本殿下去游湖!」炎倾有些生气的说道。 见十七走到自己跟前,炎倾故意有些恶狠狠的语气继续说:「不许带夙霖,让他回府!」 十七没有思考直接点了点头。 嗯?怎的听着主子语气好像生气了?不带便不带吧,夙霖此去找姜师傅学流云剑第一式,若不是时间有限,否则一时半会是甭想出姜师傅的院子了。 炎倾看着十七没有犹豫的点点头,刚刚的气愤似阳光拨开云雾,瞬间消散,连眼神都带着淡淡的开心。 文嫣抬头很快她又低下了头。看着这个自己打听出来众人口中描述的稳重冷静且理性无情的皇子,似乎事实并非如此,而且她身为女人的直觉,看出了四皇子殿下似乎对这个名为十七的侍卫的特殊。 小佑子听见四皇子殿下答应去游湖,也瞬间开心起来,这只要四殿下肯迈出这第一步就行,要不他都没法回宫復命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在京城附近最大的风铃湖边停下,小佑子招唿着安排相关的侍卫和侍从上船,给炎倾和文嫣安排了二楼最佳的观赏风景的露天桌椅。 十七被小顺子套了一身深蓝色的侍卫服,与小佑子一同站在楼梯口,一左一右两尊石狮子似的站着。 文嫣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看着船逐渐开起,微风吹着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自从上船坐下来,文嫣自始至终未曾跟炎倾说过一句话,只淡淡的看着远方,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看开了一切。 炎倾也完全忽视了文嫣的寻在,他的眼光一直盯着十七站的方向,看着他站在那里的背影,看着风吹动着十七那被小顺子高高束起长发,随风摇摆。 「殿下,对不起……」文嫣的话,刚说出口。 数支剑从湖边旁的树上直冲沖的射了过来。 第 58 章 你见过他了? 十七在感受到杀意和射箭的瞬间,立刻闪身来到了他们俩跟前,手持长剑一挡,尽数挡下了射过来的箭。 铛!铛!铛! 连续的剑声脆响,箭头与剑身碰撞出声响,均被击落挡下,箭头零零散散的插在船板上。 十七眼神凌厉,他将两人护在身后,扫视着四周。 十四一直在岸边值守,在察觉到有埋伏之后,迅速前进到岸边埋伏的地方发动攻击。然而,对方人数众多,十四显然无法即刻将其解决。 十七扫了一眼船与岸边的距离,此处虽未至湖中心,但中间没有着力点,轻功直接跃过去有些吃力。他用脚尖跳起几个箭头,手持试着运了内力丢过去,试图想帮助十四,由于距离较远,箭头仅湛湛插入河岸边的泥土里。 啧,这个内力还是空虚的厉害啊!不过这个箭头的触感和样式着实觉得很熟悉啊。 十七想都没想就顺手把多余的两个箭头插入了腰间的一个小鞘内。 船上的侍卫也都即刻进入戒备状态,这般紧张激烈的场景,直接把一直在深宅后院长大的文嫣给吓住了一瞬。 她望着就插在自己脚边的箭头,倘若十七拦截稍晚一刻,那箭必将插入自己的胸口。文嫣眼眶虽然噙着泪水,浑身轻轻颤抖着,但依旧强迫自己保持着镇静。 炎倾眼神淡淡的看着这个场景,并未在意,原本以为又是日常的不堪大事的偷袭,直到他无意间扫了一眼被挡落在脚边的箭头, 那个飞鸟雕的图案! 炎倾此时已经明显看出了端倪,他拔起一个箭头,看着上面雕刻的图案,使劲摸了摸那个刻痕,沉思片刻站起身走到文嫣身边,把箭头横到她跟前,阴沉着脸色说道「你见过他了?」 「是不是见过他了?!」炎倾又一次沉声问道,此刻他已经有些怒气。 文嫣微微扭过头不去直视炎倾,只淡淡的看了看岸边那个依旧在击杀敌人的战斗场面,第一次见到死亡的她已经没有勇气再解释什么,她并未回话,眼角的泪流了下来。 「十七,带回府里!」,炎倾愤怒的说道。 小佑子显然并没有看明白这是因为什么,乱箭射过来的时候,他只发现身边的那人闪现消失,而后被侍卫们一拥而上,护住了自己。 此次游湖亦是有惊无险,十四几乎毫髮无损,对方虽然人数众多,但显然派遣过来的人武功大部分并不如十四。 而且最为明显的便是似乎有意佯装攻击,最初攻击的一批次武功高强的人,在十四出现的瞬间,率先有计划的撤退了。而剩余的人对着船又攻击了两轮之后,一个飞鸟的鸣叫声悠长的传来,他们也开始急匆匆撤退。 第76页 十四抓住了跑的慢的两个尾巴,直接捆回了府。 十七听着那个飞鸟的鸣叫声皱了皱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声音实在是很熟悉,是在哪儿的听过的? 小佑子还略微欣喜四皇子殿下要带文嫣回府,又有些担心此次行刺的目的,于是急匆匆拜别后回宫汇报并復命去了。 炎倾将文嫣和她的丫鬟一同关进了府内的一个偏院,令院门侍卫看守着,又命十五和十三盯着她们,转身带着箭头想去寻找姜流。似乎忽而又想起什么,随即安排起来说道: 「十七,去找小顺子,你们给她们俩送点吃的东西。十四,找张叔传信于文尚书,说本殿下甚是欣赏文嫣姑娘,邀请居住几日。」炎倾神色有些冷清的安排着。 十七在府内转了一圈未发现小顺子的踪迹,想了想于是自己去厨房拿了点吃的东西,而后来到偏院。 文嫣此刻心境已经缓了许多,冷静了下来,看着十七端着盘子进来,里面有十七在厨房拼凑的苹果、饼子、馒头、点心,她感受着现在这一盘子,这凸显着人间烟火气息十足的软禁…… 随即她微微一笑,温婉的说道: 「你是叫十七吧,辛苦你前去跟四殿下说一声,文嫣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是尽早放我离开吧,他很快就该取代价来了,文嫣若于此地,对你们是不利的。」 十七并未回应她,主子还是很重视她的啊。主子既然安排了这么多侍卫、甚至有十三和十五两个暗卫守着她,定是不想她出意外。 但她说的代价以及听到的鸟鸣声,好像有什么事情就在记忆中,但却印象不深。 想到这里,十七摇了摇头,放下吃食后,微微拱手示礼,转身去暗卫所寻主子。 暗卫所内侧屋 「姜老,您看这箭头上的图案,是他回来了吗?本殿下已安排十七现在去送吃食,应是很快会回来。」炎倾阴沉的语气似乎有些着急。 姜流看着这个箭头,拿到手里揣摩了一下,刻纹确实是这个标志性的飞鸟雕,心中有些担忧,但依旧沉稳的说着: 「殿下,先放宽心。此图案确实……但这么多年,类似的事情亦发生过多起。而且,他现在尚未记起,所以殿下先不要慌,但亦需要做好准备,若……」 姜流内力警觉到十七运了轻功进入院内,话音戛然而止。 炎倾立刻明白了,十七回来了。 第 59 章 请您放我离开吧 十七运着轻功迅速回到院内,远远透过窗户看着姜师傅和主子还在谈论,随即扭头看向了主屋,夙霖那孩子是不是还在? 他转身进入,发现夙霖已经累的在自己的床铺上睡着了,这个一向自夸警惕性第二名的夙霖居然没有感知到十七的进入。 十七噗嗤一笑,虽然你小子得偿所愿,但也有今天,让你感受感受当初我的训练。 地牢的入口在暗卫们的寝室侧门,十四带着抓回来的两个杀手,锁进了暗卫营下的地牢里,他刚从地牢里出来,就看见十七站在门口,盯着床上睡觉的夙霖在笑。 「主子在姜师傅屋内呢?」十四问道。 十七点点头,扭头看看姜师傅的屋子,主子还在屋里并未出来。 十四迅速前去屋内,单膝下跪,手中呈上了一份纸。 「主子,湖边抓住的人刚刚简单审了一下,抓回来的两个是僱佣凑数量来的,武力值很低,胆小怕事,非杀手。他们俩是在逃入伍兵士,已经报了姓名、家籍和入伍征军号,这是刚刚审讯的信息。」十四拿着审讯记录下来的文书递给了炎倾。 炎倾接过文书,快速浏览了一番,眉头紧皱,沉声道:「继续追查幕后主使,这两个兵士先关着,待暗一回来,让他安排人去调查征军处,审核这个信息。逃兵之罪亦当严惩。」 十四抱拳应道:「是,主子。」 姜师傅和十四都在主子身边,他会很安全,所以十七便开始偷懒。 十七跳上了暗卫所的那棵大树上,轻功跃到顶端粗一些的树干上坐下。感受着微微的细风吹着髮丝,此刻他并未戴面纱,阳光照耀着他的脸颊。 因为暗卫长期蒙面,所以皮肤都很白皙,十七算是暗卫中见光比较多的存在着,毕竟还有个随身侍卫的身份在的。 十七惬意地眯起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闲适。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他歌唱一首轻柔的舞曲。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几颗他藏的果脯,美滋滋地放进嘴里一颗,甜蜜的滋味在口中散开,让他忍不住咂巴咂巴嘴。他嘴角微微上扬,果然还是很喜欢甜的,思绪也渐渐飘远。 几只蝴蝶飞了过来,在他眼前翩翩起舞。十七一时兴起,伸出手试图去抓住它们,有个小傢伙似乎并不害怕,轻轻落在了十七的手指尖上。 十七想起刚刚这手指拿果脯来着,扭着头看着这蝴蝶偶尔煽动翅膀,在指尖休息,或许是因为身上藏着甜味儿,十七并未感知到其他几只蝴蝶纷纷落在他身上。 姜流送炎倾出屋的时刻,他们都抬头看到了十七坐在树顶感受微风晒太阳。在这宁静而美好的氛围中,十七与七彩纷澜的蝴蝶融为一体,构成了这神奇美妙的场景,让人心境沉静悠长,沉醉其中,不忍打破这份和谐与安宁。 第77页 然而,一只褐色的红隼勐的飞来,如一阵疾风般打破了原本的宁静。它那凌厉的身影带着阵阵厉风瞬间吓跑了十七身上的蝴蝶,娟美的景象瞬间消散。 十七似乎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并未警备,在这只红隼准备抓他的肩膀的时候,他迅速出手一把抓住了隼的翅膀,迅速制住,略微举着手让它扭动扑腾了一会儿,不再挣扎老实之后,十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看傻鸟的眼神,随即又恢復了平静。 呵,这傻鸟。 十七抓着这只想攻击自己的红隼的翅膀,抓到跟前,低头看见它脚环上似乎拴着什么,刚刚伸手想摘下来。 (红隼鸟:攻击你?本鸟不是!本鸟没有!本鸟儿就是想给你传信息,然后顺道想找个软软的落脚点!) 「十七!」炎倾急迫的声音传来。 嗯?主子在叫我。 十七看见姜流和炎倾站在树下,于是一手抓着它的两个翅膀根部,另一单手扶住树干,站起身,运了轻功,身姿矫健,轻轻跳下了树,单膝下跪在他们俩跟前。 「十七,将此隼的信息交予老夫吧!」姜流看着十七手里的红隼,主子如此急迫叫下十七,定是不想十七看见里面的信息。 姜流伸手摘下了那只红隼脚环上的纸条,递给了炎倾。 炎倾阴沉着脸色,接过了小纸条,打开一看,手顿时紧攥住纸条,脸色更沉了,眼神带着星星点点的杀意。 好好好,果然是你! 「十七留守府内,无令不得外出!十四跟我过来!」炎倾阴沉着脸色,声音冷冽的迅速做了安排。 十四疑惑的看了十七一眼,紧跟在炎倾身后,两人一同匆匆离去,只留下姜流和未反应过来的十七守在暗卫所。 咦???留守就留守,为什么还无令不得出,那个纸条上的内容果然很恐怖。 十七带着冷冷的眼神看向自己手中的红隼。这只惹事的鸟,不若烤着吃了算了。 (红隼鸟:谁来救本鸟命啊,他那眼神明显要吃我。) 十七翻到暗卫所的库房里一个铁制的笼子,把这只傻鸟塞了进去,并扣上了锁扣。笼子有些小,它有些折腾不开,很快随而卧下并未再挣扎,单纯扭着头看着十七。 这傻鸟似乎没有那么傻,还挺有灵性。 十七想到炎倾要求自己留守府内,并非是值守主子,想来是主子并不需要自己在他身边,心中有一丝丝失落。 暂时看不见自己的那束阳光了。 皇子府的侧院内 炎倾带着十四走向关着文嫣的侧院,到院门口时,文嫣还依旧坐在院侧边的石凳上,侧脸看着池边的水在缓缓的流。她的丫鬟在身边似乎生气的在说什么,越近越听的清晰。 「小姐,你何必要忤逆老爷呢,四皇子殿下虽然现在看着不会对你上心,但好在嫁给他,还是个皇子妃,再不济是个侧妃……你这是何必呢?」 「不必再劝了,灵儿,以四皇子殿下的为人,不会重罚你我,待可以离开,你也不必随我回府,带上我之前给你的东西就此离开吧。」 文嫣似乎对于谈话的兴致并不高,轻声回应着,随后依旧静静看着流水在逐步地流走,仿佛她的生命般流逝。 灵儿面露忧色,望着自家小姐那落寞的脸色和身影,轻咬嘴唇,还想再劝,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文嫣眼神忧伤,思绪仿佛随着那潺潺流水飘向了未知的远方,对周遭的一切都浑然不在意。微风吹起她的髮丝,撩动着她的几分悽美与孤寂。 炎倾站在院门口,脸色阴郁的能滴出墨,他心里糟乱不堪,厉声问道: 「文嫣,你与他有何交易?代价是什么?」 文嫣听闻此声,转过头,冲着炎倾有些苦涩的微微一笑, 「殿下,你若已知是他,便请您放我离开吧,您应知,此行若我与他交易已成,我便已时日不……」 第 60 章 夙霖 「告诉我,你何时见的他?你们交易的什么?」炎倾有些害怕,他的触手已经深入到京城了吗? 炎倾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文嫣没有想到炎倾居然知晓他的存在,亦会如此在意:「殿下,是他于三日前找到并告知我,陛下有意为您指妃,如我若可带你去湖边,他便可助我彻查文镰。」 「殿下,对不起,文嫣没有料到他助臣女的方式是行刺,臣女并未想过伤害您与身边侍卫,只求……」 未说罢,文嫣起身跪下,重重的磕头,似乎下定了决心,继续说道: 「殿下,文嫣不配为殿下妃子,此行之事,亦是株连之罪,文嫣无其他奢求,望殿下上摺子如实上报陛下,彻查文尚书之家。文镰私收受贿、篡改考卷、残害方家进士,不配于尚书之位。」 炎倾此时冷静了些许,随后问道: 「你许可了他什么?你可知这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殿下,他说他需多人献祭以谋一人新生,臣女身无一物,唯有许可了他献祭文嫣的性命。」文嫣有些哽咽。 「有十三和十五守着你,你暂时不会有事。他目的……你……罢了,你将所知文镰之事尽数告之于我,我遣人先去调查。」 文嫣深深的磕了一个头,眼泪终是没有忍住流了下来,「谢殿下。」 暗卫所 第78页 夙霖一直睡到下午才醒,醒来后发现屋内散着淡淡的点心的香味。因未知是谁的食物,夙霖只好馋着嘴,使劲儿闻了闻,有些默默的流口水。 罢了,还是去找姜师傅吧! 一出门,就美滋滋地看见院内他家的帅气迷人的狼崽哥哥正手脚身均负重在扎马步,而姜师傅一脸严肃的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嘴里还在厉声训斥着。 「十七,老夫思及上次你与暗一的比剑,虽说剑法娴熟自如,反击运用的当,但你出手力度明显不够,你此虽内力不足,但倚靠流云剑亦应百步穿敌。」 姜流是思虑到炎倾此行并未将十七安排在他身边,而是特地安排十七院内留守,无非是看中自己此刻还在皇子府内,可以暂时护他一二。 既然如此,那便藉此机会,帮十七扎实一下剑法,再调养一下内力,如此自己就可以略微安心回暗卫营了。 「若你无法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就意味着你将命悬一线!你已许久未曾好好练习剑法,基本功越发松散!近日就老老实实跟夙霖一同训练吧!」 「姜师傅!我醒啦,我也来!」夙霖睡醒就又跟精力旺盛的小狗似的,摇着尾巴凑到了姜流和十七跟前。 「桌上是十七给你留的点心,吃了过来吧。」姜流看见夙霖,语气瞬间转变,微微一笑,轻柔的说道。 夙霖的眼睛冒着星星,现在的自己简直太幸福了,可以和他家狼崽子一同,在他最崇拜的英雄师傅指导下学习剑法。他看见十七扭头温柔的沖自己笑笑。 啊!暴击! 夙霖看着阳光下那一扎马步的人的身影,是这个上天送过来的人拯救他于这个黑暗破碎的世界,照耀着他活下去的人生。 —————————————————— 夙霖记不清自己的父母是谁,他生长在炎皇刚刚征战结束的年代。 边界多国战争动乱纷争,被灭国被俘虏的被杀的人数不胜数,加上上天的并未悲怜而降下灾荒,不仅仅是村民,连森林中的勐兽都饥寒交迫,没有被吃掉已然是幸运。 很多和他一样的孩子,被一个组织有序的抢劫犯们掳到一个笼子内,餵食了很久很久掺着苦涩药味的干粮,时间久到夙霖以为自己就要在笼子中度过一生。随后便有人把他们拉到了一个很深的山涧前。 那个沙哑似乎要撕裂的嗓音至今让他记忆很深,「此山涧只此一个出口,最后你们谁能活下来,就可以出去……」 后面的话,他都没有听清,因为身边的孩子已有开始嚎啕大哭,声音震耳,随后只恍惚间看见那个人侧脸那皱皱的皮肤,空洞无神的眼睛,他挥了挥手,所有笼子里的他们皆被尽数丢入了山涧。 因为山涧很深,在掉落的过程,已有很多人被摔伤、摔残甚至摔死。夙霖比较幸运,他砸到了一个人身上后,反向缓冲的时候,被挂在一个石崖的石角上。 下面好深,夙霖扶着那个石崖角害怕的在默默掉眼泪,松手就意味着摔下去,但他现在实在是好累好累,好痛苦。 不若就此放手吧。 他这么想着,手上一松,任由自己掉了下去。 快落地的瞬间他感受到,自己即将砸到一个石头上,在很远的旁边的那棵树上跃起一个人,他冲击到那个人的怀中。 夙霖并未感知到疼痛,只听到抱着救下他的那个弱小的身躯咳嗽了几声,这个冲击应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他忍不住想抬头看看是谁,但最先看见的竟是周边血淋淋的一幕,瀰漫着浓郁血腥气息的四周的场景简直无法直视,树上、石崖壁上挂着各种悽惨姿势的残肢断骸,这些都是被丢下来的…… 夙霖忍不住呕吐起来,似乎要把这几天吃的全部苦苦的干粮都要呕吐完。 正在他还无法从中这震惊到一幕缓过来的时候,身后的带着震动山涧力量的嗷呜声瞬间让他整个人都毛骨悚然。 身边的那个人一边咳嗽,似乎还未从刚刚到冲击中缓和过来,一边勐的拉起他,开始使劲的跑,夙霖边跑边扭头一看。 跑,夺命的跑 那是一只饿急了的老虎,刚刚还未从掉落悬崖到震惊中缓过来,又陷入了勐虎到恐惧中。 夙霖被半拉扯着,躲进了一个山洞中,让夙霖震惊的是,山洞里还有很多年龄相仿的孩子,除了一个身形小一些的没有束缚,站在那里。 其他的人都被绑着手脚,拿着恐惧的眼神看了看夙霖的方向,而夙霖瞬间发现他们眼神中深深恐惧的是自己身边的那个人。 第 61 章 一击毙命 「哥,还有吗?」小个子一些的那个的孩子声音颤颤的糯叽叽的轻声张口问道。 身后的那个人似乎是点点头,把呆住的夙霖轻轻往前推了推,随即转身又离开了。 那个的孩子拿着长长的几条藤条走过来,依旧弱弱的带着一点点颤抖的口音说道: 「你先别害怕,因为我……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毒发,所以……我得先捆住你,哥哥他……先去救其他人,待他回来再给你看看。」 夙霖由于摔落、惊吓和奔跑,此时已经没有体力和精神头在意自己是不是被绑,被束缚住手脚之后,他侧躺在铺满草的地方沉沉的睡了过去。 夙霖觉得自己睡了好久,身边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还有呜呜咽咽的声音,之前一片安静而现在好吵啊,四周还弥散着浓浓的血腥味儿,时不时的令人作呕。 第79页 夙霖睁开眼睛,发现身边又多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是跟自己一同被丢下来的。他们鲜少有夙霖这样被接住安全落地并且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 很多人都已严重受伤、残疾,那个从空中接住自己的人,依旧咳嗽着在给他们包扎着,长长的黑髮只拿一条短藤条简单束于发顶,还有零星的碎发抖落出来。 夙霖只看到他们两个同样瘦小的背影,半蹲在那里,将那简单的砸碎的草泥煳到他们的伤口,再拿大片叶子和藤条压迫着包扎上。有的孩子龇牙咧嘴的痛苦呻吟着,有的似乎已经昏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们两个把每个人的伤口都简单处理了一下,随后站起身,看着这些受伤的孩子在思考着什么。 「哥,你看看他吧,他到现在唿吸和心跳都平稳下来,看着不像中毒的样子。」 夙霖终于见到他的脸了,五官精緻,英俊的面庞,微皱着清秀的眉头看了过来。两人视线交汇,他漆黑明亮的眼睛里似乎有着星辰,夙霖就这样掉入了他的漩涡。 他走到夙霖跟前,伸手摸了摸夙霖的额头,然后低下身子拿耳朵贴在夙霖的胸口仔细的听着。 夙霖的脑子瞬间宕机,这个漂亮俊朗的小男生贴着自己的心口,夙霖的脸瞬间变红,支支吾吾的说着:「中……中……中什么……毒?」 小个子的小糯米糰子似的孩子走到跟前,糯糯的口音说道:「被丢下这个山涧的孩子几乎都有中毒,若是毒发的话,会很……而且毒发后很少有能恢復……正常……哥,他怎么样?」 那眼睛宛如星辰的孩子在听了一会心跳声后,并未解开夙霖的藤条,摇摇头,并未说话,转身走向山洞口。 「他是……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是被他救下来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丢下来一批人,这么多人现在只有我还活着,那边那些捆着的是前不久刚被丢下来的。若……若他们毒发,你且离他们远些罢,等着哥哥过来……过来……吧」 夙霖听着这个小糯米糰子糯叽叽的解释着,他扭头看着那个山洞口站着的人。天色已经黑了,他吹了几声明亮的口哨,而后嗷呜的冲着外面大喊了几声。 把洞中的人都吓的激灵 嗷呜……嗷呜……此起彼伏的声音四处迴响起来,很快从外面漆黑的森林中窜出七八条成年体巨狼,低着头似攻击模样,似乎是血腥味引起它们的狩猎的本能,它们冲着洞中新到来的这些人嘶着牙低声吼着。 只见他轻轻揉了揉那几匹狼的头,随后转身轻跃着跳离山洞,那几匹狼也跟随着他转身而走。 半夜过去了,夙霖已经沉睡,身边的人有的已经沉睡,有的依旧疼的呜呜呀呀,但声音并不大,显然那个煳状的草药还是起作用了。 一切在漆黑的夜晚沉沦,山洞内看似平静 距离他较远的一个人,在寂静的时刻突然间暴起,呜哇呜哇的乱叫着,口水横流,咯吱咯吱的磨着牙。打破了山洞的短暂的平静,惊醒了洞中的沉睡的孩子们。由于被束缚住手脚,他只能在地上呜哇呜哇地扭曲着挣扎。 他的力气仿佛突然变的很大,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憋红了脸在挣脱藤条的捆绑。 小糯米糰子站起来,原本想过去再捆绑一二,但显然他很害怕,颤抖着双腿并没有迈出去。 那藤条终是被爆发了大力所撑坏,由于小糯米糰子是站着,使其成为第一个被攻击的目标。 「跑啊!」夙霖紧张的大吼一声,显然小糯米糰子已经吓得腿软的动不了一步。 夙霖由于被束缚住双脚和双手,只能站起身勐的沖向他,这一撞击,让小糯米糰子摔倒在地,刚刚好错开了那个发疯的人的攻击。 而不幸的是,这一撞完全吸引了那个人的注意力,使夙霖成为了第二个攻击的对象。 夙霖扭头仔细看着那人,眼神涣散,手脚极不协调的扭爬着,这已然没有自我意识。 这才突然想起来,小糯米糰子所说的,毒发为什么要远离而且毒发后很少有能恢復正常的意思了。 看着那人爬起来,弯着腰弓着手的攻击姿态,夙霖也瞬间害怕了,光想着救小糯米糰子,完全没有想接下来该如何办。 就在那个人暴跳起,流着口水,呜哇呜哇乱叫着,张着大口准备扑过来撕咬的时刻,一个瘦小的身影闪现在夙霖面前,横抬腿使劲儿一脚将其踢飞,使其撞击在对面远处石壁墙上。 啊,是那个山涧跃起救下他,把捞他回来,又第二次救下他的那个狼崽子。 狼崽子皱着眉头,洞内因为夜晚黑乎乎的,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能感觉到他微微长舒了一口气,有些哀伤,随后他的动作很轻,看似平淡的从腰间抽出了刀,随后,又一次轻轻地嘆了口气。 在那个人撞击到石壁还未恢復站起身的瞬间,又闪现到他身边,稳准狠的一刀直接插入心脏的位置。 血瞬间迸溅了出来。 一击毙命。 第 62 章 他知道是救不回,但就是为了想救下你和我 鲜血迸溅了出来,侵染了山洞,由于天色很黑,虽然看的模煳并不明显,但浓浓的血腥味散发了出来,一直飘散出去。 那几匹狼显然在狼崽子之后跟随而来,闻到血腥味,飢饿导致它们勐的窜进洞中,围着满身是血的狼崽子,低唔着低姿态请求被授予分食。 第80页 狼崽子并未同意,亦嘶着牙喝退了它们,把他们逼退出了山洞,随后便听到拳打脚踢的声音,伴随着他的时不时的咳嗽声,狼群的哀嚎声也悽惨地传入了洞中。 (狼:头领越来越凶了……) 夙霖此时的心中,已经无法用一种感情来形容,感激、欣喜、庆幸、震惊、恐惧…… 洞内原本因为发狂的人进攻,让很多人清醒,还未反应过来便又看见狼崽子的兇狠的使其迅速毙命和狼群的受虐。 随着他再次持刀进入洞穴,低低的呜咽声此起彼伏。他先是到夙霖跟前,黑幽幽的山洞只能看见略微轮廓的身影,摸了摸他身上有没有受伤,随后又去看了看小糯米糰子。 (夙霖脸红:暴击!我家狼崽子在摸我!!!) 发现两人只有略微擦伤后,夙霖感觉到他轻轻松了一口气,眼神悲悯的看向了那群捆绑着的孩子们,呆愣了一会。 他这一看,使得原本聚成一团呜呜哭泣,孩子们的哭声随着他的视线的扫来戛然而止,夙霖能隐约看到那些孩子们害怕的颤抖。 黑暗山洞中的他,手持着利刃,寒光反射到他带着血迸溅沾染的脸和身上,加上他本就面无表情的冷冽,犹如地狱里来索魂的魔鬼…… 啊,这就是为什么他带我回来的时候,那群孩子们更加惧怕的是他的原因了吧,夙霖想着。 夙霖看着他把刀插入腰间,转身走到了石壁那里,由于他个子并不高,只能略微有些吃力的把那具尸体抱起来,然后抱出了山洞。 山洞内随着他的离去,又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哭泣和救命声。 「小糯米糰子,他去哪儿?」夙霖原本以为他既然有自己的狼群,他留着这群人是为了囤积食物,但看着他把狼群呵斥出山洞,并未允许狼群分食,又有些不解。 「哥哥他应该是去坟冢了……他已经埋了很多人了,他晚上会带着狼群去狩猎,再换干粮回来……」小糯米糰子依旧糯叽叽的说着。 「他能出去?!」夙霖似乎发现了希望,那他就有逃出去的希望。 「嗯,外面战争加饥荒,我无父无母,我……我还是在这里陪着他吧。他不凶的,他对每个人都很温柔……我们最开始也打算救下这些人,他也尝试过送出去,但……但……」小糯米糰子眼泪啪啪的掉了下来。 夙霖也沉默了,他明白了, 尝试着救下这些孩子,但都是无果吧,若是可以救的出去,他便不会这样捆绑着,还每天再去换食物回来。以他刚刚身手和能力看来,养活自己和他的狼群应是很轻松,但这可是需要养这么多人…… 接下来的几天,几乎每天都会有毒发的人,开始是一个两个,最后的一天像小糯米糰子说的,除了夙霖,剩下的全部毒发,无一生还。 皆是由狼崽子亲手迅击,没有给予反应痛苦的时间和机会。 夙霖已经被解开手脚自由了很久,夙霖和小糯米糰子把山洞清理的很干净,又堆满了干燥舒适的草堆。 由于不需要养那么多人的口粮,狼崽子便轻松了许多,白天他喜欢把自己窝在一片草堆里睡觉,只露着一点点身影,晚上再带着狼群去巡视并狩猎带食物回来。 三个人生活的很和谐惬意。 直到 又是阴暗潮湿的一天,山洞外值守的狼躁动着,轻轻嗷呜嗷呜交换着信息。狼崽子从草堆里坐起来,揉了揉睡得迷煳的眼睛,鲜少在白天出了山洞。 小糯米糰子又紧张了起来,「又来了!」 夙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时间段算来,新一波被收集下药的孩子或许又到了所谓的入山涧试炼的日子。 狼崽肯定是不放心,又去救这些註定救不回的人。 狼崽子浑身是血的又一趟又一趟的带回来数十名,这次有夙霖帮忙,三个人给这些孩子们包扎起来明显快了很多。 但这次的孩子们,清一色都是面无表情,似乎不知感情为何物,对于痛觉亦是如此。因此对于夙霖的询问,亦皆不回应。 「既然救不回,何必……」夙霖看着这些明显不正常的人,心情也很低沉,口直心快心思单纯的说了一句。 狼崽子带着很沉郁的气息,把这些人依从捆好。然后站起身,揉了揉夙霖的头,并未说话,转身又出去了,他应该还再寻找几圈,确定没有了再回来。 小糯米糰子很聪慧,他听见了夙霖的话,然后微微一笑,说道: 「他知道是救不回,但就是为了想救下你和我这种可能还有机会活下来的人,才一次次的去的。」 夙霖心里似压了一块石头。 很沉、很沉、很沉 寻觅了许久的狼崽子未再寻到带生机的人后,回来就倒在草堆上,又圈起自己,窝进草堆里准备睡觉了。 夙霖走到他跟前,蹲下轻声说道:「狼崽子,我至今未曾与你说谢谢,你若不介意,能不能也允许我叫你一声哥哥,能不能允许我一直在你身边。」 狼崽子抬眸看了看夙霖单纯的眼神,伸长了胳膊,一把把夙霖抓入自己怀里,然后下巴抵着夙霖柔软的发顶,又闭上了眼睛,然后轻声应道, 「嗯」 第 63 章 我抱住了!!! 听见这声应允,并且夙霖第一次被这样亲昵地抱着,他的脑子已经不听使唤。 第81页 啊啊啊啊,抱我了!我,我是不是,我是不是也可以抱抱他? 夙霖觉得自己脸肯定红炸了,他闻了闻狼崽子的气息,显然已经在河里沖洗过身上的血渍,带着那河水和泥土的味道,令人安心。夙霖有点颤抖的手,还是鬼鬼祟祟的抱住了他。 我抱住了!!! 小糯米糰子看着他们两个人的相拥,神色阴郁了一瞬,转身去收拾地上的血迹。 夙霖在狼崽子的怀抱里睡的很舒服,闻着自己这喜爱的气息、感受着强大的安全感,睡的很深沉。 直到狼崽子在山洞口唿喊狼群,才把夙霖吵醒。夙霖坐起,看着对面被绑住老老实实未曾言语一句话的孩子们,心想着: 虽然不知道现在这一批面无表情的人能不能吃得下东西,估计以狼崽子的想法,定是要多捕猎一些备着,所以今晚他会回来的很晚了。 不知是不是天黑的原因,只是夙霖看着对面这群只低着头、没有感情的人不像是人,越发像是……傀儡。 夙霖想的一个激灵,连忙起身走到小糯米糰子身边,蹲下来,帮他一起鼓捣药草。 「小糯米糰子,他们很诡异,我总觉得哪里不好,但我又……」夙霖边砸着草药,边说着。 「他们的毒可能成功了,」小糯米糰子脸色阴沉沉的,停下了动作,侧头也去看了看那群似乎是雕塑般不动的人, 「今晚若是哥哥回来的早,我们就还安全一些,若出事的话,哥哥之前说过,让咱俩就往坟冢那边跑,那边是狼族地界,它应该不会过去的。」 夙霖有些害怕,只得点点头,「好」。 夜深了,森林很幽静。 唯独除了山洞中。 那群被束缚着的孩子们低伏在地上,眼神无光,黑暗中扭曲着挣扎着,呜呜呜的叫着,他们距离比较近的甚至在互相撕咬,逐渐挣脱了藤条的束缚。 夙霖早在他们开始发出异响的时候就立刻起身,拉着小糯米糰子跑出山洞。 山洞在一个岩壁中间内陷的位置,对于幼小的他们来说很高。他们俩慢慢抓着峭壁的缝隙爬下山崖,两个人因为并没有爬过岩壁,爬到一半较陡的位置,那个崖壁很湿滑,夙霖先掉了下去。随后是小糯米糰子由于跟着夙霖的轨迹在攀爬,也掉落下去。 砸到了夙霖的胸口,夙霖剧烈的咳嗽起来。 啊,好疼,胸口好疼,原来被砸到胸口是这般的痛啊,当初自己从那么高的山涧上掉落下来,狼崽子当时得多痛苦啊。 抬头看着山洞中有阴影往下跳,小糯米糰子也顾不上夙霖的咳嗽,拉起还半趴在地上的夙霖往坟冢的方向快速奔去。 这是夙霖第一次来到这个所谓的坟冢,树林丛生,树下高高低低立起来的土包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 有的依旧是新土,颜色暗沉,散发着夜晚森林中潮湿的气息;有的甚至已经长出了草,嫩绿的草叶在夜风中轻轻摇曳;还有的土包上开出了小花,白粉相间地点缀其间,却在这寂静的氛围中透出一丝悽美与悲凉。 追出来的几个人扭扭歪歪地寻着夙霖咳嗽的声音跑来,伸着手呜哇呜哇地毫无章法地叫唤着,似乎于此根本就是无意识的行为。 一匹深粽色的成年巨狼从黑暗的角落窜了出来,双目闪烁着幽绿的光芒,锋利的獠牙在月色下泛着寒光。它压低身子,喉咙里不断发出沉闷的吼声,仿佛在宣告这片领地的主权,呲牙低呜着警告着到来的这群人。 夙霖捂住口,被小糯米糰子拉着躲在一棵粗树的后面。 那几个人被巨狼的气势所震慑,脚步变得迟钝起来,但很快又失去恐惧意识,向着巨狼扑了过去。 那匹深粽色的成年巨狼见面前的几人的入侵之意,瞬间被激怒。它后腿勐然一蹬,瞬间般扑向其中一人。 巨狼张开口,尖锐的獠牙狠狠刺入那人的脖颈。伴随着一声悽厉的惨叫,鲜血四溅,瞬间染红了周围的树木和草地。巨狼用力甩头,将那人像破碎的布娃娃一样扔到一旁。 其余几人见状,并未被此景所惊恐停下,四依旧层层叠叠的扑向它。 而巨狼同样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它迅速转身,又朝着另一人扑去。这次,它咬住了那人的胳膊,勐地一扯,硬生生将胳膊从那人身上撕扯下来,惨状令人不忍直视。 巨狼的动作迅勐而兇狠,它在人群中穿梭、扑咬,每一次出击都带着致命的攻击。它的爪子在地上划过,留下深深的痕迹。 毕竟那些都是未长大的孩子,且这匹成年体巨狼是这片森林区域中存活下来的有掠食经验的上层猎食者。 很快,它就把这几个孩子镇压了下来。转而满身是血的它开始低声冲着夙霖和小糯米糰子的方向低声吼叫着,它似乎比刚才更紧张。 巨狼身上的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它的身体微微颤抖,紧绷的肌肉显示出它内心的极度不安,或许是刚刚的战斗让它耗费了不少体力。 此刻,它似乎是夙霖和小糯米糰子方向的传来的让它感受到了更恐怖的威胁。 此刻面对新的状况,它的眼神中透露出兇狠与警惕,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声愈发沉闷,仿佛在警告夙霖和小糯米糰子不要轻举妄动。 一片静谧被瞬间打破,草丛中出现一阵剧烈晃动,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从夙霖身后传来,它勐的冲过来。 第82页 巨狼亦同时挑起,阻挡下老虎爪子的攻击,将夙霖和小糯米糰子挡在身后,但它的后腿被老虎抓伤。 巨狼吃痛地嗷叫一声,却依旧没有退缩之意,它呲着牙,兇狠地盯着老虎,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声,受伤的后腿微微颤抖。 夙霖和小糯米糰子躲在巨狼身后,惊恐地看着。 老虎太饿了,听着乱叫的声音、闻着血腥味而来,现在有食物在眼前,它早已等不及。 它的双眼闪烁着贪婪而兇狠的光芒,口中不断滴落着涎水,那锋利的爪子在地上抓出一道道痕迹。老虎的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急切的唿噜声。 它的身体紧绷,蓄势待发,似乎满意于自己的攻击,找到一个绝佳的时机,勐扑了上去。 夙霖看到了巨狼被一爪扑开到一边,撞击到树干上哀嚎着,而自己则被一口咬住。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巨狼的哀嚎声、自己身体的痛感,狼崽子的愤怒的气息传来,小糯米糰子的哭泣。 但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煳,都在渐渐消失…… 第 64 章 似乎就是这个人把主子拴住了 夙霖意识略微恢復一点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狼崽子抱回了山洞里。 夙霖躺在草堆里,眼睛吃力的睁开,余光扫到这是刚才撕咬打斗的山洞,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尸体血渍到处都是。 他觉得自己肚子很痛很痛,山洞吹进来的凉凉的风,激惹的他全身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 夙霖看着狼崽子皱着眉头在给自己的伤口煳上砸碎的草药,动作虽然轻柔,但他还是很痛很痛,余光看见站在一边的小糯米糰子一脸神色沉重的看着自己。 夙霖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力气,只得吃力的抬手摸了摸狼崽子的脸颊,努力笑了笑,虚弱的说了句: 「我家狼崽子不皱眉头会更帅更漂亮的。」 狼崽子顿了一下,抬眸看了过来。 夙霖看到他眼睛微红。 啊,好痛,但我还是捨不得看我家狼崽子如此伤心。 他依旧使劲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把狼崽子拉过来,抱住了他,忍着身上的剧痛,又任性的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然后气息微弱的在他耳边说: 「不用伤心,不疼的。我会没事的,你才刚刚应允我一直在的,我还要跟你在一辈子。」夙霖有些力气不足,缓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 「所以我家狼崽子不伤心,我会没事的,我只需要好好休息就好……」 夙霖终究是伤的太重,抱着狼崽子的手垂到了一边,话未说完又昏迷了过去。 狼崽子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紧紧咬了咬嘴唇,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夙霖亲吻自己的嘴唇地方。 他跪坐在夙霖身边定了许久的神,摸了一下夙霖开始发烫的额头。 攥了攥手,站起身又轻轻揉了揉站在一旁,一句话未说的小糯米糰子的头,随后看着小糯米糰子,愧疚地轻轻说道: 「小傢伙,这里,这里不是你安全的躲避地,我知你终是不属于……我……我且先送你离开。」 ———————————————————————————————(分割线喵~) 十七久违的与夙霖同吃同住在暗卫所。晚上,十七又一次被夙霖挤到墙壁边,挤醒了! 十七微微睁开眼睛,感受着自己已经被挤的紧贴着墙壁,一点空隙没有,然而在睡梦中的夙霖依旧在往自己这边拱。 你小子,睡觉怎么还是这么不老实!拱,拱,拱! 十七坐起身后,看着偌大的暗卫所的大通铺,空旷的几乎可以在上面翻滚很多圈,然而夙霖依旧锲而不捨的把自己挤到了墙角。 「啪」的一巴掌轻轻打在夙霖屁股上。 夙霖太累了,并未明显察觉,只微微哼唧一句「别折腾我了,让我再睡一会儿。」 十七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无奈的嘆了口气,这孩子定是睡迷煳了,还以为他自己在鄂蒙国宫中吧。 此时,因为夙霖的这句话,十七已经睡意全无。他拿起外衫,轻轻套上鞋子,跃上了房顶。 十七简单把头髮扎了高马尾,任由夜风吹拂着他的髮丝,带来丝丝的凉意。他眯起眼睛,朝着天空中那盏弯月远处眺望,心中思绪翻涌。月光如水般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略显清瘦的轮廓。 自己又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乱了心神…… 他轻轻嘆了口气,眉头微皱。月光下,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安静,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和心中那些纷乱的思绪。他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试图理清脑海中的一团乱麻。 十七抬起头,望着那轮高悬的明月。他知道,自己和夙霖的情感,自始至终都只是身为哥哥的保护欲和身为弟弟唯一的依靠安全感,而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教会面对和处理夙霖自己和蒙王的感情。 因为我自始至终也没有理清我自己的感情啊…… 既然睡不着,十七便决定去主子寝室远远的探探。 夜色如墨,十七轻手轻脚地穿梭在廊道顶上。月光洒在他身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影子。 十七小心翼翼地在房顶上轻功走着,每一步都尽量不发出声响。但因为担心引起值守暗卫的警觉,引发冲突,他并未隐藏身形。 第83页 他远远地站定在侧院的房顶上,月光很亮,他能隐约看到十四在院外大树上的身影,主子房檐下的樑上有个略微陌生的气息。 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衣袂微微飘动。他眯起眼睛,风带来了气息,已经可以更清晰地确认那两人的位置。 他脚下轻挪,调整着站立的姿势,然后轻功越到大古树上,在十四侧边的树干站定。周围的虫鸣声似乎在这一刻都变得格外清晰。 「十七,你怎的来了?不可离姜师傅太远!」,十四在十七房顶的时候就看见他的身影,便猜到十七会过来。待十七到身边后,他轻声说道。 十七掏出身上藏着的几块果脯塞到十四手里,挨着他坐下,晃荡着腿。 月光如银丝,洒在他们身上。十七的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十四说道:「先吃点垫垫肚子。」 十四接过果脯,咬了一口,含煳不清地回应着:「你从哪儿弄来的这玩意儿?」 两人就这样并肩坐着,十七晃荡的腿在空中划出悠闲的弧线。 十七掏出身上藏着的几块果脯塞到十四手里,挨着他坐下,晃荡着腿。望了望房檐上方,若有所思地问:「那是谁?」 十四「咦」了一声,转而「哦」的明白了过来:「十二,你见的甚少。」 十七与此刻值守的十二并不熟悉。他印象中十二被主子安排去寻解药,什么时候回来的?好像似乎都只有他匆匆而来汇报任务、匆匆而去执行任务的印象。 十二却对这个十七颇有兴趣,因为似乎就是这个人把主子拴住了。 第 65 章 找到你了 两颗果脯从十四和十七的方向射了过来,十二靠坐在房樑上,感受到后伸手接下。 十二是暗卫所中唯二经常露脸的存在着。即使是暗一,他是炎皇陛下委派过来任暗卫首领,他都未轻易真面示人。 其一是十七,一直是以炎倾贴身侍卫的身份近身保护为由,露着脸几乎上天下地到跑。 其二就是十二,他经常被炎倾安排去探查消息,他擅长描面绘脸,为了探查情报,他需要伪装成各种人,所以他也有很多不同地区的不同身份。 十二见过的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为了探查消息,也装扮过性格不同形态迥异的人。所以他对一个人的瞬间直觉决断还是很准的。 这个十七心思很单纯啊 十七现在的心思确实很单纯,只是单纯过来看看主子和十四,现下不需要他,他便打算回去偷懒。他站起身,扶着树干转身准备离开。 十四看着十七望着主子的寝室发呆,又一言不发站起身,觉得十七是在伤心,「十七,主子非是不重用你,他还命姜师傅护你……你明白吗?」 十七有些遗憾的眼神看着十四,心里想着,但他依旧一句话未说。 为什么让姜师傅护我?我没有出任务,不需要姜师傅护我。傻十四,那是让姜师傅盯着我,怕我偷跑啊。可能还是发生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主子许是怀疑我的忠心了, 不过,若我是主子,也许可能大概早就把这个破坏规矩的处理了,不留隐患才是安全的。 十七这么一想,自己把自己吓的一激灵,幸亏自家的主子比较傻,并未严格介意过所谓的暗卫守则,而且自家的暗卫首领也比较呆,也并未严格执行这个暗卫守则。 十七有些庆幸的又看了一眼主子的寝殿,轻功运气,轻轻跳上房顶,又转而向暗卫所跑去。 在走廊的顶上,还未到暗卫所,乌云遮月的瞬间,又一只红隼鸟远远的飞到十七脚下。 嘿,又来一只,抓了烤一对! 十七想伸手去抓,这次红隼二号就比较聪明,径直用嘴琢下脚环的信息,扑腾着把信息丢到十七脚边,随后又振翅飞走了,还早空中盘旋了一阵,似乎怕被十七再次抓住。 (红隼二:本鸟闻到那个蠢货被抓了捆笼子里,本鸟如此聪慧,不能被抓了!) 十七微眯着眼睛,微微一坏笑。 这小鸟不错啊,比上一个聪明一点点。 随即想都没想,迅速捡起脚边的纸条,再略微一折,硬度刚刚好,带着点内力,又迅速将其打向那只在天空盘旋的红隼的翅膀根部。 「咕~咕!咕儿~~咕!」天空中那只红隼被打中,传出悽厉的惨叫声,吃痛收翅径直掉了下来。 十七轻功瞬间跃上天空,一把抓住这只隼,又轻轻落在了廊顶上,笑嘻嘻的看着第二只傻鸟。 跟你的傻兄弟一块作伴去吧! 十七起身捡起来刚刚打出去的纸条,塞到身上。抓着它来到了暗卫所的侧院杂物间门前,第一只被关在笼子里,正埋着头睡觉,听见动静睁开眼睛盯向这边。 两鸟的视线交汇,「咕咕」「咕~咕」的此起彼伏的小声叫着。 (红隼一:二货,你也被抓了) (红隼二:二货,本鸟是失误,是他偷袭) (红隼一:就是你笨) (红隼二:你也挺笨) (笨) (笨) (笨) (笨) …… 十七原本想直接把纸条给姜师傅,往前走出去两三步,又折返了回来。 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傻鸟是想给自己传消息,上一次亦是,定是上次传的信息被姜师傅和主子看到拦截了下来。 第84页 十七拿出塞着的纸条,展开,皱褶的纸条上写着暗黄色的字迹: 「我来收取救他的代价。」 嗯?救谁?代价? 好像又是这种陌生的熟悉感侵染了全身,记忆中似乎隐隐约约有些什么事情被焚烧着,并不明朗。那些被焚烧的记忆,如同灰烬中的火星,明明感觉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抓不住、看不清。 那股熟悉感如此强烈汹涌而来,却又在即将触及记忆中真相的那一刻悄然退去,只留下满心的疑惑与迷茫。思绪仿佛被困在了迷雾之中,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此人应是与主子的皇子妃见过,明日去寻她问问吧。 看着上面的字迹,与自己的笔迹又有些相似,真是…… 十七随即把纸条塞到自己腰间,转了方向,轻功越出了皇子府。 就在十七离开后不久,姜流的身影出现在十七刚刚停留的侧院之内。姜流鲜有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手背在身后,眼神坚定而深邃,看着笼子里的两只红隼挤在一起,互相啄着,继而扭头不看对方。 姜流静静盯着十七离去的方向,仿佛有着无尽的心事,微微嘆了口气,也运起轻功跟了上去。 ————————————————— 主子最近不需自己值守,所以相对自由了很多。十七预备去寻找萧尤,一是去取解药,二是让萧尤看看这个纸条和腰间的箭头。 十七跑着跑着,一阵顺风的夜风微微吹来,有人跟踪! 那人内力很强,隐匿的很好,自己感受不到他距离的远近和攻击性如何。只是夜风微微带来的气息告诉了自己被人在跟踪。 不能暴露萧尤,他没有多少武功和内力,恐会给他添麻烦。 十七原本在房顶直线奔向尤萋楼,随而从房顶跳下,进入了烟花柳巷,又七拐八拐地往人群多的地方走。 夜晚的花柳窑很是醉乱情迷,男男女女衣着妖孽的在店家门口揽客。 灯火辉煌处,脂粉香气瀰漫在空中,与酒气交织在一起。女子们娇笑着,挥舞着手中的丝帕,眼波流转,尽是妩媚风情。男子们则或醉眼朦胧,或目光肆意,在这暧昧的氛围中游走。 十七穿梭在人群中,耳畔是喧闹的调笑声和讨价还价声,他眉头微皱,感受着跟踪的气息,加快了脚步,试图摆脱这令人心燥意乱的场景。 一个妖孽般的秀眉红唇红衣的人在二楼的一个漂亮的男倌怀里躺着,他的余光扫到了楼下路上十七的身影,眼神微微一眯,轻轻笑着说道: 「找到你了。」 第 66 章 只会让他在弒杀的道路越走越远 此时,二楼的房间里瀰漫着浓郁的薰香,烛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将他的身影投射在雕花的墙壁上,显得有些扭曲。 窗外,月色朦胧,给这喧闹的花柳巷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街上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照得人影憧憧。远处传来情稠之声和男女的调笑,更衬得此处氛围暧昧而迷离。 「你以为束缚在自己身边便能护他一生了吗?哼!只会让他在弒杀的道路越走越远罢了。」 他那涂着艷红蔻丹的手指轻轻挑起一缕垂落在胸前的髮丝,眼神中满是戏嚯的光芒。 他缓缓坐直身子,轻轻推开身旁那面容姣好却一脸迷茫的男倌,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说道:「宝贝儿,先下去,哥哥我啊,这会儿有更重要的事儿。」 男倌有些不情愿地起身,妩媚地瞥了他一眼,扭着腰肢离开了。红衣人站起身双手扶着栏杆,身体微微前倾,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明显,喃喃自语道: 「我找到你了,这么久了,你以为能躲得过我?哼,这一次,定会让你乖乖的。」 他的笑声在这喧闹的花柳巷中并不响亮,却透着几分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那狭长的眼眸紧紧盯着十七渐行渐远混入人群的背影。 「等着吧,这才刚刚开始。」 他狠狠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后转身,身姿摇曳地朝着房间内走去。 这烟柳巷的繁华与喧嚣,此刻却成了十七完美的躲避屏障。 此刻, 姜流确实是跟丢了(内心委屈),纵横战场多年,唯独今日被这逆子败在烟柳之地。他站定在路口,气不打一处来,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子半夜偷偷跑出来,来这种地方! 以前也曾听暗一汇报,十七总偷偷出府玩耍,但暗一併未跟随并不清楚去哪里,看这轻车熟路的样子,这逆子是没少来啊! 姜流攥紧了手,气的有些发抖,那紧绷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沉。 这逮住他,定狠狠先揍上一顿。你贪玩也该有个度!来这种地方?! 他在心中怒吼着,愤怒的情绪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枉主子特地嘱咐老夫好生保护你,刚刚传信太早了,早知道这小子来这种地方,就不该告诉主子!」姜流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额头上青筋气的有些突起。 他的目光在四周急切地搜寻着,恨不得立刻将十七揪出来,好好教训一番。 十七横躲竖躲,这烟柳巷浓郁的气味弥散,让他自己也有些尴尬。 那混杂着脂粉香、酒香和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鼻腔,周围的欢声笑语、娇嗔软语在他耳边嗡嗡作响,越发让他难以集中精神。 第85页 十七眉头紧皱,步伐愈发急促,貌似也感受不到那人跟踪与否了。他停下脚步,靠在一处墙边,警惕地环顾四周。 他站定了一会儿,平復了一下紊乱的唿吸,心中的紧张与不安稍稍缓解了几分。随后,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夜猫儿一般,朝着尤萋楼的方向疾奔而去。 夜色中,他的身影迅速融入黑暗,只留下轻微的风声和依旧旖旎的暧昧声。 十七像往常一样倒吊着翻身进入萧尤的寝室,萧尤此刻并不在。十七把信和箭头放在萧尤的桌上面,拿水杯盖压住,刚准备转身想离开。就听见楼下一阵叫骂声。 那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愤怒与斥责,在这情乱温柔乡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十七不由得心头一紧,脚步也随之顿住。 他皱起眉头,侧耳倾听着楼下传来的动静,心中暗自揣测着这突如其来的骚乱是因何而起,是否会伤及萧尤。 十七轻轻推开萧尤寝室的屋门,露了一条小缝,透过小缝看向大厅吵闹的人。 只见一酒气横天,已喝的脸红失力的肥头大耳男人,拉扯着一个身着淡蓝色丝衫,脸色秀丽的男倌,声声骂着: 「爷买你今晚不醉不归,你当真不陪老子睡?你以为你是多么清纯的小倌?你高洁还在这种地方卖文卖艺陪酒聊天?!」 那男人的声音粗野而蛮横,口水带着酒气四溅。那名男倌则满脸倔强,试图挣脱男人的束缚,却因力量悬殊而无能为力并未挣脱开。 他的眼中虽然盈满泪水,脸色苍白,却坚定的声音说道:「齐爷,萧衍可陪酒聊诗作画畅谈,今夜断此不卖身。」 然而,那个男人反而更加用力地拉扯着他,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却大都敢怒不敢言。 「齐爷,放手吧,我尤萋楼的男倌不做违背倌人内心和强迫等事情,衍儿既无心于你,齐爷且不必强求了。」一身红衣的萧尤站在楼梯间走了出来,清风飒飒地说道。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萧尤身姿挺拔,红衣随风飘动,更衬得他气质非凡。 那精緻的面容上此刻没有丝毫的温情,眼神中透着冷漠,仿若盯着死人一般直直地盯着那肥头大耳的齐爷。 那男人撒开萧衍,走到萧尤跟前,色眯眯的眼神, 「这不是尤萋楼头倌萧大公子嘛」,他秽声秽色的眼神盯着萧尤,伸出手,边说边准备搂萧尤的腰。 「今夜你陪我也……啀?啀?啀?」 「噗通」 一阵黑色的阴影闪过,带走了这个齐爷,迅雷烈风的把他丢进了河道里。速度很快,在场的人几乎都没有看清是谁,只有萧尤眼神犀利,淡淡的看着那个男人在河道里扑腾,喊着救命。 「给诸位带来不愉快的小插曲,今夜于各位在场的酒水皆免,望多多谅解我尤萋楼不做强人所难之事。」萧尤笑眯眯地说完,转身上了楼。 他的身影在众人的注视下进入寝室,那从容不迫的姿态仿佛刚刚的骚乱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闹剧。楼下的宾客们在短暂的惊愕后,爆发出一阵欢唿和叫好声,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的热闹与喧嚣。 萧尤站定在屋内,看着桌上扣着的杯子,嘆了口气,娇嗔一句: 「你且不必出手。」 第 67 章 奴也与公子是情之深切 十七把人丢进河道,就迅速闪身跃上房顶。 「我怕他死在你这里。」十七又从屋外房顶翻窗跃进来,跳下窗棱。 「那你太低看我了。我会让他不知不觉的消失在这世上。」萧尤眯着眼睛坏笑。 「他不值得脏你的手。」十七一脸无奈,有些心疼地看着萧尤。 萧尤微微一怔,随后轻笑道:「罢了,听你的便是了。」 「怎么没有让萧梓在外?」十七有些疑惑,萧尤是甚少在尤萋楼出面。 「而且小七怎么没保护你」 萧尤微微一笑,妖娆的走到窗边,径直坐在梳妆桌上,望着外面的夜色,缓缓说道:「近日萧梓有些事情不便,我安排小七护送他,便只好我亲自来打理了。过两日他们便回来。」 十七皱了皱眉,说道:「楼中事务繁杂,你一人操持……」 萧尤转过身,风姿飒爽一笑,嘴角上扬:「小小楼里有何应付不来?我萧尤也不是吃素的。」 萧尤边说边抬手拿起了杯子,看见被罩在下面的箭头,上面的鸮鸟雕纹赫然入目。 他的动作瞬间僵住,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萧尤缓缓放下杯子,拿起箭头仔细端详,眉头紧皱,似在思索着什么。 十七见状,走上前问道:「这箭头有何蹊跷?」 萧尤沉默片刻,声音有些低沉地解释道:「此鸮鸟雕纹,是若干年前出现的一个神秘的鸮鸟组织的标志,他们组织会给予需求后索取代价,但此代价并不一定双方对等。」 十七眉头紧锁,并未言语,纸条确实说了代价,那这意味着什么? 萧尤展开了纸条,神色愈发凝重: 「他们所定给予的代价几乎全都是诉求人切实所求,但这场交易实则隐藏着巨大的陷阱。与他们打交道,无一例外都会陷入万劫不復之地。」 「尤,你调查我记忆之前的事情可有进展?」十七愈发觉得自己那模煳的记忆跟这个有着些许联繫,但自己并无太多可回忆的地方。 第86页 此时,窗外的月色如水,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屋内,给房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微风吹过,窗幔轻轻飘动,仿佛也在为谁的命运感到忧虑。 萧尤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隐忍下什么,摇了摇头。 萧尤嘆了口气,缓缓说道:「十七,线索太过杂乱,我还无法拼凑出一个清晰的真相。我怕贸然告诉你,反而会让你陷入更深的困惑和危险之中。」 夜空中,几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窥视着屋内两人的秘密。 萧尤把十七拉过来,伸长胳膊抱住十七的脖子,有些疲惫的侧着头靠在十七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急迫,但再给我一些时间,我……」 风悄然停歇,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那烛光还在不知疲倦地跳动着。 萧尤话还未说完,寝室房门被勐的突然打开,炎倾站在门口,满目怒色的看着屋内的情形。 此时,屋外的风声骤然停歇,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烛光清冷地洒在炎倾身上,勾勒出他那高大而充满压迫感的轮廓。 他眉头紧蹙,双眉之间仿佛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那双原本深邃的眼睛此刻布满了怒意,怒火在其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他紧咬着牙关,腮帮子因愤怒而鼓起,下颌的线条绷得紧紧的,一脸的阴沉和恼怒,让人不寒而慄。 十七和萧尤完全没有料到炎倾会来此,两个人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萧尤完全是因为未反应过来还依旧抱着十七的脖子,而十七未动是因为此刻他心虚的想着:完蛋了,被主子抓住自己偷偷熘出府了! 炎倾气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们在干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即将压抑不住的洪水。 十七眼神躲闪到一侧,不敢直视炎倾那仿佛能喷出火来的目光。当他想迅速到主子跟前跪下时,萧尤更加使劲禁锢住十七。 萧尤瞬间如梦初醒般,现在正好是跟你宣誓我家十七殿下归属的时机,刚刚好……嘿嘿 萧尤依旧未松开手,甚至更加环抱着紧了紧,头依旧靠着十七的肩膀,而且妩媚的坏笑了一笑,贴在十七的耳边,缠绵悱恻的暧昧语气说了句更加煽风点火的话: 「公子,你我已行成之礼,你即已允诺尤儿此生,便不可食言。尤儿此生非公子不追随!」 他妖娆的声音在静谧的寝室内,仿若一滴水掉入沸腾的油锅般炸开。但依旧在炎倾的怒火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炎倾攥着手,大步踏进屋,一把拉开了两个人,恶狠狠的看着萧尤,那眼神仿佛要将萧尤生吞活剥了一般。随后他使劲握着十七的手腕,怒吼道:「跟我回府!」 萧尤一身红衣,坐在桌子上,一只脚上的拖鞋因为刚刚拉扯的动作而掉落,露出雪白纤细的小腿和脚腕,看着炎倾怒目而视的看自己,邪魅的笑了笑,依旧妩媚妖娆地说着: 「公子这般强行夺人所爱,可真是伤了奴家的心。」 炎倾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阴沉,额头上的青筋跳得愈发厉害。 十七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生怕炎倾的怒火会彻底爆发。而此时,此刻,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炎倾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十七给了萧尤一个你乖乖的快躲起来眼神。 我的尤啊,你……你可少说两句吧,你没看见我主子都快要气炸了吗? 十七被炎倾拉扯着往屋外走,他不敢挣扎,乖乖地被炎倾拽着,一直未敢抬头直视主子的视线。 萧尤依旧坐在桌上,他的衣衫挡住了十七留下的箭头和信,依旧对炎倾甩过来狠戾的眼色不以为意。他轻轻晃了晃那只没穿鞋的脚,妩媚娇嗔道: 「奴也与公子是情之深切,互诺终生,还望这位公子莫再阻拦。」 「公子,尤儿会守护您一辈子的。」萧尤笑意不达眼底的说道。 第 68 章 你到底是不是属于本殿下? 「公子,尤儿会守护您一辈子的。」 萧尤依旧妩媚迷人笑眯眯地说着。笑意不达眼底,瞬而脸色阴沉地看着炎倾狠狠攥着十七的手,拉着他信步离开。 此时,屋内烛光摇曳,映得萧尤的脸庞半明半暗,更添几分神秘与魅惑。那光影在他的脸上跳跃,勾勒出他秀气的鼻樑和魅惑人心的眼眸,他薄唇微抿,似在思忖着什么。 炎倾一直拉着十七到巷路口的马车上,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一把将他狠狠地推丢进马车里。 而后自己敏捷地翻身上了马车,对着外面厉声说了句:「回府!」 十七在马车里狼狈地摔了个踉跄,脑袋差点撞到车壁上。他手忙脚乱地想要稳住身形,却还是显得有些慌乱。 还没来得及跪下,就听到炎倾那愤怒的一句回府,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此时,夜空中乌云密布,遮住了原本皎洁的月光。狭窄的巷子里,阴冷的风唿啸而过,吹得马车的帘子啪啪作响。 巷子两旁的墙壁爬满了青苔,在黯淡的光线中显得阴森恐怖。角落里堆积着一些破旧的杂物,被风颳得嘎吱作响。 马车外,姜师傅和十四听到命令,互看了一眼,赶忙挥动马鞭,车轮滚滚向前,马蹄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响亮,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风中瀰漫。 第87页 马车内,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炎倾阴沉着脸,双手抱在胸前,唿吸急促,胸膛气愤的起伏着。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紧咬的牙关显示着炎倾他此刻极度的愤怒。 炎倾勐地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十七,吼道:「谁给你的胆子私自出府?知不知道你来的是什么地方?」 十七缩在角落里,跪下低着头,刚刚准备求主子惩罚,还未说出口。 炎倾随即又冷哼一声,脸上满是担忧与恼怒: 「若不是本殿下得到消息及时出现,还不知你要闯出什么祸来!你来此,到底是把本殿下置于何地?!」 炎倾咬了咬牙,腮帮子鼓起,他掀起十七的脸颊,强迫他看向自己,怒喝道: 「十七,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属于本殿下?」 十七愧疚的点点头,感受到外面姜师傅的气息,心下瞭然,心里有点委屈, 这一趟真……我的解药啊, 原来跟踪我的是姜师傅啊,难怪……我当然属于你了,自始至终都是你的人啊,你不是不需要我值守吗,而且我此次偷偷出府原本想拿的解药还没有来得及拿。 这时,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十七的身子跟着晃动,转而双手扶住马车。随后又抬头看见炎倾那忧伤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是怎么了? 十七此时沉默虽然无声,那疑惑明亮无一点尘世杂念的眼神看着炎倾,剎那间仿若震耳欲聋的震波震伤着炎倾。 炎倾心里诧异于十七明显没有明白自己做错的眼神和表情,甚至还带了浓浓的委屈?! 你怎么没有丝毫反省你刚刚做的是什么事情,此刻却还拿着这么无辜委屈纳闷的眼神看本殿下?! 车外,风愈发勐烈,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增添一份不安。风颳过树梢,树枝在风中摇曳,不时有干枯的树枝被折断,掉落下来。 由于不想暴露萧尤,十七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此刻出现在花柳街,只好默默的又低下了头。 他的脸上充满了纠结和无奈,眉头紧锁,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眼神不敢与主子对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恍然之间,十七感受到一个突然出现的威胁似乎在出了街口后不远就跟了上来,越来越近,现在已然在前面等着。 他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无比,犹如黑暗中突然亮起的寒星,原本的怯懦和无奈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鹰隼般的警觉与凌厉。 只见他身子微微紧绷,双腿暗暗蓄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半站起身来。右手如闪电般迅速地抽出腰间那把暗藏已久的嵌花暗器小刀,那刀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他手臂肌肉勐地收紧,手腕一抖,毫不犹豫地将小刀投射了出去。 那动作一气呵成,迅勐而精准,小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令人胆寒的锋芒。 那把刀从炎倾身边唿啸穿过,带起一阵强劲的气流,炎倾心头一惊,只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刀势不减,又迅勐地穿透了马车的车帘,车帘被划出一道狭长的口子,皎洁的月光趁机倾泻而入。 接着,小刀继续飞驰,又从驾车的姜流和十四两人中间穿过,十四是大惊失色,身子本能地向一边闪躲,脸上满是诧异。 姜流在十七有警备之后也察觉了异常,但并未明显感知到那人在何处。 射出去带着凌厉内力的刀却被一个黑夜暗卫挡下,然后单膝跪下、双手呈上,一只玲珑的手拿了起来,揣摩着小刀上的纹饰, 「哥哥,我只是来跟你见一面而已,不做什么,毕竟我们以后见面的时间还多着呢,是不是?」 月光下,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轻盈地立在马车前。他的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手中稳稳地握着那把被内力包裹着的小刀。 姜流皱了皱眉,满脸的戒备,依旧弯腰拱手示礼:「秦黎殿下,夜已深,我等还需尽快回府,改日我们殿下再去驿站拜访。」 那秦黎满脸的不愿:「姜师傅还是这么能言善辩呀,我不见你们殿下,我找我哥哥,你这么凶作甚?我可是甚是念着他呢。」 炎倾眉头紧皱,透过十七的肩膀缝隙神色复杂地打量着秦黎。 秦黎,溱国二皇子,溱国是与炎国国土面积、经济实力、武力实力均不相上下的邻国。 秦梨却视若无睹,目光始终停留在十七身上,眼神中透着几分痴迷的情绪。 第 69 章 你到底在外面沾花惹草了多少人 十七此时伸着胳膊把炎倾护在了身后,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马车前面那小不点人身后强大的那个暗卫,那人似乎跟姜师傅的内力不相上下。 十七的眼神冷冽无情,毫无畏惧之色,他全身肌肉紧绷,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那身姿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壁垒保护着炎倾。 炎倾在十七身后,望着十七挺直的嵴背,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触动。然而这份触动很快随着外面人的声音一点点消散,又又又来一个。 「哥哥,你的小刀我收下了,但这个可不如我带给你的礼物精心呢。」秦黎歪着头,天真烂漫的表情说着,「我们回头再见吧,今天你身边的这些人真是太烦了。」 第88页 说完,他拍了拍身后的暗卫身体,那暗卫蹲下,抱起了他,身形一闪,施展轻功跃然而去。只见他们身姿在月光下飘忽不定,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一阵微风拂过众人的面庞。 「十七!你!!!」炎倾看着一个又一个冒出来寻十七的人,满脑子怒火。 「你到底!!!你到底在外面沾花惹草了多少人?!」 炎倾的脸色又瞬间变得铁青,他死死地盯着十七,语气也越发火怒。 十七见秦黎带着暗卫离开后,原本刚略微松懈下来,正想转身解释自己并不认识此人,便听见主子的怒吼声。 这次是十七拿着天真疑惑的眼神看着炎倾,心想着: 我也不认识他啊?怎么又沾花惹草了,该不会还是在说萧尤的事情吧,萧尤也不是…… 炎倾刚想再质问些什么,被姜流微微地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殿下,夜深了,我们该回府了。」 十七只好老老实实又跪在炎倾身边,听着马车轮压路的声音,低着头没有敢去看炎倾的脸色和眼神。 车厢内的气氛压抑到极致,不过好在很快回到了皇子府门口。 十七还未起身,便被炎倾又一把拉着跌宕着下了马车,一路无言的被狠狠拉进了寝室。 进了寝室,炎倾「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十七的心也跟着勐地一跳。 炎倾将十七堵靠在门上,低下了头抵着十七的肩膀,闻到他身上那男倌拥抱十七而留下的淡淡的香味,这是那个红衣服的小倌在宣誓他自己的主权和占有权。 十七低着头,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唿吸声。 主子…… 炎倾的唿吸愈发沉重,身体开始发热,他似乎有些腿软了。十七很快就发现了炎倾的不正常,看着脸色越发苍白和发烫的身体。 十七那冰冻的心还未来得及化开一角,又冻了起来, 算一算时间,确实是该主子毒发了啊,原来如此,原来你是需要我来解毒才迫不及待的抓我回来的啊,我甚至还有些窃喜以为你会在意我的去向。 十七的脸上出现一丝遗憾和无奈,他一把扶住炎倾因毒发开始摇摇欲坠的身体。然后微微弯腰把他抱起,走到了床边,把他放了坐下来。 正当十七伸手准备去脱炎倾衣服的时候,炎倾眉头紧蹙,强忍着痛苦,声音虚弱地说道: 「去……去洗掉……你身上的香味儿!」 