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人格疯批暴君日日撩宠小娇娇》 第1页 [古装迷情] 《小娇娇!香软撩!两个暴君都爱她 / 双重人格疯批暴君日日撩宠小娇娇》作者:玉美人【完结+番外】 【童颜丰满型佛系甜妹vs双重人格暴君】 【双洁+甜宠+体型差+身高差+微年龄差】 宋妧是个特殊的姑娘,所以她知道一个秘密。 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身体内其实住着两个灵魂。 主人格清润如玉,清冷克制,城府深沉,正儿八经的病娇一个。 副人格阴晴不定,肆意恣睢,暴戾弒杀,货真价实的疯批一枚。 除了共有的身躯和样貌,两个人的性情喜好迥然不同。 偏偏两个人格都认定了她,为了独占她,两人之间的争夺惊心动魄,从此她的生活里处处都是他们的痕迹,无处不在的掌控欲如影随形… 宠是双倍的,疼是双倍的,爱也是双倍的… 最后,她只能白日陪病娇,夜间陪疯批,日子过得疲惫又荒唐… 一个走投无路的废太子,用十年的时间筹谋厮杀夺得帝位。 谢煊是那筹谋之人,厮杀的血腥事他交给了另外一个自己。 两人共存一体,却为了一个女人明争暗抢,全都妄图将人据为己有。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吃自己的醋,醋到方寸大乱。 他病了很多年,而她是唯一的解药。 他怎会放手。 谢行之是他人分离出来的一抹残魂。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与他争夺心中月的男人竟是他自己。 他杀得了天下人,唯独杀不了谢煊。 一个能够闯进他灵魂深处的姑娘。 他怎能放手。 第1章 双魂 「你又来了。」 清冷的嗓音由远及近,话音刚落,宋妧就察觉到后背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 她抬头环视四周,空旷寂静,室内无窗,只点了昏暗油灯。 目光所及之处,满墙的佛经的和符纸密密麻麻,无数个铜镜悬挂其中,虚虚实实,更添诡异。 她闻着空气中熟悉的檀香味,心下瞭然。 果然,时隔许久,她又飘到了这里,又见到了他。 宋妧收回视线,转身抬头,一双眼睛清澈皎洁含着水似的凝望着他,欲言又止。 眼前的男人容色夺目,骨相皮相皆是一流,相貌虽美,但五官轮廓凛锐,攻击性十足。 玉面红唇,高鼻深目,那双漆黑的眼睛没有一丝光亮,乌沉沉的,泛着森然冷光。 青铜莲花灯台上烛火已燃至半截,幽暗的火光摇曳闪烁,男人缓缓朝她逼近。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强势的气息压下来,面前阴影一片,宋妧像被牢牢钉住。 她其实也以为两人不会再见了,但她还是来了。 她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回答,又不敢不回答,只能先吐出一个字:「嗯。」 如此敷衍,显然疯子很不满意,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压抑。 「可还记得该如何唤我?」 灼热的唿吸喷洒在她的颈侧,意味不明的发问,宋妧福至心灵连忙点头。 「记得记得,你是行之哥哥。」 谢行之要笑不笑的勾了勾唇,眼底一片冷晦,「你心悦我吗?」 心悦?宋妧对这个问题很熟悉。 但是她上一次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她鼻尖闻着疯男人身上那股非人非兽的血腥气,想到以往两人相伴的时光,她答非所问: 「好久未见,你还好吗?」 听到这句话,谢行之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如炬。 整整一年未见,确实很久。 她很少出现,但每一次都会乖乖陪着他,没有好奇也从不多问,两人同处一室,分外和谐。 他贪恋那些时光,但却留不住眼前的女人。 在这里,两人无法相融,只能交谈相望。 甚至子时过后,这个女人就会消失,与他相伴的好似仅仅只是一缕魂魄。 如果不是室内余留下的女人体香,他甚至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 然而虚与实,真与假,都不重要。 他很快就能找到她了。 随着时间推移,他距离京城越近,这女人出现的时刻就越来越少。 谢行之有一种直觉,眼下这种境况的见面将会是两人的最后一次。 他细细描摹着这张美人颜,鼻息间若有似无得香气令他生出些许愉悦。 确实比那些粘稠的血腥气好闻许多。 谢行之没有回答这句话,眼见她身上的气息愈加薄弱,便知子时快到了。 他露出一丝笑意,唇线在明暗交织的烛光里勾勒出意味深长的弧度。 「既然你没有心悦于我,又为何要来找我。」 宋妧仰头,眼眸莹莹,小心开口,说的都是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谢行之看她那乖巧的模样,一瞧就很好欺负,他心里的黑水开始泛滥。 他故意拿起一旁沾了血的剑,指腹擦过剑身,他沉声问:「知道我这把剑砍过多少颗脑袋吗?」 果然,一句话就将宋妧吓得一哆嗦。 她抿唇不语,心里不服。 眼下大家都是一缕残魂,夜半相会,半斤八两,他怎么这么爱显摆。 谢行之见她不回应,故意找茬:「那你说说,你为何不去找别人,偏偏来找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页 随后,又是一通诡辩:「既然来找我,那你就是我的人,你这般仰慕我又前来寻我,我必不会辜负你。」 他毫无预兆的俯下身,两人的视线交缠在一起,暧昧萦绕。 他紧紧盯着眼前人,幽冷的视线落在她无措的面容上,他逼问: 「之前我从来没有过问,我现在来问你。」 「你的名讳叫什么?何时及笄?是京城哪个府邸的闺秀?」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明日的宫宴,你可会去?」 宫宴?他怎么会知道? 宋妧魂都吓丢了。 她当然会去,但是...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察觉到意识开始消散。 她要离开了。 谢行之没有等到答案,心中的怒火无处宣洩。 这个女人碰又不能碰,抓又抓不住。 他只能趁着人消失之前留下了最重要的几句话: 「你记住,如果遇到一个叫谢煊的男人,你离他远一点。」 「谢煊不是我,我是谢行之。」 「乖乖等我去找你,如果你认错了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眼前朦胧的身影如幻影般转瞬飘逝。 谢行之本能的伸手,这一触,如风过无痕,无迹可寻。 剎那间,满室萧条,檀香幽幽,孤寂瀰漫。 这间密室仅有一盏昏暗的油灯,床榻桌椅一件也无。 此处不过是一座无用的牢笼,妄图禁锢他罢了。 谢行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眼前的佛经像和锁魂符,渐红的眼底幽光漫延。 一个疯魔之人,岂是区区修佛禅道所能感化。 即便能,他也不允。 没有人能够控制他,佛祖不行,谢煊也不行。 他提剑转身欲离去,却在一瞬间,无法抑制的疼痛席捲而来。 尖锐的痛苦遍布整个头颅,谢行之面色惨白,唇畔却露出笑容,那笑声寒凉刺骨。 阴冷的嗓音在暗室里响起,似自言自语,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谢煊,你又想掌控我。」 一室寂静,他的脑海里瞬间有人回应,那道声音清冽悦耳,十分沉稳。 「我没有,谢行之,明日还有要事,你莫要再胡闹,此时已过子时,夜色已深,你该歇息了。」 「谢煊,你这个窃贼伪君子,从我的意识里滚出去!」 「谢行之,你就是我,我才是主魂,你...」 谢行之强行将脑海中的对话和意识驱除,缓了片刻,脑海中喋喋不休的声音消失,他按着额头席地而坐。 一体双魂,何其怪诞。 一个体魄却装有两个强势的个体和思维,双强才能在脑海里共话言谈。 两个灵魂都不是善茬,共存一体,谁都杀不了自己,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种病症,无药可医。 过了许久,疼痛逐渐缓解,谢行之眼底的红丝渐渐散去。 室内的烛灯即将燃尽,暗暗绰绰的幽影中,那张杳霭流玉的面容上窥不见神情。 高大的身躯隐在黑暗中,直至密室彻底被深渊般的漆黑笼罩,也久久未动。 ---- 清晨。 窗外已有曦光,宋妧掀开床幔,看着熟悉的香闺,上一刻还迷茫的思绪逐渐清晰。 昨夜发生的事,虽然离奇,但都是真的。 她也觉得自己身上『不干净』,否则怎么会有人再生后却有着上一世的记忆.... 第2章 魂归 前世太过遥远,宋妧已经忘记了很多。 她隐约记得自己出身大富之家,但却没有公主命。 前世的母亲发现丈夫不忠,怀着身孕闹自杀,结果生出来一个发育迟缓的自闭症患者。 对于一个想要挽救破碎家庭的女人来说,女儿、痴傻、患病,每一条都是死局。 不仅没有价值且还是拖累。 所以自记事起她就住在一座特殊疗养院里,和各种精神类疾病患者共同生活学习。 十六岁时,她突然归家,那一日也是她的死期。 据说为了报復变心的丈夫,母亲要自杀,怕她活着会吃苦,特意接她回来,想要带她一起死。 这是官方说法。 因为最后死的只有她自己。 她死的时候智力还只有六七岁水平,她无法反抗。 但意识消散之前她却听到了奇怪又好笑的话: 「你疯了吗?接她回来干什么?非得死在家里,晦气!」 「我没想真的让她死!你心里只有那个私!我只是想让你回来看看我!你说她会不会变成厉鬼来找我!」 「你又发什么疯!好好做你的阔太太,少拿这些破事来烦我!」 「我是她妈,我不欠她的!对对对,做法事,锁她的魂,镇住她....」 所以,她这一辈子是干嘛来了? 她和这些陌生人究竟是谁的脑子有病? 她被锁了魂,还能有下辈子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好像有了答案。 一朝分娩,她出生在一个陌生的朝代,这次有很多人疼她,唯一不妙的地方就是-- 她还是傻。 上一世自闭智力不足,这一世六岁以前就是一片空白。 遍寻名医不可治,最后,华业寺的广济大师给了解惑。 她的三魂七魄有那两魂还在飘,六岁遇到有缘人可归灵魂,至于生魂何时归,还需另外一个有缘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页 果然,六岁的上元节过后她突然就开了窍。 从六岁过后,她才带着模煳不清的前世记忆开始融入这个时代。 但是古代规矩森严礼教严苛,这样的环境对她来说犹如枷锁。 好在,为了招魂,这十年间她深居简出,每月都会去华业寺小住,成长环境很宽容。 她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她时常会好奇那两个有缘人在哪里。 但这个问题,一直没有答案。 宋妧抚摸着手腕上的红绳,上面有一颗红色的小佛珠。 广济大师去年离京前和她说过,佛珠上的硃砂印记褪去颜色的那天,她的生魂就会回来。 生魂归,第二有缘人出现,余生万安。 六岁的有缘人是谁?第二个有缘人又在哪里? 宋妧摸着佛珠,茫然不解。 「阿妧,我能进来吗?」一道婉转柔美的声音传来,透着清脆,十分动听。 宋妧抬头看过去,站在那的姑娘一身杏色撒花裙,身姿纤柔如柳窈窕有致,雪肤花貌,气质脱俗。 是她这一世的亲姐姐宋姀。 自闭症患者情绪波动不大,很少哭很少笑,她们有自己的小世界且很难踏出那座封闭牢笼。 但这一世她被人真心疼爱着,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甜甜一笑,天真烂漫,语调里的喜悦藏不住:「姐姐。」 宋姀站了好一会了,她这个妹妹心智单纯,小时候那般怜弱,她疼到了心坎里。 她掀开内室的珠帘,去到床榻边,仔细打量着妹妹的面色,瞧着红润润的,这才放心。 「阿妧昨夜睡的可好?今夜咱们还要参加宫宴,先和姐姐去正院请安吧,母亲该等急了。」 宫宴? 宋妧回想昨夜那个男人问她的话,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她这些年夜间经常和一个男人见面的事,只有广济大师知道。 但大师叮嘱过,这件事谁都不能说。 她乖乖点头,因为对姐姐有所隐瞒,她有些羞赧。 「姐姐对不起,我今日又起迟了,让你久等。」 宋姀望着床榻上的小姑娘,两人虽是亲姐妹,但容貌仅有两分相似。 阿妧十六岁的年纪,早已及笄,身姿倒是过分丰盈有致但那模样瞧着就是小。 偏圆的小脸,五官精緻的不像话。 面容美,声音也软软的,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清的跟汪水似的像是会说话,瞧上那么一眼,就能让人心怜几分。 宋姀怎么捨得斥责她,她更不知道妹妹的秘密,闻言笑了笑,柔声安慰: 「无妨,姐姐也是才刚刚过来。」 说完,便唤了奴婢进屋服侍。 两刻钟后,两人结伴离开宋妧的桃安居,准备去往锦华堂给母亲顾氏请安。 平阳侯府宋氏一族子嗣不丰,京城的主枝一脉也不过只有两房。 宋妧姐妹是二房宋正德的嫡女。 母亲顾氏出身不凡,百年世家荣国公府的嫡长女,按说是极尊贵的身份。 奈何当今陛下刚愎自用心性多疑,顾家为自保,几个男丁早已降了官职卸了兵权。 娘家没落,顾氏年近四十却膝下无子,这样的境况算不上好。 姐妹二人进了堂屋,便看到父亲宋正德的身影,按规矩行了礼,方才落座。 宋正德是文官,极重规矩,他通身气质儒雅,虽年近不惑但容貌依旧清隽。 他今日还要上值,言简意赅聊了几句,便准备起身离开。 临走前,他按规矩叮嘱长女:「今夜的宫宴陛下极为看重,你和阿妧要谨慎守礼,莫要冒失。」 父亲训话,两个姑娘起身聆听。 语毕,宋姀点头回话:「父亲放心,我会照顾好妹妹。」 宋正德目光看向小女儿,心中思绪复杂,难掩失落。 当年他以为妻子腹中定会是个男丁,谁知竟是个女儿。 虽说女儿也是他的血脉,但终归是有些遗憾。 只不过想到这个孩子的性情,一时又庆幸,不甚聪慧身有顽疾如何撑起门庭,不是男丁也罢。 随后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堂内一时静了下来。 顾氏虽已三十有五但风韵犹存,宋姀的容貌有六分像她。 她的性情外柔内刚,眼里容不得沙子。 她知道夫君的心思,但他们夫妻的糟乱事和孩子无关。 顾氏心疼不已,连忙把人唤到身边:「阿妧,到娘这里来。」 宋妧心性简单但并不痴傻,因为自己的特殊她的感官很灵敏。 她明白,这一世的父亲还算合格但待她平平。 她很懂事也容易满足,如果不是有姐姐和母亲庇护,她这种特殊人群在古代根本活不下来。 为免母亲担忧,她佯装无事,去了顾氏跟前,好一番亲香安抚。 母女三人一向亲近,的聊了片刻。 顾氏挥退身边的奴僕,接下来说的这句话,令整个堂屋的气氛都凝重了起来。 第3章 宫变 「今日的宫宴,恐生变故,你舅舅今晨送来几句重要的话。」 顾家的三位舅舅都是上过战场掌过兵的大将,虽回了京但在军中仍留有几个心腹。 有些消息不是宋家这样的文官能窥见的。 宋姀见母亲面色庄重,不禁正色起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页 「娘,您有话直说便是。」 顾氏没有说太多,只点拨了几句: 「当今圣上专宠郑贵妃,二皇子迟迟没有封王,应是盯着那太子之位。」 「你舅舅说过近日京郊兵营有异常,且边关早就变了天。」 她柔声嘱咐两个女儿:「今夜的宫宴咱们躲不过但定要小心行事,明白吗?」 「阿妧,你要紧跟着姐姐,不能乱跑。」 宋妧听到宫宴,心里就狂跳。 她一向懂事,乖乖答应:「娘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和姐姐在一起。」 宋姀摸着妹妹的手,蹙眉小声问:「娘,当年失踪的先太子,你说舅舅说的那些事会不会是....」 顾氏抬手打断长女的话。 先太子,那是不可言说的禁忌。 十年了,洗刷冤屈和报仇雪恨总得有人去做。 顾家和当年的宁家满门忠烈,也不应该落得如此下场。 「莫提这些事,今夜你和阿妧要万事小心。」 这次宫宴男女同席,但所有闺秀都要坐在一起,据说是郑贵妃的安排。 其中深意连宋妧都能看明白,就是想给几位皇子选侧妃。 她以往长居华业寺,很少在人前出现,但这次实在躲不过。 顾氏又着重交代了几句,姐妹二人连忙颔首。 话毕,时间紧迫,顾氏便开始替女儿挑选钗环和裙衫,一通忙碌,有条不紊。 ---- 下午酉时。 宋妧随着母亲从西华门进了宫,宫中没有太后和皇后,所有女眷要先去往永宁宫给郑贵妃请安。 如今已是金秋九月,才酉时初,天色已经渐暗。 沉沉的天压下来,阵阵微凉的寒风拂过面颊,走在宫道的宋妧没由来的有些心慌意乱。 恍惚间,已经到了宫殿外。 永宁宫是太康帝特意为心爱的女人修建的爱巢。 大殿内金碧辉煌,白玉砖黄金柱琉璃瓦,极度奢华。 任谁也想不到一个卑贱宫女出身的女人能有这般造化。 宋家不掌兵权,在权贵遍地的京城中并不显眼,宋妧随着一众女眷行了礼,便被带到了偏殿。 在这里,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各府女眷交际往来,众多闺秀争奇斗艳,规矩繁琐不说,人心复杂善恶难辨。 宋姀察觉到妹妹的不安,牵过她的手,小声低语:「阿妧别怕。」 宋妧点头,全程礼仪不出错但行为举止极尽低调,能躲则躲。 本来一切正常,但她没想到会有人主动过来找她。 宋姀看向来人,唐萍,郑贵妃膝下养子睿王的正妻。 她连忙带着妹妹行礼,「见过睿王妃。」 唐萍五官英气但体态风流,周身气质很独特。 她面色和善,掩嘴一笑,「快起身,我前来没有打扰到你们姐妹吧。」 宋姀笑的温柔,回答的更是得体:「承蒙王妃抬举,臣女和妹妹欢喜还来不及。」 话虽这样说,但她心底也有疑惑。 因为以往她和睿王妃并无交集,但一年多以前她总觉得这位王妃频频前来搭讪。 这举动,挑不出古怪,但宋姀心思细腻,难免心生警惕。 宋妧察觉到睿王妃的视线,她牴触但却从来不会给姐姐拖后腿。 她腼腆的笑着,谨慎说了几句讨喜的话: 「给王妃请安,臣女第一次见您就觉得很亲切。」 三人交谈十分亲和,气氛一时大好,直到宴会开始几人才分别。 宋妧情况特殊,对外界的危险感知很灵敏,她没有察觉到睿王妃的恶意。 但睿王妃看向她的那些目光,很难形容。 宴席开始,落座后宋妧才收回思绪,她也终于看清了传说中的宠妃郑氏。 很意外,五官不是很美,身姿也并无特殊,但那一身的冰肌白到通透,为她添了几分艷色。 她怔怔的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茶点发呆。 东西她不敢乱吃,各府闺秀献艺她也不好奇。 她低头静坐熬着时间,只等着宴会结束能够快些出宫。 宴会设在太极殿,月色当空时,场面更加热闹,歌舞昇平,觥筹交错。 太康帝谢怀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皇帝,无论何时周身都是侍卫林立,前唿后拥。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一只箭矢射穿了帝王的肩胛骨,谁也不会相信布控严密的御阶上会出了差错。 殿内乐声骤停,靠近御阶的舞姬率先尖叫出声,仅片刻殿外便传来刀剑碰撞的厮杀声。 场面滞住一瞬,伴随着几声「造反」「护驾」,殿内彻底失控。 宋妧和宋姀先去眺望顾氏的身影,然而此时殿内已经涌入了许多士兵。 周围人群四散,尤其是这些柔弱的闺秀,惊慌失措下乱跑一通。 宋妧被人一推,两人握紧的手被迫分开,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被一个人拖走了。 宋姀一直在观察局势,太极殿不安全很容易被误伤,眼下必须离开这里。 她盯上了通往后宫方向的拱门,那里本就守卫薄弱,此时侍卫已经没了踪迹,可以从那里离开。 她察觉到妹妹松开了手,但她反应很快反手抓到一截衣袖。 人越来越多,她牵着人就朝那个方向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页 跑到昏暗的巷道,她回头看了一眼,黯淡的月光下她看到了熟悉的粉色衣裙,她松了口气。 「阿妧别怕,姐姐先带你离开,等会再去找母亲。」 一直跑到一座有光亮的宫殿外,她急忙回身去看妹妹的情况。 然而一转头,她惊愣许久,从未有过得恐慌令她如坠冰窟。 她朝这个陌生的姑娘扑上去,颤声问:「我妹妹呢?我妹妹去了哪里!」 眼前的姑娘早就吓傻了,瘫倒在地,根本说不了话。 宋姀想到阿妧姣美的面容,单纯的性情....仅一瞬间,她整个后背发凉,顾不得危险转身就往太极殿跑去。 此时的宋妧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她撑住身后的宫墙才堪堪站稳。 「你是谁!谁让你跟我一起跑的!」 被这样误解,宋妧不想浪费时间争吵,她把人推开转身就走,她还要去找姐姐和母亲。 然而她第一次进宫,根本分不清方向,沿着宫道走了很久,她走到了一处宫门旁。 宫门外有人声渐近,她竟然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画像上的那个姑娘找到了吗?」 「回主子,宫里的暗探在永宁宫见过那位姑娘,季恆已经去了太极殿寻人,眼下还没有消息传来。」 「太康帝的那些孽种倒是能跑,那些聒噪垂泪惹人嫌的公主先关到地牢去,至于皇子一律挑断手脚筋...」 宋妧躲在宫道的角落里,大气不敢喘。 那道声音越来越近却突然消失,随后她听到了脚步声,有人朝她走了过来。 宋妧抬头望去。 是他。 男人黑沉沉的双眸在见到她的一剎那,眼底仿若裂开几丝缝隙,目光闪烁蕴着狂态,似疯似癫。 幽深莫测的话音在这诡异的气氛里悠悠响起。 「抓到你了。」 第4章 纯美 宋妧紧紧贴着墙根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整个人都吓傻了。 真的是他。 那位行之...哥哥? 谢行之抬起手,似有所顾忌,迟迟不敢触碰她。 眼前这一幕,如梦似幻,他遍寻不得的人,此时就站在他的眼前。 那些凄凉寂寥的夜晚,他痛苦的度过了十年,而她仅仅只陪伴了他十六次。 不够。 远远不够。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何会去陪伴他,但既然选择了他,那便是他的人。 他的女人。 谢行之牵起她的手腕,随后将人揽腰抱住,掌心下的触感十分真实。 她这次真的没有消失。 宋妧腰间被掐的死紧,越抱越紧。 好痛! 她挣扎,小声说:「放...放开我,我好疼。」 谢行之确实松了手,但转瞬间就把人抱了起来。 宋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横着侧夹在胳膊和腰部中间。 她的脑袋朝下,腿也没处搁,唯独腰间被铁臂箍的死紧。 她腿扑腾了两下,戳着那截铁臂,话音里带着哭腔: 「我好难受,不能这样抱我,先放我下来。」 谢行之没有抱过女人,经验实在不足,一时找不到方法。 多年养成的习惯,无论何时,他的手中必须握有一把刀剑。 因此单臂可以夹住的东西太多了,兵器盔甲,被褥粮包,他从未失手。 所以这般抱着她,最方便。 但显然,她不喜欢。 听到这句哭求,他觉得女人甚为麻烦,他嘴上不耐:「你乱动什么!」 凶归凶,但到底是把人放了下来。 随后,他想起几年前在乡下见过几个妇人哄孩子的模样,到底是换了个抱法。 宋妧这次又变成斜着的状态,抱法也没比刚刚好到哪里去。 她肩膀和后背,屁股和大腿被两只胳膊箍住,她整个前身紧紧贴在这个男人的胸膛里。 面对这样的疯子,她反抗不了,目前还算能忍受,她就没再挣扎。 宫门外的几人见主子抱了个姑娘走出来,连忙上前请示: 「主子,属下已经前去西华门将睿王几人活捉,您看....」 谢行之本是想亲自去抓那几个孽种折磨一番,谁知竟有意外之喜。 他脚步未停,随口吩咐:「接下来继续按计划行事,你们都去御书房外候着。」 他没心思管那些将死之人,他要先行钻研一下怀里的女人。 往日夜间她的身影总是蒙着一团雾,虽能看清面容但终归有些朦胧。 现在,他只想好好瞧瞧她的样貌。 他抱着人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去了御书房的侧殿。 殿内灯火通明,地上还有未清理的血迹。 他唯恐这娇滴滴的女人嫌弃后又要瞎嚷嚷,便直接把人放到矮榻上站好。 如此,借着明亮的灯光,他将眼前的美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谢行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静静地看,寸寸不放,目光放肆,毫不遮掩。 似乎要把她的每一处细节和角度都扯到灯光下,细细观摩,想要研究透彻。 越看他越是挪不开眼。 虽说这姑娘衣衫不整,髮鬓散乱,但丝毫不损她的美貌。 不媚俗不妖娆,但那雪肤粉光若腻,五官极为精緻,尤其是那双眼睛晶莹剔透似有珠光流转,整个小人儿水嫩冰清,娇艷欲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页 她身上还有一种惊人的纯美,纯到极致就有了艷色,又纯又欲。 娇、软、白、香、美、乖、甜。 谢行之把那张脸看了个明明白白,又去看她的身姿。 这次越看他越是眉头紧蹙。 他目光定在她身上「前凸」和「后翘」那两个地方,着重看待,好一番打量。 他突然问:「你吃什么长这么大,你的肉怎得就只长在这两处了?」 不等宋妧回答,他再次盯着那张偏幼态的小脸,蹙眉追问:「你可有及笄?」 宋妧全程被他摆布,心里很委屈。 她两辈子都没和男人这么亲近过。 那力气好大,好像要把她活活掐死。 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身着甲冑,手上的剑尖还挂着血,浑身都是冰冷的血腥气。 好好的一张俊脸,眼底泛红,眉宇间也有着抹煞不去的戾气,周身那股子带有野性的侵略气息堪堪压的人透不过气。 好兇,好可怕。 看起来也好像比她大很多。 但她很有直觉,这个人不会伤害他。 「我已经十六岁了,快十七了。」 谢行之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但是短短的几息之间,他确定了自己以往的那些猜测。 夜间相伴那会他就有所察觉,这个即将十七岁的姑娘很特别。 遇到任何事情反应都不大,很有自己的独特想法。 并且她心智略有不足,性情有些温吞,总结不甚聪明。 他紧紧盯着人家姑娘的小脸不放,又问:「你的名字?」 「宋妧。」虽然声音又软又轻,但有应有答。 很好,谢行之对她的表现很满意。 他又觉得有趣,要说这姑娘傻吧但那双眼睛却很灵动,且这般境地也不喊不叫,很识时务。 他把人从榻上抱下来,人刚落地,他就发现宋妧长得过于娇小,身高才将将到他胸口位置。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十三岁死里逃生离了京,在边关隐姓埋名他是吃过苦的。 他十四岁时为了隐藏身份,住的军帐自然偏僻,不巧,隔壁就是军营里的红帐子,那处全是营妓。 糙兵莽汉不甚讲究,言语间豪放不羁,因此他不该知道的也全都懂。 此时再这般瞧着宋妧,他就觉得难办,两人竟相差六岁。 他即将二十有三,整日里血气方刚精力旺盛,他可不像谢煊那般冷静自持,惯会做那伪君子。 等一切事情安排好,他早晚要把宋妧吃到嘴里。 只是不知,他这充沛的雨露,这般娇柔的身子骨能承受几回。 宋妧被他那奇怪的目光盯得浑身难受。 那是什么眼神? 寺庙外讨食的乞丐,看见白面馒头后就是这样的感觉。 感觉他好饿,就好像要吃了她.... 宋妧顾不得这些,她想起姐姐,心里很急切。 她下意识觉得对付这个男人应该来软的。 不然.....试试? 她为了以示尊敬,特意端正态度,她清了清嗓子,声音绵软:「这位叔.....」 话未说完,宋妧就被那道幽深莫测的视线逼得改了口:「行之哥哥!」 随后,她不敢停歇急忙把话说完:「我要去找姐姐和母亲,行之哥哥你送我过去,行吗?」 谢行之点了头,双手握住她的细腰,把人往上一提。 宋妧下意识抱紧他的脖子,最后坐在他的臂弯里。 谢行之很喜欢这个抱法,他转身离开大殿,外面还有诸多要事,他还要去处理。 刚踏出殿外,他的头颅便开始产生撕裂般的疼痛。 「谢行之,让我出去,你只会蛮横行事,你我说好的,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第5章 共识 谢行之今夜遇到宋妧,确实是意想不到的巧遇。 他也确实和谢煊达成了共识。 他负责杀,谢煊负责善后。 如果是以往,他才懒得处理这些琐事,让那个伪君子出来办事再好不过。 然而此时,他有了宋妧。 他的女人,谢煊休想染指分毫。 如果让那个伪君子出来,那宋妧岂不是就落入了其他男人的怀里? 「滚!」 给意识里的谢煊撂下一个字,谢行之强忍着疼痛,抱紧怀里的女人,大步往太和殿走去。 身后随侍的男人是谢煊的暗卫凌云,也是为数不多知道主子病症的亲信之一。 自从十年前主子得了离魂症,他们几个当真是有苦难言。 一个人,两个性情,两个喜好,两个办事风格,两个.... 总之,除了样貌,其他没有一处相似的地方。 自从主子不必再去战场上厮杀,两位主子便默契的分开出现,互不打扰,几乎没有出过差错。 私下里他们这些暗卫认白日出现的谢煊为正主子,夜间出现的谢行之为副主子。 宫变之前,正主子白日里有所交代,告知他们晚间厮杀结束,他会前来处理朝臣的事。 此举深意,凌云自然明白。 无非就是副主子行事过于残暴,肆虐横行,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难见活物,不适合处理琐事。 然而此时,正主子显然没有出现,这该如何是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页 凌云抬头,正好和宋妧的视线对上,他浑身一僵,心中更添诡异。 除却今日下午他们突然收到副主子递来的吩咐和画像,他之前从未见过这位姑娘。 正主子他可知道这件事? 现在该怎么办? 谢行之走到半路的时候,宋妧开始挣扎。 她很生气,开口质问:「你放我下来!我要去找姐姐,你答应我了,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那声音又软又绵,娇音萦萦,听不出多大的不愉快,落在谢行之的耳朵里他只认为这是在和他撒娇。 「听话,别闹。」他嘴上哄着,心里思索着,京城宋家,仅片刻,他问: 「礼部侍郎宋宏,佥都御史宋云志,平阳侯宋正天,哪个是你爹?」 宋妧以为他要送自己回家,急忙说:「我是平阳侯府二房的姑娘。」 「原来是宋正德。」谢行之目光掠过不远处跪地俯首战战兢兢的诸多朝臣。 还真是看不出哪颗脑袋是宋正德。 他和宋妧的过往离奇又古怪,他没有刻意透露,谢煊应该并不知情。 以往他的身份危机重重,为免连累到宋妧,他也并未急于去调查她的出身来歷。 平阳侯府嫡枝次子宋正德。 一个迂腐固执,不知变通,无甚作为的太常寺少卿,他从未放在眼里。 这官职确实不够看,小姑娘的皇后之路还有的磨。 「你母亲姐姐那里,我会安顿好,现在你只需乖乖坐在我怀里。」 谢行之进了太和殿坐到椅上,一边说一边把怀里的女人放到腿上。 他原是想在太和殿的门外处理这些朝臣,但如今已是九月,夜间的寒风,娇柔的宋妧受不住。 宋妧方才被抱住视线受阻,她刚想开口就看到眼下的金銮殿以及门外密密麻麻的人。 她怔住,震惊不已,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头脑一片空白,根本不敢乱动。 谢行之察觉到她的恐慌,并未再多言,只抬手将人抱紧以作安慰。 谢煊一直在钳制他,额角持续在疼,愈演愈烈。 他没那么多耐心,接过凌云递过来的披风,把宋妧裹住后,沉声开口: 「让他们都进来。」 大晋朝建立数百年,谢氏皇族本枝百世,最是不缺龙子凤孙,皇权斗争波谲云诡,皇位更迭不可谓不频繁。 但是一个早已离世的废太子眼下竟高坐皇位之上,众臣不免忆起十年前的那一场腥风血雨。 往日里位高权重华冠丽服的臣子们皆心中忐忑,惴惴不安。 尤其是御阶上高大的男人怀里竟坐着一个纤细娇小的少女,这画面堪称诡异。 识时务者为俊杰,张首辅为文官之首,他进了大殿便跪地俯首,以表臣服。 「臣张广叩见太子殿下。」 谢行之对于十三岁以前的记忆并不是很感兴趣,但张广他还是认识的。 谢煊曾经的老师。 当年的太傅,如今的首辅。 他冷笑,升的倒是快。 「太子?张广,你是在嘲讽我吗?」 听到这句饱含讥诮的话语,张广只觉得可嘆可惜。 当年那个城府深沉,远见卓识,冷静自持的东宫之主终归是不会再回来了。 他想起当年的忠心耿耿的英国公宁若望,心有大义的宁太后,还有那位贤良淑德的宁皇后.... 张广面容上血色褪尽,他有罪亦有愧。 「殿下,往事确有冤屈,臣饱读圣贤书入朝为官,却因怯懦自私选择明哲保身,臣有罪。」 谢行之眼底幽光沉沉,迟来的谢罪,要它何用。 「张广,你当真是清白的吗?」 他扫视着张广颤抖的身躯,他缓缓开口:「殿内所有人,当年你们都做过什么自己心知肚明。」 「犯了错的人,祸连三族,一个都不能少,胆敢违逆于我的人,一律就地斩杀。」 此言一出,群臣顾不得装死,立时爬出几个臣子,颤抖着讨饶: 「殿下,臣一人有罪,愿以死谢恩,还望殿下宽恕....」 「殿下,臣以往后定会对您肝脑涂地....」 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谢行之本想在殿内杀人,但他想到怀里还有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他顿了片刻,偏头朝身侧示意,手势上开下合,凌云立即领命。 转瞬间,就被拖出去七人。 朝臣们还在惊恐不安的时候,殿外阵阵异动,随后,数个身影被拖进殿内。 众人虚虚一看,心中悚然一惊。 是睿王等几个皇子。 谢行之眸光晦暗不明,唇边却露出笑意。 「诸位都是大晋的肱股之臣,忠心自不必说,太康帝的皇子实在太多,其中废物占多数。」 「这些都是你们以往孝敬的王爷,交情匪浅,不如你们陪这些皇子皇孙上路,如何?」 众人皆惊。 杀人诛心吶! 眼下这样的情况,奋不顾身以死明志实在没有必要。 摸爬半生,官位加身,其中艰辛,饱含风雨,谁愿意为那阶下囚送命。 这又不是亡了国,不过是换个人做皇帝,怎能这般枉死。 众臣想归想,但都不敢求饶,场面一时颇为凝滞。 谢行之看够了这些人冷汗津津的狼狈样,那一张张虚伪的嘴脸,着实可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页 御阶下的所有官员他一个都不想留,如此窝囊,全都该死。 谢行之命令还没有吩咐下去,他的额头便开始剧痛。 他察觉到谢煊的意识,心中生怒。 又来控制他。 做梦。 他双目泛红,额角沁出冷汗,强撑着刚准备开口,怀里的人便握住他的手。 他一怔,低头看去。 第6章 娇雀 宋妧整个人都被披风捂住,坐在男人的大腿上窝在他的胸膛里,但他哪哪都是邦邦硬,坐着并不舒服。 如果不是实在不堪忍受,她也不敢招惹这个坐在皇位上的男人。 但是轻甲上的血腥味实在是太浓郁了,她没有用晚膳的胃里已经开始泛酸水。 再过一会,她害怕会吐出来,秽物定会弄脏他的衣袍。 她不敢。 「对不起,我好难受,我想先离开这里。」 宋妧原本红润的小脸已经泛白,瞧着确实面色不佳。 谢行之蹙眉,不自觉的心里就有些不适,他很在意,也不希望她生病。 他把人抱住,起身离开,路过那些朝臣时,淡淡撂下一句话: 「哪个是太医,站起来,跟我走。」 谢行之心中莫名有些急切,抱着人就去了一间干净的偏殿,把人放到榻上,便去观察她的模样。 他抬手轻抚这张小脸,特意放缓了语气问她:「如何?哪里不适?」 这手的血腥味好像更浓,宋妧真的忍不住,把手推开,趴在榻沿上就开始吐了起来。 腹中空空,干呕了半天,只打雷不下雨,有些尴尬。 谢行之被推开的手还举在半空,他愣了片刻,似不可置信般回头看她。 他声音隐含怒气:「宋妧,你敢嫌弃我!你莫不是嫌我噁心!」 宋妧眼睛里泪光莹然,她小声解释:「你身上的血味我受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血味?为何受不住? 这是承认了? 竟是真的嫌弃他! 谢行之眼底幽幽冥冥,气的手发抖,见她那副娇柔样,到嘴边的怒斥到底是忍下了,火气朝着殿外扩散: 「人呢?看诊的,滚进来!」 为了保命,为了离开那座吃人的宫殿,大大小小的太医全都跟了过来。 两位医术最好太医小心上前搭脉,片刻后,两人恭敬回禀: 「回殿下,姑娘无甚大碍,只不过是胃有失和,加之上气不宁,因此才会这般不适。」 「可需用药?」谢行之问过后,明白缘由,便把手里带血的长剑扔到了远处。 剑身落地发出的声音将在场的几人吓个半死。 「回殿下,不必...不必用药,但需备一些温热的小食给姑娘暖胃。」 「都滚!」 谢行之把人赶走,随后便吩咐凌云准备热水和膳食。 「浴桶要新的。」他爱洁,除了血腥味和宋妧身上的体香,其他的都不喜。 他喜欢这香气,那么旁的东西绝不能污了这小姑娘身上那股干净芬芳的气息。 凌云纠结好一会,低头小心询问:「主子,太和殿里的那些朝臣们该如何处置?」 被宋妧这么一闹,谢行之哪还有心思管那些个废物。 他气的要死,又无处宣洩。 两人过往夜间那般熟稔,且如今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再亲密不过。 怎能嫌弃他? 他本想斥责这个女人几句,想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处境。 他的掌中娇雀,怎敢擅自飞走。 然而一对上宋妧那双柔软纯稚的眼睛,他就有些不忍责备更捨不得斥骂。 他不耐挥手,「关起来,等谢煊处理。」 凌云狠狠松了一口气,他只盼望着明日清晨能够早些到来。 现如今宫内乱成一团,急需正主子前来安排事宜。 倒也不是副主子的命令不妥,身为暗卫,只需听令办事。 但是本该出现的正主子没有出现,他们心有惶惶,总觉得事情有变。 如此结果倒是好事,方才也多亏了那位姑娘。 凌云临走之前,又看了眼宋妧,心中极为敬佩,副主子发起疯,那是谁来都不管用。 但这姑娘究竟何方神圣,竟能有此造化.... 热水送的很快,用完粥食,谢行之一言不发抱着宋妧就去了浴殿,直接把人放到了浴桶旁的矮凳上。 宋妧不在乎自己的处境,但她很担忧姐姐和母亲。 她性子本就绵软,此时更是小心翼翼。 「行之哥哥,你先让我去找姐姐,她找不到我会担心的,等我见到姐姐,我再回来陪你。」 娇软的嗓音,乖巧的模样,任谁也受不住。 谢行之面色不虞,但很吃这一套,他冷声开口:「老实站在这等着。」 说完,人便出了浴殿,过了约莫一刻钟,他走进来递给宋妧一件东西。 「我已经安顿好你姐姐和你娘,明日送她们出宫,这是你姐姐送来的东西。」 宋妧急忙接过那件小兔子吊坠,见到这个,她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她两世的成长都有些特殊,她前世自闭很久,没有上过学。 这一世她六岁才开窍,后来寺庙避居,十年间转瞬即逝,她整个人其实没有太大长进。 姐姐担忧她,想了很多特殊办法保护她,两人之间有暗号有信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页 兔子吊坠的含义是:待在原地不要乱跑,姐姐无事不要担心。 宋妧把吊坠小心收好,她不放心又问了一句:「我姐姐真的没事,对吗?」 谢行之眸光微动,他没有多言,只点了头。 「嗯,无大事。」 事确实不大,但有些乱。 宋妧没有听出这句话的深意,她心里松快了很多。 看了眼周围的浴殿,她懂事的开口:「你要沐浴吗?那我先出去。」 「不出去,你在桶里洗,我在外面洗。」谢行之毫无顾忌,说完便随手解开自己身上的甲冑。 遮掩住男人健硕身躯的轻甲落地,宋妧才发现原来他身上的浅色中衣都沾染上了血迹。 怪不得味那么大,这是整个人都泡在血水里。 她刚想说话,便看到谢行之扯开中衣,她惊得差点叫出声。 暴露出来的胸膛上全是伤疤,和他俊逸出尘的面容完全不相符。 刀伤剑伤,痕迹清晰,这些疤痕无不昭示着这个男人的强大,骁勇,雄劲。 以及不可忤逆和不容置喙的强势。 宋妧心慌慌,急忙低下头不敢说话,她站在矮凳上手足无措。 谢行之脱到一半才发觉不妥,他赤身是无所谓,但这女人应是不能在外男面前袒胸露背。 但转念一想,他并非外男,他是宋妧的男人,不一样。 仅剩的顾忌抛到脑后,他衣襟大敞,抱过宋妧就去扯她的腰带。 第7章 喜爱 「你干...干什么!」一个不慎,腰带已经被解开,宋妧死死捂住自己的衣襟。 前世她所遇到的男生要么和她一样是个智障,要么就是有各种精神障碍。 都是年龄不大的几个孩子,那个小世界里很简单。 这一世她身边出现的男人唯有宋府的男丁和寺庙里的和尚,全都是正经人。 现在被疯男人扒了衣服,她欲哭无泪。 神经病啊! 「别动我的衣服,我的女的你是男的,要守礼,我们不能在一起沐浴,你别欺负我!」 谢行之差点笑出声来。 这般娇怯无措的反应,让人更想欺负她。 他这样极恶的人本就不应存于世,他不过是依附谢煊的身躯存活的一缕残魂。 世上没有他这个人,他自然也不需要遵守那些虚伪世人立下的规矩。 他凝着宋妧泪眼蒙蒙的可怜样,到底是怜惜她。 「我背过身,你自己宽衣,你进了浴桶后,我在转身,如何?」 不如何。 宋妧觉得他有病,但她不敢招惹。 这男人的神色凌厉又危险,满脸都写着『不要违逆我』五个大字。 她低着头,声音闷闷的:「那你转过身去。」 谢行之扫了她一眼就背过了身,姿态端的很正经。 宋妧动作放的很轻,手上忙着,眼睛漂着,嘴上也提醒着:「千万不能偷看!」 过了好一会,她身上留下了肚兜和亵裤,小心迈进了浴桶。 谢行之转身,幽沉的目光静静地看她。 他目光掠过那几处凝脂般的肌肤,水下若有似无的剪影,更能看出这小姑娘丰腴曼妙的身子,瞧着就像是雪捏出来的人一般,冰肌玉骨,香娇玉嫩,找不出一丝瑕疵。 宋妧被这视线盯的小脸绯红,急忙欲盖弥彰般的低下头,这一动,髮丝渐渐飘浮于水面很好的遮掩了水下的春光。 谢行之扫了眼自己身下那不听使唤的地方,淡定的解开腰带,褪了里衣里裤。 他唯恐宋妧见到他雄伟的「要处」会受到惊吓,最后身上到底是留了一条亵裤。 他拿起一旁的木桶,凉水直接从肩膀淋了下去。 如此反覆很多遍,他冲掉了身上的血迹汗渍,随后去了屏风后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 宋妧坐在浴桶里,余光看见这一幕,被他这番壮举惊得一愣一愣的。 秋夜寒凉,早晚能冻死个人,这样的冷水往身上泼,这得是什么样强悍体魄才能扛得住。 她还没回神,就看到谢行之衣衫不整的走了过来,腰带松垮,精壮的胸膛若隐若现。 转瞬间,这男人就大马金刀的坐在她刚刚踩过的矮凳上,幽深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她。 两人一个坐在木桶里,一个坐在木桶外,距离近在咫尺。 「水还热吗?」 谢行之想要早些陪她,并未清理髮丝,他头上还戴着碧玉冠,这样的配饰很适合清润的男子。 此时他嗓音轻缓,褪去黑衣甲冑,仿佛周身的戾气都消散了不少。 宋妧此时再看,就觉得这男人一会像个嗜血的疯魔一会像个清冷的公子。 很割裂但又很和谐。 她心中迷惑不解,点头回应:「热。」 谢行之饱含审视的目光定定的瞧她,他突然问:「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宋妧第一次坐在浴桶里和一个男人聊天,她有些紧张,双手下意识扒住桶的边缘。 她低头刚准备回答,却被手腕上的红绳吸引了目光。 佛豆上的硃砂印记消失了! 「硃砂褪去颜色的那天,你的第二个有缘人就会出现。」 「大师,那第一个有缘人是谁,我很难过,他对来说很重要,我竟然不记得他了。」 「阿妧莫急,天定之缘份命中注定,你本魂魄不全註定早夭,但因缘合和,他会救你,你亦会渡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页 温和慈祥的话音仿佛迴响在耳边,宋妧很激动。 如果六岁那年她没有遇到那个人,那她早就已经死了,没有第一个有缘人出现她就不会有机会遇到第二个。 第二个有缘人。 宋妧的眼睛里水光流动似泛着浅浅涟漪,她喃喃道: 「行之哥哥,因为你是我的有缘人,所以我才会去找你。」 那双清澈眼眸里的坚定令谢行之心底微微悸动。 他淡笑,没太能听懂这句话。 他很认真的问:「以往那些夜晚,我的那副模样,你可有害怕?」 宋妧摇头。 没有,就算他不是第二个有缘人,她也没有很害怕,她们都是没有归处的残魂而已。 那时她以为那些都是似梦非梦的场景,她现在只后悔以往没有好好陪伴他。 现在活生生的人就在她面前,她更不会害怕。 「我不怕你,以后也不会害怕。」 一世经歷很难遗忘,她自闭了很久,再生后自己的世界也很小,装不下太多人。 但是只要入了她的心,那就是她极为在意的人,她怎么会害怕自己的救命恩人。 谢行之深深的看她,目光不舍移开分毫。 她是个很特别的姑娘,古怪天真,想法异于常人,并且有着柔和又奇特的固执。 他是喜爱她的。 他没有理由会不喜欢一个能够闯进他灵魂深处的姑娘。 毕竟,他也会消失。 谢煊死,他也会必死,谢煊生,他才会有机会出现。 对于他这种喜欢运筹帷幄,喜欢恣意妄行的人来说,这样的枷锁如一种魔咒,如影随形,挣脱不开。 但怎么办呢? 谢煊早晚会出来,宋妧这么好,没有人会不喜欢,他要如何做才能独占她。 谢行之收敛思绪站起身,扯过一旁的拭巾,颔首示意: 「水凉了,站起来,我抱你出来。」 宋妧看了眼那件超大的拭巾,又抬头看向他那双沉静幽冷的眼眸,最后点了头。 她刚从水里站起来,便被人揽腰抱住,随后身上被一张很大的拭巾裹住。 谢行之抱着她去了暖阁,他已经提前安排了炭火。 他把人放到榻上,第一次侍候人,尝试着去揉擦掌心下的髮丝。 宋妧的头皮都快被扯掉了,她疼的眼冒泪花,还没等开口拒绝,就看到递来的肚兜和里衣。 「站起来,我给你穿。」 「不要!等等....」宋妧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提熘了起来。 谢行之见她一脸的委屈,默了片刻,沉着脸转过身。 「自己换,快些。」 宋妧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她穿衣服,为什么不出去站着,为什么要离她这么近。 这般想着,衣服换好后,她就问了出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一直待在我身边?」 谢行之没有回答,抱着她去了床上,搂着人就躺下了。 他望着怀里的人,指腹拂过她的唇瓣,揉的它愈发红艷,随后又抬眸去看她湿漉漉的眼睛。 他眼底的占有欲逐渐陷入疯魔。 「睡吧。」 宋妧看到他发红的眼睛,不敢提出自己睡的要求。 渐渐地,本来紧绷的身体也因为陷入睡眠而松软了下来。 谢行之不准备睡。 他和谢煊的转换没有既定的规则,一开始有些失控,后来大局已定,两人默契的达成共识。 夜间是他,白日是谢煊。 入眠后两个魂魄会消停很久,再清醒时便会出现第二个人。 所以,只要他不睡,明日谢煊就不能出来。 但他做不到夜夜不眠。 因此他要在明日之内找到一个地方,宋妧的金屋,一个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地方。 子时过后,谢行之已是面色苍白,眼底赤红,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里衣。 谢煊在逼他,鼻息间是宋妧身上令他沉迷的香气。 他抱紧怀里的人,意识却逐渐开始涣散.... 第8章 秘密 清晨。 谢煊如往常一般在天未亮时便醒了过来。 今日有所不同,他并未躺在冰凉刺骨的地板上,反而置身于床榻间。 更诡异的是.... 他的怀里有一个女人。 谢煊浑身僵硬了一瞬,他的那两只胳膊将人死死的环住,他动弹不得只能略微侧身,终于看清了这张沉睡的面容。 他目光深深的望着宋妧。 不施粉黛的一张清水芙蓉面,红唇朱樱一点,柳眉琼鼻,粉妆玉彻,白璧无瑕。 鼻息间的幽幽暖香,直熏胸臆,他的气息逐渐紊乱。 正想着如何脱身,宋妧轻轻动了动,慢慢睁开双眸。 两人目光相撞,在这般静谧又长久的对视中,她觉得此时的拥抱太亲密了,很羞人,她甜甜一笑: 「行之哥哥,该起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谢煊没有放手。 他知道这个姑娘长得好,但没想到这双妙目会这般好看。 眼瞳清凌凌的,纯的像泉水一样,由内而外的干净灵动,很与众不同。 宋妧感知灵敏,她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眼前的男人不对劲。 脸还是那张脸,五官相同,肤色相同,但感觉就是不一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页 尤其是那双眼睛平静如水,眸底如深流过渊,望不到底也看不透。 这和谢行之那种幽深晦暗的眼睛完全不同。 对于宋妧来说,哪一个她都看不懂。 她的嵴背突然窜起阵阵寒意。 对于她的敏感,谢煊觉得有趣。 「我不是他,怎么办呢,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他似喃喃自语,声沉沉,无形的强势气息打破沉寂。 这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令宋妧震惊不已。 前世那些模煳不清的一些短暂画面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她记起一件事。 那年她随着学院的同学去户外做活动,隔壁高龄学区的一个男人突然闯了进来。 这个男人二十多岁,行为举止宛如三岁孩童哭闹不止,最后被老师哄了回去。 过了几日,学院体检,她又见到了那个男人,但他突然就变得阴沉起来,仿佛变了一个人。 后来,她听说,那个男人有病,他身体里有双重人格,躯体里住着两个不同的人。 双重人格? 两个不同的人。 她想起昨晚的行之哥哥,那是她的有缘人是他的恩人,他去了哪里? 他什么时候还能再出现? 宋妧头皮发麻,这些事让她既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惊悚…… 这男人是她的古代版病友? 谢煊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向来不会为难一个弱女子。 眼见她胡思乱想后面露恐慌,他缓缓把人松开。 即便这个女人真的有问题,也要在暗处解决,他从来不会在明处落下隐患和把柄。 更何况,眼下这些事他还没有查清,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罢了。 谢行之心思缜密,把人抱得那么紧,应是对这姑娘的底细一清二楚,种种特殊,他不会妄动。 谢煊面色平静的下了床榻,他将散乱的衣襟整理好,再开口时声音很温和: 「你别怕,我暂时不会伤害你。」 宋妧心思没那么细腻,她听一半留一半,完全忽略了『暂时』两个字。 她只觉得谢煊看起来清冷又矜贵,气势收敛后周身的气质温润如玉,风姿疏朗。 有一点点像她那个病怏怏但很有君子风范的堂兄宋澈。 她察觉不到恶意,壮着胆子小声问:「我想问一下,行之哥哥他什么时候会出现?」 谢煊听到这句软绵绵的问话,他站在床榻边观察着宋妧,一言不发。 她好似对他的离魂症并不害怕且十分坦然看待。 须臾后,他眸光微动,唇边露出一丝笑意: 「他有没有欺负过你?」 这句话的关怀之意并未遮掩,宋妧急忙摇头。 「没有,他对我很好。」 谢煊仿佛听到了一句天大的笑话,谢行之根本就不能被称之为人。 他幻化出来的另一个他,做尽了他不能做也不愿做的事。 这些事情里,唯独没有善事没有好事。 一个暴戾恣睢的人,是如何对别人好的? 他想像不出来。 谢煊微微俯身,望着她澄澈的眼睛。 他眼底沉静,唇边却始终有着笑容,「如果他欺负你或者冒犯过你,我很抱歉。」 随后,他话音一转,语气幽深:「假如你归家,你还盼望他夜间去找你吗?」 宋妧坐在床榻边,双脚落地,被他高大的身影压下来,她有些紧张。 「我不害怕他,但我娘和姐姐如果知道我半夜私会外男,她们会难过的。」 「所以,如果他想见我,我可以找机会等着他。」 两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俯下身主动靠近,两两相望,久久没有言语。 这样的场景让谢煊忆起了十年前的一件事。 他一无所有跌入尘埃时,有一人陪伴过他,那是他当时唯一的温暖和慰藉。 那个小姑娘如果平安归家,如今也该是这般年纪了。 当年护送她离开的那个暗卫,最后因伤势太重没能回到边关。 他那会危机四伏,很多事应顾不暇,未来得及问出口的答案,始终压在他的心底。 她究竟是谁? 谢煊起身后退两步,他笑着说:「无妨,我不会让他夜间前去打扰你的。」 「如果有一天你想见他,这事还要细细安排,女子不易,我总不能行事无忌连累到你。」 以往的那些夜晚,他不喜谢行之用着他的身体恣意行事,横行妄为。 因此入眠以前他会自己走进那间密室里。 谢行之被他强行关在暗室里,一个疯子自然不想受困于一方天地。 从起初的反抗到突然有一天那疯子竟然不闹了,此事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他好似找到了原因。 虽不知缘由,但眼前的姑娘应该就是那个能够拴住疯子的人。 宋妧盯着这张温润的面容,耳边听着这句温柔的话语,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也太割裂了。 一模一样的脸,完全不同的人,总感觉说话的嗓音也大不一样。 她脑子转的慢,稀里煳涂的点着头,乖巧的回应:「好。」 「你可会穿衣?」谢煊总觉得这姑娘单纯到有些诡异,有些傻但那灵气却也不少。 他和谢行之的身边从不留婢女,眼下也来不及召唤合适的人来侍候她,因此他才要询问一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页 「会。」宋妧前世磕磕绊绊的活着,这一世衣来伸手,那些裙衫繁琐复杂,她应该穿不好。 但不会也得会,她和眼前的男人不熟,她必须懂事。 听她说会,谢煊也没多想,他叮嘱:「慢些穿,我一会带你去用早膳,然后送你回家。」 说完,他便急忙去了屏风后穿衣。 想也知道昨夜宫中大乱,谢行之只顾着谈情说爱,扔下了一堆烂摊子,他得尽快去处理。 他身边从未有过女人,心中正想着要事,回到内室后才记起宋妧还在。 但已经晚了,他一抬头便看到了大片旖旎风光。 第9章 清晰 宋妧昨晚沐浴过后,被谢行之抱到榻上,差点就被扒光了衣物。 她当时拒绝之后便手忙脚乱的自己换好了肚兜,兜衣上的绳结在后颈处,她看不到。 但那会时间紧迫,她刚套上里衣就被人抱上床搂在了怀里。 因此,她刚刚才发现自己的兜衣松松垮垮,必须重新穿,否则即便穿上外衣也会露出痕迹。 她为人温吞,做事也慢,后颈处是死结,怎么解也解不开。 好不容易解开了,就遇到眼下这样尴尬的场景。 她愣了片刻,发现谢煊已经转过身,她急忙捂住自己的胸脯背过身去。 她整个人仿佛被架在火上烤,恨不得就地消失。 她心中忐忑,也不知道她裸露的地方有没有被人看到.... 那画面实在是太过清晰,谢煊根本无法忘却。 欺霜赛雪的娇软白嫩,丰盈饱满的窈窕曲线.... 这姑娘没有大喊大叫,他更是不会做出令她难堪的举动。 他转过身后,温言安抚:「别急,把你的里衣穿好,剩下我安排人来帮你。」 说完,便出了内室,到了外殿他便唤了凌云。 「这是哪个宫殿?红菱可有进宫?宫里什么情况?」 听到这声音凌云就知道眼前的人是正主子,他连忙回禀: 「主子,这里是太和殿旁边的一座偏殿,红菱等人还在宫外待命。」 「昨夜差点被屠尽的朝臣全部被关在太和殿外,那些世家公子和外臣女眷羁押在设宴的太极殿。」 「后宫妃嫔和皇室女眷全部迁至西六宫,公主们太过跋扈聒噪被那位主子下令关进了地牢里。」 「众多皇室子弟有重兵看守,至于太康帝和郑氏,被单独关在暗牢里。」 谢煊垂眸,心不在焉的听着。 等殿内静了下来,他淡声吩咐:「你去准备些热水膳食。」 顿了片刻,他又补充:「多做些姑娘家喜欢的点心汤水。」 凌云闻言一愣,这个吩咐属实出乎意料,随后他才记起昨夜的那个姑娘。 实在是两位主子身边从没有过女人,他忙碌了一宿,确实忘得一干二净。 但这事正主子没问,他就知道此事不简单。 凌云心里有分寸,行礼后连忙退出大殿。 谢煊静坐了片刻便去了侧殿沐浴更衣,等他再次回到内殿已经是两刻钟过后。 宋妧乖乖坐在床榻边,身上的衣裙应是临时从尚衣监找来的,不是很合身。 她瞥见那道熟悉的身影进了殿,立刻十分拘谨的站起身,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煊神色很平静,仿佛刚刚那段香艷又尴尬的场景从未出现过。 他走过去,十分自然又恪守礼仪的替宋妧整理好略有不妥的地方。 最后,他隔着衣袖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牵着人就去了浴殿。 进浴殿之前,他止步,转身和宋妧细心交代: 「热水已经备好,目前没有合适的人侍候你,你要自己沐浴,里面有新的衣裙,你自己挑选一件。」 随后,他又嘱咐:「慢些不急,如果有事你就唤我,我在外面等你。」 面面俱到,细心妥帖,宋妧紧绷的心房松快了许多,她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 谢煊淡淡一笑,柔声回应:「没关系,去吧。」 等到宋妧收拾好出来,膳食也早已备好。 她没有挽发,一头乌黑浓密的秀髮被谢煊用丝带束在身后。 她望着桌上的茶点,神色有些纠结,她能感受到被关怀,所以她不想撒谎,她诚实坦白: 「我不能吃你的东西,我姐姐说过,在外面不确定好坏的东西不能入口。」 她觉得辜负了别人的好意,有些羞愧,她小声道歉:「对不起。」 谢煊再次认真地审视她。 原来他没有猜错,这姑娘的确心智有些不足,但却不傻。 他执起玉箸把桌上的每一样膳食都用了一点,随后笑着打趣: 「如何,这回你可能放心?」 宋妧觉得这会比刚刚那场意外还要尴尬,她红着脸笑了笑,低下头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饭毕,两人去了外殿落座。 宋妧心中挂念姐姐,她问的小心翼翼:「我什么时候能回家?昨晚宫里出事了,我不放心我娘她们。」 谢煊姿态闲适,反问她:「你的闺名,可方便说?」 宋妧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她点头,「我叫宋妧。」 「原来是阿妧。」谢煊似故意一般把人唤的十分亲昵。 但转瞬,他盯着宋妧,面容上又换了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他柔声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页 「抱歉,我有些失礼,不过,我应该能这般唤你吧。」 宋妧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愣愣的点头。 这是同意了? 谢煊面容上挂着一抹笑意,却突然问:「那他是如何唤你的?也唤你阿妧吗?」 宋妧回想了一遍才回话:「他还没有认真叫过我的名字。」 谢煊唇边的笑意加深,心里诡异般甚为愉悦。 谢行之的心上人,亲昵的闺名却是先从他口中唤了出来。 那疯子如果知晓了,怕是能气到吐血。 他笑着继续问:「你是哪家的闺秀?」 宋妧其实昨夜已经告诉过谢行之,但此时被问,她就明白了。 这两人分开出现,每个人每日所做的事,完全不同。 如果两人之间没有特殊的沟通方式互相告知对方,那么他们对很多事都会一无所知。 精神类疾病的患者就是这般匪夷所思,她并不惊讶。 只不过,她有些好奇,两人之间到底能不能交流。 她老实回答:「我是平阳侯府宋家二房的姑娘,我爹是宋正德。」 京城中那几个有爵位的府邸,女眷他不在意,但男丁的底细,谢煊一清二楚。 宋正德,不堪重用。 他没再询问这些琐事,反而说起了更为重要的事。 「如果你和他见了面,你我今日发生的事,有些事你不能告诉他。」 他望着宋妧懵懂单纯的眼睛,只能说的更仔细一些: 「就比如我无意间看到了一些我不应该看的春光,我替你整理过衣裙,我送你去过浴殿,我为你挽发等等。」 说完,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我是没关系,但我怕你的行之哥哥受不住。」 「万一他受不住,他或许会做出很多荒唐的事,甚至会闹上许久,我只担心你会受到连累。」 春光? 宋妧愣住片刻,脸色瞬间涨红.... 第10章 亲近 宋妧猜不透他所说的这个『春光』的意思。 他是不是看到了? 看到她上衣失踪后裸露的上半身.... 最后,问又不能问,她也觉得刚刚这番话有道理。 行之哥哥看起来脾气就不好,万一他知道后生气了怎么办? 她点头同意了:「我们之间的事,我不和他说。」 如此软如此娇,谢煊也难免生出几分怜惜。 实在是…太好哄了。 他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现在宫里还是很乱,你还不能离开,等酉时我再安排人送你归家。」 宋妧抬头看过去。 虽然看不懂那双眼睛,但他的神色很温和,声音里也带着一丝安抚。 她觉得这个男人没有必要骗她。 她最终没有多问,笑着答应了:「好,那我今日要待在哪里?」 谢煊几乎没怎么思索,便开始安排:「你和我在一起,独留你一人在此处,我不放心。」 他面色沉静的看她,问的很直白:「今日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吗?」 他也不知为何要这般问。 但他确实想要带着她,总觉得要将人留在身边才能放心。 并且,面对这个姑娘,他总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似曾相识。 谢煊垂眸思索,难不成是谢行之的思绪影响了他? 宋妧环视着陌生的宫殿,她根本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下意识想要跟随熟悉的人,所以她没办法拒绝。 「我陪你,我和你一起离开。」 听到此话,谢煊唇畔的笑意真切了几分。 时辰不早了,起身后他本想握住她的手腕,但思索一瞬后他目光微动,尝试般的伸出手。 宋妧最初没反应过来,直接把手放了过去,几乎是瞬间她的整只手就被灼热的掌心握住。 她想起姐姐说过的规矩,她察觉不对,挣扎了两下,小声说:「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们不能这样牵手。」 谢煊掩下眸中的晦暗情绪,缓了片刻,他状似不经意的询问: 「昨夜他是怎么对你的?有没有牵你的手?」 宋妧不会撒谎,那双皎洁的眼睛里根本藏不住事,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点头。 谢煊还有什么不明白。 牵手?他问的当真是保守了。 谢行之那般行事无忌的疯子,哪里会管什么规矩。 只怕两人不仅抱过,且更亲昵的事都做过。 他的目光莫名定在宋妧的那张樱唇上,唇饱满红润,不点而朱,莹莹色泽,十分诱人。 谢煊盯着那红唇看了好一会,再抬头时眸光沉沉,他姿态端的那叫一个正经,面带疑惑笑着问: 「怎么了?他能牵,我不能牵?我对你不好吗?」 话音里的那股子柔意,令宋妧再一次在瞬间之内汗毛倒竖。 真的诡异。 她很想说,你们其实是一个人.... 但是她很敏感,总觉得这样回答不对,但正确的回答是什么她真的不知道。 她想了想,好似有一种直觉正在指引她该如何做。 虽不合规矩,但她主动握住他的手指,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柔软的指尖擦过他的掌心,谢煊满意了,他笑着解释: 「阿妧,你别怕,宫里很乱,我牵着你更稳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页 宋妧看到他的笑容,确实很温和,清风朗月的如玉公子,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 她回了一个腼腆的笑脸。 两人暂时找到了和谐的相处方式,一路上虽没有说上几句话,但气氛非常融洽。 谢煊先把人送去了御书房的暖阁。 他早已安排好茶点,书册,针线等姑娘家常用的物件,只是不知宋妧可会喜欢。 「你在这里等我,如果不喜欢这些东西,那你便去榻上睡一会。」 宋妧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又抬头安静地的望着谢煊。 过了好一会,她才软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问的很直接,态度也很坦然。 谢煊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谢行之吗?并不是。 一见钟情?他不太懂。 或许是因为宋妧很像他记忆深处的那个小姑娘,他因此才多出几分耐心。 「因为你很纯稚也很懂事,值得相护。」 「阿妧,不是所有问题都要有答案,你且安心就是,我不会伤害你。」 临走之前,谢煊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他眼底沉沉似有不解,站在那望着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言不发。 待她真诚与否,宋妧会感知的一清二楚,刚刚的话有些深奥,她不太懂但能意会。 她看不懂男人的神色,但那面容上漫开了笑意,清透的眼眸璨然生光,整个人干净又甜美,娇憨又明媚,很摄人心。 谢煊突然觉得,他等着应该就是这一刻。 虽然荒谬,但不需问缘由,一切随心便是。 他没有再多言,笑了笑转身便去了御书房,张广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他目光淡淡的打量着御阶下脱去官服卸下官帽的老者,眼底渐渐浮现出些许晦涩。 「张大人,别来无恙。」 这声音听不出喜怒,但称谓上却饱含深意。 清冷淡漠的一句话,令张广心生忐忑。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身上的首辅一职已成过眼云烟。 曾经那微不足道的师生情谊也早已消散,但一句张大人却也为他留了最后的体面。 殿下向来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挑不出任何错处。 但就是和昨夜那位高坐龙椅的男人略有些不一样.... 他心中困惑愧疚难堪,种种思绪复杂难辨。 他膝行而前却不敢抬头,「殿下,臣自知有罪,当年的事还望殿下明鑑。」 谢煊长身玉立的站在御桌后,执笔未停。 过了许久,殿内才响起一道意味不明的话语。 「张大人还是这般忠实尽职,光明磊落,荣升至首辅一职后,也是多年来盛宠不衰。」 谢煊唇边溢出笑容,面色瞧着愈发温和,他似随口问着:「张大人是怕我会滥杀无辜吗?」 张广的确怕。 昨夜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实在是令人心有余悸。 就差那么一步。 如果不是殿下抱着一个姑娘突然离去,诸多朝臣只怕早已人头落地,且其中不乏含冤之人。 当年之事已铸成大错,眼下他只希望殿下能够早日登基,还百姓一个安稳盛世。 他小声劝谏:「殿下,昨夜宫变,京城内外,朝臣百姓,后宫女眷皆人心惶惶。」 「臣斗胆劝殿下应即日登基主持大局,有罪之人合该按律处置,无罪之人也应早些赦免。」 「且大晋风雨飘摇,殿下文功武治,您的政绩作为定会远超太康帝及先帝,您是大晋的希冀。」 谢煊深黯的眼底充满平静,他神色淡淡。 他自然要登基,登至高之位,握有天下苍生的命脉,掌生杀大权。 这样的路,本就该属于他。 第11章 名册 谢煊想到那些过往,眼底晦涩的冷意转瞬即逝,再开口时嗓音十分温润: 「张大人说的是,稍后无辜的朝臣可携家眷归家,有罪的那些自然也要处置。」 「至于我的那众多好弟弟好妹妹...」 他制止了张广欲开口求情的话,笑的极其温和:「那些也都是我的至亲,不必你来求情。」 「无甚过错的,一律按规矩封王开府,只不过,无甚作为的子弟,那富贵安逸的日子怕是没有的。」 「至于废帝的三宫六院,无所出的皆迁至皇家寺院,膝下有子的移居冷宫梨园。」 「至于公主....」 谢煊顿了片刻,他的目光看向暖阁处,他想到了宋妧,将要出口的话换了一个说法: 「公主和年幼的皇子就一起安置在皇子所,他们的事就交给内务府。」 以上安排,极具深意,并不妥但又挑不出错。 后宫妃嫔有孩子与否,待遇都没有差别,一个凄凉的冷宫一个凄楚的寺院,都不是好去处。 成年皇子皆会成为殿下手中随意取捨的棋子,往日里无所事事横行妄为的那些人只怕没有好下场。 至于公主和年幼的皇子,那更是前途堪忧,一个不慎,尸骨无存。 皇子所位处西六宫外,早先那地方建成就是为了关押犯了事的皇嗣。 且内务府捧高踩低,哪会用心照料一些半大公主皇子,深宫内院,那暗处的欺辱定少不了。 然张广明知处处不合规矩,但他却无法求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页 殿下的安排,用意远不止这些。 如此一来,后宫前朝彻底分割,殿下不仅要全权掌控朝政,本该是宫妃职责的宫务也要全部操纵自如。 绝对的强势,不容置喙。 如有心人再想从后宫下手,只怕难于登天。 这般下来,后宫前朝犹如铁桶,即便以后殿下立妃,后宫里也绝对不敢有勾心斗角的事发生。 张广静默许久,壮着胆子小心询问: 「那些犯官殿下想要如何处置?他们有些人罪不至死,还望殿下宽恕。」 谢煊笑得一派风淡云轻,「这事不急,闲时再说吧。」 极简单的一句话,却犹如雾里看花,若明若暗。 张广根本就不敢询问太康帝的下场是如何,他能进宫已是恩典,此时再也没有留下的理由。 他恭敬叩首,「殿下,罪臣张广先行告退。」 谢煊并未抬头,语气淡然:「退下。」 等到殿内彻底静下来,他望着书桌上的六张薄纸。 这些是他刚刚写下的花名册。 他睥睨而立,凝视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眼底似笼罩着一层寒霜,令人不寒而慄。 这些名字中上到朝廷重臣下到宫婢内监,甚至还有他的异母兄妹。 他唇边溢出幽幽笑意。 修长有力的手拿起一旁的红色硃笔,只写下了最简单的一个字。 一字排开的册纸,鲜红的「杀」字十分醒目。 除掉这些人太容易了。 但为何死如何死,却要细细谋划。 毕竟,有些时候,赴死才是解脱,生不如死那才叫惩罚。 谢煊拿起一张带有黑色特殊符号的薄纸,上面还有几个名字。 他盯着这些熟悉的字眼,露出一个饱含深意的笑容。 距离尘埃落定还远着呢。 披着人皮的魑魅魍魉还在伺机而动,他作陪便是。 想赢得了他,痴人说梦。 ---- 午时。 经过昨夜的腥风血雨,关闭了许久的午门缓缓打开。 众多朝臣女眷皇室宗亲,正井然有序的往宫外移动。 往日里雍容闲雅的贵人们此时颇为狼狈不堪。 离了皇城根,守卫便松懈了许多,原本整齐的队伍也四散开来。 这些人养尊处优,经歷了一场宫变后,各个面色萎靡,状态不佳。 他们只盼着府中的马车能尽快赶来,也好早些回府,快快远离这是非之地。 如此一来,衣衫整齐神色如常的宋姀母女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顾氏被长女搀扶静立在一个角落里,她忍不住回望那座皇城,眼底的担忧怎么也抹去不掉。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宋姀垂眸,握住母亲的手给了些许暗示。 两人目光对视了一瞬,刚想移步到人群外,身后便传来争吵声。 「唐萍!你这是何意?你是本王的正妻,还不快快扶着本王,你一直望着别人做什么!」 宋姀听到这句话,回过头时正好和唐萍的视线相撞。 她想到这位睿王妃以往那些异常的举动,眉心一跳。 她在看什么?莫不是在找阿妧? 她心中起疑,本想移开视线,却没想到唐萍神色自然的朝她一笑,随后便转过了身。 紧接着便传来睿王妃的声音:「王爷,眼下咱们还在皇城下呢,多少只眼睛盯着,万事小心为妙。」 说完,唐萍便盯着睿王的那两条腿看,目不转睛的模样极为诡异。 睿王谢智刚及弱冠,生的五大三粗偏还喜好学那翩翩公子身上的文雅之风。 他的生母不过是一县令之女且早逝。 他自幼便被抱到郑贵妃膝下,成为郑氏的诸多养子之一。 他懂眼色不争不抢,这么多年来得过且过,在郑氏面前混的如鱼得水。 然而一夕之间,龙椅上竟换了一个人。 如此一来,他不仅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且因为这层养子的身份,他的处境也不容乐观。 他也算倒霉,除了郑氏的亲儿子谢信就属他年龄最大,挨打被抓他都是头一个,着实吃了一番苦头。 昨晚他跪在太和殿外一整宿,此时根本站不住,这女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他怎能不气! 「你盯着本王的腿看什么?你真当本王的腿残废了不成?」 「快过来扶着本王,真真是疼煞我也....」 唐萍目光复杂的看着他,心里嘆了口气。 蠢货!又傻又笨。 她最终没有多言,上前将人扶住。 马车赶到时,她登车前看向宋府的位置,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她怔愣片刻,在睿王的催促下垂眸进了车厢。 ---- 傍晚时分,谢煊处理了一整日的政务。 国不可一日无君,明日就是登基大典。 今夜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谢行之出宫胡闹,想要困住他唯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彻夜不眠。 他看眼时辰,起身直接去往暖阁。 宋妧陪伴谢煊用完了午膳,又在这里歇了一下午。 她望着窗外的天色,心里急切。 她不放心姐姐和母亲,也不知她何时能出宫。 正想着,身后传来谢煊的脚步声。 第12章 怀疑 宋妧转过头,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焦急,一瞧就是有话要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页 谢煊静静地的凝望着她,深沉的目光显得有些微妙。 怎么办。 好像不想放她离开。 他走过去轻轻拂过她额角的碎发,笑着问:「阿妧,下午歇的可好?」 宋妧心里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对着这张熟悉的脸,她忍不住想要亲近。 但她又知道眼前的人不是那个与她夜间相会的行之哥哥。 她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她展颜而笑,「我歇的很好。」 顿了片刻,她软声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这笑容甜美烂漫,温柔和煦,谢煊忍不住看了许久。 「陪我用完晚膳,如何?」他的嗓音下意识放轻,沾染着笑意,说不出的磁性迷人。 宋妧承蒙他照料,如此客气的询问,她没有纠结便点了头。 「好。」 谢煊去了矮榻的另一边落座,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小方桌。 他今早一路上牵着宋妧的手前往御书房,那会他心中便已经开始怀疑。 他觉得宋妧就是当年那个小姑娘。 谢行之是他的残魂,竟能与她有缘,那岂不是说明,他身为主魂定是早已和她有了渊源才是。 他回想起刚刚暗卫送来的调查信件。 这姑娘六岁以前的事调查的有些不尽然,只说是幼时体弱,为了休养从未出现在人前。 如果真是这般的话,他们三人之间种种异常的迹象又该怎么解释。 他的直觉一向很敏锐,从未出错,他希望这次亦然。 「阿妧,你幼时可有出过府?大约六七岁的时候,有没有出过京城?」 宋妧对于六岁这个字眼很敏感,只是别说出京城了,出府这件事好像都没有。 她那会还傻着呢,能去哪? 她笑着摇头,「应该没有。」 谢煊听到这个回答总觉得不应该如此,但眼见这姑娘一脸懵懂,就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他仔细回想十年前的那一幕幕。 没有月光的夜晚,京城外的民宅,漆黑的柴房,荒郊野外的山洞以及分别时背道而驰的背影。 他当时身上什么都没有,自然没有留下信物。 那个小姑娘五官很精緻,唯有那双眼睛仿佛蒙着一层雾。 他本以为那姑娘是个痴傻的哑巴,直到她开口说了四个字。 「哥哥别走....」 那声音很轻很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就连身边的两个暗卫都没有听到,但他就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样一个与他有缘之人,他不信找不到。 谢煊没有再问这些事,他既然怀疑是宋妧,那便查就是了。 「阿妧,如果有一天你记起了幼时的一些事,定要前来告诉我。」 宋妧不明白他为何这般执着。 她想了想,姐姐叮嘱过自己六岁以前痴傻的事不能随便说出去。 她能懂得这番苦心,毕竟在古代女子本就艰难。 如果再被痴傻身有顽疾这样的名声拖累,她这辈子也就毁了。 她没有说太多,只点头答应:「好,只要我能想起来,我就来和你说。」 随后,她有些忐忑,总觉得接下来这句话如果问出口,他会很不高兴。 但她还是要问:「我想问一下,行之哥哥他什么时候还会出现?」 此话一出,气氛莫名有些凝滞。 谢煊的眼底划过一抹道不清的晦暗。 一个疯子罢了,为何这般在意? 他哪里不如谢行之? 他清隽温润的面容上笑意变淡,沉默的注视了她好一会,方才不情不愿的开口: 「他今日不会出现。」 刚说完,他又觉得这句话是否太过生硬,到底只是个小姑娘罢了,何必让她心生忐忑。 他压抑着满腔郁闷,又缓了语气耐心解释了一番: 「阿妧,他如果晚上出现,定会前去寻你,明日朝中还有大事要办,一切事等明日过后再说,如何?」 宋妧知道自己的毛病,入了她心里的人,她很护短也忍不住想要关心。 谢行之和那个还未找到的有缘人是她的心病,如今解了一半,就差另一半了。 「好,我知道了。」 她眼底漾着笑意,声音绵软带着羞意道谢:「今日谢谢你照顾我。」 谢煊眸光微动,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清冽又温柔: 「无妨,我与阿妧很有缘分,我所做的一切事都甘之如饴,你莫要挂怀。」 随后他又笑着嘱咐:「回府后,如你母亲问起,除了我的病症,其他的你只管说便是。」 「你只需让你母亲宽心,无论你怎么说,剩下的事都有我在,任何事我都能给你解决。」 这番话情真意切,强势中又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柔软,动人心弦。 直到登上马车,宋妧还在回想这番话。 六岁以前的事,母亲和姐姐口中的描述都是一样的。 但是如果她真的没有出过府,那她如何能遇见第一个有缘人? 宋妧的脑海里闪过她和谢煊在一起的种种画面,一路上心神不宁。 仿佛有什么事被团团迷雾围住,答案唿之欲出却又找不到可寻之迹.... ---- 平阳侯府的侧门处,宋姀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页 远远地,她看到马车进了巷口,紧绷的心神这才松懈了几分。 一队人马渐近,借着房檐下的灯光,她才看清护送妹妹回来的那个人。 是他。 宋姀目光微怔,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垂眸缓了许久,随后低着头快步迎上前。 车门打开,宋妧踩着绣凳还没落地,便被姐姐抱住。 宋姀激动地手发颤,盯着她上下打量,眼中泪光莹莹,哽咽道: 「阿妧对不起,姐姐没有照顾好你。」 她是真的自责,她怎能牵错了人,宫中那般危险,阿妧又怜弱,她当真是心中难安。 宋妧最心疼姐姐,她急了,手忙脚乱的去给她擦眼泪。 「姐姐别哭,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宋姀察觉到身旁那道有些锐利的视线,她心口勐地一跳,很快收敛起情绪。 「多谢大人护送我妹妹归家。」 她敛衣行礼,鬓边的流苏步摇轻轻摇曳,晃出点点光晕。 第13章 怨言 季恆的目光似定住片刻,他很快收回视线,侧身避开这个礼。 他沉声开口:「姑娘客气,我也是奉命行事,时辰不早了,我先告辞。」 说完,便利落的跨上马背,带着六个人眨眼间就出了巷子。 刚出了巷口,身侧的暗卫凌风便上前制止季恆的动作。 「你不想要命了?你身上的伤不能再这般骑马!」 「季恆,你这自进了宫就不对劲,昨夜抢着去太极殿,为了救一个姑娘,命都差点没了。」 「主子让你休养你也不听,我说你怎么非要跟着我出宫,原来是为了刚刚那位宋家姑娘....」 季恆是宁家豢养的暗卫,当年只守在暗处保护还是东宫太子的谢煊。 宁家是殿下的母族。 凌云凌风等人也是宁家留在北漠的最后底牌。 如果没有十年前那些事,主子根本不会离开京城,而他也不会遇见宋姀。 季恆如今二十有五,他的面相是众多暗卫中最俊的那一个,肤色较白五官深邃立体,十分俊朗。 他性子沉稳,厉声打断凌风的话: 「你别胡言,宋姑娘她...她快出阁了,莫要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说完,他便想起昨夜的事,他目光冷了下来,手攥紧缰绳,胳膊上的伤口瞬间流出血迹。 他不顾身后凌风的责备,毫无知觉般转身驾马离开。 ---- 宋妧姐妹正往锦华堂走去,她瞧着心不在焉的姐姐,又回想起刚刚的那个男人。 她忍不住小声问:「姐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为何心事重重的,你认识刚刚那位大人吗?」 宋姀这才恍然回神,她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摇头否认: 「不认识,阿妧别担心,姐姐没事。」 宋妧不愿逼问她,只小声嘀咕:「反正你从来没有骗过我,所以这次我依旧会相信你。」 宋姀顿住,她欲言又止了许久,两人便已经走到了堂屋外。 还没等她说话,屋内便传来茶盏落地的声音,听到接下来的话,她的面色有些难堪。 她对妹妹的谎言也不攻自破。 「你闹什么!阿姀的婚事那是两府之间的契约,怎可背弃!那我岂不成了失信小人!」 「宋正德!我就要给阿姀退婚!你们宋家那套规矩休想将我的女儿困住!」 宋姀不想让这些事污了妹妹的耳朵,拉着她就想离开院子。 宋妧一向听话,但只要是她在意的人,面对她们的事,她就有着奇异的固执。 她一脸倔强,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心疼,她站在堂屋外一动不动,就想把事情都听完。 谁也不能欺负她姐姐。 屋内很快传来顾氏悽厉的声音:「昨夜秦江那个卑鄙小人,他竟敢为了旁的女人,用阿姀来挡剑!」 「如果不是那位大人替阿姀受了一剑,如今躺在床上的就是阿姀!」 「这般厚颜无耻之徒,也配娶我顾晚清的女儿,我就是死也要替阿姀讨公道。」 「勇毅侯府又如何!我不稀罕!我要让秦江名声扫地,退婚一事绝对不能连累到阿姀!」 宋正德气的一甩袖子,陡然沉下了脸。 「妇人之仁!不识大体!一派胡言!」 「阿姀这不也没出事,她都十八了,你究竟还要闹什么!」 「还有阿妧!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留在了宫里,这简直是失了莫大的规矩!」 「况且秦江也就是一时慌乱失了分寸,你何苦揪着这件事不放。」 这一说,话便止不住,心里那许多怨言就这么脱口而出。 「男子三妻四妾有何不妥,也就宋家才有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如此才令你忘了本分失了妇德....」 宋妧姐妹二人再也听不下去,没有人可以欺辱她们的母亲。 宋正德这个爹也不行。 宋妧勐地掀开帘子沖了进去,她站到顾氏面前,一言不发的盯着宋正德看。 那双眼睛清亮平静,干净的一尘不染,被看上一眼,仿佛一切污秽都无处遁形。 宋正德惊愣了片刻,他无端想起十年前的那件事。 这孩子的命格太诡异,都那般了还能安然无恙.... 过去那件事他也有些心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页 所以他一向不喜欢这个小女儿。 他扫了眼垂头不语的长女,再也待不下去,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堂屋里静谧了须臾,最先开口的是宋妧。 她娇软的声音有些颤抖:「阿娘,退婚,我姐姐不嫁给他。」 她气的语无伦次:「嫁给谁都不嫁给他,我恨他,他凭什么欺负我姐姐。」 宋姀抬头,拉过妹妹坐到椅子上,柔声安抚:「阿妧别气,有娘在,谁也不能欺负我们。」 这门婚事是祖父生前替府中嫡长孙女定下的,但是宋家长房只有一个男丁,她便成了合适的人选。 她的未婚夫是勇毅侯府世子秦江,如果不是三年前两府接连几场白事,她早就应该出阁了。 秦府人丁兴旺,几房人同府而居,关系错综复杂。 嫁给一个不熟悉的人,她不愿,但身为二房嫡长女,有些事她没得选。 两府早已在准备婚事,再有三个月她便要嫁入秦家。 退婚.... 哪有那么容易。 但是既已知秦家是火坑,她怎会认命。 这婚事她绝不会妥协。 宋姀掩下落寞的思绪,笑着开口:「娘别担心我,我心里有分寸。」 顾氏简单聊了几句就把两个女儿哄走,自己一个人静坐了许久。 当年他会嫁给宋正德那就是孽缘。 她出身国公府,自幼受宠,娇养着长大性子再天真不过。 当年京城的一场花朝宴,吊在空中的花灯不知怎么坠了下来,危险就在她头顶上。 千钧一髮之时正巧路过的宋正德救了她。 众目睽睽之下,又搂又抱,虽事出有因,但也不合规矩。 那时她的父母还在世,本是不同意这门婚事,武将都认为文人迂腐,不通庶务,不是良配。 最后,父兄考核了一番,且宋府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尚算一个慰藉,这婚事便这么成了。 她与宋正德没有多少夫妻情分,相敬如宾罢了。 原本素不相识的两个人,感情又能深到哪里去。 多年以前他便有了二心,数年不入后宅,她如何生子,今日的事不过是藉机发难。 顾氏望着烛台,回想种种往事,目光渐渐冷凝。 ---- 宋妧明白此时姐姐想要一个人静静。 她表现的很乖,好似真的已经忘了刚刚的事,笑得十分明媚。 等宋姀的身影离开桃安居,她脸上的笑意消散的一干二净。 她坐在床上想起了锁她魂魄的前世母亲,想到了顾氏,最后又想到了谢行之,想到了谢煊.... 宋妧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茫然,今夜出现的会是谁.... 皇宫。 谢煊蹙眉忍着头疼,正在尽力安抚还在闹腾的谢行之。 第14章 生气 「谢煊,我再说一遍,你放我出去。」 「公务太多,我要在今晚处理好,明日登基过后,你我恢復之前的约定,我白日你晚间,互不干涉。」 「谢煊,你还真是个惯会装模做样的伪君子!你碰她了吗?」 「碰了。」 脑海里的言谈仿佛戛然而止。 谢煊以为这疯子应是已经气晕了过去,便忍着头疼没再管他。 谁曾想滞住片刻后,又传来谢行之的声音,这回那阴沉的话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 显然是压抑到了极致。 「你今日劳累一日,本就该歇息,你放我出去,剩下的公务我来处理,我今夜不去找她。」 谢煊确实很累,尤其是宋妧刚走不久,天色还没暗下来的时候谢行之便开始闹。 两人一旦在意识里产生撕扯,头颅里的反应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感,苦不堪言。 他能控制谢行之,反之亦然,痛到极致过后消停片刻,再来一轮,如此反覆,效果加倍。 昨夜晚间,他便是这般控制谢行之。 如果今夜他不妥协,谢行之也可以这般对他。 总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们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各退一步,方能安稳。 「让你出来可以,等我去过暗牢,我回来便会入眠,你醒来时把剩下的公务处理好。」 谢行之一刻都不愿多等。 他沉睡无意识的时候,没有感知,现在他醒了,谢煊必须滚。 「我去暗牢里会一会你那个蠢爹,公务我也会批阅,大事未定,我今夜不会去找她,我明晚再去。」 谢煊身子后靠,姿态闲适的倚在龙椅之上。 明晚再去? 他仔细把玩着手中的物件,随后举过头顶对着明亮的烛灯看了许久。 这东西赫然就是昨晚宋妧和姐姐的信物,玉质并不是很好的那个小兔子吊坠。 晚膳过后,收拾浴殿的女暗卫红菱发现后送了过来,他一直放在御案旁。 回味着这句话,谢煊的眼底划过一抹深意。 谢行之明晚去找她,极好。 紧接着第二日,他就能用完美的理由将人接进宫。 美曰其名,询问,关怀,商讨,安抚,补偿.... 乖巧的姑娘总得有人疼惜。 没有人比他更适合.... 谢煊垂眸掩下目中喷薄欲出的笑意,起身去将吊坠藏好,随后便沐浴安歇。 睡之前,他又叮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页 「明日登基后所有公务一分为二,你负责处理边关战场上的事宜,剩下的琐事我来,谢信的事不急,你我猜测的不会有错,暗牢里对谢怀和郑氏的处罚你也悠着点。」 等了许久没有回音,谢煊也不在意,他心怀满腹算计,渐渐陷入睡眠。 戌时初。 床榻上本已沉睡的男人缓缓坐起身,清冷温润的气质倏然变得阴沉乖戾起来。 谢煊倒是会享受。 託了伪君子的福气,他还是第一次睡在这么好的地方,谢行之嫌弃的甩开了身上的薄被下了床。 环视了一圈才发现这是御书房的暖阁。 他随便找了件玄色的外袍套上,转身就往御书房走去。 去了外殿,他便宣了今日当值的凌风进来。 「那小姑娘几时出的宫?」 凌风比昨夜当差的凌云性子要直白一些,心思没那么重,人也就有些呆愣。 他昨夜一直在午门镇守,并不知道主子身边为什么多出一个姑娘。 凌云嘴巴紧人也沉稳,只撂下一句:「对这姑娘放尊敬点。」剩下的什么话也没留。 此时他一听这暗沉的声调,就知道眼前的人是哪个主子。 他疑惑。 正主子问过了,副主子又来问? 这是何意? 他紧了紧身上的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找不出原因。 他小声回禀:「回主子,酉时初属下将姑娘送回了府。」 谢行之低头翻阅着御桌上乱七八糟的摺子,似随口问着:「这两人孤男寡女的,今日他们相处时可有守礼?谢煊有没有欺负人家姑娘?」 凌风你听出话外之音,如实交待:「属下并未见到那位姑娘受委屈,她陪着主子用完膳,就一直待在御书房里。」 谢行之听到『用膳』就已经开始生气。 又听到谢煊将人留在身边相伴了一整日,他的脸色便气的阵阵发白。 他就说宋妧那么好,绝对会被谢煊那样好色的男人盯上。 果然,被他算对了。 岂有此理,厚颜无耻,虚伪做作,伪君子贱男人! 他心里把谢煊骂了个狗血淋头,随后便又开始自怨自艾。 昨夜他为什么要睡着!为什么就不能再忍忍! 事已成定局,谢煊知晓了宋妧的存在,他之后无论怎么做,都是无用之功。 他转瞬间又想起自己意识消散前把人抱得很紧,最后全都便宜了早上醒来的谢煊! 他白日也出现过,清晨身体会有什么变化他一清二楚,也不知这伪君子有没有晃悠着瞎显摆,有没有耍流氓.... 只要一想到这些画面,谢行之扫落眼前的摺子,拿过一旁悬挂的剑,气的开始发疯。 「谢煊,我定要杀了你!」 说完,便反应了过来,怎么杀?如何杀? 谢行之双目泛红,此时当真是恨不得拔剑自刎,鱼死网破算了。 他就是死也不能便宜了谢煊。 ......也不对,他们俩共生一体,这还怎么死! 最后,无病呻吟了半晌,终于闹够了。 凌风在御阶下缩着脑袋,心里又急又怕。 这怎么好好的副主子又疯了,他想起殿外的候着的人,硬着头皮开口: 「主子,楚王求见,已在殿外等候多时。」 听到这个名字,谢行之周身戾气翻涌,薄唇冷冷吐出一个字:「宣。」 很快殿外踏进来一个体型有些薄弱的身影。 走近一看,此人五官偏秀气,面相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周身气质柔和,是那种没有任何攻击性的人。 这人便是谢煊的堂弟,父死后袭爵的楚王谢復,为宫变一事立下汗马功劳的人。 「臣弟见过皇兄。」 谢行之深深的打量着眼前的人,不冷不淡的声音里不乏温和: 「免礼,楚王深夜入宫,可是找到了谢信的下落?」 谢復笑着点头,「正是如此,不知皇兄何意,臣弟特来请示。」 谢信是郑贵妃的亲儿子,昨夜宫变时竟然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用一个替身打掩护,人却逃了。 狠心弃了自己的父皇和生母,跑的倒是快。 谢行之似笑非笑的扫了眼御阶下的人。 「不急,楚王还是先随我去见见你的皇伯父。」 第15章 走眼 皇宫里本是没有暗牢的。 为了太康帝和郑氏,昨夜临时找了一个够暗够脏够乱的牢房,用以安置这一对落难鸳鸯。 进入暗牢门口时,谢復望着谢行之的背影若有所思。 转瞬他便收回目光,状若无事般随着前面的人进入了这座暗无天日的地牢。 大晋歷代皇帝各个龙马精神,选秀纳妃极为频繁。 不管是民女还是官家女,自进了宫那便是各凭本事,谁有能力谁便能得宠。 太康帝谢怀的生母不过是一介民女出身,有美貌无背景无手段,这样的人死的很快。 谢煊的母亲宁皇后为什么会嫁给谢怀,原因出在谢怀的养母宁太后身上。 宁家掌军权但子息单薄,宁太后是将门虎女,天降赐婚,她入了宫门犹如展翅大雁被关进了牢笼。 年轻时她不在乎恩宠,膝下便抱养了三个皇子。 她本想这辈子就这样过算了,但后宫吃人,她不争就得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页 先帝在位的后期,后宫前朝的争斗如火如荼。 这一幕幕,她只觉得可笑可悲。 她见过北漠的风沙,见过战场上男儿的血性,见过百姓的困苦。 京城的繁华锦绣,宫里的骄奢淫逸,对她来说尤为讽刺。 皇宫困住了她一辈子,年少时的傲骨仿佛也早已不见了踪迹。 她突然想做点什么。 她想要一个流有宁家不屈骨血的皇嗣,她想要培养一个爱国爱民的好皇帝。 宁太后已过了生育的年龄,她只能从膝下三个养子中选择了性子和善又有君子之风的谢怀。 谁知她清醒独立了一辈子,竟第一次看走了眼。 先是远在北漠的宁家打了败仗导致边关战事失误,随后便传来宁家家主以死谢罪的消息。 宁太后那时已经缠绵病榻多时,薨逝的时候,她所做的安排只来得及护住谢煊。 宁皇后和自己的姑母不一样,她是个温柔似水的女人,良善贤惠,很有一国之母的气度。 她不喜欢谢怀,为了能让儿子走的干脆走的更快,她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尽。 谢行之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宁家女的模样,想到宁太后死前对谢煊说的那些话。 「当年祖母无论选谁,或许都是错的人,谢怀答应我做个好皇帝,他背弃了誓言定不会有好下场。」 「祖母本想用两代的基业铺路让大晋走入盛世,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眼下的谢怀不会做也做不到。」 「阿煊,行之,北漠是宁家世代男丁的心血,边关不能乱,你的回京之路就从北漠开始吧。」 谢行之望着眼前向他摇尾乞怜的谢怀,脑海里全都是幼时的一些画面。 父子同床共寝,同桌而食,读书习武,驾马同行,那些欢声笑语,天伦之乐,原来都是假的。 「谢怀,你可有后悔?」 谢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的肩胛骨被铁链穿透,身体的剧痛令他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阿煊,行之,父皇后悔了,你再给父皇一次机会,我真心疼爱过你....」 他想起宁家,就想起了那位威严的母后,端庄的髮妻,忠心的舅兄.... 宁家再如何出色,不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不过尔尔! 万没想到,他最后竟会栽在这个长子的手中,当年受伤失踪的谢煊果然去了北漠。 他搜查的那么严密,足足找了他三年,他曾经真的以为这个儿子已经死了。 十年过去,朝臣们的吹捧赞扬,令他觉得他就是真龙天子。 真龙天子怎会受制于他人,宁太后不行,宁家不行,小小年纪就比他出色的长子也不行! 十年,那孩子当真是性子坚毅,能忍能拼。 他垂眸哭求:「阿煊,父皇只求能去皇陵来度过余生,我去忏悔....」 相比较演的很像那么回事痛哭流涕的谢怀,旁边的郑氏便显得有些过于安静。 谢行之目光微动,他看着吃了一番苦头早已没了颜色的女人,笑着问: 「谢信可真是个不孝子,郑贵妃圣宠多年,怎得不再多生一个儿子?」 郑氏垂眸,仿若老僧入定,不言不语。 她察觉出那道让人捉摸不透的锐利视线,一阵刺骨的寒气窜入心底,令她心惊。 即便如此,她的面色依旧稳得住。 掌管刑罚事宜的暗卫苍朮上前想要施刑。 谢行之抬手制止,他的目光莫名从静立在旁的谢復身上滑过,随后便转向郑氏。 「不急,还没结束呢,也难为你一个妇人心思那般缜密。」 紧接着,他又说了一句令人揣摩不透的话:「我先去把你的长子抓了,其他的再说。」 听到这句话,本是无动于衷的郑氏手指微颤。 她死死低下头,不敢开口,就怕被这个城府过深极为诡异的男人套了话。 谢行之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带着人离开了此地。 出了暗牢,谢復似疑惑不解,他小声说:「皇兄,谢信是郑氏唯一的儿子。」 谢行之定定的看着他半晌,突然笑了,「我管她几个儿子,有几个我杀几个。」 又是这般毫无头绪的话。 确实有深意但却猜不透,看似说的都是事实但就是不对劲。 谢復不敢多问,他顿了好一会,抬头后笑的一脸和煦。 「皇兄,天色已晚,不如搜查的事交给我。」 谢行之接过凌风递来的甲冑,往身上套的时候,他淡淡开口: 「谢信是吧,让我去看看,什么东西,也敢在我的地盘躲躲藏藏,无名鼠辈,令人厌烦。」 说完,他一阵风似得刮到了太和殿。 谢復在身后追的气喘吁吁。 他惊嘆此人的龙精虎勐。 他好不容易追上了,还没等说话,便看到谢行之直接从太和殿外的广场跨上马背。 他急忙跟了上去,眼前的一队轻骑直接从午门处一路疾驰出了皇宫。 他心中不明,就算要去擒拿一个皇子,那么多暗卫士兵,用得着一个明日就要登基做皇帝的人去吗? 谢行之扫了眼身后磨磨蹭蹭的谢復,心里一万个看不上。 他自然可以不去,但是打仗打惯了,困在宫里闲得难受,手痒痒。 况且,他屈尊去一趟也成,他还想亲自去确认一件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页 第16章 背后 谢行之路过城西时,扯住缰绳,向身后招手示意。 主子的速度骤然慢了下来,凌风差点没能勒住马。 他打马上前,等候指令。 「平阳侯府是哪一个?」 凌风伸手一指,「是右边的第三座宅院。」 谢行之扫了一眼,记住位置后,又找到了翻墙的最佳方位,随后继续前行。 谢信藏匿的地方在一家茶铺的后院。 当他踹开房门时,果然如他所料,内里空无一人。 他垂眸冷笑。 这背后确实还有一个人在心怀不轨。 其实谢信是死是活并不重要。 天高皇帝远,北漠的兵权早已被他掌控。 如今镇守的将领全是当年宁家的亲信,以及这么多年以来他一手提拔的人。 镇守西南的安远侯徐震手里也有二十万兵马。 两年前他便秘密造访过徐家,他的身份毋庸置疑,徐家忠心耿耿,当即跪地臣服。 这次宫变只有一晚,但他和谢煊准备了足足两年,大晋的各个州府和京郊大营也处处安插了人。 所以,这暗处的人怕了,硬碰硬是不可能赢得了他。 但这人又不甘心,便想拿谢信这个废物做活靶子,引得他转移视线。 目的就是为了留有足够的时间。 在这个时间内,此背后之人还有机会思考自己该走的路,甚至可以及时止损,提前出局。 谢行之想到他与谢煊的猜测,他的眼睛往门外瞥了一眼,面无表情,他缓缓摩挲手中的扳指,开了口。 「楚王解释一下,这是何意?」 无形的压迫感袭来,谢復稳住心神,沉稳回话: 「是臣失误,还望皇兄宽恕。」 谢行之幽深的眼眸中有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一闪而过。 他唇边不屑地的挑起,眸光更加深不见底。 「原来是失误,我还以为楚王和谢信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怎得就这般巧,好好的人,竟就这么跑了。」 谢復没想到这句话会说的这么直白,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正欲开口,谢行之走到他身边。 「楚王下回还是将消息确认好了再说,免得你我白白忙活一通。」 平静的声音里暗潮汹涌,难辨其意。 谢復面容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应声:「是,谢皇兄指点。」 谢行之没那个耐心说些废话,提起马鞭带着人就走了。 谢復望着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踏出院门,直到马蹄声渐远他才收回视线。 昏暗的夜色下,他的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深意,站在原地蹙眉沉思了很久。 亥时,谢行之回了宫。 他去了御书房将今晚的事写了下来,明日谢煊就能看到。 在公事上,两人一向默契谨慎,同舟共命,不谋而合。 随后他又挑挑拣拣批阅了几份奏摺。 直到安寝时,他心里念的还是宋妧。 那小姑娘人长得娇小,胆子倒是不小,竟敢背着他和旁的男人在一起。 好在,他明日就能见到她。 越想越气,谢行之翻腾了大半宿才渐渐入了眠。 ---- 翌日。 宋妧坐在后花园的湖水旁,池中飘荡着片片落叶,影粼粼,水中映着她有些茫然的小脸。 她耳边时有响起阵阵鼓乐的声音,前朝在举行新帝的登基大典。 她就说她是个傻子,反应是真的慢。 原来昨日她陪伴过的那个男人是皇帝。 宋妧嘆了口气,心里觉得很奇怪。 双重人格的精神类病患能做皇帝吗? 那她这样有自闭症的轻度智障真的也会有大造化吗? 毕竟广济大师说了,她泼天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不过,她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后宅女眷,以后应该是见不到圣上的龙颜了。 「阿妧。」 闻得这声唿唤,宋妧转身回眸。 「姐姐。」 宋姀拾阶而下,握住妹妹的手,察觉到温热,她这才露出了笑意。 「湖边不安全且天气渐凉,你以后不能过来湖边,知道吗?」 宋妧一边点头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她的面色,她充满担忧,软声问: 「姐姐,你昨夜睡的好吗?」 两人牵手离开后花园,沿着九曲游廊去往顾氏的锦华堂。 「秦江不是良配,咱们早些发现总比我嫁过去吃苦要好。」 宋姀说完,笑着看向妹妹,一双明眸亮的惊人。 「阿妧别担心,姐姐永远都不会糟践自己。」 宋妧静静地走着,一言不发,风吹过她鬓边的珍珠坠饰,珠光流转间,她忽然抬头莞尔一笑。 「姐姐,我希望会有一个好男人出现,他能真心对待你。」 「如果没有这样一个男人,那我们就离开京城,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姐姐,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这番话有些稚气,但宋姀听得心里软成一片。 她没有说扫兴的话,连忙点头答应:「好,姐姐都听你的。」 没有人能懂得宋妧心里的担忧。 她很怕顾氏会像前世的母亲那样,为了一个男人迷失自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页 她更怕姐姐遇人不淑,走上顾氏的老路。 宋妧垂头,不可自控的犯了老毛病,心中生出许多迷茫的思绪但却总能隐藏的很好。 直到她进了锦华堂听到顾氏关怀的声音,她才恍然回神。 「阿妧,你在想什么?娘亲在问你话呢。」 「昨晚在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与你姐姐被安置在一座宫殿里,那人只说你救了一位贵人。」 「阿妧,你救了谁?救的是公主还是妃嫔?」 宋妧有些紧张,她咬唇纠结了半天,还是准备实话实说。 「我救了真龙天子。」 其实还是说了一半谎话,她谁都没救,但眼下只能这样说: 「阿娘,我救的那个人今天登基了。」 顾氏惊了一跳,小声斥责:「不许这样说话!不能这般大不敬!」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太过严厉,她望着一脸震惊的长女和一脸懵懂的次女,心里七上八下。 她温声叮嘱:「阿妧,这事你别再声张,这是你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 「圣上千金之躯九五之尊,咱们即便是因救驾身亡那也是死得其所。」 「阿妧,好在你没事,否则娘就得随着你一块去了....」 顾氏心惊过后就是惶恐,她疑惑问:「阿妧,你手无缚鸡之力,你是如何护住了陛下?」 第17章 画面 宋妧手里的绢帕都快被扯破了,她支吾半天,小声胡编乱造: 「我和姐姐走散了,我走在宫道里,正好和陛下撞一块了。」 「那会宫道没有点灯,陛下被门槛绊住差点摔倒,我正好当了垫背的,就这样。」 顾氏听得云里雾里的,反应过来后刚想说话,便被长女打断。 「娘,既然陛下没有怪罪且对待你我如此礼遇,应是妹妹的功劳,这事咱们就别再提了。」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脸颊泛红的宋妧,心里觉得疑惑。 她知道妹妹撒了谎,也知道事情内有隐情,她不动声色的先转移了话题。 「阿娘,我的事要如何办?」 听到这句话,顾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爹迂腐,在他心里规矩礼仪,家族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阿姀,你放心,这事你爹如果不管,娘就回去找你舅舅,就算闹到御前,这婚也要退。」 闹到御前? 宋妧犹如打通了任督二脉,瞬间醍醐灌顶。 她回想自己和行之哥哥的交情,又想到和谢煊相处的那些时光。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转瞬那光就灭了下去。 人家都是皇帝了。 她还能见到这两个男人吗? 这愁绪一直萦绕着宋妧,直到夜晚降临,她还在迷茫。 ---- 而另一边的皇宫里,经过谢煊不情不愿的一番磨蹭,谢行之终于在酉时末现了身。 他一边冷笑一边穿衣一边斥骂:「好你个伪君子,不想让我前去找她你就直说。」 「明知道我要出去,做什么还要沐浴更衣,简直是不知所谓,故意耽误时间,小人行径。」 他心里急切,换好衣服就往宫外走。 按说今晚本是要赐下御宴以示龙恩,但这事他不耐应付,一群酒囊饭袋也配吃他的宴席。 什么都没有宋妧重要,这事必须取消。 刚走到太和殿门外,广场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来人禀告:「陛下,京郊大营发生动乱。」 谢行之眸光凌厉,沉声问:「因何事动乱?」 「回陛下,今夜几位将军在京城设宴饮了酒,回了大营便因为封赏一事动了手。」 「属下出发那会闹的有些厉害,都是大将,没人能劝得住。」 谢行之冷笑,「劝不住?那就都杀了便是。」 「身为将领,触犯军令,军营重地,煽动譁变,死不足惜。」 京郊大营是整座京城的重要后盾和防线,他造反之前在那里停留了一年有余。 除了最重要的骁骑营被他全权掌控,其他的大营绝对存有异心。 他心中怒火翻涌,正愁找不到机会换换血,这些人还真是上赶着找死。 「宣季恆让他率金羽卫随朕出京。」 说完,他算计着时辰,这些破事要尽快解决。 今夜他必须去见宋妧,无论多晚,他都要去。 ---- 平阳侯府桃安居。 宋妧刚沐浴完便听到街上阵阵马蹄声,响彻了很久方才消停。 她正疑惑,宋姀身边的大丫鬟丹桂前来求见。 「丹桂,是我姐姐有话要交代吗?」 丹桂行礼后点头,「大姑娘让您今日夜里留个人在身边侍候,外面有些乱,大姑娘心中不安。」 宋妧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待着,尤其是晚上。 她知道姐姐的好意,笑着说:「让春雨她们睡在隔壁厢房吧,我有事会唤她们。」 丹桂领命后就出去安排了。 宋妧抱着一个超级大的圆柱形枕头躺在了床上,怀揣着满满的愁绪翻滚了好半天终于睡着了。 亥时末,有两个男人翻墙进了平阳侯府的后院。 谢行之浑身裹挟着戾气,在这偌大的后宅里转悠了半天才找到了桃安居。 他和谢煊都还没有来得及在宋妧身边安插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页 她住在桃安居这件事还是他之前无意间问出来的,他一直都记在心底。 他吩咐身边的暗卫苍南隐在暗处,随后便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掀开内室的珠帘,他看向那道半遮半掩的垂帐,暖香幽幽,美人卧于其中。 他搬了个绣凳往床边一放,坐下后掀开床幔就大大方方的往里看。 宋妧侧卧着,云鬓秀髮散于枕间,肤光如雪,香肩轻露,绣着缠枝桃花的小衣若隐若现,撩人心怀。 谢行之看的目不转睛,恨不得马上将人抱在怀里。 他手臂抬了数次都生生忍了下来。 正痴痴的看着,睡的正香的宋妧迷迷煳煳醒了过来。 她本就睡的不沉,那道视线实在太过炙热,并且她鼻息间还闻到一股血腥味。 她惊得差点蹦起来。 谢行之见她醒了,瞬间就把人抱了过来。 他将脸埋在她的颈侧,亲昵的磨蹭着,好半天才把人放开。 「妧妧,你可有想我?」 宋妧仰头看他,借着月光终于看清楚了这张脸。 面对着这双熟悉的『红眸』,还有这道直勾勾的幽深视线,她愣愣的点头。 「想了。」 随后,她挣扎着下了床,点亮了内室的烛灯。 刚刚她就觉得不对劲,此时再一看,这男人身上确实有血迹,怪不得味那么大。 她先去拿过那把比她腿还长的大刀,费劲搬到了远一点的地方。 随后又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小手绢,仔仔细细的去清理这张俊脸。 谢行之扫了一眼她手上巴掌大的东西,一把夺了过来,胡乱从脸上擦了几把,随手就扔到了妆檯上。 糙汉行为,毫不遮掩。 他似笑非笑的勾唇,「你又嫌我噁心。」 宋妧摇头,又弯下腰给他轻轻擦拭着细节处。 两人一个坐在绣凳上,一个弯腰忙着手里的事。 眼下的场景,令谢行之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他从未见过的画面。 少年时的自己,脏乱的山洞,一个傻乎乎的小丫头站在他面前为他擦脸.... 他心口勐地一跳。 这不是他的经歷,这是谢煊隐藏在心底的秘密。 他仔细打量着宋妧的小脸,越看越是诡异。 他状似不经意的问着:「妧妧,你心里最在意的人是谁?」 宋妧想都没想就回答:「阿娘姐姐,嗯...还有堂兄顾家舅舅表哥表姐。」 最后,她歪着脑袋看他,眸光流转,笑意盈盈,「还有你。」 谢行之面上淡定又沉稳,然而心里激动地要死。 他双手微颤,强忍着悸动,继续套话:「人通常只有一个有缘人,妧妧你也如此,对吗?」 第18章 酸意 宋妧不知人心险恶,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神色很认真的纠正这句话: 「不是的,我不一样,我有两个有缘人,除了你,还有一个。」 说完,她泛着水光的眼睛里划过一抹失落,口中喃喃:「可我找不到他。」 谢行之垂眸掩住眼底的幽暗深沉,整张面容上满是阴郁。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什么有缘人,什么第一个第二个,这些人就是他和谢煊。 他方才还悸动的心里霎时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 完了。 他不是唯一的那一份特殊,胜算大打折扣。 谢煊那般清冷克制,淡然薄情的人怎么会突然对一个女人这么有耐心。 那伪君子一向敏锐,定是已有所察觉,甚至已经查到了蛛丝马迹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谢行之眸色不定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姑娘,眼底那直白的慾念无比摄人。 如果是其他男人觊觎宋妧,他杀了便是。 但唯独谢煊,他杀不了。 既不能独占她,那共享如何? 谢行之的占有欲极强,这样的想法刚冒出来,他自己的心口便先疼了个半死。 「你想找他干什么?他迟迟不现身,说不定早就把你忘了。」 这声音又冷又沉,但那股子酸意根本压不住。 宋妧就觉得这句话的腔调很奇怪,她软声解释:「我想谢谢他救过我。」 谢行之嗤笑,气定神闲的模样,语气淡淡:「别找了,你那另外一个有缘人还是我。」 他望着宋妧那张茫然的小脸,就知这姑娘压根没听懂。 他懒得解释,也没那个善心替谢煊铺路,他巴不得这俩人永远不要相认。 他把人轻轻扯到身前,将人圈在自己的两条长腿之间,缓了神色问她,问题饱含深意: 「昨日谢煊有没有欺负过你?」 听到他问起谢煊,宋妧紧紧的绞着手指,心口怦怦乱跳。 她急忙摇头,「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谢行之倾身逼近,两人的唇差点碰上,他追问:「妧妧,他碰你哪了?」 宋妧如果稍微噘嘴,两人就能亲上,她红着脸把人推开。 那点力道,轻如一阵风,掠过无痕,这男人跟堵墙似得,纹丝不动。 她难得机灵一回,小声回答:「还不是你睡之前把我抱得太紧,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就把我松开了。」 谢行之明知不可能只有这些,但他不想再问。 否则,他的嫉妒之心压不住,真的能把自己活活气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页 他沉着气,耐心询问:「回府后你父母可有责怪你?你有没有受委屈?」 回府?委屈? 当然有。 宋妧的心底始终记得『闹到御前』这四个字。 她眸光里渐渐浮现出希冀,她小声问:「行之哥哥,你现在是皇帝吗?」 谢行之是什么人,心思诡谲难辨,行为肆意横行,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他却能轻易看穿任何人。 听到这句带着小心的问话,他低低一笑,那神色多少带了点邪气,周身的气息也渐渐变得阴沉起来。 「哪个不长眼的令你不痛快,你且说给我听听,我今夜就去把那些人全杀了给你出气。」 「是宋正德那个老匹夫?」 他盯着宋妧的反应,继续试探:「还是那个拉你姐姐挡剑的窝囊废?」 宋妧瞬间后悔了。 她望着眼前这个浑身上下都冒着寒气的男人,心里有些无措。 他脾气不好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她有直觉,如果她点头,谢行之真的会杀了这些人的。 秦江死了,姐姐还未出嫁就死了未婚夫,名声会坏掉,她爹罪不至死,如果也被杀,她们母女三人会遇到很多麻烦。 「你别去动他们,我姐姐的事有些麻烦,她没有错,她不能受到连累,我不想让别人说我姐姐不好。」 「至于我爹的事,我娘她会解决的,我不能插手,否则会坏了我娘的打算。」 因为姐姐偷偷和她说过,娘亲想和离。 再如何急,宋妧的神情变化也不大,唯独眼睛里有些惊慌。 谢行之突然发现,除了会笑和脸红,他没有见过这姑娘露出过别的情绪。 昨夜在宫中,两人之间发生的种种事迹,她都能适应。 这不正常。 谢行之难得遇到自己不明白的事情,他凝望着宋妧忐忑的模样,心里很不舒坦,很堵很难受。 他从来没有这种体验,这感觉约莫就是他人口中说过得心疼。 他把人抱到腿上,敛起骇人的气场,笑着哄她,虽有些生硬,但语气很轻: 「别担心,我不动他们,都听你的。」 宋妧靠在他臂弯里,仰头问:「真的吗?你会不会骗我?」 谢行之故作,笑着说:「真的,不骗你。」 这事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但涉及到后宅女眷的名声,就有些棘手。 这些事,要好好谋划。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宋妧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心里松了口气,眼前的皇帝和别的皇帝不一样,应该不懂后宅的琐事。 遇事就知道发脾气杀人,感觉有些不成熟。 她脑海里闪过谢煊温润柔和的模样,心里觉得有些割裂。 虽然是一样的脸,但那个男人不同,他应该会是个赏罚分明的好皇帝。 但是那样守礼的君子,是不可能半夜翻墙来找她的。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帮到姐姐? 她只想让姐姐毫髮无损的全身而退。 宋妧想的太入迷,压根没看到谢行之那又变得阴沉沉的脸色。 这小姑娘的那张脸犹如一张嘴,什么话都露在表面。 他忍了又忍,本不想吓她,但实在是受不住这番辱,他咬牙冷笑。 「宋妧,你在心里看不起谁呢?」 「你是不是在想谢煊那个伪君子!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他能做的,我也能做,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不成,谢煊那个人心思深得很,我是杀人不眨眼的坏人,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告诉我,你现在是坐在谁的大腿上。」 「你怎敢坐在我的怀里想着别的男人,你想干什么?」 「你还想别抱琵琶,你赶紧歇了这大逆不道的心思,你想都别想。」 宋妧被他唬了一跳,面色有些尴尬。 他怎么又发疯? 这男人是吃什么长大的,她心里想的什么,他怎么都知道? 她其实困的不行,揉了一把眼睛,勉强应付着:「别抱琵琶是什么意思啊?」 谢行之万没想到她还是个白丁,能问出这句话,就说明这姑娘压根没读过书。 弄了半天,他这一通真情实感的抱怨委屈,全都成了废话! 他心口这气是越压越多,抱着人就去了床上,把人放到床边,冷声安排: 「你犯了错,妧妧,给你个机会补偿我,给我宽衣。」 宽衣? 宋妧不可置信的问他:「你要睡在哪里?你要睡在我这里?」 谢行之一脸莫名其妙。 「你是我的女人,你倒是说说,你想让哪个野男人睡在这。」 第19章 娇贵 宋妧绕着手指,感觉脑子里乱乱的。 她本就反应慢,此时睡眠不足,令本就不聪明的脑子雪上加霜。 她总觉得他们俩人说的话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看着谢行之渐渐发红的眼睛,心里一惊,只能妥协。 她小声嘀咕:「睡一会可以,但你天亮之前要离开,万一你被人发现那就完了。」 谢行之冷笑,话音里带着丝丝寒意:「知道你哥哥我是谁吗?」 「我现在出去喊上一声,你这平阳侯府里的一切活物都得给我从被窝里爬出来,立即跪到院子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页 「没有我的命令,他们跪到死都不敢起身。」 宋妧瞌睡都被他吓醒了。 她仰着脑袋傻乎乎的模样,顿了半晌,才伸手去给他解身上的轻甲和外袍。 谢行之见她乖了,心里那叠的一层又一层的火气终于散了些许。 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抹嫣红的樱唇。 唇瓣微张,贝齿若隐若现,泛着润泽,像含着蜜,诱的人很想要探尝其中滋味。 他低头,张嘴便咬了上去,还没等他研究该如何亲吻,这香唇便逃也似的跑了。 宋妧捂着嘴,痛的眼睛都红了。 她含煳不清的埋怨:「你干嘛咬我,我好痛,好疼....」 谢行之看她眼睛里水雾瀰漫,但就是不落泪,他勐然回神才记起刚刚自己做的事。 他蹙眉,双手捧住她的脸,轻哄:「妧妧听话,手拿开,我看看。」 宋妧轻轻放下手,噘着嘴一脸的委屈。 她艷红的下嘴唇已经红肿起来,倒是没破皮,但瞧着一时半会消不了。 谢行之难掩惊异,他疑惑不解,「你怎得这么娇,我真的没用力。」 他哪里知道,宋妧的确金贵。 顾氏很会赚钱,她对两个女儿用了十分的心思,尤其是小女儿,那就是个金银珠宝堆出来的娇娇。 就从体香来说,顾氏手里有不少祖上传下来的制香方子。 她细心研究多年,给女儿们分别调配出了两种独一无二的香味。 宋妧从六岁开始,每日涂抹沐浴入口的那些玩意,价格不菲,是常人想像不到天价。 仅是制香便如此,更别提那些穿戴,滋补的汤水。 毫不夸张的说,宋妧那身雪肤轻轻一磕就是一个红印子,娇贵得很。 此时被这般咬上一口,对她来说就是受了不小的伤。 谢行之心疼的在那唇上反覆轻吻着,如果不是理智还在,他都想撬开那齿关探进去好好品上一番。 实在是....那感觉太美妙了。 最后,他及时稳住心神,找了药膏仔细给她涂抹后,便搂着人躺到这犹如神仙窝的香闺里。 宋妧被支配的团团转,被他又提又抱又搂,她的困意都闹腾没了。 谢行之从她背后将人圈住,他身姿本就颀长,体型也健硕,宋妧缩在他怀里,显得特别娇小。 两人紧密相贴,有些变化,宋妧想不注意都很难。 她过上一会就偷偷往前磨蹭一点,忙活半天,也没见跑多远。 谢行之被她搞的,心猿意马,忍到极致,额角青筋都冒了出来。 他把人狠狠地往自己的腹肌位置按,他声音低沉,含着几分隐忍: 「我好心好意前来陪伴你入眠,你瞎磨蹭什么?」 他沉默片刻,又轻笑,那笑声又恶劣又坏。 「知道这是什么吗?你就敢乱动。」 宋妧没有装纯,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两辈子加起来年龄是可观的,但那智商却没有长多少。 没上过一日的正经课业,连字都识不全,她哪能知道男人的事。 她不服气,小声反驳:「我没有。」 谢行之听笑了,他反问:「没有?那这是什么?」 宋妧感受到后背传来的异样。 她心里疑惑,那把带血的大刀不是被她拿到贵妃榻上了吗? 这怎么还有一把? 她声音里满是委屈:「这不是我的东西。」 谢行之含笑亲了亲她的发顶,「嗯,这是我的东西,以后只给你用。」 宋妧听不懂,但她说起了别的,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你身上的血味,好浓。」 谢行之也觉得不妥,再躺下去,这番折磨,能要了他半条命。 他起身下床,下意识吩咐:「备凉水。」 宋妧坐在床上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觉得今晚好累。 「你回皇宫洗吧,我这里侍候的人都睡着了,浴房里没有太多水,也没有你的换洗衣物。」 谢行之这样行事恣意的人哪还管这些,况且他此时是真的需要凉水。 他转身就往浴房走,走前对着宋妧安抚:「你睡吧,我沐浴过后就离开。」 毕竟眼下他这副模样也出不去,马都不能骑,出去了一时半会也不能走。 这满是她体香的内室里,他最好也要避一避。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谢行之扫视着这座堪称奢华的浴房,一整个架子上全是瓶瓶罐罐,乱七八糟他看不懂的东西处处都是。 他打量桶里的水,虽然冰凉刺骨但都是满的,心里稍稍满意。 他沉默的宽衣,解到亵裤时,他的火气蹭蹭的往上涨。 他就不明白了。 这谢煊是在矫情个什么劲。 一个大老爷们,那亵裤上恨不得上把锁,每一回那系带整的极为复杂。 别人都是一个绑带,他非得弄俩。 这是要干什么?守身如玉还是故弄玄虚。 矫揉造作! 不知所谓! 他弯腰拿过靴子内隐藏的短匕,伸手就将绑带一割为二。 一匹千金的玉锦,布料丝滑,没了束缚,瞬间掉落到脚跟。 他满脸不耐把亵裤踢走,一边转身一边准备把身上唯一的外袍脱掉。 然而一转身,他直接惊愣在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页 宋妧捧着一件衣服站在浴房外,这次被吓得,人彻底傻了。 她傻愣愣的低下头。 她反应过来后有些惊惧。 呆滞的停留了半天,她终于回了神,脸色白到通透后瞬间涨红。 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丑陋难看的东西。 宋妧扔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跑了出去。 谢行之浑身僵硬,第一次生出了想要落荒而逃的想法。 他方才是背对着宋妧,上身披着的外袍是敞开的,从后面看确实很保守。 但是如果从正面看,他其实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亵裤。 亵裤落地,他的下衣不见了踪迹,然后他转身,之后就被宋妧看到了他的.... 第20章 噩梦 谢行之确实没察觉到身后有人,他三两下的套好外袍,急忙回了内室。 床榻之上,宋妧整个人都窝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只有几缕髮丝散落在枕头上。 「妧妧,你睡着了吗?」他下意识将声音放的极轻。 过了许久,没有任何回应。 谢行之心里急切又不知该如何做。 他向来不知低头为何物,更不懂该如何去哄人。 他该怎么和一个小姑娘解释,这生的太过伟岸,也不是他的错。 他混过军营,和那些糙兵汉子大不相同,早就知道自己过于出类拔萃。 他认为,如此,极为应该。 他坐拥江山,有头脑有手段,有权有势有地位,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所以,无论是哪一处,他都不能也不允许自己屈居他人之下。 然而,显然,这小姑娘什么都不懂。 他杵在床边站了好一会。 到底是不舍强迫她。 他压着声,嗓音很低含着哄意:「我要走了,一会我从正门出府。」 宋妧从回来后就在胡思乱想.... 此时听到这句话,她勐地掀开被子坐起身。 「不...不行,不能从正门!」 她一张小脸红晕满颊,热度已经蔓延到耳尖和脖颈。 两人目光相撞,她羽睫微颤,心跳加快,晶莹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慌乱,她羞赧的低下头。 谢行之站在原地,灼热的视线盯着人不放,看的目不转睛。 香腮透粉,桃花玉面,清纯诱人,他怎会不喜欢。 他喜欢的要命。 他强制让自己忍耐住,不再往前,免得惊吓到她。 他也没有提方才的事,反而说起别的:「妧妧,你姐姐的事,你不必担忧,我会想办法替你解决。」 「明日....」他本想说谢煊明日定会想办法宣她入宫,但眼下这种情况,说了只会令她更加惊慌。 今晚的事确实有些乱,他顿了片刻,只能选择先行离开。 他本就不想便宜了清晨醒来的谢煊,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宿。 「妧妧,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早点歇息,我明晚再来看你。」 宋妧一直没敢抬头看他。 她点头,最后没忍住,还是说了两句软乎乎的关心之言: 「天色太晚,你路上小心些。」 谢行之唇边的笑意压不住,「睡吧,你躺下后我就离开。」 话虽这样说,但他还是站了许久才动身。 兵荒马乱的一晚上终于过去了。 谢行之回宫后,时辰已经过了子时。 他沐浴过后没有安寝,反而又去了御书房。 他本是执笔写着什么,但转瞬又停了下来。 宋妧的一切大小事,他想告诉谢煊,他们两个男人之间太特殊了,共用一体,根本藏不住秘密。 宋家大姑娘退婚的事,他并不在意。 他想和谢煊商讨的是宋妧的私密事。 那小姑娘不对劲,过于安静,过于乖巧,几乎没有情绪变化,这很不正常。 短时间或许没问题,但日子久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人总要有情绪宣洩,否则酸甜苦辣全都积压在心底,宋妧那般良善单纯的姑娘,会很累。 他掌控欲很强,想桎梏她,得到她,拥有她。 但前提是,他要宠她,他希望那小姑娘有生气,希望她快活自在。 所以,他本是想和谢煊商议一番,但现在他改主意了。 如果谢煊发现不了宋妧的异常,那自是没上心。 如果不用心,那谢煊凭什么来和他抢? 至于宋家大姑娘和秦江的事,他需要谢煊。 毕竟他总是夜间出现,很多人很多事瞬息万变,他万一没能及时出现,那岂不是耽误事。 谢行之扔了手里的御笔,只要一想到明日谢煊又要和宋妧独处,他心里就难受。 罢了。 他就把谢煊当成一头驴子就是了,为他所用,替宋妧办事,替自己照顾她。 谁让他白日里出不来.... 越想越难受,他的女人,竟然还要让给别人照料。 谢行之眼底阴沉沉的,面色冰冷,一言不发的回了养心殿。 大半夜的,在殿内晃悠了半天,也没找到能杀了谢煊的办法。 他仰躺到床上,从胸口里掏出一沓女子的肚兜。 之前他在宋妧浴房里看到的,实在是勾人,他一向霸道,喜欢什么就要得到什么。 根本不必偷偷摸摸的挑选,他直接全给拿了回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页 此时他挑选了一件粉色绣桃花的,往脸上一盖,鼻息间全是宋妧的那股体香。 他强忍着心口密密麻麻的嫉妒和疼痛,强迫自己入眠。 消停了仅片刻,他又霍然坐起身,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匕,照着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就划了下去。 鲜血涌出,他全蹭到了这件肚兜上。 鲜红的血覆在桃花上,诡异般和谐,他眸光颤了颤,眼底渐渐陷入疯癫。 不管是谁来和他争夺,宋妧还是他的。 谢行之扫了眼手上的伤口,心里冷笑。 勤政的伪君子明日还得批摺子,手指都伤成这样了,拿笔时应该很疼。 他就是故意的。 那个做作的男人,活该他疼。 折腾半宿,养心殿终于陷入一片静谧中。 ---- 而远在侯府的宋妧却陷入了恐怖的梦境里。 「不要,别过来!」 她望着眼前模模煳煳的高大身影,玄色龙袍,金冠束髮,身姿挺拔.... 那张脸容色俊逸,目光寒凉,眉梢间压抑着隐藏不住的锋锐戾气。 她恍然,原来是行之哥哥。 她刚想说话,便发现这张脸正朝她温润浅笑,眼眸深邃,神色宁和淡然,清隽如玉。 她愣了片刻,两张相同但又不一样的脸,不停地在她眼前转换。 男人朝她逼近,缓缓解开衣袍。 「阿妧,妧妧,我们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她望着那个.....吓得直往后退。 「别来纠缠我.....」 「走开走开,姐姐救我....」 第21章 好处 谢煊清晨醒来时,眼前不知被何物遮挡,视线受阻不说鼻息间也有着一种很复杂的味道。 有一抹他熟悉的香气其中还掺杂着一丝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他淡定的拿开脸上的东西,定睛一看,他面色微怔。 随后他勐地坐起身,扫了一眼四周,额角突突的开始泛疼。 龙床上到处都是女人的肚兜。 月白绣杜丹,鹅黄绣缠枝,大红绣金雀,宝蓝绣粉蝶.... 这些是...宋妧的贴身小衣? 谢煊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但眼下这般荒唐的事也只有谢行之才能干得出来。 他手指摩挲着满床的肚兜,想到这都是宋妧的东西,他难得俊脸浮现出一丝薄红。 现成的好处,他岂有不捡的道理。 他把小衣一件件收好,动作间手指传来阵阵刺痛,他这才后知后发现手上的伤。 伤口不深不浅,划得极有技巧,不至于血流不止但会持续保持阵痛。 此行为极其噁心,极为儿戏。 因此,这伤口仅仅只得到了谢煊一个淡漠的眼神罢了。 他仔细收好宋妧的小衣,和那个小兔子吊坠藏到了一起,随后起身准备上朝。 想也知道谢行之昨夜应是闹腾了半宿,那小姑娘哪里受得住,应该让她多睡一会。 等早朝过后,他再安排将人接进宫,时辰刚刚好。 ---- 宋妧确实起的很晚。 她被娇宠的不像话,只要她没起,顾氏就不允许旁人来喊她。 美曰其名,她身子弱,要睡足,气色才会好。 辰时末,她还坐在床上魂游,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宋姀站在内室外柔声问:「阿妧,可有睡醒,姐姐想进来。」 「醒了。」 宋妧一大早上头脑一片空白,她听到姐姐的声音,方才回了魂。 宋姀面含急切,她掀开内室的珠帘,走到床前就把妹妹牵起来。 「快快梳妆,宫里来人了。」 宫里? 宋妧来不及多问,她就被春雨几个丫鬟带到了浴房。 一通洗漱过后,身后传来春雨惊恐的声音: 「姑娘,你的小衣怎么不见了?足足十件,怎得就剩一件了?」 春雨急的脸色都白了,姑娘家的私密物极为重要,就算不要了也要谨慎销毁。 眼下丢了这么多件,这该如何是好? 宋妧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她低下头,小声说:「那些我都不喜欢,我藏起来了。」 「我想要新的,我最近喜欢上梨花,别的图案我都不喜欢,春雨,这事是我的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 春雨自幼就侍候二姑娘,虽说这理由很奇怪,但她做奴婢的听令就是,「是,奴婢晓得了。」 随后,换上最后一件小衣,主僕二人就急匆匆的去了锦华堂。 宋姀早已提前过来招待着,此时看到妹妹的身影出现,她笑着对眼前的女人说: 「习姑姑,这是我妹妹阿妧,她年幼腼腆,还望姑姑多多照料。」 说完,便拿过丹桂递过来的盒子。 「习姑姑,初次见面,这是我的心意。」 习秋是谢煊以往留在宫内的暗探,忠心自不必说,她和善的面容上笑意满满。 「多谢大姑娘,奴婢厚着脸皮便收了。」 行为大方,态度亲和,这就够了。 宋姀放心了许多,她转身叮嘱妹妹:「宫里的六公主想要见你,说是要感谢你上次的救命之恩。」 说完,她偷偷捏了捏妹妹的手。 「姐姐都和姑姑打听清楚了,你安心就是,去了宫里要听话受礼,知道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页 宋妧虽不理解,但她和姐姐的默契是多年以来养成的。 她看懂后,乖巧的点头,随后便跟着习秋出了府。 宋姀站在侧门望着马车走远方才收回视线。 丹桂在旁安抚:「姑娘,您别担心了,奴婢看那位姑姑对二姑娘很恭敬。」 宋姀垂眸,面色似无变化,但她心中有些困惑不安。 阿妧和陛下究竟是如何相识的? 为何陛下会待阿妧那般仔细妥帖,精緻低调的马车,亲和的姑姑,随行的侍卫,都不简单。 还有习姑姑说的话:「大姑娘是聪明人,二姑娘她有大造化,陛下有旨,希望你配合。」 「敢问姑姑,我妹妹进宫可会有危险?何时能归家?」 「大姑娘安心,陛下与二姑娘有缘,二姑娘的确立过功,以公主的名义行事,对二姑娘也是一种保护。」 所以,她刚刚才会对妹妹使用两人之间的小暗号。 手指捏三下:前路平安,不要害怕,姐姐问询过,安心便是。 宋姀明白,就算她担心,也没有理由阻止阿妧进宫。 因此,她表现的越是镇定,阿妧便越是能够放心离开。 况且陛下如果想要伤害阿妧就不会费这么多心思,她只希望一切顺利。 ---- 皇宫。 宋妧一路畅通无阻,直接被秘密送到了御书房的暖阁。 她坐在还算熟悉的矮榻上,心里七上八下。 还没等理清思绪,她便听到有人唤她。 「阿妧。」 宋妧抬眸,看到一片金黄色的衣袍,眼前的男人身如玉树,气度凛然,高不可攀。 她拘谨的站起身,眼睛正好落在他整齐的衣领处。 仪容端正,一丝不苟。 仿佛隔着二里地都能闻到那股子禁慾气息,神圣不可亵渎,庄重不可冒犯。 但是,她突然惊觉,她和这个身体好像亲过嘴.... 并且,这样丰神俊朗的男人,身上为什么会长那么丑的东西? 她看着步步紧逼的男人,昨晚发生的事,噩梦里那些清晰无比的画面又跳了出来。 她一脸惊慌,红着脸开口:「别,别过来。」 谢煊顿住脚步,他紧紧盯着她观察,随后笑的温和:「阿妧,你不记得我了吗?」 宋妧眼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想起规矩,急忙准备跪下行礼,但转瞬她就被一双手扶住胳膊。 谢煊这次是真的猜不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她这么不自在。 难不成是因为那些小衣? 一个姑娘家丢了那么多私密的东西,确实会害羞。 他恍然大悟,笑着打趣:「阿妧,你和我如此生分,我很不高兴。」 「你可是因为谢行之偷了你的小衣,所以心里不自在?」 他望着宋妧的反应,也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他的心里犹如坠入深渊,沉到了底。 这是什么表情?原来不是因为小衣的事,所以一定还发生了其他更为严峻的事。 最重要的,她的唇是怎么回事? 他觊觎许久,克制自己,不敢轻易触碰的芳处,竟然被谢行之那个疯狗捷足先登! 找死! 第22章 嫉妒 谢煊十三岁以前,身为一国储君,他的所作所为挑不出任何错处。 十三岁那年,他跌入尘埃,失去了一切,而同时,那些被强行封印在心底的嗜欲渐渐开始失控。 谢行之是何时出现的?又是怎么出现的? 其实早在十三岁以前谢行之就存在他的意识里,他能够自控,所以一切都正常。 人心有善恶,他从来就不是个向善之人。 既不是善人却要做一个完美的上位者,因此那许多的恶就得藏起来。 惊才艷绝,温润君子,清冷内敛,运筹帷幄,是他。 如果没有意外,他会做到百无一漏,甚至登峰造极。 但那意外就是发生了。 为了除掉宁家和他,一个懦弱的男人足足演了十三年。 和睦温馨的假象下全是不堪的事实。 他的父皇彻底毁了他。 他想入疯魔,想放纵自己堕落,但他那仅存的善念让他不能对不起两位惨死的宁家女。 所以,谢行之出现了。 心思诡谲,暴戾弒杀,恣意专横,喜怒无常,也是他。 谢行之就是另外一个他,他们就是一个人。 但谢行之能做的事,谢煊不能做。 以往他对此乐见其成,哪一个都是他,两人共存一体,能力智谋皆是双倍,造反夺权无往不利百战百胜。 但此时,他心底戾气横生。 一个由他衍生出来的人,竟胆敢背着他越界。 但他却杀不了谢行之。 谢煊眼角泛起薄红,眼底氤氲着层层幽光。 那模样似渐渐与谢行之有着重叠。 宋妧看到他的变化,一时竟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她察觉到不对劲,几乎没有思考便去握住他的手。 「你...陛下,我还在,你哪里不舒服,我可以帮你。」 谢煊心里很难受,嫉妒愤怒,很疼很堵。 他低头,幽深的眼眸注视着她,目光停留在那张樱唇上。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柔声问:「疼不疼?」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页 那只手微凉,触碰着她的嘴唇,诡异的氛围,温柔的话音,宋妧突然头皮发麻。 「现在不疼了。」声音轻到几不可闻。 宁太后对谢煊十多年的教导还是有作用的,君子礼仪他早已刻入骨血。 即便再想亲吻她,他也做不出太过唐突的事。 「阿妧别害怕,我方才在想朝中的事,因此有些失态,有没有吓到你?」 宋妧被牵到矮榻上坐下,她摇头,「我没有害怕。」 在此事之前,谢煊今日其实很高兴。 因为他已经查到了,当年陪伴他的那个小姑娘就是宋妧,至于她为什么会离京遭遇意外,这个他过后还要审问宋正德。 谢煊心里有着希冀,眼眸漾着光泽,他声音很低很轻: 「阿妧,你记不记得京城外的一座山,那里有一处方形的山洞?」 记不记得那个曾经对你很兇的少年。 记不记得他曾经背着你走过很远很远的路。 宋妧六岁以前没有记忆,听到这句奇怪的问话,她很茫然。 谢煊看明白了,他垂眸,心底有失落但更多的是怒气。 当年宋妧的事有很多疑点。 比如她不正常的性情究竟是生病还是生来如此。 会笑是安抚他人讨好他人的本能,会说话是一个人自有的天赋。 然而,她竟然不会哭不会闹,这两种情绪不好但很重要。 有他在,想要让宋妧活的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极为简单。 但想要由内而外的明艷肆意,就需要引导她改变她。 所以,他要完完全全的查清楚才好和她相认,事情如果掌控的不够完整,得不偿失。 人就在他身边,这就够了。 宋妧其实一直在想姐姐的事该怎么说,她神不思蜀,有些坐立难安。 谢煊目光微动,他没有急于去逼问,反而拿过一旁的果浆递过去。 「阿妧,你尝尝看。」 宋妧被点名,心慌了片刻,她双手接过,笑着道谢:「多谢陛下。」 谢煊端着茶盏,雾气缭绕了他的面容,让人窥不见他的神色。 「你别唤我陛下,你我这般亲近,换个称唿,如何?」 「换什么?」宋妧面对他,是真的很恭敬。 明明对她很温柔,但他身上的帝王威压,即便收敛也很强势,令她有些侷促。 「就唤哥哥。」谢煊语气悠然,唇边噙着笑意:「这称唿就从现在开始。」 宋妧对于她能轻易做到的事很容易接受。 「哥哥。」 声若莺啼,不媚且娇,很好听。 确实长大了,和幼时终归是不一样了。 这刺耳的陛下称唿终于解决了,谢煊便开始引导她开口。 这小姑娘有心事,但她不敢说。 他不希望宋妧把委屈藏在心底,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产生习惯。 忍了一次就会有下一次,日积月累,渐渐地惯性就会越来越严重。 这个问题比其他普通的病症更严峻。 「阿妧,昨日你归家可有发生什么事?你父亲可有责备你?有没有人给你脸色瞧?」 宋妧眼睛里瞬间有了光彩。 好巧,他竟然问起这个。 她正愁怎么开口,这就来了。 「陛下,有事发生,我有事,我家里有事,有人欺负我姐姐,他做了坏事,却要我姐姐嫁给他,这不公平!」 「他一个男人,为了旁的女人,欺辱自己的未婚妻,他配不上我姐姐,他犯错了,他能不能受到惩罚?」 「我想让姐姐退婚,但我不想让不知情的人说我姐姐不好,我姐姐没有错。」 原来是这件事。 他有过听闻,但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难得看到她这么急切,他心中又高兴又不悦。 高兴的是,她会生气。 不悦的是,竟然有人胆敢招惹她。 谢煊心里已经开始谋划这件事,他口中不忘安抚: 「我知道了,犯了错的人必会受到惩罚,你姐姐无辜,她不会受到牵连。」 他很可靠,宋妧很相信他。 她想的果然没错,他真的是个好皇帝。 她刚想询问这事该怎么办,又听谢煊问她:「你父亲呢?可有斥责你?」 父亲? 有的,但她不想说。 无论哪个时代,做子女的都很被动,尤其是古代,孝道大于天,子不言父过,不是说说而已。 「没有,我父亲他重规矩,我很少见到他。」 谢煊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敛眸,脸色稍沉。 宋正德。 确实该死。 第23章 解释 谢煊想到十年前的事,他总觉得宋妧出京和这个迂腐的蠢货有关。 他不动声色的笑问:「阿妧,如果有一天你父亲出了事,你首先最想要做的事是什么?」 宋妧想都没想就回答:「带我娘走,然后不要牵连到我娘和姐姐。」 顿了片刻,她又补充:「如果他犯了错就要受惩罚,如果他是被冤枉的,那就让我和姐姐帮他一次。」 「但我娘不能管他,他对不起我娘,我娘不应该心软,但我和姐姐确实是他的女儿,帮他就当是还他生恩。」 谢煊沉寂的眼眸溢出笑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页 这小姑娘很有自己的一套准则,但是在孝道上与妇德上,想法有些不妥。 不过只要有他在,在绝对的权势面前,这些话就没有任何错处。 他认为宋妧说的对,那就是极对。 「知道了,阿妧很特别很聪慧,说的很好。」 这夸赞和别人说出口的不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宋妧讲不明白。 但她很高兴,脸上的笑容宛若春花,极为明媚。 谢煊静静地凝着她,不知不觉他眉宇间的冷感消散,转而渐渐沾染上宠溺的笑意。 他想的没错,与她相伴,确实极好。 他心中思绪翻涌,有了另外的谋划,他突然询问:「阿妧,你都读过什么书?」 宋妧脸红,羞的低下头,「我没读过书。」 没读过? 那就更好了。 有计可谋,他要好好准备。 谢煊唇边露出笑意,站起身牵过她的手。 「你先陪我用午膳,等你午睡起来,我再陪你去御花园走走。」 御膳直接摆在暖阁的外面,两人之间的气氛一向很好。 宋妧被照顾着,直到用完膳,才反应过来,这样不对,不合规矩。 此时,她坐在榻上,小声说:「我好像做的不对,我姐姐说对你要恭敬,不能失礼。」 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谢煊看的好笑。 他没忍住,俯身轻吻了她的额头,声音极温柔:「没关系,如果你守礼,我会很不高兴。」 「阿妧,你想让我生气吗?」 他捧住这张小圆脸,目光幽深不可测,定定的望着她。 被高大的身影笼罩,宋妧捂住被亲过的额头,眼睛里满是愕然。 她慢吞吞的劝:「不能亲我,我们这样不对。」 谢煊低头,这次亲在她的眉心中间。 他眼底暗藏波涌, 「他能亲,我不能?阿妧,拒绝可以,给我个理由。」 宋妧还能怎么说。 难道要说,你看起来比较好说话,而谢行之身上总带着血腥气,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就很不好惹,所以她区别对待。 这样说,不公平。 她只能辩解:「我姐姐说没成亲不能和男人牵手,更不能和男人有肌肤之亲。」 谢煊松开她站起身,清浅一笑,「我娶你,好不好?如此,这事就合规矩了。」 语气极为郑重,很认真。 宋妧察觉到压迫感,她突然又想起昨晚,又想起那个梦。 她的视线不自觉的往下滑,定在某处后,她目露惊惧。 「不...不行!你身上有一只奇怪的蛇,我不喜欢。」 谢煊怔愣片刻,顺着她的视线低头,随即满是不可置信。 他第一次替自己的兄弟感觉到不自在。 他脐下三寸犹如没了遮挡,此时竟有一种被她看穿看透的感觉。 他什么冷静自持都没有了,他更是突然想起来,方才宋妧的异常。 原来不是小衣的事,而是他被看光了... 缓了片刻,谢煊到底是心思深,情绪不外泄,且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佳的解决办法。 他面色毫无波澜,淡定的解释: 「阿妧别怕,那不是蛇.....那是哥哥的弟弟,总之这对哥哥来说非常重要,且不仅不会伤害你,以后还会照顾你,你信我。」 说完,他顿了顿。 这蠢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噁心,但很适合给宋妧这样心智稍幼的人听。 此时先煳弄过去再说,这事他后面会有安排。 总不能让她这么牴触,那以后怎么办? 宋妧特别想把脑袋里那些可怕的画面都晃出去。 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点头贊同:「嗯,照顾我就算了吧,其实我也有重要的东西,不过我也不能给你看。」 谢煊的视线扫过那抹纤腰下,他的俊脸差点稳不住表情。 他确实没有谢行之的脸皮厚。 他只能落荒而逃,把宋妧哄睡以后,就连忙回了御书房。 「李大福,你去敬事房找几个性子温和,品德好的宫婢嬷嬷,让她们待命。」 说完,他又强调:「要经验足的。」 李大福是当年宁太后无意救下的小太监,留在宫里立过不少功,如今被提拔上来,是谢煊的心腹。 他立即领命:「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谢煊又提笔写下密折,随后吩咐:「送去给季恆,让他尽快去查查秦江。」 等到大殿静了下来,他才沉下心批奏摺。 然而仅过了片刻,他第一次心浮气躁的扔了手中的御笔,肃然的面容上尽是冷意。 谢行之这个疯狗。 胆敢算计他。 他不信那个疯子没有发现宋妧的病症。 这事不仅没有通知他商讨,且竟还在那个小姑娘面前裸露了那处,且还是昂扬膨胀时的模样。 这是干什么了? 他们昨晚到底都做了多少亲密事? 何至于生出慾念,怎得就不能忍忍。 贱狗,卑鄙,无耻。 直到谢煊牵着宋妧去了御花园,他心中的郁气仍旧没有消散。 除了上次进宫,宋妧长这么大只待过两个地方,寺庙和侯府。 不知道为什么,娘亲和姐姐从不允许她出府,也不想让她上街,所以她见识很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页 此时看到这些景象,她眼睛都不够看了,脚步迈台阶的时候,差点摔倒。 身旁的谢煊把人扶住,角度不巧正好碰到了受伤的手指。 那伤口瞬间冒出血珠。 宋妧抓住他的手,一脸惊慌失措。 「你流血了,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受的伤?」 谢煊目光微动,他嘆了口气,面色有几分欲言又止,最后无奈道: 「是谢行之,他昨晚留了字条,说是怕我碰你,故意把我的手划伤,他要给我一些教训。」 说完,他又浅笑,仿佛自觉说错了话,又解释: 「他向来霸道不讲道理,阿妧,他阴晴不定很可怕,最后每次受苦的都是我。」 「阿妧,我好疼啊,你帮帮我。」 第24章 喜悦 宋妧心思干净,特别善良。 这伤口她看着就疼,况且她对谢煊很有好感,这个男人对她这么好,她又不是察觉不到。 她捧住这只手,立即垂头吹了两下。 温热的风拂过指尖,谢煊心尖微颤,他的喜悦藏不住,冷沉的眼底也浮现出笑意。 两人去了凉亭里,宋妧接过李大福递来的伤药,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 她想了想,小心开口:「你别怪行之哥哥,他脾气不好,但是人还是挺好的。」 谢煊脸上的笑意顿住,眸光也冷了下来,他垂眸,又心生一计,以退为进。 「你说的也对,我脾气好,应该让着他,反正不管什么伤都能好,也就是疼上个一年半载,我活该,我能忍。」 说完,他又勉强笑了笑,「也是我不该多话,明知道你喜欢他,还和你说这些。」 宋妧虽然不聪明,但她还是比较讲究公平公正的。 她连忙反驳:「不是的,是他的错,你没有错,你不要自责。」 「我下次和他说一下,让他别再这样伤害你,他如果不听,我就不再对他笑,他就不是我的朋友。」 谢煊适可而止,笑着点头,「阿妧,你对我真好。」 宋妧面对他的夸赞,总觉得不好意思,她小脸绯红,软声说:「你对我也很好。」 谢煊乘胜追击,他摩挲着她的手,直勾勾的盯着她,笑着说: 「那我们要一直这样,不要分开,阿妧,你说好不好?」 宋妧眼眸里清澈潋滟,她眨眨眼,想了好一会,点头答应:「好。」 谢煊含笑望着眼前娇小柔软的少女。 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白皙漂亮的锁骨,精緻玲珑,更添几分怜弱。 她长得又娇又小,但身形并不枯瘦反而很饱满,抱起时的触感非常绵软,好似没有骨头。 特别勾人,特别招人疼。 他转身吩咐让人拿出一些餵鱼的饵食,随后又把人牵到身边坐下,两人相依。 「阿妧,你喜欢玩什么?我来陪你。」 宋妧很懂事,她眼睛里满是期盼,但还是摇头拒绝:「你很忙很累,不能陪我。」 谢煊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又用手去蹭她的鼻尖,笑着夸赞:「阿妧很懂事,但我也要休息。」 「你莫不是不愿意陪我?听话,快餵鱼,你瞧,湖里的鱼儿都等急了。」 宋妧一听,果然被转移了关注点,接过李大福递来的东西就去了栏杆旁。 谢煊定定的瞧着,面含笑意,陪着她在亭子里玩闹了许久。 ---- 宫里气氛正好,而侯府里就有些一言难尽。 顾氏一大早就去了勇毅侯府,午膳都没用,此时刚刚回府。 她回来后直接去了长女的听雪院。 宋姀正坐在窗前的矮榻上给妹妹绣荷包,她太认真,压根没看到母亲站在院子旁的身影。 顾氏其实长得很美,臻首娥眉,纤弱妍丽,温柔贤惠,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更是标准的当家主母。 她望着亭亭玉立的长女陷入沉思。 阿姀与秦江的婚事,她考核了很久。 秦家长房嫡长子,无妾室,样貌能力说的过去,嫁过去就是侯府宗妇,很符合他们公爵世家的择婿标准。 这婚事挑不出大错处,她便同意了。 谁知竟能发生那样不堪的事。 她回府的路上还在想,如果阿妧没有和姐姐走散,阿姀就不会返回太极殿。 那她们是不是就发现不了秦江的真面目。 如果阿姀真的成了亲,嫁给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狗东西,那一辈子就毁了。 宗妇和离,难如登天。 她突生一抹后怕,一直到此刻,心下还是不安。 她所嫁非人,这一生只盼望两个女儿可遇得良人,如今看来,以往她还是入了死胡同。 什么侯府世子,皇家王爷,都不重要。 她那么努力赚钱,都是为了两个女儿, 以后只要能对阿姀阿妧一心一意,不拘出身,她都会认真考虑。 顾氏嘆了口气,一时又庆幸,还好有阿妧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还来得及。 「阿娘!」宋姀抬头时正好看到母亲欲离去的背影,她急忙开口唤人。 她放下手中的绣线,提裙便跑到院子里。 「阿娘,您何时回来的?您去了秦家可有受委屈?您用午膳了吗?」 顾氏望着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长女,心中思绪有些复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页 傻孩子,太贴心太温柔,如果嫁错了人,这样美好这样善良,就是灾难。 「阿娘刚回来,别担心,没事的,你的婚事必须退。」 宋姀心思细,一听就知道这事并不顺利。 她和母亲一向有话直言,她问的直接:「秦家不同意退婚,对吗?」 「我这般贤惠这般温软,实在很好拿捏,但他们都不知道,我骨子里可不好欺负,可别被我的外表骗了。」 顾氏被逗笑了,她握住长女的手,嘆气:「你别拿自己逗阿娘开心,阿姀很好,秦家配不上你。」 宋姀看着母亲露出笑容,心下松了口气。 她收起笑容,很认真的问:「阿娘,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顾氏觉得窝心,她脸色稍冷,没有隐瞒。 「太过分的事她们也不敢做的太明显,她们只觉得婚期在即,想用女子的名声拿捏你。」 「错就错在,当时太极殿太过混乱,秦江做出这等事,当时竟没能闹大,这般下来,对我们来说有些被动。」 「外人哪里会管其中隐情,只要出了事,那女方总得被议论上几句,简直没道理可讲。」 「女子不易,当真是处处都能体现。」 顾氏还有一个心事。 她本想等长女出嫁,阿妧定亲,她就和离。 但眼下发生这么多意外,她和离的事又没了盼头。 反正即便她一辈子被捆绑在宋家,阿姀和阿妧也要过得好,莫要走了她的老路。 「阿姀别担心,明日我和你几个舅母再去秦家,新帝登基,你舅舅们起復,他们都疼你,我们也不是没有靠山。」 其实这事最好是由宋家出面,但长房的日子也是一言难尽。 平阳侯府本就没落,侯爷宋正天在工部任侍郎,才干平平。 侯夫人出身曲州望族李家,进门多年自己体弱又生了个病秧秧的儿子。 她那长嫂李氏为人温婉和善,但至今还是个药罐子,别提出面讨公道,连下床都费劲。 顾氏嘆息,她想起阿妧,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夫人,出大事了!」 第25章 恶意 此时的平阳侯府外聚集了不少人。 一个体型中等,样貌端正的男人正背着荆条站在府门中间。 「听说是勇毅侯府世子在前几日宫宴上失手伤了未婚妻,据说宋家要退婚,这秦世子自知有错,特前来负荆请罪。」 「敢做敢认,态度诚恳,秦世子也是失手,两家都是侯爵府邸,结秦晋之好,宋家何必拿捏着错处不放,退婚一事对女子来说又不是什么好名声。」 「要我看差不多得了,这男人伏低做小已是不易,顺着台阶下来,这婚事照旧就是。」 顾氏在门内听到这些流言,她气的脸色苍白,浑身无力。 她颤抖着声音吩咐:「把他赶走!卑鄙小人!他如果不走就动手!」 正说着,不远处走来一道孱弱的身影。 「婶娘,您别生气,阿姀的事让我去看看。」 先闻其声,走近一看,是一个很高但特别瘦的男人,肤色是有些不健康的白,但眉目清正,眼神明亮,举手投足很有君子风范。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瘦弱,少了几分阳刚风姿。 此人正是侯府这一辈唯一的男丁,长房世子宋澈。 门被打开,宋澈走了出去,他脸色苍白泛着冷意。 「秦世子莫不是看不上我们宋家,这般小人行径,是想要作践谁?」 「我虽没有入朝为官,但自幼读书却也知道礼义廉耻。」 「你想把事情闹大拿捏我妹妹,我便是去闯一次金銮殿,也不会让你得逞。」 宋家人相貌都不差,宋澈哪哪都好,聪慧有城府,良善有底线,就是身体不好,拖累了他。 此时他这样态度坚硬,令秦江有些下不来台。 他本想一走了之,但突然想起父亲的怒火,心中一凛。 宋家是没甚能耐,但顾家不一样,那是个握有实权的公爵府邸,尤其是龙椅上换了人,顾家现如今很得重用。 这婚事他本就没想退,宋姀处处妥帖模样也美,做贤惠正妻再合适不过。 「宋世子言重,我自知行事不妥,对不住阿姀,所以此次前来,我是想诚心致歉。」 「还望宋世子通融,让我见见阿姀。」 宋澈被他的无耻气到,压不住喉咙上涌的痒意,勐的弯腰咳了起来。 周围议论声此起彼伏。 「早就听闻平阳侯世子身体不好,这也太差了!」 「就是,说了没两句话,这模样就像是不行了,这要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就连秦江都被吓了一跳,他蹙眉,很瞧不上这一推就倒的病秧子。 「宋世子,你可千万别在我面前晕过去,我可什么都没做!」 对这些污言秽语,宋澈早已经习惯,他面色毫无变化,哑着声音赶人: 「你快走吧,如果你想把事情闹大,我奉陪,但你....」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眨眼间一队轻骑已经到了门前。 马背上的侍卫们一身玄衣,衣领处用银线绣苍鹰图案,袖口袍角处有云纹图腾,配弯刀长剑。 是陛下的金羽卫。 掌管刑狱,巡查百官,多在暗处行事,手段狠辣,名声差权利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页 秦江心中悚然一惊。 难不成他们是来管眼下这件事的? 为何这些人会插手一个落魄侯府的私事? 坐在马背上的男人是季恆的手下程立,他收到的命令就是赶走府外的人,看住秦江,拖延时间。 「因何事聚集在此处?知道这是哪里吗?皇城下,胆敢闹事之人,当重罚!」 周围人群早在刚才就已经四散奔逃,此时剩下的那些人更是吓得拔腿就跑。 一时间,侯府门前除了几个金羽卫,仅剩秦江宋澈以及两个随身侍卫。 秦江预感大事不妙,他急于离开,面容上立刻换了模样。 「宋世子,我先告辞,改日再登门拜访。」 说完,便朝着马背上的程立点头致意。 「这位大人,今日之事一切都是误会,就是我们两府之间的一些私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程立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事宋家的人还没说话呢,不急。」 宋澈目光微动,却静立在旁一言不发。 秦江心下狂跳,只能这般被迫留在原地,惶惶不安。 ---- 皇宫。 此时的宋妧正乖乖坐在石凳上,谢煊在仔细的为她整理鬓髮上的钗环。 「以后别戴这么多步摇,瞧着就累,阿妧,今日玩的开心吗?」 「开心。」娇软的声调里都透着欢快。 谢煊把其中一只沉甸甸的步摇拆下来,听到这个回答,他温柔笑开。 「明日还进宫来,好不好?」 宋妧想了想,仰头,清凌凌的眉眼间满是纠结,她刚想说话,李大福便躬身站在亭子外。 「陛下,季大人求见。」 谢煊垂眸看了眼还在胡思乱想的小姑娘,他不疾不徐的坐到石凳的另一边,语气淡淡: 「让他过来。」 宋妧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两人贴的太近,她害怕有人看到,这不合规矩。 「别动,坐不住?那我抱着你,如何?」 谢煊握住她的手,侧眸看她,意味不明的口吻,眼底那隐晦的掌控欲若有似无。 这双眼睛,宋妧看不太懂,但她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发展的好快。 牵手,餵她吃点心,亲她的额头,给她整理髮鬓,还有此时要抱她.... 每一件事都不合规矩,但她都没有办法拒绝,因为后面总会有理由说动她。 就比如现在。 「不要,这是在外面,会被别人看到,在屋内也不行,我们不应该这样。」 谢煊笑得极其温柔。 「正是因为在外面,我才要抱你,光天化日之下,抱抱而已,如此方能显得你我之间清白又纯粹。」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那就更不需要多虑,人总要有点自由自在的时刻,阿妧,你就是想的太多。」 游刃有余的应对,让宋妧找不到能反驳的话。 谢煊觉得差不多了,别把人逼得太紧,他及时换了一个说法: 「别怕,我不会勉强你,谢行之霸道总是欺负你,如此无耻,我怎能学他,我和他不一样。」 宋妧蹙眉,她刚想提出质疑,亭子外传来行礼的声音。 「陛下,平阳侯府外出了些事,秦江蓄意将事情闹大,其心险恶,臣现已将人控制住。」 宋妧这次反应特别快,她勐地站起身,怔愣了片刻,她回头小声说: 「哥哥,我要回家。」 谢煊起身,轻轻颳了下她的鼻尖,宠溺的笑笑。 「不用你回家,哥哥现在就去给你出气。」 第26章 耐心 秋风萧瑟,天气转凉,为了宋妧,亭子里特意安排了炭盆。 眼下要出去,谢煊拿过一旁的披风亲自给她披上,动作轻柔,不疾不徐。 他观察着小姑娘急切的模样,修长的手指在她掌心抚过。 「阿妧,你信我,可好?」 这句话,安全感满满,宋妧心里很感激。 「哥哥,谢谢你。」 谢煊低头看她,目光隐有几分缱绻。 「没关系。」他耐心回应,稳重又温柔。 等两人出了亭榭,谢煊的眼底早已变得清冷沉静。 他的视线落在季恆身上,深黯的眼眸里带着探究。 无声的威压比厉声训斥更为骇人。 「朕以为你是个懂规矩的,如此失态,是因为什么?」 季恆垂眸,跪地请罪:「臣御前失仪,存有私心,望陛下责罚。」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进宫。 也知道这件事没有他插手的份。 更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不管是哪位主子出现,两位陛下惯来喜欢掌控全局,容不得他人怀有异心。 然而,即便受罚,他也要来。 陛下肯为这件事下令,全是看在宋二姑娘的面子上。 秦江今日的所作所为属实出人意料。 这事有利有弊,却是个机会,他必须抓住。 退婚一事越是拖延对女子越是不利,他知道宋姑娘今日在陛下身边,他此时来禀,陛下或许会插手。 他赌的就是宋姑娘在陛下心中的重量。 谢煊神色居高临下,他淡淡一笑,随口吩咐:「如你所愿,把秦宋两府涉事的人带到御书房,你下去领罚。」 陛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语调极为平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页 季恆却知道,他的惩罚是最重的那一个。 「谢陛下恩典。」 谢煊笑容未变,牵着宋妧就回了御书房。 宋妧想到刚刚的男人就想到姐姐上次的异常。 她目前不懂情爱,但就是觉得那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奇怪。 她支支吾吾半天,小心翼翼的询问:「刚刚那位大人,他做错事了吗? 谢煊对她向来有耐心,柔声反问:「怎么了,你认识他?」 不等宋妧开口,他又问:「要求情吗?」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犯错,如果犯错就要受罚,但他...我感觉到他不是坏人,好人也要受罚吗?」宋妧说完有些羞愧。 「我不应该多话问你这件事。」 谢煊把人拉到身前,似诱哄似纠正:「你想求情,为何不说?阿妧,任性一些没关系。」 「你小时候被欺负不知反抗,却知道护着我,你怎么能把我忘了。」这句话声音很轻,轻到宋妧没有听清。 谢煊望着她,目中深邃,柔情暗蕴。 「按我的规矩,他的确犯了错,既然犯了错,必会受罚,不过既然你求情,我给他换个责罚就是。」 说完,他便唤了凌云进殿。 「季恆的事,留在宫里解决,你去办。」 凌云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两分,他恭敬道:「是,属下明白。」 他出了大殿就直接去值房寻季恆,见到这人坐在圈椅里镇定自若,他忍不住上前斥骂: 「你找死吗你!好好的日子不过,你作什么死!」 「我们九死一生拼了这么多年,能活到现在就是命大,拿命换的前程,你不珍惜便罢了,竟还敢在主子面前耍心机!」 「如果不是那位姑娘,你得罚去半条命,降职后,你那威风凛凛的金羽卫指挥使也要做到头了!」 发完了怒气,凌云又蹙眉继续说: 「你现如今也有了官职,等宋家那位姑娘退了婚,你就去提亲,早日成家,也算好事。」 本是一脸漠然的季恆听到这句话,勐的站起身。 「你别胡言,她是侯门贵女,外家也是公爵府邸,那秦江不知好歹,配不上她,即便她退过婚,那也不是寻常男人可以肖想的。」 凌云被这番话惊了一跳。 「不是,我说季恆,那位姑娘给你吃了什么迷魂汤,我又没说她退婚的事,我这不是操心你这个痴汉,你总在暗处忙活,有个屁用!」 「再说了,你是寻常男人吗?」 「你模样俊有能力,现在更是有权有势,你喜欢就去提亲,别整日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人家姑娘那么好,等其他男人捷足先登,有你后悔的!」 季恆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确实喝过她亲手递过来的汤。 只不过,那汤水比迷魂汤的劲还大。 他眉眼间的落寞一闪而过,冷声冷气的反驳: 「我一个连姓氏都没有的暗卫,没有宗族没有祖籍,人家是九天仙女,我是个什么东西?杀人如麻的刽子手?目中无人的指挥使?」 凌云烦的不得了,这季恆哪哪都硬,骨头硬性子硬,但只要遇到那个叫宋姀的姑娘,瞬间就像没了脑子,没了骨头,迂腐。 「你自己看着办吧,先随我去受罚,算你好人有好报,人家妹妹给你求了情,你也算没白忙活。」 季恆淡定得很,眉头都没皱一下,皮肉伤他不知道受过多少,只要不死,他就还能站起来。 「走吧。」 ---- 秦江做梦也没想到,新帝登基,他第一次有机缘面圣,竟会是这般场景。 这事怎得就闹到了御前? 难不成是顾家做的安排? 他心慌过后,一时又冷静了下来。 事闹得这么大,他爹娘应该收到了消息,定会替他去找表兄。 表兄有身份且一向有计谋,这件事并不大,何必庸人自扰。 他不过是一时失手,解除误会,该如何还如何便是。 只不过,宋姀如此不识趣,他极为不悦,以后成亲,还要费心调教才是。 秦江算计着时辰,只怕他娘应该已经找到了表兄。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自我安抚着,心中仍留有一丝期盼。 ---- 楚王府。 谢復自那晚犯了错,被谢行之冷嘲热讽了一通,紧接着他又被责罚闭门思过。 他此时坐在书房,定定的凝着不远处的三鼎香炉,目光空洞,不知在想什么。 门外传来轻飘飘的敲门声,他的眸色一厉,沉声问:「何事?」 「王爷,出事了,勇毅侯夫人前来求见。」 第27章 温柔 谢復去了待客的堂屋,还没走近便听到妇人的啼哭声,他眉头微微皱起。 「姨母,何事如此惊慌。」 「復儿,你救救你表弟,他被金羽卫带走了,这可如何是好!都怪宋家,为何如此咄咄逼人!」勇毅侯夫人冯氏见到他就扑了过去。 谢復生母早逝,冯氏是他母亲的亲妹妹,秦江是他的亲表弟。 他轻轻将人拂开,蹙眉问:「宋家的事?我不是说过,让他前去好好道歉,你们都做了什么?」 冯氏面带愤恨,「今日那顾氏过府来,二话不说就要退婚,态度强势,软硬不吃,我气不过便将她冷落在花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页 「午时过后,她自己便离开了,我那时冷静下来就有些后悔,正好你表弟回来,他就说他要亲自前去宋家请罪。」 「谁知,宋家竟端着架子迟迟不开门,听说在府门外便闹开了,不知怎么招惹上金羽卫,最后又被他们带走了,据说是进了宫。」 冯氏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復儿,你和新帝关系融洽,你进宫瞧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宋家空有虚名,如何能惊动圣上,莫不是顾家在其中掺了一脚,多管闲事!」 谢复眼底闪过一丝戾气,他心中不禁斥骂,一群蠢货。 他已逝的父王谢良,是当年宁太后膝下的养子之一。 谢良识时务,早早投靠废帝,表现的忠心耿耿无所事事,最后才能得以善终。 谢复比他爹更聪明,他不仅知情识趣且极有分寸,废妃郑氏对他颇为和善,因此在废帝面前他很有几分脸面。 凭靠着敏锐的直觉,他猜到风雨欲来,想活命必须尽快做出选择,他及时向谢煊投诚,事实证明,这个决定很正确。 然而,他与谢煊接触这么多年,心中其实有了一些猜测。 谢煊能做温润能容人的明君,不过是因为世人所盼罢了,披着君子的外衣,做给外人瞧,能够免去许多麻烦,一劳永逸。 这样的帝王,更令人生畏。 况且,他总觉得龙椅上的这位新帝,有些时候颇为诡异。 试问这样大权在握城府极深的帝王,他怎敢造次。 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得谨慎。 他想到书桌上的东西,他垂眸,掩下目中复杂难辨的晦涩思绪。 「姨母回去吧,我如今被责令留府思过,这事我帮不了你。」 冯氏愣了片刻,又开始哭求: 「秦家虽没有大权,但府中男丁皆有官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表弟的事根本不大,就怕万一闹大了,会连累到别人。」 谢復的母族冯家是文臣且已经日薄西山,秦家一向与他交好,他手上总得留些人脉。 这事确实不算大,一场误会罢了,为何会闹成现在这样? 「如果今日你好好招待顾夫人,此事也不至于演变成这种局面。」 冯氏不是不后悔,她刚想狡辩,门外传来一道低低的啜泣声。 「姨母,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表哥如果不是因为救我,他就不会失手伤害了宋姑娘。」 谢復扫了眼进门的两个姑娘,目中淡淡,无甚波澜。 当年他父王没有再娶,身边仅有一位侧妃柯氏和几个侍妾。 柯氏只生了两个女儿。 刚刚说话的这位是大姑娘谢枝,在一旁愤愤不平的是她的妹妹谢梅。 冯氏看见这个造作的小狐狸精就来气。 柯氏那个老的就是个内里藏奸的,这个谢枝比她娘道行还要高明。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蓄意勾引,他的儿子怎会上了心,念念不忘不说这次竟还做下这等错事,为了个狐狸精作践自己的未婚妻。 简直胡闹! 「大姑娘言重,你是王府庶长女,我可不配做你的姨母,我的儿子心善,一时失手救错了人,大姑娘可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也不嫌臊得慌。」 谢枝的脸色瞬间一片惨白,两眼一翻就想晕倒。 谢梅才十五,性子直人也急躁,此时一边尖叫一边嚷嚷:「大哥,有的人都上门来欺负我们了,你管不管!」 谢復状若未闻,他沉思片刻,抬眸直视谢枝。 谢枝眼珠轻轻一转,她哭着说:「大哥,一切都是误会,我可以进宫去解释,陛下性情温和,定会明查,大哥带我进宫吧。」 她在赌。 患难见真情,她要抓住秦江,谢氏旁支嫡女都没有郡主封号,何谈她一个庶女。 她自己如果不谋划,还能指靠谁? 指望从未把她们放在眼里的大哥,还是指望在夹缝里求生存的母亲? 谢枝垂头擦着眼泪,一副识大体的模样。 谢复眼眸里划过一抹深意,他温和一笑,「好,我带你进宫。」 正愁没有靶子,这个女人正合适。 ---- 秦江已经在御书房跪了一个时辰。 大殿内除了宋澈时不时的轻咳声,再无其他声音。 通往暖阁方向的屏风后,宋妧数次躲在那里往外看。 她不明白,陛下在等什么? 她大哥身体不好,虽然没有下跪,但这样熬着人会受不住的。 谢煊把人牵了回去,「把这些都用完。」 宋妧看着桌上的糕点和燕窝,心里难受得不得了。 「我娘姐姐堂兄他们还饿着肚子呢。」 谢煊看的好笑,开口哄她:「你娘她们我已经安排了膳食,至于你那个堂兄,身为男人,吃点苦不是什么坏事。」 「你也别急,伤害你姐姐的不止一个人,我说给你出气,自然不是说说而已,招惹你不开心的人,无论男女,一个都不能少。」 「那个抢你姐姐未婚夫的女人,难不成你想放过?」 宋妧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女人,她听着都觉得噁心。 她摇头,「不放过。」 谢煊笑了笑,「用完了,我就允许你出去看热闹。」 宋妧燕窝用到一半的时候,李大福前来回禀:「陛下,冯氏等在宫门外,楚王带着一个姑娘进了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页 谢煊微一颔首,「让他们进殿。」 按规矩,后宅女眷进不了御书房,此时殿内跪着几个女人,这情况属实还是头一遭。 御桌下铺了一张油光水亮又极厚实的虎皮,上面还有靠枕薄被,谢煊把宋妧安排在龙椅和桌洞中间。 他扫了眼御阶下跪地俯首的几人,淡声叫起:「起身。」 随后他落座,宋妧坐在虎皮上,双手下意识扶住他的膝盖和大腿,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谢煊朝她温柔一笑。 他再抬头时那笑容逐渐消失,面色与方才判若两人。 他眼底幽暗不明,眸色寒凉,神情冰冷又危险。 第28章 蔑视 谢煊将这些人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定在谢復身上。 「楚王这是何意?你怎么也进宫了?」 这语气听不出喜怒,甚至含着一丝笑意。 谢復没有慌乱,自从上次他办砸了事,被罚思过之后,他已经不敢再拿皇兄做称唿。 君与臣,主与仆,他必须铭记于心。 「陛下,臣的母亲早逝,幼时承蒙姨母照料,今日她听闻表弟进了宫,一时六神无主,这才求了臣前来探探究竟。」 「臣自知进宫不妥但心中对此事颇为担忧,姨母待臣不薄,她仅有表弟一个子嗣,臣怎能拒绝。」 说完,他苦笑,「原来表弟真的犯了大错,臣府中妹妹行事也有不妥,姨母教子无方,臣对王府后宅也有疏忽,此事臣有愧。」 态度端正,条理清晰,但话有弦外有音,言过其实。 谢煊听过后,浅淡的讽笑稍纵即逝。 他淡漠的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秦江。 「秦世子,你是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怎能三心二意,甚至做下错事还不知悔改,用下作手段逼迫女子,你可有廉耻心?」 秦江的头脑一片空白,他只觉得事情的走向极为怪异,有什么东西已经失控,甚至发生了改变。 此时听到这番话,他心下狂跳。 他稳住心神,不敢狡辩,小声认错:「是,臣知罪,臣不该被美色迷了心智,臣对不住宋姑娘。」 说完,他又语无伦次:「那晚实在太过混乱,臣也是一时冲动,如果大殿没有涌进那些士兵,臣也不会....」 谢煊轻笑,语气莫测:「这么说,朕不该造反不该回宫,倒害得你英雄救错了美,给你招了许多麻烦。」 殿内静谧片刻,谢復率先反应过来,他狠狠踹了秦江一脚。 「放肆,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撩袍跪地,「陛下,他应是被吓傻了这才口无遮拦,还望陛下恕罪。」 秦江回过神,面容上血色褪尽,后背冒出层层冷汗,但他惊惧之下,喉咙似被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谢煊对这废物男人没兴趣,他看向宋姀,将人粗略的扫了一遍,心里有了数。 和阿妧长得不太像,唯有唇和下颌骨有几分相似。 「宋姑娘无辜,你有何打算?」 话刚说完,他便察觉到膝盖上的小手动了动。 他低头看去,那小姑娘正目露祈求,他看的好笑,安抚的摸了摸那颗脑袋。 宋姀哪里能知道自己的妹妹正在御阶上,她态度不卑不亢,跪地后,沉声开口: 「臣女不孝,因此事让我母亲极为担忧,她前去退婚也受了冷遇,这番羞辱,皆是为了臣女。」 「臣女自订婚以来,安分守己恪守礼仪,对秦家也是面面俱到不曾怠慢,然而秦家先是背信弃义,后又手段卑劣,小人作态令人不耻。」 「今日臣女有幸入宫面圣道出冤屈,陛下隆恩,臣女恳求陛下将两府婚约解除,臣女不愿嫁给这样虚伪无能的男人。」 此番话令谢煊再次打量起她。 明事理,举止得体,聪慧良善,怪不得能把阿妧教导的很好。 谢煊又把冰冷的目光滑向谢枝。 现如今宫里的那些公主他都还认不全,更别说一个王府的庶女。 虽说都姓谢,但这众多嫡庶旁支,不过是那些逆子情慾下造出来的低劣产物,比蝼蚁还不如,他瞧不上。 「你本来命好,投生在一个王府里,吃穿不愁,养尊处优,如果你是个本分的,就吃不了太大亏,如果你本分且还能有几分脑子,那就能过得还不错。」 谢煊望着摇摇欲坠的谢枝,他淡笑,继续说:「奈何你既不本分又不聪明,这可怎么办,你的下场註定不能太好。」 他眼底有着蔑视,语气耐人寻味:「朕有时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些蠢货凭什么姓谢。」 这番话比杀了谢枝还要严重。 「陛下饶命,我错了,我不该....」 她不明白,这等不起眼的琐事,为何惊动了陛下,为何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谢煊嫌吵,眉头一动,立刻就有人上前堵住了谢枝的嘴。 他又转眸看了眼宋澈。 那脸白的就跟死人没区别,这也太过孱弱,不堪重用。 「宋世子为人兄长,知晓爱护妹妹,磊落光明,有君子之风,你很不错。」 行了,在场的人他都看了个差不多,现在就来判生死。 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眼里半文不值,纯属浪费时间。 「朕记得秦世子有一个兄弟,仅比你小了一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页 秦江听到这句话,他本就无力的身躯,此时彻底瘫倒在地。 「勇毅侯府祖上的老侯爷也是个英雄人物,他拿命立下功劳挣得爵位,可不是留给品性不佳的子孙祸害的。」 「昨日晚上京郊大营动乱,朕前去处置了不少人,如果不是有一人控住局面,后果不堪设想,巧了,那人正是你弟弟秦洪。」 「朕还在想该赏赐些什么给这位侯府庶子,如今倒是巧了,侯府世子之位给他正合适。」 谢復在旁目露复杂。 秦洪是个有能耐的硬骨头,他想把人要到身边所用,那人却死不低头。 原因自是因为后宅那点事,他姨母眼里容不得沙子,磋磨死不少妾室,其中就有秦洪的姨娘。 秦洪被她姨母打压多年竟还能跑出去参军,不仅如此,还能抓住时机崭露头角,这样的人想要掌控侯府,易如反掌。 谢煊淡淡开口:「楚王可是对朕的安排有异议?」 「你也莫要急切,秦洪马上就要过继到你姨母膝下,他自然也是你的表弟,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谢復心中一凛,他连忙解释:「臣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陛下的决断,臣不敢置喙。」 谢煊漆黑的眼底似有深意流动,他漫不经心的点头,「楚王向来知情识趣。」 谢復面色僵硬了片刻,低头不敢再多言。 谁知御阶上又传来一句轻飘飘但能杀人于无形的问话。 「至于你这个妹妹,为什么总喜欢抢别人的未婚夫,莫不是你往日苛待了她,让她眼皮子这么浅,她能盯上秦江,就能盯上其他有身份的男人,这就是个祸害。」 「楚王你说,该怎么处置她?」 第29章 谋划 谢復悔不当初,他如何看不明白,这件事内里绝对有隐情,陛下这是明摆着要替宋家撑腰。 一个不近女色,冷血寡情,手段专横的帝王,为何会管起这样得闲事。 这件事说白了就是两府儿女之间的矛盾,闹到御前已是天方夜谭,陛下肯管更是不可思议。 刚刚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陛下看上了宋家大姑娘,这才为了私慾夺臣妻,否则不为了美色还能是因为什么? 短短时间内,谢復的心思百转千回,百思不得其解。 眼下的困境本就与他无关,他必须及时脱身。 一个庶妹罢了,他从未放在眼里。 「臣对妹妹疏于管教,这才令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酿下大祸。」 「臣有一个忠心的手下,因办差摔断了腿,他身有疾但为人正直,臣把谢枝许配给他,成了亲,就会收了心,就能好好过日子。」 谢煊清声哂笑,「做正妻?她配吗?」 「她喜欢往高处爬,你给她找个老实人?楚王是想给你这好妹妹撑腰,让她以后爬到夫君头上作威作福,你还真是心善。」 他幽沉的视线扫视着台下众人,他握住膝盖上的那只小手,轻轻摩挲着,触手温润,比暖玉还要美妙。 谢復闭目缓了片刻,他冷声开口:「安堂那里急缺人手,他们都立过功,谢枝身为楚王府的人,就当是替王府出一份微薄之力。」 本是如死狗一般瘫倒在地的谢枝听到安堂两个字,瞬间挣扎起来,她双目圆睁,瞳孔涣散,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 安堂那里住的都是年老的太监! 他们侍候过皇帝和贵人,有的甚至立过功,这些人揣着明白装煳涂,各个口蜜腹剑心狠手辣,那不是安堂,那是魔窟。 她不要去! 她是王府的姑娘,她有大前程.... 她知道错了,她以前不该去欺负算计宋姀,那女人从不反击,她就变本加厉。 宫宴那晚挡剑一事她是故意的,她想让宋姀非死即残,她以为自己挑了一颗最软的柿子,没想到这是块铁板.... 这究竟是为什么?事情不应该是这样! 表哥已经答应她,会娶她做妻子.... 谢枝甚至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就被人拖了下去。 谢煊漫不经心的夸了几句:「楚王公正无私,不错。」 说完,他看向宋姀,「宋姑娘可还满意?」 宋姀本就存疑,此时听到这句问话,她心中略有不安。 「臣女谢陛下恩典。」 「都退下。」谢煊能多问上一句不过是看在宋妧的面子上,此时他再无耐心。 宋姀随着堂兄走在最前面,她踏出御书房便看到门外跪着三个人。 勇毅侯秦兆兴,她大伯宋正天,还有她父亲宋正德。 她看到父亲紧蹙的眉头以及怨怪的视线,她竟然十分平静。 她明白父亲的意思,责怪她不识大体,失望她胆敢反抗。 但那又如何,母亲为了她寝食难安,妹妹为了她心事重重,堂兄为了她挡在前面,她如果还拎不清那就对不起至亲之人对她的爱护。 宋姀淡然移开视线,正好看到母亲站在偏殿门口的身影,她带着堂兄往顾氏那边走去,没去管身后的几人。 「三位大人请回,陛下已经下旨,诸位回府等着消息便可。」 秦兆兴面色乍青乍白,他一言不发,叩首行礼后便起身离开。 宋正天倒是面色如常,只看了眼弟弟,小声道:「回府吧。」 宋正德起身时扫了眼已经空无一人的偏殿门口,他的目光极为复杂,最后随着兄长的脚步,浑浑噩噩的出了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页 ---- 此时的大殿内,宋妧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不捨得眨眼,一直盯着谢煊看。 他好厉害。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皇帝,明察秋毫,不错怪好人,不放过坏人,太好了。 谢煊特别想让谢行之出来看看,瞧瞧这小姑娘崇拜敬仰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灼热,令他心尖发热,颤个不停。 他眉目柔和,明知故问:「阿妧,你在看什么?」 宋妧露出甜甜的笑容,「哥哥,你真好,处事公平,对我也好。」 谢煊牵着人往暖阁走,轻声回应:「嗯,阿妧对我也很好。」 宋妧坐到矮榻上,她疑惑问:「安堂是什么地方?那个女人去了会受到惩罚吗?她是不是以前也欺负过我姐姐?她为什么要做坏事?」 「安堂是个普通的地方,谢枝去了会过得很辛苦。」 谢煊耐心教导:「阿妧,她那样愚蠢的坏人,去了哪里下场都不会好。」 「人蠢一些但心不坏的人,或许会吃亏会辛劳会过着平淡的日子,但这人如果没了底线又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为此作个没完,那这样的人早晚都会死。」 「阿妧,人世间有很多道理,其中大部分都不适合你,你不需要问这些,你要学的东西,我以后会安排,有我在,我会护着你。」 宋妧眼睛里闪过几丝困惑,她小声呢喃: 「我要学什么?我娘和姐姐不想让我出门,也不想让我去学堂,她们怕我走丢,总是很担心我。」 听到这句话,谢煊对心中的那些猜测有了些许笃定。 至于接下来怎么安排,他还要和谢行之商讨。 毕竟谢行之总有出现的时候,如果他们两个人的意见不统一,宋妧夹在中间会很为难的。 如若一个要这样一个要那样,一个小姑娘根本无法反抗,可不就得吃苦头。 谢煊已经有了初步的谋划,只等今晚和那疯子好好商议一番。 他望着宋妧肤白如玉精緻清丽的小脸,笑着问:「阿妧,你想读书吗?」 宋妧摇头,「我不知道,我很笨,反应慢,以前他们都笑话我。」 他们? 谢煊目光深深,他闲话般问着:「他们是谁?为什么笑话你?」 宋妧也没有隐瞒。 「我脑海里有记忆,我不骗你,我以前是傻子,我现在不傻了,但我六岁以前没记忆,所以两辈子凑一块我也不聪明。」 如此坦然,让谢煊都不知该如何下手。 他最终淡然一笑。 算了,管以前做什么。 按她的意思,以前是傻子,又来了个六年空白期,满打满算,又添又凑,那她的心智勉强也就是十三四岁。 身子倒是熟透了,就是头脑性情被保护的太好,缺了教导。 无妨,由他出手,教个半载,就够用了。 总得把人吃进嘴里才是,他再禁慾,也有欲望,忍得这么辛苦,不划算。 谢煊紧紧盯着身边的小白兔,唇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30章 争吵 宋妧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她就觉得谢煊看她的目光特别灼热,她控制不住,面容上渐渐浮现出红晕。 「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这小姑娘含着水光的眼睛像是会说话,里面写满了羞涩困惑,干净到诱人。 谢煊盯着她的红唇,慾念不加掩饰,他推开两人之间的炕桌,把人扯到身边,缓缓朝她逼近。 两人鼻尖触碰到一起,宋妧羽睫轻颤,身体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过了好一会,谢煊轻轻吻在她的鼻尖上,笑着退开身体,「阿妧别怕,我只是想和你亲近,我不会冒犯你。」 宋妧有些恍惚,一模一样的脸,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和她相处的是两个男人。 她稀里煳涂的点头,「我没有害怕。」 说完,她看了眼时辰,已经快酉时了。 她心里有些急切,「哥哥,我要回家了,回去晚了,我娘和姐姐会担心。」 回家? 只怕平阳侯府此时已经闹开了,她一个小姑娘回去肯定会受到惊吓。 再说了,回去这么早做什么? 谢煊沉思片刻,握住她的手,诱哄:「阿妧陪我用完晚膳再回去,我一个人很孤单。」 「你多陪陪我,好不好?」 说完,他便抬起那只小手放到唇边,反覆亲吻着。 宋妧的左手有些麻有些痒,她觉得身体里好奇怪,脸发烫,心跳加快,小腹怪怪的,浑身都难受。 她稀里煳涂的点了头,「好。」 谢煊摸着小姑娘的手,眸色幽深,如玉无瑕的面容上蕴着无尽的柔意。 循序渐进也不错。 如果将人吓坏了,他就不好意思下手了。 ---- 侯府。 锦华堂里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顾氏看向长女,她勉强笑了笑,「阿姀,今日你也受了委屈,回去歇着吧。」 宋姀知道这是母亲支开她的藉口。 父母之间的事,她没有办法插手,此时她更没有理由留下。 「父亲,母亲,女儿先回去了。」 说完,行礼过后她便离开了堂屋。 还没踏出院门,身后便传来争吵的声音,她脚步顿了顿,隐身去了院墙下,静静听着屋内的动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页 「闹到如今这样的局面,你现在高兴了?顾晚清,你可有把我放在眼里?」 宋正德目光极为复杂,他质问: 「你私自前去秦家退婚,后又将事情闹到御前,你可知两府的婚事是我父亲在世时定下的。」 「秦宋两府一向交好,这次的事情结束,我们宋家不仅成了背后小人,且彻底得罪了秦家,两府反目,两败俱伤!」 「还有阿姀已经十八岁了,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她的名声受损,一个退过婚的姑娘,有哪个好人家还会来提亲!」 顾氏扔了手边的茶杯。 她反唇相讥:「你也配做阿姀的父亲!满口仁义道德规矩礼法,然而你不过是个迂腐不化自私自利的懦夫!」 「宋正德,我与你不一样,你看重利益看重名声,但女儿是我的命,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辱阿姀和阿妧。」 这番话一出,宋正德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讽笑,「你是与我不一样,你是国公府的嫡长女,如果不是我当年多此一举救了你,你怎会看得上我这个落魄侯府的二公子。」 「顾晚清,我知道你瞧不上我,如果不是为了子嗣,你六年前怎会放下身段去请我回后院,奈何你越是求什么越是得不到什么!」 这些话极为恶毒。 提到这件事,顾氏眼眶湿润,她冷笑。 「宋正德,你竟还敢提这件事,我为何与你离心?你难道不知道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阿妧六岁那年怎会出事!她还那么小,也不知吃了多少苦,你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敢露出这副无耻嘴脸!」 当年阿妧失踪后,她原谅不了宋正德,足足五年,夫妻两人分院别居。 直到六年前,她说服自己,和离终归不是一件好事,恐会连累到女儿的名声,不如她退一步,就这么过吧。 既然要过下去,那她就要生一个儿子,既是责任,也还要给两个女儿做依靠。 她当时想,只要她生了儿子,或许和宋正德也能够平淡的过下去。 她时隔五年去请了他回后院,然而关系有了裂痕,再如何修补也註定无用。 那一晚两人同床异梦,盖着被子熬到了天亮,从此以后,牴触遮掩不住,夫妻彻底失和。 阿妧的事让两人产生了矛盾,这次阿姀的事彻底让她死了心。 凡事都没有如果,她与宋正德就是孽缘,性子不合适,想法不一样,过得不开心,她做什么都没有意义,她搭上一辈子也不值当。 顾氏回想了这么多,她也冷静了下来。 她看着神不思蜀脸色苍白的宋正德,她一字一顿的问着: 「我再问你一遍,当年阿妧走丢一事,你究竟存了什么心?你是不是故意抛弃她?」 宋正德袖子下的手紧紧攥住。 他不是故意的。 但是次女走丢的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他后悔吗? 后悔了,也很后怕,终归是他的骨肉,他并非铁石心肠,虽然不疼爱但也没有存过杀心。 他抬头望着眼前的女人。 顾氏其实很美,最初他也是喜爱过的,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起了疏远的心思。 大概是,他发现顾氏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温柔,她有傲骨有主见有魄力,她并不是一个需要依附于男人才能存活的后宅女人。 他其实只想要一个小家碧玉以夫为天的妻子,顾氏太高傲太耀眼,根本不符合。 如果不是当年顾家被废帝忌惮,府中男丁被卸了兵权,导致顾晚清地位一落千丈且她迟迟生不出儿子,那他宋正德早就被压到泥地里去了。 他身为男人,怎可被一妇人压制住。 所以,顾家落难他冷眼旁观甚至乐见其成。 现如今顾家起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态,大概是得过且过罢了。 宋正德收敛思绪,沉声开口:「阿妧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今日天色已晚,有事明日再说吧。」 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顾氏语气极为平静:「我们和离吧。」 宋正德脚步顿住,他想拒绝,想好好谈谈,甚至想挽留。 但他的自尊心让他无法低头,他冷冷回了一句:「你是公府嫡女,你的事哪有我置喙的份,随你吧。」 第31章 预感 宋妧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 一道纤弱窈窕的身影伫立在侧门处,她看到后眼睛一亮。 「姐姐。」 宋姀听到这声唿唤,提裙迎了过去,她的眼睛下意识扫了眼周围护送的侍卫。 找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到那位季大人。 她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就有些不安。 「姐姐,你等很久了吗?冷不冷?」宋妧心疼姐姐,急忙去握住她的手。 宋姀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她反握住妹妹,上前和凌云道谢:「多谢大人护送我妹妹归家。」 凌云借着房檐下的灯光,仔仔细细的将人打量了一番。 确实很美,不怪季恆连命都能舍下,但有什么用,单相思的痴汉,也不知究竟图个什么。 他客气的还礼,「宋姑娘言重,这是我分内之事。」 宋姀犹豫了半天,她想询问季大人的事,但她找不到可以开口的理由。 最终她怀着满腹心事带着妹妹回了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页 宋妧停下脚步,小声问:「姐姐,你不用嫁到秦家,坏人也得到了惩罚,你不高兴吗?」 宋姀想到父母争吵的那些话,她心底的感觉五味杂陈。 她上前为妹妹整理披风的领口,笑着说:「姐姐很高兴,阿妧,你告诉姐姐,你今日进宫都做了什么?」 宋妧一愣,她手指揉捏着披风的系带,有些忐忑。 「我进宫见到了陛下,我和他说了你的事,然后陛下说这事你没有错,他会给我出气。」 「下午我和陛下在花园里,上次送我回家的那位季大人过来说秦江来宋家闹事,然后陛下就把你们召进了宫。」 宋姀听到这里,她心口勐地一跳。 她急忙问:「那位大人可有受到责罚?」 那种奇怪但她不懂的感觉又来了,宋妧觉得茫然,她点头,「陛下说我求情,他会给季大人换个惩罚。」 宋姀向来心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那位季大人又帮了她。 「姐姐,你和那位季大人认识吗?你很在意他。」 「认识,她是姐姐的救命恩人。」宋姀没有隐瞒。 她妹妹有些特殊,很敏感,很能察觉出别人的善恶还有他人的情绪。 「阿妧,姐姐问你一件事。」宋姀望着妹妹,一脸担忧。 「如果阿娘和离,你怎么想?你会不会难过?你能忍受旁人的非议吗?」 宋妧眼睛里有了异彩,她坦诚说:「父亲对娘不好,我希望她能和离。」 「别人非议我没关系,但我很怕阿娘听到这些议论会伤心,所以,姐姐,我能做些什么?」 宋姀只担心妹妹的想法,如今问清楚了,她松了口气。 「不需要你做什么,阿妧,人的出身有天定,我们无法选择父母,父亲和阿娘的事,我们不能插手。」 宋妧点头答应后,两人一路无话,脚步匆匆的去往锦华堂。 顾氏看到小女儿完好无恙,终于放下了心。 她怜爱的摸着女儿的手,柔声问:「阿妧,进宫后可有人欺负你?六公主好相处吗?」 六公主? 宋妧根本不认识,她下意识去看姐姐,看到宋姀的提点,她笑着回答:「娘,我很好,没有人欺负我。」 顾氏疑惑不解,「说起来六公主的生母还是宋家旁支的一个姑娘,算是你的远房表姑母。」 她蹙眉,「难不成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让你进宫?」 废帝的三宫六院塞得是满满当当,宋家旁支女进宫,他们主枝一脉根本没有当回事。 本就关系疏远,宋家也没那个心思去和后宫妃嫔皇嗣有牵扯。 最后,还是宋姀出来打了圆场,母女三人简单闲聊几句,便各自散了。 走到桃安居院门外,宋妧总觉得这些事情有哪里不对劲,她小心解释: 「姐姐,我和陛下有缘分,陛下很照顾我,其他的事我也不懂。」 宋姀总有一种预感,陛下早晚会单独召见她。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明白一个成熟的男人对待一个姑娘如此特殊,那定是存了心思的。 被陛下相中,对心智单纯阿妧来说,进宫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皇命难违,她能做的,只有本分的待着,等待着陛下召见的旨意。 到那时,才有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阿妧别担心,姐姐都知道了,你对待陛下要恭敬,其他的事,你不要多想。」 宋妧站在院门外,等到姐姐的身影消失在迴廊处,她才转身进了院子。 回了内室就是一同忙碌,在丫鬟的服侍下,她沐浴过后,终于躺到了床上。 春雨在旁轻声回禀:「姑娘,新的小衣已经做好了,全都是您喜欢的梨花式样。」 听到小衣,宋妧就想到昨晚谢行之说过,今晚还要来找她.... 「你下去吧,春雨,今夜你不用睡在厢房,我不需要你守夜。」 二姑娘晚间不喜身边有人,春雨也没多想,行礼后便退下了。 宋妧躺在床上,心思却飞到了皇宫里,也不知道行之哥哥今夜还会不会来? 她这般想着,脑海里却出现谢煊温润的面容。 她神色一顿,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只觉得心里更乱了.... ---- 皇宫。 谢煊沐浴过后直接去了榻上,他闲了下来,终于有时间理会那个疯子。 「谢行之,你又闹腾什么?天色还早,你急着出来做什么?别再让我头疼,否则我不会再让你出来。」 脑海里传来不屑的笑声。 「谢煊,你算个什么东西?假如有一天,我找到办法将这具身体完全占据,世上便不会再有谢煊这个人。」 谢煊淡定的很。 「你先找到办法再说吧。」 谢行之气的想杀人。 「谢煊,你有话快说,妧妧还在等我,我没时间陪你叽叽歪歪,虚伪的贱男人,也配和我言谈。」 听到妧妧这个称唿,谢煊微微蹙眉。 怎么办? 他突然觉得妧妧比阿妧更好听,唤起来更亲昵。 只要一想到,一条疯狗红着眼睛声声唤着妧妧,他就心中生妒。 噁心。 简直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我问你,你为何要露出你我的脐下三寸之地给阿妧看,你想死吗谢行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页 第32章 商讨 「那就是她的小夫君,她看看怎么了?你不乐意让她看,那你就滚,让我出去,我乐意。」 听到谢行之这些话,谢煊本就淡漠的神色更冷了几分。 「她还小,还看不懂,你如果想早些成亲,那就别再做些拖后腿的事,阿妧说了,那个东西她不喜欢。」 谢行之的回答根本不见慌乱。 「昨晚是意外,她是不小心才看到的,小丫头懂什么,现在不喜欢,有我在,我保证妧妧会喜欢上的。」 谢煊听得眉头紧蹙。 「谢行之,你别太狂妄,阿妧是我的,以后在房事这方面,没有你的份。」 谢行之嗤笑。 「光天化日之下,你要白日宣淫不成,谢煊,谁让你命不好,夜间出不来,晚上的闺房之乐,你这辈子都没那个福气享受。」 谢煊顿了片刻。 他杀不了谢行之,控制不了自己的病症,也奈何不了这个他分离出来的另外一个自己。 他只能妥协。 「那就换回以前的模样,我一日你一日,不分昼夜,每个人的每一日都是一天一夜,都是完整的,如何?」 谢行之的态度很寡淡,显然对这个商议不感兴趣。 「这事成亲以后再说,我问你,你可有发现妧妧的特殊?她应该是生了病,还有宋姀的事,她有没有求你。」 谢煊对这话题的转换极为不悦,但涉及到宋妧,他暂且退了一步,懒得和一个疯子争论。 「宋姀的事,我都已经解决好了,谁让你命不好,白日出不来,我与阿妧游园相伴,过得极为舒心,不像有的人,压根见不到白天的太阳。」 这次脑海里安静了许久。 谢行之的声音响起时明显带着怒意。 「谁让你多管闲事了?谢煊,在暗室里的那些夜晚,她陪伴过我很久,回了京,也是我先找到她的,这一点你永远都比不上我。」 谢煊垂眸不断自我安抚着。 谢煊是他,谢行之也是他,他们是一个人。 不必介怀,阿妧是他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不必与一个残魂计较。 如此念叨了好一会,方才压下心中的郁气。 「宋姀的事是巧合,我顺便处理的,今晚我不是来和你争吵的,阿妧的事,你有何打算?你我必须意见统一,免得她在你我之间为难。」 这次谢行之回答的很快,一听就知道他是早已有了打算。 「让妧妧进宫,并且留宿在宫里,由你我亲自陪伴教导引导,她这性情和往日的成长有关,顾氏将人保护的太好,这样不行。」 要么说他们就是一个人,这想法不谋而合,谢煊的谋划就是这样。 他要让阿妧入宫,并且要住在皇宫里。 至于办法,想必谢行之也和他一样有了相同的计策。 否则那个杀人不手软的疯子为何要留着那许多的皇子公主,只怕都是为了阿妧。 如果宫里的皇子公主们都死光了,谁来陪阿妧读书玩乐。 谢煊自嘲,论心机手段,谢行之与他不相上下。 本来没有人能够从他手中将阿妧抢走,但谢行之除外。 除了共享,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那便将宫里的尚书房重启,为阿妧挑选陪读的事我来,去和她姐姐宋姀交谈的事交给你,谢行之,你看如何?」 谢行之这次没反对,他只警告起别的。 「谢煊,你心思太过深沉,你少对妧妧动手动脚,你那水滴石穿的法子不见得多高明,管好你自己,少动我的女人。」 谢煊淡淡一笑。 「你瞧不上我的水磨工夫,我也看不上你厚颜无耻的模样,你我半斤八两,到时只看成果便是,疯狗难以驯化,小姑娘根本就不喜欢。」 谢行之气笑了,笑的极其诡谲。 「谢煊,总有一日我要杀了你,我要找到办法....」 谢煊闭目,摁揉着疼痛的额角,他强行将谢行之的意识驱除。 瞬间,整个头脑和四周都静了下来。 他也没有硬撑,觉得疲惫便睡下了,只要他深度入眠,缓过疲乏,谢行之就会出现。 戌时。 原本在矮榻上沉睡的男人悠悠转醒。 谢行之缓缓坐起身,他望着不远处的鎏金螭兽香炉,隔着烟雾,他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明明只有一个白日而已,但他就好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 这种借着他人身躯存活的感觉,令他如鲠在喉,却又无计可施。 他静坐了许久,低头扫了眼身上的寝衣,目露嫌恶。 「来人!」 李大福一直守在殿外,听到这与众不同的声音,他身体反应比脑子还快。 他立刻跪到屏风外,「陛下,奴才在。」 他心中极为忐忑。 他是在御前近身侍候的大太监,就算以往他不知情,但这几日下来,只要不傻都能看得出来陛下身有顽疾。 经常头疼不说,且一到了晚上陛下就仿佛是被鬼魅附了身,完完全全换了一个人。 李大福是在昨晚发现的不对劲,今日午时他被召至御前,那时陛下朝他温和一笑,只说了一句: 「朕有双魂症,晚上出现的那个男人也是朕,管好你的嘴,如果你做不到坦然面对,那便自我了结,不要让朕发现你的不妥。 」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页 在李大福看来,哪个陛下都很令人生畏,但晚上出现的陛下更为可怕。 「你个狗奴才又在臆想什么?」 李大福战战兢兢回话:「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谢行之冷声吩咐: 「去找一身白色的里衣,以后别让朕看见这种黄灿灿的颜色,又不是女人,穿红着绿,矫揉造作,噁心。」 李大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帝王御服大都是黄色,即便不是黄色,那衣饰上的祥云图腾和龙纹刺绣也都得是金丝银线。 这是规制,这是皇权地位的象徵.... 「蠢奴才,你还不快去!」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准备。」李大福吓得立时回了神,连滚带爬的出去安排。 仅片刻,雪白雪白的里衣,款式最低调的玄色龙袍,不带任何夸张纹饰的皂靴,一一到位。 谢行之面色有些阴郁,扫了两眼,勉强满意。 他挥退了服侍的太监,自己动手穿衣,随后便去了御书房。 等看到了御桌上的摺子,他再次怒气上涌。 第33章 烦躁 谢行之冷笑,他把手里的奏摺扔到一旁,施施然的坐到龙椅上。 谢煊可真箇惹人嫌的伪君子,竟私自篡改他的旨意。 诛九族的改为诛三族,凌迟的改为腰斩,砍头的改为白绫。 虽说谢煊改过后那些人的死相看起来确实是比较好看,但他最厌恶有人和他对着干。 谢行之越想越烦躁。 这世上为什么要有他们这种古怪的病症,两个强势的男人共用一个身体,且还要各退一步共同拥有一个女人。 简直是荒谬。 阴沉沉的坐了半天,他又去摩挲着右手指的刀伤,心里嗤笑。 伪君子就是爱琢磨瞎讲究,又是药膏又是纱布,就他矜贵。 谢行之嫌弃的把缠绕在指尖的布条扒拉下来,看了眼时辰,他扔下一桌子的公务,起身就往殿外走。 他要去找妧妧。 刚走出殿门,就又被事情拦住。 今日夜间上值的还是那个性子有些直白呆愣的凌风。 陛下登基之后,也为他们封赏了官职,凌云是外廷御林军统领,而他是内廷禁卫军的统领。 他行礼后回禀:「陛下,谢信的下落找到了。」 谢行之真的很烦。 谢信是废帝谢怀和郑贵妃的爱子,受宠不说还差点捡了谢煊的太子之位。 他没把这个废物点心放在眼里,但他极为厌恶这样一个傻子在他面前上蹿下跳。 上回就让这人跑了,害他白白忙活。 这次他要亲自斩下此人的头颅,省的这蠢货总是跳出来惹人嫌。 「带路,朕要亲自去一趟。」 ---- 谢信长得和废帝谢怀非常像,五官秀气文质彬彬,他之前确实很受宠。 短短几日,他不仅与太子之位擦肩而过,且还落得现在这番下场,他心里痛恨交加,对谢煊恨之入骨。 此时他藏匿在一座青楼的后院里。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人,怒斥:「你说什么!让本皇子好自为之?让你主子来见我!」 「他上次把我从茶楼提前救走,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如今他想半途而废,做梦!」 「他难不成是怕了那个胆敢造反不孝不悌的谢煊,这才打了退堂鼓,是不是!」 眼见他发疯,黑衣男人沉稳应付。 「二皇子别闹了,宫里恐怕已经查到了你的踪迹,趁着时间还来得及,你赶紧离开,明日尽快出城,如果想活命就不要再回来了。」 谢信受不住这样的落差,他不想做丧家之犬。 他要翻身,他想杀了谢煊,他要做皇帝。 他母妃郑氏教导过他,只要有一丝生机,就必须要抓住。 「让你主子来见我,我手里有无数金银财宝,都被我藏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只要他见我,我就把这些交出来。」 黑衣人眼风微动,显然是心动了。 他顿了片刻,松了口:「我现在回去禀告主子,你现在去地窖里藏好,没有收到暗号,不要出来。」 然而谢信没有等到好消息,反而等到了谢行之。 他藏在地窖里,先是听到马蹄声在前院停下,后又听到女人的尖叫声。 他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很有一种死到临头的绝望感。 他该怎么办.... 谢行之站在大堂鄙夷的看着乌泱泱的人群,甚至有几个男人连裤子都没穿就被人从被窝里提了出来。 他扫了一眼,很是瞧不上。 普通男人就是登不上檯面,就那么一丁点,短小不精悍,微乎其微大可忽略不计,那处长得如此潦草,还有脸出来寻欢作乐,当真是不知所谓。 他冷声吩咐:「去查查这背后的东家是谁?这里面有官职的都抓到外面去。」 说完,他又一脚踹开侍卫搬来的椅子,嫌弃的不得了,脏的要死。 他语气幽幽:「朕身为一国之君,大半夜的还在为国为民的操劳,他们倒是潇洒,裤子一脱可劲狂浪。」 「一个个的平日里装腔作势满口之乎者也,此时再看,不过是些狐群狗党,全都拖出去先打再说,给朕好好杀一杀这不正之风。」 凌风行礼后便去安排,陛下没说打多少,那就要一直打,他要看着才行,省的闹出人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页 眼下整座青楼已经被包围住,谢信插翅难逃,最后,谢行之冰冷的视线定在后院方向。 他沉着脸,信步往后院走,站在院子中环视了一圈。 老树枯井石桌房舍,这些无异常。 他又去看脚下,沿着院子他缓缓踱步,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 他侧头朝身后示意,几个训练有素的侍卫上前研究一番后找到了机关。 在谢行之的同意下,地窖被打开。 谢信被拖出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求饶的话术。 「陛下,我想明白了,我只是我母妃的一颗废棋,我背后肯定还有一个人,您留着我还有用。」 谢行之的面容一半被身侧的火光映照着,一半被暗沉的夜色覆盖住。 他眼底渐渐染上猩红,他不适合京城,他就是谢煊心底的恶,就是他人演变出来的怪物。 他真的很喜欢杀人。 在北漠,打开城门,关外的蛮子根本杀不尽,那种畅所欲为的杀戮很大程度的缓解了他的病症。 方才前院混乱嘈杂,他强忍下想将所有人杀光的躁动,而此时,面对谢信,他再也忍不住。 他神色冷漠,声音里有着森森寒意:「那背后之人是谁,其实你根本不知道。」 「你说你这样的废物,有何脸面存活于世。」 谢信确实不知道那个帮过他的人是谁。 他察觉到杀意,急忙开口:「我藏了不少钱,我用钱来买我的命....」 谢行之沉默片刻,忽然轻嗤一声。 「你倒是提醒了朕,你娘她贱婢一个,她出身低微一穷二白,你的银子都是从哪来的?」 「痛快的死法你不要,非得自作聪明,没想到你骨头这么硬竟还敢藏银子,那朕就给你剔剔骨。」 说完,他突生一抹烦躁,「把他带到谢怀和郑氏面前施刑,我倒要看看这一家三口的情意有多深。」 谢信被堵住嘴拖了出去,前院吵吵闹闹的还没结束。 谢行之解决完蝼蚁,他便驾马直接去往平阳侯府。 这次熟门熟路,他翻了墙找到方向后很快就到了桃安居。 轻轻推开房门,霎时馥郁芬芳,淡香袭人。 他走进内室,本以为已经睡下的美人,此时正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 月光洒下,少女如墨的长髮披散在肩头,小脸莹白如玉,红唇嫣然,明眸含笑,整个人美好又脆弱。 谢行之心尖狂颤,他站在原地,眼底翻涌着情潮,目光渐渐灼热。 「妧妧,我好想你。」 第34章 感觉 听到谢行之说想她,宋妧纤长的眼睫闪动着,她甜甜的笑起来,朝他招手示意,让他过来。 那模样不扭捏,又乖又美。 仅是不到一日未见,但谢行之却觉得这个时间仿佛很长很长。 他的一双眼睛隐藏在暗影里,眼底落寞和怅然的情绪一闪而过。 他三两步走到床边,一把就将人死死的抱住。 「怎么还不睡?」 宋妧软软回话:「因为我在等你。」 随后她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察觉到那手臂越收越紧,她拍拍腰侧的那只手,软声说: 「行之哥哥,先放开我,有些痛。」 谢行之把脸埋在她的颈侧,狠狠地嗅了嗅她身上的体香,最后没忍住,又亲吻了她的脖颈和耳垂。 他靠在这又嫩又香的颈窝上,低语:「妧妧,我好想你。」 他心里很不解,世间芸芸众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体魄,为什么他没有? 他明白,他其实就是谢煊,但他只想做谢行之。 「妧妧,我带你走好不好,我们离开京城....」 他渐渐止住话音。 走的再远又如何,谢煊必然会出现。 他眼底深处涌动的病态的痴狂,他口中喃喃:「妧妧,我带着你一起死,好不好。」 「我一定会抓住你的手,我一定带着你重新投胎转世,我们去一个没有谢煊的地方,只有你我,没有别人。」 这次的话宋妧终于听清了。 她面容上没什么变化,但心里还是很吃惊的。 这男人除了有人格分裂症,原来竟还有抑郁症躁郁症,病的很全面,真的很可怜。 她身子稍稍往后退,两人视线相撞,她蹙眉不解。 这怎么眼睛又红了? 她知道这不是哭,但又不懂这是什么病,她双手捧住这张俊脸,柔声说着: 「行之哥哥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不去死,我们要好好活着,行吗?」 柔声细语的安抚,谢行之赴死的兴致淡了些,泛着幽光的黑眸静静地看着她。 「那你亲我。」 宋妧的脸颊不受控的开始发热,她轻喘两声,「不....不行,我们不能做这样的事。」 「那就一起死。」冷冰冰的一句话,透出一丝诡异。 「行之哥哥,你听我说,男女有别,我们是朋友,我们做这样的事,要被人笑话要被人说的....」 宋妧越是说,眼前男人的脸色便越是难看,她吓得赶紧闭嘴。 「朋友?宋妧,你豆粒大的脑子是被谢煊给吃了不成?谁是你朋友?」 谢行之气的双手发颤,恨不得此时将这小姑娘的衣服扒光,狠狠把人按在床上,狠狠地教训。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页 「妧妧,我活着也是个被你气死的下场,我觉得我还是早些陪着你死了算了....」 宋妧急慌慌的亲过去,粉唇印上带着一丝凉意的薄唇,她小心翼翼的啄吻,有些笨拙生嫩。 「行之哥哥别生气。」 「不生气也行,那你再亲亲我。」谢行之盯着那张樱唇,沉声诱哄。 一回生两回熟,宋妧又亲上去,亲了两口,笑着问:「行了吗?」 「不行,亲到我满意。」理智告诉他要适可而止,但身体不这么想,谢行之当然不会委屈自己。 宋妧趴过去,扶住他的肩膀。 她还没动作,就被人按住后脖颈.... 谢行之吻上那抹胭脂唇,撬开她的齿关,带着狂霸气息,唇齿交缠,极尽缠绵。 他无师自通,把人放到床上,手解开她的里衣,掌心下是鹅黄绣梨花的小衣。 小衣下是他未见过的春光,他轻轻覆了上去。 高耸起伏,丰盈柔软,他手指动了动,还没等好好感受,他就被人推开。 宋妧捂住自己,有些委屈,「不可以,你太过分了!」 这声音一出,她自己都惊住了。 又娇又媚,好似带着钩子,明明是生气的话,偏偏就像是在撒娇。 她觉得心口怦怦跳,胸腔内的气也越来越薄,她不懂自己这是什么了,只能羞得低下头。 处处勾人,谢行之勉强才能找回几分理智,他缓过气血后,轻笑着把人抱到腿上。 他唯恐将人吓坏了,小心哄着:「妧妧别怕,以后我们要经常这样,我不会伤害你。」 宋妧的声音小到快听不见:「我觉得很奇怪,我身体很奇怪。」 谢行之倒是很懂,他耐心解释:「因为你喜欢我,所以你有感觉,有感觉才会觉得难受。」 说着说着,他倒是把自己哄高兴了。 他心里过分激动,这小姑娘才十七,情窦初开遇到的第一个男人就是他,他怎能不亢奋。 他低头就亲,又来了一记深吻,直把小姑娘亲的眼睛泛红才罢休。 宋妧觉得自己快死了。 今日下午,谢煊靠近她,最后亲在她鼻尖,那会她也觉得身体怪怪的,但今晚的感觉又不一样。 她额头抵在男人健壮的胸膛上小口喘气,心里觉得哪一个都让她招架不住。 她疑惑问道:「为什么都要做这种事?这件事很奇怪。」 谢行之又精分又敏锐,他知道谢煊不可能安分守己,但此时听到这句话,他还是嫉妒。 他没有戳破,反而柔声问她:「妧妧,我们两个男人,你喜欢谁?」 宋妧的人生字典里绝对没有撒谎两个字。 她仔细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按说她和谢行之有着夜间相会的秘密,应该最亲近才是,但面对谢煊,她也感觉很亲近很熟悉。 「我....我都喜欢。」她说完就觉得这个回答很不好,她又开始解释。 「行之哥哥,因为今日陛下帮我了,他真的是个赏罚分明好皇帝,他把我姐姐的事都处理好了。」 「我一直在等你,就想和你分享今天的事,我真的很感激他,我姐姐不用嫁给坏男人,真的太好了。」 谢行之垂眸冷笑。 如果他白日能出现,这功劳就是他的,还有谢煊什么事! 做作的伪君子就是喜欢装相,就是爱表现。 瞅瞅这小姑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欢喜样,只怕心里已经把谢煊封为神祇,崇拜的不得了。 他酸着嗓音问:「他还对你做过什么?他有没有抱你坐到腿上?有没有亲吻你?有没有冒犯你?」 第35章 隐忍 宋妧觉得这男人问题好多。 她慢吞吞的回答:「做了好多事情,去了花园餵鱼,一起用膳。」 「我没坐到他腿上,他很守礼,没有冒犯我....」 谢行之盯着她的侧脸,眸色极深,他幽幽一笑,「怎么?我的问题还分三六九等不成?你挑挑拣拣的,还选上了?」 宋妧有一瞬间的慌张,她的手绞着男人腰带上的盘扣,摇头,「我没挑捡,我刚想说,他亲过我的额头。」 谢行之哪里捨得吓她,他轻抚着掌心下的软腰,毫不留情的泼脏水。 「妧妧,他就是个虚伪的男人,他冒犯你定是存了龌龊心思,你别被他的皮囊给骗了。」 「还不如像我这样,心思都写在身上,我就是喜欢你,就是想亲近你。」 说着,他牵过那只小手往自己的腰腹下按。 「我对你的喜爱多么深,你感受感受你自己看看。」 隔着衣物,宋妧都能被烫到,她把手缩回去,红着脸不说话。 谢行之眼神比方才还要幽暗,这小姑娘的柔荑仿佛没有骨头,绵软的不像话,轻巧的一下子就能令他头皮发麻。 「谢煊有没有像我这样?」 「没有。」宋妧摇头。 「那就是他不行,那男人焉坏,没想到中看不中用。」谢行之握住她的手摩挲,嘴上不饶人。 他凝着这只娇软的小手,心里一边盘算一边纠结。 「才不是,他说过这是他弟弟,而且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这个你们只有一个。」 谢煊怎么说也是她的恩人,宋妧还是公平公正的反驳了几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页 听到这句话,谢行之似笑非笑,不咸不淡的开腔:「这玩意搁我这才好使,他喜欢装君子,放他那用起来没意思。」 宋妧压根听不懂,「你说什么?」 谢行之觉得教导之路任重道远,他强调:「很快你就知道了,反正你用的时候可别分不出个好赖。」 「我与谢煊不一样,那伪君子肯定不如我。」 宋妧虽然听不懂,但她突然觉得好好笑。 这明明就是一个人啊,神经病就是有意思,看起来好精分。 谢行之一直盯着他掌心这只绵软无骨的小手,第一次这么难以抉择。 宋妧试着抽回手,总觉得这男人看她手的目光很渗人,也不知道打的什么歪主意。 「你拿我的手看什么?你又想干嘛?」 说完,她看着那手指的伤,蹙眉问:「你怎么把这个解开了?这样不疼吗?」 谢行之看她那一脸的心疼样,顾不得裤子下那点事,他心里突然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谢煊在她面前装可怜博同情,且还成功了? 那他岂不是间接帮了那伪君子? 他怒气上涌,心里嗤笑,好好好,装吗不是,谁不会。 他敛下眸中的晦暗,摸着伤口,一脸淡定,「没事,我晚上头疼的受不住,做过什么我也不知道。」 「其实这样也不好,连累的别人也跟着我吃苦,我心里觉得愧疚但我这个人内秀话少,凡事都藏在心里不喜欢表达。」 「妧妧,别人怎么看我都不要紧,谢煊定是说我脾气坏,没关系,流言蜚语听听就罢,只要你理解我就好。」 宋妧本来想说的话彻底卡壳。 精神类疾病确实容易头疼,自残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她看着谢行之此时无辜的模样,又回想起谢煊温柔的笑脸.... 他们两个人对她这么好,她很喜欢这两个男人。 她其实还是很心疼的。 「那你....那你以后别再这样了,你弄伤自己也会疼的。」 谢行之见好就收,他一脸贊同,「不错,妧妧说的有道理,我以后都听你的。」 他扳回一局,心里欢喜。 他亲吻着小姑娘的侧脸,气息渐渐紊乱,缓了片刻,在她耳边的唿吸沉重许多。 宋妧觉得她耳朵都麻了,感觉要坏掉了。 她身子不受控,完全软了下来,被他的一只手紧紧箍住才堪堪坐稳。 她小声推拒:「别这样,这样不行....」 谢行之更不好受,小姑娘紧紧依偎在他怀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方才他还在浮想联翩,但到底是捨不得,把她吓坏了怎么办,还是再等等。 他只能强行隐忍。 他忍着肿痛,唇贴着她的脖颈轻吻。 渐渐往下,嘴巴停留在她的衣襟处,蹭掉了衣领,露出一些莹白的胸脯。 「妧妧,你好香。」 「今后就进宫来,每晚都陪着我,我们睡在一个床榻上,好不好?」 宋妧又困又难受,她推开那颗脑袋,开口就是拒绝:「我不能总是进宫,我娘会担心。」 「男女有别,我们不能睡在一起,而且你现在也要放开我,我们抱得太紧了。」 谢行之差点忘了正事。 关于这小姑娘进宫的事,今夜他还要见见宋姀。 在这件事情上,他与谢煊说上百句或许都不如宋姀说上一句,所以这位宋家大姑娘他必须要见。 他把人从腿上抱下去,放到床上,他坐在床边为她盖好被子。 「妧妧困不困?」 宋妧眼睛干涩,她点头,「困。」 谢行之笑着问:「你父母今晚有没有起争执?」 「有。」 「那你姐姐有没有安慰你?」 「安慰我了,我父亲对我娘不好,我希望我娘和离。」宋妧对这件事很执着。 「妧妧很乖。」谢行之摸着她的脸颊夸赞。 他诱哄:「你姐姐住在哪个院子?」 问题太多,宋妧下意识回答:「听雪院。」 谢行之低声笑了,深深的凝着她。 明日谢煊就要把这件事安排好,下了朝就要去挑选伴读,所以这事赶早不赶晚。 今晚把宋姀解决,明晚妧妧就能住到皇宫里。 他侧躺下去,他人圈在怀里,轻哄:「睡吧,明日送给你一个好消息。」 宋妧睡之前还在嘀咕:「什么好消息。」 谢行之的双眸幽暗不明,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好消息就是....」 怀里的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娇美睡颜,沉声把话说完: 「送给你两个好哥哥,一个好弟弟,一起照顾你,一起爱护你,一定让你过得舒心又愉快。」 他低头亲在她的唇边,口中呢喃:「好不好,乖妧妧。」 第36章 召见 从宫变那晚开始,宋家发生了太多不同寻常的事,宋姀心事重重,已经连续几日夜不能寐。 她总觉得事情不应该是眼下这番局面。 她好像真的会嫁到秦家。 她没有返回太极殿,没有季大人出现,也没有闹到御前,母亲也不会因为宫宴挡剑一事而彻底与父亲决裂。 问题出在哪里呢? 她妹妹阿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页 阿妧和陛下.... 宋姀思绪万千,刚想起身坐一会,她便听到丹桂的声音在隔扇外响起。 「姑....姑娘,陛下召见您。」 愣了半天,宋姀勐然回神。 虽说她早已有所猜测,但没想到陛下会来的这么快,且竟在夜半时分出现在侯府。 她自然不会蠢到以为陛下是特意来宋府见她。 至于陛下为何出现在这里,她想到了妹妹。 宋姀稳住狂跳不安的心绪,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梳妆,为了让头脑清晰,她又饮下数杯放凉的浓茶。 一刻钟后,她在听雪院西厢房的正堂里见到了圣上。 「臣女见过陛下。」 谢行之目光寒凉带着审视,他反覆打量着跪地垂首的女人,心里有了数。 他沉声开口:「起。」 宋姀眉目幽静,站在原地不急不躁,一瞧就是个心里能装事且沉得住气的姑娘。 谢行之稍稍满意。 「宋大姑娘好似对朕深夜到此并无太大吃惊,那你可知朕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宋姀垂眸,小声回话:「应是和臣女的妹妹阿妧有关。」 谢行之勾唇浅笑,却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你父母的关系已经形同陌路,只怕很快就要不欢而散,接下来宋家还会发生很多纷乱如麻的事。」 这话题有些跳跃,宋姀在心里分析着这段很有深意的话,她心下有些慌乱。 一个官职不高的臣子与妻子闹和离罢了,「很多纷乱如麻的事」又是从何而来? 她没有资格也没有那么深的心机能够去试探一个帝王。 她很坦然,「臣女愚钝,还望陛下直言。」 谢行之姿态闲适,神色漠然,他目光扫过去,眼底的冷意毫不遮掩。 「你妹妹她当年是不是丢失过一次?这事与你父亲脱不了干系。」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没有头绪没有答案,宋姀有些应接不暇。 当年阿妧确实出过事,那时她才七岁多。 她只记得母亲歇斯底里的和父亲起了争执,随后大病一场。 她闹着出去找妹妹,但母亲二话不说将她关在院子里,府中大伯和几个舅舅常常前来二房,后又匆匆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天阿妧突然回来了。 小小的孩童衣衫褴褛,浑身又脏又乱且一直高烧不退,养了半个月人才渐渐好了起来。 宋姀回想到这里,她没有隐瞒,「回陛下,当年阿妧确实走丢过一次,她回来后还生了病。」 「臣女那时还小,并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母亲她对此事也很避讳。」 顿了片刻,她似觉得难堪,但还是继续说:「自那以后,臣女父母的关系就开始渐行渐远。」 谢行之眸色微暗,他的嗓音深沉无比:「她生病的时候可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还有她病好之后可有什么变化?」 「有。」阿妧的事是秘密,陛下如此问,宋姀心底极为震惊。 「阿妧她六岁以前虽然不会说话但并不是傻,她的眼睛雾蒙蒙的没有生气,就好像是缺了神魂。」 「她六岁以前喝过不少汤药都没有作用,后来偶然的机会母亲遇见了华业寺的广济大师,这才给解了惑。」 「阿妧有些特殊,她有自己的有缘人,只要遇见后她余生不仅福气满满且还会万事顺遂。」 「如果要说异常的事,那就是当年她生病期间突然会说话了,梦中一直在唤哥哥。」 「她醒过来之后,心智逐渐变得正常,但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喊过的哥哥,也不记得失踪前发生的事。」 谢行之心里的酸水一阵一阵的翻涌着。 他没想到谢煊与妧妧之间的缘分会这么深,这么....感人。 他嫉妒的胸口一阵绞痛。 完了。 这如果妧妧记起了六岁时的那些破事,那还不得激动的把那喷香的小嘴主动往谢煊的狼口里送。 这亲着亲着,不得摸两把,气氛到位了,再一个上头,谢煊定会蹬鼻子上脸。 那裤腰带系的再牢固,也有法子解开,他俩的那个兄弟总得出来熘两圈。 现成的便宜全都让那个伪君子占了去! 谢行之越想越气,那些他幻想的画面纷沓而至,他心里满是戾气,眼睛又开始泛红。 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怒气,他又开始心疼宋妧。 这究竟是哪个欠杀的玩意锁了她的魂,怪不得以前他们两个人能在半夜相会。 都是残魂,这等怪诞之事也算有迹可循。 还有那宋正德,没甚本事心胸狭隘,自怨自艾迂腐执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枉为人父枉为人夫。 欠杀的狗东西。 第37章 病症 谢行之本就是要来抢人家的妹妹,此时也没必要遮掩。 他冷声开口:「你妹妹那个有缘人就是朕和一个伪君子。」 宋姀顾不得尊卑,她豁然抬头,有些不可置信。 但她心里明白,陛下说的都是真的,此事虽令人疑惑难解,但她不能多问。 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怎么可能会耐心的给她解释其中缘由。 她对此也不好奇,只要对阿妧没有伤害,她感激还来不及。 「阿妧有幸得以遇见陛下,身体渐渐好转,臣女感激不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页 谢行之面色从容,对此话没有做回应,他心中不悦也没多少耐心,只想速战速决。 「朕想要你妹妹。」 宋姀虽说早有猜测,但此时听到这句摆在檯面上的话,她还是放心不下。 她言辞诚恳:「陛下,阿妧能入了您的眼,的确是三生有幸,但她心智有些不全,入宫一事,对她来说,有些艰辛。」 谢行之眉头微蹙,幽冷的双眸紧紧盯着眼前的女人,他沉声问: 「宋大姑娘,你可知你妹妹应是患了病,她的病症很奇怪很特别。」 此话一出,宋姀首先便觉得荒谬,且她并不喜欢听到别人说她妹妹有病,对阿妧不好的话她都听不得。 「陛下,阿妧她六岁以前或许是魂魄未归,世间怪诞之事并非没有,这只能说明她与佛有缘。」 「能与佛有缘的姑娘,自然是极好的姑娘。」 「她六岁以后身体渐渐好转,无非就是比其他姑娘开窍晚罢了,她只是心智稍幼,这不是生病。」 谢行之从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听到反驳之言,心中戾气浮现。 但到底是为了维护宋妧,且此女还算有用,他总归是将火气强压了下来。 他语气极冷:「那她长这么大可有哭过?」 宋姀不是没有察觉到陛下的怒火。 但是没办法,她自小护着妹妹,有时候身体下意识的做法她根本控制不住。 她本心有惶恐,然此时听到这句问话,她面色一怔。 她不禁仔细回忆着阿妧自小到大的所有事迹,越想她越是觉得有些怪异。 她脸色有些苍白,「回陛下,阿妧从来没有哭过。」 说完,她突然惊觉,原来竟然有很多不同寻常的地方,她和母亲都不曾在意甚至没有察觉到不妥。 「阿妧她....她很乖巧很懂事....」 宋姀说不下去了。 谢行之眸色沉沉,凉凉的扫了她一眼。 「你可知道,会笑是讨好他人的本能,哭闹才是宣洩情绪的最佳途径。」 「你说她乖巧懂事,那你可知她心里都在想什么?」 「她无论是受到惊吓还是被人掳走,甚至被人拽疼了,她哪怕眼眶有些湿润也不会落泪,宋大姑娘,你说这正常吗?」 「还有,她的笑容,很乖很美但并不开怀,你可有听到过她的笑声?」 每问一句,宋姀的面容便更加苍白几分。 谢行之的神色愈发冰冷。 「你与顾氏对她的照料确实尽心,你们待她极为疼爱,哪怕她幼时那般古怪,你们也没有抛弃她。」 「但将她保护的这般严密,你觉得她可喜欢?或许就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她没有读过书,没有见过外面的繁华和风景,一切喧闹之事都与她无关。」 「前几日的宫宴,只怕是实在躲不过了,你们才带她入了宫。」 「她总会长大,总要嫁人,万一你们为她挑选的夫婿是个表里不一的男人,她会遭遇什么事,你可有想过?」 宋姀眼角泛红,她小声解释:「阿妧小时候走丢过一次,她六岁才开窍。」 「别的姑娘过了十岁就已经可以随着母亲学习掌家之事,但阿妧才将将只有五六岁的心智。」 「阿妧及笄时容貌越发出色,身段很是窈窕,但她的心智还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她总是比别人慢一些,说话慢做事慢就连成长也比旁人慢上许多,她这样好这样美,我与母亲真的放心不下。」 「我们总在想,万一阿妧出去遇到危险该怎么办?她心智不全,万一被人欺负了又该怎么办?」 「宋家没落,那时我舅舅他们被夺权,情况也是不好,京城左一个皇子右一个王爷,如果阿妧被有心之人觊觎上,我们届时只会束手无策。」 「母亲想过把阿妧嫁给舅舅家的表兄,但阿妧知道后,竟第一次反抗,问她原因她也不说,这事便作罢了。」 「母亲说,她银钱极多,以后不管如何,吃穿用度上阿妧吃不了苦。」 宋姀说到这里,她抬头,声音有些低: 「陛下登基后,京城的风气变好,我与母亲想过让阿妧读书,想过带她前去参加宴席,只是宋家近日出了太多事....」 谢行之对这些话不置可否,他淡淡开口:「朕要让你妹妹进宫读书。」 说完,他含笑补充:「且还要留居在帝王的养心殿。」 第38章 相护 宋姀面容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 大晋歷朝歷代的皇帝不管政绩如何,大都荒淫好色,妃嫔众多。 如今眼前这位陛下刚刚登基,也不知将来这后宫会是个什么光景。 方才所说的这种进宫的方式,根本就不合规矩。 她直接跪了下去,「臣女斗胆,望陛下收回成命,我妹妹她真的不适合进宫。」 谢行之难得解释了两句:「她要学的东西,朕会安排,甚至朕也会亲自教导,这对你妹妹来说是好事。」 「且你父母的事还要闹上一会,留她在府里,她会烦闷,还会在心里藏事。」 「至于留居养心殿这件事,朕以后会娶她,婚前朕不会伤害她,你尽可放心。」 宋姀嗫嚅半晌,无法再开口。 陛下肯多说这些话是恩典,她却不能得寸进尺去追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页 圣上想要的女人,一道旨意,你不去也得去,如果没有真心,陛下又何必费这么多心思,又何必深夜来见她。 她忍着酸涩,小声问:「陛下想让臣女做什么?」 谢行之见她进退有度且有几分聪明,心里稍有些满意。 他语气无甚波澜:「你说的话很有用,你去劝着她,让你妹妹安心,否则进宫一事她定会抗拒。」 宋姀攥住袖子,她有些忐忑的询问:「敢问陛下,我妹妹她进宫以后,身边的同窗都是些什么样的姑娘?」 「如果是品性不佳嚣张跋扈的姑娘,我妹妹心性单纯她应该应付不来。」 谢行之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面容看不出喜怒。 姐妹情深,做姐姐的这般细心,还不错。 「自然有好有坏,她要接触不同的人,会逗她笑会惹她哭,如此她才能有生气才能鲜活起来。」 说完,他扫了眼宋姀,眼睛里没什么温度,漫不经心的笑笑。 「至于你担心她会被欺负,有朕在,这事永远都不可能会发生。」 「那些个蠢货,她身边自然也要有一些,这些人都是她拿来练手的工具罢了。」 「她这一生自然有朕相护,但她身边怎么可能只出现好人,她要做朕的皇后,那必然是要活的肆意明艷。」 「宋大姑娘,你懂朕的意思吗?」 宋姀闭目,恭敬叩首。 直到堂内空无一人,她才恍惚起身,她望着窗外漆黑静谧的夜色,静静伫立了许久。 谢行之走之前又去了桃安居,看到床上的宋妧睡的安稳,为她拢好了被子,这才回了宫。 他直接去了御书房,坐下便开始写。 他要把今夜发生的事都写下来,谢煊明日就能看到。 把谢信的事写清楚后,他笔尖停了下来。 他想到宋姀说的那些话,六年前的那些事,妧妧和谢煊的故事.... 谢行之脸色沉了下来,他身子后靠,倚在龙椅上,他垂眸静坐转动着手中的扳指。 须臾,他默默勾了下唇,自嘲冷笑。 当真是让他又嫉妒又羡慕。 为什么当年的那个男人不是他。 既然决定要和谢煊一起照顾妧妧,那他倒也不必费心遮掩。 以谢煊的能力,想查到这些事并不难,只怕宋正德早已被他盯上了。 这件往事他不想管了,每多问一句,他那心口都得被疼上一次。 他又不是闲着没事,找虐不成。 谢行之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他又提笔,把今晚宋姀说起的那些事写了下来。 他心里却想,白白让谢煊捡了便宜,明日那伪君子可不得高兴死。 想归想,他奋笔疾书的写完了,又开始批阅边关的奏摺。 御书房的灯一直到子时时分方才熄灭。 ---- 翌日。 谢煊起身时扫了眼身上雪白的里衣,眉头微蹙。 这是还未来得及的进行刺绣的白衣,这里衣根本就没做好,谢行之穿这个做什么? 犬马之病,贼头狗脑。 他淡定的换下身上的衣物,简单用了早膳,便去了前朝。 早朝进行到尾声,他突然开口: 「朕已下旨重启尚书房,皇宫里的皇子公主,皇室宗亲的郡王郡主,朝臣府上的闺秀公子,只要适龄都可进宫读书。」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安静了好一会。 张广被罢官抄家后,谢煊提拔了一位十分正直凛然的臣子做首辅。 此人名唤林石浦,他出列,面容上有些激动。 无论从哪个角度想,陛下这个旨意都是一件极好的事。 与名声而言,陛下心胸宽广,对皇族众人不仅高抬贵手且还择善而行,此举皇恩浩荡,足以令万流景仰。 「陛下英明!」 谢煊面色淡淡的,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林大人下朝便去安排,明日就要开课。」 林石浦吃了一惊,为何如此急切? 「陛下,时间紧凑,这恐怕....」 「知道时间紧凑便快去准备,林大人知人善用,这件事对你来说极简单才是。」 如此高帽,林石浦急忙领命。 谢煊又扫了眼心思各异的朝臣,他笑了笑:「朕要的是能够前来进学的适龄闺秀,众爱卿不必多虑。」 众臣心中一凛,方才有几个甚至已经开始挑选自己的女儿哪个更貌美,闻言皆收起心思,不敢造次。 下朝后,谢煊便回了御书房。 他本是随意阅着谢行之留下的书信,等看到最后一页,他无声笑了下。 乖阿妧,怎么办呢。 哥哥虽然只有两个,但都不是什么好人,好姑娘接下来怕是要吃疼受累了.... 第39章 消息 宋妧早上醒来时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捆绑住,根本动弹不了。 她低头一看,心里有些震惊。 她整个身子被两层薄被缠的很紧,裹了好几圈,除了脑袋,其他地方藏得严严实实。 这只能是谢行之的手笔,应该是怕她着凉.... 但这样的『关爱』有些奇奇怪怪。 她缓了一会,开口唤了春雨进来侍候。 「姑娘,您怎么把被子裹得这么紧?」 宋妧坐在床上,她还有些迷煳,「没事,是我自己睡觉的时候不小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页 春雨蹲下身子给她穿鞋,笑着说:「奴婢就担心您夜间踢了被子会着凉,这样也好,不会冷。」 宋妧浅浅一笑,没再说话。 一大早上磨磨蹭蹭的起了床,用完早膳她才后知后觉,今日没有看到姐姐的身影。 「春雨,我姐姐她今早来过没有?」 春雨摇头,「大姑娘只派了丹桂过来,那会您还没醒。」 宋妧不知怎么突然就有些心慌慌,她顾不得细嚼慢咽,快速用完早膳就往顾氏的锦华堂赶去。 她心慌的一点都没错,此时她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炸的她头昏脑涨,浑身都在抗拒。 「去宫里?读....读书?」 顾氏一脸心疼,今晨她接到圣上的口谕,阿姀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两人商讨了一个早上。 这事既是旨意也是恩典,且长女说的也对,阿妧进宫是陪着公主读书,于名声来说对以后议亲也有好处。 且前来宣旨的太监极为和善,她也旁敲侧击问了不少的消息,总而言之,这事利大于弊。 她牵住小女儿的手,把人往怀里带,「阿妧别怕,你小表弟也会去。」 宋姀一反常态,没有急于去安抚妹妹,反而在旁频频晃神,满腹心事。 上次和顾家表兄定亲的事,宋妧知道近亲不能生宝宝,那是她第一次反抗,而今日是第二次。 「阿娘,我不想去,我不要去....」 这真的不是开玩笑吗? 她上辈子拼积木,这辈子捡佛豆,活的有些忙碌,但却不累。 她一个笨蛋,让她去上学? 宋妧咬唇,眼睛渐渐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她绞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其实知道自己身上或多或少还有些不正常,有一点点自闭,反应也慢。 她成长的环境一直都很清静,这次要和那么多不认识的少年姑娘在一起,她有些恐惧。 也是对未知事物的牴触。 宋姀一直在观察妹妹的情况,这次她看的很仔细,越看她的心里越是难过。 以往她不曾发现这些细节,只以为阿妧是个极乖巧的小姑娘。 现如今来看,人怎么可能从来都没有委屈呢,哪怕被保护的很好,也是会有自己的想法和苦恼。 她似是终于下了决定,面带柔意站起身,和母亲顾氏笑着说:「阿娘,让我和妹妹说说话。」 顾氏闻言,没有反对,姐妹之间的感情一向要好,她摸了摸小女儿的脸颊,起身离开了堂屋。 宋妧此时的面容上和眼睛里早已恢復了正常,甚至她还能微微一笑。 她软声说:「姐姐别担心,我去也可以。」 宋姀是真的心疼,她没有戳破妹妹的心思,反而问她:「阿妧,你告诉姐姐,陛下对你好吗?」 宋妧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是立刻点了头,「陛下对我很好。」 「那阿妧喜欢陛下吗?」宋姀看着妹妹懵懂的眼睛,又换了一个问法:「喜欢和陛下待在一起吗?」 「喜欢。」宋妧没有撒谎。 不管是谢煊还是谢行之,她与这两个男人在一起时,不仅被照顾的很好,并且她真的觉得放松又愉快。 甚至在一起时,她不必隐藏自己的迟钝和古怪。 他们生了病根本不是正常的人,她也一样。 对她又好又有耐心,且他们之间还有共同的秘密,这样的男人,她怎么会不喜欢。 宋姀一瞧就知道妹妹根本没开窍,她看的好笑又有些担忧。 她压低身子凑过去,声音更小了几分:「阿妧,你和陛下在一起时有没有脸红,有没有害羞?」 宋妧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瞬间神情有些慌乱,圆润的小脸也渐渐爬满红晕。 她心下微颤,缩了缩指尖,过了好一会,她还是点了头,「有。」 说完,她又觉得羞愧,「姐姐,我也不懂自己是怎么了,我很多时候好像都没有守规矩,对不起。」 这态度很小心,也特别在意别人的感受。 宋姀胸口一堵,很心疼,傻姑娘太乖了。 她哪里会责怪阿妧。 在皇权下,女子的所有反抗都像是个笑话。 说句难听的,事已成定局,她不希望妹妹抗拒,否则惹恼了帝王,能有什么好下场。 她能察觉到陛下的真心,这也给了她很大的宽慰,至于以后的事.... 宋姀垂眸,将眼底的不安和担忧遮掩住。 她握住妹妹的手,柔声教导:「阿妧,姐姐以往有些一叶障目,对你有很多疏忽的地方。」 「一辈子很长,你才十七岁,应该多去见见外面的新事物,这次进宫的事,有些突然,但也不全是坏事。」 