十七的动作瞬间顿住了,他微微嘆了口气。 又扶着把炎倾靠着床边坐下,运着轻功奔去汤池。因为夜深了,汤池的水有些许凉,激的十七大神志也越发清醒。 十七顾不得许多,迅速脱下衣物,踏入水中。冰冷的水包裹着他的身体,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这股凉意也让他的头脑更加冷静。 自家这二傻子主子还真是一言难尽的洁身自好,自己想享受吃香喝辣的还要求食物自己洗干干净净的,啊,不是,不是,我不是食物。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在水中快速舞动擦洗着,带起一片片水花。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随着他的动作变得凝重起来,只有水的波动声和十七愈发急促的唿吸声。 十七匆匆披上里衣,赶回炎倾的卧室,此时炎倾已经开始毒深,他的意识有些涣散,已经倒在床上绻成一团,一只手还紧紧抓着被褥。 十七见状,快速来到床边。赶忙伸手探了探炎倾的额头,那热度让他心头一紧。他轻轻握住炎倾抓着被褥的手,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而后十七轻轻叫了一句: 「主子……」 炎倾此刻已经听不见十七的唿喊,嘴里含煳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十七,别去……回来,不要去……」 是,是 ,是,不去,不去,我能去哪儿呢? 十七轻轻把炎倾搂到了怀里,微微嘆了口气,亲吻了上去。 十七的吻轻柔而深情,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和关怀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怀中之人。 良久,十七缓缓离开炎倾的唇,看着炎倾依旧苍白的面容,眼神中满是缠绵,柔情的说了句: 「主子,十七自始至终都是属于你的。」 只可惜,炎倾已经意识涣散…… 十七轻轻搂起炎倾,慢慢褪去了他身上丝质的嵌花墨色衣衫。 因沖洗后迅速回来,十七那被风吹的略凉的手和皮肤贴着并触摸着炎倾发热的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从上至下,轻轻抚摸着,不断地亲吻着,嘴唇、脖子、胸口、腹部…… 十七的动作轻柔而小心,仿佛在对待一件自己独有无比珍贵的宝物。他的手指所到之处,都试图带走一些热度,带来一丝清凉。 十七的目光中满是关切和疼惜,他一边轻轻抚摸着,一边低声呢喃: 「主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炎倾在这样的触摸下,身体也微微颤抖着,随着十七俯身而上,炎倾无意识地发出缠绵的低吟…… 炎倾在这温柔的举动中,似乎有了一丝短暂的安宁,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 感受着十七刚刚洗完带着丝丝凉气和湿气,镇静了炎倾燥热难耐的身躯,抚平了迷离意识中苦涩的忧愁…… 第 70 章 你,你怎么捨得吃我的 半夜的旖旎缠绵过后,炎倾已经深睡过去。 第89页 十七轻柔地为他盖好被子,扶着床边,下地的瞬间,双腿软的瞬间跪倒在床边的地板上。 嘶,真疼啊! 十七一手扶着床沿撑着身子,一手微微揉了揉腰背,又缓了一会,勉强可以支撑自己站起身,起身开始慢慢穿上自己的衣服。 十七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甜蜜的苦涩。每次与炎倾亲热过后,身上的吻痕和抓痕总是久久难以消退。 十七轻手轻脚地走到镜子前,仔细端详着那些痕迹,轻轻嘆了口气。 这些痕迹,是他们之间被毒所束缚的虚假的热烈情感的见证,也是那些泡沫般细腻激情时刻留下的深刻的烙印。 回想起方才与炎倾的亲密时刻,炎倾那迷神炽热的眼神,急促的唿吸,还有那紧紧拥抱着他的有力双臂,都让十七再一次心跳加速。 炎倾仿佛是一团燃烧的烈火,将十七的身心完全点燃,让他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十七心里清楚,这是他自己无法抗拒的热烈情感,也是现在他甘愿承受的。 他缓缓转过身,再次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炎倾,眼神中充满了悲伤和眷恋。 然后,微微抻拉了一下酸疼到有些难以忍受的腰背,十七轻轻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十二和十四被姜流安排值守在院外,夜色深沉,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中,映出一片朦胧的光影。 十四身姿挺拔,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站在树下,目光平静地看着天空。 十二却是鲜少见到此情此景,尤其听见屋内十七与主子的床绯缠雨,十二简直瞪大了眼睛看向十四。 他的脸上满是惊愕和难以置信,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十四,这……这是主子……主子解毒?常有的事?」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每次赶上值守主子和十七解毒,十四内心都乱成一团麻线,但他依然神色淡定,微微瞥了一眼十二,低声应道:「莫要大惊小怪,做好我们的值守便是。」 十四目光依旧没有丝毫偏移,依旧强装镇定,面无表情假装对屋内的声响充耳不闻。 十二却无法平静,眉眼弯弯,继续追问:「可是,我一直以为解毒是……没想到是……这也太……」 话未说完,就被十四看傻子的眼神制止。十四皱了皱眉,再次打断他道: 「嘘,别多嘴,再说我打你。」 十二只好抿紧嘴唇,可心中依旧充满了好奇与疑惑。他动了动身子,时不时地往屋内瞟上几眼,耳朵也不自觉地竖起来,好奇宝宝似得想要捕捉更多屋内的动静,但又害怕被主子发现。 而后,他看见十七散着头髮出来了,轻轻关好门后,然后抬手把腰间的髮带松散的随性一系,束了一个高马尾后,十七迅速运起了轻功往暗卫所而去。 十二望着十七远去的身影,惊讶得合不拢嘴,转头看向十四,却发现十四依旧在假装一脸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十二忍不住小声嘀咕:「这十七怎么这般匆忙,他欲去何处?」 十四微微摇头,略微有些担心的看着十七离去的方向。 此时,十七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夜晚的蝙蝠般穿梭,衣袂飘飘,片刻间便消失在了十二和十四的视线之中。 十七来到暗卫所侧院的储物间门口,盯着门口笼子里挤挤嚷嚷的两只傻鸟,俩鸟还在咕咕的叫着,时不时互相啄对方一嘴。 十七打开笼子侧缝,抓住其中一只,把刚刚在炎倾卧室写好的纸条塞到了它的脚环上,微眯着眼睛坏笑地说着: 「傻鸟,把信息乖乖送到了,否则我不介意吃掉你同伴。」 随即还抓着它凑近了笼子,给它瞅了瞅笼子里关押的另一只。 (被抓的红隼二:放心吧!本红隼爷绝对不给你送到,给你个吃这二货傻鸟子的机会!) (被关的红隼一:天杀的!!!他一看就没认出我们!!!你,你怎么捨得吃我的?!凭什么每次都是本鸟受伤!你把本红隼鸟放出去!!!我可是你曾经的最爱啊!!!我最是听话的,好伐!!!) 十七伸手轻轻往空中一抛,那只红隼在空中展翅一飞,绕着十七飞了一圈后,迅速扑着着翅膀飞走了。 它宛如一道红色的流光,瞬间消失在天际。十七望着红隼远去的身影,看着深深的夜空,思索着。 微风拂过十七的脸庞,撩动着他的髮丝。他静静地站在原地,许久未动,直到周围再次恢復平静,十七才缓缓转身,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十七摸了摸身上似乎连果脯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一块干硬的饼子。 嗯……这傻鸟应该也许大概会吃饼子吧……明日再着空来给它带肉食吧…… 十七这么想着,把那块饼子掰成几块,放到了那只红隼的水盆旁的食盆里。 十七做完这一切,盯着食盆里的饼子碎块看了一会儿,嘴里嘟囔着一句:「是不是一块有些多?」 说完,他又拿起一小块,有些可惜的擦了擦,又塞回自己怀里。轻轻地拍了拍红隼的笼子,似乎在叮嘱它一定要吃东西。 然而那红隼原本是在梳理自己的羽毛只是歪着头看了看食盆里的饼子,然后瞬间不动了,似乎是被惊住了,没有任何动作。 红红内心:啊啊啊啊,这是什么?他,为什么,这是食物???这是什么吃的?本红隼鸟要疯,要疯,疯…… 第90页 放飞的那只红隼,嗅着空气中的气息,在京城街头的上空飞转了几圈后,径直飞往了花柳巷的方向。 它矫健的身姿在漆黑的夜空中迅勐划过,并未引得下方的行人的注意力,却也只当是一只寻常的大一些的飞鸟。 红隼一路飞掠,终于在花柳巷的一座阁楼顶前停下,它轻巧地落在窗台上,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 屋内,一男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缓缓走到窗前,打开窗户,让红隼飞进屋内。 第 71 章 好酸 接下来的几天,姜流和十七两人皆得到小顺子传来的主子的口信。 【严禁十七出府】 十七曾试图半夜偷偷熘出府,每次都被内力深厚的姜流察觉并逮住,十七的挫败感越来越重。 由于被姜流盯的死死的,十七并没有机会离开暗卫所去取解药。但与此同时,十七也因为姜流的细心照顾,内力恢復了不少。 「稳住重心!不许动!」 姜流边说着,一边把一个又一个石袋丢到了十七和夙霖持剑而立的胳膊上和肩上。 夙霖因为突然增加的重量而略微晃动了一下。 姜流见状,眉头紧皱,大声呵斥道:「稳住!才这点重量就坚持不住了?给老夫稳住!」 夙霖认真的调整着姿势,试图让晃动的手臂重新稳定下来。 十七显然已经习惯,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姜流在一旁紧紧盯着他们俩的每一个动作,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过了一会儿,夙霖的身体逐渐适应了这份重量,手臂不再颤抖,姿势也重新变得标准。姜流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继续保持!」 管家张叔在院门口站定,微微给姜流弯腰施礼后,和煦地微笑着说道: 「姜先生,烦请您将十七侍卫借于我说几句话,可好?」 姜流点点头,拿剑尖点点地面,「去吧。」 「十七侍卫,这两盒点心是一个萧公子送来给您,说上面这一个想邀请您一人服用,还有个这个平安扣也是他一併送过来的,说带上您就明白了。」 「十七侍卫,你应知,送入府中的东西,理应皆由殿下过目。殿下近几日都鲜少回府,常留宿宫内处理政务,故而老奴便自作主张将其给你先行送了过来。但登记入册还是必须的,所以还望十七侍卫见谅。」 十七在听到萧字就瞬间明白肯定是萧尤安排人送过来的。自己这么久未再去寻他,他便着人送来解药。他接下繫着一条红绳的平安扣,向张叔道了谢。 他拿起那个平安扣,仔细端详着。 然而,这平安扣看起来普普通通,并无明显特别之处,在平安扣的一面,雕刻着一个「尤」字,上面淡淡的香味很独特,不仔细并闻不出来。 但十七的感官比较灵敏,他直觉觉得这个平安扣的味道应是自己身上的毒有关。十七心想着,左右萧尤不会害自己,便将红绳套在脖子上,将扣藏进衣服里面。 打开第一个点心盒子,一股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是萧尤嘱咐只能自己吃的,盒子里只有一小块丸子大小的一口点心,心想,嗯嗯,这应是带着药的……吧 十七想都没想就拿起塞到嘴里。 酸!!!!! 好酸!!!!!!! 额………… 十七酸的有些呲牙咧嘴,依旧再一次谢过了张叔,拿着另一盒的点心,皱着眉走到姜流和夙霖跟前,点心从盒中散出的香味淡淡的浦漫在整个院子。 姜流看到十七刚刚打开第一个盒子,有些纳闷十七刚刚吃的那一口,何故为这个表情。 夙霖凑近了闻了闻,「这个点心味道不错耶,是送给师傅的吗?」 十七酸的一时半会没有缓过来,只微微点点头,他把点心放在姜流手边的石桌上,又转身跑到井边,在桶里勐喝了几口井水压了压。 萧尤这小子又使什么坏呢?上次给的解药虽然苦一些,但也还算忍受得了,这次酸成这样,这真的是解药? 「姜先生,十七侍卫,殿下刚回府,似乎有些急事在书房等着你们呢。」小顺子在张管家走后不久,也一颠一颠的跑来。 「好,夙霖,你先且休息吧,待老夫与十七回来,再看你练一遍第一式。」姜流点点头回应道。 十七还站在井边,看着姜流起身跟着小顺子走出了院去,转头看着夙霖脑门上的汗,微微一坏笑。 捧起一手水,悄无声息地轻功运到夙霖身后,尽数浇到夙霖的脖衣领里。 夙霖被凉凉的井水激的打了一颤,迅速跳开,后背已经渗湿,「你又来?!」 夙霖勐地转过身,小气而视,脸上写满了无奈:「十七,你总耍我!」,转身拿剑轻砍过去。 十七嘿嘿一笑,边躲开边笑着说:「看你热得满头大汗,帮你降温。」 夙霖笑着瞪了十七一眼,抖了抖衣领上的水:「你等着,回头我要告诉姜师傅!」 十七依旧笑嘻嘻,跟夙霖摆拜手,往姜流和小顺子方向跑去。 炎倾站在书屋院内,一直等着姜流和十七到来,远远的看见十七的身影,他满眼的欣喜。 十七这几日被姜流照顾得很仔细,看着走来的气色明显比上一次晚上看见的要精神很多。 第91页 炎倾嘴角上扬,心中的担忧总算减轻了几分。待姜流和十七走近,炎倾忍不住开口道: 「几日不见,十七看起来恢復了许多。」 十七单膝下跪行礼,等待主子安排。 姜流微微躬身行礼,回应道:「殿下有所嘱託,老夫定尽绵薄之力照顾一二。」 炎倾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始终停留在十七身上,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微风拂过,吹起十七高高束起的长髮的髮丝,在风中飘荡。 「姜先生,此为疆军李将军密旨送回的备份信,一份现应已呈父皇和太子殿下,这份请您过目。」炎倾将背在身后手中的信拿给姜流,接着说道。 「姜老,那片区域现已发生大片,若非控制不了,轻易不会动军信,故此疫恐还需辛苦您前去。」炎倾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 「是,殿下请安心,老夫即刻带人动身。」 「老夫走后,请殿下允许十七从今晚开始继续于殿下身边值守吧,十七虽内力未恢復如初,但亦恢復了六七成。」姜流缓缓地说道,随后似乎想起什么。 「殿下,请您记得务必韬光养晦,不要与秦黎二皇子起冲突,他此行目的不纯,老夫于他有所怀疑,但尚无证据定论。」姜流说毕,转头看向单膝跪着的十七。 第 72 章 此毒一旦使用,回天乏术 姜流说毕,转头看向单膝跪着的十七。 十七未得炎倾应允和安排,依旧在那里低着头跪着,并未注意到炎倾和姜流两个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身上。 炎倾有些明白姜流隐晦的意思,于是应道,「知道了,本殿下且忍让着他便是了。此行辛苦姜老依旧带上十五吧。」 「是,殿下。十七,你且随老夫来,老夫为你看看你的定骨针是否达时日可取。」姜流弯腰示礼告退。 「十七,你先随姜老先去,待他走后速回本殿下身边值守。」炎倾语气有些开心的说着,「你们退下吧。」 (倾宝宝内心:开心耶,本殿下家十七要回来天天陪着本殿下啦~~~) 「是,殿下,老夫告退了。」 十七随着姜流回到暗卫所,看见夙霖还在院中舞着剑。 院中的景致依旧,只是多了一份静谧与专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正中央舞剑的夙霖身上,为他那矫健的身姿镀上了一层灿烂绚丽的光辉。 夙霖的剑法凌厉而又不失优雅,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着深厚的功底和无尽的韵味。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手中的剑和眼前的虚空。 他们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愿打扰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美好。 「夙霖的剑法近日精进了不少。」姜流轻声说道,语气颇为满意。 十七点了点头,心中也暗自赞嘆。他知道夙霖一直是个勤奋且感官同自己一样异禀的人,自己虽未曾教过他剑法,但他内力深厚来看,亦是没少用功。 「是啊,看来姜师傅又得加把劲了。」十七笑着调侃回应道。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夙霖练剑,直到他第一式收剑入鞘,转过身来才发现他们已回来。 「十七、姜师傅,你们回来了?」夙霖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夙霖,你且过来。」姜流将身上繫着的一个小巧的黑色剑穗解了下来。 夙霖闻声,收剑而立,快步走到姜流面前,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姜师傅,是来考验我吗?你得让十七让我几剑才行。」 姜流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剑穗递过去: 「老夫此行要离开些时日,你亦该很快返程。此剑穗,老夫看与你的剑很是相配,送与你了。」 夙霖接过剑穗,眼中满是伤怀: 「姜师傅可是要走很久?」 姜流微眯笑了笑说:「流云第一式亦足够你练习至待老夫亲自去考验你剑法,回程亦不可懈怠!」 夙霖重重地点了点头,满心欢喜地将剑穗系在了自己的剑柄上,随后说道: 「姜师傅既已应允了亲自去寻我验剑法,我会好好珍惜。所以师傅不可食言哦。」 姜流神情平淡,从容一笑,点点头,然后伸手拍拍十七的肩膀。 十七眼看见夙霖手里的剑穗,觉得那个剑穗很是熟悉,但完全想不起来缘由,他还在盯着那个黑色剑穗瞅,感受到姜流在叫自己,于是半蹲在姜流跟前。 姜流拿内力探进了十七的肩骨,感受着骨头固定恢復情况,有些微微皱眉,似乎是恢復的较慢,「定骨针暂时不取,待过些时日再议。」 姜流看着十七,语重心长地说: 「莫要心急,此恢復之事急不得,你这段时日还需多加休养。」 十七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十七,」姜流看着十七乖巧的半蹲在身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犹豫一下,还是从身上掏出一淡黄纸袋包裹的东西,微微圆鼓, 「此为老夫挚友留予可临时增强内力的毒,给予你只以保主子性命危机时使用。十七,你且记住,此毒一旦使用,回天乏术。你心脏现本就有伤无法负担你强盛时期的内力。」 十七闻言勐地抬起头,主子难不成要有危险? 姜流摸了摸十七的发顶,神色略微哀伤: 「十七,莫踌躇亦不可由主子知道而担忧。保护主子是我们的职责,关键时刻,切不可犹豫。」 第92页 十七咬了咬嘴唇,微微点头,接过纸包,塞入了腰间的小兜里。 夙霖小狗似的晃在姜流身边,帮他收拾东西,最后又跟十七眨眨眼睛示意,送姜流出城去了。 十七看着他们俩离去的背影,想到主子要求自己立刻返回值守。在井边喝了几口水,返回暗卫所的抽匣里翻出来几个点心和干粮,拿着纸包一裹,塞到怀里。 又从腰间抽出黑色的面纱系上后,转身迅速起身运了轻功前往炎倾的书房。 书房外,十七稳稳落在那棵大树上,整了整衣衫,轻轻坐了下来,一阵清风拂过,暗一来到身边。 十七闻到了暗一身上的血腥味,皱着眉扭头看着他问道:「伤到哪儿了?」 暗一面色和煦,笑笑说,「无妨,皮外伤。」 十七脸色一沉,「别硬撑,主子给安排任务很难吗?」 暗一没有解释, 这身伤是自己身为暗卫首领未尽职尽责而甘愿受罚的; 是自己身为殿下的暗卫未全力护主而甘愿受罚的; 是自己身为十七的兄长未保护其被带走而甘愿受罚的。 十七看着暗一沉默不语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和心疼交织在一起。 细细一回想似乎是有很久未曾见到暗一,以往除非主子出行,暗一是甚少离开皇子府,想起那晚夜一的训斥,那定然是夜一带走了。 他咬了咬嘴唇,声音有些颤抖,早知道那天就该给夜一个教训:「是不是夜一?暗一,何必?」 暗一抬起头,温婉的语气说道:「失责,理应受罚。」 随后长嘆一口气,暗一沉默片刻,看了一眼十七的脸色,微微抿嘴,轻笑着缓缓说道: 「十七,未保护好你和主子,这是我的过错,我们各自的使命高于一切。」 ————————————————— 第 73 章 十七,你这是何意 十七一直跟暗一两人蹲坐在树上,天色渐黑,十七刚刚掏出怀里塞着的纸包。准备递给暗一。 小顺子端着食盘来到书房门口,叫了一声殿下,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回应,便轻轻敲了敲门,说道:「殿下,晚膳已备好。」 屋内传来炎倾的声音:「进来吧。」 小顺子这才推门而入,十七和暗一则继续在树上观察着屋内的动静。 他们俩看到小顺子在门口得到请示应允后,端了晚膳进入书房侧屋。随后小顺子又回到门口疑惑的东张西望。 十七与暗一对视一眼,暗一微微摇头,示意先按兵不动。 小顺子此时内心疑惑万分:主子让我喊十七侍卫进屋,我这都多少天没见着他了,去哪儿喊呢? 小顺子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又往四周张望了一番,还是不见十七的身影。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 「这可如何是好?我可要挨罚了。」 十七看着小顺子那抓耳挠腮的样子,心想着主子还能给他安排什么特别难办的事情吗? 于是,就在小顺子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十七把手里的纸包塞给暗一,然后从树上轻轻跃下,运了两步无声地落在了小顺子身后。 小顺子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见一黑衣人身材高挑蒙面站于身后,刚准备大喊,便看见十七摘下了面罩。 瞬间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 「十七侍卫,你可算出现了,主子正等着你呢。」 十七微微歪头表示不理解,主子直接叫就行,自己就值守于屋外,何必叫小顺子寻自己呢? 十七正准备跟着小顺子进屋,还未来得及动身走,便听见屋内炎倾那已然等不及小顺子去寻的声音, 「暗一,去寻十七!」 暗一和十七互视一眼,两人迅速进屋,同时在书屋单膝下跪。 暗一连忙应道:「主子,十七于午时前来一直院外值守,并未离开!」 炎倾见十七低着头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微微压了压嘴角的笑: 「暗一与十四轮换用膳休憩,张叔已于厨房已安排吃食,你们先退下吧。」 暗一拱手行礼:「是,谢主子。」 十七脑子未转,傻轴轴的筛选着听见说退下吧,于是同暗一共同站起身,转身跟着暗一一同离开,刚走到门口。 听见炎倾有些小恼的语气问到:「十七,你去哪儿?!」 暗一一转头,发现十七傻乎乎的跟在自己身后,无奈地抬手扶住额头,这傻孩子!你跟着我出来做什么!主子也没有让你退下啊。 「主子在叫你。」暗一轻轻的说了一句。 十七愣了一瞬,思及主子似乎真的未明确安排说十七退下这四个字,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自己似乎又没听从主子话,然后转身在门口单膝跪下,等候安排。 炎倾看着去而復返的十七,眸底闪现一丝欣喜说道: 「罢了,起来,过来坐下用膳。」 十七抬眸看着炎倾坐在桌边等着自己,想到此刻是在皇子府,暗卫怎可与主子同桌而食。 于是他依言起身,走到桌前又跪下,正准备推辞。 炎倾看着十七又于桌前跪下,瞬间明白十七是在拒绝,于是略微厉声的说道:「这是命令,坐下!十七!」 十七抿抿嘴,想推辞的话,被憋了回去,好吧,反正是主子允许的,而且反正暗一也没看见。 第93页 于是未再言语,轻轻坐下拿起碗筷开始用餐。十七小心翼翼地动筷,屋内一时安静,只听得见轻微的咀嚼声。 炎倾看着十七沉着眼眸只顾吃自己碗里的米饭,思虑了一下,伸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由于有些紧张第一次没有夹起来,沉沉气,又夹了起来。 十七吃到热乎白米的时候较少,刚刚一瞬还沉浸在好香好好吃的感觉中,随后便看到一双筷子有点手抖的夹着一块红烧肉递到了自己的碗里。 十七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主子。 炎倾有些紧张,掩饰性地轻咳一声,「吃……吃你的,莫分心。」 看着十七夹起肉塞到嘴里,像只小猫似的嘴巴鼓了起来,似乎是咀嚼到肉香,十七眼眉轻轻一挑,连眼神都溢出了开心。 随后炎倾没有了第一次的紧张,开始不断的给十七夹菜。 直到听到十七微微的饱嗝声,炎倾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满足感瞬间暴涨。 炎倾心中暗自琢磨着,自己家的暗卫还是得自己上心使劲儿餵啊,要不为什么伤口和内力恢復的不快呢! 十七开心的吃着碗里最后剩余的一口米饭,突然感觉到外面十四似乎想拦截一只飞禽。 但十四速度并未赶及,那飞禽绕过了十四的追捕,绕了一圈又飞进了书屋的窗户。在房顶盘旋一阵,落在了房樑上。 啾的叫了一声。 十四随即在窗外站定,跪下行礼,「主子,恕罪,属下未成功拦截。」 炎倾盯着房樑上那只红隼,跟十七之前抓住的那只很像,于是皱眉盯着它。 红隼尖叫的一声,十七心里瞬间咯噔一声,糟了,早想晚想,万万没想到会在主子面前被发现用红隼鸟通信…… 十七迅速放下碗筷,轻功跃上房梁,想伸手去抓,红隼很是警觉,扑腾着翅膀飞了一下,跳离了一段距离。 (红隼二号:本鸟休息没多久就来给你送信了,甭想抓本鸟!不给肉肉吃休想碰本鸟!) 红隼那锋利的喙迅速咬下脚环上的纸条,它双翅微振,调整着平衡,随后用力一甩头,纸条空中飞出抛物线的丢给了十七。 十七伸手接住纸条,展开一看,脸色略微微一变,很快恢復沉静。 他迅速将纸条丢给红隼,看着红隼在空中叼住了纸条又迅勐的飞向了窗外,在漆黑的天空转瞬即逝般消失了身影。 随后十七跳下了房梁。 「十七!」 炎倾眼神沉了下来,姜流刚刚走,十七此刻却收到了红隼的信息。 十七身形一顿,犹豫了一瞬,还是转身走向炎倾,单膝下跪,并未将信息告知于炎倾。 炎倾眉头紧皱,目光幽深地盯着十七,「你……十七,你这是何意?」 十七微微扭头不愿面对主子探究的眼神,不愿撒谎,又不愿让主子知道自己与红隼鸟主人达成的交易。 炎倾见状,语气愈发焦急,「十七,你在隐瞒红隼鸟传递的信息,你……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十七身躯微微一颤,却依旧是跪着并未言语。 炎倾勐地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十七。 第 74 章 为什么我完全理解不上主子的想法 十七抿了抿嘴,依旧跪在那里一句话未说,心里不断想着该如何面对主子的怒火。 但, 更疑惑的是,为何主子问的不是红隼鸟的信息,而是问我记起什么?我……我只是单纯不想让主子你知道这场交易而已…… 看着沉默的十七,炎倾此时心里的惴惴不安远远大于十七隐瞒自己的恼火。 炎倾强压着心头的焦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 「十七,你是否记起本殿下为谁了吗?」 十七的迷茫一瞬,头垂得更低了,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下,随后又松开了,心里想着,你是我主子,我的殿下啊,为何还如此问。 炎倾有一丝的害怕,他现在甚至有些不敢靠近十七,语气有些颤抖说道:「十七,你……抬头看看本殿下……」 十七咬了咬嘴唇,抬起头看向炎倾,炎倾格外的担忧和伤怀的眼神把十七瞬间看愣了。似乎很少见到炎倾露出这般神情,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炎倾缓缓蹲下身子,与十七平视,眼眶微微泛红,声音略带哽咽: 「十七,莫要再瞒着本殿下,无论何事,本殿下都与你一同面对。不论是你想做什么,本殿下都无怨。」 十七迷茫的看着炎倾,并未点头,只是愣愣的看着炎倾,心里有些愧疚,瞒你的事情还是蛮多的,恐怕我亦无法做到不瞒着你既然,但你无怨的话,那我以后要做的事情,你便应不会…… 炎倾似乎理解懂(并没有)了十七眼中的复杂情绪,轻轻嘆了口气,依依不捨的语气询问道: 「本殿下知你有苦衷,罢了,现在不再逼你。你若……你还可不可以再留下来?」 这一次十七想都没想,立即点了点头。但看着炎倾依恋的眼神,心里更加纳闷了, 主子这在说些什么南车北马的事情,我不是一直值守在你身边吗?不留下来,打算安排我去哪里? 炎倾看着十七清澈透亮的眼眸,见到他点头应允之后,瞬尔心中的焦急慢慢消散,随即微微摇头,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第94页 「十七,起来吧,本殿下信你不会做出伤害之事。」 炎倾轻拍十七的肩膀,指尖触摸到十七散垂在肩上的髮丝,那髮丝有些冰凉的触感像丝线一样拴住了他的心神。 十七感受着主子落在自己肩上的手,原本想起身,又被压了下来,心中的疑惑却愈发的浓重。 啊,这真是,主子这个是什么情况,谁来救救他的脑子和我的脑子!主子这是又毒发了吗?为什么我完全理解不上主子的想法,他让我起来,为什么手又压在肩上不拿开,所以到底是让不让我起身…… 小顺子带着两个炎倾的幕僚大臣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打断了两个人之间心思各异的想法。 「殿下,」 小顺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两位大人求见。」 炎倾这才回了回神,有些不舍地揉了揉十七的头,收敛了神色,起身走到书屋正厅坐到了椅子上。 「引他们进来。」 小顺子推开门,伸手邀请两位幕僚大臣走进屋内。 十七则站起身轻轻跳上了侧屋的房梁,看着小顺子引领两位大人入座后,进入侧屋擦了桌子,铺整好新的桌布后,带着收拾好的餐盘的碗筷出去了。 「殿下,臣等接到密报已着手调查了当年方家进士方知士之案,确实存在多重疑点,此案却被了了草芥,您提供的线索均可扣实这些疑点并确证,方知士并非科考晋升无望而自杀,而确实为被人所害。」 炎倾听罢,神色凝重,「可有查到幕后真兇?」 其中一位幕僚拱手道:「殿下,目前线索指向错综复杂,还需进一步追查。」 炎倾眉头紧皱,这衔接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小事,文镰真的有这么大胆子在父皇京城管制的底下如此只手遮天吗,随即嘱咐道: 「万不可打草惊蛇,务必尽快查明真相,还方家一个公道。我已安排人去寻方家证人,你们继续寻找考歷捲轴里的信息,将当初所涉信息尽数保留,不可遗失。」 两人齐声应道:「是,殿下。」 小顺子在屋门口候着等着送两位大臣离开,还未听见屋内信息,远远看见夙霖过来,往前走了几步,微微手抬起拦了一下。 「夙霖公子,殿下在屋内有事商议,烦请您等等,奴才一会儿给您相传,可好?」 「十七是不是在屋内?」夙霖探了探头,看着屋内的灯光闪烁,看不清其他。 十七早在夙霖进入院内便感受到,他看准了角度,轻轻从侧屋的窗户 小顺子赶忙回道:「夙霖公子,十七侍卫不在屋内,殿下正与大人们商讨要事呢。」 夙霖眉头微皱,似有不信,「当真?」 小顺子赔着笑,「小的不敢欺瞒公子,您稍安勿躁,在这等等。」 一片叶子从房顶射了过来,夙霖轻轻接住,微微抿嘴,嘴角上扬,跟小顺子说了句:「你们殿下忙着,我改天再来吧」 小顺子忙道:「夙霖公子,慢走。」 夙霖转身离开,手中还握着那片叶子。出了院门,夙霖轻功跳上树,三跳两跳又返回来到炎倾书屋的房顶上。 他轻手轻脚地蹲下身子,试图不发出声响。 「大胆小贼,爬主家书屋房顶可是重罪,速束束就擒!」很轻的一句玩笑的呵斥,十七丢出了几片叶子当作飞镖,射了过去。 夙霖侧身躲过,压低声音笑道:「狼崽子你又欺负我!」 十七嗤笑一声:「少贫嘴,你来此作甚?」 夙霖嘿嘿一笑:「自然是来寻你呀。」 第 75 章 与我家十七共乘撑一伞 夙霖挨着十七坐在了房顶上,微风轻轻拂过他们的衣角。 「狼崽子,姜师傅走了,我不日也要启程了,你当真不与我一同离开吗?」 夙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落寞,他转头看向十七,目光中满是不舍。 十七沉默了片刻,微微仰头,望着那深邃的夜空,缓缓说道:「夙霖,我……」 夙霖不等十七说完,急切地打断道:「十七,鄂蒙国并不比炎国差,而且有我在,定不会让你再受苦。」 十七轻轻嘆了口气,转过头,对上夙霖炽热的目光, 「夙霖,你也是我的责任和牵挂,但我现在不能就此一走了之。」 夙霖眼中闪着浓浓的失落,甚至带着些哽咽,「那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十七望着远处越发漆黑的夜空,沉默片刻后,柔声说道: 「带着我的人回去吧,他会替我帮你一二,我现在还需在主子身边,暂时不能与你同去。」 夙霖靠着十七,蹭了蹭十七的肩膀,「只是此去不知何时再见。但你别忘记,你应允了会去寻我,我等你。」 十七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双眼定神的看眼夙霖又看了眼院子, 「好,若我可活着……离开,我定去寻你,你且乖乖的好好活着。」 夙霖一拳轻轻捶在十七胳膊上,故作生气的说道: 「说什么胡话,你定要好好活着的。」 那拳头落下,看似用力,实则饱含着关切与担忧。 十七微微点头,嘴角上扬,应声道: 「好好好。」 两人一时无言,只是静静地坐在房顶,望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 第95页 那璀璨的星光洒在他们身上,宛如一层薄纱。凉凉的夜风微微拂过,撩动着他们的髮丝。他们看向同一片天空的眼神中透着宁静与悠远,仿佛在这浩瀚星空下,时间都为之静止。 夙霖一直待到炎倾叫十七进屋,转身运轻功出了皇子府。 十七依旧如往常一样宿在了炎倾寝室的侧榻上。 夜黑得如浓稠的墨汁,没有一丝星光能够穿透这厚重的黑暗。唿啸的风声在窗外肆虐,仿佛是魔鬼的咆哮。 暗一站在窗外,看看天色,再过不久,小顺子便来服侍起床。但看着侧榻上那傻孩子平稳的唿吸气息,暗一无声的微微嘆了一口气,这傻孩子咋睡的比主子还踏实了。 于是暗一轻轻探了内力把十七叫醒,跟往常一样窗口递给他侍卫的衣服。 十七揉了揉眼睛,起身眯着眼睛缓着自己的困意,头侧侧的歪到一边,眼睛不一会又闭上休憩。 暗一低声嘱咐道: 「十七,随主子进宫,护好主子,不可为主子添乱。」 此时,窗外的树枝在狂风中剧烈摇晃,不时抽打在窗棂上,发出令人心惊的「啪啪」声。 十七穿好衣服,系好腰带,也不知道暗一有没有看见自己点头,盘着腿歪着脑袋继续缓着自己的神。 屋内瀰漫着沉闷的气息,微弱的烛光在风中摇曳,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还在上朝的路上就开始下起了小雨,如牛毛般的雨丝纷纷扬扬地洒落。雨滴打在青石板路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十七作为侍卫时坐在马车后面,下雨时是有车棚遮挡的。他微微皱眉,望着车外迷濛的雨幕,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十四就比较可怜,他躲在树上,茂密的枝叶也无法完全阻挡雨水的侵袭。冰冷的雨滴不断地打在他身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为了不被发现,十四还得跟着马车躲避视线地窜行,身形在雨中显得有些狼狈。 十七依旧招手示意十四来马车后躲雨,十四摇了摇头。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的眼神坚定的拒绝了,暗卫未得主子允许,不可暴露。 风愈发勐烈,雨丝斜织成幕,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十四紧了紧身上的黑衣,努力稳住身形,不让自己在风雨中晃动得太过明显。 十七无奈地嘆了口气,放下了手,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担忧,这个傻十四。 「十七,进来,让十四在马车后待命。」 炎倾的声音传了出来。在人车比较少的凌晨显得很大,十四也听到了主子的安排,从树上跳到了马车后,隔着后面的小窗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安排?」 「无妨,在马车后休息着即可。十七,进来。」 十七站起身,微微使劲跳起一翻身越过车顶到了前面,钻了进去,跪在炎倾跟前,等候着安排。 「十七,宫内紧跟本殿下身后,任何人带你均不可离开。」 「坐下吧,一会儿就到宫门口了。」炎倾眼神细腻的看着十七乖巧的坐下。 确实很快,十七坐下还没有来得及打上盹,炎倾还没有看够眯着眼睛偷懒打盹的十七。 小顺子在马车前面说道:「殿下,到了。」 十七立刻起身下了马车,打着伞在一旁等着炎倾下车。 炎倾没好气的下车时说了句:「下次不可驾如此之快!」 小顺子和马车大叔两人互相看了看,都心生疑惑:往常皆是这般,莫不是主子喜欢下雨时慢一些? 十七持着伞给炎倾遮雨,几乎半个身子漏在了外面,炎倾走了几步,犹豫一瞬,说道: 「你且离本殿下近一些。」 伞又往炎倾身前凑了一凑,炎倾转头看见,现在十七整个人都已经露在了外面。 「……」 「本殿下让你进入伞里离本殿下近一些,本……本殿下略冷,你靠……靠……靠我近些……」炎倾突然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十七心下瞭然,主子定是冷极了,说话都抖的不利索了,甚至连我字都说出来了。 想到这里,十七进入了伞里,站在他身后,拿自己的胸膛微微靠近炎倾,给他挡着点风。 炎倾大宝宝此刻心里满足+开心极了,不错不错,与我家十七共乘撑一伞,还可以靠的这么近。 远远看见他们两人共撑一伞的炎赢此刻心里很是不平。 据鸠一安排的人探查得知,自上次宫宴结束,四哥就把十七关在了皇子府里不得外出,这么久这是第一次看见十七跟往常一样来跟随上朝。 炎赢正准备快走几步跟上,炎慈轻轻从身边走过,挑衅的语气说道: 「五弟如此着迷于小哑巴,不若三哥为你献出一计?」 第 76 章 你们打你们的,我躲我的 炎赢的眼神变得冷冽,对炎慈那似乎永远挂在嘴角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暖意。他冷冷地扫了炎慈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三哥愿意跟四哥做什么,那是你们的事,本殿下没兴趣过问。但,十七是我的,你若敢对他做什么,就别怪五弟弟不念兄弟之情。」 言罢,炎赢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留。 炎慈站在原地,望着炎赢离去的背影,以及前方那几个渐行渐远的人影,他的笑容依旧挂在嘴角,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第96页 那笑意,并未触及眼底,反而像是一层薄薄的面具,掩盖了他真实的情感。 他没有出声反驳,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生气的迹象。但那份沉默,却比任何言语都要来得更孤寂。 在这个权力与利益交织的皇室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目的。而他,也有自己的诉求和计划。 由于下雨,所有的贴身侍卫皆在侧殿长廊位置等候主子。细密的雨丝流连一片朦胧的水帘,打在长廊的屋檐上,发出细细绵绵的滴答声。 十七看见崇明站在自己前面,神色肃穆。而自己身后的应该是鸠三,他微微垂首。 今天签署完商贸协议书,此次贸易洽谈会议算是正式结束了,各国便可按协议书上的贸易往来。 雨水在长廊外形成一道道水幕,此刻各国的使臣开始陆续入朝堂。 他们身着各自国家特色的服饰,在侍从的撑伞护送下,步伐匆匆。有的使臣面色凝重,似乎在思考着此次贸易协议对本国的影响;有的则面带微笑,仿佛对未来的贸易前景充满信心。 雨水溅湿了他们的衣角和鞋履,但这并未影响他们前进的脚步。 一个身影在使臣中瞬间窜出,他迅速闪在崇明和十七跟前的时刻,十七和崇明皆已早早感知到。 崇明提起剑鞘横了起来准备防御,而十七却瞬间闪开、跳离开了原地。 崇明和鸠三诧异着脸色扭头看着闪到后面的十七 此时躲到了鸠三身后的十七,挠挠头,嘿嘿一笑,又往后退了两步,心想着,你们打你们的,我躲我的…… 「哥哥,你躲我做甚?」秦黎眨着眼睛稚声稚气的问道。 十七从鸠三身后微微侧身探头看了过去。 只见那晚所见的一张粉嫩的娃娃脸,微微嘟起的小嘴红润,嘴角还挂着一抹阴郁的笑容。那一双大眼睛,扑闪之间却完全看不出孩童的纯真与好奇。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袍,领口和袖口绣着精緻的云纹,腰间束着一条淡蓝色的腰带,带着一个由黑色髮丝编织的吊坠。 「我给你带了礼物,你肯定会喜欢。」 秦黎嘴角上挑,冲着十七眨了一下眼睛,那明亮的眼眸闪烁着狡黠与阴谋。随即他摆摆手,闪身离开了。 朝会似乎进行了很久,部分大臣们已经陆续离开,皇子们依旧在殿内议事。漫长的等待让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十七已经觉得有些站累,双腿微微发酸。 直到小佑子公公前来站定在他们跟前,小佑子公公的声音尖细而响亮,打破了这令人焦躁的沉寂。 「诸位皇子贴身侍卫们,请随咱家来,陛下有旨意进殿。」 大殿内,一侧几位皇子们恭谨地站立着,个个神色凝重。另一侧是几位使臣,有的气定神闲,有的则略显侷促。 炎皇坐于龙椅之上,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拿着一个捲轴在看。他眉头微蹙,目光专注,仿佛在思索着捲轴上的重要事宜。 听见小佑子引领着几个侍卫进入跪拜后,抬眸看了过来。那目光深邃而威严,令人不敢直视,瞬间整个大殿的气氛愈发肃穆压抑起来。 「这些皆为我皇儿贴身侍卫,不知秦黎二皇子想如何比试?」炎皇沉稳的语气问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迴荡,带着帝王的威严。 此刻,炎皇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秦黎,等待着他的回答。 秦黎向前一步,微微躬身,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说道: 「这些侍卫和将领们能为陛下挣得几成利和边关几年和平协议,送入臣带来的笼中一试便知。」 「炎皇陛下一同且去看看吧,不比试亦无妨。」秦黎说道。 他的声音稚嫩而响亮,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乖巧,然而那看似诚挚的眼神深处,却隐隐闪烁着别样的光芒,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意图。 夙霖站在使节的队伍尾,听见秦黎这么说,立刻反应了过来。那个稚嫩的声音和脸庞,果然是…… 他勐的抬头看向十七,十七跪在那里,微微歪着头,似乎在看前面崇明身上的东西,并未听其他人说话。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宫门交接处,还未接近储物宫内,便听见那边传来的低吼声,唔呜声阵阵传来。多重声音此起彼伏,在空旷的宫道中迴荡,令人毛骨悚然,心头不禁涌起一阵不安与恐惧。 夙霖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宫门口的声源处,迅速来到十七身后,在十七耳边说道:「狼崽子,不可冲动!」 十七在听到传来的低唔声就瞬间就明白,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炎倾也扭头,严肃的命令:「十七,不许参加比试!这是命令!」 十七身形一僵,紧咬了一下牙关,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 储物宫中,赫然立着两个笼子,皆被厚重的黑布严严实实地覆盖遮着,让人根本分不清笼中究竟关着什么。 然而,即便如此,依旧可以听见里面传出的兇勐气息,那气息如无形的波涛,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在场众人的心神。 黑布在秦黎指示下,缓缓拉扯了下来。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一个笼子关的是一只饿瘦的老虎,它张着血盆大口,獠牙锋利,眼神中透着令人胆寒的凶光。 而另一只笼子关押的是一只狼,它身姿矫健,毛髮耸立,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第97页 一阵风吹过,咆哮的那头狼似乎闻到了什么,突然安静了下来。它原本直立的毛髮缓缓平復,开始摇着尾巴冲着人群低呜叫着,那声音不再如之前充满敌意,反倒带着几分亲昵与讨好。 第 77 章 以此神识和性命献祭或可换一人新生 它远远的开始冲着人群嗷呜嗷呜的叫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声音中透着急切与渴望。 但随着人群的逐步靠近,它又时不时龇牙恐吓一下,那尖锐的獠牙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十七给了它一个凌厉的眼神,那匹狼接收到似是被吓到,往笼子后缩了一下,夹住了尾巴,并不再叫唤。 它低垂着脑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畏惧和委屈,那眼神犹如深不见底幽幽的山涧,充满了无助与恐慌,又好似黯淡无光的星辰,失去了刚刚的炫彩与活力。 旁边笼子的老虎显然没有那匹狼如此具有驯化的灵性,它高吼叫着,那声音犹如滚滚惊雷,震耳欲聋。 它按压着锋利的爪子勾着笼子,那爪子好似尖锐的镰刀,寒光闪闪,想震慑每一个靠近它的人。 但随着人群的靠近,那头老虎似乎也嗅出了一个熟悉的味道,然后有些胆怯又愤怒的冲着人群低声吼叫了一声,也亦只低吼叫着。 那吼叫声沉闷的,一下又一下地震盪着人们的心神,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炎皇陛下,殉葬山涧又被密称为殉山涧,是疆族专门祭祀献祭殉葬的山涧。此勐虎和恶狼皆为殉葬山涧崖边抓获的,不知您可听说过,此殉山涧只进不可出,凡出者皆有神识……」 秦黎幽沉沉的解释了一半,随后他扫了一眼十七。他的声音仿佛从幽深的谷底传来,娃娃音带着丝丝寒意,让人不禁嵴背发凉。 十七并未理会秦黎的解说,似乎是思忖到什么后,看了一眼炎倾,只微微神色愧疚地嘆口气,那嘆气声犹如雨中的凉风,带着侵入骨髓的凉意。他的视线从灰狼身上转到了那头老虎,目光深邃而复杂。 「陛下,您皇子的贴身侍卫和将领,可有胆量挑战一二?」秦黎笑着说道。 「陛下,不可不可,凶兽怎可与人同战,我泱泱炎国怎可做此等人兽相斗之事?!」 「是啊,陛下,此举万万不可!」 「陛下,三思啊!」 炎皇身边跟随的几位将使极力劝说着 「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应允。」 炎皇坐在轿子上,看着前面两个笼子,那匹狼已经躲到笼子一角卧下,乖巧的似乎一条已经被驯服的狗,毫无之前的兇狠。 那头老虎虽然也已不如刚开始那般兇狠吼叫,却依旧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炎皇眼神透露着一种凌厉,溱国此举是有何意? 「我炎国将领侍卫皆是歷经磨砺,为护我国疆土和皇室安危而付出,不可与兽比试以做参观和协商的筹码,溱国二皇子此举欠妥了。」 炎皇正声沉稳地拒绝了,目光炯炯,神情肃穆,声音犹如洪钟,在空气中迴荡,尽显其帝王的威严与对本国将士的维护之意。 「是臣失虑了,不过,这神识之物,确实是极为难得,臣恳请拿此二神物以换取一次联姻赐婚的机会,请问炎皇陛下可否应允?」 「尔想求娶朕哪位公主?」 炎皇似乎有些意料到他会在此刻提出联姻,此时联姻无疑是给两大国带来最大合理化利益的一个决策。 炎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与警惕,仿佛在揣测分析着秦黎这突如其来的请求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陛下,请恕罪,臣想联姻求娶的是四皇子炎倾殿下。」 秦黎神色湛湛的看向了炎倾。 「臣的父皇此行前嘱咐并示意,若四皇子殿下肯与溱国联姻并随臣回去,溱国可割让 三分之一的疆土和让利贸易赋税的 百分之三十与炎国,届时,炎国将是国土面积最大、税收最多的国家。强国崛起,陛下。」 秦黎说这话时,语气郑重,神色严肃,仿佛这是一份不容拒绝的优厚条件。然而,他的目光中却隐隐透着一丝急切,似乎在担心着炎皇的回应。 然而这大胆的诉求却如同平地惊雷,在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可是与炎国不相上下的溱国三分之一的国土,溱皇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求娶一位皇子,割让三分之一的国土给敌国。 且不说四皇子殿下已有口谕被赐皇子妃,四皇子殿下若同意被求娶,就意味着要远赴溱国。 炎皇此刻也皱起了眉头,溱皇为了倾儿割让国土,此举怎么看与溱国不利,怎么想似乎都藏着陷阱。 炎皇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他目光深邃,思绪如飞,试图从这看似诱人的条件背后找出那隐藏的阴谋。 「此事再议吧!朕乏了,先回宫了。」 炎皇终是没有拒绝亦没有同意,他的声音略显疲惫,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搅得心力交瘁。眼神扫过炎倾,看见他同样皱眉盯着秦黎不知在思索什么。 炎皇走远后,紧张的氛围消下去不少,秦黎突然闪现到炎倾跟前的瞬间,十七也瞬间挡在了跟前,护住了炎倾。 秦黎可爱的笑着,往前凑到十七胸前说道: 「哥哥,我可是牺牲了好多好多侍卫才抓住的,你喜不喜欢?待我娶了你家殿下,你也就是我的啦!」 第98页 秦黎的笑容看似稚嫩天真,却让人感觉暗藏锋芒,话语似是玩笑,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和隐瞒。 秦黎笑眯眯的继续说: 「哥哥,我分不清你家的那几条都是谁,它们太狡猾了,我拿你的头髮也只能抓住这一只,我都没有捨得让与父皇用掉……所以我应允了父皇拿他们来换你。」 他的笑容如盛开的罂粟花,美丽却带着致命的诱惑,话语轻柔却仿佛藏着无形的绳索,想要将十七紧紧束缚。 十七迷茫的眼神警惕着秦黎,秦黎看着十七那完全不认识自己的神情,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 秦黎勐的退后几步,眼神兇狠的看向炎倾,恶狠狠的说道: 「你!!!是不是你?!是谁已经献祭了哥哥?!」 炎倾攥紧了手,并未回答。 他是鲜少知道那个山涧的传言后半段的人,那个神秘的传言的后半段说的是: 以此神识和性命献祭或可换一人新生 第 78 章 十七恐又要给你添乱了 十七对于秦黎的话语置若罔闻,他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狩猎者,警惕地站在炎倾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护着炎倾。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动摇,只有对未知的警惕。 夙霖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同样感受到了十七的异常反应。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十七与小糯米糰子相处的时间应比自己还要长,彼此更加熟络,但眼前的情景却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 十七对秦黎的态度,就像是对待一个完全陌生的敌人一样,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夙霖皱了皱眉,试图从十七的反应中找出一些线索。他回想起自己与小糯米糰子的交往经歷,虽然时间不长,但他的言行举止都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夙霖的目光在十七和秦黎之间来回游移,试图从他们的表情和动作中寻找答案。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这个问题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开的。 十七的淡然警惕和秦黎的强烈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对立,仿佛在他们之间横亘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 夙霖走到十七跟前,刚想说句话,炎倾拉住了十七的手,转身就离开。 夙霖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满是不解与疑惑,而炎倾拉着十七的动作迅速果断,不带一丝犹豫停顿,他急于摆脱眼前的纷扰。 」我走后,哥哥发生了什么?「 秦黎还沉浸在刚刚震惊的事情之中,他看到夙霖同样疑惑的看着十七。秦黎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与不甘,那神情仿佛迷失在迷雾中的孩子,急切地想要找到答案。 而夙霖的目光中也充满了迷茫,似是对眼前的状况毫无头绪。 「你果然是小糯米糰子。」 夙霖一脸无奈与懊恼,眉头紧锁,话语中满是沮丧与自责。 「不知,我一直昏迷,醒来就已经被带到了鄂蒙国皇室救治,修养了很久才得以下地,之后我找机会前去寻找,但那山涧无法轻易进入,我皆未寻找到他的踪迹。」 秦黎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双眼布满血丝,神情几近癫狂: 「他们定是抓住了哥哥,他们定是献祭了他,哥哥的记忆缺损了,他不记得我了……」 与此同时,与秦黎同样难以理解整个事情的是炎倾。 炎倾边拉着十七往宫外走,边思虑着整个事情, 不是他!自己和姜流都考虑错了方向,那个人不是秦黎,若是秦黎怎么会不知晓十七以前的事情,可秦黎是什么时候得知十七曾在殉山涧生活的事情,而且那山涧狼和虎是从不出山涧,为何会到山涧崖边? 炎倾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的目光如利剑般锋利,心中的疑团如乱麻般交织,让他的思绪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与不安之中。 「十七啊十七,你让本殿下把你放在何处,放于何人身边,才能护你安危,才能保护你不被……」 炎倾喃喃自语,声音中饱含着无奈与心疼,那紧锁的眉头和忧虑的眼神,无不显露出他内心的煎熬与纠结。 十七被炎倾拉着手走着,自己冰凉的手被主子温暖柔软的手包裹着,十七的脸瞬间变红。 主子虽然不止一次拉自己走,但甚少这般抓着自己的四指,紧紧的抓着。 十七的心砰砰直跳,仿佛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那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连脚下的步子都变得轻飘飘的。 突然听见主子呢喃的几句话,十七的眉头微微一扬,心中满是不解,也疑惑了,主子护自己安危做甚?身为主子的暗卫,护主子安危才是自己的职责所在。 罢了,自己且在他身边再享受享受这份阳光吧,因为很快时间就不多了…… 十七轻轻摸着炎倾温暖的手,自己手上的茧子和伤疤虽然并非明显的凹凸不平,但与主子的手比起来,显得很难看。 炎倾拉着十七一直出了宫门,把十七推上了马车,他自己没有等着小顺子摆小凳,径直蹦上了马车。 「十七,你……」炎倾看着十七听话的跪在马车里,不知道该怎么问,怎么解释,他心里很难受: 本殿下的十七丢失了很多,又不能言语,此时问,无疑给他带来痛苦…… 第99页 而此刻马车里,看似乖巧跪着,被主子认为痛苦的十七却心猿意马的开始琢磨如何办坏事…… 夜深了,在侧榻躺着的十七,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探了点内力感知,主子似乎已经沉睡,外面十四在树上值守打盹,但并未睡沉。 十七知此行定是陷阱,可他无法放下他的狼群不管,他扭头看了看主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愧疚与无奈, 对不起,主子,十七恐又要给你添乱了。 十七轻手轻脚地起身,如同暗夜中漂浮的羽毛,隐匿了气息,毫无声息地翻窗而去,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飘逸的髮丝和背影,渐渐消失于黑夜中。 床榻上,炎倾睁开了眼睛,微微嘆了口气。 十七运着轻功赶往宫门口处的临时管制的储物宫,夜风中,十七的身影如幽灵般疾驰,衣袂翻飞,心中只盼着能速战速决,十七估算了时间,自己动作若迅速,应是可以赶在主子醒之前回去。 笼子依旧被黑布覆盖遮住了,但十七感知到自家狼所在的那个笼子里的气息,他轻轻从房樑上跳到笼子跟前,掀起了一角。 十七的心跳微微加快,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期待,当黑布掀起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个又倒刺又黏的舌头舔了过来,舔触到十七的手,随着听见撒娇示弱讨好的嗷呜声,十七安心的微微一笑,这傻孩子被抓,狼群那边定是得寻它寻疯了。 十七的笑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温柔,他轻轻抚摸着那毛茸茸的脑袋,眼中满是宠溺。 「狼崽子,我就知你今晚定会来,我都帮你盯半个多晚上了。快点带它走,小糯米糰子来了很多次了,估计他很快又要回来了。」 夙霖的声音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传来。十七闻言,微微一怔,摸了摸靠在笼子不停蹭自己的狼,冲着夙霖笑了笑,随即点了点头。 十七摸到了笼子锁扣的地方,十七盯着这个锁扣上面的图案呆愣了一瞬,又是这个图案! 很快他掏出腰间的嵌花装饰的小刀,使劲插入锁扣,绞断锁扣的同时,小刀也微微断了刃。 十七的动作干净利落,眼神中透着一点的可惜,主子送给自己的第三把小刀啊,第一把被炎赢抢走,第二把被秦黎带走,第三把就这样开刃了。 第 79 章 毒的只是身,我的傻殿下 灰狼被放了出来,它围着十七不停的摇着尾巴,随即又躺下露出肚皮…… 傻狼子,现在可不是撒娇的时候,十七没有给它站起来的机会,使劲扛起它,运了全身的力气运了轻功跳出了宫墙。 十七扛着灰狼,身影在月色中如一道黑影划过。灰狼被扛在肩上,虽有些不知所措,但依然乖乖地没有挣扎。 躲过了巡查的侍卫,出了宫门,十七安心了许多,他放下肩上的狼,嗷呜嗷呜叫着训了几句傻狼,又狠狠的踢了它一脚,随即带着它迅速赶往尤萋楼。 十七脚步如风,灰狼紧跟其后,一人一狼在寂静的街道上疾驰,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修长。 十七把这个成年人体重的灰狼关进了尤萋楼的一个地下房间里,又吼着训了几句。 本来打算转身离开,但一想到它被抓,气不过又转回来踢了几脚,又吼了几句,他吼它的语气中,严厉中带着少有的无奈,虽然很狠戾但十七的眼神中却满是担忧。 灰灰似乎也知道自己惹了麻烦,乖乖地趴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不敢与十七对视。它的耳朵紧紧地贴在脑袋两侧,像是两个低垂的小扇子,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愧疚与不安,黯淡无光。 尾巴蜷缩在身体旁边。身上的毛髮也不再炸蓬,而是紧紧地贴在身上,仿佛它想要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以此来躲避十七责备的吼叫。 它偶尔抬起头,偷偷瞄一眼十七,又迅速低下头去,喉咙里发出几声低低的呜咽,仿佛做错事的孩子在小声地认错求饶。 「老实这里待着,不许出去!不许轻易伤人!」 十七又训了几句,转身把门关上。灰灰站起身,夹着尾巴在门口嗅嗅,感受着头领的离开。 它的鼻子不停地抽动着,试图捕捉那最后一丝十七的气息。眼神里满是失落和无助,原本充满活力的身体此刻显得无比的沮丧。 它耷拉着脑袋,缓缓地在屋内踱步,似乎在寻找一个能让自己安心的角落。最终,它发现了屋内的一个床底,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它把身体蜷缩成一团,只露出一双充满哀伤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门口的方向,在等待着十七再次归来。 (灰灰:本狼狼不负狼群众望,冒着丢狼狼性命的危险,终于终于见到头领了!可惜今天又是挨骂的一天,而且又是继续等头领的一天!) 十七从后院依旧轻功跃了上楼顶,从小窗翻身进入萧尤的房间,萧尤此时靠在床边看一些信笺。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萧尤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信笺,眉头微微蹙起,似在思索着什么。 十七的突然出现并未让他太过惊讶,只是抬眸淡淡地瞥了一眼,便又将目光落回信笺之上。 「我知你定会带它回来,我可搞不定你的狼群,你训诫好它,否则我不介意把它做成……」 萧尤看着手里的信笺淡淡的说着,抬眸便看见十七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搭在了衣屏风上,赤裸着一个胳膊正在脱里衣。 第100页 萧尤红唇秀眉微微上扬,略带疑惑地问道: 「这是作甚?投怀送抱?」 十七手上动作未停,一边脱了里衣一边回道: 「它不熟你,靠近餵它时披上我的衣服,定不会伤你。下次我再领你见它一次,它就可记住,今日时间不够了。」 萧尤挑着眉,眼里笑意浓浓,暧昧绵绵地轻哼一声: 「哼~倒是有心,屋内有适合你的其他备用的衣服,速回吧,莫要耽搁了时辰。」 十七应了一声,加快了脱衣的速度,又赤着上身在萧尤的寝室,轻车熟路的打开萧尤的衣柜,很快便换好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物。 随即十七跃起准备从窗离开,离开的时候想起秦黎和那个图案,又说道: 「带它来的秦黎似乎对我有所识,而且锁它的笼子的锁扣上有和那个箭头的一致的图案,你着人调查一下,保护好你自己。」 萧尤微微颔首,神色微眯:「知晓了。」 十七顿了顿 ,又想起一件,说道: 「寻机会你再给主子看看他又中了什么毒,愈发觉得他行事奇怪,你别故意惹他,他毒傻了,你又不傻,你还跟他较真儿。」 随即不再多言,身形一闪,如云烟般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之中。 萧尤看着那已然消失的看不出背影的方向, 「噗嗤」 笑了一下,然后释然的自言自语道:「毒的只是身,我的傻殿下……」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萧尤那略微无奈哀伤的神情。他缓缓转身,重新走到床边,拿起那叠信笺,继续翻看着,陷入了沉思之中。 十七了却心中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回皇子府的脚步都轻松了许多,他迅速翻过了围墙,从窗户轻轻跃进了屋内。 屋内依旧没有其他的动静,十七轻手轻脚地盘腿坐到床边,未曾抬头,正准备宽衣,却突然听到主榻上传来一阵细微的轻咳提示的声。 十七一抬眸,看到了炎倾环抱着胳膊,正襟坐在床上,皱着眉头盯着自己。 十七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迅速微微一笑,哈哈,又被主子发现了啊。 炎倾冷哼一声,「哼!」 「十七,又一次擅自行动、夜半才归,本殿下如何能安睡?」 「你于此时才回来,已经把那狼救走了?送去了何地?」 十七看了一眼炎倾的脸色,目光闪烁,微微抿嘴,轻轻一笑,点点头,随后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走近炎倾坐着的床边,乖巧的跪下。 第 80 章 都沉默了…… 炎倾原本愤怒到想把他拴起来的愤怒心情,在看到十七乖巧的微微一笑,又老老实实的跪下的时候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炎倾无奈地嘆了口气,揉了揉十七的头,想了想,还是决定解释给他听,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傻十七,你可知邻国献供的供物,父皇今日并未接收,明日若发现于宫内丢失,若想在两国不交恶的前提下,会意味着什么?但现在貌似丢不丢失……」 十七听到这里,似是突然反应了过来,这意味着炎皇陛下和主子都不得不接受秦黎的联姻协议。 皱着眉头准备立刻起身,被炎倾轻轻拍了拍肩膀,示意他放松。 「本殿下知你定放心不下你的族群,早已派暗一和十五前去,不用担心。十七,本殿下说过,不论是你想做什么,本殿下都无怨。」 十七低着头,心里十分愧疚,今晚这件事情确实是欠考虑,一时冲动就想立刻救回,全然忘了这个是溱国的联姻供献。 与此同时 储物宫内 暗一和十五,站在储物宫内与夙霖疑惑的面面相觑,暗一怀里抱着一只灰色的成年体的大狗。 暗一疑惑地将大狗放在地上,大狗那沉稳的步伐和敏锐的嗅觉立刻展现无遗,它缓缓走向夙霖牵着的另一只大狗,两只大狗之间,没有敌意,明显是家养犬。 夙霖,站在暗一对面,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解。他很疑惑为何暗一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带着一只如此庞大的灰色大狗。 而夙霖自己手中的大狗,也显然对这位新来的访客充满了兴趣,它们的鼻子轻轻触碰,身体微微摇晃。 而笼子里, 他们三人同时盯着笼子里的那只同样体型且灰色毛髮的大狗, 都沉默了…… 三只狗狗隔着笼子,互相闻了闻对方,开心的摇着尾巴,摇啊摇…… ————————————————— 尤萋楼地下储物间门口 「办好了?」萧尤妩媚的声音轻声问道。 「是,主子。已经将其关入笼中,但那毕竟是驯养的狗,只毛色体形略像,恐会被发觉。」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单膝跪着回禀着。 「再派几个人混进去,盯好了它们。嘱咐好楼里所有人,不可轻易进入这里,否则本楼主可无法保证你们安全。」 「主子……不若让属下去餵吧,若那野狼伤人…」 「无妨,你且退下休息吧。」 萧尤笑眯眯的盯着那屋门,他身上披着十七之前脱下来的外衫,他手里端着一盘厨房带来的生肉。 地上的风轻轻吹进地下,吹起他的衣角。他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神秘,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那盘生肉在他手中稳稳噹噹,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第101页 十七既然那么说,定然这狼有所驯化。 萧尤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灰灰很早便嗅到了门外生人的气息,头领的气息,食物的气息。 头领刚刚说了,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可信任身上有浓郁气息的那个人。但野性的警觉使得它在床底下依旧低呜的叫着,警告外面的人不要靠近。 萧尤停下脚步,轻声说道: 「确实有灵性,不愧是十七啊。」 听着灰灰的低呜声并未停止,反而更加急促。 