「你可以读书骑马,可以交朋友,甚至还可以和其他姑娘一样情窦初开遇到喜欢的人。」 「阿妧,进宫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要和陛下说,不要藏在心里,这件事你能不能答应姐姐。」 宋妧顿了片刻,勉强答应:「好,我有事会说出来。」 宋姀又开口:「这次进宫你要留宿在陛下身边,这件事不合规矩但却是秘密,阿妧,你不要害怕,姐姐不会骗你。」 宋妧一愣,她本就抗拒进宫,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眼下又要彻底换一个生存环境。 她蹙眉,「上学归上学,我晚上不能回府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页 宋姀收起嘴边的苦笑,轻声劝着:「所有的人都会留居皇宫,每五日可归家一日。」 宋妧眨眨眼,心里有些明白了。 这不就是住宿吗。 和她上一辈子一样,住在学校里,她抗拒的心思淡了许多。 但是她又想到谢煊和谢行之.... 那她岂不是要日夜陪伴在他们身边? 又要上课又要背书,写不完的作业,还要抽时间和同学相处.... 白天陪着这个男人,晚上又是另外一个.... 想到今后的日子,宋妧突然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她纯净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第40章 急切 午时。 宋妧稀里煳涂的登上马车时,她还处在震惊中,迟迟没有回过神。 前脚刚说要去读书的事,下一刻她就被送上了进宫的马车里。 就感觉有人特别急切.... 宋姀还有顾氏站在马车外耐心叮嘱: 「阿妧,你的常用物品都在箱笼里,你到时交给侍候你的宫婢,她会知道该如何用的。」 宋妧趴在车窗上,乖乖点头。 顾氏是一万个不放心,进宫不同于别处,身边是不能带丫鬟的。 她给这次护送的侍卫和太监塞了好些银子,也不知管不管用。 这次进宫的伴读很多,人多眼杂,谢煊不想这么快把宋妧暴露出来。 为了谨慎,前来接人的侍卫都是生面孔,其中有谢行之的暗卫苍南和李大福的干儿子平安。 平安握着手里的荷包,轻轻一捏就知道里面装着的是银票,他只觉得烫手。 正胡思乱想着,他听到顾夫人又来和他说话,「公公,麻烦你多多照顾我女儿。」 平安心里恭敬的不得了,但面上又不能太殷勤,他笑的讨喜:「夫人尽管放心。」 再如何耽搁,马车也还是缓缓驶离了街巷。 顾氏站在侧门外,盯着空无一人的巷口,面容上满是愁绪。 宋姀上前扶住母亲,心中嘆了口气。 假如母亲知道妹妹进宫的真相,怕是能活生生吓晕过去。 但没办法,陛下既然选择深夜来见她,那这事目前就只能是秘密。 至于为何不能让母亲知晓这件事,恐怕陛下还是为了妹妹着想。 那傻姑娘只怕早就被套了话,早就把想要父母和离一事说了出去。 所以一旦母亲知道陛下的心思,身为娘亲,为了孩子的名声,那就是熬到死都不会再提和离。 毕竟,女子入宫为妃为后,身后的亲族那是一点错处都不能有的。 宋姀小声开口安慰着:「娘别担心了,阿妧长大了,也应该慢慢学会一些道理。」 「况且舅母也已经送来消息,表弟他定会护着阿妧的。」 顾氏回握住女儿的手,勉强笑笑,「娘知道了,娘没事。」 两人相伴回了锦华堂,没想到竟看到了宋正德的身影。 他对着行礼的长女颔首示意,「阿姀先回去,父亲有话要和你娘说。」 宋姀看到母亲点头,这才转身退出了堂屋。 宋正德开门见山,皱着眉头问:「阿妧怎么会有资格进宫,莫不是你回娘家找了顾家的门路?」 顾氏面色极为冷淡,「不是,宫宴那晚阿妧结识了六公主,所以才得到了伴读名额。」 宋正德见她的模样就知这事应是真的。 他沉默的坐了一会,突然开口:「阿妧这般也算长进了,否则总窝在府里,成何体统。」 顾氏冷笑,「宋大人学富五车,自然心有丘壑,你这般长进的人只怕早晚都能官运亨通。」 宋正德三岁开蒙,苦读二十载勉强考中同进士,这么多年来他的官职也是止步不前。 他第一次听到顾氏说这些冷嘲热讽的话,他微怔,只觉得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他怒目相对,气话脱口而出: 「女子再如何身份高贵,不也一样要嫁人生子,而你这位昔日高高在上的公府嫡女,不也生不出儿子。」 话音刚落,堂屋寂静到诡异。 顾氏面色毫无波澜,她起身,走之前仅撂下一句话: 「我的嫁妆已经在整理了,等阿妧在宫里适应后,我们便和离。」 宋正德道歉的话顿在嘴边,他压下心里的歉意,目光复杂的望着那道背影,随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 宋妧自然不知道府里发生的事。 她再一次乘坐小轿被秘密送到御书房的暖阁,她站在这庄严寂静的地方,竟莫名觉得心安。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转身便看到一身玄色龙袍的谢煊站在不远处。 她看愣了,这种黑色的衣物,她差点以为这是谢行之。 「阿妧。」轻缓的声音,温和的笑容,谢煊走过去轻抚她鬓角散乱的髮丝。 这么亲近,宋妧也不怎么,突然就觉得脸颊发热。 她稍稍往后退了两步,准备行礼。 谢煊静静地看着她,语气幽深:「这是怎么了?仅一晚没见,你又和我生分了?」 宋妧不是生分,更多的是有些害羞。 她仰头,「你一靠近我,我就觉得奇怪,我没有和你生分。」 谢煊目光闪了闪,唇边的笑意加深,他低头轻吻她的额角,浅浅淡淡的一吻,转瞬就退开了身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页 「知道了,阿妧长大了。」 随后,他又牵着人去了矮榻上坐下,随口问着:「阿妧有没有想我?」 宋妧坦然承认:「想了。」 谢煊亲昵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明日就要入学,你可觉得紧张?」 宋妧当然紧张,她眼底泄露出忐忑和不安,慢吞吞的问:「我要学习什么?我的同窗都是谁?」 明日首先要学的东西,是他提前安排好的,现在还不能说,谢煊回答了后半句问话: 「你的同窗有很多,你应该只认识一个就是你表弟顾浩,不过还要等几天你们才能相见。」 这句话好复杂,宋妧长居华业寺,和顾家的亲人也不是很熟,但顾家的人都很疼她,包括这位小表弟。 她想到以往表弟逗她开心的样子,心里安定很多,她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 谢煊思索着顾家的男丁,想到谢行之昨晚留下的消息。 当年差点和宋妧定亲的儿郎好像就是顾浩的嫡亲兄长顾池。 他盯着眼前的小姑娘,状似不经意的问着:「阿妧,你和顾家的那位池表哥关系可亲近?」 池表哥? 宋妧有些不自在。 她记得十五岁及笄的时候,池表哥都已经二十了,虽然见得很少,但表哥对她很好。 只不过,后来她知道母亲的想法后,下意识躲着池表哥,两人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不是很亲近,但池表哥对妹妹们都很关心。」 谢煊还算是个讲道理的人,只要两人无瓜葛,他便高抬贵手,不去计较了。 宋妧根本不知道自己简单的一句话,用意却极大。 她满心满眼都是对课业的紧张,她忍不住又问了一次:「我明日要先学什么?三字经还是千字文?」 谢煊眼眸里藏着令人看不懂的笑意,他语气意味深长: 「你要先学我们三人都要懂的那些事。」 第41章 转换 一直到晚上,宋妧也没能理解谢煊说的那句话。 她脑子转的慢,人也比较佛系,一整个下午吃喝玩乐,这事就让她忘在脑后了。 她此时刚到『宿舍』门口,正站在养心殿外。 夜幕下这座恢弘的宫殿显得格外神秘,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侍卫,肃穆的氛围让她心生怯意。 谢煊一直牵着她的手,见状,他眉目温润,抬手撩起她额前的碎发,嗓音带着安抚的柔意: 「阿妧,这就是你以后要住的地方,要住很久很久。」 宋妧抬头看他,黑亮的眼珠倒映着月色,她的神色有些羞窘,口中欲言又止。 「我和你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你们? 谢煊目光专注的看着她,彷佛眼睛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他轻笑,「阿妧,他也是我,另一个我。」 宋妧心里明白,谢行之确实是谢煊的第二个人格。 但她也知道,谢行之非常强势,有自己独立的思维,除了共有的身体,他身上根本找不到谢煊的任何痕迹和影子。 他们不是一个人.... 她胡思乱想着,就这么一路被牵到了殿内。 她站在原地,忍了又忍还是问了出来:「哥哥,你为什么会得了这样的病症?」 为什么? 这问题很尖锐,但谢煊还能怎么说。 难不成要告诉她,因为我本来就是个坏人,由于自幼被教化,在年龄尚幼时多多少少被净化过,顺势而为他就披上了君子的外皮,做着世人眼中最完美的上位者,如此麻烦极少皆大欢喜,他也愿意配合。 那心底的恶怎么办? 从压制到自控,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谢行之最初只活在他的意识里,后来他亲自放了这疯子出来。 谁知一发不可收拾,如果不是他头脑足够强大,只怕早已被谢行之的意念反噬。 一旦他被那疯子控制住,谢煊真的会消失。 他垂眸,与她对视,又抬手去解她身上的披风,嗓音十分温柔: 「因为哥哥有不能做也不想做的事,所以你的行之哥哥就出现了。」 宋妧不太懂但她没有再追问。 她唇边笑意盈盈,「没关系,你和他都很好,你们只是有些特别而已。」 谢煊觉得小姑娘嘴很甜,他俯身,微凉的唇贴上她的额头,小意温存片刻,他轻声开口: 「我给你安排了婢女,她会侍候你,你在家是如何,在这里也一样,去沐浴,我在殿内等你。」 宋妧点头,随后便和一个叫红菱的婢女去了浴殿。 谢煊看到她的背影离开,原本温和的眉眼渐渐幽冷下来。 他捂着泛疼的额角,清冷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悦。 「谢行之,你又要做什么?」 脑海里只有简短意赅的四个字。 「放我出去。」 谢煊心口一堵,冷冷回復。 「消停点,老实等着。」 说完,他便强行封闭住脑海里不断冒出的声音,转身去了另外的浴殿。 等到宋妧回到寝殿时,谢煊正坐在榻上看书。 听到声音,他抬眸看过去。 刚刚沐浴完的少女,微湿的长髮披散,长度刚好垂在柳腰丰臀的凹陷处,发尾轻轻荡漾,阵阵体香蔓延.... 怪不得谢行之那条疯狗总是栓不住,就想着往外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页 这小姑娘又纯又欲,就是个能惑人心神的小妖精。 「阿妧,过来。」 人一走近,他的视线便定在那身里衣上。 蝉丝锦做的薄衫,朦朦胧胧,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影影绰绰,肌肤如凝脂,白到通透。 他此时才发现,原来那腰身细的他一掌尽可掌握。 他的思绪免不了浮想联翩,比如玉体横陈,任人採撷.... 他盯着那张红晕满颊小脸,佯装淡定的收回视线,他笑的如往常一般温和,「阿妧,冷不冷?」 到底不是自己的家,宋妧还是有些拘谨的,况且她身上的衣服很轻便很舒适也很名贵,但都不是阿娘为她准备的。 她红着脸摇头,随后小声说:「我自己带了衣物,我有很多衣服,不需要再做新的。」 谢煊克制自己的目光,把人牵到榻上坐下,随后拿过一旁的巾子轻柔的给她擦头髮。 「没事,这些衣物很适合你,你娘为你准备的都很好,但这些更好。」 宋妧顿了顿,没再扭捏,「好吧,谢谢你。」 谢煊替她擦好长发,笑着问她:「自己一个人睡在这个榻上,如何?会不会害怕?」 宋妧松了口气,两个男人对她都很好。 但她面对有君子之风有帝王威仪的谢煊时,她崇敬仰慕。 并且他身上的那股子禁慾气息很浓郁,她觉得很有安全感但又有些紧张。 她连忙点头回应:「我不害怕。」 谢煊见她如此庆幸的模样,他的目光变得愈加幽深晦涩。 克制两个字已经刻进他的骨血里,他实在无法厚颜无耻的做出逾矩之事,更做不到强行让两人肌肤相贴抱在一起。 但谢行之定会把她抱到龙床上睡。 那明日早上醒来他就能捡现成的便宜。 谢煊自知心思卑劣,他弯腰给她盖好被子,声音很轻:「阿妧,睡吧。」 说完,他便从另一边下了榻,去了自己的龙床上。 他望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知道那小姑娘在装睡,他没有戳破,无声笑笑,渐渐陷入梦乡。 除了寺庙和她的香闺,宋妧从来没有睡在这样陌生的地方。 她怎么睡也睡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小心的翻了个身,正好面朝外正对着龙床。 谁知,大半夜的,她竟然亲眼看到了床上的男人正在变身,人格转换的十分诡异。 内殿没有点灯,月光透过窗扇洒落进来,朦胧间像是隔着一层薄雾。 龙床的床幔没有放下,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男人从熟睡中缓缓坐起身,缓了片刻,他才睁开眼睛。 他漆黑的眼眸如寒潭泛着幽光,那道锐利带着锋芒的视线直直的戳向她。 仅片刻,在看清她的霎那间,他眼底的戾气如冰雪消融,转瞬即逝。 谢行之激动地要疯了。 她终于进宫了,且距离他近在咫尺。 他想抱就抱,想亲就亲,想怎样就怎样。 「妧妧,你的行之哥哥好想你。」 第42章 对味 谢行之抱着人就是一通亲香。 他掌心抄进她的髮丝里,低头吻着她的樱唇,渐渐往下直至锁骨。 宋妧伸出手,覆到他肩膀上,这男人身上热的惊人,仿佛能把人烫化了去。 她缩了缩手指,声音颤颤:「行之哥哥,你清醒一点,先别这样....」 谢行之嘴上停不下来,手倒是很老实,不去乱碰。 他把人放开,垂眸便看到这件似露非露的里衣,里面肚兜松垮,浑圆酥雪若隐若现,模模煳煳的更为勾人。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小姑娘兜衣下的春光,倒是上一回轻轻覆了上去,那滋味.... 他喉咙滚了滚,又凑过去亲她的耳垂,「妧妧,你有没有想我?我昨晚走之前怕你着凉,我还去给你盖被子了。」 宋妧想到早上自己被缠住的囧样,特别想笑,「可是起床时我好难受,你干嘛要那样裹住我。」 谢行之观察她的表情,直勾勾的盯着她灵动的眉眼,眸光深沉。 这小姑娘面对他时,终于有了几分俏皮鲜活的模样。 他抬手轻抚这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眼底隐隐约约有着病态般的偏执。 「妧妧,你现在有没有心悦我?」 猝不及防的发问,语气低沉,和缓,听上去还有些诡异般的温柔,但无形的强势性和压迫感蠢蠢欲动。 这个问题,只能有一个答案。 谢行之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等待着小姑娘自己顿悟后,给出的那个回应。 宋妧微怔,她是真的单纯,根本猜不透男人晦暗的心思,就觉得这句问话声调有些怪怪的。 她沉吟片刻,实话实说:「行之哥哥,我不懂心悦,但是我很喜欢你,很想见你,也喜欢和你在一起。」 谢行之唇畔的笑意压不住。 他脸上的笑容格外恣意,又仿佛缠着一抹奇异的血腥味,指腹捻了捻她脖颈间脆弱白透的肌肤,声沉沉:「妧妧好乖,真想把你吃了。」 他残缺的灵魂,空虚的躯体,一直找不到填补的办法。 现在找到了。 只有将这小姑娘禁锢在身边,控辖在掌心,他所有的慾念和贪念,都能一一被填满。 宋妧羽睫轻扇,莹润的眼睛转盼流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页 这是什么病? 眼睛不红了,但又想吃她? 行之哥哥的病太奇怪了.... 我....我不好吃。」她小声婉拒。 谢行之视线滑到她的丰盈处。 小脸生的清纯,别的地方却很有狐媚勾人的本事,他别具慧眼,心里有数。 「好不好吃我说了算,你个小姑娘懂什么?到时你只管躺着就是,别的不用你操心。」他揽紧她的腰肢,掌心攫住她的腰臀不放,心满意足。 小姑娘方才的回答的确令他心里欢喜,说完病态的话,他又慢条斯理的嘴硬: 「行吧,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你个姑娘家,还是得矜持些,稍微克制一下对我的情意。」 谢行之越说心里越是愉悦,甚至觉得自己身上有使不完的劲,但就是没处释放。 他拿过一旁的被子就往小姑娘身上裹,裹了一层还准备再来一层。 宋妧被他一通说整得迷迷煳煳,转眼间就被又提又抱。 偌大的棉被往她头上套,她娇声娇气的推拒:「不要不要,我不冷。」 谢行之蹙眉,把人按住,「别动,哥哥要带你出去。」 出去? 「我不去,外面好冷,我明日还要上课,我还要早起。」宋妧觉得这男人有病,病症好多。 晚间九月的凉风能冻死人,出去能干什么? 谢行之停下手里的动作,他一本正经的解释:「我带你出去赏月出去玩,你那个课业我明晚给你补。」 宋妧摇头,秀气精緻的眉眼都皱了起来,「我和你不一样,我会着凉的。」 谢行之晚上才能出现,攒了一身的精力却没处消散,他郁闷的要死。 这么个空旷寂寥的大殿,大半夜的两个人还能干什么? 裤子不能褪,裙子不能解,手不能逾矩,嘴里倒是喝了两口汤,但有什么用,越喝越渴! 白天好玩的多,但他出不来,晚上倒是也能玩,但他最想干的事现在还不能干。 总不能大半夜的摸着黑去骑马射箭,真要这么整,那不纯纯脑子有病。 这憋屈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谢行之心中不悦,浑身的戾气就压不住。 他一把将人抱住,直接滚到了龙床上,语气虽冷硬但还算缓和:「睡吧。」 宋妧不想让他这样不开心,她挣扎着坐起身,趴到他眼前,软乎乎的模样,小声哄他: 「行之哥哥,我教你玩九连环堆积木或者咱俩捡佛豆吧。」 没办法,她没见识,只玩过这些,也最擅长干这个。 谢行之似笑非笑的勾唇,盯着她嫩白的小手,又扫了眼自己腰腹的昂扬叫嚣。 他语气莫测:「反正这些玩意都是要用你的手来摆弄,可对?」 宋妧不知人心险恶,轻眨下眼睛,很贊同。 「对的。」 谢行之本是心思浮动,但听到积木这个词彙他又觉得奇怪。 他知道这小姑娘性情有些不对劲,但这些无趣的事,哪个妙龄少女会喜欢做? 他不着痕迹的问着:「妧妧,你是真的喜欢捡佛豆,喜欢玩九连环吗?」 宋妧的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她有些迟疑,「其他的事,我好像都不会,行之哥哥,上学这件事我真的能做好吗?」 这般忐忑不安的模样,谢行之心疼的要死。 「妧妧别怕,上学这回事,不行就不去了,你去了也学不了几个字。」 「你和旁人不一样,我把你捧在手心里,你想要什么哥哥就给你什么,一切事物都能满足你。」 宋妧羞赧道:「行之哥哥别乱说,我肯定能学好多字,况且我没上过学,很好奇,很想去试试。」 别说是上课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只要能让她开怀,谢行之是万事都可顺着她。 他描摹着小姑娘精緻娇艷的小脸,恰到好处的完美,黑的亮,白的透,红的艷,雪肤花貌,颜色鲜妍。 不像人,比那夜明珠还要干净剔透,玉色生香。 他越看越喜欢,冷硬的心化了一半,忍不住去逗她:「妧妧怎得如此上进,谁要是以后娶了你,那得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 这样的逗趣话,宋妧从来没有感受过。 她以前的生活就是一潭死水,行之哥哥和阿煊哥哥带给她的是全然不同的感受。 很新奇,很令她欢喜。 她眉眼弯弯,娇声说:「行之哥哥,我以后肯定也会好好关心你们,也要对你们好。」 什么你们? 谢煊那伪君子当真是阴魂不散,哪哪都有他。 谢行之心里堵的慌,这小姑娘人不大心倒是不小,竟还能装的下两个人,相处的如鱼得水不说且还能平衡好三人之间的关系。 有点邪乎,但又有着诡异般的契合。 他心里酸的很,神色阴沉沉的,却还记得哄她:「上学这件事,只要你想去,那就去。」 宋妧高兴了,点头答应后,又凑到男人身边说着闲话,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 这是一种不被世俗侵蚀的娇憨。 谢行之摩挲着她的素手纤指,心里却在纠结,扫了眼靠身边的小姑娘,又一万个捨不得。 捨不得她害怕,捨不得她受累 他是从来都没有自渎过,就谢煊那般喜欢装君子的人,应该也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页 但是他这清白之躯保持了这么多年,总得破一破。 俗话说得好,不破不立,想要随时都能够英姿勃发,还是得破一破。 只不过,面对这小姑娘,他总是有所顾虑。 谢行之这般扭捏,连宋妧都感觉到了。 她觉得这男人本来只是有点不开心,刚刚好了一会,现在又变得有些可怕了,眼睛红红的,一瞧就是心情不好。 她真的不明白,大冷的天,外面有什么可玩的。 她笑的又甜又乖,小声和他商量:「行之哥哥,别生气,外面太冷了,你也会着凉的。」 「你不喜欢玩这些就算了,那你喜欢什么,我陪你。」 天色太晚了,谁让他只能在晚上出现,谢行之本是已经死了心,然而此刻,瞬间死灰復燃。 他双眸泛着诡谲的波光,沉着嗓音问:「真的要陪我?」 宋妧点头。 很好。 「妧妧好乖,来吧,一切随你高兴。」 谢行之随手解开底裤的系带,长臂一伸,把人拢到身边,低声哄着:「你听话,咱们就早点歇下。」 小姑娘的这双柔荑如若凝脂,腴润水嫩,柔腻沁凉,他甚为喜爱。 宋妧反应慢,人还没回过神,手就被人牵住。 谢行之倚在床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结实强劲的腹肌上.... 「哥哥对你一片真心,清白给了你,不管什么事都愿意顺着你,你就偷着乐吧,来,随你高兴。」 宋妧羞得一张小脸红红粉粉,浓密的眼睫受惊般忽闪个不停。 「行之哥哥,你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懂。」 话还没说完,就贴上了..... 那是! 怎么可以这样.... 她一边表心意一边打商量:「行之哥哥,我很喜欢你,但是,有些事我不会....」 「妧妧听话,你再不怜惜我,哥哥就快死了。」 是真的快死了。 谢行之在方才那一剎那就险些失了理智,这次真的克制不住。 宋妧小脸泛红,到底心疼他,磕磕绊绊的答应了:「你别说死别说死,我怜惜我怜惜....」 谢行之抬手,指腹从她的眼睑处蜿蜒向下,星星点点的灼热与她微凉的肌肤相触,轻柔细捻,带出一缕缠绵的情意。 他觉得这话极为动听,她在乎他。 还别说,这张樱唇又软又甜,说的话奇怪又纯稚但就是对味。 脸上酥酥麻麻,宋妧躲不过,软着声央求:「我明天第一次上学,我不能迟到。」 「行之哥哥,等会咱们能不能早点歇息....」 谢行之虽很想答应她,但眼下这件正事也是箭在弦上,极为要紧,压根不能耽搁。 「妧妧乖,只要你听哥哥的话,绝对耽误不了你明天上课的事。」 他脸皮颇厚,歪理邪说的诱哄着:「帮哥哥你也不吃亏,这么大的便宜让你捡了去,估计你今晚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你这句话不对,不讲道理....」宋妧急的忍不住反驳。 谢行之眸中欲色沉燃,凑近她的小脸,吐息间裹挟着一股灼热,问的漫不经心:「妧妧,你对我的情意都去哪了?」 「难不成你说的都是哄我的话?」他垂眸,视线定在她锁骨下的盈丰处,喉咙滚了滚。 「方才还说喜欢我,你能不能对我上点心,我是你的夫君,你怜惜我帮我,极为合理,好不好?」 「妧妧乖,我只给你,也只要你。」他手腕一动,小姑娘盈盈一束的细软腰肢就被他控于掌中。 他的目光侵略性太强,深沉又露骨,缱绻又宠溺,太过肆意直白,宋妧小脸浮上薄红,胸口怦怦跳。 「妧妧好乖,握笔握不好,写不出字来,多用点心,认真点....」 夜沉沉,一室旖旎,养心殿直至亥时才彻底陷入一片寂静。 ---- 翌日。 谢煊醒来时察觉到怀里绵软的触感,心里满足,轻轻将人抱紧。 但是这一动,他反应过来后浑身僵硬。 他的裤子去了哪里? 第43章 怒火 谢煊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遇到过如眼下这般尴尬的境地。 此时,怀里的人是他心悦的姑娘,但他浑身上下寸丝不挂,实在是不成体统。 他闭目缓了许久才把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 他侧目看到不远处散乱的衣物。 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谢煊沉了脸色,他准备想办法先脱身,一抬眸正好看到那双清若泉水似的眼睛。 他心里一跳,面上却状若无事,眉目间换上笑意,他温柔开口:「阿妧,睡得可好?时间还早,要不要再睡一会?」 宋妧轻轻摇头。 她想到昨晚.... 怎么办,她觉得很多地方都有些不对劲。 她莫名红了脸,有一种被家长抓到错处的感觉,心里又慌张又害怕。 「哥哥对不起,昨晚我和行之哥哥他....」 「没关系。」谢煊打断她的话。 这事有利有弊,早一些让她接触也有好处。 总不能十七岁了还如稚童一般不通男女事物,她还有男同窗,总要明白这些事。 只不过,他本是早已安排好了今日的课程,被谢行之这般一搅合,顺序被打乱,只怕小姑娘下课回来后会羞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页 他眼下这般衣不蔽体,实在是没脸坐起身,纠结了许久,两人还是亲密相拥的姿态。 他安抚似得柔声开口:「阿妧别怕,不用道歉,昨晚....不是你的错。」 说完,他又柔声问:「你昨晚有没有被吓到?他有没有欺负你?」 宋妧每次在谢煊身边时,总是有满满的安全感。 她很信任很依赖也很崇拜他。 「哥哥别担心,他没有欺负我。」 谢煊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眼底映照着她的面容,他不经意间挪动着身体。 「阿妧知道这是什么吗?」 听到这句问话,宋妧的脸颊渐渐泛红。 她点头又摇头,小声问:「你们是不是骗我了,我已经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谢煊一直在隐忍。 本就血气方刚又是在这样的清晨,得亏他自控能力极强,否则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准。 这柳下惠一般的高尚情怀套在了身上,也不知他还得伪装多久。 两人紧密相贴,方才那一霎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尾椎骨窜起的酸麻感,令他头脑过分清晰,极度愉悦。 他最终轻笑一声,嗓音沉沉:「没骗你,今日上了课你就会明白了。」 他盯着那双干净的眼睛,继续说:「等你明白了之后,阿妧可不能偏心。」 宋妧望着那双眼睛,明明很温柔,但她就是觉得里面写满了让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茫无头绪的点头,还没等回神,眼前的男人便轻柔的放开她,随后掀开了被子。 宋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看。 谢煊被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看的头皮发麻。 但躲躲藏藏实在没有必要,见也见过,现如今遮掩毫无意义。 他强自镇定,拿过一旁的里衣先往身上套,如此衣摆垂了下去,总算遮了羞。 一个要入学一个要办公,事情紧凑,不能再耽搁时间。 他回身把呆坐在床上的人抱到床边,笑着轻抚她的脸颊,「阿妧在想什么?再不起来,你入学就要迟到了。」 宋妧如梦初醒,不用别人催,点点头,赶紧去了浴殿。 谢煊等人走了,这才捡起地上脏的不成样子的亵衣。 他冷眼瞧着,嗤笑:「畜生不如的狗东西,卑鄙龌龊,荒淫无耻。」 骂够了,他嫌弃的把东西扔到脚下,沐浴过后就去了外殿查看小姑娘的早膳。 宋妧一早上手忙脚乱,等到了餐桌,她才松了半口气。 她也没客气,坐下就开始吃,谢煊在旁看的好笑,「慢些用,不急。」 宋妧咽下嘴里的粥,又看了眼天色,「哥哥你上朝会不会迟到?」 已经迟到了。 谢煊早就有准备,今日无早朝的旨意昨个便传了下去。 小姑娘第一次上课,他怎能放心,他今日要留在暗处多去课堂看看瞧瞧。 「今日不上朝,一会我送你去课堂。」 宋妧犹豫片刻,摇头拒绝:「被别人看到不好,我想自己去。」 谢煊伸手把甜水给她递过去,「无妨,阿妧今日要去的课堂不一样,我送你去。」 最后,怀揣着忐忑不安期待好奇种种复杂的情绪,宋妧终于到了传说中『不一样』的学室里。 她察觉到课堂上有人,急忙松开被牵住的手,紧张的不得了。 谢煊笑笑,也没有强行再去拉扯,带着人就进了殿。 殿内的人早已跪地俯首,他的视线半分都没有扫过去,直接去了不远处的圈椅坐下,淡淡开口:「起。」 宋妧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些人。 两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和一个面容和善的姑姑。 谢煊轻抚她的后背,神色很柔和,「阿妧,你先认识一下这几个同窗。」 话音刚落,那两个姑娘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长得细眉细眼,唇色有些浅淡,身姿清瘦,是六公主谢佳。 另外一个姑娘肤色有些深,浓眉大眼,看起来健康又有活力,是谢行之手下得用的大将周迁的嫡女周茯苓。 她们看到陛下点头示意,这才开口说话。 六公主面容带着善意,「宋姑娘,我是你以后的同窗谢佳。」 周茯苓大大咧咧的,她笑的非常热情,「我是周茯苓。」 宋妧礼仪学的很好,她敛衣行了礼,声音很轻:「我叫宋妧,你们可以唤我阿妧。」 说完,她下意识去看谢煊。 眼睛里明晃晃的在问,我表现的行不行? 谢煊先是赞扬的点点头,看到小姑娘露出笑意,他才收回目光,转眸时正好和六公主对上视线。 六公主看到那双深不见底泛着凉意的眼眸,吓得攥紧帕子,心中一凛。 第44章 上课 「阿妧,你以后不必行礼,我们以后是同窗是朋友,你说对吗?」六公主面容上有些不安。 等看到宋妧笑着点头同意,她才松了口气。 她想到昨日被传召至御书房,李公公说的那些话,心中苦笑。 她算什么公主,没有封号就罢了,就连名字也是母妃给她起的。 父皇子嗣众多,活下来的就有二十多个儿子,十多个女儿。 她母妃不受宠,母族不显,她们母女在宫里活的很艰辛。 她能活下来平安长大全靠母妃为人善良,小心谨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页 所以好好做人还是有回报的,陛下正是看中她的品性,这才选了她,只要好好照顾这位宋姑娘,她相信陛下不会亏待她。 六公主收起这些思绪,壮着胆子抬头看向面前高高在上的男人。 谢煊淡漠一笑,没有理会六公主的忐忑,他站起身,偷偷捏了捏宋妧的小手。 「好好上课,如果午时不想回去,我就安排人给你送午膳。」 宋妧有些放不开,很想依赖他,过了一会她才点头答应:「好。」 谢煊走前扫了眼授课的女官,看到对方行礼示意,他便不再停留,直接走出大殿。 室内安静了下来。 六公主上前,带着她走到座位上,「阿妧坐这里。」 宋妧笑的腼腆,她道谢后,回头问:「你是公主吗?那你就是陛下的妹妹。」 六公主心里一惊,连忙摇头否认:「不是,我是个公主,但不是陛下的妹妹。」 她从小到大,自始至终都没有和陛下说过一句话。 陛下根本没有把她们当兄弟姐妹,她也不敢起攀附的心思。 宫变过后,她们能活着就是天大的恩赐,只怕在陛下心里,她们这些人连奴僕都算不上。 毕竟奴僕如果得用还能侍候人,她们就是些一无是处被白白养着且还碍人眼的累赘。 就连昨日去御书房,她也没有资格面见圣颜。 这句话很奇怪,宋妧很疑惑,但马上开始要上课了,她没有再多问。 今日授课的尤姑姑是在敬事房当差的女官,她管的就是妃嫔侍寝的事。 比如,如何讨好圣上,如何在榻上能尽快怀上龙嗣,且她还懂得女子房中之术。 她在废帝时期因太过耿直而得罪了郑贵妃的走狗,被罚去浣衣局做了好几年的苦力。 新帝登基,后宫大换血,她做过好事为人守规矩,这才有幸洗刷冤屈被放了出来。 早在前几日她就被选中,陛下口谕,让她准备好要细心教导一个十分纯稚的姑娘。 她心里明白,其他两位是陛下特意安排给宋姑娘的玩伴,毕竟如果一个人学习这些恐怕会很羞窘。 她笑着开口:「几位姑娘可以唤我尤姑姑,现在你们先打开桌面上的图册。」 宋妧对上学还是有几分期待的,她翻开桌上的书册,映入眼帘的是五颜六色的图画。 她定睛一看,惊得半天回不过神。 这是在干嘛,搂着抱着躺着跪着坐着.... 她赶紧翻到下一页,结果还不如不翻,这张更露骨。 画里的人都没有穿衣物,女的她看的懂,因为构造和她一样。 但男人就让她觉得又奇怪又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她反应慢,过了一会,她终于反应了过来,怪不得熟悉,她昨晚玩的东西不就是这个吗.... 她脖颈脸颊瞬间热到发烫,整个人坐立难安。 三人的桌子是连在一起的,周茯苓有些缺心眼,她一脸惊慌,开口嚷嚷: 「阿妧,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的脸好红,你哪里不舒服,不要忍着要说出来,我会帮你。」 宋妧尴尬的不知怎么回答,台上的尤姑姑轻言责备:「周姑娘莫要如此冒失,好好听课。」 说完,她便继续说:「各位姑娘早已及笄,你们可有遇到心仪之人?」 六公主活着都成问题,何谈这些。 周茯苓他爹早前就是个伙头兵,糙汉子大字不识,靠着一身的蛮力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她小时候在北漠长大,周家也是半路起家,规矩没那么多,她也不害臊,大胆回答:「我有。」 「我很喜欢张家大哥哥,但我娘嫌弃他是个书呆子,不同意我嫁给他,我很伤心,昨晚还哭了呢。」 说完,她又凑到宋妧面前问:「阿妧,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宋妧被她洒脱的情绪感染,也放开了许多,她脑海里全是谢煊和谢行之的脸,她纠结问:「喜欢是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啊,你见不到他会想念,他受伤了你会心疼,和他在一起你会开心,会脸红,心跳会加快。」 周茯苓说完,她一脸八卦,「阿妧,原来你也有喜欢的人。」 宋妧听完后,恍然大悟,她也不扭捏,点头承认:「我也有。」 尤姑姑满意,又问:「那你们可知图册上的画,有何意义?」 这次全都鸦雀无声,再如何活泼也是姑娘,脸皮都薄。 「各位姑娘要明白,你们身份尊贵,自幼被娇养被教导,长大后你们定是要做当家主母的。」 「在当下,这是你们必走的路,也是最适合你们的归宿。」 她说完,又询问:「你们可喜欢孩子?」 三个姑娘顿了片刻,最先点头的是宋妧,她发现其他人都看了过来,她小声解释: 「我姐姐对我很好,我喜欢相亲相爱的亲缘情谊。」 尤姑姑点头,「宋姑娘说的很好。」 「各朝各代,女子多艰辛,太过特立独行结果都不会太好,我们只能顺应当下,尽量学会让自己活的更好更圆满。」 「生子不是一件坏事,甚至对当家主母来说是一件极为有利的事。」 「得遇良人,实乃幸事,男女气相结合,情慾使然,此事极为正常,人都有慾念,男女皆一样,你们不必惊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页 「图册上的那些事便是阴阳结合,子嗣一事,交合所诞,这也是世间万物的规则罢了。」 尤姑姑说完,便看向宋妧,温声说: 「宋姑娘如果有了喜欢的人,且也喜欢孩子,那不妨自己多多思索一番,莫要辜负了眼前人。」 宋妧有了自己的总结。 谢煊和谢行之是她喜欢的人。 那个丑东西非常有用,生宝宝必须要用到,并且看起来操作也很简单。 她正好想生两个孩子,到时候给谢煊和谢行之一人生一个,皆大欢喜。 只不过,他们到底喜不喜欢她?想不想和她生宝宝? 还有昨晚那件事,她想起自己说的傻话,简直羞得要死,她又想起谢煊今早说的那句话.... 「我也要,阿妧不要偏心。」 宋妧盯着画册上的丰富多彩的图案,小脸瞬间染上红晕.... 第45章 圣旨 谢煊站在殿外的阴影处,仔细的观察着课堂上情况。 他盯着那小姑娘香腮透粉的小脸,不舍移开分毫。 他眼底掠夺占有的情绪渐渐变浓,定定的看了许久,最终克制着归于平静。 他垂眸转身离开,口中慢条斯理的吩咐:「好好准备午膳,按时送过来。」 小姑娘羞成这样,午时定不会去寻他。 也罢,给她些时间,免得将人吓到。 「侧殿布置的如何?算了,朕去看看。」谢煊当真是养女儿一般,万事都要插手甚至过眼后才能放心。 午间不回去,那人就要在侧殿歇息,他得去扫一眼,瞧瞧可还有纰漏。 一通忙活下来,处处妥帖,谢煊临走前淡淡看向红菱,「别让她受伤,其他的事莫要插嘴。」 红菱是女暗卫出身,她明白这次的任务比杀人越货要难得多,她恭敬行礼,「属下明白。」 回了御书房,谢煊没急着处理公务,反而拿过一旁绣有祥云瑞鹤的锦帛,展开后执起御笔亲自默写。 随后他拿过玉玺,金印,私印,分别盖了上去。 等到墨迹干透之后,他抬头吩咐:「送去给宋家大姑娘,封后圣旨,让她好好保管。」 他口中说着立后这等国之要事,然而那双沉寂清冷的双眸里看不见半点波澜。 他扫视着惊诧万分的李大福,面色从容,眼中意味不明,他补充了一句: 「宋姀是个聪明的人,你跟她说,眼下不是赐婚的好时候,朕与阿妧日夜相伴,宠幸一事说不准,但未婚绝不会生子,让她放心。」 李大福接过圣旨,恭敬退下后,准备亲自去宋家一趟,这事事关重大,不容有丝毫闪失。 谢煊其实很忙碌,殿外还有一众朝臣还在等候宣召。 他阅着紧要的奏摺,逐一安排事宜,御书房进进出出,忙到午时也未停歇。 ---- 宋妧还不知道自己的前程已经是一片锦绣繁华,直接到达了人生巅峰。 她这一上午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埋头钻研,极为认真。 周茯苓在一旁,小声嘀咕:「阿妧,你干嘛这么用功,我们现在学了也没用,根本用不上。」 宋妧眨眨眼,摇头反驳:「用的上,有了喜欢的人就可以做这些事。」 周茯苓瞪大眼睛,「不是的,要成亲才能做。」 宋妧愣住,低头不知道想着什么,过了很久她又抬头说: 「我姐姐以前告诉我,不认识的男人不能理会,让我躲得越远越好。」 「昨日进宫前,她想让我情窦初开,我现在开了啊,所以等这次休沐回家,我要问问她,姐姐说能做就能做。」 她看到周茯苓有些惊讶的模样,她自己也蹙起了眉头。 她的自闭症在古代应该是首例,虽然被姐姐阿娘爱护,她被治癒了不少,但或多或少她还是有些不正常。 虽然别人不理解她的想法,但她有自己奇怪的固执,她认定的事情,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而改变。 她不需要别人的贊同,自然也不会生气,她转头笑了笑,「没关系,周姑娘你别怕,这只是我的想法。」 周茯苓愣愣点头,她望着旁边的宋妧,思索的很认真,一直到午时下课,她才找机会开口。 「阿妧,我想过了,我喜欢张家哥哥这件事没有错,但是我娘不认同,我会很不高兴。」 「所以,你的想法也没有错,我刚刚的神色有些不太好,对不起,你别见怪。」 宋妧没有朋友,她也不想让别人走进她的世界,更不喜欢别人靠近她。 但此时她看着眼前活力满满的少女,心底有几分陌生异样的感觉。 有些紧张还有些高兴。 她托着腮,又打量了周茯苓一会,然后甜甜一笑,「没关系,我没有见怪。」 说完,她犹豫片刻,想到早上谢煊交代的话: 「阿妧,你如果喜欢哪个同窗,不妨多接触,一起玩闹一起用膳都可以,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 她收回思绪,腼腆的问着:「周姑娘,你要和我一起用午膳吗?」 她又看向六公主,有些欲言又止。 公主身份尊贵,她是臣女,她不知道能不能同桌而食。 六公主是个很聪慧的姑娘,她不想死,自然不会生出旁的歪心思,她主动开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页 「阿妧,我也想和你们一起。」 听到这句话,宋妧心里欢喜,她笑着点头,三个姑娘就结伴去了偏殿。 前来送午膳的人是李大福的干儿子平安。 他和红菱一句话都没有,只管低头忙碌,摆好膳便退到一旁,不着痕迹的盯着饭桌上周茯苓两人的一切举动。 宋妧看着桌上丰富的饭食,三人的餐盘分的一清二楚,各用各的。 饭菜都是一样的,但她面前多了两盅滋补的汤水。 她喝习惯了,也没觉得不正常,坐下便大大方方的开始用膳。 六公主早在课堂时就听到宋妧和周茯苓的谈话,她早就明白,这位宋姑娘以后大造化。 她没有多言,静静地用着她往日吃不到的膳食。 周茯苓性子虎心也大,家里也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她吃的心满意足还不忘夸赞: 「阿妧,这个点心好好吃,我以前都没吃过。」 「我昨天不想进宫上学,我爹骂我来着,他说我进宫好好陪你玩,以后我就有享不完的福,我还以为他骗我呢,我这么快就开始享福了。」 说完,她快速吃完饭,话根本止不住,她又盯着宋妧看: 「阿妧,你长得真好看,和我见过的那些姑娘都不一样。」 「你的眼睛为什么总是水汪汪的,也不像是哭,就是眼睛比别人大,脸又比别人小,眼珠特别黑特别亮。」 「你的皮肤也好白啊,陛下给我爹赏赐过一颗夜明珠,你比那颗珠子还好看,白到发光。」 「要是按照张家哥哥文绉绉的说法,那就是欺霜赛雪,肤若凝脂。」 「不过我只记得这俩词,反正你就是白嫩的能掐出水来,不像我黑的发黄,黄的又发红,我娘都替我愁的睡不着觉。」 宋妧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什么感觉,她望着眼前愁眉苦脸的姑娘,笑着安慰: 「你长得也好看,我娘会做面脂,你如果不嫌弃,等这次休沐我回家带一些给你。」 周茯苓乐得直点头,「我想要,谢谢你,阿妧。」 总的来说,宋妧第一天上学,过得充实又愉快。 下午申时,课时结束,她合上画册,想到谢煊的脸,她突然有些扭捏,不大好意思回去。 正磨蹭着,门外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勾着笑意,干净温柔。 「阿妧,哥哥来接你回去。」 宋妧心口怦怦跳,突然觉得浑身麻麻的.... 第46章 好奇 「好...好的。」宋妧噌的站起身,没敢去看门外的男人,她盯着桌上的画册,手忙脚乱的往桌洞里塞。 谢煊深谙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流连,他眼底笑意分明,眉宇间光华流转,柔意蔓延。 「阿妧别急,不如我去帮你吧。」 宋妧看不出这男人在使坏,急的抬脚就往门外跑。 「不用不用,我收拾好了,我来了。」 门槛有些高,这姑娘飞扑过来很危险,谢煊往前伸手,借着冲劲,掐着那把细腰就把人提抱了起来。 他把人顺势抱住,这样的抱法,宋妧只能把腿分开盘住他的劲腰两侧。 除了清晨醒来那会,这算是两人的第一次亲密拥抱。 这样的形态,暧昧的氛围瞬间萦绕在两人之间。 宋妧今日是真的用功了,察觉到臀下托住她的那只手,她脑海里瞬间有了带颜色的画面。 她忍不住羞涩,挣扎着想下去,「我自己走,我想下来。」 小姑娘羞得趴在他的肩膀上,谢煊侧头亲了亲她的脖颈,亲昵了一会,没有操之过急,他轻轻松了手。 宋妧在他面前本来就有些紧张害羞,今天更是放不开。 谢煊牵过小姑娘的手,没去乘坐御辇,两人慢悠悠的闲逛起来。 他挥退身边跟随的人,垂眸看她,「你的同窗早就离开了,别怕,刚刚那一幕不会有外人看到。」 宋妧摇头,「我不是怕她们看到。」 「那是因为什么?」谢煊唇边噙着笑意,明知故问。 「我....我不告诉你,这是我的秘密。」宋妧难得聪明一回。 谢煊低头望着她灵动的模样,心底忍不住温软下来,「阿妧今日过得如何?有没有受委屈?」 宋妧见他没追问,心里松了口气,「没有受委屈,姑姑很好,同窗也很好。」 「午膳喜不喜欢?今日午间歇的好不好?」这些事,谢煊其实一清二楚,但他还是喜欢亲口问她。 「喜欢,歇的也好。」聊了一路,宋妧脸上的红晕终于消散,她抬头问:「哥哥你呢?今日累不累?」 两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谢煊察觉到走偏了,他扫了眼四周位置,牵着人换了个方向走。 「宫里有阿妧在,所以我不累。」 宋妧抬头看他,许是开窍了,这次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今日穿着月白绣金龙袍,衣摆如流云,整个人芝兰玉树矜贵出尘,看似温和但又有着清冷感。 清隽的面容轮廓深邃,眉宇间熠熠光华,衣冠齐整,风姿皎逸,看起来很禁慾,甚至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不管身处何地,他都能独成一景。 或许是面由心生,气质不同,性情使然,他和谢行之明明是一个身体,但是面相和声音真的完全不同。 是同一张脸,但又不一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页 好奇怪。 宋妧突然有些心虚。 不管是谢煊还是谢行之,这样两个完美到极致的男人,她怎么能胡思乱想玷污人家。 他们如果去抱别人,去抱更好的姑娘.... 宋妧心里又出现了陌生的情绪,闷闷的,有些痛。 谢煊一直在观察她。 小姑娘接触的事物越多,想法就越多,心思变得细腻,情绪慢慢也会更丰富。 那些心情肯定有好有坏,有笑有泪。 但是,只要有他们两个人足够的宠爱和包容,这一切只会锦上添花,成为三人之间的情趣和调剂。 谢煊停下脚步,刚想开口询问安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异样的动静。 他听清后,神色渐冷。 「八郎,你带我走吧,我在那冷宫就是苦苦煎熬,生不如死.....」 「银娘,现如今后宫就是一座缜密的牢笼,处处都是布控,别说带你走,这也只能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 「八郎,我捨不得你,你再给我....」 「好好好,银娘,你是我这辈子最喜爱的女人....」 声音很快便传了过来。 「小妇人就知道勾搭我,来前我服药了,今个坚决屹立不倒.....」 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 谢煊蹙眉,低下头就看到宋妧一副求知心切的模样。 他喉间滚了滚,吐出三字:「你想看?」 宋妧立马点头,紧接着又反应了过来。 她心里一紧,有种偷东西被抓到手的紧张感,她急忙摇头自证清白,步摇都甩飞了。 「我听不懂,我刚刚就是去看看热闹,对不起,我现在不想看了。」 谢煊深深的盯着她,眼底情慾翻涌不止,他一言不发,抱起她就回了养心殿。 他连内殿都懒得去,直接抱着人去了外书房。 他把人放到书桌上,倾身逼近,「阿妧先告诉我,刚刚在路上为何不开心,你心里在想什么?」 宋妧瑟瑟发抖,她只以为是刚刚想偷看的举动犯了错。 她才进宫一天,就觉得自己已经变了,对任何事情大胆又好奇,控制不住的想了解。 她不会撒谎,直接说了心里话:「我觉得你很好,行之哥哥也很好。」 「我喜欢你们,但谁又会去喜欢一个傻子,我在想你们会抱别的姑娘,然后我就心里怪怪的,不舒服。」 谢煊捧住她的脸,第一次去亲她的唇。 他耐心的撬开齿关,带着她浅浅勾缠,缱绻眷恋,难捨难分,强势又温柔。 他呢喃:「阿妧,你不傻你很好,我与他只喜欢你,不会有别人,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宋妧红着脸点头。 谢煊的嗓音不復往日清明,他沉着声问:「告诉哥哥,你刚刚好奇什么?是那个男人还是女人?」 宋妧顿了片刻,她娇软回答:「是女人,她为什么要那样叫?嗯嗯啊啊的,好奇怪。」 谢煊的视线定在她的腰带上,他勾唇笑了笑,眼底的柔意渐渐变了味道。 「好奇没关系,哥哥来告诉你答案....」 他缓缓扯开她的腰带,诱哄:「一会你来叫给哥哥听....」 第47章 珍宝 宋妧低头就能看到谢煊慢条斯理的动作。 很快,她身上只剩下肚兜和内裙。 怕她冷,谢煊拿过一旁的中衣松散的盖在她身上。 她紧张的抬头,两人视线交汇,男人面色是极温柔的,但那眼底盛满了灼热,她被烫的手足无措。 谢煊摩挲着她的细枝嫩腰,粗粝的指腹,轻缓的安抚,引得小姑娘雪团似的小脸渐渐洇出绯色。 他抬起她的下巴,浅吻这张樱唇,柔声问:「阿妧,你真的好奇吗?那愿不愿意让哥哥触碰你?」 宋妧长睫一颤一颤,莫名想到周茯苓的话,娇声细气:「我愿意,但是成亲前可以吗?」 谢煊自然不会为了这种低级的私慾而去欺骗她。 他低声笑了笑,坦言:「在当下的世俗礼仪和规矩束缚下,不可以。」 「但是,在至高无上的权势下,这些虚无缥缈的规矩不值一提。」 他抬眸直视小姑娘水光潋滟的眼睛,目光愈加幽暗,语气宠溺:「阿妧,你不一样。」 「天下万物我唾手可得亦可弃之如敝履,唯有你,我视作珍宝,有我和他在你身边,一切事情你只需要考虑喜不喜欢,想不想做即可。」 「今日的课程,不是让你学会用来取悦于谁,而是想告诉你,男女之分究竟为何物。」 「当你明白这其中的界限,便不会再迷惑不解,更不会拿两个图谋不轨的男人当友人。」 「阿妧,我们可以是你的哥哥,是你的师长,是你的夫君,但唯独不能是朋友。」 「我与你行之哥哥有能力处理好外界的一切阻碍,我只希望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是随心而为,水到渠成。」 谢煊稍稍弯腰,扣住她小巧的下颌,一字一顿的道明:「这每一步包括情到浓时的圆房一事甚至床帏间的缱绻缠欢。」 「所以,你不必考虑成亲前后的不同之处,更不必被世俗枷锁捆绑住,只要你愿意,做什么都可以。」 「阿妧,我会娶你,我们会相伴到老,永远都不会分离。」 宋妧抬头与他对视,眼眸蒙着一层水气,软声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什么都没有,我还生了病,我也不是个正常姑娘。」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页 说完,她觉得胸腔闷闷的,主动靠过去,躲在男人的怀里,有些依赖有些粘人。 谢煊环住她细软的腰肢把人抱紧,语速轻缓:「因为你出现在我身边的那个时间很特别,而且我总觉得你不应该出现,不应该有你这样一个人。」 他说完这句话,又去吻她白净的小脸,「阿妧很好,有一颗赤子之心,懂得爱护自己在意的人。」 只要成为她在意的人,小姑娘就会把一颗真心捧出来,满心满眼都是你,这样的单纯真挚的情意,得之三生有幸。 俩人靠的很近,气息都融在了一起,宋妧香腮泛粉,点头回应:「哥哥,我知道了。」 小姑娘的嗓音就像她这个人,娇嫩,绵软,糯甜,惹人垂涎。 谢煊默了瞬,幽深的目光逡巡她水润澄净的眼眸,莹白剔透的小脸。 她人生的娇裊,却哪哪都精緻。 他抬手拿开披在她身上的里衣,安抚似的掠过光洁的嵴背,慢慢探到她后颈处解开了小衣的绳结。 单薄的小衣滑落,他又见到了之前的那些春光,这回近在咫尺,更为清晰。 弱骨纤姿,极具窈窕,雪肤薄如蝉翼,初雪似的皎澈,有种撩拨人心的破碎感。 谢煊眸色渐暗,心里却在思索着分寸,既要让她明白这些事,又不能太过孟浪将人吓到。 「阿妧很美很乖,别怕。」他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唇,炽热的掌心从纤细的腰线向上攀延。 男人强势的气息紧密的缠绕着宋妧,她有些无所适从,忍不住发出浅短的尖叫。 媚音裊裊,惑人撩人。 她从来没有听过自己喊出这样的声音,羞耻无助,急于寻找安全感,连忙娇声唤:「哥哥....」 谢煊吻上她的下巴脖颈,渐渐往下.... 仔细想来,他和谢行之从来没有听到过她发出其他的动静,比如哭喊尖叫笑声以及情动下的娇吟。 小姑娘性子过分安静,病症也古怪,不管在什么事情上,他只想慢慢来引导她。 他柔声哄:「好姑娘,你乖,再叫一声。」 说完,又低头蹭她的颈窝,女子身上的清幽芬芳萦绕在鼻端,他嗅了满口的香气。 宋妧听话开口,声如娇莺:「阿煊哥哥。」 谢煊低声笑笑,小姑娘纯真,根本就不懂他想听的那种声音有多重的含义。 他扫开书桌上的物件,简单铺了外衣,把怀里柔弱无骨的女人放了上去。 美人横陈,娇艷芳菲。 时机未到,有些事急不得,谢煊俯身在她眉梢亲了一口,笑着夸赞:「阿妧很乖。」 他的吻顺着她的脸颊,耳侧,脖领,向下未停。 宋妧眼角终于溢出点点泪花,娇莺声从紧咬的樱唇里溢出。 过了许久,谢煊把人抱到腿上,轻轻擦去她眼睫上的泪珠。 又去把她散乱的步摇和髮鬓拆解开,抚着她顺滑的髮丝,凑到小姑娘耳边低语: 「阿妧表现很好。」 「再怜惜怜惜我,如何?」 他解开腰带,外袍松散,气息多了几分肆意风流,倾身逼近,把人笼罩住,在她唇边厮磨,「昨晚你是怎么对待谢行之的?你可不许偏心。」 宋妧羞得低下头,髮丝垂落至胸怀,乌髮雪肤,半遮半掩下,更添几分撩人。 谢煊手指勾起她的发尾,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片炽热。 「阿妧别怕,哥哥会告诉你答案,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也要帮帮我才是....」 他的冷静自持早已不见了踪迹,牵住她的纤纤玉手搭在腰腹.... 旖旎的氛围缠绕在整座书房,直到天光渐暗书房内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晚间。 白日闹得太兇,宋妧连晚膳都没用,人就睡了过去。 谢煊的额角早已开始泛疼,脑海里不断有杂乱的声音和噪音迴响。 他亲了亲还在熟睡的小姑娘,起身去了外殿。 「她睡下了,你出来的时候别去吵闹她,让她好好歇息。」 谢行之顿了片刻,声音有着意外的平静。 「谢煊你什么意思?大白天的睡什么觉,所以你们今日背着我都做了什么事?」 第48章 自厌 谢煊冷笑,攀比心和嫉妒心根本压不住。 「你昨晚都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我今日做的只多不少。」 谢行之果然绷不住了。 「谢煊,你做到哪一步了?我对她没有任何过分的冒犯,从未解开过她的衣衫,你呢?」 事到如今,谢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谢煊和谢行之确实是一个人,但他压制不住另外一个自己。 他这病治不好,谢行之也死不了,两人这辈子都得被绑在一起,同生共死。 最关键的是,阿妧喜欢他,就当多一个人宠她,多一分宠爱罢。 「我只解开了她的上衣,裙子没有动过,赐婚的圣旨我已送去给了她姐姐,我们顺其自然便是。」 谢行之过了许久,才开口。 「你赶紧滚去睡,我要出来。」 都是聪明人,话不必说的太明白,谢煊没有再多言,直接去了床上,搂着宋妧就睡下了。 谢行之醒来时,怀里的姑娘乖巧的依偎着他。 嫉妒令他的手掌都开始战慄,滔天的怒火与失落的无力感充斥着整个心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页 他摸着掌心下柔软的髮丝,低头亲吻这张小脸,动作轻柔,痴迷缠绵。 过了许久,他缓缓松开怀里的人,起身去了龙床对面的榻上坐下,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沉睡的少女。 谢行之想到谢煊说过的圣旨,其中含义他自然明白。 有些事情的发展根本说不准,谁先圆房,他们也没有争论,因为一切要看宋妧的想法和接纳程度。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该准备的都准备了,该默许的也都默许了。 但他就是无法释怀,他想要独占宋妧,他厌恶自己,为什么他不能有一个完整的身体。 比起争夺权势皇位,谢煊更难对付,如果他有另外的肉身,以他的能力和头脑,他绝对能杀了谢煊。 胡思乱想了很久,自厌的情绪达到了顶峰,他抽出一旁的剑身,有那么一刻真的想自尽。 但是,他担心死了之后,会找不到他的妧妧。 谢行之打量手中的剑,心底渐渐疯魔,他一抬眸正好对上小姑娘晶莹剔透的眼睛,那里面还有着几分初醒时的茫然。 「行之哥哥,你为什么坐在那里?」 听见这道隐含喜悦的声音,谢行之的神智终于清醒了几分,他扔了手里的剑,大步走到床边。 他把人抱了起来,开口问她:「妧妧饿不饿?」 宋妧今日上完学,又和谢煊敞开了心扉,她此时再次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脸相同,但不是谢煊。 她捧住这张神奇的脸,轻轻摸上去,「行之哥哥,我开窍了,你不是我的朋友,因为我喜欢你。」 床幔挡住了灯光,谢行之的神色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他声沉沉: 「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谢煊多一些?」 宋妧察觉出不对劲,她伸手抱住他,「你们是同一个人啊,我都喜欢....」 这个回答,谢行之的心里又痛又气,气的唿吸不畅,气的头疼心颤,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不可自控的变得有些脆弱。 宋妧迟迟等不到回答,又捧住他的脸看他。 这次她看清楚了,她吓了一跳,心里有些闷有些疼,她声音都发颤:「行之哥哥,你这是哭了吗?」 「你这是生气,气哭了吗?」 虽然眼睛都是红红的,但这回真的不一样,虽然没有泪水,但他的眼睛里不对劲。 她很敏感,绝对不会感觉错。 宋妧真的心疼了,她不会撒谎,仔细思索了一会,她急忙说;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最开心最放松,我在他面前没有这样,真的....」 如果不是强大的自制力,谢行之真的会失态落泪。 哭泣流泪这样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死都不会。 温香软玉在怀,温声细语的轻哄,他怒气消散了不少,他哑着声线开口: 「谁哭了!你个小姑娘懂什么?」 强自镇定后,又开始装虚弱,「你哥哥我难受,快过来亲亲我。」 宋妧怕他哭,急忙去亲,一边亲一边哄:「行之哥哥,我很喜欢你,你在我心里非常重要。」 最后,两人腻歪了半天,勉强把人哄了个七七八八。 外殿的饭食早就准备好了,谢行之怕她饿,抱着人去了外面,把人放到腿上。 他扫了一眼桌上的情况,行为糙的很,挖了满满一大铲子粥就往宋妧嘴边送。 宋妧看着眼前这个大汤勺子,本想配合,但没法下嘴。 她小声说:「这个是往小碗里盛粥的大汤勺,喝粥的小汤匙在这里。」 也不怪谢行之,从他能现身掌控这个身体,他就在战场上打拼,吃穿用没甚讲究。 即便有着谢煊大部分的记忆,但那些规矩礼仪君子之风,休想往他身上套。 况且自从两人有了规律分开出现,这一日三餐都不用他张嘴吃,填饱肚子罢了,他懒得动嘴,对此乐见其成。 所以他真的不会伺候人。 他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给了怀里这个小姑娘,他听话的放下大汤勺,气朝着殿外出: 「人呢,滚进来侍候!」 「不用不用,我自己吃。」宋妧怕他哭怕他发疯,凑过去亲他,「我们一起吃,你一口我一口,好不好?」 谢行之被她哄的飘飘欲仙,耷拉了一宿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就着小姑娘的手喝了一口粥,他不忘强调:「只能餵给我一个人吃,知道吗?」 「知道知道。」宋妧心想,谢煊礼仪挑不出一点错,吃饭都没声音,哪像你,事好多。 谢行之冷笑,「妧妧,你这是又搁心里骂我呢。」 「你再拿我和他比,我就自刎,我死前我还得把这张脸毁了,我看他还怎么拿这张小白脸哄骗纯稚少女,当真是厚颜无耻,虚伪造作。」 宋妧差点以为刚刚她的心里话不小心说了出来,被他听到了。 她总觉得这男人聪明的简直不像是个人。 她笑的乖软,「我没骂你,我以后也不拿你和他比,每个人性格不一样,你也很好特别好,你们两个不分前后。」 谢行之的倔毛被这么一忽悠,被捋顺了不少。 用完了膳,两人去了榻上,谢行之紧紧盯着吃饱了睡足了,此时无所事事的小姑娘,幽幽开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页 「妧妧,今日上学可开心?学了什么好玩的?」 眼见宋妧红了脸,他勾唇,笑容里透着邪气。 「哥哥活的太艰难,没机会上学,你把今日学的东西,教两下子给我,那好玩的课业,餵两口给我吃吃。」 第49章 憋屈 宋妧单纯的很,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课业是这两个男人安排好的。 她一本正经的模样,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个你不用学,这是姑娘家学的,你不会也没关系。」 她没撒谎,尤姑姑不仅说了画册上的事情,还讲了很多女子的私密事,还有该如何保护自己的方法。 所以,男人真的不能听。 「行之哥哥,我学的很认真,没偷懒,学的很好。」 如此乖软,谢行之再冷硬的心也能化成绕指柔,他倚在靠枕上,故意逗她:「那就更好了,你带我再复习一遍。」 昨晚两人都是第一次,稀里煳涂的就那么过去了。 他知道今日谢煊那个贱男人定是贪欢许久,他心疼小姑娘受累,也不捨得再去折腾她。 但是吧,他心里是这么想,兄弟却不听话,只要一看见她,就得站起来晃一晃。 这也不能怪他,小姑娘又香又好看,又软又丰腴,这就是他的眼珠子,心尖尖,看了哪能不迷煳? 简直太明显了,宋妧又不瞎,自然看到了。 她想起尤姑姑说的话,主动握住男人的手,小声劝着:「行之哥哥,姑姑说了,男人也要克制要保养。」 「你们是一个人,要注意身体。」 听到这句话,谢行之嫉妒的差点跳起来,心里气的一抽一抽的疼。 果然,这亲密过后了就是不一样,这么快就被虚伪的贱男人骗走了心,刚上了学懂了事,这就开始心疼了。 「我管他死活!谢煊他累死了活该,他长这么大体格,中看不中用,他是废物不成!」 谢行之刻意不去想白日两人发生的事,因为他根本不敢想像谢煊该有多么的快乐。 他都不捨得碰,至今还没看见她肚兜亵裤下长什么模样。 他憋屈得很,鼻尖又开始出现方才那种陌生的反应,酸酸的,闷闷的。 好在他自控能力非常强,哽哽咽咽,泪洒衣襟这种蠢事他嗤之以鼻。 这个脸他丢不起。 都这个时候了,他心碎了一地也不忘给谢煊抹黑上眼药。 「你就知道偏心他,他惯会装相,虚有其表,神奸巨蠹,他有什么好?」 「如果他真的在意你,他白日就应该少闹上两回,也不至于让你如此担忧,且还要委屈我,他能做我不能做?」 「我很多余吗?凭什么!」 宋妧本来是很心疼他的,傻愣愣的听了半天,她抓住了重点。 原来行之哥哥有慾念了,心里着急了,都快急哭了。 她急忙解释:「我没有偏心,我本来就是想晚上,脱了兜衣给你也看看的,你别生气嘛。」 谢行之本是戾气横生,心想谢煊再敢如此无耻,损了他夜间的福利和好处,他无法自尽那就自宫。 鱼死网破,以后谁也别想爽快。 耳边轻柔柔的话再好听,一时半会也哄不好他。 然而话音过耳,转瞬之间,他反应了过来。 惊喜来的太快,他眼底翻腾着炽热的光芒,「乖妧妧,再说一遍。」 宋妧终于又看到了熟悉的『红眸』,虽然又诡异又吓人,但她本来就不害怕此时更是松了口气。 只要他不哭就行。 「给你看看,刚刚天色还早,你别急。」 顿了片刻,她又不确定的问了问:「那你想不想看?」 谢行之激动的要死要活,但他嫌这小姑娘墨叽,心里焦躁,嘴就硬:「看也行,不看也行。」 做作够了,他又后悔,就怕这到嘴边的肉又飞了。 他又不敢贸然出手,把人吓坏了,得不偿失,他幽深的视线时不时的滑过去,想看看她的反应。 宋妧的世界很简单,心思就没有那么复杂。 除了害羞,她倒也没觉得这话奇怪,「给你看。」 谢行之心里大喜,急于表现,话不过脑:「我帮你把衣服叠好。」 说完,他勐地顿住,自觉蠢得令人髮指。 他其实攒了一身的本领,只等着大展身手,但就是太过在乎,总有些束手束脚。 随之,他又开始质疑自己,他如此表现,会不会不如谢煊,妧妧会不会比较过后,嫌弃他.... 这边心里唱着大戏,那边已经大大方方褪好了。 谢行之还在郁闷,散漫抬眸看过去,这一看他气血翻涌不止,直接把人抱到怀里,将人牢牢禁锢住。 婀娜多姿,莹白如玉,沟壑深深..... 这小姑娘可真会长,该有的一点也不少,配上一把怜弱细腰,如此曼妙,以后少不了要吃苦头。 鼻息间馥郁芬芳,比迷幻药还管用,勾的他魂魄尽失,不知身在何处。 他没忍住,一通下来,行为又糙又急。 他去蹭着她的耳朵,「妧妧,你好香好软,哥哥就快被你迷死了。」 宋妧轻唿一声:「行之哥哥,等等....」 谢行之早已被迷惑的失聪了一般,压根听不见。 他揽住那抹纤腰,亲香了好一会,寸寸都没放过,最后视线定在她身上不舍移开分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页 宋妧身上仅剩内裙,她依偎在这宽阔的胸膛里,唿吸起伏间,玉骨冰肌媚态横生。 「行之哥哥,差不多可以了吧。」 方才这么一闹,裙子二字已经毫无意义,笔直圆润的腿以及挺翘的臀若隐若现。 谢行之目光定在那弧度极佳的腰臀曲线上,手沿着脚踝往上攀岩。 「告诉哥哥,今日上学可有受委屈?有没有遇到迷惑不解的事情,说出来,别在心里藏事。」 小姑娘课堂上的事,他到底是不放心。 宋妧迷迷煳煳点头,「行之哥哥,我有事。」 「就是那个周姑娘她很活泼,对我很友善,我想和她做朋友,但我心里有些牴触又有些期待。」 谢行之顾不得回復这句话,他握住那把细腰将人提抱了起来。 他望着自己大腿上的裤子,唇边露出恣意的坏笑。 他视线定在她散乱的裙子上,「妧妧不听话了,竟瞒着哥哥自己在那眼泪汪汪,偷偷垂泪。」 第50章 违背 宋妧低头看了一眼,羞得眼眶都泛红。 她今日学过,知道那是什么,姑姑说,那是能够保护女人不受伤的仙露。 「我不是故意的....」 谢行之坏的很,亲了亲她的下巴,笑着打趣:「哭没事,就是哭错地方了。」 眼见小姑娘羞窘,他适可而止,又去哄着:「妧妧别怕,再等等,等你准备好。」 「哥哥疼你,到时候都听你的,好不好?」 宋妧点头,「等这次休沐,我还要回去问问姐姐,如果姐姐不同意,那就不可以。」 谢行之面对她,从不会生出怒气,被如此反驳,他高兴还来不及。 拒绝也是一种情绪,正是因为逆来顺受习惯了,才会在心里藏事。 他趁机耐心教导:「妧妧很乖,以后不管是谁提出的任何要求,你只要不愿意,直接拒绝即可,其他的别管。」 「哪个胆敢歪缠你或者非议你,我就让这些人见不着次日的太阳。」 宋妧捂住他的嘴,没说扫兴的话,反而去亲了亲他的脸,「知道了,行之哥哥。」 谢行之把人抱紧,两人紧密相贴。 他与谢煊其实根本不喜欢什么周姑娘李姑娘,甚至不喜欢宋姀顾氏以及一切存在她心里的人。 但这姑娘的病情太特殊了,囚禁桎梏的娇养只会让她慢慢枯萎,想要让她变得更好,少不了各种关爱。 只要她高兴,他与谢煊都能一退再退。 况且顾氏和宋姀算是对她有大恩,除却亲情,没有抛弃她,就是救了她的命。 如此种种,他暂时也算勉强能忍。 「你说的那个周姑娘,她有没有冒犯你?」谢行之摩挲着她的脸颊。 宋妧摇头,她有些羡慕,软声说:「没有,我觉得她总是很快乐,她为什么那么开心?」 谢行之自己就不是什么正常人,他没遇到宋妧之前,根本不知道开心愉悦为何物。 他强势强大,根本不需要这等低级庸俗的心绪来满足自身七情六慾上的空虚。 他不需要,但对于妧妧来说却是治病良药。 他上下轻抚着小姑娘的腿,语气闲散:「蠢人才会傻乐,你别管她哭还是笑,她进宫就是你的玩伴,你喜欢就接触看看,不喜欢,就找下一个。」 宋妧一脸天真,「我也不聪明,但我不讨厌她,我会和她一起上学,如果合的来,我们就是朋友。」 谢行之心里是不屑的。 狗屁的朋友。 那姑娘的爹周迁的名还是他赏赐下去的,原名叫什么大蠢牛,虽然人如其名,但他的手下怎能如此登不得大雅之堂,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根筋的爹不可能生出两根筋的闺女,都是一样的蠢。 蠢才好,最起码心干净,做小姑娘的玩伴最合适不过。 他瞧不上蠢货,但还得认真的夸几句:「嗯,周家那个女儿还凑合,你处处看,不喜欢就给她扔了。」 宋妧按住他的手,这男人越来越过分了,都摸到她的小裤下面了。 「你干嘛?」 「什么干嘛?你这裙子小裤都这样了,还挂身上干什么,都扔了,然后给我瞧瞧。」 谢行之说完,已经把裙子解开了。 宋妧是真的困了,她娇声求着:「睡吧,我明日要换学堂,不能迟到。」 谢行之怜惜她昨夜白日吃了苦,今晚也没想管自己。 但他就是想看看。 谢煊讨到了便宜,他也不能受委屈。 他听到学堂,心里突升一抹不悦,他突然问:「他有没有送你去上学?」 宋妧靠在他身上,「送我了,下午还去接我了。」 谢行之莫名想起谢煊之前提过的那个建议。 其实在最开始,两人长达五年一直在争夺这具身体。 两人现身没有规律不分日夜,甚至最长的一次,谢煊足足一个月都没有出现过。 他们寻了神医,得到的解答就是,如果再争下去,身体受损不说两人渐渐就会就变成疯子。 如此,他和谢煊各退一步,从每人三天减到一天,最后变成白日晚间。 他没有值得留恋的事,也不必再去战场,后来更是在暗室遇到过妧妧,至此他便默认了只在晚上出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页 小姑娘进宫前,谢煊尽想着裤子下那点事,为了夜间能出来放浪,和他商议,每人出现改为一天一夜,他当时没有同意。 现在看,他出现的时候太少了,有些吃亏。 更别说在听到谢煊送她去进学,接她放学,他心里就更不得劲,酸的很。 他把人放躺,伸手就去勾她的亵裤带子,他故意问着问题转移小姑娘的注意力:「妧妧想不想让我白日陪着你?」 宋妧还从来没在白日见过他,想也知道不这个问题不对劲。 「行之哥哥,你别乱来,我晚上能见到你就很开心了。」 谢行之煳弄着回话:「这事你不必担心,我有数。」 宋妧被这个问题吸引住,一时不察,下衣真的失踪了。 她惊叫:「别别别!」 不等宋妧挣扎,谢行之先把自己看脸红了。 他仔细扫过后,连忙拿过被子给她盖上,随后搂着人哄:「别生气,我什么都没看到。」 其实看到了,看的很清楚。 你别说,这人长得娇小,哪哪都娇,又娇又美。 嫩蕊娇花,粉艷动人。 宋妧第一次出现生气的情绪,她蹙着眉头,说不出骂人的话。 谢行之倒是又欢喜又自责。 欢喜的是,这小姑娘会生气了,他连人带被子把她抱起来,「乖妧妧,骂我两句。」 宋妧开不了口,她不高兴的情绪去的特别快,已经好了。 「没事了,我已经不生气了。」 谢行之也没有急于一时。 接下来,课堂人数不会少,总会有不要命的蠢货会去招惹她,压抑的思绪攒够了或许会在不久后的某件事情中彻底爆发出来。 只要有这么一次,以后她就会懂得该如何生气发脾气。 他抱着人去了龙床上,又问了她一次:「妧妧睡,你明日还能见到我。」 宋妧已经快睡着了,她想到谢煊,问的很小心:「那他怎么办?他会去哪里?」 谢行之神色如常,但眼底的幽光明明暗暗,晦涩难辨。 「他还会出现的,消失不了,睡吧。」 宋妧是真的扛不住了,她握住男人的手,态度很认真,「如果会伤害你们的身体,我真的会生气。」 谢行之回握住她的手,没有应声。 肯定会伤身,但不致死,今晚他不能睡,明日两个人的额角会疼个半死,常人根本受不住。 这般强行违背规律,后遗症怎么也得缓个一两天,且他最多只能撑到午时。 但他必须出现,一共两个学堂,他怎么也得去送一次。 她的一切事情,他都不想错过。 第51章 主魂 夜幕降临,整座皇宫渐渐被一层黑雾笼罩,透着森然和压抑。 御书房灯火通明,御案上摆放了三个精緻的金兽铜炉,裊裊而上的香菸散发着一股奇特的气味。 谢行之身着一袭玄色的帝王常服,懒散的倚在宽大的龙椅上。 他头颅仰起,后脑枕着扶手,长腿屈起踩着另一边的扶手,整个身子倾斜无状,他闭着目,颓丧倦怠,唿吸沉沉。 他没有入眠,打破身体的规律,强行苦熬,必会陷入无边无际的幻觉里。 他的脑海里各种画面穿插闪烁,耳边也有着嘈杂混乱的声音。 眼前的场景是幼时。 夏日鸣蝉,阳光熠熠,他故意甩开身边侍候的人,一个人漫无目的穿梭在皇宫里。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杖毙的场景,不知死活的人烂泥一般的趴在地上,血水渗透泥地,他鼻息间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他冷漠的站在原地,总觉得炎炎热气下,那股子气味说不出的好闻。 后来他被宁太后找到,他记得那个女人说过的话: 「行之这个名字很有深意,祖母希望你直道而行,矩步方行,言出必行,以后要做一个贤明的君主,昭昭之明,任人唯贤....」 那些谆谆教导,他才五岁便明白了枷锁的含义。 那时候脑海中的声音虚无缥缈:「你是太子,你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责任,但是你这样暴戾的人做不到他人的期许,但我可以....」 画面突转,少时,他藏在深山里,树林茂密,遮天蔽日,有时根本分不清白日黑昼。 他不仅要躲避着搜查追杀还要想办法活下去,密林中难见活物,逼至绝境没有食物和水,种种不公,他已经在癫狂的边缘横跳。 他迷迷煳煳之间,唇边被餵了些没有任何温度但却极度粘稠的液体,那味道他很熟悉。 最后,他们都活了下来,但是同行的四人却变成了三个人。 逃出生天后,他回头望着京城方向,那时脑海里嘲笑的声音异常清晰: 「你不是说你可以吗?放了你出来,这便是你听话的下场,做什么贤君,简直是笑话,所有的蠢货和多余的男女都该死,我的天下,谁敢置喙....」 一帧帧的纷乱的画面袭来,金戈铁马的厮杀,雾阁云窗的茶室,残肢断臂的血腥,觥筹交错的宴会.... 究竟谁才是后来者?谁才是主魂? 谢行之缓缓睁开眼睛,入目就是梁枋上的金龙纹饰和玺彩画,他猩红的眼眸没有丝毫温度。 「来人。」 此时已经是寅时初,就快天亮了,李大福进殿后站在门边静候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页 「把香换了。」谢行之的头颅阵阵刺痛,疼痛干扰着他的神智,他脸色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陛下,这香伤身,您要保重龙体....」 御案上的残香快要燃尽,烟雾缭绕下,李大福的余光只能瞥见一道颀长的身影,他战战兢兢,却不敢说太多。 「聒噪。」缥缈的雾气后面传来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嘶哑中夹杂着阴沉,语速缓慢到令人胆战心惊。 李大福当即跪伏在地,低头求饶:「是奴才多言,望陛下恕罪。」 天快亮了,终于快要熬出来了,谢行之不想见血,毕竟今日是小姑娘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入学,血光淋漓的不妥,不能玷污了她。 「滚!」 李大福不敢磨蹭也不敢再提香的事,即便一宿没睡,他也不能有丝毫懈怠,弯身连忙退了出去。 他看了眼天色,想到养心殿的宋姑娘,那就是陛下的眼珠子,万不能怠慢。 他一边吩咐人仔细看着时辰,一边又安排人去膳房盯着早膳,热水薰香衣裙必须准备好。 一直忙活到晨曦的曙光降临,他才收了心,再次恭敬垂首候在殿外,心怀忐忑的等着陛下宣召。 卯时,谢行之忍着疼痛强撑着站起身。 他定了片刻,强行封闭脑海里谢煊模煳不清的声音,自己去了浴殿。 把身上沾染的香味洗去,他又换了身龙袍,随后便急急回了养心殿。 宋妧本不应该醒的这么早,但她转身时手臂摸了空,她心慌下瞬间坐起身。 「哥哥,行之哥哥....」根本没有人回应。 她想到昨晚谢行之说的话,心里怎么也放心不下。 她只知道这种病症没办法治癒,但是他们到底是怎么转换的,能不能交流,会不会有痛苦,她都不清楚。 谢行之踏进内殿就看到她坐在床边,脸上全是惊慌失措。 他心疼的不得了,轻声唤她:「妧妧怎么醒了?」 宋妧听到这个柔和的声音,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心惊肉跳。 嗓音放缓后很像,但真的不是谢煊。 她站起身跑过去抱住他的腰身,「你去了哪里?你昨晚都做了什么事?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听到她问起谢煊,谢行之心里的郁气散了不少。 他把人抱起,拍了拍掌心下的腰臀,「为何不穿鞋子就跑了过来,着凉了怎么办?」 宋妧很想问他和谢煊转换的事,但直觉告诉她不能问。 「我没事,我醒来没有看到你,我很担心。」 谢行之把人放到榻上,低头亲了她的额头和鼻尖,「别担心,既然醒了就别再睡了,去沐浴,我陪你用早膳。」 宋妧仔细观察他的面容。 她伸手抚摸这张脸,看到他眼睛泛红,心里难过,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停的喃喃:「都是因为我,我很担心你们会受伤....」 谢行之笑了,故作轻松,「小丫头想的美,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行之哥哥我以前白日也会出现,别担心,不会有事。」 他顿了顿,到底多说了一句:「我与他都不会有事。」 随后,他又把人抱去浴殿,吩咐红菱:「仔细侍候。」 他扫了眼她脚下踩着的小凳子,倒是想起两人初见时的场景,他笑着交代:「慢些不急,我在外面等你。」 宋妧紧紧盯着他,轻轻点了头。 谢行之刚走出浴殿,他就捂住额头,险些没站稳。 转瞬,脑海里传来谢煊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谢行之你是想做什么?不与我商讨便如此妄为,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吗?」 第52章 配合 谢行之没有精力争吵,他只是把之前的那件事重提。 「以后你我每人一日,我白日也要出现,这事没得商量,你必须配合。」 谢煊沉稳的嗓音透着森森寒意。 「谢行之,你如果把我逼疯,那就都做疯子好了!」 除了面对宋妧,谢行之的人生里绝对没有『让步』这两个字。 疯癫而已,有人作伴更好。 「谢煊,我这人和气,和谁都处得来,也不爱挑别人的刺,一起疯就一起疯,这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谢煊很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他气的已然失态。 「说你是疯狗,还真是没有辱没了你,就算想要改变出现的时辰,那也需要你我再次调节适应,此事不是说两句话这般简单的。」 谢行之冷笑,厉斥。 「知道不简单,那你还不赶快钻研!废话连篇,你这位世人眼中运筹帷幄的磊落君子也不过如此。」 谢煊毫不示弱,他恨不得将谢行之五马分尸。 「那你倒是放我出去!疯犬蠢狗,无知妄作,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共存!」 谢行之向来目中无人,他唯一的对手此时就在他脑子里狂吠,他嗤之以鼻。 「老实待着!衣冠禽兽,笑里藏刀,行奸卖俏的假正经,碰上你我才是倒了霉,谁乐意和你在一起!」 吵吵了半天,谢行之单方面退出。 他头疼的要死,没那个心情理会贱男人,并且无论怎么控制,他脑海里还是很嘈杂,闹得他极为心烦。 好不容易等到宋妧出来,他就直接带着人去用早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页 他扫了眼桌上准备好的膳食,都是姑娘家喜欢的,清淡又全面,他心里稍稍满意。 别说伪君子留着总归是有点用处,比那老嬷嬷还好用,细心妥帖,多少有点可取之处。 他把人抱到腿上,拿过一个馒头就递了过去,「妧妧多用些,小腰太瘦了。」 这回知道挑了个最小的馒头。 宋妧一直在打量他,看他没事,终于放下心,她乖乖接过,眼睛却盯着汤水。 「放我下来,我自己坐在旁边吃,我都是先喝汤再吃点心。」 谢行之虽然觉得麻烦,但他没把人放下,随便挑了一碗汤,又挑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勺子,坚持要餵。 谢煊之前虽然没有抱着她餵饭,但也经常餵她,宋妧知道拒绝没用,时间也来不及,她只能深一口浅一口的吃了起来。 磕磕绊绊的好不容易吃完了,谢行之简单用了两口就吩咐着出发。 尚书房建在前朝保和殿,距离御书房不算远。 两人走到御书房时,周茯苓和六公主早已规矩的等在殿外。 察觉到小姑娘轻轻挣扎,谢行之死活不撒手,就得牵着走。 他甚至还要出言恐吓:「你再乱动再松手,我就抱着你走。」 宋妧明白这男人行事没有理由,肆意妄为,别说抱着她,大庭广众的亲她的事都干的出来。 她连忙回握住他的手,顺着毛捋,表示臣服,「不松不松。」 跪地行礼的两个姑娘压根不敢抬头,谢行之连个眼风都没有扫过去,蠢货到底有用,他沉声开口:「起。」 随后,也不管其他人,牵着宋妧静默的前行。 走到保和殿外的围墙下,谢行之止步,他低头摸了摸小姑娘的脸颊,又俯身亲了好几口。 「妧妧进去吧,午时就跟着红菱走,记得用完午膳歇一会。」 宋妧进宫前,姐姐说过,让她在人前稍微注意一些,但一切还要听陛下的。 她点头答应,依依不捨的道别:「你要早一些回去休息,否则我会很担心。」 谢行之淡笑,应了:「乖,去吧。」 周茯苓上前,很有礼貌,「阿妧,我能牵着你的手吗?」 宋妧犹豫了好半天,主动伸手,她也没忘记旁边的六公主,笑的腼腆:「我们一起吧。」 三个小姑娘倒也不生分,走了很远,到院门口时,宋妧回头,还能看到谢行之挺拔的身姿。 她心里依恋,但还是转身进了院子,还没等收回思绪,不远处就窜过来一道敦实的人影。 「妧表姐!」 宋妧眼睛一亮,「阿浩。」 顾浩是二舅舅家的表弟,她为数不多的玩乐时光都是和他在一起。 她比表弟大三岁,但她不像个姐姐,很像妹妹。 顾浩沖了过来,锐利的眼神先去把周茯苓和六公主打量了一遍,随后牵过宋妧的衣袖,把人拖到眼前。 「你哪来的朋友?有没有欺负你?」 宋妧摇头,还给他介绍了一番,「阿浩,这是六公主,你要守礼,这是周将军家的姑娘,周茯苓。」 顾浩长得特别壮实,才十四就比宋妧高大半个头,但他的长相很俊秀,有些像他姑母顾氏,甚至和宋姀也有三分像。 他小霸王脾气,以后是要上战场的,他不耐烦应付姑娘家的事,简单行礼示意,牵着宋妧的衣袖就走。 「我给你挑了座位,你就坐我旁边,谁敢欺负你,我就去揍死他。」 宋妧听得好笑,还不忘教育他:「阿浩别打架,你闯祸了,二舅舅会打你。」 两人进了殿,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间课堂有二十多个学生,有男有女,年纪相差不大,家世却有不小的差距。 宋妧的身份在里面无疑是靠后的。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同龄人,心里真的很紧张,这和上一世的同学不一样。 前世的同学们不说话,性子孤僻,各玩各的,但这些闺秀公子有很多一看就不好惹。 她的座位在第四排的靠窗位置,这里明亮且挨着墙根,很有安全感。 她后面是阿浩,前面是六公主,左面是周茯苓,她很满意。 她刚坐下,眼前就来了一个狐狸眼五官明艷的少女,气势汹汹的,一看就是要找茬。 「谢佳的伴读?瞧着也就那么回事,宋家落魄成那样,你是如何能进宫来读书的?」 宋妧坐在那,纯净剔透的大眼睛眨了眨,静静地望着她,毫无反应。 「我跟你说话呢!你是哑巴吗!」 说完,就想上手掐人,如果不是顾浩一拳把人打飞,这跋扈姑娘尖长的指甲差点碰到宋妧的脸。 说打飞是真的打飞,那姑娘倒地后,滑出去好远才停下。 寂静过后,她气的尖叫。 「啊!顾浩你敢打我!我要让我爹好好收拾你!」 话音刚落,一道低沉又漫不经心的声音由远及近。 「哦,你那个尖嘴猴腮的爹还有这样的本事?朕怎么不知道。」 第53章 探底 课堂上有眼色的学生不在少数,有那么几个反应快的带头行礼,随即整个殿内唿啦啦跪了一地。 谢行之进了殿就去找宋妧的身影,正好看到小姑娘被顾浩扯着一起跪了下去。 他蹙眉,心疼的很,语气多少有些不耐烦:「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页 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起身时愣是一点声音也没敢发出来,悄无声息,静谧到诡异。 谢行之泛凉的目光快速掠过这群年岁还不大的无能之辈。 高矮胖瘦,五颜六色,形态各异,丑的白的,黑的俊的,这里站着一堆,那里站着一个,瞧着就烦。 即便有几个顺眼的又有何用,这长着长着自然就蠢了,都是些有头无脑的愚夫俗子。 除了他的妧妧,没一个拿的出手。 谢行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还躺在地上的人,嗤笑,「朕瞧你这模样就能猜到你爹是谁,獐头鼠目,小家子气。」 「陛下,我是淑慧啊,您怎么能帮着外人,我是您的堂妹....」 淑慧郡主谢曲是顺王府的嫡女,是皇室旁支中为数不多得了封号的姑娘。 顺王掌管着宗人府,在皇室宗亲中极有脸面,且他早在几年前便投靠了谢煊,是个有几分小聪明的人。 谢曲躺在地上,口中嚷嚷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从她自下而上的角度,她看清了陛下眼底的神色。 冷酷阴晦,毫无温度,像某种冷血爬行动物,根本不像是个人。 她惊惧不已,莫名想起父王说的话,万不可与陛下兄妹相称,否则你悔之晚矣。 「陛下,不是堂妹!臣女说错了话,望陛下恕罪。」 「还有我刚刚只是想抓住那个姑娘的衣领,我没想伤害她,我问她话,她不回答,我一气之下才....」 她只以为陛下是因为不喜学生在课堂起争执,所以生了怒,她急忙辩解。 谢行之抬眸,看向宋妧的目光早已恢復常态,哪还有方才恐怖的模样,他装作不知,沉声问:「哪个姑娘?」 谢曲急于给自己找个作伴的,她伸手一指,「是她。」 这事谢行之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前来就是想藉助这件事引导教导这小姑娘,想探探她的底,也想瞧瞧她那封闭的内心究竟都在想什么。 「把你心里想的说出来,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必害怕。」 这声音没什么特别,不冷也不热,但语速缓慢,莫名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味道。 宋妧感知到了也听懂了,她制止顾浩的动作,往前走了两步。 她看到谢行之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心里担心的不得了。 这里还有外人,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只想速战速决,早点让他回去。 「陛下,她没有撒谎,我看的出来,她不太聪明,她对我没有过分的恶意,我觉得有人利用了她。」 谢行之唇边露出一丝笑意。 他的妧妧很特别,因为病症异于常人,但她心思干净,眼睛总是能看穿一些藏在暗处的污秽事。 所以,那些骂她的女人,言过其实,犯口业,因果报应,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死不足惜。 这番话倒是惊醒了趴在地上的谢曲,她灵光一闪,浑身都激灵了一下子,她顾不上恐惧,起身就去揪了一个姑娘过来。 「是她是她,她说六公主偷摸说我眼睛长得小,背后说我坏话,我气不过,就想拿捏六公主的伴读,把人拉我的阵营里。」 「对了,她还说六公主的伴读听都没听过,小门小户也配和我们在一起读书,我就好奇,想去问问这姑娘是怎么进的宫。」 被拉出来的姑娘是宫里的七公主,她愤恨的甩开手,还嘴:「谢曲你撒谎,我没说!」 谢行之本就头疼,现如今被吵的真的想杀人。 宋妧看出他不对劲,心里愈发担忧,她又往前走了两步,轻声开口: 「陛下,学堂是上课的地方,这件事很小,可以交给老师解决。」 小姑娘的意思,谢行之如何能看不懂,这是让他赶紧离开的意思。 他冷眼扫视着站在后面神色紧张的几个人,什么谢曲七公主都是别人的靶子,真正主使还在暗处。 他心里不放心,但想要小姑娘成长的快一些,总要放放手,不能握的太紧,也不能管的太宽。 总得留着这些人犯犯蠢,眼下将人一网打尽,接下来还怎么玩。 「说的好,你这位姑娘不错,识大体懂分寸,比皇室的公主郡主还要明事理,极为难得。」 看似简单的夸了几句,谢行之又把冷然的目光滑到七公主身上,「你是谁来着?」 七公主心里恨极了谢煊,她的养母是郑贵妃,宫变之前她过得极为体面,甚至她的封号已经拟好了,然而新帝登基,她的一切都毁了。 「你这怨气看起来可不小,宫里的好日子过够了,细糠不吃倒是想着去当畜生吃吃粗食,既如此,朕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去处。」 谢行之也懒得管这是个什么公主,左不过是个要被折磨死的人。 七公主目露惊恐,还没等说话,就被侍卫拖了下去。 谢曲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未知的处罚才是最可怕的。 她扑通跪地,又说又比划,「陛下夸赞这位姑娘,那她就是顶顶好的人!」 「臣女以后绝对要好好和她相处,臣女习过武,以后还能保护她,这回是臣女的错,求陛下饶命!」 谢行之如果手里有剑,这聒噪的女人早已人头落地,他头疼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他垂眸,「淑慧?这封号是废帝赐给你的,不如朕把你送到他身边做郡主,如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页 谢曲福至心灵,浑身发颤,「臣女不配做郡主,臣女不配。」 谢行之不想在小姑娘的课堂上杀人,他冷着脸,语带深意:「记住你说的话。」 他的目光一直在宋妧身上流连,定定的看了最后一眼,两人视线交汇,他给了一个安抚的神色后转身出了大殿。 今日授课的是翰林院的孙大学士,他在殿外已经跪了许久,余光瞥见一截龙纹衣摆飘过,他大松一口气。 陛下之龙威,非常人所能承受。 陛下为何突然来了尚书房?此举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擦了擦额间的汗,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今日的授课也要开始了。 ---- 谢行之步履匆匆的回了御书房,刚走近就看到殿外跪着的人。 他头疼,浑身的戾气无处消散,拔出身后侍卫的长剑,一脚便踹了过去。 「滚,没眼色的东西,也敢挡朕的路。」 第54章 深意 伴随着一声惨叫,一截断臂从空中扬起,随后又落到了地上,紧接着鲜血喷涌而出,缓缓流淌而后消失在身后的台阶处。 睿王谢智望着眼前被砍下来的胳膊,吓得差点失禁。 恐惧令他的双臂发凉发抖,牙关打颤,面容惨白到毫无血色。 谢行之见了血,心里的戾气愈演愈烈。 他不想吓到宋妧,适才在学堂压抑了许久,此刻面对这些窝囊废,他根本不会再忍耐。 他声音十分平静:「滚进来。」 谢智根本不敢起身走进去,他真的是跪着进了殿,身后断了一臂的人早已昏倒在地,最后被侍卫裹住伤口,抬了进来。 他想到王妃唐萍说的话,稳住心神后,哆哆嗦嗦的开口: 「陛下,是臣的错,臣本想着八皇弟的母妃生了病,为人子,为了孝道,也要进宫看看,这才託了顺王皇叔的门路,让他行了方便。」 「臣没想到他竟敢在宫里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竟与后宫废妃勾缠在一起,臣有罪。」 谢行之姿态闲散的坐在龙椅上,静静地看着缺个胳膊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的八皇子,目光寒凉。 他就说呢,谢煊怎得就忍不住了,原来是碰上了活春宫。 欠杀的蠢货,污了小姑娘干净的眼珠子,他砍下一臂都不解恨。 他突然沉声问:「顺王,你在殿外跪着是何用意,是想等着朕去请你进殿不成。」 顺王还不知道自己的闺女刚刚闯了祸,他倒是起了身,躬身疾步进殿后又跪了下来。 「臣不该心软,臣也是想着母子连心,到底是孝心难得....」 谢行之冷声嗤笑,「母子连心?那朕就把他们的心肝挖出来放一块,让他们永生永世连在一起,如何?」 眼见顺王吓得浑身发抖,他笑了笑继续说:「顺王到底会做人,哪哪都能兼顾到位,看来德高望重不是说说而已。」 「你的交情倒是广泛,段侯爷的闺女,你倒是心疼上了,听说你帮着打点了数回,怎么?朕饶过这些人的命,还嫌不够?」 殿外的段长青身形一顿,她的长女段如银是废帝的妃嫔,当年也是受过宠的。 曾经段家也风光过,然而如今物是人非,段家没有从龙之功且还犯过错,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万不敢冒失。 他进殿后,急忙认罪:「臣教女无方,秽乱宫闱罪不可赦,臣望陛下将废妃段氏赐死,以儆效尤。」 谢行之目光深沉,语气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 「前几日晚上,在京郊大营闹事的那个莽夫是段侯爷的亲弟弟,朕一剑砍了他的脑袋,据说你前去收尸的时候,面色极为平静。」 「段侯爷不愧是正直之人,大义灭亲这事干的是炉火纯青。」 段长青脸色乍红乍紫,嗫嚅半晌也没能说出话来。 谢行之面带嘲笑,又去看睿王谢智,「你府上还有几个废物?」 废帝有二十九个儿子,睿王排第三,除了下落不明的郑贵妃之子谢信,就属他最大。 他幸运,宫变前几日突然被封了王,原因他猜不透,但好处是有的,最起码有了自己的府邸。 然而新帝登基,剩下的这么多皇子根本不会再封王开府。 年龄小的还在皇子所苦熬,年龄适中的就随意安排,他的王府就被塞进去好几个弟弟,老八就是其中一个。 「回陛下,还有五个。」 「你既然看不住,那就都杀了,你亲自回去动手,听懂了吗?」 极其平淡的口吻说着杀人不眨眼的话,睿王心中大骇。 他承认自己是窝囊废,以前在郑贵妃膝下混日子苟活,但他却从来没有杀过人。 府上的那些弟弟虽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下不去手。 「陛下....陛下,臣保证,这些人绝对不可能再踏出王府一步,臣保证。」 谢行之记得幼时的睿王,两人年岁相差不大,那会谢信的身份还只是个宫女意外得幸生下的皇子罢了。 废帝为了保护那对母子,将人打发到皇宫最偏僻的宫殿,因此,他与睿王难免会碰到。 小时候这人就愚笨胆小,如今长得五大三粗,却光长体格不长脑子。 他就说么,这人长着长着还能更蠢,多余的男男女女都该死,留着也是浪费食粮。 「谢智,十年前的今日你可还记得自己在做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页 轻描淡写的问话,睿王听得冷汗直冒。 十年前,他记得的,根本忘不了,皇祖母薨逝,母后自缢,温和的太子兄长失踪,皇宫大清洗,仅一旬,这些人的痕迹就被消除的一干二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根本说不出话,却听到御阶上传来一道笑声。 「朕当时在喝人血,你和这些废物在做什么?高枕无忧,坐享其成。」 「如果你们这些蠢材躲好了苟且偷生,朕一时半会还记不起来,谁让他们自己作死呢,早晚都是死,死在你手里,他们还能松快些。」 说完这句话,他看向殿外候着的人,笑的格外亲切。 「楚王在外面站着做什么,今日真是巧了,全都凑在一起了。」 谢復听到这个声音,目光微动,他很想抬头仔细打量这位陛下,但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直视圣颜。 他进殿后,扫了一圈跪地的人,头垂的越发低,「臣想回禀刑部的公事。」 谢行之指着地上半死的八皇子,对着睿王交代:「你这个八弟近三日往外递出去六封信,每一封都极有深意。」 他把御案上的信随手扔了下去,「那五个废物你杀得时候如果下不去手,你就拆开看看,说不定你到时候杀的比谁都痛快。」 「毒酒白绫这种死法不适合七尺男儿,睿王自己看着办,朕会安排人去收尸。」 睿王捡起地上的信,魂飞魄散般的随着顺王几人出了殿。 谢行之锐利的视线紧盯着谢復,「这手下用起来不顺手,还不如早些换了,睿王这个废物,也不知几时才能有长进。」 谢復笑着附和:「陛下知人善用,睿王也算不上您的手下,何须和他置气。」 谢行之语气淡淡饱含深意:「楚王挑选人手的时候,可得擦亮眼睛,莫要马失前蹄,功亏一篑。」 谢復恭敬应答,挑不出任何错处。 刑部这事复杂,谈了半个多时辰,谢行之熬不住,开口将人打发了。 谢復走时壮着胆子扫了一眼,他只看到一晃苍白的侧脸,他收敛疑惑的思绪,脚步未停,急忙出了大殿。 谢行之没去理会谢復的窥探,给谢煊写下今日发生的事,他随后去了暖阁,倒在榻上便睡了过去。 约莫睡了四个时辰,下午申时,谢煊悠悠转醒。 他脸色惨白,捂着额角宣了李大福进殿:「几时了?尚书房下学了吗?」 李大福知道眼前的主子换了人,连忙回禀:「回陛下,还有一刻钟。」 谢煊望着窗外的景色,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嗓音带着沉郁,开口吩咐: 「你去准备御辇,朕要去接她。」 第55章 愁绪 宋妧盯着书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勉强认识那么几个。 耳边是孙大学士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的激烈演绎,她根本听不懂。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望了眼角落里摆放的沙漏,心里很担心谢煊和谢行之。 午时她就想回去看看,结果听到红菱说陛下还在歇息,不得已她就打消了念头。 正胡思乱想着,台阶上的孙大学士放下手里的戒尺,正色直言:「再有一刻钟今日的课时就结束了,今日所学内容,诸位静坐冥想,熟读深思一番便可放堂。」 「是,先生慢走。」稀稀拉拉起立回復后,孙大学士也知道这都是些养尊处优的孩子,倒也没有出言挑剔,略一颔首,便潇洒而去。 课堂安静了片刻,转瞬间桌椅板凳的划拉声,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声声不息,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课桌摆放的比较紧密,谢曲和六公主相邻,她们身后就是周茯苓和宋妧。 周茯苓嫌弃的不得了,她斜眼瞅着前面那个趴在桌子上的人,蹙眉埋怨: 「哭哭哭!哭了一整日,谁让你听别人的话没事去欺负人,这下好了,你再也不是郡主了!」 谢曲的哭声顿了一下,紧接着又开始:「呜呜呜呜.....」 毫不夸张,一整日的无声落泪,她课桌上的书本都被泪水浸湿透了,上面的字迹都被水泡的模煳不清,伤心程度,可见一斑。 她抽噎着抬起头,转过身先去偷瞄宋妧,随后又去看周茯苓,「你还有没有善心,我哭和你有什么关系。」 周茯苓被她的模样吓得差点惊叫出声,那眼睛圆熘熘红彤彤,肿的吓人,她还没想好说什么,身后的顾浩吊儿郎当就开始嘲笑。 「这嗓门真难听,比老爷们的动静还粗糙,和我变声的时候差不多,公鸭子一样,粗噶的很。」 之前那一拳,令谢曲恨得不行,她本来就是细细的狐狸眼,眼皮子一肿,更是看不清那双眼睛。 她不怕顾浩,但很怕他那个小表姐。 那小姑娘又白嫩又漂亮又可爱,看着就很好欺负,为什么运气那么好,正好赶上陛下前来课堂视察,她也是倒霉,又被别人利用了! 她刚想回嘴,余光就瞥见宋妧那道目光,明亮通透,安静柔和,她浑身都打了一个激灵,到嘴边的怒吼又咽了回去,差点没把她憋死。 顾浩旁边坐着一个姑娘,英姿飒爽,姿容艷丽,很张扬的美,她前面就坐着周茯苓。 她伸手戳了戳前排的人,笑着开口:「别吵啦,我们六个人的座位最靠近,以后要好好相处,大家要做好朋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页 说完,她又去看宋妧,声音放轻了许多:「宋姑娘,你说对吗?」 宋妧正在收拾桌子,她听到这句话,转身看过去。 她凝视着这张有几分熟悉的脸,感受到了善意和一丝奇怪的示好,她回了一个标准的笑容。 「嗯,你说的对。」 周茯苓被戳了后背有些不高兴,她蹙眉回头说: 「唐莉你别看阿妧好说话,就去诱哄她,你姐姐是王妃也没用,我们合不来的话也不会顺着你。」 王妃? 宋妧终于知道了那些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宫变那晚的睿王妃和今日的唐莉长得很像,原来她们是姐妹。 她转头再次去观察这个姑娘,那张脸长得很好看,眼睛清正,神色坦然,感觉很聪明并且不是个坏人。 她收回视线的同时,下课的时间也到了。 顾浩他们都住在皇宫外廷的东三所,姑娘们住在内廷西六宫,下课后众人分别。 顾浩操碎了心,反覆询问:「你是不是跟六公主她们在一起住?是不是一人一个屋?你自己到底能不能行?」 宋妧心虚,但她不断点头回应着:「阿浩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快回去,明日早上我们就能见面了。」 再不放心也得分开,内廷的宫门很快就会关上,两人分别后,宋妧和六公主她们磨磨蹭蹭走在最后。 走了没多远,她就看到了平安的身影。 李大福太过扎眼,平日都是派干儿子前去办事,平安看到周围已经没了外人,急忙迎了过去。 「姑娘,陛下来接您了。」 六公主和周茯苓识趣的悄声离开,宋妧也没有多言,转身就随着平安来到拐角旁的御辇处。 她突然有些开盲盒的紧张感,不知道帘子后面的男人是哪一个。 谢煊倚坐在龙辇之上,似是轻笑了一声,「阿妧在想什么,外面冷,快上来。」 李大福在旁轻轻掀开帷帘,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前,头戴金冠眉如墨描,周身气质温润,冷锐之气暗藏,是谢煊。 宋妧回神后,主动走了过去,踏进去的瞬间就被人揽腰抱在了腿上。 谢煊适才正欲起身去抱她,这小姑娘走神了也不知在想什么。 龙辇缓缓前行,他亲昵的去亲吻这张小脸,「阿妧有没有想我?」 宋妧点头承认了,但她面容上罕见的有了愁绪,娇软的嗓音都透着一股子认真: 「哥哥,你们是怎么转换的,今日你没有出现,我很担心你们的身体。」 「行之哥哥脾气坏,问他也不说,我觉得他早上出现就是为了我,他所做的事是不是对你不公平?但是他的一片真心,我要珍惜,我没办法去说他。」 「我很为难,哥哥对不起,我不能说他,又觉得对你很抱歉,你们以后能不能别争吵,不要做伤害身体的事。」 她越说越是担心,「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我总觉得你的脸色有些苍白。」 「阿妧别担心,我与他都没事。」 谢煊再多的话就不肯说了,伸手替她拂开散落在脸庞的凌乱髮丝,他柔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有过争吵?」 「我猜的,我有直觉。」宋妧低垂眉眼,小声说着话,看着十分乖巧,讨人怜爱。 谢煊幽光沉沉的视线落到她脸上,他语气轻缓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阿妧果然还是更喜欢他。」 第56章 思考 宋妧听到这句话,心里好乱。 她应该是真的开窍了,仅仅两日,她的身体里涌现出许多陌生的情绪。 这也导致她会认真的思考一些话,甚至看懂了很多细节之处。 她与谢行之本就有许多夜间相会的接触,第一次出现和她相处的人也是他。 她很亲近行之哥哥,和他在一起会产生发自内心的愉快,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但谢煊不一样,两人后来相遇,他步步靠近,耐心温柔,她很依赖他敬仰他,那么多细心的疼爱,她也心动。 喜欢就是喜欢了,她哪一个都喜欢,根本分不出前后。 她主动搂紧谢煊的脖颈,亲在他唇上,坦然的不得了: 「我都喜欢,真的分不出第一第二,哥哥别乱想,你们其实也是一个人。」 谢煊面上笑笑,心里却不以为然。 疯犬怎配与他相提并论,是他狭隘了,何必去比较,去做便是了,况且他手中还有底牌。 如果阿妧知道六岁那年发生的事,想必会更加的爱慕他。 也是他不好,竟患了这样奇怪的病症,连累的阿妧每日都要与犬马为伍,他有愧。 不过也有优处,最起码恶犬只认一个女主人且听话,不会伤害她。 更有,再一想,万一谢行之每日荒淫无道,御女无数,那他的身体岂不是就会脏透了。 如此看来,家犬不能放逐,肥水不能外流,否则有损无益,得不偿失。 谢煊自我灌输了一通,心里好受了一些。 御辇停下,他把人抱起,抚摸着她的嵴背,神色温和,「我们先去用膳,然后哥哥一边批奏摺一边给你补课业。」 提到课业,宋妧就脸红,她也想进步,态度很积极,「好。」 酉时初。 用完晚膳,谢煊按时把人带到御书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页 御案和龙椅之间有些距离,小姑娘只能兼顾一个,他吩咐李大福:「去找一把高一些的椅子。」 搬椅子总比搬桌子方便。 宋妧是真的矮,高矮合适的椅子搬来以后,她被抱着坐上去,脚都挨不着地。 谢煊看她两手空空,故意逗她:「阿妧今日学的什么?孙炳春可有布置课业?」 「先生说让我们自己冥想,没有布置课业。」 宋妧羞赧的低下头,小声说:「至于学的什么我也听不懂。」 谢煊笑着安慰她:「没关系,有哥哥教你。」 他拿过一旁的三字经,耐心的教了一页字,又去挑了一只最细的笔,抽了几张纸递过去。 「好好练,慢些不急。」他把端砚放到中间,方便她取用。 宋妧看着眼前的纸,印着暗纹还散发着清香气,她都不知该怎么下手。 谢煊目光微动,撂下手里的奏摺,站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开始教。 「只要记住比划,写起来便会很容易,阿妧别紧张,一开始习字都是这样的,熟能生巧,慢慢就能写出好字。」 宋妧整个人都被笼罩住,鼻息间墨香纸香还有他身上的龙涎香,香的不得了,她本就煳涂的脑子更觉得晕晕乎乎。 「学会了吗?」耳边传来阵阵温热的气息,本是清清冷冷的音质却莫名温柔,仿若带着一丝诱惑,令她心颤。 「嗯....还行吧。」宋妧微微带着颤音开了口。 她说完又觉得自己学习的态度不够认真,连忙羞愧的找补:「我会认真练习。」 谢煊眸光幽幽,原来他这身皮囊也不是一无是处,看来这小姑娘根本就禁不起撩拨。 他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红晕满颊的芙蓉面,眼底的占有欲毫不遮掩。 他抬手沿着她的额角到锁骨,轻轻拂过,辗转两回,随后又退到一旁,拿起奏摺继续看。 「阿妧乖,自己写一会,哪里不会再来唤哥哥。」 宋妧被他的动作勾住,整个身子发麻,心跳加快,本已经有了些奇怪的情动但男人却转身就走。 她听到这句话,低低应了一声,佯装镇定低头开始练习。 一时间,书房内除了纸张翻阅的声音,彻底静了下来。 宋妧写了一会,忍不住偷偷抬头去看他,她的眼睛卡在那高挺的鼻樑上,没敢再向上移。 她看了好一会才收回视线,正准备继续连蒙带猜的再写一会,耳边传来一阵低笑。 「阿妧写的很好,就是写出来的字哥哥不认识。」 宋妧『啪』的一声掉了笔,纸张上染了一大滩墨迹都顾不得,她涨红了脸,又羞又气。 她扶着椅子把手,跳到地上就准备跑,却被人掐腰提抱起来,转瞬间就坐到了御案上。 谢煊低头想去亲她,没想到这小姑娘头一回别开了头,他的唇擦过她的脸颊,摸了个空。 他双臂撑在案桌上,俯身去看她,不敢笑只敢问:「阿妧是不是生气了?刚刚想跑去哪里?」 宋妧愣住,刚刚是她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没有经过大脑,非常连贯的就做了出来。 方才那么多的举动,她以前根本做不出来。 谢煊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两人目光交汇在一起,说不出的旖旎氛围丝丝缕缕缠绕开来。 他温声引导着:「阿妧生气了为什么不发脾气,反而要逃避?你想一想方才你生气时脑海里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宋妧望着他的面容,那双眼睛漆黑深邃,眼神平静幽沉,却莫名专注。 他的眼底总是只有她一个人。 她盯着那双眼睛里的自己,缓缓说出心里话: 「我想把笔扔到地上,我想把你狠狠推开,我想骂你两句,然后再离开这里。」 谢煊为了鼓励她诱着她继续开口,他又认真询问:「那你为何生气?」 宋妧突然笑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是别人,我不会在意,但是我喜欢你,你却笑话我,我就突然很生气。」 谢煊凝着眼前的少女,一双眼睛如浸春水,水莹莹的带着娇软的甜意。 这个笑容已经与以往有了很大不同,自然许多也开怀许多。 怎么办。 他好想把她关起来,不如等她调养好病症,他便将人囚起来如何? 如果只有他自己能见到这个笑容该多好。 谢煊去啄吻那张樱唇,双唇难捨难分,他厮磨着道歉:「是我的错,不该笑话阿妧,别生气,哥哥不是故意的。」 「只不过....」他又轻声笑笑,「方才我诱撩你这件事,哥哥的确是故意的。」 说完,便撬开她的齿关,缠绵的深吻一个接着一个。 最后,字已经练不下去了,宋妧被抱着去往养心殿的时候,心中少不了丝丝愁绪。 两人现身的顺序突然被打乱。 那今晚将要出现的男人,究竟会是哪一个? 第57章 故事 谢煊不喜欢乘坐御辇,但天气渐凉,他为了怀里的小姑娘,倒是利落的迈了进去。 帷帘放下后,炭盆的热气扑面而来,他伸手解开宋妧的披风,「等会出去前再穿上,我怕你忽冷忽热会受凉。」 宋妧自认为把心事藏得好好的,却根本瞒不过谢煊的眼睛,他不用猜也能知道是什么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页 她心里一直在挂念谢行之。 他不断回想着小姑娘口口声声说过喜欢他的话,到底是强压下了心中的郁气。 他神色微黯,目光下敛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他把人抱得愈发紧,开口时的嗓音十分柔缓: 「方才在习字,哥哥没有来的及问,阿妧今日是怎么看穿谢曲这个人的?她冒犯了你,你心里有没有觉得委屈?」 宋妧面对他的任何问题,总是下意识正色起来,她很认真的回答: 「我看见了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恶意,并且我看到了周围有人露出了奇怪的笑容,那个笑容我很不喜欢。」 「谢同学她有些莽撞,直来直去的找茬,没在背后使坏,这样的人并不坏,我不讨厌她,也没有觉得委屈。」 谢煊明白谢行之的用意,为她出气不过是他们抬抬手的事,但想要小姑娘快些长大,该放手时不能优柔寡断。 他细心叮嘱:「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不能单独去做,也不能甩开身边的那些人,知道吗?」 宋妧只要被他教导,就会很听话,她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她察觉到一些不正常,小心问道:「哥哥有心事吗?是因为我今日上课没有好好听课吗?」 谢煊抬眸看她,幽沉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但隐藏在深处的危险潮涌一触即发。 他声音很轻:「阿妧真的喜欢去上学吗?」 宋妧微微一顿,她其实不喜欢。 但她想变得更好,也知道这件事对她有益处,她愿意改变自己,所以她在慢慢适应。 「阿妧如果不喜欢这件事,那我们就不去了,好不好?哥哥以后会照顾你疼爱你,你只需要陪伴在我身边,只有你我,你只陪着我一个人就好,其他事的都交给我。」 谢煊这番话语调平缓到诡异,配上他低沉的音色,莫名有种诱哄的深意。 宋妧身上是真的有着与众不同的敏感。 她很信任他的一切安排,但这句古怪的话让她嵴背阵阵发凉。 她轻轻摇头,小声拒绝:「哥哥,我想变好一点,然后陪在你们身边。」 你们? 他真的不喜欢这个字眼。 谢煊知道自己一直强行压制在心底的妥协正在反抗,卑劣的欲望即将破土而出。 但他还能忍。 只要她高兴,他就能低头。 谢行之区区一个疯子罢了,怎能赢得了他。 他淡淡一笑,语气温柔莫测:「阿妧乖,多喜欢我一些,好不好?」 宋妧的思想简单,想法就坦率,对于自己不确定能不能做到的事,她不知道怎么回应。 谢煊压抑胸腔的苦涩,没有再逼问,动作轻柔给她穿上披风,牵着她的手下了御辇。 此时他早已变得如往常一样温和,根本看不出方才浅短的失态模样,他倾身为她带好兜帽,又去啄吻她的额头,「陪哥哥去一个地方。」 宋妧仔细观察他,没有看出异常,才放下心来,她只以为是自己刚刚的直觉出了错。 她放松下来,唇边的笑意就很甜美,「好,我陪你去。」 小姑娘单纯,她不知道,她越是这般美好,越是会让男人生出疯狂的占有欲。 太危险了,谢煊想,他们三人到底该如何分配才能平衡好关系。 谢行之擅自打破规则,就是争夺的前兆,或许一个不慎,往日里那些表面的和谐终会被打破。 谢煊思绪万千,带她去的地方就在养心殿的外书房。 他拿开墙上的一幅画,伸手触在了一个位置,墙面突然发生了变化。 宋妧眼睁睁的看到按下机括后,墙面被打开,一个通道就在眼前。 谢煊回头看她,笑着伸出手,「陪哥哥走走。」 宋妧很紧张但依旧相信他,她慢慢走过去,两人牵手踏进密道里。 「这是皇宫里的第二个秘密之地,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我没有别人。」谢煊的声音在暗道里迴响显得格外低沉。 「阿妧可知道,谢氏皇族里曾经出现过一个痴情种,他喜爱上一个民间女子,将人接进宫之后,对她极近宠爱。」 「但他身为皇帝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那民女风头太盛就是众后妃的眼中钉,一时间各种争宠手段层出不穷。」 「争斗如火如荼的时候,突然有一天,那个女人消失了,所有人怎会在意一个民女的死活,好奇过后便罢了。」 「谁都想不到,那位勤政爱民温和贤明的好皇帝,竟然把人藏在了一个很隐秘的地方,他与自己喜爱的女人背着所有人在这冰冷无情的后宫里长相厮守,形影相依。」 说完这些,谢煊低头问她:「这个故事,阿妧怎么想?」 如果是前世,宋妧很喜欢这样躲在暗处的生活。 但这一辈子不一样了,她有很多放不下的人,「我觉得那个女人很可怜,一直藏起来生活,会不开心的,这对她不公平。」 谢煊静默须臾,似是嘆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哥哥知道了。」 他突然止住脚步,抬手缓缓蹭着她的脸颊,释然一笑,「是哥哥想错了,咱们回去吧。」 宋妧自始至终都不明白,她来这里走一圈又听了这个故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知道,这个地方和那个女人有很大的关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页 她胡思乱想着,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酸麻感。 脚下的密道其实很干净,两侧的墙壁间隔放着几颗大小不一的夜明珠,她满怀思绪的走着,耳边听着谢煊时不时温柔的问话,正点头答应着,身侧突然落下一个东西。 她吓得一把抱住身边的男人,轻软的惊唿一声:「行之哥哥,行之哥哥,我害怕....」 话音刚落,她察觉到胳膊下的身躯明显一震,随之肌肉紧绷,浑身僵硬的不像话。 静谧到令人心颤的氛围中,清冷的嗓音幽幽响起,似含着轻柔的笑意,带着复杂难辨的嘆息。 「阿妧,你告诉我,你眼下抱着的究竟是哪个哥哥?」 第58章 自责 宋妧第一次体会到头皮发麻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自己喊出来的为什么会是这个称唿,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再如何不通情理,她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唤错了名字,太伤人了。 「阿煊哥哥对不起....」她小心翼翼的道歉。 谢煊很自责,他被妒意裹挟心生贪念慾念,他后悔不该带她来此处,她什么都不懂,让她害怕,他极为心疼愧疚。 「阿妧别道歉,是我不好,不该带着你乱跑,哥哥带你出去。」 说完,他把人抱了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仿佛这样的方式能够填补他犹如坠入深渊而极度空洞的心。 他以为自己的自控能力极佳,不惧任何场景和困境,遇到任何事都能面不改色甚至保留本心沉稳化解所有残局。 但是胸腔中蔓延不止的苦涩,心中遍体生寒的失落感,情绪即将崩塌的失控感都在告诉他,他不是个无坚不摧的人,他有软肋。 他体内这颗守护软肋的心确实是经不起半点风雨,一戳就疼,一碰就碎。 两人一路无话,谢煊抱着人回到养心殿的时候,神色早已恢復常态,没有泄露出半分不妥。 他把人抱坐到腿上,熟练的解开披风,又弯腰给她褪去鞋袜,动作有条不紊,细心又温柔。 做完手头的事,他面含担忧,捧住这张小脸,深邃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阿妧现在还怕不怕?」 宋妧一直在观察他的脸色感受他的情绪,这次是最认真的一次。 但是,一切都好似太正常了,她根本找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 她十分羞愧,再次道歉:「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哥哥你别生气。」 谢煊定定的看了她许久,半晌,朝她浅笑,「阿妧,我是哪个哥哥?」 「是阿煊哥哥,我以后....」 保证的话还没说完,她的唇瓣就被亲吻堵住。 「没关系,如果不是哥哥带你乱走,你也不会受惊,阿妧不必道歉。」 这一吻化解了方才的紧张氛围,他笑了笑,哄她:「先去沐浴,一会把安神汤喝了,我们就去床上歇息,你明日还要上课。」 宋妧是真的看不出来他的想法。 此刻窝在这个胸膛里,她有一种刚从御辇下来直接回了养心殿的感觉。 刚刚密道里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谢煊看透人心的本事不是说说而已。 她这般忐忑,不过是因为心中还有愧疚和疑惑。 他哪里捨得让她受委屈,他引导着聊了些学堂的事,仅一刻钟就打消了小姑娘的怀疑,让她乖乖去了浴殿。 两人沐浴过后,一起上了龙床,宋妧极为简单的心智已经彻底松懈了下来。 谢煊一直担心她今晚受了惊吓,把人哄高兴了,便催着她歇息。 他把人抱得很紧,轻拍她的后背,「时辰不早了,阿妧睡吧。」 「哥哥也是,早点睡下吧。」 「嗯,阿妧很乖。」 伴随着亲昵的交谈,龙床上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渐渐陷入梦乡。 戌时末。 床榻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他扫了眼外殿的烛灯,微弱的灯光映射到内殿,他低头去看怀里的人。 他看了很久,又轻轻去啄吻着这张面容,带着依眷辗转不停。 宋妧睡眠一向很浅,动静过大她很快就能醒过来。 她察觉到脸上的异样,轻轻唤了一声,带着点软:「行之哥哥,别闹了。」 身侧的男人浅浅勾唇,将人牢牢禁锢住。 他低头嗅着她身上的馨香,低声呢喃:「妧妧....」 宋妧听清了这句话,她一直担心的事终于有了答案,他们两个都没事,太好了。 她伸手捧住他的脸,声音含着雀跃:「行之哥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担心了很久,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是吗?原来妧妧这么乖....」意味不明的腔调,男人说完后就起了身,随后静坐不语。 宋妧只以为他不高兴了,虽不知道为什么,但两人亲近,她很喜欢哄他。 她扑到男人怀里,凑过去,姿态亲昵,「行之哥哥怎么了?你睡不着吗?我可以陪着你。」 「妧妧能陪我做什么?」 「都可以,反正你每次睡的都很晚,不过我今晚要比你早一些睡,因为我明日还要上课。」 室内太暗,宋妧仰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她提议:「行之哥哥,把灯点开吧。」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眼前的男人打断话。 「昨晚咱们都做什么了。」他男人的手勾缠着她的裙子,渐渐攀上系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页 宋妧怔怔的,她揪住自己的衬裙,有些疑惑,「行之哥哥,昨晚咱俩在一起做了很多事,你不是很高兴吗?」 「嗯,很高兴,今晚在重复一次。」 「昨晚我裙子脱落,那会你不是才看过吗?」宋妧莫名有些紧张。 身前的男人顿了许久,突然把人抱紧。 