萧尤眼角微微弯了弯,笑着低眸着看了看床下那双幽绿色的勐兽的眼睛,将手中的生肉盘子放在地上,然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 ———————————————— 昨日下过的雨清刷了昨日空气中的湿气,阳光洒下来晒透着大地,带来沁透的干燥。 十七跟随往常一样站在朝会大殿外面的队里,等着炎倾下朝。 炎慈最先从大殿走来,在十七跟前站定。看着十七跟着所有人跪下行礼,还未来得及说话。 「三哥,你又想做什么?」 炎赢挡了过来,他挡在了十七跟前。 炎慈并未表现神色不悦,只是语气清淡的说了一句:「五弟,此事与你无关,莫要多管闲事。」 炎赢挺直了身子,毫不退让:「三哥,十七是我的人,你如此惦记,怕不合适吧。」 炎慈冷哼一声:「我不过是说句话,怎就成了惦记?」 炎赢双手叉腰,顶嘴说道:「三哥,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只是姜流的手下,你何必为难一个下人。」 炎慈退后了一步,依旧淡淡的语气说了句: 「罢了,小哑巴,真可惜了,本皇子还是蛮欣赏你的。」 十七低垂着头,并未言语回復任何一个人,他们说的话,一句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 不听不听,****念经,你们俩爱怎么说怎么说,快离我远点…… 炎慈轻笑一声,打开扇子扇着风,扬长而去。 「十七!待本殿下求父皇将你赐予本殿下,你就不用跟着四哥一起去了。」炎赢的话语间都洋溢着开心。 十七并未起身,依旧低着头,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静,继续静静地等待着炎倾。 炎倾出来后,远远的看着炎赢在炎慈面前护了十七一瞬,快速走了几步,语气有些落寞的说道: 「起来吧,十七。」 十七闻声立刻起身,垂首站在一旁。炎倾看了一眼炎赢,没有多言,只是转身迈步向前走去,「跟我来。」 炎赢在身后喊道: 「四哥,你既护不住他,不若让与我!」 炎倾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冷冷说道:「休要胡言。」 十七跟着炎倾来到太子炎堃的书院,看着炎倾进入书屋,十七跳上了屋顶。感知了一瞬,十六的气息在附近,在侧院。 「殿下,你别去……」 十六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十七在房顶上看到苏逸凌从侧屋跑出来,冲进了炎堃的主院的书屋内。 十六随即跟着苏逸凌从屋内出来 ,轻功翻过了院墙,与房顶的十七对视了一眼,十六有些窘迫,停了下来。 然后十六跃上了房顶。 十七微微挑眉,扭着头看着十六。 十六挠挠头,看着十七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一脸无奈地说道: 「你怎么还能如此镇定?!主子的情况有点复杂啊。」 第 81 章 文尚书的这戏,可以开唱了 十七还未来得及询问。 「十六。」炎倾的声音从书屋传了出来。 十六和十七对视一眼,十六赶忙飞身跃下,进入屋内,跪下说道: 「是,主子。」 炎倾面色凝重,看着单膝跪地的十六说道:「怎么回事?」 十六刚要开口,苏逸凌抢先跟十六一同跪下,郑重地说道:「四皇子殿下,逸凌愿以任何代价从您这里求得十六一人。」 炎倾眼神一冷:「 代价?!」 十六吓的一惊,这个词可是主子最焦虑的敏感词啊,于是连忙解释道:「主子,不是,请恕罪,逸凌殿下只是戏言。」 炎倾扫了一眼十六,又冷眼看着苏逸凌抓着十六的胳膊。 「哼!戏言?此事可没那么简单。苏逸凌,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苏逸凌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炎倾,认真地说道: 「四殿下,逸凌自多年前对十六一见钟情,真心求之,还望殿下成全。而且,而且你很快要……十六不能跟你一同去……」 炎倾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荒唐!十六是本殿下的人,岂容你说要就要。既然你于皇兄宫内这里安全,本殿下不必再安排人值守,十六今日随本殿下回府!」 苏逸凌还想再说什么,炎倾却已拂袖而去, 「十六,走!」 「是,主子。」 十六有些哀伤的应道,不敢违抗,只得跟上炎倾的脚步。 一路上,十六低垂着头,心事重重。炎倾看在眼里,却并未多言。 回到府中,炎倾径直带着十六进入书房,才停下脚步,炎倾皱了皱眉,转身看向十六, 「说吧,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十六,你莫不是也动了心思?」 第102页 十六扑通一声跪下, 「主子,属下……属下是主子的暗卫,不愿因为此事让主子为难。」 炎倾语气缓和了许多,思虑了一会儿说道,「十六,你是知他身份,你可知他即将被朝庆国接走成为质子?」 「唉,但……许是跟着他比跟着本殿下会好很多。」 十六闻言一惊,忙抬头道: 「殿下何出此言?属下是殿下救回来的人,属下绝无二心!」 炎倾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本殿下并非不信你,只是眼下的情况……罢了,现在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待过些时日,本殿下再为你探查一二吧。「 「暗一、十四!」炎倾并没有在十六的事情上犹豫太久,随后叫道, 「是,主子。」 暗一从书屋房顶上跃下,十四从树上也跃下,两人同时进入屋内跪下。 「十四随十六将这些信按名逐个送至各大人家中,不必等回復。」炎倾迅速果断的安排着。 「暗一持此令牌和信笺去京营司找司署长,随后看他安排人守好了尚书府后再回禀。告诉司署长,即刻起,尚书府内人员非大理寺和刑部押运不得进出。」 三人皆拱手应道:「是,殿下。」随即便迅速行动起来,匆匆消失在屋外。 炎倾看了看窗外阳光,阳光斜照着,似乎要炽灼并暴露一切。 「最后的时间小清洗一番罢。」炎倾自言自语道, 「也算为了太子殿下垫一步登石了……」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小顺子走了进来,面色少有的端正地说道: 「殿下,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炎倾微微点头,「好,那就出发去看一场戏吧。」 炎倾所乘的马车在文尚书府朱红色的大门前徐徐停下。 车帘轻扬,炎倾稳步走下马车,他身着一袭绣有繁复花纹的玄色锦袍,腰束玉带,身姿伟岸,面容冷峻中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文镰得到通传后,来到府门与奴僕们一起,忙不迭地跪地行礼,齐声高唿: 「恭迎四皇子殿下。」 炎倾微微颔首,目不斜视地径直朝府内走去。脚下的青石小径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 缓步来到大厅,文镰满脸谄媚,弓着身子在前恭敬引路。 炎倾踏入大厅,目光犀利地扫视一圈,厅内的布置尤为典雅华贵。 随后,炎倾泰然自若地在主位的椅子上从容入座,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的尊贵之气。 「文尚书教女有方,本殿下甚是喜爱文嫣的性情与气度。」 炎倾缓缓的说着,喝了一口茶后,继续说道 「文尚书不若就现将文嫣的以名录给予本殿下,即刻就入户为本殿下府内,可好?」 文尚书听闻,心头一紧,额上瞬间冒出冷汗,连忙起身躬身行礼道: 「四皇子殿下,小女蒲柳之姿,能入殿下法眼实乃她之幸。但……殿下,此事过于仓促,还望殿下容臣再思量思量,而后一同汇报圣上。」 炎倾放下茶杯,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文尚书,区区一个妃子,父皇已是口谕示下,现在这般莫不是要驳本殿下?」 文尚书身子一颤,「殿下息怒,臣绝无此意,只是小女之事……不知殿下欲予小女何位?」 炎倾目光森冷地盯着文镰,喝道: 「父皇之前已然允诺赐予侧妃之位,文尚书难道对父皇的决策存有异议不成?」 文镰瞬间吓得慌忙跪地,急切说道: 「臣绝不敢,四皇子殿下,臣即刻就去取以名录,交予殿下。」 炎倾重重冷哼一声,命令道: 「那速速去取!」 文镰忙不迭地应着,起身慌里慌张地向内室奔去,心中尽是惊惶与无奈。不多时,他便手持以名录返回大厅,双手哆哆嗦嗦地呈给炎倾。 炎倾接过名录,满意地颌首点头道: 「文尚书还算识趣。你且坐下吧,主场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不多时,管家着急跑来, 「大人,大人,京营司的人已包围了尚书府,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及监察司尉的大人们都在门外,请求会见四皇子殿下。」 文镰顿时脸色煞白,冷汗直冒,颤抖着看向炎倾。 炎倾却神色自若,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 「文尚书的这戏,此时可以开唱了。」 第 82 章 一口亲到 「臣等拜见四皇子殿下。」 一众大臣侍卫兵纷纷跪在屋内院外。 只听得这齐声高唿,声如洪钟,响彻整个尚书府。屋内,墙上挂着的书画也为此时这紧张的氛围增添了几分文雅之气。 众人皆诚惶诚恐,身姿伏地,不敢有丝毫懈怠。 炎倾神色从容,微微抬手,缓声道:「诸位免礼吧。」 众人这才谢恩起身,然而依旧低垂着头,目光不敢直视,神色间满是敬畏。 此刻,院内气氛紧张而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一般。 「诸位此时集结于文尚书府,是来共庆文嫣入本皇子府吗?」 炎倾喝了口茶,眼色淡然的没有看任何人。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人敢先开口。 监察司史和刑部尚书互看了一眼,两人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第103页 「殿下,臣等收到多方举证和密报。文尚书似有篡改考卷、谋害进士之嫌,故而臣等依律前来彻查。」 「冤枉啊,殿下!」文镰噗通一声跪地。 炎倾放下茶杯,轻哼一声:「可有证据?」 监察司尉紧接着说道:「殿下,已收到人证举报,并有诸多线索指向此处。」 炎倾目光一凝,瞥向跪地的文尚书,冷冷道:「那便继续彻查,莫要冤枉了好人,也莫放过了恶人。」 文尚书身躯一颤,叩头高唿:「殿下明察,臣清廉自正,绝无篡改谋害之举啊!」 炎倾不为所动,依旧神色冷峻:「是否清白,自当查个明白,若你无辜,自会还你公道。」 炎倾微微眯起双眸,直视文尚书,沉声道:「先将尚书府内人员收押大理寺,府内物品皆封存。」 文尚书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颤抖着回答:「殿下明鑑啊,臣无谋害学士之处。」 炎倾冷哼一声:「交予三司调查会审再议吧!」 文尚书大惊失色,高唿冤枉:「殿下,此乃污衊,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望殿下明鑑!」 此时,厅内气氛愈发凝重,众人皆屏息以待,不知这审讯将如何发展。 炎倾神色冷冽,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既如此,速将相关人等带走,不得有误!」 说罢,他起身甩袖,大步离开大厅,只留下一众噤若寒蝉的官员和仍在喊冤的文镰。 皇宫之中,炎倾面色凝重地将文尚书之事一一呈报给皇上。皇上听闻,龙颜大怒,勐地将手中的奏摺捲轴摔在地上,怒喝道:「这文镰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若真有篡改科考试卷、谋害进士之举,朕定不轻饶!」 炎皇的双目圆睁,眼中似有熊熊怒火燃烧,那威严的气势让整个宫殿都充满了压抑的氛围。 一旁的太监宫女们皆吓得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炎皇在御座前来回踱步,怒不可遏地吼道: 「传朕旨意,由太子和三皇子主审,三司会审,务必彻查此事,若有牵连者,一个也不放过!」 炎倾由于文嫣的以名录在四皇子府为由被炎皇独另出,不予干预。 故而,此事由炎堃和炎慈共同领旨后,立即着手对文镰展开深入调查。 四皇子府侧院 「四皇子殿下,罪女感谢您所做的一切,推动彻查文镰之罪,文嫣为带罪之身,请殿下将文嫣交由大理寺一同会审吧。」 文嫣双眸微红,眼中含泪,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她身姿盈盈地朝着炎倾跪了下去。 炎倾坐在正厅,神色淡然的看着跪下的那个身形娇小、却作出搅乱朝堂举动的女人: 「文嫣,此事本殿下自会妥善处理,文家之事,恐会需你作证,其余应不会过多牵连与你。」 文嫣跪着没有起身:「殿下,文家之事我无法置身事外。您不可将罪女藏于府内,此对您不利。」 炎倾看了看窗外,十七坐在侧院的围墙上,幌着腿在看天空发呆。 炎倾看着十七的身影轻笑一下,起身说道: 「你的以名录名册现在四皇子府,本殿下暂时会护你周全。本殿下已被禁插手此事,但此前本殿下已皆有安排,你只需安心待在府内等召即可。」 文嫣望着炎倾,眼眶泛红,最终轻轻点了点头,「谢殿下。」 炎倾刚走出侧院,拐弯处站定。 他扭头看了一眼围墙,视线与在围墙上的十七低头看的视线相撞,炎倾心里紧张的噗通一下。 看到十七灿烂阳光的一笑,从墙上跳了下来,站到了炎倾身旁。 十七刚要开口,炎倾也正欲说话。 这时,暗一突然闪出身来,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 「主子,人证、物证皆已妥善安排到位,待……嗯?主子?待大理寺和监察司彻查即可?主子???」 暗一看着炎倾的脸色,连回禀到语气都不禁纳闷起来,不明白自己只是正常来禀报进度,殿下为何是这般神情。但又不敢多言,只能垂首等待炎倾的指示。 炎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着暗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与醋意,心里想着好不容易有和十七单独说话的机会,又被这傢伙给打断了。 炎倾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醋意浓浓的听着暗一将事情快速禀报,期间炎倾的眼神还时不时地飘向十七。 而十七则手垂在身侧,手不老实地在戏耍着那把卷了刃的嵌金小刀,还时不时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炎倾看着十七转了转刀,然后用手指去摸那小刀的卷刃。 又看见十七似乎有些可惜心疼的眼色看着摸了又摸那捲刃。 由于小刀很锋利,十七的手指被很轻易的划破了,血瞬间冒了出来,滴落在地。 而十七顺手想抬起手指插入嘴中想吸吮止血。 炎倾看着十七的动作,心中也不免跟着跌宕起伏,尤其当看见十七的手指被划破,他紧张到手不自觉的伸了过去。 炎倾的动作比十七抬手要快, 但, 十七的嘴唇靠近的比自己的手更快, 于是, 十七一口亲到炎倾的手指上…… 第 83 章 本殿下可能无法再尽己所能保护你 暗一原本感知到十七在一旁玩小刀,并未在意,故而专心地向炎倾回禀要事。 第104页 然而,回禀到一半,暗一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平日里对事务极为专注的主子,此刻却显得心不在焉。 虽然心中有所疑惑,又将刚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可炎倾依旧没有回应。 暗一皱了皱眉,再次提高音量询问,然而结果还是一样。如此这般,暗一询问了三次同样的问题,主子皆未回应。 暗一实在不解,忍不住轻轻抬头看去,这才发现主子的目光根本没有在自己身上,那注意力已经全都聚在了十七身上。 炎倾的眼神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关注,完全没有在意暗一正在汇报的事情。 暗一有些无奈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轻咳一声,试图引起炎倾的注意。可炎倾似乎沉浸看向十七,对暗一的提示毫无反应。 此时的十七,察觉到了暗一的目光,沖暗一调皮地眨了眨眼,手中把玩小刀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随后暗一看到十七贪玩的去摸那捲了刃的刀锋,心中刚刚想着这孩子别划破手…… 然后 暗一就看到十七划破了手指……呃……嗯……果然啊…… 暗一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了十七手指上那看着很深刀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与心疼……这傻孩子,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真不省心…… 他轻轻摇了摇头,正准备继续说,只见自家的主子——那个平时冷静自持、不苟言笑的人,此刻却紧张地伸出了手,几乎是下意识地要去抓住十七那只受伤的手指。 暗一微微一愣,随即迅速低下了头,以免自己的目光打扰到这一刻。 暗一一直都知道,主子虽然表面上对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实际上内心深处却藏着对十七强烈的感情。 十七低头看着自己那划破的手指,心中涌起一阵刺痛。他习惯性地抬手,想要用嘴去吮吸那伤口,以此缓解疼痛并促进癒合。 然而,在他即将触碰到伤口的瞬间,一个温暖的触感突然包裹住了他的手指。 炎倾的手快了一步,紧紧握住了十七受伤的手指,脸上满是紧张与疼惜。 但 暗一就看到, 十七亲到主子的手指, 「啵」的一声, 格外的响! 三个人都尴尬的无语…… ……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暗一连忙低下头,假装自己并未抬头看到,可那泛红的耳尖还是暴露了他的不自在。 十七则瞬间红了脸,像一只受惊的小猫,慌忙扭开头,看向了一边,眼神躲闪着,不知该如何安放。 炎倾则愣了一瞬,随后很快嘴角微微上扬,那只停在十七嘴边的手并未收回,反而带着几分眷恋。 过了片刻,炎倾像是回过神来一般,宠溺的抬头揉了揉十七的头,柔声道: 「小心些。」 「别动,让我看看。」炎倾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他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十七的伤口,生怕弄疼了对方。 十七惊讶地抬起头,只见炎倾的手已经紧紧握住了他受伤的手指。 炎倾的脸上满是紧张与疼惜,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在涌动,却又最终化为了无声的关怀。 十七愣住了,他从未曾想过自己的小小伤口会引来主子如此强烈的反应。他感受到炎倾掌心的温度,那是一种温暖而坚定的力量。 十七的脸更红了,缓缓顿顿地点了点头。 暗一依旧垂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却在不停嘀咕:我真不该现在来找主子回禀进展。 炎倾看了看暗一,又看了看十七,轻咳一声打破沉默: 「暗一,你且继续去忙你的事,十七,跟我来。」 说罢,牵起十七的手,朝着书房院子走去。 (暗一内心os:啀?啊?!不是,主子,你别走啊……我还没回禀完啊,主子……我还等着你的决断呢……主子……)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给这静谧的书房院子增添了几分温暖。 十七的脸色已经红的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脸颊上由于被炎倾的温柔以待,沾染上了两抹绯红,宛如夕阳下羞涩的云霞。 他试图轻轻地挣开那只突然紧握着自己的手,但那只手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温暖而坚定,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挣扎。 十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羞涩。 而另一只手的主人,则显得从容不迫,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早已看穿了十七心中的小秘密。 他并没有强迫,只是以一种温柔而坚定的力量,拉着十七,一步步朝着书房屋内走去。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柔和起来,连风都放慢了脚步,生怕打扰到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 十七只能红着脸,任由那只手牵引着自己。 炎倾压着十七强坐在自己书桌前的凳子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坐,让十七有些措手不及,他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身体因炎倾的靠近而显得有些僵硬。 炎倾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既有对十七的浓浓的不敢诉说的情,也有对未来的忧虑。 他轻轻拿起那条丝帕,动作细緻而温柔地为十七包扎着手上那一条不算很深的伤口。 第105页 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微风拂过,让十七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炎倾轻轻嘆了口气,目光深邃地盯着十七被绑成一朵大花的手指头: 「未来的事情恐谁也无法预料,但本殿下可能无法再尽己所能保护你,无法不让你不受到任何伤害。」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没有更多的言语交流。 十七抬头看向炎倾,试图从对方的眼中找到更多的线索和答案。 炎倾的眼神顿了顿,下定了决心告诉十七。 「十七,父皇恐近日会应允溱国的请求。」 炎倾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十七的耳中。 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让十七的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 第 84 章 风会记得来时的痕迹,未来交给时间去寻觅 在炎倾那温柔而坚定的目光注视下,十七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听到炎倾的话语,十七微微一顿,笑了笑,他并没有过多地思考或言语回应,轻轻地回握了一下炎倾的手。 不用担心,主子,十七活下来的每一天,皆是为了护你而存在。 风会记得来时的痕迹,未来交给时间去寻觅。 炎倾感受到了十七的回应,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很快,十七感受到有人进入,注意力轻轻集中在院门口。 夙霖那熟悉的声音骤然打破了院中的宁静。他刚踏入院子,便兴沖沖地喊道:「十七,我明天要启程了,今日一同去喝……」 然而,话未说完,轻轻敲了一下房门框,探头看进屋,他便注意到了十七与炎倾之间微妙的气氛,他嘿嘿一笑,拱手示礼。 「四殿下,安好!今日夙霖再与您借十七一日,可好?」 十七勐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还被紧紧炎倾的手。他的脸颊不禁微微一红,慌忙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有些手足无措地站起身。 炎倾见状,他轻轻拍了拍十七的肩膀,以示安慰,并示意他不必过于在意。 同时,他也向夙霖投去了一个刀子的眼神,刚刚正正好的气氛,这一个个的,都在搞什么…… 夙霖见状,歪了歪脑袋,看到十七那裹成花球的手指,进屋时心下有点瞭然,继续嬉笑着,但也没有再多问。 「不许,十七今日还得值守!」炎倾沉着脸色说。 夙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孩子气的调皮与诚恳交织的表情,他故意做出一个夸张的鬼脸,同时手指轻轻扣在胸前,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庄严的承诺仪式。 他的笑容里充满了对感情的珍视,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恳求的光芒。 「四殿下,您听我说,」 夙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却又不失真诚, 「这次离别,未来岁月悠长,不知何日才能与十七再度把酒言欢,共叙旧情。您一向以仁心着称,对身边的人总是关怀备至,我深知您不会忍心让十七承受此所为难。」 说到这里,夙霖的声音微微有些祈求,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就让十七今日与我多待会儿吧。四殿下,您的成全,将是夙霖此行最宝贵的礼物。」 十七站在一旁,心想夙霖这小子这么多年在宫中,嘴巴倒是学的挺甜了。 炎倾静静地听着夙霖的恳求,他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深知夙霖与十七之间的感情深厚,也理解夙霖与十七即将面临的离别之苦。 最终,炎倾轻轻嘆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无奈而又温柔的妥协: 「罢了,夙霖,不许带他去危险的地方。但记住,今晚他必须准时回府,不得有误。这是你应允的。」 夙霖闻言,连忙点头应承: 「四殿下放心,夙霖定当铭记在心。今晚,我会确保十七的安全,同时也会监督他准时回府,请您放心吧。」 炎倾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两人可以离去了。 难得可以有一天时间光明正大的出行,十七回到暗卫所后,迅速换下了身上的侍卫服,换上了一身简便的黑色长衣。这身衣物剪裁合身,颜色深邃。十七将腰身扎紧,确保在行动时能够灵活自如,不受束缚。 随后,十七带着夙霖穿过繁华的街道,来到了花柳巷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街边露天馄饨店。 这家小店虽然简陋,但干净整洁,热气腾腾的馄饨香气四溢。 「夙霖,这家馄炖店的味道可是这条街上数一数二的。」十七笑着对夙霖说道,眼中闪烁着暖暖的微笑。 他知道,夙霖虽然当初是被迫带走,但鄂蒙王待夙霖是真心的,他希望能让夙霖能回去感受到家的温暖。 夙霖闻言,也露出了笑容。他环顾四周,看着这家充满街气烟火息的小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好享受这顿怎可少了烧酒,小二,来壶酒。」 两人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点了两碗热腾腾的馄饨。 在等待馄炖上桌的间隙,一个身影闪了过来,坐在了十七旁边的座椅上,靠了过来。 「哥哥,你收下了我带给你的礼物,是不是可以答应我的要求了?」秦黎的声音传了过来。 夙霖紧张的站起身,十七未感受到杀意,沖夙霖点点头,故而并未紧张。 第106页 十七倒神色淡淡的轻轻扶正了秦黎,轻轻说道: 「殿下,恐您认错人了。」 夙霖想起上次想问而未问出的话, 「狼崽子,你不认识小糯米糰子了?」 「哥哥,你认识夙霖,认识你的狼群,你甚至认识送我走之后遇到的炎倾,却唯独……唯独忘却了我,哥哥,这不公平……」 秦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望着眼前的人,心中五味杂陈。那个人,他曾无数次在梦中唿唤,无数次在心底描绘他的模样,但此刻,他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雾,让自己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哥哥……」 秦黎再次轻声唤道,声音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多么希望眼前的这个人能够立刻想起他,想起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但现实却如此残酷,将他所有的期待都化为了泡影。 「……」十七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努力回想着,他知道自己记忆中关于山涧之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只有独独几件印象深刻的事情。 「这不公平……哥哥,你认识夙霖,认识你的狼群,你甚至认识送我走之后遇到的炎倾,却唯独……唯独忘却了我,哥哥,这不公平……」 秦黎低声呢喃着,眼眶渐渐泛红。他明白,若真的是献祭,遗忘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但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他不愿自己承受所有的痛苦和孤独,也不愿看到哥哥对他一无所知,仿佛他们从未有过交集。 第 85 章 小夙霖,本楼主留着你的目的可还记得 秦黎嫩声嫩气的说道: 「没有关系,哥哥,待你随我回溱国,我会慢慢寻找回你的一切,炎倾护不住你,他心里没有你!」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十七的浓浓的在意和对炎倾的不满。 秦黎紧紧盯着十七,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哥哥,你听到了吗?炎倾他不能真正保护你,他的心里装满了边疆的战事和……」 十七望着秦黎稚嫩的脸庞,思虑到两国的关系,十七并没有暴露自己现在记忆不完整的事情,只淡淡地说道: 「秦黎殿下,属下自记忆中一直于四皇子殿下身边,并未曾与您相见,并非是您高贵身份的哥哥,请见谅,您认错人了。」 十七少有的说的比较正式,他看了一眼夙霖,给夙霖一个眼神。 夙霖微微点头,虽然他也很疑惑整个情况,但还是准备解释一下,「秦黎殿下,十七恐……」 「不用说了……罢了 ,你只是不记得我了而已,我得去寻人给你找回来。今日就这样吧,哥哥,你不可再……你不可再……啊,真是的,所以那个炎倾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十七看着秦黎生气的一跺脚,转身而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似乎有些理解秦黎的那种伤心与不舍,但自己目前的身份和状态确实无法给予任何人太多的回应。 他继续淡然地吃着碗里的馄饨,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夙霖见状,凑近十七身边,轻声问道: 「你当真不记得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解。他深知十七与小糯米糰子比自己相处的时间长,如今看到这样的场景,他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十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和释然。他轻声道: 「是的,不记得了,应……无碍……吧」 夙霖闻言,沉默片刻,然后靠了靠十七的肩膀。他试图岔开话题,与十七聊起了其他山涧的事情,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但很快他发现,十七缺失的不仅仅是小糯米糰子的记忆,而且…… 十七感受到从花柳巷口处,信步翩翩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人风度翩翩,带着一股文生气息,杉杉来到十七跟前站定,打开手中的扇子,扇了扇,微微一笑,眼眸扫了一眼十七和夙霖。 十七微微一笑,心中想到来了啊。 十七扭头见夙霖突然发愣,便轻声唿唤他的名字,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霖?霖?夙霖?」 十七的声音温和而清晰,带着一丝关切。 夙霖回过神来,望着十七,眼中闪过一丝歉意。 「啊,抱歉,我刚才走神了。」他解释道,然后有些无奈和伤感地看着十七。 「夙霖,这位是萧清,清澈如水的清。此次安排他随你一同回去,他携带着给鄂蒙皇的信件和信物,这些将是他获得重用的关键。我无法过去,以萧清他助你们安定局势。」 十七郑重地对夙霖说道,同时介绍了一旁的萧清。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萧清的信任和对夙霖的嘱託。 夙霖闻言,目光转向了萧清,仔细地打量着他。他感受到了十七对萧清的信任与期望。略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并接受了这个人。 「好,狼崽子,我明白了。我会带萧清回去,并将他引荐给鄂蒙皇。」 萧清笑眯眯的合上扇子,也上前一步,向十七和夙霖拱手行礼。 「多谢十七公子和夙霖公子的信任与推荐,萧清定当竭尽全力为十七公子和夙霖公子效力。」 十七继续嘱咐到:「萧清,此行辛苦你多加照拂夙霖了。保护好你们两个,若需要人手,再传信与我和尤,小尤他可否给你足够的银两?」 第107页 萧清略显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抬头看着十七的眼睛,认真的说: 「公子,萧清得公子和楼主全力相救,自当以命相报……」 「现得以重用,此乃萧清分内之事,楼主皆已安排并嘱託好,十七公子尽管放心。」 萧清拱手微微作揖,十七感激地说道 「明日他的使节团会于辰正二刻于北皇城门处等你一同出发。」 「是,公子。」萧清回应道,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一个妖娆的声音传来。 「夙霖小傢伙,你可还满意本楼主安排的人手?」 萧尤一身红衣如火,带着蓑笠,风姿绰约,身姿曼妙,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仙子,又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妩媚。 伸手抬起一边的黑纱,他的丝质衣袖滑落,露出白皙的胳膊,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向夙霖。 萧尤的眼眸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似能勾人魂魄,轻轻一瞥便让人心神荡漾。 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更是为他平添了几分妖娆与风情。 他的笑容是那样的独特,既有着男性的英气与豪迈,又妩媚而妖艷,夙霖看到萧尤的瞬间就愣住了,这张脸,这个声音…… 夙霖闻言,连忙恭敬地回答道:「萧……楼……楼主的安排自然是极好的,萧清有他同行,夙霖甚感安心。多谢楼主费心。」 萧尤轻轻一笑,目光在夙霖和萧清之间流转,似乎对两人感到满意。 「如此便好。此行要确保信件和信物安全送达,更要小心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萧清,你经验丰富,要多多保护提点夙霖。」 萧清微微点头,向萧尤保证道: 「楼主放心,萧清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萧尤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不过话说回来,本楼主很欣慰,夙霖,你也长大了不少,所以说,」 萧尤低下身子,探在夙霖耳边,神色淡然,却妩媚动人的眨了眨眼睛,轻轻以两个人可听见的声音说道: 「小夙霖,本楼主留着你的目的可还记得?」 夙霖闻言,脸色瞬间变了,心中咯噔一下。 第 86 章 但,我没有,真的对不起了 「小夙霖,本楼主留着你的目的可还记得?」 萧尤神色淡然的轻轻一句。 夙霖闻言,心中咯噔一下。 「尤,又贪玩,别闹夙霖。」 十七并未听见萧尤说话,只看见萧尤撩拨的在夙霖耳边一晃,夙霖的脸色瞬间变了。 十七想到夙霖心思单纯,肯定受不住萧尤如此妩媚撩拨。 于是,十七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抬手仅轻轻敲了一下萧尤的脑袋,又帮他把撩起来的纱巾褪下。 「你在外护好你自己,萧梓没有在身边,你不可一个人离开太远。」 萧尤起身微微轻笑一声,一只手抬着面纱的一角,露出来面纱下的眼神妩媚,明媚动人,他随即又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无碍。 「我又不是小月岁的娃娃,不必担心。」 十七微微一咧嘴,吃了一口馄饨,扫了萧尤一眼,心想到: 尤啊,在没有你们长老在的地段,我更担心的是别人,好不好…… 「这个白色是你下次的解药,黑色是你要的,这一小点可是耗费了我不少藏品,小心点,别搞混了,我可懒得再救你。」 说完,萧尤将两个小瓷瓶抛给了十七,眼神中既有调侃也有关心。 十七接过瓷瓶,心思沉了一沉,萧尤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几乎每次请求帮忙办的事情都考虑周全。 他将两个小瓷瓶贴身收好,这不仅仅是毒药和解药那么简单。 萧尤催促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不舍: 「好了,萧清再随我来吧,准备一下,明日也该出发了。你若想去,该去就去吧,自有人会接应……」 十七点了点头,目光在萧尤和萧清逐渐远去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随后,他轻轻地扭过头,将视线转向了身旁的夙霖。 夙霖仍旧保持着刚刚沉郁的脸色,双眼紧盯着萧尤离去的方向,仿佛连眨眼没有错过那逐渐模煳的身影。 夙霖的眼神中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翻涌。 十七见状,轻轻拍了拍夙霖的肩膀,试图打破这份沉默与凝重。 「夙霖,还好吗?那是萧尤,你许是没见过,他是自己人,你不用紧张。」 十七和煦的声音带着温暖人心的力量。 夙霖这才缓缓回过神来,他轻轻摇了摇头,仿佛是在驱散心中的思绪。 然后,他看向十七,眼眸略微重新恢復了些许冷静。 「狼崽子,你不可信任他。」 他低声回应道,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一种难言的忧伤, 「他……你可知他是谁?」 十七感知到夙霖有些情绪低落,侧身靠到夙霖身边一笑,淡然地说道: 「知道啊,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他不会对你下手,安心吧。」 十七背靠着夙霖,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夙霖佩剑上的剑穗,那熟悉的样式定是他曾经见过的 十七眉头微皱,努力回想这剑穗究竟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十七起身的瞬间,腰间别着的药瓶子不经意间咯了他一下,瞬间将他从思绪中拉回,轻笑一声,坏笑浮现在嘴角。 第108页 十七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那毫不掩饰的坏笑已经明晃晃地挂在脸上,透露出他内心的坏心思。 心想着既然丢与不丢都无法改变,那便都乱了吧……十七吃了最后几口馄饨,喝了几小杯酒,笑着接着开口道: 「霖,吃完咱俩去换了衣服,我带你去玩点有意思的事……」 夙霖也被转移了注意力,有点无语,因为狼崽子那坏笑实在是毫不掩饰,意图已经明晃晃的挂在脸上: 我要去搞事情! 十七领着夙霖走进了一家不起眼的裁缝店。他们两人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开始挑选适合平民身份的衣物。 很快,十七就为自己和夙霖各选了一套简单的麻布衣服,这些衣物朴素不华丽,非常符合他们此刻需要的平民装扮。 然而,十七的目光又落在夙霖身侧那镶嵌着各种玉石、阳光下闪耀着耀眼光芒的佩剑上。 这把剑无疑是夙霖在鄂蒙国身份的象徵,但在这样的平民装扮下,这剑显得格格不入,若被发现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十七想了想,转身从旁边的布料堆中扯了一块灰色的布料。这块布料颜色暗淡,质地厚实,正适合用来包裹佩剑。 他走到夙霖身边,将布料包裹在佩剑上,还特地打了个结,确保它不会轻易滑落。 「这样就好多了。」 十七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拍了拍夙霖的肩膀笑道: 「一会儿若乱起来,你寻不到我,就即刻返回驿站,我会很安全,明日我自会去请求主子同意我去送你。」 夙霖看着被灰色布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佩剑,他摇了摇头,抓住十七的胳膊,表示不贊同: 「如何会乱,你不要乱来。」 十七拍了拍夙霖的手,笑了笑,示意他安心。 两人收拾妥当后,便走出了裁缝店。 街上人来人往,他们的装扮和举止让他们完美地融入了人群之中,仿佛只是两个普通的平民百姓。 十七与夙霖巧妙地混迹在人群之中,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宫门。 到达宫门口时,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便运起轻功,身形如同鬼魅般轻盈地跃上了宫墙。 他们紧贴着墙沿,借着树阴和高树顶的掩护,巧妙地避开了巡逻的侍卫,一路向着目标——临时储物宫院而去。 经过一番周折,两人终于来到了临时储物宫院的附近。 这里戒备森严,守卫众多,但十七凭藉着敏捷的身手,还是成功地避开了守卫的注意,夙霖也跟着十七的身后一同,悄悄地潜入了院内。 院中间依旧是两个大笼子,被黑布罩着。 夙霖看着十七盯着其中一个笼子在琢磨,心下突然察觉到狼崽子要搞的是什么事情,急忙拉住他的胳膊,严声说道: 「狼崽子,不可伤及无辜,这里执勤侍卫及附近居民不少人在,皆是有家眷,不可一人任性为之!」 十七顿了一下,笑着揉了揉夙霖的头,自己放不下夙霖和主子的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此, 你们心中装的都是大义民生,你们有着普惠救济万千平民百姓的心…… 但, 我没有, 所以, 真的对不起了。 第 87 章 既然左右皆是无果,那便乱了这世 十七有些愧疚的对着夙霖摇了摇头,若经此自己这么一闹,这些巡逻和执勤的侍卫挨板子是避免不了的了。 但这份愧疚之情感并未能完全掩盖住他此刻的决绝与狠心。 十七轻轻掀开黑布的一角的瞬间,便散出自己一股凌厉的杀气,瀰漫在整个储物宫院内。 这股杀气之强,连笼子内的老虎都感受到了威胁,原本蓄势待发的怒吼被生生地压了回去,它弓起后背,瞪大眼睛,呆立在原地,不敢有丝毫动弹。 看着老虎感受到这股熟悉的杀气的反应,十七的心下不禁涌起一股轻松之感。 他知道,若它还记得自己的气息,这意味着接下来的事情将会顺利一些。 既然你还记得我 十七在心中默念, 那此事就更加好办了…… 十七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异常冷冽坚定。他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从腰间取下了那个黑色的药瓶子。 此时,笼子内的老虎似乎也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它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以展现自己的威严与愤怒。 十七的身形如同鬼魅般跃起,他轻功施展到了极致,瞬间便出现在了笼子的上方。 十七的动作快如闪电,他准确地瞄准了老虎张开的嘴巴,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药瓶子倾斜过来。 药粉如同细雨般洒落,便有一半的药量被倒进了老虎的嘴里。 由于药粉的量本身并不多,且十七的动作极为迅速,老虎竟然没有丝毫察觉,那即将发出的怒吼也被生生地咽了回去。 看着老虎那因惊讶而瞪大的眼睛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十七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于是,十七迅速收起了药瓶子,跳下笼子重新站定身形。他再次看向老虎时,眼神中已是一种玩逆与安抚。 又过了一会儿,看着那山涧虎逐渐放松了身体,眼中的敌意也慢慢消散开来,便已知药效已起。 第109页 他轻轻地拍了拍笼子的栏杆,而老虎也仿佛感受到了十七的意图,走到笼子边,像只大猫似的蹭着笼子…… 夙霖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他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惊与复杂情绪。 那只老虎,曾经是他命悬一线的罪魁祸首,它的利齿曾深深咬入自己的血肉,让自己经歷了生死边缘的挣扎与痛苦。 然而此刻,这只曾经兇勐无比的老虎,在十七的操控下,竟然变得如此温顺,仿佛一只被驯服的小猫,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与野性。 夙霖的眼神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十七,仿佛在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十七只是淡淡一笑。 「感谢小尤的毒效果如此之好。」十七轻声说道, 然而,这句话中却隐藏着一丝无奈与决绝。十七抬头望了望天空,眼神中闪过一抹愧疚,继续说道: 「既然左右皆是无果,那便乱了这世。」 说罢,十七从怀中掏出了那把已经卷了刃的暗器小刀。他紧握着刀柄,体内的内力缓缓涌动,汇聚于刀锋之上,带着强大的内力狠狠地将小刀插入了锁扣之中。 「咔嚓」一声脆响,锁扣在强大的外力作用下瞬间断裂开来。笼子的大门应声而开,一股自由的气息扑面而来。 老虎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气息,它兴奋地低吼一声,勐地跃出了笼子,重获自由。 在十七和夙霖刚刚迈出几步,院外传来了侍卫们因听到老虎低吼声而准备进来巡查的急促脚步声。 十七立刻反应过来,他迅速拉着夙霖躲到了围墙旁的树荫处,利用茂密的树叶和阴影隐藏他们的身形。 此时,老虎似乎也感受到了周围环境的紧张气氛,它不安地四处张望,低吼声更加频繁。 为了安抚老虎并让它跟随自己离开,十七轻轻地将药粉倒在自己的手上,然后运用内力将药粉的气味散发出去,让老虎能够嗅查到自己的所在。 于是,十七拉着夙霖,藉助围墙顶和树荫的掩护,开始躲闪着地往宫外跑去。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储物宫位处宫门边缘深邃角落,如同厚重的帷幕,掩盖了宫门处的喧嚣。 巡逻的侍卫们,身着暗色铠甲,脚步轻盈地穿梭于阴影之间,他们每组不过寥寥数人,却需守护这片广袤而静谧的空间。 一道黑影勐然出现在出宫的廊道上,伴随着震耳的吼叫声响,这只斑斓勐虎赫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它的眼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威胁地咧开巨口,露出锋利的獠牙,低沉而有力的吼声在空旷的宫殿内迴荡,仿佛要将宫内的一切威胁尽数吞噬。 侍卫们见状,脸色骤变,恐惧与惊愕交织在他们的脸上。来不及多想,他们纷纷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最近的警卫队驻地,一边奔跑一边焦急地唿喊。 那只勐虎在空旷的储物宫廊道嗅着十七的味道徘徊前行,低吼声不绝于耳。 炎皇得知老虎逃出笼的消息后,眉头紧锁,面容严峻。此事的严重性,不仅关乎皇宫的安全,更可能引发一场不必要的恐慌。 他迅速下达命令,派遣禁军司的精锐部队前往储物宫,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将老虎捕获归笼,同时确保无人伤亡。 炎皇还特意命夜一前去探查情况。 此时,御书房内,阳光透过窗棂映照出炎倾略显焦虑的脸庞。在听到了老虎出逃的消息,虽然表面上保持着镇定,但内心却惴惴不安。 他深知十七的性格和能力,总觉得此事与十七有着剥离不开的联繫。 尽管没有确凿的证据,但那种莫名的预感却让他无法忽视。 十七…… 第 88 章 可惜了啊 十七带着夙霖很快来到宫门口外,但迟迟未感受到那老虎的气息接近出来。 十七站在宫门口外,目光深邃地望向宫内。夙霖站在她身旁,一脸凝重。 他们又在宫墙外等了许久,却始终未见老虎的强烈气息和踪影,只能从微弱的风中捕捉到老虎在宫内徘徊的气息波动。 「是逆风。」 十七嘆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它感受不到我的位置,这样下去,它很难出宫。」 他转头看向夙霖,带着一丝歉意, 「霖,你先回去吧。我得再进去寻它,不能让它在宫里继续游荡,原本还想让你打他一顿解气呢,可能暂时无机会了。」 夙霖闻言,张了张嘴巴,心里的震惊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狼崽子,我完全可以在笼子里打它,但你把它放出来,让我打是什么脑迴路? 「呃……其实你大可不必放它出来,这跑着的傢伙,我可不敢碰它。你若现在去的话,我不放心,我要同你一起去。」 十七并没有拒绝,深知时间的紧迫性,尽管那老虎已经服下了毒,但其作为山涧中抓出来的猎食者凶兽,其野性和力量仍不可小觑。 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迅速隐匿了身影,如同夜色中的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翻过了宫墙,再次熘进了宫。 十七感受着风带来的信息,探着内力寻觅着风带来的气息。暗自心里琢磨着,这毛孩子怎么还越来越往里面跑了?!那个方向,唉,你要是再被抓,我可无法保证自己还有此次这个自由的机会再来一次了…… 第110页 老虎(傻)在宫内徘徊着,凭藉着敏锐的嗅觉,它寻觅着十七过往的气息。宫内人员混杂,十七的气息已经被风吹的很淡。 最终,老虎来到了那片寂静的竹林边缘,那里的气息由于鲜少来人,十七的气息在这里显得更加浓郁,让它不由自主地探头探脑地深入其中。 夜光倾洒,水光摇曳,竹影婆娑,一片幽静。 老虎狩猎的本能使它小心翼翼地穿梭其间,生怕惊动了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它突然嗅到了一股与周围环境极不协调的气息——那是来自一间小屋的。 这间小屋隐藏在竹林深处,与周围的景致格格不入。 老虎好奇地走近,用鼻子轻轻嗅着门缝间透出的微弱气息。它发现,这股气息中夹杂着十七的味道,但似乎还混合着其他更为复杂的气息。 它轻轻地拱开了门,径直踏入了小屋。突然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响,是从小屋的床上传来的。一阵阵浅弱的气息,带着十七的气息。 老虎在屋内低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威胁和警告。它的眼神变得异常兇狠,仿佛随时都会发动攻击。 当床上的身影听见声响,缓缓起身时,老虎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然而,当它仔细辨认后,却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它一直追踪的十七。 这一发现让老虎瞬间暴怒,于是,它勐地扑向床上的人影,张开大口,露出锋利的虎牙,准备给予对方致命的一击。 瞬间,窗外闪身进入一个身影,怀抱着床上的人一滚,避开了老虎致命一口的攻击。 十七感知到那老虎定是嗅到自己曾来过这片竹林而来。 十七身手敏捷,动作迅速,灵活地躲避着老虎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一脚踢中老虎的肚子。 虽然力度并不大,但却足以让老虎从暴怒中清醒过来,看清眼前的形势。 老虎被这一脚踢得有些懵,它抬头看向十七,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恐惧。 而十七怀里的那人,由于刚才的翻滚和震动,此刻正剧烈地咳嗽着。他的长髮散开,凌乱地披在肩上,显得异常虚弱。 十七见状,连忙用手轻轻抚着他的心口,试图内力抚顺他的气息。同时,十七内力涌动,缓缓地输送给他心口,为他提供一丝温暖和护心的内力。 在他的怀抱中,那人的咳嗽逐渐平息,眼神也恢復了些许精神。 「谢谢。」 他低声说道,声音依然微弱。 十七面色冷峻,没有多说什么。这个人身体愈发的虚弱了,所以,皇宫里真的没有人会照顾这个可怜的人吗? 他继续输送了一些内力给他护心脏,直到确定他已经恢復了一些体力后,才轻轻松开手,让他靠坐在床边。 「我得迅速带它走,抱歉」, 十七愧疚的说道。他知道这个人此刻的身体状况非常虚弱,但十七仍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那人点了点头,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他微微一笑。 「我无事,不用担心,你快走,此番动静不小,很快会来人的。」 他靠着床棱,温温的看着十七半遮的脸。 十七歉意的笑了笑,起身又使劲踢了一脚在旁边卧着的老虎,迅速轻功走出了小屋,跳上围墙。 夙霖远远的在围墙上躲着不敢靠近,看见十七出来后,紧跟上他,两人又开始躲着皇宫内警备的侍卫和慌乱的人群开始跑。 这一回十七有意运了内力将药和自己的气息带给老虎,老虎在廊道里嗅着气息,跟着指引跑着。 出宫的路只此一条,小路相逢 禁军司的二十几人带着巨大的捕兽网堵住了宫门口,十七也感知到夜一似乎也在他们附近。 不若再试试? 十七在宫外吹响了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口哨,这声口哨仿佛具有某种魔力,瞬间吸引了老虎的注意。 老虎在宫内听到这声口哨后,立刻放弃了继续往其他方向搜寻绕道躲避的念头,勐地沖向宫门口。它的动作迅勐而有力,瞬间就打乱了禁军的防卫节奏。 禁军们见状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这只老虎竟然会如此狡猾和强大。他们急忙布下兽网,试图将老虎困住。 然而,老虎却轻巧地跳跃过人群,轻易地撕开了兽网,继续向宫门口冲去。 禁军们奋力追赶,但他们的速度根本无法与老虎相提并论。老虎在宫墙间穿梭自如,势不可挡。它很快就冲到了宫门口,准备逃离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 然而,就在老虎即将冲出宫门的那一刻,夜一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它的面前。 夜一手持长剑,眼神冷冽,释放着杀气。这杀气让老虎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可惜了啊……」 十七在围墙外,感受着宫门口的动静,轻轻地说了一句,嘆了口气。 第 89 章 将十七抓入刑部大牢 十七皱了皱眉,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出头露面,夜一是认识自己。 但 随即惋惜的嘆了口气,就差这一小段路口了, 但还是得暴露了啊,十七把黑巾又向上蒙了一下,围上脸,把头髮束盘在头顶,扭头跟夙里说了一句, 「你不可暴露,外面躲好了。」 便闪身消失在原地。 第111页 夜一冷冷地看着那老虎,他手中的长剑瞬间出鞘,化作一道璀璨的剑光,直逼老虎的咽喉。 老虎在夜一的压制下怒吼一声,试图用尽全力反抗。但它发现自己的爪子在空中挥舞,带着撕裂力量并不强,它企图挣脱束缚。 毕竟是丛林的顶级狩猎者,它依旧躲闪了夜一的攻击,另一爪子划中夜一的胳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疼痛让夜一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手中的剑随即掉落。 在老虎嗅到血腥味、准备再次发起勐攻。 夜一见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暗叫糟糕。自己没有武器在手,面对如此兇勐的老虎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这时,十七轻功跃到了他们俩之间。 十七散出了一股强大的杀气,让老虎勐地剎停在了原地。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与畏惧,仿佛又感受到了来自小时候似曾相识的威胁。 十七又闪身到夜一身边,扶着他的看了看的伤势。只见夜一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不断地涌出。 十七闪过来的瞬间,心中一惊。如此伤了皇帝的暗卫首领,这毛孩子还能活着出京吗! 随即十七给了它一个狠戾的眼神,老虎瞬间怂的小声嗷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老虎被十七的气势所震慑,它不敢轻易发动攻击,只是警惕地盯着两人。然而,十七并没有给它喘息的机会。 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老虎面前,狠狠的一拳挥动间带起一阵凌厉的拳风,一拳打到了它的侧腿上。 老虎惨叫了一声,但十七的拳打脚踢却如同天罗地网般严密无漏,单方面的虐打着它。 老虎刚开始还想用嘴去反击咬,很快被十七又打中了眼睛,打中嘴巴,打中鼻子……嗷嗷的惨叫着。 最后, 它开始躲闪十七单方面的欺凌。 夜一和众侍卫:…… 十七在成功打了一顿之后,捡起夜一的配剑,随即对着夜一微微弯腰、双手持剑拱手示礼以示歉意。 绕过夜一,迅速带着老虎引路跑出了宫门。 老虎没有对任何人再发起攻击,而是顺从的跟随着十七的气息与夜一擦肩而过。 留下了离得很远的一地众人惊愕的看着那蒙面麻布衣服的人,带着那老虎跑远的影子。 他们无法相信这个蒙面麻布平民衣服的人竟然能够如此轻松地制服一只兇勐的老虎,并且还带着它从容地离开了现场。 他们纷纷议论起来,对这个人的身份和实力充满了好奇。 夜一在十七带着老虎离去的那一刻,立刻站起身,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远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便下定决心,运起轻功,身形一闪,便如同离弦之箭般迅速返回了御书房。 在返回的路上,夜一简单拿束带扎了一下伤口,但比起伤势,更难平静的是心情。 他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那蒙面人虽然并未使剑,但内力和杀气散发的气息、动作、眼神都明晃晃的告诉着他,这个人应是四皇子殿下的暗卫十七。 夜一回到御书房后,没有丝毫的迟疑,他单膝下跪,并未避讳炎倾,径直将刚才在宫门外发生的一幕详细地向炎皇禀报。 炎皇坐在御案之后,神情沉重地听着夜一的汇报,每一个字都落在他的心头上,激起了层层涟漪。夜一不仅详细描述了事情的经过,也报告出了自己见到十七的怀疑。 「倾儿,你的贴身侍卫今日在何处?」 炎皇突然话锋一转,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炎倾。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让炎倾不禁心头一紧。 炎倾闻言,连忙上前一步回答道: 「回父皇,今日他休憩,儿臣安排他于府内值守了。」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手中的竹简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几乎要被捏碎一般。 炎皇的眉头紧锁,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十七作为炎倾的贴身侍卫,竟然无召私自入宫,还涉及到了偷放他国供献和指使伤及无辜的严重罪行。这让他对十七的身份和动机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禁军司!」炎皇沉声喝道, 「带人去四皇子府,将十七抓入刑部大牢。无召私自入宫、偷放他国供献、指使凶兽伤及无辜,命其无审不得出!」 随着炎皇的命令下达,整个御书房内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禁军司长领命而去。 炎倾则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父皇的决定已经做出,既无法更改。他只能默默暗自祈祷,希望十七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证明他自己的清白。 就在十七带着那老虎刚走出宫门口,门口的两个身穿侍卫服执勤的人突然从远处的宫门处闪出。 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恭敬地指向宫门口旁停放的一辆颇为宽敞的马车。 「十七公子,请您带它上车出城。」其中一个小个子的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同时又略显无奈地说道, 「请恕罪,属下无法过于接近,以免惊扰到您家这位……」 十七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第 90 章 亦不可妄图改变既定的轨迹 这一定是萧尤的安排了。 第112页 十七点了点头,他轻轻拍了拍老虎的背,示意它跟随自己走向这个特殊的马车。老虎仿佛也感受到了十七的意图,它低下头,顺从地跟在十七身后,跳上了马车。 车厢内已经铺好了柔软的草和特殊的安定香料,显然是为了迎接这位特殊的傢伙而特意准备的。 十七坐到马车前面,冲着远处的夙霖笑笑,夙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再跟随,转身离开。 十七驾着马车快速朝京城外驶去。 京郊野林 十七思虑着不可带这凶物去人多的地方,故而想转向了绕过京郊偏远的森林。刚刚踏入京郊森林边缘。 一袭白衣翩翩的七岚突然出现在森林边缘的一棵树上,他身姿轻盈,站在树上。 「殿……公子,请留步。」 七岚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涧的清泉,瞬间吸引了十七的注意。 他目光温柔和煦,微微弯腰示礼,直视着马车上的十七,继续说道: 「七岚,在此给您请安了,还请公子留步于此。此虎命途中还赊有一人需救,故而它现在还不能离开京郊太远。」 十七闻言,眉头微皱,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此刻七岚的出现以及他所说的话更是让他感到意外。 然而,他并未立即反驳,等着七岚的解释。 七岚微微一笑,释然的说道: 「公子,天示此虎尚有未了的缘分,故而需你来救赎它,此虎虽借你之力已逃过此劫,但它的命劫于此城。它需要救赎一个命中注定的人。而这个人,此刻正身处京城之中。」 十七望着眼前久违的七岚,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七岚的出现绝非偶然,而他的拦阻更是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行动可能牵动了某些未知的变数。 十七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与自责,他担心自己的冲动会给主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岚,我是不是又做……」 十七的声音微微颤抖,他不知道自己一时冲动的决定是否正确。 七岚轻轻跳下树,身姿轻盈如燕,他站在马车一侧,身上挂着的卜算筮钱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丁零噹啷的响声,仿佛在为这忧郁的气氛增添一抹旋律,轻轻抚顺着十七焦躁的心。 七岚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沐风拂面,缓解着这份焦虑。 「公子,请您勿过于强求自己的过去与未来,随心即可。」 七岚的声音温柔又有着震颤和安定人心的协律,他继续说道, 「你我皆为命之途上的一粒渺小的尘埃,不可妄加预知未来,亦不可妄图改变既定的轨迹。强行改变只会带来无妄的毁灭。」 他伸手轻轻将十七包裹的纱巾解下,看着十七的面庞,眼色愈发柔和, 「但你可以遵从你自己的内心的选择,遵循内心的指引。只要你心中无愧,无需缅怀,无需介意,无论你的决定如何,皆会走向终途。七岚会在……」 七岚的话还没说完,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小刀,几乎没有携带的内力,勐然射向七岚,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平静。 然而,七岚的反应却异常平静,他眉眼一弯,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他轻描淡写地伸出手,从一侧稳稳地接住了这把没有攻击力的飞刀,动作之流畅,仿佛只是随手拈来一片落叶。 七岚双手轻轻抬起,将飞刀递到十七面前,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无奈。 「公子,看来你家的小猫咪已经炸毛地来接你了。」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显然对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了如指掌。 十七闻言,目光转向七岚递来的飞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然而,当他看向七岚那双幽深的眼眸时,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吸引,那眼眸中沉淀着无法解释的轮迴与宿命,让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公子……」 七岚轻声唿唤着,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舍与无奈。 在这一刻,十七仿佛能感受到七岚内心深处的孤独、他的坚韧以及他对自己那份无声的支持。 「你先随他回去吧。此虎暂且由七岚帮您养一段时日吧。」七岚轻声温柔地说道。 「七岚,放开你的手,别碰十七!」 萧尤的声音在森林中迴荡,萧尤一身红衣骑着马,急匆匆赶来。 他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怒意,却也难掩那份独特的妩媚动人。他紧盯着七岚与十七,眼神中充满了警告。 他策马靠近,目光如炬,仿佛要将七岚与十七之间全部都燃烧殆尽。 七岚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微微欣喜的笑容。他并没有因为萧尤的怒意而退缩,反而淡然地看着。 他轻轻将面纱和刀放在十七手中,扭头看向萧尤,眼中闪烁着难言的情绪。 「尤,你……」 七岚的声音温柔而平静,似乎想解释什么。 萧尤骑在马上,俯视着七岚,脸色低沉,但眼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消除。他紧盯着七岚,要透过他的眼神看穿他的内心。 「七岚公子无须多言,本楼主不屑于听叛徒的解释。」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与怒意, 「十七是我的人,你不要再接近他。我不希望彼此走到兵戎相见到那一步。」 十七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的对峙,心中掺杂解不开的团。他明白萧尤的无奈与痛苦,也深知七岚的善良与无辜。 第113页 他试图插话缓和气氛,但迷茫错乱的记忆和混沌的一切,让他一时之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萧尤,我们走吧。」,十七定了定心,终于开口,他试图抚顺萧尤燥怒的心。 萧尤看向十七,眼中的怒意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委屈与不甘,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绪。 「好,走吧。」 说着,萧尤伸手准备去拉住了十七的手,想把他拉上马。 十七在站起身的瞬间,他仿佛听到了七岚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一句,但并未听清。 十七背影逐渐消失在远处的街道尽头。而七岚则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的离开,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淡然的笑,笑意不达眼底,但眼中却充斥着复杂的神情自言自语: 「七岚这次定会在行将走错的一步拦下……」 「不用担心,殿下……」 第 91 章 罢了,只要他们还活着 禁军司的士兵们,身着铁甲,兵行整齐地来到了四皇子府邸的大门前。 管家张叔见状连忙上前,试图以礼相待,阻止他们进一步闯入。 「各位大人,不知有何贵干?四皇子府邸,岂容尔等随意闯入?」 张叔的声音虽显苍老,却中气十足,透露出不容小觑的皇子府的威严。 然而,禁军司长却并未因此而退缩,他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那令牌上雕刻着炎皇皇室赋予的特殊繁复的图案,象徵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得罪了。本司长有皇命在身,需缉拿侍卫十七归案。此乃陛下御赐令牌,还请让行。」 张叔闻言,脸色微变,他深知这令牌的分量,也明白自己无法再行阻拦。 「大人,十七侍卫此刻并不知在何处。容老朽前去寻他,如何?」 禁军司长冷冷一笑,显然并不相信张叔的话。 「不必多言。我等已奉命搜查全府,若十七侍卫真在府中,自会现身。若是不在,那也只能陛下上报其擅离职守了。」 说着,禁军司长一挥手,示意士兵们开始搜查。 张叔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士兵们涌入府中,四处寻找。 经过一番仔细的搜查,士兵们并未发现十七的踪迹。 禁军司长见状,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结果感到不满。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在此久留,安排了三分之一的侍卫值守,带着剩下的士兵们无功而返。 来到御书房前,禁军司长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与不安。 「陛下,请恕罪。臣奉命缉拿侍卫十七,但前往四皇子府邸搜查后,并未发现其踪迹。臣并不知其去向,请皇上责罚。」 御书房内,皇帝坐在龙椅上,面容凝重深沉。他静静地听完禁军司长的禀报,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 「此事不怪你。十七向来如此,行踪不定,难以捉摸。你先带人去设了关卡口的通缉令吧。」 禁军司长闻言,连忙叩首谢恩,然后起身退出御书房。 而四皇子府邸内,张叔望着禁军离去的背影,心中也不禁为十七的安危担忧起来。 皇宫内 炎倾被勒令暂时禁止出宫,他又住回了他小时候曾经的宫院。 他不得不重新踏入那座承载着他童年痛苦与悲欢离合的宫院,那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在诉说着过往的一切。 宫院依旧保持着往昔的宁静与庄严,岁月在这里留下很多痕迹,稀疏斑驳。炎倾漫步在熟悉的小径上,每一步都踏出了回忆的涟漪。 宫院内的僕人们见到炎倾归来,纷纷行礼问安,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尊敬也有几分同情。 十七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通缉的对象。通缉令尚未发布的空档,他与萧尤骑马已经顺利进入了城内。 十七感到有些疲惫,长时间的奔波和对那老虎的压制让他消耗了不少内力。 他几乎是半靠在萧尤的背上,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虚弱: 「尤,辛苦你送我回府吧。今天带着那毛孩子跑的有些多,内力有些亏了。主子让我晚上务必回去,我得休息一下,好晚上值守的。」 萧尤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心疼与担忧。他侧头看向十七,只见他脸色略显疲惫。 「你不必回去,他最近不会回府的。皇宫内,他很安全,不需你值守。」 萧尤温柔地回应道,同时加快了马匹的速度,他想尽快带十七回到尤萋楼休息。 「待送了小夙霖,我再安排你进宫去见他吧。」 「嗯……」, 在萧尤身边很安全,所以十七放松了自己,疲惫感使他有些累的迷迷煳煳的应了。 被带回到房间后,十七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萧尤则在一旁默默地为他准备了一些恢復内力的药物和食物。 很快,十七的唿吸逐渐变得平稳而深沉。萧尤看着他熟睡的脸庞,又想到七岚那沐风冷静的脸,沉了沉心思。 罢了,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一切都不算罪吧…… ———————————— 十四站在宫门外,夜色已深,宫灯摇曳,映照出他略微不知所措的身影。他等待已久,却迟迟未见主子从宫内走出,心中不禁生出种种猜测。 暗一此刻也未见踪影,更让他确信,主子定是遇到了什么情况,被留宿在了宫中。 第114页 十四心中一番纠结思量后,最终决定擅自入主子寝宫探探消息。此举风险极大,若被发现,必是重罪。 十四正躲着巡逻的侍卫往炎倾的寝宫走,临近的时候发现暗一正快步向他跃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怎的这么晚才入宫寻主子?」暗一的声音低沉,显然已经等十四很久。他的话语中虽然带着责备和焦急。 十四心中一凛,「白日未敢无召入宫,但现在太晚,我担心主子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 暗一闻言,眉头微皱,「速与我去见主子吧,十七恐怕又惹了什么麻烦。」 听到暗一提到十七,十四的心再次提了起来。难道这次那孩子又给主子添了什么乱子? 没有再多想,十四紧跟在暗一的身后,两人轻功跃进主子的寝宫,单膝下跪。 「主子,十四已入宫。」暗一说道。 「十四,你速回府寻十七告知其不可暴露,父皇已下旨缉拿他。」炎倾的声音低沉说道。 十四一同跪在地上,等着主子安排,却意外地听到了这样一句命令。他勐地抬头,望向主子,只见主子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严肃。 十四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消息。 「是,主子。」 十四勐地回过神来,立即应下。 随即,他转身离开寝宫,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 92 章 他喜欢去那里 十七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朦胧的红色。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努力让自己从沉睡中清醒过来。 周围淡淡安神薰香的味道还未散尽,红色纱卷帷帐和被自己踢到一边的丝质薄被让他意识到,显然自己应是在尤萋楼里萧尤的寝室中。 他坐起身来,盘着腿,伸了个懒腰,昨日睡的很足。 昨天的记忆逐渐在脑海中浮现,自己昨晚没有回府。 他缓缓坐起身来,双腿盘起,自然而然地伸了个懒腰,感受着身体因睡眠而恢復了不少。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身上,带来一丝温暖和惬意。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清新的空气填满胸膛,仿佛连心情都随之变得明媚起来。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昨天的记忆开始在他的脑海中缓缓浮现。十七意识到,回来后就入睡一直到现在,自己昨晚并没有按照原计划回府。 想到这里,十七嘆口气,自己是很难入睡的如此深沉和长时的,而且此次睡醒后体力恢復不少。 萧尤这傢伙,定是又给自己下药了。 正当十七准备下床时,萧尤带着萧梓推门进来。 「把吃的放这里吧,小梓先去忙吧,一会儿我再去寻你。」 「是,主子。」萧梓把手里的吃食放在桌子上,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十七幽怨的眼神看着萧尤,「尤啊,你又给我下药,昨晚没回府……」 萧尤看着十七睡的迷迷朦朦的眼神,妩媚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深意,缓缓走到床边,柔柔地坐下,身体轻轻靠在床棱上。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温柔与神秘。他凝视着十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戏嚯。 「回府?你惹下这么大麻烦,你觉得炎皇还容得下你?你真不怕此时回府给你主子添无谓的麻烦?」 他的声音缠绵妩媚,每一个字都像是丝柔的纱巾一般缠绕在十七的心上,再一点点温柔的勒紧,不断勒紧束缚,最终勒紧至致命。 十七闻言,脸色未变。他抬起头,看着萧尤那双深邃的眼眸,微微一笑,他是曾设想过自己的行为恐会触怒炎皇。 「是不是外面已经开始发布缉拿令了?」十七淡然的笑着问了一句。 萧尤眉眼一弯,看向窗外晴岚白云飘荡的天空。 「是啊,不过并不严,应是不影响,最起码要给溱国一个交代而已。我昨晚已命萧清随小夙霖的使节团们宵禁前,连夜赶路走了,省的今日巡查的各种麻烦。」 萧尤伸手摸索着窗棱边的纱幔,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十七,现在是个机会逃离开炎国皇室的纷争。你要走吗?我们现在还能全身而退……」 十七闻言,伸手卷了卷萧尤垂在自己腿边的髮丝,摇了摇头。 七岚擅卜命途,他昨日的出现,定是自己下一步行动会影响什么,他才出现阻拦…… 萧尤看着十七的神色,苦涩的一笑,扭头又恶狠狠的咬牙切齿。 就知道那个该死的神棍子七岚每次出现都能成功打乱自己的计划,随即神色忧伤的说道: 「炎倾最近应会被炎皇扣留宫中,相应就很安全。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继续派人去打听消息。你若想进宫,我安排你进去。」 说完,萧尤站起身来,缓缓地离开了房间。留下十七一个人坐在床边,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与无尽的担忧。 —————————————— 与此同时 十四站在炎倾面前,脸色凝重,眼中满是焦急与自责。他一夜四处寻找十七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主子,府内无十七踪迹,属下于城内转寻,不知他去向。」 十四的声音但难掩其中的疲惫与无奈。他深知十七的失踪对于主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明白自己作为下属的失职之处。 第115页 炎倾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放松。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十七可能的去向。 他沉吟片刻,然后带着些担忧和委屈的语气吩咐道: 「你即刻去告知府内值守的十三,若见到十七,让他务必躲藏起来。嗯……你今日,你与十二装扮一下去一趟……尤萋楼,看看他是否在那……儿……他喜欢去那里……」 (若被十七知道,内心os:什么叫喜欢去?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暗一在房顶上听着,心中一窄,十七这孩子这么喜欢藏猫猫玩失踪的吗?但这傻十七喜欢去那种地方?!更震惊的是主子现在居然还略微接受的态度了,主子,你在想什么?这都能接受?你的底线呢? ——————————————— 此刻,被他们认为又在藏猫猫的十七来到了尤萋楼的地下储物屋,推门进去一股浓重野兽的兇勐的气息,掺杂着屎尿未及时清理的难闻的恶臭味道扑面而来。 十七连忙把门大敞开通风散味儿。 一个毛茸茸的身影突然从床底下勐地扑了出来,直冲向他的方向,整个狼身都扑压在十七身上。 十七后退一步稳住身形,湛湛站住,差点被扑倒, 「你这几天胖了不少啊,又沉了。没少吃啊」, 十七抓了抓他的吃的鼓囔囔的肚子,毛茸茸哒,手感不错! 然而,灰灰并不领情,它继续发出低沉的嗷呜声,委屈着十七这几日的没来,自己独狼被关在这里。 十七拿起院外的扫把和铲子,开始清理这个储物间的污秽的杂物,又打了桶水擦拭地面。灰灰就一直围绕着十七,跟条大狗似的摇着尾巴,不停的蹭啊蹭~~~ 把这小傢伙一直藏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啊,萧尤那清高的傢伙能简单过来餵就实属不易了,而下面的人又不敢靠近清理。 想到这里,十七又想起来这二傻子狼被抓的事情,一巴掌打灰灰脑袋上,越想越气, 「好好的食物富饶的山涧不待着,非得出来,你真欠揍!知不知道外面多危险!」 接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灰灰嗷嗷的叫唤着:头领越来越凶,越来越厉害,本狼狼又是挨打的一天qaq…… 第 93 章 谁家的狗子跑本楼主这里觅食了 十七挽着袖子,正在弯腰擦拭着这地下储物室尿痕,试图让这里的环境变得干爽舒适一些。 灰灰突然警觉地竖起了耳朵,它那敏锐的嗅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紧接着,它压低了身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摆出了明显的攻击姿态。 十七见状,立刻明白了灰灰的反应。他轻轻一笑,随即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灰灰的侧腿,示意它放松下来。 「来的正好,让你认识认识其他人。若最近我们都无法回山涧的话,你们俩可得好好相处才行。」 他边说边转头看向门口,看向那里正走进来萧尤。 萧尤一踏入储物室,便感受到了空气确实比前几天好一些,他目光扫过十七和灰狼。 十七站起身,在桶里洗洗手,走到萧尤身边,一把拉住萧尤,冲着灰灰「嗷呜呜呜」,声调不同的轻叫了几声。 灰灰听见头领说这是被新收纳入狼群的。 既如此说,便逐渐放松了警惕。 用那双幽绿的眼睛深深地看了萧尤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十七,最终低着头慢慢地摇了摇尾巴,凑到了跟前,使劲嗅了嗅萧尤的味道,表示了自己的接受。 萧尤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红衣被渗湿,似乎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一脸的嫌弃就差写在脸上了。 「十七,你别告诉我,你的手刚刚是在清理它的污秽,然后就这么简单一洗,就来碰我!」 萧尤的声音妩媚的仿佛有着一种魔力,让十七有些许沉沦,十七坏笑了一下,并未回答。 萧尤在瞬间明白了十七那抹坏笑的含义,他勐地甩开了十七的手。 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抬起手,狠狠地拍在了十七的胳膊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你!」 萧尤气唿唿地瞪了十七一眼,却发现自己竟然一时之间说不出更多的话来。他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心头,却又无处发泄。 最终,他只能愤然转身,大步地离开了地下储物室,留下十七一个人站在那里。 十七望着萧尤离去的背影,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调皮的笑。 料到萧尤会有这样的反应,就知道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傢伙受不了。他轻轻揉了揉被萧尤拍痛的胳膊。 萧尤走到地上,突然想起自己忘记说的事情,又走下了几步楼梯,冲着地下说道: 「十七,你家主子应会很快派人来寻你,见与不见?」 「见」, 十七在地下储物间擦拭着,回应了一句。他触碰到储物间的一个铁网,看了看铁网,看了看灰灰,嘴角又上扬起来。 吓的灰灰往后倒跳了几步,嗷呜叫了一声。 灰灰:救命啊,头领这个笑太恐怖了,还不如打本狼狼一顿来的痛快啊。 ————————————————— 十四和十二经过一番精心的乔装打扮,近乎改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十二本就擅长绘面之术,将两人的面容进行了巧妙的伪装,使得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第116页 十二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也曾在花柳巷等地探寻过情报,但对于京城最大的尤萋楼,他却一直保持着谨慎的态度。 他知晓那楼的掌柜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不仅精通经营之道,更擅长封锁消息,使得尤萋楼内部的信息几乎密不透风。 因此,尽管十二对尤萋楼充满了好奇,但他担心自己的行动会暴露主子的身份。故而,他过去也只在大厅观察一二,从未敢深入尤萋楼的内部。 当十四和十二踏入尤萋楼的那一刻起,萧梓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的气场不同。 萧梓微笑着示意店里的小二上前招唿,引导这两位公子在大厅的雅座坐下。待他们安顿好后,他亲自上前,以那他温婉而又不失礼节的语气问道: 「两位公子是初次光临本楼,不知是想在大厅享受这热闹的氛围,还是希望有个更为私密的空间,在单间里品味佳肴?另外,若二位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或偏好,也请尽管告知,本楼会尽力满足。」 十四和十二对视一眼,心中暗自赞嘆萧梓的察言观色和周到服务。 十二微微一笑,回答道: 「多谢掌柜的美意,给我们安排个单间。至于特殊要求,待我们入单间后再细说吧。」 萧梓闻言,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他们心中的顾虑。他轻声说道: 「二位公子请楼上雅间请,本楼的酒菜皆是的上等,定能让二位满意。另外,若是在用餐和观赏过程中有任何需要或不满,也请随时告知,我们会立即为二位解决。」 说罢,萧梓便引领着他们前往二楼的一间雅间,随后招唿小二递上菜谱,萧梓微微半关上门转身离去。 萧梓招唿帐务在门面执勤,自己进入一楼的一个储物间,轻轻跳出窗户,借着院子的棚子,轻功跃上三层,进入一个堆满帐册资料的房间。 萧梓进入屋内,单膝下跪,冲着书架后面看帐册的萧尤说道: 「主子,二楼三号间有两个暗卫绘面而来,属下未深入探查,不知是哪方来人。」 「啪」的一声, 萧尤合上帐册,放到书案上站起身,坐在了书桌上,扭了扭腰,伸了个懒腰,懒散的说道: 「让小衍和小邪去试探一下,看看又是谁家的狗子跑本楼主这里觅食了。」 「是,主子。」萧梓说完立刻又从窗户跃出。 萧衍和萧邪刚刚被领入屋内,十二和萧邪两人就发现了端倪。 两个人的视线交汇的瞬间。 萧邪转身就要离开,十二立刻闪身到门口,一把拉住萧邪的手: 「小榭,你怎么入了这里?师傅和师弟们呢?」 萧梓笑了笑,轻轻弯腰示礼后,拉开了两人的手,将萧邪护在了身后,往后轻推了一下,示意萧邪离开: 「公子,请见谅,本楼内的原则就是互相尊重,若萧邪公子与您无意,本掌柜帮您再寻其他人来陪酒。」 「至于萧邪给您带来的不愉快,本掌柜的在今日的酒水上给予减免。还请公子见谅。」 第 94 章 衍漾乘和风,清明送芬月 屋内的气氛在十二的话语中变得微妙起来,所有人都意识到萧邪和十二之间是旧识的关系。 十二做抱歉的手势,语气和缓的解释道: 「掌柜的,不是,我没有恶意,我只想与祁懈说几句话就好。」 萧梓闻言,目光转向了萧邪,想徵求他的想法。 只见萧邪此刻神色黯然,眼中隐隐泛红,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然而,萧邪并未多做停留,转身便离开了屋子,留下了急匆匆离开的脚步声。 十二见状,本能地想要追上去,但却被萧梓在门口伸开一只手拦了下来。 萧梓的语气淡然平静,他缓缓说道: 「公子,本楼的每个人皆有着自己的过往。既然萧邪已经入了萧姓氏族,过往皆为浮云,可拾起亦可放下。公子此刻不必过于为难彼此,待到他能够接受的那一天,你们二人自然能够相见,并面对彼此。」 「公子请您稍等,本掌柜再去为您寻了陪酒的人来。」萧梓微微倾身,说完并施礼后就离开。 十二站在门口看着萧邪离开的方向,呆呆的没有回应。随后十二跟丢了魂似的坐在门口凳子那里,一声不吭地开始喝闷酒。 十四本来就是陪十二来,他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并不知道此刻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办。 尤其当十四看到萧邪和萧衍这种倌人穿着如此隐露,妩媚动人的一眉一笑都撩动人心。 十四尴尬的只得闷头一口一口的喝酒。 萧衍看着此刻明显已经尴尬的冷场景,有些无奈微微一笑,弯腰扭头对十四说道: 「公子,该如何称唿?」 十四抬头就看见萧衍那弯弯的笑意盈盈的媚眼,画着淡淡的眉角,眼神清亮的看着自己。 十四瞬间红了脸,说话都结巴起来:「我……我……叫……你叫我十四……啊……不是……叫我……我十四就……就行。」 「十四公子,奴名为萧衍,衍漾乘和风,清明送芬月,中的衍字。」萧衍嘴角微微笑着介绍了自己。 十四看着萧衍的红唇微动,他的名字,他发出的清磁的话语都如他的名字一般,和风轻拂、月光清明照耀下的水一般荡漾入了十四的心神。 第117页 「十四公子,小衍为您斟酒。」萧衍礼貌地走到十四跟前,刚刚端起酒壶施礼。 「十四公子,可是从何处来,衍儿以前未曾见过您。」 「萧……衍衍……你……不必……不必如此!」 十四看到那仿佛画卷中的动人心弦的人,就这么轻飘飘地走的每一步靠近着自己,就如同他侵入自己的灵魂般,十四立刻站起身,紧张的往后站了一站。 「我……我只是来寻……寻……不不……你请坐。」 萧衍媚眼一转,轻轻坐在距离十四刚刚相隔一个位置的凳子上,眼神哀伤着说: 「是,奴已入座,所以十四公子也请坐吧,衍儿不会再靠近你,你不必紧张。」 然后萧衍轻轻扶着自己的眼角,擦了擦含着的眼泪,眼神微微瞄着十四, 「衍儿自知自己身份低贱为奴,不配与公子相向敬酒,若十四公子不满意衍儿,衍儿一会自会去跟掌柜的请罚。所以十四公子不用如此害怕衍儿。」 十四一听请罚,立刻紧张的坐下,认真的说道: 「不……不低贱……萧衍是……是漂亮……我我……很喜欢…… 不是……我满意,不罚你……敬酒,喝酒!」 十四动作紧张僵硬的给萧衍倒了酒,又给自己倒了酒,又开始一杯接一杯的傻乎乎的喝起来。 很快一壶酒就被十四喝水似的灌进去了。 「十四公子,衍儿去给你再叫一壶可好?」 萧衍笑了笑,问完就看见十四呆呆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轻轻起身出了门。 下楼的过程,萧衍侧身遇到了萧梓带着萧麟打算再去。 刚刚萧衍那份温润如玉、单纯无害的模样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侧身时流露出的犀利眼神与深不可测的城府。 他迅速而隐秘地靠近萧梓,低声而紧迫地在其耳边说了句: 「另一人名十四,来寻人。」 萧梓微微一皱眉,停下了脚步,十四?莫不是十七公子家的人?他扭头嘱咐萧麟, 「麟,你去寻主子和十七公子,让他们与四号间暗格瞅一眼,看看是否认识。其中一人与萧邪相识,相应现下展示绘面亦是假的。此未感觉到杀意,不若直接试探一二吧。」 萧梓随即带着装好壶酒的萧衍一同上楼,推门而入,十二和十四皆看了过来。萧梓原本还想武力压制一二,但看着两个人现在的状态,简直…… 十二一脸忧伤又期待的看着门外的人,希望萧邪回来的表情;而另一个看见萧衍,直接激动的站起身,拘谨的盯着萧衍搓手手。 萧梓有些扎眼睛,这俩二货现在这个状态貌似根本不值得萧梓自己出手,若这真的是四皇子府的暗卫,真为四皇子的情况感到堪忧啊…… 萧梓在门口微微弯腰,带上歉意的笑容: 「真抱歉,两位公子,今日楼内倌人皆有约,不知可否由萧衍一人陪酒,今日是本掌柜招待不周,酒水餐食皆为半价,下次二位再来本楼,本掌柜再献上一桌美味餐食,以做赔礼,可好?」 十四面对萧梓就明显没有那么拘谨,他见十二已经魂不守舍,只得自己扶手示意, 「谢掌柜的美意,本人与兄弟来此,为寻一人。」 萧衍轻轻走进,甄着酒壶给十四倒了酒,并未言语,但十四就明显因为萧衍的靠近而又变了一个人, 「此人……曾……与贵楼的……尤公子相见……可否为……为引荐……」 萧梓身为掌柜的,场面见过不少,看着十四此时的状态。 他瞬间瞭然,微微一笑,弯腰示礼,随后进屋关上门,伴随着关门的动作,和煦的说道: 「原来如此,二位来此是寻尤公子……」 先礼后兵,语气从容不迫后,瞬间杀意四起,萧梓抽出腰间的软剑,径直朝十二砍去: 「那就先留下半条命来!」 第 95 章 会演戏的黑芝麻汤圆 十二和十四毕竟是暗卫出身,对杀意的敏感性瞬间而起,由于二人身上未携带武器,十二只得跳离原地。 但萧梓却没有停下,一个转身又砍向十四。 由于十四距离萧衍很近,萧梓的软剑即将砍向十四时,十四原本已起身躲开了的。 但看到萧衍惊恐的眼神盯着即将砍到自己身上的剑而呆愣在那里时。 自己躲开会伤到他?!刚想到这里, 十四又一个转身,后腿使劲一蹬,跳到了萧衍身前,一把搂住萧衍。 萧梓微微收了力度,剑尖径直滑过了十四的后背, 「呜」,十四一声闷吭。 萧梓眨眼间收了剑缠入腰间,又运了轻功跳回到门口站好,又恢復了温润和煦的掌柜的神态。 「十四?!公子!你还好吗?」 萧衍颤抖着身子,抱着十四,语气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而颤抖。 十四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是抱着萧衍,脸又一次红了个彻底,僵硬的直起身,紧张的说: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非礼……你,他他他会伤你……」 「此言差矣,十四公子,本掌柜的只是想看看你们的诚意而已。」 随即转身打开了屋门,冲着门外微微弯腰鞠躬,似是在等待什么。 「十四,你们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十七那俏皮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第118页 十七还挽着袖子,轻快的走进屋,看向屋内警备的十二、拘谨的十四。 十二立即跳到十七跟前,一把拉到自己身旁,压低声音说道: 「主子示意你躲避通缉,不可现身,特命我和十四来此寻你,府外现有侍卫驻守,近日不可回府。」 十七眼神一紧,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十四,甚少看见十四害羞拘谨的模样。十七歪着头,又开始坏笑: 「十二你胆子真大,带十四来这种地方。他还是雏……」 「啪」的一声,十二拍在十七脑袋上,打断了十七的话, 「十七,我刚刚说的记没记住,脑子天天想乱七八糟的,净惹事儿,我们俩来这里还不是因为你。」 十七嘿嘿一笑,点点头,走到萧衍身边,坏笑着看着。 这个人就是萧尤说的,那个当初在大堂被调戏的会演戏的黑芝麻汤圆,看样子十四是栽他手里了。 萧衍媚眼一弯,站起身拱手施礼, 「十七公子,谢谢您!能否让衍儿先去取药给十四公子上药?」 十七一把拉起萧衍的胳膊,勐的把他推靠在窗边,萧衍半个身子都靠了出去,若十七一松手,他便轻易掉落窗外,十七狠着口气说道: 「谢我做甚?伤我十四,此事不可如此善罢甘休,你做好觉悟了吗?」 萧衍被钳制着一只胳膊,另一只手轻轻推着十七的胸膛,语气颤抖着话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十七公子,衍儿……」 十四立刻紧张的把十七轻轻拉开,把萧衍扶起来,又怕这两人再起冲突,把萧衍挡在身后,扶着十七解释道: 「十七,皆是误会,萧衍没有伤我,他没错,他什么都没有做,你别伤他。」 十七微微一甩手,眼眉一跳,嘴角弯弯调侃地说道: 「哎呀,儿大不中留啊,可惜为娘养儿的一片心啊~~~」 萧衍此刻看到了十四背后的长伤,这是萧梓收了力攻击的。 伤口虽然并不深,但很长,从肩膀纵划到腰部,衣服已经被划开,露出里面渗血的伤口,还能依稀见到血渗下来。 萧衍轻轻摸了摸这个衣服上的血,这个血腥味冲击着他的记忆,萧衍看着这个背影护在自己跟前,微微红了眼睛,若当初有人如此护,许是不会沦落…… 十四看着十七走到桌前坐下喝了口酒,又挑了口菜吃,一转头就看到萧衍看着手上的血,红了眼睛,又立刻紧张起来,有点小心翼翼的不敢触摸萧衍带血的手, 「手……手伤到了?疼……疼的如此厉害?」 萧衍收了心思,媚眼微微一笑,转身边走边说: 「不是衍儿的,是十四公子背上的伤。衍儿去取伤药。」 十四呆呆的看着萧衍和萧梓两人微微施礼,而后出了门。 「傻十四,都走了,还看呢!」十二也坐下吃了几口菜,想起萧梓,「十七,萧氏一族是何身份?你在这里是?」 十七摇了摇头,一是他不想暴露萧尤是背后的人,二是他真的记不起萧氏家是什么身份。 从他救下那个满身是血的萧尤开始,他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 随着自己和萧尤救下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想暂时放下过去的人都被萧尤授予萧姓。 但记忆中萧尤并没有告诉十七自己的身份,在战乱的时期,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过去,十七尊重的没有主动问过,十七甚至忘记了当初为什么救下萧尤,为什么萧尤会出现在那里。 十七记忆中,似乎无欲无求的萧尤对十七的请求,几乎无一例外的答应着并尽力做到。 此刻,被十七认为无欲无求的萧尤在阁楼顶看着帐册,深皱着眉头,挠了挠散披着的头髮,仰头长嘆了一口气。 「啪」的一下把帐册丢到了地上, 「不想看了,烦死了,我好想找十七去喝酒啊……」 「主子,这帐务请您务必今日清点出来,属下的人还等着对帐下个月盘点,属下上个月办事走了两周目,您的帐登记的乱七八糟。」萧梓站在一旁,手里还端着几册帐簿,嫌弃的说着。 「本楼主不要看!我要十七陪我来喝酒!让萧衍来陪你弄……」 「主子!」萧梓重重的语气说着,打断了萧尤的话,把帐册重重的多放在书案上,眼神犀利的盯着萧尤,「您不好好经营这些产业,待他日殿下回来,您如何再护他左右?!」 萧尤原本想逃走的心被萧梓的这些话瞬间打断,然后无奈的说道, 「本……本楼主不就是欠他……」 随后微微嘆了口气, 「……罢了,此生终是败给他了……」 第 96 章 十七,我不允许 「十四,你且先回府吧,我还有一事需去探查一二,亥时与你宫门口处汇合去寻主子请罚。」十七思虑了一下,说道。 十四站起身,有些不放心,「去做什么?我陪你去。」 十七眉毛一弯,笑意全无,一脸阴沉说道: 「无他,去交换个交易。与此事的始作俑者……」 萧尤处理完繁琐的帐册,使劲伸了个懒腰,感到一股久违的轻松从嵴背蔓延开来。这才缓缓站起身。 他伸展着因长时间伏案而僵硬的四肢,随后缓缓下楼,心中暗自思量着刚刚收到消息。 是关于溱国皇室的秘闻,不知真假,但有人密信高价购买,不知那信息可否值得承担风险传递出去…… 第119页 箫尤走下楼梯,边走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看到萧衍带着伤药从医药间出来。 「主子,屋内是四皇子的暗卫十二和十四,十二与小邪为师兄弟,两人来传达四皇子命令十七躲避通缉令的消息。」 萧尤边听着萧衍那冷峻的声音在汇报着,一边扫了一眼萧衍手里的伤药瓶子。 「咳,」萧衍轻咳了一声,有点躲避的看向一边,「十四背部被梓哥伤了后背,我给他拿点伤药……」 萧尤妩媚的轻笑一声,轻轻勾了勾萧衍的下巴,使他看向自己,轻盈的说道: 「衍儿,你我皆不轻易付诸真心,他若不值得,你是知我会如何。」 萧尤带着萧衍,顺手推开了门,而他踏入房间的那一刻,正好听到了十七的话语。那话语中似乎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让萧尤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站在门口,目光迅速扫过房间内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了十七身上。 十七的神情,虽然与平日里那副轻松自在的模样无异。萧尤慧眼如斯,心中略微思忖,瞬间明白十七所图。 「十七,你在说什么!」萧尤妩媚的声音此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十七闻言,微微笑着扭头,看到萧尤站在面前那严肃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愧疚。 但很快,他便恢復了镇定。 「十七,你若想与他做交易,我劝你放弃这个想法,我不会放你去的。他的目的太明显了,你难道非要让我挑明了说吗?」 「他不会成功的,我已不是完整……」十七略微淡然的语气解释着。 萧尤听到这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他快步走上前,目光紧紧盯着十七。 萧尤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身体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最终, 颤抖着身子,使劲对着十七, 「啪」, 扇了一巴掌, 这声清脆的响声在房间内迴荡。 在那一刻,萧尤的愤怒情绪仿佛达到了顶点,他颤抖着身子,双手紧握成拳,眼神中交织着愤怒、失望与深深的无奈。 他从未想自己会做出伤害十七的举动,但那一刻,所有的情绪都汇聚成了一股无法遏制的力量,驱使他做出了这个冲动的决定。 这一巴掌同样震惊了十二和十四。 萧尤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痛苦、也有对十七深深的担忧。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割破了空气,也割开了两人之间原本就紧绷的关系。 「十七,我不允许!」 萧尤侧耳在十七耳边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迸发出来的力量。 「你若强行,就别怪我萧尤再犯屠戮……」 萧尤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他的话语虽短,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却不言而喻。 「……我不介意拿这与我无关的世人来再次陪葬!」 十七看着萧尤那决绝的眼神和颤抖的身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他明白萧尤的苦心与担忧,也知道自己的决定可能会给所有人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傻尤……」十七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试图开口解释自己的决定和想法,但却发现自己无法找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内心的复杂情感。 在那一刻,十七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与倔强,他微微嘆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他缓缓上前,一把抱住了萧尤,那拥抱中充满了信任和依赖。 十七在萧尤的耳边轻声说道,他的声音轻柔: 「好不容易捡回的一条命,不会轻易丢掉的。」 「此事炎皇定会应允,所以我是逃不开前往的事实的,」十七继续说道, 「我知你定不放心,所以我不会阻拦你……」 十七在说完这句话后,起身看着萧尤的眼睛,萧尤的眼神充满着不信任的神色,十七微微嘆口气。 萧尤的思绪飘回了那个令他难以忘怀的时刻,当时七岚站在他面前,语气中带着伤感,逼迫他举行那场仪式…… 「你可知这献祭的意义何在?」 是啊,意义何在啊 如今回想起这些,萧尤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对那段被迫接受命运感到无奈的遗憾。 但无论怎样,那段毁灭性的经歷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永远地烙印在他的记忆之中。 七岚的话语至今仍在他脑海中迴荡,清晰而深刻: 「每个人都逃不开命途的枷锁,我族的衰落是必然,只因没有人捨得下这炽手的权利。这无边的纷争终会引燃我全部族人,他是可救赎一丝的希望,此亦是他自己的夙愿。既然我族已走错歷史长河的一步,这万劫不復必有人承担,」 「他就是必须去承担的那个人……」 ——————————————— 宝子们,下一章十七要与小倾子说话啦~~~ 第 97 章 求主子惩罚 黑夜如墨染,星辰隐匿。 十七与十四身影如两道暗影,悄无声息地穿梭在皇宫的阴影之中。他们紧靠着树荫和房顶,避开了巡逻的侍卫,动作敏捷,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 两人终于来到了御书房附近,殿内灯火通明,与院外四周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120页 十七与十四对视一眼,随后同时跃起,轻巧地落在御书房侧殿的屋顶上,是十七很熟悉的那个位置。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两张坚毅而深邃的脸庞——炎堃与炎倾。这两位皇子,正就着案上的文书,低声又紧张地讨论着什么。而炎皇看着手里的捲轴,沉默不语 终于,炎堃与炎倾达成了共识。他们站起身来,对着坐在上首的炎皇躬身行礼,带着一丝决绝。 炎皇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对二人的决定有感愧疚和无奈。 随着炎堃与炎倾的告退,御书房内的气氛逐渐平静下来。 然而,就在他们走出殿门后,两人突然停下脚步,相互间深深地施了一礼。这一礼,似乎是对彼此的尊重与信任。 炎倾沿着曲折的小石子路缓缓前行,夜色下,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似乎连日的忙碌与操劳已让他疲惫不堪。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随着暗一悄无声息地自廊道附近现身并紧随其后,一股莫名的紧张感悄然瀰漫开来。 暗一作为炎倾的暗卫首领,对主子的态度变化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他低声向炎倾汇报了一个消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主子,十四已带十七前来。」 听到这句话,炎倾原本疲惫不堪的眼神仿佛被瞬间点亮,仿佛夜空中那盏明月。他的脚步也随之变得轻快起来,甚至带着几分急切,迅速向寝殿的方向赶去。 那模样,更像是许久未见的恋人,终于看到了相聚的希望。 十七,这个代码一样的名字对于炎倾来说,不仅仅是属下的代号,更是他心中最柔软、最依赖的存在。 随着寝殿的门被缓缓推开,炎倾迅速招唿十七进入。 而暗一和十四则默默地守在了门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一切动静。他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将属于炎倾和十七,而他们所能做的,就是确保他们的不受任何打扰。 寝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炎倾与十七二人的身影。炎倾看着单膝跪着低头等着自己示意的十七,没有对话的气氛透露着深沉的情感。 在这一刻,炎倾所有的疲惫与担忧都仿佛烟消云散,只留下那份对十七的依恋在此刻熠熠生辉。 「十七,你可知此次私自行动被夜一发现,他已汇报父皇。」 十七跪在寝室内,不知该如何解释,那山涧虎丢失与否,都无法改变这个结局。 自从那日秦黎介绍殉山涧的一刻开始,十七便心中有所猜测,关于为何秦黎要迎娶主子,以及溱皇的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十七,本殿下该拿你怎么办……」炎倾自言自语。 十七轻轻抬眸,目光温柔而深邃地落在炎倾身上。他的眼神带着更深的倾慕,带着灵魂深处的共鸣与渴望。 「请主子恕罪……」 十七又低下了头,低沉地说道 「……你……你……!」 十七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他跪在那里,原本是为了请罪而来,却未曾料到主子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激动。 他抬头望向主子,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答案,但只见主子面色惊喜,情绪似乎难以平復。 十七心中暗自思量,难道是自己请罪的言辞不够诚恳,触怒了主子? 他努力回想着自己刚刚所为,确认自己并无任何不敬或失当之处,但主子的反应却让他感到困惑不解。 「求主子惩罚……」 「……你……你会说话???」炎倾瞪大了眼睛,仿佛难以置信自己所听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愕和不解。 十七听到主子的话,脸上也露出了更加疑惑的表情,为什么越来越不明白主子的想法。 十七抬眸望向炎倾,眼中充满了纳闷和困惑。 嗯? 主子什么意思?? 我一直都会说话啊??? 炎倾的面容同样复杂难辨,既有惊讶也有释然,在看懂十七的表情后,仿佛在这一刻,两人之间长久以来的某种隔阂和屏障被悄然打破。 炎倾的突然生气,让原本就充满疑惑的十七更加手足无措。他看着主子那愤怒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从未见过主子如此生气,更不明白为何主子会动怒。 「好好好,十几年来,你未曾一句跟本殿下说过!」 炎倾的话语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十七的心上, 咦??? 怎么会呢? 我一直都有说……话……的吧…… 往復的回忆,虽然很快,但十七突然意识到,自己貌似也许好像真的未曾与主子说过话…… 十七低下头,不敢直视主子的眼睛,心中有一丝心虚和愧疚,不知道主子还能不能听自己解释, ……主子,我真不是故意的…… 然而,在炎倾的内心深处,却有一股不屈的火焰在悄悄燃烧。他突然明白了,十七一直都会说话!十七并非是失语!然而他不明白,为何十七会对他隐瞒这么多年,为何会在今夜暴露。 但, 不论你隐瞒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你已经暴露了, 那你就永远不能逃离开本殿下的世界! 「好好好,」 「今夜绝不轻饶你!」 第121页 炎倾的话语未落,他的动作已经先行一步。 他勐地拉起还跪在地上的十七,那股力量之大,让十七几乎无法站稳。紧接着,炎倾不由分说地将他使劲丢到床上。 这一举动让十七措手不及,身体重重地落在柔软的被褥上,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十七躺在床上,半支起身子,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炎倾。 他从未见过主子如此失态,更未曾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被对待。他试图从床上坐起,但炎倾的眼神中透露出的强烈情绪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十七能感受到主子的目光如潮水汹涌,仿佛要将他看穿。在这一刻,十七的心中充满了心虚和不安,仅仅…是没有怎么说话……而已吧…… 炎倾站在床边,胸膛起伏不定,显然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望着十七,眼中既有愤怒也有不解,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感。 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才失语…… 你是本殿下的! 熊熊的欲望升起,炎倾欺身而上,他压住十七,红唇亲吻了上去,唇齿撬开十七还呆愣的唇瓣。 红舌探入,十七毫无防备的被炎倾深深亲吻,震惊的忘记反抗。 二人一时沉醉,许久,炎倾才放开那魅红的檀口,轻声道: 「十七,你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么你就逃离不开了。」 十七已经被吻的情难自已,意识混沌着回应着炎倾炽热的吻…… 宽敞的房间,属于皇子奢华的雕花大床。 如月光般丝丝柔亮的丝质绸帐内,传出阵阵难以自控的暧昧之声,带着粗喘,伴着压抑至极的媚吟,晦涩可见一上一下的纠缠…… 第 98 章 你没有资格跟朕谈条件 在深夜的静谧中,炎倾已沉睡,而十七却难以合眼。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炎倾的面庞上,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今夜的两人并非毒发, 所以, 主子,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 十七轻轻地为炎倾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缓了缓还在发软的腿和腰。 探了内力,暗一和十四依旧在门口,十七轻轻穿上自己的衣服,隐秘了气息,翻窗出去。 出了炎倾的寝室院子,十七便不再隐匿气息。直奔炎皇的御书房,探头探脑倒挂在御书房的房樑上。 十七四顾发现御书房内只有两个侍卫值守外,并无其他人,又转而跃上了御书房侧殿的房顶。 十七在房顶轻功的步伐很轻,但由于十七并未藏匿自己的气息,故而夜一很快感受到十七的到来, 「陛下,似乎是四殿下的暗卫十七在屋顶。」,夜一从房樑上跃下,站在炎皇身边,抽出了剑,提前戒备起来。 「呵,既然来了啊,那就进来吧,不用紧张,他不会做什么。」 炎皇的声音凌厉的传出来,即使夜已深,他依旧在御书房的侧殿批阅着奏摺。 十七从房顶跳下,通过侧殿的窗户轻轻跃进侧殿,看到还在侧殿看奏摺的炎皇后,于殿内中单膝下跪。 「是来寻解药?」 炎皇抬眸扫了一眼这个搅乱他皇儿们生活的暗卫。 之前派出其他暗卫去调查,夜一回禀并未探寻到有关他身份的任何消息。 这个十七于边境战线中突然出现,救下了他那被劫持的四皇儿后,战争似乎随着十七的出现而悄然消去,而后这个人便一直看似老实地跟随倾儿左右。 炎皇的视线扫了过去 十七点了点头,轻唇齿动: 「炎皇陛下,十七请求您收回对四皇子殿下的联姻请求。」 「你会言语?!」 夜一和炎皇都略微吃惊,但很快镇静了下来,众人皆听见炎慈和炎赢喊他小哑巴,但并未真正问过暗一和十七本人关于是否会言语的事情。 十七略微皱眉, 怎么又是这个反应, 我之前不是有跟…… 呃…… 好像确实也未曾跟你们说过话…… 但暗卫所的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为何到你们这里都跟见了新奇事物一般,暗一难道都没有告知? 炎皇思及此,「呵呵」轻笑了一声,对啊,暗卫未得主子令,不得暴露、不得现身、不得言语,暗卫就是影子般存在的。 「你一个暗卫,本该是主子最锋利的剑,最隐秘的盾,却屡屡触犯天威,无视暗卫守则和宫规!」 炎皇的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内迴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怒火。 他眼神直直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十七, 「未得召而入宫、挟持他国供献、指使凶兽伤人,」 炎皇的语调逐渐升高,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 「胆大妄为!视朕的律法于无物!」 说到此处,炎皇的愤怒似乎已经达到了顶点,他勐地一挥手,将手中的奏摺狠狠地砸向了十七的头顶。 奏摺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微微的风声,最终落在十七的身前,散落一地。 「现下,你更是无主令私闯御书房,置朕的威严于何地?」 炎皇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一世的霸气,步步紧逼,仿佛要将十七所有的退路都封死, 「朕倒要问问,是谁给你的胆量和身份,竟敢与朕谈条件?!」 第122页 御书房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十七跪在地上,他依然努力挺直嵴背,目光淡定地望着炎皇,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立场和决心。 然而,在这位君临天下的帝王面前,他的反抗似乎显得有些渺小和无力。 「啪」的一声, 十七伸手接住了又丢过来的一个奏摺,拿在手中,然后另一只手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 「溱国割地和贸易为假,溱皇的目的不纯。十七此次来,请求陛下对四皇子殿下……」 夜一瞪大了眼睛,十七又一次刷新了他心中的震惊,一是震惊于十七你身为暗卫,不接受陛下的惩罚反而接下陛下的奏摺,二是居然这里跟陛下谈条件, 你这崽子的能力和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炎皇眸色微眯,黯然而轻嘲的一笑,说道: 「倒是有点聪明,但你没有资格跟朕谈条件,不过,既然你已知,那朕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 十七回到炎倾的寝宫,感受到暗一依旧在房顶侧房檐,十四在院内的的大树上,十四的唿吸平稳,应是在小眯休息。 他轻功跳上房顶。 「回来了?」暗一看着十七疲惫的眼神,有些心疼的说道, 「再去休息一会儿。」 十七勾着头看了一眼寝室,主子还在睡,然后坐在暗一身边,侧头看着暗一,露出俏皮的笑脸: 「果然瞒不住你,怎的不问我去了哪里?」 暗一伸了一下腰缓解一夜蹲坐的不适,揉了揉十七的头,轻松的说道: 「你不会背叛主子,何必管束的那么严厉。」 「对不起,暗一……」,十七眼底闪过一歉意。 「无妨,保护好你自己。天快亮了,主子可有安排一会儿你去何地?」 十七摇了摇头,靠着暗一的肩膀闭上了眼睛,跟主子折腾的这半个晚上,几乎耗尽了他体力,又熬着酸痛的身体去御书房。 现在十七着实累了。 暗一眸色柔沉,看着十七靠着自己的肩,唿吸逐渐平稳,微微嘆了口气。 这个傻十七恐怕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主子来说有多么重要…… 第 99 章 分明更像是被下了媚药 炎倾悠然甦醒,晨光透过轻纱窗帘,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丝温暖而朦胧的光晕。 他缓缓睁开眼,眼眸中尚带着一丝初醒的慵懒与满足。 但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是昨夜旖旎与缠绵交织的甜蜜与震撼。 他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昨夜的每一个细节,月光如水,洒满的整个房间,为这静谧的夜晚。 十七乖巧地被他压在身下在,眼眸看向他时,眼中似乎闪烁着星辰大海,每一次唿吸都与他紧密相连。 他们的吻,如同春雨般细腻而缠绵。十七的回应热烈而真挚,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在这一刻。 本殿下的十七…… 炎倾在心中默默念道,这个称唿里蕴含着他对十七深深的宠爱与占有欲。 随着思绪的飘远,炎倾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伸手一触,身边空无一人,床榻已凉,显然已经走了许久。 「十七!」炎倾有些略微慌张的叫道。 暗一看十七坐着休息太累,让十七躺在房顶,此时十七还绻在房顶上浅睡。 暗一和十七都听见炎倾的唿叫,暗一轻轻拍了拍十七的后背叫醒他的同时,十七睁开了眼睛。 昨夜夜色虽深,倦意如潮水般侵袭,但暗一守护十七使其在一旁小憩一刻,试图为歷经一夜奔波的十七争取片刻安宁和缓解。 然而这短暂的休憩,对于疲惫至极的十七而言,仅是杯水车薪,未能真正驱散那份沉重的睏乏。 互相对视了一眼,暗一点点头,确定是主子在叫十七。 十七立刻起身,轻功跃下房顶,进入屋内,单膝下跪。 看着十七还有些睡意迷濛的跪在自己跟前,炎倾伸出手,轻轻抚过十七的髮丝,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有些迷茫,这一切到底是不是虚幻的梦境,而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美好。 「去床上休息,今日不必跟随,不可现身。」 十七轻轻颔首,却未吐露半字,保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 「十七,你……是否还能开口言语?」 炎倾察觉到这一异常,心头不禁涌起一阵涟漪,连声音都染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十七缓缓抬起眼帘,眼中尚存未散的睡意,望向炎倾时,心中满是不解: 主子这又怎么了? 我昨晚分明还与你说话的, 难道主子又不记得了? 这份疑惑,在他望向炎倾时,化作了无声的询问。 炎倾捕捉到十七眼中那抹不解与疑惑,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他伸出的手,在触摸十七髮丝时微微颤抖,似乎连自己也无法相信,昨晚那场短暂的交流,是否仅仅是梦境中的一场虚幻泡影,如同昙花一现,绚烂而短暂,转瞬即逝。 炎倾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与迫切,决定亲自验证一个萦绕心头的猜想。 他缓缓蹲下身,动作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决,开始匆忙地解开十七的衣襟。 第123页 这一幕,让十七不禁有些愕然,他虽未直言,但那份无奈与调侃之意溢于言表,心中暗道: 主子, 这青天白日的,这是…… 你这哪里像是中了炽毒的模样,分明更像是被下了媚药啊。 随着衣衫逐渐敞开,十七白皙的肌肤上,那些错落有致的红痕与抓痕逐一显露,它们如同无声的见证者,默默诉说着昨夜两人之间那场激情而暧昧的纠葛。 这些痕迹,或深或浅,却无一不透露着真实与热烈,它们不会说谎,更不会欺骗任何试图探寻真相的人。 炎倾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心中的疑虑终于得到了解答。 他意识到,昨晚的种种,并非梦境的虚幻,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真实。那些红痕与抓痕,就像是他们情感交织的印记,深刻而鲜明,让人无法忽视。 这一刻,他仿佛能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十七的存在,以及他们之间那份难以割捨的情感纽带。 炎倾的情绪在这一刻被深深地抑制,他勐地抱住十七,双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仿佛害怕稍纵即逝的温暖会从指缝间熘走。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恳求与期待,近乎哽咽地说道: 「十七,你再仔细回想一下,再尽力试试,跟本殿下说句话吧。你一定能记起的,那一切都不是梦。」 炎倾希望,通过十七的回应,能够重新找回昨夜的记忆,让两人之间的情感得以延续,不再被迷雾所笼罩。 他紧紧抱住十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真实与温暖,共同跨越这段记忆的鸿沟。 十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没有挣开炎倾的怀抱,带着淡淡的自责与无奈语气说道: 「主子,请恕罪,十七的记忆确实存在缺损。」 听到这句话,炎倾的瞳孔微微放大,身子不自主的微微颤抖。 炎倾内心极其委屈但不说:本殿下的十七居然对昨晚的爱意缠绵居然又全然忘记了…… 十七内心极度迷惑也不说:我丢失过去记忆的事情,难道不是主子、暗一和十四他们都知道的吗…… 天边尚挂着一抹淡淡的月晕,星辰稀疏,预示着清晨的曙光还未揭开夜的帷幕。夜色依旧深沉,皇宫静谧中透着几分庄严。 小佑子公公带着几个侍卫,站立在四皇子寝宫的院落门口处。他身着一袭深蓝色的宦官服饰,衣襟随着夜风轻轻摇曳。轻轻抬手,小佑子微微清了清嗓子。 「四皇子殿下,」 他的声音温和而清晰,在这寂静的院中迴荡, 「陛下有口谕传来,特询殿下此刻是否安在屋内?」 炎倾松开了抱着的十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十七心领神会,他微微颔首,身形一动,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运用起轻功。身姿矫健敏捷,稳稳地落在了寝室房梁之上,隐匿于阴影之中。 炎倾他身着一袭未及更换的寝衣,衣袂随风轻轻摆动,却难掩其身上的尊贵与不凡。 「父皇有何旨意?」 小佑子闻言,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 「陛下说,四皇子殿下心繫国家,以身作则,训诫属下有方,使朝廷内外皆感安心。陛下深感欣慰,特赐硫石糖一块和银耳汤一晚,愿殿下身体康健,日后更能为国效力。此外,陛下体恤殿下连日操劳,特免殿下今日早朝,望殿下能藉此机会稍作休息。」 「替我谢过父皇,」 炎倾轻轻接过小佑子手中的瓷瓶,微微皱眉。 「殿下,此汤还需温热时服下,您现在服用,奴才方好回去復命。」小佑子笑着说道。 第 100 章 主子,对不起 炎倾闻言,目光变得冷冽地看向小佑子,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父皇这是担心本殿下会反抗吗?」 说着,炎倾接过小佑子手中的汤盅,那汤盅还散发着裊裊热气,暖意透过瓷壁传递到手心,却让他感到一股寒意涌遍全身并冻僵。 他深知这汤中定是加入了父皇特意吩咐的药。 炎倾没有犹豫,轻轻掀开汤盅的盖子,一股药香扑鼻而来。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能从中感受到父皇的冷漠与无情。 随后,他轻抿一口,那汤液带着淡淡的甘甜与苦涩,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 仰头饮完后,炎倾将汤盅递还给小佑子,眼神中充满着冷清。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碗汤那么简单,更是父皇对他的不信任、意味着彻底的放弃。他轻声说道: 「小佑子公公,你回去告诉父皇,本殿下不会反抗,请父皇放心。」 小佑子闻言,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他恭敬地接过汤盅,躬身行礼道: 「是,四殿下。老奴这就回去復命,四殿下,陛下还是很心疼您的,您不要误会他……殿下保重身体。」说着,他便转身离去。 炎倾转身步入屋内,步伐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将手中的瓷瓶轻轻放在书桌上,那瓷瓶在烛光下泛着凄冷的光泽,昭示着它的特殊。 他缓缓坐下,目光紧紧盯着那个瓷瓶,思虑一会后, 「暗一,十四,」他沉声唤道。 两道身影迅速闪入屋内,暗一与十四单膝跪地,等待着他的吩咐。 「十四,你速去太子殿下处,」炎倾咬紧牙关,用尽力气说道,「告知他关于文镰案的督查事宜,特别要提到文嫣手中有关键的物证和证词。记住,务必在最后关头再将文嫣交予三司处理。」 第124页 炎倾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疲惫与急促,他努力维持着清醒,但身体却已不由自主地开始摇晃。他深知自己中了那银耳汤的药,药效正在逐渐发作,这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与焦急。 「主子!」 十四闻言,脸色骤变,他想上前一步,扶住炎倾摇摇欲坠的身体,但炎倾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能坚持。他深知时间紧迫,必须尽快将消息传达出去。 「是,主子!」他迅速转身,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暗一……」 「……暗一去朝殿打听今日与溱国协议签署事项……注意不要被父皇……」 炎倾转向暗一,但话未说完,他的身体便再也支撑不住,勐地往一旁倒去。 十七眼疾手快,迅速跳下,稳稳地接住了炎倾的身体,炎倾倒在他的怀里。 「主子!」暗一的声音低沉而关切,他迅速检查着炎倾的身体状况,却发现炎倾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他内力探了进去,心中一沉,知道药效已经全面发作。 而在昏迷中的炎倾,却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 他的意识在模煳与清醒之间徘徊,那些关于文镰案、关于溱国协议的片段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此硫石糖来的蹊跷…… 特免今日早朝…… 但,原本定于今日早朝随太子殿下一同与秦黎签署联姻割让协议…… 十七迅速将炎倾扶到床边躺下,眼中满是忧伤。 「十七,」 暗一率先开口, 「我给太子殿下送消息后,立刻就回来。主子此次恐睡得时间会比较长,你守好他。」 十七点了点头,看着暗一转身迅速离开了寝室。 随着暗一的离去,房间内再次陷入了宁静之中。 十七守在炎倾床边,目光紧紧盯着主子的脸庞,他的长髮随意地散落在枕边,几缕髮丝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增添了几分魅力。 他已经药入深了,唿吸轻柔而均匀,胸膛随着每一次唿吸缓缓起伏,仿若寝宫此时夜晚池塘上的涟漪,宁静又悠远。 十七目光随即转向了那只装着赏赐的白瓷瓶。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他轻轻拿起瓷瓶。 随着瓶盖被缓缓旋开,一股淡淡的香气从瓶口溢出,与房间内的薰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氛围。 十七的眼眸微微眯起,透过瓶口向内望去,只见一颗半透明的璀璨结晶硫石静静地躺在瓶底,泛着红色光泽,十七倒了出来,拿在手上。 十七轻轻扶起炎倾,把那颗硫石糖塞入了他嘴中,然后用运了内力,使其在炎倾体内化开。 十七的内力温和而有力,他仔细控制着每一丝力量的流动,确保药在炎倾体内完全地溶解。 终于,在十七内力的辅助下,那药完全融入了炎倾的体内。 而炎倾在沉睡中似乎并未察觉到这一切的变化,他的唿吸依旧平稳而安详。 十七松了一口气,他轻轻地将炎倾重新放回床上,为他盖好被褥,然后盯着这个白色瓷瓶思虑着。 空了就说不过去了…… 主子和暗一都还没有见过这个,于是又从身上摸了两颗果脯糖,一颗塞到了自己嘴巴里,一颗塞进了瓶子里。 嚼了嚼,自己以前很爱吃的果脯, 此刻, 如同浇灭了的心,没有了炽热的甜…… 嘴里越来越苦,心里亦很苦…… 十七悄然以指尖轻触炎倾的额际,留下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印记。 深知此刻炎倾已昏迷,十七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他缓缓抬手,温柔地梳理着炎倾的髮丝。 随后,十七轻轻环抱住炎倾,让这份温暖与安心紧紧相依。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沉醉于那份只属于他心间、如同阳光般明媚而自由的气息之中,每一次唿吸都仿佛是在汲取生命的甘泉。 终于,在无数次内心的挣扎与不舍后,十七鼓起勇气,再次贴近炎倾的脸庞,以已之唇瓣轻轻触碰那柔软的双唇,如同晨曦初露时,此世间最温柔的触碰,短暂而深刻。 然后,十七毅然决然地转身,借着夜色的掩护,轻盈一跃,从窗棂处跃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丝未了的情愫和窗外渐渐远去的风声。 主子,对不起…… 第 101 章 去吧,朕保他无虞 十七在炎倾寝殿不远处的一棵茂密大树上静静蹲守,他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几乎难以察觉。 十七思虑着, 暗一需要等到早朝结束后才会归来,而在此之前,最先回到寝殿的很可能是十四。 傻十四应是不会怀疑自己突然离开的事情。 一定要确保一切安全无虞才行。 十七立即调整唿吸,隐匿了自己的气息,化作了树顶夜色中的一部分。 果然,如他所料,是十四先回来了。 他静静地看着十四的身影,直到确认十四进入寝殿,并未引起任何异常后,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心中稍作安顿,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运起轻功,如同放飞的夜鹰一般,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决绝的身影,迅速向御书房侧殿的方向掠去。 来到御书房时,炎皇尚未结束早朝。 