宋妧手足无措,根本没有给她反应的余地,她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强势气息寸寸逼近。 床幔外有月光和浅淡的烛光,她凝视着男人浅而分明的轮廓,怔然失神。 男人的手停在绵软的腰臀处,他低声说:「妧妧,你要听话才是。」 宋妧的脸颊一片绯红。 唇被吻上,她想说的话被堵住。 男人扣住她的后脖颈,从颈处吻到锁骨,渐渐往下。 每一下都带出一个浅红的印子。 他未停,吻继续向下蔓延.... 宋妧脸颊一片绯红,「行之哥哥....」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每喊一次这个名字,气氛就怪怪的。 灼热的气息缠绕,不知过了多久,她双眸泛着水光,疑惑问:「行之哥哥,你为什么不点灯....」 男人抬头问她:「告诉哥哥,我如此对待你,你可喜欢?」 宋妧只觉得她们两个人聊的话题始终对不上,她真的不会撒谎,虽然羞耻,不喜欢这句话她说不出口,她声音低到听不清:「喜欢。」 男人的轻笑里含着些许异样,「很好。」 好什么? 宋妧有些茫然,有些话还未来得及问出口,高大的男人已经靠近了过来,她的思绪渐渐被打乱..... 月光蒙蒙,一室靡靡.... 亥时。 宋妧挂着满脸的泪花,在榻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身侧的男人起身走到外殿,灯光骤亮,那张清冷温润的面容上一片冷意。 他漆黑的眼底犹如影沉沉的深潭,透着刺骨的冰冷寒气。 望着窗外夜色,他感受着脑海里微弱的意识,喉咙滚了滚,口中呢喃着三个字,字字都透着切齿般的恨意: 「谢行之。」 「到底要如何做,你才能死。」 第59章 迷茫 夜静更阑,星光黯淡。 深秋冷风习习,半敞的窗扇前,那道孤寂清冷的背影伫立了良久。 谢煊收回悠悠缥缈的目光,转身回了内殿,他去了矮榻前的靠椅上坐下,情不自禁的看向还在沉睡的少女。 吹了半宿的凉风,他身上浸着冰冷寒气,带着暖意的赭橘色烛光打在他的身侧,却化不开他心底的沉郁。 原来她面对谢行之的时候竟然是另外一个模样。 欢快,娇憨,行为举止松散许多。 他竟然忘记了,抛开幼时的情意,长大后的相遇,原来他才是后来出现的那个人。 阿妧初初遇见他的时候,其实是有过拘谨恐慌的,如果不是他关怀备至,耐心引导,蓄意接近,结果会是怎样他根本不敢想。 他把这个极为美好的小姑娘放在心底,念了足足十年。 他幻想过无数次她们重逢的场景,唯独没有猜到会是眼下这样的情况。 幼时的那场狠心诀别,小姑娘可能会挂在心上甚至很会生气,他都想好了,他会解释也会好好和她道歉。 但是,阿妧竟然把他忘记了。 忘便忘了,他想,只要是她就好,她只需站在那里,剩下的所有事他都会去解决。 重逢之前他所怀揣的自然不是男女之情。 但是在宫变次日见到她的第一眼,除了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他确实有过一丝心动,但强势冷情的人不需要情爱,他当即就将那些陌生的悸动埋在心底。 窥见了她的春光实乃意外,他不是好女色的男人,那会并没有太多触动,然而她当时过于淡定的反应让他有些震惊,那不正常。 那一刻他便产生了怀疑,记忆中女童的面容和那张少女的芙蓉面不停在他脑海里转换,他有了令他惊喜的猜测。 答案也告诉他,他的直觉没有错。 喜悦和心动很快就被占有和掠夺覆盖。 多年来的期待,重逢相遇的悸动,两人之间奇异的缘分,他们与众不同的病症和想法,种种思绪缠绕着他,这样和他有缘的姑娘,他怎会放手。 小姑娘单纯,他努力靠近细心照料,真心真意终于有了回报,他得到了回应。 谢煊想到这里,心里一痛。 这回应还是不对。 这小姑娘的喜欢和他的爱意根本不一样。 他今夜在想,两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亲近起来,大概是他替宋姀解决了婚事之后。 阿妧崇拜仰慕他,甚至感激尊敬他。 她情窦初开,面对一个步步为营的男人,那许多的关爱和亲吻,她自然会心动,但这不是发自内心惊心动魄的情爱。 谢煊的胸腔里又闷又堵,眸光流转时,有一瞬间那双眼尾处似泛着潮意。 他垂眸,心里苦笑,即便阿妧记起了幼时的事又有何用,那些也不是男女之情。 其实今夜他醒来后很是喜悦,因为他陪伴小姑娘的时光又能多出一晚,那声妧妧并非有意为之,当时那一瞬间他好似分不清白日黑夜,甚至分不清谢煊和谢行之。 然而阿妧后来的反应让他嫉妒的彻底失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页 她与谢行之还真的亲近,他怎能不嫉妒。 但这小姑娘直到最后也没有分辨出他的身份,简直让他心痛的无以復加。 他忍不住胡思乱想,她与谢行之究竟都做过什么事.... 谢煊压抑着心口的剧痛。 说到底,他终究不过是一个被占有欲支配的卑劣男人罢了。 他起身上了榻,把人轻轻抱在怀里,闭目缓了许久才沉睡了过去。 ---- 翌日。 宋妧昨晚是真的累到了。 她羞的满脸通红,迷迷煳煳睁开眼睛,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他勐地坐起身。 「上课上课,晚了晚了!」 「阿妧别怕,时辰还早。」 她睡眼惺忪的看着那颀长挺拔的人影,这样温柔轻缓的声音,是哥哥谢煊。 谢煊刚下朝回来,他坐到榻边,接过红菱递来的帕子,亲自给她擦脸,动作细緻又柔和。 「阿妧别急,用完早膳,哥哥送你过去。」 宋妧想到昨晚的事,有些不敢抬头看他。 这样风光霁月的男人,行之哥哥怎么能.... 谢煊没想隐瞒昨晚的事,他使坏,故意凑过去小声问:「昨晚阿妧歇的可好?」 宋妧抬头,眼睛眨了半天,反应过来后,惊得檀口微张,她的脖颈处都慢慢爬上了红晕。 支支吾吾半天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最后憋出一个字:「嗯。」 话音刚落,她就被人打横抱起。 「阿妧别害羞,以后你如果不愿意让哥哥靠近你,你要说出来,我便不会再冒犯你。」 他把人送去浴殿,细心交代后,临走前被小姑娘拽住衣袖。 「哥哥你生气了吗?怪我没有认出你。」 谢煊想让她无忧无虑,过快的成长或者过快的顿悟会很累,他捨不得。 让他放弃退出,把阿妧让给谢行之,这不可能。 小姑娘对待他崇敬多一些,对待谢行之亲近多一些。 两人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他落了下风这件事,他死都不会承认。 谢煊收敛心中郁气,笑着转身,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哥哥没生气,我只是希望阿妧是真的喜欢我,而不是下意识把我当做别的男人。」 自从早上听完这句话,宋妧一整日都魂不守舍。 她觉得好迷茫,上课听不懂,喜欢这件事也没弄明白,她好想回家找姐姐。 问题到底都出在哪里啊? 还有令她担忧不已的行之哥哥,今晚到底能不能出现。 她很怕他会消失,也很难过谢煊的那些失落。 最后,这第三日的进学之旅,宋妧又混了一天,晚上葫芦画瓢的认真写了五篇大字,终于到了睡觉时刻。 谢煊如往常一样,把她哄睡后,望着这个爱操心的小姑娘,目光幽幽。 「傻姑娘,真就那么喜欢他吗?」 「放心吧,你那疯哥哥,很快就能出来了。」 第60章 检查 宋妧睡的并不安稳,迷煳间被人亲吻着脸颊,她睁开眼睛时,这回学精了,不敢轻举妄动。 谢行之过了把嘴瘾,瞧着她这呆滞的傻样,勾唇一笑。 「妧妧,你读书读傻了不成,见着你行之哥哥,还不赶紧的亲过来,快点,你想不想哥哥,有没有担心我?」 宋妧摸着他的脸,心里终于能松口气,紧接着她又觉得生气,躺在那没有任何动作,一动不动。 谢行之把人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下了床就去点灯。 内殿亮了起来,他低头仔细去观察这小姑娘的脸。 昨夜谢煊根本没有彻底入眠,他也没能出现,但是只要那男人立刻沉睡,他还是有机会出来的。 但那伪君子磨磨蹭蹭的不肯睡,他说的话也不回应,气的他想杀人但又无可奈何。 并且昨晚全是断断续续的浅眠,也不知这两人都做了什么,竟闹腾了大半宿。 他找了一个高矮合适的花架,伸手一挥扫落上面的摆件,随后把人放了上去。 两人视线平行,他眸光幽深难辨,嘴上倒是说着软话:「妧妧别生气,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哥哥。」 花架上原本放着一株海棠花,玉石的花盆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宋妧吓得一哆嗦。 她的气再涨一分,用力了捶了他胸口两下,「你干嘛呀!这花很珍贵的。」 谢行之哪会管一个破花盆,在他这里,一切活物见了他都得给他让道,何况一介死物。 他方才本是急的戾气翻涌不止,现在倒是高兴的不得了。 仅一日两夜没见,这小姑娘不仅会生气且还会打人了。 他握住那只手,放到唇上反覆亲吻,「乖妧妧,好乖,告诉哥哥,为什么生气?」 宋妧本来就没有生气这种情绪,因此她的气去的相当快。 她嘆了口气,即便说着埋怨的话声音也是绵软的:「你昨晚没有出现,我很担心你。」 「行之哥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们出现的顺序被打乱了?这样肯定对你们的身体不好,我很担心。」 谢行之被她贴心的乖软模样哄得心都化了。 他又把人抱到了外书房,把她放到书桌上坐好,就去翻阅那些纸张。 「给哥哥看看你的课业,今晚有没有练大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页 突然被抽查,宋妧忍不住紧张,甚至觉得羞窘。 她抢过那些纸,低着头小声解释:「我现在写的不好看,你先别问。」 谢行之把她整个人圈在胸膛里,直勾勾的看着她,语气慢条斯理: 「妧妧,我想送你去上学,所以昨日坚持要出现,今晚我要看你的字,也是不想错过你的任何一件事。」 「你个小姑娘没良心,怎得就知道胡思乱想,再给我瞧瞧你的狗爬字,写的还真是别具风格独树一帜,让哥哥我一见难忘。」 宋妧心里本是感动的不行,谁知这男人正经没一会,就又开始这样。 她羞得面红耳赤,回嘴反驳:「我不是狗,现在写的不好看,但是我再练练,很快就能进步。」 谢行之唇畔弧度渐深,似笑非笑,「写的不好也无妨,你这手也不是用来写字的。」 「怎么无妨?不写字那干嘛?」宋妧纯的像一张白纸,傻乎乎的问。 「你说干嘛?你自己好好想想能干嘛,我说没用就没用,你那手留着侍候帮助哥哥,不比写这些玩意有用。」 谢行之说完,就觉得时间紧迫,他想做些别的事,这的大字也不必看了,抱着人就又回了床榻上。 这男人仅睁开眼不到一刻钟,半分都不得闲,这一身的蛮劲,精力充沛,糙的很。 宋妧站在榻上,她想到昨晚阿煊哥哥冒充行之哥哥对她做的那些事,她下意识紧紧抓住裙摆。 谢行之本是没注意她这个动作,一看到小姑娘的绵软盈丰,他就失了魂,倾身就覆了上去。 隔着一件肚兜,影影绰绰,更为惑人。 他单手握住那截杨柳细腰,解开她的肚兜。 这一看,他怔愣了许久。 第61章 观察 谢行之幽暗的视线定在她的脖颈处,莹白的肌肤粉光若腻,上面的痕迹格外显眼。 他看到小姑娘那双玉手把裙子握得死,还有什么不明白。 谢煊那假正经不装了,做下了不少狂浪的事。 他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为了让她放松警惕,故意将矛头转向别人: 「妧妧,松开手,你是不是受伤了,课堂上有人欺负你了吗?让哥哥瞧瞧。」 宋妧总觉得这声音阴恻恻的,沉沉的像是裹着好多情绪。 眼下同窗们确实没有欺负她,她轻轻摇头,下意识松开了手。 裙衫滑落,春光乍泄,谢行之紧紧盯着人观察,细緻的犹如排兵布阵一般的仔细。 看了半天,可算是弄明白了,他沉着气问:「谢煊冒犯了你?」 那印子密密麻麻,从脖颈一直蔓延到细腰,直至.... 他瞧着瞧着,心里拔凉,但又有一种诡秘的异样之感,只要一想到这不是他留下的痕迹,他怒火中烧的同时气血反而更为亢奋。 气氛压抑,宋妧不敢看他,也不会撒谎,最终悄无声息的点了头。 谢行之快疯了。 贱男人,果然无耻,果然无耻..... 他气的心里已经开始语无伦次,口中更是胡言乱语: 「裙下臣?还真不愧是个伪君子,我今晚也要,我难道不比他有能力.....」 宋妧觉得他很不正常,眼睛赤红赤红的,这回肯定不是哭,是真的很吓人。 「行之哥哥你别生气,不行不行,那样不好.....」 谢行之俯下身,欣赏着她娇艷的羞态,手背拂过她冒着香汗的额角,一字一顿的威胁: 「妧妧,你如果再敢拒绝我,哥哥就让你明日上不了学!」 宋妧有些怕,主动扑入他怀里,主动去碰他的唇,青涩的亲吻,软声和他商量:「行之哥哥,咱们早点歇下,行吗?」 小声音又甜又软,掺了蜜似的,听的谢行之差点把持不住。 他眉心一紧,脑子还没做出选择,双手已经把人紧紧抱住。 对这小姑娘的投怀送抱毫无反抗之力。 还真成了她石榴裙下的一条狗了。 「行之哥哥,别生气....」宋妧攀住男人的脖颈,依赖的往他怀里缩。 柔弱无骨的一小团,没骨头似的绵软,谢行之扛不住,彻底被她拿捏。 这小姑娘可真会长,哪哪都勾人。 但是,这事没完,今晚绝对不能放过她。 榻上榻下的事,他都能做的比谢煊好。 他忍下躁动,强势的姿态里带着理所当然和气定神闲的恣意。 「你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我的,按我的规矩,无论何事,我想怎样就怎样。」 眼见这小姑娘一脸的纯真无辜,他强硬的语气到底还是软了些:「但我捨不得。」 「所以,哥哥为你退让这么多,妧妧你也要乖一些。」 这些男人都有病。 现在这一个又来这样...... 宋妧心里直突突,她心里一急,有些委屈,「我要上学,我要听课,我想去....」 谢行之一瞧不对,赶紧哄她,话不过脑,什么好听说什么:「去去去,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敢阻拦,我要他的命。」 「妧妧,哥哥这样说,够不够?别生气,好不好?」 宋妧还没来的及说话,他又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凭什么谢煊得到的好处那么多,我却什么都没有?妧妧,你说,我怎能不嫉妒。」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页 宋妧偷偷看他,那张脸上写满了散漫不羁,好看是很好看,但就是透着一股子野性难驯。 一瞧就很不好惹。 生气这个情绪她也是近来才有,因此那气去的也快,她软乎乎的安抚着:「行之哥哥别生气,我也会好好陪着你。」 她哄完又解释:「我前日课堂上看的画册根本没有这一张图片,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书上根本没有教我这个....」 谢行之要笑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宫里的画册自然不会有这样的图案。 有哪个帝王会轻易折腰低头,甚至做这样的事? 又有哪个女人胆敢承受帝王的服侍? 这样大逆不道的图案,谁敢画?胆敢犯上,诛九族都不为过。 谢行之心里就是过不去,极为在意这俩人背着他勾勾搭搭的事。 他轻声细语的套着话:「妧妧,哥哥问你,昨晚都发生了哪些奇怪的事?你们还做过什么?或者他有没有说一些你听不懂的话?」 宋妧软绵绵的倚在他身上,刚准备回答的时候,她想到了谢煊失落的模样。 顿了须臾,她抿唇不语,只能摇头。 谢行之气笑了。 这俩人竟还有秘密了。 他是脾气不好又不是脑子不好,没有事情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谢煊那个人他知道,不到万不得已,那是绝对做不出脱人家小姑娘裙子的逾矩之事,上回是被那个活春宫激灵了一下,这回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君子痴狂,非同寻常。 狡诈恶徒,色胆包天。 谢行之面沉如水也不想再问了,他虽然忍痛能力很强,但有一种胀痛不是忍忍就能过去的。 他俯下身,定定的看着她,幽沉的视线带着说不出的深意。 活色生香的少女,琼花玉貌,娇艷欲滴.... 他喉咙发紧,看的挪不开眼,嗓音被腥欲灼烧,声腔微哑:「不乖的小姑娘就得受罚,哥哥现在就来教训你。」 宋妧被他抱在怀里,体型对比悬殊,她被禁锢的密不透风,只偶尔泄露出几声娇弱莺啼..... 夜幕下,星光点点,一室旖旎..... 第62章 失态 翌日。 谢煊醒来时,裤子再次没了踪影,他神色不免有些阴郁。 大清早的他就开始犯噁心。 那疯狗为何总是这般毫无仪态规矩,半点不顾他人死活,实在是狂妄。 蛮人行径,禽兽不如,毫无廉耻之心。 他缓了半天才压下心中怒气,轻轻松开怀里的人,小姑娘身上衣衫不整,里衣滑了下来,他无意间扫过去,目光瞬间凝住,心里一阵绞痛。 昨晚发生了什么,昭然若揭。 这么多的痕迹,已经不能用孟浪来形容,那疯子简直是禽兽不如。 只要一想到昨晚阿妧和谢行之娇缠悱恻,锥心刺骨的痛感瞬间遍布全身,他胸口阵阵窒闷。 他定了片刻,神色平静到诡异,沉默的套上裤子里衣,他先去了多宝阁找到化瘀的膏药,动作轻柔的处理着那些伤处。 一直到上朝,他都没有泄露出丝毫异常。 下了朝,他也是按时回去照料着小姑娘的起居,此时他正在替她穿衣。 「阿妧别急,今日的课程有骑术和箭术,你跟着去玩玩便是,骑马的事我与你行之哥哥会教你。」 谢煊其实很想自己一个人教她骑马,但如果不提谢行之,他怕这小姑娘不愿意跟他学。 宋妧直觉很强,她总觉得阿煊哥哥很不开心。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越是猜不透她就越是放不开,她只能表现的更乖,希望哥哥能快乐一点。 她抱住男人的胳膊,亮晶晶的眼睛瞧着他,笑的又美又讨喜,「好,到时候哥哥教我,我会好好学。」 谢煊定定的凝着她,到底是笑了笑,温声叮嘱:「不要随意靠近那些马,很危险,知道吗?」 「阿妧也不必好奇,哥哥已经为你挑选了一匹漂亮的小马,是你喜欢的白色,等过几日就带你去马场,好不好?」 宋妧是真的欢喜,她十分期待骑马的事,连连点头答应:「哥哥放心,我会听你的话。」 不必蹲守在课堂,户外的玩乐时间过得很快。 到了晚上,宋妧还在喋喋不休,今日她见到了辽阔的马场,穿着骑马装的少女少年,这些场景仿佛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既羡慕又嚮往,没忍住又来问了一遍:「哥哥,等这次休沐回来,我真的能学骑马吗?」 谢煊俯身亲她的额头,耐心的和她保证:「真的,阿妧,哥哥答应你的事永远都不会食言。」 我说十年之内会回京找你,就一定会做到。 即便你这个小姑娘不听话竟把我忘了,但我也还是找到了你。 两句未说出口的话,在他心里掠过,当真是如风过无痕,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他以往觉得这件往事极为要紧,但从昨晚开始他便不这么想了,他们那会还小,本就不是什么锥心刻骨的爱恋,如今来看,何谈重要? 相认的事顺其自然罢,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过往的那些情意来捆绑她,他只希望这小姑娘能够对他日久生情,互生爱慕。 因此,这些事太过刻意讲出来,属实没有必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页 谢煊收回黯然的思绪,把人抱到床上,柔声哄她:「阿妧昨晚受了累,今日在马场也很辛苦,早些睡吧。」 听到昨晚,宋妧先是红了脸,随后心里一慌,她刚想开口解释,就被男人打断了话。 「阿妧乖,快些睡,明日还要上课。」 宋妧顿了好一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和两个哥哥都已经做过了相同的事,其实还算公平.... 她主动握住他的手,软声问:「哥哥你呢?为什么不和我一起?」 「我还要去处理一些政务,很快就会过来陪你,阿妧先睡,好不好?」谢煊的眉眼映着烛光,那张面容上似也泛着暖意。 「睡吧,阿妧。」他顿了片刻,再开口时嗓音有些涩然:「明日清晨我们还能相见。」 到底是要将她推给别的男人,虽不愿但这件事无解。 等床榻上的少女彻底沉睡后,他才起身去了外殿。 「无耻狂徒,你出来,我有话要说。」 第63章 告诫 谢行之漫不经心的拖着长腔,仅施捨出一个字。 「说。」 听到这个腔调,谢煊蹙眉,阵阵反胃。 他日日忙碌朝中事,这疯子倒是会享受,夜夜笙歌玩出了花样不说,那边关留下的奏摺也是越积越多。 色令智昏,放浪形骸,不堪造就。 「今夜你不能再闹阿妧,让她好好歇息,并且这次休沐之前,你我谁都不能再碰她。」 谢行之倒也没有反对,只是语气有些不太正经。 「我这人冰清玉洁倒是能做到,就怕有的人,面上端的正经,殊不知那黢黑的心里净想着荒淫无道的事,指不定还在那蠢蠢欲动,燥热的不得了。」 谢煊淡淡一笑,反唇相讥。 「疯狗何须阴阳怪气疑神疑鬼,莫不是你对自己不自信,担心阿妧只会爱慕我一个人,这才绷不住了,就知道狂吠。」 谢行之毫不留情的嘲笑他。 「究竟是谁不自信?谢煊,你那运筹帷幄的本领放在小姑娘身上,用处大打折扣,你莫不是发现阿妧更为喜爱我,这才失了态,石榴裙下胡作非为,你个老男人也好意思。」 谢煊嗤笑,戳破他的无耻。 「谢行之,小姑娘心善,对你太过怜惜,这才愿意哄着你,你也别太自得,你昨晚怕不是犹如恶狗见了肉,吃得太多撑得慌,闲着没事找茬来了,狼嗥狗叫,吠非其主,洋相百出。」 谢行之这次是真的没有生气,一丝怒火都无。 这贱男人越是气的慌越是不正常,这绝对是受了莫大的刺激,这才妖声怪气,隐约其词。 「也成,随你怎么说,反正妧妧最亲近我,我们以往夜间相会,那紧密的关系自然不是区区一个第三者能插足的,说吧,你迟迟不入眠,等我出现是想要说什么?」 谢煊最厌恶这个词彙,他瞬间失态。 「谁才是第三者!你最好说清楚!你脸皮倒是颇厚,我与她幼时相遇,朝夕相伴十六日,你如何能与我相比,只要阿妧记起那些往事,说不定你就会彻底失了她的关怀还有那些不值一提的怜惜之情。」 十六日? 谢行之嫌恶的不行。 这也太不巧了,他怎么也是十六日? 他总觉得这些话处处都是陷阱,难不成谢煊想要套他的话,想要知道他与妧妧那些夜晚见过几次? 他冷嘲,这伪君子阴魂不散,当真是烦人的紧。 「十六日有什么好显摆的?我还以为是十六年呢,区区两旬罢了,一文不值,那会她才多大,六岁而已,能懂个什么,我所见到的是她长大后的模样,你如何能与我相比。」 谢煊眸光微动,心里起疑。 疯狗这话是何意? 难不成他与阿妧夜间所相处的那些时光,真的比他还要多? 那究竟是多了几日? 他郁气难消,不免有了另外的猜测,疯狗再狗,也不妨碍他的智商,这是猜测出了他在试探,所以故意逞强。 他冷笑,这疯男人果然阴险,不过如此。 「以后夜间你不可太过狂浪,收敛一下你的禽兽行径。」 谢行之自知昨晚确实有些过分,但他睡前是仔细给人上过药的。 他一时心绪复杂。 他自责的同时不免喟嘆,太过刚硬确实不妥,铁杵一般着实伤人。 「谢煊你今夜诸多废话,也就方才这一句勉强能入耳,我以后会注意,但你也别太蹬鼻子上脸,你去看看人家腿上那些伤,差不多就得了,你当那是在钻木取火呢越快越好?」 谢煊蹙眉,对如此粗鄙的言论,实在无法苟同。 「我以后也会注意,不过,我郑重的告诫你,以后无论什么情况,你必须要衣衫齐整,尤其是夜间,你把那亵裤穿好再睡!我就没见过如你这般难以驯化的禽兽!简直是厚颜无耻!」 一通训斥加辱骂,谢行之不以为意,他只觉得这厮道貌岸然,故作正经。 大早上的睁开眼睛怀里就有一个乖巧的小美人,肌肤相贴,他就偷着乐吧。 「谢煊你没事就闭嘴吧,你管天管地还想管我,谁给你的胆子!休想把你那伪君子的皮往我身上套,现在才哪到哪,等以后,我不仅要住在温柔乡里,我那好兄弟也要跟着我享福,等我给他找个好去处,住进去再也不出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页 再也不出来? 谢煊懂得也不少,他听听就知道这话的意思。 这疯子果然不知羞耻,荒唐的很。 只要一想到阿妧会被谢行之占有,他心中阵阵刺痛,难以接受。 但是反过来又一想,每日清晨醒来时,他就会和阿妧紧密相拥,他的心尖都开始发烫。 这些事实在是荒谬,但他又扛不住这个诱惑。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只要一想到今后的清晨,他清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薄红。 顿了好半晌,他也没能再说出训斥的话。 最后这场谈话就在这诡异的话题里戛然而止。 ---- 日子过得说快也快,转眼间宋妧已经进宫上了五日的学,今日是休沐日。 第64章 非议 马上就能见到姐姐和阿娘,宋妧罕见的坐不住,她看了眼时辰,现在才辰时初,宫门巳时才能打开。 她趴在炕几上无所事事,禁不住开始回想这两日的事,不管是白日还是晚间,那两个男人都安分了许多。 但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们的目光黏煳的像是能拉丝,直勾勾的凝视着她,特别专注,特别吓人。 总之,她觉得现在的日子就好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正想着,她身子腾空,被人从身后拦腰抱起,她十分淡定的握住腰间炙热的手掌,笑着问:「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煊根本不想放她出宫,况且两人下次再见就得在明日清晨,浪费的全是属于他的时辰,甚为吃亏。 他把人抱到腿上,鼻息间尽是她的体香,他清冷淡漠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 「哥哥刚下朝,回来陪你用早膳。」 他把人抱起,边走边问:「昨晚他有没有欺负你?」 宋妧本就信任依赖他,她没有隐瞒,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行之哥哥没有欺负我,但他让我今日下午酉时前必须回宫,可我想在侯府歇一晚,好好陪陪我娘和姐姐。」 说完,她有些为难,蹙眉问:「哥哥怎么办,我如果不回来,他会不会生气?」 这件事,谢煊认为疯狗安排的极好,如果小姑娘歇在侯府,明日清晨折损的就是他的好处,吃大亏的还是他。 到底是捨不得让她胡思乱想,把人放到餐桌前,他柔声问:「那阿妧昨晚有没有答应他?」 宋妧纠结半天,点头又摇头,「我不答应,他就黑着脸生气,扒了我的寝衣还不让我穿肚兜,真的特别坏。」 「我哄了他两句,闹来闹去,最后,他自己突然的就又高兴了起来,一会一个样,所以我也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 大清早的,谢煊就被餵了一肚子的郁气,这姑娘还不懂感情中吃醋这回事,压根不知道他的酸意。 他面上还算挂的住,但话音里到底是有些阴阳怪气:「你俩倒是亲近,阿妧还真是喜欢他,你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来哄哄我。」 宋妧眨眨眼,刚想说话,就被打断。 「没关系,阿妧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今夜你不想回宫,那就依你,有哥哥在,其他的事你都不用管。」 宋妧最相信他,欢喜的搂住他的腰身,「谢谢哥哥。」 最后,她安心的用着早膳,满怀欣喜的期待着和姐姐相见的事。 ---- 宋姀最近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尤其是圣旨送到的那一日,她彻夜未眠。 独自一人怀揣着这么大的秘密,她只能谨慎再谨慎,万不敢出一丝差错。 每日里她不仅要担心妹妹,还要关注着母亲和离一事,说她自私也好无情也罢,她一定要让母亲离开宋家离开父亲。 即便她会为此受牵连难以婚嫁,她也不想让母亲困在宋家终日郁郁寡欢,她不仅希望母亲和离,甚至还希望母亲能够得遇良人,余生喜乐。 此时她刚从城南的一间小书肆里走出来,急匆匆的登上马车,片刻不停地就离开了街角。 丹桂上前服侍着替自家姑娘摘下帷帽,帽子拿下后,她就看到了一张红晕满颊的面容,她惊了一跳。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来这偏僻的城南不说,您这脸也好红,您可是哪里不适?」 宋姀眼睫低垂,摇头后轻声吩咐:「我没事,咱们先去万喜阁,去那歇歇脚顺便把阿妧的首饰取了,再去宫门接她。」 她紧紧握住手里被锦袋藏住的书本,心里咚咚的跳个不停。 这都是些春宫图册和风月话本,画面内容很露骨,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看这些实在是没规矩。 圣旨是何意,她怎能不明白,阿妧的美并不全在脸上,她比谁都清楚妹妹的特别,沐浴时她看到过,那身子和一般的姑娘都不一样。 陛下血气方刚,一时能把持住,但早晚都会难以自持,谁又能保证圆房一事不会提前。 她总得给妹妹一些指引,这些事都是出阁前一晚才会有嬷嬷和母亲教导,府里根本找不到这样的书,她又不能去问母亲,所以只能自己出来买。 进了万喜阁,宋姀那双手攥的更紧,惴惴不安的上了二楼,还没等松口气,她脚步一顿。 「宋家大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怎得那么坏,我爹说秦家日日闹腾,秦世子不仅丢了世子之位,且还在宫里受了刑,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页 「你说秦世子如果没熬过去出了事,这宋家大姑娘不就是罪魁祸首嘛。」 「我听说就是宫变那晚秦世子救错了人,一点误会,宋家不依不饶都闹到了御前,我娘还说,许是宋姀想往高处走,这才看不上秦家。」 「咱们还是别说了,你们太过分了,姑娘家的名声极为重要,你我都是女子,还是少说两句吧。」 「徐方舒,就你会做人,我们又没说错,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还不许人在背后说几句了?宋姀真那么清白,也不至于连门都不敢出。」 「够了!李姑娘,今日是你相邀我才出来一聚,现如今我徐方舒与你们话不投机,我先告辞。」 仅片刻,门从里面被打开,宋姀抬头望去,她看到走出来的姑娘,面容清秀,身姿高挑,一身正气,她感激的笑了笑。 「多谢徐姑娘。」 两人只是点头之交,并不算亲近,徐方舒客气的一笑,回礼后便错身而过。 宋姀扫了一眼屋内神色各异的几个闺秀,她笑的温柔,「各位姑娘品行高洁,希望你们都能觅得佳婿,一生顺遂。」 她心里无波无澜,不顾身后几人青白交加的脸色,说完便回了自己的雅间。 她支开一脸担忧的丹桂,打开书册,便偷摸的看了起来。 正看得认真,楼下和门外传来阵阵异动。 她心口一慌,是马蹄声和刀剑的打斗声。 第65章 巧遇 此时,整个二楼走廊上乱成一团。 方才那些说宋姀闲话的贵女们惊慌失措的尖叫着,「放肆,我是刑部尚书府的女眷,我这里没有逃犯,你们快出去。」 「闭嘴!金羽卫查案,老实点!」 门外的丹桂吓得脸色发白,她小声恳求:「几位官爷稍等,我家姑娘一个人在屋内,容我通禀一声。」 「你家姑娘?你是平阳侯府的婢女?」听到这个声音,走廊里的带刀侍卫全都敛目行礼,自发让开了路。 周围突然肃静下来的氛围极具压迫感,丹桂感受到头顶的冰冷视线,她不敢抬头,战战兢兢的回话:「大人所言极是。」 听到这句话,季恆的目光就再也没能离开身侧这间紧闭的房门,他沉吟片刻,吩咐: 「你们去别的地方搜查,那人就藏在这里,动静小一些,隔壁那些嘴碎的女人闲话倒是不少,想办法让她们闭嘴,这一间雅阁谁也不许靠近,本官亲自检查。」 身后众人沉默须臾,心思活泛的就能猜测出大人今日不同寻常的这些吩咐,皆是因为屋内的那位姑娘。 否则谁还会管什么动静,金羽卫所到之处,哪次不见血,这见了血还能消停了? 况且还要让那些金贵的女人闭嘴,这吩咐简直是不可思议。 最后,金羽卫们四下散开,搜查的搜查,办事的办事,行为收敛有分寸,走廊瞬间安静了不少。 季恆喉咙滚了滚,手中的剑越握越紧,缓了好一会他才对丹桂示意,「敲门。」 话音刚落,门从里面打开,宋姀的面容上犹挂着一丝红晕,她眉色如黛红唇嫣然,盈盈福身。 「见过季大人。」嗓音娇柔含着一丝颤意,她却迟迟不敢抬头。 季恆明眸锋锐,盯着眼前的姑娘,视线不离分毫,心里话不过脑似的就说了出来: 「宋姑娘别多礼,咱们赶紧进屋坐一会。」 此话一出,气氛凝滞片刻,宋姀惊讶抬头,两道视线就那么对上了。 眼前的男人身姿挺拔,身着官服威风凛凛,眉眼间凌厉夺目,清正冷峻的气度,不卑不亢,巍然挺立。 按规矩她本是应该及时避开视线,但她仿佛已忘记了身处何地,那眼睛就是挪不开。 这般静静地互望了许久,季恆是一见到她就没了脑子,他后悔自己失言,心中忐忑,正欲转身告辞,眼前的姑娘让开了路,朝他相邀: 「季大人请进。」 季恆自知此时应该赶快离开,但他就是挪不动脚步,最后,那腿根本不听使唤,到底是往屋里走了进去。 门一关,气氛便开始发生变化,丝丝缕缕的暧昧氛围萦绕开来。 季恆第一次体会到手足无措的感觉,他心跳不受控,只觉得再停留下去会令他失态,他率先开口:「我....」 「你....」宋姀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话,两人话音同时出口,又在瞬间止住。 「宋姑娘你先说。」季恆不敢再看她的面容,下意识躲开,这一转眸,他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图册。 他心中震惊不已,佯装了半天的沉稳面色终于控不住了,他那脸从未有过的红,发烧似的滚烫。 宋姀手忙脚乱的去收拾桌上的东西,方才她在屋内听到了季恆的声音,什么都顾不得就跑了出去,早就忘记了手中的事。 她小脸涨红,语无伦次的解释:「季大人,我这是....我不是故意偷看这些,我学了是有用处的,我....」 越说越不对劲,她羞得美目都似泛着春水,隐隐泄露出几分不自知的娇媚。 季恆是正常男人,他一瞧她那双眼睛就顶不住,更别说还是眼下这样的情况,他半边身子麻了一片,魂都飞了大半。 「宋...宋姑娘,我先告辞。」 「等等!」宋姀本是想抓住他的衣袖,却不想竟牵到了他的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页 她身子一抖,被烫到了似得连忙松开了自己的手。 她娇声道歉:「季大人对不住,我就是想谢谢你救过我,我还想问问你的伤势目前可还有大碍?」 她顿了片刻,羞涩的补了一句:「季大人,我很担忧你。」 季恆摩挲着自己的掌心,仿佛还在抚摸回忆着刚刚那一瞬间的滑腻触感。 他想到自己的身份,太低微了,真的配不上仙女似的她,更配不上犹如白玉雕刻般的无瑕美人。 他嗓音微哑发涩:「宋姑娘不必挂怀,我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季大人....」 他听到这声唿唤,脚步停顿片刻,最终没有回应转身大步离去。 宋姀望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静立了许久,她眼中渐渐浮现出失落和黯然。 她一言不发的收拾着桌上的书册,转身递给丹桂,「回去把这些都烧了,不能打开看,知道吗?」 丹桂最是忠心,她从不多嘴,应下后就把东西拿好,只等着回府后亲自去办这件事。 等金羽卫搜查的人离开,宋姀便急匆匆的去往宫门处,时间刚刚好,等了没一会,她就看到了妹妹的身影。 她激动的眼眶都红了,她扬声唤人:「阿妧!」 宋妧和周茯苓走在最后,她听到这个声音,不顾仪态,快步跑了过去,「姐姐。」 姐妹两人时隔五日再次相见,她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不捨得分开。 直到周茯苓走近,宋妧给姐姐介绍:「姐姐,这是我的同窗好友阿茯。」 宋姀擦了眼角的了泪水,笑着说:「周姑娘,多谢你照顾阿妧。」 周茯苓摇头,语气很亲近:「阿姀姐姐,我听阿妧经常提起你,你长得真好看。」 宋姀很喜欢这个率真的姑娘,三人简单聊了几句,身侧走过来几个人影。 她望着来人,目光微凝,静默不语。 第66章 变化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那有缘无分差点成了我嫂嫂的宋家大姑娘。」 人还未到,先闻其声,说话的姑娘长相娇美,嗓门却是不小,走近后那张面容上挂满了嘲笑的神情。 秦文珠将这姐妹俩上下扫了几遍,心里怨恨的不得了,真是个扫把星,连累她大哥丢了世子之位不说,竟还让那个庶子捡了便宜。 她本是侯府最尊贵的嫡长女,现如今兄长没了前程,父亲冷落母亲,秦家几房龌龊不少,母亲被打压的厉害,她在府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受尽了委屈。 眼见没人搭腔,她面上愈发挂不住,她恼恨道:「宋姀你别太得意,我倒是要看看你一个退了婚的老姑娘还有哪个好人家愿意娶你!」 旁边有个姑娘突然冷声插嘴:「你害我姐姐再也没能回王府,宋姀你也不会好下场!」 说出这句话的是楚王府的二姑娘谢梅,她长相偏怜弱性子却很暴躁,她姐姐谢枝自前几日随嫡兄入了宫,就再也没有回去,不仅如此,王府里也不允许再提起大姑娘这个名讳。 那是她亲姐姐,她怎能不恨。 「你才不会有好下场!」宋妧的情绪突然变得非常激动,她很生气,急红了眼睛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想起前几日在书房练字,谢煊打趣她的丑字,她当时羞窘气愤下意识的就想着逃避。 当时谢煊问过她生气时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她那时的回答和眼前的场景渐渐重叠,她又想到谢行之和谢煊经常说过的话:「阿妧,妧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论何事都有我们在,别怕。」 宋妧回过神,冲过去就把谢梅推开,随后开始骂:「你又蠢又坏,和你姐姐一样不知廉耻,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要你的命!」 声音倒是软绵绵的,但话音里的决绝,愣是将所有人都震在原地。 宋姀内心惊诧不已,才将将五日,阿妧的变化真的很大,仿佛变了一个人,并且这些话她都是从哪里学的。 周围已经渐渐有人围了上来,她不想让别人非议妹妹,上前把人牵了回来,「阿妧别生气,姐姐没事。」 谢梅被这股冲劲推搡的差点摔倒,她气的想发疯,一旁的秦文珠把人拉住,小声阻拦:「别冲动,人越来越多,先回去。」 正说着,唐莉陪着姐姐唐萍走了过来,两人的长相偏艷丽大气,乍一眼看去非常夺目。 「这是怎么了?宫门外闹起来,可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没事找不痛快来了。」唐萍性子爽朗嗓门也高,一通嘲讽下来,声音里含着几分厉色。 她厌恶的目光扫向谢梅,「你好歹也是楚王府的姑娘,怎得这般冒失,你兄长如果知晓了,不知你会受到什么责罚?」 谢梅面色大变,她羞恼不已,脸色涨的通红,憋屈的行礼后,携同秦文珠狼狈的登上了远处的马车。 唐萍转过身,一脸和善,笑容无比亲近,「两位宋姑娘,咱们可是好久未见了。」 对于这位睿王妃,宋姀一向很排斥,没有人会喜欢那种奇怪的探究视线,尤其是眼下这种殷切,总是透着几分诡异。 她按规矩行礼,态度客气疏离,「承蒙王妃抬举,府中阿娘还在等着我妹妹归家,今日实在不方便相聚。」 「那是自然,宋姑娘无需多礼,快些回府吧。」唐萍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宋妧,她突然笑着开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页 「宋二姑娘,阿莉性子和我一样,太过直率,听说你们的座位相邻,如果她哪里做的不好,你多担待。」 宋妧又变回了以往平静地的模样,她礼貌一笑,还没来的及回答,宋姀就在一旁接过话: 「王妃此话言重,她们都是同窗,自然应该好好相处,我妹妹话少性子软,她和谁都能相处的很好。」 这话拒绝的意思太明显,唐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打了个招唿就笑着离开了。 姐妹二人登上了马车,唐莉瞬间松散下来,她毫无仪态的倚在车厢的角落,口中埋怨: 「我可真不喜欢进宫读书,每日累的慌不说还不能归家,特别没意思。」 「姐姐,王爷他的病情如何了?他怎么就病的那么严重了?还有,你干嘛要让我和宋姑娘好好相处,那姑娘人美和善但就是话很少,虽看起来柔弱却不容易靠近。」 唐萍垂眸,想到睿王那个废物男人,她心里有些复杂。 连个鸡都不敢动的人,一下子杀了五个人,杀得还都是自己的异母弟弟,不生病才怪。 她嘆了口气,不厌其烦的叮嘱:「王府里的事你别打听,我们想要好好活着过安稳日子,越安分越好,尤其是王爷,万不能再煳涂。」 唐莉听得一头雾水,她疑惑问:「姐姐你在说什么?王爷几时煳涂了?人家不是好好待在王府吗?怪不得娘总说你近几年古怪的很,你还是对王爷上点心吧。」 「还有那位宋姑娘,她长得又乖又好看,但有时候说的话却奇奇怪怪的,不过我竟还觉得挺有道理,只要她不嫌弃我,我会和她好好相处的。」 唐萍只有这一个妹妹,她自然疼爱,「好了,你有分寸就行,你进宫要好好上课,这些对你以后说亲有好处。」 唐莉再洒脱,对这个话题还是免不了害羞,她红着脸点头就当是答应了。 ---- 另一边的宋妧刚刚登上马车。 宋姀拿过一个首饰匣子递过去,「是阿娘画的样子,拿去万喜阁做了出来,你瞧瞧可喜欢。」 「我喜欢喜欢,只要是阿娘准备的,我都喜欢。」宋妧接过盒子看都没看,又接着问:「姐姐你也有吗?」 宋姀这次是真的感受到了,妹妹真的变了,变得更活泼,性子也更加放的开。 对她来说,这就是她最想看到结果。 「嗯,姐姐也有,和阿妧的一样,都很好看。」 宋妧依赖的窝进姐姐的怀里,抱着人就不撒手。 宋姀环住她,心里禁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她很好奇这五日阿妧和陛下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事,马车上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她按下急切,只盼着早些回府后私下再问。 姐妹俩准备先去城东的秀水大街给顾氏买点心。 两人在街角下了马车,走了一会,宋妧突然停下脚步,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街巷里的那个人,面容上欢快的笑容逐渐消散。 第67章 震惊 「阿妧,怎么了?」宋姀察觉到妹妹的脚步停了下来,她转头去问。 没有听到回答,她疑惑不解,顺着妹妹的那道视线,是她身后的街巷,她不知为何心里突升一抹不安。 「姐姐,是父亲。」 宋姀勐地转过身,即便隔着帷帽,她也看清楚了街巷里的那两个人。 不远处的宋正德正面带关切的模样,此时他还穿着官服,如此急切,显然是办差期间特意抽空过来的。 「阿勇的病情如何了?」 「宋大人,您送的银子足够多,他已经没事了,幸亏有您在,否则我们母子孤苦无依,还不知该如何过活?」 说话的女人瞧着二十多岁,名唤韦双儿,她的面容过于清秀并不出彩,但那双含情目波光潋滟,此时里面尽是仰慕之情,任哪个男人看了也受不住。 这种目光宋正德确实从未在顾氏身上体会到。 要说容貌,眼前的女人连顾氏的两分都比不上,但她身上这股子怜弱气质,很令他侧目。 但他最是看重自己的名声,那些规矩礼仪他犹记在心,他是绝不可能去犯一些会令人诟病的错处。 「那就好,刘兄救过我的命,我看顾你们母子也是应该,你回吧,不必相送了。」 韦双儿拭去眼角的泪花,突然抬头,声音弱弱:「宋大人,阿勇上次说有些功课不明白,还想等着您过来时,再向您讨教一二。」 说完,她眼睛里充满哀求,「又要麻烦大人了。」 宋正德最喜读书人,被一个柔弱的女人如此仰仗,闻言他神色缓和了些许,淡淡道:「我改日再来。」 韦双儿柔弱的扶住身侧的墙,行了一礼,「多谢大人怜惜。」 宋正德点点头便往街巷外走,走到路口时他看到两个头戴帷帽的姑娘站在墙根处。 他眉头微蹙,如此打扮应是未出阁的姑娘,何故站在街上东张西望,实在是没甚规矩,毫无仪态。 况且他总觉得刚刚他与韦双儿的谈话被这两个姑娘听了去,这般窥视,令他极为不悦。 他对着两个小姑娘也说不出什么训斥的话,他只当没看见,甩袖便快步离开了街口。 宋姀没去看自己的父亲,她看着不远处还站在台阶上的女人,目光冷了下去。 「姐姐,那个女人是想要给父亲做妾室吗?」宋妧看到巷子里的女人进了宅子,她小声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页 方才她们安排丹桂前去买点心,因此刚刚宋正德压根没认出来这两个姑娘竟是他自己的女儿。 宋姀心中郁郁,她牵着妹妹的手回了马车上,藉此机会教导着:「不是,她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阿妧,你可以看的出她存了坏心,却下意识没有把她想的太坏,对吗?」 宋妧轻眨下眼,笑着说:「姐姐你别担心我,父亲不是个好男人,她也不是个好女人,那就让她们凑一块吧,说不定母亲还能早些离开宋家。」 宋姀本是想好了一大套说辞,被这番话一打岔,最后全都咽了回去。 她望着妹妹乖巧的模样,那双眼睛里有了许多光彩,这些话虽然逾矩,但说的确实没错。 阿妧确实被陛下教导的很好,既保留了本来的纯稚性情却又让阿妧眼界变得更开阔,人也变得更灵动。 她很欣慰,心里感激万分:「阿妧说的没错。」 姐妹二人压根没把韦双儿放在心上,一路奔波匆匆回了侯府,走到后宅时,宋姀吩咐丹桂: 「你去把这几盒点心送给大伯母和堂兄,我与阿妧先去锦华堂,你随后跟去便是。」 丹桂领命离开后,宋妧一脸担忧,「姐姐,等下午我们一起去看看堂兄吧。」 早在五日前,宋澈又病倒了,因为不能送她入宫读书,心里好一番愧疚,自觉作为兄长不合格,给她送了好些钗环首饰弥补。 说起来,整个宋家,她唯独不喜欢宋正德。 宋姀牵住她的手,笑着同意了:「你也别担心,大哥他没事。」 宋澈是真的疼爱两个妹妹,宋妧怎能不挂念,她想等这次回宫问一问那两个好哥哥,看看能不能找个太医来宋家一趟。 心里装着事,走到锦华堂院外,她听到了顾氏的声音才回了神。 「阿妧!」 听到这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宋妧激动的眼眶微润,她快步跑了过去,直接扑到了顾氏的怀里。 她依恋的声声唤着:「阿娘,阿娘,我好想你....」 顾氏何尝不想她,除了偶尔去寺庙,她们母女三人从未分离过,这样的感情说是相依为命都不为过。 宋姀在旁看的好笑,她上前将两人分开,一手牵一个的带进了正堂里。 「阿娘这是干什么,可别将妹妹吓坏了。」 顾氏连忙点头应着,随后亲昵的拉着小女儿坐到身边,她一连串的问个不停: 「在宫里有没有受欺负?如果什么都学不会也无妨,阿娘给你们攒了数不尽的银钱嫁妆,绝不会让你们姐妹吃苦。」 宋妧才不在乎这些,她仔细打量母亲的容颜,心里还是不放心,她问的很直接:「阿娘,你什么时候和离?」 顾氏大吃一惊,她转过头去看长女,看到对方的脸色,她就知道事情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 宋妧有自己直白的一套理念,她想到上一世的那个疯妈,心里免不了忐忑。 「阿娘,我和姐姐去买点心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女人朝着父亲勾勾缠缠的,两人看起来很熟稔。」 「父亲对你不好,阿娘,你早些和离吧,我不想让你守在这里,你根本就不开心,你骗不了我。」 这么长的一段话,顾氏反应过来后又惊又喜。 这上了学就是不一样,话多了小性子也开朗不少。 她心里欢喜,握住小女儿的手,还想着用以往哄人那一套:「阿妧别担心,你还小,不必想这些事。」 宋妧眉头微皱,以前不觉得如何,现在她一点也不喜欢当小孩子。 「我不小,我以后还要孝敬阿娘,还要给阿娘生两个小外孙。」 如果说方才的话让顾氏吃惊,那现在的话就是令她震惊不已。 她还没好好询问,宋姀眼皮子一跳,急忙插嘴。 第68章 姐妹 「娘!妹妹不放心你,你何必隐瞒,方才我见到那个韦氏了,父亲又去秀水巷看她了。」 宋姀给妹妹使眼色,随后望着脸色微沉的母亲,继续说:「阿娘别气,依我看父亲此时还没动摇,那韦氏一头热,由着她蹦跶,闹不出什么水花的。」 顾氏沉了脸可不是吃那韦氏的醋,她是生气这样的龌龊事竟被阿妧给看到了。 污了小女儿干净的眼珠子,她怎能不气! 为免女儿们多想,她到底说了句实话:「你们别多想,阿娘心里有数。」 她身为母亲,不管什么时候女儿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她和离一事并不麻烦,但长女刚退婚,外面还有些流言蜚语,小女儿刚入宫,前途大好,她此时帮不上忙却也不能拖后腿。 这件事,还要再等等。 宋姀自是知道母亲的顾虑,她想到眼下这种局面,实在是没办法解释。 她的确损了名声,但妹妹不一样,不过陛下送来圣旨这样惊悚的大事,她还不能透露。 眼见阿妧还想再问,她急忙站起身,「娘,我先带妹妹回我院子里歇歇,午膳我们再来陪您。」 说到午膳,顾氏极为上心,她心疼的不得了,「你们去吧,娘去厨房看看,你妹妹都瘦了,今日要好好补补。」 宋姀答应后,就带着妹妹回了自己的听雪院。 她把所有的侍婢挥退,不仅如此,她还关好了门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页 如此谨慎,宋妧看的一头雾水,她凑过去,软着声音问:「姐姐是要和我说什么?怎么这样紧张?」 宋姀牵着人就去了内室,坐下后就开始问:「阿妧,你在宫里可有受欺负?我之前让你不管遇到何事都要和陛下讲,你有没有做到?」 「我没有受欺负,我的事陛下都知道,不需要我讲,姐姐别担心。」宋妧乖软的一一回答。 宋姀紧张的扯着帕子,她几乎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小几上,声音小的都快听不清: 「你和陛下都做过什么事?嗯....你们晚上是怎么歇息的?有没有脱衣服?」 宋妧瞬间红晕满颊,她绞着手指,大方的点头承认。 「做过好多事情,晚上我们睡在一个床榻上,在一起歇息,也脱过衣服。」 宋姀神色一顿,心里道了一句:『果然如此』。 她思索了片刻,委婉的问:「阿妧,脱了衣服后,都做了什么?」 说完,她便起身去书房拿了纸笔,低头粗略的画了起来。 宋妧在旁好奇的看着,越看她越是害羞,「姐姐别画了,这些我都见过,我第一天上课就是学的这个。」 她想了想,拿过那张纸,指着上面的几个图画说:「这个,这个,那个,还有这些,我们都做过。」 她的手指停留在一个最后图案上,顿了好一会才开口:「这个也做过,但是,是陛下吃我的。」 宋姀脸红的不像话,她顺着妹妹的手指看过去,心里惊得不得了。 这些图案,她真的就是凭着记忆画了出来,具体什么模样她还真没在意。 此时这个样子.... 男子站立,女子跪地.... 她想到妹妹刚刚说的话,吓得心口都发抖。 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陛下他做了妹妹的裙下臣! 宋姀急匆匆的把小几上的图纸撕碎,随后望着妹妹单纯的小脸,缓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最终唤了一个问题:「阿妧,陛下和你圆房了没有?」 圆房是什么意思,宋妧现在已经懂了,她摇头,「没有。」 她想到谢煊说的话,开口解释:「陛下说,这件事要看我,也要看时机,他希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说到这里,她后知后觉,现在才开始有些不安。 她回来一通忙碌的,早就忘记了问姐姐最重要的事。 「姐姐,我这次回来就是想问你,我能和陛下做这些事吗?还有圆房的事,阿茯说这些事成亲后才能做,你说呢?」 宋妧没有回答这些话,反而认真询问另一个问题:「阿妧,陛下他有没有强迫你?」 宋妧连连摇头,「当然没有,陛下对我很好很好。」 事已至此,宋姀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她早已想好了说辞:「阿妧,这件事确实只能在成亲后才能做。」 眼见妹妹变了脸色,她急忙安抚:「阿妧别急,陛下和你说的那些话也没有错。」 「你先告诉姐姐,你想不想嫁给陛下?」 宋妧毫不犹豫的就点头,声音隐含雀跃:「我想的,很想。」 宋姀心里稍感安慰,互通心意,互相爱慕,就很好。 「阿妧,你与旁人不一样,嫁的男人不一样,以后要走的路也不一样,所以你的问题不能按常理回答。」 「按理说你与陛下做的这些事并不合规矩,但反过来你也要想,陛下九五之尊,却为你一再退让且做了很多事,你们之间的情意和眼下的种种实情不必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住。」 「阿妧,姐姐只希望你余生顺遂,人要懂得变通,只要你安好,什么规矩礼仪,那些都不重要。」 「所以,只要你愿意,陛下的亲近你可以接受,明白吗?」 宋妧似懂非懂,但她感受得到姐姐的爱意。 她坐在榻上,抱住姐姐的细腰,口中喃喃:「我懂了,姐姐谢谢你。」 宋姀轻轻环住妹妹的身子,摸着她的脑袋,细细叮咛:「姐姐和阿娘会一直陪着你,但和你走的最远的人还是陛下。」 「阿妧要好好和陛下相处。」 说完,她话音一顿,随即扶住妹妹的肩膀,让人坐正,两人视线交汇,她认真道: 「阿妧,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后悔了,那就回来告诉姐姐,到时候....」 「不会有那一天的。」宋妧接过这句话,她懂得姐姐的担忧。 姐姐担心陛下会如父亲那般薄情。 但她可以肯定,谢煊和谢行之永远不会变成她两世父亲那般的男人。 「姐姐信我,我会过得很好,你不要担心。」 宋姀凝着妹妹极为认真的小脸,到底露出了笑意,她把人抱紧,久久都未再开口。 这场谈话,姐妹两人默契的认为,这是她们之间的秘密。 陪顾氏用完午膳,她们又去看望了堂兄宋澈,时间过得很快,酉时过后天色便暗了下来。 宋妧坐在桃安居里,心里莫名开始怦怦跳。 她没有在酉时之前回宫,行之哥哥那样的急性子会不会气到发疯啊.... 此时的皇宫。 第69章 奇怪 「妧妧回宫了没有?」 谢煊还在批阅奏摺,听到这噁心的声音,他手上一顿,眉宇间冷的摄人。 从酉时开始,这疯子就开始问,这已经是第七遍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页 他本不想理会,但脑海里不断迴响的声音实在是烦人的紧,他无奈只能回復。 「回不回宫与你有何关系?你日日就想着寻欢作乐,正事不干一点,玩够了就睡,睡醒了接着闹,非得搞得所有人鸡犬不宁,你这种犬马之病,绝非常人所能忍受,谢行之,你不要太过分。」 谢行之低声笑了,那态度端的是漫不经心。 「说你像个老嬷嬷一点也没冤枉你,叽叽歪歪啰里吧嗦的,你这皇位还有爷的一半功劳,我劝你老实点,我问你什么,你只需回答什么便是,妧妧回宫没有?」 如此贬低,此番话不就是在骂他不是个男人吗? 谢煊怎能受此大辱,他冷笑一声,任那疯狗如何再闹,他只当没听见,甚至他强忍着剧痛,一直拖到戌时才回了养心殿歇下。 因此谢行之醒来时,神色极为冷沉,他唇边扬起嘲讽的弧度,淡定的起身穿衣。 李大福在旁屏息凝神,小声劝着:「陛下,夜已深,天气渐凉,奴才已备好了御辇,还望陛下保重龙体。」 谢行之居高临下的扫过去一眼,语气意味不明:「御辇?谢煊肾弱阳虚,你那些心思用在他身上就是,朕这般强悍的体魄,自然不需要这等女人家才需要的东西。」 李大福额间开始冒汗,他躬身低头,汗珠滚落,他动也不敢动。 这些对帝王的大不敬之言,他每多听一个字,仿佛距离那黄泉路就越近一步。 这狗奴才战战兢兢的窝囊样,倒是把谢行之逗笑了。 「你对他还真是忠心,听不得别人说他半点不好,朕也就是没办法,谁乐意跟那伪君子共存一体。」 李大福急忙跪地表忠心:「陛下,奴才对您也是忠心耿耿,万不敢存有二心,陛下明鑑啊!」 「你嚎什么!」谢行之面露不耐,「知道朕为何从不照镜子吗?」 话题跳跃太大,李大福一时忘了恐惧,呆滞的摇头。 「因为朕一看见这张脸就嫌腻歪,没事长这么俊干什么?就知道靠男色哄骗少女....」 谢行之话还没说完,李大福吓得脸色发白,「陛下饶命,奴才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听见....」 谢行之嗤笑,玩味的瞧了一场笑话,心情好了些,他这才信步去了御书房。 他挑挑拣拣的批了几张奏摺,对候在御阶下的暗卫苍南点头示意,「讲。」 「陛下,姑娘是在上午巳时出的宫门,宋家大姑娘亲自前来接的人,在宫门处秦家的秦文珠和楚王府的谢梅先后上前冒犯,随后睿王妃携同妹妹前去搭话,姑娘在宫门处约莫停留了两刻钟。」 「回府的路上,姑娘遇见了宋正德,之后便回了侯府,再也没有出过门。」 苍字开头的暗卫主要守在暗处,这些人大多是谢行之的人,凌风凌云季恆等早已由暗转明,很多事不适合去办。 因此这在暗处保护宋妧的人,都是他和谢煊商量好的。 「这事你另一个主子知道吗?」 苍南回禀:「知道,巳时末属下派人进过宫。」 谢煊的想法,谢行之根本不需要猜测,绝对与他大差不差。 这么多事情里,他只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睿王妃唐萍。 唐家现如今虽是个落魄的伯爵府邸,但好歹也算风光过,且唐家这一代的儿郎尚算有能力,振兴门楣只是时间问题。 但他总觉得,这些儿郎的『能力』来的有些适逢其会,恰到好处。 就比如,宫变之前的倒戈和投诚,宫变之后的通透和大悟。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唐家家主是出了名的迂腐刚正,怎会容许子孙们参与到造反的事情里。 提起睿王妃,谢行之倒是想起了那个废物,他沉声问:「谢智手里的那些事办好了没有?」 苍南点头,「回陛下,昨晚刚办好。」 这都几日了,区区五个蠢货,谢智那废物足足用了四五日的时间才把人杀干净。 一个个的,孤雏腐鼠,一无是处。 「是谁往宫里递的消息?」谢行之语气莫测,心里已有了猜测。 苍南回话:「回陛下,睿王杀人之前就病倒了,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事办了,眼下还在床上躺着,生死不知,是睿王妃给属下送的信。」 「哦,原来是她。」谢行之执笔在御纸上写下几个名字,定定的看了许久,他将人挥退。 「退下。」 等到殿内空无一人,他阅着谢煊留给他的信件,提笔回了几句话,随后又将自己的想法写了上去。 约莫戌时末,他起身往御书房外走,今夜他不仅要歇在那小姑娘的闺房里,且还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 ---- 宋妧忐忑不安的躺在床上,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宋姀来了桃安居。 「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宋姀本是已经准备歇下了,但她想到今日在宫门外的那些事,心里还是不放心。 她坐在床边,柔声叮嘱:「明日你就要回宫了,接下来又是五日才能归家。」 「姐姐不放心你,阿妧,你回去后离秦文珠她们远一些,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跑,知道吗?」 宋妧乖乖点头答应:「姐姐放心,我不怕她们,只要她们不来招惹我,我才不管她们的事。」 宋姀也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不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页 秦文珠和谢梅不是什么太聪明的人,但绝对心存了许多怨念,她们能前来说出那样不讲道理的话,那就绝对不会是个明事理的姑娘。 有些时候,人失了理智,会做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阿妧也是因为她才受了牵连,课堂上倒还好说,就怕万一有个疏忽,会被那些心怀恶意的人钻了空子。 如果阿妧因此受伤,她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阿妧,你答应姐姐,下课了不要乱跑,要早些回去陛下身边,知道吗?」 宋妧连连点头,答应的比谁都快:「放心放心,我不会被人欺负的。」 时辰不早了,宋姀又交代了不少事,絮絮叨叨半天,最后怀揣着诸多担忧离开了桃安居。 宋妧压根没睡,她静静地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时不时的打开窗扇看一眼。 在第十次开开合合过后,她确定了没人前来。 她莫名松了口气,回到床上就准备歇息。 谁知刚躺下,外间的房门就被人打开,随后沉重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第70章 灭火 宋妧勐地坐起身,撩开床幔,望着不远处的人影,她露出一个又甜又软的笑容。 「行之哥哥,你怎么来啦。」 谢行之淡淡的嗯了一声,脚步未停的走到床榻边站定,恣意直白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打量。 宋妧被看的心慌慌,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正想着该怎么哄一哄这喜怒无常的坏男人,耳边就听到一句堪称温柔的话。 「宋妧妧小姑娘,我说的话是不是不管用?谁允许你今夜留宿侯府了?」 宋妧慌了一瞬之后,莫名的腰杆突然就直熘了起来,她小声回嘴:「是阿煊哥哥同意了。」 谢行之硬生生的给气笑了。 他一把将人捞到怀里,对着那不听话的樱唇就亲了上去,带着惩罚意义的吻,气势汹汹,确实很狂浪。 不知过了多久,宋妧被松开时,那嘴角红的发紫,肿的发麻,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她委屈的哼哼:「你干嘛!你怎么这么霸道,还不讲道理....」 谢行之大马金刀的坐到床边,伸手准备抱她时,这小姑娘脚步一退躲出去好远。 他嗓音幽冷:「你就知道听你阿煊哥哥的话,那你的行之哥哥怎能不生气。」 宋妧嘆了口气,真拿他没办法。 她去了贵妃榻边,拿过小几上摆着的汤碗,小心翼翼的端了过来。 「给,你喝一点,别生气嘛。」 谢行之冷眼扫向她手里的碗,疑惑问:「这什么东西?」 「是补汤,又能解渴又能补身子,你从皇宫过来这么远,还是喝一点吧。」 宋妧说完就往前递过去。 谢行之似笑非笑的勾唇,那脸上挂着坏,一瞧就知道接下来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这么点破汤水,可灭不了你行之哥哥身上的火气。」 宋妧一脸茫然,乖乖被套话:「那什么汤水才能?」 谢行之夺过那碗补汤放到一旁的矮凳上,随后把人抱到腿上,亲了口她的脸颊,附耳轻语: 「就用前几日晚上的那些就行,只要是你的,甭管多大的火气,药效百倍。」 宋妧瞬间红了脸。 前几日晚上发生的事,实在是令她难以启齿,羞到抬不起头。 她被谢煊哥哥和行之哥哥..... 谢行之此时才开始审问:「妧妧,你喜欢哪个哥哥?哪一个人的表现你最满意?」 宋妧伸手捂住他的嘴,黑亮的眼珠里尽是羞意。 「你再乱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这小姑娘胆子越来越大了,搁在五日前,哪里还敢这样说话,指不定还在那又委屈又听话的一一回答。 眼下不仅知道藏话,且还敢明晃晃的威胁他。 谢行之瞧着她那巴掌大的小脸上气鼓鼓的模样,喜爱的不得了。 要么说他不见棺材不落泪,到底是心里吃味,他自虐般的又问了一遍: 「那妧妧是不是更喜欢我?就此刻来说,你更喜欢哪个哥哥?」 宋妧纠结的要死,支支吾吾的回答:「我都喜欢。」 谢行之又气又好笑,他照着那抹腰臀处,就打了几下,「宋妧妧,你说你是不是倔,撒谎骗骗我你都做不到。」 「你在我面前哄哄我,在那假正经面前再哄哄他,这般下来,众人皆欢喜,高兴你我他,懂不懂?」 宋妧若有所思的模样,刚想说话,她神色一顿。 她推了推眼前的男人,慌慌张张的开口:「放我下来,先放我下来....」 谢行之被她吓了一跳,关切的问着:「妧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宋妧趁着他手劲松了的时候,急忙从他腿上下来。 她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小声赶人:「行之哥哥,你先避一避,我....」 话还没说完,谢行之浑身僵硬的看着自己的外袍,他对气味很灵敏,绝对不会闻错。 是血腥味。 他想到他刚刚打了人家小姑娘的腰臀,他豁然站起身,一脸紧张。 「妧妧,方才我手劲太大,难不成把你打出内伤了?」 说完,他把人抱起就往门外走,踏进院子,对着暗处的苍南吩咐:「让太医去宫里候着。」 宋妧回过神后,她被抱得死紧,只能开始挣扎,手脚都开始扑腾。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页 「不是的,行之哥哥你别急,我来月事了我没受伤!」 谢行之怎能不懂,他还真是关心则乱,一时慌了心神,此时听清楚后,自觉自己像个傻子,再一次犯蠢,今夜简直就是立威不成反被这小姑娘又看了笑话。 他脚步顿了好一会,一言不发的抱着人又回了内室。 宋妧现在没心思笑话他,她只想赶紧把自己收拾好。 「行之哥哥,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宫吧,等明天晚上我们就能见面了。」 「哥哥不回去,今晚陪你一起歇息。」 谢行之说完,蹙眉问:「妧妧难受吗?不如你随我回宫,我让太医来给你瞧瞧,好不好?」 宋妧拒绝:「不行的,我明日早上出府的时候我娘会来送我,她看不见我会担心的。」 她握住他的手,柔声哄着:「行之哥哥别担心,我娘把我养的很好,我每次都不疼,一点事都没有。」 谢行之见她脸色红润,精气神尚佳,到底是信了她,这回总归是没有闹的人仰马翻。 他把人抱去浴殿,动作轻巧的把她身上的里衣里裤褪下。 幸好顾氏是真心的疼女儿,入了秋不仅给两个女儿生了地龙,且浴殿里的炉子上整宿都温着热水,现如今倒是方便了。 把人扒光,随后就是一通清洗。 「你这个月事带怎么弄?」小小的月事带被谢行之拿在手里,有些违和有些旖旎。 宋妧顾不得这些,因为她现在好尴尬....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肚兜,剩下的啥也没有.... 她急的面红耳赤,一把夺了过来,磕磕绊绊的自己穿戴好了。 谢行之在旁看的极为认真,明白过后就把人抱回了床榻上,搂着人就准备歇息。 兵荒马乱的一宿过去了,他其实还有很多话没有来的及问,只能等明日这小姑娘回宫后再说。 他轻声哄:「妧妧睡吧。」 宋妧哪能放心,她劝着:「明日阿煊哥哥还要上朝,你今晚一定要回去。」 谢行之把人抱紧,动了动腰身,嗓音懒散,声沉沉:「你睡不睡?不睡就别想睡了。」 宋妧被吓住,她知道那是什么,再不敢多问,来了月事精力不足,她很快便沉睡了过去。 她睡之前还在想,明早谢煊哥哥真的会在她的床上醒来吗? 这简直不可思议。 那早朝该怎么办.... 第71章 试探 清晨。 暗香浮动的香闺里暖意融融,床榻上交颈而眠的一对璧人还在沉睡着。 直到晨曦微弱的曙光淌进窗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悄无声息的掀开了床幔。 男人轻轻松开怀里的人,起身坐到了床边,他环视着在阳光下的这间闺房,总觉得比晚上瞧着更为顺眼。 谢行之头颅里不太舒服,又疼又晕眩,耳边总有些嘈杂的回音却什么也听不清。 这次他可真的是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前几日在小姑娘的帮助下吃了荤食,一时间再茹素总觉得不适应。 昨夜两人亲密相拥,能看不能吃,光闻着人家的体香,那兄弟就能亢奋的站了半宿,就这样谁能睡的好? 因此这谢煊今日出不来,可不能怪他。 谢行之望了眼天色,现在赶回宫,早朝还能来得及,但他任性妄为有些不想去。 正磨蹭着准备躺回去,窗户外传来有节奏的敲动声。 他蹙眉,目露不耐,唯恐吵到熟睡的小姑娘,他到底是简单披了件外袍,缓步出了房门。 「何事,讲。」 苍南跪地回话:「陛下,凌云传了消息,正主子留过口谕,只说是不管何时,让您都不要误了早朝,今日前朝还有要事,所以属下斗胆前来回禀,望陛下恕罪。」 谢行之真是噁心坏了,大清早的就开始烦躁。 他这个人心思玲珑剔透一向有主见,通常是不喜欢听他人妖言惑众,尤其是谢煊的话,他不仅不听且还要对着干。 「滚!你们一个个的倒是赤心报国,就知道听他的话,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吗?朕怎么觉得谢煊就喜欢废话连篇,说好听的叫心细如髮,说难听的那不就是神神叨叨的,上一边去,离朕远一些。」 苍南是一个字都不敢再说,老老实实的隐退,连头都不敢抬。 这位陛下自从进了京那性子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但如果发起邪火来,那可不是见见血就能解决的。 谢行之既然已经醒了,那总得收拾的香一点,要不然等一会哪好意思去亲人家小姑娘的嘴。 他吩咐:「你去找些洗漱的物品,朕要收拾一番。」 这事难不倒苍南,隔壁那个叫春雨的小丫鬟昨夜见到他就吓晕了过去,眼下早就醒了,他去要一些就是了。 仅片刻,一应物品,很快送到。 谢行之做事利索,自知皮囊不俗,从不揽镜自照,因此收拾起来,快狠准,不出一刻钟,连澡都洗了。 他用凉水沐的浴,挂着一身的寒气就回了内室,他坐在床边摁揉着额角,就等着身上的暖和了再去躺,免得小姑娘受寒。 正是难受头疼的时候,他神色就有些阴沉。 「哥哥。」 耳边传来细细柔柔的唿唤,他瞬间换了副模样,脸上挂了笑意,倾身凑过去,「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页 谢煊每次照顾她都极为细心,比她娘还一丝不苟,她其实不疼但还是不太舒服,她忍不住撒娇:「哥哥,你每日那么辛苦,今日怎么没去上朝?会不会已经晚了?」 瞧瞧这依赖敬仰的模样,谢行之想到方才他死活不去上朝这件事,瞬间觉得自己的形象矮了那伪君子一头。 他心里酸的,空旷的胃里都开始泛酸水,这小姑娘从来没有这般崇敬的看过他。 他也没有体验过她眼下这番别样的娇态,说不出的一种感觉,像女儿般的那种乖和软,听话的不得了。 怪不得呢,昨晚腰杆子直了后就开始跟他顶嘴。 原来是手握着一个像爹一样的夫君,有靠山了。 他眼底暗光浮动,声音极其温柔:「阿妧,你怎得如此贴心,如果哥哥上朝累了,你要怎么做?」 宋妧睡眼朦胧的,她反应了一会之后,揉了把眼睛,笑着说:「我会学着照顾哥哥,给你做汤水补身体,像你对我那样,我也会慢慢学。」 谢行之又气又嫉妒,他再也演不下去了,为免失态吓到她,他起身就走,那低沉的声线到底还算稳得住,柔意不变: 「阿妧乖,你再睡一会,等哥哥下朝亲自来接你。」 「等一等....」宋妧坐在床上,望着那道背影消失在眼前,室内仅剩下珠帘相撞的清脆声。 她仔细回想刚刚的一幕幕,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声音像笑容像,但感觉不会错。 她想到前几日晚上阿煊哥哥冒充行之哥哥欺负她的事,她嘆了口气,有些懊恼,都怪她反应慢,每次都得上当。 这可怎么办....行之哥哥可不太好哄。 并且这俩人出现的顺序又被打乱,也不知对道这样对他们的身体有没有损害。 因为这件事,一大早上的宋妧都魂不守舍,春雨的状态比她还严重,那眼睛直直的,脸也白的吓人。 此时她正准备去往姐姐的听雪院,眼见这样不行,停下脚步后,她把人拉到一旁,小声问: 「春雨,你怎么了?」她顿了顿,又说:「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春雨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个男人,欲言又止了半天才点头,「姑娘,您昨晚是不是和陛下....」 话没说完,她及时止住话音:「姑娘,奴婢昨晚被看守住,没能及时去看看您的情况,奴婢有罪。」 主子的事不是她一个奴婢能追问的,她只敢请罪却不敢瞎打听。 宋妧见她吓坏了,倒有些不忍心,她没有多说,只简单安抚几句:「春雨,你别担心,我和陛下的事我姐姐知情,但你要替我保密,不可以泄露出去。」 春雨极其信任大姑娘,闻言她松了口气,连连保证:「奴婢绝不会犯错,姑娘放心。」 宋妧急着回宫哄男人,没时间多话,她找到姐姐后便直接去往锦华堂,陪着顾氏用完早膳,就到了出发的时刻。 顾氏不厌其烦的叮嘱着:「要照顾好自己,学习的时候尽力而为,和同窗好好相处,有那合不来的,你便离远一些。」 说完,她拿过一个精巧的小荷包亲自挂在小女儿的腰间。 「这里面是金豆子,那些个小宫女小太监,你看着给,别心疼,银钱娘有的是,拿人手软,散点财罢了咱们不吃亏,知道吗?」 「这些是你要的面脂,娘还放了许多胭脂香囊,你记得给那位周姑娘。」 宋妧一直点头,句句有回应,最后再不舍也要分别,马车依旧从侧门的街巷启程。 登车之前,她又问了一遍:「姐姐,你退婚的事真的都解决好了吗?」 宋姀捏紧手里的帕子,笑着点头,「那是当然,阿妧别担心,姐姐不会有事的。」 她彻底放了心,登车后她趴在窗户边招手,「娘放心,我会好好的,您快和姐姐快回去。」 顾氏和宋姀嘴上应着,但她们一直等到马车拐进主街才转身回了府。 殊不知宋妧刚踏出街巷就被人抱去了另外一辆马车里。 第72章 要求 谢行之沉着气上完了朝,甚至还耐着性子和几个重臣议过政事,勤政的形象立得非常刚硬,半点没含煳。 然而他出宫的时候,才恍然回神。 他这番表现有个屁用,这小姑娘是一点也没瞧见,这一大早上的他岂不是又在白白忙活。 因此这本就阴暗阴暗的心情,出宫那会反倒变本加厉,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宋妧自上了马车就主动坐到男人的怀里,一双玉臂勾住他的脖颈,浑圆酥雪压过去,娇娇的唤着:「行之哥哥。」 你别说,开窍是一个,这小姑娘前几晚先后经歷过男女之事,眼下终归是不一样了。 那莹亮的眼睛勾魂似的,柔且夹杂着不自知的丝丝媚,整张脸却又看起来乖乖巧巧,娇憨又无辜。 此等又纯又欲的美人,反差极大,更为惑人。 他瞧着瞧着就想起她之前如花绽放的种种模样,当真应了那一句话,人比花娇。 此时这般美人楚楚坐于怀,香气靡靡沁入脾,他那嘴角不听使唤,到底是露出了笑意。 他心里唾弃自己,太没骨气,嗓音却下意识放缓:「宋妧妧,我告诉你,你这招不管用。」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没良心的女人,自己的男人都能认错,你现如今不仅仅是别抱琵琶这么简单,你就是个三心二意,沾花惹草的女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页 越说越气,他说完才勐然想起前几日那晚他没有出现,谢煊浪荡的钻人家裙子底下去了,这该不会是用着他的名头吧? 「妧妧,前几日我没出现那晚,你是不是也没有把谢煊给认出来?」 宋妧不会也不敢撒谎,认出来的话她就不会被那样欺负了,她点头承认了:「是。」 谢行之当真是说不出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情。 这俩人背着他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实在是欺人太甚! 但一想到谢煊失态定是受了刺激,他又诡秘的愉悦了起来。 为何失态,还不是因为就如他今日清晨这般,见过这小姑娘另外一个模样,这才绷不住了,只怕那伪君子心里醋的快吐血了。 急慌慌的抢着先,就怕吃不上第一口。 他忍不住嘲笑,还没等笑出声,倒是记起了自己的遭遇,那点子喜悦瞬间没了踪影。 说来说去,怎么感觉他们两个人谁也没落着好,所有的好处净给宋妧妧这一个人占了去。 谢行之心里不舒坦,开始找茬:「宋妧妧,你为何认不出我?你说!必须说清楚。」 宋妧哄他还是手到擒来的,孰能生巧,一来二去的笨蛋也能学会。 「行之哥哥,当时你们出现的顺序乱了,我晚上盼着你出现,所以没发现那是阿煊哥哥。」 「再说了,你们演一演还挺像那么回事,我一时真的分不出来,你们以后能不能别这样了,我觉得好奇怪。」 「奇怪什么奇怪?我不这样,哪能知道自己喜欢的小姑娘对别的男人也那么好。」谢行之极为不悦,怨气都快溢满了。 「宋妧妧,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你竟还有两副面孔,你在他面前那种敬仰泛光的眼睛,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宋妧哪能知道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模样,她学精了,转口就唤了一个话题:「行之哥哥,你上完朝用早膳了没有?」 谢行之冷嗤,「你猜?」 这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宋妧被整的一点办法也没有,捧住那张俊脸亲了一个来回,就当是哄人了。 她搂住他的脖子趴在这宽阔的肩膀上掀开帘子往外看去,眼底又好奇又期盼,磨蹭半天也没有开口。 谢行之轻巧的握住那把细腰,把人举抱到眼前的桌案上,小姑娘一下子高出不少,他身子后倚,两人视线勉强对齐。 他耐心引诱:「你乖,心里想的什么,说出来。」 宋妧在生活里向来没有任何要求,会给别人添麻烦的事,她更是不会表达。 说好听的叫乖巧,说难听的就是过分随遇而安,被迫无欲无求。 她望着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睛,小声开口:「我想和你在外面用早膳,我想尝尝那个街角的小食,我阿娘不想让我出府也不允许我吃外面的饭食。」 谢行之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又亲,随后把人抱到腿上,敲了两下车壁。 「去找个地方停车,朕要下去走走。」 宋妧激动的不得了,但她懂事,下意识拒绝:「皇帝也能在大街上乱走吗?况且我今日还要上课,你也要忙。」 谢行之凑过去亲她的唇,笑着哄她:「你来了月事,身体不适,课堂我早就吩咐了,今个停一日。」 他说完,便收了笑容,认真的凝着她。 宋妧被看的有些紧张,「行之哥哥,怎么了?」 「妧妧,以后不管想做什么你只管说出来,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我与你阿煊哥哥只有一个要求。」 谢行之目光沉静,语速缓慢,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强调:「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们。」 「生生世世都不能。」说着此刻这句话的时候,他眼底的情绪渐渐变浓,蕴着旁人看不懂的深意。 他顿了顿,低声一笑,眸中闪过一抹复杂。 他想求一个只有他和宋妧两个人的一世,他不贪心,只要一世足矣。 但他与谢煊是一体而生,这样的慾念或许就是奢望。 宋妧仿佛感知到他的伤怀,她抱住人就亲就哄:「我什么都答应你,行之哥哥,你别这样,我很担心。」 她说完自觉不够,又继续:「你放心,你所想的事一定会成真,因为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你,什么都愿意陪着你。」 谢行之把人抱紧,在她耳边呢喃:「妧妧乖,生生世世,哥哥只喜爱你一个人....」 第73章 窥探 「谢行之,你与我一体共生,你想独占阿妧,那我就要消失,即便是未知的期盼,但这样不公平的事,我怎会同意?」 心底那些存着私慾的妄想被窥破,谢行之的面容上丝毫不见慌乱,唯有隐藏在眼底的冷意愈演愈浓。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一份慾念便要比旁人多上十倍不止。 一旦生了念头。 记挂于心,割捨不掉,无法放弃,沉迷其中。 所以,谢煊凭什么阻拦?脑海里这些废话对于他来说,无足轻重,徒劳无功。 「你我出现的顺序被打乱,全是因为你前几日的所作所为,如今你再次想要打破规则....」 「陛下,四周街巷臣已安排妥当,您和姑娘可以在此处下车,前面就是盘水大街。」 车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谢行之有些恍惚的意识,脑海里的那段话音也逐渐消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页 宋妧的脑袋一直被他按着怀里,方才她就觉得奇怪,现在更是不放心。 她想挣扎着坐起身,没想到她直接被男人抱住,转瞬间就下了马车。 她刚站定,头上就被扣上了一顶月白色的帷帽,她的视线受阻,眼前男人颀长的身姿朦朦胧胧,不甚清晰。 「行之哥哥,你先让我看看你。」她说着,就想掀开帽檐下的薄绢。 谢行之额角阵阵泛疼,他的脸色定是不好看,他怎会让这小姑娘瞎操心。 「等会再看,你把这个戴好,如果让别的男人瞧见了你,我就挖了他们的眼珠子。」 宋妧被他语气里的认真唬了一跳,看样子不像是吓唬人的话,那就是真的了。 这男人怎么还是这样的坏脾气,能吓死个人。 她顺着毛捋,先妥协:「好了好了,我戴好,咱们走吧,不过我什么时候能看看你?」 「很快。」再缓缓,给他一刻钟,应该就差不多了。 谢行之拿过披风给她穿上,一开始差点把人家小姑娘勒死,好不容易调整好,那系带又转悠了半天也没弄好。 宋妧急的就想自己来,「我来我来。」 「老实待着,怎么?又想起你那细心妥帖的阿煊哥哥了?他能做的,我也能做。」 左缠右绕的凑合着繫上了,绳结绑的不怎么好看,谢行之倒是挺满意的,如此结实,牢固的很,那披风就算经歷了狂风也绝对掉不了。 赞赏了自己一番,随后牵过她的手,带着人拐进繁华的主街。 他扫了眼尚算干净的街道,低头问:「妧妧想要什么?尽管说出来,哥哥带你去。」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宋妧和他在一起时从未拘束过,因此她盯着那些小摊子就移不开目光。 谢行之锋锐的视线四下环视了一圈,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即便清理过,但也免不了鱼龙混杂。 他看完了人群便又去观察四周的商铺,盘水大街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 今日他前来此处本就是意外之举,无论何时,他的行踪都是经过层层布控,旁人绝对窥探不得,但他方才那一剎那的直觉不会有错。 有人在看他。 谢行之抬手给了简单的指示,身后跟着的几人是很少在人前露面的暗卫,看到主子的示意,立即领命去办。 宋妧长得矮,压根没看见这些事,她好奇的望着眼前的热闹景象,接受着很多前所未见的趣事。 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卖各种点心的小摊前,她看的眼馋,仰头问:「哥哥,吃这个行吗?」 谢行之淡漠的扫了眼周围战战兢兢的几个摊主,探手进了帷帽轻轻蹭着她的红唇,他轻笑,「你唤我什么?」 「哥哥,行之哥哥。」宋妧愣了片刻,脸上痒痒的,她往后躲。 谢行之心想,小姑娘太嫩了,这外人一瞧,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他闺女,再一听,又得把他们当兄妹。 这两个误解,他都不喜欢。 「唤我夫君,妧妧听到了吗?」 这称唿他本是想留到圆房的时候,让这娇吟声声唤着夫君在床榻上喊上一宿。 现如今这么早的搬出来用,他觉得有些亏。 他亏心事干的不老少,这回倒是第一次吃亏,他诱哄:「现在唤来听听。」 宋妧闻着点心的香味,软声软气的开口:「夫君,谢行之是我的夫君。」 谢行之冷寂的心开始发烫,简简单单一句话罢了,轻而易举的就能勾起他的情绪,让他心尖泛起涟漪,心生欢喜。 他扬起唇角,笑意弱化了他脸上的深沉,「嗯,夫君在。」 从今早开始他就不开心,眼下他终于高兴的笑了,宋妧很上道,又凑了过去,轻声唤:「夫君,最好的夫君....」 声声娇,声声软,真能令人酥了骨头。 谢行之揽住她的细枝嫰腰,心里十分受用,走到摊子前扫了眼,他蹙眉,粗制滥造的,不太想给她买。 「夫君带你去旁的地方用膳,好不好?」 摊主是一对三十些许的夫妻,那女主人正好新做了一锅糯米糕,她眼前被热气遮挡,也没看出眼前的是个什么人,根据衣衫颜色只晓得很年轻,靠的那么近,只能是夫妻。 她嗓门大,人也活络,张嘴就开始说:「这位小夫人,我做的糕味道不比那街头商铺里的差,我这是祖传的方子,绝对好吃。」 「这位公子,您要给娘子买多少,这糕是刚出锅的,趁热吃才香。」 娘子? 谢行之本是想带着人走的,这妇人无心插柳的两个字,他硬生生就把这粗糙的点心看顺眼了。 这草民词不少,倒是挺会说的。 宋妧伸手一指,看着那块挂着果仁的,问的很小心:「夫君,就要这个味道的吧。」 谢行之到底是疼她,见不得她有一点不顺心,当真是恨不得将整条街都买给她,何况区区一块米糕。 他『嗯』了一声,点头的瞬间,不远处的暗卫就赶紧过来付银钱。 付过了银钱之后,还有后续的操作,一通查验,好一会,这块糕才到了谢行之手上。 女摊主看的一愣一愣的,等人都走了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手里的是一块金子,她放进嘴里就咬,拿出来一看,喜得差点流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页 这是遇见哪个贵人了?手太阔了! 谢行之哪里知道这些愚夫愚妇的想法,他拿着这块糕,宋妧一口一口的仰头咬。 「我自己拿。」她伸手去碰。 他手躲过,蹙眉责备:「站好!」 说完,又觉得太严厉,他解释:「这糕太烫了,夫君给你拿。」 宋妧迫于他的淫威,到底是没能抢到这块点心,两人亲密无间的逛着,倒也温馨有趣。 不远处的二楼,有一扇窗户缓缓打开,里面的人躲在窗侧的墙角处,隐晦的视线断断续续的往下窥探。 第74章 暗处 宋妧望着街上的人群,小声问,嗓音里有些不满:「为什么很多人都不戴帷帽?」 谢行之此时正回头扫视着整个街巷的二楼,尤其是不远处的几个商铺。 他挨着顺序看去,茶楼,酒坊,胭脂铺,当铺,绣坊,审视了几遍,最后他把目光定在了绣坊上。 听到这句问话,他收回视线,柔声哄着:「因为夫君不想让旁人看到你的脸,妧妧长得这么美,只能给我看。」 宋妧有些累了,她步伐渐缓,笑着应声:「哥哥好霸道,每次都这样,有些不讲道理。」 谢行之把人捞到怀里,抱了起来,掀开她的帷帽,覆过去亲她的脸颊和香唇。 「想在哪里用午膳?回宫还是去酒楼?」 宋妧逛够了,也喜欢替他考虑,皇帝尊贵的紧,外面的吃食不能随便碰,方才行之哥哥就一口都没吃。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一时后悔,担心极了,连忙表示:「回宫吧,我陪你回宫用膳。」 谢行之哪能看不透她的小心思,他心里欢喜,笑着逗她:「妧妧胃口极佳,怨不得生的这般丰腴。」 他的手从细腰向上攀岩,丰盈柔软,意有所指。 宋妧躲不开,红了脸,「别这样,快回宫吧。」 谢行之松了手,附耳和她解释:「放心,你整个人都藏在我怀里,上面还有帷帽遮挡,没人看见,妧妧别生气。」 「你每次都这样,事后再来道歉....」 「嗯,那我下回光做,事后就不道歉了。」 「你!你又不讲道理,脸皮也厚。」 「嗯,我只对妧妧一个人厚脸皮,好不好?累了就睡一会,稍后我在叫你起来。」 「嗯,行之哥哥,你真好....」 忙碌了一早上,又闲逛了一上午,一行人回宫时已经是午时过后。 谢行之把人直接带到御书房的暖阁,这小姑娘上午吃了不少零嘴,根本不饿,正事没有一点的人,就让她睡就是了。 他自己简单的用了午膳,片刻不歇的就去办公。 凌云和季恆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说吧,那两间商铺是谁的?」 没错,是两间,从一开始步入主街,他就察觉到不对劲,随后逛到一半,那感觉又来了。 街道那么长,总不能是一个人去了两个商铺,分了两个地方来窥视,他的布控又不是筛子,那么大个活人不可能看不见,只能说明,两间商铺里的是两个不同的人。 季恆上前回禀:「陛下,盘水大街街角那间杂货铺是宁远伯府唐家二房夫人的嫁妆铺子。」 「哦,原来是唐家。」谢行之听听就是,瞬间有了方向,他继续问:「那间绣坊呢?」 凌云回话:「回陛下,绣坊就有些复杂了,不仔细分析的话,还真是绕不清楚。」 「那间绣坊之前是安阳侯段家的产业,因着废妃段氏的事,这铺子就贿赂给了顺王府,前几日陛下砍了八皇子的手臂且处置了睿王等几个皇子,这铺子转眼又被顺王还了回去。」 「段家许是觉得晦气,便将这铺子低价卖给了勇毅侯府的秦家二房,谁知那秦家内斗的厉害,这铺子炸开了锅,必须转卖了才能消停,前几日差点就被平阳侯府宋二夫人买了去,但宋夫人不缺银钱,她最后没买。」 「眼下这铺子已经到了刑部尚书李夫人的手里。」 「宋二夫人?」谢行之目光愈发凌厉,他沉声问:「宋正德的夫人?」 「回陛下,正是。」 谢行之神色沉郁,他本是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这么多转折里涉及到了宋家,那此事绝对不简单。 今日街角的第一次窥视,唐家的那间铺子,或许是巧合,但第二次绝对不是。 他与谢煊没想这么快把宋妧暴露出来,毕竟防不胜防,越小心越好,但显然,有人已经猜到了一些事。 谢行之倚在龙椅上,垂眸想了片刻,他唇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执笔写下一封书信,递给季恆后吩咐:「你和她说,近日许是会有些麻烦,但不必惊慌,有些时候,静观其变,自有惊喜送上门,让她看着办,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朕在。」 季恆接过信,听到这句话,他指尖颤了颤,随后恭敬退了出去。 「你说那人躲在暗处鬼鬼祟祟,大动作不敢有,隐藏着又不甘心,这样的人能成什么事?」谢行之冷笑。 「暗牢里那俩死了没有?」刚说完,他倒是记了起来,「不对,还有一个,那谢信被剔了骨,他那好爹娘哭了没有?」 凌云心下一紧,头垂的越发低:「废帝和废妃郑氏仅是皮肉伤,谢信失了腿骨,也是在苟延残喘,施刑当时,据说三人都落了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页 「蠢货。」谢行之嗤笑,「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运筹帷幄的能人呢,朕要让这一家子凑齐了再死,一日凑不齐,那就多吃一日的苦。」 「谁让这些人喜欢耍心眼,雕虫小技,惹人厌恶。」 「把人看好了,没有朕的吩咐,一个都不许死,好好招待,把握分寸,定要让他们求死不得,明白吗?」 凌云行礼,「是,臣明白。」 「退下。」 等到殿内彻底静了下来,谢行之先去暖阁瞧了眼那小姑娘,见她还在睡,便又回了御书房。 他看了眼时辰,实在是不能确定今夜出现的人会是谁。 所以,他要快些处理政务,一会多陪陪妧妧。 今晚如果谢煊出现,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那他明晚就还能现身。 但如果发生意外,那他什么时候能再出来,还真说不准。 毕竟这一回,那伪君子应是真的生了怒,盛怒之下的掌权者,能做出什么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谢行之拿过一旁的书册,把今日的事全部写了下来,告知谢煊。 写到一个人的名字时,他笔尖一顿,抬头看了眼天色,眸中幽暗不明。 只怕这自作聪明的人要开始行动了。 第75章 转机 午时过后,晴空消散,天气莫名阴沉了下来。 晚秋时节的凉风愈发凛冽,翻涌着捲起落叶细沙,景象一片萧瑟。 宋姀正和母亲顾氏安排着退的一些琐事,聘礼早已退还,眼下只需把已经做好的拔步床等陪嫁物品损毁便是了。 顾氏财大气粗,对这些身外之物丝毫不以为意,「阿姀,不过是几块木头罢了,娘以后再给你寻更好的。」 宋姀柔柔一笑,刚准备说话,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堂屋的帘子被掀开,顾氏跟前的大丫鬟冬霜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她眉头紧蹙,神色黯淡,先是看了眼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随后沉声开口:「夫人,出大事了。」 就在刚刚不久,京城的确出了一件事,按理说不是什么大事但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勇毅侯府前头那位世子爷秦江,死了。 这消息为何散的这么快,起因出自今日寿康公主府的一场宴会。 宴席接近尾声,各府夫人正寒暄道别,前来报丧的秦家僕从许是悲从中来,一时失了分寸,哭嚎的嗓音贯穿了整个场地,据说侯夫人冯氏当场便晕了过去。 秦宋两家退婚一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虽不知前因,但这事惊动了陛下,因此各个府邸只敢私下讨论几句,根本不敢搬到檯面上非议。 那会晕倒的冯氏被左掐右摇,很快便醒了过来,丧子之痛令她失了理智,口不择言的疯状让在场的人看了场不小的热闹。 「我儿自知有婚约在身,他洁身自好,克己復礼,我亦是女人,自知女子不易,儿媳即将进门,我身为婆婆连个通房都没有赐下!」 「那女人可倒好,为了丁点误会,得理不饶人,竟是硬生生的逼死了我的儿子!」 「她不仅害得我儿丢了世子之位,竟还让一个庶子白白捡了去!凭什么,我儿才是嫡长子!」 「杀子之仇,我.....」 当时众人听得正起劲,那位庶子上位的新世子爷派了两个会武的婢女前来,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冯氏是晕着被人扶了出去。 紧接着秦府三房的一个姑娘站了出来,言语谨慎的说了几句场面话。 「各位夫人,自从我大堂兄患了病,伯娘她就有些受不住,有时说的那些话当不得真,二堂兄也是她的儿子,世子之位更是由陛下册封,于我们府上来说,这都是莫大的恩赐....」 此言一出,话音里提到了圣上,众多闺秀夫人再好奇,那场面话都能圆的极好。 然而这次的宴会办的不小,那些流言蜚语传的迅速又勐烈,也不知是为何,不出一个时辰,竟是大街小巷都传开了。 更有甚者,不少好奇的人还跑去了秦府门外查探,一瞧当真是挂了白,死者为大,一时间矛头顿转,说什么的都有。 女子本就容易沾惹闲言碎语,之前关于宋姀的闲话可不少,眼下出了此事,她的形势不容乐观。 冬霜前脚回禀了这件大事,紧接着顾家两位舅母就亲自登了门,填补着将宴席上的经过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二舅母金氏出身不高,但娘家皆是从军的儿郎,她的性子最火爆。 「还有没有王法了!那疯娘们胡言乱语,可恨我那会不在场,否则我必要去撕了她的嘴!」 宋姀连忙上前安抚,但是根本不管用,金氏握住这可怜姑娘的手,看向顾氏,义愤填膺。 「小妹,你别怕,宋正德那自以为是的书呆子不管,阿姀还有舅舅和表兄,我现在就陪你去秦家闹上一闹,必要让她将这些话澄清。」 顾氏怜惜女儿的遭遇,心里悔恨,当年她就不应该为了宋家守信的名声而妥协。 她气的唇色泛白,眼底隐有泪光,「二嫂别急,今日秦家办丧事,你我再去闹,咱们还得落下风。」 大舅母赵氏嫁进顾家时,顾氏这个小妹才八九岁,她亲眼看着长大的亲人,此时瞧着怎能不心疼。 终究是嫁错了人,毁了半辈子。 「小妹,我与你二嫂从宴席上直接来了宋家,现在我们先回府准备一通,也要告知你哥哥,你到时尽管去唤我们,阿姀的事就是顾家的事,你可明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页 顾氏自是懂得这番心意,这件事必须要宋家先出面,顾家是外家,最开始的时候不能掺和太多。 她点头应了:「好,多谢两位嫂子。」 几人简单交代了一番,顾家舅母便先回了府,堂屋里静默了许久,宋姀起身走到母亲身旁。 「今日的事女儿早晚都要经歷一遭,外面的闲言碎语咱们管不了,如今来了,倒也好,这次这事解决,省的以后麻烦。」 「阿娘,等这次的事情过去了,我就去华业寺隐居,您不要耽搁,要快些和父亲和离,至于阿妧,她会有后福的,您不必担忧我们。」 顾氏心烦意乱,一时没有听清楚这么长的一段话,她抱住女儿就落了泪。 「你如果去了寺庙,那就是要了娘的半条命,我的阿姀这么好,定会遇到一个良人,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宋姀没有哭,她轻柔的替母亲拭去泪水,心里却在想着午时那会季大人亲自送过来的那封信。 她想到陛下的口谕和信上的内容,心里总有几分怪异的镇定。 她总认为,事情定会有转机。 「阿娘别担心,说不定这次的事我能因祸得福,逢凶化吉。」 顾氏一愣,她觉得这句话有些古怪,刚想开口询问,堂屋的帘子被人大力掀开,母女俩人惊了一跳。 「顾氏!无知妇人!你瞧瞧你办的好事,现如今闹出了人命,你可满意!」 「父亲!」 宋姀羞愤于自己的婚事坎坷,失望于父亲的固执自私,她厉声打断这句蛮横之言。 「您的话恕女儿不能认可,我母亲是极好的人,她处处妥帖,谁人能娶到她,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奈何有的人为了那可笑的男儿自尊竟不知珍惜眼前人,愚蠢无知,可嘆可悲。」 「还有!秦江之死与我母亲无关,污衊他人,言不符实,实乃小人行径,父亲,女儿对您很失望。」 一向懂事敬他的长女说出的这番话,彻底斩断了两人之间的父女情意,宋正德心绪复杂。 他心虚惭愧,但愤怒压过一切,他厉斥:「不孝不悌的孽女,枉我对你寄予厚望,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这句斥责,极为严重,对于子女来说,不孝的名声犹如要了人半条命。 顾氏都快气疯了,她实在做不出与人厮打的事,只能扔了手里的茶盏。 「宋正德!你无耻....」 「姑娘,奴婢有急事要禀。」堂屋外传来丹桂急切的声音。 宋姀心口狂跳,她心里有很强烈的预感。 转机来了。 第76章 闹剧 下午申时,秦家还是兵荒马乱的局面,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冯氏的嚎叫声。 「我儿是世子,怎能如此对待他!」 「我走时江儿还好好的,定是秦洪容不下兄长,抢了那世子之位还不够,竟还敢杀人灭口,我是他嫡母,我要让他跪下来给我儿抵命!」 正闹的人仰马翻的时候,门房的小厮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接下来说的这句话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冯氏披头散髮,脸色惨白,眼珠子瞪得极大,又哭又笑,犹如夜叉一般,甚为骇人。 那小厮被吓得扑通跪地,闭着眼睛又说了一遍:「府外来了一对母子,那个妇人说,那男娃是大爷的子嗣。」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偷摸去看秦洪的脸色。 秦洪长得像他姨娘,模样俊的根本不像是习武之人,是个容貌极盛的儿郎。 他能被谢行之瞧上那么两眼,那就绝对不是个蠢人。 前几日晚上京郊大营动乱,他的确是抢先去杀了不少人,他也算赌对了,死的那些人,最起码是陛下不想留的人。 他从未觊觎过侯府的东西,包括身上的世子之位。 谁知有些事,真就带着那么一股子邪性,不可能会发生的事就这么发生了。 他总有种错觉,从宫变开始直至眼下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透着古怪,甚至他认为这些事都不应该发生才对。 他收敛思绪,扫了眼跪地的小厮和一旁满目算计的冯氏,沉声道:「母亲,既是大哥的子嗣,咱们还是去瞧瞧吧。」 冯氏一脸警惕,她反应过来后,赶在所有人前面跑了出去,站在府门的台阶上,她终于看到了那个男童的脸。 「绝对是江儿的子嗣!」她眼底迸发出精光,激动的下了台阶,伸手就想抓人。 眼前的女人抱着孩子就往后躲,「夫人,他胆子小,极为依赖妾身,您别吓到他。」 冯氏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疯了似得扑过去抢,「把孩子给我!给我!贱人!」 仅瞬间,女人和孩子摔倒在地,随之哭声伴随而来,「救命啊!侯夫人要杀人了!」 这一闹,今日本就成了笑话的秦家再次出了丑,府门处里里外外聚了不少的人。 人群中窃窃私语。 「还说她儿子洁身自好呢,外室子都生了,装什么正人君子。」 「就是,能生出一个,就能生出第二个,谁知外面究竟有几个,也幸亏那宋姑娘退了婚,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还是侯爵府邸,能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 不远处的街角停着一辆没有族徽标志的马车,宋姀放下车帘,淡声吩咐:「回府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页 马车缓缓启程,她捏着手里的信,秀眉微蹙,一缕淡淡的烦躁压在心间。 这信来的很及时,解了她的困境,按眼下的发展趋势,甚至扭转了她被动的局面。 今日的这对母子只怕就连秦江都不知情,但暗处的这个人不仅知道这母子的下落且还把人送过来给了她。 如果不是提前早有准备,这母子俩不可能送来的这么快。 宋姀心中有些不安。 虽说暗处的人这次帮了她,但这样一个怪异的人,是敌是友谁又能说的准。 万一这人存了坏心.... 「姑娘,这回好了,外面的流言总归是能平静下来了。」丹桂在旁喜极而泣。 这小丫头突然开口,打断了宋姀的思路。 她嘆了口气,勉强笑了笑,「嗯,一切都会好的。」 丹桂又问:「姑娘,咱们什么时候去铺子查探这件事?送信的人只有李掌柜见过。」 宋姀摸着袖口的御纸,想到季大人前来送信时的那些叮嘱,她心里一暖。 「不急。」她还要等等看,也不知陛下还会不会有其他吩咐,她只能等。 今日陛下的送来的信,简洁明了,意思只有一个:『今日定会有事发生,不必惊慌,事情绝对有转机,即便没有转机,他也会出手相助。』 虽然事情解决了,但宋姀的愁绪只增不减。 秦江死的太突然了,今日的事也很荒谬,她总觉得这些事不是巧合而是算计,且步步紧逼,很有深意。 直到回了府,她也没有任何头绪,望着等在府门的母亲,她只能收起这些心思。 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安抚陪伴母亲。 顾氏一脸担忧的迎了上来,「怎么样?那对母子真的是秦江安置的外室吗?」 宋姀点头,「是,那孩子和他长得极像,那女人说的话也不像是假的。」 顾氏听完后,脸色更为难堪,她一阵后怕。 差一点,就差一点.... 那女人拖着个孩子藏这么久,定着憋着大招,阿姀万一嫁了过去,会遭遇什么羞辱,她简直不敢想。 「是阿娘对不起你,阿姀,是阿娘差点害了你。」 宋姀把人扶住,带着母亲进了府门,边走边安抚着:「阿娘,多亏了阿妧,如果宫变那晚我们没有走散,我就不会回去太极殿....」 母女交谈的话随风飘散,两道纤弱的背影缓缓消失在前院拱门处,今日的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 下午酉时。 御书房暖阁的矮榻上,高大的男人紧密的抱着怀里的少女,还在沉沉睡着。 宋妧醒过来时,睡了一下午的脑袋还有些不清醒,她整个人缩在这个怀抱里,知道男人还没醒,她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约莫两刻钟,放在她腰间的手动了动,随即缓缓地轻抚着她。 她心里一喜,软声唤:「行之哥哥你醒了?睡的好不好?」 她身子后退些许,抬头望着眼前这张清隽的脸,男人正垂眸看她。 ? 浓墨般的眼睛,眼底有一瞬间的猩红,转瞬即逝,此时这道幽深的目光,让她根本分不清.... 他究竟是哪个哥哥? 第77章 猜测 「猜猜我是你哪一个哥哥?」炽热的手掌从小姑娘的腰臀处向上攀延,随后握住那截纤细的脖颈,将人扣在怀里。 宋妧眼前一黑,方才还在探究的正起劲,眼下看不到这张脸,是哪个哥哥她还真不好说。 「看来是我做的还不够多,你对哥哥还真是一点都不熟悉。」他从喉间溢出一声嘆息。 声线低低沉沉,一时还真让人分不清楚。 宋妧感受到不对劲,敏锐的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位不管是哪个哥哥,此时此刻这个男人都有些不高兴。 喜怒无常?没关系,她也很古怪,但是现在已经被他们引导的越来越好。 不高兴而已,哄哄就好了嘛。 「不管你是哪个哥哥,在我心里,都是最重要的。」她乖巧的依偎过去,两人相拥的更为紧密。 少女身上的馨香沁入心脾,曼妙婀娜的身姿贴了过来,有些慾念暗暗滋生,一触即燃。 他手上不知轻重,难免有些孟浪。 「你干嘛呀!」宋妧嘤咛一声,她已经察觉到了,并且这男人坏的很,刚刚还故意来欺负她。 「说,我是哪个哥哥,猜对了就放过你。」听到小姑娘的裊裊娇吟,他笑了笑。 那笑声传到宋妧的耳朵里,震得她半边身子都绵软了。 男人动了动腰腹,兴头毫不遮掩,话音里带着浪荡的坏:「如果猜错了,那就得受惩罚,乖,快点猜。」 宋妧羞红了脸,本是想说行之哥哥,但她灵光一闪,话到嘴边,立马换了称唿:「阿煊哥哥,我知道是你。」 谢煊掐着她的细腰,将人往上提了提,两人视线交汇,他凑过去浅啄那张樱唇,语气意味不明: 「那些个学子参加乡试,卷子交的迟了,管你写的再好,那答案也是不作数的,阿妧猜的可真慢。」 宋妧顿了一会,她眼睫颤颤,这回可算是听明白了。 她说的太晚了,答案对了,也不好使。 「哥哥怎么也这样不讲道理。」 谢煊温柔的目光裹挟着丝丝凉意,他挑开小姑娘的里衣,酥雪微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5页 春光美景映入眼帘。 嗯,今日的鹅黄色绣梨花的小兜衣甚美,莹润雪肌被映衬着显得更为白皙。 宋妧眼角都泛起了红晕,她小声开口:「我来了月事....」 谢煊一听,顾不得那些旖旎心思,坐起身就去观察她的脸色,见那小脸泛着红,他神色稍安,柔声问: 「什么时候的事,阿妧可觉得哪里不适?」 宋妧摇头,倒是直白的说出了眼下自己的窘状:「哥哥,我睡了很久,现在想去沐浴,换一身衣裙。」 谢煊目光滑下去,扫了眼她的腰臀,倒是记起前几日晚上,自己做的那些浪荡事。 小姑娘被他『照顾』的极好,奈何第二晚就又被疯狗咬了一口。 那疯犬的本事能与他相比? 他嗤笑,痴人说梦不成。 他起身下榻,俯身把人抱起就往浴殿走,「我来帮阿妧。」 浴殿的温度更为闷热,谢煊把她放到汤池旁边的躺椅上,伸出手三下五除二,侍候人的能力练得极为熟练。 宋妧身上仅剩下一件肚兜,经歷了太多回,她已经有些免疫了,尽管害羞,倒也没有挣扎。 她小声提议:「我要红菱。」 「好,都依你。」知道她羞窘,如此小事,谢煊自然顺着她。 红菱垂头进来后,他一连串的吩咐:「水温要合适,不能让她坐,慢些,不急。」 等人去了屏风后清理,他也没走,沐浴过后直接去了躺椅上坐下等。 宋妧站在一个浴盆里,红菱往她身上浇热水,「姑娘,这水温您觉得如何?」 「不凉,很好。」她说完,扭头向后看,因为屏风遮挡,她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 原来他还没走。 「红菱快一些。」宋妧被人等着,心里免不了急切。 谢煊听得好笑,淡声交代:「仔细服侍,别落下隐患。」 虽然没有提名字,红菱自然知道这句话是和她说的,她也明白应该听谁的。 沐浴过后,换了新的月事带,穿好轻薄的衣裙,头髮也被烘干,宋妧这才能够出去。 谢煊瞧她累着了,把人抱到腿上,耐心解释: 「女子的这个时期体质更为虚弱,你身娇体软的,必须好好养护,站着沐浴对你好,小板凳不干净,汤池里浸泡更不行,那些污水对你不好。」 宋妧向来知道好歹,她在家里是坐在小板凳上淋浴的,谁知这男人这么严谨,方才对她非常严厉。 「昨晚他是怎么照顾你的?他有没有犯蠢?」谢行之那种粗糙的莽汉根本不知轻重,这俩人,谢煊着实放心不下。 「没有,昨晚我也是站在小板凳上的,因为我坐下后更矮了,行之哥哥说那水流倒下去,等到了我身上估计都凉透了。」 宋妧愤愤不平:「他以为我听不懂,可我睡之前就反应过来了,他这是拐着弯骂我呢,嫌我长得矮,但那比喻太夸张了。」 谢煊心里堵得慌,更是想起了今日上午谢行之的那些背信之言,他眸光渐渐冷了下来。 他伸手挑开小姑娘的衣襟,修长的手指带着薄薄的茧,他隔着浅粉色的小衣缓缓摩挲着。 「阿妧,今日上午你们都去了哪里?」 麻麻的感觉从腰窝往上蔓延,宋妧咬唇,再开口时声音绵软无力:「去了盘水大街。」 「都做了什么?」 「就逛了逛,我吃了一些小食,然后就回宫了。」宋妧握住在她怀里作乱的这只手,嘆了口气。 这是不是周茯苓说过的吃醋? 她好像从来没有哄过谢煊,此时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不过她想起夫君这个称唿,眼睛一亮。 「夫君,夫君。」她唤完就一脸期待的仰头,想看看男人的反应。 谢煊怔愣片刻,眼底愈发幽暗,他听到这个称唿,心里自是欢喜。 但可惜了,他不是她的第一个夫君。 「嗯,阿妧好乖,再唤几声。」他吻着她的下巴脖颈,浅浅厮磨着,沉声诱哄。 「夫君,谢煊是我的夫君,最好的夫....」 话音未落,唇便被吻住,层层叠叠的强势气息扑面而来,小姑娘霎时花枝乱颤,语声娇娇.... 第78章 姐夫 谢煊到底是怜惜她,只简单亲吻着解了馋,便抱着人回了暖阁。 把人放到榻上,他俯身问:「身上可觉得不适?」 宋妧的嘴唇红红的,她当然不适,自从被这样那样之后,她很容易就会被牵动情绪。 她顿了顿,轻轻摇头,「没有,我很好。」 谢煊故意逗她:「是吗?那阿妧方才频频浪叫是为何?喊得哥哥差点把持不住。」 宋妧有些惊讶,根本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谢煊说出来的。 她蹙眉,小声反驳:「阿煊哥哥别乱说,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谢煊低声笑了,「说话算什么?那晚我都做过什么事你难不成忘了?」 说完,不等人回话,他又继续说:「原来阿妧不记得了,也无妨,今日便算了,等你好了,我再讨回来,让你好好记住。」 明明是一句极简单的话,但宋妧硬生生听出了危险的意味。 谢煊不想吓到她,轻而易举的转移话题:「阿妧把这些汤水喝完,哥哥先去御书房,很快回来陪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6页 沐浴之前,他就让人准备了不少的药膳补品,小姑娘这期间辛苦,应该好好调理。 宋妧很想拒绝,睡之前她就被谢行之强迫着喝了一大碗的补汤,眼下还要喝。 这难不成就是双倍的宠爱? 好沉重.... 谢煊把汤盅放到小几上,临走前叮嘱:「一会哥哥回来检查,阿妧要听话。」 一直等到宋妧乖乖答应了,他露出笑意哄了两句,走前扫了眼红菱,见到对方点头,他才放心离去。 来了御书房一瞧,倒是不知道今日竟发生了这么多的热闹事。 他阅着御案上密密麻麻的手书和信件,心里有了数,谢行之所言,他心领神会。 「让季恆进宫。」 两刻钟以后,季恆进了御书房,他恭敬行礼后,垂眸静立在一旁。 谢煊翻着批阅完的奏摺,心里冷笑。 这回谢行之是真的做了不少事,也不知道那狗脑子是怎么想的,竟会这么听话。 他抬眸扫了眼御阶下的人,突然记起了之前处置秦江的那件事。 这季恆为何对宋家如此上心? 「你去送信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宋家大姑娘怎么说?」 季恆听到问话,谨慎回禀:「臣去送信时并未多言,宋姑娘她言明定会沉着应对,不会轻举妄动,绝不会坏了陛下的安排和计划。」 谢煊审视的目光将季恆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居高临下的位置,让他的笑容显得浅淡。 「你想做朕的姐夫。」 季恆性子稳骨头硬,但他暗卫出身,忠心刻进了骨血里,此时陛下的这句话,令他羞愧,他很有种背叛了主子的负罪感。 「臣有罪,臣心悦她,但臣自知身份卑微,从不敢亵渎她亦不敢心存妄念。」 他跪地请罪:「臣隐瞒此事,数次不守规矩,望陛下恕罪。」 谢煊神色十分平静,十年前能够活下来的暗卫也就剩那么几个,只要不是太大的错处,死罪倒也不至于。 「起来,你的事自己看着办。」 他没那个闲工夫管旁人的姻缘,能成便成,不成便罢,至于什么姐夫,不过是戏言。 不管是谁娶了宋姀,他与谢行之就算唤上一声姐夫,谁人敢应? 季恆闻言站起身,一言不发的站到一旁。 「秦江是怎么死的?」这人死的时间太巧了,绝非因病身亡,谢煊復盘着谢行之的信,随口问。 「回陛下,当时他在宫里受得刑罚不过是杖责,那伤势绝对不致死,他回府后酗酒不说,且夜夜寻欢,自甘堕落,臣暗查过,他是被人推进了湖里,因醉酒无法自救而溺亡。」 「给宋姑娘送信的那个人和唐家可有关?」谢煊在脑海里寻摸着睿王妃的模样,模模煳煳的实在没什么印象。 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所做的事倒是有些惊骇世俗。 先知,多么可怕,没有人会容得下异类,他与谢行之也一样。 只不过,唐家的人那么多,谁知究竟是哪个人不对劲,又或者这不对劲的人到底有几个。 「送信的是个小乞儿,虽说我们已有猜测这事与唐家有关,但没有确切证据。」季恆说完,又继续回禀。 「陛下,臣调查了唐家许久,除了旁支有那么几个败家公子,其他的并无异常,甚至主枝这一脉的所有人都极其本分守规矩,没有任何逾矩的地方。」 谢煊听过后,没有任何反应,反而问起别的: 「午时过后那些流言蜚语,是从哪里散了出去?」 因为涉及到宋姀的名声,这件事季恆查的最为仔细。 「是从寿康公主府传出去的,寿康公主今日摆的是生辰宴,她应是觉得秦江的死讯很是晦气,但死者为大,她忌讳不敢过多指摘,这才把满腔怒火转移到了宋姑娘身上。」 「是寿康公主安排了人将这些事宣扬了出去,说是想要让宋姑娘吃吃苦头。」 如果非要摆辈分,寿康公主还是谢煊的姑祖母。 这位长公主自诩是中宫嫡出,自持身份,颇为清高,据说她曾经和宁太后交情尚佳。 谢煊对这位公主倒是有些印象,他冷笑,这么远的亲了,不好好关起门来苟且偷生,竟还敢摆架子。 寿康公主这样不肯吃亏的性子他了解,那么皇室中的其他人应该是也很清楚。 他目光深深,意有所指问道:「楚王府什么情况?」 「很安静,并无异常。」季恆蹙眉说:「只不过楚王下了朝却没有回王府,为免打草惊蛇,楚王身边我们没有安排人靠得太近,至于他去了哪里,这次没有查探到。」 谢煊淡淡一笑,「他那个人过于谨慎,怎么可能让人抓到把柄,不必管他,让他蹦跶就是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谢行之留下的信,说过偷窥一事。 那第二个人绝对是楚王谢復,巧合也好故意窥探也罢,如果怀有异心,那就凭本事放马过来。 他的皇位就是造反得来的,别人想要,来抢就是。 有野心的人,他还能高看一眼,但玩起旁门左道,只因怀疑他与宋姀有瓜葛,就想从女人下手,以此前来试探他的心思。 殊不知,此举率先暴露了自己,愚不可及。 谢煊望着窗外的景色,心里约莫有了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7页 谢復最是谨小慎微,只怕那替死鬼应是早就已经找好了,最迟明日他就会进宫请罪。 这些事,在谢煊看来甚为无趣。 但此时的他不会知道,明日会发生的,可不止这一件事。 第79章 缘分 宋妧眼下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这些事,她喝完了补汤,就开始研究针线活。 再过不久就是两个哥哥的生辰,她想亲手做两个荷包,里面放上千丝结,这就是她们之间的定情信物,寓意特别好。 红菱是女暗卫出身,唯独不会针黹女红的事,最后寻了习姑姑前来,这才解了困惑。 宋妧望着眼前的人,笑着打招唿:「姑姑,原来是你。」 说起来宫变过后她第一次入宫,就是这位习姑姑来接的她。 习姑姑敛目行礼,姿态很恭敬,「难为姑娘还记得奴婢。」 两人客套了一番,宋妧就认真的开始学了起来,她两辈子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拼积木和捡佛豆,比耐心没人能比得过她。 习姑姑见这姑娘安静的做着事,动作虽生疏但手指很灵活,不疾不徐的手法,不骄不躁的心态,说不出哪里独异于人,但还真有一种不同流俗的灵气。 她入宫三十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子,本以为是心智不全,现如今倒是不好这么说了。 她收敛思绪,细心教导着:「姑娘,这里可以从前面绕开....」 学了好一会,宋妧抬头看了眼天色,她送走了习姑姑,又急忙收起手边的针线,递给红菱后还不忘交代: 「要藏好,不要被别人看到了。」她要秘密来做这件事,等到生辰那一日再拿出来。 红菱话少,面带微笑的行了礼,随后便拿着东西退了出去。 宋妧趴在小几上,心里总觉得只有两个荷包太少了,不知道她还能再送些什么。 想的太认真,都被人抱到大腿上了,她才恍惚回了神。 谢煊揽住她的腰身,低头轻吻她的额角,柔声问:「阿妧在想什么?」 「秘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宋妧主动窝在他胸膛里,下意识的依赖行为,举止很自然。 谢煊把人抱紧,心里只觉得有些无从下手。 情窦初开的少女主动扑到男人怀里,最简单的羞涩都没有。 这小姑娘怎么总是把他当做哥哥看待。 明明是她先暖了自己的心,又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把这些事忘了。 年少时的约定,怎能忘却。 他不禁回想起当年的事。 初秋的荒野山林中,余晖落日下,她揪住他的衣摆不撒手,死活都要跟着一起走,那时他是怎么说的? 「放开。」 小姑娘朦胧的双眼罕见的泛起了水光,她摇头。 「你为何不听话!」他心里莫名发软,最终到底是缓了语气:「再等等行吗?十年足矣,哥哥定会回来找你。」 攥住他衣摆的手被迫松开,他临走前问她:「哥哥叫谢煊,你叫什么名字?」 等了半天,没有任何回答,他收回视线,朝护送的暗卫交代了几句,没有再看她,转身就走。 「哥哥别走....」细弱的嗓音,软软的,他听到了,却没有回头。 谢煊此时再想,他彼时那般狠心,现如今的结果,约莫就是他的报应。 但是,即便她当时年幼,所作所为并非男女之情,然而阿妧曾经对他的依赖和眷恋做不得假。 长久的思念或许会变成执念,当他见到她的第一眼,有些莫名其妙的心动就那么落到了实处。 是喜欢的。 谢煊想到此处,把人抱得愈发紧,宋妧被勒的有些疼,她想到千丝结的寓意,犹豫了片刻,她低头,小声问: 「阿煊哥哥,你喜欢我什么?」 谢煊思索过后,将人提抱起来放到小几上坐好,这般高度,两人的视线正好能够对上。 他望着这双泛着莹莹水光的眼眸,认真道:「阿妧,除了争风吃醋那些小事,其他的哥哥从来都不会欺骗你。」 「你我初遇时,我有过瞬间心动,但那会并没有太多的男女之情,后来你与他那般亲近,我也是存了两分掠夺的心思。」 「你这般好,我为何不能喜欢你?面对你时,我有动情,如果我想克制自己自然能够适而可止,但我是个强势的男人,我想要你,所以我一直在放纵自己甚至甘愿越陷越深。」 说完,他眼底似有未尽之言,但最终只化作一句话:「阿妧,你可相信缘分?你我有缘,是真的很有缘,你我之间与其说情爱,不如说是天命。」 谢煊不是什么磊落君子,但他身上确实隐有几分君子风骨。 但君子偏执起来,如不自控,会比疯子更可怕。 他扣住她腰臀的五指逐渐收紧,带着极其温柔的口吻字字强调: 「阿妧,你是我的,就从这一世开始直至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直到入睡时,宋妧的心底还隐有几分震撼的余韵。 她想到自己的前世今生,突然很迷茫她的下一世会去哪里,还能不能遇见这两个男人。 她心中喟嘆,原来外面的世界很复杂,一旦踏入,就会拥有很多的烦恼和愁绪,甚至还会看到很多的污浊和丑恶。 有舍有得,她不后悔,因为她眼下拥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8页 谢煊自知今晚所言,会让她领悟到新的一面,她会困惑亦会成长。 虽不想承认,但这小姑娘的确喜欢谢行之要多一些。 两个魂魄不全的人,那处境仅次于不被世人所容,他们夜间相伴,那样无法言语表的情意,他比不了。 