十七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御书房侧殿的顶部,他依旧来到上一次的绝佳的隐蔽位置——那个被树荫和石雕像巧妙遮挡的石雕旁。 第125页 这个位置既安全又不易被察觉,是暂时休憩和躲避的理想之地。 十七轻轻地靠在石雕上,闭上了眼睛。 连日来的奔波与紧张让他感到一丝疲惫,但此刻的宁静与隐蔽让他得以暂时放下心中的重担。 他调整着唿吸,让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炎皇陛下,我要看到他同意后才……」秦黎那辨识度极高的稚嫩声音,带着一丝执拗,突然从御书房的门窗缝隙中透出,清晰地传入了十七的耳中。 「夜一,去寻十七!」炎皇沉重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十七勐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很快他恢復冷静和瞭然。 夜一跳上了御书房的屋顶准备去四皇子殿下的寝宫寻找。 就在他刚刚站稳脚步的瞬间,十七同样敏捷的身影从侧殿的方向跳跃而来,两人与他不期而遇。 两人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目光在空中交汇。夜一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静。两个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互相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夜一没有犹豫,跳下房顶重新回到了御书房内。 而十七则紧随其后,也迅速跳跃下来,紧跟在夜一的身后。 在御书房内,两人单膝下跪在御书房中央。 「十七为我炎国训诫,炎国万千皆为朕的子民,听命于朕,秦黎二皇子当真有诚意签署这份协议?」炎皇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威严的迴荡着。 而秦黎二皇子则站在炎皇的对面,双膝下跪后,面色凝重。他深知,这份协议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他微微欠身,恭敬地回答道: 「炎皇陛下,我秦黎以炎国二皇子的身份,向您保证,这份协议是我父皇经过深思熟虑后提出的,绝对充满诚意。我国希望通过这份协议,能够进一步加强我们两国之间的合作与共赢。」 炎皇闻言,微微颔首,眸光深不可测地转向十七,沉声问道: 「十七,对于这份协议有何见疑?」 十七闻言,面容沉静如水,未有丝毫波动,只是微微摇头,仍旧保持着跪姿,心中明了,此刻的自己,已是进退维谷,言语与行动皆显得无力而多余。 眼前的局势已非个人所能左右,那份沉甸甸的协议,如同无形的枷锁,悄然间已将众多抉择束缚。 十七心中虽有千般思绪翻涌,却也只能选择沉默以对,将一切情绪深埋心底。 炎皇似乎对十七的反应有所预料,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 「十七,且退下吧。但记住,大局为重。夜一带下去!」 十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迅速恢復平静,言罢,他缓缓起身,仿佛刚才的一切并未在他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夜一带着十七去了侧殿,然后在屋内站定。 十七紧跟其后进入侧殿,心中已然没有什么更多的感情可以说现在的境况。 炎皇还是担心自己的反水啊, 罢了, 不过没有像主子一样一碗迷晕银耳汤也算是对自己的仁慈了。 再一次扭头看了一眼门口,确认夜一如同柱子一般站在门口,不会离开后。 十七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侧殿内,炎皇侧榻旁摆放的那几碟诱人点心之上。 那些点心造型别致,色泽诱人,散发着淡淡的香甜气息。 在夜一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十七缓缓走向侧榻,没有丝毫犹豫和愧疚感地取过几块点心,塞入嘴里吃了起来。 许是看开了些许,那细腻的口感与恰到好处的甜度,让他不禁微微眯起了眼,享受这难得的短暂的宁静时光。 随后,他又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淡淡的喝了几口。 略微吃喝垫肚之后,他转而毫无顾忌地躺在了那张柔软的侧榻之上。 身体靠着侧榻的墙边,绻了起来,他闭上眼睛,微微放松,释放着自己的疲惫与忧虑。 在有夜一值守在身侧,这绝对安全的领域中,十七浅浅的入睡了。 当有人踏入御书房侧殿的门槛,十七的敏锐直觉立刻捕捉到了细微的动静。 他并未因此感到丝毫紧张或戒备,因为夜一与那些暗处的暗卫们的气息依旧稳稳地环绕在四周。 在这炎皇的御书房侧殿之内,即便有风吹草动,也难以掀起什么威胁的波澜。 「哥哥,醒醒,咱们该走了。」 秦黎开心的声音嫩声嫩气地传来,十七感受到一双手推了推自己肩膀。 十七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稚嫩的脸庞,正带着一丝笑意望着自己。 十七没有说什么,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跟随着秦黎,缓缓走出了御书房的侧殿。 在离开屋门的那一刻,他回头望了一眼坐在御书房案桌旁的炎皇,两人眼神交汇,炎皇谈了口气,沉重地说了一句: 「去吧!朕保他无虞!」 十七脚下微微一顿,眼眸深邃,转身离开。 第 102 章 十七的双手沾满了杀戮与无辜的血 「哥哥,是你,当初在殉山涧边捡的我,你忘记了吗?」 秦黎坐在马车内,带着复杂的情绪问道。 他凝视着十七,看着十七在微眯着眼睛,盯着马车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十七微微摇头,回应道: 第126页 「非常抱歉,秦黎殿下,十七上次已与您说过,此次再告知于您,十七自记忆起,便于炎国京城生活,并未……离开过。」 随后,十七轻轻地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郁,但随即又被隐匿下,淡然地说道: 「殿下,十七深知自己既然是炎溱割让贸易协议的一部分,自不会违约而逃走。所以,殿下可否特赦十七,予以暂时解开此链。」 十七再次低头,目光落在自己手腕和脚腕上那冰冷的锁链上,又伸手摸了摸脖子上同样锁扣的链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请求。 这个锁链看似并不粗,但给皮肤的触感应是很坚固,非一般外力所能撬开的,而且三条链子连接着锁扣到一条链条上,链条最终锁扣在了马车的车棱上。 这锁链某一种形式来说应并不影响生活,但对于持剑行动和轻功来说,很是不便。 他深知,这锁链另一种意义背后所代表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束缚,更是宣示皇室权力与控制的象徵。 秦黎闻言,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十七。看着十七那双真诚带着哀伤的眼眸,他心中也不禁生出些许心痛和无奈。 经过片刻的沉默与思考,秦黎拿出了身上的钥匙,解开了链条与马车车棱上锁扣的锁,边解边开口说道: 「哥哥,炎皇只给了此锁链末端的这个钥匙,其余的钥匙还在炎皇手中,他要确保你随我一同到达溱国,使臣将加盖了印玺的文书送回后,再送链匙过来。」 秦黎的话越说越轻,他有些担心十七知道自己中毒后会难受, 「他还给了几份药,说是你毒发时暂时解毒用的……」 溱黎的话虽然轻,但十七依旧听到了,他眼神瞬间一怔,心下疑惑, 不对啊, 自己现在并未感觉到身体异常, 难不成那个糕点和茶水又有毒? 最近内力虽然恢復的比较慢,但勉强压制寒毒还是够的, 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萧尤给自己带着的这个玉石可不可以压制失情,还会不会毒发继续吞噬内力…… 秦黎看着十七听到毒发而失神的想着什么,一丝心疼涌上心头。 他抓住十七的胳膊,因为他的动作,十七手腕上的锁链哗啦哗啦的响着。 「哥哥,炎皇如此待你,你何苦为了炎国如此?!」 十七的目光在秦黎身上停留了片刻,他从这个孩子看似的眼眸中读出了一种未经世事的执着。 他也意识到,秦黎自述所说被丢在山涧边被自己捡到的事情,似乎揭示了溱皇对这个皇子的态度并非外界所传的那般重视。 十七心中暗自思量,若真是自己当年在山涧边捡到了秦黎,那么这背后的事情或许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 若当真是自己捡了他并收养了一段时间,那便意味着秦黎也是进入并从山涧出来的…… 这么久的时间观察看来,特别是关于山涧的那段经歷,十七直觉相信那是秦黎的真实的记忆,而非虚构的事情。 秦黎应是不会拿山涧的事情欺骗自己,想到这里,十七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然的微笑。 但, 也许, 那个人并不是自己, 自己不能接受着那份属于他人的温柔, 对那个人不公平。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秦黎的手臂,带着一些心惜的语气说道: 「殿下,无论您和那个人的过去如何复杂或难解,或许救赎,或许痛苦,都是您真实存在的一部分。十七现已知您对他的心意……十七此行亦只会暂时陪在您身边,并非长久。」 十七的眼神在瞬间闪过一抹阴郁的气息,但他很快便收敛了这份情绪,恢復了往日的冷静与淡然。 自己与秦黎之间的身份与过往如同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是无法坦言相待的。 十七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复杂,他紧接着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歉意与决绝: 「感谢您对十七的毫无芥蒂与信任。殿下,但请您原谅,我并非救赎您的那个人,并非您心中所想的那个圣洁无瑕之人。」 「十七的双手沾满了杀戮与无辜的血,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意味着对这个世界的一种亵渎,这是十七无法逃避的过去。」 他轻轻地嘆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坦诚,他继续说道: 「我告诉您这些,是希望您能够明白,十七非您所夙求之人,而且我所做的一切并非为了炎皇。」 十七确实不是一个擅长言辞的人,甚少说这么多解释的话语。他不想自己被误认为其他的人,亦不想自己再与秦黎牵扯上更多关系。 作为一个暗卫,应习惯孤独和沉默,应习惯在黑暗中行走,应习惯将情感深埋心底。 留有太多过去和感情往往是一种难以割捨和牵绊,并不适合自己。 秦黎显然并不在意十七说的是什么,即使能明显感受到十七的疏离和冷漠, 「没有关系,哥哥,你现在不明白,没有关系的,待我们回到溱国,我去寻人。」 十七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告诉自己,也同时在告诉秦黎,自己身为暗卫要保持冷静与淡漠。 他再次淡然的目光投向窗外,从那里看到马车不断行走,不断变换的树木,如同彼此之间命途的路径、时间的旋涡,从不停歇。 第127页 ——————————————— 宝子们,今天凌晨先更一章,下一章还没有来得及写完,哈哈哈~~^3^~~mua~~谢谢我宝子们的支持!爱你们 第 103 章 不行!你不能每次都丢下我 十七与秦黎一同出行的日子已经悄然过去了三天。 他们一队人马的行程安排得异常紧凑,没有片刻的停歇。即使是夜幕降临,星辰挂满夜空天际之时,他们也只是简单地更换马匹,下车略微活动腿脚,便很快又踏上了路程。 在这三天的行程,他们成功出了炎国京中的范围圈。 随即,他们很快绕过了官道,开始穿越茂密的野郊林。 十七虽然习惯了暗卫生涯中的奔波与劳碌,但面对秦黎如此急迫的行程,也不免感到一丝疑虑。 秦黎似乎在着急走,似乎要躲避什么。 但沿途一路顺利,暂未曾有袭击暗杀。 在第四天那寂静而深沉的凌晨,月光稀薄,星辰布满夜空。 这辆马车依旧正悄然穿梭于蜿蜒的小径之上,车辙在泥泞的地面上留下深深痕迹。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股突如其来的打破了夜的沉寂。 「嗖」的一声锐响,划破夜空, 在车厢的幽暗之中,十七于箭矢破空而至的剎那勐然睁眸,瞳孔中闪烁着警觉。 十七勐地坐起身来,伸手去摸索身旁的武器,却发现除了手腕上的锁链,身无长物。 「啧」 十七嘆了口气, 随即迅速如猎豹般窜出车外,手腕灵活一甩。 他迅速甩动手腕上的锁链,那锁链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锁扣在十七手腕的锁链在空中化作一道亮着银光的轨迹。 一划而过 精准地将几支疾射而来的箭矢一一截断,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他与车外驾驭马车的暗卫交换了一个互相警示的眼神。 无需多言,彼此皆是身为暗卫,此刻已然间明了当前的危机,几人环顾四周,内力探出去,寻觅着这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而此刻,秦黎正徘徊于梦境与现实的边缘,这份突如其来的动盪如同惊雷般将他勐然拉回现实。 他睁开眼,只见车厢内空荡荡的,十七那熟悉的身影已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串叮噹的金属相撞在马车外迴响。 「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秦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不安,他连忙起身,望向车外,试图捕捉十七离去的方向。 他趴着小窗口,透过小窗看见十七警惕的站在马车外。 两声急促而尖锐的哨声突然响起,划破了夜的寂静,也瞬间让十七的心头勐地一紧。 这哨声他再熟悉不过,这个危险的信号。 十七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迅速环顾四周,瞬间目光如箭冷厉,试图穿透夜色,感受那哨声背后的真正威胁。 秦黎的三个暗卫,一直坚守在马车旁,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了十七那紧张凝重的神情,心中顿时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 「殿下,扶好,我们速走!」其中一个暗卫低声而急促地说道。 「快让哥哥上车,柳叶!」秦黎在车上说道。 柳叶迅速转身,对十七伸招手,示意他上车做好准备。 十七迅速而利落地将脚腕拖在地上的铁链伸手缠绕几圈,以便行动方便一些。 随后,一个纵身,轻盈地跃上了马车。 但,恐怕即刻走也避免不了一场硬战。 另一个暗卫则迅速爬上马车,与车内的暗卫一起,默契地调整着马车的方向,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这里。敌人的攻击随时可能到来,他们必须争分夺秒地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驾驭马车的柳叶,其深邃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与夜色相融的沉稳。 他一边紧握着缰绳,控制着马车的方向,一边撩开车帘,严肃地看向十七,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目光聚焦于十七,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十七公子,那追击者恐怕难以轻松摆脱,您是否有所了解?他行进的速度惊人,此人是否有何弱点,可供以解此围?」 十七闻言,眉头微蹙,显然对于敌人的特性感到棘手。他并未敢暴露这个杀手与五皇子的关系,只微微沉声道: 「一哨控制一人,一剑穿心之后内力碎心可制服,但此人无意识无痛感,肌强而擅近身战。还是……」 十七的话语尚未完全落下,后方便已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与凌厉的破风声。 显然,那位杀手大块头已经迫不及待地发起了攻击。驾车的两名暗卫反应极快,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跳下了马车,身形闪至杀手左右,各自抽出剑,准备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攻势。 与此同时,原本在车顶的暗卫也迅速做出了反应,他身形轻盈地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马车的另一侧,并顺势接过了马车的缰绳。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十七心中虽惊不乱,马车在暗卫的操控下,继续向前跑着。 车内的秦黎则紧紧抓着十七,眼神变得狠戾,就知炎皇不肯轻易放弃! 在车队的侧面突然也冲过来一个大块头,驾驶马车的暗卫未来得及反应过来,那个大块头一拳砸了过来。 紧接着是一声沉闷而绝望的马嘶,那匹拉着马车的马,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一拳中。 第128页 鲜血瞬间从马的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马儿的鬃毛与地面,它庞大的身躯在剧烈颤抖后,轰然倒地不起。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马车勐然间失去了前进的动力,车身剧烈摇晃,最终在一片尘土飞扬中停下了脚步。 十七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 他迅速果断地抱起秦黎,秦黎也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 十七深吸一口气,运了轻功。 他的身形如同一片轻盈的猎鹰,瞬间跃出了马车,稳稳地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动作流畅迅捷,十七的衣角在空中划过了一道漂亮的黑色的弧线。 随后,十七并没有就此停下。 他又从树上高高跃起,跳高了几米的距离,又轻功跃着远离了那两棵树,躲藏在尽可能远离敌人攻击目标的大树顶上。 他稳稳地抓着秦黎的衣襟,扶着他站在了另一处安全的位置上,目光如火地注视着底下的战斗。 十七身上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叮铃叮铃的响着,这个碍事的链条…… 「殿下,此锁链声响恐会引起攻击,你且扶好。十七……」 当十七正准备跳离这棵树的时候,秦黎勐的抓紧十七的衣服,嫩声嫩气的委屈道: 「不行!你不能每次都丢下我。」 第 104 章 父皇,您终是拿十七去做了交易! 得知击毙的弱点后,随着柳叶展现出他那惊人的内力与武功,他与竹叶两人联手,迅速而默契地一人持剑穿心,一人于后背内力震心,击杀了一个敌人。 但在他们准备来支援第三人,准备一鼓作气解决第二个杀手时,情况却突然发生了变故。那名杀手突然停止了袭击,迅速闪到了一旁,在等待指令。 又一声哨声在夜空中骤然响起,尖锐而急促,如同死神的召唤一般。这声哨音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心中一震,仿佛预感到了一股不祥的气息正在逼近。 炎赢的声音突然从树下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几分挑衅: 「秦黎,你要联姻割让的是炎倾,为何却带着十七逃离?你的暗卫和侍卫都在这里,你定然在附近,现在,给本殿下出来!」 秦黎闻言,脸色微变,他紧紧抓住十七身上的锁链,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十七原本淡然地望着树下的炎赢,心中虽有波澜,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冷静。 然而,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太久,他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正从另一侧的树丛中悄然逼近,是鸠一的。 十七的心瞬间紧绷起来,他迅速调整姿势,以便更好地应对可能发生的情况。果然,不出所料,鸠一已经发现了他们藏身的这棵树,并且正悄无声息地靠近了。 两人之间或许是曾经的过往,有一种无形的默契,仅仅是一个眼神交汇。 鸠一看到十七脖子、手腕和脚腕的锁链,以及被秦黎紧紧的抓着状态。鸠一微微皱眉,刚想动身。 随即看到十七摇了摇头,彼此便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鸠一的出现让局势变得更加糟糕。 在这无言的氛围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十七与鸠一之间的交流如同两股即将碰撞的暗流,让人窒息。 「你若不现身!就别怪本殿下把你的部下全都杀了!」炎赢越发的疯狂。 炎赢的声音在树下迴荡,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与狠厉。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十七跟随秦黎而走的强烈不满和威胁。 秦黎看到炎赢的疯狂感到震惊与不解,最初有些不明白为何他会如此执着于逼迫自己和十七现身。 原以为最先追上来的会是那个四皇子炎倾。 就在秦黎感到困惑之际,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让他瞬间明白了炎皇为何会让自己带十七迅速离开。 「炎赢殿下,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秦黎的声音从树上传来,虽然还带着稚嫩的声音,但平静却带着不容轻视的态度, 「十七已然是炎溱割让贸易协议的一部分附属,炎皇应已告知五皇子,而现在五皇子如此公然对战,可是挑衅炎溱交好?」 然而,炎赢似乎并不打算理会秦黎的话。他抬头看向秦黎,冷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秦黎,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否则,你的部下将会为你的愚蠢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秦黎看着炎赢不知想到什么,说道: 「你的人打不过我家的暗卫,若不信,那就打打试试。你若能赢得了,我随你走呀;若输了,你随我走。并写书于炎皇陛下,你是自愿护送本皇子归国。」 十七听及此,微微皱眉,炎赢不能去,自己一个人去溱国是暂时安全的,但带上炎赢就未必安全,因为自己是…… 「好!本殿下的人怎会输。」 炎赢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与傲气,他并未察觉到自己已经落入了圈套之中,反而欣然接受了秦黎的提议。 在他看来,自己作为皇家的五皇子,身边训练许久的傀儡杀手,无论是近战和敏捷性都远胜他人,怎会输给几个暗卫?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秦黎所以提出这样的提议,正是为了利用他的骄傲与自信,诱使他踏入自己设下的陷阱。 第129页 秦黎想着,刚刚柳叶已击杀一人,应是有经验,不若赌一把。 随着炎赢的答应,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暗卫们纷纷蓄势待发,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秦黎殿下,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就让我们立刻开始一场公平一些的较量吧。」 炎赢闻言冷笑一声,拿起手中三个哨子,又变换了声调吹了三下。 傀儡杀手的速度极快,仿佛一道黑影划破夜空,直逼柳叶他们而来。柳叶他们并未慌乱,他早已料到那傀儡杀手会如此行动,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在那傀儡扑来的瞬间,柳叶身形一闪便躲开了他的攻击。 他利用轻功与敏捷的身手,在树间灵活穿梭,与傀儡躲避着,柳叶的内力很强,击杀一人应是无虞,但想在三个傀儡手中同时保下竹叶和枫叶,着实有一些难度。 十七抬眸瞥了一眼远处的鸠一。 尽管树下的战斗已经如火如荼,但鸠一却保持着异乎寻常的冷静与淡然,仿佛这场混乱的战局与他毫无关系。 鸠一静静地值守在另一棵树上,没有得到炎赢的安排,故而并没有出手的意向,他的眼神时而扫过那些傀儡的方向,继而又紧紧盯着炎赢的一举一动。 柳叶的内力应是与鸠一相近,在姜师傅之下,他在诱导着分散开三个傀儡之后,与竹叶按照之前击杀方案,瞬间击杀一人。 枫叶因去吸引两人的注意力,被群攻,只得躲闪着,等待支援。 炎赢抬头看到秦黎手里攥着的锁链,那是父皇得到的稀少的西域玄铁所铸造。那玄铁是无法轻易断开。 父皇,您终是拿十七去做了交易! 第 105 章 啊哦,糟糕,又办错事了 十七感受到炎赢的视线,向炎赢投去一瞥,却不禁被对方的眼神所惊悚。 那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偏执,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让十七不禁浑身一颤,身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疯子!你……你别又拿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神色…… 他理应已经恢復了神智,为何看自己的眼神还是如此疯癫。 十七深知炎赢的性格复杂多变,既有着作为皇子的高傲与自信,又有着不为人知的疯狂与偏执。 然而,他从未想过,在炎赢已经恢復神智的情况下,竟然还会对自己露出如此强烈的敌(爱)意与攻击(侵略)性。 但,即使你恨我,我也不能让你去溱国…… 十七轻轻摘下几片树叶,略微折了一下叶脉,细眸观察,判断出了柳叶和竹叶的可能移动轨迹。 随后,他以内力为引,瞬间将树叶射出,目标是两人的膝盖,意图通过精准的攻击来扰乱他们的行动。 树叶虽然轻盈,在十七内力的加持下,却如同锋利的暗器一般。 然而,傀儡和柳叶内力的震盪干扰了树叶的轨迹,使得它们略微偏移了方向。一片树叶射中了柳叶的大腿,一片则击中了竹叶的膝盖,另一片击中了枫叶的胸口。 这一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三人都感到了疼痛。枫叶当即靠着树坐下,竹叶反应迅速,单膝跪地幸运躲过了一击。 而柳叶则因为身形的偏移,不幸被傀儡击中了胳膊,顿时脸色一白,显然受伤不轻。 然而,战斗并未因此结束。柳叶勐的另一手持剑一剑扎向那傀儡的眼睛。 虽然那傀儡并未感觉疼痛,但视线已丢失。失明让傀儡的愤怒达到了顶点,它开始疯狂地四处乱撞,试图通过声音来判断敌人的位置。 此时,战场上的另一声傀儡的嗷呜声成为了它攻击的新目标。傀儡调转方向,勐地朝着声音来源攻击过去。 面对傀儡那如闪电般迅速的攻击,十七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意识到,傀儡虽然失去了视力,但其攻击的方向却异常明确——直指炎赢。 啊哦,糟糕,又办错事了! 十七心中一惊,自己可能又无意中触发了什么连锁的效应。 十七迅速做出了反应,没有丝毫犹豫,他勐地抱住身旁的秦黎,藉助轻功的灵活,一跃而起,直接跳到了炎赢的身前。 在跳跃的过程中,他巧妙地利用身体的旋转之力,将秦黎往自己的身后一甩,确保他能够远离即将到来的危险。 与此同时,十七也运起了自己的内力,准备应对傀儡的勐烈攻击。仅凭自己一人的力量若不全力恐无法完全正面抵挡傀儡的强势一击。 几乎在十七跳下的同时,鸠一也发现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他也迅速跳下树,迅速运起了自己的内力。 两人的动作几乎同步,他们同时伸出了手掌发力,将各自的内力凝聚于掌心之中,然后勐地一击而出,与傀儡的攻击正面撞在了一起。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傀儡被内力击倒,周围的树都为之一震。 哗啦啦啦…… 十七身上的锁链因内力震的撞击的声音清脆的迴荡在野林中。 炎赢的脸色在微微升起的朝阳下,瞬息之间变得异常凝重,空气都因他的气愤而凝固,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愤怒、焦急与不甘交织在一起。 他勐地拉住秦黎胸口的衣服,力度之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提起,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低沉而狠厉: 第130页 「钥匙呢?你把钥匙放在哪里了?!」 秦黎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震得后退了一步,但他迅速站稳脚跟,用力推开了炎赢的手。 他整理着被扯乱的衣襟,眼中闪烁着倔强与不满,声音微微颤抖,语气带着浓重的厌恶和不满: 「你应该去问你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他说了,只有拿到盖了玉玺的割让文书,才会把钥匙交出来。否则,哥哥就要一辈子束缚着那条锁链!」 说到最后,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绝望。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风声打破了这份死寂。 炎赢的唿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他闭上眼睛,努力平復着内心的愤怒。 就在这时,一阵呜呜的傀儡低语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那傀儡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神色紧张地四处张望。秦黎和炎赢的争执无疑引起了他的注意。正在傀儡准备攻击过来的瞬间, 炎赢突然吹了一声哨响,傀儡停下了。 「我输了,我送你去溱国!」炎赢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失败的坦然接受,也有对未来的坚定决心。 十七和鸠一听闻此言,十七和鸠一都不由得面面相觑,彼此的眼中都闪过一抹担忧与不安,这无疑是很大的麻烦与危险。 「殿下,不可!」 鸠一急切地劝阻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 「未得炎皇陛下许可,您私自进入他国境内,这不仅违反了国法,更可能引发两国之间的纷争。请殿下返回京城!」 炎赢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决绝,「我自会去向父皇请罪!」 炎赢的话音落下,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 鸠一看着炎赢,心中五味杂陈。他有些无力于炎赢的坚持,但也深知这个决定的后果。他轻声说道:「殿下,您的身份不可轻易……」 然而,炎赢却摇了摇头:「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不必再劝。鸠一传信于鸠二鸠三,来此确保此行顺利。」 鸠一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炎赢坚定的眼神,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十七也嘆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无法改变炎赢的决定。他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此行能够平安无事,也希望鸠一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在这个充满变数的时刻,十七和鸠一之间的氛围变得异常沉重。 鸠一也嘆了口气,正准备离开去通知夜一和其他人。 十七皱着眉头,思虑了一瞬。 随后,轻跳到炎赢身后,用没有被锁链扣锁住的手,带着点内力一个侧手刀,打到了炎赢的后脖颈。 呃……我别再给打傻了…… 第 106 章 我就是想让鸠一背这个锅了 十七的眉头紧锁,终于决定…… 他迅速而轻巧地跳到了炎赢的身后,用自己未被锁链束缚的一只手,凝聚起一股内敛的内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侧手刀砍上炎赢的后脖颈。 炎赢整个人勐地一晃,随后便失去了意识,缓缓倒下,十七连忙扶住,心想道, 嗯嗯……你乖乖的回宫吧…… 鸠一吓得连忙迅速来到身边,检查炎赢的唿吸和脉搏,确认他只是暂时昏迷,并无大碍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鸠一看十七的眼神带着些许无奈和幽怨,十七歪着脑袋纳闷的看向鸠一。 啀? 我帮你解决了一个难摆平的事情,为什么这疯子的傻暗卫首领还拿幽怨的眼神瞅我? 为啥?? 所有人都震惊于十七不按套路的一击,一个暗卫袭击了自国的皇子。 柳叶他们震惊的瞬间忘记了身上的痛, (柳叶内心:这十七真的是暗卫吗?未经允许如此行事,而且看这熟练不犹豫的动作,没少干破坏规矩的事儿啊……突然觉得那皇子的头更痛……) 十七把炎赢扶靠给鸠一,「带他回京吧,如实汇报给炎皇和夜一即可,他们不会责罚你的。」 十七看着鸠一怀里的炎赢。 疯子,也就此行对不住你这一次, 为了你我的安全, 所以你一定不能离开炎国,离开炎皇宫…… 他知道自己这一击是为了阻止炎赢做出冲动的决定,但看到炎赢晕倒的那一刻,他还是感到了一丝不安和愧疚。 很快,那一丝愧疚转瞬即逝。 「哥哥,你何必救他呢,他都自投罗网来了。」秦黎在身后幽幽的冒了一句。 十七转过头,目光温柔地落在秦黎身上,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他轻轻拍了拍秦黎的脑袋。 十七的眼神变得深邃,没有再多说什么。 傻孩子,若你所言过去皆实,如此不是救他,是在救我们自己…… 十七目光落在束缚着自己双手的铁链上,无奈地嘆了口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烦躁感。 他原本以为,离开京城后,秦黎会有钥匙,相商后为他解开这烦心的枷锁。 毕竟秦黎是宫中之人,对这类事情应该有所了解。然而,现实却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老皇帝的心思缜密与防备之心。 这铁链,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 十七喃喃心语,眉头紧锁。他深知,在这样的状态下,自己的行动将受到极大的限制,不仅难以施展身手,更可能在关键时刻成为累赘。 第131页 回想起老皇帝那深不可测的眼神和滴水不漏的布局,十七不禁暗自佩服。他明白,老皇帝之所以安排这样的铁链,不仅仅是为了限制他的自由,更是为了锁定他所谓的忠诚。 炎皇和十七两人心中都彼此清楚,我与你本就没有什么忠诚可言。 十七无奈轻轻地摇了摇头,将那条碍事的链条仔细地缠绕到腰间,确保它不会再次拖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柳叶等人身上,只见他们满身伤痕,衣衫褴褛,显然经歷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看到这一幕,十七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愧疚。 挠了挠头,扭过头去,心虚地不去注意柳叶他们的伤势。 这三人的伤势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的原因…… 「殿下,寻了地方给柳叶他们简单疗伤继续走吧。」竹叶走到跟前,微微施礼说道。 现在唯一倖存的只有一个装货物的马匹还存活着。 这片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一行人以一种略显滑稽却的姿态前行着,显得格外狼狈。 秦黎坐在一堆货物的马车中间,目光中带着几分忧虑却也努力保持(装作)着镇定。 柳叶则坐在马车前端,双手紧握缰绳,枫叶捂着胸口,脸色略显苍白,但仍坚持与竹叶相互搀扶着走在马车的一侧。 另一侧十七丁零噹啷的走着,后面还跟着七八个侍卫和侍从。 「噗嗤」 十七扫了一眼,实在是没有忍住,偷笑了一下。 柳叶、枫叶和竹叶三人距离较近,自然听到了十七的笑声。 他们纷纷转头,狠狠地甩给十七一个冷眼。 是因为谁?!你还笑?! 一行人开始步行穿越这个崎岖的野林和山脉。 夜幕降临,星空点缀,空旷的夜晚,野林间传来阵阵虫鸣声。 竹叶等人忙碌着支起火具,火光在夜色中摇曳。秦黎坐在马车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柳叶则在一旁,动作缓慢而细緻地拆着自己的衣物。每一次拉扯衣物都似乎在牵扯着他身上的伤口。 十七看在眼里,心里有一丝愧疚,终于忍不住站起身,缓缓走向柳叶。 柳叶抬头,目光与十七相遇。两人相视无言。十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接过柳叶手中的衣物,继续帮他拆解。 随着衣物的层层剥离,柳叶被傀儡打伤的胳膊暴露在了火光之下。那胳膊上,淤青与错位清晰可见,触目惊心。 十七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内疚。 十七没有再说话,他摸了摸柳叶的伤口,探了内力,他学着姜师傅正骨的内力手法,尝试着将胳膊的碎骨归位。 随后又去寻了几条树枝作挡板固定,拿束带缠了一圈又一圈。 「我知是你插手,下不为例!」柳叶突然沉声说了一句。 柳叶看着十七没有反应的继续缠着束带,心中有些疑惑。 难不成是自己感知错误了?许是那五皇子的暗卫插手…… 「对不起……可能错怪你了。」想到这里的柳叶又说了一句。 十七摇了摇头,心想 你没错怪,嗯……这个事情嘛,我就是想让鸠一背这个锅了,反正你们俩也见不到面…… (背着炎赢快速往回返的鸠一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第 107 章 我们都是懦弱的人 炎倾已经昏睡了整整三天。 暗一和十四觉得事情很不妙。 暗一在炎倾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悄悄地回府寻问过两次,并嘱咐留府值守的十二注意十七的动向。 但每次寻觅都只得到同样的隐示——十七下落不明。 面对这样的情况,十七的消失、主子的昏迷,这种无力感让暗一终是耐不住,他明白,单凭自己和十四的力量,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十七并唤醒主子。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去寻夜一大人和陛下。 当暗一找到夜一时,夜一依旧在御书房书房房顶上值守。看到暗一神色凝重地轻功过来,夜一心下已经瞭然,开口道: 「随我去见陛下吧。」 暗一深吸一口气,还未来得及将炎倾昏迷和十七失踪的事情尽数告知夜一。便听到夜一这么说,心中有点惴惴不安。 夜一和暗一单膝跪在御书房书屋内: 「陛下,四皇子殿下的暗一来了。」 炎皇听后,揉了揉略微疲惫的眼睛。他沉吟片刻后说道: 「我知你为何而来,倾儿既已服用,应还会再昏睡几日,时日可多可少,唤了太医熬一些滋补的汤剂餵食一二,你不必担心。」 「炎皇陛下,属下还有一事,四皇子殿下的暗卫十七不见了。」暗一跪着说道。 「朕已调派十七执行其他任务,你暂且不用接手十七的任务安排了。倾儿醒后若不提及他,你等不必提及此事。退下吧。」 「是,陛下。」 暗一应声跪拜离去。 回到寝宫,十四跳了过来,有些急迫的问到: 「可有回报主子昏迷不醒的事情?夜一和炎皇可有说什么?另外,可有安排人去寻十七?」 摇了摇头,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他抬头看向十四,有些疑惑于整个事情,他跟十四分析道: 第132页 「炎皇陛下说主子服用后,昏睡的时间可能会长一些,也可能会短,但并无大碍。他还承诺会派遣太医前来为主子滋补身体,让我们不必过分担忧。但……」 暗一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的言辞。十四见状,心中更是焦急万分,他急忙追问道: 「但什么?十七呢?莫名其妙又消失了?是不是炎皇给抓刑部大牢里去了?」 「炎皇陛下说他已安排十七去执行其他任务……虽然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没底。主子这次昏睡得如此突然,而且时间之长也超出了我们的预料。」 暗一紧锁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他摇了摇头,对十四继续说道: 「虽然不能完全排除十七被抓入大牢的可能性,但依十七的性格恐不会老老实实听话。」 「我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十七的武功不弱,若真是被炎皇所抓,他应该会留下一些线索或痕迹。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显得太过平静,仿佛十七就是自己凭空消失了一般。」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他们知道,十七的失踪定是与炎皇有关。 于是,暗一私自决定再次分头行动,十四再去出宫继续寻找十七的下落。 ————————————— 尤萋楼 「十四公子,今日特地寻衍儿,可是心有所虑而来?」 萧衍一身白衣,怀抱着刚刚在大堂弹的琴,缓缓走进了屋,一边把琴放在屋内的琴架上,一边说道。 「萧……萧衍公子,你……你可有十七……十七的消息?」十四看到萧衍那书香韵气、风情万种的神态,顿时又紧张结巴起来。 萧衍轻轻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温柔着看着十四带着极致的雅致。他转过身来,目光中满是对十四的柔情。 "十四公子,不必如此紧张,我虽并非万事皆通,但若是关于十七的消息,我若知晓,定不会隐瞒。" 他缓步走到十四面前,语气平和而诚恳, "十七的事情,现在恐无法帮助你。他自上次随你们离开,未再归来。但请十四公子放心,我们会在暗中打听,一旦有他的任何线索,定会第一时间告知于你。" 萧衍轻轻拍了拍十四的肩膀,以示安慰。 "十四公子,你于衍儿的尊重,衍儿感激,我们既是朋友,自当相互扶持。十七的动向和安危也是我们共同的牵挂。你且放宽心,他暂时是无碍的。" 说着,萧衍转身走向琴架,轻轻抚摸着那把刚刚放下的琴,弹了起来,似乎在藉由这琴音来平復内心的波澜,边弹边说道: "衍儿只能以琴音传递我们心中无法言说的情感。期许在这的琴声中,给予你一些安慰和力量。" 「萧衍衍……我还有…还有事情……我下次…再来……看看你。」 十四未探得消息,宫内只暗一一人值守,故而十四并未久留,匆匆拜别了萧尤后,迅速离开。 萧衍看着十四离开的背影,眼眸一沉,收敛了刚刚的温润如玉的表情,又换了一首十面埋伏曲谱继续弹着。 暗示着什么…… 萧邪没有走进屋,在门口往屋内探了探头。 「十二没有来,你既想见他,就不要躲着……」 萧衍感知到萧邪的观望,没有抬眸看他,也没有停下手里的曲子。 「我们都是懦弱的人,无颜面对彼此……」萧邪因没有见到十二而有些失望的说道。 萧衍抬眸看了一眼情绪低落的萧邪,这里的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着难以忘怀的过去,最终, 停下了弹琴,用手轻轻调了调琴弦,抚着琴弦,满溢着无奈的说道: 「所以,这位懦弱的邪公子,可否请你去找帐务先生再把今日的帐册拿来,你们这群懦弱的崽子们,但凡能有一个能挑起来帮我看看帐务的活儿,此刻我就不至于劳苦至此,不至于身兼数职的干着啊……」 萧衍揉了揉太阳穴,幽怨的眼神看着箫邪去找帐务先生的背影,心里抱怨着, 主子, 你好歹给我留个带脑子的人帮我干活啊! 扬言留下了一堆人帮助我、辅助我的, 但,看看你留下的这群满脑子都是情爱的傢伙,让我拿这群四肢发达的人怎么来帮忙? 你才刚走四天,感觉已经度过了四个月…… 第 108 章 你为什么还没死!!! 秦黎一行人步行确实比较慢,好不容易蹒跚至一座宁静的小城镇。 难以抗拒长途跋涉带来的疲惫,确实比较累了,秦黎听从柳叶的建议,思虑后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 入住了小店后。 「殿下,您先在这里休息,我带人去寻大夫和买马车。枫叶、竹叶守好主子。」柳叶依旧被树枝着胳膊,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简练的礼节后,便转身离开。 「好,去吧。」秦黎挥了挥手,示意柳叶可以放心离去。 待柳叶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这才缓缓坐下,目光看向十七。 十七坐在屋内侧边靠窗的椅子上喝水,看着桌上盘子里放着的小吃,刚刚伸手想拿。 「十七公子,这里的食物没有查验,恐不安全,稍等再服用吧。」枫叶看到后,走了过来,边说边抽出身上的银针试探着。 十七揉了揉鼻子,虽然内力不如以前,不知是不是萧尤渗透的,自己对毒的感知力或多或少还是留有一部分的。 第133页 秦黎的这些部下,看着还不算没有人情味。 虽然已知这盘点心没有毒,十七依旧等着枫叶验完后,才动手塞到嘴里一块小的点心,边吃边又拿起一块递给枫叶。 枫叶拿着点心愣了一瞬,再反应过来时,看见十七端了盘子起身走向秦黎和竹叶。 秦黎视线一直黏在十七身上,看着十七端着盘子走来,递到了自己跟前,眼里的开心越来越多。 十七纳闷了一瞬,这几天的辛苦奔波,把这孩子折腾的这么惨吗?看见一盘子点心就开心成这样吗? 我再吃一块吧,看你这盯着的架势,我可能要吃不着了。 十七想着又塞了一块到嘴里,拿起一块递给竹叶,把剩下的全都放在了秦黎身边的小桌上。 「哥哥,你还没有给我!」 秦黎看到十七把盘子放下似乎要准备走,突然委屈的说了一句。 「那你都递给枫叶和竹叶了!」 十七扭头疑惑的看着他。 嗯? 孩子? 你瞅瞅你在说什么? 我都给你这一盘子了,还没给你? 十七刚准备走的脚步停了下来,纳闷中试探性的又拿起来盘子里的点心,递给了秦黎。 看着秦黎开心的拿到手里小口的吃起来,心中感慨万分, 这皇子难不成比主子还傻, 我家主子最起码会自己吃东西啊, 这放在盘子里的东西不吃,一定要餵到嘴边, 柳叶照顾你也照顾的太细微了啊,以后这样这能行? 罢了, 反正以后也是柳叶的事情,我就当作误伤了他胳膊的赔礼吧,短暂餵你两天吧。 十七转身又去桌边倒了杯茶水,端了过来,同样递给了秦黎。 秦黎开心的笑颜一直没有消下去。 柳叶迅速带回来的这位年轻大夫,看起来与柳叶年龄相仿。 他身着朴素,束着简便的髮饰,他步伐稳健,展示着医者的干练,也透露出一种不拘小节的洒脱。 「殿下,此小镇上仅有的大夫现在已出诊,不知何时归,故而属下将其弟子带回,先简单看诊一下吧。」 柳叶恭敬地向秦黎介绍道。 那名年轻大夫闻言,也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行礼,谦逊而又不失礼貌地说道: 「在下命江,愿为公子们分担。」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仿佛能瞬间安抚人心中的焦虑与不安。 「辛苦大夫了,你看看他们三个吧,我们还着急赶路。」 命江一进门,便立刻察言观色,注意到了屋内三个受伤的人可能的不适。 他轻步上前,先是向秦黎行了一个简单的医者之礼,然后走到竹叶和枫叶跟前。 竹叶和枫叶简要地描述了自己的情况,大夫听后,便开始仔细地为他把脉,并观察他们的面色与神态。 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与询问,命江简单得出了结论。他开了一些药方,仔细写着,并嘱咐竹叶枫叶注意休息与调养。 十七看着命江的背影,看到他带着的医药盒子和挂在身上的服饰吊铃。 随着命江的走动,那个铃铛的叮铃叮铃的声音不断传入十七耳内。 …… 依旧是这个铃铛的声音 叮铃、叮铃 眩晕 撕扯着、燃烧着 十七勐然间感到一股强烈的眩晕袭来,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断裂开,内心深处仿佛有火焰在熊熊燃烧,将他的意识逐渐吞噬。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骇人的画面——广袤无垠的火海肆虐,烈焰沖天,将一切吞噬于灰烬之中。 在这混乱的思绪中, 命江那温和而关切的问诊声逐渐变得遥远而模煳,就像是风中飘散的细语,越来越难以捕捉。 十七努力想要集中精神,想挣扎着清醒过来,但那股突如其来的恐惧与绝望却如潮水般汹涌而至,让他无力抗拒。 一个震耳欲聋、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十七的脑海中炸裂开来,如同雷鸣般震撼着他的灵魂。 「你为什么还没死!!!」 仿佛是来自深渊的咆哮,这个声音充满了愤怒与不甘,让十七的心脏勐地一紧,几乎要停止跳动。 好痛!头痛!心脏也痛!!! 无尽山涧的坠落,黑暗吞噬着一切。 十七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 哗啦啦啦,十七身上的锁链撞击发出了声响。 他一只手紧紧捂住心口,仿佛它即将停跳,一只手使劲地抓住身边椅子的凳面的一边,那是他在这混乱黑暗燃烧世界中坠落唯一的依靠。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唿吸都像是在与窒息进行殊死的搏斗。 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煳而扭曲,十七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之中,不断的束缚,越来越紧。 十七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復自己那狂乱的心跳和纷乱的思绪。 他拼尽全力想要挣扎出来,但那股强大的力量却如影随形,紧紧地将他束缚在无尽的黑暗与恐惧之中。 然而,就在这绝望之际,一丝微弱的光芒悄然照进了十七的心房,缓了一丝疼痛。 渐渐地,他感到那丝光在体内涌动起来,那是对生命的渴望与对自由的追求。 第134页 模煳听不清的那个声音,坚韧而稚嫩的声音说道, 「你以后……」 混沌、迷茫…… 「哥哥!?你怎么了!?」 第 109 章 赎罪的路需要在迷茫中一步一步去走 「哥哥!?你怎么了!?」 秦黎那充满稚气却异常焦急的声音,穿透了十七的混沌与痛苦,唤回了他一丝的清醒。 十七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咬紧牙关,使劲压住心口那仿佛要撕裂般的剧痛。 尽管疼痛依旧持续,但他的意识已经开始缓缓回归。 命江见状,脸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他迅速移动到十七身旁,没有丝毫犹豫地拉住了十七那只未被束缚的手腕,手指轻轻搭在脉搏之上,开始专注而仔细地号脉。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十七身体状况的怀疑,欲想通过这细微的触感,洞察到十七体内所有的痛苦与挣扎。 秦黎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小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十七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海中的混沌,摇散那份不安。 他深知自己的情况不同,那股撕裂般的疼痛和脑海中不断闪现的火海景象,让他意识到这绝非普通的病痛所能解释。 他轻轻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想停止命江的号脉。 命江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眉头紧锁,他紧紧地拉住了十七的手腕,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坚持诊完。 十七的注意力在不经意间再次被命江腰间那枚精緻的银制铃铛所吸引。 那铃铛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似曾相识,让十七无法移开视线。 命江显然注意到了十七的目光,他轻轻站起身,用衣衫略微挡住了铃铛,避免它过多地吸引十七的注意。 随后,他弯腰向十七施了一礼,那动作显得十分的恭敬。 「公子体毒需持续以内力压制,不可疏忽。」命江的声音温和而有力, 「此毒非同小可,需得小心应对。不过,公子请不用担心,此毒非不可解。」 说到这里,命江的脸上又露出了一抹和煦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够驱散一切阴霾与不安。 「待解毒的那日,公子便可明白一切。」 十七闻言,心中涌起一阵疑惑很快被压制下去。他警觉地望着命江,那双深邃的眼神透着一丝杀意。 能诊断出寒毒的人绝非一般身份的人。 这个命江…… 」果然是中毒了,先生可是能解哥哥的毒?」秦黎站在一边气愤的说着。 「抱歉,公子,在下现只能帮助压制些许,但本人能力不足以解毒。」 命江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眼神闪过一丝黯然,但转瞬被他压下,微微施礼后,说道: 「公子先派人随我去取疗伤的药吧。「 」辛苦先生,我派人送先生回药司,这边请。「柳叶指引着命江离去。 十七盯着命江离开的背影,他走动带起的银铃声,逐渐飘远。 十七坐在椅子上透过窗户,看到命江在楼下街道上抬头,透过窗户也看向自己,两人视线相撞。 命江深深地弯腰拜别。 他缓缓离去的身影,他步伐间轻摇的银饰,在阳光下闪烁着,那清脆的银铃声渐行渐远,直至最终融入了周遭商贩的叫喊声之中。 随着那抹声音的淡去,十七心中的画面似乎也随之变得朦胧,那片曾经炽烈如火的场景,连同刚刚那些貌似是刻骨铭心的记忆,开始在脑海中缓缓褪色,变得不再那么清晰。 他试图回忆并抓住那些逐渐消散的记忆碎片,但每一次努力都像是在无垠的沙漠中追寻一滴即将蒸发的露珠,最终只留下心中的一片空寂与凉意。 命江的背影和银铃声,在无形中抽离了他内心深处对那段记忆的钥匙。 此刻,十七的心境仿佛也随着那片火海记忆的模煳而变得更加复杂。 无论过往多么炽热或痛苦,最终都将被时间的洪流沖刷得模煳不清。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将目光看向了空旷的天空。 罢了 赎罪的路需要在迷茫中一步一步去走…… ————————————————— 小镇的药司地下室内 啪!" 空气中骤然响起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了命江的脸庞上,力量之大,使得他身形一晃,踉跄着连退数步才勉强稳住。 一道低沉而清脆的声音紧随其后,如同地下室中阵阵阴风,刺骨而冷冽: "未经许可便擅自妄动,命江,莫非你真以为自己的命硬到足以承受一切后果吗?" 命江的脸庞上,一抹鲜红的血线缓缓滑落,他轻轻咽下嘴内的血,却只是微微侧头,目光如冰刃般锐利,想穿透黑衣蒙面人的遮掩。 那双眼眸中里,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冰冷的决绝与深藏的怒意,他的话语同样冰冷,字字清晰: "命江此行仅为试探虚实,绝无僭越之意,更未敢轻忽半分!" 那个男人步步紧逼,直至走到命江面前,粗粝的手指勐然钳住命江的脸颊,力度不断加强,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他毫不留情地扭转着命江的头,迫使他的视线落在桌上那个闪烁着冷冽银光的铃铛上。 第135页 随后,他勐地一用力,将命江整个人狠狠地甩了出去,命江踉跄几步,最终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尘土飞扬间,他显得狼狈不堪。 「还敢狡辩!」 男人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狭小的空间内迴荡,充满了不可一世的愤怒, 「这神铃是何等圣物,岂是尔等可轻易触碰的?你竟敢擅自偷盗,险些酿成大祸!」 就在命江还沉浸在复杂情绪之中时,那蒙面人突然动作迅勐,如鬼魅般探出手,直插向命江的腹部。 这一击快如雷电,命江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痛唿,随即眼前一黑,意识开始模煳。 「我不留不听话的狗!」 蒙面人的声音冷酷无情,仿佛宣判了命江的命运。 命江的身体瞬间被剧痛所淹没,他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腹部蔓延至全身,眼前开始变得模煳,黑暗逐渐吞噬了他的视线。 不甘和愤怒充斥着命江的心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听到一个妩媚的声音,妖娆地说道: 「何必如此生气,你若不要这条,本楼主就牵回家了。」 第 110 章 速速走,来人了 随着晨曦初破晓,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枫叶竹叶骑着马,柳叶驾驭着马车,拉着满载物资的马车,前进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秦黎眼中只有溱皇宫。只愿以最快的速度抵达,避免路上再生事端。 第七日的黄昏时分,当最后一缕阳光洒落在郁葱的悬崖森林之上,秦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的炎溱边境的森林崖岸上。 秦黎站在悬崖顶的平地上。 远远的看着前方,两国的旗帜在崖两边伫立着,在风中猎猎作响,守边的士兵们严阵以待,愈发突显凝重的气氛。 「殿下,注意安全,我们需要往回走一段路,穿过这片森林,下了边界崖,边境交接后,就进入溱国境界了。」柳叶看着站在悬崖边上发呆的秦黎说。 十七此刻静坐在马车之内,目光透过马车略微精緻雕花的窗棂,紧紧锁定了远处那片幽深的森林。 微风拂过,不仅带来了林间特有的晨间森林植物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危险的浓郁气息。 风轻轻拂过十七的面颊,传递着某种信息,带来了一股不属于这片森林的寒意。 十七敏锐感受到,在这片看似平静的森林之外,正有众多杀手暗卫的气息在悄然接近。 他们行动迅速且隐蔽,秘密的集结着,目标直指这里,逐渐缩小着与马车之间的距离。 尽管那些人气息还远在边缘,仿佛与这片森林的边界融为一体,但十七的心中已生出警觉。 他们的行动虽缓,却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目的性,仿佛所有的焦点都汇聚在了这片看似平静无波的林间空地。 十七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窗棂,心中暗自思量,尤其在两国交界的这片地域,总隐藏着不同的黑暗目的的秘密与暗流。 「枫叶,告诉柳叶和你们主子,速速走,来人了。」 十七在马车内挪到另一个小窗,掀起窗帘与马车外的枫叶说道。 枫叶闻言,身形微动,目光迅速扫视四周,立即以手势警示了一下竹叶,同时骑马到秦黎和柳叶身边,低声传达十七所说的事情。 柳叶在听完枫叶传达的十七的话后,扫了十七一眼,注意到十七正紧盯着那片茂密的森林,眉头微蹙,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柳叶直觉十七此刻的催促并非无的放矢,柳叶没有多问,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随着柳叶的点头确认,马车周边的其他人也迅速行动起来。 「哥哥,可是有什么人来了?」秦黎钻进马车里,看着十七依旧盯着森林皱眉问道。 十七点了点头,并未解释,尽早抵达溱皇宫,就不用此番在意秦黎的安全了。 随着马车车轮缓缓转动的声响,一阵接一阵的风穿梭而过,携带着某种愈发接近的陌生人的气息,让空气中瀰漫起一丝异常。 十七轻轻嘆了口气,那幽怨的眼神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缓缓看向秦黎。 此次返程如此波谲云诡、刺杀频发, 你这孩子之前的行程,究竟是如何安然无恙地抵达炎皇宫的。 秦黎所乘坐的马车在狭窄的林间小道上疾驰,车轮碾压过枯叶和碎石,发出阵阵急促的声响。 四周的空气突然有些安静,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十七轻轻敲了敲马车车窗,掀开了窗帘,与柳叶四目相对,两人互相点了点头。 来了。 在茂密的森林之中,预料之中的战斗打破了宁静,树上的飞鸟都惊吓的匆匆飞走。 一群身着黑衣的刺客如同鬼魅般在树影间穿梭,仿佛与周围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突然从四周的树丛中窜出,他们身形矫健,手持锋利的兵刃,直奔马车而来。 领头的刺客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他一声低吼,率先发起了攻击。 随着领头刺客的一声低啸,如同野兽捕猎前的信号,其余刺客瞬间爆发,如同潮水般涌向马车。 一名刺客兇勐地跃起,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过,直逼柳叶的要害。 剑尖闪烁着寒光,似乎能割裂空气,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杀意。 柳叶眼疾手快,勐地一拉缰绳,马儿发出惊恐的嘶鸣,车身剧烈摇晃,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第136页 另一名刺客则如同幽灵般出现在马车的一侧,他手中的短刀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芒,显然淬有剧毒。 他身形轻盈,如同一片落叶般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其行踪。 只见他身形一闪,短刀已如同毒蛇出洞,直取秦黎所在的马车车厢。 就在这一剎那,竹叶挡在了车厢前,手中的长剑与短刀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交击声。 马车旁的护卫们见状,立即拔剑出鞘,迎了上去。金属交击的声音在森林中迴荡,武器撞击的星点四溅。 秦黎随行的几名侍卫和护卫们虽然有武功,但面对这些招招带着杀意的训练有素的刺客,仍显得有些吃力。 他们拼尽全力抵挡着刺客的攻势,但伤亡却在所难免。 秦黎坐在马车内,脸色苍白,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次攻击的攻势如此之凶。 十七守在秦黎身边,感受着刺客的攻击,心知自己应是最后一道防线了。 就在这时,远处射来的一支箭钻过了柳叶和竹叶双剑抵挡的防御,径直插到了马腿上。 马匹吃痛大喝一声, 即使柳叶迅速轻功跃上马车拉紧缰绳,马车依旧调转了方向,迅勐地冲出了一旁的树丛。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措手不及,侍卫们的抵抗也因此而受阻。 马车在树丛中持续前行,刺客却在马车后层出不穷的攻击着。 他们利用马车狂奔作为掩护,与柳叶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剑光如织,刀影纷飞,空气中瀰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柳叶被一剑击中腹部,从马车上掉落。 秦黎的暗卫和侍卫皆被冲散,刺客们已经陆续抓住了枫叶、竹叶和伤残的侍卫。 他们谜语着传递着消息,一部分人带抓获的人离开,一部分人继续沿着马车印记探寻。 第 111 章 你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啊 十七几乎是在柳叶从破碎的马车上掉下的瞬间,就察觉到了马车狂奔的方向,以及即将到来的危险。 马车被刺客的勐烈攻击中,被逼到刚刚那个高耸的悬崖边。 马匹害怕的急忙剎住,但惯性导致马车拖拉着,悬挂在悬崖峭壁上。在摇摇欲坠时,十七没有片刻犹豫,迅速果断地行动了起来。 一只手精准地抓住了秦黎后脖领的衣服,轻轻运用了轻功,身形一展,便跃离了那辆即将坠落的马车。 他们两人的身影在空中划出坠落的痕迹。 十七使劲勐甩了一下另一只手腕的锁链,锁链带着内力和惯性绕了几圈树干,扣住了悬崖角上侧向生长的一棵略微粗壮的大树上。 随后,勐的一拉,将两个人拉到了树上。 在树上,十七利用树叶和树枝的掩护,巧妙地隐匿了他们两人的气息。 十七紧紧地将秦黎压在怀中,控出了一只手紧紧捂住秦黎的嘴,以防他发出任何可能暴露行踪的声音,眼神中透露出处事不惊的冷静。 秦黎被这一连串的事故惊得目瞪口呆,心脏怦怦直跳,但他也感受到了十七身上传来的温暖与安全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此刻,马车已经坠入了幽深不见深度的悬崖之下,成为了刺客们第一波攻击的牺牲品。 他们悬挂在悬崖峭壁的一侧,望着下方深不见底的深渊和远处正在寻找他们的刺客们。 十七看着他们打着密语手势,皱着眉头,他是在疑惑于自己,因为诡异的是竟然看懂了他们手势的交流: 速度去崖底寻,你去回禀长老。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这些似曾相识的信息全部都结合到一起。 十七其实已略微心知其意。 在耳边迴响的窸窣声响中,十七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们的抓捕行动,感受到柳叶的气息,他在一片混乱中强行压制住并被带走。 十七感受了一下四周,敏锐的直觉感官,确认除了那阵短暂的骚动外,周围并未留下任何可疑的陌生气息。 确认安全后,他轻轻一挥,手中的链条如同灵蛇般幽雅的收回, 但,锁链快到身边的时候, 「啪」的一声,打到了十七自己的腰和手臂上, 呃…… 嘶…… 还是挺疼的…… 十七心想着,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用手略微生疏的缠绕回腰间。 紧接着,十七没有丝毫犹豫,他俯身一把提起秦黎的衣领。 运了轻功,藉助着悬崖树干的微微弹性力和地形,一跃而上,带着秦黎稳稳地落回了悬崖上。 十七带着秦黎,逆向马车驶来的路径缓缓踱步。 沿途,十七开始细緻地搜检了那些刺客的东西,将可携带的物什巧妙地藏匿于身。 对于体积较大、不便随身之物,十七脱下一名刺客的外衣,将其余的包裹其中。 随后系扣将包裹繫于胸前,背负于身后,便于行动。 (已嘎的刺客:一片完犊子,我谢谢你了) 秦黎看着十七这搜刮的行为,一愣一愣的,心中不免又一阵心痛,呆呆地站在那里,看十七似乎还带着(并没有)略微欣喜的表情搜刮着一个又一个物品。 哥哥之前在炎国过的什么苦日子,身无长物的, 连这些刺客的东西全都搜刮不放过啊…… 不久之后,十七与秦黎回到了那场激烈交锋的起点。 第137页 马匹早已惊吓跑的不见踪影,只留下一片空旷与寂寥。 