他想要这小姑娘的心,急不得但也快了。 谢煊从身后拥住她,将脸埋在她的颈侧,呢喃问:「阿妧,你见到哥哥的第一眼可有觉得心动?如果我对你没有这般好,你还会喜欢我吗?」 宋妧转过身,面朝他。 床榻间透着浅淡的光亮,这张清隽的面容隐在暗处看不清猜不透。 「等你想明白这句话,再来告诉哥哥,阿妧睡吧。」谢煊轻拍她的后背,温声细语的安抚着。 宋妧也不想此刻就回答,她低声回应:「哥哥也早些睡,等我月事好了,我再....」 可怜男人慾火焚身,只能隐忍,沖了数次凉水澡也无用,时时都在煎熬。 谢煊笑了笑,牵过她的手就往腰腹下送。 「阿妧好贴心,哥哥极为感动。」 小姑娘心软,乖得不像话。 但他近日捨不得折腾她,一时半会根本结束不了,会累到她。 宋妧倒也没有挣扎拒绝,只不过睡觉还要这样,怪怪的。 「乖,你攥紧就是了,和他一起睡。」 第80章 天定 谢煊强忍着才没有做出孟浪之举,他环抱住小姑娘的柳腰,心里闲适,哪哪都很满足,他哑声开口: 「阿妧睡吧,明日还要上课。」 宋妧倒是有些犹犹豫豫的,不太放心。 「可是....那你就会一直都是这个模样,你会很难受的。」 谢煊低头浅吻她的额头,声音很温柔,胡说八道的解释着,脸不红心不跳。 「不会,你如果不管,那才是完了,你听哥哥的,准没错,哥哥了解这货的德行,只要是你,无论是嘘寒问暖还是百般抚慰,他都极其喜欢。」 好割裂,如果不是这道柔和平缓的声调,有一瞬间宋妧还以为眼前的男人是行之哥哥。 行吧,理由这么多,应该总有一句能是对的,她也是真的困了,就那么顺着他了,渐渐陷入梦乡。 谢煊等她睡熟,轻轻吻着这张睡颜,又静静地的看了许久。 起身之前,他没忍住动了动腰腹。 仅一瞬间,头皮发麻。 这小姑娘乖得不像话,让她攥紧,她可是半点不含煳,如此,怎能让他不上头,他极力克制自己,到底是轻轻退出了被窝。 他起身穿衣,低头扫了眼,昂扬叫嚣,就是不肯低头。 只要一想到这么好的东西还要分给疯狗用,他神色不免有些沉郁。 阴魂不散,惹人厌烦。 缓了好一会,等身上的火气消散,谢煊摆驾去了御书房,门外早已有人等候在此处。 他脚步未停,经过时淡淡吩咐:「进来。」 殿内灯火通明,跪在御阶下的两人恭敬垂首,心中不免惴惴不安。 谢煊淡漠的视线扫过去,声音听不出喜怒:「梁明,药方可有进展?」 梁明的医术称得上高明,他最喜钻研疑难杂症,自八年前被招揽至北漠,他才知道原来天外有天,他苦读三十载,毕生所学,竟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 五六年前,两位陛下似是也放弃了治疗一事,谁知进京后,他又收到了研制药方的密令。 陛下的心思,他不敢揣测。 只不过,这病他真的没办法治。 「陛下,属下有罪,如果从入口的汤药来说,您的离魂症用此方法根本无用。」 他说完,便屏息凝神,心中极为忐忑,梁家祖上出过不少御医,但能得善终的祖先少之又少,伴君如伴虎,他怎会不怕。 谢煊对这个答案似早有预料,他心中郁郁,沉声开口:「你退下。」 梁明狠狠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殿内一时静谧异常。 「大师,你说朕该如何是好,朕不想让他再出来,怎么做才能让他消失。」 谢煊的声线清冷,这句低沉的话语里似乎翻涌着极度危险的深意,无形的压迫感更为瘆人。 「陛下何苦这般,他亦是您,您亦是他,双魂一体,似病非病,这就是你们的现状,无论如何,都是无解。」 御阶下的老者法号普济,他身着黄麻僧衣,体型消瘦,神情无悲无喜,沉静的站立在大殿里,和缓的声音里饱含着慈悲为怀的嘆息。 「他回京后可有找过你?」谢煊目光寒凉,唇边挂着冷笑。 他就不信谢行之不想杀了他,那疯子所思所想,与他大差不差。 「寻过,但那会贫僧在外游歷,没能及时回京。」 普济大师是个居无定所的游僧,但他修佛禅道百余年,连他自己都算不出自己的年龄。 如果不是北漠有了一次机缘,他也不会被谢煊扣留在身边。 他曾经也以为,两位陛下是魂魄不全,因此他做了许多镇魂锁魂的法事,甚至布置了许多含有符阵的屋舍。 但事实证明,他所做皆是无用功。 两位陛下不管是哪一个都有完整的思维和头脑,谁也不肯消失,谁也不会消失。 世间万物,非凭空生,存在既是天命,他怎能造杀业,更何况陛下的要求他根本就做不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9页 「陛下,事已成定局,您莫要为此大动干戈,两相争斗,损的还是您自己,何必呢。」 谢煊垂眸,掩下了目中幽沉的戾气,过了许久,再开口时他的语气耐人寻味。 「那下一世,他还会和朕共存一体吗?」不等普济大师回答,他又问:「人有前世今生吗?」 普济大师顿了顿,最终点了头,「自是有的,至于下一世的事,贫僧不敢妄言,但两位陛下身边出现了天定之人,有些事谁也说不准。」 谢煊听完后,久久未语。 天定之人只能是阿妧。 他今晚还在回想,十年前如果没有遇到阿妧,那么他不会在京城外躲藏那么久。 此时再看,当年他才十二岁,再如何沉稳,那会怀揣着满腹仇恨,他半疯半癫的,定会冲动行事。 假如他出发的时间太早,废帝的天罗地网密密麻麻,他能躲过一个,但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 他不禁产生怀疑,如果没有被阿妧拖延时间,他真的能安然无恙的到达北漠吗? 还有,他今晚忆起两人分别时的场景,如果当时他再次停留,再等一等,那他应该就不会被追杀躲进密林,不会在飢肠辘辘时喝过人血.... 谢煊转动手中的扳指,本就有些疼的头颅越发难受,甚至已经开始产生幻觉。 此时他耳边迴响的全是那句稚嫩的唿唤『哥哥别走』。 他捂住额角,脑海里各种画面穿插而过,剧烈的疼痛袭来,他听到了另外一道声音。 「你想杀我,痴心妄想,究竟是谁在违背规则?你今晚的所作所为,我很不喜,谢煊,别再煎熬了,我要出去。」 「你做梦!你以为我的火气消散了不成?近几日你都别想再出来,杀不了你也无妨,我要让你找不到阿妧。」 「你敢!谢煊,你别逼我,否则我们就一起....」 谢煊阻断了脑海里的话,他脸色苍白,声音诡异般平静:「大师回去吧。」 普济大师方才只听到几句呢喃声,他心中再放心不下,此时也只能听令行事。 「陛下多保重,只要不被慾念掌控,脱离偏执的心思,方能解眼下的局面。」 殿内没有任何回应,谢煊独自一人寂寥的待了半宿,直到子时末才回了养心殿。 翌日。 两人用完早膳,宋妧被谢煊送去上学,分别时她转头看他,那道平静的目光很是不同寻常。 从未有过的紧张氛围在两人之间瀰漫开来.... 第81章 宁静 「哥哥,我知道你昨晚离开过养心殿,你去了哪里?」 宋妧当时确实睡着了,但她心里存着事,转换的顺序又被打乱,她总归是放心不下。 果不其然,抱紧她的男人竟然坐起了身,那会她昏昏沉沉,还以为是行之哥哥出现了。 她想睁开眼睛,但来了月事的身体极为疲乏,她越睡越沉,恍惚间只记得他在内殿停留了片刻,紧接着有脚步声离开,剩下的她就一无所知了。 宋妧主动靠过去握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你是不是回来的很晚?那你有没有歇息好?」 谢煊的面容上瞧不出异常,但那双眼眸里隐有几分倦意。 他低头望着眼前玉软花柔的少女,感受着被一分为二但独属于他的那半份关怀。 晨曦的阳光洒在他的肩头,他周身的阴寒气渐渐散去,脑海里那些嘈杂的声音也变得模煳不清。 对他来说,这一刻堪称宁静。 他贪恋和她在一起的所有时光。 此时此刻,他再次动摇,彻夜安排的计划,终归是捨不得用在她身上。 该怎么办才好.... 谢煊沉默着,静静地凝视她,粉黛未施的小脸,宛如涂了胭脂,清眸流盼,冰肌莹彻,含娇带香,他越看越是喜欢。 他眉眼间尽是宠溺的笑意,稍稍弯腰,浅浅啄吻着小姑娘的脸颊。 「阿妧别担心,哥哥昨晚实在是睡不着,等会我就去暖阁歇一会,你看这样行吗?」 宋妧心里闪过一个疑惑,等这次醒来时,那出现的会是哪个哥哥? 她现在已经慢慢琢磨出了一些滋味,多少知道哪些话不能再问。 她灿然一笑,眉眼弯弯,「行,你要好好休息,否则身体会受不住的。」 谢煊的指腹转动着扳指,心尖颤颤,差点没忍住,只想把人抱回去,日日夜夜锁在身边才好。 他垂眸掩住那些狂热的慾念,柔声答应:「都依你,阿妧的话,哥哥会听的。」 两人站立在隐蔽的墙角,不远处的尚书房里应是很热闹,打闹声已经传了过来。 宋妧频频回头看,她主动提出来:「哥哥,我先去课堂了。」 「去吧,下课了,我来接你。」 谢煊放开她的手,又去整理她的步摇钗环。 宋妧心里有些雀跃,乖乖点头后,转身就走,她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问:「哥哥,你早上的时候为什么不想让我来上课?」 谢煊神色波澜不惊,温柔依旧,「因为你近几日身体不好,哥哥怕你辛苦。」 宋妧明显松了口气,她就说她的那些直觉应该是错的。 阿煊哥哥怎么可能变坏,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胡思乱想。 她心中羞愧,片刻都不想停留,招招手,连话都没说,转身就跑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0页 纤柔婀娜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谢煊面容上的柔意也瞬间消散。 傻姑娘,为何不想让你上课? 自然是因为,密室里没有课堂。 只不过,这小姑娘太乖了,贴心会哄人,他又捨不得了。 谢煊清冷的目光扫了眼身侧的宫墙,仔细听了一会,根本听不见关于宋妧的任何声音。 他蹙眉,正准备找个理由进课堂视察一番,掌管内廷禁卫军的凌风上前回禀: 「陛下,季恆送来消息,楚王已经往皇宫里来了。」 谢煊听到院内已经安静了下来,就知道应是开课了,他收回视线,垂眸思索了须臾,他把红菱唤了过来。 「仔细照料着,不能让她受伤。」 他方才心里有一股突如其来的不平静,没有任何头绪,他只能再仔细交代一番。 红菱恭敬行礼,「是,属下明白。」 谢煊没有再停留,转身离开后,立刻回了御书房。 他刚落座,奏摺还没打开,门外就传来通禀:「陛下,楚王求见。」 「宣。」 楚王谢復垂着眼帘,面色从容,进殿后按规矩行礼,「臣参见陛下。」 谢煊幽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随口问着,语气淡淡:「楚王进宫是为何事?」 没有免礼的口谕,谢復只能跪着回话:「臣有罪,此次进宫特意前来告罪,望陛下责罚。」 「何罪?」谢煊装作不知,配合着问了问。 谢復心中说不出悔还是不悔,有些事一切真就是那么的巧。 他昨日下了朝,被姨母冯氏歪缠的不行,到底是去了秦家一趟。 冯氏一介后宅妇人,即便做了几十年的侯夫人,但眼界着实有限,他一现身,便抓着他一通哭求。 目的只有两个:杀了秦洪,让秦江拿回世子之位。 他心中恼怒,当即拒绝厉斥:「姨母不想活也别拖着我死!陛下的圣旨送来时,你怎的不去抗旨?现如今还想来害我不成!」 冯氏哭哭啼啼,不依不饶:「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小时候身体弱,我还照料过你,你如果坐视不理,江儿他这辈子就毁了。」 「这都是他咎由自取!宋家再落魄,怎能容许秦家这样的羞辱,他私下勾搭犯错便罢了,竟闹到了御前去,他以为他是谁?蠢货!」 「姨母,别再来找我了,我不会再管他的事,他回府后自甘堕落,烂泥扶不上墙,谁人都帮不了他。」 冯氏大惊失色,闹够了又开始喃喃自语:「寿康公主府今日设宴,江儿曾经救过公主府的九姑娘,我去瞧瞧,说不定....」 谢復心里冷笑,寿康那老公主心高气傲,半点亏都不肯吃,他这姨母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懒得理会身后胡言乱语的妇人,怀着满腔怒气走出后院,谁知经过后花园时,正好看到秦江在湖边的亭子里寻欢作乐。 他目露厌恶,转身就出了秦府。 他当时心情不佳,就想出去转转,谁知竟那么巧,让他瞧见了不该见到的一幕。 陛下竟和一个女子亲昵的出现在盘水大街,如不是亲眼所见,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不敢妄为,心中急切,只能偷偷去了最近的一间商铺,他只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距离有些远,他也不敢明晃晃的看,那姑娘带着偏厚重的帷帽,且被陛下牢牢圈在怀里,实在是看不清那张脸。 但巧合的是,那姑娘挣扎着抢糕点的时候,他看到了她腰间挂着的玉佩坠饰。 他心里一动。 原来是她。 第82章 笃定 如果说以往还只是猜测,昨日谢復倒是有了几分笃定。 前几日因退婚去了殿前对峙那一次,他见过那位宋家大姑娘,是个娴雅貌美的佳人。 他当时仔细将人打量过,唯有一点他觉得怪异,那就是她腰间的配饰。 与其他闺阁少女所佩戴的不同,她竟然挂了一串动物形状的吊坠,玉质普通,但数量多款式杂,配在美人身上有些突兀。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配饰究竟有何寓意,但如此特殊,他当真记到了心里。 因此,昨日他有了些许笃定,原来陛下处置秦江,真的是为了美色,真的是瞧上了臣妻。 至于为何不将美人迎进宫,许是顾忌名声一事。 他向来多疑,当时也怀疑过自己的猜测,他知道宋家还有一位姑娘,但昨日尚书房开课,那姑娘应是早已入了宫,不可能出现在街上。 他为了试探,准备添一把火。 但谁又能猜到,后面竟会发生这么多怪异的事。 秦江在外面的桃花债,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暴露了出来,简直是坏了他的大计。 所以昨日那些事,虽环环相扣,但根本经不起推敲,尤其是他仓促间去的那间绣坊,那间铺子牵扯的人更多更复杂。 他自知危险,只能连夜想办法。 而今日,他必须把自己摘干净。 谢復想到那些藏在他心底的秘密,他眼眸中的狠厉和复杂一闪而过。 他姿态放低,沉稳道:「陛下,昨日臣下朝后正想着去府上的商铺瞧一眼,谁知竟无意间看到了陛下的身影,臣那会太过惊讶,竟做出躲在暗处偷窥圣颜的错事。」 「臣犯了错,一整个上午都心神不宁,谁知下午臣就收到秦江暴毙的消息,紧接着宋姑娘的流言蜚语传开,种种事情凑在一起,实乃不正常。」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1页 「臣心中不安,立刻调查,竟发现这些事与楚王府有关,父王的侧妃柯氏因她长女谢枝的事,记恨上了宋家大姑娘,她买通了府中下人,将这些事传了出去,其心险恶。」 谢復一脸羞愧,「臣疏于管理后宅,如今再次闹出这样的丑事,实在是不该,也着实对不住宋家大姑娘,望陛下责罚。」 谢煊听完笑了笑,和颜悦色的模样,瞧不出半点责怪的意思。 句句不离宋家大姑娘,怀疑个没完没了,真就这么好奇? 他眸色寒凉,语气温和:「朕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竟是这等小事,楚王大惊小怪,何必如此。」 说完,他话锋一转,疑惑问:「楚王昨日都看到什么了?街上巧遇,你为何不上前行礼,何至于偷窥,这是瞧见什么秘密了,如此谨慎。」 谢復被直白的嘲讽了一通,他心里一堵,在短短几息之间,思绪翻滚个不停,他不敢耍心机,只能实话实说。 「臣看到了陛下和一个女子在街上姿态亲昵,臣一时好奇,所以....」 「原来如此。」谢煊也没表示要治罪,转眼间又换了一个话题,声音不疾不徐。 「那秦江是怎么死的?可是秦家对朕的旨意不满?」 「要朕说,做皇帝也没什么好,有些时候甚为无趣,朕还在想,不如谢信这条命就留下好了,说不定以后朕这皇位坐够了,他刚好排行在朕的下面,让给他正合适。」 谢復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越握越紧。 谢信竟然还没死? 龙椅上的这位陛下心思极为缜密,看似说的都是极简单的话,但每一句有着深意,一时不察,他就得被绕进去。 「陛下明鑑,秦江是意外溺亡,他不成器,死了也是解脱,臣一个外人,不好对秦家指指点点。」 「臣身为皇室宗亲,能力有限,陛下抬举,对臣委以重任,臣感恩戴德,唯有忠心耿耿才能报答陛下的恩典。」 好一番滴水不漏的回话。 谢煊冷笑,妖魔鬼怪还真是多,他不想再磨蹭了,他想早些娶阿妧。 他与谢行之的想法都一样,之前也商量好了该如何安排,他们的观点极为一致。 小姑娘心智尚幼,要想产生浓烈的感情,还要多用些时间好好教导,且他们怎么说也是造反登基,有些逆臣藏得深,一时杀不干净。 更何况她还有极为在意的家人,顾氏和离的事,宋姀婚嫁的事,怎么也得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解决了,才好进行下一步。 因此,过早的封后,弊端要多一些,他们两人做事只喜欢万无一失,反正人就在身边,何必心急。 眼下的情况,明面上该杀的人都杀个差不多了,但到底还是存有一些疑点。 他与谢行之虽然早已有了猜测,但总觉得有一些地方不对劲,并且一直没有调查清楚。 所以,他容许这些个怀有异心的人继续蹦跶,不过是想到时候将所有人一网打尽罢了。 谢煊饱含审视的目光落在谢復身上,他笑的和善,「楚王竟还在跪着,快起身,朕听着你的故事听得太入迷,竟忘了这回事。」 谢復听到这句话,心里一跳。 陛下这番话的意思,就是不相信他今日的请罪之言。 眼下如何辩解都是错处,他只能装傻,谢恩后,缓缓站了起来。 御阶上传来翻阅奏摺的声音,一时无人再说话,大殿内彻底静了下来。 谢復实在揣摩不透这位陛下的言谈举止,没有吩咐,他也不能离开,渐渐地,他本还算沉稳的心绪逐渐紊乱。 过了片刻,谢煊觉得差不多了,对弈人心,赌的就是处变不惊。 显然,谢復没稳住。 既然敌人慌了,那他就要乘胜追击,他扬起笑容,突然问:「楚王,你长得和你父王不怎么相像。」 话题跳跃且出其不意,谢復身体僵硬,他垂眸,「臣的确不像父王。」 「朕不记得你母妃的样貌,但是你和你的姨母也不怎么像。」谢煊说完,又不以为意的笑笑。 「朕长得也不像谢怀,倒是有几分像朕的母后,只不过朕的模样更像舅舅。」 冯家也有男丁,但谢復也不像这些人。 他的这张脸,既能保护他又能摧毁他,他也很不解,因为他的身边并没有和他容貌相似的人,一个都没有。 谢煊瞧着他临近崩溃的神色,目光幽幽,他继续说:「楚王,你与朕幼时有些情意,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投靠了朕,朕只希望你能够真正的明白何为臣服,何为忠心。」 「你回去,朕给你时间,你想好了再进宫。」 谢復始终垂着眼帘,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他刚准备开口,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出大事了。」 第83章 转折 这声音来的猝不及防,紧接着大殿内突然陷入一片静谧之中。 龙椅上的谢煊陡然站起身,他神色冷沉,一言不发疾步下了御阶,眨眼间人就消失在大殿里。 谢復从未见过陛下如此失态的一面,他僵在原地,不敢擅自离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为何,他心里狂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没有人胆敢在御前失仪,李大福方才禀事时脸上挂满了急切和惊惧,只有一个可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2页 阿妧出事了。 谢煊眉梢带怒,行步如风,匆忙赶往尚书房,他耳边听着暗卫回禀着事情的大致经过,眼底的忧思之色尽显无疑。 暗卫隔的太远,事情的很多细节都不清楚。 他眉头微蹙,心里担忧更甚。 眼下这件事,正是他与谢行之期盼已久的时机,是小姑娘成长之路的重要转折点。 如果引导得当,今日过后,阿妧的性情将会得到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无论如何,谢煊还是心疼,他收敛思绪,只想快些见到她.... ----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以前。 尚书房重启的意义,可以说完全就是为了宋妧。 谢煊与谢行之的目的极为简单,最重要的只有两点。 让她接受各种新事物,用以开拓眼界。 让她面对各类陌生人,用以敞开心扉。 因此学习才是最次要的。 甚至怕她累,上课的时辰和休息的时辰相等,也就是说这些学生游玩的时间很长。 虽然才六日,但宋妧很喜欢上学这件事。 今日的课程结束,先生刚离了教室,课堂上转眼间就空了一大半。 顾浩其实有自己的兄弟团,他最不耐烦挨着那些姑娘,如果不是因为宋妧,他早跑了。 他小声嘀咕:「阿妧你今日进宫属实运气好,我们昨个刚进宫就被通知停课一日,这要是在外面那就能敞开来玩,但是在宫里那就得老老实实的待着,我昨天被关在东三所一整日,憋的我难受的不行。」 提起这个,宋妧有些心虚。 行之哥哥行事专横霸道,为了她,一道口谕吩咐下去,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 毕竟学生进宫有早有晚,去的早的直接被关了起来,去的晚的直接让你回家次日再来。 所以,有一小半的学生是今日赶早进的宫。 她没法辩解,但听到这些话,她瞬间有了做大姐姐的觉悟,一脸认真的教导,姿态很板正: 「阿浩,你要唤我姐姐的,不可以叫我阿妧,还有你不要总是想着玩,你要好好上进,以后做个有能力的人,再娶个好媳妇儿,这样多好。」 顾浩再如何早熟,也还处在半大不小的年岁,惹人嫌的地方绝对少不了,他瞧着这小姑娘装大人,瞬间笑了起来。 「宋阿妧,你比我娘还啰嗦,你自己听听你那娇气的嗓音,跟撒娇有什么区别,你搁这一通说,半点唬不了人,小样,还想冒充大人,老老实实当我妹妹吧。」 这吊儿郎当的样,特别欠打。 宋妧气的脸都红了,但她不会怒骂,最后说出来的气话还是软绵绵:「你再这样,我就去告诉二舅母!」 「啧啧啧,也就小孩子才喜欢告状,你浩表哥皮厚,你尽管去,我一身硬骨头,掉一滴泪算我输。」顾浩说完,看到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盛满委屈,又贱兮兮的去哄她。 「阿妧别生气,我带你出去玩。」 周茯苓在一旁听了好一会,一直插不上话,此时她一拍桌子,怒吼:「顾浩你有毛病啊你,对长辈不敬,你简直不可理喻!」 谢曲趴在周茯苓的桌子上,还没忘记之前的一拳之仇,她逮着机会就冷嘲热讽: 「臭男人最讨厌了,没大没小的,嘴上没把门,早晚有一天会有人替天行道,好好收拾你!」 顾浩自认为和女人吵嘴,有失男人风度,他懒得理会,走前他叮嘱:「我就在那棵梧桐树下,有事你就喊我,有人欺负你,你就大声叫我,听到没有?」 宋妧见他这副担忧样,到底笑了,「知道啦,阿浩表弟。」 唐莉在后桌提议:「时间还早,咱们也出去走走吧。」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六公主和她们就有些渐行渐远,极有分寸的脱离了这个群体,每日里和善客气但就是少了亲近。 果不其然,这一次她还是柔声拒绝:「阿妧,对不住,我最近身体不适,不想出去。」 对不熟悉的人,宋妧从来都没有好奇心,她也不喜欢揣摩别人的心思。 她笑意盈盈,回答的很礼貌:「没关系,那你就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出去。」 几人简单的客套一番,宋妧一行人便离开了课堂。 六公主看向窗外,四个少女,豆蔻年华,一颦一笑都透着一股明艷肆意的朝气。 真好。 她想,人应该要懂得知足,母妃已经被挪出冷宫,吃穿用度好了许多,这就够了。 宋姑娘进了宫交了朋友,她的用处便结束了,有些事,不需旁人指点,她也知道该如何做。 谁让她身上流着废帝的血,这就是致死的罪过,陛下没杀她,已是开恩,如果想活命,她就不能往前凑。 因为她是废帝之女,是陛下列在死亡簿上的人,她不配。 周茯苓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她其实还挺喜欢这位公主的,她感嘆: 「六公主身份到底是不一样,和臣女之间应是不需要太深的情意吧。」 宋妧直觉认为不是这样的,但具体是什么原因,她不太想知道。 谢曲顾不得什么落魄公主的事,她扫了眼周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望着石桌旁坐着的几个闺秀,时不时的偷偷看过来,那副窃窃私语的模样,她最熟悉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3页 她有不少的旁亲姐妹和庶出妹妹,一瞧这些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知道,这是在说她们的坏话呢。 「你们!就是说的你,你方才一直偷看我们甚至还在那小声嘀咕,你是不是在说我们的坏话!」 谢曲的性子比任何人都急躁,按别人讽刺的话来说,她就是个天天吃亏又很容易被人利用的蠢货一个。 坐在石凳上的几个少女看到宋妧几人走了过来,先是神色一慌,随后便想着起身离开。 宋妧一直没有说话,但她看清楚了,那些视线都是落在她身上的。 里面夹杂着嫌弃,厌恶,好奇,怜悯,害怕.... 这些目光,她本是不在意的,除了身边熟悉的这五个人,其他的同窗她连句话都没有说过。 但鬼使神差的,她突然开口问:「我知道你们是在议论我,我想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第84章 击垮 谁知,宋妧问完这些话,那几个姑娘互相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就准备离开。 谢曲不放人,她最烦这些在背后捣鬼的长舌妇,她长这么大,几乎每日里,都得掉进别人挖的坑里,不是被害就是在被害的路上。 现如今她被骗的,连郡主的尊荣都飞走了,她发誓,以后谁敢使坏,她没脑子化解那就用武力,谁也别想再搞小动作! 叽叽歪歪的,烦死人了! 「不许走,把话说清楚!如果你们背后说人坏话,那就道歉!」 那几个姑娘在家里也是受宠的,闻言,一个个自然不服气。 「等下次休沐,你们出了宫回家问问就知道了,那么精彩的事,也不是秘密。」说完,片刻未停,转身人就跑了。 谢曲气的跺脚,「她们绝对没说好话!」 宋妧听到『休沐』和『出宫』之后若有所思,她转头问:「阿茯,你们都是昨日进宫的吗?」 三人连连点头。 「那同窗里还有谁是今日才回宫的?」宋妧直觉问题出在宫外,她追问。 唐莉的心思还算细腻,她想了想,回答:「有八个人,除了刚刚那四个姑娘,剩下的三个都是男同窗。」 「我们如果要去问的话,那就得好好找找,这些大少爷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谁知道躲在哪?」 宋妧不想和男生说话,一时有些纠结。 周茯苓疑惑问:「你说的只有七个人,还有一个呢?」 唐莉看了眼宋妧,直言:「剩下这个就算去问也没用,她不会说的,因为这个人是谢梅。」 别人不知道,但周茯苓很清楚,上回休沐在宫门外起争执的事,她当时就在场。 那个秦文珠和谢梅对阿妧恨得不行,怎么可能告诉她们。 「阿妧,要去问吗?」 听到是谢梅,宋妧就不准备去问了,她答应过姐姐要远离这两个人,哥哥们也反覆叮嘱,让她不要靠近心怀恶意的人。 她准备下课后,回了御书房,再问问阿煊哥哥。 「不去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 谢曲觉得憋屈,她不明白为什么不去问,但她知道自己如果坚持要去,那就会显得她很没脑子。 最后,到底是想做个聪明人,她磨磨蹭蹭的跟了上去。 四人又按照原计划,准备去往一个小花园游玩。 但是,有些事,你想避开,却天意难违,遇上了,面对之后,结果又会是如何? 只能说人各有异,想法性情皆不同,所作所为天差地别,那结局自然也会大不一样。 所以,诸多打算敌不过突如其来。 此时,宋妧听着假山里呜呜咽咽的哭声还有铺天盖地的谩骂,她的神色看似没有任何变化,但接下来的举动,吓坏了身旁的周茯苓。 假山的构造并不复杂,她冲进去,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硬生生的将两个人拖拽了出来。 她狠狠把人甩到地上,冷冷盯着眼前的谢梅和秦文珠,一字一顿的说: 「你们有什么话,现在就当着我的面来说,背后说人,我不喜欢。」 秦文珠再也忍不住,她疯了似的冲过去,想把宋妧扑倒,周茯苓反应快,一脚就将她踹趴下。 踹完了人,周茯苓再次站到宋妧身前挡着,望着眼前这俩女人,只觉得事出有变。 秦文珠和谢梅好似疯了一样,那两张苍白的脸上尽是阴狠,怨毒的神色透着疯狂,极其危险。 方才谢曲和唐莉要回去取箭弩,眼下还没有回来。 此地不宜久留,她转身想带着宋妧先离开。 谁知却看到眼前这一幕。 这一刻,周茯苓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看清过阿妧这个姑娘,那张纯美的面容上状若平静,却又仿佛存着同归于尽的淡然,很是诡异。 秦文珠被周茯苓踹倒后,躺在地上怪笑两声,此时失了理智,什么话都往外说: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你和你姐姐都是贱人!她害死了我的兄长,她活该坏了名声!」 「宋妧,挡剑一事的确是我兄长故意而为,他本是想让那刀剑伤在宋姀的肚腹上,只要秦家主母生不出儿子,那她就得由着夫君婆母拿捏!」 「你姐姐嫁妆丰厚,如果以后迟迟没有子嗣,那她的作用将会更大,我母亲本是计划让你姐姐这辈子免了生育之苦的,但宫宴这事闹得太大,秦家本是想好好待你姐姐的,谁知她竟然不识抬举闹着要退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4页 「我们秦家枝繁叶茂,男丁各个身有官职,你们宋家有什么?如何能与秦家比?你姐姐活该被我们压制住!」 「就算你的外家是公爵府邸又如何,不知变通被夺了权也是活该,谁知陛下竟会这么快就回京!顾家竟然得了重用,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 「宋妧,你还不知道吧,昨日大街小巷都传遍了,你姐姐水性杨花,想要进宫攀高枝,幸亏这样的贱人没有进了我们秦家的门,她这种祸害定会不得好死!」 宋妧身子止不住的发抖,是气愤到了极致。 谢梅看到她痛苦的模样,心里终于出了口气,她想到昨日偷听到的那些话,嘲笑着开口: 「文珠,你说错了,想攀高枝的许是不止宋姀一个人,瞧瞧咱们面前这位宋同窗,以后说不定会有大造化,和她姐姐共侍一夫,抢一个男人,你说以后她们还能有如此深的姐妹情谊吗?」 「宋妧,你别做梦了,陛下九五之尊,后宫的女人少不了,宫墙里哪有什么一往情深,男子三妻四妾极为正常,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你姐姐还算有几分脑子,你呢?除了美貌你还有什么?陛下的身边怎么会缺了美人相伴,宠幸越多帝王的情意就越深,你就算进了宫,也是个失宠惨死的下场!」 如果说秦文珠的话令宋妧怒火中烧想杀人,那么谢梅的话直接击垮了她看似已经敞开了的心防和神智。 不是的,这些话都是错的。 姐姐是无辜的,哥哥们也不会抛弃背叛她。 这辈子太幸福,宋妧已经忘了,她其实真的有病,被如此刺激,她产生了不可自控的应激反应。 她走到谢梅面前,居高临下的看过去,长睫在她的眼底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面容上诡谲般宁静。 「我上次说过吧,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要你的命。」 在谢梅惊惧的目光中,她面露痛苦,双眼渐渐失去清明: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呢....」 第85章 易碎 「宋妧,你想做什么!你对同窗动手,现如今还想杀人不成!」秦文珠故意将音量拔高,带着哭腔的质问声传出去好远。 昨日突然停课,她被关在西六宫,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如果不是谢梅前来告诉她,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兄长已经死了。 她心里又恨又急! 新帝登基后,整座皇宫内血流成河,被清理的相当干净,陛下独断,压根不在意那些宫妃和皇妹的死活,内外廷一律由禁卫军镇守看管,后宫就已经是如此缜密,更何况是宫门处。 所以,她别说是想出宫弔唁,她现在就连尚书房都出不去。 她此时就想破罐子破摔,谁也别想好过! 她就不信了,如果在宫里闹出大事来,宋妧难道还能全身而退?要死大家一起死! 「救命啊!宋妧不仅殴打同窗,她还想杀人!」秦文珠狼狈的趴在地上,模样悽惨,倒真有几分被欺负的模样。 宋妧继续往前走,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突然蹲下身子,一把薅住她的头髮,抬起了秦文珠的脸。 她的语速异常平缓,但娇软的嗓音听不出半分怒意:「你又想害我?你想将事情闹大,然后想把我赶出宫去,对吗?」 她似有疑惑,继续问:「还是说,你想出宫却没办法,所以想借着同窗打架一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是这样吗?」 她顿了顿,眉头微蹙,「说来说去,你都是在算计我,秦文珠,我很讨厌你。」 秦文珠被勘破心思,有些不可置信,这傻子平日里跟个哑巴一样,竟然能猜透她的想法。 谢梅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她越瞧宋妧的模样越是觉得不对劲。 方才她说的那些话,是她昨日无意间从谢復那里偷听来的,万一这事闹大了,她大哥绝对不会饶过她。 她伸手拽住秦文珠的袖子,小声道:「走吧,别和这贱人一般见识,先回去。」 贱人这个词取悦了秦文珠,她一把将谢梅甩开,不知死活的又开始嚷嚷:「宋姀比贱人还不如,你们宋家怎得....」 话还没说完,她身前压过来一道身影,她的头瞬间被按在地上,身上一重,随即她的脖子就被人紧紧掐住。 短短几息之间,她的唿吸越发艰难,窒息的恐惧让她奋力挣扎,她又拽又踢,但不管她再如何用力,脖颈上的力道反而越来越重。 不出片刻,她的脸色开始涨红髮紫,眼球突出,破碎凌乱的求饶声从喉头涌出,她甚至能感受到胸腔的跳动越来越慢.... 她惊恐的望着坐在她身上的少女,那张娇美的面容上毫无波动,无辜又平静,唯有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盛满了她悽惨的剪影。 她惊惧不已,动了动眼球看向一旁,无声求救着。 救救我,宋妧是个疯子,我后悔了,我不想死.... 这一幕震惊住了在场的另外两个人,谢梅吓得浑身颤抖,胸口剧烈起伏,她反应过来后就想逃跑。 周茯苓怕她出去乱说话,一把将人揪了回来。 谢梅被抓住,心底的害怕令她尖叫不止:「放开我,我不想死,我错了我错了!」 她手臂胡乱挥舞,腿脚发软,倒下时正好摔到了秦文珠的脸颊旁边。 涨紫的脸,凸起的眼珠子一片涣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5页 这是死了? 她牙齿打颤,勐地扑过去扒宋妧的手,她语无伦次:「松开快松开,求求你了,她快死了!宋妧你把她掐死了!」 哭求了好一会,宋妧终于松了手,她面无表情,轻眨下眼睛,转眸看向谢梅。 她沉静开口:「我有说过吧,不许再骂我姐姐,你们为什么还要招惹我?骂我可以,但我姐姐她比我的性命还重要,你们算什么东西?」 说完,她缓缓从秦文珠身上站起身,还没站稳,就被人扑倒。 谢梅冲过去,歇斯底里的骂道:「我也有姐姐,如果不是宋姀,我姐姐也不会出事!我凭什么不能骂她!」 宋妧躺在地上,没有挣扎,她目光没有焦距,心口闷堵委屈又被她自己强行压制了下去。 她望着碧蓝的天空,有那么一瞬间耳朵仿佛失了聪,眼睛也看不清周围的景象,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听到谢梅这句话,她头脑没有意识,但身体依旧有着下意识的反应。 「那你骂一个试试。」 失去理智的人经不得激,谢梅望着宋妧这副柔弱易碎的模样,想到方才的一幕幕,她喃喃自语: 「你都敢杀人,我有什么不敢?宋姀就是个贱人,命中带衰,命硬克夫....」 没等宋妧反扑,不远处传来脚步声,随后她听到了顾浩和谢曲几人的声音。 「谢梅你找死!你敢欺负我表姐,滚!」 顾浩气怒不已,揪住谢梅的衣领就把人甩了出去,他扫了眼地上生死不知的秦文珠,心里一惊,急忙半跪下去查看宋妧的情况。 「阿妧,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疼?」 宋妧被谢曲和周茯苓扶了起来,她整个人有些呆滞,愣愣的看着顾浩也不说话。 顾浩心疼的不得了,他顾不得男女大防,准备先把人抱回课室,再想办法递消息给他兄长顾池。 谁知他刚伸手,宋妧就往后躲,口中声声唤着什么,他仔细听才断断续续听了清楚。 「行之哥哥,阿煊哥哥....」 行之这个名字顾浩没听过,但后面这个他只以为宋妧是在喊他堂兄顾洵,他连忙哄: 「你洵表哥就在京畿大营,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他再次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宋妧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顾浩担忧她受伤,心急下就想强制的把人抱起来。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小花园里涌进来许多御林军,伴随着『陛下驾到』的高唿声,顷刻间,所有人跪地俯首,连头都不敢抬。 在这寂静的氛围中,他们只听得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第86章 成长 谢煊的眼睛里只有宋妧的身影,他疾步上前把人抱了起来,一边轻抚她的后背一边用唇去感受她额头上的温度。 他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柔声轻哄:「阿妧,是哥哥,你看看我,阿妧别怕。」 宋妧闻到熟悉的龙涎香,耳边有人在声声唤着她的名字。 她心底的阴霾和恐惧逐渐被驱散,被压抑住的委屈和难过铺天盖地席捲而来。 她捧住这张清隽的脸,露出了和往常一样的笑容,还是那句话:「哥哥别担心,我没事。」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谢煊浅吻她的脸颊,心里急切,抱着人就准备登上御辇。 「陛下,陛下,宋妧她杀人了....」谢梅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开了口。 她几乎是跪趴在地上,根本没有看到眼前的场景,谢煊和宋妧说话的声量极低,在场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活,她想了个笨方法,先揭发这些事,将矛头指向宋妧,她要把自己摘出去。 但她所预想的场景没有出现,反而听到了令她如坠冰窖的一句话。 「除了舌头,其他的留着也没用,让她闭嘴。」 谢煊声音极冷,撂下这句话之后,三两步的进了御辇,因此谢梅只来得及看见那道一晃而过的侧影。 但仅是这一眼,就够了。 她的头脑一片空白,拼了命的忍耐,唇角咬破渗了血,才将喉头的尖叫声压了下去。 宋妧被陛下抱在怀里,甚至坐进了御辇里.... 怎么会这样,那她怎么办.... ---- 回御书房的路上,谢煊派了人先去将谢復打发走,随后便带着宋妧进了大殿。 他太过担心,来不及去暖阁,直接把人放到了御桌上,紧紧盯着她打量。 「阿妧乖,哥哥现在要脱你的衣裙,要看看你身上可有伤口,别怕,知道吗?」 他说完,便温柔的解开小姑娘的腰封,口中引导着:「阿妧,你此刻心里在想什么?最想做的事又是什么?」 「想好了再来告诉哥哥。」 宋妧抓住他忙碌的手,谢煊抬头看她,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对望着,彼此的内心深处似有着牵引,说不出是谁主动,他们紧紧贴合,相拥在一起。 「傻姑娘,为何不哭?你明明很想哭,为何要在我面前忍耐,阿妧,哥哥会包容你的所有,别怕,想哭就哭,好不好?」 他的声音还算温和平静,但一再收紧的手臂仿佛要把人嵌入骨血里。 谢煊心疼到后悔了,何必让她成长,何必让她难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6页 他陷入了矛盾的自责里,既想要让她学会独立和自我保护,又不想让她面临太多的险恶和委屈。 仅这一次就够了,他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来教导,这次不成,便罢了。 她不开窍就不开窍吧,安全方面他与谢行之多费些心思布控好,剩下的只管宠着便是了。 熟悉的怀抱宽厚温热,宋妧躲在这个让她很有安全感的气息里,这一瞬间,几近崩溃的情绪轰然崩塌,低低的啜泣声似饱含着无尽的委屈。 她眼眶内蓄满了泪水,不断的涌出,大滴大滴的往下坠。 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放声大哭。 她抽噎着,嗓音里第一次出现尖厉这种感觉: 「我真的不懂,她们的想法为什么那么奇怪,为什么不讲道理,明明就是秦江和谢枝做的不对,为什么要骂我姐姐?为什么要那么坏?」 「我没有招惹过她们,从来都没有!我不喜欢揣摩别人,不喜欢靠近任何人,大家保持在最舒适的距离里,喜欢就多靠近一点,不喜欢就走远一点,这样不好吗?」 「我堂兄身体不好,宋家落魄,关她们什么事!我舅舅们都是很正直的武将,立过不少的功劳,就算被夺权,也容不得她们来取笑。」 「哥哥,我现在知道了,我听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还有更多的人在暗地里嘲笑我姐姐,原来都是我自己刻意的不去听,所以才听不到!」 宋妧退出这个怀抱,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目光灼灼,言辞犀利: 「我要让她们闭嘴!我想要让所有人都闭嘴!不许说我姐姐,不许说我娘,也不能说我堂兄,只要是我在意的人,全都不能说!」 谢煊轻轻给她拭泪,先是连连点头贊同这番话,随后又柔声问: 「那阿妧准备怎么做?遇到不听话的人你就亲自去动手,你忙得过来吗?」 宋妧一怔,有些茫然,她知道秦文珠没死透,她的所作所为,她心里不后悔,即便她要为此受惩罚,她也不悔。 姐姐了这一世的自己,对于她来说,宋姀这个名字已经超越了区区姐妹情。 没有魂魄的六年是姐姐陪伴照料,后来的十一年也是姐姐耐心教导,她们是对方的命,真的无法割捨。 「我不要再做以前的宋妧,以后的宋妧也不会再躲起来,我娘还要和离,我一定要保护我姐姐和我娘。」 宋妧一脸认真,仰头问:「哥哥,你教我,好不好?我该怎么做?」 她想了想,强调:「嗯....就像你和行之哥哥那样,一个眼神所有人都害怕,我也要那样,我要让那些乱说话的人见到我就只能闭嘴。」 谢煊方才还在担心她会左了性子失了本心,现如今再次见到这份天真,心里松了口气。 他只是希望这小姑娘能够明白,外面的人心,无论好与坏,不是你不听不看就能避开的。 只有看的明白,才能活的肆意无畏。 他的头颅其实早就开始泛疼,甚至有些晕眩,身体渐渐地也有些失控。 他忍着疼,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耐心说:「阿妧以后不要再自己动手,要学会借势,你以后要做皇后娘娘,身边不缺能人,你只需要学会物尽其用,哥哥以后会教你。」 「哥哥,你以后也会娶很多的妃嫔吗?」谢梅的话,真的伤害到了宋妧。 「不会。」谢煊蹙眉,收了笑容的脸上透出几分强势,他认真说:「阿妧,不要多想,我们只要你一个。」 宋妧因为自己的怀疑有些羞愧,她点头答应后,刚想说话,一抬头就看到谢煊面色苍白,眼睛也泛着红。 那双眼眸里幽深到诡异,她心里一惊。 第87章 争抢 「妧妧....」低沉的声音似轻轻呢喃,含煳不清,几乎听不见。 宋妧不敢眨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看,在这种静谧又长久的对视中,她心里更多的是担心。 她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也看到了男人微微启唇的动作。 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指尖微微蜷缩,缓缓抬起朝他的脸靠近。 「行之哥哥,是你吗?」 男人的身影纹丝不动,仿佛只剩下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幽沉的视线寂静无波,缥缈又无定处。 宋妧感觉到了,他很痛苦。 她有了不可思议的猜测,心疼的泪水止不住,她手忙脚乱的去触碰他,一会抱他一会仰头亲过去,急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行之哥哥,你回去,你别这样,我很担心你,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我答应过你,不管什么事我都愿意陪着你。」 毫无头绪的说了半天,她泣不成声,「你们别再争抢了,我好害怕,我不希望你们出事!」 宋妧猜的一点都没错,这两个男人承受着剧烈的痛苦却谁都不肯让步,早已吵得不可开交。 如果能有两副躯体当面对峙,他们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 「谢煊你找死!放我出去,你明明已经到了极限,为何还要硬撑,两败俱伤,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你又在做什么?用着自损的办法来逼迫我?我为什么要妥协,眼下是白日,本就应该属于我。」 「那昨晚还是属于我的,你霸占我的时间,竟还想将妧妧私藏起来,谢煊,下辈子你别落到我手里,我定要活剐了你,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7页 「下辈子?无论几辈子,你能奈我何?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不成,宫变那晚,你就想独占阿妧,如果不是我现了身,改变了局面,只怕现如今阿妧会恨你入骨,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蚍蜉撼树,可笑不自量!你爹的狗命可真硬,生了你这么一个厚颜无耻之徒,你想让我消失,那我就拖着三个人一起死,下辈子睁开眼,各归其位,妧妧一定会选择我。」 「谢行之,你捨得吗?这辈子你最起码还可以拥有她,下辈子就不一定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你老实回去,别将我逼得发疯也别让她担心,我退一步,晚上放你出来。」 谢煊察觉到那疯子在消失,就知道自己的退让起了作用,他的神智渐渐恢復,耳边听到小姑娘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心里疼的紧。 他把人抱住,低头埋在她的颈侧,在看不见的地方,他终于泄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他咽下嫉妒和难过,温柔的哄她:「阿妧别哭,别怕,他没事。」 这声音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失落,强自镇定的口吻,听得人心生不忍,宋妧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成两瓣了。 行之哥哥为了见她,命都不在乎,阿煊哥哥更没有错,他得病没法治,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要时时受委屈。 她此时真的想把自己给噼开,一分为二,一家一半,哪个都不能亏待,简直是心疼死她了。 「阿煊哥哥,我心里也有你,我刚才也很担心你,你相信我。」 谢煊直起身,沉寂的眼眸里有了些许光彩,他盯着她的眼睛不放,缓声问:「阿妧,你说的这句话,是因为可怜我吗?」 问的小心翼翼,似是很怕听到另外一个答案。 宋妧不停地摇头否认:「不是,我也喜欢你,阿煊哥哥,我真的喜欢你。」 谢煊还想再问,是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谢行之多一些?是对男人的喜欢还是对哥哥的喜欢? 但他不敢问,别的事他都能算无遗策,唯独在这小姑娘的所有事上,他举棋不定,瞻前顾后,说白了,就是胆怯罢了。 他暗自嘲笑,原来他也有今天。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顺便探了探温度,察觉到没有发热,这才把人抱到怀里往暖阁走。 这几日小姑娘本就来了月事,今日情绪波动这般大,对身体不利,尽管他提前安排红菱在暗处保护,但他心里依旧放心不下。 谢煊坐到床边,直接把人抱到腿上,吩咐宫婢端了热水进来,随后便亲自动手给她清理。 「阿妧,身体可有不适?太医马上就能来,哪里疼要说出来。」 此时心情平復了下来,宋妧才觉得自己浑身都难受,头髮晕,肚子坠疼,胸腔也有些闷,四肢无力,她整个人几乎瘫软在谢煊的怀里。 她没有隐瞒,将这些不适都说了出来,紧接着又软软一笑。 「哥哥别担心,我就是累了,睡一会就好了。」 谢煊闭了闭眼,心里又悔又痛。 不管好的坏的,这小姑娘遇事只会压在心底,想要打破这个喜欢藏事的性子,就需要释放。 那俩个蠢货就是留给她来收拾的,但他没想到这么多事情全凑在了一起,从谢行之出宫被偷窥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眼下说什么都晚了,他把人抱紧,清冷的眼底隐约透出几分惊慌失措。 他疼的心慌意乱,轻声哄着:「阿妧好乖,知道心疼哥哥,等一会让太医瞧过,哥哥陪你一起歇息,好不好?」 宋妧求之不得,她又何尝不担心他们两个,昨晚阿煊哥哥就没有休息好,眼下这个提议再好不过了。 她高兴的直点头,难得骄纵一回,「好,哥哥陪我,今天咱们休息一日,不去忙了,你一定要陪着我。」 如此贴心,谢煊再冷的心也早就软了下来,他伸手脱下她身上散乱的衣裙,脱到仅剩下肚兜亵裤,仔细检查后心里有了数。 有些磕碰淤青,但不是很严重,随后又去看她的手。 「阿妧,等下哥哥给你涂药,手疼不疼?」 宋妧的指甲修剪的很圆润,因此她没有受伤,她想到自己掐人的事,有些紧张。 她动手的时候,心里气怒,手不留情,看起来一定很丑。 她做下这样的事,那就再也不是个善良的姑娘了,哥哥们会不会嫌弃她。 她垂眸,小声问:「哥哥,秦文珠她真的死了吗?」 谢煊紧紧盯着她,轻抚着她的嵴背,反问:「如果她死了,阿妧怎么想?」 第88章 教导 宋妧低着头,勾着自己的手指,一言不发。 怎么想? 她心里既有着伤人后的忐忑,又有着一丝隐晦的痛快。 她不知道怎样才是对的,所以这个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 她抬起头,直白的说:」哥哥,如果她死了,那就是我动手杀死了她,我知道我的做法不对,但我心里很乱,我所做的事是不是太过分了?」 谢煊轻轻分开她绞缠在一起的手,这种下意识扣手指的小动作,证明小姑娘心里很纠结很不安。 他想了想,换了一个说法,又问:「阿妧,如果她有一天伤害了你姐姐,你再去动手,你还会觉得烦恼吗?」 「不会。」宋妧想都没想就回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8页 「你觉得她怀揣着满腹仇恨,如果有机会,她会不会做出伤害你姐姐的事?」谢煊步步引导着。 「还有,如果你姐姐真的嫁到了秦家,你觉得她会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子吗?」 宋妧被问的差点压不住火气,她想到秦文珠之前说的那些秘密,那么多的打算简直丧心病狂。 她姐姐还没过门,秦家就想着用子嗣来谋划来害人,秦文珠早就知道这样的事却乐见其成。 她觉得阿煊哥哥说的太保守了,这些坏人只会做的更过分更恶毒。 「哥哥,你知道吗,冯氏那个女人她不想让我姐姐生孩子,太可恶了,她们都太坏了,我真的很生气!」 谢煊趁此机会,连忙指引:「阿妧,你可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先下手为强。」 望着小姑娘单纯的模样,他觉得这句话还是有些深奥,应该从别的地方开始说: 「阿妧,你以往不在人前露面,所见之人皆是你娘特意为你安排的好人,你过去的生活平淡安稳,短时间内来说,是好的,但长此以往,你会出问题的。」 他直言:「阿妧,人的灵魂和躯体是分开的,身体所需要的仅仅是吃饱喝足睡好,但灵魂不一样,它需要更多的东西来填补,无欲无求,活到最后,不能说不好,但总有缺憾。」 「你来这人世间走一遭,你究竟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你可有想过?你进宫后,有了很大的改变,你既然有了变化,这就说明,你其实并不喜欢躲藏在暗处,对吗?」 宋妧进宫之前,两辈子的人生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听话,懂事。 她以前确实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从宫变那晚开始直到现在,她有了不同的想法。 她想要姐姐和阿娘得遇良人,想要和两个哥哥永远在一起,想好好保护自己在意的所有人。 「哥哥,我以前的生活很清静,但我总觉得心里很空,哪怕我娘给我的衣裙我不喜欢,我也不会说,我每日无所事事,根本不知道活着是要干嘛,活的一点也不累但就是无趣。」 谢煊见她如此纯稚,笑了笑,「那现如今的日子你觉得有趣吗?」 宋妧点头。 「那阿妧觉得累吗?」 宋妧仔细想了想,蹙眉说:「不累,但就是见到了太多的人,有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想的多了,就有些烦躁。」 谢煊觉得差不多了,又开始将话题倒回:「阿妧知道你为什么会烦躁吗?」 「因为你一直在抗拒,你一直在逃避,你喜欢这样的生活,但这个生活里还有很多你不喜欢的人和事,你不明白甚至觉得这些事这些人很奇怪,所以你故意避开,对吗?」 宋妧无法反驳,她沉默着点头。 「那好,哥哥来告诉你,秦文珠要替兄长报仇,她计划着这次休沐出宫后要躲在暗处去害你姐姐。」 谢煊说的自然是真的,皇宫里处处都是暗哨,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没有秘密。 宋妧震惊不已,她后怕,急忙说:「她做不到,我把她掐成那样,她再也不能害我姐姐。」 谢煊为了安抚她,点头贊同,「的确如此,阿妧,这次你也算是歪打正着,那哥哥问你,如果没有今日的事,你姐姐过几日就会被秦文珠给害了,你该怎么办?」 他瞧着小姑娘神色紧张,应是有了顿悟,他尽量把话往简单的方向说: 「你既然选择走出以往的生活,那你的身边就不可能只有好人,秦文珠谢梅是坏人,周茯苓顾浩是好人,说你姐姐坏话的那些是不好不坏的人。」 「很多事看似结束,其实并没有完全解决好,你要多观察你身边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对于你来说这些就是威胁,先下手为强,将人扼杀在出事之前,这就是自保,你明白吗?」 宋妧这次是真的明白了,没有进入她心底的人,她从来都是事不关己的态度。 但她没有想过,很多人很多事都有着关联,姐姐是她心底的人,秦文珠不是,她只关注姐姐还不够,她要看清楚所有的人。 「我明白了,哥哥,我真的懂了。」 谢煊握住她的手,沉稳开口:「阿妧,你想保护你姐姐她们,这就是有所求,你有了目标就是有了心灵寄託,你以后会过得很充实,不会再迷茫不会再困惑。」 「你不要怕,有哥哥们在,你想要什么,都会有,一切都很简单,你只需慢慢成长好好配合即可。」 「阿妧,这辈子还很长,无论发生什么事,那都只是过程,这个过程会教会你很多也会告诉你所有事情的答案。」 「阿妧,以后别怕也别哭,无论何时,就算我不在,你行之哥哥也会在,他不在,我必定会在,我们不会离开你,明白吗?」 ---- 谢煊的谆谆教导,让宋妧的心智成长了许多,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来自身体的反抗。 她生病了。 月事期间,女子最是忌讳生气发怒大哭,严重了还会落下病根。 两个哥哥发了怒急的团团转,想了很多办法,她被仔细的调养了四日。 幸亏她的底子很好,月事走了,身体便恢復了过来。 这几日,两个哥哥的出现根本没有规律,但自从她生病,他们倒是没了争抢的心思,更多的是顺其自然。 正想的入迷,她就被人抱了起来,紧接着铺天盖地的亲吻煳了满脸。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9页 「乖妧妧,哥哥的心肝儿,月事走了没有,快给哥哥亲亲....」 第89章 娇蛮 谢行之把人放到榻上,手臂揽住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牢牢禁锢在身下圈在怀里。 他顺着她的眉梢亲昵至下巴,最后衔住樱唇,极具侵略意味的吻,揪住就不放,反覆纠缠,流连不已,无休无止。 过了好一会,他勾起小姑娘的腰带,轻轻一挑,碍事的裙衫松散开,他隔着小衣先去查看她前几日受的那些伤。 「妧妧,可还觉得有哪里不适?」 宋妧浑身绵软无力,只拿莹莹目光看着他,缓缓摇头。 她冰肌泛粉,桃羞杏让,双眸蕴着潋滟风情,谢行之看的挪不开眼,放在她后腰的手向上攀岩,扯开兜衣的绳结,口中解释: 「隔着衣物看不清楚,验伤这事你行之哥哥有经验,必须把伤口敞开出来,好好观察。」 宋妧红着脸,根本来不及阻止,上衣便没了踪迹。 「我已经好了,那些伤就是不小心被磕碰到了,擦了药就没事了。」 景色太过美好,谢行之看痴了,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难道不知道吗?伤口看完了,别的不也得看看。」 宋妧又羞又气,歪理,都是歪理。 「你胡说八道,不可理喻,不可以的。」她现在是彻底放开了性子,拒绝的话说的相当顺熘。 说完,她就抬起胳膊想遮挡自己。 谢行之看笑了,他一只手轻松握住她的两只手腕,制止她动乱,行为霸道,眉眼间尽是风流俊气。 「你瞧瞧,这聪明的小姑娘就是不一样,这才上了五日半的课,小嘴叭叭的还会说成语了,学的这么好,我看你那课也不用上了,正巧了,你喜欢说我喜欢听,你就日日躺在榻上,说给我听就行了。」 自从打架过后,尚书房就停了课,学生们又被关了起来,宋妧知道后央求着谢煊把人都放了出来,继续上课。 她本来也打算要回到课堂上的,但这两个男人死活不同意。 现在听到这句话,她羞恼不已,手脚都被禁锢住,动也不能动,她气的又蹦出来两个词: 「粗鲁,蛮不讲理!」 谢行之当真是拿她没办法,不捨得骂不捨得动手,最后吃哑巴亏的还是他自己。 人是他们教出来的,现如今这小姑娘是越来越开朗,越来越娇蛮,越来越不好骗了。 他来软的,开始哄:「你给我看看,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我看看怎么了?我还是不是你的好哥哥,你不是爱慕我吗?两情相悦的人哪还用分的这么清楚。」 他低头打量自己的所有物般,专注凝视着。 肤若凝玉,芊芊细腰,酥雪丰盈,夺人心目。 看了好一会,他抬头,对上小姑娘埋怨的目光,他勾唇笑笑,「昨晚谢煊都做过什么?你有没有帮他?」 他的手贴上她的腰线,上下摩挲片刻,凹陷弧度很深。 他心里满意,小脸纯的很,身姿倒是娇媚,勾人的紧。 宋妧本是想撒谎的,但她觉得自己不能偏心,无奈只能点了头。 好好好,贱男人,下流。 谢行之觉得他就是找虐,忍不住的想问,问出来了自己又得被气个半死。 「好一个没良心的小姑娘,宋妧妧,我是哪里不如他?」他越是气怒,面上的笑容就越是温柔。 「你这个女人,你这个女人,着实过分,早晚有一日,我定要好好收拾你,你到时候哭也不好使....」 啰嗦了半天,最后不痛不痒的吐出一句:「我真是白疼你了。」 宋妧怕他气出个好歹,撒娇哄他:「你干嘛生气,我晚上也会好好陪伴你,现在天色还早,你别急嘛。」 「行,我倒是要看看你到时候怎么补偿我。」谢行之把人抱起来,搂进怀里,箍的死紧。 除了一件轻薄的衬裙,宋妧身上寸丝不挂。 她小声商量:「我把里衣穿上吧。」 温香软玉在怀,谢行之怎能扛得住。 他手中不吃亏,正上头的时候,谁乐意撒手,他低沉的嗓音懒散,立刻拒绝:「不行。」 宋妧在心里骂,脸皮真厚。 为了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她想了想,问起别的:「秦文珠和谢梅她们去了哪里?」 听到这两个名字,谢行之深暗的眼底燃起幽火,他神色乖戾,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去了极乐之地。」 宋妧问了一句就不想再问了,她仰头,认真讨教:「哥哥,那你教教我,我该怎样才能及时发现那些藏起来的坏人。」 谢行之但笑不语,有他和那个伪君子在,她身边怎么可能出现什么坏人。 他们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让她自己能够立起来,多少有点警惕心就够了。 这小姑娘如临大敌的模样,差点把他逗笑。 他面上可不敢笑,甚至还得好好配合人家『成长』,他一本正经的问: 「妧妧觉得应该怎样做才能发现坏人?你说来我听听。」 宋妧真的有私下研究过,突然被提问,她郑重回答:「我以后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每一个地方我都得看看,这样行吗?」 谢行之万万没想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词还能这么用。 见这小姑娘板正的态度,他倒是正色起来,「看什么看,你脑袋瞎转悠什么,你当自己是只猴不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0页 「你可千万别乱来,也不能自己乱跑,万一真有坏人,你这疑神疑鬼的模样,准得被人盯上,你如果暴露了怎么办?」 宋妧真的没忍住,狠狠掐他的手臂,「你才是猴!」 「我一定会小心,偷偷的看,仔细的观察,认真的偷听。」 谢行之心里已经开始安排,保护的人还得多选上几个。 眼下怕她生气,只能附和点头,夸赞的语气略显浮夸:「这样不错,此举倒也有几分道理。」 得到认可,宋妧高兴了,她眼睛亮晶晶的,抬头一看,才发现这男人的神情不对劲。 气定神闲的肆意模样,嘴边的笑容痞坏痞坏的。 这明明就是在笑话她! 「你太过分了!谢行之,你放开我!」她觉得好丢脸,吼完了,又觉得委屈,「你为什么要笑话我?」 谢行之凑过去亲她的香唇,「乖妧妧别生气,你打我两下,给你出出气,好不好?」 宋妧都快扭成麻花了,结果还是窝在这个怀抱里,纹丝不动。 她气唿唿的,胸腔剧烈起伏,「那你说清楚,你在笑什么?」 谢行之的视线定在春光处,当真是摇曳多姿,令人眼花缭乱。 他冰凉的脸颊贴上去,唿出灼热的气息,这小姑娘又单纯又天真,他喜爱的不得了。 「乖妧妧别生气,哥哥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伏低做小的哄着,终于把人逗笑了, 仔细的收拾了一番,宋妧被迫穿上了许多衣物,左三层右三层,墨迹了好一会,两人才出发去了马场。 第90章 纠结 谢行之为了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难得讲究一回,抱着人坐进了御辇里。 他一进来就觉得闷热,他松了松腰带,低头扫了眼腰腹处,沉声开口,意有所指。 「今晚回去,乖乖听话,你再不当回事,我与谢煊都得死,听明白没有?」 宋妧就坐在他的大腿上,她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她也心疼,总这样,这得多难受,点头答应后,她纠结问:「那你这样能骑马吗?」 自然不能。 要想早些冷静下来,就得把怀里这个浑身都散发着幽幽暖香小姑娘放一边去。 但他捨不得,时时刻刻都不想放手。 宁愿自己吃苦,也不愿意把人放开,所以他活该,但想是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 他身为夫君,且还是堂堂一国之君,怎能折损了身上的男儿本色和气势。 「这事你别管,只要你欢喜就成,不必管我的死活。」 「那怎么行!」宋妧气他不会说话,皱着眉头批评:「你别总这样死啊活啊的,我听的心里不舒服,我希望你们能一直陪着我。」 如果把那个『你们』换成『你』,谢行之倒真能笑出声来,但这会听着,他心里是又堵又爽。 怎么哪哪都有谢煊这个欠杀的伪君子。 他脸色稍显阴郁,闷声应着:「嗯,你夫君知道了。」 宋妧真拿他没办法,她靠过去哄:「夫君别不高兴,你这样虽然看起来看很狂霸,但一点也不随和。」 谢行之嗤笑,「怎么,你又在怀念你那个就知道絮絮叨叨的阿煊哥哥?」 「宋妧妧,你什么眼神,放着我这样的血性男儿不要,就知道盯着那种矫揉造作的假正经,你能不能有点内涵。」 这种带有偏见的话,宋妧很难产生共鸣,她现在真的学精了,尽管心里不服,但嘴上还是很上道的。 「哥哥说的有道理,我越看越是觉得你心胸宽广,很有男子气概,我好喜欢,真的好喜欢。」 三言两语的,虽然有些拙劣,但谢行之还是被捧得通体舒坦,哪哪都亢奋。 「没想到,你竟还是个蛇蝎心肠的美人,你莫不是想要谋杀亲夫,少勾我,万一我忍不住动了真格,你哭都没地方哭。」 说完,他拿过她的小手就往腰腹送,给她提个醒。 说起这个,宋妧倒是记起谢梅说过的话。 宠幸越多,帝王的情意就越深。 她手心处传来的那股热度仿佛一路灼烧到了心底,圆房的事,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 她想着想着,勐然回过神。 那第一次和她圆房的人,会是哪个哥哥? 宋妧的脸上藏不住事,她纠结忐忑的模样落在谢行之眼里,他猜了个七七八八。 「妧妧别怕,你没有准备好,哥哥不会强迫你。」 宋妧呆滞的点头,随后垂着脑袋,胡思乱想个不停。 「妧妧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圆房的事?」谢行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嗓音里带着某种奇异的蛊惑:「你选中哪一个哥哥了,告诉我。」 这声音带着致命的引诱,强势的气息萦绕着,勾着人不敢说假话,宋妧嵴背发麻,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此时真的不知道,不管先给哪一个,感觉都不公平。 御辇内陡然寂静了下来,这件事本是被谢行之强行压在心底,他唯恐谢煊捷足先登,刻意不去想这个可能。 但此时他明白,有些事谋划了也没用,除非用上强取豪夺那种低级俗套的招数,否则,一切都说不准。 他自然不捨得也不屑于用这些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他是真的很想做小姑娘的第一个男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1页 他不想哄骗更不想示弱,所以这事只能顺其自然。 谢行之不想让她为难,出来骑马也是特意带她散心,何必让她忧愁。 「妧妧别多想,这事都依你,你说怎样就怎样,哥哥来侍候你,行不行?」 宋妧见他笑的挺正常,看不出不悦,心里松了口气,她急忙表示:「行之哥哥别这样说,我也会对你好。」 终于不是『你们』,谢行之心气顺了不少,低头亲着她的脸颊,笑意真切了不少。 「妧妧好乖,哥哥极为喜爱你。」 宋妧也很喜欢他,她搂住男人的脖颈,突然想起上次休沐回府的事,她有求于人,问的有些不好意思: 「行之哥哥,我堂兄他体弱,你身边有没有好的太医,可不可以去给他瞧瞧,堂兄很好,我不想让别人嘲笑他。」 谢行之从来没有见过宋澈,上回处理退婚一事的是谢煊,他没能出现。 他向来瞧不起这种手不能提的小白脸,但眼下正是他表现的时候,他自然懂得该怎么做。 「妧妧如此良善,能娶到你,我可真是有福气,你的堂兄那不就是我的舅兄,这事你放心,一会哥哥就派人去瞧瞧,如何?」 宋妧激动的笑了起来,她崇拜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心里感激的不得了。 广济大师说的没错,她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她简直太幸运了,竟然遇到这么好的两个男人,她扑过去,娇声说:「行之哥哥谢谢你,原来我真的很有福气。」 谢行之趁机引导她:「那是自然,妧妧良善,知恩图报,是很好的姑娘,与你格格不入的那些东西都是世俗的污浊和枷锁,妧妧没有错也不必沾染,不要在意他人的目光,明白吗?」 宋妧使劲往他怀里拱,乖乖点头。 谢行之被她磨蹭的,气血翻涌,他抱着人下了御辇,望着广阔的马场,心里计划着引导教导一事。 他只想着赶紧搞完赶紧回去,他胀痛的险些受不住。 今夜他定要好好纾解一番。 第91章 追随 宋妧进了马场,就想直奔马厩而去,但是她的手被握的很紧,心里再急切也跑不掉。 谢行之步伐慢悠悠的,见这小姑娘急慌慌的模样,他漫不经心的笑笑。 「急什么?谢煊那眼神不好使,他能给你挑个什么好马不成?一会我再给你选一匹,和我在一起,不许骑外男送你的马。」 宋妧心里一急,立刻反驳:「不行!我特别喜欢我的小米糕,我答应它以后不会再有别的马,我只要它。」 昨日阿煊哥哥亲自带她来了马场,把提前准备好的小白马送给了她。 是一匹纯白色的小母马,毛色光亮,气势神骏,漂亮的不像话。 她特别喜欢,心里只有它。 谢行之心头一梗,他觉得自己的脾性当真是好了不少,被这见异思迁的小姑娘给磨得,是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 回想宫变那会,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哪像现在,夫纲不振,威风扫地,丧身失节,简直是荒谬! 他一把将人圈在怀里,神色幽冷,声音带着丝丝寒意:「听话,换一匹马。」 宋妧也委屈,她答应过的事,那就一定会做到,说了只要小米糕,那就绝对不会再要别的马。 如果是行之哥哥挑的马,阿煊哥哥让她换,她也不会同意。 她难得坚持态度,仰头说:「不换。」 谢行之真是开了眼了,有生之年竟还能听到有人胆敢在他面前说『不』这个字。 且这是说了几回了?回回刺的他心口痛。 他实在是捨不得说狠话吓她,一时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妧长睫轻轻眨了眨,眼眶里就汪了一包泪。 这男人好兇,漆黑的眼睛幽暗幽暗的,浑身都冒着寒气。 她使劲推他,「你太霸道了,还不讲道理!」说完,就落了泪。 自从学会了哭之后,她还蛮喜欢的,感觉哭出来,心里的郁闷就会散的更快。 谢行之见她哭,心里瞬间就慌了,这种时候,他的话根本不过脑,赶紧哄,越快越好。 「妧妧别哭,都是我的错,你说骑哪个就骑哪个,只要你别哭,哥哥趴下来给你当马骑,行不行?」 他双手握住细腰处,轻而易举的把她举抱了起来,手掌心托住她的臀,继续哄:「爷的心肝,你这一哭,我倒是心疼的难受,别哭,行吗?」 宋妧双腿绕过他的劲腰两侧,胳膊圈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她也好哄,没两句就好了,隔老远看到了自己的马,心里一高兴,竟然笑出了声。 她趴在男人的肩膀上,欢喜道:「我的马,我的马,好漂亮,行之哥哥,你快看。」 谢行之淡淡扫了眼,他对那伪君子的安排还是信得过的,就瞅谢煊那拖拖拉拉的墨迹样,精挑细选的,那马差不到哪里去。 他忍受着屈辱,揉捏着掌心里的翘臀,懒洋洋的回应着:「嗯,是是是,真好看。」 他心里嗤笑,那马腿短肥硕,就知道吃,眼珠子迷瞪瞪的,一瞧就是个蠢马。 罢了,只要能迈开腿跑两步,也算是能凑合用。 他的手不老实,宋妧不禁有些心浮气躁,她红着脸挣扎,「放我下去,我要去餵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2页 谢行之拍了拍她的腰臀,亲了口她的侧脸,「再等会,哥哥没够。」 这小姑娘香娇玉嫩,丰腴有致,他爱不释手。 等了好一会,宋妧终于被放开,她落地后就跑到马厩前,伸手摸自己的马。 「小米糕,我今日又来看你了。」 谢行之看她如此开怀,唇边的笑意加深,冷淡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行吧,只要能让她高兴,那蠢马他也能勉强看顺眼了。 他站在一旁,幽深的目光寸步不离的追随着宋妧,粉妆玉琢的小姑娘笑靥如花的模样,秀色可餐。 你别说,这般瞧着,这蠢马沾了美人的光,虽然呆头呆脑的竟倒也好似有几分姿色。 宋妧和马亲近个差不多了,她跑回来,一脸期待,笑着问:「行之哥哥,我什么时候能骑马?」 谢行之握住她的手,察觉到温热,这才拿过李大福递来的帕子,仔细的给她净手。 「你这蠢马叫什么名字?」 宋妧蹙眉,一脸不高兴,「你干嘛骂它?」 谢行之暗道失策,一个不小心他竟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他狡辩: 「是哥哥口齿不清,我没骂它。」 宋妧勉强信了,她嫣然含笑,娇声解释:「因为你带我逛街,第一个给我买的东西就是米糕,所以它叫这个名字。」 说完,她仰头笑,眉眼弯弯,干净动人。 谢行之看的心都化了,他俯身浅吻她的额头,眼底蕴着柔意。 「哥哥带你骑马。」 他抬手给了指示,不远处的凌云进了马厩,仅片刻,一匹乌骓跑了出来,由远及近,安静的停在不远处。 「这是你和阿煊哥哥的马吗?」宋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的马,简直又威风又帅气。 提起这个谢行之就憋闷,这畜生智商再高也不够用,根本搞不明白一个身体里有俩魂这种事。 因此,他费了好大心思一手调教的马,结果呢,谢煊骑得比他还熘。 如若不是这马陪着他征战时还算机灵,他早就将之摒弃了。 某些假正经脸皮也是颇厚,冒用别人的身份就知道往自己的怀里扒拉好处。 正事不干一点,就等着捡现成的便宜。 他心里有气,朝着那乌骓马就厉斥:「赤焰,你傻站着干什么!过来!」 这马确实是好马,从小被谢行之照料训练,真的跟狗一样听话,听到吩咐,十分乖巧的就跑了过来。 宋妧看的一愣一愣的,还没等她开口,就被人掐腰举抱上马背,她顾不得别的急忙抓住马鞍。 谢行之利落的跨上马背,把人圈在怀里,驾马之前,他啄吻她的发顶,轻声安抚: 「妧妧别怕,别乱动,哥哥会护着你。」 宋妧当然相信他,她第一次骑马,激动的不行,连连点头。 「快快快,启驾启驾。」 谢行之就希望她敞开性子,变得开朗,闻言笑了笑,扯了扯缰绳给了示意,眨眼间骏马疾驰而出。 第92章 分辨 眼下是秋季,风带着凉意,谢行之怕她着凉,马速不敢太快。 今日带她出来,也不单单是为了骑马。 他驾马直接去了旁边的南围猎场,这里景色优美,散心再好不过。 宋妧第一次坐在马背上,本能的向后依靠,身后坚实宽阔的胸膛能够带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乌骓矫健,即便再慢马速对于她来说还是很快,周围的景象连城一条线,等视线变得清晰之后,她就被眼前的景色惊住了。 淡橘色的夕阳,巍峨的群山,茂密的山林,还有不远处碧波荡漾的河水。 她是个没见识的姑娘,秋季的景色并不是很美,但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开阔。 谢行之轻抚她散乱在鬓角的髮丝,低头问她:「妧妧冷不冷?」 宋妧的目光不捨得移开,她摇头,「不冷。」 「妧妧,景色好看吗?」谢行之见她看的目不转睛,想到她过往的生活,心中不免生出怜惜。 「好看,行之哥哥,这里真好。」她小声喃喃。 谢行之提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调了个方向,两人面对面坐在马背上,他凝着小姑娘的眉眼,神色认真。 「妧妧,这次打架的事,你阿煊哥哥教过你很多,你现如今明白了人心险恶,也懂得了该如何保护自己。」 「既然想让你走出来,想让你变得更好,引导的顺序不能乱,你必须要亲自感受,亲自体会,才能明白我们的苦心,妧妧,这次的事,我们没有插手太多,你可有生气?」 宋妧眼眶渐渐湿润,她知道自己已经变得越来越好。 但这些好,承载了别人许多的心血。 她莞尔一笑,双眸莹亮,「我没有生气,我很感激你们,行之哥哥,我会越来越好的。」 谢行之摸着她的脸颊,笑了笑,「知道哥哥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宋妧想了想,点头又摇头,「带我出来玩,对吗?」 「不对。」 听到男人的回答,她心中茫然,软声问:「哥哥带我来这里,是有意义的对吗?」 谢行之低头亲她的唇,浅吻片刻,他耐心教导: 「妧妧,你要走出固步自封的生活,就要面对很多突如其来的事情,但我们的本意,不是要让你活得警惕不安,如履薄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3页 他一手握住她的下巴,轻轻转过她的脑袋,让她看向远处的景色,声音温柔:「你的目光不应该只停留在一方天地,也不应该停留在那些身有污秽的蝼蚁身上。」 宋妧怔怔的望着群山和夕阳交汇的地方,耳边平静无波的一句话,却在她心底激起阵阵涟漪。 两个哥哥的话,有一些很深奥,她心里的迷茫其实变得更多,但身上的彷徨无措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行之不需要她回答什么,一个心智不足的小姑娘想要得到改变,终归还是需要时间。 这样的事,急不得,也不必急。 他扳回她的脑袋,让她看着自己,他开口,一字一顿: 「妧妧,有我们在,你必须要活的肆意,必须要笑的明艷,你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因为以后所有人都会匍匐在你的脚下,你要学会的,仅仅只是分辨。」 分辨? 宋妧有了感悟,她问:「分辨好坏,分辨善恶吗?」 谢行之眸光深邃,定定的凝着她,突然笑了,「妧妧以后要做皇后娘娘,分辨这些用处不大,人不仅仅只分善恶好坏,但对于你来说,好坏这些都不重要。」 在小姑娘纯净的目光中,他残忍的道出事实:「因为你身处高位,你说坏就是坏,你说好才是好,一切都是你说了算,包括所有人的生与死,想杀便杀....」 谢行之顿了顿,只觉得教导这事还是留给伪君子吧。 他教着教着,一不小心,就走上了岔道。 他的处事手段,不太适合娇软良善的小姑娘。 今日教到这里就差不多了,该说了都说了,剩下的烂摊子留给心细如髮的谢煊那个老嬷嬷来解决。 所以,直到用完晚膳,去了榻上,宋妧还在回味那些话,前半段都挺好,后面的有些奇怪。 谢行之煎熬了一整日,他抱着人就往床上走,搂着人就滚进了床幔内。 他细密的吻着她的额头脸颊樱唇,听着小姑娘娇吟裊裊,他眸底掠过一丝暗光。 他啄吻她的脖颈,在暗香四溢的颈侧吐着热气,「妧妧,你穿这么多做什么?防着我呢?」 宋妧被强势的灼热气息缠绕住,她瑟缩一下,微微别开脸,小声说:「不是。」 「是吗?」谢行之听后,笑意更浓,他勾住小姑娘里衣和衬裙的带子,不疾不徐的侍候着。 转瞬间,宋妧的衣物就没了踪迹。 她连滚带爬的坐起身,羞得只能用如瀑髮丝遮挡自己。 虽然他们都很过分,但行之哥哥更野蛮一些.... 「乖妧妧,你躲什么?」 谢行之也不指望这小姑娘来给他宽衣,一推就倒的娇弱样,躺着就是了。 「躺好。」 他伸手把人扯过来,将人放倒,握住她的足踝摩挲。 宋妧连忙捂住自己,耳尖都红透了。 谢行之瞧着眼前的一幕,眸色深暗。 挡什么? 细胳膊根本挡不住波涛汹涌,丰腴多的无处安放,跌宕拥挤。 这小姑娘就是故意来勾搭他。 宋妧望着眼前的男人,身姿颀长,胸膛健硕,腹肌贲张,紧接着就是.... 她小心看向他的眼睛,这一瞧,就被吓了一跳。 他瞳仁漆黑,俊眉修目,鼻樑高挺,容颜极盛,但那眼神饿狼一般,仿佛要把她吃的骨头都不剩。 谢行之俯下身就开始亲,眉眼,脸蛋,脖颈,锁骨,哪哪都不放过。 宋妧心慌慌,她压不住媚音,娇软开口:「行之哥哥,你就像个大狼狗一样。」 「别这样嘛....」 谢行之抬头,含笑凑过去,俊挺的鼻樑划过她的脸,他语气意味深长: 「嗯,哥哥不急,你眼下还能有力气骂我,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何时。」 「乖,除了你的媚音,其他的,哥哥不想听。」 不等宋妧说话,他低头,以吻封唇.... 第93章 难耐 「行之哥哥,轻一些....」绵长的吻结束,宋妧终于能说话了,开口就是讨饶。 这男人手劲大,掌心有薄茧,隔着衣物还好些,但肌肤相贴时,灼热的触感,让人头皮发麻。 谢行之身子后倚,姿态闲适的斜靠在床头的引枕上,揽住细腰,将人捞了过来。 他眼底充满了慾念,不甚清明的凝视着她。 很好,这些吻痕都是按照他的喜好留下的,他极为满意。 宋妧整个人都趴在他胸膛上,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被人掐腰一提,扶坐了起来。 小姑娘青丝散乱,莹白玲珑的身姿隐在乌黑浓厚的髮丝下,影影绰绰,似遮非掩,媚而不俗,勾人的紧。 「妧妧,哥哥快饿死了。」 谢行之是真的快死了。 眼下他的情况,还不如挨上两刀,流点血散散火气。 痛到发胀,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帮帮忙就能解决了。 她坐在他的肚腹上,第一次低头看他,头一回体会到高高在上的感觉,听到这句话,她心疼的很,支支吾吾的小声说: 「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圆了吧。」 谢行之目光晦暗不明,眼神胶在她的樱唇上,浮想联翩下,他愈发难耐。 这小姑娘的唇又香又软,会说贴心的话,会亲香着哄人,如果用在.... 他沉声拒绝:「今日太突然了,不是合适的时机,哥哥不想委屈了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4页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那张诱人的红唇上。 如果妧妧去哄他兄弟,那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多么的蚀骨销魂.... 目光太过热烈,宋妧感受到了那股如有实质的侵略意味,她似懂非懂,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谢行之双手握住她的柳腰,沿着凹陷处,上下摩挲,引得小姑娘娇吟连连,他坐起身,急切的亲吻过去。 「乖妧妧,无论想让你做什么,哥哥都捨不得,这可怎么办?」 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徘徊,痒痒的,宋妧的身子骨彻底软了下来。 「跪好。」 腰臀处被轻轻打了两下,她唰的一下就红了脸。 也不知是身子软还是没骨气,整个人就那么倒了下去。 谢行之反剪她的双手,单手握住她两只手腕,随后便往自己的腰腹处送过去。 「乖妧妧,帮帮我....」 宋妧闭目,知道躲不过,红着脸,听了话。 谢行之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他又开始打量着小姑娘迷人眼的婀娜曲线,心里有了数。 他俯身,将人圈在怀里,低头亲吻她的后颈,逐渐向下.... 「妧妧别怕,别乱动....」 伴随着声声轻哄,娇吟声渐起,一室旖旎,久久未停.... 翌日。 宋妧睁开眼睛时,已经天光大亮,她掀开被子看了眼身上的新肚兜,想到昨晚的事,她羞得将脸埋进被子里。 窝囊了半天,她刚准备爬起来,就被人压在了身下,隔着被子,她听到男人的轻笑声。 「猜猜我是哪个哥哥。」 宋妧不想猜,猜错了得罪俩,猜对了只能哄一个,不划算。 她扒开被子,男人丰神俊逸的面容宛然在目,仔细打量一通之后,她还是拿不准。 他们如果特意伪装成对方,任谁也瞧不出来。 她想了想,展颜一笑,「哥哥,你上朝累不累?」 「你唤的哪个哥哥?」男人不依不饶。 宋妧虽然脾气好耐心足,但今日是休沐日,她急着回家,眼下不能再浪费时间。 她扑过去,一双纤纤玉臂环住他的肩膀,娇声撒娇:「哥哥放过我吧,我猜不出来。」 这小姑娘大清早的就开始勾搭他。 身上仅穿着一件肚兜,能挡住什么? 他伸手覆到白嫩如玉的嵴背上摩挲着,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他不装了,浪荡一笑,话音带着坏: 「怎么,昨晚没够?」 宋妧头皮一麻,仰起头,一脸欢喜,笑着说:「行之哥哥,你好过分,为什么要逗我?」 谢行之心情不咋好。 看来以往的谢煊,每日早上占了不少便宜,且宋妧妧这个女人,当真是花妖变得一样,惯能魅惑人心。 此时这般又扑又抱,是个男人就忍不了。 如此看来,他不禁怀疑,伪君子和小花妖这俩人凑一块,定是没少做过白日宣淫的狂浪事。 他越想越气,问又不敢问,他就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那个答案。 宋妧有些累了,坐到一旁,静静地看他,乖巧的等着。 这男人面孔可真多,一会高兴一会生气,按她的经验,哄哄的话好得快,不哄的话也能好。 谢行之一身的醋味,自己咂摸够了,他转眸,盯着披头散髮但依旧够美的小妖精,要笑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宋妧妧,你又在心里嘀咕我呢,你这个一心二用的小姑娘就是欠收拾,你是不是不想出宫了?不想出宫是吧,现在就给我躺好!」 宋妧不敢再玩忽职守,怕他发疯,一个激灵下,急忙开口: 「行之哥哥好兇,但我就是喜欢你这股子霸道劲,疯疯的,和别人不一样。」 谢行之板着脸,瞧着看不出喜怒,他起身站到床边,高冷的颔首示意。 宋妧瞬间明白了,这是要亲手给她穿衣服呢,让她赶紧靠过去。 她跪坐在床沿,一会抬手一会低头的,配合的天衣无缝,绝对让服侍的男人手上顺顺噹噹的。 等到屁股上被拍了两下,她更懂了,这是要站起来穿裙子了。 好不容易穿好了衣裙,她主动勾住男人的脖颈,甜甜一笑,「行之哥哥好贴心,以后我也要侍候你,给你穿衣。」 温声软语的,谢行之心里美了,但他觉得每一次这种事都是轻描淡写的就过去了,他总是被这没良心的小姑娘给拿捏住。 他这回不准备轻拿轻放。 他把人抱去浴殿,临走前吩咐红菱:「好好侍候。」 说完,强忍着没去看宋妧,利落的转身就走。 你别说,这招多少有用。 宋妧确实上心了,沐浴的时候,她心里检讨自己,两人在一起,行之哥哥付出的更多,她多哄哄也算不上什么事。 如果方才她不偷懒,主动亲亲他,其实就没事了。 宋妧整个洗漱过程都心不在焉,等到回了内殿,看到倚在榻上的男人,她急忙扑过去。 又亲又哄,又摸又抱。 「行之哥哥,好哥哥,我以后只对你好,我再也不让你难过了,你相信我!」 宋妧心想这样总行了吧,行之哥哥疼她,眼下肯定能和好。 结果,耳边先是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随后就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听清楚后,她整个人浑身僵硬,头皮都炸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5页 「原来你们之间的花样这么多,玩的这么野。」 「阿妧,你被他带坏了。」 第94章 心乱 宋妧觉得她今日的运气不太好,这怎么突然就换人了? 完了,她的手此时正摸着人家的腹肌,距离脐下三寸之处非常非常近。 她真的没想干嘛,但此时根本说不清。 她面对阿煊哥哥,有些时候,真的会紧张,就比如现在,她好像被夫君抓到了偷情的错处,心里很羞耻。 她悄悄松手,低头小声唤:「阿煊哥哥。」 谢煊按住她的手,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眉宇间尽是温柔。 「阿妧,你怎得又和哥哥生分了?」 明明是极其柔和的语气,甚至带着笑音,但宋妧就是觉得阴森森的。 方才确实不太好,阿煊哥哥肯定会难过。 她磨蹭了半天,抬头,一脸做错事的表情,软软道歉: 「哥哥,我....我认错人了,对不起,你别生气。」 谢煊心里嫉妒的险些失了理智,方才那一霎那,遍体生寒的凉意窜上脑门,他气的差点抱着她直接送去密室。 但是,无论如何,他就是捨不得让她害怕。 他坐起身,把人抱到腿上,亲了亲她的侧脸,笑着逗她:「阿妧,你想不想哥哥?快些和我亲近亲近。」 宋妧当然想他,终于有了熟悉的感觉,她大胆抬头,双眸里隐含眷恋。 她亲了亲他微凉的薄唇,真切道:「哥哥,我很想你。」 谢煊仔细打量着,唇边露出了笑意,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不一样了。 小姑娘看他的目光有了丝丝变化,依恋害羞,是情动的前兆。 此时此刻,他心底的郁气散了不少,欢喜的搂过人就亲吻个没完。 「阿妧好乖,哥哥也想你。」 两人亲昵了一会,宋妧心里嘆息,只觉得有操不完的心,行之哥哥突然不见了,下次就更难哄了。 而且,她突然又坐在阿煊哥哥的怀里亲近,她竟然有着抑制不住的羞涩感和对不住行之哥哥的羞耻感。 这是为什么? 她心跳的很快,心里好乱。 谢煊见她粉面含春,心里约莫有了数,这种事不能逼的太紧,循序渐进最好不过。 他低头,柔声问:「阿妧饿不饿?哥哥带你去用早膳,如何?」 宋妧点头答应:「今日休沐,我还要回家,哥哥,今夜我就不回宫了,行吗?」 她其实很好奇,今晚出现的会是谁,但她现在已经明白了,不要在这个男人面前提起另外一个男人。 因为他们会生气。 谢煊没听到她提起谢行之,暗道这小姑娘长进了不少。 现在的转换顺序早已被打乱,想要变得有规律,只能慢慢适应慢慢调理。 他们想变回以往那样,一人一整日,白日黑夜都能拥有,如此不偏不倚,相对公平一些。 方才如果不是他作乱,谢行之头疼的受不住,否则他也出不来。 因此,不出意外的话,今夜出现的人还是他。 谢煊垂眸思索片刻,同意了:「知道了,明日要早些回宫。」 这个不用说,宋妧也会早些回来,她不仅要上课还要好好陪伴两个哥哥。 两人用完早膳,时辰就差不多了,谢煊的御案上还积压着不少的公务,他不放心,准备亲自送她到宫门处。 「我姐姐一会肯定会在宫门处等我,我想和阿茯阿曲她们一起出宫。」 周茯苓是谁,谢煊知道,但是这个谢曲,他想到喜欢投机取巧的顺王就不是什么聪明人,那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总得来说,没什么威胁,他到底没说什么。 「让红菱跟着你,必须留在身边,知道吗?回去好好陪陪你娘她们。」 宋妧想到今日都不能陪他,再见也不知在何时,总觉得对他有亏待。 谢煊看出她的心思,心里浮出暖意,俯身啄吻她的额头,轻声笑笑,「只要能让阿妧心生欢喜,其他的都不重要。」 「去吧,哥哥就在宫里,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 宋妧怀揣着不舍和心疼,一路周转,终于踏出了宫门。 「姐姐!」她看到马车旁翘首以盼的身影,急忙跑了过去。 宋姀听到妹妹的唿唤,隔着老远就仔细打量起来,看到人完好无恙,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此次入宫前,她本就极度不安,眼皮子终日跳个不停,她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事。 前日晚上宫里突然来了消息,休沐日要往后延一日,她惊了一跳,如果不是前来送信的太监连连保证,她根本放心不下。 「阿妧慢些。」她扶住快步走过来的妹妹,心里担忧不已。 身后的周茯苓和谢曲上前行了礼。 宋姀回礼后,她着重打量了谢曲,随后真心道谢:「多谢你们照顾阿妧。」 周茯苓和谢曲想到打架那日的事,还有陛下送来的口谕,她们紧了紧身上的皮,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生怕说错了话。 「阿姀姐姐别客气,我们都是好友,不分彼此。」 说完,转身和宋妧告别后,就急忙提出告辞,眨眼间两人就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宋姀不禁心中起疑,她扫了眼宫门口,状似不经意的说着:「姐姐好久没有见到阿浩了,我们在这里等等他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6页 男女住的地方不一样,出宫的顺序也有差别,男同窗出宫的时间要迟上一刻钟左右。 宋妧一听就急了,她打架的事万一被姐姐知道了,那就完了。 她被阿煊哥哥抱走之后,御驾离开,顾浩发现她消失了,当时就闹了起来。 听李大福说,顾浩见不到她就整日闹,行之哥哥烦的不行,差点将人一剑砍死。 所以她身体好转后,匆匆现身去见过这位不怕死的小表弟,当时被他吼得自己的耳朵都差点聋了,好不容易才脱身。 宋妧紧张的不得了,刚想把姐姐劝走,身后传来一声嘶吼。 「宋阿妧,你站住!」 第95章 欣慰 宋妧僵在原地,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顾浩三步并作两步,速度极快的沖了过来,往那一站,把路挡的严严实实。 宋姀见到他的模样,吓了一跳,她蹙眉,担忧不已,连忙问:「阿浩,你的气色不太好,出了何事?」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顾浩示意后,三人离了宫门口,去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他岂止是气色不太好,他简直是去了半条命。 短短五日,他吃不下睡不着,本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现如今硬生生被磋磨的颇有几分萎靡不振的沧桑感。 一眨眼,人直接老了好几岁,眼下说他二十好几,也毫不夸张。 此时,他熬的血红的眼珠子一直盯着宋妧,眼神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这个软乎乎的小表姐竟有这般大的造化,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金凤凰.... 就她这样绵软可爱,谁见了都想薅两把,能有那个威风执掌六宫?能有那个手段压制命妇? 并且,他跟着沾了光,年仅十四岁,竟和陛下搭上话了,通天的青云梯就摆在他眼前,然而他错失良机,当时只知道哭着闹着要找表姐,硬朗的形象大打折扣。 他那会吓得要死,还真以为宋阿妧不见了,什么都听不进去,就知道哭喊嘶吼,丢尽了脸面。 这么多的惊天大事凑一块,就算是他这样的硬汉也扛不住。 他怎能不操心?怎能不生气? 宋妧被他盯得受不住,她紧张的抬头,白净的小脸怯生生的,灵动的大眼睛里哀求不止。 『别说话,别告诉我姐姐,阿浩,求求你啦....』 他们俩人的关系最亲近不是说说而已,这句无声之言,顾浩还真就看懂了。 他想到陛下的口谕,还有自己哭闹时差点就被御剑砍死的惊魂一幕,到底是只能闭嘴。 他淡定的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阿姀表姐,我没事,近日睡得不好,所以看起来憔悴了些,养养就好了。」 宋姀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了好一会,她又去看宋妧,观察了几息,她突然笑了笑。 「既如此,阿浩快些回府吧,二舅母见到你这番模样,定是放心不下,你要好好解释,别让她担心。」 顾浩直勾勾的凝着宋妧,眼里有话。 『明日下课,我就在梧桐树下等你,你必须好好给我解释一下,你如果不来,那就是丧了良心了,听到没有!』 这么复杂,说实话,宋妧压根没看懂,但她知道,阿浩不放心,有话要问她,她只需要赴约就行。 她眨眨眼,表示明白。 顾浩心气终于顺了两分,简单聊了两句,告辞后就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宋妧狠狠松了口气,一转身,正对上姐姐有些异样的神色,她心里一凛,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姐姐,咱们去不去秀水大街给阿娘买点心?」 如此紧张讨好的模样,一瞧就是藏了事,宋姀嘆了口气,到底不想逼问,她主动握住妹妹的手,两人一起登上了马车。 「今日不买点心,先去祥云阁,铺子里新到了些狐皮,姐姐带你去挑一些,快要入冬了,要早些给你备好披风和衣裙。 」 马车缓缓启程,宋妧刚坐好,就听到姐姐说出这样的安排,她直觉不对劲。 祥云阁这间绸缎庄原来是阿娘的嫁妆,后来变成了姐姐的及笄礼。 三年来,姐姐费了许多心思,这间铺子越做越大,分店甚至开去了别的州府。 在京城,祥云阁也有几分名声,主家的身份在高门大户里不是秘密。 宋妧想到阿煊哥哥说过的话,有人相助,揪出了秦江的外室,所以对姐姐不利的流言才逐渐消散。 她想了想,没有多问,只装作不知道,因为就算她问了,姐姐也拿她当小孩子,根本不会和她说实话。 「好,我陪你去,到时候给阿娘也选一些料子。」 见到妹妹开怀明媚的笑颜,宋姀眼光中又是疼惜又是欣慰,把人抱住就不捨得放手。 「阿妧有孝心,是个极好的姑娘。」 宋妧感受着温暖细緻的关爱,不舍打破这样美好的时刻,她久久未再言语。 整个路程,姐妹两人亲昵的依靠在一起,直到下马车时,宋姀才把人松开。 宋妧在红菱的服侍下戴好帷帽,她先一步下了马车。 宋姀打量着红菱的背影,若有所思,这婢女动作利落妥帖,双手粗糙有伤疤,应是会武,想必是陛下安排的人。 她收起思绪,淡然一笑,有些事不能过分深究,只要对阿妧有帮助,这就够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7页 她下了马车,牵过妹妹的手,从正门低调的进了商铺,丝毫没有注意到二楼窗户旁,有人在窥视。 店铺的掌柜姓木,他看到东家前来,上前行礼后,直接将人引至二楼雅间。 「大姑娘,新款料子和皮子都放在房间里,您进门就能看到,都是按照您的吩咐置备的。」 「木掌柜,辛苦你了。」宋姀隔着帷帽略一颔首,客气的寒暄。 木掌柜有眼色,他笑着行礼,随后便规规矩矩的退下了。 宋姀携妹妹进了屋,摘下帷帽,她关切问:「阿妧累不累?坐下歇一会。」 宋妧很少出府,这间商铺她也只在两年前匆匆来过一次,她环视着周围的环境,软声回答:「姐姐别担心,我不累。」 「等挑好了咱们就回府。」宋姀把人带到绣凳旁,让她坐好。 「阿娘昨日就念叨你,姐姐出门时,她还在准备你喜欢的膳食。」 宋妧坐了下来,望着桌上的料子,她天马行空的想了一会,随后一脸羞涩的抬起头,小声问: 「姐姐,有没有男人能用的皮子,我想给陛下绣两副护腕。」 宋姀这回抓住了重点,她疑惑,「为何是两副?」 宋妧一时说漏了嘴,她有些懊恼,但这事是秘密,就算是姐姐,她也不能透露。 她不慌不忙的解释:「因为要换着用,所以我要多备一些。」 宋姀顿了片刻,没有去好奇多问,陛下的事,哪有她打听的份。 她看了眼时辰,此次来商铺,其实还有别的要事,她不能再磨蹭,要赶紧往楼下去一趟。 「阿妧,你在这里歇息一会,姐姐去给你找一些陛下能用到的料子,顺便去楼下查看一下帐目。」 找料子?查帐? 让掌柜拿上来不就好了。 宋妧知道姐姐没说实话,她也不想戳破,只能傻笑,「好,我在这里等你。」 宋姀还不知道,这小姑娘其实成长的比她想像的还要快许多。 她隐约察觉出不对劲,但时间紧迫,她只能先嘱咐了几句,便急忙去了楼下。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红菱上前低声回禀: 「姑娘,有人在偷窥我们。」 第96章 再遇 宋妧感到震惊,片刻后,她反应过来,勐地站起身,急切问:「这个偷看的人是要伤害我姐姐吗?」 红菱早就知道自己的女主子异于常人。 通常情况下,第一句被询问的话应该是『是谁在偷看?』或者『偷看的人在哪里?』 眼前这位主子,就是比别人少了那么几分好奇心和探究欲。 她恭敬回话:「奴婢没有察觉到杀意,大姑娘应是不会有危险。」 宋妧蹙眉想了好一会,才分析出自己应该怎么做。 两位哥哥说过,察觉到危险或者不对劲,身边人手不足的时候,不要冒进不能冲动。 眼下她身边只有红菱,且对方没有做出什么举动,她不能一惊一乍的,要先稳住。 「红菱,真的只有你一个人保护我吗?」宋妧一脸期待,话音里有几分不确定的意味,问的很小心。 红菱淡定的摇头,「姑娘放心,陛下安排了很多,您和大姑娘不会有事的。」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街上嘈杂的惊唿声由远及近,紧接着隔壁的商铺乱成了一片。 宋妧愣了一瞬,她满脑子只有姐姐,拉过一旁的红菱,打开门就往楼下跑。 ? 她赶到楼梯口的时候,正好看到门外涌进来许多带刀侍卫,她认得这身装扮,是陛下的金羽卫。 宋姀站在柜檯内,隔着许多阻挡,她眺望着坐在马背上那个威风凛凛的男人,紧张的手心都冒了汗。 自上一次他替陛下送信后一别,她们再也没有见过。 明明同在京城,但一个居于内宅,一个忙碌公务,确实很难相遇。 今日能遇到真的是巧合。 她其实根本没敢告诉阿妧,娘亲因为前几日的流言蜚语生了闷气从而大病一场,今日身体才有所好转。 上午巳时,娘亲还要泡药浴,为免阿妧担心,她以挑选料子做藉口特意把人带到了商铺。 正好,她也要来调查前几日的事,究竟是谁往商铺送的信帮了她,她方才正问到要紧的地方,掌柜还没回答,街上就乱了起来。 她听到马蹄声,心里就狂跳,一股压制不住的期待感跃上心间。 果然是他,真的是他。 季恆五感敏锐,早就察觉到宋姀那股子欲语还休的目光,他攥紧手中的缰绳,死忍着没回头。 自知不能往前凑,那就要立身端正,万不能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他好不容易控制好自己,还没等松口气,身后的街角又传来躁动的声音。 他回头望去,紧紧盯着驾马而来的那个男人,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好巧,原来是季大人,此处如此戒备,季大人可是在缉拿朝廷钦犯?」 季恆冰冷的视线扫过眼前的男人。 身形健硕,五官俊朗,剑眉星目,气势凛然,隐藏的再好,身上也有着世家子弟的桀骜之气,是个性子刚毅的儿郎。 此人正是他心中那个仙女的表哥,顾池。 他冷声客套:「顾大人还真是尽忠职守,五城兵马司巡视的差事,你竟然亲自出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8页 顾池笑的爽朗,「我方才见这街上出了事,实在不放心,这才过来瞧瞧,万一能帮上忙,那就帮一把。」 季恆垂眸,语气不怎么客气:「多谢顾大人费心,不必了,金羽卫的事不用别人插手,我的人我自己抓,我的事我自己办。」 顾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下马就往祥云阁走。 季恆提剑阻拦,「本官在办案,任何人不得随意踏进这间商铺。」 顾池面上笑意不变,他直言:「我表妹一个姑娘家,她胆子小,我作为表哥怎么也要进去看看,季大人此举是何意?」 正剑拔弩张的时候,宋妧在一楼打开的窗扇前小声唤:「池表哥。」 听到这声娇气的嗓音,顾池转身,看清楚是谁之后,他一惊。 这小表妹身娇肉贵的,就是他姑母的心尖肉,眼珠子似的看的极紧,怎么上街来了? 他扫了眼周围的侍卫,全是外男,他脸色浮现出紧张,轻斥:「趴那干什么?进去!」 宋妧吓了一跳,她退回去后,急忙跑到柜檯处,小声汇报情况: 「姐姐,池表哥和季大人不对劲,季大人好兇,就是不让表哥进来。」 她瞧着姐姐六神无主的模样,问的很直接:「季大人该不会是把表哥当情敌了吧,他是不是以为表哥喜欢你?所以季大人吃醋了。」 宋姀彻底红了脸,她又惊又羞,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该如何说。 她最后看了一眼门外,季恆始终没有看过她一眼,她心里逐渐冷静了下来。 「阿妧别胡说,别坏了季大人的名声,姐姐与他萍水相逢,仅此而已。」 宋妧早就开窍了,她看的明白,那位季大人就是喜欢她姐姐。 第一次秦江来宋家闹事,就是季恆进宫禀告的消息,因此她才能及时的让阿煊哥哥处理退婚这件事。 她后来已经明白了,季大人为此还受过罚。 顾池是她们的表哥,她早就看的出来,池表哥不喜欢姐姐,今日会来,也是因为想要保护妹妹而已。 姻缘的事,宋妧不敢掺和,她急也没用,她嘀咕:「反正季大人帮我们好多,他是我们的恩人。」 宋姀听到后,心绪越发复杂,她刚想说话,门外就乱了起来。 她听到有侍卫喊着:「两位大人别打了,这是在街上,别将事情闹大了!」 她心里一急,还没等她出去看看,楼上传来缓慢的脚步声,一个男人沿着楼梯走了下来。 宋妧回头一看,正好对上一双满含审视的目光。 第97章 惊悚 宋姀反应快,她顾不得门外的事,神色从容的把妹妹扯到身后,按规矩敛衣行礼。 「臣女见过王爷。」 「这是你妹妹?」男人下了楼梯,站在柜檯不远处,疑惑的语气里似有些难以置信。 眼下的一幕,宋姀觉得惊悚又怪异,先是睿王妃唐萍无故示好,现如今睿王一个大男人竟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的店铺里,且问出如此可笑的问题。 这位王爷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形如枯藁,面容憔悴,瘦的已经没了人形。 她一个姑娘,没甚见识,被王爷的威严吓到,无法开口回话很正常吧,她故意怯生生的往后退,趁机将阿妧推到了柜檯旁的帘子后面。 睿王本也不是什么强势的王爷,他眼见这宋家大姑娘被吓得说不出话,倒也没有为难。 他方才头脑一热下了楼梯,此时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后,他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受控,登时想到宫变之后他受的那些苦,心慌意乱下后背霎时冷汗涔涔。 还没等他想办法离开,门外走进来两个身着官服一身煞气的男人。 他眼神呆滞,仿佛被抽走了魂。 巧了,全都是他的老『熟人』。 宫变那晚他往东华门逃跑,是季恆顺手抓的他,后来又跪在太和殿外一整宿,是顾池看守的他。 是以,这俩人此时给他行礼的声音,在他听来犹如鬼差索命,恐怖程度令他汗毛倒竖,脑袋里嗡嗡作响。 「起....起身,两位大人不必多礼。」 顾池往柜檯方向看去,宋姀朝他轻轻摇头,两人眼神示意后,他心里有了底,率先开口: 「这附近有几个逃犯,此处危险,王爷如无要事,还请迴避,否则出了事,五城兵马司担不起这个罪责。」 睿王恨不得就地消失,他听到这句话,急忙应声:「这是自然,本王今日就是闲逛罢了,方才正准备离开。」 季恆十五岁被安排到东宫的时候,见过这位睿王,这位废帝的三皇子虽愚笨胆小,但其实并不坏,只不过却有个致命的弱点,耳根子软,极容易受他人蛊惑。 各人有各人的寿数,他没那个闲工夫为难一个落魄王爷,抬手示意后,门口的金羽卫让出了一条路。 睿王腿脚发软,他强自镇定的出了门,疾步就往街角的马车走去,谁知还没走上两步,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个人,一把抓住他的腿,悽厉的尖叫声令他差点瘫软倒地。 「王爷救救我,我爹做过的事和我无关,他害过宁家,但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爹死的太惨了,五马分尸啊!京城凭空消失的那些世家,那么多人其实全都已经死了,陛下都是留在暗处解决,手段血腥狠绝,我不想这样死,我不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9页 「几千人说是被流放,其实全死了全死了,王爷,你如果再不想办法,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啊!」 睿王整个人都吓傻了。 脚下的男人他确实认识,越国公府的世子爷,废妃郑氏是他的远房表姑母,现如今和废帝郑氏有关联的人全都下落不明,这个郑峒是怎么跑出来的? 他抬头望着自己的马车,一股不祥的预感窜了出来,他抖着嗓音问:「你刚躲在哪里?」 郑峒既然敢现身就是明白自己逃不掉了,他被身后赶来的金羽卫卸了胳膊,剧痛之下,他口中嚷嚷: 「谢智,你是我姑母的儿子,你怎能不救我,你....」话未说完,又被卸了下巴。 睿王脸色煞白,他惊恐的看到季恆派人前来请他,他听到那侍卫说: 「王爷,此处不宜久留,还望您速速离开。」 听到这句话,他感受到自己狂跳的心颤个不停。 他手脚僵硬的爬上了马车,车驾启程后,他紧绷的身体松软了下来,紧接着手脚不可自抑的开始发颤发抖。 他失魂落魄的倒在马车里,直到耳边传来一声怒骂,后背被踹了一脚,他才恢復了几分神智。 「谢智!你是不是活够了!我有没有说过,想活命,你就不能再出府,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 唐萍看他烂泥扶不上墙的窝囊样,气不打一处来,她骂声根本止不住: 「你想死别拖累我,别拖累我们唐家,我可不欠你的,你今日为什么要出府,为什么要乱跑!」 「你是个傻子吗,现如今不好好躲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说完,她不解气,又狠狠地踹了他两脚。 睿王再也忍不住,他怒吼:「你说我出来干什么?那你都瞒着我做过什么?我问你,你是如何得知秦江有私生子这件事?又为何要往祥云阁给宋家姑娘递消息!」 见这女人哑口无言,他冷笑,「你可真是本王的好妻子,手段如此缜密,你还真以为自己所做的事天衣无缝不成?」 「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为何总是叮嘱你妹妹讨好宋家那个小姑娘?」 「唐萍,陛下登基后京城没有血流成河,那是因为那些人的死法比砍头更残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陛下这样通天的手段,你还敢自作聪明,你想死也别拖累我!」 唐萍白了脸色,她冷静了下来,厉声问:「说!你今日为何要出府?昨夜你烧掉的信是不是楚王送来的?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被如此审问,睿王怒火中烧,他恼羞成怒,「我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你这个无知妇人,不成体统!竟还敢质问我!」 唐萍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越是废物的男人越是死要面子,她嘲讽。 「王爷,命都快没了,什么天不天的,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显摆身份,可笑。」 睿王被这话刺激的,奋然起身,咬牙驳斥: 「我就是天,我差一点就成了天!眼下的所有事都不应该是这样的,那宋姀就是秦家妇!最重要的,她根本就不应该有妹妹!」 他双目猩红,死死盯着唐萍的肚子,桀桀怪笑后,突然平静地问: 「王妃,本王的儿子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第98章 羡慕 唐萍眼中忽而涌上一抹惊恐,她沉默了一会,脸色几经变化,最终软了语气: 「王爷,咱们不吵了,也不要管外面的是是非非,只要我们关起门老老实实过日子,能够吃饱穿暖,怎样都是一辈子。」 「我既然嫁了你,就没想着离开你,王爷,知道的太多,不是一件好事,你别再听信旁人的话,也别再胡思乱想,更不能再和楚王谢復有瓜葛,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活下来,我不会害你。」 温声软语的劝解,睿王僵直的眼珠动了动,他木愣愣的盯着唐萍看,喃喃自语: 「我亲手杀了自己的五个异母弟弟之后,我就大病一场,那会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你为我生了一个儿子,父皇大喜,给了我很多赏赐,我们担心风头太盛,会碍了太子的眼,很少抱儿子出门,你为了躲避郑皇后的宣召,饮下带毒的汤药,装病了很多年。」 睿王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声音里饱含歉意:「萍儿,我对不起你,后面发生的事我没有看清楚,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唐萍冷淡的神色稍有动容,她缓了语气劝:「王爷,这都是梦,当不得真,别再想了,我们以后好好的,行吗?」 「我是不是应该瘸了腿?是不是做过很多错事连累了你?是不是害了你和阿翔?是不是....」睿王连连发问。 「不是!」唐萍打断他的话,她眼眸中的柔意消失,淡声说: 「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王爷别再提了,你的父皇早已成了阶下囚,郑贵妃也不是皇后,太子也不是太子。」 她摸着睿王没有神采的眉眼,引诱道:「你梦里的那些都是假的,眼下才是真的,只要你肯安分,咱们熬过这几年之后,我们再把阿翔生出来,好不好?」 睿王闭目,试图忘记那些混杂不堪的梦境。 楚王谢復,太子谢信,皇后郑氏,甚至还有方才的郑峒在梦里他们高高在上,尊贵无忧.... 默然片刻,他无力的躺在唐萍的腿上,缓缓点了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0页 唐萍垂眸,神色黯淡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自己早已暴露,陛下不仅盯上了她,也盯上了唐家。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敢轻举妄动,她也想早日进宫向陛下吐出实情,以此换得一个活命的机会。 但她根本没有办法面圣,就算能够进宫,她也不敢冒失。 先知这样诡异又重要的事,陛下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她猜不透陛下的心思和谋划,她只能老实待在原地,只能等。 唐萍想到陛下的手段,心里喟嘆。 有的人无论身处何种险境逆势,最终都能逆天改命,掌控全局,差别只是在于时间的早与晚。 而她即便有了先机和先知,最多也只能自保,到头来,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安稳的活下来罢了。 她想到祥云阁的那对姐妹,平静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羡慕.... ---- 此时的祥云阁里气氛甚为古怪。 宫变那晚,郑峒得了风寒没能进宫赴宴,因此抄家的时候他提前逃了出去。 现如今人已经抓住,季恆本就应该离开,但他就是不走。 不仅不走,他不说话也不乱看,就杵在那,动也不动。 顾池盯着宋妧上下打量,说起来这小姑娘差点成了他的未婚妻,他倒是很愿意,但人家不同意,这事就不了了之。 他到此刻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会他主动去询问原因,这小表妹一脸惊惧,大眼睛水光潋滟,羽睫颤了半天,磕磕绊绊来了一句: 「不行,兄妹不能睡在一起,会生出来一个傻孩子。」 他当时刚弱冠,羞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半天,最终落荒而逃。 要问他有多喜欢小表妹,他也说不上来,但就是很喜欢,见到她心里就怦怦跳,只想把人抱在怀里疼。 然而,他们终究有缘无分,只能做兄妹。 顾池收敛落寞的心思,他是个磊落清正的人,自当爱护怜弱的妹妹,兄长又何妨,芸芸众生,能有机缘做兄妹,又何尝不是一种牵绊,人要知足,莫要执迷不悟。 此时,他见这小姑娘不停地看向宋姀和季恆,大眼睛里光芒四射,灵动的很。 他看的好笑,拿出兄长的架势赶人:「阿妧,你先上楼去,表哥要把一些闲杂人等请走。」 宋妧急了,她蹙眉给这位帅表哥使眼色,然而顾池不理,她无奈小声解释:「表哥,季大人是我们的恩人。」 顾池冷声嗤笑,「姀表妹,你先随阿妧上楼,表哥有话要和季大人说。」 宋姀一向守礼,但这回那步子就是挪不动,她顿了片刻,声如蚊蝇:「表哥,季大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顾池脸色耷拉了下来,他知道这两个表妹的情况,父亲靠不住,唯一的堂兄病殃殃的,府里没个男丁,很容易吃亏。 他为何针对季恆,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前几日无意间看到季恆身上有一件姀表妹的髮簪,这东西他根本不可能认错。 他娘金氏就生了他和顾浩两个儿子,因此很疼爱宋姀两姐妹。 那个髮簪是他娘特意定制的,是他顺路亲自送到姑母手里的,怎么会认错。 季恆身上揣着他表妹的贴身物品,无媒无聘无身份,他怎能不生气? 这金羽卫指挥使脸皮也颇厚,他讨要了好几次,这厮都装傻,欠揍的模样特别招人恨。 今日不过就是抓一个废物,何至于季恆亲自出马,这男人往祥云阁来,就是心怀不轨。 男人的劣根性,他瞧得明白,但这季恆的占有欲未免太早了些,阿姀的行踪不仅调查的一清二楚,且监视的明明白白。 顾池越想越气,他把话直接撂开:「季恆,你走不走?你方才没挨够,是不是?」 季恆语气淡淡:「顾大人走,我就走。」 顾池懒得管他是吃醋还是犯病,抬脚就踹,季恆轻而易举的躲过,随后反击。 你来我往,两人就这么动起了手。 宋妧在一旁急的不得了,她刚想转头找姐姐,谁知眼前一个人影飘过。 几声惊叫过后,再定睛一看,她姐姐和季大人抱在一块,躺到地上去了。 两人那嘴好巧不巧,竟然亲在了一起。 她呆愣在场,还没等上前搀扶,门外传来一声震破天际的厉斥声。 第99章 随缘 谢煊此时还在处理政务,「北漠和西南的粮草棉衣等一应军需,入冬前务必送到,不可拖延。」 「是,臣等遵旨。」无异议无劝谏无奏疏,众臣的反应相当迅速干练。 近日查抄了不少世家府邸,户部的钱袋子充裕了不少,龙椅上这位陛下独揽大权,性子喜怒无常,此等口谕,几位重臣不敢懈怠,生怕回应的晚了,再扣上一个素餐尸位,徇私舞弊的罪名。 礼部尚书关游想到昨日上午挨的一通训斥,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出列回禀: 「陛下,这次万寿节是您登基后的首个重大宴会,臣斗胆启奏,万寿节应大办....」 「一切从简,切勿奢靡。」谢煊对自己的生辰没什么期待,造反之前,有谁还记得他这号人物? 坐在至高无上的位置,听着等闲之辈的谄媚和恭维,着实没有必要。 「陛下,立后乃国之要事,选秀一事也要提上日程,毕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1页 「退下。」 御阶上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殿内霎时静谧了下来,仅片刻,几位重臣行礼后从御书房鱼贯而出。 出了太和门,户部尚书张梁开口提醒:「你也悠着点,昨日差点没了脑袋,今日还敢多事。」 关游嘆了口气,他头上还包着纱布,今个还算好的,他最起码把话说完了,昨日他仅是说了立后两字,就被飞过来的奏摺给砸的头破血流。 陛下的手劲和准头可见一斑。 他回首望着皇城方向,琉璃瓦被阳光折射出的光线寒芒四射,似利刃般悬在上方,他越看越是心惊肉跳。 但是他心中有惑,四下扫了一圈后,没忍住,凑到张梁跟前嘀咕: 「张大人,你可有觉得不对劲?陛下处事手段有些不同但也瞧不出什么,但脾性,总是....」 「闭嘴!」张梁惊得往周围巡视了好几遍,气的咬牙骂: 「你不想活了!胆敢置喙陛下的事,去去去,疑神疑鬼的愚夫,活该你被砸了脑袋!」说完,一甩袖子疾步出了宫门。 关游被骂,自然不悦,他刚想回嘴,一晃眼就看到从宫门外走进来的凌云和凌风,他勐然回神,吓了一跳。 还没等他打招唿,陛下这两位心腹便急匆匆的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如此严峻,他不禁心惊肉跳。 何事如此急切? 御书房。 谢煊正心心念念着宋妧,他也不知为何,但就是离不开那小姑娘,仅一个时辰未见,他就难耐的受不住。 听到李大福的通禀声,他收敛思绪,淡声吩咐:「宣。」 他扫了眼御阶下行礼的两个人,沉声问:「说吧,先从楚王府开始。」 凌云上前回禀:「陛下,这几日楚王没有出过府,也没有人登门拜访,唯有云安侯段长青派人前去王府送过礼。」 「前日傍晚酉时末,一对父子从楚王府角门清理了不少泔水,臣亲自跟去查看,并无异常。」 「但是昨日睿王府和顺王府分别收到了一封信,顺王当即将信损毁且严厉处置了几个下人,而睿王躲在书房看过那封信,今日他就出了府,在盘水大街逛了半个时辰,便去了宋大姑娘的祥云阁。」 「送信之人就在那些商贩和倒泔水的父子之中,至于信,就是被夹带在採买的货物里面送进了顺,睿两个王府,楚王处事确实缜密。」 谢煊听过后,面色无甚波澜。 谢復是个有几分头脑且很谨慎的人,从他那里探不出来,别人那里就未必。 顺王虽有些花花肠子,但为人最是懂取捨识时务,前几日给八皇子进宫行方便那事暴露后,许是被谢行之的残暴吓破了胆,现如今老实的不得了。 至于谢智,没主见的蠢货一个,听风是雨,被人三言两语蛊惑的,连自己的处境都忘了。 谢煊冷嘲,「废帝被囚,段长青国丈梦做到了头,女儿段如银和八皇子祸乱宫闱,弟弟扰乱军心被朕斩杀,还敢上窜下跳。」 「他倒是慷慨仗义,楚王落魄,他去送礼,八面玲珑的性子谁都不得罪,哪个府上都能说上几句话,是个胸有成算的人。」 段家这是处处都想兼顾,回回都想着能够从中渔利,贪心不足,求索无厌。 也是,万一他猝死或者被人篡了位,段家这样圆滑处事的府邸,不仅能够倖免于难甚至还能够平步青云。 段长青这样的人,小动作多但抓不住错处,不是致命的诱惑,他是不会登上贼船的。 谢煊垂眸沉思了片刻,他已经给过谢復机会了,但这位楚王竟还在犹豫不决,举棋不定。 谢復究竟在想什么? 他目光寒凉,想到了一个人,冷声问:「徐震进京了没有?谢復和他可有联络?」 凌云点头,「臣进宫那会徐侯爷已经快到京城了,眼下只怕已经进了城门。」 「楚王每年都会往西南送些贺礼,徐家每次都是原路返回,自从副主子去西南和徐侯爷会谈之后,楚王便断了送礼这件事。」 谢煊唇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徐震镇守西南,手中的兵马可不少,谢復如果在徐家身上心存幻想,倒也说的过去。 京城的魑魅魁魅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如段家,秦家等五六个世家,这些人罪不至死,但瞧着就是不怎么顺眼。 至于手握重兵的徐震,徐家世代镇守西南,是功臣,但与他交情不深,对他这位君主忠心与否,还有待考量。 此次万寿节,阴差阳错的,倒是把这许多人凑到一块了。 随缘吧,忠心的人就能活,其余的,一律赴黄泉。 「秦家可有什么动静?秦洪做的如何?」谢煊并非容不下人,秦家也有忠心的人,能暗地里肃清那些蠢材,这侯府也能存活下去。 凌风蹙眉,他是负责盯着秦家和唐家的,他回禀: 「秦文珠受刑后送回了府,那惨状当场就吓死了一个庶女,秦洪是有几分手段,近几日给秦家几房分了家,冯氏疯了,老侯爷秦兆兴病了,整座侯府清净了不少。」 「但是,宋正德今晨下了朝主动去了秦家拜访,说是上门探病关怀老友,他停留两刻钟便离开了秦家。」 谢煊听到此处,脸色愈发冷沉,「宋正德离开秦家后去了哪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2页 凌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紧张道:「他不在臣的监视范围里,所以....」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通禀,谢行之的暗卫苍南求见。 他进殿后,先是快速扫了眼御阶,明白是哪个主子之后,他沉稳开口: 「正主子,姑娘那里出了些事。」 第100章 无用 谢煊顾不得询问是何事,他站起身就往殿外走,准备出宫。 苍南连忙劝阻,有些一言难尽:「陛下,姑娘没有危险,她那里就是...就是有些乱。」 「何意?」谢煊顿住脚步,不耐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苍南先把睿王的事说了一遍。 谢煊似觉得有趣,他笑问:「你是说,睿王妃登上马车后和睿王大吵了一架,随后便回了王府,下令大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出府?」 苍南点头,「回陛下,确是如此。」 谢煊若有所思。 谢智那个蠢货去祥云阁应是有目的,能碰上宋姀和阿妧已经是巧合,又遇上逃犯郑峒,这运气不怎么好。 至于睿王妃,倒是有几分聪明。 先知这种事,如无能耐,拥有了这样的能力,夹起尾巴做人倒还好,就怕自作聪明搅风搅雨,目前来看唐萍还算识趣。 这般识时务,只有一个可能。 她所知道的先知早就出现了变化,局势和走向发生了改变,那些她预先知道的事情便成了无用的累赘,成了折磨人的索命符。 一个女人罢了,只要她老实,先看守住就是了。 苍南继续补充:「陛下,睿王府就连侧门都锁上了。」 谢煊懒得听这些闲杂人等的事,他追问:「姑娘那还有什么事?」 苍南又把季恆和顾池的事说了一遍。 谢煊听到顾池,眉心微微一凝,他想到阿妧说过哥哥妹妹的话,到底是打消了怀疑。 除了谢行之,旁的男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些事确实乱七八糟的,季恆那个冷面杀神和温柔贤淑的宋姀,这两人,亲了嘴? 他无法想像那个画面,有些荒谬有些不可思议。 「还有什么事?」谢煊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猜测,只怕是宋正德那个迂腐之徒又跑过去做了讨人嫌的事。 苍南低头说:「宋正德正好看到季恆那逾矩的一幕,他大发雷霆,属下离开时,店铺的门被关上了,宋家的暗卫传来消息,顾氏也已经赶往祥云阁。」 谢煊神色冷淡,嘲讽的笑了,吩咐:「把宋正德关起来。」 小姑娘好不容易休沐,别因为这蠢货坏了好心情,如此不称职的爹,该换换了。 苍南领命,退了出去。 谢煊想想这些事,倒也觉得有几分看戏的趣味,只希望阿妧这个小姑娘瞧着热闹能有几分开怀,如此,这些人活着也算有几分用处。 ---- 顾氏在宋正德身边安插了人,听到小厮的回禀,她气怒下很怕两个女儿吃亏,慌里慌张的就登上马车出了府。 她算计着时间,如果快些的话,她或许能赶在宋正德前面抵达商铺,正好能带走阿姀她们。 打算的万无一失,谁知她刚吩咐车夫快些,马车就出了问题。 「夫人,车轴坏了,奴才得去路边修一下。」 顾氏是个金尊玉贵,娇柔楚楚的贵妇人,她是真的吃不了苦,别说跑了,快步走上一会都受不住,更何况她久病初愈,实在没办法,只能等。 无奈下,她先去了一旁的茶楼,出门急,也没个帷帽,她直接要了雅间。 「夫人,奴婢去对面给您买个帷帽吧。」 顾氏心不在焉的同意了:「冬霜,你快去快回。」 她心里揣着事,看到一间大敞的房门,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小二提前过来开的门,就缓步踏了进去。 她去了矮榻上倚着,刚躺好,门外便传来脚步声,她疑惑,冬霜回来的不能这么快。 没等她开口,门被关上,屏风外传来低沉压抑的对话声。 「侯爷,段家早已给府上递了帖子,说是要与您一聚,这您和他也不熟,他和您聚什么?」 「你管他聚什么,本侯岂是随便的人,闲杂人等,一律不见。」 「侯爷,几日前的驿站,楚王那是何意?他为什么要对您示好?他的手倒是长,竟能在驿站里备下那么多的礼,也幸亏就这一回,否则属下还以为他权势滔天,心存异心呢。」 「你管他是何意,本侯什么没见过,能看上他那些三瓜两枣,礼物请帖,一律不收。」 「侯爷,陛下这次宣召您进京,真的只是参加万寿节吗?属下心里犯嘀咕,心不静。」 「你个二愣子,懂个什么静不静的,嘀咕什么嘀咕!你只管忠心耿耿就是,少寻思些有的没的,这回进京你当是真的来吃席呢,这是陛下对本侯的考验!本侯忠心报国,你别拖腿就行,坏了本侯的一世英名,老子要你的命!听见没有!」 「是,属下明白。」 「出去弄点吃的来,吃完了回府。」 「侯爷,那咱们就回府用呗,都已经走到家门口了,何必在这歇脚。」 「你懂个屁!回了府,老夫人一哭二闹的,本侯不吃饱了怎么应付。」 「侯爷也该娶妻了,先夫人都离世快十年了,您也没个子嗣,老夫人肯定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3页 「放肆!本侯的事容的你插嘴,滚,赶紧去!」 等到房间内静了下来,顾氏尴尬又惧怕的缩在矮榻上,她站起身准备出去说清楚,赶紧离开。 她刚走了两步,一声巨响传来,身侧的屏风被人踹倒。 她吓得惊叫一声,腿一软,摔倒的时候却被一只铁臂捞住,那人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掐上她的脖子,冷厉的嗓音喷洒在她耳侧: 「说,你是谁?」 顾氏险些吓死,她的后背紧紧贴在一个坚硬的胸膛里,整个人被一个强壮的男人抱在怀里。 她涨红了脸,挣扎,「侯...侯爷,这都是误会,我走错了房间,对不住,你先放开我。」 徐震把人松开,他紧蹙眉头,紧紧攥住顾氏的胳膊,沉着脸打量起这张脸。 臻首娥眉,姿容冶丽,娇柔婉约,身姿窈窕,看不出年龄,但那皮肤白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 这谁家妇人? 这是多大了? 二十五还是二十六? 第101章 审问 「你认识我?」端详完这张芙蓉面,徐震鼻息间又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 对于他这种在马背上征战的将军来说,最忌讳的就是『美人计』。 他刚入京,行踪不定,随便选了一个茶楼,就碰见一个颇有姿色的美妇人。 这女人提前进了他的房间,藏匿在暗处,躲在屏风处徘徊,可见就是在行偷窥一事。 莫不是想勾引他? 他声音愈发冷凝:「你究竟是何人?」 顾氏眼眶都红了,羞的,疼的。 她与宋正德成亲就是因为一场意外下的肌肤之亲,眼下这次比年少时更过火,她羞得无地自容。 这男人下手没分寸,她手腕腰间火辣辣的疼。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我真的是走错了地方,我还有要事,你能否先放我离开。」 今日这事太巧了,一旦生了疑,徐震总得查清楚,他的身份和处境,现如今可经不起算计。 他细细描摹着顾氏美艷的脸庞,到底是不想为难女人,那便从男人开始调查即可。 「你夫君是谁?」 没想到他不依不饶,顾氏被审问的,羞耻心压不住,眼泪流了下来,晶莹水珠悬挂于香腮,当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徐震很少见女人哭,且还是这般无声落泪,他心口一跳,惊得赶紧松开手。 他恍然大悟,神色略有几分不自在。 「你丧夫了,他死了?」 顾氏觉得今日这误会闹的太过荒唐,她本想说出娘家兄长的名字,听到这句话,勐地抬起头,看到男人的脸后,她微微怔住。 本以为能被称为侯爷,应是个年岁较大的长者,谁知竟是个五官轮廓深邃又十分俊朗的青年男子。 虽然肤色有些粗糙但瞧着确实很年轻。 她这年纪三十有五,面对比自己小很多的男人,心底的惧怕散了些许。 她定了定神,往后退了好几步,行礼后解释: 「今日都是误会,我走错了房间,误听了侯爷的私密事,对此我很抱歉,我的兄长名唤顾智远,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他的我也不必透露。」 顾氏认不出这是哪位侯爷,但她明白,出身这件事不说清楚,她走不了,眼下说了这么多,应是足够了。 她忧心两个女儿,坦然抬首,清莹莹的眼眸望过去,言辞恳切: 「我女儿现在很需要我这个母亲,还请侯爷放我离开,我放心不下女儿,要去找她们。」 听到女儿,徐震心底略有触动,他神色落寞了几分,挥挥手,让开了路。 「多谢侯爷。」顾氏再次行礼后,连忙退出了房间。 徐震望着那道纤弱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若有所思,对门外的侍卫安排: 「去查查顾家那位荣国公的妹妹守寡了几年,亡夫是谁,然后跟个几日瞧瞧,如果这妇人没有问题,再将盯梢的人撤了。」 侍卫领命离开后,他打开窗户,正好看到顾氏匆匆登上马车的身影。 二十五岁左右的妇人,女儿最多不过七八岁,这般急切,想必应是孩子生了病。 他想到自己早夭的女儿,对这女人的慈母心倒是有几分感同身受。 等到那辆马车消失在街角,徐震收回视线,转身吩咐:「回府。」 ---- 顾氏敲了敲车壁,对车夫连连催促:「顾六,再快些。」 冬霜眼尖,她转眸时正好看到眼前一晃而过时那截泛着淤青的手腕,她惊唿。 「夫人!您的手怎么受伤了?」 顾氏心里一慌,急忙垂下袖子遮掩,「没事,咱们快些去祥云阁,女儿面对父亲,总要吃亏,我心里放心不下。」 冬霜守规矩,自然不会追问主子的事,她翻出药膏,细细涂抹过后,马车正好停到了街角处。 下车前,顾氏掀开车帘往铺子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宋正德怒气沖沖的背影走在街上,她暗道坏了,赶忙吩咐: 「快去商铺的后门。」 她紧赶慢赶的,从后院拐进大堂,先闻其声,她率先听到了一声震破天际的厉斥声。 「荒唐荒唐!有辱斯文!不知廉耻!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在做什么!」 此等辱骂,对姑娘家来说,极为苛刻,她气的头脑发涨,人还没进大堂便先回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4页 「宋正德你枉为人父!你再敢胡言!我饶不了你!」 她迈进堂内,看到眼前的一幕,震惊不已。 躺在地上和男人肌肤相贴的姑娘,是...是阿姀! 顾氏反应过来后,先是抬头去看铺子的大门和窗户,眼见关的严实,她捂着心口,吐出了半口气。 她强自镇定,朝冬霜开口:「地上凉,去把大姑娘扶起来....」 「扶什么扶!她既然能做出如此不知羞的事,竟还有脸面存活于世!」宋正德怒斥。 在他这里,脸面大于天,世家权贵出身,自应当与那些行事粗鄙的贱民划分开,怎可自降身份,不守规矩。 「宋姀,你的三从四德礼教纲常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你还未出阁,在家从父,你如此不知羞耻,明日你便去灵台观代发修行,也好全了为父对你的养育之恩!」 宋妧听明白后,气得回不过神。 她前世被亲妈杀死,到了这里又出现了一个想要磋磨死女儿的父亲! 她上前扶住喘不过气的顾氏,心疼担忧下,口不择言:「不行!谁敢伤害我姐姐!我就杀了他!」 顾氏连忙捂住小女儿的嘴。 不孝已是大罪过,『杀父』那便是为天地所不容。 她扫了一圈堂内,眼见都是自己人,她紧绷的心才稍有松懈。 顾池把一身杀气的季恆推搡到一边,他站出来打圆场: 「宋大人,阿姀表妹贞静贤淑,是个再好不过的姑娘,你身为父亲不问缘由,言行举止有失偏颇,还望你自省,莫要蛮不讲理。」 「且今日都是误会,宋大人方才此言我们只当是气话,时辰不早了,大家散了吧。」 宋正德方才被宋妧的话气个半死,他先是沖顾池冷笑。 「怎么顾家一个小辈都敢来瞧不起我,连声姑丈都免了,这就是顾家的家风?」 嘲讽够了,他隐含仇视的目光又盯住宋妧。 「宋妧,你这个孽女!跪下!」 第102章 期待 宋妧给顾氏揉着后背缓气,听到有人吼她,她静静地看了宋正德两眼,转身就朝红菱说: 「把他给我押下去,我要回宫,我要告他!我不要做他的女儿,我要把他关到大牢里一辈子!」 红菱毫不迟疑,立刻领命,她微微点头后,季恆挥手,他身后的两个金羽卫走出来就要动手。 如此下他的面子,这比杀了他还严重,宋正德的面色涨红到发紫,他颤着手,指着宋妧。 「好好好,我真是小瞧了你,十年前那个田道士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就是个傻子是个灾星,果然与我相冲!」 「宫宴上如果不是你乱跑,你姐姐也不会退婚,秦家也不至于闹成现如今这番境地,你这孽女不孝不悌,从出生就是错的!」 说到这里,他赤红着眼睛盯着顾氏等人,他咬牙恨恨不已。 「顾氏,你们还不知道吧,你这好女儿惯会装乖巧,她在宫里差点掐死了秦家姑娘,何等的心狠手辣,何等的不可理喻!如此丧心病狂的傻女,你竟还当宝!」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宋妧,她紧张下蹙眉辩解:「不是的,是秦文珠她们骂我姐姐还想害我姐姐,我....」 宋正德摇头晃脑,就是不听,他骂个没完:「仅是口角之纷,你就在宫里行兇杀人,打架闹事,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放肆!」 「你从明日起就不必去上课了,再放你出去撒野,宋家早晚都要被你害得抄家灭族不可!」 宋妧都快崩溃了,她想到昨晚看的话本子,男书生怀疑未婚妻移情他人,姑娘解释,那狗男人狂妄自大,满口就是『休要狡辩,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她昨晚是怎么和行之哥哥吐槽的来着。 『行之哥哥,如果这男人站在我面前,我要给他几巴掌,把他打醒,我看他听不听!烦死了!』 宋妧气红了眼,抓过柜檯上摆放的一条宽尺,冲过去,照着宋正德的脸就抽了下去。 啪啪啪! 整个堂内终于寂静了下来。 宋正德这辈子都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他摸着红肿的脸,愣了好一会。 他目眦欲裂的模样极为骇人,还没等他反击,门外传来异响,叩门声紧随而来。 季恆和顾池对视一眼,两人往门外走去,打开一条缝隙,他们看到了凌风的冷脸。 凌风先是朝这俩人示意:「陛下宣你们入宫。」随后,手一挥,几个御林军闯进了铺子,反手就将宋正德按压跪地。 顾氏本不该说话,但她有直觉,此时如果不开口,许是再不会有机会了。 「几位大人且慢。」 在众人看过来的视线中,她镇定道: 「我与他先前说好要和离,今日本就要办这件事,此事拖不得,望几位大人通融一二。」 顾池是晚辈,还真不知道姑母想要和离的事,此事本是需要他爹娘出面,但显然眼下已经来不及。 他顿了片刻,去了柜檯拿过纸笔,递到神不思蜀的宋正德眼前。 「宋大人,望你配合。」 几个御林军看到凌风点头,纷纷松了手,木尺扇脸,后劲大,宋正德嘴角渗血,他浑浑噩噩的跪在地上,心里乱成一团。 和离一事,他并没有下定决心,被如此胁迫,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5页 还有,御林军来抓他,是为何? 他此番被带走,何时才能回府? 这么多事凑在一起,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他脑海里隐约有些提示,但转瞬又没了踪迹。 他望着地上的纸,不敢磨蹭,颤抖着写下和离书,他抬头询问顾氏。 「晚清,和离一事,你当真不悔?」 顾氏面色不佳,她接过冬霜递过来的纸张,沉着脸阅了一遍,等看到妇行有亏,无子无嗣,她淡淡笑了。 她没有理会宋正德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她转身朝凌风致谢:「多谢大人。」 凌风可不敢受顾氏的礼,他侧身避开后,带着人利落的退出了铺子。 宋正德这会才知道怕,他环视了一圈,却找不到求救的人,最后他喊出长女的名字: 「阿姀,阿姀,为父没有犯过错....」话没说完,他瞪着眼珠子被人堵住嘴拖了出去。 季恆临走前,恭恭敬敬的去到顾氏跟前,撩袍就跪了下来。 「夫人,我对宋大姑娘有所冒犯,一切都是我的错,您莫要怪她,改日我会登门请罪,一切安排我都听您的。」 对于一个豺狼似的男人,顾氏给不出好脸色,但此番行径,倒是让她刮目相看。 顾氏躲开这个礼,态度疏离客气:「季大人言重,既然是误会,便不必再提。」 宋姀急的抬头,红唇开阖半晌,最终被母亲严厉的视线堵住了嘴,她心虚的低下了头。 季恆心里凉透了,但面上不敢泄露分毫,他出门跨上马背后,遥遥望向宋姀,这回那眼底的占有欲终于不再躲闪。 直到顾池在旁拿剑柄捅他,他疼痛下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身侧,嘴角一勾,竟露出了笑意。 「顾大人,您先请。」 见了鬼了,这是顾池第一次看到季恆的笑脸。 他冷哼,不领情,「想娶我表妹,不是那么容易的,季恆,咱们走着瞧。」说完,先一步驾马离开。 季恆回头,最后看了眼宋姀莹莹剔透的眼睛,随后他一扯缰绳,转身驾马疾驰而去。 宋姀被那道势在必得的目光盯得心里直怦怦,她绞紧手指,心里竟第一次生出了期待。 她转过身,还没开口,谁知头一阵发晕,腿不听使唤,整个人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姐姐!」 「阿姀!」 「大姑娘!」 戌时。 宋妧在桃安居急的直转悠,等看到春雨的身影进了屋,她跑过去连忙问: 「我姐姐如何了?」 春雨扶住她,小声回:「姑娘别担心,大姑娘早就没事了,您也该休息了。」 宋妧委屈,从铺子回来后,她就被阿娘关了禁闭。 该怎么办才好,明日她还能不能回宫读书.... 她好想见阿煊哥哥,但是他那样矜贵出尘的男人是不可能爬墙来找她的。 春雨劝了半天,她稀里煳涂的去了浴房,把人挥退,自己脱光光后坐进了浴桶里。 此时的宋府侧门处。 谢煊身着金龙点缀的淡黄色龙袍,碧玉冠束髮,容颜清俊,五官深锐,挺拔如玉的站在月光下,翩若惊鸿。 他薄唇紧抿,正盯着半丈高的围墙,沉默不语。 第103章 冲击 谢煊幼时习武仅是为了强健体魄,在北漠征战的是谢行之,他武力方面确实不够精湛。 眼前这道墙,他如果硬着头皮攀爬,倒也能上去,只不过行为上太过不羁无状,他有些放不开。 「你主子他就是丑人多作怪,好好的路不走,为何非要行鬼祟之事?」谢煊嘲讽过后,吩咐身侧的苍南。 「叩门。」 苍南顿了顿,小声说:「副主子他都是翻墙进去的,如果把守门的给惊醒,那岂不是就会闹的人尽皆知。」 谢煊突然觉得,谢行之这疯子训练出来的人,愚迷不悟,头脑颇有几分冥顽不灵。 他眉眼含笑,语气淡淡:「你进去,别让他醒过来,自然就闹不出什么动静。」 苍南醍醐灌顶,利落的翻墙,闷声办事。 仅片刻,门从里面被打开,谢煊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从侧门大大方方的进了府。 来之前,他早已看过平阳侯府的内宅构造图纸,因此,他熟门熟路赶到桃安居的时候,宋妧还在沐浴。 进院子之前,他着实信不过谢行之这些暗卫的智商,随口了一句: 「方才的门房小厮,你是如何解决的?杀了还是晕了?」 苍南其实没那么蠢,他这一路上都在反思自己,为副主子不值,方才的一幕,让他有所顿悟,以往每回爬墙进府这事仿佛有些多此一举。 他想入非非,耳边听到这句问话,他心头一个激灵,急忙回话: 「回陛下,杀了的话麻烦多,属下把人打晕了。」 嗯,还不算太愚笨。 谢煊将人挥退,进了堂屋后,熟悉的芳香阵阵袭来,他泰然自若的往浴房走去。 宋妧拢好洗净的髮丝,察觉到水温有了凉意,不敢磨蹭,扶着浴桶边缘站起了身。 谢煊站在一旁正好看到美人出浴的冲击画面。 浴房幽香瀰漫,迷濛水雾中,少女白皙如初雪的肌肤泛着莹莹光泽,如瀑髮丝缠绕其上,纤细腰肢摇曳,水滴沿着曲线滑落,窈窕有致的身姿一览无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6页 他幽暗的眼底慾火翻涌,伸手敲了敲一旁的屏风给了提示,在小姑娘惊叫出声之前,拿过一旁的拭巾将人裹住抱了出来。 宋妧香肩裸露,光洁的手臂攀住男人的脖颈,受了惊吓的身体还有些发颤。 她一时分不清是哪个哥哥,只能煳弄着来。 「哥哥,你怎么进来也不出声,吓了我一跳!」娇声娇气的埋怨,更似撒娇。 谢煊埋头亲在她的后颈处,嗅着浓郁的体香,他沉声问:「你唤的哪个哥哥?」 宋妧思索了一瞬,押赌注一般,随便说了一个名字:「阿煊哥哥。」 「好姑娘,好乖,这回又猜对了。」谢煊被哄得甚为喜悦,撩开拭巾,摩挲着她的嵴背,最后掌心托住翘臀。 绵软丰盈,他没忍住,揉了两下。 「阿妧有没有想我?」 他托着臀把人抱到一旁的躺椅上,拿过新的巾帕,坐到一旁给她擦拭。 宋妧整个人被拭巾裹住,感受着发顶轻柔的动作,她连连点头,「哥哥,我很想你。」 谢煊把她抱到腿上,坐到靠近炭盆的位置,给她烘发。 这小姑娘浴后一身的热汗,现在还不能出去,正好这期间可以把半湿的髮丝整理好。 「你爹的事,阿妧想怎么处理?」 提起这人,宋妧就烦,她皱着眉头,面色愤然,话音里满是气怒: 「他为什么总是看不到事情的真相,听不进去别人的解释,固执己见,不讲道理,特别讨厌!」 「他作为父亲真的合格吗?我姐姐对他谦恭知礼,从十岁开始,每一年都会绣些鞋袜送给他敬孝,他都看不到吗?他怎么能逼自己的女儿去死,怎么能不问缘由就拿孝道压人。」 「他这个人平日的作风也挑不出错,但那些想法和所作所为就是很奇怪,哥哥,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谢煊放下手中的巾帕,摸着她半干的髮丝,他唇边浮起一丝淡薄的清冷笑意。 「阿妧,就当下来说,从平头百姓到高官权贵,男人们多是自私自利,甚至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妄自尊大。」 「他们从潜意识里就认为,男人应该凌驾于女人之上,他们每个人都明白女人的弱势之处,光明磊落的男子即便心底藏着鄙夷不屑但是被良心或者君子的枷锁桎梏住,他们亦会责有所归,善待妻女。」 「而宋正德,他无能不自知,愚蠢不自认,他自觉出身不凡,见识远卓,如此自负,他必然是一个执而不化,孤行己见的人。」 「他想要做那目下无尘的谦谦君子,但他既不自谦又非君子,仕途平平没甚才能,因此他急需要一些外在的美名来证明自己。」 「他为何不退婚,为何逼你姐姐出家,为何不分青红皂白责骂与你,都不过是他私心自用,唯利是图罢了。」 谢煊说到此处,他不偏不倚的补充:「他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他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 「阿妧,这样一个复杂的人,你想让他死吗?」 宋妧听完后,似懂非懂,她嘆了口气,小声说: 「我无法原谅他做过的那些事,口口声声拿无嗣的由头羞辱我娘,字字句句拿守信的虚荣打压我姐姐,他真的很过分。」 她抬头无奈道:「他不是我一个人的父亲,我姐姐的想法也很重要,我现在说不出答案。」 谢煊见她明事理,欣慰笑笑,柔声逗她:「他如果死了,你就要守孝,如此我们的婚期遥遥无望,那怎么行。」 提到婚期,宋妧先是羞涩的笑了,旋即她想到顾氏,面上又挂满了愁绪。 「我娘今日很生气,哥哥,我还能回宫读书吗?」 谢煊亲她的唇,没有回答这句话,反而柔声问起别的:「阿妧,你娘骂你的时候,你哭了没有?」 宋妧点头,笑的甜软,「我娘看到我哭,惊了好一会,她也哭了,然后她就不捨得骂我,让我回院子里思过。」 谢煊眸色漆黑深沉,定定的凝着她,认真问:「阿妧,你以前为何不哭?」 第104章 靠山 宋妧微微一怔,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唇边的笑意收敛几分,慢吞吞的开口。 「因为哭的话别人不喜欢,我会看到很多厌恶厌烦的眼神,还会被罚挨打关禁闭,所以不能哭,哭了没有好处全是坏处。」 她说完,长长的眼睫垂下来,掩住了目中黯淡的情绪。 前世的事她其实记不太清,但那些一晃而过的嫌恶神情,排队取饭时所遭遇的不公,犯了错时从高处扬下来的手掌,还有黑漆漆的画室里传来的哭喊声。 这些短暂的画面,她六岁以后就再也没有梦到过。 谢煊本不想过问的太仔细,听到这个答案,他心里刀割似得疼。 这小姑娘所说的自然不是寺庙里,而是一个他与谢行之都不知道的地方。 唐萍的先知,说起来不就是窥破了所谓的前世而已。 他对于自己的过往,是真的不在意,但此时听到这些话,他突然很想知道阿妧的故事。 有人苛待了她,他自然不能放过这些人。 谢煊有了打算,心里就有了谋划,眼下不必再提这些事,无法解决,只会徒增伤怀。 他怜惜的去亲她的脸颊,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朵,他笑了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7页 「阿妧,你行之哥哥昨日都带你做过什么,晚上他有没有欺负你?」 宋妧寸丝不挂,身上只有拭巾,她羞得蜷缩起来,乖乖回答: 「他带我去了马场,骑了马,然后和我讲了一些道理。」 「什么道理?」谢煊抬起她绯红的小脸,唇落于她的额头,他诱哄:「说给我听听,我瞧瞧他说的对不对。」 宋妧顿觉脸上一片燥热,她嗓音越发绵软:「他说我是皇后娘娘,以后什么都是我说了算,我想杀就杀。」 她说完,紧张的问:「哥哥,他说的这句话对吗?」 她其实在心里藏了秘密,经歷这么多之后,她竟然觉得行之哥哥这句话很对,甚至很希望自己能拥有这样的权利。 但是,她心底里总是浮现出不安,觉得不对劲,觉得这样不好。 谢煊暗骂疯狗果然处处惹人厌。 不会教为何不滚远一点? 那疯子当真是缺心少肺,老不晓事,令他阵阵犯噁心。 他心底戾气翻涌,面上倒是一片柔意,掐住掌心的细腰,将人一提,让小姑娘面朝自己坐好。 「阿妧觉得这句话对不对?」 这一动,宋妧身上的拭巾松散了许多,胸脯四肢露了出来,她的腿也只能分开圈住他的腰身。 她现在哪里顾得上说话。 她没有亵裤,没有肚兜。 这样的坐姿,好羞耻.... 「阿妧,先回答我的话,聊完之后,哥哥再侍候你。」谢煊在她耳边厮磨。 宋妧知道这话的深意。 她羞得不敢抬眼,视线所及只能看到他清隽的下巴和性感的喉结。 她红了脸,低下头,稀里煳涂的回着话:「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说完,她的手就被男人牵住。 谢煊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腰带的玉扣上,停顿片刻,继续往下。 「阿妧,这句话对于你来说,不是完全对。」 他抬起她的下巴,勾唇笑笑,「昨晚有没有这样帮过他?」 夜里的油灯光线黯淡,宋妧抬眸,眼前是男人高挺的鼻樑,往上,是沉静幽深的眼睛,目光灼灼的视线里欲望翻滚。 她手心都快被灼热给烫化了。 她点头承认后,又轻喘一声,羞恼问:「你不是要教导我吗?为什么转移话题,还有行之哥哥那句话对不对?」 温香软玉在怀,这小姑娘现如今十分上道。 给了她之后,她就晓得该如何侍候人。 谢煊额角青筋跳动,他哑着声打趣: 「好姑娘,哥哥的命在你手里,你别急,让我说完话,再忙活,行不行?」 宋妧这次是真的羞愤欲死。 「那你说!」 「明明是你想,干嘛怪我!」 谢煊宠溺的笑开,那张脸柔情暗蕴,在烛光下愈发显得风流俊逸。 「是我不好,哥哥哪里敢怪你,谢你还来不及,阿妧别生气。」 「那你说吧。」宋妧本想撒开手,谁知男人不允许。 谢煊摩挲着她的脚踝,揽住她的腰肢,将人往身前拢了拢。 「别松开。」 他定定的凝着她,见她听话的攥住,这才继续刚刚的话题:「阿妧,你可懂得良善一词的意思。」 宋妧想了想,抬起了头,双眸里纯粹干净,盈盈碎光点缀在瞳仁上,里面盛满了困惑。 「我姐姐和阿娘都是良善的人,但我好像不是,对于不熟悉的人,我很冷血,他们就算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触动。」 她抿了抿唇,「我不是一个好姑娘,我觉得行之哥哥说的对,并且我希自己可以变成那样,如此我就可以保护好阿娘她们。」 「但我心底又不舒服,好像也做不到想杀就杀的事,哥哥,我该怎么办?」 谢煊轻抚她头顶,手抄进髮丝里缓缓滑到底,他颳了刮她的鼻尖,话音里带着柔意。 「阿妧是一个好姑娘,知道孝敬母亲,爱护姐姐,对于那些对你好的亲人,你也是有恩必报,这就够了。」 「良善这个词彙不适合我,也不适合你行之哥哥,我们曾经无人可依,这些无用的东西自然可以摒弃,现如今我们什么都有,当然也不必再将其找回来。」 他低头亲她的鼻尖,从容道:「你与我们不一样。」 「我们是你的夫君,是你的靠山,会永远护着你陪着你。」 「阿妧,忘记那些让你害怕恐慌的事情,有我们在,你无需惴惴不安,不必活的如惊弓之鸟。」 「哥哥教导你如此多的事情,是希望你明白人各有异,人各有命。」 「阿妧,我们是想让你活的肆意明艷而非滥杀无辜,你是个通透的好姑娘,有些事不急于一时,今生的路还很远,你且慢慢走,有些事不需要答案,有些答案也不重要。」 谢煊掀开小姑娘身上的拭巾。 春光乍泄,美不胜收。 他单手摩挲着细腰,顺着腰窝划过她光滑的嵴背,最后握住她纤细的脖颈,强迫她扬首。 两人紧密相贴,他低下头,狂野炽热的吻落于她的唇上,缠绵了许久,唇齿交缠间,他喘息声欲盛。 「昨晚阿妧和他都做过什么,现在全都补给我。」 第105章 妒意 宋妧想到昨晚行之哥哥强势又浪荡的模样,她一个紧张,下手没个分寸。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8页 谢煊喘息着,闷哼一声。 「阿妧在我面前,想着别的男人,过去一日了,怎么稍微提起两句,还这么激动。」 他冷沉的眼底染上一丝妒意,冰凉的指腹轻轻拂过她的后背,他用了两分力道打了她腰臀两下。 「有多愉悦?是不是快活的都哭了?」 他俯身,低沉的嗓音泛着柔意:「嗯?回答我。」 步步紧逼的强势气息萦绕着她,惊得宋妧浑身一哆嗦,心里直怦怦。 虽然他猜的一点都没错,但她不能承认。 渐渐地,她也摸索出几分道理,比如有些时候的谎言,那叫『善意的谎言』,不算撒谎。 「我....哥哥误会了,我方才什么都没想,我就是有些紧张....」 她心虚的笑笑,眼眸澄澈乖软,声音柔柔的:「你刚刚疼不疼,我不是故意的,哥哥别生气。」 谢煊很想放过她,但心底被妒火和怒火侵蚀,他慢悠悠的语速,拖着长腔反问: 「我是因为疼才生气的吗?」 现如今的宋妧很会释放自己的情绪,发现这男人不好哄,她也有了几分委屈。 她眼睛里水雾瀰漫,一时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伸手就打过去,不满道:「那你想怎么样!」 打完之后,她心里一慌,这才记起眼前的男人是谢煊不是谢行之。 「哥哥,对不起....」她懊恼不已,心慌意乱。 她的髮丝已经干透,方才打人时,长发披散到了背后,黑亮浓密如同最柔软的黑丝锦,愈发把她玲珑细软的身姿衬托的莹白如玉。 两人靠的近,暧昧缱绻的情热下,她浑身泛着粉,摸上去触手温润,宛如最极品的暖玉。 当真尤物。 谢煊被打也不气,他衣衫不整,上下描摹着小姑娘寸丝不挂的娇躯,一言不发的扔了斜挂在身上的腰带,玉扣落地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在我面前放不开,对不对?」 「我太顺着你了, 是不是?」 「我太温柔了,因此事事都要受委屈?」 「区别对待,更喜欢他,有些怕我,是这样吗?」 「那你到底有没有心悦我?」谢煊每问一句,心里就疼上一分。 看到他压抑隐忍的模样,宋妧心疼死了,她喜欢的,很喜欢。 但是,他这个男人举止温文,谈吐从容,清冷疏离的气质还有身为帝王的那股子睥睨万物的凉薄感。 如此禁慾款的高岭之花,谁敢放肆? 她总觉得阿煊哥哥就应该敬仰着,脱光光的躺在他身边勾勾搭搭,简直就是玷污了他。 「阿煊哥哥,我发誓,打架那会我就喜欢上你了,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不是兄妹,是男女之情。」 「你太好了,太完美了,我如果对你撒泼打滚,我都觉得对不起你。」 「还有,我现在这样身上光光,坐在这,我甚至觉得辱没了你。」 谢煊听笑了,他是有几分君子之风,但皮囊下的自己算不上清白。 瞧这小姑娘示爱的真诚模样,他心里的郁气散了些许。 「阿妧。别的事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榻上的事,你得听哥哥的。」他胸襟大敞,脐下三寸的慾念杵在两人之间。 「喜欢野的是吧,喜欢狂浪的是吧。」 「哥哥就是太依着你了,前日晚上我要吃,你不同意,我就听了你的。」 「结果呢?第二日你就从了谢行之,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倒是万事都顺着你,我却忍得难受。」 「怎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乖,哥哥也想侍候你,你听话,受着就是。」他声音很沉,带着微妙的挑逗和丝丝引诱,和以往截然不同。 话音刚落,宋妧就被放到了榻上坐好,眼前的男人撩袍就要单膝跪到地上去。 她现在还没能完全明白斯文败类的含义,但是身着龙袍的矜贵帝王跪在她眼前,要给她.... 毫不夸张的说,她仅是想想,就被激的头皮发麻彻底软了身子。 她激动下,为了掩饰,胡言乱语:「哥哥,过几日我的生辰我要和我娘一起....」 「哥哥起来!不要你跪,你这样我不喜欢。」她拍了拍自己的嘴,急忙扯住他的袖子,态度很坚持。 第106章 为难 谢煊跪到一半,又站了起来,盯着她打量了一会,勾唇恣意的笑了笑。 口是心非的小姑娘。 不喜欢? 不喜欢身体反应那么大? 他心情好,也没有急于一时,坐到榻上,用脚勾了一个高凳过来,把凳子放到他两腿之间。 转身,轻而易举的就把身侧的小姑娘掐腰抱到了上去。 高凳比榻要高很多,宋妧坐在上面,膝盖正好和他的肩颈齐平。 「这样总行了吧,阿妧。」谢煊幽深的眼眸一抬,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方才说什么生辰,这些小事都依你,你的生辰过完了,再有五日就是我的生辰,宫里设宴三日,你要留在宫里陪我们。」 他心心念念着一件最珍贵生辰礼,总盼望着过几日能如愿。 他很想做小姑娘的第一个男人,但唯有这件事,他不能逼迫诱哄。 还有第三个人在旁虎视眈眈,他手段如果不干净,落了下乘,万一伤了阿妧的心,得不偿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9页 他撇开这双玉软花柔的腿。 宋妧羞耻到头皮发麻,连连点头答应:「我会好好陪伴哥哥们过生辰....」 她心急之下,抬脚抵住男人的靠近,捂住自己,瑟瑟发抖。 「别这样,你们不能总这样,好像这样不对,不应该这样....」 「啊~~」 接下来的话,被彻底吞了回去。 转而响起的,就是声声娇吟。 不知过了多久,宋妧抽抽噎噎的被抱到了榻上,她无力的瘫在那里,软成一片。 谢煊把人圈在身下,托着她的腰臀,贪婪的吻着她的脖颈,锁骨。 「阿妧,好乖。」 「让哥哥钻研钻研,今日你要怎么帮我才好。」 他低下头的同时,靡靡之音顿起。 「阿煊哥哥,放过我,昨晚没有这样过....」 「呜呜呜,你根本不是谢煊,你....」 「还想着你行之哥哥呢,不听话的小姑娘自讨苦吃,就应该受罚,哥哥成全你。」 浴房闹腾了许久,内室又响起了旖旎的声音,声声不息,直到夜半才停。 ---- 自打那一晚宋妧被欺负之后,谢煊临走之前,说了万寿节之前的安排。 宫里的课业先停顿几日,正好给她时间处理身边的事,顺便在府里和家人过生辰。 她这几日被惩罚关禁闭,白日还好些无所事事的熬着,但是一到了晚上,那才是真正的吃苦头。 她都快被两个男人折腾疯了,每日这般撩拨,她都有些受不住,甚至在想着,圆房算了。 谁知,她一提,这俩男人先是欢喜,随后就开始互相吃飞醋,生怕另外一个人享用了第一次。 紧接着就开始怀疑她,说她长心眼了,有什么制衡之心,用了缓兵之计,目的就是不想在圆房之前再帮他们。 然后,就可着劲的折腾她,就是不到最后一步。 宋妧心里委屈又慌乱,她现在琢磨出了一些滋味,已经猜到这俩男人应该是想在他们生辰的时候圆房。 可是,他们从来不问她不逼她,也不提前商量预约。 就让她自己看着办。 她好为难,先给哪一个她都觉得偏心,这可怎么办.... 宋妧思绪满天飞,满面愁容的走在路上,正慢悠悠的前往锦华堂。 她娘顾氏和离后,很快就要搬离侯府,眼下隔着老远,她还能看到进进出出的人。 「阿妧!」 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她欢喜回头,是堂兄。 宋澈走近之后,瞧着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宋妧一脸关切,往前迎了几步,笑着问:「大堂兄,你身体如何了?有没有好一些?」 宋澈不蠢,来为他看诊的那位男子并不是太医院的寻常太医,而是专为帝王扶脉的御医。 他之前问过一次,这小堂妹没说实话,他不想再追问,只柔声回:「兄长好了很多,谢谢阿妧。」 「对了,前日的生辰礼,你可喜欢?」 宋妧是真的替他高兴,堂兄对她非常好,大小节日都有礼物,即便她留居寺庙,也是隔三差五的送吃用的过去,生怕庙里苛待了她。 两日前的生辰宴,她中午和顾浩周茯苓谢曲几个同窗一起,晚上舅舅家不当差的表亲都来了,和长房一起用了膳。 那一晚陪着她的是阿煊哥哥,次日偷偷带她出去玩的是行之哥哥。 生辰那一日想想都很开心,她伴着他往锦华堂走。 「堂兄你给我的每一件礼物我都喜欢。」 说完,她叮嘱:「你要按时用药,别让大伯娘担心,梁御医说你只是体弱,好好调理,会好的。」 宋澈一袭白衣走在树荫下,步履轻缓,闻言,他眼神温柔的看过去,笑容温暖和煦。 「好,阿妧放心,堂兄是男丁,以后还要护着你和阿姀,我不会有事的。」 宋妧仰头观察他,清瘦如竹的身姿,干净英俊的面容,眼睛宁静安逸,温和的如沐春风,是很平易近人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阿煊哥哥的温润仿佛没那么温润了。 好奇怪。 她迷煳着点了头,刚想说话,就看到姐姐在院门外向她招手。 她扬声唤:「姐姐!」 宋姀笑着站在原地等,等两人走近,她先是关怀了一番宋澈的病情,随后三人便一起进了堂屋。 行礼后,几人落座,寒暄了几句,切入正题。 宋澈言辞恳切:「婶娘,我父亲与我都是一个意思,阿姀和阿妧你就放心交给我,我是长兄,会尽到应有的责任,绝不会让妹妹们受委屈。」 这番话没有夸夸而谈却真心实意,大方得体,顾氏心里宽慰了许多。 妇人和离是带不走孩子的,好在,宋正德在上犯了事,一时半会出不来。 这件事也还没闹开,应该是不会影响两个女儿说亲的事。 「澈儿,多谢你和侯爷了。」 她是弟媳,长房的侯爷与她理应避嫌,那位大伯兄虽然面冷话少但懂规矩讲道理,是个沉稳磊落的人。 宋妧左瞧右看,她姐姐神不思蜀的,一瞧就是有事。 等到堂屋终于没人说话了,她连忙小声问:「阿娘,季大人今日来了没有?」 此言一出,宋姀红了脸,低头揉着帕子也不说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0页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嘴。」顾氏见她不服气,又问:「这几日让你思过,你可有明白对错?」 宋妧是真的不服,她早就不会逆来顺受,因此她软着嗓音小心翼翼的反驳: 「娘,我知道自己不应该打架,但是书里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许别人说我姐姐。」 姐妹情深,顾氏心里高兴还来不及,但动手打架一事,她还是担忧小女儿吃亏。 「你就是歪理多,明日进宫后,别再惹事了,知道吗?」 说完,她又蹙眉问:「后日就是万寿节的宫宴,为何还要开课?」 当然是为了她!但是宋妧只能摇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装傻。 提到宫宴,顾氏再添愁绪,她和离的事瞒不住,按说她是不应该再进宫的,但她放心不下几个孩子。 她随着顾家的身份进宫也成,就怕到时有人非议自己连累了两个女儿。 她当真是左右为难,怎么做都不对。 宋姀瞧出了母亲的忧虑,她出言分析:「娘,虽说您和离的事知道的人还不多,但是父亲这事瞒不了多久。」 「您不能躲一辈子,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在人前出现,由得她们说去吧,舅舅家现如今花团锦簇,宴会少不了,有的事早晚都会暴露,咱们见招拆招就是了。」 「您也不必担心我与妹妹,您放心,我们不会因为她人的几句闲言碎语而自怨自艾,您能和离,是好事。」 顾氏明白过后也不再扭捏,她欣慰的笑了,哽咽道:「好孩子,娘都晓得了。」 她望着温柔良善的长女,嘆了口气,到底是松了口: 「阿姀,娘当年就是因为怕坏了名声而妥协,结果和你父亲做了十多年的怨偶,你的婚事要慎重。」 「你舅舅表兄他们已经去调查季大人的事,等查过他的为人和家世,只要他好,娘不会阻拦的。」 宋姀本是松了口气,但听到『家世』她心里一紧,顿了片刻,她没敢多言,只笑着点了头。 顾氏见她明理,这才放心。 几人就着迁居和宫宴一事又聊了很久,直到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才各自散去。 ---- 时间一晃而过,今日就是万寿节。 宋妧下了课,急匆匆的往御书房赶,早上出现的是行之哥哥,谁知道现在的又是哪个。 她从侧殿踏进暖阁,走了还没两步,就被人一把抱进怀里。 「今日有没有想我?」 第107章 荷包 宋妧被男人抱在怀里,整张脸都被亲了一遍。 她现在的身子骨经不得一点风吹草动,稍微招惹,腿就发软。 她哼哼唧唧:「放开我,别这样....」 「放开你?你就知道和那个伪君子卿卿我我,一到我这里,就是放开放开,放开什么放开!」 谢行之把人挤到墙角,手指一勾就将小姑娘的腰带扯了下来,衣襟散开,露出了里面大红色绣金雀的肚兜。 「方才跑什么?就你这扑腾劲,三步抵不上别人一步,瞎忙活什么?」 为了宋妧妧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就怕她受寒,只要是她能去到的殿室,早早就生了地龙。 因此,暖阁这么热,穿什么衣服? 闷出汗来,再出去吹风,着凉了怎么办? 他三下五除二,把人扒了个半光,扔了繁琐的外裙,春光乍泄。 小小的兜衣掩盖不住丰盈的浑圆酥雪。 好看是好看,只不过,冰肌玉肤上的那些痕迹却极为碍眼。 「我有没有说过,不许跑不许跳不许去湖边,我的话不好使,是不是?」 谢行之训斥够了,定定的瞧着她身上的红印子,气的红了眼,昨晚那伪君子又他娘的浪了一宿。 这俩人背着他,该是何等的快活! 不知廉耻的假正经,欠杀。 宋妧很是不服气。 想教训她可以,但是能不能把狼爪子从她胸前拿开,吃着她的豆腐,还凶她,不讲道理! 心里是这样想,但她嘴上软绵绵的:「我有听话,我急着回来见你,所以跑了两步。」 话还算好听,谢行之揉捏着大棉花,心气终于顺了两分。 他握住那把怜弱细腰,把人举抱到矮榻摆放的条案上。 宋妧揪住自己的衬裙,有些不安,抬手抵住他的胸口,潋滟的眸子有些惊慌,她娇声问: 「行之哥哥,你要干嘛?」 谢行之俯下身,双臂撑在条案边缘,强势的姿态把她牢牢的禁锢在怀里。 他幽沉灼热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她,兀自失神。 「妧妧,谢煊他除了亲吻你,还有没有做过更过分的举动?」 他心里起疑,总觉得发生过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宋妧心里『咯噔』一下。 她想到几日前,阿煊哥哥第一次翻墙去宋家找她那晚.... 虽然是意外,当时阿煊哥哥也不是故意的,但仅差一点,她就被.... 后来这几日,这俩男人突然安分了很多,没有太过孟浪,一直都是不痛不痒的安抚罢了,所以圆房的事到现在也没个说法。 「没有....他没有做过别的事,就是帮忙而已。」她觉得那晚的意外,不能说。 小姑娘再如何成长也还是纯稚,她在撒谎。 谢行之直接打翻了醋罈子,只觉得自己那颗心沉沉的往下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1页 谢煊做的到底有多过分? 是不是已经和圆房没区别了? 他神色看不出喜怒,一言不发的扯开她裙子的系带,轻声哄:「妧妧听话,给哥哥瞧瞧。」 宋妧察觉到他不高兴,倒也没有反抗,这些小事就顺着他了。 她松开手,裙子落地。 谢行之撇开她的腿,状似不经意的问着:「昨晚他有没有做出无耻下流的事?」 宋妧摇头,其实真的没有。 从她过完生辰之后,这俩男人也不知道在攒着什么大招,老实了很多。 「没有,行之哥哥,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别不高兴,要多笑笑,好不好?」 谢行之勾唇,似笑非笑的,瞧着就不好招惹。 他盯着检查过后,确实没有什么痕迹,谢煊应该还没有做过圆房的举动。 见他好像满意了,宋妧慢慢收紧自己的腿,主动勾住他的脖颈,打量着这张脸。 其实他的眼睛狭长,眼睫偏浓密,垂眸看人时显得眼神格外深邃,尤其是看她的目光,总是含着汹涌的慾念。 和阿煊哥哥的隐晦克制不一样。 「行之哥哥,我给你们绣了荷包,你想不想要?」 谢行之猝不及防的压下来,捧住她的脸,直接吻住那张樱唇,撬开齿关,强势的像是要活活吞了她。 宋妧差点窒息。 他连亲吻都是这么深这么霸道! 她本是气唿唿的,直到她看进他的双眸里,漆黑的瞳孔就像一张网,那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她心跳勐地加快,身子一麻,慌乱下赶紧垂眸,不敢再看。 谢行之从不知克制为何物,他动作放肆,单手握住她的脖颈,拇指抵住她的下巴,迫她扬起脸,方便自己毫无节制的索取。 必须等他满足了,才肯松嘴。 他凝着怀里娇喘连连的小姑娘,手滑到她后颈处,扯开了肚兜绳结。 晃人眼的莹白,波澜壮阔,沟壑深深。 宋妧被他如有实质的目光盯紧,心跳的越发快。 这是什么意思? 就光看? 谢行之确实什么也没做。 现在吃也吃不饱,况且今晚还有宴会,怎么也得给她留点精力,闹的太过火,怕她扛不住。 他散漫的去了条案旁坐下,倚在靠枕上,长臂一捞,寸丝不挂的小姑娘就跌入他的怀中。 怕她冷,又随便捡了件外衫披在她身上,沉声问:「乖,荷包在哪?拿过来给哥哥。」 宋妧搞不懂他。 都那样膨胀了....怎么就跟没事人一样? 她往旁边挪了挪,到底还是有些羞,尽量不去挨着。 「在那里。」她往条案后面一指。 本来盛荷包的匣子放在条案上,方才那么一闹,就掉到榻里边去了。 谢行之抱着她,斜倚着的姿势好不费劲就把东西勾了过来,他一只手打开盒子,里面是两个不一样的荷包。 一个玄青色一个宝蓝色,都是绣的鸳鸯。 别说,这小姑娘极有耐心,手也巧,确实好看。 「都是我的,全都给我。」理所当然的语气,霸道的很。 「不行!」宋妧整个人都俯趴在他身上,察觉到方才自己的反应太过激动,她又好声好气的劝着: 「你俩一人一个,你别这么蛮横,好不好。」 谢行之捏着她的下巴揉捻,随后手扣住她的后脑,温热的唇靠近她的耳边。 「不好,我不想给他,我先看到的,那就都是我的。」 眼见这小姑娘委屈的眼泪汪汪,他心里不自控的开始泛疼。 他暗骂自己没底线,嘴上倒是反应快,瞬间缓了语气哄她:「我替你给他,行不行?」 「况且再也没有比我们更亲近的人,我和谢煊的关系那是非一般的亲近,我替他保管,绝对说得过去。」 第108章 珍贵 宋妧勾着他的手指抠来抠去,不怎么相信这句话。 「行之哥哥,我不相信你。」 这话太实在,谢行之被逗笑了,他又气又噁心,恨不得现在就戳破那伪君子的真面目。 他险些失态,极力压制怒气,「宋妧妧,我告诉你,你留在我这里的东西,全被他藏了起来,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宋妧一脸疑惑,「什么东西?」 谢行之倒是丝毫没有偷香窃玉的羞耻心,他沉着气解释: 「你的那些肚兜,还有你弄丢的那个兔子吊坠,全被他拿走了。」 「我这人讲究体面,这等鸡毛蒜皮登不上檯面的小事,我都懒得去告诉你。」 他越说越是觉得谢煊那厮脸皮颇厚。 「你说他是不是不要脸,他凭什么偷我的东西?我就是瞧不上他装模作样的矫情劲,他拿走那么多,我拥有区区两个荷包,我还觉得吃亏!」 宋妧早就忘了自己丢过一堆肚兜的事,此时听到这些话,她眨眨眼,话不过脑: 「那不也是你偷来的吗?」 「他再偷走,也很正常吧。」 反正都是偷得,自己不放好,被人偷走,也没资格喊冤。 这俩人好像半斤八两,没甚区别。 谢行之难得被别人的话堵住,他照着她的腰臀就打了几下。 「什么偷得?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何况几件肚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2页 「宋妧妧,你绣荷包把眼睛给绣坏了不成,你能瞧上他,算什么眼神。」 打完了,他又捨不得移开手,又绵又软,就那么放纵自己揉个不停。 宋妧被打的一哆嗦。 不疼,甚至有些奇怪。 身上几乎光光,她羞耻的红了脸,气的捶他的胸口,「那你刚刚还说和他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呢,你现在又来这样。」 「行之哥哥,说来说去,你到底想怎么样!」 谢行之是真的不想把荷包分给别的男人。 这个寓意不一样,定情信物,他看的比命还重要。 谢煊那人神神叨叨的,万一把东西给藏丢了,还不如直接都交给他保管。 思索了半天,刚有了私藏荷包的谋划,结果这小姑娘一瘪嘴,他瞬间溃不成军,急忙松口: 「给他给他!」 他心里怒骂,贱男人阴魂不散,非得横在他和妧妧这一对互相爱慕的壁人之间捣乱。 简直处处惹人厌! 有他什么事!舔着脸往前凑,怎知也是巧了,眼前这个小姑娘竟眼神不好,还真就上钩了。 也就他这人沉声静气,雅量高致,否则这事换给谁都能气个半死。 「给他,乖,你别哭。」哄完,他就开始仔细摸索着手里的两个荷包,挑挑拣拣半天,也没想好自己留哪一个。 宋妧知道这男人退让了,她也心疼,凑过去柔声提意见: 「行之哥哥,这个玄青色看起来很不错,我觉得挺适合你的,不如你就留这个,行吗?」 谢行之心里还有些憋屈,闻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言不语,随后垂着眸又继续琢磨。 就颜色而言,他的确更喜欢玄青色。 宝蓝色亮堂花哨,不适合如他这般沉稳内敛的男人。 反而适合那种需要外在浮夸颜色来装扮自己的男人,他身边就有一个明显的示例,就比如谢煊,穿青着白的,显得这人更像一个伪君子。 谢行之盯着玄青色的荷包看来看去,总觉得这上面那只公鸳鸯的眼珠子没有宝蓝色荷包上面的那只好。 宝蓝色的这只公鸳鸯,眼珠子更大更精神。 他怎么能比谢煊差,他无法接受。 因此,他有些举棋不定,实在是挑花了眼,总有不称心的地方。 宋妧坐在他肚腹上,她这样有耐心的人都急的不得了,「行之哥哥,你在纠结什么?」 谢行之自己犯毛病,倒会反过来找别人的茬:「妧妧,你为何不将两个荷包绣的一模一样?」 宋妧被问的一头雾水。 「我用手绣的,怎么可能一模一样。」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男人就是龟毛,事多,难伺候! 他明明就喜欢玄青色,非得折磨自己,有毛病。 没办法,她只能商量:「行之哥哥,你就随便留一个吧,不管你挑哪一个都行,我再偷偷给你绣个宝蓝色。」 谢行之这回突然就选好了,「我要玄青色。」 说完,就把宝蓝色的丢进了匣子里,利落的一盖,眼不见为净。 「为什么?」宋妧被他突如其来的洒脱劲弄得一愣。 谢行之总不能告诉她,宝蓝色那只公鸳鸯的左爪子少了一根脚趾甲,他眼睛都看花了才勉强挑出来的毛病。 这事不必透露,小姑娘辛苦绣的,情意非比寻常,这俩荷包没有任何缺点,就是极好。 「我喜欢玄青色。」 解释完,他又握住她的双手,仔细看了没什么伤口,这才放心。 他柔声叮嘱:「妧妧不必偷偷给我绣,以后都别再绣了,刺绣不仅伤眼睛也很累。」 「哥哥这辈子只要一个就够了,见它如见你,这个荷包极为珍贵,地位与哥哥这条命不相上下,我定会好好珍惜。」 谢行之褪去眼底的冷沉,神色渐渐柔和下来,他啄吻这双手。 「再没有比这个礼物更好的了,哥哥很喜欢,妧妧,谢谢你。」 宋妧被夸的脸红,她现在想事情不再是片面的想想,听到这些话,她不知为何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如果阿煊哥哥是主人格,那行之哥哥出现的时间不定,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收到过礼物? 她趴下去,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连连保证:「以后我每年都会陪着你,每年都会给你准备好惊喜。」 谢行之也分不清谁才是主魂,十三岁以前的记忆,他虽然清楚但总是带着一丝模煳不清。 十三岁以后,危机四伏的生活,谁还顾得过什么节日。 眼下的今日,是他与妧妧相遇后的第一个生辰,也是他第一次收到礼物且还是定情信物,意义终归是有些不一样。 他抱紧怀里的少女,摩挲着她光滑的嵴背,吻她的侧脸,应声: 「好,哥哥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两人正亲昵着,屏风外传来通禀声。 第109章 信物 「陛下,楚王和安远侯求见。」宋姑娘伴驾,自然与旁人不同,李大福不敢扫了陛下的兴致,声量压得极低。 即便如此,暖阁里也迟迟没有回音,他不敢擅自告退,只能心惊胆颤的站在原地候着。 谢行之倚在榻上,怀里是温香软玉,掌下是细枝嫰腰,小姑娘趴在他胸膛里,两人紧密相贴。 什么都不必做,仅这般拥着她,他就已经心满意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3页 此时听到碍事的声音,他脸色稍沉,厉斥:「让他们等着,滚!」 今日出现的是第二位陛下,李大福来之前虽早有被斥责的心理准备,然而近距离听过后,仍是被吓得汗毛倒竖。 他压根不敢闹出动静,恭恭敬敬的行礼后,疾步退了出去。 「行之哥哥,你快去忙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宋妧挣扎着就想从他身上下去。 做皇帝日理万机,她不能不懂事。 「别动。」谢行之把人钳的死紧,手沿着弧度极佳的玲珑曲线轻抚着,触到光滑的嵴背,最后指腹停在腰窝处摩挲。 「再抱一会。」 宋妧本想规劝,但今日是他的生辰,到底是没有扫兴,乖乖的伏在那,手肘压着男人的胸膛,撑着下巴打量他。 真的很奇怪,明明是一张脸,但就是不一样。 行之哥哥眉宇间总是有一股子桀骜不驯的锋芒,不管瞧什么都是不屑一顾的模样,浑身都散发着恣意不羁的痞气。 确实不像个好男人。 「你个小姑娘看什么?就这么喜欢我?」见她傻愣愣的点头,谢行之唇畔的笑意压不住。 「宋妧妧,收一收你的口水,怎么馋成这个模样。」他心里美的要死,就是喜欢嘴硬。 「你喜欢哥哥什么?」 「我是不是很会侍候你?」 「让你舒坦让你畅快,你有没有愉悦?有没有快活?」 「你是不是单纯的就喜欢我这个人?」 「我对你好不好?你是不是离不开我?」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宋妧能点头的就点头,来不及回答的就摇头,眼见这男人一脸期待,她心里甜蜜,凑过去亲他。 「你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对我很好,我离不开你。」 今日他高兴,与生辰没有半分关系,谢行之坐起身,脸上的笑容极盛,整颗心都被哄得飘飘然。 他把人抱到腿上,捡起一旁的衣裙简单的给她穿上。 「这个给我,别弄丢了。」宋妧拿过腰带上的荷包,小心翼翼的握在手里。 谢行之探手绕到她后颈处给她系好肚兜,扫了眼荷包,笑着打趣:「妧妧想做皇后娘娘?」 他亲了亲她微红的小脸,哄她:「别急,就快了。」 宋妧娇羞道:「谁急了!你别胡说。」 她揉捏着手里的黄玉印章,约莫半个手掌大小,上面雕刻着九尾凤凰,反面有八个纂体字,她只认得『天』『昌』『于』三个字。 这是凤印也是她的生辰礼。 除了这个,她还收到两只他们分别亲手做的玉簪,是定情信物。 再如何熟悉,提起婚事,她免不了羞答答,开口就是赶人:「你去忙吧,外面还有人在等你。」 都羞成这样了,谢行之适可而止,不敢再逗她,听到这番话,他不以为意。 只不过提起外面等着的人,他倒是想起暗卫回禀的那些事。 他眼中闪过一抹兴味,慢条斯理的问:「妧妧,你娘和离后,可有什么打算?」 好好的,怎么提起这个? 宋妧心里憋闷,她娘拿她当小孩子,什么事都瞒着,她蹙眉摇头。 「我不知道,我娘说我还小,这些事不用我操心。」 谢行之垂眸思索片刻,来了丝兴趣。 「妧妧。」 「嗯?」宋妧抬头,总觉得这男人怪怪的,「干嘛?」 「你不喜欢宋正德这样的父亲,那你心里面对父亲的形象可有期盼?」谢行之见她一脸懵懂,又换了一个问法。 「也就是说,你喜欢什么模样的男人来做你爹?」 宋妧两辈子都没能拥有一个称职的父亲,此时被问,她忍不住静下心来想了会。 「高大,帅气,有能力,能养家,为人正直有责任心,对妻子一心一意,对儿女关心爱护,就这些。」 她说完,又补充:「我希望我娘能遇到一个真心疼爱她的男人,如果遇不到也不要勉强,我和姐姐也会孝敬她陪着她。」 谢行之转动着扳指,若有所思。 宋妧也猜不透他在谋划什么,想到外面还有公事,不禁催促:「不是有人求见吗?你快去忙吧。」 「不急。」谢行之意味深长的笑笑,「有些人得晾一晾。」 这小姑娘如此急切的安排他上进,他瞧得好笑,凑过去对着那张红唇又亲又啃,厮磨间,他柔声哄。 「你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甭管是爹还是叔,都给。」 他扫了眼侧殿方向,视线耐人寻味,「正好多验验,想做你的新爹,迈不过我这关可不行。」 宋妧听得云里雾里,还没等问一问,她就被抱了起来。 「那伪君子没一点可取之处,唯独眼神还凑合,他给你做了新衣裙,我瞧了,尚可。」 「哥哥侍候你沐浴,洗完了正好换上新衣裙,打扮的又美又娇,你娘看了也欢喜,好不好?」 宋妧进宫也有两日了,她确实很想娘亲和姐姐,听到这些话心里很激动。 但她还是小心问:「外面的事,没关系吗?」 谢行之大步往浴殿走,说到侧殿那俩人,他眸光幽深,语气悠悠:「无妨。」 「让他们凑凑,省的一个想着法的送礼,一个想着法的退回,送聘礼都没他俩那么费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4页 ---- 御书房侧殿。 谢復和徐震坐在此处已等候多时。 宫里布控严密,根本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相对无言,垂眸静坐。 谢复本就不是个健硕的儿郎,此时他的气色较之以往瞧着更为单薄。 他沉寂的眼眸微转,看了眼殿外又转回视线,目光定在徐震身上许久,他突然开口: 「西南战事稍有安定,徐侯爷多年没有回京,此次机会,应是能够在京城多停留一些时日,可对?」 第110章 局面 耳边传来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沉郁,甚至还提起了西南战事,徐震听得不怎么舒坦。 他面色不显,客套的应付着。 「王爷所问,恕我无法应答,陛下恩典,许我回京探亲贺寿,至于何时离京,也要看陛下的旨意。」 谢復眸光微动,疏离之意明显,他倒也没有生气。 他哪有资格生气。 他现如今被掳了官职,勒令闭门思过,这和幽禁有什么区别。 今日王府里传来口谕,陛下圣恩,邀他参加宫宴,因此他才能得以进宫谢恩。 至于他为何落地如此下场,事情还要回到半个月之前。 他确实算计了宋姀,利用秦江的死,借用寿康公主的跋扈,散布了些闲言碎语,目的只是想瞧瞧,陛下的心上人究竟是哪个。 是不是他所猜测的那样,帝夺臣妻。 本来一切都还算顺利,谁知半路杀出了意外。 秦江的外室和私生子上门,他的一切谋划全都毁于一旦。 他明白事情有变,次日便进宫请罪,一通交谈,就在他差点被陛下绕进陷阱里的时候,竟又发生了意外。 彼时陛下罕见的方寸大乱匆匆离去,他心中疑惑不解,只觉得团团迷雾纠缠在一起,让他理不清头绪。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失魂落魄的回了府,没等他纠结太久,答案很快就送到了他面前。 他府中一共只有两个庶妹。 谢枝心术不正,妄图攀高枝,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里也的确没将落魄的宋家放在眼里,这才由着她蹦跶。 谁曾想,宫变那晚就闹出了事,秦江也是个废物,哄不好岳家不说竟还让这事闹到了御前。 谢枝的下场,不冤。 然而另一个庶妹谢梅。 谢復此时再次回想起她被送回王府时的惨状,心慌依旧,惊恐似乎留在他心底根本抹之不去。 据闻她和秦文珠一样,虽是留了全尸,但受遍了刑罚,两人被送回府的路上就没了气。 他如果还看不透,那就白活了。 他猜测的也没有错,陛下确实看上了宋家的姑娘,只不过不是那位大姑娘,而是名不见经传他连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的二姑娘。 谢梅和秦文珠为何会落地如此惨烈的下场,他不在乎,左不过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谢復回想起上次离宫前,陛下说的那句话: 「楚王,你与朕幼时有些情意,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投靠了朕,朕只希望你能真正明白何为臣服,何为忠心。」 「你回去,朕等着你改日再来。」 半个月以来,这句话时时刻刻迴响在他耳边,他受着煎熬,到现在也还是心绪不宁,无法抉择。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但他确实有难言之隐。 徐震本是平心静气的坐在一旁,不经意的转头时,恰好看到谢復脸色煞白额冒冷汗的模样。 他倒是没有慌乱,只不过一个男人如此虚弱,他还是有些吃惊的。 总不能装作没看见,他询问:「王爷可是哪里不适?殿外有御林军,不如我去给你唤个太医过来瞧瞧?」 谢復幼时体弱,七八岁过后才渐渐养好,底子虚,日日满腹心事,夜夜无法入眠,这般熬法,谁也扛不住。 他垂眸,面容上露出笑意,淡声道:「本王没事,多谢徐侯爷,眼下你我还在等候陛下宣召,还是不要麻烦了。」 徐震是个经常披血上阵杀敌的将领,对此等无病呻吟的病症,实在是无法感同身受。 他能提上一句,不过是本着对生命无法漠视的原则,眼见这位王爷推拒,他自然不会多事。 他点了点头示意,偏殿再次寂静了下来。 他把玩着手里的茶盏,静默的思索了须臾,突然沉声开口: 「往日多谢王爷抬举,我是个只晓得上阵杀敌守卫边关的粗人,不喜繁文缛节那一套,无功不受禄,那些礼我没那么大的脸来取用。」 「我眼下无妻无子,后宅也没有处理交际往来的女眷,我收再多的金银珠宝也没有后人可继,况且任谁送的我都不想收。」 「我自幼被祖父带到西南,见惯了边关百姓的困苦,这辈子我无甚野心,我无法让他们过上多好的日子,但却能拼了命守好那处地方。」 「西南是徐家的心血,那里埋葬了许多将士的英魂,无论外面如何变天,有我在,西南不能乱。」 说完,他转头盯着谢復,目光锐利,「我就是个直言不讳的人,如有冒犯之处,还望王爷见谅。」 听完这番没有多震撼但却很诚恳的话,谢復怔住,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殿内再次寂静下来,徐震表达了自己想说的,也不指望这位王爷能给他什么回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5页 两人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没必要说太多。 他实在是不想应付这些琐事和算计,还不如将话说透说绝,不留余患。 「为何要与我说这些?徐侯爷别说什么直率性情这种话,本王不是傻子。」 徐震本以为这话说过便罢了,没想到谢復会再次发问。 他这人正直坦率但却不蠢,否则也守不好偌大的家业和几十万兵马。 他扫了眼殿外空荡荡的迴廊,看似无人看守,但他明白殿内所言所为皆被人盯在眼里。 他倒也没有表现的心思,只不过是实话实说: 「王爷,先帝在位时期,军饷军需年年被剋扣,我上疏的摺子犹如石沉大海,从未有过确切的回覆。」 「我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造反一事,我没有丝毫抵抗之心,甚至乐见其成,我当时想着无论是谁做皇帝都成,只要能比先帝有作为,也就够了。」 「谁知陛下登基后,政绩远超于我的期许和盼望,能让边关过得好,我自然会更加忠心。」 徐震说到此处,他冷沉的话音里似意有所指: 「至于我今日为何会说这么多,一是因为我瞧得出来王爷并非十恶不赦之徒,二是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坏了眼下安定的局面。」 谢復神色郁郁,望着徐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两人视线交汇,徐震见他执迷不悟,再添一把火。 「王爷,您快些或许还有退路,再迟就未必了。」 谢复眼底微红,面色几经变化,最终什么都没说。 ---- 谢行之在御书房听完暗卫回禀完这俩人的交谈,面色无甚波澜。 他语气淡淡:「让他们该去哪去哪,散了吧。」 第111章 积福 谢行之翻阅着谢煊留给他的信,大致扫了眼,他唇边露出浅淡的讽笑。 这就是他不喜欢京城的原因。 错综复杂的牵扯,令人烦不胜烦。 按他的手段,管你冤不冤,有了二心,一律处死。 即便有那躲藏的深处的人,早晚也能揪出错处,一旦这些人有了反叛的苗头,立即就地斩杀。 这招虽然好用,但京城的世家宗族盘根错节,误判一人,会导致错杀全族。 就此事,他与谢煊昨晚还吵吵了半宿,最后他败给了伪君子的一句话。 「就当为了阿妧积福吧,如果没有她,你我回京的时日绝非现在,如果再迟上几年,谁知会是什么光景,既然眼下的局面出乎意料的安定,那便抬抬手,总归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都是些无名小卒,闹不出什么风浪来。」 谢行之此刻回味这番话,仿佛那惹人厌的声音还在耳边转悠,他噁心的眉心突突直跳。 那伪君子说话总是压着嗓音语调幽幽,搔首弄姿的装深沉,有病。 「行之哥哥。」 听到这声又甜又软的唿唤,谢行之冷沉的脸色瞬间转换,抬头时神色柔和了许多。 「过来。」 柳夭桃艷的小姑娘从隔扇旁走了出来。 宋妧身着大红色缕金百蝶玉缎裙,腰间束着织锦攒珠缎带,莹润的珍珠点缀其间,裙摆层层堆叠,娉娉裊裊的身段,环姿艷逸。 这番姿容,今晚的宫宴,一出场,也不知会勾走多少儿郎的心。 谢行之坐在龙椅上,轻轻一扯就把人抱到腿上,眼神定定的凝着她。 巴掌大的水嫩小脸,一双清莹剔透的眼眸勾人心魄,桃花玉面,娇娇柔柔的,他突然有些放不开,一时都不好意思下嘴。 「给哥哥点甜头,妧妧来亲亲我。」 如此直白恣意的目光,宋妧羞得红晕满颊,勾住男人的脖颈,让他低头,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 「我涂了口脂,别弄到你唇上。」 谢行之指腹揉上她的唇瓣,指尖瞬间覆上一层桃红色,他幽深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将手指放到自己的唇边舔舐了一口。 「今日的口脂原来是桂花香。」 宋妧被他放浪的动作勾的,身子骨软了半截,她羽睫颤个不停,总觉得头顶那道视线仿若想要吃了她一般。 「乖乖坐在你姐姐身边等我,不许乱跑,别让太多男人瞧见你,万一他们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我对不相干的人可不会手软。」 「妧妧,等宴会过半,我派人来接你,你要回来陪我过生辰。」 谢行之眸中慾念翻涌,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话音里别有深意:「到时只有你和我。」 宋妧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霎时心慌不已,这句话的意思.... ---- 「阿妧,你在想什么?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周茯苓的声音爽朗音量高昂,乍一在耳边响起,宋妧惊了一跳,魂不守舍的思绪也渐渐回笼。 「你方才说什么?」 这回周茯苓突然扭捏了起来,支支吾吾半天,还是谢曲在旁帮她把话说清楚了。 「她问你,你堂兄的身体好些没有?」 宋妧愣了片刻,无缘无故问起她堂兄,再一瞧这姑娘红彤彤的脸。 她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她从来不会拐弯抹角,因此问的很直白:「阿茯你问我堂兄的事干嘛?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周茯苓紧张的揪住衣裙,一言不发的低头走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6页 谢曲勾着兰花指扶了扶鬓边的步摇,眼睛斜着一瞥,很瞧不上她这窝囊样。 「周茯苓,喜欢就喜欢呗,还不敢认?你往日不是胆子挺大的,现在装什么淑女。」 周茯苓被她一激,险些炸毛,直接认了:「是,我觉得阿澈哥哥好温柔,特别细心,长得也好看,是我喜欢的模样。」 宋妧还没说话,谢曲在旁咯咯一笑,「那是人家阿妧的哥哥,你还唤上了,阿澈哥哥~你也不嫌羞的慌。」 周茯苓气的咬牙,这女人嘴巴坏,真讨厌! 「与你有什么关系,在北漠,女子也能跨马上街,抛头露面做生意的不乏闺阁女子,只要是两情相悦,相伴逛街都是很正常的事。」 她越说越是怀念,忍不住嘟囔:「哪像京城,这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谢曲见她还真是有些伤感了,蹙了蹙眉,语气僵硬的服软:「算我说错话了,行不行。」 说完,她看向走在中间的宋妧,「阿妧,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宋妧时不时的打量周茯苓,虽说姻缘的事,外人不能插手,但你别说,大堂兄和这姑娘是挺般配的。 「阿茯,你之前不是有喜欢的人吗?你的那个张家哥哥呢?」 她记得第一次上课的时候,说过心上人这回事。 周茯苓听到这个问题,脸色大变,愤愤道: 「别提他,真应了那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娘本是松了口,两家都快商议亲事了,谁知我爹一查他竟然有五个通房!」 说到这里,她别扭的朝谢曲说:「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和我娘还真就信了他的鬼话。」 「你们都不知道他藏得有多深,据说他一个通房还有了身孕,差点因为议亲的事被灌了药。」 周茯苓是个良善的姑娘,她一脸后怕。 「你们说,万一那丫鬟落了胎,我不得被她恨死,我多冤枉啊,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阿曲,谢谢你,如果我没去调查就定了亲,一辈子就毁了,不过,你怎么心思如此敏锐?」 谢曲听过后,眼底划过一丝羡慕。 自然是因为她父王有三个侧妃,四个庶妃,以及数不清的妾室通房。 她成长的过程告诉她,男人很喜欢左拥右抱,有些话,不能信。 尽管周家是暴发户出身,没有根基,但周将军富贵后没有被迷了眼,实属难得,令人生羡。 「你别管了,以后挑夫君,还是要谨慎,否则,你这样的性情,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听到谢曲这句刀子嘴豆腐心的话,周茯苓心里感动,还没等她开口道谢,有人从她们身后跑了过来。 第112章 争执 「阿妧。」 宋妧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姑娘,她已经从阿煊哥哥和姐姐口中得知了一些秘密。 算起来那位睿王妃又是送信又是送来那对外室母子,也算是帮了她姐姐。 自从打架事件过后,唐莉就渐渐疏远了她们。 这就说明,她一开始接近自己,目的就不单纯。 一码归一码,宋妧喜欢把事情分的很开,对她姐姐有帮助的是睿王妃,与唐莉无关。 这俩姐妹奇奇怪怪,不够坦诚,她不喜欢,因此她笑的很疏离。 「唐同窗。」 简单的三个字,直接斩断了唐莉接下来的话,她明白宋妧的为人,看似没脾气实则很倔强,只要真心掺了假,那就再也靠近不了这个姑娘。 她踌躇不前,最终让开了路。 谢曲回头扫了唐莉一眼,嘆了口气。 「她那人其实不坏,只不过被人推着走和自己走,到底是不一样,她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总是盯着别人的小团体,不想和我们玩就直说,别勉强别撒谎别耍心眼。」 宋妧为什么接受谢曲,正是因为这个姑娘有些观点和她很相似,又傻又精,算不上良善但很直率。 她眉眼弯弯,言简意赅:「没关系,人与人不一样,她可以选择我,我也可以选择她。」 谢曲和周茯苓闻言若有所思,三人走到西华门,她们要在这里等候府中女眷。 宋妧看向眼前的宫门,目中满是期盼。 「希望我娘和姐姐她们能快些来,我好想她们。」 ---- 宫门外聚集了不少马车,世家府邸子息繁茂,一辆根本坐不下,拥堵自是不必说,阶级尊卑更是体现的十分透彻。 顾氏和宋姀下马车的时候,前面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从西华门进宫的全是各府女眷,遥眼望去,个个衣着华丽,满头珠翠。 两人原本正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候,宫门里却快步走出来两个脸生的太监,眨眼间就走到了近前。 「顾夫人,请移步,奴才奉命带您进宫。」 顾氏本是应该随着娘家嫂子入宫,但长房侯夫人李氏无法动身,她实在不放心长女一个人,因此才坐了宋家的马车。 此时她听到这句话,实在是一头雾水,心生警惕。 「敢问这位公公是奉了谁的命?」 「是六公主。」 顾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如今的公主们根本就不受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权利。 宫门口已经有不少人看了过来,她正纠结的时候,宋姀明白应是陛下为了阿妧下的口谕,她在旁小声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7页 「阿娘,今日是陛下的万寿节,没人敢作乱,咱们快些吧,再磨蹭,周围的人只会更加好奇。」 顾氏半推半就的随着两个太监,越过众多女眷,往宫门处前行。 越往前,这些人的身份就越贵重,都是有眼界的夫人,对于顾氏的优待,她们心里再犯嘀咕,也知晓分寸。 然而就是有那些自持甚高的人见不惯旁人压她一头。 「且慢。」 开口说话的是寿康大长公主,她五十好几的年纪,算是皇室中的长者。 她到现在还记恨着秦江暴毙一事坏了她的生辰宴。 这母女俩有何资格走在她前面? 「本宫如果没记错,你们宋家男丁官职不高,理应排在后面才是,为何如此失礼,怎敢越过本宫!」 顾家起復,男丁各个有本事,顾氏的嫂子赵氏和金氏就站在不远处,她们护短,闻言纷纷上前来。 「公主息怒,两位公公亲自出来相邀,想必应是宫里哪个贵人给的恩赐,此处是宫门口,咱们还是莫要起争执。」 赵氏身为荣国公夫人,自然有说话的份。 寿康公主身形富态,虽是圆盘脸,但眼睛厉颧骨高,看起来并不和善。 她这辈子除了公主的身份,还有一件事令人无不赞嘆,那就是她生了足足七个儿子。 奈何没有一个成大器。 面对赵氏,虽然有些气短但她惯喜欢用身份压人,她不松口。 「那你让顾氏说说,是哪位贵人相邀。」 宫里除了被幽禁的废帝妃嫔和乳臭未干的那些丫头片子,哪还有什么贵人。 金氏刚想开口,身侧传来一道平静温和的声音。 「您的脾气还是这般急躁,咱们都老了,就别去为难小辈的姑娘了。」 听到有人解围,顾氏和宋姀纷纷望过去,是一个很有精神气,眉眼很和善的老夫人。 宋姀不认识这位老夫人,但她认识一旁的姑娘。 她第一次去宫门口接阿妧时,买了春宫图册去万喜阁,那会路过一个雅间,里面全是笑话她的声音,唯独一个人替她说了句公道话。 是徐方舒,安远侯府徐家长房的孤女,据说她父亲和二叔全都死在西南战场上,如今的侯爷是她的小叔叔。 她看的出神,徐方舒对上她的目光竟罕见的扬唇笑了笑,略一颔首又收回了视线。 宋姀微微蹙眉,总觉得这位徐姑娘的态度有股子亲近之意,不太正常。 寿康公主不必回头看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对上慕飞雁这个女人,她从来就没有讨到好。 虽说这老太婆丧夫丧子命不好,但耐不住各个都死的风光。 徐家是真的握有实权,有着屹立不倒的资本。 寿康公主憋屈让步,她冷哼一声,让开了路。 顾氏感激,携着长女,对徐老夫人的方向行了福礼,随后便随着两位公公踏进了宫门。 寿康公主盯着那母女俩的背影,沉思片刻,她眼睛一转,斜着眼问: 「徐老夫人,你莫不是看上了方才那两个身有晦气的女人,你那小儿子也没个正妻,这回总得让他娶了妻再离京吧,否则徐家的爵位....」 「公主不必费心,这是徐家的事,外人不必多言。」徐老夫人半分情面也不留。 「哼,你高傲了一辈子,连个孙子都没有,我瞧着以后也难,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享个什么后福。」 寿康公主从不吃亏,出言歹毒。 徐方舒听到这番恶毒之言气红了眼睛,她刚准备开口就被祖母按下,她含着泪忍下了这口气。 她扫了眼公主府那些花枝招展的美人,心里只盼着有人能够好好收拾这个蛮横的老公主! 宋妧压根不知道宫门外的争执,她看到顾氏的身影,喜得差点蹦起来,提起裙子就跑了过去。 跑到半路,她就被眼前的一幕狠狠地惊住了。 第113章 相助 小半个时辰之前,陛下传来口谕:今日不议事。 徐震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也没有那个喜欢瞎琢磨事的习惯,他懒得猜测其中深意,更不愿继续面对萎靡不振神情恍惚的楚王。 他按照礼节打了招唿,随后便先一步从御书房偏殿离开。 徐家人丁单薄,除了他娘徐老夫人和长房的大侄女,二房仅剩的寡嫂日日守在佛堂成了半个出家人。 因此,偌大的侯府唯有他一个顶事的男丁。 往日他镇守西南,留下孤女寡母守京,乃无奈之举,现如今回来,自然应该多露面,免得有那不长眼的人欺负了徐家人。 徐震放心不下母亲和侄女,在宫中打点一番,就直奔西华门想要亲自将人送到宫宴上去。 他打了十几年的仗,耳朵眼睛最是机敏,走在宫道上,隔着老远透过宫墙就有断断续续的争吵声传来。 他总觉得有些声音极为熟悉,心中担忧,脚下的步子不免加快了许多。 谁知从宫道处刚拐了弯,冷不丁的就和一个人撞在了一块,他反应快下意识伸手一接,满手温香软玉。 鼻息间嗅到阵阵熟悉的香风,徐震眉心一跳,低头时恰好看到顾氏惊慌失措的秋水剪眸。 他此时还握着人家的柳腰,粗粝的掌心带着灼热,隔着裙衫似都能将人给烫到,顾氏羞得面红耳赤,急忙推开眼前的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8页 徐震尴尬不已,他还没道歉,身后一股子冲劲袭来,他敏锐的一躲,回头看清来人,心里百思不解。 「季大人这是何意?」他垂眸扫向季恆正欲拔剑的姿势,疑惑更甚。 金羽卫指挥使在宫里露出刀刃,不是想造反那就是想要斩杀逆贼。 他是逆贼吗? 他可是什么都没干,这季恆为何充满敌意的盯着他? 季恆看到宋姀安然无恙,失控的情绪恢復了几分理智。 「此处是西华门,徐侯爷身为男子,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如此不客气,徐震也不是面捏的人,他气极反笑。 「本侯做事,与季大人何干?你不也是个男人,你又是从哪冒了出来?据本侯所知,金羽卫可管不着宫门口的事。」 季恆是干什么的? 稽查百官,掌管刑狱。 他手里握有京城内外的大小情报网,是陛下的心腹权臣。 只要他提前做了安排,那就没有任何事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前有徐震派人监视他丈母娘,后有徐老夫人打探顾氏和宋姀的情况。 这两番举动,他极其不喜。 并且方才他从后面看到了,这鳏夫手脚不老实,也不知道是不是碰了宋姀。 季恆嗓音冷沉无比:「本官管不了宫门口的事,但却能管得了行迹可疑之人,徐侯爷,跟本官走一趟。」 徐震这辈子行得正坐得端,万没想到有一日会被人如此质疑羞辱。 他脸色沉了下来,眸光渐深,「想要请动本侯,你先拿出陛下的圣旨,否则,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侯面前放肆!」 两个男人短短的几句话,宋姀听得心惊肉跳,她瞥了眼身后寿康公主府的几个姑娘,不想憋屈自己,清清楚楚的道出事实。 「季大人别误会,适才有人推了我,我娘为了扶住我,这才脚下不稳险些摔倒,多亏了这位侯爷相助。」 她和季恆看过来的目光对视了须臾,知道这男人是为了她而来,心里微暖。 她又去观察这位脸生的侯爷,很年轻很正派,应该不是个坏人。 先不说她娘摔倒会不会失了仪态,仅是骨肉硬生生的磕到地上,人也受不住。 她真诚行礼道谢:「多谢侯爷。」 徐震这回更为尴尬,本以为这美妇人的闺女撑死了七八岁,谁知竟足有十八岁这么老大。 他第一次见到实物且还是娉婷少女,为了避嫌,连个眼神都没扫过去,只淡淡颔首便算应了。 他回想起自己还当着这大姑娘的面搂抱过她亲娘,一时有些耳热。 季恆见这鳏夫老实,心里还算满意。 这徐震才刚到而立之年,只比他大五岁,配顾氏太小配宋姀又太大。 所以,徐老夫人那些择媳的举动,查探的究竟是顾氏还是宋姀? 这事只能等宫宴结束后再探。 他确定顾氏母女无恙,随后冷眼环视了周围的情况。 进宫参宴要出示烫金寿贴,内务府的几个太监在不远处行登记一事,因此人群流动的速度并不快。 即便如此,四下也已经聚拢了不少的女眷。 季恆不想让任何人非议宋姀,守在西华门的御林军不是他的手下,但有不少他熟悉的面孔。 他直接安排:「本官前来抓捕可疑细作,这几个就是,先抓起来,本官亲自审问。」 这几个女人为何要推搡害人,和杵在一旁的这个鳏夫脱不了干系。 据他所知,寿康公主府待嫁的孙女足足有十一个,祖母虽是公主但父亲母族不显,不上不下的地位择婿极为不易。 徐震丧妻无子无妾,他的妻位,足够让人趋之若鹜。 「且慢且慢!」 寿康公主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她方才为了多嘲讽徐老夫人几句,便让府上的姑娘儿媳孙媳走在前面。 谁知眨眼的功夫就闹出这么多的事。 季恆抬手,直接打断这位老公主的话,淡漠的吐出俩字:「抓人。」 一共五个姑娘,一下子逃走三个,她们躲在寿康公主身后,哭喊道:「是她们两个推的,不是我们!」 季恆也没想着一锅端,宫门口这么多双眼睛,他不想连累宋姀,因此缓缓点头就当同意了。 推人的两个姑娘吓傻了,反应过来后涕泪横流,嚷嚷着喊冤。 寿康公主气的嘴唇直哆嗦,她指着季恆,「你...你...」 季恆冰冷的视线看过去,毫无尊敬之意,他突然问:「这俩女人如果不是细作,那难不成她们的父兄才是?」 多子多孙是寿康公主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她最疼的就是府中男丁。 她再不知事,也认得季恆,公主府隔壁的英昌侯府就是这金羽卫指挥使带人去查抄的。 想到那座侯府的惨状,她心里惊惧不已,只能妥协。 两个丫头片子罢了,且模样中等,弃便弃了。 寿康公主记恨的目光紧紧盯着顾氏宋姀,随后又落到了走近的宋妧身上。 她目露惊疑,将这位宋家二姑娘打量了半天,才冷声吩咐:「咱们走。」 宋妧和众多同窗站在一起,看了好一会的大戏。 她顾不得什么公主,提起裙摆跑到顾氏面前,看到阿娘姐姐没事,这才放下心。 她抬起软糯糯的小脸,上下扫视着徐震,乌黑的眼珠泛着波光,看的极为认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9页 第114章 松口 徐震也在观察宋妧。 这小姑娘和她姐姐不一样,偏圆的小脸,水灵灵的大眼睛,模样特别幼态,又乖巧又可爱,真真是招人喜欢。 他一直在看那双眼睛,其实和他早夭的女儿并不像,但却有着相同的干净纯粹,他的心莫名软了下来。 「徐叔叔,谢谢你。」 此时几人已经移步到墙根下,避开旁人的视线,宋妧软绵绵的声音响起,震惊了所有人。 叔叔这个称唿,不能随意唤。 顾氏飞快的看了眼徐震的反应,红着脸转头就轻斥:「阿妧,不能如此失礼!」 宋妧眸光流转,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无辜的眨眨眼,羞涩的道歉: 「对不起,徐侯爷。」 她刚都看到了,这个男人抱过她娘亲,抱得紧紧的,下意识的担忧反应藏不住,和哥哥们抱她时差不多。 她一直有着特殊的感知,虽然不能看出别人的想法,但这个人值不值得亲近,她能察觉出一些。 这位徐侯爷很好。 徐震的余光瞥见顾氏粉面朱唇的容颜,不知为何他再次觉得耳热,清了清嗓子,强自镇定。 「无妨,顾夫人的女儿天真纯稚,知礼懂礼,极好。」 话音落下后,场面一时诡异般的寂静了下来。 这里面只有宋妧是清白的,她眸光一转,又去打量季恆。 季恆的眼睛仿佛黏在宋姀身上,从站到墙角里,就一直没有转动过,直勾勾的视线只锁定一个人,如有实质。 他毕竟是暗卫出身,感官灵敏,察觉到宋妧的打量,心里一紧。 这可不是一般的小姨子。 他唯有敬着,万不敢造次。 「徐侯爷如无要事,不如与我一同离开,宴会即将开始,缺席可不好。」 徐震还在蹙着眉头偷偷瞧顾氏,突然听到有人唤他,他才勐然记起自己前来西华门的目的。 他想到自己的老娘,连忙点头,「我还要去接应母亲,先告辞。」 顾氏一直就没有抬头,闻言带着两个女儿敛衣行礼。 徐震走前深深的看了顾氏最后一眼,也没去理会季恆,率然离去。 季恆面对这三个女人,一下子紧张了不少,他也不敢多逗留,免得惹了丈母娘的眼。 「顾夫人,我还要去当差,先失礼了。」 顾氏慈爱的看他,欣慰道:「阿恆,你是不是知道了宫门外的事,这才匆匆赶来?」 季恆心下一慌,如果承认了,那他派人监视阿姀的事不就藏不住了吗? 然而撒谎,他又不敢。 他刚想硬着头皮应答,宋妧突然插嘴:「娘,我不想在这里,你带我和姐姐去宴席吧,我想去找舅母和阿浩。」 时辰确实不早了,顾氏临走前,柔声和季恆说:「阿恆,改日去杏花巷坐坐。」 杏花巷的宅子是她现在独居的府邸,这话的意思,就是对亲事松了口。 说完,她也不管呆滞在原地的季恆,含笑带着两个女儿离开前往宫宴。 她们步伐快,走到下一个巷道的时候,正好看到徐老夫人的身影。 顾氏心里别扭,但她举止大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再次行礼。 「方才多谢老夫人出言相助,我和长女感激不尽。」 徐老夫人目露喜意,将这母女三人粗略一扫,越瞧越是点头称赞。 眼神干净灵秀,气质娴雅,仪态得体,都很好。 几人简单客套了一番,就此别过。 徐震瞧见顾氏的背影消失,望着她左右相伴的女儿,心里啧啧称奇。 如果不细看,说是三姐妹都毫不突兀。 这是喝了什么神仙水,嫩的不像话。 徐老夫人看到儿子神不思蜀的模样,心里满意,如果一切顺利,再过不久,徐家就能办喜事了。 上回设宴的太极殿经歷过宫变,据说到现在那地板缝里还有血迹,若有似无得血腥味也散不去。 所以,这次的宫宴设在保和殿。 殿外侍卫众多,御林军禁卫军和金羽卫皆分布而立,层层布控,缜密异常。 殿内也罕见的有了热闹的气氛,教坊中人怀抱琵琶和胡琴,奏乐不停,乐声恢弘。 顾氏低调的带着女儿去了宋澈身旁坐下。 宋澈正满目担忧的模样,看到几人安好,这才松了口气,他小声问:「婶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顾氏轻轻摇头,温柔笑笑,安抚:「澈儿别担心,是我们走的慢了一些。」 宋澈点点头,回视一笑,「那就好。」 宋妧坐在姐姐身边,左右看了看,见到了不少同窗的身影。 她收回视线看向眼前的茶点,很想吃,但这些行之哥哥不允许她用。 这一路上顾氏都心不宁,看到现在她如果还看不清,那就真真是愚蠢了。 「阿妧,娘给你做的衣裙呢?」 宋妧原本还在看伶人弹曲,听到这句问话她突然有些心慌。 「阿娘对不起,我把裙子弄脏了。」 她本以为顾氏会问,身上的衣裙从哪里来的,却没想到自己被摸了摸脑袋,竟然听到了安慰的话。 「没事,阿妧不必道歉,你是娘最疼爱的女儿,只要能够让你安康喜乐,无论什么事,娘都能妥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0页 宋妧勐地抬头,看到她娘温柔的神情,她突然很羞愧。 她刚想开口简单说一说自己和陛下的事,殿外传来高亢的声音,太监拖着长长的强调: 「陛下驾到....」 殿内乐声骤停,乌压压的人群纷纷起身,行三跪九叩大礼,头磕下去,恨不得将脸埋进膝盖里。 上一回宫宴宋妧稀里煳涂的跟着跪了,这一回她也准备随波逐流。 她跪到一半,只跪下去一条腿,面前压下来一片阴影,有人扶住她的胳膊,迫她站起身。 她抬头,正对上谢行之似笑非笑的俊脸。 他抬起小姑娘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轻抚她的脸颊,随后绕过前面的桌案,去了御台上的龙椅坐下。 他居高临下的扫视着跪地俯首的人群,最后幽深的视线定在宋妧身上。 「起身。」 第115章 宫宴 整座大殿只有宋妧一个人突兀的站在那里,她朝那高坐龙椅的男人望去。 今日是他的生辰,但他还是穿着黑压压的玄色绣金龙袍,如此庄重盛大的场合,他也仅是金冠束髮,压根就没有戴冠冕。 隔得有些远,在灯光的折射下,她只能瞧见大片的金黄色光芒,帝王睥睨万物的威仪乍现,她突然觉得行之哥哥很陌生。 宋妧微微怔住,这一次她突然强烈的感受到了封建王朝万人之上的真实感。 「起身。」 听到圣上叫起,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轻手轻脚的直起身。 身侧的手被姐姐扯动了下,她反应过来后,惊了一跳,心虚的低下头。 万幸方才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没有人注意到她。 谢行之看到小姑娘好似受了惊吓,眉头微蹙,他轻抿了下唇,声音冷沉:「开宴。」 乐声起,众人落座,教坊舞姬翩翩而至,气氛松缓了下来。 顾氏心里七上八下,别人看不到,但她跪地时看的一清二楚,陛下的龙袍在她眼前一晃而过,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阿妧她和陛下.... 入宫为妃? 后宫就是个吃人的魔窟,踏进去一个不慎,尸骨无存。 阿妧这般柔软纯稚.... 顾氏往侧后方看去,阿妧正在瞧热闹,她望着小女儿熠熠发光的眼睛,心里一疼。 有些事,不去深思便无异常,仔细一想,却处处都不对劲。 阿妧变了很多,应是受过不一样的教导。 顾氏转眸遥遥望向御台上这位深不可测的真龙天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唯有一点,她反思自己,她这个娘做的,不够好。 上一回的宫宴,宋妧全程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那会连头都不敢抬。 眼下是自己家的宴会,她的视线被花团锦簇的舞姿牢牢吸引了过去,看的津津有味。 谢行之气的差点扔了手里的玉盏。 他就说宋妧妧这个女人没良心,他满心满眼都是她,结果呢,她连一眼都没有看过他。 即便如此,他这个没出息的男人,还得担忧着她的吃用。 「汤水可准备好了?」 宋姑娘的事仅次于陛下的事,李大福万不敢怠慢,听到陛下沉沉的嗓音,他浑身一个激灵,恭敬回禀: 「回陛下,都备好了,放了牛乳的燕窝粥,奶香糯米糕,水晶八珍糕,都是姑娘喜欢的,随时都能呈上。」 谢行之视线始终离不开那处,他瞧着宋澈回身给她递点心,这小姑娘欢喜的接过,却没有入口,心气顺了些。 他这个夫君多少有点份量,说的话还算管用。 沉默片刻,他颔首示意,「送过去。」 李大福躬身下去安排,再次回到御阶上,他偷偷瞥见陛下阴郁的神色,心里不禁替宋姑娘捏把汗。 「姑娘还小,喜欢看热闹,只不过,奴才从未瞧见姑娘这般欢喜过,想必正是因为今日是您的万寿节,姑娘往日里满心都是您,哪还顾得看其他的....」 「当真?」谢行之抓住最后两句话,回味了片刻,心气又顺了一分。 他语气淡淡:「她喜欢看,那便让她看个够。」 他亲手养的姑娘,想要什么,都给。 但是这三心二意的毛病,他一会得好好给她治一治。 宋妧看到红菱端来的点心,这才回神往龙椅上瞧,隔得有些远,也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她无奈收回视线,把眼前的东西分给姐姐一起用。 最后,她把点心递到前面的桌案上,又倾身凑到顾氏耳边低语: 「阿娘别生气,我和陛下两情相悦,我不是故意瞒着您,对不起,您别担心我,等我这次休沐回家,我跪下给您认错。」 ? 顾氏望着眼前的点心,御膳房做出来的食物,自然精緻无比。 但眼前的几种,都是阿妧喜欢的口味,甚至连颜色大小花样都是用了心的。 太多细节之处,她眼不盲心不瞎,自然看的到。 她暗自嘆了口气,握住小女儿的手,柔声道:「阿妧别怕,娘没生气。」 宋姀是『帮凶』,但眼下不是说话的地方,她欲言又止后,只简单说了句:「阿娘,咱们回府再说。」 顾氏悄无声息的点了头,就当应了。 声舞过后,殿内飘起了酒香。 此时是众臣敬酒献上寿礼的环节,在这之后便是闺秀献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1页 如今的皇室,宗亲数不胜数,但有资格参宴的却不多。 几个老亲王敬了酒,就轮到楚王睿王这一支。 这俩人不想出场也得出,因为他们这一辈的皇子郡王那是死的死,残的残,剩下几个半大的孩子还被关在皇子所里。 「臣恭贺陛下万寿无疆,圣体安康。」 谢行之把那小姑娘当了下酒菜,饮了不少的酒,但他酒量好,面色不显。 看到这两个蠢蛋,他眼眸里散发出冰冷的寒意,幽深的视线仿佛能透视人心。 「起,退下。」 今日说不好就是他最重要的日子,自己的『成人礼』能不能成,他有九分把握。 因此,他眼下心情好,懒得计较。 谢復和谢智两人皆心事重重,状态也不佳,闻言,也只是行了礼,规规矩矩的退回到席位上。 今日这样大好的日子,免不了有一些心思各异想上位的人。 陛下登基的时日尚短,选秀立后一事迟迟没有动静,但后宫早晚要百花齐放,谁能先一步进宫,得宠的机会就能多一些。 谢行之冷眼瞧着御阶下这些蠢蠢欲动的朝臣,眼神漠然到像是盯着一群死物。 总要有人踏出第一步。 林石浦身为首辅,眼下最挂怀就是立后以及皇嗣的事。 他农家子出身,两袖清风,和髮妻相敬如宾,膝下仅有一子,最大的孙女也才三岁,他其心可鑑,只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陛下,京城世家府邸中温柔贤淑的贵女不在少数,今日宴会,何不让其施展才艺,抚琴吟诗皆是雅事,更算得一件趣事。」 谢行之满心满眼只有那一个小姑娘,哪还有心思管别人。 什么贤淑贵女?一个个心比天高贪婪愚蠢,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长什么模样。 丑人多作怪,比那街上的猴还不如,爱跳不跳。 按规矩,宫宴上闺秀献艺一事,再正常不过,即便不为选秀也应有这一环节,林石浦眼见陛下不知望着何处怔神,他抬手正准备再次请示一番。 谁知奏乐之人隔的远,见他挥手,应是会错了意,乐声一换,献艺便开始了。 谢行之视线离不开那道身影,丝毫没有发现御阶下已经换了表演。 他在战场上混过七八年,眼神非一般的好使。 他看到小姑娘气唿唿的模样,眉峰微凝。 这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蠢货招惹了她? 第116章 处置 宋妧坐的远,听不清御阶处的对话,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离席,有些疑惑。 等看到不少闺秀红着脸跃跃欲试,她想明白这其中的深意,一时警铃大作。 她明白这件事在宫宴上很正常,但还是忍不住委屈。 第一次觉得自己笨死了,如果可以,她也想上去唱上去跳,让行之哥哥只能看她一个人。 她揪着自己的裙摆,上面的银线都抠破了一个窟窿,她静静地看着,满脸不高兴。 顾氏和宋姀对视一眼,皆心照不宣,只等着瞧到最后再说。 之前进宫读书的姑娘,全都在十五岁以下,最大的唯有宋妧一个人。 这回献艺的姑娘都是十六七岁的如花少女,之所以还没定亲,多少都是有几分野心在身上的。 陛下九五之尊,才不过二十三岁,年轻俊美,英武不凡,谁还能没点心思。 然而,再想往上爬,也到底是世家贵女出身,闺训是刻进了骨子里,矜持和傲气也容不得她们做下失仪的事。 因此,前半场诗词往来,琴声悠扬,以酒寄情,以花寓意,仪态守礼尽显书香雅韵。 先不说陛下是何等想法,几个文臣倒是看的目不转睛,连连赞嘆。 不知从哪个姑娘开始,才艺变成了秀舞,从保守的剑舞到优美的长袖舞,渐渐愈发奔放。 此时正在献艺的是一个身着绿衣纱裙的姑娘,薄纱半透,莹白肌肤若隐若现,一瞧就知这是提前准备好的衣裙。 她跳的是绿腰舞,轻盈柔美的舞姿,随着鼓乐声渐盛,她上挑的狐狸眼偷偷看向御阶。 她看到陛下的视线也不知望向何方,心里紧张的咚咚跳,想到荣华富贵,她咬牙打算赌上一次。 如果成了,她就是陛下的女人,谁敢非议。 如果不成,她就央求祖母回祖宅去,从身份高的男人开始勾,实在行不通,她还可以选个老实的书生嫁了,也算一辈子。 她做下决定,看了眼祖母锐利的眼神,咬了咬唇,壮着胆子踏上了御阶。 宋妧看到这里才是真的生气了。 「姐姐,我出去透透气。」她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再也看不下去了。 宋姀满心担忧,回道:「我陪你。」 「不用了。」宋妧拒绝后,起身离开了席位。 红菱今夜做了打杂宫女,她上前小声道:「大姑娘别担心,我会保护姑娘的。」 宋姀认得她,感激的道谢:「麻烦你了。」 红菱行礼后,急忙跟了过去。 这一晚上甭管哪个女人上场,谢行之是一眼都没看,眼珠子一直盯着宋妧妧。 本是想离席去找她,突然就看到这小姑娘愤愤不平离开的背影,他心里一紧。 他心烦意乱的放下酒杯,回神后只觉得耳边咿咿呀呀的乐声极为刺耳,随意扫了一眼过去,他一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2页 这什么时候换了只猴? 之前不是有一群在这耍吗? 他想到方才的一幕幕,勐地开了窍。 原来是宋妧妧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终于晓得吃醋了。 他心里又喜又担忧,尽管红菱跟了上去,他还是放心不下。 谢行之刚想到办法,还没吩咐下去就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他嫌吵,脾气彻底压不住,扬手就扔了手里的玉盏。 「放肆!」 天子一怒,乐声骤停,众人反应过来后,连忙跪地。 方才那舞越发的艷丽越发的不成体统,林石浦就想着开口制止,然而陛下没有出声,那就更没有他说话的份。 眼下他只能站出来请罪:「陛下息怒,是臣失职。」 龙椅周围固若金汤,别说女人了,就连蝇虫都飞不上来。 这些蠢猴老老实实的耍一耍也就罢了。 想攀高枝?不知死活。 谢行之给身边招手,凌云俯身倾听。 「让姑娘晚些回来,朕要见血。」 凌云领命后,亲自去办。 「这个女人,谁家的?」谢行之的声音很平静。 寿康公主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 「回陛下,是臣妇府上的孽障。」 谢行之神色锐利冷然,黑沉沉的视线扫过去,让人心底生寒。 「又是你,寿康。」 寿康公主本还想倚老卖老,听到这句古怪的话,她膝盖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 「陛下,臣妇...我...」 谢行之勾唇笑笑,温和的打断她的话:「你如果不站出来,朕还以为她是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娼妓。」 「众目睽睽之下,就想着勾搭朕,怎么?朕看起来很昏聩吗?」 林石浦心中大骇,近几日陛下时不时就变得喜怒无常且颇有几分残暴之势。 这种若有似无得怪异感再次袭来,他刚想开口求情,就被御阶上传来的口谕惊个半死。 「既然朕昏聩,那就得做些事来证明一下,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不要脸,那便把她的脸皮剥下来,以儆效尤。」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陛下!」林石浦惊唿道。 谢行之嫌吵,身上的杀伐气愈发重,「不可?」 「也成,冤有头债有主,这女人在寿康膝下长大,祖孙情深,那便让祖母替她受刑。」 寿康一听,急忙求饶:「陛下,此女该死,竟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她死不足惜!」 谢行之诡谲般笑了,语气淡淡:「那这事就交给寿康你来解决,不管是你俩谁的脸皮,明日酉时前送进宫。」 眼见这些人还想哭丧,他笑容敛去,蹙眉似疑惑不解。 「朕又没杀她,你们嚎什么丧?」 今日是万寿节,『丧』字一出,任谁也不敢再说话。 整个大殿非常广阔,坐在御阶近处的谢復谢智等宗亲将事情看了个一清二楚。 谢復脸色白的不像话,半垂着脑袋,神色纠结又不安。 而坐在远处的宋家一行人,只隐隐约约听到几句话,紧接着就看到御林军将寿康公主府的所有人都押了下去。 顷刻间,宴席继续。 发生这样的事,众人坐立难安,但是,就算是演也得演出其乐融融的景象。 酒过三巡,祈福之乐响起,殿内所有人再次伏地垂首。 谢行之从龙椅上站起身,拾阶而下,踏进御辇里把挣扎不休的小姑娘抱了出来。 人都坐在他手臂上了,还嘭嘭砸了他两拳,可见是气的狠了。 「妧妧乖,别生气,哥哥错了,等奏乐停了,咱们就回去,好不好?」 「回去把生辰礼补给我,哥哥喝了点鹿血酒,较之以往气血更盛,麻烦你了,妧妧。」 第117章 吃醋 宋妧的腰肢被男人箍的死紧,不管如何挣扎,他都岿然不动。 「放开我!放开我!」 比力气,她怎么拗得过,忙活了半天,依旧离不开这个强势的怀抱里。 谢行之觉得这小姑娘又踢又打的举动和撒娇没甚区别,蹭的他来势汹汹,血气翻涌。 他轻易把人困在自己的怀里,扣住她的后脖颈,啄吻她的脸颊。 「妧妧听话,别打,你那手娇,若是伤了你,哥哥能心疼个半死。」 宋妧的鼻息间尽是龙涎香和酒香的气味,和男人身上干净的清冽气息混杂在一起,不难闻。 耳畔传来的声音很温柔,热气喷洒过来,她蓦地红了脸。 谢行之拾阶而上,在龙椅坐下后,直接把人放到腿上,他低头去寻那张樱唇,亲了会,低声呢喃: 「还气呢?都是哥哥不好,乖,别生气。」 宋妧伸手推开他的脸,扭头看向大殿里,眼见所有人都垂首跪地,她心里松了口气。 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她找了很久才找到阿娘和姐姐的身影。 她方才离席之后,本是漫无目的走着,李大福突然出现,让她乘御辇回大殿。 她当时还有些生气,想一个人静静,自然不肯配合,但是耐不住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哭求,最后她只能妥协。 越想越气,她蹙眉,冷着脸说:「放我回去,我娘看不到我会担心的。」 不让亲嘴,谢行之就去亲她的额头,他放低姿态,柔声哄:「不回去,一会你还要给我过成人礼。」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3页 成人礼? 宋妧想明白后,粉雕玉琢的小脸瞬间绯红一片。 自从傍晚送荷包那会,她知道了行之哥哥这么多年都没有机会过生辰,她是有想过把自己给他的。 但这男人刚刚又喝酒又赏艺,也太享受了吧。 「今日不过了,你都有心思去看别的姑娘跳舞,我觉得你也不需要让我陪伴你了。」 谢行之心里欢喜的要死。 这小姑娘真是爱惨了他,瞧瞧这吃醋的模样,酸的小脸都耷拉了下来。 「谁说不需要?哥哥只要你,方才那些个庸脂俗粉,我是一眼都没有看,我今晚只看过你一个人。」 「我擅长排兵布阵,征战沙场,所有的曲在我这里都是一个调,我哪知道下面都在耍些什么?」 宋妧向来情绪简单,闷气去的很快,听到这句话,她心里一软,没忍住抬头看过去。 「妧妧,我的眼睛里只有你一个人。」 谢行之回视她,两人的目光缠绕在一起,他眼底含笑,诱哄:「妧妧笑一笑。」 宋妧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狠狠打了他胸膛一下,到底是露出了甜软的笑容。 「我不喜欢你看别的姑娘,阿煊哥哥都不看,你也不要看,行吗?」 谢行之今日有她陪伴,真的很欢愉,即便听到她提起旁的男人,也没有生怒。 但是只要一想到,明日这个小姑娘就不属于他,他胸口瞬间窒闷不已泛着丝丝疼意。 宋妧双手捧住他的脸,小声商量:「我先去和我娘说一声,一会我就回去陪你,就咱们俩,好不好?」 谢行之定定地看她,幽深的眼眸倒映着她的如花笑靥,不舍移开分毫。 这句应承的话,似刮过一阵风,拂过他心底蛰伏的野火。 野火遇春风,瞬间燎原。 「好。」他想到顾氏,虽不懂为人母的慈爱之心,但他想要了人家的女儿,怎么也得低一次头。 顾氏对妧妧还算妥帖,他愿意给上两分敬意。 宋妧很是疑惑,都答应『好』了,这怎么还抱着她不放。 「那我先走了。」她挣扎着想下地。 「别动。」 耳边响起他充满慾念的声音,宋妧抬头,触及到他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脸上更加燥热。 她已经感觉到了.... 祈福之乐骤停,礼官高唿声落下,众人直起身,再次落座。 宋妧紧张的想钻到桌案下面去躲好,谁知谢行之拿过李大福递来的披风,兜头一罩,就把她拢在了怀里。 想到眼下的情况,她吓得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 「别怕。」谢行之拍拍她的腰臀,以作安抚。 此时宴会已经进行了一半,没有人敢抬头直视圣颜,因此隔得远的朝臣们也瞧不见异常,但是距离御阶有些近的几个亲王却发现了不对劲。 谢復还没有娶妻,他的桌案和睿王府并列,他的身侧就是睿王妃唐萍。 他想到自己调查的那些异常之事,眸光渐冷。 「睿王妃在看什么?」他顺着唐萍的视线,扫了眼高位之上的帝王,凝着那件古怪的暗金披风,他喃喃低语: 「陛下难不成是饮了酒觉得冷,怎得披风也不穿上....」 「方才发生的事,实在是令本王心下惶惶,活剥脸皮啊,陛下的手段为何总有些变化,且时而不同....」 唐萍没想到楚王会开口和她说话。 她看到这位王爷目露疑惑,再听这些未尽之言,她只觉得谢復疯了。 想死也别拖累她。 她连忙把头垂下去,垂的极低,声量更是轻到模煳:「妾身什么也没看,听不懂王爷在说什么。」 睿王听到妻子说话,死气沉沉的视线隔空看向谢復,看了好一会,他毫无反应的转过头,替唐萍倒了杯温水。 「萍儿,你身体不好,别用太多冷食。」 唐萍一整晚都在极度的恐惧中度过,接过温热的茶杯,她攥紧帕子的手突然就松懈了下来。 她寡淡的面容上浅淡一笑,小声道谢:「多谢王爷。」 谢復看到眼前这副夫妻恩爱的画面,怔怔半响,他盯着唐萍手握的那杯热水,久久失神。 「恭送陛下!」魂游的思绪被震耳欲聋的声音惊醒,他反应慢,慌乱之下跪地时晚了片刻。 仅在瞬间,他就察觉到御阶上有人在看他。 那道视线如有实质,锐利冷然,如利刃般直直的戳向他。 他此时此刻才彻底醒了神,想到适才自己无意识脱口而出的话,他心生无限的悔意和忐忑。 好在,没多久,这道骇人的注视似乎消失了。 「楚王还跪着作甚,陛下已经离开了。」身侧的一个老亲王善意的提醒道。 离开? 谢復不知为何,有种奇异的醍醐灌顶之感,他豁然抬头寻找宋家的席位。 等看到那里仅剩下宋澈一人,他心里有了笃定.... 第118章 庆生 谢行之抱着人坐上御辇,扒开披风的一角,露出了小姑娘娇美的芙蓉面。 他看不够似得盯着瞧,脸那么小,他的一只手就可以覆盖住,五官精緻得过份,每一处都是精雕细琢,组合在一起愈发相得益彰,美的不像话。 「你在看什么?」宋妧刚开口,男人的指腹捻上她的唇瓣,手指撬开齿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4页 「唔唔....干嘛....」 这是什么意思? 好奇怪。 他净手了没有? 病从口入,她有些嫌弃,眉头都皱了起来。 谢行之骨节分明的手指传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他喉结滚动,眸光愈发深沉幽暗。 小姑娘乖巧的裹在他的披风下,娇软和冷沉糅杂在一起,这副惹人怜的模样莫名有一丝诱惑的意味。 很勾人。 不必她做什么,他就心甘情愿的上了钩。 这一路上,他一言不发,双眸不间断的描摹着她粉红的脸颊和带着雾气的眼睛。 直到回了养心殿,把人抱到榻上,这才沉着嗓音开口:「先去沐浴,然后歇着,乖乖等我回来。」 对他的打算,宋妧有了些许猜测,方才登上御辇之前,她想回去和阿娘姐姐交代一番,但这男人只说,一切交给他来。 她拗不过,也跑不掉,只能先妥协。 此时她找到机会,拉住他的手,半撒娇的软声说:「你是要去见我娘吗?」 「行之哥哥,让我自己去吧,你是皇帝,我娘看到你会不自在的。」 接下来发生的事,如果站在帝王的角度,那叫恩赐,旁人只有满怀欣喜跪地谢恩的份。 然而,小姑娘不是普通妃嫔,他更不是一时兴起。 她是自己最在意的人,今夜是他投机取巧,借着生辰宴讨要好处,如此他便已是心下生愧。 再如何,他也得去和顾氏聊上几句,说些男人应该说的话,直白的办事,免得生出事端。 「妧妧听话,哥哥爱屋及乌,心中有分寸。」 到底是信服他,宋妧缓缓松了手,不停的叮嘱:「别吓唬我娘,我娘很好的,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娘亲....」 谢行之本就是个心冷血也冷的上位者,他对任何人都没有一丝心软和触动。 除了,宋妧。 因此,这些个母慈子孝的戏码,他无法共情。 只不过,面对这小姑娘期盼的目光,他嘴上有分寸:「只要是对妧妧好的人,哥哥都会礼让一分。」 啊? 才一分? 宋妧抬头观察,其实行之哥哥即便隐忍的再好,眉宇间也总是有股化不开的戾气,她想了想,到嘴边的央求又压了下去。 一分就一分吧。 她向来将事情分的很清楚,陪伴两位哥哥的是她自己,与阿娘姐姐无关。 阿娘和姐姐只对她好,却没有对两个哥哥有过恩惠。 因此,她不能添乱还要学会知足。 谢行之得到了小姑娘点头答应的『旨意』,这才提步去了不远处的一座侧殿。 顾氏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余光瞥见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走近,她拘谨的站起身,刚准备跪下行礼,却被一个面善的太监扶住了胳膊。 「都是自家人,顾夫人不必多礼。」 从席上听到『陛下召见』这句话开始,顾氏就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 她怎能拖累女儿? 她不是个好母亲。 如果早知道阿妧会有这般造化,她就算熬死也不会和离,眼下种种事态,让她悔恨不已。 闻言,她坚持跪地,按规矩行礼后,方才起身,站立在一旁。 谢行之说一不二,话只说一次,见她知礼,便也没再阻拦。 他急着回去给自己『庆生』,因此开口就直奔主题。 「顾夫人,今夜我要与你的小女儿圆房,你可有异议?」 顾氏早已稳住心性,她镇定问道:「敢问陛下,阿妧以后是何位份?」 和帝王说『不』,她还没有这么大的脸面。 事已成定局,她只能言简意赅的道出重点。 「陛下,实不相瞒,民妇前不久才和离,阿妧的父亲也不成器,我们这对父母就是个累赘。」 「阿妧入宫是圣上恩赐,民妇感恩戴德,但阿妧心智不足,请容民妇给她挑选几个合适的人照料她,陛下开恩再给她择一处单独的宫殿....」 「不必了。」谢行之打断她的话。 在顾氏抬头看过来的视线里,他缓缓道:「不必这么麻烦,朕会娶她做皇后,宫里也不会有别的女人。」 「至于住处,她与朕住在一起,朕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等朕将最后的隐患去除,大婚的日期,近在眼前。」 「宋正德你不必在意,他死不了但这辈子难见天日,毕竟挂着妧妧生父的名头,死了麻烦。」 「顾夫人也应该向前看,不如找个合适的男人再嫁,妧妧在宫里也能放心。」 「朕言至于此,顾夫人可还有话要说?」 顾氏被震在原地,等回神时殿内早已空无一人。 宋姀前来扶住母亲,两人无声对视片刻,默契的登上陛下准备的小轿,离开了这座隐蔽的偏殿。 ---- 宋妧早已洗漱好,她太过紧张,偷偷喝了不少的果酒,甚至想了很多。 她绝对不会委屈阿煊哥哥,等明日她会用自己来补偿,不过要用别的办法.... 谢行之十分自觉地先去沐浴,准备接下来直接办事。 他踏进内殿,闻到阵阵酒香,转眸一看,小姑娘倚在榻上,衣衫不整,粉面朱唇,水眸迷离,很是惑人。 「妧妧。」 宋妧招手,男人灼热的身躯压下来,她还记得问:「阿娘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5页 「你娘已经出宫了,朕派了季恆护送她们。」谢行之亲她的颈侧,解开她身上的里衣,肚兜.... 宋妧这次没有遮掩自己,她主动搂住男人的腰身,又去勾他的里裤系带。 「妧妧,我是你哪个哥哥?」谢行之停下手里的动作,问的极为认真。 宋妧有瞬间的恍惚,她眼前闪过谢煊的脸,醉意上头,忍着愧意,她说: 「行之哥哥。」 谢行之心尖发麻,喜得阵阵发颤,他的手掌抄进她散乱的髮丝里,扣住肤若凝脂的嵴背,薄唇吻至她耳边。 「妧妧,会后悔吗?」声音温柔,但目光里却满是掠夺占有的强势。 「不后悔。」 话音刚落,急切的吻密密麻麻袭来,宋妧耳尖发烫,慌忙闭上了眼睛.... 第119章 回应 谢行之从未有过如此失控的时刻,他行事向来肆意不羁,也只在她身上犹豫不决,瞻前顾后。 怕她疼,怕她哭。 他望着眼前诱人的一切,炽热的掌心摩挲着弧度极佳腰臀曲线。 他一路亲到她眉间,在她颤动不已的眼睛上亲了下,出言哄她:「妧妧,别怕....」 「我不怕。」 宋妧确实不怕,但是.... 在她身躯上游动的手心带着薄茧,层层叠叠的痒意犹如蚀骨蚁爬,攀延至她的心底,她却抑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怎么办?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明日该如何面对阿煊哥哥? 谢行之还有什么不明白,他有时也恨自己太过敏锐,洞悉人心这件事用在宋妧妧身上,吃苦受伤的永远都是他一个人。 他身上火热,心反倒是凉了半截。 他握住柳腰的手渐渐向上,傲人的颤颤巍巍距离咫尺,他埋首在此处,紧紧的贴着她.... 「怎么才能不想他?把谢煊杀了?」 「那我也得死,我死了,妧妧就要守寡了,留你一个人存活于世,我不放心,带着你一起赴黄泉,我捨不得。」 清清凉凉的吻贴在她心口上,辗转厮磨。 「你有没有心?」 「究竟有没有心悦我?」 「为何还要想着他?」 「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字字入骨,他含煳不清的问。 灼热的气息全洒在胸腔处,被窥破了心思,宋妧缓缓睁开眼睛。 谢行之抬眸,眼神幽幽的落在她脸上,直视她的莹莹双眸,唇边漾起浅淡笑意,声音闲散: 「你阿煊哥哥此时正在闹我,他应是猜到你我将要做什么,妧妧,你想让他出来吗?」 宋妧担忧不已,半坐起身,捧住他的脸查看,心疼的不得了。 「行之哥哥,那你的头疼不疼?」 都是她放在心上的男人,哪个她都捨不得去伤害,方才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谁知还是被他发现了。 「宋妧妧,你说我疼不疼?」 谢行之敛起笑容,耳边尽是嘈杂混乱的声音,他忍着剧烈的头疼,直起身双膝跪在她腰肢两侧,将人牢牢禁锢住。 「妧妧,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给了我,你后不后悔?」 他的目光太不知收敛,落在她身上,望着自己的杰作,冰肌玉肤上斑斓红痕,星星点点,扎进她的皮肤,钻进他的眼底。 他心里突然充斥了无穷尽的满足感。 至少此时此刻,小姑娘只属于他,没有旁人,只有他们。 谢行之紧紧盯着她,深沉炙热,双手扣住她的膝头强势的往外撇。 这个举动,接下来要做的事,不言而喻。 「后不后悔,回答我。」 他垂眸,视线从她红透的脸颊,纤长的脖颈,饱满壮阔的绵软白玉,细嫩的柳腰,以及.... 「妧妧,说话。」他喉咙滚了滚,目光凝着最后一处不放,催促的声音愈发黯哑。 宋妧的腿骨被握的死紧,男人的视线直白又恣意,灼灼的烫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本来就没后悔,只不过心有愧疚。 