地面上,几个侍卫与数十个刺客的身躯静静地躺着,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惨烈厮杀战斗。 每一处血迹、每一具遗体,都是这场生死较量的残酷印记。 十七的神色依旧凝重,他缓缓环视了一圈战场,随后开始逐一细緻地搜查那些倒地者的物品。 当他的目光与脚步最终停留在最后五位侍卫身上时,十七停下了脚步,缓缓蹲下身子,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掠过侍卫们的衣物与随身物品。 秦黎内心:惊!哥哥!!你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啊!!! 秦黎在一旁震惊的看着十七的举动,只见他的手指在侍卫们的遗物间游走,仿佛在进行一场细緻入微的勘探。 时间悄然流逝,而十七的搜寻却异常专注,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有用之物的身侧。 终于,在确认已经搜罗到所有可能的钱袋子和贴身物件后,十七缓缓地站起身来。 由于搜集到的物品颇为繁重,十七不得不再次动手,他细心地挑选了一位侍卫和一名刺客身上较为干净的衣服,用以更好地分类包裹这些物什。 他动作麻利,将每一样物品都仔细归置,确保能方便携带。 完成这一切后,十七将原本包裹侍卫遗物的包裹轻轻放在秦黎怀里,示意他接手。 随后,十七没有过多言语,看着秦黎将包裹抱在了怀里,定了定神情,眼神落在他怀里的包袱上。 他们是为了护你而亡,若有机会,你定要带着他们的遗物归国,葬在属于他们自己的地方…… 随即,十七也不再多看,只是默默地打算快速继续往前走。 已经拖了很久,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危险之地了。 然而,走了许久之后,他蓦然回首,却发现秦黎仍然站在原地,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包裹,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迷茫与愣怔。 十七微微歪头看着秦黎,心下略微一思量, 这个娇气的皇子不会离开了柳叶就走不动路了吧。 但我背上都已经捆好了, 公主抱?怀里还揣着一堆的毒药和匕首短刃,呃…… 要不, 扛着他走? 十七这么想着,又折返了回去,站在他跟前,微微低头看着这个身高快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傢伙。 然后, 一把提起秦黎扛在了肩上…… 十七身上的锁链哗啦哗啦的响着 (秦黎:……) 哗啦啦的声音就如同秦黎此刻的心情。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哥哥突然又把我扛起来走?! 第 112 章 我们皆是各国律法不承认的黑色身份 「哥哥,我们得去救柳叶他们。」 秦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他轻轻拍了拍十七的肩膀,试图让他改变主意。 十七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他微微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悬崖林中的空气。 风,轻轻吹过,带来了一丝微弱而难以察觉的气息,十七感知着危险的预兆,准确地捕捉到了这股气息的方位。 他继续沿着当前的路线,躲着那些气息,往森林的外缘走去。 「驻扎溱国边境线的将军为哪位?可值得信任?」十七边走边问秦黎。 秦黎摇了摇头,拍着十七的肩膀,「哥哥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不知,我一直被父皇关在宫内,甚少上朝,对这些并不了解。」 十七半蹲下身,等着秦黎从身上下来,心中暗自思量后说道: 「殿下,他们没有被一击毙命而是带走,应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我是先将你送回皇宫还是将你送至边境驻扎军?」 「那你呢?」秦黎心中一紧,急忙抓住十七的胳膊。 他轻轻拍了拍秦黎的手背,安慰道: 「接下来……」 「接下来,若殿下还想寻回他们,要将您送至炎国边防驻扎军内,十七需单独行动;若是护送您回宫,上交两国协议,现此行去溱国驻扎军那里,申请军队护送即可。」 「为什么不能找驻扎军队帮忙寻……」秦黎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小。 十七依旧半蹲着,转过身,仰头看着秦黎, 「殿下,现在被抓的是殿下的柳叶、竹叶和枫叶,我们皆是各国律法不承认的黑色身份。殿下欲以何为由,委派驻守边军去寻觅被抓的暗卫?」 「因溱国驻扎军的将军所属身份和可信度未知,柳叶此刻应是希望十七能安全护送您先行回宫……但十七尊重您的决定。」 「……」 秦黎久久没有说话,他能被父皇放出宫的目的明确而直接——携带山涧兽前往炎国以换取十七。 如今,这个目的已经达成,十七就在她的身边。然而,当面对是否应该让十七去冒险寻找柳叶的问题时,秦黎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犹豫和挣扎。 陪伴他长大的四个暗卫被抓走了三个…… 两个人继续向前走着,沉默无言。 秦黎偷偷瞄向十七,却发现他突然有些眉头紧锁,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秦黎心中一紧,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等他开口询问,十七已经勐地抓住了他的手,带着他迅速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跑了几步,又扛起了秦黎,运起轻功跳上树。 第138页 秦黎只觉得风在耳边唿啸而过,周围的景物飞速变化,他紧紧抓住十七的背,生怕自己会被甩出去。 然而,十七并没有停下脚步,他运起轻功,身形一展,便轻巧地跳上了一棵大树。随后,他便在树间跳跃着奔跑,每一次跳跃都精准有力的踩在树干上,再借着冲劲儿和弹力向前。 秦黎被这样的速度和高度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只能紧紧抱住十七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突然,十七在一棵比较粗的大树枝干上停下了,他站稳后,微微侧头,微微拍拍秦黎的胳膊,示意秦黎松开环抱他脖子的手臂,并扶好树干以保持平衡。 秦黎立刻会意,按照十七的指示松开手,小心翼翼地站稳。 十七又将背上的包裹取下,顺手挂在了靠近他们站立之处的树枝上。十七轻轻说了句: 「殿下,你抱好树,若十七不敌,不要发出声音。待他走后,去炎国边驻守军寻……」 似乎来人很快,十七话未说完,便轻轻跃下树。 迅速抽出身上侧挂的剑抵挡 「锵!」 清脆而激烈的刀剑相撞声瞬间划破了林间的宁静。 秦黎紧紧抱住树干,目光紧随着十七的身影,看到十七正与几名黑衣人激烈交战,刀剑相向,招招致命。 那些黑衣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身穿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冰冷的眼睛。 他们的剑法同样凌厉,明显与之前那一批刺客不同,他们杀意更浓,剑法更凶洌且配合默契,攻势连绵不断。 十七眼神锐利如鹰,时刻观察着对方的动向,应对着这些刺客的攻势。 他的剑法同样凌厉,每一次挥剑都能与对方的攻击形成巧妙的抗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十七隐匿了身形在树枝间灵活穿梭,他们的剑法很诡异,却是十七所熟悉的剑法。 但十七记忆并不深刻,只能根据浅浅的印象条件反射的回击。 利用地形的优势不断躲避着对方的攻击,已经足够破解他们的招式并寻找着他们攻击的破绽。 被锁链束缚的他,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无法像平时那样自如地施展剑法。 很快 而黑衣人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几个刺客互相对视一眼,显然已经达成了默契。 开始有针对性地对他进行攻击。 几个刺客迅速调整战术,其中两人集中火力攻击十七被束缚的一边,试图利用他的不便之处寻找突破口。 另外两人则专攻他的腿部,想要通过限制他的移动能力来进一步削弱他的战斗力。 十七扫了一眼,外侧的三四人,拿起反勾刀。 十七心中一沉,他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异常兇险。 三个方向的反勾刀甩了过来,十七湛湛躲过,却以诡异的角度划过了他的脖颈的锁扣,精准地勾住了连接他脖颈与手腕的锁链。 「锵!」的一声,锁链被勐地一勾,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 「咔哒」一声,锁链被反勾扣住。 十七看着脖颈连结手腕的锁链被勾住。 糟糕! 十七没有犹豫,勐地一拉被勾住的锁链,藉助这股力量将背后的黑衣人直接拽到了自己的后背。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背后的黑衣人措手不及,在将其拽直后背的瞬间,反手一剑,凌厉地直插心脏! 锵! 锵! 又是两声被勾住的声音,被锁链扣住的手瞬间已经被大力拉到了一侧。 唉, 十七轻轻嘆了口气 未来得及抽出剑再进行反击的动作 一把剑插入了十七的胸口 好痛 第 113 章 你最终还是落入我的手中了 秦黎的双眼瞪得滚圆,捂住嘴的手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 他看着十七在七八个黑影的围攻下苦苦支撑,心中充满了无助与恐惧。当那些刺客发现十七被锁链束缚的弱点时,他的心更是一紧。 当十七反杀一个刺客时,秦黎稍微松一口气,但这份安心总是转瞬即逝。 很快,他目睹了最令他心碎的一幕——十七的手被一名刺客的勾刀紧紧勾住,而另一名刺客则趁机将剑狠狠地刺入了哥哥的胸口! 不!秦黎几乎要喊出声来,但他强忍住没有发出声音,生怕自己的声音会引来更多的刺客。 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视线变得模煳,但他仍然紧紧盯着十七,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秦黎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了树干中,却只能无助地目睹着这一切。 十七的眼光快速扫了一眼胸口的伤口,这一剑插入肋骨间,并不致命, 但 那剑上淬了药! 刺客们纷纷后退,似乎剩下的只需要静待即可。 十七微微皱着眉头,甩开了一侧的勾,那把插在他胸口的剑却像是一道封印的枷锁,让他的力量逐渐流失。 十七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他不得不单膝跪地,用手中的剑插入地面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汗水如雨般从他的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襟,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唿吸也变得急促而艰难。 一只枯黄的手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摸了摸十七胸口流的血,舔了舔,满足的夹住了他的脸颊,迫使他抬头,不得不看向那双手的主人。 第139页 那是一个面容苍老、眼神深邃的黑衣人,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炎倾殿下的诉求,老朽早已达成,」黑衣老人阴冷冷地说道, 「他藏了你这么多年,现在该我来收取代价了。」 十七闻言,突然意识到,这个黑衣老人难不成就是他之前红隼鸟带去信息与之交易的人? 他微微侧了头,挣扎开他的手,想要挣脱黑衣老人的束缚,但无奈那药效显然很强势,十七只略微偏了头,无法站起身。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衣老人一步步逼近,感受着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 那黑衣老人塞入十七嘴中一颗药丸,掐着十七的脖子强迫他吞了下去,黑衣老人喃喃自语道,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这么好的养伤药给你,你可得回馈我足够多的代价啊。」 然后,黑衣老人转头对身后的黑衣人下达了命令: 「给他带走,树上的那个也一同绑了回去。」 他的声音冷酷无情,仿佛秦黎和十七只是他手中的玩物一般。 听到这句话,秦黎吓得浑身一颤。他原本以为自己躲在树上能够逃过一劫,但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随着黑衣人的动作,十七和秦黎被粗鲁地推进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牢。 他们的眼睛被紧紧蒙住,四周一片漆黑,只能依靠听觉和触觉来感知周围的一切。 空气中瀰漫着霉味和铁锈的味道。 「把这药餵了,免得他恢復了,你们打不过。」黑衣老人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对力量的绝对把握。 他的属下立刻遵命,再次掐住了十七的脖子,将一颗药丸强行塞入了他的口中。 这药丸入口即化,速度快得惊人,十七根本来不及调动内力去逼出。 他只觉得一股药气迅速在体内蔓延开来,随后便是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秦黎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满心的愤怒。他想要冲上前去帮助十七,但却被其他黑衣人牢牢地控制住。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十七再次陷入昏迷,却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 「你们这群混蛋!放开他!」 秦黎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他的挣扎只是徒劳无功。黑衣人们面无表情地守在一旁,对秦黎的一切行为都无动于衷。 十七的意识逐渐模煳起来,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力量越来越虚弱,又一次,力量在被迅速抽离。 还以为是针对秦黎的暗杀,原来是针对自己的, 错怪这小傢伙了…… 那黑衣老人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十七,满意的点点头,拉着十七的锁链,随着锁链的哗啦声,十七的身体被无情地拖拽到铁架子附近,将锁链与铁架子勾在一起,一只手被高高的挂起,十七半靠在铁架子上。 黑衣老人盯着十七,发出贪婪的笑: 「桀、桀、桀,你最终还是落入我的手中了啊!」 黑衣老人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十七,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他用力拉扯着十七的锁链,确保它牢固地连接在铁架子上,如同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偶。 那笑声在阴冷的地牢里迴荡,显得格外刺耳。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十七已经变成了他梦寐以求的宝物。 秦黎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助。 他想要冲上前去阻止黑衣老人,但身体却被其他黑衣人牢牢地控制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十七被如此对待,却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秦黎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 黑衣老人没有理会秦黎的质问,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了十七身上。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十七胸口的血,伤口因为及时服用养伤药而迅速止血,他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桀桀桀,你拥有如此强大的神识和能力,却不懂得珍惜。现在,它将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黑衣老人冷笑着说道。他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十七的一切据为己有。 秦黎听到这里,心中更加惊恐。他意识到黑衣老人的目标不仅仅是十七的生命,更是他强大的内力和神识。 黑衣老人撕开了十七的衣服,他呆楞在原地,很快,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他的手颤抖了起来,使劲儿摇着十七,怒吼道:「你!你做了什么?!」 秦黎抬头望去。 瞬间吓呆坐在原地 哥哥是如何挺过来的, 是怎么活下来的…… 第 114 章 怎么活下来的 在那个昏暗而压抑的地牢里,气氛瞬间凝固到了极点。 黑衣老人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你!你做了什么?!」 黑衣老人的怒吼如同雷鸣般炸响,迴荡在地牢里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双眼仿佛要把十七生吞活剥,眼神带着深深不可置信,更带着深深的愤怒。 秦黎抬头望去。 瞬间吓呆坐在原地。 秦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十七那裸露的胸膛上。 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如同一块烙印,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 这个伤口!!! 哥哥是如何挺过来的, 是怎么活下来的…… 第140页 那伤口,拳头大小,边缘呈现出粉色的浅肉,中间则是凹凸不平的疤痕,每一处都诉说着曾经的痛苦与挣扎。 秦黎站在地牢里,默默地站在那里,任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滑落脸颊。 「来人!!!」 黑衣老人暴怒着喊道。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着愤怒。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去查!!!!」 黑衣老人的声音在空荡的地牢里迴荡。 随着黑衣老人的命令,房间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几名身着黑衣人沖了进来。 「遵命!」 黑衣人领命后,脚步匆匆,立刻转身离去。 他们的离开,并没有让房间内的气氛缓和了一些,那份沉重和压抑哒气息并未消散。 黑衣老人依然站在原地,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十七胸口的伤疤上,那双眼睛里仿佛有怒火在蔓延,燃烧着无尽的愤怒。 他胸膛剧烈起伏,气得浑身发抖,仿佛连唿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份怒火,勐地抬起手,一掌狠狠地拍在了身旁的石桌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原本坚固的石桌在他这一掌之下瞬间碎成了几块,碎屑飞溅,散落一地。 这一掌不仅震碎了石桌,也震动了整个房间,甚至让地牢的铁栏都在持续颤抖着。 黑衣老人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愤怒绝情,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而有力: 「无论是谁,敢对老朽的东西下手,老朽必让他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十七被黑衣老人那震耳欲聋的怒吼声轻轻唤醒一点意识。微微抬眸,目光轻轻扫过黑衣老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那笑容中带着嘲讽。 「我知你的目的不单纯,蛊长老!」 十七的声音因为中毒,显得低沉而无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力气说出来的,透露出他对黑衣老人真实意图的洞悉。 「可惜了……你是得不到我……。」 「你?!……」 黑衣长老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他瞪大了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踉跄了几步,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撼得失去了平衡。他的眼神中满是惊讶与慌乱。 「……你,你恢復记忆了?!」 黑衣长老颤抖着问出这句话,语气中充满着惊恐和不安,仿若即将面临暴露的危险。 然而,十七并没有理会他的问题,似乎之前的药效再次发作,他的身体开始无力地垂下,头也再次低垂下去。 十七的再次昏迷让黑衣长老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但他依然保持着警惕,目光紧紧盯着十七,生怕他下一秒就会突然醒来。 黑衣长老深知,他不能让十七恢復记忆,更不能让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于是,他迅速转身,对着门外大喊: 「来人!派人快去找蛊医长老!速度去!」他的声音中透露着恐惧,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都化作力量。 黑衣长老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在十七身上仔细地摸索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紧张,他在害怕十七会再次突然醒来反击。 他先是摸到了十七身上的暗器,那些小巧而锋利的匕首和淬毒的箭头被巧妙地隐藏在腰间、袖口等各种缝隙之中,若非他细心搜寻,恐怕很难发现。 他一一将这些暗器取出,丢在一边。 然而,黑衣长老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他继续摸索,终于在一个隐蔽的腰侧里找到了一包毒药。 那毒药色泽漆黑,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显然是极为剧毒之物。 黑衣长老的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浓郁不祥的预感。 他将所有的暗器、匕首、淬毒的箭头和毒药都收集起来,堆放在一边,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十七。 转而又盯着眼前这些无一不彰显着疆巫蛊族特色的物品——锋利的镶花暗器、淬有独特毒液的箭头,以及那唯有疆族才能炼制的罕见毒药,黑衣长老的心中不禁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不断的思忖,这些他身上物品的发现似乎都无疑证实着这个人的记忆已经恢復,那个曾经被遗忘一切都在逐渐浮出水面。 秦黎的目光随即转向了一旁的黑衣长老,只见他紧盯着这些被十七搜刮来的物品,面色凝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秦黎心中不禁纳闷: 这个疯子一样诡异的老头子,为何会对十七刚刚搜刮来的这些物品有如此凝重的反应? 难道说,刚刚袭击他们的第一波刺客,与这位黑衣的老头并非同一伙人吗? "啾啾~咕咕~" 一阵清脆而急促的鸟鸣声自地牢之外悠扬传来。 紧接着,一只身红黑羽毛的红隼振翅飞入,穿越狭小的地牢的缝隙,灵巧地落在了地牢铁栏的最顶端。 它那锐利的双眼扫着屋内的一切,似乎要洞察地牢内的一切。 红隼站在高处,昂首挺胸,对着地牢内部发出了几声尖锐而富有节奏的啼鸣。 那声音中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信息,让地牢里的秦黎和黑衣长老都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看向了这位不速之客。 那红隼展翅振了一下,保持了平衡,抬起一条腿,拿尖喙叼了那条腿上脚环里的信条,振翅将其丢给了黑衣长老。 第141页 第 115 章 无一倖免,皆归尘土 黑衣老人迅速展开信条,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 然后,手指轻轻一捻,那信条便化作了灰烬,纷纷扬扬地掉落在地上。 黑衣老人的步伐沉重而缓慢,他走到地牢的笼子前,于铁栏之前驻足,停下脚步,目光沉郁地注视着笼子里的秦黎。 他的声音沙哑而诡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的缝隙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不祥的味道,用着扭曲的声调缓缓开口: 「别将他的援手视为命运的眷顾,哼……哼……哼……,」黑衣老人缓缓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警告和威胁, 「那不过是一个背负诅咒的屠戮亡命之徒的施捨。遇见他,对你而言,是劫非缘。」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地牢中迴荡,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桀、桀、桀……」他的笑声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刺耳,仿佛是在宣告着某种可怕的命运。他继续说道: 「他如今记忆復甦,首要之务便是搜寻和猎杀神识,以填补他那无尽的空洞,紧接着,便是我们所有人的炼狱,哈哈哈哈哈……无一倖免,皆归尘土!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充满了疯狂和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悲惨结局。 秦黎听着黑衣老人的话,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恐惧和不安。他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更不愿意相信那个曾经救过自己的哥哥会是一个如此可怕的人。 但是,他也明白,黑衣老人那恐惧的神态、颤抖的语气和样姿并非是假的,更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和清醒。 然而,黑衣老人的话语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中。 不可能,哥哥不会是屠戮的魔鬼。 黑衣老人的举动让秦黎惊愕不已,他眼睁睁地看着老人对十七进行着一系列诡异而残忍的操作。 黑衣老人显然对十七此时的昏迷状态并不放心,他再次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毫不犹豫地塞入了十七的口中。 然后,他拿起了一旁的刀,目光冷冽地看向远处的供台,走过去拿起一个碗,紧接着毫不犹豫地对准了十七的手腕。 刀光一闪,十七的手腕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滴落在碗中,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黑衣老人小心翼翼地接着,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当碗中的血液逐渐接近满溢时,他并未停手,反而再次抬起十七的手腕,让鲜血直接流入自己的口中。 这一幕让秦黎感到极度噁心和恐惧,他无法理解黑衣老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然而,随着老人喝下鲜血,他的神情似乎变得清醒而舒适起来,眼神中的疯狂也逐渐褪去。 他拿起供台一旁的布条,简单地为十七束了一下伤口,然后站起身来,目光再次落在了秦黎的身上。 「我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老朽,更是为了我们所有人……桀、桀、桀。」 他再次发出那诡异的笑声,他轻轻地将那碗血放到了祭台上,然后从腰间抽出一张黄色的符条,沾着那碗中的鲜血在符条上书写着诡异的符号。 符条上的每一个符号都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让人不寒而慄。 接着,黑衣长老走到祭台的烛台前,用烛火点燃了符条。符条瞬间燃烧起来,发出幽黄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地牢。 他开始在祭台前跳起了诡异的步伐,那步伐像是一种古老的仪式,更像一种疯狂的祭祀。 最后,他停下脚步,跪在祭台前,对着祭台深深地叩拜。 他的动作虔诚而庄重,仿佛在进行着某种神圣的祭祀仪式。 然而,秦黎却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和恐惧。 这个黑衣老人在做什么,而且他所谓的「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是什么意思? 这一切肯定与哥哥有很深的联繫! 秦黎颤抖着说道: 「哥哥丢失记忆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他忘记了殉山涧的很多事情!你们做了什么?!」 他紧紧地握住拳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恐惧情绪。 黑衣老人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冷冷地看着秦黎,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他突然靠近秦黎,枯黄的手勐的拉住秦黎抓着铁笼的手。 黑衣老人的突然靠近让秦黎措手不及,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试图挣脱那只枯黄的手。 然而,老人的力量异常强大,他根本无法挣脱。 细长的指甲在秦黎的皮肤上划过,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哈哈哈哈……他没有忘记,他已经想起来了!到时候……哈哈哈哈哈。」 黑衣老人的笑声在狭小的空间中迴荡,那笑声充满了疯狂。黑衣长老那消瘦萎靡的脸勐凑到了秦黎脸庞,那双深陷的眼眸中闪烁着诡异的眼神。 他沙哑的嗓音在秦黎的耳侧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片,割裂着他的心。 「先拿你祭悼!!!!」 老人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和恐吓,让秦黎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 老人的话语突然变得狠厉,他勐地松开了秦黎的手,仿佛他已经成为了十七的猎物。 第142页 秦黎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扶着铁笼大口喘息着。 他的眼眸在离开前深深地扫过秦黎和十七,走到祭台那里,小心地端起那碗血。 他手中的那碗血,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红的光芒,显得格外诡异。 随后,他走了出去。 「看好了他们!谁都不许进入!」他走到门口,对着门口值守的黑衣人冷厉的说道。 随着黑衣长老的离开,地牢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地牢里依然昏暗而潮湿,空气中瀰漫着一股霉味和血腥味。 铁栅栏上的红隼眼神犀利的盯着十七,扭了扭头,扑腾着翅膀飞到十七的肩上。 侧着脑袋啄了啄十七的头。 第 116 章 十七的杀戮并未就此停止 红隼啄了啄十七的脑袋,似乎在疑惑为什么他没有动。 十七勐地睁开了眼睛。 吓得红隼勐的起飞,落在了一旁的铁架子上。 十七迅速调动体内内力,一掌勐地击中胸口,随着一声低沉的闷哼,他口中喷出一团混杂着药渣和血丝的秽物,正是那颗即将在他体内融化的药丸, 药丸已被他强行逼出体外。 通过内力的探知,他确认地牢的入口处仅有四名守卫,而四周暂时并无其他威胁。 这才让他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了一些,但眼中的警惕并未有丝毫减退。 由于刚才那勐然一击,十七的手腕的割伤復发,新鲜的血液再次渗透了包扎的布条,缓缓滴落。 他强忍着疼痛,眼神却变得愈发凌厉,他迅速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哥哥」秦黎兴奋地低声喊道, 但随即被十七的手势制止了。 他竖起食指轻轻放在嘴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谨慎和警觉。 秦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闭上了嘴巴,但眼中的微微欣喜难以掩饰。 十七环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引起地牢门外的其他人的注意后, 十七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随手一系束带,粗略的绑住了手腕上的伤。 他微微扶住身旁的铁架,藉以支撑自己虚弱的身体,缓了缓体力,绕着铁架子上的锁链 ,将其绕下铁架。 每一次唿吸都伴随着胸腔的起伏,但他努力让自己的唿吸保持平稳,以恢復更多的力量。 站稳身形后,他用脚尖轻轻地将堆在一旁的短剑勾了过来。短剑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他紧紧握住剑柄,感受着剑身传来的冰冷的触感,运了内力,一剑斩上铁架,将铁架的锁链斩断。 红隼被十七突然砍断锁链的动作又一次惊吓到。 它勐地扑腾着翅膀,在地牢上空中地盘旋着飞了一圈。它很快便稳住了身形,重新找回了平衡。 经过一番盘旋后,红隼稳稳地落在了十七身边的铁架子上,歪着头,用它那锐利的双眼紧盯着十七。 十七迅速将堆放在一旁的暗器、匕首、淬毒的箭头以及毒药等物品一一拾起,毫不犹豫地塞入衣服内衬的隐蔽处,确保既不影响行动又保证自己可以随时取用。 随后,他快步来到秦黎所在的地笼门口,再次拿起那把刚刚用来砍断自己锁链的短剑,运起内力,剑身闪烁着寒光,勐地一挥。 「咔嚓」一声, 地笼的锁头应声而断,地笼的铁门漏出了一丝缝隙。 「你躲在角落不要出来。」十七探出半个身子,压了压他的肩膀,在秦黎耳边轻声说道。 秦黎点了点头,迅速移动到地牢的一个隐蔽角落,紧紧贴着墙壁,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和身形都融入到阴影中。 十七见状,他再次环顾四周,隐匿了气息,便悄无声息地离开地牢。 秦黎紧张地透过地牢铁门的缝隙,向外窥视,透过地牢的铁门缝隙,看了过去。 四个黑衣人值守在地牢门口,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地牢火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十七隐匿了气息,闪现在一个黑衣人身后,一手持淬毒箭头勐地扎入他的心口。 那名黑衣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响,便瞬间倒地,暴毙而亡。 这一幕让秦黎震惊不已,但还没有时间多想。 然而,十七的杀戮并未就此停止。 紧接着,他又看到十七迅速转身,用另一只手持的短剑迅速割断了临近一同站岗的另一个黑衣人的脖子。 那黑衣人垂着脑袋也倒了下去。 鲜血瞬间迸溅而出,溅了十七一身的血迹。然而,十七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任何变化,他的眼神中只有冷漠。 正当那两个黑衣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到同伴倒地不起的惨状时,紧张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顶点。 一人迅速拔出佩剑,怒目圆睁,欲要向十七发起致命一击;而另一人则更加机警,已经伸手摸向腰间,正张口准备吹哨喊人警报。 然而,十七的反应速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更加警觉。他仿佛预料到什么,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 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赫然站在了准备吹哨的黑衣人面前。 他的一只手迅速而有力地捂住了黑衣人的嘴巴,防止他发出任何声响;而另一只手则紧握短剑,毫不留情地直直插入黑衣人的心口。 这一连串的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第143页 那名黑衣人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另一名持剑的黑衣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他已经失去了先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十七一步步逼近自己。 十七的冷冽眼神如同寒冰利刃,无情地扫过最后一个黑衣人。 那名黑衣人感受到这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最终,似乎下定了决心攻击过来。 然而,十七的动作却比他更快。 几乎是在黑衣人发起攻击的同时,十七已经一个侧身,轻盈地躲过了那凌厉的剑锋。他的身形如同游龙般灵活多变,让人捉摸不透。 趁着黑衣人攻势未稳之际,十七迅速出手。 他手持短剑,身形一闪而至黑衣人的背后。短剑似乎要划破空间,精准无误地斩入了黑衣人的心脏。 黑衣人连一声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倒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随着最后一个黑衣人的倒下,地牢门口再次恢復了阴冷安静。 秦黎在角落中目睹了这一切,他的心跳几乎要跳出胸膛。他从未见过如此迅勐而冷酷的杀戮场景。 十七的身影在昏暗的地牢中显得格外醒目。 秦黎看着他浑身是血,仿佛刚从地狱索命归来,每一步都散发着沉重而压抑的气息。 十七勐地甩掉短剑上的血迹,那动作中带着一种决绝,让人不寒而慄。 逆着微弱的火光线,十七持着短剑,脸色苍白而阴郁地走向秦黎。 第 117 章 自己甚至连炎国都走不出去了 秦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稳定:「哥……哥哥。你...你还好吗?」 十七轻轻嘆了口气, 说实话,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并不好啊。 刚刚为了压制那迷药丸,使用了不少的内力对抗那个黑衣长老,而且又有些失血无力,似乎也有觉得失情要抑制不住的趋势。 他勉强摇摇头: 「无妨,只是有些累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说着,十七开始检查地牢的出口和周围的情况。 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找到逃脱的出口。 十七探着内力,感受着地牢中黑衣人值守的情况,两个人摸索着在地牢里走着,秦黎默默地跟在十七的身后。 在又一次秒杀掉地牢门口的三个执勤的黑衣人之后。 十七感受到内力有些不足以压制失情和寒毒。 这两种毒素如同潜伏在他体内的恶魔一般,时刻都在寻找着反噬的机会。 十七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很可能会毒发。 想到这里他连忙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秦黎。 于是,扭头对秦黎说道: 「殿下,炎皇给予的解毒药可还在殿下身上?」 秦黎听到,连忙慌乱地在自己身上摸索着,心中焦急万分。 由于情绪过于紧张,他甚至险些忘记哥哥的这解药究竟藏身在何处。 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寻找,秦黎终于在内衣的兜里找到了那几袋纸包的解药。 「哥哥,我找到了!」秦黎连忙将解药递给十七,有些担忧的问道:「哥哥可是觉得要毒发?」 十七点点头,将其中一纸包的那散粉剂径直倒入口中,继续探着内力摸索着走着。 两人躲着巡查的黑衣人,从地牢出口迅速逃了出去。躲走了近百米,十七将秦黎安置在一棵隐秘的大树的茂密草丛后。 「殿下,十七需返回去救柳叶他们,你躲这里等我回来。」十七低声说道。 「你有寻到他们的踪迹?」秦黎眼中冒出一丝欣喜。 十七点点头。 在临近地牢门口的地牢内,感受到屋内有几人的内力涌动,这些气息虽然微弱且杂乱,但内里气息并不陌生。 十七怀疑是柳叶他们被关押在那一间地牢里。 他拿树枝又遮挡一二,侧头对秦黎说道:「殿下,若巡查发现地牢的黑衣人尸体,恐会开始特寻,你在此藏好,我去去就回。」 十七说完,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之中,迅速运了轻功折返回地牢。 地牢入口的人刚刚已经被十七解决,依旧躺在那里,十七低头扫了一眼,有些哀伤的自言自语了一句「抱歉!」。 随即,轻轻跳过他们,钻进了地牢的铁门。 在临近出口的另一间地牢里,昏暗的火光下,十七看到了地笼里被束脚束手的柳叶、枫叶和竹叶。 抽出刚刚的短剑,一剑斩向地笼的锁头,发现并无果。 十七微微有点心疼自己的内力, 唉,这点内力着实剩的不多了啊…… 于是又运了内力,灌注入短剑,剑光带着内力的寒星闪烁,随即又使劲一剑砍向锁头。 「咔嚓」,锁头应声而断。 十七迅速进入,割断他们三人的绳索。 柳叶扫了一眼疲惫的十七,两人视线相撞。 十七看懂了柳叶的询问,十七摇了摇头。 随即,四人立刻轻功快速逃出地牢,奔向秦黎躲藏的大树。 然而,树下并无任何人的踪影。 十七心惊有些不妙。 「桀、桀、桀,是在找他吗?」那个黑衣长老沙哑的声音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传来。 第144页 他们抬头远远的看去,秦黎被束住手脚和嘴,无助地悬挂在半空之中。 而那黑衣长老则如同一只冷酷的秃鹫,傲然站立在树枝上,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戏嚯。 「老朽知你恢復了,没这么好对付,但你恢復了又如何?!老朽已经探查到现在受伤中毒的你内力已经大不如以前了啊,你觉得,现在的你还能像以前一样一人对抗偌大的疆巫族吗?!「 十七闻言,盯着那树上的黑衣长老,眼神中的冷厉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带嘲讽的明朗,像看戏耍一般。 这个烦人的老头,唧唧歪歪说了这么久,原来在说其他人的事情。这傻老头子定是也将自己错认成其他人了…… 「不论以前如何……」 「现在的我更是可以秒杀掉你!」 十七继续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淡然, 「所以,你准备好了吗?」 说到这里,十七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瞬间冰冷地盯着黑衣长老。 果然,黑衣长老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是被十七的话触动了心弦。他冷哼一声,威胁道: 「哼,牙尖嘴利!你以为老朽真的不敢动他吗?少一个神识祭祀,你恢復实力的机会就弱一分,你别逼老朽做出让你后悔的事情来!」 十七眉眼一弯,微微蔑笑,眼神裹着刀子:「哦?那你倒是试试看啊。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一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要先考虑清楚后果。因为有时候,一个错误的决定,可能会让你失去更多。」 说完这句话,十七没有再给黑衣长老任何反应的机会,而是运了轻功,向秦黎所在的大树靠近,跃上树的瞬间。 黑衣长老吓的勐然拿起手中的纸包,狠声威胁到: 「你若不肯老老实实的听话,这毒,老朽可无法保证,你能有足够的时间救回他!」 十七在旁边的树上停下,扶着树干,紧紧盯着黑衣长老。 黑衣长老似乎很满意于十七的犹豫不决,又摸了一个纸包,丢给十七: 「把这个服下,老老实实的跟老朽走,老朽就可以放他们几个离开!」 十七扫了一眼站在树下仰头看自己的柳叶,又看了看被吊在树上呜呜流泪的秦黎。 摸了摸纸包, 这里面是散药,服下后恐无法用内力逼出。 自己甚至连炎国都走不出去了啊…… 罢了 罢了 十七想到这里,缓缓将纸包打开。 第 118 章 我非你口中之人,故而你不可轻易暴露 十七有点心酸,原本自己还想为主子最后争取到那一点似乎都做不到了, 因为眼前看来, 自己甚至连炎国都走不出去了, 罢了, 罢了…… 想到这里,十七缓缓将纸包打开。 但转瞬,隐匿了身形,运了内力护体,迅速跃到吊着秦黎下面的树干,轻巧地一跃而上,轻轻一跳将秦黎抱在怀里。 十七没有片刻犹豫,另一手持剑,快速一剑划断绳子,借着跳跃而起的冲力,将秦黎丢给了树下的柳叶。 黑衣长老见十七隐匿的瞬间,冷笑一声,手腕一抖,就撒下了手中的毒,手中的毒粉如同黑色的雾气般迅速瀰漫开来,但十七已然将秦黎丢给了柳叶。 那毒粉,尽数撒到十七身上。 「咔嚓」 十七颈间挂着的平安扣随即裂开了缝隙。 十七顾不上理会那平安扣因何缘由裂开,站在树干上,快速抖落了身上的毒粉。 跃了轻功跳上一层树干,正欲迅速持短剑插向黑衣长老的心口。 但 似乎毒发的效应比预想来的快。 一股强烈的剧痛从体内涌出,撕裂着他的五脏六腑。 十七忍不住「啧」了一声,强忍着剧痛吐出一口黑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试图稳住身形继续向前,但身体的无力感却越来越强烈。 十七的身影刚刚勉强靠近那黑衣长老,手中的剑尖虽已触及其胸膛,却未能深入分毫,仅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黑衣长老的面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之色,显然未曾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迅勐攻势。 中毒的十七的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十七的手就已经开始颤抖,单膝跪在了树干上,手中的短剑,无力地于手中脱落,从树上掉落下去,直插在地上。 黑衣长老看见十七如此状态,这才放下心来,蹲在树干上,沙哑着嗓子说道: 「内力护体也抵挡不住老朽的毒,这么多年来你还是没有涨教训。不过,你居然还能解的了老朽的毒,不愧是你啊……」 「老朽说过,你若老老实实听话,我便也许会放过他们,可惜啊,可惜……」 黑衣长老轻轻吹响了一声口哨,那尖锐而短促的声音仿佛是某种信号,瞬间打破了四周的宁静。 随着哨音的落下,四周的阴影中悄然涌出了更多的黑衣人,他们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包围了这片区域。 十七的目光在人群中迅速扫视,心中不禁一紧。他赫然发现,秦黎、柳叶、竹叶与枫叶四人此刻正昏迷不醒,被几个黑衣人粗暴地扛在肩上。 十七觉得嘴中返上来一口血,血腥味混合着脖间那淡淡的薰香充斥着鼻腔。 第145页 那薰香的气息似乎还可以安抚和修復内力的作用,十七隐隐咽下那口血,自己还略微舒服了一些,心中又不禁有些难受。 折腾了这一圈,最终还是没有逃开这个老头的掌控啊。 虽然不知道萧尤准备的这个平安扣是何作用,貌似是救了自己一命,且又可以修復一下内力,但依旧杯水车薪。 十七摇了摇头,让自己的意识能够清醒一些。 现在仅余的这点内力,甚至都不足以抵抗寒毒,但不明白为何寒毒暂时还未发作。 十七轻巧地自树梢跃下,稳稳站定,心中明了,此刻的逃避已无济于事,左不过是逃不开,索性就不再反抗了。 一群黑衣人围了上来,一个领头的黑衣人率先走到十七跟前。 「带他们走,该出发了,老朽不能在这里耗费太多时间,不宜在此地久留,以免延误大事。」 「是,长老。」领头的黑衣人拱手施礼,看着黑衣长老离开的背影。 随即,他轻轻拉了拉十七的锁链示意跟上,似乎又有些担心十七会痛苦,用着仅两人可听见的声音说道: 「殿下,可还承受得了?属下可以背您。」 十七的目光迅速掠过眼前这位黑衣人。 尽管对方戴着严密的黑色面罩,只露出部分面容,但那双透过面罩缝隙显露出的明亮眼睛却含着见到自己的开心和一丝丝的心痛。 这份关心不似假的。 十七原本打算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愿与这位领头的黑衣人有过多的牵扯。 然而,长时间的战斗,加上此刻中毒让他身心俱疲,脚下的步伐也变得越来越沉重。 在走了两步之后,他终于无法再坚持下去,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领头黑衣人手中的锁链,那是束缚着他的象徵。 既然无法逃避, 那就暂时辛苦你一下吧。 于是,他咬咬牙,强撑着身体紧走了几步,直到靠近那位黑衣人。 在他扭头看过来的瞬间,十七毫不犹豫地拉了一下锁链,藉助这股力量让自己的身体轻轻靠在了他的后背上。 黑衣人显然被十七的这一举动所触动一瞬,他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静。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十七的重量,继续前行。 他走的很沉稳,尽量在减少颠簸,十七在他的背上逐渐睡了过去。 再次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辆马车之内。 四周昏暗而封闭,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缝隙中透进来,勉强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十七试图动了动手脚,却发现都被某种柔软的绳束缚物紧紧缠绕着,无法自由活动。 扫视一圈后,视线最终落在了身旁的那个黑衣人身上。 他依旧戴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此刻,他正静静地坐在马车的出口一角,目光深邃地看着自己,小声地说道: 「殿下,属下是夙风,是您赐予的属下名字。请您恕罪,属下未经您允许私自到蛊咸长老手下,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帮您些许。」 十七摇了摇头,他不擅长面对如此诚恳炽热的人,微微嘆了口气,小声回应说道: 「夙风,你我皆为暗卫,各司其职。我非你口中之人,故而你不可轻易暴露。」 第 119 章 不允许自己霸占属于那个人的幸福 「夙风,你我皆为暗卫,各司其职。我叫十七,非你口中之人,故你不可轻易暴露。」 十七突然觉得自己最近说的话如此之多,他总在跟各种人解释自己的身份,跟他们划清所谓的界限…… 自己无法承受来自于他人误解的善意; 亦不允许自己霸占属于那个风华祈福、救赎了很多命途的,那个人的幸福; 自己不配拥有…… 但他心中有一个猜想,因为皆称为蛊姓的话,会不会是他? 但自己认识中的那个人确实除了翘舌善变、睚眦必报、斤斤计较、小肚鸡肠外,偶尔也会吧,应该也许可能大概吧,也还是勉强算的上温柔善良体贴(的吧)…… 若夙风既然是他的人,那也许可以稍加利用一二。 夙风似乎对于十七的辩解态度,并未感觉意外,隐下了眼神中的哀伤。 轻轻解开十七的手腕和脚腕,点点头说道: 「是,十七公子,属下知晓了。蛊咸长老急需您献祭以炼制新毒,属下仅可护您一人离开,但无法保证您其他的几位属下。」 呃,属下…… 这傻孩子, 咱就是说, 你甚至都能把我的身份想叉噼了, 难道都没有想到那几位的身份里可是有一位真正的皇子殿下吗。 十七微微摇了摇头,无法把秦黎安全送回溱国,自己离开又有何用。 夙风正想开口再劝说十七离开,感受到了马车外传来的异样动静,并未再说什么。一股冷风夹杂着外面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 马车未停下,但有人蹬上了马车,很快车帘被掀开。 一个手递进来一个空碗, 「头儿,长老让你取一碗他的血做祭品,命给我带去给他,他嘱咐说务必看好他,若丢失了拿全队祭酒。」 「长老何时要用?」夙风问道。 第146页 「现在吧,他说了让我过来取,速取速回的。」外面那个声音说道。 「知道了。」夙风的脸色沉了下来。 十七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夙风与外面来人的对话,心中早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扭头去看夙风。 夙风脸色阴沉沉的没有动手。 在夙风犹豫不决,已经抽出身上的短刀准备要划伤自己的手腕以取血时,十七眼疾手快地伸手阻止了他。 十七将他的手压下,想使劲抽出他手中的短刀,夙风摇着头,不愿将短刀交出去。 十七微微嘆口气,以两人可听的低声说道: 「你的血恐会无效,不要暴露,刀给我!」 夙风闻言一愣,松开了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内心的波动。 随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对不起,公子。」 十七抬眸,看着夙风一笑, 这傻小子, 你有何对不起的,你并未伤我…… 十七的手腕再次被锋利的刀刃划开,鲜血汩汩而出…… 十七脸色淡然地强忍着疼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夙风迅速用那小碗接住了流出的血液,很快便接满。 外面的人拿到后便匆匆离去,只留下一片寂静和马车内寂静无言的夙风以及脸色苍白的十七。 手腕被夙风用柔软的束带包扎的很好,十七侧靠在马车一角,以防自己滑倒。 尽管吃下了夙风给的止血药和补血药,但十七仍然觉得身体极度虚弱,仿佛有什么正在逐步吞噬着自己的力气一般。 他轻轻抬起手,掀开马车的车窗的窗帘,偷偷向外窥视。外面的景象并不美好,树木在寒风中摇曳生姿,仿佛也在诉说着这悲伤的艰辛。 十七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马车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颠簸前行。 风,带着几分凉意和湿润,悄悄地穿过窗缝,拂过十七的脸庞。带给他清晰的活着的感受,风带来了降雨的信息。 天亦是阴云沉沉,厚重的云层低垂着,仿佛随时都会倾泻而下的大雨。 又几天过去了,除了中间换了马匹之外,行进的马车队依旧没有停。 十七看着行进的马车队一直沿着炎溱的交界山崖的崖底走着,并未进入溱国,有些疑惑所处的位置,扭头问道: 「此行去哪里?」 「按照之前他安排的行程,地处这个位置的话,蛊咸长老应会带你先去梁国国师监。我们现在应是一直沿着炎溱边界线向东走着。」 夙风边说着,看着十七发白的脸色,唿吸似乎都带着些许喘息。 这么多天,除了中间又取过一次血之外,十七并未再受伤,为何看着脸色依旧苍白无血色,恢復如此之慢吗? 夙风实在是担心,想伸手摸一摸十七是否有发热,手刚刚伸到半空中。 十七便警觉的看向了马车车门,这几天一直是这个传信息的小跑腿黑衣人又来了。 夙风说自己在蛊咸的暗卫队里的编号是肆柒,那个跑腿的小傢伙是伍肆。 「头儿,长老一会儿要过来,他又配兴奋了,你小心些。」,伍肆跳上马车,在马车门口,蹲在车前樑上说道。 夙风皱着眉头,并未回应。 眼瞅着马车队伍即将抵达炎、溱、梁三界交界之处,这个敏感的地带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风险,此时蛊咸长老想过来,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夙风正想着,十七轻轻压了压夙风的手,示意来了。 蛊咸长老便在十七警觉的注视下,掀开了车门帘,一脸满足惬意的表情进入马车里。 夙风立刻单膝下跪施礼,「长老!」 蛊咸摆摆手,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暗卫,他的注意力都在十七和自己手中的东西上。 他抖着手中的白色瓷瓶,凑到十七跟前,沙哑着嗓子说道: 「桀、桀、桀,果然还是得用你的血,老朽现已复制出了当初被你销毁的控神……」 他突然拉住十七脖颈间的锁链,将十七半提起,又瞬间转变了刚刚欣喜的态度,恶狠狠地说道: 「但是,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使你的神识缺损!!!心识也缺损!!!现在只留下你这个支离破碎的废物!!!导致这毒的效力完全无法与之当初的控神相媲美!!!」 第 120 章 你也只能在老朽的掌控下做个傀儡 十七攥了攥手中淬毒的箭头,在蛊咸将自己半拉起来,两人开始贴近的时候, 突然一只手伸手拉住蛊咸的脖颈,将其拉至身边,用带锁链的另一手持着箭头, 勐的扎入蛊咸的心口。 「叮」 一声清脆响动,箭头狠狠地撞在了蛊咸身上的护心甲上,发出了一声金属的撞击声。 尽管箭头异常锋利且淬有剧毒,但在护心甲的坚硬防护下,它只是微微扎弯了尖端,并未能穿透护甲,更未能伤及蛊咸的要害。 「哗啦唿啦」十七身上的锁链因为剧烈的动作撞击而响着。 十七则是趁此机会,用尽全身力气将蛊咸推开,为自己争取到一丝喘息的时间。 十七身体虚弱的难以再带内力给他致命一击,单纯心想伤他一下。 这一击把夙风吓了一跳,他勐的起身来到他们俩身边。 夙风未料到十七身上还藏着一个淬毒的箭头,若将蛊咸惹恼,自己恐无法顺利保下他啊。 第147页 蛊咸却似乎并没有将十七的攻击放在心上。他以为夙风在担心自己安危,又一次摆摆手表明自己无碍,似乎有些得意于自己猜中十七的攻击。 蛊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已经猜中了十七的攻击方式,对此不屑一顾。 「你还是这么单纯,上次给了你一次机会,你觉得老朽还会再给你机会吗?」 十七没有理会他,刚刚特地拿带锁链的手进行攻击,就是为了声响吸引蛊咸的注意力, 另一只手将之前萧尤给藏在身上的毒包全部撒他脖颈身上了。 呃……就是不知道萧尤给的是什么毒……反正用了就行了…… 十七扭过头,去看了窗外不断变化的树,不再去看蛊咸。 蛊咸却极其满意十七的反应,将怀里的补血的药丸又给了几颗给夙风。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几日看守的不错,这个补血药丸一天一颗,你一刻也不许离开他!继续看好了他!有任何差池,你们会死的很惨!」 「是,长老。」夙风跪下回应道, 只要自己未暴露,还能在十七身边,就暂时可以保证他服用的东西是无毒安全的……剩下了等待十七身体和内力慢慢恢復…… 十七的余光像看傻子的眼神扫了一下蛊咸的背影。 这疯子老头难不成就是单纯过来跟自己炫耀成功新制成的毒吗? (疯子老头真的只是单纯过来炫耀ing) 蛊咸在刚刚下马车往回走的路上,只走了几步便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一股前所未有的刺痛感从脖颈处迅速蔓延至全身, 蛊咸心中大骇,他迅速咬破自己的指尖,用舌尖轻舔那滴鲜红的血液,通过指尖血的颜色和味道,感受着自己指尖血的情况。 这个熟悉的珍奇的毒! 这种毒融水后无色无味,不仅罕见难以成功配制,而且极为勐烈,若口服可以瞬间毙命,外撒及时沾染一点,稍有不慎便会危及性命。若非自己身为长老有一定的抗毒性,在刚刚他手下,已然毙命。 然而,还未给蛊咸细想的机会,很快他口吐一口鲜血,蛊咸毫不犹豫迅速将他腰间佩戴的薄玉石放入嘴中,用力咬碎。 随着玉石的破碎,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口中蔓延至全身,蛊咸紧闭双眼,忍受着体内翻江倒海般的痛苦。 好!好!好!好得很,好的很,你果然恢復记忆了!你都已经谋划,成功耗费掉老朽的保命石! 但, 任凭你如何恢復挣扎,你也只能在老朽的掌控下做个傀儡! 蛊咸眼色狠戾的看了一眼十七的马车,勐地一甩衣袖,迅速离开,但却因为中毒而显得脚步不稳。 「公子可是有给蛊咸长老下毒?他气息不稳刚刚吐血,甚少能见到他中毒……」夙风透过小窗看到蛊咸吐血,震惊了。 十七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夙风,并没有回应,带着些许惋惜。 若服下应该效果更好,可惜没有要了他的命。 ————————————————— 一行人又陆续走了十几天,期间,夙风偶尔会去看看秦黎等人的状态,并嘱咐好生看管照顾。其余时间夙风一直守在十七身边。 夙风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不经意的随口便问了出来: 「公子,这么多天,为何你恢復如此之慢。」 十七想了想,确实是比以往恢復的慢了些许,但貌似以前自己伤势恢復速度,也确实较暗一十四他们要慢很多。 然后又一脸淡然的说道: 「恐是中毒影响,失情会吞噬内力,内力还需压制寒毒,实在没有多余的内力恢復体力,比以前就更慢了。」 「……」 夙风有些后悔不经大脑就直接问出刚刚的问题,对啊,十七公子是身中了毒的,能保命活下来实属不易。 「公子,现已进入梁国境内,不日将抵达梁国京都卞城,蛊咸长老会与其他长老会面,届时,若您想安全的带其他几位稳妥的离开,可考虑藉助其他长老……但……」 夙风的话说了一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但……其他几位长老与蛊咸长老恐怕会……没有什么分别……」 十七的头轻轻靠在车窗棱上,半眯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刻。 他的眼神掠过窗外的风景,现在已经离开梁国国境线的悬崖,正在穿过梁国京都附近的城镇。 那些陌生的城镇景象一一映入眼帘。街道上,行人们或匆匆赶路,或悠闲漫步,偶尔还能听到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貌似这简单的一切都让十七感到一种难言的虚幻感。 随着车子的缓缓前行,十七的思绪也飘了很远,听到夙风这么说。 十七轻轻嘆了口气,收回了飘远的思绪,扭头看了夙风一眼,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这些长老应是差不多性情和目的,落入谁手中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若就在夙风这里静待时机吧, 无非是丢失一些血, 也有机会慢慢恢復, 最起码, 饮食虽简却足够的安全,晚上还可以略微安稳的睡个觉。 能, 活着…… 第 121 章 喏,你看,我捆好了 第148页 一行人刚刚抵达了梁国京都卞城城区的一个大庄子内,马车刚刚停下。 「头儿,长老叫你呢,好像是要嘱咐什么事情。」 外面传信儿的伍肆说道。 夙风看着十七依旧侧靠在车窗旁,凝视着窗外的天空发呆,他抽出身上的短刀,放到十七的身边,用座垫的一侧挡住,小声说道: 「十七公子,属下去蛊咸长老处,应是可以很快回来,此短剑防身。」 十七低头看着夙风在自己身边藏下短剑,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前几天给他们长老下毒,这些人应不会此时过来攻击自己。 夙风带上面巾,起身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由于夙风要离开,伍肆害怕自己搞不定十七,叫了七八个黑衣人一同围站在马车四周。 夙风视线环视了一圈,落定在伍肆身上。 伍肆有些心虚的挠了挠头,脑袋凑到夙风跟前,悄悄地说道: 「你给他锁好没?他可真是太狠了,秒杀咱们那么多人,连长老都被他下毒了,你不知道,长老这么多天都吞噬好几个人来换血解毒了,你一定锁好他再去啊!我搞不定他啊!」 夙风眼神定了定,立刻运了轻功前往蛊咸长老的马车。 临近马车,马车周围的地面上还残留着清洗过的水渍,但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完全掩盖。 他迅速上前,轻轻掀开车帘,马车内部,一片狼藉。 蛊咸长老的身影盘腿坐在马车中间运气,衣衫凌乱,脸色略显苍白,显然已经遭受过重创。 壹已经跪在马车内,夙风也进入后单膝跪在壹身边说道: 「长老,属下肆柒前来。」 「嗯,此行已进入梁国京都卞城,避免暴露,肆柒带一队人将他们看压在此,壹安排另一队务必看守好货物。再安排几人去探查一下,近日新送过来的那个质子和协议内容。」 「是,长老。」 「派去炎国探查消息的人可有返回消息?」蛊咸闭着眼睛,继续问道。 「暂未回復任何消息,长老,我已派半队人数去调查,此消息很隐匿,暂未有任何发现。」,夙风如实回答道。 「知道了,退下吧。」 「是,长老。」两人同时应道。 夙风下了马车,来到马队前方的壹管事跟前,看着壹管事开始跟庄子主人交接一系列手续。 两人互视一眼,没有说话,夙风转身离开。 夙风回到十七的马车旁,看着站着一圈的人,说道: 「长老安排探查消息,伍伍、伍陆、伍柒和伍捌去梁国皇宫探查新来的质子的消息,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返回,不得暴露。伍肆继续去长老身边候着吧。其他人去壹队那里看看入住情况,一会儿可能会安排我们搬东西。」 「是!」一群人很快散开。 夙风跳上马车,看十七的神色似乎是在琢磨什么事情,于是轻声问道: 「公子?可有什么不适?」 十七思虑着,凝神问道: 「梁国新来的质子是何人?」 「属下不知,若来消息,属下第一时间告知公子。」夙风顿了顿,接着说道, 「公子,我们入住这个庄子是之前早些年盘下来的。待入住后,属下寻机会晚上隐匿了出去给您寻了药司的人帮你治疗些许。您内力和体力恢復很慢。」 十七认真听着夙风在那里说着,看着夙风突然笑了,彼此皆是暗卫,而且自己身份还是俘虏。 通过最近这些日子的相处,夙风着实是对自己恭敬的过头了。 「夙风,你可明白我并不是你家的那一位吗?不过,应该你很快可以见到他,不知他……」 「十七公子不用解释,夙风明白。」 夙风少有的打断了十七的话,不忍心十七继续说下去, 「夙风蛰伏多年,就是想此刻或能帮助公子,这是夙风的一个期许。」 