阿娘曾经望着她和姐姐,嘴上总是念叨着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句话。 以往她听不明白,现如今真真是体会到了纠结难言的心酸感。 「不后悔。 「行之哥哥,我不后悔。」她说。 三个字罢了,谢行之却觉得这辈子值了。 满腔真心有了回应,这就是最好的生辰礼。 他再没有犹豫,狠下心,准备掠地攻城。 然而,狭隘过甚。 他打过无数场仗,但唯有这一次,跌倒在中途。 第120章 愧疚 宋妧放声痛哭,她记起学堂上姑姑说的话,哪一句她都能稍有领悟,但却没有人告诉她。 这根本不是人吃得苦.... 「呜呜呜....」 谢行之今夜饮了不少酒,各种口味混在一起,尤其是那一盏含了大补汤药的浓酒。 他也难受。 「别哭,妧妧乖。」他额角冒汗,心疼不已,连忙去哄。 「后日哥哥带你出去游玩,好不好?」 「你想骑马就去骑马,想上街咱们就出宫,你说去哪就去哪,如何?」 说着话,转移着注意力。 罗帐渐渐摇曳开来,旖旎的声音溢出床幔.... 声声娇声声媚,撩人惑人。 小姑娘梨花带雨,谢行之怜惜不已,停下来,指腹轻抚她的脸颊,忍着颅内的晕眩不适,轻声哄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6页 「妧妧....」 话未说完,嵴背窜起阵阵酥麻夹杂着头疼欲裂的痛感,勐地席捲全身,病态的识海很容易令人迷失。 男人眼中仿佛蒙上一层晦暗的光,陡然变得幽深起来。 「阿妧,你竟然给了他。」 「阿妧,你果然更心悦他....」 稍纵即逝的异样,不甚清晰的话语,但宋妧听到了,她紧张的心跳都好似停滞了片刻。 她怔怔地,脑海一片空白,须臾后,耳边又响起另一道急切的声音。 「妧妧别怕,别想他,别念他,今夜你只看着我一个人,行吗?」 既然已经伤了一个,眼下她不能再拎不清,阿煊哥哥,她明日会好好哄。 她强忍着酸涩,乖乖点头。 「嗯,行之哥哥别急....」 「妧妧,今日都听你的,往后要听我的。」 烛光透过薄纱照进龙床里,璧人相拥,床幔晃晃,仰枕倦容,如梦似幻.... ---- 翌日。 谢煊从醒来的那一刻起,就在不断地回味昨晚的那一霎那。 他出来过,也短暂的体会过。 他当时不想离开。 但谢行之的意念太过强烈,拿命相胁,扼制住他能出现的所有机会。 一个疯子,命都可以不要。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外如是。 他自幼时起就是个沉得住性子的人,将隐忍两个字运作的炉火纯青。 越是怒极,越是平静,此时也一样。 明明只隔了一日,谢煊却觉得时光悠长,他仿佛错过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人这一世,如有遗憾,那便真的是遗憾。 他抱紧掌心下细软的腰肢,轻轻抚过小姑娘散乱的髮丝,沉静的凝着这张睡颜,看了许久才把人松开。 他掀开床幔,起身穿衣。 紧接着又去多宝阁拿过药盒,回到床边,掀开被子。 这小姑娘养的娇,一点点磕碰就是一大块淤青,昨晚那般情况下,任哪个男人也忍不住,红痕印记自是少不了。 即便谢行之处理过伤处,今日也要继续用药。 他心无旁骛的处理好外伤,又去看最要紧的地方。 他早就知道她体质特殊,堪称尤物。 毕竟他第一次出宫去宋家寻她那晚,他失误下,差一点就能做她的第一个男人。 伤情比他预料的要好很多,养个大半日,也就无碍了。 他吩咐人端了热水,仔细净手后,撇开腿儿,细緻的上完药,又紧盯着不放。 「陛下,御膳已备好了。」 李大福的声音在隔扇后传了过来,打断了他放空的思绪,也提醒他收回了视线。 嫩蕊娇花,由他人灌溉,为旁人盛放。 他心有不甘。 谢煊盖好被子,缓缓放下床幔,缓步离开了内殿。 这次万寿节大办,不仅设宴三日,早朝也会暂缓,他不必去上朝,但也不想留在这里。 他怕自己失控,会吓到她。 沐浴过后,他疾步出了养心殿。 迎着早秋的寒风走在宫道里,满是阴霾的情绪仿若清醒了许多,他先去了一个偏僻的宫殿。 招手过后,一个黑衣蒙面侍卫从房樑上跳了下来。 「主子。」 谢煊冰冷的视线扫过去,沉声问:「他有发现你吗?」 侍卫回禀:「好似怀疑过,前几日晚上派人大肆搜查过后宫,属下知道那位不是您,属下藏得深,无人发现。」 谢煊手里藏不住人,谢行之也一样。 不管训练出多少隐秘的暗卫,总会有暴露的那一天,一旦暴露出来,那这暗卫只能为两人共同所用。 他手里也仅剩下这一个得用的。 他想到自己在宫外安排的密室,心中再次起了谋划。 谢行之将最珍贵的吃了去,那便只吃一次就够了。 「如果你被搜查到,那便现身就是了,不必自尽,今夜你再去宫外布置一番,那个地方不容有失。」 交代完,谢煊离开那座宫殿,信步去了御书房,季恆几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他登上御阶,冷声询问:「昨日可有发生什么事?」 季恆上前行礼后,把宫门口寿康公主和顾氏几人的争执叙述了一遍。 凌云又把昨夜宫宴寿康公主受罚一事讲了出来。 谢煊听过后,微微蹙眉。 剥个脸皮罢了,剥便剥了,何至于闹到檯面上。 虽说无人敢置喙,但终归不够稳妥。 只不过,这也确实像谢行之的行事风格,目中无人,专横强势,肆意妄为。 招惹阿妧,如果换做是他,也不会轻饶这些人。 谢煊收回思绪,又问:「宋正德眼下如何了?」 这人在金羽卫的暗牢里,季恆倒也没有折磨他,为了宋姀两姐妹,把他关进单独的牢房里,吃食虽粗糙却饿不死。 谁知,这般善待的情况下,这位宋大人也还是蠢不自知,日日仰天长嘆,哭天喊冤。 「陛下,宋正德仿佛真的以为,他是在官场上做错了事,这才被抓了起来,整日闹着要面见刑部尚书。」 谢煊淡漠的坐在龙椅上,面色冷凝,声音不疾不徐:「见刑部尚书?看来当真是有冤屈。」 「午时将他带来,朕亲自替他伸冤。」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7页 季恆知晓两个陛下的规矩,他做的事瞒不住,昨日副主子懒得听他讲,眼下正是坦白的时候。 「陛下,宋正天一直在给宋正德奔波,他去了不少尚书府找门路,不过这些大人听到宋正德被关在金羽卫,全都选择闭门不见。」 「臣调查过宋正天的为人,虽才能不足但算是个正直的人,臣见他执迷不悟,只能借工部的手将他外派办差,来回怎么也得一个月。」 「臣擅自挪用权利,望陛下责罚。」 谢煊居高临下的看过去,对此等小事压根没放在眼里。 「你和宋姀的亲事,成了吗?」 季恆本是在等陛下惩治的口谕,没想到却听见这句话。 他愈发谨慎的回答:「回陛下,顾夫人有了松动的迹象。」 谢煊饱含审视的目光瞧了他片刻,不咸不淡的多说了两句:「对宋姀好一些,别将不愉快的事闹到府外。」 此话深意,季恆自然听得懂。 宋姀过得好不好陛下并不关心,但宋二姑娘难免牵挂,陛下不允许旁人扰了宋二姑娘的清净。 「臣明白,臣遵旨。」 谢煊翻开谢行之留下的信件,阅到一半,他刚想审问谢復的事,李大福急匆匆的脚步声渐近。 「陛下,姑娘一直在找您。」 「她醒了多久?」谢煊扔下手里的事,站起身下了御阶,挥退了季恆几人,踏出御书房,沉声问:「姑娘可有用膳?」 李大福回禀:「姑娘醒来后就急慌慌的找您,红菱哄着人去了浴殿,洗漱后就想着侍候姑娘用膳,但姑娘不肯,只说要等您一起。」 谢煊听到小姑娘不肯用早膳,归心似箭,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很多。 ---- 宋妧心里七上八下,紧紧握着手里的匣子,手指抠着上面的雕花,神不思蜀的坐在矮榻上。 一个荷包罢了,好像不够多。 怎么办,她又愧疚又紧张。 如果阿煊哥哥不原谅她或者觉得她不值得被疼爱,那她要不要懂事的离开.... 「阿妧。」 温柔的唿唤仿佛与往日没有不同,宋妧勐地站起身,小心翼翼的看过去。 「哥哥。」 谢煊见不得她如此害怕,走过去把人抱起,察觉到怀里的少女身躯僵硬了一瞬,他眸光冷了下来。 他拍了拍绵软的腰臀,把人抱到腿上,轻吻她的眉梢,笑着问:「这是怎么了?又与我生分。」 宋妧向来心思率真,她仰头,清凌凌的眼睛里满是歉意和忐忑。 「哥哥,昨晚我和行之哥哥....」 她难以启齿,缓了片刻,又继续说:「方才你抱我,我僵硬的时候不是针对你,而是怕你嫌弃我。」 「如果你嫌弃我,觉得不喜欢,那我以后会懂事,不往你跟前凑。」 「哥哥,对不起。」她一口气说完,连忙低下头,心里难过也不敢看他。 她是真的觉得歉疚。 谢煊心里又何尝好受,抬手轻抚描摹她的脸,幽深的目光似要将这张脸刻进心里去,摩挲了许久,他柔声问: 「阿妧想让我嫌弃你,然后你就有了理由离开我,可对?」 「你突然有一天在我怀里醒来,又让我瞧见你肚兜下的春光,允许我牵你的手,吃过我亲手餵给你的膳食。」 「吻过疼过爱过缠绵过。」 「如此,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过你。」 第121章 含义 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偏偏带着点笑意,意味不明的话语,宋妧莫名心慌慌,「哥哥....」她不禁目露惊色,细软的嗓音都是抖的。 谢煊深黯的目光顺着她的小脸往下游走,经过绵软酥雪,最后定在柳腰下。 他忽然笑了,唇畔勾起浅淡弧度,冰冷的眉眼间迸出了一丝裂缝。 「阿妧,你在害怕我。」是笃定的口吻。 宋妧一直不敢抬头看他,听到这句话,她急忙摇头否认:「我没有,我不怕你。」 气氛突然凝滞了下来,一时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宋妧窝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高大的身躯虚虚地笼罩着她。 尽管这样想不对,但她就是觉得,有些冷。 她犹豫片刻,仰头看去,嫩生生的小脸,一派天真,她不喜欢现在的感觉,也不希望阿煊哥哥难过。 「对不起,都是我自己做下的决定,与他人无关,我已经想好了,我也会好好补偿你的,哥哥,你相信我。」 如无意外,谢煊就是那画捲走出来的翩翩贵公子,只不过,一旦神色沉凝下来,攻击性和矜冷感扑面而来,伪装的再好,凌厉的气势也压不住。 到底是慾壑难填,他沉声质问:「阿妧,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他能做的,我都能做,甚至能做的比他还要好。」 「我只迟了一步,只比他晚了一步,如果那晚出现的是我,你永远都不可能见到他。」 「你把我忘了,我....」 望着小姑娘眼睛里涌现出的惊慌失措,他低头,埋在她颈间沉默了许久,嘆了口气,轻声哄她: 「阿妧,别怕,这事我们都不要再提,你没有做错,哥哥也会相信你。」 方才这么多的古怪瞬间,宋妧想不通也看不明白,但她知道,这件事对阿煊哥哥的伤害比她想像的要深很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8页 行之哥哥没有错,做下的事,她也不后悔。 唯有积压在心底的愧疚令她透不过气,就像姐姐和她过的这句话:『很多事,难两全。』 彼时她很不理解,总觉得外面的人都很奇怪,如果难两全,那就两件事都不要去做就好了,究竟在烦恼什么? 此时她才明白,这个『很多事』的含义太深了。 人和事是分不开的。 重要的人和不重要的事。 不重要的人和重要的事。 重要的人和重要的事。 都不一样。 宋妧依赖无比的往他怀里钻,似是想要将自己嵌进他骨血里。 她眼眶渐渐湿润,声音闷闷的:「哥哥,原来成长路上想要懂得和学会一些道理,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 「我以前疑惑的所有事情,答案真的都会在不经意间来到我面前。」 「我不想再和你说对不起,我要好好陪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谢煊舒缓一口气,轻吻她柔软的鬓髮,摩挲着掌心下的细腰,转眸眺望窗外苍凉的景色。 眼下正是寒露时节,繁花凋零,草木枯萎,即便是在金雕玉砌的宫闱里,也难见鲜艷的颜色。 他目光悠远,话音里似诱哄似蛊惑:「外面复杂,污浊太多,而你太干净了。」 「好姑娘,哥哥为你准备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那里面应有尽有,只要去了,你便再也不会有烦恼,再也不会伤怀难过。」 「或许哥哥从一开始就算错了,不应该让你经歷这么多,不应该扰乱你与众不同的想法。」 宋妧又听到了她无法理解的话,她心里莫名紧张,定定的看着他,神色满是疑惑和担忧。 谢煊似有所感,他回眸,温柔笑开,语气很轻:「阿妧,你在想什么?」 小姑娘五官中最出彩的就是这双水灵灵的眼睛,睫毛纤长浓密,不安蹙眉的时候,无端让人生出几分怜惜。 这样美好,真是应该藏起来。 「嗯?在想什么?为何不说话?」他捧住这张柔柔乖乖又水嫩的脸,低头轻轻地吻了下樱唇,带着安抚的温柔。 「哥哥,我听不懂你说的话。」宋妧坦言:「我对这些事并不是完全厌烦,每当我懂得一个道理,我都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哥哥,外面的世界确实有很多不好,但外面的世界里,有你们。」 「我上辈子什么都没有,现在拥有了很多,我不是个好姑娘,我很贪心,一切我在乎的东西,我都不想让给别人。」 「我不懂什么是世外桃源,但我明白,你所说的应有尽有,应该都不是我想要的。」 宋妧隐隐约约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她就是想不通其中的关键。 她主动勾住男人的脖颈,由侧坐改为跨坐,腿牢牢的圈住他的劲腰,凑过去吻他的唇。 「别生气,你说怎样就怎样,我会好好陪你,不止是现在,我们还要在一起一辈子。」 说完,她眼睛里盈满了不安,忐忑问:「别生气,别说那些可怕的话,好不好?」 谢煊很想答应她。 但心底里对她强烈的渴望和占有欲已经堆积到了极点,根本无法自控。 「阿妧,哥哥对你来说重要吗?」 宋妧想都没想就点头,「很重要很重要。」 他又循循问:「如果哥哥陪在你身边,你会不会很开心?」 「会。」 瞧瞧,如此依赖他,乖得不像话。 「那哥哥以后一直都陪着你,如何?」谢煊轻抚着她悬挂在自己肩颈上的手臂。 他无声笑笑,嗓音缱绻:「阿妧,你愿不愿意,回答我。」 他的眼神深情款款,沉静深邃,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然而宋妧凭着直觉,摇头。 谢煊倒也没生气,他俯身贴着她的额头,笑意温存。 「乖巧的小姑娘突然又不乖了。」 「这该如何是好?」 宋妧微微皱眉,刚想开口问清楚,她就被抱了起来,眨眼间就到了饭桌前。 谢煊直接把人抱到腿上,拿过早已备好的补汤,细緻的舀了小半勺,餵到她唇边。 「早上我给你瞧了,外伤不重,但胡闹的太久,内腹也要调养,把这个喝了,你昨晚伤了元气,要补一补。」 第122章 善后 宋妧蹭的红了脸,羞得低下头,紧紧的绞着手指。 没有比她更过分的女人了。 行之哥哥享受,阿煊哥哥善后。 这都叫什么事.... 谢煊想到方才御案上谢行之留下的那封信。 那疯子该是有多自信,竟然料定了昨晚绝对能成事,早就提前服用了避子丸。 他阅着那封信,只瞧出了两个意思,一是赤裸裸的挑衅,二是通知他第二日不必准备女子服用的避子汤给阿妧。 这是拿他当老嬷嬷使唤。 谢煊咽下这等憋屈,将勺子递过去,哄她:「阿妧,这个不难喝,听话。」 宋妧脸皮没那么厚,她先把汤匙里的喝完,随后弯腰拿过桌上的汤盅,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没....没了。」她尴尬的放下碗,讨好的笑了笑。 谢煊眉梢一动,抬手刮蹭她泛红的脸,指腹轻轻从她唇边划过,笑着夸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9页 「阿妧这是唯恐哥哥累着,如此贴心,着实该好好疼爱。」他另外一只放在她腿上的手缓缓滑动着,似意有所指。 宋妧身子颤慄了下,羞得无话可说,心中觉得亏欠,无声点点头,就当答应了。 谢煊一早上的憋闷气总算顺了些,他拿过一旁的膳食,细心的挑拣出小姑娘喜欢的,摆好后顺便问: 「今日能去上课吗?可觉得疼?有没有哪里不适?」 「阿妧,在哥哥面前不要藏着掖着,哪里不妥要及时讲出来,明白吗?」 宋妧接过他递过来的玉箸和点心,心里也有些迷茫。 她除了有些疲乏,有点点酸胀感,其他倒也没有不舒服,更没有课堂上姑姑说的那般,会伤了身脸色发白或者起不来床。 适才沐浴过后,她对着镜子打量过自己,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模样就是有了变化,仿佛更好看了。 她顿了片刻,小声说:「就是有些乏,我没事,能去上课。」 谢煊视线在她细腰周围连连打转,追问:「疼吗?」 宋妧连忙摆手,「不疼不疼。」 「不疼就好。」他深深的凝着她,目光炙热坦诚,理所当然道:「那今晚我就放心用了。」 他语气幽幽:「毕竟有的小姑娘心心念念的要补偿我,我怎能不期待。」 「你说是吧,阿妧。」谢煊直勾勾的盯着她,势必要等一个准确的回覆。 宋妧早就想让他高兴,此时更不会掉链子。 「是,哥哥说的都对。」 谢煊终于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他把人放到身旁的椅子上,把温热的膳食推过去。 「快些用膳,不然该迟到了。」 宋妧观察他的模样,见他是真的欢喜,心里松了口气,甜甜一笑,关切道:「哥哥也要多用一些。」 谢煊笑着点头,但还是全程都在照料她,等她用了差不多了,这才简单吃了几口。 用完膳,宋妧扶着餐桌站起身,刚迈出两步,腿骨不自控的发软,踉跄一下,险些摔倒。 谢煊目光暗了暗,关心了几句,突然换了问题,状似不经意的问着:「昨夜他忙活了多久?」 宋妧音量又细又轻:「没多久。」 「几回?」紧凑的追问下,她只能伸出两根手指头,示意。 怪不得今日这小姑娘还能下地用膳。 原来是疯狗鲁莽,手段不够,横冲直撞,简直是不堪重用。谢煊不自觉笑意加深,「知道了。」 有的事,还是得他亲自来。 小姑娘又不傻,难道还分不出个好赖? 他不信。 谢煊把人抱了起来,准备先送她去上课。 临近尚书房的时候御辇停在偏僻的墙角,他耐心叮嘱: 「如果觉得不适,不要隐忍,红菱守在窗外,你瞧她一眼,她就会带你回来,知道吗?」 宋妧乖乖点头,也学着关心他:「哥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午膳回来陪你用,晚上也要陪你。」 谢煊觉得窝心,替她整理好衣襟,拍拍她的腰臀,「去吧。」 等人下了御辇,他掀开身侧的帘子,看到小姑娘和顾浩打打闹闹的进了院子,这才收回目光,冷声吩咐: 「回御书房。」 ---- 宋正德满面沧桑的跪在御书房的偏殿里,秋日艷阳透过门的缝隙洒了进来,他盯着那束光,怔然出神。 他有多久没有见到白日的光亮了? 仿佛很久,他不记得了。 出事那一日与往常并无不同。 他只记得当时收到了秀水巷韦双儿的传信,说是刘兄的儿子阿勇病发,情况不容乐观,想见他最后一面。 他和上官告了假便急匆匆的去往秀水大街。 阿勇的确又病了,但情况也没那么严重,他有些不悦,留下银子就准备离开。 韦双儿哭哭啼啼抓住他的袖子,支支吾吾半天,说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宋大人,你可知道秦家出事了,秦家的二姑娘和您的小女儿是同窗,她们好似在宫里起了争执。」 「秦家的二姑娘已经死了,据说死的很惨,秦侯爷病了,侯夫人疯了,这事我也是听我那位远房表姨母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他是知道韦双儿有个远亲在秦家做工,因此他一听便信了。 「此话当真?」 韦双儿拭泪,委屈道:「妾身怎敢欺骗宋大人,您学富五车,为官数载,远见卓识,妾身仰慕不已,万不敢让旁人坏了大人的仕途。」 听闻此言,他心潮澎湃间,更是信服了几分。 他是个极为守信义的人,对于秦家的衰败,总有几分愧疚,自认为如果不是他教女无方,事态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般境地。 越想越是生怒,和韦氏交代了几句,便直奔秦家而去。 老侯爷得了半瘫的毛病,无法开口说话,两人相见时,只拿满是恨意的眼珠子紧紧的盯着他。 他羞愧下,连忙保证:「秦兄,是我对不住你,我这就去将两个孽女押过来给侄女给你给秦家赔罪。」 彼时他满腔愤恨,一甩袖子便疾步离去,恍惚间似看到老侯爷目露惊恐的伸出手.... 那是? 想要阻止他! 宋正德此时再回想这些事,他混沌的思绪,突然有了顿悟,后背冒出层层冷汗,正惴惴不安的时候,他听到了催命符咒一般的声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0页 「宋正德,陛下召见。」 第123章 机会 两个男人唯恐累坏了宋妧的嗓子,尚书房的早课,由朗读改为习字。 练字讲究的是沉心静气,老师们不会过多干预,因此早间的课堂上,写与不写,全靠自觉。 右边临窗的位置空气好视野好,宋妧认认真真的写完了五篇大字,放下手里的笔,收拾好桌面,这才转过身去看顾浩。 这半大的男孩子真讨厌,从方才开始就在戳她的后背,勾她的椅子,动来动去,半刻也不停歇。 「阿浩,你为什么不好好练字?」她蹙眉,嫩白的小脸十分严肃。 她这种装大人的小样,顾浩看了就想笑,他吊儿郎当的勾勾手,点头示意。 「你转过来,咱俩说说话。」 宋妧虽然不懂得怎么做姐姐,但其实很疼他,闻言,十分配合的转了下椅子,随后胳膊肘杵在顾浩的桌子上,撑着下巴询问: 「干嘛?你有什么事?」 顾浩趴在桌子上,凑近她的脸,上下左右的仔细看了好几遍,他笃定道:「你吃仙丹了!」 「你变了,以前像个小姑娘,现在像个女人了。」 宋妧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瞬间红了脸,她都可以做娘亲了,眼前的小男孩能懂什么。 骗骗他,煳弄过去就是了。 「我昨晚睡得好,所以精气足,阿浩,你还小,别胡说八道。」 顾浩一脸怀疑的模样,实在看不出异常,又问起别的:「那你登台阶的时候为何腿软,你昨晚干嘛了?」 「你有没有受伤?哪里不适要说出来。」 感受到他的关怀,宋妧虽然隐秘之处有些不舒服,但她红着否认:「没有,你别担心我,我真的没事。」 顾浩又细緻的观察了一番,勉强信了,随后问:「你绣的荷包都送出去了吗?」 宋妧勐然惊醒,懊恼的轻拍了下桌子。 她这一早上忙活了半天,结果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那件宝蓝色的荷包还躺在匣子里.... 这是她的定情信物,相当重要,没能送出去,这怎么行。 顾浩见她魂不守舍,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他小声审问:「你为什么要绣两个?」 说完,又谨慎的扫了眼周围,往前凑得更近,声如蚊蝇: 「阿妧,我告诉你,你既然和陛下有了瓜葛,千万不能再想着别的男人!」 「你就算绣了俩个,也要赶紧把另外一个烧了,如果被陛下发现你三心二意心里想着别的男人,你就完了!」 他想到昨晚偷看的话本子,夸大其词的吓唬她:「轻则让你每晚尖叫不止,重则把你关在秘密之地之后再让你继续尖叫。」 顾浩不太能理解,书里写的那些话总是隐约其词,一到关键时刻,就会出现几个莫名其妙的成语,随后就是一连串黑点点。 所以,这大晚上的一男一女凑一块,那女的究竟在瞎叫唤什么? 在他的想法里,男人不能打女人。 他是足够正直,但万一陛下兇残霸道,就宋阿妧这样的小娇娇,打一巴掌,能痛的叫唤一宿。 「你听到没有!」顾浩越想越急,声音不免大了些。 宋妧被他吓得回了神,她已经想好了,今日她不想上课了,要回去陪阿煊哥哥一整日。 她小声交代:「我没事,我现在要回去,如果别人问起,你就说我不舒服,回去歇着了。」 说完,她就转头看向窗外,红菱收到指示,立刻找到今日的先生,没一会,课堂来了人宣布休息,趁着混乱,宋妧偷偷离开了尚书房。 走在路上,她小声和红菱说:「你别提前告诉他,我想悄悄回去。」 红菱自然答应:「是,奴婢明白。」 ---- 御书房内。 谢煊瞧着御阶下战战兢兢的窝囊废,眸光微转。 他运气好,和废帝虽是亲生父子,但完全不相像,阿妧的性情不像宋正德,只是不知样貌能有几分相似。 万一从他身上能找到阿妧的影子,那他下手的时候,只怕会瞻前顾后。 「抬起头来。」 宋正德被拖至御书房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从他跪下开始,头顶那道冷冰冰的视线就一直在打量他。 他究竟何德何能,不仅来了御书房且还要面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会落到现如今这番境地? 他胡思乱想个没完,此时听到这句辩不出喜怒的口谕,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几乎是瞬间就抬起了头。 至此,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清了圣颜,也看清了那双幽深晦暗的眼睛。 他紧张恐惧下,语无伦次:「陛下....陛下,臣....」 谢煊看清这张脸之后,眼底划过一丝瞭然。 阿妧不像宋正德,一点都不像,有三分像顾氏,余下的随了谁,还真是说不清。 他很忙,没时间和一个蠢货绕弯子,问的直接:「十年前,你对阿妧做了什么?她为何会被人拐卖?」 宋正德心中大骇。 阿妧?陛下为何唤的如此亲近? 十年前?陛下又是如何得知这件事? 他恍惚的神情恢復了几分理智,吓得连忙垂下头,紧张道: 「陛下,可是臣的小女儿她在宫中犯了错,臣早有耳闻,都是臣教女无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1页 「宋正德。」 龙椅上的天子打断了他的话,紧接着他又听到了一句堪称天方夜谭的『戏言』。 「宫里尚书房重启,就是为了阿妧,至于那些半大孩子,都是朕特意为她挑选的人。」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人的机会也不是一直都有。」 前面那句『尚书房』『阿妧』宋正德听得云里雾里,后面这些话的弦外之音又极有深意。 额角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领,他擦汗的手一顿,思绪渐渐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雨日.... 他双目放空,喃喃道:「十年前,十年前我不是有意的....」 一帧帧画面袭来,他仿若回到了十年前出事的那一日.... 「快走快走,把她抱到车上,今日天色不佳,早去早回,免得路上下雨,误了时辰。」 说话的男子二十多岁的年纪,温文秀气的面容上满是不耐,此人正是十年前的宋正德。 第124章 往事 宋家的侧门处停放着一辆租来的小马车,宋正德先一步进了车厢,掀开车帘,蹙眉催促: 「宋海,把她放上来,你来驾车。」 宋海是侯府家生子,他爹患了病,由他顶替前来二爷身边做了小厮,他才十七岁,面嫩心善胆小,但却是个忠心的僕从。 他想到和善的二夫人,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小女孩,扑通跪地,哀求: 「老爷,夫人回了娘家,但她傍晚就会回府,这事瞒不住她的。」 「二姑娘不哭也不闹,就是个乖巧的孩童,您不能听信他人谗言,二姑娘还小,您把她送走,她根本说不清自己的家在哪,以后如何还能回得来?」 「奴才求您了,长房侯爷如果知晓这件事,也不会同意的。」 「放肆!」宋正德大怒,这辈子最厌恶旁人忤逆他,眼下听到这些话,他怒不可遏。 「那田道士活了一百年,却还是鹤髮童颜,这样的得道高人何至于哄骗我一个凡尘俗子?」 「他都说了,阿妧魂魄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此乃异数,是怪胎是灾星,虽说此女出现福祸难辨,但她身世如此离奇,怎么可能为宋家带来福气?」 「还不如趁此机会,将她送走,我又不是要她的命,只不过是把她送给一个好人家罢了。」 「那户人家是游商,会带着她离开京城,我给他抚养的金银且与他定下十年之约,十年后我会派人去查探,只不过是让她换个地方活着,有何不妥?」 「我读书二十载,见识难道还比不得你一个卑贱的奴僕?」 「你走不走?如果不听我的,那你就去古婆子那里,等着被发卖,我身边可留不得你这样不忠不义的奴才。」 宋海眼眶微红,他娘早逝,爹缠绵病榻,家里还有一个十岁的妹妹在厨房打杂,他如果被卖,这一家子就没了指望。 他掀开怀里粗糙的披风,霎时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这张脸无一处不精緻,唯独眼睛没有神采,瞧着有些诡异。 小姑娘软嫩娇贵,如何能去外面吃苦? 他昧着良心,小声哄:「二姑娘,奴才要驾车,你先进车厢,别怕,奴才就在车外。」 说完,就要把人送进车厢,谁知,小姑娘死死握住他的袖子不放,就是不撒手。 宋正德忍无可忍,厉斥:「她就是个傻子,你和她说那么多的废话有何用?把她送上来!」 虎毒不食子,宋海真的看不下去,他无法反抗,只能闷声说: 「老爷,既然二姑娘不想进去,那奴才便抱着她驾车吧。」 此时正是秋季,寒风凛冽,宋正德蹙眉,虽然不喜这个女儿,倒也不至于让她在外面吹冷风。 他抬眸,看向那个披风,刚想开口,冷不丁就和那双雾蒙蒙的大眼睛对视上。 那双眼珠子,很漂亮很干净,剔透的不像话,但在他看来却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瞧着就是很可怕。 「随你。」他悚然一惊,急匆匆便放下车帘,不敢再看那双似能看清一切污浊的眼睛。 宋海上车前,偷偷把二姑娘身上挂着的玉坠扔到了侧门角落,在巷子口转弯后又扔了一个荷包。 一主一仆一车一孩童,就这般晃晃悠悠的出了京城。 宋正德回想方才城门口仔细搜查的士兵,莫名想到昨晚兄长和他说过,北漠生变,宫里出事,宁太后和宁皇后死了,唯独东宫太子不见了踪影。 想必这般严密的追查,应是在寻找废太子谢煊。 只不过一个才十二岁的半大孩子,自幼养尊处优,即便逃脱,又能在外面活几日? 宋正德不知为何突然心生不安,他厉声吩咐:「再快些!」 宋海嘴上答应,但一直回头望向城门,心里焦急,也不知夫人有没有看到他留下的东西。 正想着,他就看到了不远处有一队车马,心下勐地一惊,他调转马头就想往回走。 「慢着!」宋正德掀开车帘,远远扫了一眼,有车有马有人护送,应该就是田道士为他寻的那户游商。 「驾车过去。」 宋海盯着那些男男女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些男人各个凶神恶煞,女人也不正常,这根本不像游商。 「老爷,要不您还是下来亲自看看,这些人....」 「放肆!我是什么身份,怎能与那些贱商有瓜葛,一会拿着银子和我的信物,将二姑娘送过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2页 宋正德掀开车帘,把包袱递了出去,「快去快回。」 本就距离不远,再如何磨蹭,宋海的马车也渐渐靠了过去。 他抱紧怀里的二姑娘,频频望向京城方向,车队的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一个富态的婆子走了过来。 「这位小哥,可是有事?」 宋海摇头,刚想拒绝,宋正德的声音传来:「是我,田道士的好友,我将人交给你,望你好好待她,剩下的事我都写在了信里。」 那婆子愣了会,眼珠子又一转,眼疾手快的一把掀开披风,看清这张小脸后,眼前一亮,乐呵呵道: 「这位老爷尽管放心,交给我就是。」 说完,她手劲巧,轻而易举就将人从宋海的手里抢了过来。 宋海急忙伸手去夺,「还给我,这是我家姑娘,金贵的很,你别乱来!」 那婆子眼尖,不顾宋海的阻拦,拿过车架上的包袱颠了颠,眼睛里冒出了精光。 她把人和包袱快速送到后面的马车里,随后回来笑着说:「老爷放心,老婆子我就此告辞。」 宋正德瞧不上这些贱民,连话都不想回,只冷声开口:「宋海,回京。」 宋海盯着那几辆马车,越看越是心惊肉跳,厚厚的车帘子,车窗钉着锁,这是什么游商? 他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走远,车速快,眨眼间车队渐远,变得模煳不清。 一阵冷风吹来,他脸上阵阵冰凉,伸手一摸,满脸的泪水。 他不管不顾,追了过去,狂风肆虐,黑压压的云,雨下的猝不及防,他狂奔在雨雾里,嘶吼着唿喊: 「停车!停车!」 「我们姑娘是世家贵女,你们不能拐卖她,停车!」 「停....」箭矢袭来,宋海腹部中箭,他忍着痛,望着距离已经很近的车队,心有不甘。 马背上那个男人见他执着,拉弓又射来一箭。 这次,射中了胸口。 他倒地时,死不瞑目的眼珠一直望着二姑娘坐的那辆车,身上的血流了一地,很快又被雨水沖刷干净.... 宋正德驾车赶来时,一切已经晚了。 他湿淋淋的站在马车旁,隔着雨幕,望着宋海的尸体,身后还有顾氏撕心裂肺的唿唤.... 第125章 记忆 宋海死不瞑目的面容似乎近在眼前,宋正德心跳如擂鼓,头上的冷汗止不住的流。 他微微抬眼,望着不远处的雕龙柱,缓了许久才记起自己身在何处。 这些往事都是他的污点,他刻意去遗忘,这么多年来从未想起过。 宋海已死,次女无知,如果不是今日被逼无奈,这些秘密他绝对能带到棺材里去,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谢煊听明白了,一个不配为人父的畜生没甚本事还狂妄自大,自私自利枉读圣贤书,虚有其表,死不足惜。 他讽笑,「如果朕没有猜错,这么多年以来,阿妧走丢一事,你刻意隐瞒真相,骗了顾氏,骗了所有人。」 「你心虚无能,不敢将罪责推到被你害死的奴僕身上,应是编了另外一个藉口....」 「他骗人了,我知道。」细软的声音从隔扇外传来,谢煊反应很快,急忙起身走了过去。 少女怔然失神的缩在角落里,往昔绸缎般的髮丝也变得凌乱松散,唇淡眼润,像是含着泪,柔弱无依的模样令他心疼不已。 他不敢贸然去触碰她,只能尝试般伸出手,柔声哄:「阿妧,过来哥哥这里,让我抱抱你。」 刚刚宋正德说的那些事,让宋妧突然记起了一个憨厚老实的面容,脑海里也出现了很多一闪而过的画面。 她好像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 她仰起头,怔怔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袭来。 她看到了很多画面,雨夜,柴房,棍棒,逃跑.... 源源不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她头晕目眩下,眼前一黑,倒下时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意识逐渐消散。 「阿妧!」 谢煊第一次慌了神,把人抱起,疾步去了暖阁,厉声吩咐:「宣太医。」 ---- 宋妧仿佛陷入了一场梦境里,她六岁以前丢失的记忆就这般猝不及防的涌现了出来。 宋海的唿唤声,她其实听到了,也从车帘的缝隙中看到了在雨幕中奔跑的人,她伸出手,往车帘处爬.... 「老实点!小贱蹄子,登上这辆车,你能往哪跑,再敢乱动,老娘打死你!」随着呵斥,接二连三的巴掌狠狠地打在她后背上。 很疼,特别的疼,被打的那一瞬间,她空灵的脑海里,显现出了几座高楼,白色的墙,高高的栏栅,厚厚的铁门。 在那里,她待过最多的地方就是封闭的教室和杂乱的寝室,走过最多的路就是长长的走廊,看到最多的人就是各种不正常的孩子。 她突然想起来了,她被那个名义上的妈杀死后又被锁了魂,所以投胎之后.... 「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说完,又伸手掐着小姑娘胳膊上的软肉,然而无论下了多大的力气,这丫头就是没反应。 「你叫我一声琴妈妈,说话!」 车厢昏暗,但这小姑娘的眼珠子亮的惊人,那妇人吓了一跳,顾不得外面的风雨,勐地掀开车帘,朝着外面骑马的男人喊道: 「那小子死了没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3页 眼见马背上的男人点头,她又问:「有没有人追上来?」 男人摇头后,她这才开始抱怨:「这死丫头是个傻子,不哭也不说话,这可怎么办?可惜了一张脸,傻子可卖不上价!」 「你个女人懂什么?傻子才好,如何折腾都没事,不哭岂不是更好,省的哭哭啼啼扫了男人的兴致,那张脸值钱的很,你下手时悠着点。」 琴妈妈一想也是,到底是不尽人意,她放下车帘,伸脚一踹,那小姑娘就滚出去好远。 这丫头不哭不叫,她反而更加烦躁。 从她手里调教出来的丫头片子,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再硬的骨头也得被驯服,最后哪个见了她不是服服帖帖。 「你叫什么名字?」她从袖口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银光乍现,竟是长短不一的银针。 「方才那小子说你是世家贵女?唬谁呢?哪家男人会卖了自己的闺女,你莫不是个野种,你娘偷的人生下了你....」 她话还没说完,不远处扔过来一个东西,正正好砸到她脸上,脸皮子一疼,她捡起来一看,是一块小猫玉坠。 她回神后,怒火中烧,不禁斥骂:「好一个贱蹄子,你听的懂我说的话,你是不是故意装傻气老娘!」 说完,拔出一根银针就想扎过去,「我提起你娘你才有反应,那我咒你娘死,你是不是就能说话了!」 稚嫩娇弱的小姑娘被一只大手牢牢的钳制住,针即将落下的瞬间,车帘被人掀开。 「别闹了!到地方了,先下车,这丫头不像个普通姑娘,我担心出事,今日不赶路了,先藏几天再说。」 琴妈妈似是有些怕这个说话的男人,连连答应后,等人走远,她阴恻恻的笑了。 「你倒是个硬骨头,上一个骨头硬的现如今被打个半死正关在柴房里呢,那小子狼一样的狠,身边不能有人靠近,我倒要瞧瞧,你去了能撑过几日。」 昏暗潮湿的柴房被打开,小姑娘直接被人丢了进去,摔在地上好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缓了好一会,她站起身,踉踉跄跄往门的方向走。 她虽然没有记事的能力,但却忘不了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温柔的女人是阿娘,可爱的小女孩是姐姐,病弱的男孩是堂兄.... 她如果不回去,这些人会很难过。 屋子里黑漆漆的,她辨不清方向,受伤的腿一软,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一道闷哼声响起,她察觉到不对劲,刚想站起来,眨眼间就被人用力推开。 「滚....」 「别碰我....」 小姑娘没什么反应,撑着地就想站起来。 结果她不知道摁到了哪里,那奄奄一息的人痛的闷哼声似乎更大了几分,随后竟然勐地坐起身,一把将她拽了回去,紧接着就掐上她的脖子,把她拖抱到一个角落里。 过了一会,火光照亮了眼前的景物,靠的极近的两个人,视线就那么对上了。 第126章 跋涉 「你是谁?」 小姑娘知道自己叫宋妧,但她真的说不出话来。 橘红色的火光映照着这张脏兮兮的小脸,脏污掩盖了五官,唯有眼睛很特别,瞳仁乌黑,眼珠莹亮泛光,唇也特别小巧。 看完了脸,他又去打量这身穿着,云锻的外裙,雪锦的里衣,这两种料子极其昂贵,都不是普通人能用的。 总结,应是某一府邸上娇养的姑娘倒了霉,被人贩子拐了。 没什么威胁,少年把人松开,声音虽冷但很沉稳:「滚出去,离我越远越好。」 说完,他就倚靠在墙角,准备闭目养神。 刚闭上眼睛,袖口被人拽了拽,他下意识抽回袖子,目光寒凉的看过去。 「你听不懂我说话?再敢靠近我,我就杀了你,听到了吗?」 小姑娘眨眨眼,伸手指了指,少年低头一看,蹭的红了脸。 他受伤太重了,一直昏迷不醒,如果不是方才被人按压了要处,他根本醒不过来。 他为什么会被打,自然是因为不妥协。 这些人手段下作,之前想扒他的裤子羞辱他,他反抗的厉害,最后被扔进柴房时人都不清醒,哪还管的了其他。 因此,他眼下可谓是颜面尽失,不该露的险些露了一半。 他震惊下,手忙脚乱的穿好裤子,又去观察这小姑娘的表情,谁知这姑娘的反应着实出乎他意料之外。 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脸红不说话也不看他,傻愣愣的,很不对劲。 「你是哑巴?」 没反应。 「你是聋子?」 没反应。 「你是傻子?」 这回有反应了,小姑娘转过头,直勾勾的看过来,那眼睛会说话,他竟然看懂了。 这姑娘说,她不傻。 这么一打岔,他的尴尬去了几分,懒得理会这傻子,一言不发的坐的远了些,不准备再开口。 谁知,袖子又被拉扯了下。 他气的睁开眼睛,神色冷的能杀人,「离我远一些!」 小姑娘指着他流血的伤口,从胸襟处掏出两块帕子,把其中一个递了过来。 少年犹豫片刻,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是伤药,装在油纸包里,量很少,但却是好药。 这点东西,治他脸上的伤都不够用,他还了回去,语气僵硬:「我不要,拿走,离我远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4页 想了想,他从身后的一个角落里,捡起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递过去。 「给你吃。」 这是那些人贩子扔进来的饭食,如此侮辱,他就算饿死也不会吃,此时给了她正好,他不愿意受旁人的恩情。 本以为此举两清,然而他竟看到这小姑娘摇头后打开另一个帕子,里面是煳成一团的点心。 她笨手笨脚,吃一半撒一半,倒是也能吃进去一些。 他此时倒是有些刮目相看,这姑娘莫不是脑子不好?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直白,小姑娘顿了顿,抠抠搜搜半天递过来一撮碎渣。 少年气笑了,没理她,缓缓闭目,不再开口。 小姑娘吃完了点心,扛不住疲乏,眼皮酸涩,渐渐睡了过去。 秋季本就寒冷,这座柴房阴森潮湿,她无意识的朝着热源靠近,睡得正香的时候,脖子又被人掐住。 这回力道大了很多,她慢吞吞的掀开眼皮,看到了一双和白日里不一样的眼睛。 「你是谢煊的什么人?你是他养的小猫小狗吗?」 少年的目光阴冷诡谲,笑容带着几分恶劣,「你长得真丑,又脏又丑,我就说他眼神不好,他还不承认。」 「谢煊今日都和你说过什么话,现在全都告诉我。」 「我早晚要让他消失,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一个,被人打个半死害得我也疼,我凭什么要跟他用一个身体,替他受苦。」 「如果我白日能出现,绝对不会伤的这么重,你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他又嗤笑,「我不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必须把那个废物忘了,只记住我就行,我是谢行....」 眼见这小姑娘又要睡着,他暴怒,刚想斥责,头突然剧烈的疼了起来,片刻后,他就倒了下去。 小姑娘还小,察觉到脖子上手劲松了,睏乏挡不住,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清晨,她是被人惊醒的,耳边尽是男人的怒骂声: 「狗杂种兔崽子,我今个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马员外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不去,那就等着被我折磨死,好日子不过,非得找死!」 手腕粗的棍棒扬了起来,小姑娘被少年推开,他后背硬生生的挨了一下。 在下一棍挥来的时候,壮年男子突然捂住脚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少年望着小姑娘手里的匕首,顾不得想其他,夺过来手起刀落,利落的划破了男子的颈喉。 他望着被一刀毙命的男人,盯着手里的短匕,心里明白,谢行之昨晚又出现了。 这短匕确实不是他的,谢行之霸道,不许旁人碰他的匕首,因此故意将之藏了起来,不给他用。 只是不知昨晚他为何没将东西藏好再歇下。 他抬眸,扫了眼坐在地上的小姑娘,沉声问:「你见到他了?」 小姑娘想到那些高楼里的人,乖巧的点了头。 「把他忘了,他不是人,一个没有体魄的残魂罢了,别理他。」 少年见她似懂非懂,又问:「方才怕不怕?为何敢拿刀扎人?」 小姑娘还没说话,门外传来脚步声,几个壮汉看到眼前的一幕,怔愣过后,目眦欲裂。 「你们两个兔崽子,老子杀了你们!」 两个孩子被几个壮汉围堵,定会吃亏。 千钧一髮之时,门外闯进来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跪在少年面前。 「太子殿下,属下来迟,宅子里已经清理干净。」 几个壮汉濒死之前,听到这句话,瞪大了眼睛,嘴几次开阖,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先离开这里,他们肯定还有别的藏匿点。」少年面色沉稳,临走前,指着安静的小姑娘,吩咐:「带上她。」 暗卫还想劝阻,但时间来不及,只能伸手去抱,结果这姑娘躲开,自己起身跟着就走。 刚踏上街道,就遇到了搜查的兵马,身后不远处的一座宅子里也闹出了不正常的动静。 暗卫提议:「殿下,只能分开走,我与您一起。」 「不,孤自己走,你派个人把她送回家,这姑娘不会说话,要费些心思。」 然而,事情有变,官兵和人贩子追的太紧,两条谋划都作了废。 最终,少年背着走不动的小姑娘跋涉了很远,两人从小道逃出了城,彼时也不知走到了哪里。 最后在一个方形的山洞里,他们躲藏了很久,关系也越发亲密。 月余后,外面风声渐小,两人在夕阳下分别。 少年问了很多话,都没有得到回答,最后小姑娘说:「哥哥别走....」当时他听到了却无法回头.... 谢煊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宋妧,此时听到她声声唤:「哥哥别走....」 这一次,他俯下身,浅浅吻她的脸,隔着岁月长河,回应或许会迟但永远都不会变:「阿妧别怕,哥哥不走。」 宋妧缓缓睁开眼睛,定定的凝着他,忽然红了眼。 第127章 改变 「阿妧。」谢煊瞧见她醒了,紧绷的心弦稍有松懈,眸底泛出柔色。 方才几个太医都给了诊断,只说她身体无碍,至多一个时辰人就能醒过来,因此他寸步不敢离开,唯有亲眼看到她清醒,才能放心。 他俯下身轻声问:「觉得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 宋妧乖软的躺在那,如瀑髮丝整齐的拢在胸前,眼睛里水雾朦胧,嗓音里透着股娇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5页 「哥哥别担心,我没事。」 她眸光微转,看到窗外天光明亮,心里松了口气。 她今日还要陪伴阿煊哥哥,眼下天色还早,一切都还来的及。 谢煊把人抱了起来,拍着她的背慢哄,轻轻吻她的额角,「在想什么?」 「我睡了多久?」宋妧软哝哝的身子依偎着他,呢喃道:「我今日还没有陪你,这件事很重要,不能耽搁。」 小姑娘娇嫩绵软,谢煊抱着块暖玉似得,脖颈处被她的脸紧紧贴着,又听到这番直白的话,他心里喜悦压不住。 「没耽搁,你只是睡了一个时辰。」 「阿妧,再让太医来给你瞧瞧,听话。」他轻抚她的嵴背安抚着。 在这些事上,宋妧从来都不会固执己见,乖乖点头答应,候在殿外的太医们便进来扶脉。 谢煊再三确认后,知晓人没事,终于彻底放下心,挥退了所有人,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阿妧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听到他问起,那些画面又在宋妧的脑海里飞速的闪而復现,光怪陆离之间,斑驳的乱影划过,最后定格在那道背影上。 夕阳透过茂密的树木映照在他身上,还未长成的身躯已有挺拔之姿,他的身影不断地拉长,越来越远.... 「我都想起来了。」 宋妧从他怀里退出来,眼光中又是喜悦又是感激,望着这张清隽的面容,她觉得自己很笨。 自己心心念念的第一个有缘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笑吟吟的,娇软的声音里满是雀跃:「哥哥,我们小时候朝夕相伴了十多日,我都想起来了。」 她定定的凝视他,笑容收敛了几分,小声问:「哥哥,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 方才她在睡梦中唤个不停,谢煊就已经有了猜测,此时听到这些话,他低声笑了笑。 他其实不太想让她记起这件事。 这小姑娘对他的感情本就模煳不清,一旦掺杂了别的情感进去,那他所求,想要得到,只怕更为不易。 他的满腔情意浓烈又强势,一个慾念贪念极重的男人,想要拥有的远不止朝夕相伴这般简单。 她的人还有她的心,他都想要,不仅想要,且还盼望能够刻骨铭心,永生相随。 这些太深奥,她应是还无法体会,谢煊此时没有道破自己的心思。 这迟来的重逢既已经来到眼前,他自然不会扫兴。 「是,哥哥早就认出了你,只不过阿妧把我忘了,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因此我没有刻意去提起。」 「你可会生气?」他把人抱到腿上,面容上虽带着笑意但问的很认真:「小时候哥哥没有回头,阿妧可有生气?」 灼热的气息扑到她的耳边,宋妧软了半边身子,她仔细想了想,抬头直视他。 「我那会总是记不住事,就算生气,也很快就会忘记。」 「不过,我是有生气的,因为那会直觉告诉我,你不应该走那么快,再等几日最好,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也说不清。」 谢煊听到此处,目光微动。 当年两人分别之后,他谨慎的穿梭在最隐蔽的山林里,然而他人手不足,处于劣势,想出再多的谋划都没用。 暗卫们没能及时发现最后一处埋伏,被废帝的人发现后,他一路逃亡,被逼无奈只能躲进了一座密林里,无水无食物的情况下,他险些死在那个地方。 当时他们抓到过一个朝廷的侍卫,那人死前说了一句求饶的话: 「太子殿下饶命,你放过我吧,我们本就是准备埋伏到明日晚上子时,只要您不出现,我就能活着回去....」 谢煊早就有了猜测和顿悟,毕竟自从遇到了阿妧,其实很多事情的走向都有了改变。 当时从人贩窝里逃了出来,按他急切心情,就是拼死也要出城,尽快到达北漠。 但那会阿妧扯着他的裤腿不放,谁也不理,就要跟着他走,没办法,他被缠的紧,只能单独带着她往那城外的小路走。 谁知也是巧了,他们途中遇到了下山倒卖猎物的山民,为了躲过入城费,这些人有很多隐蔽的出城路线,他们伪装成遇难的兄妹,就这般随着人群逃到了郊外。 后来他抵达北漠安定了下来,有暗卫分析过,当日正是因为『兄妹』这个身份给了他掩护,帮助了他良多。 如果在山洞前分别时,他心软回了头,再等上几日出发,那他绝不会被围困在密林里.... 「哥哥,你在想什么?」宋妧圈住他的脖颈,目露担忧,仔细的打量他。 听到这声唿唤,谢煊从这些过往的回忆里脱离出来。 往事已矣,不必过多追溯,时过境迁,他和阿妧不仅能够相遇且余生还能相守,这就够了。 「哥哥什么也没想,阿妧,当年我肩负重任,不得不离开,对不住,我不是故意丢下你。」 宋妧连忙摇头,蹙眉说:「哥哥别道歉,我不喜欢听。」 她有了十年前的记忆,难免想起很多人,除了宋海,还有那个护送她回家的黑衣男子。 宋海已逝,他妹妹已经被阿娘放了奴籍,且前几年嫁了一户好人家。 至于那位护送路上沉默寡言的男人,她只记得那些无言的关怀和善意的举动。 她越想越是期盼,急切问:「哥哥,那位送我回家的侍卫,他在哪里?当年他很照顾我,我想亲自去谢谢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6页 谢煊沉默片刻,最终没有道出事情:「他当年受了伤,回去后我便放了他归家,他回了家乡后便没了联络。」 他算是说了一半的谎话,那暗卫死前提过自己的祖籍,他感念此人忠心,按照那些模煳的描述,把他葬在一个最接近的地方,也算是些许慰藉。 宋妧说不出失落与否,只觉得人这一辈子很惆怅,人生漫漫,过客很多,一个转身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知道这个结局,她也有些释怀。 她继续问:「哥哥,你当年是怎么被人贩子关到柴房里去的?」 第128章 失控 被问及如此损失颜面的问题,谢煊淡淡一笑。 「因为我失了势,跌入尘埃,自然要被人欺辱。」 他面色毫无波澜,语气不疾不徐:「阿妧,对于我来说,这些都是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宋妧心疼的不得了,那时他才多大,十岁多一点,从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落到那番境地,怎么可能会没事。 她不想揪住这些难堪的事不放,刚想换个话题,思绪一转,却想到那个短匕,想到行之哥哥曾经出现过.... 她突然发现一件事,行之哥哥好像根本不记得这件往事,不记得她们曾经相遇过。 「哥哥....行之哥哥他是不是不记得....」她话音顿住,有些后悔提起这句话。 听到谢行之这个名字,谢煊的目光泛起丝丝凉意,他们两人共存一体,无法分离,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真的会有分开的那一日,那他们只能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对方除之而后快,一击毙命,不留隐患。 他望着忐忑不安的小姑娘,到底是心疼,心软的毫无道理,只能出言说了几句: 「那次出现后见过你这件事他的确不记得,那会我们转换的没有规律,记忆偶尔也会出现错乱,尤其是他的记忆。」 「我说你行之哥哥是疯子自然不是折损他,他是真的疯,也就近几年才好了一些,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宋妧自知不应该在阿煊哥哥面前如此,但她还是听得心里一紧。 面对行之哥哥,她总是忘不了两人深夜相伴密室的场景。 没有归处的残魂,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种缥缈无力的失重感。 她说不清,也没有人能理解。 谢煊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笃定,阿妧心里有他,也心悦他,这一点,毋庸置疑。 小姑娘纯稚简单,喜欢上了两个不一样的灵魂,或许在谢行之面前,她也提起过谢煊这个男人。 她不懂男人的卑劣心和占有欲,也做不好在两个男人面前八面玲珑逢场作戏的事。 她就是这般真实,他喜爱的也正是这份与众不同的灵魂。 道理都懂,但他所有的沉稳和镇定,只要遇到眼下这个场景,只要发现她在想别的男人,妒意上涌,一切都开始渐渐地失控。 「我们相伴的那些时日里,他只出现过那一次,阿妧,十年前与你相伴的只有我一个人。」 他抬起她的下巴,幽深的注视她,语气变得迫人,帝王身上的睥睨强势如潮水扑面而来:「宋妧,别再想他。」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宋妧,第一次不加掩饰的露出可怕的一面,宋妧本就后悔今日提起这些事,此时她紧张的绞着手指,连忙答应: 「哥哥别生气,这三日都是你的生辰宴,今日我会好好陪你。」 无论如何,她与这两个男人都有着无法言说的牵绊,哪一个她都心疼。 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些自厌,每回都是这样,她脸上藏不住事,总是被他们发现端倪,随后他们就会吃醋不高兴.... 可是她是一个人,有想法会说话,根本做不到天衣无缝.... 「哥哥别生气,我今日不会再想他。」宋妧郁闷的想了会,她心性简单,各种情绪去的都很快。 她使劲往男人怀里拱,勾着他的脖子,去吻他的脸和唇。 谢煊单手扣住她的后颈,小姑娘抬头后怔怔的望着他,两人视线交汇,他眼眸里的深刻情意烫的有些灼人。 「你以后也没有机会再想他。」 他搂着昏睡过去的小姑娘,拾起一旁的披风,将人裹住,从养心殿的侧门处离开,转瞬间人就不见了踪影。 ---- 宋妧再次醒来时,心里像是被棉絮紧紧的堵住,她坐在床沿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眼眸中水雾瀰漫,视线变得模煳不清。 她不知道阿煊哥哥做这件事,是因为今日生气还是因为早有计划。 这样的举动所产生的后果,所有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有自己的一套人生道理。 她不想也不能待在这里,外面有很多她放不下的人。 她早就懂得一个道理,闹解决不了任何事,想要离开,她必须解开阿煊哥哥的心结。 至于哭.... 谢煊踏进内室就看到了那张布满泪痕的小脸,他心里疼痛难忍,走过去,微微倾身,抬手用帕子轻柔的给她拭泪。 「怎么哭了?」 宋妧成长有限,真的没有炉火纯青的演技,她不会撒谎,也永远都不会欺骗谢煊。 她什么话都没说,解开腰间的系带,衣衫滑落,冰肌若隐若现,她仰头就亲了过去。 谢煊眼神暗了暗,在她仰头的一瞬间捧住她的脸,反客为主,与往日温柔的亲吻不同,这次带着恣意和强迫的意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7页 他把人抱起,往浴室走,心思昭然若揭。 宋妧圈住他的劲腰,两人唇没有分离,男人托着她的腰臀,另一只手撕开她松散的里衣外裙.... 一路走下来,凌乱的衣物散落了一地。 谢煊的强势亲吻顺着她的下巴,脖颈渐渐往下.... 等两人到了浴室,他喘息渐盛,把人放到一个圆木桌上,慾念横生的深邃眼眸紧紧的盯着她。 「阿妧想对我用美人计,可对?」 宋妧身上早已没了遮掩,她面色如桃,柔柔的眼睛泛着潋滟水光,她娇声说: 「我没上过几日课,不懂什么是美人计,我只知道,今日对你我来说很重要。」 「阿煊哥哥,我对今日看的有多重,你根本就不懂。」 「之前是我说错了,口口声声都是补偿,这句话不对。」 「你喜爱我,我心悦你,互生情愫的圆房一事,我心甘情愿。」 她抬脚勾住男人的腰带,垂下眼眸,清甜的嗓音带着丝丝媚: 「谢煊,你要不要?」 第129章 补偿 连名带姓的称唿,谢煊长这么大头一回听。 他的眼底裹挟着强势,目光极具侵略意味,垂眸凝着勾缠在他腰间的足尖,顺着足背寸寸往上游移,掠过丰腴有致的娇躯,最终视线定在她轻颤的长睫处。 此番娇媚惑人的场景,从她口中唤出来这个名字,有种别样的引诱力。 从哪学来的手段? 确实长大了,已经和别的男人痴缠缱绻过,媚骨之姿初显,活色生香的画面,任哪个男人瞧了恐怕都是锥心蚀骨,恨不得将人压在榻上.... 实在是勾人的紧,他如何能扛得住? 他徐徐摩挲着她纤细的足踝,眉宇间尽是不加掩饰的沉欲,似笑非笑地问:「阿妧,那你呢?你瞧瞧自己的模样。」 「你想不想要?」 宋妧被他狎昵的口吻和举动钳制住,脸不禁微微热了起来,后腰泛起一阵酥软,她心跳不受控制,有些慌乱。 他的神色太过直白肆意,无形的压迫感萦绕着她,四两拨千斤,轻而易举的反问着她。 如此强势,对于接下来的事,她到底是有些怕的。 「我....」她羞得难以启齿。 谢煊笑得温柔极了,耐心的追问不休:「为何不说话?究竟想不想?」一边审问一边解着腰带上的玉扣,话音一落,腰带就被扔到地上。 他脱下外袍,随手一掷,修长的手指扯开里衣里裤的系带,一连串的行为,做的行云流水,这期间,那道专注的视线一直盯着她不放。 「说话。」 宋妧被他的眼神吓得心惊胆战,如此咄咄逼人,她不禁往后躲。 谢煊抬手,轻而易举的攫住她的手腕,扣住她的腰肢。 被如此禁锢住,宋妧第一次对他产生恼怒的情绪。 她真的很在意今日,很在意和他圆房这件事,她口中的『弥补』自然有别的深意。 她是在乎他的,想让他高兴一些。 方才她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她说的都是情真意切的真心话,还不够吗? 她觉得委屈难过,狠狠地推开他,闷声说:「你不想要那就算了,不相信我的话也没关系。」 「你不必这样,太过分了。」宋妧说完,又在心里补充,简直是坏到骨子里了,恶劣的不像话。 小姑娘再生气,声音也是绵软的,毫无杀伤力,撒娇似得,谢煊听得越发想欺负她。 谁说他是好人了? 沉静平和那是表象,骨子里的卑劣扎了根,无论如何伪装,本性是不会变的。 想归想,见她害怕,他急忙放低姿态,柔声哄:「别生气,无论何时何事,千错万错都是哥哥的错。」 「阿妧,你的话我都信,是我不好,被嫉妒沖昏了头脑,这才做出一些令你害怕的举动。」 「乖,好姑娘,别生气,好不好?」 「至于我想不想要,你好好看看我,仔细瞧瞧不就明白了。」 谢煊托着她的腰臀往前一挪,让她愈发靠近自己,鼻息间尽是她的体香,甜淡怡人,令他上瘾。 「如何?看到了没有?」 一连串哄人的话,宋妧听进耳朵里,只觉得这些话说是漫不经心倒算不上,但绝对透着一股游刃有余却又很不正经的语气。 此时这男人衣衫不整,她自然看到了..... 「你!....」当温柔克制的君子变成霸道风流的浪子,她真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谢煊勾唇笑笑,低头贴近她泛着红晕的面颊,轻声开口:「阿妧别怕,哥哥只在床帏间这些事上做禽兽。」 「除却这些时候,我保证,还变回以前那样,行吗?」 「阿妧是我的心上人,我心悦之,你是我刻进骨血里的人,只怕永生永世都难以割捨。」 「说下一世还太早,这一世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永远都不会。」 宋妧的气上来一阵,去的也快,此时听到这些话,她难免感动,刚想开口回应,谁知正经了没两句,这男人又开始放浪: 「既然不会分开,那接下来的这件事更是日日都要发生。」 「既然发生了,那哥哥免不了要做禽兽,你说对吗?」 谢煊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紧紧盯着她那张红润的樱唇,意有所指的诱哄:「阿妧,你的补偿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8页 「现在来补偿我。」 这一次,宋妧就连耳尖都红透了。 谢煊见她羞窘,就知道这小姑娘心里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把人抱起,往不远处的浴池走,薄唇贴上她的耳朵,清越的嗓音透出暗哑,似是已经压抑到了极致: 「虽然你醒来之前我沐浴过了,但为了你,我愿意....」 浴室的旖旎气息蔓延开来,小姑娘犹如暴风雨中的小绵羊.... 恍惚间,似有娇柔的声音传来:「阿煊哥哥,你会带我回宫的,对吗?我想....」 话未说完,裊裊媚音响起,久久未停。 「阿妧,乱说话是要吃苦头的。」低沉的嗓音带着无尽的柔意,却听得人心生惶惶。 满室放纵,娇吟不停,小姑娘那句未尽之言再也没能说出来.... ---- 翌日。 谢行之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御书房的龙椅上。 他低头扫了眼身上的衣着,感受着身体疲乏的反应,静默了许久,手掌渐渐开始发抖,心中压抑着戾气,浑身都瀰漫着幽森寒意。 他双眸乌沉沉泛着诡谲的波光,声音诡异般平静。 「谢煊,你出来。」 没有任何回应。 谢行之没有过多纠缠,对于眼下这番境地,他前日晚上就有所猜测。 他如果是个冲动没脑子的人,也打不下关外的十三城,更无法拿下北漠的军权。 谢煊是个什么样的性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往日里骂那伪君子的所有话,没有一句是妄言。 卑鄙无耻的小人,玩囚禁是吧。 谢煊是聪明人,他也不蠢。 他怎么可能被算计?怎么可能毫无准备? 谢行之取下墙上悬挂的宝剑,走下御阶,踏出御书房便召了苍南,带着人就往后宫方向走。 「宫里藏着的那个暗卫找到了吗?」 苍字开头的暗卫是谢行之一手训出来的人,近几年陆陆续续被谢煊给揪了出来,自此成了两个人共用的手下。 面对两个主子,因着是同一个躯体,苍南无论对哪个都是十分的忠心的。 然而,如果非要让他选一个,他的心自然是偏向副主子,此时听到这句问话,他恭敬回禀: 「回陛下,找到了,但是....」 第130章 挑衅 谢行之幽沉的目光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嗜血之色,眼眸流转间,凌厉的光芒闪烁,令人心中一颤。 苍南被看的头皮一紧,他顿了顿,将脸埋的更低,「属下无能,把人又跟丢了。」 「是吗?跟丢了?」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谢煊那厮惯会伪装,就连训练出来的暗卫也比你们会藏,如果朕没记错,跟丢的这个是最后一个了,对吗?」 苍南羞愧不已,回话:「是,只剩最后一个了。」 「他们的名字是叫什么来着?」谢行之停下脚步,望着眼前的几个宫殿,观察的十分仔细。 「回陛下,他们都是红字开头,比如在姑娘身边侍候的红菱以及负责在宫内保护姑娘的红玄。」 谢行之嗤笑,「他是够噁心的,红啊绿的,一瞧就知这人的脑子里没有几两墨水。」 苍南听到此话,后背直冒冷汗,恨不得就地消失,他余光偷偷看向那道伟岸的背影,实在不明白陛下究竟在看什么? 谢行之离开御书房之前,面对李大福,凌风凌云等人,他什么都没问。 就算问了,这些人也不清楚,谢煊谨慎,很多事想要藏得深,那知道的人就越少越好。 他此时站在路口,将所有的宫殿打量了一番,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最左边的那一处。 他迈步往前走,扫视着周围的石桌,枯井,梧桐树,他脑海里极快的闪现出几个画面,昨日清晨,他一个人走过这个地方。 这些画面和记忆都不是幻觉,那是谢煊经歷过的事。 谢行之心里有了笃定,步伐加快。 他推开封闭的房门,迈步进了大殿,锐利的视线环视了一圈,他看向某个花架,布满灰尘的架子,有一处地方很干净,像是被衣袖拂过。 「将这里看守住,任何人不得靠近这座宫殿,否则格杀勿论。」 谢行之吩咐完,步履匆匆的离开宫殿,他走到方才的路口,再次回首望过去,眸底渗出一抹冷意。 他为何要先来到此处,因为直觉指引。 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苍南,谢煊的那座宅子....可有异常?」他嗓音里隐隐有着一丝恐慌和颤抖。 苍南回禀:「昨日午时过后,那座宅院有了动静,但我们不敢靠的太近....」 谢行之早就知道谢煊在宫外藏了一处宅院,隐蔽在西山里,距离西山行宫不远。 他也早就在山上安排了人手监视着。 他为什么没有急切出宫,因为他猜测妧妧就在那里,小姑娘昨日定是被禽兽折腾了一宿,去的早了,闹得她睡不好,也免得吓到她。 但是他此时瞧着这座宫殿,只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他能想到的,谢煊自然也能想到。 他心里突然产生丝丝不安,如坠深渊般,不确定的思绪席捲而来。 如果谢煊故意迷惑了他,那么妧妧又在哪里? 他眼眸深处划过阴翳冷戾之色,沉声安排:「找几个人随朕出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9页 谢行之按原路返回,经过太和门的时候,正巧看到凌云等候在此处,见到他出现,连忙行礼禀事。 「陛下,睿王府和楚王府有了异常,睿王妃给守卫递了消息,说是要进宫求见您,她有秘密要禀,楚王....」 「你觉得朕此时很闲吗?」谢行之压抑着怒气,厉斥:「滚!」 刚走了两步,他又撂下一句:「今日之内一旦发现楚王睿王顺王,段家,秦家,周家,唐家,甚至徐震,只要有异常,全部就地斩杀,将这些逆贼的脑袋提进宫即可。」 「听明白了吗?凌统领。」他侧身,转眸看去,语气很淡。 凌云连忙跪地,大气不敢出,等他再次抬头时,身前早已没了陛下的身影。 谢行之只带了几个心腹,一路疾驰,在最短的时间内来到了西山,谢煊藏匿在深山里的宅院就在眼前。 他凝着不远处高高的绣楼,沉声道:「破门。」 苍南领命去办,本以为要费些功夫,谁知用尖刀一推,门就开了。 看到这一幕,谢行之的脸色愈发冷凝,他知道妧妧不在这里,但他不信邪,一言不发的下马,速度极快的找到主院,推开房门,入目便是一地的散乱衣裙。 外衫,衬裙,肚兜,亵裤.... 沿着指引,他缓步踏入浴房,烟雾缭绕下,他看到了更多的狼藉。 这回是男子的衣物,不仅是这些,甚至圆木桌上还遗留着道道斑痕,且还有着未消散的异味。 这些不正常的痕迹,同是男人,他自然知道这都是什么。 直到现在,谢行之还有什么不明白。 谢煊是故意的。 故意诱着他来到这里,故意让他瞧见这些,故意让他嫉妒,故意让他生怒。 这是报復,也是挑衅。 谢行之握剑的手打着颤,越是气怒越是冷静,仔细思索着这一大清早发生的所有事,想到方才那座宫殿,他转身飞奔离去。 ---- 宋妧醒过来时,浑身酸痛,昨晚比第一晚还要可怕。 她昏迷过去的时候,只记得天都快亮了,从下午一直到凌晨子时过后,这么久的时间内,她一直被.... 此时她环视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想到昨晚最后那一回,阿煊哥哥吻她侧脸时,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 「明日最迟午时,他就能找到你,待在这里别怕,好好歇一歇,他会找到你的。」 「哥哥,你还会再做出这样的事吗?我不想被关起来....」 男人沉默了很久,欺负她的力道大的吓人,她等不到回答,心中失落,将要落泪的时候,突然有了答案。 「会令你难过的事,哥哥都不会再去做,这辈子便这样过罢,有些事确实无解,既如此,我愿意为了你妥协,阿妧,只要你高兴,只要你能高兴....」 宋妧想到这里,她抱膝坐在床边,心里有些酸涩。 行之哥哥想带她走带她死,阿煊哥哥想囚禁她独占她。 她明白,今日过后,两个男人双双妥协,这些想法都会消失,一切就会回归到她们三人最初的那个模样。 她会懂事,会好好陪伴他们,绝不会辜负这极为珍贵的两腔真心。 「妧妧。」 第131章 逼迫 被谢煊摆了一道,谢行之犹如被迫吃了口苍蝇肉,噁心的头昏脑涨,阵阵作呕。 那间浴室一地狼藉的画面一直充斥在他脑海里,他脸上的从容破碎,理智逐渐溃败,满心的嫉妒和恨意险些把他逼入绝境。 欠杀的伪君子闹了这一出又一出,不仅仅是报復他这么简单。 玩了一出囚禁,又将人藏了起来,引得他马不停蹄的奔波,在他最恼怒的时候又给了他失而復得的喜悦。 他算到了那座宅院,算到了谢煊的心思和谋划,也提前做了很多安排,谢煊想要藏人,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但是,反之亦然,谢煊清楚他的性情,自然也能猜到他的想法和打算。 他的占有欲比之任何人都要严重,怎么可能容得下妧妧与旁人恩爱缠绵,今日妒意上头,他绝对能做出带着人离开京城的事。 然而,今日这一上午发生如此多的转折,小姑娘处在中间被折腾的左右为难。 囚禁的事被谢煊先搞了一遍,他如果再带着人远走高飞,落了下乘不说,套路大差不差,如此就会显得他落于人后,很有东施效颦,照猫画虎的嫌疑。 谢煊这是在堵他的路,逼他妥协,逼他同意共享一事,逼他接受共寝缠欢..... 谢行之最厌恶被人逼迫,他怎么可能向谢煊低头让步,痴人说梦不成? 他压抑着满腔怒火,匆匆回宫后,直奔方才那座宫殿而去。 他踏进院子,便看到院内跪一个头戴面罩的男人,此人见到他之后,揭开了遮挡,露出真容,一瞧就是早已得了某人的吩咐。 「陛下万安,属下红天,愿为主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想要训练出一个得用的暗卫,没个十年八载训不出来,就双方的暗卫躲藏和现身这回事,谢行之早就与谢煊达成共识。 只要暗卫们现身低头认主,那便不杀。 他现如今,只要听到谢煊这个名字就会气的血液倒流,身体产生应激反应,噁心的胃酸头痛,哪哪都不舒坦。 他冷眼打量着眼前的红天,总觉得这人仿佛已经沾染上了谢煊身上的那股子贱味,瞧着就不讨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0页 他眼底浮现出杀意,临下手的时候,到底是理智回了笼。 妧妧.... 只要一想到他的心肝儿还在念着他等着他,他简直是心痛如刀绞。 他与妧妧,好好的一对璧人,被那伪君子活生生给拆散了。 丧尽天良的禽兽,下辈子谢煊那厮绝对得遭报应! 「姑娘在哪?」谢行之好不容易沉下杀气,一开口,嗓子暗哑的不像话。 红天是暗卫出身,对危险的感知最为敏锐,自知自己逃过一劫,他不敢多说话,只低头办事。 他去了殿内移开花架,推开多宝阁,打开隐在墙内的机扩,暗室的门缓缓打开。 谢行之目光幽沉的望着眼前这一幕,十二岁以前他肯定出现过,但那些记忆十有八九他都记不起来。 皇宫内院的几个密室,除了造反后被他查出来的两个,其余的,他全都忘了。 他心中迫切,急急迈进密室里,沿着光亮,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妧妧。」越是激动越是诡异般沉静,他声音很轻。 宋妧抬头时才发现自己眼中正汪着泪,听到熟悉的声音,眼角的晶莹没入散乱的髮丝里。 「行之哥哥!」她激动的跳下床,腿一软,差点摔倒时被男人捞住。 谢行之用力扣住纤细腰肢,低头埋在她柔软的颈侧,深深嗅闻着惑人的甜香,躁动的心直到此时才彻底归于宁静。 或许是弦绷的太紧,乍一松懈,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不知从何而起的恐慌,丝丝缕缕的爬满心间,直冲得他眼眶发酸,胸腔闷堵。 宋妧似有所感,乖乖缩在他怀中,不停地柔声安抚:「行之哥哥,别担心,我不会离开你,别担心....」 缓了片刻,短暂出现过的脆弱逐渐褪去,谢行之面色如常的抬起头,借着微弱的烛光上下将人查看了一遍,见她无恙,心里散了些郁气。 他拿过床上的锦被,把她从头到脚的裹住,随后抱着人转身离开密室。 回养心殿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进了内殿,宋妧刚被放到矮榻上,她就急忙扑过去搂住男人的脖颈。 「行之哥哥,你怎么了?你别生气,别担心,我没事。」 谢行之没有生她的气。 小姑娘年岁小心思浅,单纯稚嫩,能懂什么? 他就是嫉妒,嫉妒另一个男人昨晚拥有过她,更是觉得无力,他无法出现制止不了这件事。 他恨自己罢了,怎能让她不安? 「妧妧,你有没有想哥哥?」他痴迷的吻着她的耳垂,下巴,颈侧,渐渐往下.... 宋妧连忙点头,「想了想了。」声音虽然娇娇软软,但急切下音量拔高,嘶哑的杂音瞬间暴露了出来。 昨日闹了那么久,不哑才奇怪。 她想到阿煊哥哥做过的疯狂事,此时她又虚软无力的窝在行之哥哥怀里.... 自觉羞耻,她轻轻挣扎,「行之哥哥,我....」 「妧妧的嗓子怎么了?」谢行之眸色微暗,他埋首在玲珑绵软之处。 「昨晚闹了多久?」 「他好还是我好?」酥雪柔软,他隔着衣物辗转流连,亲吻间询问的话音含煳不清。 「他都做过哪些举动?」 「嗓子变成这样,究竟闹了几回?」 宋妧昨晚吃了苦,哪哪都难受,他审问到最后,许是有些失控没了分寸,她忍不住痛唿出声: 「行之哥哥!」 谢行之脸色沉了下来。 方才密室昏暗不适合久留,回来的路上他戾气横生,为免吓到她,他忍着没去多言。 回了寝殿,他还没好好瞧瞧她,就被这小姑娘搂住了脖子,他眼前就是绵延起伏的浑圆美色,一时被勾住,他轻吻到现在.... 因此,两人一上午重逢后,直到此刻,都还没有仔细的瞧过对方的脸。 挂在他脖颈的一双藕臂泛着丝丝幽香,谢行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放到唇边啄吻了片刻。 他身子后退,抬起眼睫,幽暗的双眸直直的盯向她,深眸映照出她的面容。 小脸白瓷般细腻,潋滟水眸,羽睫轻颤,琼鼻娇小,颊畔红润,无一处不美,唯有一个地方,刺的他心口疼。 他抬手,指腹轻抚上去,语气幽幽: 「妧妧,嘴唇怎么受伤了?」 第132章 原因 宋妧见他双目变红,又出现了不正常的感觉,心疼的不得了。 一回生两回熟,她想都没想就开口哄:「行之哥哥别生气别急,我也会给你的,你也有你也有。」 她说完,缓了口气,两个男人哪一个都是深情款款,万万不能伤害到他们,她当真是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 「行之哥哥,别气别气,行吗?」 谢行之敛眸,沉默不语的解开她腰间的系带,先去瞧她方才觉得疼的地方。 拿下里衣肚兜,斑驳于痕层层叠叠,尤其是盈丰之处。 他方才凑在这里好一会,怎知这伤如此重。 「刚刚疼不疼?怎么不把我推开?」 他心疼的很,解开衬裙的系带,率先看到的就是泛着淤青的膝盖。 「坐下,我瞧瞧别的伤。」 他种种举动迅疾又利落,宋妧其实还好,她就是皮肤娇,看起来很严重,除了累也没什么大伤。 她不想招惹他生气,乖乖坐下后,最后一件小裤也没了踪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1页 谢行之瞧过后,怒火压不住,他又嫉妒又心疼,沉声斥责: 「宋妧妧,你瞧瞧谢煊干的是人事吗?你为何不拒绝他?就由着他胡来,你就那么偏心他,他做什么你都同意。」 「我说他是个伪君子假正经,半点没冤枉他。」 「昨日你被他带出了宫,你知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宋妧已经解决好一个,眼下再把这个男人的心结给解开,她们三个就能好好过日子了。 她不敢替谢煊说话,只能慢慢解释:「这次是他不好,我已经说他了,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然后他就把我送回宫了。」 「行之哥哥,你放心,接下来我不会再轻易答应他,昨晚有些不一样,所以....」 「你别生气,昨日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我也不会再消失让你担心,行之哥哥,你别生气。」 谢行之拾起一旁的外衫披到她身上,去多宝阁取了药,回来就将人放躺,仔细的上药。 宋妧握住他忙碌的手,男人抬眸,两人视线缠绕在一起。 有些情意,炙热浓烈,真的能从眼睛里透出来,隐藏的再深也能窥见到一丝痕迹。 她回想起第一次夜间见到行之哥哥,那种冰冷诡异的环境,那道孤独寂寥的身影,那张病态苍白的面容,瘆的她头皮发麻。 那会行之哥哥瞧她的目光,审视中夹杂着许多她看不懂的深意。 她进宫后长进了许多,此时想想,好似有了几分顿悟。 她柔柔一笑,软声问:「行之哥哥,你以前为什么白日里不出现?」 谢行之定定的凝着她,沉寂的眼眸让人探不透。 他低头,继续上药,就在宋妧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 「因为我不想出现。」 宋妧心里一急,追问:「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晚上出现会住进暗室里,什么也做不了,为什么还要那样?」 谢行之见她急了,瞧她两眼,就知道这小姑娘在心疼他,他心里莫名一软,神色缓和几分。 他扬唇笑笑,反问:「妧妧,那你说我为什么要住进满是镇魂符的暗室里?」 不等宋妧说话,他直接给了答案:「因为哥哥是疯子,控制不住的想杀人,从战场上退了下来,没了杀戮,我便觉得活着没意思。」 「既然没意思,白日晚间有何区别,如果不是遇到你,我甚至再也不想出来,但我们无法自控,每日里两个人前前后后必会出现,此题无解。」 宋妧心里泛疼,她顿悟的没错。 强势的灵魂没有归处,孤独的躯体没有寄託,白日里不想出现,夜间也是得过且过,久而久之,定会出问题。 如果没有她出现,行之哥哥会不会渐渐消失.... 她突然紧张兮兮的,嗓音都发颤:「行之哥哥,你别乱来,我不想和你分开。」 谢行之揣摩人心很有一套,他一听就明白小姑娘在想什么。 他俯身去吻她的脸颊,「有了你,我自然不乱来,我就是死也不会离开你,妧妧别怕。」 从方才在密室里抱住她的那一剎那,他就已经妥协。 拥有太过珍贵,无论如何,他都离不开她,见不得她哭,见不得她难过。 既然小姑娘有了成长,那他可以多说一些,他与谢煊就是不和,为了三个人以后的和平共处,有些话坦白开,利大于弊。 谢行之把人抱到腿上,他散漫的倚靠在软枕上,摩挲着细嫩的腰肢,他不疾不徐的开始讲。 「妧妧,哥哥住进那间暗室里,除了等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想和他分开,他也想和我分开。」 「我们两个人这么多年的经歷,堪称离奇。」 「谢煊那人毛病多,神神叨叨个没完,找了个赤脚郎中,那蠢大夫说我们这是一种病,两个人各治各的病,都得吃药,我是不信的,被逼着喝了不少的水啊药的,结果那庸医给了句诊断,这病治不好。」 「他不信邪,又去找了个秃驴,那白毛和尚又说我们是双魂共生,生生世世许是都分不开的。」 「这话把那伪君子吓得茶饭不思,他又寻上一个游僧,这回像是没白忙活,又是镇魂又是锁灵,我瞧着不像是跳大神,也愿意配合配合,日日睡在冰凉的地板上,苦头都是我吃了,最终也还是没用。」 「谢煊那伪君子,我打心底里厌恶,我们两个人完全不一样,意见相驳想法相斥,互杀的念头与日俱增,恨不得对方早一点消失。」 「谢煊这副身躯我很瞧不上,脸也就罢了,好看不好看的先放一边,就这副身板,手无缚鸡之力,我刚替他上战场的时候,弱的一推就倒,差点死在那,你说我怎能不膈应。」 说到此处,谢行之抬起她的下巴,凑去过吻那张唇,撬开齿关,颇为强势,缱绻厮磨间,他呢喃: 「妧妧,三个人就三个人吧,这辈子就这样过罢,想要让我低头,只有一个可能。」 他静静地望着她,一字一顿道:「只要你高兴,我就低头退一步。 「妧妧,这一世咱们就先这样过。」 第133章 残害 宋妧听完这些话,无声无息的趴在他怀里,小脸缩在男人宽硕的肩颈处,熟悉的龙涎香溢进心底,她怔然失神,茫然的思绪逐渐放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2页 两人抱在一起,紧密相贴,藕荷色的云锻衫半搭在小姑娘颈后,胸脯前皓白的春光若隐若现,谢行之抬手搭在她肩上,缓缓轻抚着,冷暖两种肤色交错,有种别样的暧昧。 「妧妧躲什么?为何不高兴了?」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他心下担忧,拿手擦过她的眼睛,没哭。 「你莫不是又在想谢煊?我说他,你心疼了?」 宋妧睫毛轻颤,上下扫过他的掌心,再开口时嗓音糯糯的:「我没躲,也没有不高兴。」 后面这句没否认,谢行之心头又酸又苦,声音发涩:「你在我怀里心疼他?把我置于何地?」 「才不是!行之哥哥,你别乱说,我刚刚什么都没想。」宋妧急了,怕他想太多生气,连忙解释。 过去的事,她听过一些,自己也回忆起了很多,即便如此,她也明白,她所知道的仅仅只是冰山一角,更多残酷的事实被掩埋在过去。 他们俩,无论是哪一个,她都心疼。 她是故事的旁观者,没有和他们一起经歷过这十年的艰辛,无法完全的感同身受,那她不能口无遮拦更不能随意评判。 所以,就算他们两个人互有亏欠,互有恩怨,互有仇恨,她也无法自以为是的去臆断谁对谁错,谁好谁坏。 她永远都不会为了讨好眼前的这个而去贬低另外一个。 无论是谢煊还是谢行之,都对她有恩有情,在她心里他们全都是最好的男人。 什么好处都给了她,她有什么资格说长论短? 她确实不知变通,做不到左骗右哄。 宋妧想到这里,嘆了口气,亲了亲他的手心,闷声说:「行之哥哥别生气嘛,听了你的这些话,我心里很难过,这才没有回应你,真的,我没骗你。」 谢行之的手掌宽大,指骨修长,覆在她面上能将脸完全掩住,指腹擦过她受伤微红的唇角,察觉到小姑娘往后躲,他眸色沉了沉。 差点忘了,昨晚这俩人背着他玩的倒是花哨。 他心心念念的檀口,被旁的男人捷足先登。 「妧妧的樱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掐着细腰,将人往上提,让她坐在自己的胸腹上。 「哥哥纯情,实在不懂,好奇的紧,做什么事能伤了嘴,你来说说。」 小姑娘身上仅搭着一件松散的外衫,其余的春光一览无余,与他的脸近在咫尺。 诚如书中所言:美人娇,水骨嫩,莺春色,玉山隆。 又香又软,他根本看不够,越是喜欢心里越是恼恨。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非得噼出一半来分给别的男人。 犹如活活剜他的心一般,疼的他难受不已。 谢行之压着气,抬起她的下巴,露出她雾蒙蒙的眼睛以及布满红晕的粉面。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宋妧羞耻心扛不住,莫名有些发憷。 「我也会给你,你也有....」 「给我什么?」谢行之打断她的话,描摹着眼前的窈窕娇躯,慢慢质问:「我也有?这个『也』有些刺耳,我是什么很好煳弄打发的人吗?」 他望着凝脂冰肌上的斑痕,此时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后,他才恍然惊觉后腰有些酸麻,精神倦怠不说浑身也有些乏力,各种不适接踵而至。 谢煊这是放纵过度,伤了元气。 「昨晚闹了多久?」 宋妧听到他阴恻恻的声音里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吓得不敢隐瞒。 「就是从中午午时,到半夜子时过后....」 「你说什么!」谢行之倏地坐起身,起的太勐,后腰一痛,一阵目眩。 「你俩这是在圆房吗?这他娘的是不想活了吧!苦命鸳鸯重逢,没了我这个碍事的,就往死里整,美的魂都飞了,是不是?」 「你们两个怎么不去天上浪?」 「谢煊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不成!逮着一个,两眼放光可劲薅,薅不死也得把自己快活死,欠杀的畜生....」 「一个不顾旁人的死活,一个就知道顺从听话,就我倒霉,落得我身子不舒坦心里不舒服。」 「就这种狗屁日子谁能好好过?」 「咱仨一块死了算了!」 宋妧被他吼得胆战心惊,吭哧了半天,只能干巴巴的哄:「别气别气,没事没事,都有都有。」 谢行之这回是真的被残害的,仿若去了半条命。 这跟战场上受的伤不一样,眼下是身心俱疲,他被折磨的心里酸痛难言。 他缓了口气,嗓音低沉了许多:「比能耐是吧,我不比他那个弱鸡强多了,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作死的禽兽,简直是不知羞耻。」 宋妧很上道,见他骂够了,这才柔弱无骨的靠过去,纤纤玉手不停地抚着男人的胸口给他顺气,觉得差不多了,又去给他按揉太阳穴,一通忙活下来,效果显着。 她娇柔的环住他的脖颈,讨好的笑笑,撒娇的语气:「行之哥哥别生气,你生气了我心疼。」 随后,一箩筐的好话说个不停。 谢行之面上冷硬,心里倒是化成了水一般,软了一片。 冷傲的倚在那好半天,享受够了,这才懒洋洋的动了动。 他扣住小姑娘的后颈,缓缓贴近她的脸侧,俊挺的鼻樑缱绻的划过她的香腮,落下绵绵密密的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3页 「宋妧妧,想要让我不生气,没那么容易。」他在她耳边低语:「你伤我至深,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解决的。」 低沉的音色透着不羁,缓慢的语速在她耳边絮语,宋妧瞬间红了脸。 「你偏心他这件事,你承认不承认?」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个问题又抛了过来。 听到这个『罪名』,她连忙喊冤:「我不承认!我没有!」 谢行之在她颈侧啄吻,闻言,嗤笑一声,「这么紧张做什么?」 「没有便没有,反正我是个多余的人,横在你们中间,倒真是我不对了。」 宋妧被他禁锢的死紧,根本看不到他的脸,意味不明的腔调,怅然若失的话语,她又心疼又无奈。 「那你说,要如何做,你才能不生气?」 第134章 休养 谢行之心中郁气难消。 面对宋妧妧这个小姑娘,他捨不得打捨不得骂,甚至连个脸色都捨得甩给她瞧。 面对谢煊这个伪君子,他确实没招,除非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然而现如今他有了牵挂,伤身的事,他不能做。 听到小姑娘这句话,他终于把人松开,退开身子,幽深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接下来半个月,不许让他再碰你。」 「我知道你能办得到。」 宋妧狠狠的松了口气,本来她就准备这事要停一停。 阿煊哥哥昨日太疯狂了,导致今日行之哥哥的气色看起来确实有些憔悴.... 是有些不公平,对身体也不好。 「放心,我能做到,行之哥哥,咱们今晚不能乱来,你也得休养。」 如此「羞辱」,谢行之都气笑了。 他今日就算提枪上阵,也得马失前蹄,就算跨马疾驰,也得惨败而归。 他再如何强硬,也耐不住有个拖后腿的禽兽来捣乱。 他倒是想把方才那『半个月』的时期改成一辈子,但想也知道不可能。 他了解谢煊,半个月已是忍耐的极限。 换成是他,一日也忍不了。 因此,这半个月之内,他不准备委屈自己,必须偷吃几次,他又没犯错,凭什么要跟着受罚? 这事解决的还算凑合,勉强翻了篇。 谢行之腰酸的很,也没那个精力去办公,两人简单用完午膳,他搂着同样精神不佳的宋妧妧陷入了梦乡。 这一睡,酉时才醒。 宫宴一共三日,今夜是最后一场,昨晚谢煊就知道狂浪,压根没回宫,因此今晚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缺席。 谢行之换了身龙袍,回到床榻边,摸了摸她的脸颊,蹙眉问:「如何?再宣太医来给你瞧瞧?」 宋妧就是累了,睡得晚醒的早,又忙活絮叨了一上午。 突然歇足了之后,身体反而更加疲乏。 「没事,我娘那里,你要帮我带话,让她别担心。」 谢行之垂眸思索片刻,直接安排:「等一会,我让你娘和你姐姐来养心殿陪你一会,等我回来,再放她们离开。」 宋妧激动的瞬间坐起身。 外命妇进宫规矩多,后宫都不能乱走,更何况是前来帝王的养心殿。 这是行之哥哥在照顾她! 她双眸亮晶晶的,摇着男人的胳膊谢个不停:「行之哥哥,好哥哥,你对我真好。」 谢行之见她如此喜悦,他高兴,又不高兴。 这小姑娘心里装的人还真是不少,哪个都是她的心尖尖。 而他只有宋妧妧一个心肝肉。 他心中闷堵,神色也浮现出几分沉郁,要笑不笑的勾唇,语调拉长: 「你见着我的时候,怎么一点也不激动?」 「哪个都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那我算什么东西?」 「宋妧妧,你就笑吧,没良心的女人,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找虐来了。」 找完了茬,他淡定的起身,沉沉的扫了眼坐在床榻上呆若木鸡的小姑娘,拂了拂袖口,转身走了。 等到室内静了下来,宋妧抓着抱枕狠狠捶了两拳。 这男人就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完了完了,都这样走了,那她娘还能不能来见她.... ---- 仅仅过去两日,顾氏的脸上就多出了几分倦容,此时她更是神不思蜀,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宋姀在旁小声开导:「阿娘别担心,陛下昨晚派了人过来说过,他要带着阿妧出宫走走,侍卫那么多,不会有事的。」 顾氏遥遥望向御阶,陛下都已经回宫了,想必阿妧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她刚要点头安抚长女,谁知身后来了位宫女。 宋姀一瞧,心里一喜,她捏了捏娘亲的胳膊,顾氏会意,母女俩悄无声息的离了席。 刚到了无人的地方,红菱行礼后,率先开口:「陛下有旨,要带夫人和姑娘去养心殿。」 宋妧在内殿的贵妃榻上看话本,听到外面的动静,她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连鞋子都顾不得穿,直接跑到了院子里。 「阿娘,姐姐!」 顾氏一路忐忑,此时听到女儿的唿唤,险些喜极而泣。 母女三人全然忘了规矩,急急奔向对方,把人抱住,迟迟不愿分开。 红菱在旁出言相劝:「夫人莫急,时辰还早,姑娘忘了穿鞋,咱们还是进屋说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4页 ? 顾氏一听,连忙把人放开,柔声斥责:「阿妧,你怎得如此冒失,着凉了该怎么办。」 三人急忙去了侧殿暖阁,落座后,宋妧穿好鞋子,扑通一下就跪到了顾氏面前。 「阿娘,我做了一件不合规矩的事,我和陛下....」 顾氏心疼的紧,亲自把她扶起来,嘴里念叨:「地上凉,你也经不得磕碰,娘娇养你,你也要爱惜自己才是。」 她看了眼空旷的内殿,谨慎道:「阿妧,这件事娘已经知道了,你别担心,娘不会怪你。」 她仔细打量小女儿的模样,见她气色红润,心下松了口气。 她怜惜道:「阿妧,你以后要走的路和旁人不一样,莫要对我心怀歉疚,娘只希望你和你姐姐能够平安喜乐,其他的都不重要。」 「以后的路,娘没办法再陪你,你要听陛下的话,好好陪伴陛下,明白吗?」 顾氏没有说悲观的话,眼下无论说什么都尚早,一切都未可知,何必庸人自扰。 如果她灌输了太多负面的话语,弊大于利,只会将事情推向不好的一面,得不偿失。 宋妧乖乖点头答应,时间紧迫,她只捡着重点说: 「阿娘,等这次休沐回家我再好好陪你,眼下我要说另外一件事,昨日我见到了宋正德。」 不等顾氏询问,她继续说:「他撒谎了,宋海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死。」 她将事情的经过完整的说了一遍,顾氏和宋姀在旁听得心惊肉跳。 说完,她直接问:「姐姐,他犯了错,你怎么想?」 宋姀是长女,宋正德作为父亲很倚重她,对她也算和蔼,但有些事不能混为一谈,有些罪也不能一笔勾销。 「他活着,我便不见了,他死了,我为他葬身。」 顾氏眼眶含泪,对两个女儿愧疚难当,宋妧在旁看的心疼,刚想安慰,外面就传来红菱的声音: 「姑娘,陛下回来了。」 母女三人只能匆匆告别,只等着休沐日回家再聚。 宋妧心里突然觉得怪异,刚踏出侧殿,就看到不远处的那道身影,越走近她步伐越是慢。 眼前的男人.... 第135章 响镯 将要入冬的夜色如墨般,乌云遮住繁星,一钩弯月只露出尾梢,暗光淡淡。 殿檐下排排灯笼悬挂,男人站在橘红色的暖光下,面容隐在暗处,宋妧走到不远不近的距离前,止住脚步。 「阿煊哥哥?」 她认真的观察着,有些不敢确认。 刚问完,便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带着丝笑意:「过来让我抱抱你。」 看到小姑娘半信半疑的模样,谢煊徐徐踱步,朝她走来,静静地凝着她,神色格外柔和。 「阿妧,你在想什么?」他伸手,将人紧紧抱住,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发现真的是阿煊哥哥,宋妧抑制不住的担心起来。 这怎么又换人了? 难不成是昨夜闹腾的太晚,作息时间被打乱,因此今日又出现了异常? 谢煊牵过她的手,察觉到微凉,蹙了蹙眉,顾不得说话,带着她先回了正殿。 一路无话,进了内殿,灯光明亮,宋妧急切的去查看他的面色和状态,问个不停: 「哥哥,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你的头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适?」 她很想问问转换的原因,但是男人一直在为她忙碌给她宽衣,到嘴边的那些话,她硬生生的又给吞了回去。 谢煊弯腰给她脱了鞋袜,触到脚心的凉意,他冷了脸。 「怎么侍候的?夜间寒凉,竟如此不尽心。」淡淡的口吻却令人心生忐忑。 红菱沉稳的面容隐有几分惭愧,立刻跪地请罪:「是奴婢失职。」 宋妧知道自己莽撞,见到阿娘姐姐太过兴奋,这才不管不顾沖了出去。 这事和旁人无关,就算生病也是她自己不小心。 谢煊忙活完,坐到她身边,掐着细腰把人抱到腿上,感受着怀里的柔软,心仿佛有了归处,他满足的嘆息。 室内静谧,宋妧乖乖的坐在他怀里没有乱动,她看了眼跪在一旁的红菱,小心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哥哥,这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你让红菱下去吧,我想和你单独在一块说说话。」 谢煊在她额间虔诚的落下一吻,沉声开口:「退下。」 等到殿内空无一人,他抬着她的脸,轻声斥责:「怎得不听话?天气渐凉,出了殿门就要添衣,受了寒,会生病的。」 「你娘她们什么时候都能见,何必急于一时,以后不能再如此莽撞,这次便罢了,再有下回,我定会罚你。」 宋妧认识到自己的不妥,乖乖认错:「没有下回了,哥哥放心。」 谢煊眉目深邃,眸光含情,沉静的凝着她,似是看不够,视线久久不愿移开。 「阿妧要乖,别让我担心。」 宋妧心里一片柔软,与他对视着,像是迷失在他的含情目中,微扬起脸,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却情意绵绵。 「今日可有觉得哪里不适?」谢煊极喜欢她亲近自己,他轻抚她的唇,想到昨晚的蚀骨销魂,愉悦倒是真的,但冷静过后便是心疼。 「昨夜哥哥被嫉妒沖昏了头脑,有些过了,你可受得住?现在觉得如何?可还有不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5页 昨日他趁着夜色抱着人回了宫,立刻宣了太医瞧过,又仔细的上了药,然而做的再多也无用,天一亮,他终会消失。 虽然知晓谢行之会照顾好她,但他实在放心不下,怎么也得自己亲自来瞧瞧才能放心。 宋妧轻眨下眼,娇声问:「哥哥,你此时出现,是为了我吗?」 小姑娘粉面含春,莹润的眼睛里能勾出甜适的丝来,柔柔软软,谢煊如珍宝落怀,如何疼爱都犹觉不够。 他低头,在她唇上浅浅印上一个安抚的吻,柔声回应:「是为了你,阿妧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宋妧琢磨透这句话之后,更不放心了。 方才行之哥哥走的时候就不高兴,这还没回来收拾她呢,怎么可能愿意放阿煊哥哥出来? 上一回早上行之哥哥生气之后将她送进浴殿,她出来时发现男人倚在榻上,着急忙慌的凑过去,忙活了半天。 结果,人家早就转换过,导致她哄错了人,后来行之哥哥翻旧帐,好一番修理她。 她此时想想还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这俩男人今日晚上究竟是个什么章程。 「好吧,只要你们不会损伤身体,我就不会生气。」宋妧想了半天,没去多问,因为就算问了,也没有准确答案。 她所思所想,谢煊一眼便能看透,终归的不喜欢她想着别的男人,他故意转移话题,问起别的: 「和你娘聊得可开心?」 宋妧点头又摇头,「我还没来得及问我姐姐的婚事,我们只简单说了几句罢了。」 「我娘她谨慎,我知道她有很多话想问我,但碍于是在宫里,她都忍着没说。」 「我和她说了宋正德的事,我娘应是觉得很愧疚,她都哭了,我姐姐拎得清,她说的那些话我很贊同。」 她说到这里,有些烦躁,满怀愁绪的问:「哥哥,要怎么处罚他?」 宋正德算什么东西?与废帝一样,皆是狼心狗肺,不仁不义之徒。 心里鄙夷,谢煊面上倒不显,瞧着胡思乱想的小姑娘,他浅淡笑笑,耐心的解释: 「他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但却不能碍事。」 「你姐姐就快定亲,你也很快就要入主中宫,你娘或许也会有新的生活,宋正德如果死在当下,这些事都会受影响。」 宋妧一听就急了。 她不在乎自己,但阿娘和姐姐绝对不能受牵连。 「那怎么办?我也不是非要让他死,就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谢煊察觉到她手脚已经温热,这才抱着人往浴殿走。 「时辰不早了,先沐浴,等会到了床榻上,咱们再言谈。」 宋妧再急也忍下了,快速的收拾完回了内殿,男人早已洗漱好,在床上等着她。 她飞快的扑过去,谢煊伸手一接,微微倾身,嗓音温柔,哄孩子一般: 「急什么?摔伤了怎么办?。」 宋妧缠着他,声音软软的:「哥哥,你头疼不疼?你别骗我,我很担心你。」 谢煊吻了下她的唇瓣,柔声回应:「别担心,不疼。」 他牵过她的手腕,先是放到唇边亲了亲,随即一道金灿灿的光泽一闪而过。 宋妧低头看去,一个雕刻着花鸟图案的镯子正在往她手上套,也不知男人按到哪个位置,卡扣闭合的声音落下,她的腕间多了一抹亮色。 金闪闪的镯子,做工精巧细緻,除了镂空雕刻的花纹,镯身还镶嵌着珍珠和玉石,昏昏烛光下,散发着莹润璀璨的光芒。 她白皙纤柔的手腕轻轻一动,像是微风拂过风铃般,响起一阵叮叮噹噹的悦耳脆音。 谢煊见她喜欢,搂着人躺下,拍了拍她的臀,轻声哄:「阿妧睡吧。」 宋妧确实很困,她摸着手腕,小声问:「这个镯子....」话没说完,人便睡着了。 「镯子带上,便再也摘不下。」谢煊听着耳边的叮噹响声,思绪飘远。 床帏间缠欢时,镯子的响声配上她娇媚入骨的莺莺媚音,应是极其悦耳.... 谢煊正想入非非,然而总有人前来惹人厌。 他感受到脑海里精力充沛的犬吠声,沉着脸下了床。 第136章 交易 「犬马牲畜就是不通教化,大半夜的狂吠,谢行之,你莫不是想找死?」 谢行之又是嗤笑又是讽笑。 「我就是找死,你能把我怎么着?有本事你就来杀了我,无能的畜生,圆个房都能伤了腰,就这样的废物还想杀我?你先把裤子提好,人模人样的再来和我说话。」 谢煊听见这疯子那种拖拖拉拉的腔调就犯噁心。 「你有话快说,无事就赶紧滚,一个第三者,用尽心思夺了人家小姑娘的第一次,如此无耻,当真令我大开眼界。」 别的话都无妨,唯有这一句简直就是戳了谢行之的肺管子。 「你才是第三者!你的眼界也就那样,大开什么大开?作死的伪君子日日都在谋算着插足在一对璧人之间,破坏旁人的夫妻情意,此等恶行,欺人太甚。」 谢煊见惯了他的无耻行径,气归气,面上却不能显露,否则就会落了下乘。 「欺人太甚?你算什么人?你一只疯狗,自诩为人,何等痴癫?我插足?那你又做过什么?监视我?如何?见到了那座宅院的浴室风景,满意了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6页 谢行之疯归疯,但有脑子,面对谢煊,他从来都不会输。 「你如果真是个有能耐的,我如何能发现那座宅子?谢煊,这一回你比我多算了一步罢了,看似你赢了一头,实则得不偿失,我幼时的那些记忆混乱,不记得宫里的密室,你钻了这个空子,也好意思显摆?」 谢煊确实钻了空子,如果谢行之记得宫里所有的密室,根本不会出宫去寻阿妧,正因为不确定,所以才被他耍了一道。 他不想再争吵,只想赶紧将这疯子打发走,多听一句他都烦。 「我不想与你多言,就正事来谈,你有话快说。」 谢行之噁心坏了,说的就好像谁乐意和他聊一样,自作多情的禽兽,矫情。 「你昨晚浪疯了,浪坏了脑子不成?不是你有话要和我说吗?你如果没事就赶紧滚,我要出去。」 谢煊脸色阴沉的不像话,过了好一会,被气笑了。 他们肯定都有话要说,然而甭管是多大的事,谁都不肯先低头罢了。 蛮不讲理疯子一个,他何必与之一般见识。 「宋正德的惩处要细细斟酌,不能影响下个月的立后大典。」 谢行之见他低头,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这废物的死活我不管,今日唐萍递了消息想要进宫面圣,託了某些伪君子的福,我忙的很,没工夫听一个疯婆子讲前世,谢復那里依我猜测,他不敢再多事,很快就会进宫请罪。」 谢煊听到唐萍,倒是记起阿妧的那些只字片语,他与谢行之都不在乎什么前世,但阿妧不一样。 「你难道不想知道阿妧的前世吗?她以往应是过得不好,那些苛待她的人怎能饶过?只不过我总觉得阿妧的前....」 谢行之打断他的话。 「妧妧的一切我都极为在意,但我最不在意的偏偏就是她的前世,谢煊,你未说完的话我替你说,妧妧的前世或许你我从未见过,你我即便拥有至高权利,对那个地方,也无能为力。」 谢煊沉默了许久,没再执着。 「别再大开杀戮了,不管是谢復还是段家唐家,有罪治罪,无罪再探,谢行之,我想早些娶阿妧,废帝和废妃郑氏,或许他们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输了,阿妧的出现,是变数也是转机。」 谢行之手段是真的狠,按他的意思,一窝端全杀了便是。 谢復不过就是个被旁人利用的蠢货,不足为惧。 京城所有心怀不轨的人,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能耐,但有些时候,蠢人如果掌握了天时地利人和,想要将之剿灭,就要扭转局面。 人与天地和相争,任你计谋深远,有些事也逃不过一个『命』字。 他不知道前世究竟是何模样,但他与谢煊都明白,前世的他们绝不会如眼下这般顺利。 「我知道了,不杀便不杀,都是些蠢货,杀他们还脏了我的手,唐萍应是会先进宫,谢復应是会紧随其后,到时你我谁碰上谁先见,前世的那些事如果有还想问的,再各自宣召他们进宫审问,如何?」 谢煊自然同意。 虽然不知道谁能碰上唐萍入宫,但他有直觉,应该不是他。 不是便不是,如有疑惑,他还可以再宣召人进宫审问。 「可以,如无要事,今日就先这样。」 谢行之冷笑。 「你荒淫事干多了,搞坏了脑子不成?我说,你是不是该滚了?」 谢煊还真是忘得一干二净。 他今晚为何能出现,正是因为和这个疯子做了交易。 他自知昨晚过分,急于出来瞧瞧阿妧,因此用了明日不出现做交换,今晚这才能出来。 他也没有歪缠,反正睡下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有些口头承诺,做到与否,不好说。 脑海里没了声音,谢煊更不会主动去多言。 他回了内殿,掀开床幔,小姑娘乖巧的缩在被子里,沉沉睡着。 他的心彻底软了下来,上了龙床,轻柔的将人抱在怀里,心里祈祷。 只盼望着苍天有眼,明日出现的还能是他.... 翌日。 宋妧醒来时,就觉得怪怪的,她看了眼脚边,整个人都惊住了。 第137章 脚链 首先,宋妧要判断好眼前出现的是哪位哥哥。 眼前的男人衣衫不整,胸襟大敞,行为不拘,姿态懒散,以上种种特徵,差不多能确定一半。 此时,她又眼睁睁的看到自己的足.... ....好嘛,她知道是谁了。 「行之哥哥,你....你在做什么?」男人应是刚沐浴过,手上还带着丝丝凉意,这般攥住她的脚腕,冷暖交替,惊了她一跳。 大早上的就这样,真的好奇怪,宋妧羞得想收回脚,却被轻柔扯住。 「乖,别动。」两只小巧玲珑的玉足,谢行之一掌尽可握住,他打量着足腕的位置,目光很专注。 「到底怎么了?」宋妧的小腿窝在他怀里,只能半坐起身,手腕的响镯叮呤呤的一阵响。 谢行之抬眸,冰冷的视线直直的戳向那个镯子,心里烦的不行。 昨晚就不应该让那伪君子出来,又比他快了一步.... 「行之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宋妧手肘撑着床半倚着软枕,身上的衣襟松开,露出了里面银红绣水仙的肚兜,兜衣紧绷绷的曲线毕露不说,还露出了纤细的脖颈和大片莹白的胸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7页 小姑娘的嗓音极其好听,缓下来好似呢喃软语,放轻了就是酥软撩人。 眼下为了哄他,尾音打着旋,娇媚的腔调勾的他心尖发颤。 这招很好用,成功的转移了他的视线,乍一瞧就是她这副勾人不自知的模样。 他觉得被谢煊残害过的身体,瞬间恢復了往日的九成功力。 谢行之眼睛盯着如花美景不放,嘴上倒是冷硬:「镯子哪来的?」 宋妧就知道是因为这个,她欲盖弥彰的捂住手腕,小声回:「阿煊哥哥给我的。」 她扫了眼这男人阴沉的脸色还有腰腹下的....心里嘀咕:又生气又生气!顶着慾念过来找茬,没威信! 「宋妧妧!」谢行之一把将人扯了过来,扣住她的脖颈,语气幽幽:「你胆子不小,又在心里骂我。」 宋妧才不承认,她眨眨眼,满脸无辜,委屈道:「那你怎么又不高兴了?」 谢行之一言不发的牵过她的手,低头研究着镯身,确定打不开之后,他冷笑。 「荒淫的畜生,床帏间那点事就快被他玩出花来了。」 「听着人家的莺莺娇吟还不够,还得配上奏乐?真当自己是个什么能耐人不成?」 他一把将人放倒,扯开她松散的里衣,声沉沉:「躺好,我先替他试试这镯子的声音好不好听。」 三下五除二,宋妧身上就没了遮挡,她红着脸埋怨:「不行!你们这两日太过分了,要好好休养!」 她又软了语气问:「行之哥哥,你大早上的不睡觉盯着我的脚干什么?」 谢行之昨日腰酸睡了一下午,晚上歇的也快,因此今晨醒的很早,眼下天还未亮,无论想做什么,时间都还来得及。 此时听到这番话,他把人松开,满脸沉郁,转身从一旁拿过一个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就去握住小姑娘的脚。 宋妧往那一瞥,是个精美小巧的脚镯链子,链身由细细的金丝缠绕,上面镶嵌点缀着珍珠玉石,下面垂挂着长短不一的红宝石坠子和金铃铛。 这回不是叮呤呤的声了,而是铃铛的噹啷声。 怪不得他生气了,原来是准备了差不多的礼物,却送的比阿煊哥哥晚了一步。 戴好之后,她凑身去研究,脚链挂在微微凸起的脚踝处,随着晃动,红宝石的光泽像是给皮肤染了一层胭脂,灵动中有些妖娆妩媚。 她晃了晃脚,慢吞吞的说:「走路的话会不会很响,而且这个样式太娇媚了,会不会有些浪荡....」 谢行之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眨眼间又掏出来一个,拿过另一只脚就准备往上套。 宋妧往后躲,「不要不要,不要戴这么多,太对称了不好看。」 这条是绿翡翠的坠子,好看是好看,但是左脚红右脚绿,不太好吧。 「别戴这么多,一个就好了,行之哥哥把这个给我,我好好收起来。」 她刚刚仔细看了,这个脚链和镯子一样,都有特殊的锁扣,根本摘不下来。 「快给我,这是你送给我的,我要仔细收起来。」 她又忍不住嘀咕:「干嘛做这么多,其实一个就够了。」 谢行之总不能跟她说,他调查过谢煊偷摸做了件首饰,但是他查不出做的是什么。 那会他的脚链已经做到了一半,他当时想着,万一伪君子也送脚链,那他多吃亏。 做两个,提前送,两只脚全套上,不给旁人留位置,如此,万无一失。 谁知,那伪君子着实惹人厌,竟送了个手镯,且还是和他怀了一样的龌龊心思.... 「宋妧妧,你知道我是谁吗?堂堂一国之君,区区两件首饰罢了,何足挂齿。」 他伸手把她扯到身边躺好,嗓音慢悠悠的: 「你也就是长了两只脚,我只能做俩,你要是有百十条腿,我就能给你做百十条脚链,一点小事,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宋妧气的捶他胸口,娇声骂:「你别胡说八道!」 谢行之一个翻身,把人禁锢到身躯下,低头亲了亲她的侧脸,靠着她的颈边厮磨,轻声低语:「妧妧好香。」 「等等。」宋妧猜到他的意图,蹙眉劝:「宫宴昨晚结束了,今日还有早朝,你还要上朝,别闹了。」 「更何况你们也要好好休养,再等几日吧。」 一提这个,谢行之就压不住火,他似笑非笑的嘲讽:「他是他,我是我,他那个弱鸡样怎能与我相比?」 「你别瞎磨蹭,时间来得及,你先瞧瞧你自己的模样,口是心非的小姑娘,浑身上下都软,就是嘴硬。」 他手撑在她肩膀两侧,语气有些强制:「你好好受着就是了,除了废点嗓子,用不着你干别的。」 「我今早必须要听听,手镯和脚镯哪个声更好听。」 他衣衫不整的,壁垒分明的腹肌乍现,神色恣意,唇色红润,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子风流味,宋妧看的心跳加快,香腮泛粉。 「可是....可是阿煊哥哥半个月都不能,你现在这样,不公....」 「不公什么不公,收起你的怜悯心,他是什么可怜人吗?」谢行之扣住她的两个膝头往外撇。 「你个小姑娘三心二意,让你戴这么多,这俩镯子的声凑一块,一会哥哥如果听不清你的浪声媚音,看我怎么收拾你。」 宋妧说不过他,被欺负的泪光莹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8页 先是骂:「粗鲁野蛮,别急别急!」 没一会就哭求:「行之哥哥放过我....」 说没说两句,彻底变成了嘤嘤嘤.... 第138章 哄人 万寿节一过,初冬来临,时间过得仿佛更快了。 先后两日圆房,休战一日,说好了半个月之内休养,结果第四日的早上就被谢行之破了戒。 有了第四日就会有第五日,半个月的期限都快到了,这期间三个人究竟有没有遵守约定,只有一个人最清楚。 这个人就是宋妧。 今日又是休沐日,临出宫之前,按照惯例,她总得被扣在御书房暖阁,经受两刻钟的『严刑逼供。』 这『严刑』也是有区别的,有直来直去的『上大刑』,也有拐弯抹角的『心理战』。 今日不巧,正是『上大刑』的时候。 「说,那伪君子昨晚有没有碰你?」 宋妧就像是个被拔了毛的小鸡仔,光熘熘的坐在矮榻上,泛红的小脸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没有!」是真的没有,阿煊哥哥昨日没乱来,因为他说明日要一起补给他。 谢行之勾唇笑笑,看上去明显不信,他满腔嫉妒,抑制不住的疑神疑鬼,总觉得谢煊偷吃的更多。 在榻前转悠了好几圈,他的心绪也平静不下来。 「你答应过我,半个月之内不让他碰你,结果呢,他三言两语的一哄,你就信了他的话甚至乖乖从了他。」 「我算是个什么东西,你可有将我放在眼里。」 宋妧满腹冤屈,她微微拧眉,直接回嘴: 「还不都是你!第四日早上我都说了,别乱来别乱来,你非不听,然后第五日被阿煊哥哥看到后,他就生了气,说我偏心你。」 其实除了第四日和第五日,最近的几天大家都挺消停的,还真没有乱来,奈何这俩人根本不信,就知道吃些没用的醋。 「行之哥哥,我想出宫,我姐姐应该早就到宫门口了,我家今日还有大事呢。」 她瘪了瘪嘴,没忍住,眼睛里蓄满的泪花流了出来,「你们都太过分了,呜呜呜....」 谢行之最受不了她哭,俯身一捞,就把人抱了起来,口中的软话数不胜数,就是哄: 「别哭别哭,都是我混帐,闲着没事闹腾你,妧妧别生气,好不好?」 「我现在就送你出宫,行不行?」 宋妧自身的情绪偏淡,哭啊笑的没个前兆,说停就停,好的很快。 她偷偷笑了笑,闷声说:「不用你送,我自己走。」 谢行之把她放到榻上站好,见她满脸的泪,心疼的不得了,粗鲁的糙汉哪会侍候人,随手捞过一旁的衣物就去给她擦脸。 「别哭了,哪来那么多的泪,晚上流流就是了,现在不许哭。」 这男人力气大,宋妧的脑袋都被他擦得一晃一晃,她烦的往后躲,定睛一看,这竟然是她的亵裤! 「啊啊!你干嘛要用这个亵裤给我擦脸!要用绢帕,用绢帕!」 谢行之随便拿的,谁知道是件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还真是小姑娘的亵裤。 殿内生着地龙,他热的一头的汗,眼见她嫌弃的不得了,他倒是豪迈,用这条亵裤往自己的头上一擦,随手扔到榻上,又去给她找新的。 「别气别气,新的来了,哥哥给你穿,穿好了打扮的又娇又美,然后出宫,好不好?」 宋妧被折腾的有气无力,配合着抬腿伸手,倒也顺顺噹噹的把衣服穿好了。 谢行之给她整理衣裙,语气意味深长:「往日里那些晚上,我侍候完你,又去吻你的樱唇,那会你怎么不嫌弃?」 「那不都一个样。」 他口中这个『侍候』根本不是一个意思,宋妧羞愤欲死,再也不肯说话,直到临走前才散了气。 「无论去哪里身边都不能离人,知道吗?」 听着行之哥哥不厌其烦的叮嘱,她到底是笑了,乖乖答应:「放心吧,夫君。」 谢行之恋恋不捨的抱着人亲昵了好半天才撒手,直到小姑娘那道背影消失在宫道,他也还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 宋妧先找到周茯苓和谢曲,随后三人便直奔宫门而去。 远远地她就看到姐姐掀帘朝她招手,周茯苓主动开口:「阿妧,你先走吧,等明日我们回宫再聊。」 宋妧笑着点头,疾步走过去,急切的登上马车,第一句话就把宋姀问了个脸红: 「姐姐,季大人今日几时登门?」 「应是快了。」宋姀捏着手里的帕子,姝丽眉眼间尽是含羞带怯的风情。 宋妧是真的高兴,季大人府上清净,姐姐嫁过去不必侍奉婆母,没有妯娌小姑,麻烦就会少很多。 最重要的,两人之间两情相悦,就是很好的一段姻缘。 眼见马车驶离皇城下,宋姀握住妹妹的手仔细打量她,压低声音问:「陛下他可知道疼人?」 宋妧自然听得懂,她和自己的姐姐没有秘密,大方点头,小声回: 「姐姐别担心,近些时日陛下体恤我,都在克制自己,所以我一切都好。」 宋姀见她面色红润,就知这话不假,到底是还未出阁,问完这些她就不敢再多话。 宋妧顾不得自己的事,又开始操心顾氏。 「姐姐,我让你打听的事,如何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9页 关于顾氏,宋姀也十分上心,她想到季恆,唇边浮现出甜蜜的笑意。 「季大人昨日送来消息,只说是徐家除了最开始调查了阿娘和我,近几日都没有动静。」 宋妧有些失落,那位徐侯爷是个很不错的人选,但缘分这件事不能瞎掺和。 宋姀最是明白这个道理,柔声安慰了妹妹几句,又说:「我出来前阿娘还没出门,此时应是早就到了宋家,我们不急,慢些走。」 父母虽然和离,但她和阿妧还是宋家的姑娘,因此下聘一事要在宋家办。 宋妧笑着应了,她小心的掀开车帘想瞧瞧走到了哪里,谁知正巧看到不远处的一幕。 她仔细看清楚后,脸色沉了下来。 第139章 麻烦 「阿妧,怎么了?」宋姀察觉到不对劲,秀眉微拧,话音里带着丝疑惑。 「姐姐,我看到阿娘了....」 宋姀闻言,心里一惊,急忙起身凑过去想要看看情况。 按时辰算,此时娘亲应该已经赶到了宋家,为何又会出现在街角? 当下这条街道周围全是世家大族的府邸,危险自是不能有,就怕会遇到麻烦。 姐妹两人坐在一处,从车帘的缝隙往外瞧。 宋妧的性子大多时候都是比较安静乖巧,能让她变了脸色,只有一个可能。 有人招惹了她最在意的人。 她一刻都忍不了,冷着脸开口:「我下去看看。」话音未落,就想站起身。 宋姀急忙把人扯住,眼下她们还在大街上,闺阁女子本就不好抛头露面,哪能如此气沖沖的跑出去。 「阿妧别急,不过是一个小人存了心思蓄意谋算罢了,我们找个地方先把马车停好,戴上帏帽再过去。」 「听话,阿娘身边有人保护,不会有事的。」 提到这个,宋妧倒是冷静了一些。 自从季大人和姐姐交换了庚帖,便往顾氏独居的杏花巷送了不少人,都是会武的侍卫,此举细心妥当,很令她感激。 她按耐住性子,点头答应了,忍下心里的急切,满脑子都是方才看到的场景,她娘和那个女人.... ---- 顾氏确实遇到了些麻烦。 今日本是个大喜之日,长女的婚事落定,她欢喜不已,只盼望一切能够顺利。 然而从今晨开始,种种意料之外的事接踵而至。 方才那件大事令她觉得震惊棘手尴尬。 然而此时这件事,不过是一个心怀鬼胎的女人走投无路,满腹算计却用了个最蠢的招数罢了。 她没有放在眼里。 「韦氏,我不是宋正德那样迂腐的男人,他会轻易听信旁人的谎言,而我不会,你别想用你那拙劣的戏码拿捏我,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丑态百出,自取其辱。」 韦双儿透过泪眼朦胧的目光,仰望着面前风姿绰约,仙姿玉貌的顾氏,心里忿忿不平。 顾氏什么都有,出身显贵,品貌不凡,嫁妆丰厚,夫家敬重,娘家疼宠,过着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日子,就算生不出儿子也依旧毫髮无损。 就连随随便便不要的男人,对她来说也是可望而不可及,她费劲心思,很快就要成事了,临到头来,宋正德却不见了! 那她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她真的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不应该是这样的,一切都不应该是眼下这样的局面。 宋正德不会消失,顾氏不会和离。 再等一年,膝下无子的局面摆到台面,纳妾一事终会提上日程,而那时就是她的机会。 她想要过上富贵日子,想给儿子寻一个庇佑之地,这些愿望,宋正德都能满足她。 然而此时,一切都完了.... 「顾夫人,宋大人说过要照顾我们母子一辈子,当年我夫君之所以会惨死也是为了救宋大人,现如今我们寡母,如果无人相助,我们在这偌大的京城该如何过活....」 救人这件事,还要追溯到五六年前。 废帝奢靡,沉迷于修建各种皇庄金殿用以寻欢作乐,那会宋正德还在工部做主事,与韦氏的夫君刘晃是同僚,正好一起负责查勘城外的一处楼阁。 据说,当时两人站在空地处商讨事宜,没曾想楼顶搬运木料的工人出了差错,从高空掉下的木桩当场就将刘晃砸了个半死。 刘晃被救回京城时伤势严重,因为出事的时候只有宋正德在场,韦氏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通高帽先给他戴上去: 「宋大人,您出身高贵,眼界高身份高,我与夫君泥腿子出身,赶上运气好得以进京这才有机会遇到了您这样的贵人,您发发善心帮帮我们....」 