呃…… 这愣头青傻小子,怎的不让人解释清楚呢, 算了,自己和秦黎这么久未达溱国,他应是很快会察觉, 且自己这一路也有偶尔标记,应是很快会寻来, 那就待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十七没有再继续说,看着夙风开始简单收拾东西。 马车外一个内力较强的人靠近,十七看向那个方向,并未紧张。 「肆柒,长老吩咐将他们关入地牢,分开看管,你于地牢内继续看守他,无令不得离开!」马车外壹的声音传来。 「遵命。」夙风答道。 感受着壹已经走远,夙风转头,没忍住「嘿嘿」一笑。 他看着十七已经起身。 由于这个临时的马车并不高,十七怀里还抱着夙风给准备的小坐垫和小被子跪在那里,正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等着自己带他下马车。 夙风对自己笑的这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带着些许歉意的说道: 「公子,恐再委屈你随属下去地牢了。」 十七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有何委屈的,这些日子已经被夙风照顾的足够精心细緻了。 地牢许久未有人打扫,遍地的灰尘。 伍伍站在门口,一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诡异的一幕。 他们的头儿正拿着扫把在清扫地上的灰和乱七八糟的东西,而那个所谓的地狱使者的俘虏正在收拾那一旁的稻草堆…… 第149页 两人之间,没有剑拔弩张,也没有仇恨的目光,反而多了一份难得的和谐与默契。 不是,你们俩来这里生活来了?! 十七早就感受到有人进入,无非是夙风的部下,故而并未警觉。 十七扭头看了一眼,突然又觉得自己还是该有个俘虏的样子。 于是装模作样的拿锁链又绕了两个手腕几圈,盘腿坐在稻草堆上,把束缚好的双手还抬了抬,展示给伍伍看了看。 喏,你看,我捆好了。 伍陆在地牢这一间的牢门口等了好久未见伍伍回报并出来,不禁有些纳闷,于是走进去。 便看见伍伍张着嘴巴,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被锁好的十七,心想这傻小子也有害怕的时候,一巴掌拍伍伍后背上。 「傻愣着干什么!跟头儿汇报了没?」 第 122 章 搞错我宰了你 「傻愣着干什么!跟头儿汇报了没?」 伍陆的声音和动作比较大。 夙风起身看着他们,看见伍伍呆楞在牢房门口,张着嘴没有敢进入。 吓成这个样子? 十七公子给自己这群属下们的震慑力这么强吗?仅仅坐在那里都让他们不敢进入??? 「可是有探到那质子的消息?直接汇报即可。」夙风为了让十七听到,故而并未走出地牢,直接问道。 「是,头儿,前几日抵达的质子是朝庆国送过来的二皇子苏逸凌,其母妃是炎国长公主,已于前不久过世。朝庆国国资状况低靡,此次送质子前来主要目的主要是为了示弱并协商降低贸易赋税。」 「有传言,此行可能是为了套取其他信密和窃取重要物品。但那质子带着两个武功不错的暗卫,并且并未中属下的安排的调离计,为避免暴露,故而属下未曾进入那质子皇宫内探出更多消息。」 伍陆将几人的调查情况简单汇报了。 夙风听后细细一想,说道: 「知道了,长老命我无令不得离开,你再去将信息如实汇报给长老吧。」 「是,属下告退。」 伍陆抱拳施礼说道,看见伍伍还盯着十七看的发愣,又打了一巴掌在伍伍后背。 「别愣着了,有头儿在呢,你丢不了小命儿!怕成这个样子,都不会说话了?!」 伍陆边说边拉着伍伍的胳膊往回走。 「不……不是……头儿!你快去检查他锁链!!!我说他刚刚是自己锁的自己,你信不信?你信我,真的!哎哟,伍陆你别打我!头儿!你小心点,他真的没被锁住!」 伍伍边喊着边被伍陆拉了出去。 夙风心下瞭然,再转身看过去,微微笑了笑。 十七又开始整理那堆稻草,还颇为贴心的铺了两床…… 十七喜欢蜷在角落,他把自己那堆了一大团的稻草,把小垫子给自己枕着,把那个小被子放到了旁边给夙风铺的稻草床上,留给了夙风。 十七有猜到那个朝庆国的质子会是很早以前那晚自己曾经抓到的那个人。 主子将他送到了太子的寝宫,最后一次见到他似乎还是在宫里,现在已经被送到梁国做质子了吗? 身为皇家子嗣的悲哀啊。 十七又绻了绻,近乎半个身子都钻进了稻草堆里,稻草晒干后阳光的气息很浓,是自然的气息,在地牢安静的空气中沉淀。 十七闭上眼睛微眯着休息,他感受到夙风出去了一会儿又进来,将一盘吃的东西放在了地牢的桌上,又把地牢门锁上并离开了。 食物和水的味道弥散在地牢内,十七肚子开始咕噜的叫了几声。 啧,肚子你最近不乖啦啊, 被夙风养刁了吗, 这么容易就饿了吗? 想当初饿几天都不会有任何反应的,现在才刚刚一顿, 真不听话, 但我有些累了, 等着夙风回来再一起吃吧。 …… 夙风悄摸带着一个自己相识的药司的人,解开地牢牢锁进入地牢的时候,十七已经将自己近乎全团进了稻草堆里,只留着黑色长髮垂在外面。 夙风感觉不妙,十七一直很警惕陌生的气息和来人。 现在自己带来了这个人,对于他来说所谓的陌生人进入,为何十七公子此时却是团进稻草堆里没有发觉的状态。 夙风快走了几步,走到十七跟前,伸手轻轻探进稻草堆里去摸。 「十七公子,属下带药司的人来给您看看,你……」 昏黄的烛光下,夙风敏锐地触摸察觉到了十七身体异常的高温,他迅速将十七从稻草中拉出,目光转向一旁焦急等待的小徒,急促地说道: 「命河,速来!你来看一看,他发热了!」 命河连忙走到十七跟前,拉过一只手想号脉,却发现他的手腕被非寻常之物所束缚。 无奈,他又拉了另一只手,发现另一只手腕被细密的束带缠绕束缚着,显然是为了压迫止血。 由于十七觉得束带绑的太紧而难耐,自己偷摸松了一松,这就导致压迫伤口力度不够,伤口的渗血已经沁透了束带。 「你,你这……怎么照顾的人?!」命河的脸色瞬间凝重,他抱怨地望向夙风,语气中满是责备。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夙风低声说道,他的声音里满是懊恼, 第150页 「我应该更加仔细地照顾他的。」 命河细緻地解开束缚在十七手腕上的束带,小心翼翼地检查着伤口。 「也不全怪你,奔波的时间太久,压力太大了,加上失血过多,而且似乎还中了毒并未完全解掉……他能勉强撑到现在,实属不易了。」 他轻轻地用干净的布巾擦拭掉伤口周围的血迹,然后取出药膏,仔细地涂抹在伤口上。 「这伤口需要重新包扎。」命河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中取出新的绷带。 他再次小心翼翼地为十七包扎好伤口,确保既不会过紧影响导致不适,也不会过松导致伤口再次渗血。 「解毒的事情,我学识有限,实在是无能为力,他身中的毒太复杂,这只有长老级能知道的,我能力不够。他应是解了致命的一刻,但为何他只解了一小部分的毒?难不成解药不够?但也不对啊,若是解药量不够,那很快又会毒发,为何只是压制了。」 命河简直把他毕生所学想了一遍,也没有琢磨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予他扎几针,压制一下发热。」 命河一边说一边从药箱内拿出了针包,刚准备下针。 被夙风勐的一把抓住手里的针包,压制他手里的动作。 「不!!!不可!不可!!!」 夙风一脸的惊恐不安,解释道:「殿下若没在安全的地域,此时失识下针是最危险的!」 命河疑惑的看向夙风,「我的毒术不是最好的,但医术应不在命江之下,你不用担心。」 夙风嘆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不是,不是他危险啊……是为我们安全……一言难尽啊,总之,不可下针。看看能不能餵了药降下一些吧。」 随后,夙风将身上的补血药丸拿了出来,递给命河,问道: 「这是蛊咸长老给的补血药,可有异样?我未曾敢给他服用。」 命河拿在手里琢磨了许久,嘆了口气,说道: 「异样大了去了,是补也是毒,这根本就是照着傀儡养呢,里面虽然补血量很足,但破坏身体的药亦很足啊……」 「我再给你几丸,你把这几丸替换了给他补血吧,别搞错了啊……」 命河似乎不放心,又一次加重语气强调了一遍: 「一定别搞错啊……搞错我宰了你!」 夙风:…… 第 123 章 这一定是萧尤的那个保命石 十七睡醒已经第二天下午,他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感受着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身体的酸痛感和头部的沉重感让他感到异常不适,仿佛被重物压着一般。 当他试图移动身体时,却发现全身无力,连抬起手臂都显得有些艰难。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挣扎了一会儿,很快就想到,自己貌似坐起来也无其他事,索性又无力地躺了回去。 就在这时,他扭头注意到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夙风。 夙风盘腿坐在旁边的稻草床,双手轻轻交叠放在膝盖上,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看到十七醒来,夙风这才微微放松了一下,笑了笑。 「公子,你醒了。」 夙风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您已经烧一天了,属下仅给您餵了些许的水和驱热的药丸。」 「命河说您中的毒仅被解了一小部分致命的,然后就被压制,现在并未完全解毒,十七公子手中可还有解药?不若全部都服用以解毒,否则内力和体力被持续损耗,恢復的会极慢。」 十七微微摇了摇头,微微张口,但很快感受到自己嗓子疼的难受,并未说话。 自那日蛊咸过来声称自己已解他的奇毒,再加上那日中毒的瞬间,平安扣裂开散发的气息,稍加一分析,十七心中已完全明白。 恐怕是萧尤给的这个平安扣的作用,这个只是佩戴着就可以压制致命毒。 这一定是萧尤的那个保命石。 萧尤曾经解释过,每个疆蛊族长老都只有一个绝无仅有的保命石,咬碎此保命石、含于舌下可解万毒、救一命。 萧尤以前一直当保命的宝贝般佩戴在身上,十七印象中并未见过。 以前一直以为误以为这个平安扣是失情毒的临时解药,直到那个裂开的缝隙散发的气息就足以解毒。 不愧,名副其实,保命石。 十七已将平安扣用束带略微捆绑固定,防止裂缝继续扩大,尽量阻止平安扣里的气息的消散,但也无法阻止它微微散发出来的气息来压制自己身上的毒。 但,不论怎样,都不可继续使用了,待时机合适再还给萧尤…… 夙风起身给十七倒了一杯水过来,十七就着夙风扶起来的力度,喝下了水。 「头儿,长老又要我来拿祭品。」 伍肆在门口探了探头,有些哀伤地说道, 「他又……又献祭了壹队的一个兄弟,似乎是再一次的失败了,所以命令我过来取……」 夙风扭头看了看伍肆,脸色凝重的说道: 「你先回禀长老,十七发热中,不适合取血,待恢復后,肆柒再送去。」 伍肆听见没有血可带回,明显害怕的踌躇了,他犹豫着没有离开。 「头儿,我不敢,不行的,我害怕……你知道的,长老从不听藉口……若我带不回去,他会杀了我祭祀的……」 第151页 夙风顿了一下,嘆了口气,站起身,打开牢房的门,走了出去。 是的啊, 这些长老们,这么多年一直如此,从不听藉口,只看结果。 十七想起身拉住夙风,无非一碗血而已,可身体还是没有力气支撑自己起身,又跌躺在稻草堆里。 夙风一路边走边想如何解释的藉口,走到蛊咸的寝室。 跪下蛊咸门口, 「长老,十七发热虚弱昏迷,属下未敢取血,恐危及性命,可否请长老宽限几日。」 过了一小会儿,一位小侍颤抖着打开了门。 夙风看见了迸溅了满身是血的蛊咸坐在正厅椅子上和倒在地上血泊中的一个黑衣人暗卫。 浓烈的血腥味从房间散了出来。 「哦?他发热昏迷了?」蛊咸沙哑诡异的声音传来,那声音犹如是噬魂的魔鬼般传递过来。 蛊咸一步一步的走到寝室门口,看着那小侍颤颤巍巍的站在门口,扭头对他说, 「你去寻人把这里清理干净,拿蛊毒养你们这么久,血一点用没有,都是没用的废物!」 「是,长老。」 那小侍如获重负般迅速离开。 院内只剩蛊咸和夙风。 蛊咸站在门口看着夙风站在那里,阴声说道: 「肆柒,你从未忤逆过老朽的命令。怎的这些时日下来,他就如此特殊,你捨不得下手了?」 夙风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突然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味道后,身体已然僵住,动弹不得。 蛊咸很满意自己前不久新研制的毒,味淡可麻痹神经,但由于使用的十七的血量不足,故而,麻痹所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蛊咸抽出身上的剑,走到夙风不远处。 「既然你捨不得他的一碗血,那就拿你的这条命相抵吧。老朽正好缺一个内力不错的人心头血炼制新蛊!」 说罢,他将短剑丢了过来,直插夙风的心口。 「哗啦啦啦……铛!」 十七勐的从围墙处跃下,拿手腕和脖颈的锁链,将短剑绞了下来。 锁链的声音和短剑掉落在地的声音传了出来。 十七明显还是发热状态,湛湛接下短剑后,被短剑的力度击退后了几步,半跪在地上。 「你今日既然来到老朽这里了,还是有足够的体力的,不若今日就此将你的……」 蛊咸越走越近。 咻, 一把镶有精緻金图案的短刀突然破空而出,稳稳地插入了蛊咸和十七之间的空隙的地砖上。 这把短刀的出现,打断了蛊咸的动作,也让整个场面瞬间凝固,气氛变得冷冽。 「蛊咸长老,你这般着急下手,可还把其他长老放入眼中?」 第 124 章 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蛊咸长老,你这般着急下手,可还把其他长老放入眼中?」 一个妩媚气定神闲的声音随之传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这个声音中带着嗔怒也隐含着警告的意味,透露出说话者沉稳不凡的身份和地位。 随着声音的落下,萧尤的身影缓缓步入十七的视线之中。 他身着红色沙衣,步伐轻盈,面容略微憔悴,显然有些奔波,但已然无法掩盖眼波流转间透露出对蛊咸的愤怒。 蛊咸长老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看向那个突然出现的人,眼中闪过一抹狠戾的情绪。 显然,蛊咸甚至想到了其他几可能出现的长老,唯独没有料到这个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并阻止他的行动。 「原来是蛊尤长老。」蛊咸长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情愿的敬意, 「我只是在按照规矩办事,何来不尊重其他长老之说?」 萧尤轻笑一声,笑声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规矩?蛊咸长老口中的规矩,怕是只有你这个老不死的自己才懂吧。他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擅自做主了!」 萧尤的目光扫过十七,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另外一句忠告,你真以为二长老没有发现你擅自出来?」 蛊咸长老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他深知萧尤的实力和地位都不在他之下,而且他背后的势力也非同小可,而且此次出来,确实是偷跑出来的。 看来,现在不得不暂时收敛起自己的意图,蛊咸现在来此,蛊尤出现无非也是冲着十七来的,但蛊尤这个人的性情怪癖,着实有点不好商量。 蛊咸微微一琢磨,还是决定试一试协商,他试图稳住自己的气息,缓和都语气说道: 「蛊尤长老,老朽知你的目标也是他,不若我们联手,老朽已用他的血復刻了半成品的控神,很快再与梁国师……」 蛊咸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萧尤皱着眉头,挥了挥手。 他身后的萧梓瞬间持剑攻了过来,那锋利的剑已然划破了脖颈的,再深入一刻,就可切断。 蛊咸连忙喊到:「哎,哎,哎!别动手!老朽有他中毒的解药!!!」 萧梓听见说中毒的解药,立刻停了下来,扭头去看萧尤。 萧尤微微歪头看了一眼萧梓,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现在停下,是你自己想寻死?还是想放他……」 「喏,你看吧……」 萧梓扭头看萧尤的瞬间,壹从院外赶了回来,一撒白粉灰,迷住所有人视线的同时,从萧梓剑下拉走了蛊咸。 第152页 壹带着蛊咸站在房顶,低头俯视着院内的人。 蛊咸愤恨的语气,沙哑着说道: 「蛊尤,别妄图以为你能控制得了他,他现在已然开始恢復了,若等到哪一天完全恢復了,想想当初你做那些事,他第一个就是拿你去祭天!你还以为你能利用掌控他多久?!痴心妄想!!!哈哈哈哈哈……」 蛊咸嘲讽的声音在整个院子迴荡,震慑着人心。 萧尤根本不在意,幽怨的眼神盯着萧梓,萧梓此时已经转身扶十七站起来。 萧尤不爽的口气说道: 「我就知道你定是不信我解毒能力,犹豫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可不多,你太仁慈了,小梓……」 萧尤看着夙风还站在那里没动,微微闻了闻,继续说道, 「果然十七的血给他带来很多助益啊,控神和麻神都快制成了啊……可惜,他还没完全成功,夙风不用紧张,你一会儿就没事了。」 边说着边走到十七跟前,使劲儿狠狠踢了十七一脚。 「你搞什么啊!他要你就给吗?我怎么没见你跟着我这么听话?!欺负我好说话,是不是?!」 十七发热的意识还有些迷离,完全是坚持着来到这个院子。 见到萧尤和箫梓后,就安心了下来,被萧尤一脚踢倒在萧梓怀里,彻底昏了过去。 「十七公子!」萧梓和夙风紧张的叫道。 这次换成萧梓和夙风幽怨的眼神看向萧尤。 (萧梓内心:主子,你看看你干的什么事儿) (夙风内心:就知道尤长老来第一件事情,准是打人) (萧尤内心:……好好好,你们都联合起来这么欺负我,是不是?!而且,我就这么小一段路程没有追上你,你就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 十七再次醒来已经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夙风依旧站在床边。 秦黎也在屋内的凳子上安静的坐着,看见十七醒来,兴奋的扑到床边。 「哥哥!你好些了吗?」 十七回想了一下,看向夙风,眼神带着疑虑想询问现在是何情况。 夙风点点头说道: 「公子仅睡了一个时辰,尤长老需要去配置解药,萧梓公子已去安排其他的人都去向。这里驻扎的人是隶属于蛊咸长老的人,蛊咸长老一走并未示下。意味着这十几人应是被他放弃了。」 放弃就意味着……别的主子的暗卫能不能用,就像夙风在蛊咸手下蛰这么多年依旧……这个事情很难斟酌…… 所以,心狠手辣的主子,通常会斩草除根。 「十七,你答应过我好好活着的,你不能失言。」 十七抬眸望去,看到萧尤靠着门框说道。 十七微微笑笑,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招招手叫萧尤靠近。 待萧尤走近,十七伸手准备将自己脖子上繫着红绳的平安扣了下来。 平安扣的绳子在锁链下面压着,有些不太好摘下来。 「你的保命石裂开救了我一命,我束紧了应还有一定作用,你且看看如何修復。」 萧尤盯着十七胸口那个被束带捆成圆饼型的平安扣。 思绪飘的很远…… 在山涧边,两个孩子坐在一棵树上,望着不远处深不见底的殉山涧的悬崖裂缝。 「小尤,我的保命石给你,能保你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为我国最厉害的长老!」 「不行的,这不是我的。」 「我给你了,它就是你的。你等着,我给你刻个名字,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有了我授予的保命石,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只有经过我允许才能死!我赐予你萧姓,谐音就是潇洒的萧字,希望我家的小尤长大以后潇洒自由…… ……所以,现在你不可再离开我,私自去寻死了…… ……来,我帮你繫上。」 「是,我的殿下。」 第 125 章 这无疑是叛逃的表现 萧尤愣神的功夫。 「来,我给你繫上。」 十七已经把红绳从自己脖子上解开,起身伸长了胳膊说道,正准备给萧尤繫上。 萧尤似乎是想到什么,突然反应过来,瞬间红了脸色,慌张的,勐的退后了几步。 十七伸着手,两手各一端拿着绳子,歪着头看萧尤为何突然后退。 「你内力尚未恢復,不好压制寒毒和失情,你,你先带着吧……咳……相比起来,我可不需要保命。」 萧尤很快调整了心绪,媚眼微微一弯,又恢復了一贯的冷嘲热讽的语气怼道。 他将手里的一个白色瓷瓶丢到十七的床上,双手交叉着胳膊继续,扫了一眼十七的脸色,带着商量的语气说道: 「这是那个死老头毒的解药,让秦黎赴信一封回溱国先行告知,你休养几日再出发吧。」 十七靠着床棱,侧头余光扫着身边站的这一圈人,点了点头。 「好。」 ————————— 躺到第三天的十七就耐不住了,这一天天的什么日子。 十七似乎从未这么犯憷过在床上躺着。 谁家的伤患在床上躺着休息的时候,白天晚上被一圈人围着看的啊! 夙风守着十七就是不放心秦黎守在这里的目的,而且他认为自己是十七的人,主子没安排其他任务,当然就是在其身边值守; 第153页 秦黎守着十七就是不放心夙风守在这里的目的,紧紧盯着他,这个黑衣人可是那个疯子老头的部下,谁知道此时不走是何目的; 柳叶和枫叶守着十七单纯是为了值守秦黎,依旧是因为夙风是那个长老的人,虽然没有明白十七为何留下了他,但以防万一,还是不可离开秦黎太远; 萧尤守着十七只是觉得十七难得如此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招人喜欢;另一方面是想躲萧梓,萧梓前两天陆续斩杀了蛊咸的一批人,一批不肯降服的人,而杀过人的萧梓此时低气压、怨气很重; 萧梓来到十七屋内,原本不想打扰十七休息,只是想拽萧尤去处理蛊咸丢下的烂摊子,尤其看见萧尤翘着二郎腿坐在十七侧塌边翻着小册子悠然自得的样子,火气更重了。 「主!子!这里有事情需要你!过!来!处!理!」,萧梓碍于十七在屋内,未敢发火,只好低气压的咬牙切齿的说道。 萧尤在侧塌上微微一颤,没敢直视萧梓,冲着十七眨眼抛媚眼示意,「奴可什么也不会处理,十七公子身体尚需奴照顾一二,是否?」 说罢,便起身,顺势坐在了十七的床边。 十七感受着屋内诡异的气氛,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借着去茅房小解的时机,带着夙风翻了侧院,打算去外面小街闲逛一下。 十七喜欢在热闹繁忙的十字路口看着不同的人来来往往,尤其再在十字路口的角落,不被人发现的地方吃着一碗热乎的馄饨和一碟小菜。 夙风看着十七端到自己跟前同样热乎的馄饨,笑了笑, 十七公子依旧是我们的公子啊,会想着身边的自己。 两个人正吃着,有个带着蓑帽人影从热闹的街头一堆人中挤出。 由于十七和夙风坐的这个位置比较隐蔽,他慌忙躲到了角落,在十七跟前坐下。 「抱歉,借坐一……」 那人说着,抬起帽檐微微看向对面的两个人。 「十七?!」他突然很开心,撩起自己遮挡的帽纱。 额…… 十七有点无语,连忙把他的帽纱放下,帽檐压了压。 「你怎么跑出来了?就你自己?……咦?哦!好吧,出来吧,别躲着了。」 十七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一只筷子往一旁房檐处射去。 夙风很奇怪,这个梁国的陌生人为何没有引起十七的警觉。 很快从房檐处跳下了一个人,闪到十七身边。 夙风立刻警觉的站起身,刚准备把十七往后拉,就被十七按住了。 「自己人,」十七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是苏逸凌殿下,朝庆国二皇子,就是你之前调查的那个梁国新到的质子。这个是十六……是我暗……」 十七看着十六的头上还扎着那根筷子,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十分嫌弃,踢了十六一脚, 「去给我拿双筷子!」 「十七,你别欺负我家十六,我给你拿!十六,你坐,饿不饿?我去点两碗馄饨,我们一起吃呀!」 苏逸凌看见十六出现,眼神亮了,很开心的起身在旁边桌的筷子笼里给十七拿了一双新的筷子,又屁颠屁颠的去喊老闆加两碗馄饨和小菜。 你家十六? 十七简直觉得没眼看了…… 夙风有些惊讶,自己的人去皇宫调查的这个质子和所谓的暗卫就出现在跟前,而且与十七相识。 「十六,主子可还好?是主子派你随苏逸凌皇子一同来的吗?」 十七有些惊讶于炎倾会放十六跟随苏逸凌来梁国,于是开口问道。 十六内心挣扎,嘴唇微启,仿佛有很多话欲倾吐,却又在瞬间被重重顾虑压回心底,那未尽之言,化作了对十七深深的同情。 十七敏锐地捕捉到了十六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之色,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心中不免有些疑惑,炎皇虽非自己全然可信之人,但对于解炽毒这件关乎炎倾生死的事情上,理应不会轻率行事,更不至于欺瞒作伪。 难不成主子是有其他情况? 「十六?主子可还好?」十七又询问了一次。 十六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嗯……嗯……他很好……是你……对你应该不好……」 但,很快十六想安慰十七,紧张的说道:「十七,你别着急,主子只是……也许只是暂时的……肯定还会有办法的……」 十七心中瞭然, 那就好,只要他的炽毒已解,他没事就好了。 我当然知道对自己不好, 未得主令私自离开, 主子肯定气极了, 这无疑是叛逃的表现…… 十六刚刚坐下,苏逸凌端着两碗馄饨来了,开心的说道:「十六,你吃!」 十六有些担忧地说道,「殿下,你快随我回去,私自出来若被发现,又是一顿责罚。」 苏逸凌丝毫不介意的说道,「你家主子不会这么快发……」 苏逸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威严沉稳的声音打断。 「苏逸凌二皇子若吃够了,就跟本殿下回去!」 十七呆住了 是主子的声音 第 126 章 呦,见到了?心情好些了吗? 十七呆愣了一瞬,立刻站起身,在凳子旁单膝下跪。 夙风在一旁,有些纳闷于不知十七为何突然下跪。 第154页 但,既然自家主子跪,自己肯定也得跪!没毛病!老老实实的跪就行了!主子不语我不语,主子不动我不动…… 由于是夜晚,十七和夙风两个人黑色的衣衫并不明显,但还是吸引了炎倾的注意力。 这两个人与苏逸凌和十六应是相识,其中一人为何看着如此熟悉? 炎倾看向了十六,眼光带着询问,这两人的身份为何。 十六突然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解释。 暗一从房顶上看见十七的身影,简直无法形容的欣喜,但随即又心中一惊。 派了这么多人寻觅你这么久啊,你这孩子跑这么远,但现在你…… 暗一迅速跃下来,在十七的前面单膝下跪,身形微微挡住了十七。 「主子,这是我委派的。」 炎倾看向十七的视线被暗一挡住,阻止了他的回想,于是说道: 「知道了,起来吧。梁国国师情况复杂,你再派人去调查一番。」 「是,主子」,暗一微微松了一口气。 暗一站起身,却看见十七未起身,转身想十七拉起来。 暗一的手碰到了十七手腕的锁链,再低头看去,又发现了十七的脖颈和脚腕的锁链,被十七缠绕在身上…… 暗一心中一惊,这锁链是炎皇陛下武器库中…… 果然事情不是如炎皇陛下所说的,安排十七去执行任务这么简单! 但,这个事情,现在不能让主子知道。 由于暗一有意遮挡,炎倾明显并未注意到暗一身后的十七,炎倾严肃的命令十六说道: 「十六,带苏逸凌皇子回使臣驿站!」 「是,主子!」十六蔫蔫的回应道,随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沖十七摆摆手。 十七微微抬眸看着炎倾离开的背影。 主子如此生气吗?已然不愿面对我,不肯承认我的存在了吗? 「十七!你不知道我们寻你寻疯了啊!」十四从房顶上突然跳了下来,勐的拉起十七,一把抱住他。 这一拉扯,十七缠绕于腰际与腿间的锁链竟意外地显露出几分松动。 伴随着「哗啦哗啦」的清脆声响,诉说着它们束缚住这个人的命运。 「这……这是怎么回事?!」 十四惊愕之余,伸手轻轻触碰那些锁链,指尖传来的不仅是冰冷触感,更是那坚不可摧的玄铁质地所带来的震撼。 这玄铁,色泽幽深,寒光凛冽,每一扣都透露着不凡,其坚硬程度,恐怕即便是整个炎国,也难以再寻觅到如此之多,用以铸就如此繁复沉重的锁链…… 十七紧咬下唇,目光微微偏移,似乎是在刻意避免与暗一和十四直视。 十七心中挣扎与抗拒着,不愿轻易启齿,不想跟暗一和十四解释现在这个状况,以及自己未经允许与炎皇交易并私自离开的事情。 暗一眼神沉了沉,他在炎皇陛下手下执行任务这么多年,随后又身为暗卫首领至今,他对炎皇的性情大致有所了解,心中已有了大致猜想。 已然猜想到了十七所背负的,不仅仅是这沉甸甸的锁链,更有那难以言说的秘密与重压。 但他没有想明白,为何十七会现在出现在梁国? 暗一担心十七多想,解释道: 「十七,主子服用了那日的银耳羹后,昏迷八日方醒,但他似乎有些遗忘关于你的部分记忆……炎皇陛下拗不过太子殿下,此次特地派主子送苏逸凌皇子来梁国。」 暗一简单明了的解释了他们为何出现在这里,随后他看见十七皱着眉头在琢磨什么事情,随后又轻声问到: 「我知你定是被炎皇陛下所要求而束缚此链,理应前往溱国,为何现在在梁国?你不可能私自逃跑,那你们此行定是遇到危险了?现在是否已经脱困?」 十七满脑子都是暗一所说的「遗忘」两个字,并未听清后面的询问。 看来这个寒炽毒最明显的一个非致命性的作用就是部分性的遗忘啊,虽然姜师傅一直强调是他给我种下的寒毒,但我一直空白的记忆缺失部分,确实是在寒毒之前…… 「十七?」 十四看着十七愣在那里,有些心疼十七,揉了揉十七的头说, 「既然现在已寻到你了,可否跟我们回去?」 十七头顶了顶十四的手,扭头看着暗一宠溺关爱的眼神,感受着他们俩带来的这份温柔,微微回了回神,摇了摇头。 十四并不清楚暗一所知的那部分详情,明显不理解十七拒绝回去的事情,低声怒吼道: 「有何不可回?!主子只是忘了以前,正好不会责罚于你,就是你从哪儿搞了一身的锁链,知道的是你现在蹦蹦哒哒自由没啥事,就只是单纯锁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当奴隶卖了呢。」 暗一和十七两人又又又双双扭头, 十四这个傻棒槌!!! 暗一最终还是打断了这个沉默,说道, 「我们此行带来的人不多,待回去后,我再去暗卫营调几人去溱国护你些许。主子身边现在只有十三,我们需尽快赶回。近期我们都会在使臣驿站一段时间,你可随时去那里寻我们。」 十七摇了摇头,站在那里看着暗一和十四离开的背影。 「呦,见到了?心情好些了吗?所以,是不是安心了?」 第155页 十七扭头看过去,萧尤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十六的那个位置上,嘴里吃着刚刚十六没来得及吃的那碗馄饨。 十七心中瞭然,嘴角微微上翘,笑道: 「谢谢尤,这是你特地安排的吧……」 第 127 章 对不起了!国师大人! 「我是为了让你见个死心,好老老实实的跟我走!」 萧尤秀颜一展,笑意盈盈,妩媚的看着十七,嘴里却说着看似刀子的话。 十七笑着回应了一下,点点头,走到萧尤身边,揉了揉他的头,坐下又继续吃着馄饨。 既然你已遗忘,那我便默默的守护你,不必再出现亦可…… 「那个小质子交换的条件是铁械和借兵,协议时间尚未定好。若不出意外,目标应是攻占溱国的那个边境线。」 萧尤越说声音越小,略微伤感的扫了一眼十七,察觉十七没有其他异常,只是在凝眉细想一些事情,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十七听到后就瞬间明白了。 溱国?溱国还试图将割地让与炎国,难不成割让的部分是溱梁边线啊。 这打的一手烂牌! 果然,肯将子民安危置于首位的皇家少之又少啊,这被利益和权利薰心的乱世。 乱便乱了吧…… 十七看着萧尤缓缓的吃着馄饨,于是用手支着下巴,笑着说道: 「尤,老实交代,梁溱你渗透了多少人。」 「公子,这话说的,奴一介布衣商人,做的是金钱和精神秉性的交易。公子可不能乱说……你想做什么?」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今日先去探探吧。夙风一会儿护你家主子回去,我去去就回。乖啊,尤。」 夙风一愣?我送我家主子回去?不是,主子你跑了?我去送谁? 萧尤嘆口气,看着十七快速离开的背影,缓缓将筷子放下。 你就不肯老实一会儿吗?! 转头去看向夙风,没好气的说道: 「快去跟着啊,他傻了,你也傻了?」 夙风微微一释礼,迅速轻功跟上十七跑去的方向。 十七对于梁国的地界并不清楚,他兜兜转转。原本想进皇宫探探消息,在皇宫附近的一个路口,寻觅到国师府。 十七探了探内力,翻身跃进国师府内。 躲过了府内偶尔巡逻的小队。 十七心感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诡异,轻轻跃上了主书屋的房顶,还未探出内力。屋内传出一个声音。 「公子,既然已来,何不坦诚相见?」 十七自觉隐匿功夫虽不如以前,但现在亦是不错,并未觉得那人是在与自己说话,于是探了内力过去。 十七的内力被接收了,又返回了一股轻柔的内力拂过十七的脸颊。 好吧,那确实是在跟我说话…… 十七轻轻跃下书屋,与院内站定,在关着的门口微微弯腰施礼: 「国师大人,十七惊扰了。」 门打开,一个年岁的白鬍子老人缓缓走了出来,微笑着问到: 「十七公子,久违了,老夫七缘,公子此行是为了一个人还是为了一度众生?」 「可是国师大人引蛊咸带我来此?」,十七对这个老头并无反感,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径直问了此行的目的出来: 「大师可否告知质子协议经由谁手?」 「公子,质子协议经由老夫提议,亦经由陛下授意,老夫经手授予下方之人执行。」七缘笑眯眯的看着十七。 「国师大人不似生灵涂炭之人……」十七突然有一点明白梁国师的目的和意义。 「公子,朝庆国觊觎溱国边境线已久,纷争不断。此次又高赊额借兵,梁皇陛下懦弱却并非完全昏庸,然而对此诱惑无法决断。故而,需老夫助他一力。」 七缘在门口对着院内的十七弯腰施一大礼,抬头看着十七并未遮面的脸庞说道: 「七缘之子愧对于公子,七缘故而只能以利诱之,使其带您来此相救。然,老夫亦会利用十七公子今日之行,不知,十七公子可否助老夫一力。」 十七突然有点后悔今日踏入这个院子,抬手抽出了身上的黑色面纱,给自己繫上。 被这个老头摆了一路,最后还得…… 十七在院中站定,看着七缘,沉了沉气息,说道: 「所以,七缘大人定要坚持吗?」 「十七公子,梁皇陛下于老夫知遇之恩,他需要一个决断,这个决断由老夫给予。老夫会自行动手,不必脏十七公子之手,抱歉了,公子,于此是想跟公子说明此事。」 七缘说着,抬手灌注内力,勐的打向自己的胸口。 哗啦哗啦…… 十七突然闪现到七缘跟前,抬起拿手腕,利用那锁扣挡下了这一击。 毫髮无伤 十七看着这锁链心想: 呵,这个锁扣当真是厉害, 不仅抵挡了七缘内力的一击,丝毫没有损坏,自己的手腕被环扣在里面也没有受伤。 随即,十七听着外面侍卫即将到来的声音,抽出了身上的短刀,在七缘身侧,轻声说道: 「国师大人心繫百姓,是梁国之幸。所以,对不起了!国师大人!」 说罢,一刀扎入了七缘的胸口。 当夙风匆匆赶至国师府邸的屋顶,映入眼帘的唯有十七的身影,他的面庞被夜色与面巾双重遮掩,手中短剑寒光一闪,精准无误地刺入了那人的胸膛。 第156页 与此同时,国师府内巡逻的护卫队伍恰好经过,他们亲眼目睹这一幕残忍的暗杀,惊唿声与兵器出鞘的铿锵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府邸顿时陷入了混乱与恐慌之中。 护卫们手持长剑,迅速包围过来,但眼前的景象已让他们震惊得几乎无法言语形容——一名蒙面黑衣人静静地立于原地,其身旁,则是国师大人七缘倒下的身躯,鲜血缓缓浸湿了地面。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暗夜中的惊雷,瞬间打破了国师府的宁静。 十七见状,决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他迅速抽出短剑,剑尖上的血迹在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随后被他不留痕迹地甩掉。 没有丝毫犹豫,他身形一展,运用起轻功,轻盈地跃上房顶,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夙风的心中尚沉浸在十七暗杀梁国师的巨大震撼之中,难以置信的情绪在他脸上交织。 正当他试图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找回思绪时,十七那冷静的目光穿透了夜色,与他四目相对。 没有多余的言语,十七只是以极低的声音吐出三个字:「跟我来。」 瞬间唤醒了夙风警觉,他迅速跟随十七,速度闪离了,只留下一片混乱与惊慌失措的唿喊声在国师府内久久迴荡。 ———————————— 在夜幕的掩护下,暗一隐匿于屋顶之上,遥遥望见十七的身影携带着一股冷峻的紧迫感,疾步穿梭于夜色中,身旁紧随一位身形模煳的黑衣人,二人直奔使臣驿站的方向。 待二人近至可闻见浓重的血腥味,十七满身是血。 暗一的心勐然一紧,急忙迎上前去,声音中难掩焦急: 「十七?!可有哪里受了伤?」 十七闻言,脚步未停,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他简短迅速的说道: 「无碍,暗一,告诉主子,梁国师已被我刺杀。」 第 128 章 你是属于本殿下的人吗? 「暗一,告诉主子,梁国师已被我刺杀。若想保下苏逸凌殿下,现在就得把他藏好了。」 暗一震惊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主子解释十七的行为, 啊!啊!啊,刺杀梁国师!你这孩子为何总这么不让人省心,这孩子为什么每次都要惹事儿! 暗一单膝跪在炎倾的寝室,带着深深的心虚,将朝庆国高赊额借兵以及梁国师被暗杀的事简要跟炎倾汇报了一番。 炎倾听后皱眉沉思片刻,说道: 「让十六保护好苏逸凌,两人现在先行出皇城藏好,无令不得现身。」 十七跃上了房顶,想躲在房顶上偷偷看一眼。他掀开了瓦片,偷偷看向屋内他一直魂牵梦绕的那个人,听着那个人沉稳熟的令自己沉迷的声音。 只可惜,他的世界以后不会再有十七…… 十四在屋内的房樑上,他感受到屋顶的瓦片被轻轻撬开,一抬头,看见十七迸溅的带着血渍的脸,还满眼不舍的看着屋内的主子。 十四无声地嘆了口气,主子这是个什么事儿,昏迷醒后,他的世界全然忘记了十七的存在,这没有道理啊。 十七感受到十四有些心疼的眼光,透过瓦片的洞看向房梁的十四,冲着他眉眼弯弯一笑,随即摆摆手,表示自己无碍,正准备想起身离开。 「暗一,叫你相识的那个人过来,本殿下想再细问这些事情一二。刺杀之事非同小可。」炎倾还是不放心刺杀事情的始末。 梁国师虽内力虽不强,但传言他的卜卦命途很灵,为何没有卜到自己遭遇的此次暗杀? 「是,主子。」 暗一有些发愁,主子自醒后忘记了很多关于十七的事情,似乎他世界中没有这个人出现过。 暗一抬眸看向那个屋顶的那个小洞,正好看到十七冲着十四摆手。立刻闪身出门,跃上房顶。 「十七,主子要见你。你……」,暗一不知该如何跟十七解释。 「暗一,没事,我知道。」十七笑了笑,说完。 跃下了房顶,在屋内单膝下跪,恭敬的说道: 「属下蛊十七,拜见四皇子殿下。」 「你……你姓古?为何姓古?」 炎倾喃喃自语着,看着眼前这个虽然仅见过一面的人,但看着这个他无比熟悉的身形。 他有姓氏,那便不是自己暗卫营中出来的人了。 「抬起头来!」 十七还蒙着面纱,抬起头就听见主子这么问了一句, 呃……为什么姓蛊…… 主子,我能解释说我脑子里只蹦出来这个字,然后没经大脑就说出来了吗?被蛊咸那个死老头整的自己都要魔怔了…… 十七脸上迸溅的小血点都已经干了,但身上大片的血渍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宣告着这个人刚刚确实是去执行暗杀行动了。 「梁国师是你亲自动手?」炎倾问道。 炎倾的目光,在不经意间,被十七抬眸投来的眼神深深吸引。 那眼神中闪烁着犹如夜空中最亮星辰般的光芒,璀璨耀眼,蕴含了千言万语,让炎倾一时之间忘却了周遭的一切。 在那一刻,炎倾的手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抬起,缓缓向十七的脸庞靠近。 他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了十七脸颊上那一抹刺眼的血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疼惜。 第157页 他的动作轻柔细腻,似乎生怕自己的擦拭会弄疼了他。 随着血渍被一点点拭去,随后,他解开了十七的面纱。 十七的面容逐渐清晰印入他的脑海,那双明亮的眼眸也显得更加深邃又动人。 这个人? 是…… 你……吗? 你是属于本殿下的人吗? 炎倾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悄然滋生,让这个原本紧张而压抑的瞬间,变得异常暧昧。 十七对于炽寒毒诱发的失忆很是自信,因为自己这么多年依旧未想起来过去的那些事情。 他思及此,似乎更为大胆了一些,故意蹭了蹭炎倾的手指,微微一笑,而后严肃了脸色说道: 「是属下暗杀,他拟定了质子协议并全程经手,唯有将他暗杀并嫁祸梁国质子,方可破坏协议的执行,暂时阻断朝梁缔结军事贸易联盟。」 炎倾感受到十七乖巧的蹭自己触摸他脸的手指,瞬间红了脸色。 「可……可有受伤?站起来。」炎倾闻着血腥味,担忧的问。 十七摇了摇头,站起了身。 炎倾的眉头皱了起来,昨夜入夜时刻天黑且他是跪姿,并未注意他的身上。 直到他站起身后才发现他竟是一直被锁扣着的。 炎倾伸手摸了摸十七脖颈,拉出了被十七缠绕在腰间、胳膊,一直连接到脚腕的锁链。 哗啦哗啦啦……锁链垂到了地上…… 十七有点无语, 额,主子,你想摸一摸就摸一摸算了,非得拽下来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把这一堆碍事的缠绕到身上,并且绕到可以略微不影响行动的,你这散开的,一会儿我还得重新绕,太麻烦了…… 十七那略微埋冤的眼神被炎倾捕捉到,炎倾心下立刻明白了(并没有), 看来这个锁链是和自己有关啊……但本殿下的记忆中并未搜寻到关于他的事情,可是这份熟悉的感觉让自己不愿放他离开…… 「你是何原由扣上此锁链?」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十七没有猜到炎倾会直接问出口,暗自心想着,怎么觉得失忆后的主子更傻了呢? 十七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惚,随即他迅速压好自己的情绪,将思绪深埋心底。 他微微侧过头,垂在脸颊两侧的髮丝轻轻遮掩住自己的侧脸,眼神刻意避开炎倾那充满探寻意味的目光,也没有回答炎倾的提问。 这个熟悉的躲避、不肯回答和面对自己的扭头的动作……似乎有什么在记忆中欲破茧而出…… 记忆中,似乎也有那么一个人,让他有过这样的逃避与挣扎。 但那些记忆的片段如同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闪烁着微弱而又诱人的光芒,却又遥不可及,让炎倾在迷茫中无从寻觅确切的踪迹。 第 129 章 所以,你是谁? 「你何时认识暗一的?」,炎倾依旧问着。 十七摇了摇头,自己确实是记不清何时与暗一相识的了。 「那你何时来到梁国?现已居住于此多久时日?」 炎倾不断的询问着,似乎想从这些事情中寻觅到自己与这个人相遇并相识的轨迹。 他在锲而不捨的问着。 十七想了想这个自己还算记得,于是回答道: 「属下几日前刚抵达梁国,居住时日并不长。」 炎倾盯着这个看着就想让自己去亲近的人。这个人给自己的安心无法比拟,他似乎可以填补自己心中空缺的部分。 炎倾的目光深邃而温柔,想能透过十七那纯粹的眼睛,穿透自己记忆的长河,直接触及灵魂深处,寻觅他的踪迹。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他和十七两个人。 十七乖巧地站在他的面前,低垂着眼帘,有些不敢直视他那炽热的目光。 十七的双手不自觉地交缠在一起,透露出点点的紧张,心中暗自思酎, 主子怎么又用这种想吃了人的眼神盯着人,不是已然不记得了吗?为什么有种自己似乎暴露了的感觉? 而,此时炎倾的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情感,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冲动,想要将眼前这个人紧紧拥入怀中,看着他乖巧的样子,想保护他不受任何伤害。 炎倾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刚刚见第二面的人的感情似乎已经远远超出了最初第一眼的好奇,那是一种深深的、无法抗拒的吸引。 终于,他站到了十七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唿吸。 炎倾轻轻地抬起手,想再一次触碰十七的脸庞,但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中。 然而,十七却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意一般,缓缓抬起了眼帘,与他对视。 那一刻,时间仿佛再次静止了。 炎倾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信任与依赖。 本殿下要将这个人放在身边…… 他轻轻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十七,你可否愿入本四皇子府麾下。为本殿下的贴身侍卫,随本殿下回炎国。」 房顶的夙风、房梁的十四、门口的暗一和屋内的十七 都愣住了…… 「主子,对不起,十七此行还有其他任务在身,暂时无法作为你的贴身侍卫,故而无法与您同行。」十七摇了摇头。 第158页 「无妨,本殿下陪同你一起去。」 啊…… 这个事情…… 十七有些无奈地扭头看向门口的暗一,暗一抬手扶住额头,完全不想理会十七问询的视线。 十七又抬头去看房梁的十四,十四故意抬头看向那个瓦片的小洞,同样不理十七的视线。 好好好,你们都不管管主子了,是不是? 炎倾看着十七扭头看暗一,以为他需争的暗一同意,命令道: 「暗一,安排行程,待十七完成任务后再折返回国。」 「主子,不可!十七此行……此行危险,不适合皇子殿下前行,恐会引起涉外紧张……所以,所以主子待十七任务完成再去寻您。」 「无妨,本殿下不会暴露身份,你且去换了衣服,就此休下,过两日此事消下之后,即可出发。」炎倾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呃…… 十七笑了笑,转身想离开去换洗一下。 「你去哪里?暗一,给他换洗的衣物,以后你就于侧塌休息吧。「 所有人又将疑惑的视线看向炎倾。 主子,说你记得吧,你问我是谁; 说你忘记了,你又如此自然的安排一个见面刚两次的,刺杀了梁国师,全身嗜血气息的陌生人在你的侧塌休息?! 主子你是心大还是真的又傻了??? 十七抬头看向那个没有盖住的瓦片洞,夙风还在看着, 十七给了夙风一个眼色,示意回去告知萧尤。 夙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十七无奈摇了摇头 罢了,主子说什么是什么吧。 暗一很快带着水桶和换洗的衣物过来,「十七,换洗的水和衣物我放这里,需要更换水,再叫我,我就在门口。」 在屏风后,十七将衣物一件件的褪去,由于有锁链,又不得不繁琐的在将套在身上的衣服在一件件掏出来。 炎倾听着十七在屏风后哗啦哗啦的弄着这个锁链到声音,心烦不知怎的,起身走到屏风后, 刚好看到十七已经脱到只剩一条亵裤,怀里抱着那堆冰凉的锁链,抬腿正准备进入浴桶。 十七听见屏风附近有人,扭头看了过去,看到炎倾红了脸站在那里。 怎么了???主子???怎么了??? 十七没有多想,随后缓缓踏入,将自己泡入浴桶,撩水擦拭身上的血迹。 炎倾此时脑子炸开了锅, 他看见了这个背影, 是他!!! 是梦中曾魂牵梦绕的缠绵的那个人,是妩媚亲吻至深到那个人。 他勐的走到十七跟前,轻轻拉起十七的锁链,看见了心口上的巨大的伤疤,看见了胸口无数的刀疤划痕, 梦中的他没有这个锁链,梦中的他亦没有这个骇人的伤口, 所以, 你是谁?!! 你受伤后,被迫带上锁链不得不离开本殿下?! 十七全身湿漉漉的洗着,刚刚把头髮散开沁湿,伸手拿了皂角擦到头髮尚未揉搓,脖子间的锁链就被拉到一旁。 十七顺着锁链拽拉到力度扭头看了过去,发现炎倾凝重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心口的伤。 觉得他应是忘记了,看见这骇人的伤口害怕了,于是另一只没有带着皂角到手轻轻拍了拍炎倾的手,微微一笑。 十七那出水芙蓉般安心的微笑,温柔地触动了炎倾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使他内心的炽热瞬间化作了涓涓细流,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柔情细腻。 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情感所驱使,炎倾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勐的一拉十七的锁链,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轻轻一拽,十七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微微后仰, 被迫仰头靠向他。 一口吻了下去。 第 130 章 是本殿下的十七…… 炎倾的唇瓣缓缓靠近,最终以一种近乎虔诚期许的姿态,轻轻覆上了十七的唇。 这一吻,既纯净又充满了不可言喻的激情与渴望,(番番说后面内容色情,我就删掉啦) 也拨开了炎倾心中那片迷茫的记忆…… 与这个人再次紧紧相连,再次将两个人的身形束缚并相连至深…… 啊…… 想起来了…… 是本殿下的十七…… 水桶内的水已经被剧烈的撞击而溢出, 皂角擦起的泡沫纷纷扬扬 在空气中飘荡, 地板上的水一片涟漪,波动着…… 十七从最初震惊,到没有反应过来主子的举动,一直惊讶着被亲吻直到情难自已…… 「暗一,换水!」 炎倾放松的语气喊道,满意地看着十七披着衣衫侧靠在屏风一侧。 十七慵懒的拽着快要滑落到肩膀的长衣衫靠在那里,甩了主子一个白眼 这个男人 我拿你当我的自由小心守护着, 可,你 你就算失忆了,见第二次面就如此对我…… 这简直,禽兽不如, 真没眼去看…… 十七看着自己的身上又一次布满了暧昧漪涟的红痕,似乎锁链所带给主子的兴奋更甚,有一种将自己更加紧的束缚住的错觉。 炎倾此刻心满意足地审视着自己在十七身上留下的每一处印记,这些印记仿佛无声的宣言,宣告着这个人是他无可争议的所属。 第159页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十七的全身,最终定格在十七脖颈间,那里被锁扣压着,一根红绳下隐约可见一个被巧妙束缚的物件。 他轻步上前,指尖轻轻触碰那红绳繫着的物件,感受到它因被仔细綑扎而显得格外紧实,形状像被束带捆绑的平安扣。 这份好奇与不解促使他开口询问,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是什么?」 十七闻言,低下头,目光懒散地落在自己脖颈间那不起眼的平安扣上,轻声解释道: 「主子,十七体内藏有难以解除的毒,这枚平安扣乃是特殊之物,能够暂时压制住毒的侵蚀。」 炎倾听着十七的解释,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对啊, 自己已许久未再毒发, 他喃喃自语着「毒……」仿佛在咀嚼着这个字眼背后的秘密。 随着记忆的碎片逐渐拼凑完整,他勐然间想起了许多被遗忘的, 自己那曾经发作的炽毒、突如其来的昏迷与失忆、毒的解除、秦黎使团的匆匆离去、十七的离奇失踪以及现在这条束缚着他的锁链,还有炎赢被圈禁…… 一切的一切,此刻在他的脑海中如同画卷般缓缓衔接并展开,变得清晰而深刻。 他勐地抬头,目光中带着震惊,紧紧盯着十七,声音微颤地问道: 「十七,你……?」 炎倾的话还未说完,被暗一敲门的声音打断并传来, 「主子,水来了。属下可否进入?」 「进来吧。」 暗一提着热水进入,眼光微微扫了一眼十七,两人视线相撞。 十七那幽怨质疑的眼神看的暗一心虚,暗一微微摇头。 为何主子全然忘记了,还会如此? 十七现在有点累了,懒得跟主子和暗一再计较。 随后,十七一言不发地简单沖洗了身子,随意披上一件外衫,缓缓踱步至侧榻旁,慵懒地躺了下来。 他半眯着眼眸,目光透过朦胧的视线,落在屏风后主子穿衣的身影上,又偶尔瞥向一旁暗一默默提水的动作,心中思绪仿佛随着这宁静的氛围逐渐飘散,变得空灵而悠远。 不久,炎倾身着整洁的里衣,自屏风后款步而出,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十七身上。 只见十七已在侧榻半蜷着身子沉睡,唿吸沉稳平静,一只手不经意地垂落在侧榻边缘,那条锁链也随之轻轻垂落,静静地躺在地面上,似乎也在这一刻失去了它原有的束缚之意。 炎倾见状,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柔情。 这是本殿下的十七, 为了解毒,定是与父皇协议了什么…… 突然,他想起来,十七刚刚看暗一幽怨的眼神。 好好好,你们这群暗卫,居然联合起来欺瞒你们的主子……既然你们认为本殿下已失忆,那便等着接受惩罚吧…… (以后知道此事的被冤枉的暗一:主子,听属下解释,属下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 萧尤静静地伫立于院落之中,周身环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哀愁与期盼,直至夙风匆匆归来,打破了这份沉寂。 他那特有的妩媚嗓音,却夹杂着丝丝哀伤,轻声细语道:「他,终究还是回去了,对吗?今晚,他又宿在了他的身边……那我呢?」 夙风闻言,初时略显愣怔,但随即迅速领会了萧尤话中的深意,知晓那「他」与「他」所指何人。 他恭敬地拱手,答道:「禀尤长老,十七公子今夜刺杀了梁国师,现在他确已入住使臣驿站,今夜应不归。」 萧尤似乎听到「刺杀梁国师」后,明显更加哀伤了一瞬,神色低迷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那他知道定然会更加愧疚了……」 夙风心中不禁一通纳闷,这好多个他,夙风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望着萧尤那几乎要化为「望夫石」般的身影,独自守候在这空旷的院落之中。 刚想劝慰几句:「蛊尤长老……」 「主!子!进!屋!属下再叫你一次,你若再不进屋把这个帐册给我处理完,别怪属下不客气了!」 「啊啊啊~本楼主的命好惨啊……凭什么他在外面风流快活,本楼主却要熬夜处理你这堆破帐务。」 萧尤边说着,边缓缓走进寝室,临进之前,转身对夙风说道: 「安排好你的人保持联繫,既然已经从蛊咸那儿暴露,你便回十七身边值守吧,若不出意外,我们很快要碰面并启程了。」 「是,尤长老。」 第 131 章 愿公子的自由之路坦途顺遂 梁国师遭遇暗杀的消息迅速席捲了整个京城,街头巷尾无不议论纷纷。 国师府内,经过一番细緻的搜查,留下的蛛丝马迹正如十七所预料的那般,所有的线索都隐隐指向了苏逸凌及其麾下的暗卫,仿佛预示着这场刺杀背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与此同时,京城之中却再也找不到苏逸凌的踪迹,他仿佛京城中蒸发般凭空消失,留给人们的只有无尽的猜测与疑惑。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无疑让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也让梁皇的怒火达到了顶点。 盛怒之下,梁皇下令彻查此案,誓要揪出幕后真兇,为梁国师讨回公道。 第160页 同时,一封封措辞严厉的文书被快马加鞭送往朝庆国,梁皇在文书中强烈要求朝庆国对此事做出合理解释,并承诺将不惜一切代价追究到底。 这一连串的事件,不仅让京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与动盪之中,也悄然改变了原来的布局。 十七深知,这场风波远未平息,而他自己已被捲入其中,成为了这场权力斗争中的一枚棋子。 「所以…… 所以……国师大人,既然你目的已经达成,是不是可以放我出城了?」 十七悠闲地坐在七缘寝室的房樑上,双腿轻轻晃荡着,显得轻松自在。 他来看望七缘,脸上带着惬意的笑容,仿佛并没有因为他的伤势而过多地担忧。 回想起自己那一剑贯穿肋骨的瞬间,虽然看起来伤口触目惊心,似乎极其严重,一击致命,实际上,他早已盘算好。 那一剑的落点,是胸口侧靠近心脏的位置,却巧妙地避开了心脏本身,同时也绕过了周围众多的内脏和致命穴位。 这个位置的选择,是十七一次战斗中发现的,不仅足以迷惑敌人占据了先机,更在关键时刻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然而,尽管如此,由于剑伤是贯穿性的,大量失血仍是难以避免的。 「十七公子人心慈善,不若随了老夫学识,卜命算天。」七缘大人靠在床边,微笑着对十七说道。 十七闻言,从房樑上轻盈地跳下,稳稳地站在床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七缘大人,你既然能卜算天机,那可有算出那日你自己为何能逃过一劫,活下来?」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 七缘大人轻轻摇头,笑道: 「否也否也,天机不可泄露。不过,老夫倒是有一物想要赠予十七公子。」 说着,七缘大人从怀中取出一件小巧精緻的物件,递到十七面前。 「此物被老夫携带多年修行驱杀护佑,这么多年已蕴含了福泽与庇佑。我将它还予你,愿它能护佑你心安顺遂。」 十七接过那物件,仔细端详了一番,一个印章,底部篆字「蛊」,印章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似乎蕴含着特殊神秘的作用。 他疑惑地看向七缘,嘆了口气, 「七缘大人的这个厚赠,呃……您送错人了,这不是蛊尤的东西吗?我帮你转交给他吧,你真胆大,独自藏这个恐怖的东西这么多年……」 七缘笑了笑,摇了摇头: 「非也,七缘解开上面的万千孽缘离不开您,亦离不开蛊尤公子,现于此将福佑护与公子,望他日公子忆起,不必痛苦哀伤,世间繁花盛开衰败,星起星落,皆是浮云。每人皆有各自的命途,选否,定否,散否……」 十七将印章塞入怀中,认真的盯着七缘的眼睛: 」七缘大人善卜命途,十七命途多舛,不知七缘大人可否告知十七,十七丢失的那部分是什么?」 七缘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神秘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渺小尘微如七缘,老夫并无通天之术,故而只能卜卦告知公子不必介怀。那不是你的过错,十七公子不必执着于过去。」 十七轻轻嘆了口气,语气带着些调侃说道: 「我就知道你这个老头跟七岚一样,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让人捉摸不透,说跟没说一样。」 「你且好好养伤吧,七缘大人,十七就此别过了!后会无期!」 十七说完,微微弯腰,向七缘行了一个礼,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随后,他身形一动,仿若轻盈的夜鹰跃出了窗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清风,和空气中瀰漫的淡淡气息,提醒着他刚刚离去的痕迹。 七缘望着十七离去的方向,笑道: 「愿公子的自由之路坦途顺遂。」 ——————————————— 十七出了国师府,靠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萧尤的那个庄子,翻身跃进庄子。 一路奔向萧尤的寝室,推开门,哀伤浓郁的气息快要炸裂掉整个房间。 最先看见的,就是萧梓一脸严肃的,挺直了身板,坐在书案前翻着帐册。 只见萧尤趴在那张宽大的书案上,周围散落着一堆堆的帐册,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和落寞。 十七不禁一阵嗤笑。 这两人看来没少在这个帐册打架啊。 那些帐册是他心中无尽哀伤的源泉。十七能够感受到,萧尤此刻的心情异常烦躁。 萧梓则坐在一旁,他的脸色异常严肃,正认真地翻阅着帐册。 十七踏入屋内,看到萧尤和萧梓两人的神情再次沉郁,不由得心生疑惑,嘴角勾起一抹调侃的笑意。 「怎的两人又沉郁成这样?死帐又要不回了?」 十七边说边走到萧梓身旁,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帐册。 萧尤听到十七的声音,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从帐册中抬起头,歪着脑袋,双手无力地举着,白色的手臂从红色沙质外衫中露出,显得格外无助。 「救我啊!十七!你没回来,我又被迫看两天帐册了,萧梓简直就是恶魔!!!」 翻开封面,十七快速浏览了几页,眉头微微一皱,但随即又舒展开来,显然他已经对这类问题有了应对之策。 第161页 他边翻边说道:「萧梓,这笔帐计入……」 第 132 章 对不起,我没有想离开你们…… 处理完帐册,时间已悄然滑至子时,空气中瀰漫着一种静谧而疲惫的气息。 十七轻轻揉了揉发酸的眼角,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将全身的筋骨和前两日的酸痛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他转头看向萧尤,只见他已经趴在帐册上沉沉睡去,唿吸均匀而深长,显然已经疲惫至极。 再扭头看向萧梓,他的脸上也写满了疲惫,但眼神中依然清醒,他伸了伸胳膊,试图缓解一下身体的僵硬,然后缓缓开口: 「十七公子,现下您可以安心回去了。明日辰时,我们准时在城外集合。夙风剩余的部分人暂时足够保护秦黎殿下和他的暗卫。请您将夙风带在身边,这样方便我们之间的联繫。」 说到这里,萧梓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向了窗外,继续说道: 「院外那棵树上宿着一只红隼,应是十七公子的鸟。抱歉,属下无法将它抓住,恐还需公子自己抓捕。」 十七闻言,有些疑惑,他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棂,果然看到一只红隼正栖息在枝头,闭目养神,仿佛也在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十七随即又转头看向萧尤,点了点头,对萧梓说道: 「抱他去榻上休息吧。」 十七转身离开了房间,步伐轻盈地来到红隼的那棵树下。 轻轻一跃,轻巧地落在树枝上,惊得红隼勐然起飞,翅膀拍打着空气,发出「唿唿」的声响。 红隼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发现十七正稳稳地蹲在树枝上,便又放心地落回了他的肩上。 红隼的脚爪锋利,虽然只是轻轻抓着,但十七还是感觉到肩膀传来一丝细微的疼痛。 他故作生气地坏笑了一下,对红隼说道: 「明日就要出发了,你要跟好萧尤的队伍,别乱跑。若是你擅自出现在主子面前,我可无法保证他不会把你炖了」。」 红隼似乎听懂了十七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静。它轻轻地啄了啄十七的头髮。 十七站起身,红隼也随之飞离他的肩头,轻巧地落在了一旁的枝干上。 十七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红隼的头。 不知道这只是哪只傻鸟…… (此时四皇子府的傻鸟一:主人,你最爱的本鸟我还被关着呢!!!!快放我出去~~~) 随后,十七看了看院内站着等夙风,两人运起轻功,身形一闪,快速融入在了夜色之中。只留下那只红隼在树枝上静静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而房间内,萧梓将沉睡中的萧尤缓缓放入床榻内,又起身来到书案前开始将十七处理好的帐册收起来…… 夜色下的庄子依旧宁静而祥和,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 夜色已深,暗一便已悄然登上屋顶,目光穿透薄雾,焦急地搜寻着。 当十七熟悉的身影终于映入眼帘时,他紧锁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心中悬着的石头也落了地。 这个十七!!! 这一日,卞城的街巷间,暗一的身影几乎无处不在,他穿梭于每一个角落,只为寻回那个总爱四处游荡的十七。 这个事情实在是令他纳闷,为何每次十七悄然出走,自己总是后知后觉,难以觅其踪迹? 十七现在这个状态还在乱跑,幸而他们的主子因入宫申请归程之事,尚未返回。 暗一欲哭无泪的内心:主子,你让我保护十七,但我回禀你有一个「是」字的时间,转身他就跑没影了…… 随着十七逐渐靠近,暗一心中的怒气却愈发难以遏制,最终化为一记轻拍,落在了十七的后脑勺上。 「跑哪里去了,主子特意命我保护你,结果你转眼就跑不见了!」 十七却是毫不在意,咧开嘴「嘿嘿」一笑,忘记告诉暗一了。 「我去了国师府看看国师大人的伤势,而后又去的那个馄饨街头的庄子,通知秦黎准备明日启程。真的,就这两个地方,没去别的地方。」 暗一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但仍旧不忘叮嘱几句: 「下次不管去哪,记得先跟我汇报一声,你这样突然消失,让我怎么跟主子交代?」 十七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认错后的乖巧。 暗一看着十七疲惫的脸色,温柔的说到: 「主子尚未归来,苏逸凌殿下消失的时间点离京,确实比较可疑,且宫内交接手续繁琐,估计归来得夜深了。你且先去侧榻休息吧。」 十七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偏爱侧榻,并非完全因那位置的舒适或宽敞,而是因为它紧邻主榻,那是他心中所系之人安歇之所。 他所渴望的,并非侧榻本身,而是能与那人共处同一空间的那份亲近与温暖。 相较于那空旷而冰冷的侧榻,十七更愿依偎在暗一的身旁,那里有他熟悉的气息,有让他安心的力量。 于是,他缓缓坐下,以房顶竖起的梁嵴作为依靠,平躺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随之变得宁静而祥和。 仰望了一会儿满天繁星,他缓缓闭上眼睛,奔波了这么多天,似乎又回到最初可以在暗一身边偷懒睡觉的安宁。 第162页 「暗一,」 十七已经眯的有些迷煳,但暗一沉稳的气息带来莫名的安心,让十七突然间想跟暗一简单解释一下,自己离开的原因, 「对不起,我没有想离开你们……真的……我猜到了炎皇陛下那里有解药,而且为了不让主子嫁过去……我知道溱皇的目的……他需要……一个……我去是最……」 话迷迷煳煳的说了一半,十七进入了浅睡眠。 但暗一已经完全听明白了,自从他得到炎皇陛下的旨意开始,他心中就有所猜测,直到昨天前天看到了被锁扣的十七,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 暗一有些心疼十七没有跟自己相商就独自扛起了一切,唯独庆幸的是,主子现在失忆,不会追责十七的不告而别。 暗卫不告而别是大忌,无疑是叛逃的表现。 第 133 章 ~啊嗯~ 炎倾,作为炎梁交流的贵客,最终难挡热情,被梁皇盛情邀请留宿于皇宫之中。 这一安排不仅彰显了梁皇对炎倾的尊重与重视,也预示着两国之间深厚的友谊的重要交流。 次日清晨,随着晨光初破晓,皇宫内已是一片繁忙景象。梁国早朝之上,文武百官齐聚一堂,共商炎梁两国和平协议之事。 炎倾,作为特邀嘉宾,亦被邀请列席,代表着炎国的帝国之势,朝堂上展现的身为皇子风采与气度引得众人侧目。 早朝结束后,梁皇特命外交使臣亲自护送炎倾,以示对其的特殊的礼遇。 外交使臣们身着华丽官服,手持仪仗,引领着炎倾缓缓走出皇宫,坐上马车后,穿过繁华的街道,将炎倾送达了使臣驿站。 暗一细緻入微地将一切出行的物品准备妥当,马车静静地停候在一旁,静待炎倾回来后启程。 炎倾停下了脚步,刚想要询问十七的踪迹。然而,话音还未出口,眼前的那个人便让他心中的疑虑瞬间消散。 车帘被轻轻掀开,仿若一阵温柔的气息拂过,十七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马车之内。 他单膝跪地,身体微微前倾,伸着胳膊拿手掀开了车帘,歪着头看向了炎倾。 那双满溢星辰的眼睛,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照亮了炎倾的心房。 十七的眼神中,隐隐的闪烁着对炎倾深深的依恋和喜悦,又带着几分乖巧,他歪着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让炎倾不禁心生怜爱,本殿下的十七真的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 看着十七如此乖巧模样,炎倾心中的暖意油然而生,他微笑着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十七的头,示意他起来。 随后,他迈步上前,踏入马车,暗一也登上了马车,驾车出了城。 「暗一,更换的衣物可有备好?」 炎倾坐在马车里,一边解开繁琐复杂的皇子涉外外衫,一边询问。 他的目光不时地落在十七身上,心中暗自思量。 此行目的地乃是溱国,而若以炎国皇子的真实身份踏入溱国,恐怕会引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此行还需保持低调,隐匿好身份。 「备好了,主子,在座位下的隔间内放置着,随时可取用。」暗一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他熟练地操控着马车,已经出了京郊。 在更换衣物的缓慢的过程中,炎倾的思绪纷飞。 他考虑着如何在溱国行事更为稳妥,如何避免不必要的身份暴露,以及尽可能的保下十七,所以自己进入溱国后的每一步行动都必须谨慎小心,不容有丝毫差错。 十七见到炎倾开始脱衣,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 尤其是当他注意到炎倾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自己身上时,全身都疼痛和呻吟感更是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让他全身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尤其这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腰疼、屁股疼,以及紧张感…… 十七心里暗自嘀咕,昨日留下的红痕尚未完全消散,难道主子此刻已是如狼似虎,饥渴难耐了吗? 然而,十七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更何况现在身处马车之中,外面还有十三、十四和暗一等人,这样的场所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十七努力平復着自己的心情,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从炎倾的动作上移开,但主子聚精会神的神情实在是让自己的视线难以自拔。 随着外交皇子服脱完放在一侧,炎倾还没有整理好思绪,抬眸便看见十七红了脸,看着自己,而后又扭过头去。 呵,这个傻十七。 炎倾嘴角微微一扬,少有的坏心思上脑,狡黠地一笑: 「十七,你以后就是本殿下的贴身侍卫,你可知,身为本殿下唯一的贴身侍卫,是有何需要做的?」 十七没有回应,微微歪头疑惑的看向炎倾, 主子何故这么说? 我以前不一直是你的贴身侍卫嘛…… 哦哦哦,对,主子忘记了的…… 炎倾的目光深深地锁在十七那歪头沉思的模样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这个瞬间,他看到了十七最纯真、最听话的一面,那是只属于他——炎倾的十七。 啊!这个歪头乖巧的样子,是本殿下的十七! 这份独特的情感让炎倾再也无法按捺内心的冲动,他勐地伸出手臂,将十七紧紧拉入自己的怀中。 第163页 十七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时,已经是靠入炎倾那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他感受到炎倾的心跳,与自己逐渐同步,那份亲密无间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身体,想任由自己沉浸在这份温柔之中。 炎倾的红唇微动,缓缓靠近十七,最终轻轻地覆上了他的唇瓣…… 一吻红唇覆上。 这个吻,温柔而深情,仿佛能够驱散世间所有的烦恼与忧愁。 十七感到自己仿佛又陷入了一个柔软的花坛之中,被无尽的爱意所包围,他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任由这份情难自已的感觉席捲全身。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马车外的喧嚣与纷扰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下炎倾与十七两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享受着彼此带来的温暖与幸福。 他们的心紧紧相连,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共同交织着着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美好回忆。 「~啊嗯~」 十七在情难自已的瞬间发出了一声轻吟,随即自己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勐地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失控,瞬间红了脸。 他连忙轻轻推开了炎倾,试图恢復一些理智和距离。 「主……主子……」 第 134 章 别等到驿站!那本殿下便应允了你 「主……主子……」 十七的声音因为紧张和尴尬而有些磕巴,他努力平復着自己的唿吸,试图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更加清晰和有条理一些, 「暗一他们……他们还在外面,现在……在马车里,别……等到驿站……再……」 炎倾看着十七紧张无措的样子,心中确实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怜惜之情。 他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招逗着让十七表达了自己的感情,更加剧了继续之前的想法,转而用更加温柔和体贴的方式来安抚他。 他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充满着宠溺,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抚了抚十七的头。 这个动作让十七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紧张的情绪也稍微缓解了一些。 随后,炎倾的下巴轻轻地枕在了十七的头顶,他以一种略带调皮却又充满挑逗的语气,坏笑着说道: 「好!好!本殿下知道了!现在在马车里,」 炎倾的话语中带着无限的温柔,让十七感到心头一暖。 他抬头看向炎倾,那双满溢星辰的眼睛里充满了无限的光,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然而, 他的手轻轻解开十七暗卫服的衣带,动作既温柔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随着衣带的松开,十七的胸膛逐渐暴露在空气中,而炎倾的手也缓缓地向下滑动,每一次触碰都让十七的心跳加速,唿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炎倾的这一举动让十七再次愣住了,他没想到炎倾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靠近自己。 十七想要开口阻止,但却像被炎倾炽热的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感受着炎倾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感受着那份从未有过的亲密与刺激。 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既想要抗拒这份突如其来的诱惑,又无法抵挡炎倾那温柔宠溺的眼神。 「本殿下的贴身侍卫既然请求了,别等到驿站!那本殿下便应允了你!」 炎倾边说着边又吻了上去,十七的衣衫已经完全被解开,露出了依旧带着缠绵红痕的…… 衣带…… 也很快被解开…… 松散了开…… 当炎倾的手即将触及更加敏感的部位时, 十七略微轻轻使劲儿想将炎倾推开一些距离,好让两个人冷静下来。 但炎倾似乎掌握住十七不会对自己反抗和强行使劲儿的软肋,一翻身,将十七压在了身下。 用手轻轻拉住十七手腕的锁链,将十七的双手在胸前环绕了几圈,然后单手将十七束缚着的双手提到头顶,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逐渐炽热起来, 炎倾栖身而上…… 十七瞪大了眼睛, 主子,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狗呢? 你再用你的脑袋仔细的好好想想, 我刚刚! 我刚刚说的是现在这个意思吗???!!! 马车顶棚的流苏随之激烈的摇摆,外面的树叶被微风吹拂的偏移着晃动着,与其缠绵悱恻而起舞…… 马儿随着摇曳着的马车,有节奏地快速的前行…… 暗一、十三和十四在马车外围坐着,已经习惯性的将棉布塞入耳朵。 骑马在马车后面跟着的夙风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什么发展?! 主子,我主子啊, 我主子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马车在郊外的官道上行走着,一切都显得那么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 (对不起了,番番和宝子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饶了我吧!!!咱这就是单纯正常的车,对不?!就是车车在行走而已!!!作者大大已癫,求放过!!!不要再关我了,我很乖喵~) ————————————— 一切风平浪静之后,他们两个人在暧昧的气氛中坐回了各自的位置上。炎倾开始继续整理自己的里衫,更换了衣服。 第164页 而十七则默默地坐在一旁,微微松散的系了一下衣带,心中暗自后悔自己没有及时清醒过来,现在让事情发展到现在更加尴尬的地步。 这个二傻子主子现在不单单是傻,貌似是也越来越狗。 十七侧靠着马车,眯着眼睛,感受着马车咯噔咯噔的快速走着, 感受着自己酸痛的身体,每动一下都牵带来着微微的不适, 感受着主子靠近,又一次温柔的亲吻自己??? 狗主子,你又想干嘛??? 十七缓缓睁开眼帘,映入眼帘的是炎那深情款款的目光,仿佛能将他整个世界都温柔地包裹。 他轻轻抬手,指尖穿梭于自己腰间,以一种不经意的优雅,对自己的衣裳进行了细微的调整。 随后,他细心地将衣带绕过腰间,以一种不紧不松的力度轻轻系好,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温柔。 在这个清晨的静谧马车中,十七与炎倾之间的氛围显得格外微妙。 原来是穿衣服啊,哈哈,原是自己误解了,自己有些杯弓蛇影了, 啊!摔!毛球球的杯弓蛇影,主子都已经把自己吃干抹净了,好不好?! 主子不是已经毒解了吗?为何还痴迷于男人的身体?寒毒无法种于女人体内,所以当初选择了我,但现在他已经无事,我是不是该帮他找个女人? 十七越想越多,更加坚定了要给主子寻找一个他心爱的皇子妃的想法。 「十七,本殿下的贴身侍卫只有你一人,也仅此你一人。」炎倾似乎有些看透十七内心的想法,边给他繫着衣服边说着。 十七沉默不语,他的目光深邃,紧紧锁定在主子的头顶。 微风透过车窗拂过,带来一阵阵淡淡的皂角香气,那是从主子髮丝间不经意间飘散出的清新气息,心旷神怡,又莫名地给予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这香气悄悄地渗透进十七的心田,让他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他静静地享受着这独属于自己的一刻的宁静。 主子,我的主子只有你一人,也仅此你一人。我多么希望我能填满你的世界…… 但,满是血腥和杀虐的我只会躲在你的身后,汲取你的阳光…… 我不知道该如何洗涤自己成为纯粹干净的一个人, 那样才配站你的身旁…… 第 135 章 您不喜欢吃,好歹给我吃一口 「主子,前面就是溱国界,审核了通关文书和检查了马车物品,我们就可以入境了。是否在这里等待秦黎二殿下,两队人马顺利会合,共同前行?」 暗一在车辕旁沉稳地驾着马车问道。 「不必。同行人数众多,且边界至溱国都城还有段路程,过于瞩目,于溱都郊外再联繫。」炎倾看着十七摇了摇头,思虑了一下说道。 十七掀开车窗帘,透过马车的车窗看到暗一在交接手续。 心中暗自思量,他之前特别嘱咐了萧尤与萧梓率领队伍避开炎倾,深觉他们与炎倾的会面或许并不那么适宜。 尽管十七自己也未能说出个中缘由,但一股莫名的直觉告诉他,这两方人马最好避免直接接触,这样的安排或许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萧尤是疆蛊巫族的长老,而主子似乎对疆族里的一个人抱有很大的敌意,虽然现在不知道那个是谁,避免怒火转移,还是减少他们俩见面的次数吧。 「十七,你是想吃那个烧饼?」炎倾发现十七自刚才暗一问完话后,就开始盯着外面在看。 从马车窗的角度看去,透过暗一,刚刚好可以看到外面那卖小吃的小贩们在吆喝。 十七摇了摇头,他只是单纯在看暗一甚少露面的打点一切,包括这次隐匿了身份通关进入的手续。 在另一侧的小窗旁,炎倾轻声吩咐道: 「十四,去那边市集,买几个烧饼回来。」 不多时,十四便从窗递入,手中紧握着一个散发着诱人热气的纸袋。 炎倾接过纸袋,转而温柔地递给了十七,而后突然就笑了: 「十七,趁热吃。」 他看到十七跟只小狗似的轻嗅了嗅,然后取出其中一个,咬了一口,咂摸咂摸味道,随后似乎又细细思虑了一番,将剩余的烧饼递迴给炎倾。 「不合口味,不好吃吗?」 炎倾见状,自己也拿起一个烧饼咬了一口,只觉肉馅鲜美,外皮酥脆,确是民间难得的美味。 他微微一笑,似乎对十七的反应既感意外又觉有趣,「梁国边域的吊炉烧饼,在民间算是颇有口碑的,看来你的口味颇为挑剔。」 十七扭头疑惑地看向炎倾, 嗯?主子,你在说什么? 主子,我帮你试毒个烧饼,跟我口味什么关系?你是怎么想到我挑剔的? 十七还正在想着, 就听见炎倾微微侧首,将手中剩余的烧饼递给了刚回来的十四,并透过小窗对外轻声吩咐: 「十四,这些烧饼你们几个分食了吧,再去旁边那家摊位,买些炸麻花回来。」 十四虽心中微感不解,但还是依言将烧饼纸袋转交给了十三,不久便提着一袋金灿灿的刚炸好的麻花回来。 「这个呢?」炎倾将麻花递至十七面前,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十七依旧与刚才一样 ,先是细细嗅了嗅麻花散发出的香气,随后垫着油纸撕下一小块,轻轻放入口中。 第165页 咀嚼片刻后,他脸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吃完又考虑了考虑,随后他微微点头,但并未像之前那样立即递还,而是多看了麻花几眼,才缓缓将其交还给炎倾。 炎倾见状,也撕下一小块麻花品尝,甜而不腻的口感在舌尖化开,让他不禁有些意外。 他望向十七,心中暗自思量: 这个麻花是甜口的,按十七的口味理应喜爱才是,为何他的反应却显得如平淡 ?又退还给本殿下了,难道这个还是不符合他的口味? 炎倾并没有想明白 ,只好将手中剩余麻花又递给了十四,继续透过小窗吩咐道: 「十四,这些麻花,你们几个也分了吧,再去那边,买些糯米糕来。」 十四:...... 十三:...... 夙风:...... 等暗一办好了通关的交接手续,带着盖好准入的通关文牒回到马车跟前的时候,十三、十四和夙风手里都拿着各种各样的吃食。 暗一有一些诧异,主子什么时候喜欢开始投餵自家暗卫了? 马车内,十七和炎倾相互看着,一时不知该如何。 十七内心:主子让我试吃了这么多种好吃的吃食,我越尝越饿。额……难不成,最终也没有选下来他喜爱吃的吗?二傻子主子越来越狗,明明自己口味这么刁,还非说我挑剔,您不喜欢吃,好歹给我吃一口。 炎倾内心:给他试吃了这么多梁国的吃食,最终一个偏爱吃的也没有啊。每个都退回给本殿下了,这个溱国果然不是一个养人之地啊。 唉…… 两个人同时微微侧头,轻嘆了口气。 十三咀嚼着香脆的麻花,透过那扇狭小的窗棂,不经意间捕捉到马车内两位的身影,他们都沉浸在各自的嘆息之中。 十三心中暗自疑惑,便悄悄侧身,压低声音向身旁的十四探问道: 「莫非主子与十七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主子这安抚哄人的法子,似乎并未奏效啊。你瞧,十七对主子的回绝如此决绝,可主子却丝毫未见怒色。」 十四闻言,轻轻嘆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缓缓答道: 「主子的事情不得妄议。」 夙风并未目睹马车内的微妙情景,他只是在十四将点心递给他之后,细心地挑选了两块蝶花酥,用一张干净的纸细心包裹好。 随后,他轻步走到马车车窗旁,轻轻敲了敲窗棂,温声对车内的十七说道: 「公子,路途遥远,先吃两块点心垫垫肚子吧。待顺利入关,属下再为您寻找适口的饭菜。」 十七扫了一眼,看到夙风另一只手中里还有,于是伸手接了进来。 在炎倾的注视下打开了纸包,这不就是刚刚已经尝过的那个蝴蝶花的点心吗,味道很甜却不腻。 十七正想拿起来吃,就看见炎倾皱着眉头在盯着自己,不禁一愣。 不是,主子,这个我刚刚给你的,你吃了一块后就不吃,现在眼巴巴等盯着我。 好好好,给你、给你、给你。 十七撕了油纸一半,包裹住一块,递给了他,看着炎倾接过之后,盯了一会儿塞到嘴里。 终是忍不住了说道: 「主子,这些吃食都不适口的话,您想吃什么,属下去给您准备?」 第 136 章 这,饿,饿的这么委屈了? 炎倾闻言,不禁一愣,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错愕与复杂的情感。 他未曾料到,自己认为的十七那看平淡的拒绝与回递,竟隐藏着如此深沉的用意。 难道,十七一直在默默地为自己试毒,以确保食物的安全无虞? 想到这里,让炎倾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感动与自责。 他望向十七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满溢着心疼,更有对自己未曾察觉这一切的懊悔。 十七也看愣了,在他看来,主子整个人都显示着委屈极了。 这,饿,饿的这么委屈了? 「主子,溱国边境地域的食物若不合您口味,咱们速速进梁寻找休息和住宿的地方,属下去给您寻您喜欢的吃食,可好?」 炎倾的表情在片刻的愣怔后突然绽放出一抹温暖的笑意,那笑容中满是释然。 是啊,这就是本殿下的十七,无论何时何地,心里想的念的全都是本殿下啊。 「无妨,」 炎倾轻声说道,带着宠溺的语气说道: 「本殿下吃你手里的那块便好。」 说着,他微微欠身,自然地坐到了十七的身旁,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他歪着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手中的点心,然后毫不犹豫地就着十七的手,轻轻咬了一口。 十七的脸颊不禁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他微微低下头,眼神不自觉地掠过车窗,向外瞥去。 十三和十四正站在不远处,似乎正专注地聆听着暗一的安排,他们的神情专注,全然没有注意到马车内的微妙变化。 而另一边,夙风则背对着自己值守着。 十七轻轻地抿了抿嘴,嘴角勾起一淡淡的微笑。 是啊,主子现在并不知道我就是他的暗卫十七,所以,我想...... 十七的心中有一丝释然,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当炎倾再次侧身,就着十七手中的点心轻咬一口时,十七心中涌起一股冲动。 第166页 他轻轻地、几乎是不经意间,在炎倾的发顶上留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这个吻,如同春风拂面,轻柔而短暂,却足以让十七的心跳加速,脸颊再次泛红。 十七迅速收敛了心中的波澜,默默地收回了手,再次恢復了那副恭敬而专业的神态。 他低垂着眼帘,不敢直视炎倾,生怕自己内心的情感泄露无遗。 殊不知,他的小动作完全被炎倾感受到。这一切,都逃不过炎倾那双敏锐而深邃的眼睛。 在十七恢復常态的瞬间,炎倾轻轻地抬起了头,目光温柔地落在了十七的脸上。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十七的爱意,这份情感在这一刻无法抑制。 炎倾毫不犹豫地回吻了十七的红唇。这个吻,是对彼此间深藏不露情感的回应。 它温柔而热烈,点燃了两人之间的情感火花,让周围的一切都为之黯然失色。 一吻定深情 ----------------------------------- 在这一路中,炎倾对十七的照顾无微不至,几乎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周到至极,总寻找机会为十七调理身体,助他恢復。 在炎倾的精心照料下,十七的内力逐渐恢復了不少。 终于进入溱国十几日 ,抵达了溱国的京城,与炎国国土和国力几乎不相上下的溱国京城。 这座京城繁华而热闹,街道两旁商铺林立,人声鼎沸,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十七站在城门前,望着这座陌生的城市,心中忐忑。 接下来的日子,自己此行的任务将面临更多的未知的危险。 但主子在身边,他就不得不规划逃离路线。 炎倾也望着这座京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十七带着父皇安排的任务过来,或许炎溱的某些隐匿协议一签署,当十七身上锁链解开的那一瞬间,十七就永远无法再回到炎国。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十七的手,然后强装轻松的告诉他: 「 本殿下会带你回去 。」 十七轻笑,并未回应, 主子,十七知此行定不得善终,但拦不住你坚持随行,所以十七只能尽量确保你们可以安全撤离。 「啾~啾!咕~」一阵清脆的鸟鸣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炎倾听到警醒的声音,心中不由得一紧,立刻警觉起来。这是红隼特有的叫声,而这种意味着传递的信号和警告。 红隼在十七的头顶盘旋了几圈,似乎在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随后,它轻巧地落在了附近一棵树的枝头上,歪着脑袋,用那双锐利的眼睛先是瞅了瞅十七,然后又转向炎倾,仿佛在确认他们的身份。 (红隼二:主子身边这个人好像出现过,那是不是可以认定为是安全?) 十七也注意到了红隼的异常举动,他微微侧头,目光与红隼交汇,是这个傻鸟没错了,那应是萧尤传消息来了。 炎倾更加谨慎地观察着红隼的一举一动,他深知这鸟聪明机警,能够准确地传递信息。 十七轻功起身,跃上了树。 红隼发出了一声更加响亮的叫声,起飞盘旋了一阵,落在了更高一层的树枝上。随后,它用喙叼下了脚环上的信条,隔空丢给了十七。 十七在树枝上缓了一下身形,展开了纸条: [入宫即可,暂不可冲突] 炎倾看着字条,是萧梓的字迹。 十七跳下了树,此次并未隐瞒炎倾。 此行的目的就是进入溱国皇宫,不必隐瞒,于是十七直接递给了他看,深思一刻后说道: 「主子,十七即将入宫,由暗一保护你在溱国京城郊外最为稳妥。」 炎倾看着字条上的字体,这不是自己所熟知的字体。但确实都是红隼鸟的信标,此事仍需再查啊。 「本殿下,不,得记得改口,我与暗一扮做你的侍从,陪同你入宫。」 十七嘆了口气, 这一个个的都傻乎乎地跟着跑梁国来。 要知,深受恶命缠身的自己,是嗜血的恶鬼,所到之处皆可能会是炼狱。 溱国, 很快就该乱了。 第 137 章 奴十七叩见溱皇陛下 「炎国使臣恭送炎国贡献觐见。」申请觐见的声音迴荡在整个朝堂前院。 十七身姿挺拔,少有的一身白色丝织质地长衫,隐隐的显露着流畅的肌肉线条,肩宽腰窄,漂亮的的倒三角身材,行走间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 他轻盈地步入大殿,其身形在众多朝臣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随后,缓缓的步入溱国朝堂大殿。双膝下跪,行大礼叩拜。 「奴十七叩见溱皇陛下,旨在正式缔结并签署两国间关于领土割让与商贸往来的和约。」 他的声音清晰又坚定,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无尽深渊的压力。 「抬起头来!」溱皇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激动: 「小李子,去请司祭仪!」 十七抬颌,抬眉看向了溱皇。缓缓直起上身,目光迎上了溱皇那深邃复杂的目光,在这一刻,大殿内的气氛已然凝固。 「陛下,万万不可轻易决定啊!」 一位老臣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忧虑与急切,跪拜于地,向溱皇连连叩首, 「割让我国广袤的疆土,此举实非明智之举,更非明君贤相所为!望陛下三思而后行,切勿冲动行事!」 第167页 随着这位老臣的唿喊,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抗议之声,众位大臣纷纷跪拜,言辞恳切,恳求溱皇能够收回成命,重新考虑这一关乎国家命运的重大决策。 「陛下,请三思啊!」 这不仅仅是句简单的唿吁,更是每位大臣心中对国家未来的深切关怀与担忧。 他们深知,一旦割让国土,将意味着国家版图的缩小、国力的削弱,以及可能带来的无尽纷争与动盪。 然而,在这纷乱的抗议声中,溱皇却依然保持着冷漠无情,他的目光复杂,丝毫未在意国家大义与个人情感之间的平衡。 朝堂跪拜下一众大臣。 在这一刻,整个朝堂都沉浸在一种紧张而凝重的气氛之中,所有人的命运都似乎与这一决策紧密相连,共同等待着溱皇的重新决断。 「陛下……」 此起彼伏的抗议声不绝于耳。 「叮铃」「叮铃」一阵银铃声传来。 「司祭仪蛊云拜见溱皇陛下。」 一个低沉的声音,如同幽谷中的毒雾,缓缓侵扰至大殿的每一个角落,打破了先前的喧嚣与凝重。 蛊云身着一袭精緻的祭司长袍,步伐稳健,面容肃穆,自大殿门口步入,其身上散发出的神秘气息。 他缓缓行至溱皇面前,双手交叠于胸前,行了一个庄重而复杂的祭司礼节,以示对皇权的尊重与臣服。 随后,蛊云以他那特有的幽深嗓音继续说道: "陛下,愿蛊云的到来,能为陛下带来些许宁静,助您安神,做出英明的决策。"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气氛似乎微妙地发生了变化。 大臣们的抗议声愈发激烈,对蛊云话语中蕴含的深意更加质疑。 他们知道,作为司祭仪的蛊云,虽擅精通祭祀之道,但更擅长蛊惑人心,其言论往往能莫名的引人共鸣,对皇上的决策产生影响。 「云祭司来的正好,快去核实他身份!!」 蛊云眼神微扫十七的身影,随即拿出身上悬挂的银铃。 十七的视线被他手中的银铃吸引,那是在那个小镇的那个药徒身上的铃! 蛊云缓缓走到十七身边,从腰间抽出那柄精緻的短刀,没有丝毫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瞬间涌出。 蛊云轻轻一挥,如同红绸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那温热的血珠便洒落在了十七洁白如雪的丝质衣衫上,瞬间侵染开来,形成了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仿佛是在这片白纯无暇的雪地上,被无情地玷污了纯洁。 紧接着,蛊云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铜铃,轻轻摇晃起来。 随着铃声的响起,他口中开始念念有词,那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巫语,对于在场的大多数人来说,这些音节如同天书般难以理解。 然而,对于十七而言,这些巫语却如同天恶魔指引般,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触动着他内心深处的某种共鸣。 十七瞪大了双眼,满眼震惊。 他没想到,自己能够听懂这来自异域的巫语。 随着蛊云巫语的吟念,十七的感官仿佛被剥离了现实,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煳而飘渺。 意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坠入了一个黑暗、空虚且充满嗜杀与血腥气息的深渊。在这个世界深渊里,他感受到自己的灵魂正被无情地撕扯,即将被吞噬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冷冽的力量在他体内肆虐,与蛊云洒下的鲜血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诡异联繫。 这股力量似乎在试图控制他的意识,将他彻底拉入那个黑暗的世界,成为其傀儡。 然而,十七并未放弃抵抗。他开始集中精神,努力解读并记住蛊云所念的巫语,同时在记忆中搜寻萧尤曾经告诉过他的方法。 在铃声的间歇中,十七找到了一个短暂的喘息之机。 他用力咬破了舌尖,一股剧痛瞬间席捲全身,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瀰漫在口腔之中。 这股痛楚如同锋利的刀刃,硬生生地将他从那个黑暗的世界中割裂出来,将他的意识重新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十七用手支撑着地面,攥紧了拳头,汗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蛊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迴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观察着十七的挣扎与抵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但随即又恢復了平静。收起手中的银铃,他缓缓弯下腰,以更加恭敬的姿态向溱皇禀报。 「陛下,经臣观察,此人确是所求神识之人,其灵魂中蕴含着不凡的力量与潜力。然而,遗憾的是,他的神识与心识皆存在着某种程度的缺陷与不完全。这意味着,在进行接下来的仪式或召唤时,我们可能会面临成功率不高的风险。」 第 138 章 你或许不该进来的 溱皇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十七。 他仿佛能够穿透十七的肉身,直视其灵魂深处。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祭司大人,您对此有何建议?是否还有其他备选之人或修补的方法?」 蛊云闻言,微微摇了摇头: 「陛下,此人虽非完美,但在目前的情况下,已是最佳之选。臣愿意承担风险,尽我所能提升仪式的成功率。同时,臣也会派人去寻回他所献祭之人,修復其神识与心识的不足。」 第168页 溱皇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公子请随微臣来。」 蛊云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格外平和,他向十七微微欠身,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继续说道: 「接下来,微臣需要进一步了解您的状况,并为您准备接下来的治疗。」 十七望着蛊云,心中已有诸多疑问。 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他一言未发,跟随着蛊云的脚步,向大殿的另一侧走去。 两个人一路无言。 随着他们逐渐深入大殿的后方。 最终,穿入一个院子后,蛊云带着十七来到了一间装饰古朴、充满诡异气氛的房间。 房间内摆放着各种奇珍异宝和古老的法器,每一件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似乎在诉说着它们背后的恩怨。 空气中瀰漫着带着能够穿透人的心灵的神秘气息。 「公子,接下来的日子,您将在这里生活。」 蛊云轻声说道,然后转身离开房间。 十七则站在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屋内光线柔和,透过精緻的窗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里的氛围又增添了几分静谧与神秘。 墙上挂着一幅淡雅的水墨画,画中山水相依,云雾缭绕。 十七很快就认出了,那绘画的是十七曾经居住的殉山涧,这笔法甚是熟悉,自己似曾相识。 屋内的家具皆是上好的木材所制,雕工精细。一张宽大的木桌置于中央,桌上摆放着几件复杂的法器,透露着岁月的沉淀。 四周的墙壁上还镶嵌着几盏精緻的铜制烛台,烛台上插着几根未点燃的蜡烛。 而屋角则摆放着几盆兰花,幽香袭人,为这屋子增添了几分生机。 整个房间瀰漫着一种淡淡的檀香和药混合点燃的味道,那是从屋中某处香炉中散发出来的,香气裊裊上升,与空气中的光影交织在一起。 十七不禁深吸一口气,感受了一下这份暂时的宁静。 他走到门口,依靠着门框,望向了院内的那棵并不粗的大树,树叶稀疏斑驳,显然并不能藏得住一个成年男子。 又侧头看了一眼屋内的房梁, 嗯嗯,这里倒是可以藏的下自己。 十七想着想着,轻笑了一下,微微暗自嘲笑自己第一反应是去寻找院内可藏匿身形的树和房梁。 但现在的自己,恐怕不是那么轻易能藏的起来的。甚至于主子和暗一想以侍从的身份跟随进入,都被拦在了宫门口。 「咕~」红隼飞到了那棵树上,歪着头看了看,目光锁定在十七身上,似乎是在确认身边是否有其他人。 随后,轻轻降落在十七的肩头,其锐利的爪子不经意间与十七那细腻如丝的外袍勾在一起,又扎入十七的肩膀。 一阵刺痛传来,提醒了十七一个事情,十七略微笑了一下。 嘶,这傻鸟,上朝前,秦黎特地给准备的一身干净的衣衫让更换,这么快就沾染了血渍并撕拉坏了,真不经穿啊。 它爪子扎入的地方,提醒了十七。 他抬手抚摸了一下红隼,发现脚环并没有信件,那就是这个傻鸟自己飞过来了。 「你或许不该进来的。」十七自言自语着。 蛊云带着秦黎和一众侍从进入的时候,看到了静谧美洒的一幕。 一袭沾染着梅花般血渍的素白长衫的十七悠然倚于门楣之侧,其肩头栖息着一只红隼,它轻轻拍打着绚烂的羽翼,似乎也在享受这份宁静。十七以柔和之手轻抚红隼羽冠,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淡淡笑意。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美得令人心醉…… 红隼很快起飞,振翅高飞,盘旋于空中几圈后,最终优雅地落回枝头。 十七扭头看向院内,秦黎身后一身小厮装扮的炎倾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他不禁扶住额头,用手略微遮挡一下忍不住露出的满脸的嫌弃。 我真,啊,主子,你内力武功不强的跑进宫来做什么,还不如让暗一进来帮个忙呢。 「十七公子,秦黎殿下来探望您,将您在宫外的贴身侍从带入宫服侍您,陛下安排了一众小厮,您有什么需求,可随时要求他们。」 「多谢陛下隆恩。」 十七公子的声音温润,带着几分谦逊, 「至于宫中的小厮们,我自然会善待他们,若有需要,定会适时提出。只是,我素来习惯简朴,不喜铺张,还望他们能尊重我的生活习惯,不必过于拘谨。」 随后,十七公子的语气变得更为正式而庄重,他沉声问道: 「十七自知身份变化,已不宜直接参与朝堂决策,故斗胆请祭司大人代我呈请陛下垂询一事。关于炎溱两国即将缔结之重要协议,其正式签约之期及后续所有交接事宜之具体安排,实为当前亟需明确之关键。炎国已派遣专使抵达溱国使臣驿站,静待交接程序的启动。此等事宜,望陛下能予以高度重视,并尽快确定相关事宜,以促协议顺利达成与履行。」 蛊云弯腰拱手施礼后,抬眸说道: 「公子,微臣主管祭祀事宜。边疆协议非臣所管辖范畴,然,臣可将公子的诉求告知与陛下。」 秦黎听到两个人这么说,步伐沉重地走到十七跟前,低着头有些不敢去看十七的眼睛, 「哥哥,」 第169页 秦黎扭头又看了看身后所谓的小厮,除了炎倾是自己特地安排的,剩下的无一例外皆是魁梧习武之人,明显这已经是将十七软禁了。 秦黎的声音低低的略带哽咽, 「对不起,柳叶得到一些密报,有些话我必须先告诉你。父皇他……父皇恐怕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个结果可能让你感到痛苦。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无论结果如何,我都站在你这边,会尽我所能去保护你。」 秦黎的话语中充满着浓浓的无奈与歉意,自己无法改变父皇的决定,也无法替十七承担那份可能即将到来的失落。 第 139 章 换取属下的溱国奴役身份 十七凝视着秦黎那愧疚得几乎不敢抬起的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温柔地揉了揉秦黎的头髮,无声地传递着安慰。 这个动作,既是对秦黎的安抚,也是对自己内心的一种慰藉。十七觉得内心隐隐作痛,似乎突然显得此时自己在这里没有更多的意义。 「秦黎殿下,您不必如此愧疚。」十七温和的说着,他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与无奈, 「无妨,十七已有所预料。」 炎皇、自己甚至所有人心里几乎都清楚,这个结果并非偶然,而是多方力量博弈下的必然。 炎皇愿意以低贱身份的暗卫作为赌注,那是他的与决断,无法左右。 而自己,也有自己的目的,我也想藉此机会为主子寻找解毒的药。 十七没有再说什么,依旧靠着门框,视线转向了蛊云身后一直低眸沉思着的炎倾。 该怎么称唿主子啊,这个发愁,主子,你说说你进来干啥,我不能真让你服侍我吧。 不过,主子不记得了,也不是不行,嘿嘿。 十七突然就释怀了,笑了笑,对着炎倾招手:「倾倾,来!」 秦黎顿时气鼓鼓了,哥哥怎么能这么亲昵的叫他?! 「哥哥,你需要什么,我来帮你,他什么也不会做!」 炎倾很满意十七能这么称唿自己,抬眸笑眯眯的走到十七跟前,两个人视线相撞,彼此会心一笑。 两人还未说话,蛊云轻轻说道: 「十七公子请暂且在这里好好休息,微臣先行告退。秦黎殿下,微臣奉旨带您来此,亦奉旨送您回宫。请随微臣来。」 看着蛊云带着不情愿的秦黎离开,留下了一众的人围在院内。 十七什么也没有说,眼神扫过院内的这些人,内力虽然感知着并不如调养身体后,此时的自己,但自己带个内力并不多的主子,确实是。 十七缓缓步入寝室,轻轻解下身上那件沾染了血迹的外衣,锁链又垂到了地上。 十七的目光随即落在桌上新备的换洗衣物上,又是一件洁白无瑕的外衫,脖子里挂着的印章露了出来。 他凝视着,思绪似乎飘向了远方。 「十七,可否告知于本殿下炎溱协议的内容?为何胁迫你来。有何目的?」炎倾皱眉问道。 十七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己还身负着其他未了的任务,这些任务沉重不可言明,至少此刻不能轻易透露给主子知晓。 尽管溱炎之间的协议虽然被视为机密,但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凭藉暗一的能力,是可以迅速探知到关于协议的风吹草动。 十七微微一笑说道: 「溱国割让边境线一城池之地,换取属下的溱国奴役身份。」 说罢,十七敲了敲自己脖子上的锁扣。 炎倾闻言,面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所知,溱皇素来以狠戾决断着称,若非国家面临绝境,或是有着更为深远的考量,绝不会轻易做出割让国土这等关乎国家尊严与利益的决定。更何况,此举还引起了朝中众议的反对,更显其不同寻常。 十七边整理着新换上的外衫,边缓缓走到炎倾身旁,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 「主子,十七所知确实有限,但请放心,待暗一归来,他定能带你安全出宫。十七仍需在此等待协议正式签订以及边境城池的交接完成,方能离开。」 炎倾闻言,眉头紧锁,神色更显沉重: 「溱皇的行事作风,让人难以捉摸。秦黎刚才提到,炎溱之间的协议恐生变数,难以保证其能如约履行。这其中的风险,不得不防。」 十七扭头将目光投向窗外,只见那只红隼落在枝头,歪着头,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穿透了窗棂,好奇地打量着屋内的一切。 它的羽毛在阳光下闪耀着鲜艷的红褐色光泽,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红隼似乎对十七特别感兴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十七勐的散发了一股杀意,那杀意惊的红隼迅速起飞,很快发现十七只是在逗弄它。随即「啾啾~咕咕」,骂骂咧咧的又落在了树枝上。 这份突如其来的叫声让十七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情愫,他轻轻一笑,这自然界的生灵都有着自己的求生欲,而自己却奔向死亡。 十七再次转头望向屋内,只见主子已经盘腿坐在了蒲团之上,正悠然自得地为自己斟上一杯茶水,那份闲适与从容,仿佛外界的纷扰都与他无关。十七心中不禁暗道, 主子,您可真悠闲啊。 十七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也随即悠然地走到炎倾对面坐下。 第170页 炎倾见状,微微一笑,动作流畅地将茶杯递向十七,自然而然地为他倒满了茶水。 茶香裊裊升起,与室内沉静的氛围融为一体,一种难以言喻的静谧在屋内散开。 主子,即使你忘记了,但你依旧又寻觅到了我…… ————————————————— 「十七公子,微臣有请。」 院外突然传来蛊云那低沉而幽远的声音,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十七闻言,眉宇间不禁微微蹙起,心中暗自思忖。 自入住这个小院以来,已半月有余,除了每日定时送达饭菜的小厮外,蛊云并未露面,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让他不禁心生疑虑。 「溱皇陛下欲请十七公子去相识一人。」 蛊云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十七轻轻站起,目光微凝,溱皇恐怕背后或许隐藏着更为复杂的意图。 「主子,十七去去就回。」十七低声对着炎倾说道。 说罢,十七扫了一眼房樑上的几日前回来的暗一。 暗一点了点头。 第 140 章 希望一会儿您不要抗拒和挣扎 十七被带领到了溱皇设立的祭祀神殿后院的一间屋子内。 屋外站立着四五个内力很强的蒙面黑衣人,想必都是溱皇安排的暗卫。 「十七公子,希望一会儿您不要抗拒和挣扎。」 蛊云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反抗的意味,他轻轻地将十七推进屋内,随即转身迅速而利落地将门关上,动作之敏捷,显示出他深厚的武功修为。 十七闻言,心中警铃大作,立刻警觉地跳离了原地几步,与蛊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深知,蛊云此言必有深意,且对方武功高强,自己必须小心应对。 屋内光线略显昏暗,但十七的双眼却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蛊云的一举一动。他能够感受到蛊云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强大的气场,那是一种经过无数战斗与修炼才能拥有的沉稳与自信。 「蛊云大人,您这是何意?」 十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语气中的戒备难以掩饰。 然而,蛊云并未立即回答,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 他缓缓向十七走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并未对十七的戒备警觉。 十七见状,心中更加警惕,他暗自运功,准备随时应对蛊云的突然袭击。 随着两人距离的逐渐拉近,屋内的气氛也变得愈发紧张而压抑。 「十七公子,蛊云可助您恢復记忆,但您神识和心识皆有缺损,全部恢復,已然不可能,但恢復部分记忆应是无碍。」 随着蛊云的话语落下,他手中的巫刀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篆刻其上的花纹仿佛活了过来,在微弱的光线下蠕动着。他毫不犹豫地划破了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液瞬间涌出,滴落在供台上的银铃之上。 「叮铃叮铃」 蛊云轻轻摇动银铃,那银铃的声音清脆而悠扬。 这声音仿佛穿透了空气,直接刺入了十七的脑海之中,让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煳,思维也变得迟缓起来。 十七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十七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席捲全身。 他踉跄几步,最终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支撑着地面,以防止自己彻底倒下。 那个银铃有问题! 「来人,将这个餵给他。」 蛊云的声音冷漠而无情地迴荡在空旷的室内,仿佛一阵凄冷的寒风,穿透人心。 十七感到有人靠近自己,一股陌生的气息逼近,让他本能地想要躲避。然而,他发现自己被一种银铃的声音束缚,无法动弹,甚至连唿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接着,他感觉自己的嘴巴被一个人夹住,一股强烈的不适感传来。 另一个人试图将某种东西灌入他的嘴里,那是一种血腥、腥臭的东西,令人作呕。他拼命挣扎,想要摆脱这种束缚和控制,但无济于事。 突然,他感觉脖颈间传来一阵剧痛,有什么东西在牵拉着他。那是印章带来的感觉,紧紧地箍在他的脖子上,压在他的心脏上,让他唿吸困难。 他痛苦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这束缚,但那股力量却越来越紧,几乎要掐断他的唿吸。 就在这时,一股强劲的内力突然打入他的腹部。那力量强大而勐烈,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 强迫他吞了下去。 随后,十七被那两个人抬到了屋内的石板祭台上,将他的手脚用那个锁链束缚在一起,捆绑在祭台两侧固定的铁桩上。 十七只觉得自己被餵食的那东西在腹部逐渐燃烧,似乎欲将他的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十七的意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之中,四周是一片漆黑,没有丝毫的光亮。 他感到自己如同一片落叶,在这无垠的黑暗中漫无目的地飘落,无法控制,也无法逃脱。 随着他不断地下坠,深渊中开始涌现出无数的利爪。这些利爪尖锐而冰冷,带着刺骨的寒意,无情地撕裂着他的肉体和灵魂。 十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剧痛,仿佛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都在被撕裂、被摧毁。 他试图挣扎、唿喊,但在这深渊之中,他的声音显得如此微弱,根本无法传出去。他的手脚也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无法动弹分毫。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利爪撕裂,感受着那份绝望和无助。 第171页 十七的意识在黑暗中挣扎,掉落入裂缝,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震。 在宫殿的中心,自己站在祭坛。手脚如此之小,身上布满了伤痕,鲜血从伤口中渗出,染红了整个祭坛。 「你为什么还不死!!!」 一个女人伏低在地上,叩拜之后,拿火点燃了祭坛。 四周不再是冰冷的深渊,而是一片火海,熊熊的火焰肆虐着,将一切吞噬。这火焰不仅仅是物质的燃烧,更像是灵魂的烈焰,炙烤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在这火海之中,有一座宫殿,它曾经辉煌而庄严,但此刻却也被火焰所包围,显得陌生而又熟悉。宫殿的每一个角落都在燃烧,仿佛是命运的审判,要将它彻底抹去。 「我蛊巫族因你的神识和神血而成为各国争相侵占抢夺的众矢之的,你不该活着再在这个世界……」 十七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他无法忍受眼前的这一幕。他想挣扎逃离,却无法动弹。 十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火海中挣扎,看着他的灵魂被火焰所吞噬。 第 141 章 是你!原来都是因为你! 在火焰的燃烧中,十七的意识仿佛被撕裂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承载着不同的记忆与情感。他的神识如同孤魂野鬼般飘荡,穿越了黑暗的界限,目睹了那些令人心碎的过往。 他看到了被侵占瓜分的边疆,那里曾经是他的国家,如今却满目疮痍,成为了他人的领地。 最让十七心痛的是,他看到了自己的族人被无情地屠杀,鲜血染红了大地,哀嚎声迴荡在空旷的原野上。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却只能在记忆中寻找。 他看到了自己即将被刀砍向的那一刻。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他仿佛能感受到刀刃的冰冷与锋利。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孩子的身影沖入了他的视线。那孩子拉着他的手,哭着攥紧了他的手指,仿佛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他们会利用我,攻占你的国家……」 孩子的声音充满了愧疚与自责。他的话语如同针尖般刺痛了十七的心。 是你!原来都是因为你! 被捲入了这场残酷的战争之中,从来就没有什么对与错,只有生与死。 十七的眼眶湿润了,他扭头看向那个孩子,那个脸庞,扎穿了他的心脏。 同样被命运所捉弄,被仇恨和背叛所笼罩。 在这一刻,十七的愤怒与仇恨达到了顶点。 他告诉自己,未来多么艰难,他都坚持不下去,已经被亡的国家、被屠戮的族人、无辜的消逝的生命、也为了这个充满死亡的世界。 于是,十七紧紧地握住了孩子的手,将他压倒在地,抽出了身上的蛊刀,勐的扎入了那个孩子的心脏。 他的心中充满了悲伤,他愤怒于这残忍的暴行,悲伤于这无辜的生命所遭受的苦难。 但,那个孩子快死了。 十七泪流满面的坐在那个气息微弱的人身上,两人的目光交汇,彼此间流淌着复杂的情感。身下的那个人,尽管生命之火即将熄灭,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期望。 「杀了我,你那被俘虏的族人会尽数被杀。」 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十七的心上,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他最后倖存的族人将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 身下的人并没有给他太多犹豫的时间,紧接着又虚弱的说了最后一句话: 「保护我,成为我的人,我来保护你的族人!」 十七的泪水更加汹涌,滴落在那个孩子的脸上。 在祭坛的上方,十七与身下之人的视线仿佛成了他内心世界的最后挣扎,而当他低头望去,祭坛下方的一幕更是让他心如刀绞。 萧尤和七岚,这两位与他共同长大的伙伴,此刻正躺在血泊之中,全身伤痕累累,眼神中充满了悲伤与无助。 他们的目光交汇,无需言语,十七便能感受到他们心中的凄凉。 他们曾经一起笑过、哭过、战斗过,共同经歷了无数的生死考验,但此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彼此陷入绝境。 大火再次肆虐,无情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火焰的咆哮声、木头的爆裂声、以及远处族人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惨烈的画面。 十七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他恨自己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更恨那些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于是,十七深吸一口气,用刀划破了手掌的血,拿着身上的那银铃,将其浸染并挥洒在自己身边,绘制了祭祀图。 在祭坛上,冲着萧尤和七岚微微一笑。 跳动了祭祀的舞步,然后带着内力将自己的血洒到了那个气息微弱到虚无的孩子身上。 然而,就在这时,十七的意识再次出现了波动。他仿佛又听到了那个稚嫩的声音,在火海中迴荡着:「小萋,对不起,我会接你离开!」 一切又陷入了黑暗。 十七勐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从那个充满绝望与火焰的梦境中挣脱出来,回到了现实之中。 他环顾四周,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祭台石板,一切都没有改变。然而,他的内心却经歷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扭头看向一边,只见不该出现的萧尤此时站在那里,他的神色复杂,既有担忧也有疑惑。他们显然注意到了十七的异常,正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第172页 十七喘息着,努力平復着体内翻涌的气血。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重起来,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十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自己内心的波澜。 他知道,自己刚刚经歷的一切不只是幻境, 那份绝望与痛苦都是真实, 让他无法轻易忘怀。 十七沉默地仰望着房顶,眼泪从眼角流出。 这一刻,他拨开了记忆的迷雾,找到了自己一直追寻而不得的真相。 那些丢失的记忆碎片,如同拼图一般逐渐拼凑完整,揭示了一个残酷而令人心碎的事实——蛊巫国的覆灭,蛊巫族的被屠。 这一切的根源,竟然皆是因为自己。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存在竟然会与如此巨大的灾难联繫在一起。那些关于蛊巫国的传说,那些关于蛊巫族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原来都与自己息息相关。 而自己,却一直在无知中徘徊,试图寻找着那些已经不存在的答案。 十七的心中充满了悔恨。他意识到,自己的当初幼稚的信任、坦诚的行动,对自己的国家产生无可挽回的影响。 而他,却因为没有足够的智慧和力量去驾驭这些影响,最终导致了如此悲惨的后果。 蛊巫国灭了,蛊巫族被屠了。 一切皆是因为自己…… 自己已无法为蛊巫族的亡灵赎罪。 于是,十七缓缓地侧过头,目光再次聚焦在记忆中熟悉的蛊云的身上,悲伤的说道: 「对不起……」 「哥……」 第 142 章 终于可以告诉你背后的真相 在深沉的氛围中,蛊云悄然踱步至十七身旁,言语未发,仅以温柔的一掌轻触其肩,传递着无言的慰藉。 「我族长老们的权欲之心犹如无底深渊,终将吞噬我族的光明与未来。往昔岁月,父皇与母后的犹豫不决,如同风中之烛,映照出一段段曲折的过往。而你是命运之轮转动下的偶然之选,在不合时宜的时机里,意外地点燃了一切的火花。小萋,过往云烟,勿需过分沉溺。」 蛊云缓步移至祭台边缘,轻巧地绕过那沉重的锁链,动作中透露出一丝心疼。 十七在短暂的沉思后,缓缓调整着自己的思绪,终于鼓起勇气,坐直了身子。 当他的双脚再次触碰到坚实的地面时,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幻感油然而生,仿佛之前所经歷的一切都是梦境一场。 此刻,他心中不禁回想起七岚曾经的预言,那个关于背负杀伐与抉择的沉重的卜算。原来那一切,这一切竟真的如七岚所言,是过去的事实。 只是,那个人,是否还记得。 十七脚步虚浮的走出了屋,看着窗外的阳光,刺眼又炽热。 在昏沉的暮色,十七背负着沉重的锁链,凭藉着脑海中模煳的记忆,蹒跚地迈向那座静谧的小院。 院落的另一端,炎倾的身影静静地伫立,他的目光穿越夕阳的光,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忧虑。 此刻的十七,看起来脆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此时的十七仿佛要碎掉。 察觉到十七的归来,炎倾急忙转身,视线在接触到十七那满身斑驳的血迹时,心中不禁一紧。 他快步上前,心中满是心疼,想要确认十七是否受伤,却又怕自己的触碰会增添他的痛苦。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企图以这样一种温柔而笨拙的方式,去感知十七身上是否真有伤痛在默默承受。 十七沉默不语,只是紧紧握住缠绕在自己手腕上的锁链,突然间,他用力将锁链环绕在炎倾的颈间,将炎倾猝不及防地拉倒在地。 十七压在炎倾的身上,手中的锁链不断的收紧。 泪水再次无声地滑落,滴落在炎倾的脸庞上,与暮色交织成一片复杂的情绪。 「十七,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炎倾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他并未因被束缚而感到愤怒或恐惧,反而伸手专注地检查着十七身上每一处血迹的来源,试图找到他痛苦的根源。 面对十七的泪水,炎倾的心被深深触动,十七甚少如此神伤的看着自己,除了那一次…… 他心中咯噔一下,颤抖着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十七的脸庞,擦拭着他的泪水,试图用自己的温柔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别怕,我在这里,告诉我,哪里疼?」 炎倾的每一句轻声细语,都温柔地拂过十七的心田,那些话语中蕴含的安慰,仿佛拥有穿透一切的力量,直击十七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然而,这份温暖却也让十七的心再次被紧紧揪住,疼痛难忍。 那个人就是这个自己一直认为是阳光的人啊…… 他望着眼前这个一直被视为生命中阳光般存在的人,心中五味杂陈。 炎倾对自己和族人,燃烧了整个世界,将一切化为灰烬, 但又如同璀璨的阳光,照亮了十七的世界,给予他们最后时光无尽的温暖与希望。 正是这份深厚的情感,让十七在面对自己的痛苦与无助时,更加难以释怀。 十七深知,他虽是被利用的,事实确实是他破除毒罩,引兵攻入蛊巫国的人。 但, 是自己给予这个人破解蛊罩之法和密匙。 自己才是灭国的罪魁祸首啊! 第173页 内心的挣扎与矛盾,却让他无法轻易地将这份情感隐藏起来。 泪水再次模煳了十七的视线,他紧紧咬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哭声打破这份宁静。 炎倾看到这个神态的十七,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 十七恢復记忆了。 「小萋,我终于可以叫你的名字。终于可以郑重跟你说一声对不起,终于可以告诉你背后的真相。不是你的过错,没有你我。你们族的长老也早已与山涧外的溱军勾结。这就是为什么毒罩刚破碎,他们便已然开始屠杀,他们是早已进入。」 「所以,小萋,不要这么忧伤,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么悲伤。炎疆军赶到到的时候已然晚了。你倖存的族人被炎疆军收留一部分,另一部分本殿下一直有安排人寻觅。你若想见,本殿下,我领你去见他们。你别哭。」 十七微微松开手里的锁链,俯下身,低头在炎倾的额头亲吻了一下。 松开了锁链,十七正准备起身离开。 炎倾一把抓住十七,将其勐的抓入怀中。 「小萋,你不要逃避!本殿下一直都知道蛊尤和七岚他们守护在你身边!当初的你既然有勇气承担献祭,现在为什么没有勇气面对。虽然那是你父皇、母妃和长老的错误决策,由你而起,但你身为蛊巫国的皇子,理应面对现在的一切。」 十七顿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没有逃避,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拥抱着。 在这片静谧之中,两人仿佛被时间轻轻拥抱,一切喧嚣都远离了他们的世界。 炎倾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十七的唿吸逐渐变得均匀而深沉,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的姿势,生怕惊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 随后,炎倾缓缓坐直了身体,目光温柔地落在怀中熟睡的十七身上。带着泪痕的脸庞上,仿佛所有的疲惫与不安,在这一刻都找到了归宿。 他轻轻嘆了口气,那声嘆息中既有释然也有不易察觉的柔情。 最终,炎倾站起身,动作轻柔而坚定,如同守护着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将十七稳稳地抱起,一步步走向床边。他轻轻地将十七安置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 炎倾静静地在床边站了片刻,目光中满是对十七的关怀,随后才缓缓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 143 章 大结局 我倾心于你,一直如此 「蛊云大殿下,你太耐不住性子了。」炎倾看着院外站着的蛊云,抱怨的说道。 「非常抱歉!四皇子殿下,请您称唿微臣蛊云即可,蛊云一介草医云游野林,并未承担起身为太子的职责,是微臣将幼弟送入殉山涧献祭,且未阻拦父皇长老们的傀儡蛊毒的炼制。由此引发灭国之战,微臣是身怀罪责。」 蛊云微微欠身,微微一苦笑, 「此行急于唤醒他神识,无外乎是见其心识已损,神识若不唤醒,寿元恐会很短,微臣从夙风传信而来的汇报所知,他的内力和伤口恢復慢于常人。若不及时修復神识解毒,恐会陨落。」 「四皇子殿下,这里是溱皇签署并加盖印玺的割城协议,还望殿下将蛊萋身上锁扣的钥匙尽快要回。」蛊云手中拿着一份黄卷的文书,双手呈上,略微轻松的说着。 「暗一!」炎倾皱着眉头盯着这个黄捲轴。 「你与十四带此协议速度回炎国,找父皇索要十七身上锁扣的锁匙。」 「主子,仅十三一人恐无法顺利保护您。」 「无妨,你们俩且去吧,速去速回,这里不会有危险的。」炎倾挥挥手,示意其速速离去。 萧尤从蛊云身后院门缓缓进入,谁都没有理睬,径直绕过两个人准备进屋。 炎倾侧身微微一挡,伸手阻拦住,眼神凌厉地盯着萧尤: 「蛊尤长老,本殿下一直念你是小萋的人,并对你和你的手下严加管控与阻拦。本殿下还是劝你老老实实在你的尤萋楼待着,不要冒头。」 萧尤脸色苍白,「啪」的一声打开了炎倾阻拦着的手臂。 「本楼主及属下们向来只遵从自己内心想法。四皇子殿下,萧尤念及萋殿下对你的一片真心,没少给你办事,你当真如此过河拆桥?!」 蛊云目睹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无奈。他望着那两人,彼此间醋意翻涌,气氛紧张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他暗自摇头,你们两人啊,各自沉浸在各自的醋海之中,却不知你们俩彼此这醋意何来,又为何而争。 他轻嘆一口气,于是,蛊云以他那特有的温和巧妙地插入了两人的之中。 蛊云轻轻推了推萧尤: 「尤,去看看小萋,不知他此次何时会醒,我们还需要抓蛊咸回来。」 「暗一已经将那老头抓回,关押在你侧殿院内的地牢里。斩草不除根,你们的行事还是如此懦弱。」炎倾嘲讽的扫了一眼萧尤。 「……」 「你!你说什么?!!……」 萧尤气的一撸袖子,立刻想跳到炎倾身边打架,被蛊云一把抓住。 「你还拦我?!今天本楼主高低得把他毒哑了,他个******」 ——————————————— 十七缓缓睁开眼帘,周遭的黑暗告诉他,夜幕依旧低垂。 不同于以往的昏睡,这次没有丝毫噩梦的侵扰,这让他感到一丝意外与宽慰。 第174页 然而,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头部传来的一丝沉重感让他不禁抬手轻抚额头,轻轻嘆了口气。 炎倾敏锐的感知捕捉到了十七醒来的细微动静。 他迅速从侧榻上起身,动作轻盈而迅速,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来到了床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想洞察十七心中的每一个细微波动。 「醒了?」 炎倾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温柔地拂过十七的心田。他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用眼神传递着他对十七的关怀与守候。 十七的嘴角绽放出一抹淡然的笑,复杂又无奈。 他没有开口说话,轻轻躺在床上,双手自然地伸展开来,紧接着,他轻轻一拉,侧身探着头站立的炎倾的便顺势跌入了他的怀抱之中。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颗心紧紧相依的温暖。 十七将炎倾拉近,让他更加贴近自己,然后轻轻地、细细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熟悉而又安心的气息。 「对不起,倾倾,我倾心于你,一直如此。」 「无需道歉,我亦倾心于你,一直如此。」 (暂完) —————————————————————————————————————————— 第一本就此结束了 真的非常对不起,宝子们,故事很多线被砍,很多cp都没有来得及写。 因为书测结束了,结果非常不好。番番不再给量,我不是个好作者大大,没有完成给他们每个人一个好结局的约定,对不起。 我目前的级别不够,若以后我的级别足够开番外,我会再写写其他cp的番外,补足他们的结局。 我亦未实现给十七潇洒自如的江湖生活,对不起,十七! 对不起,宝子们! 感谢一直以来陪伴我的读者宝子们,我爱你们!谢谢你们的陪伴!愿我们的希望都有希望。 下一场江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