就连韦氏都不知道,此举正好戳中了宋正德的某些心思,沽名钓誉这种事正中他下怀。 宋正德此人胆小怯懦自私自利,但又满嘴仁义道德,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那些虚名,也最喜旁人追捧仰慕他。 因此他当场就在刘晃的床头立誓,答应会好好照料这对孤儿寡母。 刘晃死前对前来探望的同僚讲出了宋正德的誓言和善举。 一时间,宋正德在官场上名声大好,也间接因着这件事升了官职。 顾氏此刻听到韦氏的这些话,忍不住回想以往。 当年她身为宋家二房的主母,为了宋家的名声和面子,给韦氏送过不少的财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0页 然而有一日,宋正德怒气沖沖的回来,大吼大叫的沖她发了脾气,那会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顾晚清,你出身国公府又如何,顾家现如今男丁被夺权在朝堂上地位一落千丈,你还有什么脸面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甚至拿捏着身份去侮辱旁人!」 「她们孤儿寡母,你心肠倒是歹毒,莫不是想要以势压人?我告诉你,韦氏与你不同,她是个柔弱无依心思良善的女子,而你呢?你扪心自问,你可有半分温柔贤淑的品性!」 「你事事要强,处处手段高明,长兄长嫂都对你赞不绝口,你惯会装模作样俘获人心,但你休想煳弄我!」 「韦氏她们的事以后不需要你插手,少来多管闲事!」 宋正德的那些话,顾氏此时想想还觉得好笑。 韦氏心比天高,想要的不止金银,还想进了宋家取代她的位置。 她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女人,冷声问: 「韦氏,你夫君刘晃是如何死的?真的与你无关吗?」 第140章 熟悉 听到这句质问,韦双儿的目光变得闪躲起来,慌乱下急忙低头,啜泣道:「顾夫人莫要如此羞辱我,我听不懂您的话。」 顾氏意味深长的笑笑。 长房侯爷是个宽厚的家主,从她过门就将二房的对牌商铺送到了她手上,由她经营持家。 宋正德不通庶务且自视甚高,士农工商这句话被他整日挂在嘴边嘲讽。 因此,说句不为过的话,二房的所有银钱,大多是她过门后一笔一笔赚回来的。 她为人谨慎,虽有钱,就算要散些银子养着韦氏,但也要查清楚自己养的究竟是个什么人。 这一查便得知,刘晃虽是瘫了,但不至于暴毙,因此死因绝对有问题。 顾氏不想管这些外人的事,也懒得戳破韦氏的谎言,她语气平静:「答应照料你的人是宋正德,你有事就去找他。」 她方才坐在马车里被韦氏拦了路,大街上人多眼杂,闹大了不好收场,她便下了车带着人来到了隐蔽的街巷里言谈。 她说完,就想转身离开,谁知却被人抱住了脚腕。 「顾夫人,宋大人他去了哪里?您要告诉我,我才好去寻他,阿勇又病了,他还小,没银钱养着,该怎么活啊....」 顾氏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眼下在街角,不好大声嚷嚷。 冬霜身为大丫鬟,在一旁早就忍不住,她特意背对着主街,冲上去就扇了韦氏两巴掌。 她压低声音厉斥:「松手!你的事与我们夫人无关,谁答应养着你,你就找谁去,再敢纠缠,我就报官!」 韦氏不能放手,宋正德不见了,如果一直找不到人,她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她捂着脸坐在地上哭,「顾夫人,想要我离开也行,你只要告诉我宋大人去了哪里,我就再也不来叨扰你。」 这些事牵连甚广,顾氏本不想多言,见这女人不罢休,她冷了脸,反问:「韦氏,宋正德为何会消失不见,你当真不知道吗?」 「你半个多月前见了他,和他说过什么话,你难道忘了不成?」 「你从秦家打探了消息前来和他告密,不就是想要让他惩治自己的女儿,闹得家宅不宁,你刚好可以趁虚而入。」 「韦氏,你想进宋家的门,这辈子应是没指望了,我劝你好自为之,别再招惹我,我与你素不相识,对你更没有任何亏欠。」 韦氏脸色一白,浑身颤抖个不停,她手脚发冷,脑海里不断地回想起当时宋正德愤然离去的背影。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说....」 她心中怨恨,为何活在高门宅院的女子不能是她! 顾氏有个好出身,即便和离也还是过得比她好上千万倍,而她只能落到眼下这番境地。 凭什么? 她农女出身,自幼就是十里八乡的美人,千挑万选了个会读书的男人嫁了。 她确实旺夫,夫君进京赶考,运气好被喝醉酒的废帝随手一指,留京当了个芝麻小官。 她千里迢迢从老家入京,见到了京城的繁华,便再也不想离开这个地方。 也竟是巧了,她就是有那富贵命,某一日她在街上遇到了那位自幼就被人拐走的小姨母。 亲人重逢,喜悦自是不必说。 聊过后才知道,姨母方氏被掳走之后,辗转被卖到京城勇毅侯府秦家,甚至在十五岁的时候被开脸做了通房丫鬟,现如今侍候在主子爷身边,颇有几分脸面。 自从姨母知晓她的心思,便处处想帮她。 半个月前她收到新的消息,得知秦家姑娘死了,并且和宋家二姑娘有关,她就觉得这是个机会。 只要宋正德和顾氏决裂,她就能乘虚而入.... 谁知,事与愿违,最后竟会演变成现如今这样.... 「松手!」冬霜见韦氏傻愣在那,蹲到地上就去扒她的手,「你再不松别怪我不客气!」 韦氏疼的收回了思绪,无奈只能先撒手。 冬霜厌恶的扫了她一眼,上前替顾氏整理好裙角,小声说:「夫人,咱们走。」 顾氏心有余悸的点点头,转过身就准备离开,谁知刚走了没两步,身后一股冲劲袭来。 她此时走在一个隐蔽的小巷子里,两侧分别是两座宅院的围墙,前面就是达官贵人行走的主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1页 毫无防备下被如此冲撞,她必会摔到大街上出丑。 冬霜因着方才趴到地上手上全是泥土,便没有前去搀扶顾氏,眼见快出巷口了,她踏出巷子朝不远处的马车招手。 听到身后的动静,她急忙回头,「夫人小心!」说完就想去搀扶,但是两人之间隔得有些远,一切已经来不及。 顾氏身娇体软,根本无法自控,身体一个趔趄直直的往前扑,她闭眼认了,只想着到时赶紧爬起来离开此处,万不能将事情闹大丢了女儿的脸面。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她被人抱在了怀里。 她闻到一股熟悉的男人气息,整个人如遭雷噼,僵在原地,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第141章 相遇 「你没事吧。」 顾氏察觉到自己的柳腰被人揽住,转眼间她就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抱进了巷子里。 她脑袋里乱糟糟的,连忙推开眼前的男人,轻斥:「放开我!」 徐震被她如此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双手往上一举,老老实实的往后退。 「别怕,是我。」 本以为这样说,这美妇人就能放下心来好好谢谢他,谁知,眼前的女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等等!」他轻松一扯抓住她的手腕,居高临下的扫了眼目瞪口呆的韦氏,沉声问:「这民妇欺负你了?」 顾氏想到今日早上发生的那件事,羞得无地自容。 她也不知道自己和这位徐侯爷究竟是有什么孽缘,宫宴前后那两次就不说了。 但是宫宴过后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这已经是两人第五次遇见了。 她无论是去商铺对帐还是前去给阿姀採买嫁妆,都能遇到他。 并且每一次,她和他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身体接触,真真是羞煞人也。 「徐侯爷请自重!放开我!」 徐震眉头紧蹙,真是搞不懂这些女人,前日还好好的,被他扶住后,还知道红着小脸谢谢他。 仅一日未见,这又怎么了? 「你别生气,我松手。」他把人松开,一转身往巷口一站,把路挡的严严实实,沉沉的目光上上下下的将人打量了好几遍。 第一次两人在茶楼闹出误会,第二次宫宴前在西华门再次相遇。 紧接着一发不可收拾,又撞上五回,回回这美妇人都落在他怀里。 他身为守关大将,警惕心不能少,调查过后,确定这些都是巧合之后,他心里更加难以平静。 缘分啊缘分。 他是鳏夫,她是寡妇。 这难道就是上天赐下的姻缘? 他做人做事都相当简单,自己起了心思,那就认。 只不过,宫宴过后他就一直忙碌,已经几日没有回府,他本是想着前日晚上归家和老娘商议一番,谁知突然被陛下宣进了宫。 随后他又连夜去了京畿大营办事,刚刚才回京,徐府就在不远处,这条巷子是他的必经之路。 顾氏受不住他如此直白的目光,对于今早发生的那些事她难以启齿,最后只能平静的说: 「徐侯爷请让开,我今日还有要事?」 徐震也没有那种病态的心理,自从知道她没有问题,便不再派人监视她。 此时见她态度冷淡疏离,他胸腔一阵闷堵,心里绞着似的打滚,总之,不舒服。 他还没开口挽留,身后便传来马蹄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肩膀上传来一股力道,他回首一看,眉梢微动。 他嗤笑一声,「又怎么了?我说季大人还有这位顾大人,本侯没犯事吧,你们一个塞一个的凶煞,是何用意?」 顾池面色冷然,对身后招手,剑尖指着韦氏,「把她带回去,好好审问。」 从徐震出现,韦氏就被勾走了魂,如此丰神俊朗威风凛凛的男人究竟看上了顾氏哪里! 她顾不得恐惧,尖叫一声,嫉妒让她失了理智,疯了似的胡言: 「什么大家闺秀,当街勾引男人,怨不得成了被和离的弃妇,夫君下落不明,还有心思....」 话没说完,就被人捂住嘴拖了下去。 顾氏觉得难堪,今日大喜的日子,她这个做娘的又拖了女儿的后腿。 她满目歉疚,对着季恆委婉道:「阿恆,对不住,都怪我耽误了时辰....」 「阿娘别担心,没事没事。」宋妧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今日下聘,姐姐不能在季大人面前露面,因此留在了马车上。 从方才徐震搂住她娘开始,她就躲在不远处偷偷的看,直到韦氏被拖走,她才闯了进来。 她上前扶住顾氏,眉眼弯弯的朝着徐震道谢:「多谢徐侯爷。」 顾氏变了脸色,严厉斥责:「阿妧住口!我与徐侯爷不相识,别胡说八道!」 宋妧被骂的一愣,噘了噘嘴,低头小声说:「是。」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徐震没一点外人的自觉,急忙打圆场: 「孩子说几句话怎么了,你看你,脾气就是急躁,如此严厉作甚,好好的闺女,宠着还来不及,为何要责骂?」 相当亲昵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家的恩爱夫妻,为了孩子起了争执。 在女儿女婿侄子面前,顾氏羞得面红耳赤,她一句话都不想再说,女儿都忘了,转身就走。 顾池眉头蹙的死紧,他盯着徐震,出言讽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2页 「徐侯爷,大庭广众的调戏女眷,您这作风似是有很大的问题,五城兵马司管的就是京城街巷的大小事,您下回还是注意些为妙。」 顾氏的侄子就是他的侄子,如此不敬长,就是欠收拾。 他眼下懒得理会,转身欲走,却被季恆拿剑一挡。 徐震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不过是看在顾氏的面子上。 他冷声问:「季恆,你此举何意?」 季恆这次意外的敌意少了很多,今日下聘的事对他来说极为重要,他刻意收敛煞气,神色平和,瞧着很有几分亲善。 他罕见的扯了扯唇角,话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徐侯爷还是先回府瞧瞧,说不定有大惊喜在等着你。」 徐震眼底掠过一丝疑惑,直到匆匆回了府,谜底终于揭晓。 他当场被惊了个五雷轰顶,倒吸一口凉气.... 第142章 乱套 「娘啊,您说什么?」徐震眼皮子一跳,惊得声音都噼了叉。 徐老夫人也觉得自己这一次应该是做错了事,谁知顾氏母女竟能如此低调,定亲这样的大事悄无声息的就办完了。 如果她知道宋家大姑娘和季指挥使有结亲之意,就不会闹出眼下这番尴尬的局面了。 「还不都是你,日日不着家,我想找你商量些事压根找不到你人在哪,品性好的姑娘难得,我也是想早些去探探口风,免得让旁人捷足先登抢了去。」 「娘都仔细观察了,宋家那位阿姀姑娘娟好静秀,德容兼备,性子温婉有主见,绝对是个顶顶好的贤妻主母。」 「说起来你比人家整整大了一旬,还真有些配不上人家,我也是厚着脸皮派了华英前去瞧瞧,放心,这事隐蔽得很,外面没人知道。」 徐震脑袋里嗡嗡作响,被这些话绕的眼前一黑,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乱套了!岔辈了! 这宋姀可是他闺女啊! 「娘!这么大的事您怎能不和我商量就贸然前去寻人家,她是独居的寡妇,家里也没个男丁镇宅,您如此行事,将人吓坏了怎么办!」 徐老夫人洒脱的摆摆手,安抚:「你尽胡说,顾氏为人得体贤淑,是个再好不过的....」 等等.... 寡妇? 他这儿子莫不是.... 她勐地抬起头,神情有一瞬间的惊愕,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她很快稳了下来,脑海里快速掠过顾氏的音容,心里渐渐有了底。 「什么时候的事?」她暗道自己失策,竟闹出这么大的误会。 虽说大晋允许妇人和离,但这样的事终归不光彩,京城规矩重,和离的妇人少之又少,顾氏年纪也稍长,因此儿子的亲事她压根就没往顾氏身上考虑。 她恼怒道:「徐震,你自小有主见,但是这么大的事竟不和为娘透露,简直就是胡闹!」 缓了这么久,徐震的脸上也恢復了沉稳,他蹙眉,眼底尽是愁绪。 「娘,我都已是而立之年,您怎么能在小姑娘堆里给我挑媳妇,真要娶了个十五六岁的,谁能下得去嘴!我可不是那种老不知羞的男人。」 他终于晓得方才顾氏为何突然换了个模样,对他的态度也变得极为冷淡。 原来他老娘今早派人去了杏花巷.... 这当娘的隔三差五被他掐着柳腰抱在怀里,结果,做闺女的却险些与他议亲。 怨不得人家不给他好脸色,没给他两巴掌就不错了。 阴差阳错,枝节横生。 这都叫什么事! 徐老夫人也深感歉疚,无奈道:「宋大姑娘被人连累的退了亲,她都快十九了,娘也是瞧着她年纪合适,这才动了心思。」 「我也没去大张旗鼓的行事,免得坏了人家好姑娘的名声....」 徐震的眉头久久未能舒展,心里是又急又慌,愁的不行。 万一顾氏再也不想理会他,这可怎么办? 他闷声解释:「我也就是在前日才确定了自己的心思,当晚就准备回来与您商讨,谁知陛下宣召,随后又派我去京畿大营办差,根本来不及回府说这件事。」 提起陛下,徐老夫人沉吟片刻。 她曾经随着夫君在西南镇守了十几年,眼界比寻常后宅女子要宽阔,她忍不住小声问: 「陛下可有松口的意思?何时能放你回西南?」 说到正事,徐震语气多了几分凝重:「陛下的心思我猜不透,西南新上任了不少官员,这些可都是陛下的心腹。」 「娘,您可知道京畿大营是谁在镇守,是荣国公府顾家。」 「如果我没猜错,宋家那小姑娘以后会有大造化,这顾家可是宋二姑娘正儿八经的舅家,就这般亲近的关系,陛下依旧信不过,京畿大营处处都是暗探岗哨,布控的方法很古怪但却十分缜密。」 说到此处,徐震顿了顿,凑近过去,声音低到听不清: 「娘,儿子发现了几处奇怪的地方,军营布控的手法,我第二日进宫面圣时提过几句,结果陛下突然就不是很精通了,且还会让我次日再进宫商议,太奇怪了。」 「我就感觉陛下一会一个样,一个文治满腹经纶但不通兵法,一个武治智勇兼备却不懂.....」 徐老夫人厉声打断这些话:「住口!你赶紧将这些话烂在肚子里,永远都不要再提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3页 「当今陛下是难得的英主,这是大晋的福气。」 「徐家歷代先祖皆是赤胆忠心的忠臣,你也要做好自身,帝王昏庸你便忠心百姓,帝王英明你便忠心帝王与百姓,你可明白?」 亲娘的谆谆教诲,徐震回神后也明白自己失了规矩,圣上的事哪有他瞎议论的份。 他站起身撩袍跪下,沉心静气的应声:「儿子明白其中要害,您尽可放心。」 徐老夫人目露欣慰,这是她仅剩的小儿子,她心疼的紧,柔和道:「地上凉,快起来吧。」 徐震没起身,笔直的跪在那,郑重其事的请求: 「娘,我一个粗人不懂什么情诗歌赋,但我知道自己对顾氏起了心思,咱家也没个纳妾的规矩,祖上也有过娶寡妇的英雄,我就是个鳏夫,人家处处都好,我喜欢上了那不是很正常吗?」 「您去给我提亲,我想娶她,我头一回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时时记挂在心,只要一想到往后有她相伴在身旁,我就会心生欢喜,您成全我,行吗?」 徐老夫人笑了笑,朗声打趣:「你这是给我上眼药呢,都提起祖宗的事了,我要是不答应那还得了。」 说完,她又敛了笑意,肃声问:「你可是喜欢她的美貌?」 徐震坦率承认:「又香又美,嫩的像个大姑娘,谁不喜欢?我打心底里喜欢。」 「除了这个,还喜欢她什么?」 听到老娘追问,他想了想才回话: 「她身上有股子韧劲,我极为欣赏,她虽是闺阁女眷但却比很多身有官职的男人都要厉害些。」 「我见过她做生意与人对谈时的游刃有余,查过她偷偷在庄子上收养聘用孤寡妇孺,更有她对两个女儿的舐犊情深。」 「京城规矩多,女子受束缚,她没有儿子傍身却仍然把女儿当命一样的疼,这样好的女人不被善待,那姓宋的男人真是瞎了眼。」 徐老夫人瞧着儿子侃侃而谈的模样,就知他这是真的喜爱上了,动的可不止是心思,而是动了情爱之心。 她是女子,自然懂得女人的艰辛,有些事实总得戳破: 「顾氏很好,你能娶她娘心里也欢喜,但是如果她以后迟迟无法怀上子嗣,你又当如何?」 第143章 辈分 徐震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有几分落寞:「许是我杀戮太重,这辈子註定与子嗣无缘。」 「娘,咱们徐家的侯爵是歷代先祖用血肉之躯拼下来的,徐家的基业不能倒,需要留给一个合格的家主执掌大局。」 「如果我有儿子我便亲自培养,如果没有,我也不强求,就从族中挑选适龄的儿郎,总能挑到最好的那一个。」 徐老夫人见惯了生死,夫君儿子都死在西南,在她眼里什么爵位承继,金银财帛统统都不重要。 小儿子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有些决定她不想置喙,有些事上天也早有安排,命数这件事不可强求。 她想到早夭的小孙女,心里一阵刺痛,「阿震,玥儿的死与你无关,莫要自责,人要往前看。」 她又想到小儿子前头娶的妻室,嘆了口气。 「当年是我不好,让你娶了钟氏,耽误了你这么多年,是娘对不起你。」 听到这个名字,徐震的目光沉了下来,语气很淡然:「这事不怪您,都过去了,人死如灯灭,往事不要再提了.....」 他话还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叩门声。 「侯爷,陛下宣召。」 他立刻站起身,临走前交代:「娘,为免夜长梦多,今日下午你赶紧给她递帖子,邀她明日过府一聚,我有话要亲自和她说。」 徐老夫人了解自己的儿子,是个实诚人,毕竟是鳏夫,有些过往的事是要说清楚的。 「你最好要早些做准备,万不可因着她和离的身份怠慢了礼数,处处做足做好方才能显得你诚意贵重。」 「行了,你去忙吧,娘现在就来准备帖子,人家赴不赴约,很快你就能知道了。」 徐震一听更是忐忑,生怕再也见不到顾氏的芳容。 怀揣着焦急不安,他急匆匆的进了宫,被人一路带到了御苑的马场,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今日的陛下身着玄色骑装,背影风骨伟岸,毓秀挺拔,本是在把玩着手里的弓箭,听到侍卫禀告,微微转身淡漠的扫了他一眼,眸中毫无温色。 气场强势,威仪迫人,堪堪压的人透不过气,那双幽冷的视线更是让人难以逼视。 徐震心中一凛,连忙低下头,收敛了杂乱的思绪,上前恭敬行礼。 「臣参见陛下。」 「徐侯爷宝刀未老,做事利落就罢了,进宫的速度也是出奇的快,朕就喜欢你这种着急忙慌的性子,很有少年感。」 连损带讽的口吻,懒散随性的腔调,这股子与众不同的味,徐震上一回感受到的时候还是在前日。 宝刀未老,这是骂他岁数太大,少年感,这是嫌弃他不稳重。 他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垂着头,恭谨的等候宣召。 谢行之身形颀长,腰窄肩阔,身上的肌肉线条极为流畅,他手持弓箭,连发三次,远处的靶子上正好插着三只箭簇,正中红心。 「徐爱卿,你来。」 徐震先是沉默行礼,走到摆放兵器的架子前挑选了一把弓箭,随后对着远处空置的靶子连射两箭。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4页 一箭射中了红心外,一箭落地。 他转身请罪:「臣无能,望陛下恕罪。」 谢行之深沉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嗓音漫不经心: 「持弓之人要极有耐心,讲究的是坚忍和冷静,心绪不宁的人握不好弓箭,也射不中箭靶。」 「徐爱卿,你有心事。」 不等徐震回话,他又饶有兴致的追问:「哪方面的心事?公事还是私事?男人的事还是女人的事?」 徐震不敢隐瞒,坦言:「是臣的终身大事,因着心里没底,这才失了仪态,望陛下....」 「原来徐侯爷枯木逢春,情窦初开,有了朝思暮念之人。」谢行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徐震老脸一红,羞耻下倒也有几分心动神驰。 他硬着头皮认了:「回陛下,的确如此。」 小姑娘的继父,那不就是他以后的岳父,歪打正着的关系,但耐不住辈分高。 谢行之总是觉得有哪里透着些古怪。 他将人仔细的打量了几遍,恍然大悟。 徐震太年轻了,比他大六七岁,比季恆大四五岁,同龄人之间突然蹦出个活爹。 往后过节做寿,徐震将辈分一摆,他也就罢了,但是季恆的膝盖窝就不值钱了,到时有磕不完的头。 谢行之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好笑,他在心里面笑话够了,顺便语气淡淡的敲打了几句: 「徐侯爷为人正直,以后也莫要做出三心二意的事,如果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朕对你可不会手软。」 徐震本就有所猜测,此时更是确定了陛下和宋二姑娘的事。 他连忙保证:「臣不是好色之人,徐家也没有纳妾的规矩,陛下尽可放心,臣必不会辜负佳人。」 他想娶顾氏,与旁人无关,一切都是真心实意,绝不会做出背叛之事。 谢行之早已将徐震查了个底朝天,正是因为此人处处都还算妥帖,所以他才对这些事放之任之。 顾氏和宋姀过得安稳,宋妧妧那个小姑娘才能无牵无挂。 说来说去,他的一切所作所为和高抬贵手,都是为了让她高兴罢了。 这些私事说过便罢了,谢行之带着人去了箭亭,落座后,谈起了正事: 「如何?京畿大营可有异常?」 徐震想不明白,陛下有那么多的心腹,这样隐秘的事为何要派他前去查看。 「回陛下,几个大营有些小问题,但大面上无异常。」 谢行之垂着眼帘,修长的指节敲着桌面,过了好一会,才不咸不淡的开口: 「京畿大营无异常,那就是京郊大营有问题。」 「朕回京之前,段家,秦家,唐家掌控着京郊大营的大部分兵力,这其中有两个世家都和一个人极为亲近。」 「徐侯爷见多识广,你来猜猜这个人是谁?」 第144章 期盼 京城的浑水,徐震不想蹚,陛下的心思,他也猜不透。 这句问话,必然有深意,但他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自然能够泰然处之,回答的直截了当: 「臣猜测此人正是楚王。」 谢行之笑得一派云淡风轻,幽幽长嘆一声:「巧了,徐侯爷和朕想的竟然一模一样。」 徐震头垂的愈发低。 陛下阴晴不定,此刻还能给他个笑脸,说不定下一句话就是杀人于无形的陷阱。 果然,紧接着各种问题相继而来。 「徐爱卿,楚王近日可有联络你?」 「你说他到底想做什么?瞧他那畏畏缩缩磨磨唧唧的蠢样,也不像是要造反篡位,但他就是喜欢时不时的冒出来惹人厌。」 「你说他有野心,确实有一些,你说他犯上作乱心怀不轨,倒也没多少。」 「朕就感觉谢復那人心事重重,仿佛被什么事夹缠不清,回回都在犹豫不决,也不知他在纠结什么。」 徐震虽远在西南,但他身处高位,对于京城的形势和官员的变动,必须做到心中有数。 他对谢復此人感观平平,陛下未登基前,楚王是废帝面前的红人,在京城左右逢源,官场上也混的如鱼得水,是个心思活泛的人。 他所调查的那些事,其实算不得秘密,根本瞒不过陛下,但是既然问到了他头上,那他就得回答的明明白白,以示忠心。 「陛下,楚王前几年往西南送过不少的物件,其中不乏贵重的金银和各种稀缺的玩意,臣将东西退还后,便派人仔细的查过他。」 「楚王之所以被废帝宠信,好似是因为废妃郑氏很喜爱他,据说郑氏的亲儿子谢信对此极为不满,与楚王的关系一度势如水火,在外人面前闹出过不少的笑话。」 「奇怪的是,按说一个旁支亲王与自己的亲儿子不睦,郑氏应该不悦才是,但她依旧不偏不倚,对楚王的态度一如往昔。」 「楚王为人谨慎,他无论和谁相处都会保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因此如果不是仔细的查探过,根本无人知晓楚王和郑氏有过渊源。」 这些事对于谢行之和谢煊来说确实算不得秘密,早在谢復前来投诚之前,京城的这些古怪之处就已经被他们查了出来。 他嗤笑一声,眸光微动,语气耐人寻味: 「徐爱卿,你瞧瞧,这些人吃饱了撑得就喜欢耍心眼,咱们这样实实在在的武将就是容易吃亏,朕这样心思干净的人想了好几年才把这事琢磨点门道出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5页 「你来猜猜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徐震是个磊落的实诚人,他直言:「陛下,臣不爱琢磨事,对于这些宫闱秘事实在是不敢揣测。」 谢行之性子喜怒无常,发现徐震是真的刚正,突然就没了兴致商讨这些破事,射箭射的有些累不说,他的心肝肉也不在身旁。 烦闷来的又快又准,他神色沉郁,多一个字都懒得说,直接安排: 「朕只给他最后一晚的时间,明日午时前,谢復如果没有进宫请罪,你亲自带人抄了他的王府。」 明日? 徐震心里咯噔一下,明日他还有要事! 他攒了千言万语,只等着见到顾晚清之后直抒胸臆,他总有预感只要他诚恳,两人或许能够当场定情。 况且,这查抄府邸不都是季恆的事吗?为何要让他去? 「怎么?徐侯爷明日难不成是想要做新郎官?」谢行之懒洋洋的倚在那,眼神幽幽的落在他身上。 「朕隔着老远都能感受你的怨气,这老男人情窦初开就是不一样,比那少女怀春都可怕,你这蠢蠢欲动的心思太过明显,你往那一站,人家孩子都生了俩,一眼就能看透你那骯脏的慾念。」 「徐侯爷,朕劝你别高兴太早,和人家闺女议亲的误会还没解除,你就急着洞房,宝刀未老又如何,收一收你的宝刀,这么大岁数了,别太放浪。」 徐震面色涨红,羞得险些掩面而去,他站起身后一跪不起,就差拔剑自刎以示清白。 「陛下,臣与顾夫人发乎于情止于礼,绝未做过逾矩之事!」 谢行之直接笑出声来了,他才不管旁人的死活,优哉游哉的戳破这句话: 「情什么情,人家还没看上你,朕瞧着你这人就是表面正经,搁心里闷着浪,你俩都不知道搂抱多少回了,装什么纯情。」 眼见徐震就连脖颈都红透了,他终于笑话够了。 「行了,你忙去吧,明日的事,就这样定了。」 君无戏言,陛下说出口的话那就是圣旨。 徐震分得清君臣尊卑,领命后,急慌慌的往府里赶,对顾氏的回覆心里充满了期盼。 ---- 除却大早上发生的那两件意外,今日下聘一事还算圆满。 顾氏站在宋府侧门,和蔼的望着宋澈,关切道:「阿澈,今日辛苦你了,身体可还受得住。」 她已经知道了,因着阿妧,陛下早已赐下太医前来看诊,如此恩典,令她又感激又欣慰。 宋澈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他舒朗一笑,温声回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婶娘放心,我身体没事。」 说完,他看向两个妹妹,再次提出挽留:「阿妧休沐,何不在宋家留宿,兄长也许久未见你,甚为想念。」 宋妧笑的又甜又乖,她抱住顾氏的胳膊不放,软声说:「等下回我再好好陪堂兄,这次我想陪陪阿娘。」 几人凑趣了几句,宋澈也没再强求,等姐妹俩登上马车,他凑到顾氏面前低声道: 「我父亲近几日一直传信回来,句句不离二叔的事,婶娘,我爹这人性子执着,这事总得给他一个准话,我该如何说才好?」 顾氏想了想才开口:「阿澈,你和侯爷说,宋正德在陛下手里,顺便再提一提阿妧的事,侯爷是家主,这其中的道理,他会明白的。」 宋澈嘆了口气,答应了。 两人分别,顾氏登车。 马车缓缓驶离巷口,刚进入主街,车外便传来侍卫行礼的声音。 第145章 巧了 「顾夫人,今日我休沐,我来送你们回府。」 宋姀早已羞红了脸,低头捏着绣帕,一副小女儿家的娇态。 顾氏从未见过长女如此羞涩的模样,她怜惜不已,掀开车帘,柔声说:「阿恆,那就辛苦你了。」 季恆坐在马背上,透过车帘的缝隙只能看到佳人的半边下颌,他心里悸动,面上却不敢造次。 「夫人言重,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一番客套后,马车再次启程。 等到了杏花巷,为了避嫌,宋姀牵着妹妹先往府门走,临进门时,到底没忍住,回头瞧了两眼。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男人灼热的视线直直的戳向她,她看懂了其中深意后,吓得急忙进了府。 姐妹俩站在垂花门前等顾氏,宋妧今日非常高兴,她轻轻摇着姐姐的手,凑过去打趣: 「姐姐,姐夫对你真好,满心满眼都是你。」 宋姀想到季恆方才的举动,心慌意乱下语无伦次:「阿妧别胡说,我...我心里也有他。」 等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说了如此不知羞的话,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没事没事。」宋妧刚想安慰她,转眸间却看到顾氏站在门房处伸手接了个帖子,随后脸色就沉了下来。 等顾氏走近后,她蹙眉问:「阿娘,谁送来的帖子?您怎么不高兴了?」 顾氏面上早已瞧不出异常,她神色温柔,牵着小女儿的手,语气淡淡: 「没事,那帖子送错了,娘已经退回去了。」 宋妧直觉不对劲,她转身和姐姐对视一眼,姐妹俩心照不宣,识趣的没再多问。 回了正院,顾氏挥退奴僕,逮着她就开始问:「阿妧,近几日如何?你可有受伤?陛下他可知道疼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6页 宋妧性子异于常人,倒也没有扭捏,瞧着顾氏担忧的都快哭了,她急忙安抚: 「阿娘,您信我,陛下对我特别好,我真的没事,您别担心。」 顾氏孩子都生了,自然不是那种天真什么都不懂的姑娘。 陛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常年领兵打仗的人,仿佛与生俱来就有一股子野性和侵略感,龙精虎勐的,瞧着就可怕。 阿妧生的娇柔纤弱,侍寝之时,陛下若是不克制,她女儿如何能受得住? 宋妧见她娘急的满目忧愁,她顿了顿,突然反应了过来。 好似她娘只见过行之哥哥.... 她乖巧的依偎过去,小声解释:「阿娘,陛下疼我,我真的没事,你就瞧我的面色,好的不得了....」 说了好一会,就差对天发誓了,终于让顾氏稍稍放心。 为了转移她娘的注意力,她问起别的:「娘,姐姐的嫁妆整理好了吗?你也教教我吧,以后我也得学好掌家之事。」 顾氏一想也是,阿妧以后要进宫,少不得要面对复杂的人和事,现在多学一些,往后就能松快一些。 越想越是急切,她什么都顾不得,用完午膳后,带着两个女儿整理完嫁妆,又去清点商铺的帐册,忙得不可开交。 对于她自己的事,忘得是一干二净.... ---- 因此,当徐震回府收到消息后,心里一阵发凉。 「华嬷嬷,你说什么?拒绝?为何要拒绝?」 华英自幼就服侍徐老夫人,对徐家有功劳有苦劳,在主子跟前很有几分体面。 她今早亲自去的杏花巷,自然知道顾夫人当时羞愤震惊的神色。 她眼下已经知道前因后果,幸亏徐家只是去旁敲侧击的探探口风,仅有几个人知道实情,这事还有得救。 「侯爷,您别急,咱们闹出这么大的误会,顾夫人心里不悦也很正常。」 「那她怎么说的?可有交代别的话?」徐震后背微微僵直,问的小心翼翼。 华嬷嬷照实回话:「顾夫人只说,上一回老夫人在宫门处帮过她,她心中感激,择日定会送上谢礼,今日她府中还有要事,脱不开身,无法赴约,还望老夫人莫要见怪。」 完了。 提都没提他。 顾晚清真的生气了。 徐震大脑里一片空白,坐了好一会,他定定的瞧着外面渐渐黯淡的天色,忽然站起身。 「华嬷嬷,你去和母亲说一声,我有事要出府,不能陪她用晚膳,让她别担心。」 华嬷嬷嘴唇开阖,话还没说出口,侯爷的身影转瞬即逝,早已没了踪迹.... ---- 谢行之此时还在御书房忙碌。 「你的事办完了没有?」 季恆敛目回禀:「谢陛下恩典,已经办好了。」 「明日开始你就不必上值,好好准备婚事,早些将这事办好。」谢行之没那个善心管这么多。 但是礼部早已在准备立后大典,宋姀身为姐姐必须早一些出嫁,再迟的话就来不及了。 季恆巴不得明日就将人娶回去,听到这个旨意,他心里欢喜但还记得正事。 「那楚王府的事....」 谢行之摆摆手,不以为意,「这事我交代给徐震了,你俩以后的关系胜似父子,当爹的给儿子办办事,再合适不过。」 季恆浑身上下都结了层鸡皮疙瘩,虽不敢苟同这些话,但他必须感恩戴德的谢恩: 「多谢陛下恩典。」 「你婚前不能见心上人,那就早些回府准备婚礼事宜,多上上心,莫要出纰漏,省的那小姑娘又不高兴。」 关乎小姨子的心情,季恆不敢怠慢,连忙答应:「是,臣定会仔细办事。」 谢行之见他知道轻重,安排完,便将人挥退。 等到大殿内寂静了下来,他满脸不耐,被脑海里的那个人烦的不行。 「伪君子,假正经,贱男人,你有病?」 谢煊十分淡定,嗓音柔和,徐徐如风。 「阿妧回宫了没有?」 谢行之仿佛能透过这个声音,看到谢煊那副温润如玉又矫揉造作的模样。 他噁心的够呛,回答的毫不客气。 「与你何干?」 谢煊见他如此狂躁,一时也淡了交谈的心思,不准备再开口。 谢行之整理好奏摺,天色已经黑透了,给装死的伪君子撂下一句话,他就匆匆的出了宫。 「京郊大营我已经掌控好,明日谢復有九成五的概率会进宫,御案上我留了信,你记得看。」 谢煊知道他要去哪,淡淡的嗯了声,满腔嫉妒。 谢行之懒得管那伪君子怎么想,气死了最好。 他这人沉稳低调,第一次来杏花巷,照旧准备从侧门翻墙进去。 他慢悠悠的踱步,赶到墙根底下的时候,巧了,碰见熟人了。 第146章 好戏 瞧瞧, 难得一遇的好戏。 翁婿俩一个没少,眼下正在互相使绊子别苗头。 谢行之抬手,制止苍南出声,故意隐在暗处看会乐子。 徐震看到这个姓季的就火大。 之前宫宴那会,在西华门莫名其妙的朝他拔剑也就罢了。 今早在街巷里,季恆明明知道所有的事,偏偏就不告诉他,明晃晃的就等着来看他的笑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7页 更有,明日抄家的事,本来就不应该归他管,管管也行,但是他凭什么要帮一个居心险恶的奸贼。 「徐侯爷,您大半夜的不睡觉,乱跑什么?」季恆往墙根一站,寸步不让。 「夜更深重,天色已晚,摸着黑爬墙容易摔着,我们年轻才二十多岁,摔就摔了,但徐侯爷您这年纪就有些....」 有些话,说到一半却故意停住,卡在最敏感刺人的字眼上,更为气人。 徐震被狠狠的气到了,他为人正直,最厌恶季恆身上这股子歪风邪气。 这要是他亲弟弟,胆敢如此狡诈,绝对要把这小子的腿给打断,好好管教! 「季恆,据本侯所知,你现如今只不过是下了聘,没迎亲,你就不是这府上板上钉钉的女婿,你此刻鬼鬼祟祟的站在人家围墙外面,是想做什么?」 「大晋朝有规矩,迎亲前男女之间不得相见,知礼守礼的男人不必旁人约束,便知自己行事时哪些有所为哪些有所不为,你今日想进去?有我在,不可能。」 季恆就是个冷面煞神,他直接被这番话给逗笑了。 规矩是什么东西?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宋姀在他心中犹如九天仙女,他连根头髮丝都不敢亵渎,与其说是守规矩,不如说他就是阿姀的奴,甘愿臣服。 他奴隶出身,也没觉得此想法有什么不对。 至于男人的面子,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季恆这俩字拎出来,足够威慑,这就是他的面子。 「徐侯爷,我都懒得笑话你,你赶紧回府歇着吧,我岳母拿我当儿子一般的疼,用得着你在这逞英雄?」 徐震今日必须见到顾晚清,误会不能隔夜,迟则生变,他赌不起。 他眼下还没名分,身份没能提上去,到底是落了下乘,他再不甘也没办法。 因此,两人互不退让,成了死局。 谢行之边走边鼓掌,乍一现身,惊了所有人一跳。 「好好好,你俩活腻歪了是吧,上赶着找死。」 「季恆,朕不是让你回府筹备婚事吗?徐震,没安排你干点活,你闲的难受是不是?」 「大半夜的正事不干一点,做起了翻墙越货的勾当,这是什么作风?一个老当益壮为爱痴狂?一个金童之身如饥似渴?」 「你们想进去干什么?馋的受不住?色胆包天的无耻之徒....」 「行之哥哥....」 谢行之骂的正起劲,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轻唤,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回头一瞧,小姑娘躲在门后只露出小半边身子,月光和灯光洒下来,那双眼睛犹似一汪清水,整个人如明珠生晕,白的通透,耀眼极了。 这一日颇为难熬,自己的心肝儿飞了,他哪哪都不舒坦。 此时一见着她,不药而愈,各种念头迅速攀上脑门,兴致大涨。 他上前一把将人提抱到怀里,手掌扣住她的腰臀,五指铁钳般收紧,把她的腿往上抬,圈住自己的腰。 「想不想我?妧妧,有没有想我?」伴随着问话,绵密的吻,落在她唇上脸上,逗弄的宋妧有些痒,她忍不住娇娇的笑了,声如莺啼,撩人心弦。 「想了想了。」 她的腰臀被他托在的手心里,趴在他肩上,隔着距离,她瞧见了季姐夫和徐侯爷,都是熟人。 她眼睛灵动的闪了闪,凑到男人耳边低语:「让他们进去吧,姐姐那里见一面没问题。」 「我娘的事也很重要,她和徐侯爷之间有矛盾了,越拖越是不行,白日人多眼杂,现在正合适,尽管不合规矩,但是如果不给机会解释,错过的话,那就是永远的遗憾。」 「行之哥哥,你帮我派个人守在我娘门外,这样行吗?」 谢行之哪还有心思管别人,随口应了:「只要你高兴,其他的都好说。」 说完,交代了苍南几句,抱着人就往府里走。 「方才怎么出来了?为何不好好待在屋里?」 宋妧搂着他的脖颈撒娇:「我知道你会来,怕你找不到我,所以去接你。」 谢行之心里高兴,就是习惯性嘴硬:「小姑娘不知羞,就知道想着我念着我,哥哥日理万机,哪有时间顾及你。」 「以后收敛收敛自己,矜持一些,哥哥再完美,你也不能馋的茶饭不思,说出去该让人笑话了。」 「我就是很想你嘛,行之哥哥,我和你说,我姐姐今日的嫁妆,我也帮忙了,我还学了掌家的事....」 这边的一对壁人已经亲亲蜜蜜难捨难分。 而另一边,季恆刚刚进了宋姀的闺房。 「你竟然真的来了,这不合规矩....」 今日在府门外,这男人看她的目光又是带着那种掠夺的强势意味,她就知道今晚他还会来。 是的,这已经不是两人第一次偷偷幽会。 自从宋正德在她的铺子里大闹一场被抓走,季恆便突如其来的闯入了她的生活里,几乎每夜都会来看她。 好在男人守礼,除了隔着衣袖牵过手,倒也没做逾矩的事。 「阿姀,我很想你,你别生气,我很快就走。」季恆正是精强力壮的时候,眼前的姑娘就是自己的心上人,怎能没慾念? 只不过,他觉得自己不配,总是在强行克制。 「没事,你别多想,既然来了,就多坐一会。」宋姀红着脸挽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8页 其实她一开始觉得季恆很奇怪,他好似很喜欢她却又总是离她有些远。 她不是傻子,渐渐地也勘破了他有些自贬的想法。 她心疼的同时,也在尽力的对他好。 况且,她心里面藏着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第147章 场景 宋姀近几日经常会在梦境里看到一些场景。 她和季恆在床榻上缠欢过,奇怪的是,她心里愿意但却好似很纠结抗拒,两人之间有情愫,但又透着古怪。 最重要的,在梦里,她年龄稍长,神态有些憔悴,身姿也偏瘦.... 「阿姀,你如果不高兴我贸然前来?那我现在就走。」 季恆唯有面对她,总是小心翼翼,明明自己是个强势的人,却总是压抑着本性,不敢逾矩半分。 宋姀主动牵住他的手,两人肌肤相贴,说不出是谁主动,相握的力道却越来越紧。 在榻上落座,她大胆的靠到男人身边,拿过早已准备好的荷包,递了过去。 「季大哥,这是我为你绣的,用来装我的髮簪和玉佩,你看看可喜欢?」 季恆视若珍宝般握住荷包,仔细摩挲后,珍重的收起来,沉声开口:「只要是你送的,我都极为喜欢,以后别做了,太辛苦了。」 宋姀望着面前成熟稳重的男人,思绪不禁飘回到以往。 定亲之前,她问过,为何如此喜爱她? 季恆说出两人幼时相遇的事,她才恍然记起,自己的确救过一个少年。 当年阿妧失踪后,她其实偷偷跑出去过,甚至去了阿妧经常留居的华业寺寻找,第一次救了季恆,就是在那时。 她遗落的第一件东西,是个雕刻着团花的玉佩。 第二次相遇,她已经十五岁。 彼时她正陪同前婆婆冯氏去灵台山上香,为了培养感情,安排了秦江与她出门散步。 本是走的好好的,谁知身后几个半大的孩子突然窜了出来,她正好走在外侧,旁边就是陡峭的台阶,她被冲撞的险些滚下去的时候,是季恆救了她。 男人抱住她的力道很重,深沉又专注的凝望了她很久,迟迟不愿意放手,最后在秦江的质问中,他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她只记得那道高大挺拔的背影似是透着浓浓的悲观与落寞。 她遗落的第二件东西,是二舅母金氏为她定制的髮簪。 宋姀的思绪定格在十五岁那年。 她始终记得,两人视线交汇的剎那间,季恆眼底的隐忍和黯然,令她颇为震撼。 此时她忍不住问:「季大哥,如果救你的人不是我,你还会如此喜爱我吗?」 季恆沉静地望着她,反问:「如果宫宴上救你的人不是我,你还会对我有心动吗?」 宋姀微微一怔。 她对季恆不一样的。 书中常有描述一见钟情,她无法解释清楚这个词彙的含义,但却忽视不了自己心中有过的悸动。 「阿姀,无论你相信与否,我从第一眼见到你感觉就不一样,哪怕你没有救过我,这一点也不会变。」 「不管是男人的占有欲还是卑劣的掠夺欲望,只一眼就够,我只想要你一个人,无需理由。」 男人城府深,眼眸更是沉的望不到底,但看向她的目光永远都是纯粹的,宋姀展颜一笑,抬手轻轻拂过他的脸,柔声细语: 「季大哥,我很心悦你,我们要好好的过一辈子,永远都不要分开。」 季恆是暗卫,杀人的刀,没有情感也不应该动凡心。 但是听到这句话,他冰冷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灼热了起来,难以自持的激动跃上心间。 他喉咙滚了滚,小心翼翼的握住脸侧的纤柔玉指,认真的应声: 「好。」 这边的痴汉一往情深终有回应。 而另一边还在苦心竭力的.... 「晚清,事情就是这样,一切都是误会,怪只怪我,将心思藏的太深,闹出这样的事,全是我的错。」 致歉的话句句诚恳,顾氏对此事本就没有太过在意,此时听听也就放下了。 她从未动过情,和徐震三番两次的偶遇,回回都有些旖旎暧昧,要说她心中没有波澜是不可能的。 对于再嫁,她想过,但并非必要之事。 如果遇不到对的人,那她就守着两个女儿过,有钱有闲,再做些有意义的事,如此也是极好。 顾氏微仰起头,清澈的眼底倒映出男人略显紧张的脸,她怔了怔,唇边染上笑意。 这样一腔诚挚的喜欢,难能可贵。 但有些话,一定要说。 「我比你年长五岁,且是和离之身,侯爷春秋鼎盛身居高位且膝下无子,你的正妻之位风光无限,如今依旧令许多闺秀们趋之若鹜。」 「不瞒你说,我有想过再嫁一事,对你也有过些许异常的情结,但你我的事,牵扯太多,一个不慎,两败俱伤。」 「我与宋正德被规矩束缚捆绑在一起,做了十几年的怨偶,如今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想自己做选择。」 「侯爷,两个女儿是我的命,我必须看到她们出嫁后过得好,才有心思考虑自己的事,你确实很好,我眼下无法给你承诺,也不能耽误你,所以....」 徐震心里喜不自胜,他听懂了。 顾晚清对他也有意,只不过考虑良多也有牵挂,这些事对他来说极好解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9页 拿出耐心和真心等就是了。 他今夜前来,还想坦白一件重要的事。 「晚清,你提起宋正德,说你们是怨偶,我也一样。」 「我十八岁娶妻钟氏,她自幼失怙,身体孱弱,被养在我娘膝下,是我嫡亲的表妹。」 「我拿她当妹妹,也为她挑选了一个品性极佳的夫婿,但她昏了头只想嫁给我,甚至为此闹过自尽,闹来闹去,她身子愈发差。」 「她的父亲对徐家有大恩,我彼时没有心仪之人,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与我母亲仔细商讨过后,这亲事便仓促的定下了。」 「不瞒你说,新婚之夜,我对着自己的表妹根本下不去手,她身子不好寿命不长也不宜怀孕生子,我便想就养着她罢,权当是了却她的心愿。」 「但是,她对我确有真心,急于为我诞下嫡子,因此用了不堪的手段做了错事....」 徐震对此事难以释怀,他是真的刚直,当年迫不得已的圆了房,说实话,从那次过后,他就对床帏间的事产生了极为厌恶的生理反应。 所以,十多年以来,他心甘情愿的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 他缓了缓,继续说:「只那一次,她便怀了孕,我得知消息,愧疚欢喜惊讶种种复杂的思绪令我无所适从,只能尽心尽力照顾好她,九个月过后,她早产为我生了个女儿。」 「玥儿她....与旁人不同,天生六指,身躯有残,此等顽疾,在外人眼里是邪祟是妖魔,但在我心里,她只是我的女儿。」 顾氏听到此处不由一愣,身为母亲,心中难免怜惜。 这个小姑娘从未露过面,想来应是.... 她压下心中的震惊,忍不住追问:「那她因何....」 徐震想到女儿死去的原因,顿觉锥心刺骨,痛不可言。 因为他女儿,本就不应该死。 第148章 对手 「玥儿出生之后,钟氏颇为失望,看到孩子的异常之处,她更是无法接受。」 「钟氏的为人,我很了解,她自幼体弱,常年居于后宅,性子怯懦偏生又有着莫名的执拗,我体谅她生产不易,即便她不喜欢孩子,我也没有强求。」 说到此处,徐震已经平静了下来,不疾不徐的将这些往事娓娓道来。 「我娶她是存了报恩的心思,孩子虽是意外,但却是我的骨血,我自会好好抚养。」 「但我没想到,养育孩童这件事会是这般艰难。」 顾氏听的揪心,粗糙的大男人哪会养孩子,她蹙眉问:「徐老夫人为何没能帮你一把?」 徐震苦笑,缓缓道:「那时我母亲先后经歷了丧夫丧子之痛,西南实在不适宜休养,我送了她回京后,我们之间相隔千里,许多事鞭长莫及。」 「我母亲了解钟氏,她实在放心不下,多次来信,要我将玥儿送回京城由她抚养。」 「但是,孩子还那么小,根本经受不住长途跋涉,并且我刻意隐瞒了她身有顽疾这件事,放她一个人回京,我放心不下。」 徐震眸色一黯,心中悲伤难抑。 「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随着孩子长大,她又出现了别的病症,不仅身体有恙且听力也不好,留在我身边,我会护着她,回了千里之外的京城,我如何能安心?」 「自此后,我为了孩子军营府邸两头跑,忙得不可开交,在此期间,我忽略了钟氏。」 「我没想到她为了生出子嗣,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 徐震突然顿住,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顾氏明白,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孩子无辜,应是被大人给牵连了。 「徐侯爷,如果你不想说便罢了,往事已矣,你莫要自责。」 这些事不光彩,他隐瞒的极好,就连他娘都不知情,徐震今日能将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也算是缓了口气。 「无妨,此事也不复杂。」 「钟氏想生子,我不愿配合,她抬姨娘也好亲自上阵也罢,我都不为所动。」 「她许是明白问题所在,为了讨好我,开始学着照料孩子,然而不疼爱就是不疼爱,终归是不够尽心,玥儿总是出事,我与她之间的矛盾也愈发的深。」 「玥儿一岁多的时候,外族来势汹汹,我怀疑城内有细作,特意叮嘱钟氏不许再去求子庙,更不许带着孩子离府。」 徐震嗓音发颤:「我说的话,她不仅没有听,且听信谗言,断定玥儿碍了她的子嗣路,必须在那一日进庙改命,因此她偷偷带着人出了府。」 顾氏已经能够猜到后果,她嘴唇几次张开,都不知该说什么。 「当时钟氏和孩子,我只能救一个,我选了钟氏。」 在顾氏震惊的目光中,徐震沉声解释:「她为我生女,拖垮了身体,我欠她半条命,此次偿还过后,我与她恩断义绝。」 他垂眸,悲痛道:「我部署了一天一夜,把玥儿救出来之后,孩子受了惊,撑了一个月....」 「至于钟氏,她大病一场,我递了和离书给她,她受不住,撑了大半年,人就去了。」 徐震定定的凝着顾氏,认真问道:「她将死之前,我逼着她签了和离书,你觉得我狠心吗?」 顾氏是个很有底线的人,不喜在背后说人长短,更何况是在一个早已死去的人身上评断是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0页 「徐侯爷,心狠与否不是仅靠一件事就能断定的。」 「我还是那句话,往事已矣,我们应该往前看。」 此言一出,室内寂静了许久,相视而坐的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再开口。 徐震走的时候,仅留下一句话: 「晚清,人生苦短,你我有缘相遇,已是难得,以往我毕生只有一个心愿,这次回京后又多了一个,我踽踽独行这么多年,耐心足的很,我等你。」 这一夜,顾氏闺房的烛灯燃了一宿,彻夜未眠。 ---- 「呜呜呜,太感人了,徐叔叔真是太好了,他不仅是个好父亲也是个好男人....」 宋妧窝在男人怀里,听完了苍南的回禀,哭的梨花带雨,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谢行之早就把小姑娘手上的镯子遮掩了起来,眼不见为净。 倒是把人家的裙子罗袜扒的一干二净,他摩挲着足踝上的脚链,佩服自己的审美,赞嘆自己的眼光,简直是越看越好看。 「行之哥哥,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谢行之心不在焉的答应着:「嗯,听见了。」 「那我说了什么?」宋妧秀气的眉尖儿蹙起,有些不高兴。 谢行之低头亲昵的吻她,把小姑娘逗笑,又打趣:「来,给哥哥瞧瞧,哭过之后小脸还美不美。」 「你别胡说!」宋妧难为情的把脸埋进他胸膛里。 男人身上的肌肉浑厚雄健,壁垒分明,不断散发着热潮,她的脸贴在上面,烫的她心尖都发颤。 「你干嘛....」怎么说着说着,这男人就不老实了。 谢行之茹素了足足接近十日。 这小姑娘是名副其实的温香软玉,没长骨头一般,哪哪都软乎乎的,仅是抱着就让人满足的不行,这谁能忍得住? 他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细软的腰肢,沉声反问:「你说呢?」 他诱哄:「妧妧,今晚正好在你的闺房里,就在此处给哥哥点甜头如何?」 宋妧心里一跳,有些紧张,因为昨日阿煊哥哥说,后日也就是明日要好好的补偿他.... 万一今夜放纵了,耽误了明日的事.... 她莫名想到上一回被带出宫囚禁时,阿煊哥哥好可怕,行动起来不要命,这样的话.... 「不行,今晚....不行。」她欺软怕硬的毛病犯了,在心里嘀咕:对不起,行之哥哥,先委屈你,等明日过后我再补偿你。 「宋妧妧,你有没有良心?」谢行之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眼底幽光浮现,脸色阴沉了下来。 别问他是如何看透她的想法,他也厌恶自己的敏锐。 他不如谢煊? 这种质疑对他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唯一能与他抗衡的对手,必须是他的手下败将。 「那伪君子比我更厉害是吧?」 「被他整怕了,因此想要先煳弄我,明日要补偿他,所以我活该就得忍着,可对?」 「我怜惜你,回回都是先侍候你,搞了半天,我竟然被旁人比了下去。」 「宋妧妧,你瞧不起谁呢?」谢行之钳住她的下巴,凝着小姑娘心虚的眼睛,笑意不达眼底。 「妧妧,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看来你是一点也不了解。」 第149章 外面 宋妧这次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阴晴不定。 好可怕。 她好像又回到了宫变那晚初遇时见到的场景,男人的的眼睛布满血线,有种兽性的凶蛮恣盪,半疯癫的状态,很不正常。 完了,行之哥哥真的生气了.... 为什么,他总是能看透她心里的秘密.... 被男人放到床榻上后,她瑟缩的坐在那,忍不住撒娇:「哥哥,行之哥哥,别生气,好不好。」 谢行之沉默的站在床边,慢条斯理的宽衣,目光沉沉的盯着她,锐长的眼睛,不掩锋芒时,盛气凌人。 小姑娘身上仅穿着一层薄衣,浴后馨香,冰清玉骨,藕荷色的肚兜若隐若现,乌髮如瀑散落于细腰间,玉雕般的美人,欺霜赛雪的白嫩。 「过来。」低沉的声音,带着丝迫人的意味。 宋妧的裙子早已被解开,身上的衣衫松松垮垮的铺在被衾上,她早就学聪明了,知晓该如何钻空子,主动抬手摸到颈后,轻轻一勾,薄如蝉翼的肚兜滑落下来。 「在他面前也这样懂事吗?」谢行之幽暗的眼眸在她光洁盈丰的娇躯上徘徊,从宽衣到目前为止,除了吐出两句话,他动也未动,什么也不做。 显然,他今日不吃这套。 「没有。」宋妧羞的不得了,她都主动献身了,这男人却一点主动都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 别以为她没看到,他明明已经.... 她几次想伸手去拉他,又羞的不敢。 「宋妧妧,说好听的你这叫审时度势,说难听的,你就是欺软怕硬。」 谢行之抬手,指腹轻轻拂过她的脸,停在樱唇上捻了捻。 「上回欠我的,什么时候补给我?」 这小姑娘就是欠收拾,今夜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过她。 宋妧知道今晚躲不过,这件事也确实答应过他。 况且她要一碗水端平,阿煊哥哥有的,行之哥哥也有。 只不过,眼下这样的氛围,她有些怕。 「今....今晚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1页 谢行之凝着她泛红的小脸,听到这句话,视线滑到嫣红的菱唇上,他唿吸一顿,灵魂深处似燃起一把火,烧的他头皮发麻,无法自控。 他扣住纤裊腰身,手指穿进她的发间,强势的吻她的唇,细緻的描摹每一处。 「行之哥哥,别....」 宋妧觉得他就像一只饿狼,想要把她活生生给吞了去。 「别什么别?」 「一会不行一会不要一会别这样。」 「咱俩此刻这个模样,如果我什么也不做,说出去旁人还以为我有毛病。」 谢行之牵过她的手,往自己的腰腹处..... 「我到底有没有毛病?你说。」 宋妧脸颊泛红,嗓音娇软含煳:「这不是在宋家,万一....」 谢行之被她这副单纯的模样给逗乐了。 「不管是宋家李家还是刘家都没有区别,我想在哪就在哪,谁敢窥探,我就挖了他的眼珠子。」 他微微俯身凑近她,眼眸深邃,语气玩味:「这也就是入了冬,若是去外面狂浪,哥哥怕你着凉。」 他恣睢不羁的姿态,把小姑娘吓得瑟瑟发抖。 「我们开春要去外面玩,这是早晚的事,妧妧,听明白了吗?」 外面? 不行不行.... 宋妧小脸红红白白,语气娇娇怯怯:「那样不好,哪能跑去外面....」 光天化日,幕天席地,纵意所如,肆意妄为,依他看,极好。 谢行之只不过是想了想,慾念便如烈火般从他嵴背升起,一触即发。 宋妧看明白了,这男人是铁了心了。 她觉得行之哥哥坏的可怕。 「阿煊哥哥都不这样....」呢喃的声音,几不可闻。 谢行之不用听,也能猜出她在嘀咕的什么东西。 只要看到令她吃惊害怕的那一面,就急着找另一个哥哥出来。 殊不知这俩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如若见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娇态,谁都得做回畜生。 只不过,他突然好奇,在谢煊面前,她害怕时,有没有找过他? 「妧妧,你在他面前,有没有提起过我?」 「被欺负时,有没有找过我?」 当然有!但宋妧现在不想理他。 谢行之看懂了,心里倒是舒坦了。 但最重要的事还没做。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唇边挂着浅淡的笑意,语气压抑,扼着股要泄不泄的戾气: 「生气了?」 「又觉得他更好,是不是?」 「妧妧不乖,三心二意的,该怎么惩罚才好?」 宋妧看到他温柔又诡谲的笑容,勐地回了神。 她心惊肉跳的想回答刚刚的问题,但是机会转瞬即逝,男人已经不想听了。 她被轻轻一放,直接倒了下去。 「现在就给我躺好,不把你收拾的心服口服,往后谢煊这俩字我就倒过来念。」 宋妧被他气的头昏脑涨,呜呜咽咽的啜泣开来,语无伦次的找茬: 「你太坏了,呜呜呜....」 「凭什么谢煊倒过来念,不应该是谢行之的事谢行之来承担吗?」 谢行之一脸莫名,一本正经的歪理邪说:「名字倒过来念的人怕不是个傻子吧,我的名字为什么要倒过来念?谁敢倒过来念?」 「好事留给自己,不好的事推给别人那不是很正常吗?」 「反正谢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管他死活。」 宋妧被他无耻又玄妙的话惊住。 她扑腾着反抗:「我敢念!我以后就倒过来念你的名字,就是要气你....」 谢行之轻而易举的把人抱到怀里,牢牢桎梏住,沉着声,腔调有些不正经: 「你没机会了,因为今晚上你肯定会心服口服,不仅心服口服,累晕的人哪还能说的出话来,你说对不对?」 「不不不....」 「行之哥哥....」 这一夜,浅粉缀金丝的床帐在烛光下晃了大半宿,娇弱莺啼夹杂着铃铛声断断续续,偶尔能见到一截戴着红宝石脚链的足踝探出床帐,很快又被一只强健的手扯了回去.... 翌日。 谢煊醒来时,温香如玉在怀,暖香浮动的床帏内.... 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 况且,眼下他与阿妧相拥的抱法,有些.... 第150章 端平 谢煊脸色阴沉了下来。 那疯狗太过无耻,怎能如此放浪形骸,竟然一整宿都未分离过,就这般亲密相拥的贴在一起。 小姑娘如何受得住? 他沉着气,环住她的腰肢,低头吻她的发顶,强忍着克制自己,缓缓退开身躯。 宋妧敏感,似梦非梦时,察觉到不对劲,两排乌密的长睫微微颤动,鼻腔哼咛了两声。 「放过我吧,别这样....」 谢煊又心疼又嫉妒,险些失了理智,差点又躺了回去。 他压抑着怒火,不敢再乱动,低头柔声安抚:「阿妧别怕,那畜生不在,是哥哥在这里陪你。」 哄得差不多了,又细緻的去端量她的反应,他隐忍难耐,额角冒出细密的汗水,轻缓松开揽在她腰间的手,再次往后退开。 这回成功了。 谢煊掀开床幔下了床,快速的去了浴房用凉水沖了沖,虽然对慾念不管用,但头绪却清晰了不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2页 他回到内室,站在床边扫视着床帏间杂乱的一幕幕,滚烫的身躯瞬间一片沁凉。 看来昨晚发生的事比他想像的还要猖狂。 他眸色阴沉可怖,脑海里快速掠过能够阻止谢行之出现的所有方法,甚至想到了自残自尽,锁魂放魂.... 然而都不行,没了阿妧,做这些又有何意义? 如此棘手,任他深谋远虑,也束手无策,无计可施。 「哥哥....」 听到小姑娘娇软的声音,谢煊面容霎时柔和下来,双目的沉郁褪去,眸光有了笑意,是极温柔的模样。 他倾身,小声唤:「阿妧。」又低头吻她的脸颊,「哥哥在....你想....我....」一时竟是入了迷障,罕见的语无伦次,唯有再次缱绻的唤她:「好姑娘,哥哥在。」 「行之哥哥,别....」 小姑娘无意识的呢喃,似是还陷入在梦境里,分不出现实与虚幻。 谢煊的动作僵硬了瞬,如梦初醒。 他慢慢抿住唇,沉默片刻,为了哄她,很淡地「嗯」了声做回应。 他扣住小姑娘的细腰,把她抱到床边,掀开被子,仔细的查看所有的伤处。 全都上过药,无甚大碍。 他握住足踝,视线定在最重要的地方,细緻的看过后,心里有了数。 不严重,擦了御药,养个大半日就好了。 小姑娘今日欠他的,能补上,就是得少两回,他有些吃亏。 这么大的动静,宋妧迷迷煳煳的醒了过来,她觉得好累,抬眼看清床榻前的男人后,涣散的思绪逐渐回笼。 她确定好是哪个哥哥,慢慢弯出一抹乖巧的笑,轻声唤:「哥哥。」 谢煊心里再如何暴戾,面容上也永远都不会泄露出半分,至于眼底的情绪旁人都看不出来,更何况是单纯的小姑娘。 他拿过一旁的裤子,淡定的穿好,沐浴后的凉气消散,他俯身把人捞了起来,抱到腿上,抬手细心的整理着她散乱的乌髮。 「阿妧睡的好不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妧香腮泛粉,方才他衣衫不整的站在自己面前,她都看到了.... 更何况她就坐在他腿上。 她好累,现在真的不能再承受了.... 「我....我睡的好。」她声音有些紧张。 谢煊伸手扼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小脸含羞带怯,满是承受恩泽后的媚态风情。 大清早的就这样欠收拾,谁能忍得住? 心里是这么想,他面上倒是一派清风朗月,似不入凡尘的谪仙,让人不敢亵渎。 他垂颈吻在她的额间,嘆了口气,语气隐有落寞:「阿妧睡的好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 宋妧其实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方才好像又唤错名字了,但她不敢确定。 她心存侥倖,绞着衣袖,试探着问:「哥哥,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谢煊低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他双眸暗光流转,幽邃似深潭,爱意深似渊,轻而易举的就能将心思纯稚的少女湮没其中。 「没什么,我的出现没能让你欢喜,还不如永远都不出来,就让谢行之陪着你,只要你欢喜,我消失又如何。」 宋妧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细软的小手捧住他的脸,不停地安慰着:「不要消失,我看到你也欢喜。」 越说越是显得苍白无力,她顿了顿,愧疚道:「对不起,我方才还在做梦,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 「哦,阿妧做梦都能梦到他,可见是极为喜欢他。」谢煊嘆了口气,自嘲的口吻,听得人心生不忍。 宋妧心疼的不得了,连忙哄:「阿煊哥哥,我也梦到过你,你别在意这件事。」 说完,她又红着脸凑到男人耳边低语:「咱俩之前的约定,我没忘,我今日也会好好陪伴你。」 谢煊幽沉的目光落到她腰肢处上下描摹,慾念炽盛,嘴上却是一副善解人意又忍让的口吻:「不必,你昨晚受累,我捨不得。」 这....有了对比后,宋妧免不了将两个男人比较了一番。 高下立见。 只不过....她轻眨下眼,暗自埋怨自己,都是好男人,干嘛要比。 她急忙把这种比对的想法扔掉,再次重申:「没关系,约定作数。」 谢煊不知为何,更不高兴了。 谢行之就那么好,半点说不得? 这小姑娘一碗水端平的功夫,无人能及。 他见好就收,有些事过犹不及,本也就是一时兴起,说说便罢了。 「阿妧,身体可觉得哪里不适?」他嗓音沉缓,带着温腻的热气,轻轻拂过宋妧的耳边。 「疼不疼?」 那疯子就是个粗鲁的糙汉,行事肆意霸道没个章法,就怕他不知轻重,横冲直撞,小姑娘娇气,别把她伤了。 「他劲大鲁莽,你有没有疼哭?」 宋妧微怔,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后,雪色的小脸迅速泛红,缓缓摇头,没脸说话。 谢煊看到她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他自嘲:「快活就行,阿妧高兴就好。」 他不能再追问,再问他就得失控,万一做出什么举动把人吓到,心疼的还是他。 宋妧被这句话羞得抬不起头,尽管他声音温柔,好似只是一句寻常的话,但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她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3页 谢煊方才那句话确实醋味滔天,此时勐然冷静下来,才察觉到不妥。 他有些后悔,连忙低头连亲带哄:「阿妧别多想,哥哥没有其他意思,我疼你还来不及,不会怪你。」 不断的安抚下,宋妧松了口气,依恋的偎进他胸膛里,安心了许多。 「哥哥,时辰不早了,你上朝会不会迟了?」 谢煊抚了下她凌乱的鬓髮,把人抱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幽暗的目光定定的凝了她许久,转而温柔笑开。 他柔声哄:「阿妧睡吧,歇足了再回宫,午膳前,哥哥去接你。」 第151章 确定 下了朝,谢煊回了御书房。 他站在御案前,此刻头脑松懈下来后,竟罕见的察觉出身体有些许疲乏。 他始终认为人的灵魂和躯体毫无关联,强大的头脑可以持续亢奋,但血肉之躯却是死物,灵魂又无法挣脱身体,因此形成死局。 那疯狗自诩身强力壮,龙精虎勐,现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若是真的强悍,即便忙活了一宿,那他也不应该觉得累。 所以,都是疯狗虚张声势,自吹自擂罢了。 没那个花样,只知道莽撞行事,再如何彻夜不休,想必小姑娘也是索然无味。 总而言之,那疯子不如他。 谢煊想了一通,嘲笑够了,终于收敛了思绪,坐下后,身子后倚,闭目缓了片刻,突然出声: 「姑娘上课了吗?」 李大福行礼后,小声回禀:「回陛下,课时已经开始两刻钟了。」 「她脸色如何?可有不妥?」昨晚闹的太过荒唐,谢煊此时回想起今晨醒来时的模样,那种直冲灵魂的愉悦,太难忘了。 如若不是怜惜她,他恨不得将人困在床帏间,放纵到死。 越想越是怀念那个感觉,他心里难耐,下腹起火,很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空旷寂寥的大殿,一点点声响都瞒不住,李大福总觉得陛下的喘息沉重了不少,他心生忐忑,回答的愈发谨慎: 「回陛下,红菱传回消息说,姑娘见到那几个交好的同窗很开心,上课之后也一切安好,并无不妥。」 谢煊自控能力极佳,区区慾念,本是不在话下,但他今日就是平静不下来,满脑子都是晨起醒来时的那个感觉。 小姑娘还得养养,怎么也得等到晚上才能放纵。 他心生些许烦躁,冷声吩咐:「宣凌云进来。」说完,又坐直身体去查阅谢行之留下的信件。 凌云进殿后,沉默的行礼,等陛下放下手里的信,这才敢闹出动静。 他低声回禀:「臣参见陛下。」 「如何了?他还在犹豫不成?」谢煊也没了耐心,如果不是他拦着谢行之,暗牢里地牢里死的人还得再多出一倍都不止。 眼下的局面终归是极为安稳,为长远计,不宜大行杀戮。 「陛下,一个时辰前楚王离开府邸,马车停在睿王府门外许久之后,方才启程前往皇宫,此时怕是已经到了宫门外。」 谢煊听过后,心中约莫有了数。 唐萍十日前就想进宫来面圣,但是那会出了圆房囚禁那码子事,随后宫宴结束,朝堂上又接连忙碌好几日,所以这些事一直拖到现在。 一个女人仿若被架在火上烤,又迟迟进不了宫,压在喉间的话更是无处吐露,想必是日夜难安。 「睿王妃是哪一日给谢復送的信来着?」 凌云回禀:「是前日,唯独送了这一次。」 前日? 谢煊记得当时他正抱着阿妧亲昵的时候,听到李大福附耳禀告,只道是唐萍要给楚王府送信。 他听了后,挥挥手便同意了。 他本以为昨日谢復就能进宫,谁知竟又拖延了一日。 正想着,门外传来通禀。 「陛下,楚王求见。」 今日来的倒是快。 谢煊眸光微动,神色平静,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宣。」 凌云退到御阶下的位置,锐利的视线紧紧盯着从门外进来的男人,看清楚他颓废的状态后,警惕心顿起。 谢復瘦了很多,形容枯藁,色如死灰,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飞扬。 「陛下万安。」声音沙哑,似是久未言语,透着死气沉沉的颓丧。 「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相撞,谢煊淡漠的打量他,幽深的眸底涌动着分辨不明的意味。 「上一回分别,朕留下过一句话,朕说过给你时间,让你想好了再进宫。」 他止住话音,淡淡笑了,「朕没想到,你我再次单独相见,会时隔这么久远。」 这两句话看似没有异常,然而唯有谢復一个人听得明白,此话的深意说是惊涛骇浪都不为过。 他此时此刻,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和怀疑。 陛下身有疾,且是一种足以引起皇朝动盪的病症。 宫宴上的那两晚,他见到的陛下并不是眼前的陛下。 三日的宫宴,陛下仅出现了两日,中间那一日缺席的帝王应该才是谢煊本人。 谢復很清楚,今日自己进了宫就不可能再活着出去,他淡然抬头,直视龙椅上的男子,舒朗一笑。 「陛下,上一回您因为宋二姑娘打架一事匆匆离去,转眼间,这件事竟过去快一个月了。」 谢煊的秘密被谢復窥破之后,不慌不忙,反而有种诡异的兴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4页 他为何迟迟没有杀了谢復,自然不是因为幼时的寥寥交情。 他的手段怀柔却残忍,谜底解开的时候,才是谢復的死期。 死容易,煎熬的活着也不难,既如此,他就要让谢復受着煎熬慢慢死。 「和朕投诚前,你是废帝跟前的红人,郑氏跟前的好侄子,为了投靠朕,大好的前程说弃就弃,很有魄力,和小时候一样,你很会做选择,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的举动,朕无异议。」 「朕的母后待你和善,你记在心间,她殁了之后,唯有你祭奠过她,谢復,这才是朕接纳你的原因,从朕接下你的信物开始,你我之间的恩怨便两清了。」 提到温柔慈爱的宁皇后,谢復嘴唇蠕动片刻,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宫变只有一晚,朕却奔波了十年,部署了两年,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朕造反成功是你的功劳?」 谢復没有太过狂妄,但他以往确实有过自得,认为自己在其间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从龙之功他拿的心安理得。 「臣....」想否认 却无从辩解,他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谢煊把玩着手里的扳指,看到他的反应,勾唇笑笑,眼底尽是冰冷的讽刺。 「前尘往事就说到这里,现在朕就来说说,宫变后的精彩故事。」 第152章 列罪 「宫变后的第二日晚上,你进宫前来回禀,说是找到了谢信的下落,朕与你去到茶铺,结果室内空无一人。」 谢煊轻声哂笑,语气耐人寻味:「谢信人呢?那可是废妃的亲生儿子,是朕列在名单上最想杀的人。」 「谢復,你说如此重要的必死之人,朕为何会交给你来搜查?」 「你觉得是给你行方便还是在考验你?」 谢復神色渐渐浮现出挫败,他坦言:「我当时只以为你是信任我,原来你那么早就开始怀疑我,或者说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放肆!」凌云在旁呵斥:「楚王应该唤陛下才是,称谓不敬,你想造反不成!」 谢煊抬手制止凌云拔剑,扫了眼沉不住气的谢復,唇边小幅度的扯了下,不疾不徐的反问: 「那你呢?放纵着旁人放跑了谢信,你那时在想什么?是听信了你姨母告诉你的秘密还是做了一些登上皇位的美梦?」 「你对朕究竟有几分忠心,你自己心知肚明。」 谢復被戳破了隐秘的心思,急于辩驳:「我当时没有信我姨母的话!救走谢信的是郑氏余党,与我无关!」 「哦,没信你姨母的话却放跑了谢信,那你想做什么?莫不是真拿谢信当亲生哥哥,所以手下留情?」谢煊嗤笑。 听到亲生哥哥,谢复眼皮子跳个不停,他根本来不及开口,陛下的话一句接着一句,丝毫没有给他喘息之机。 「郑氏余党?这个罪名极好,那你来听听朕的话,列数一下都有哪些人是你口中的余党。」 「宫变后的第三日晚上,京郊大营发生动乱,主使便是段侯爷的亲弟弟。」 「所以,救走谢信的人是秦江的父亲,藏匿谢信的人就是那个在京郊大营搞动乱而被朕一剑斩杀的段家男丁。」 「谢復,你也没想到吧,很多事很多人兜兜转转竟又会缠绕在一起,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从宫宴上秦江犯了错开始说,就比如,他不犯错宋家就不会想要退亲,不退亲自然就闹不到御前,闹不到御前秦洪就不可能顶替秦江成了侯府世子。」 「再比如,你在背后指使教唆睿王想了办法,让八皇子进宫探望母亲,你想做好人拉拢人心,然而你没想到的是,八皇子那个废物竟敢与段家那个女儿秽乱宫闱。」 「你瞧瞧,段家本就有异心,不仅藏匿谢信且还敢在军营搞动乱,巧了,主犯被朕一剑斩杀后,死无对证,所以,劫后余生的段家本是夹着尾巴藏得好好的,但被这件秽乱宫闱的事逼得,不得不进宫请罪。」 谢煊冷笑,慢条斯理的继续说:「如此一来,与你交好的秦家段家就是因为这些阴差阳错的事而彻底没落,你的后盾塌了大半。」 「更有顺王开了后门放了八皇子进宫,为此他受了朕的责罚,顺王老奸巨猾,查出是你在中间教唆睿王之后,便再也不肯理会你,因此,你在皇室宗亲里也失去了最后的依仗。」 每多说一句,谢復的脸色就白上一分,他浑身发冷,有一种被人强行更换了命运的失力感。 入宫坦白请罪一事,他为何一拖再拖。 正是因为他觉得很古怪。 不应该是这样的,所有的事都不对劲,就算秦家和段家的下场不变,最起码也不应该衰败的这么快。 他眼眸漆黑,直勾勾的盯着谢煊,眼珠子动也不动,透着些诡异。 「陛下冷眼旁观,是在看我的笑话吧,我虽有异心,但从未想过谋朝篡位祸乱朝纲,我父王无能,自幼时起我就知道我想要过得体面,只能靠自己。」 「我所做所为皆是为了自保罢了,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想屈居于别人之下。」 「试问,我如此想法,有什么错?」 谢煊目光下敛,居高临下的回视他,薄唇微微扬起,透着若有似无的讥诮之意。 他似觉得有趣,语速悠悠:「你如果有那大逆不道的想法,你根本就没有机会站在这里大言不惭。」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5页 「更何况,你拿什么来造反,凭着你左右逢源的性子,还是靠着你投机取巧的心机?」 「你确实有异心,谢復,朕以上所言,你或许能勉强借着狡辩来脱身,道一句自己不清楚自己不知道自己没想到,但是接下来的这些事,你根本喊不了冤。」 谢煊瞧着他紧张又不服的模样,眸色冷沉。 「宫变后第四日的晚上,此时段家那位煽动军营动乱的男丁在前一晚被朕斩杀,段家吓破了胆,不敢再管谢信的死活,因此谢信成了丧家之犬,他无处可去的时候,是你救了他。」 「第一次去抓人却在茶楼扑了空,朕怎会再相信你?所有事都在朕的掌控之中,因此谢信现身后,消息早就已经送到了御案上。」 「谢信当时藏匿在一家妓院里,你想放他一条生路让他离京,但他不甘心说出了他藏匿了无数金银这件事,你的暗卫不敢擅自做主,只能将谢信藏入地窖后连忙回府和你復命,而那时朕已经赶到了那座妓院。」 「你说说,也是巧了,谢復,一个月前每晚出现的那个人全都不是朕。」 「他与我不一样,他性子暴戾恣睢,那晚你们阻碍了他幽会佳人,他脾气上来,顾不得后面的计划,直接给谢信赐了刑罚。」 谢復虽早就明白自己早已败露,但此时听到这些话,他仍旧觉得颜面尽失,自己上蹿下跳的丑态百出,成了旁人的笑柄。 他惨澹一笑,自嘲:「这么说来,我倒是钻了空子,又多活了好些时日。」 「如果那位残暴的陛下没有将谢信抓走,放任谢信与我联络,我经受不住金银的诱惑,定会有所行动,我这人做事喜欢拉帮结伙,段家秦家顺王睿王都会被我拖下水。」 「陛下,没能将我引出来蹦跶,你后悔吗? 谢煊这回是真的被逗笑了。 他上下打量谢復,目光寒凉。 「所有人的生死命数都握在朕的手中,何谈悔?」 「谢復,京城太过繁华锦绣,你活的顺遂,所以太天真太蠢了,你们的小动作在朕看来,不值一提。」 谢復被如此折损,颜面上过不去,本想反驳,却被接下来的话惊在原地,久久未能平復。 第153章 狼狈 谢煊平淡的口吻似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与他经歷了废帝的追杀,边关的夺权,战场的兇险,甚至还有暗处的刺杀,谢復,我这十年来的过往,你永远都不会懂。」 「初入边关,我不能暴露身份,我那时才多大,十二岁,为了有个落脚的地方,为了能够藏好自己,他谎报年龄,答应进前锋营,这才得以留在军营里。」 「那会我舅舅已死,北漠乌烟瘴气,他不清楚谁是人谁是鬼,不敢贸然现身,散兵弱者都得死在前头,我再是心思缜密,去战场上厮杀也用不上,他硬生生从死人堆里活了下来。」 「受伤流血了怎么办?拿命抗,在军营里没有太子没有特权,最危险的一次,他七日都没有醒过来,生命流逝的那种感觉我亲自体会过....」 一会我一会他,仿佛有两个人在他面前说话,诡异的感觉令谢復惊惧不已,他望着龙椅上的帝王,真的不懂这到底是什么病症。 如此邪祟,岂不就是妖魔鬼怪,如何能做一国之君? 谢复眼中的情绪太过浓烈,谢煊沉寂的眼眸溢出幽幽笑意。 他的这个病曾经吓死过很多人。 所以,阿妧第一次的表现实在离奇,继而引起了他的注意。 想到阿妧那个小姑娘,他心里便抑制不住的想见她抱她亲吻她,所以,对于接下来的言谈,他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谢復,你做了背叛之事,存有异心,朕不会放过你。」 那座暗牢,谢復早就随着另外那位陛下探视过,恐怖程度,令他噁心头晕极度不适。 死亡的恐惧勐地冲击到四肢百骸,他唿吸变得急促,整个人颤抖不止。 似是察觉到谢煊不想再多言,他急忙开口:「你不是要列举我做下的错事吗?我还做过其他的,甚至很隐蔽,你不想知道吗?」 谢煊知道他害怕了,见他如此狼狈,忽然笑了。 「你做的事确实不少,瞧见了朕在街上和一个姑娘闲逛,为了试探朕的心思,你利用寿康公主散布宋姀的谣言,想要瞧瞧朕可会出手,如果朕管了这件事,宋姀就是朕的心上人。」 「你的目的就是想确认朕的软肋究竟是谁,一旦早于其他人知晓这个秘密,所能做的就更多了。」 「比如提前和宋家示好,或者找几个相似的姑娘进献给朕,再或者还有许多更下作的念头。」 「对了,你为了谋算这件事,派人杀死了你的亲表弟秦江,也不对,如果朕没猜错,你究竟是谁,只怕连你自己也不知道。」 「谢復,前日唐萍给你送了封信,她说了什么才让你下定决心进宫认罪?」 他杀了秦江的事也藏不住,谢復突生一抹怨气,想到一直压在他心间的秘密,更是生了恨意。 如果不是这个所谓的秘密,他怎会动摇? 他不会生异心,不会管谢信的事,不会教唆睿王,不会试探谢煊,不会杀秦江,不会.... 他气急败坏,「你算无遗策,有通天的本事!何不猜猜唐萍的信写了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6页 谢煊心思压根不在鬼哭狼嚎的谢復身上,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小姑娘,扫了眼天色,离午时还早,就算现在去了尚书房也接不到人。 他压下躁动的心,瞥了眼御阶下失魂落魄的谢復,神色平静无波。 「唐萍有先知,知道很多不同寻常的事,你的谋划为什么失败了,原因就出在唐萍身上,秦江的那个外室和私生子就连秦江自己都不知道,你说她又是从何得知?」 那对母子坏了谢復的大事,他一开始也怀疑有人从中作祟,奈何查了许久也没有线索。 直到前日他突然收到睿王府的信,心中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唐家突然与他疏远,原来唐萍又是一个异类,不仅知道很多秘密,并且对他来说是敌非友。 然而他知道的太晚了,他没有退路了。 方才他为了最后的颜面不肯跪,此时他腿软,扑通跪地后,气若游丝的声音满是苦涩: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明明我有着从龙之功,有大好的前程,但很多事仿佛是在胁迫着推着我往前走,入了局一步错步步错,我哪还有退路?」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宫变的第二日,我姨母冯氏派人给我送了包裹,里面有孩童的长命锁和贴身衣物,我打开信之后,发现那上面写着,我是废妃郑氏的亲生儿子。」 「我震惊下急忙去了秦家,冯氏激动不已,只说是郑氏早就把东西交给她,但郑氏交代过,必须等到京城生变之后再送到我手上。」 「冯氏眼界窄,经歷了你造反一事,心里起了心思,仿佛觉得龙椅上换人这件事极为容易,她不停的鼓动我,说一些真龙天子荣登大宝之类的话。」 「万人之上的皇位,谁能不动心,我虽然有过心动,但却不敢,没有兵权没有拥护,如何篡位?」 「但野心一旦埋下了种子,便开始蠢蠢欲动,就像你说的,各种阴差阳错下,秦家段家元气大伤,我的后盾没了,顺王那里讨不到好,徐震那里探不透,就连曾经与我交好的唐家也莫名其妙的疏远了我。」 「但我总是不甘心,后来,我察觉到你的性情总是变化极大,我就想从你的病症下手。」 「但是,谁知后面竟又突然冒出来个宋二姑娘,甚至闹出了打架的事,庶妹犯错,我为此受了责罚被夺了官职闭门思过,所以,我什么都来不及做。」 谢復脸上早已没了血色,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嘴角的肌肉不断的抽搐着,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突然怪笑,「你说老天爷是不是故意戏耍我?」 「唐萍只写了一句话,她说所有人都骗了我,我不是郑氏的儿子甚至也不是楚王府的血脉,那我究竟是谁?」 「我做的事没有十恶不赦,但却件件不可饶恕,我是个将死之人,我是谁的野种仿佛也没那么重要了....」 ---- 下午申时。 下课的铃铛一响,宋妧心里一个激灵,她午时和同窗玩的太开心,拒绝了回御书房用午膳。 此时头脑清醒后,她突然有种诡异般的直觉。 无论是火气还是慾念,阿煊哥哥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等会回去她会不会被.... 第154章 听到 「阿妧,你在想什么?」周茯苓凑到她书桌前,一脸关切。 「你昨晚没休息好吗?午时睡的特别沉,叫都叫不醒。」 她早就知道阿妧以后的身份贵不可言,就连午休的地方都是单独的寝殿。 她下午去偏殿寻阿妧一起回来上课,那位叫红菱的宫女严厉制止她大声喧譁。 红菱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当时就把她唬了一跳。 周茯苓此时想想还有些心有余悸,收拾完书桌,转头小声问:「阿妧,我下午那会没有吵醒你吧?」 谢行之闹了大半宿,宋妧昨晚是真的累到了。 她用午膳那会玩的不亦乐乎,等回了偏殿躺下后才察觉到浑身酸痛疲乏。 因此她睡的很沉,压根没听到外面的动静,甚至多歇了半个时辰,下午也少上了一节课。 听到周茯苓担忧的语气,她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笑意盈盈的抬头,软声说:「阿茯别担心,我没事。」 周茯苓仔细的观察,就觉得她的小脸越来越好看了,眉眼间多了一抹潋滟风情,气色红润,整个人娇艷芳菲。 她傻愣愣的点头,刚想开口询问,话到嘴边突然止住,没敢多言。 宋妧没时间闲聊,她转过身,瞧着顾浩无精打采的模样,蹙眉问:「你怎么又和二舅舅闹脾气了?」 顾浩这回休沐,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创伤,被他爹打的屁股开花,眼下正俯趴在桌子上发呆。 闻言,他缓缓撩起眼皮,恹恹道:「谁闹了?我就想去边关闯一闯怎么了?我是要干大事的人,怎能日日窝在京城里享福?」 见他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嚣张样,宋妧都想上前捶他两拳。 她故意沉下嗓子,严厉的训斥:「你才多大!不许去那么远的地方,太危险了。」 「这事等你长大后再说,阿浩,你要听话,别再惹二舅舅生气,知道了吗?」 软糯糯的嗓音,毫无威慑力,顾浩不痛不痒的听完了,心里又气又好笑。 他之所以进宫读书就是为了眼前这个没良心的小表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7页 如果不是担心她在宫里被人欺负,他早就跑到边关去了。 他挨打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昨日下午他偷听到了大伯父和父亲的谈话。 「此话当真!下个月就大婚?这也太快了,陛下这也太心急了!大哥,朝中的迂腐之人可不少,阿妧这样的身份确实有些低,一旦立后的旨意宣下去,那朝堂上还不得炸开了锅!」 「你做什么大惊小怪的!陛下为何会传唤我,不就是因为阿妧的事,你我是她的亲舅舅,是她的靠山,荣国公府被陛下拎了出来,二弟,这是何意你可明白?」 「大哥,难不成陛下已经相信了国公府的忠心?这才选了咱们给阿妧做依仗?若是你我没通过考验,那陛下还能去找谁?」 ? 「相信?陛下如果信任你我,那京畿大营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暗哨,徐震前几日也不会奉命前去查探,二弟,陛下爱之切,这是在给阿妧铺路,就算没有你我,也还会有别的忠心之人。」 「大哥您放心,我回去就叮嘱阿池,让他好好当差,就算咱俩以后归了西入了土,阿池阿洵阿洋阿汶阿浩几个也能护得住阿妧。」 「咱们只需做好自身,忠心耿耿即可,什么皇后母族外家国舅的虚名统统不能臆想,忠心陛下的人多的是,没了顾家还有周家徐家,二弟,此事事关重大,万不能....」 顾浩当时听完后是倒吸一口凉气,此时回想这些话,他还是充满了震惊。 昨日他就想着,既然小表姐马上要做皇后,那岂不是就不需要他在旁相护了? 他昨晚提了提想建功立业的事,谁知闹了一通后,又被他爹打了个半死。 这些事是秘密,他不能透露,况且就算他说,眼前这个单纯的小皇后也不懂,因此他开口就是煳弄: 「你个小姑娘懂什么?我以后要是一事无成,如何能护得住你?我有了身份,腰杆才能直,说话才能好使。」 宋妧听不懂他的胡言乱语,她心疼阿浩受伤,扯过他的衣袖就走。 「你跟我来,我让太医前来给你瞧瞧。」 顾浩怕伤到她,不敢使力气挣扎,勐地站起身,瞬间扯到了臀下的伤口,他疼的『嗷』了一嗓子,惨叫不止。 「阿浩,你疼的都快哭了,快跟我走。」 「我没事,我不去,阿妧快放开我....」 吵吵闹闹的声音在院外,戛然而止。 谢煊坐在御辇里,身子微微倾斜靠在椅背上,手指缓缓转动着扳指,透过掀开的轿帘,幽幽的目光定在少男少女拉拉扯扯的衣袖上,薄唇溢出淡淡的笑意。 「这么亲热?」 隔得有些远,这句话谁都没有听清楚,但御辇却很扎眼,院内院外的所有人,回过神后唿啦啦的跪了一地。 行礼请安的声音让心虚不已的宋妧更加紧张了几分。 她方才看到了阿煊哥哥说了句话,唇语她前世略懂一些,『亲热』这个词透着危险,要重视。 她松开顾浩的衣袖,递了个安抚的眼色给他,随后快步往御辇处走。 远远地,谢煊就见那小姑娘娇娇而立,一袭淡粉的软毛织锦披风,小脸莹亮细腻,露出的脖颈,手腕,柔荑哪哪都仿若凝脂一般,白的清透,整个人粉嫩娇俏,他看的心尖一片火热。 宋妧刚走到御辇外,就被人一把抱到了怀里放到了腿上。 她乖乖的没有乱动,等御辇启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靠过去,仰头笑了笑,「哥哥,你怎么来了?」 谢煊眸色幽邃,沉默着捋顺她散乱的髮丝,指尖轻捻她颈侧的肌肤,青色的血管隐隐约约,瞧着很脆弱很娇怜。 「怕你冷,来接你。」语速缓慢,腔调意味不明。 宋妧现在顾不得研究这些,想到刚刚的场景,她有些不安。 「可是,我们都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这样是不是不好?」 谢煊低头在她后颈深嗅,小姑娘又软又娇,香的惊人,他气息有些不稳,哑声安抚她: 「不怕,立后大典很快就要举行。」 他勾起她的下巴,吻她莹白的小脸,声音缱绻:「阿妧,我们要成亲了。」 第155章 准备 成亲?宋妧心跳的很促,她有些羞涩但更多的是欢喜。 她眸光莹莹,娇软的嗓音隐含雀跃:「真的吗?我....」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顿住。 自从进宫上学,她长了见识学了东西,也听到了不少令她大开眼界的话。 她现在已经懂得很多道理。 比如,帝王的权力极为可怕,还有皇后娘娘的身份,尊贵程度也远超她的想像。 她也早就明白了,想要做皇后,要求有很多,但她一个都不符合。 宋妧浓密的睫毛扑闪,一瞧就知她这是有心事。 谢煊心里莫名软了下来,抬起她越垂越低的脑袋,捧住这张微微圆润的脸颊,凑近她一清如水的眼眸,轻轻嘆了口气。 「怎么又不乖?又在心里藏事,阿妧,你难不成忘记了哥哥的教导?」 宋妧觉得羞愧,坦然道:「我生父不成器,伯父官职低,堂兄没入仕,宋家的情况不太好。」 「我想嫁给你,但我不想给你和行之哥哥添麻烦。」 「我都知道的,我身份低人也没有很出彩的地方,其实没有资格做皇后娘娘,也配不上你和行之哥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8页 谢煊定定的凝视她,目光渐渐变得温柔无比。 他轻声说:「没有添麻烦,阿妧是个很好很特别的姑娘,莫要胡思乱想。」 「哥哥九死一生回了京,做了至高无上的帝王,自然有随心所欲的权利。」 「我想娶自己的心上人,谁敢阻拦,谁就得死。」 宋妧觉得温柔的语气说着这样强势的话,格外令人惊颤。 谢煊乌黯的眼眸从她晶莹的秀目,滑至嫩红的唇,淡淡一笑,「哥哥是如何回的京,阿妧忘了不成?」 「阿妧乖,别再顾虑那些无足轻重的事,你只需陪在我身边,其他的任何事,都不需要你烦忧,我都会解决。」 宋妧犹豫道:「可是宋家.....」 「宋家如何,你不必在意,宋正天和宋正德就不提了,你堂兄是个读书的料子,但他受身体拖累,起步太晚,就算他以后有所作为,也太迟了。」 谢煊见她想的如此多,缓了语气,耐心教导:「阿妧,宋澈做不了你的后盾,我为你安排了别的人。」 宋妧有些懵懂,她疑惑问:「为什么还要别的人?我有你们护着,要其他人做什么?」 谢煊沉静的望着她,眼底的深意叫人看不懂。 他暗自嘆息,瞧瞧,再如何教,小姑娘也还是稚嫩。 为何要安排别的人?他其实所做的远不止安排人这么简单。 人的生死难以预料,他和谢行之现如今的确大权在握,风华正好,但明日和以后的事,谁又能说的准? 万一他在某一日出了意外,那阿妧怎么办? 更有,如果他们成亲后有了子嗣,那事情就更复杂了。 所以,他要早早做准备,顾家也好徐家也罢,还有更多的安排,他都还在慢慢部署。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宋妧敏感,总觉得阿煊哥哥这些举动很不同寻常,令她心生惶惶。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们。」她心里闷堵,主动伏进他怀里,依恋又依赖的姿态,迟迟不愿意抬头。 谢煊瞧着心疼,此时只能先顺着她,低声哄:「不要别人,没有别人,哥哥会永远陪着你,好不好?」 「阿妧抬头,让我看看你。」 宋妧不想让他担心,慢吞吞的坐直身子,脖颈上扬,弧度纤裊,双眼氤氲着朦胧水汽,紧抿的唇带着几分倔强。 「哥哥别担心,我没事。」 谢煊把人抱住,轻抚她的鬓髮,没有戳破她的话,笑着回应:「阿妧很乖。」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一路无话。 直到回了御书房暖阁,宋妧的心绪终于平復了许多,她忘性大,事过去便过去了。 她此时站在榻上,揽住男人的脖颈,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声道歉: 「哥哥对不起,今日午时我没有回来陪你,我现在已经后悔了。」 谢煊环住她的腰肢,低头看她,长睫颤颤,雪团似的脸,清波眸,樱桃唇,又纯又媚。 「那怎么办?你已经对不起我了,道歉有什么用。」散漫的语调,瞧着有些不依不饶。 宋妧答应过他的事,当然会兑现。 她扫了眼外面的天色,眼下还早,还没到晚上呢。 她脸颊泛起红晕,小声说:「等晚上我再好好陪伴你。」 谢煊从清晨开始就在煎熬,一直到此刻,能忍得如此清心寡欲,全仰仗他远超于常人的定力。 小姑娘软的没骨头似得,他抱了个满怀,此时摩挲着她的嵴背,笑着问:「伤好了没有?」 宋妧现在很佩服自己,很多问题,她都能理解其中深意。 她羞答答的,娇声细气的回他:「嗯,没事了。」 她觉得此刻的氛围有些灼热,青天白日的,这里还是御书房,哪能随意放纵? 她轻轻挣扎,软声劝:「阿煊哥哥别急,等夜色降临,行不行?」 谢煊的身体宛若铜墙铁壁,牢牢桎梏住的抱法,她撼动不了分毫,反而让他越抱越紧。 「白日里他有没有欺负过你?」 「你也是这般对他的吗?」 「你有没有偏心过?有没有一视同仁?」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声声质问:「清晨也算白日。」 「阿妧,为何同意了他,却来拒绝我?」 「清晨和傍晚,有何不同?那我下一回也效仿他,如何?」 宋妧顿觉羞愧。 行之哥哥行事直白霸道,根本说不通,强硬歪缠起来,她根本反抗不了。 但阿煊哥哥就不一样了,沉稳克制,清风朗月,怎么可能在白日里胡闹。 就白天来说,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能在晚上更好,所以她才想着商量一番。 谁知又惹了男人吃醋生气。 宋妧抬眸,跌进他深邃的眼睛里,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她紧张的心里直怦怦。 谢煊眼中跳跃着火花,慾念澎湃。 「清晨的事先欠着,傍晚的补偿,就现在来还。」 他眼睫低垂,眼里黑沉沉涌动着一丝怒意,他轻笑,「至于你说的晚上,咱们不停歇就是,绝对能衔接上....」 第156章 较劲 清晨欠着?这是要和行之哥哥较劲吧。 至于傍晚补偿和晚上....宋妧脸皮泛着热意,想往后躲,后颈却被他牢牢扣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9页 男人的手因为常年执剑,掌心布满了薄薄的茧,有些粗粝,贴上她的颈后,手心炙热的温度惊得她半天都缓不过来。 「阿妧怎么不说话?哥哥问出那么多的问题,你一个都不喜欢吗?」 谢煊抬手慢条斯理的捻着她的樱唇,锋冷的眉眼缓缓敛出一丝柔意,目光一味的在她躲闪的秀目打转。 「是不喜欢还是不想回答?」 「嗯?说话。」他低头轻吻她的脸颊,小姑娘的幽幽体香,一丝丝的钻进他心底,沁入骨髓。 直到此刻,种种氛围,宋妧的小脸已经快烧得冒烟了,她小声辩解: 「不是的,我没有偏心,我....阿煊哥哥别生气。」 两人离得很近,唿吸交缠,气息相融,娇柔的少女被男人以完全禁锢的姿态掌控住。 从视觉上来看,谢煊的压迫感和入侵感都很强烈。 听到这小姑娘娇滴滴的嗓音,他稍一抬眸,就能看到她水光潋滟的眼睛,四目相接,他低声笑笑。 「没偏心?」 「昨晚有没有补偿他?」 宋妧听懂了,垂眸不敢看他,轻轻点头后又摇头补充:「有是有,但就跟没有一样。」 跟没有一样? 谢煊眸光微动,看来那疯子得到的好处没有他多。 他心气顺了些,再次将问题摆出来:「阿妧,既然你不偏心,又不想让我生气,那现在该怎么办?」 在小姑娘羞涩的视线中,他神色温柔,说出的话意味不明:「你说怎样就怎样,哥哥宠你,都听你的。」 怎么又将问题扔给她来了? 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干嘛还要问? 宋妧难以启齿,只能羞答答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没听到想听的,谢煊不满意,他佯装失落,「阿妧不想?那就算了。」 说完,他垂眸,稍稍松了手劲,神色落寞的往后退。 宋妧一下子又急又羞,怕他生气,但又放不开自己。 阿煊哥哥怎么回事? 难不成非要让她把话给说出口? 这男人究竟是不是在故意使坏.... 「别....别走,我愿意。」察觉到男人准备松手,她红着脸挽留。 谢煊唇畔勾起浅浅的弧度,转瞬即逝,再抬头时,面色坦然,柔声哄:「先带你去浴殿。」 宋妧观察他的面容,实在看不出异常。 眼见被他抱了起来,她轻轻推拒,软声央求:「回养心殿吧。」 谢煊一刻都不想再等,侧殿早已备好了热水,万事俱备,就等着小姑娘心甘情愿的踏进来。 如果回了养心殿,一来二去的,拖拖拉拉的,耽误时间不说且还浪费精力。 他抱着人就往侧殿走,宋妧挣扎,「我自己来,自己来。」 谢煊今日不想在浴殿里胡闹,因此极为痛快的就同意了,把她放到浴桶旁的小凳上,临走前叮嘱: 「我去另外那间,一会就来接你。」 宋妧垂头站在那,红菱行礼后,上前小心翼翼的替她宽衣。 「我知道了,哥哥快去忙吧。」发现他还不走,大白日的还是在御书房,她觉得心慌,只能小声催促。 她倒是撩人不自知,巴掌大的水嫩小脸微微仰起,身姿娇艷纤裊,一双水莹莹的眼眸,眼尾泛红,仿佛羞得快哭了。 谢煊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迟迟不愿意移开。 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出现的有些早。 毕竟他还什么都没做.... 「哥哥现在就走,阿妧别生气。」小姑娘羞涩,不能逼得太急。 他交代好红菱,最后瞧了眼正捂着胸口遮羞的宋妧,笑着转身离开了。 谢煊沐浴快,刚换好新的龙袍,李大福来禀:「陛下,徐侯爷求见。」 「姑娘那还要多久?」 「回陛下,约莫还得一刻钟。」 谢煊缓步往外走,先去了御书房,正好在门外看到了徐震的身影。 「进来。」 徐震听见这两个字,眼皮子跳个不停。 声线不一样,语调不一样,说话的方式更不一样。 昨日他还被连损带讽了一通,那滋味他绝对不会记错。 他压下心底的惊疑,进殿后,恭恭敬敬的行礼,「臣参见陛下。」 「徐爱卿在想什么?可是对哪件事很是疑惑不解?不如朕来给你解解惑,如何?」 颇为和善的语气,徐震头皮一阵发麻。 想要活的久,好奇心就不能太重,命再硬,也扛不住高高在上的皇权。 他收敛起神色,沉声道:「臣殿前失仪,望陛下恕罪。」 谢煊淡淡的瞥他一眼,见他揣着明白装煳涂,也没有戳破。 有能力的人,他收用,有能力的聪明人,他重用。 徐震是个有分寸守规矩且心怀大义的忠臣良将,他愿意宽待几分。 「徐侯爷此时进宫,所为何事?」 听到这句问话,徐震就知陛下这是不准备追究了,他松了口气,沉下心,回话: 「陛下,臣将楚王府查抄的很仔细,从他的书房找到不少勾结官员的信件,但信上几乎没有太过的话语。」 「至于府里的金银财帛倒是不少,臣已经将现银交予户部,至于珠宝摆件,眼下还在臣这里,不知该如何处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0页 谢煊听过后,捡起一旁谢行之留下的书信阅了一遍,忽地问:「关于段家的信,那些内容,可够治罪?」 徐震是个刚正的人,他如实回答:「回陛下,罪不仅不致死,且无关痛痒,顶多就是受些申饬罢了。」 「那怎么办?有的人可是说了,秦家既然换了个能顶事的秦洪便留下吧,但是段家不能留。」谢煊似是无奈笑笑,随口吩咐: 「要辛苦徐侯爷了,再回去楚王府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到有用的东西,段家是死是活,就看你了。」 这个『有的人』三个字,万万不能深究,陛下有令,徐震自当尽忠。 「是,臣领命。」 谢煊看到门外李大福的提示,立刻站起身,下了御阶后,挥了挥手。 「徐侯爷回吧,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徐震刚踏出御书房,在门外正好碰到陛下将宋二姑娘抱在怀里亲昵,他唬了一跳,连忙低头,疾步离开。 宋妧望着那道仓皇而逃的背影,又羞又惊。 「不在这里,不在这里,完了完了,都被熟人看到了。」 谢煊轻抚她的嵴背,信步踏入御书房。 「就在这里,阿妧放心,接下来的事,没人敢看。」 第157章 执迷 宋妧趴在男人的肩膀上,看到李大福着急忙慌的带着宫侍退出了大殿。 她被放到御桌上坐好之后,殿内早已静谧了下来。 谢煊双手撑在她身躯两侧,微俯下身,就能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小姑娘刚刚沐浴过,身上的热气还未消散,秀眉下的水润眼眸里尽是埋怨之意,玲珑小巧的琼鼻,鼻翼出了些细汗,更显得她肌肤若凝脂,如珠玉露。 「阿煊哥哥别乱来,这里是皇帝办公的地方,不能胡闹。」嫣红的唇开开阖阖,吐气如兰地半哄半劝。 奈何谢煊被这小人儿勾的魂都飞了,一个字都没听见。 他低头,唇炽热,从她光洁小巧的额头蜿蜒往下至嫣红的菱唇,痴迷而温情,流连缱绻,让他想一直沉溺在此时。 他的吻温柔又强势,所经之处,烙印似的,灼的宋妧心惊肉跳,脑子迷迷荡荡,彻底绵软了下来。 「阿妧,就在这里好不好?」 宋妧咬唇,眼眸水洗过似得,波光粼粼,柔柔媚媚的与他对视,微喘喘地,整个人平添一抹艷色。 谢煊眼神专注的可怕,他凝着这张脸,眼底有着近乎病态般的炙热。 喜爱一个人,需要多少理由,他说不清。 为何会在短短的月余间如此执迷于一个人,他也给不出答案。 他只是,随心走,接近她,一眼心动,再克制也无用,就是想要就是想得到。 任那满腔赤诚心意,任那见不得光的慾念贪求,放纵自己碾碎理智,将他的冷静自持剥夺的荡然无存。 佛曰,人在世间,爱欲之中,贪念嗔痴,几度秋凉,最后不过大梦一场。 独生独死,独往独来,回首过往一世,唯有爱与恨,最难消。 此时此刻,他再来回想这句话,却认为,恨可消,但爱不同.... 「阿妧,下一世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似蛊惑的话语,却隐含一丝偏执。 谢煊身上一贯有着龙涎香的味道,在极近的距离范围内,更加摄人心魄。 相约下一世,足够浪漫,但也贪心。 宋妧心跳不受控,很想答应,但她不敢,这一世对她来说已是难得的圆满。 她只怕自己贪念太过,会有惩罚。 她谁都没有说,眼下的生活她很怕这都是自己的黄粱一梦,很怕某一日再次睁开眼睛又会回到前世.... 她很不解,明明她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有前世的那些记忆.... 宋妧心里难过,主动环住他的脖颈,不想让他失落,默默地点头。 谢煊突然庆幸自己提起了这句话,否则他或许很难窥见这小姑娘埋在内心深处的忧虑。 他稍稍后退,握住脖颈间的藕臂,低头仔细的观察她的神色。 他侧头去吻她的耳侧,声音带着宠溺的笑意,轻轻的逗她:「让我猜猜,不听话的小姑娘又在想什么?」 他说话间呵出的气息,让宋妧的嵴背一下子就酥麻的软下来。 「我没有....没有乱想。」她下意识否认。 谢煊没有理会她的谎言,双手捧住她的脸,望着她纯净的眼眸,温声开口: 「阿妧,人可以偶尔回头看,但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更不能被曾经的阴影裹挟住。」 「人生与天地之间,如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不往前看,既活不好当下,也忘不却过往,如此,你就会时而不开心,压在心间的事,如果无法化解,变成了郁气,你会生病的。」 「阿妧,你知道人与人之间,最大最不同的差别是什么吗?」 宋妧静静地望着他,眼睛里全是他的剪影。 她想了想,缓缓摇头。 「有的人穷极一生都想不明白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而有的人很早就有自己的目标和盼望。」 「人通常都会有七情六慾,你会在心里藏事,这很正常,哥哥只怕你胡思乱想后,会忘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会忽视了眼前人。」 「时间在流逝,年年岁岁,每一个时刻当下的那个你都是不同的,你此刻为了某些事而烦恼,或许到了几年后,心底烦忧的事会挤压更多,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在本末倒置,渐渐地终会迷失了自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1页 宋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谢煊也没有逼迫她给出回应,有些时候有些道理需要自己慢慢的去领悟。 他伸手解开她腰间的细带,衣裙松散开来,冰肌玉骨的身姿若隐若现。 他抬眸瞧她,勾唇笑笑,打趣:「阿妧可知道方才沐浴是为了什么?」 「忙活半天,来到这里,坐在此处,你我相拥,做了这么多的准备,你说是要做什么?」 宋妧细白的手指瑟缩起,脸颊泛着红晕,小声提议:「咱们去暖阁,我怕一会有大臣过来....」 谢煊早已低头吻着她的颈侧,闻言,轻声笑了,「那就让他们在门外等着,到时阿妧紧张下.....」 宋妧被压制,耳畔全是他灼热的唿吸和强健有力的心跳,她整个人每一处都逃不开这个怀抱。 好似被天罗地网束缚住,没半点后退的自由。 「阿煊哥哥你别乱说话,不能这样说,你怎么能这样说.....」 这话太轻佻,她红着脸抬头,忽然怔住,两人四目相对,热意蒸腾。 「要吗?」谢煊轻飘飘的两个字罢了,却仿佛穿透了她的灵魂,窥见了她内心的蠢蠢欲动。 不要这两个字太违心,宋妧粉红的小脸腻如醉,根本没法拒绝。 少女动情,本就漂亮的美人,此时更是面若桃花,娇艷欲滴,惹人垂怜。 谢煊牵过她的手,搭在自己腰间的玉扣上,哑声诱哄: 「阿妧别急,时间还长,都给你....」 第158章 无解 宋妧的手被他握住,半是强迫半是诱哄,帮他解开了腰间的玉带。 「那你不能太过分,万一有人来了,咱们必须去暖阁.....」她长睫低垂,不敢偷看。 没了腰带束缚,男人瞬间衣衫不整,谢煊抬手在她后颈处轻轻一勾,兜衣滑落,外层的里衣却还犹如琵琶半遮面的挡在珠圆玉润的娇躯上。 殿内有地龙,并不冷,但场地庄重,氛围迫人,宋妧身子骨一麻,胸口起伏不定,仍是觉得有些怕。 「哥哥....阿煊哥哥....」她一错眼看到不远处的龙椅,心里不自在,下意识想倚靠他,寻找安全感。 「阿妧乖,别怕,这还没开始....」谢煊单臂拦住她细软的腰肢,不疾不徐的褪下她的衬裙,顺便将两人散乱的衣物铺在御案上,紧接着又将人放了上去。 「怎么不抬头,羞什么?」他的唇贴在她耳侧低语,又浅浅啄吻她的脸颊。 他低头扫了眼,白璧无瑕的肌肤上于痕还未消散,尤其是柳腰的位置,五指印记清晰可见。 昨晚那疯子该是如何的狂浪,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横行无忌。 「阿妧,昨夜哥哥送你的镯子响了多久?好不好听?」他握住她的足踝,摩挲的也不知是那脚链还是玉肤。 他沉声追问:「镯子的声音好听还是脚链的声音好听?」 男人的手臂环的很紧,高大的身躯虚虚压下,密不透风的,仿佛身处牢笼,宋妧杏目氤氲,小脸酡红,磕磕绊绊的回: 「镯子,手镯好听....」 「阿妧长大了,学聪明了。」谢煊明知这是一句脱口而出的虚言,但他心底的喜悦做不了假。 他放下她的足腕,直起身,拉开些距离,声音带着些笑意: 「好姑娘,好不好听,你说了不算,一会来晃给我听听。」 「哥哥必须要瞧瞧你到底撒谎没有。」 宋妧羞得想转过身去,却被人按住。 谢煊握住她的膝盖,站在她两腿正中间,盯着她不放,柔声说: 「方才哥哥说的那些话,你要好好回想,后日我会再来问你,阿妧明白吗?」 带着些俯视的目光,凝视感更强。 她所有的一切都在男人眼皮子底下,每一寸每一处都被他带着灼热的视线碾过,宋妧羞瑟咬唇,乖乖点头。 「好,我会自己想清楚。」 「嗯,阿妧很乖。」谢煊心不在焉的夸赞着,视线一瞬不瞬,逡巡在她身上。 尽管已经承欢多次,但她还是一贯的纯稚,鲜嫩的像娇花,清甜的一尘不染,却又带着丝丝撩人不自知的媚态。 爱意尽数化作各种慾念,一触即燃。 「乖,别乱动。」 满室春光,隐隐暗香浮动。 「哥哥,有人来了,有人来了,咱们去暖阁....」细细柔柔的哭音,听得人心生怜惜。 奈何男人足够坏,丝毫不买帐。 「有人怎么了?阿妧别紧张,别慌,别....」 「你就是故意的,谢煊,谢煊....」 太阳西沉,天色渐暗,殿内没有掌灯,小姑娘的娇音已经弱了下去。 「乖,别哭了,哥哥带你去用晚膳。」 原本娇弱的嗓音突然拔高音量:「不行,不去不去,不能这样去....」 「别怕,一切有哥哥在,听了这么久,还是手镯的声响更好听些,对不对?」 朦朦胧胧的光线下,身形挺拔的男人衣衫不整的抱着人下了御阶。 他背肌宽阔,除了两边腰侧探出来细软匀称的腿,就只能看到男人肩背处正胡乱抓着的青葱玉指。 「好姑娘,指甲该修了,锋利的很....」 伴随着话音远去,殿内只余下层层幽香.... 两人去了偏殿,说是用膳,结果闹出来的动静越发的不同寻常。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2页 「阿煊哥哥,饶过我....」 「阿妧乖,哥哥餵你吃,边吃边陪着我,多好....」 「哥哥,呜呜呜,放开我....」 ---- 亥时。 谢煊把辛劳了大半日的小姑娘哄睡,倾身吻了吻她微红的眼睛,随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内殿。 「谢復今日上午进宫认罪,眼下楚王府已被查抄,秦家在秦洪手里管着尚算安稳,至于段家,你想杀便杀,但最好找到证据再动手,藉此才能堵住朝臣们的口诛笔伐。」 谢行之懒得管这些,他此刻的心情极度不佳,声音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谢煊,今日又是从何时开始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是个沉湎女色的无耻淫徒,也不管自己行不行,上来就往死里整,仿佛吃了这顿没下顿,见着好的,就往嘴里咽,你要不要脸?」 谢煊倚在外殿的榻上,听到疯狗嫉妒的狂吠,他心里舒坦了不少。 只要能把谢行之气个半死,他就能高兴的多活两日。 「要脸有何用?我就不要脸,你能奈我何?至于下顿上顿的,你有上顿我就有,你有下顿我也有,行或者不行这回事,那就更好验证了,明日你醒来瞧瞧阿妧不就是了,卑鄙狂徒,管好你自己吧。」 谢行之如果能现身,势必要亲手活剐了这个贱男人,方能以解心头之恨。 他恼怒却无可奈何,气的不想再说话。 谢煊等了半天没回復,自话自说般,再次开口。 「顺王府除了后宅闹的难看,其他无异常,唐家的男丁都查过了,除了旁支几个,主枝一脉都还算忠心,唐萍明日就能进宫,前世的事,关于阿妧的那些,你要多问问。」 说了半天,对方没有任何反应,谢煊也淡了交谈的心思。 阿妧的事,他极为在意,等后日他怎么也要亲自审问唐萍一番。 他本不想再说话,但想到今日下午阿妧的异常,到底是多说了两句。 「阿妧心里又藏了事,依我猜测许是和她自己的前世有关,也不知为何她仿佛心有不安,你多注意些,莫要忽视了她。」 这回谢行之有了反应,他轻易抓住重点,沉声问。 「你又做了什么事?还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好端端的,你如何得知她心里藏了事?」 谢煊也没隐瞒,十分坦然。 「我下一世还要和她在一起,生生世世都要和她在一起。」 谢行之嗤笑,话音里满是不屑。 「你个伪君子做什么白日梦?你有能耐先将咱俩分开再说,宋妧她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这句话说完,两人默契的谁都没有再开口。 各有盘算,各怀心思,互不退让,互相提防。 此局无解。 翌日。 宋妧醒来时,睁开眼睛就看到谢行之阴沉沉的坐在她身边,直勾勾的盯着她。 目光压迫感极强,带着如有实质的灼烫感。 她心里一哆嗦,忍不住收紧了腿..... 第159章 善念 「行....行之哥哥,你怎么醒这么早?」宋妧紧张的豁然坐起身,想去握他的胳膊,却被他又给按了回去。 「乱动什么,躺好。」声音虽然低沉,但腔调还算和缓。 谢行之斜斜的倚过去,纤长的睫毛投出一片很深的阴影,黑沉的眼眸显出暗色,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突然出声: 「瞧瞧,这小姑娘还真是生龙活虎,想必那伪君子还真是不行,你方才倏地坐起身,就那股子劲,生勐的很,倒像是能下床跑两圈。」 「宋妧妧,你什么意思?心虚是吧,心虚就对了,我是你夫君,大清早的瞧见你一身的浪痕儿,气的我根本睡不着。」 「我上辈子究竟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这辈子要吃情爱的苦,我早晚要被气死,自己的小娇妻,凭什么给别人吃?」 「你说!为什么要给他吃?」 宋妧本是昏昏沉沉的脑袋被他一通骂,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小脸粉光若腻,眼眸水润,抿了抿唇,答非所问,回的特别有深意: 「我昨日早上都没能起来,午睡也醒不来,甚至迟了一节课。」 谢行之眼睛锐长,冷着脸不笑的时候,微耷拉着眼皮,有些凉薄,并且还有着不太精神的阴郁。 他扯唇,似笑非笑,「长心眼了是吧,夸我比谢煊有能耐,昨日下不来榻,今日能下来。」 「这事难道不是很正常吗?也值得你拿出来摆在檯面上念叨。」 他嘴硬归嘴硬,心里倒是飘飘然,挤压在心底的郁气终于散出去些许。 他就说,谢煊那个弱鸡,如何能比得过他? 他牵过她的手腕,摩挲着那个破镯子,接着问:「说吧,昨晚好还是前日晚上好,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姑娘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宋妧见他这副冷傲的模样,就知这男人已经被哄好了大半,她浅浅松了口气。 她伸出两节藕臂,手指勾了勾,眉尖微蹙,娇声唤:「行之哥哥,妧妧特别想你,你来抱抱我吧。」 「哥哥,行之哥哥....」 谢行之唿吸一滞,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定定的看了她片刻,坐起身就掀被子,盯着瞧了一眼,心里凉了半截。 有伤,要养养,暂时不能乱来。 他邪火压不住,把人捞到怀里,先深吻了两口,哑着声轻斥:「大清早的浪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3页 「你自己的身体什么样,你难道不知道?既然承受不住,还敢勾搭我?宋妧妧,你胆子不小,今日还想不想去上课?」 宋妧被他吓的一激灵,嘴角刚被他咬了一口,疼的要死。 她就是想哄哄他,谁知道这男人竟会如此激动。 她支支吾吾的解释:「我就是想你了,没忍住....」 这小姑娘耍花招半哄半骗,谢行之如何看不出来。 但他没出息,就是吃这一套。 宋妧妧伸手一勾,他当即神魂颠倒,如果再往榻上一躺,他立刻就想跪下来给她.... 他把人抱到怀里,傲娇的很,仿佛自己是被这小姑娘缠的紧,无奈的口吻: 「抱你抱你,瞧瞧你那用情至深的模样,我如果不答应,你岂不是要哭出两大碗的泪花。」 说完,又嘆了口气,「我已经知道那伪君子不中用,昨晚他若是真有能耐,你此刻也不能急成这样。」 说了半天,越说越是高兴,他倒是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 谢行之心里舒坦,掐着细腰把人一提,让她的腿环住自己的劲腰坐好。 宋妧软软的倚靠在他胸膛里,还没反应过来,绵绵密密的吻就落了下来。 缱绻的亲吻,缠绵的轻抚,极为温柔,如珠如宝,捧在手心,心肝宝贝儿似的待她。 她心里软了一片,幸福的冒泡,环住男人的脖颈,有所回应,乖软的不像话。 「行之哥哥,我刚刚没有撒谎,我真的很想你,也很喜欢你....」 听到她的话,谢行之低头望着她,稀薄的光线透过床幔掠过他的眼底,漆黑,幽深,出乎意料的平静。 「妧妧,你以往久居寺院,你可信佛?修佛禅道可有用处?」 宋妧觉得话题跳跃很大,她反应过来后,点头又摇头。 「我不知道,但我娘和姐姐很信佛,她们总是替我捐香油,求神拜佛,祈祷我永远安康顺遂。」 说着说着,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太幸福了,仰着脸甜甜一笑,又说: 「行之哥哥,我觉得信佛有用,我娘她们的种种善举善念,都回报在我身上,你看我现在很康健,并且还能遇到你们,确实也很顺遂。」 谢行之抬手虚虚拢握住她的脖颈,巴掌大的小脸脂粉未施,两颊饱满,圆圆的,精緻小巧的下巴又削减了这种圆,又甜又美,很撩人。 宋妧妧是他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他比谢煊更早一步想要求一个和她的下一世。 他很明白,他与谢煊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想要分开,几乎不可能。 但他就是盼望,能有一世的机会,拥有一副自己的身躯,独自占有她。 佛曰,如果助人之后想要求取回报就会玷污一份善念。 他不信佛,与佛有关的话,唯独记得这一句。 巧了,他既不会助人,又没有善念。 善人才会有善念,他没有大公无私的善念,可在宋妧妧这里,他诡异的忽然想当一回善人。 他这种恶人如果做几回善人,那是否就有权利去求.... 「行之哥哥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宋妧见他沉思不语,有些担心。 谢行之的思路被打断,他回过神,便将这事先放下了。 「没事。」他怜惜的吻她的发顶,额头,强压着焚身的慾念,抱着人下了床。 他目光凝在她娇艷欲滴的樱唇上,浮想联翩,艰难的移开眼,低声哄: 「妧妧,我来侍候你沐浴,好不好?」 第160章 情障 「先让我自己,你等会再进来。」进了浴殿,还有别的事,宋妧羞得厉害,小声提要求。 谢行之手掌心托着她的臀,抵着她的额头,轻喃:「羞什么?你哪里我都见过,做什么遮遮掩掩。」 宋妧昨晚受了顿惩罚,两条腿绵软的像面条,此时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使不上力气,有些累。 她攀住他的肩膀,软声求:「先放我进去,我要红菱。」 谢行之察觉出不对劲,又是心疼又是嫉妒,换了个抱姿,让这小姑娘坐到自己的胳膊上,沉着脸将人送了进去。 陡然间,他心里彻底凉透了。 腿软说明什么? 说明这俩人昨晚勾缠的时间比他想像的还要久。 说明那伪君子昨晚吃的比他想像的还要好。 说明宋妧妧这小妖精彻底长了心眼,会端水了,滑不留手的,墙头草一般两边倒,全无心肝。 总结,就是欠收拾。 「行之哥哥,你....」她话没说完,眼前便没了人影。 宋妧望着男人隐忍不悦的背影,蹙着眉头研究了一会,心里没底。 这又怎么了? 她出恭有什么好看的? 行之哥哥的脾气也太坏了吧.... 「姑娘,奴婢侍候你过去吧。」 听到红菱的话,宋妧回了神,亦步亦趋的跟着去了屏风后,一通忙活下来,披着薄衫准备踏进浴桶的时候,谢行之准时出现。 她唬了一跳,方才还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 「行之哥哥....」男人那股视线太过直白,她稍稍拢了拢衣襟。 谢行之沉默不语,上前三下五除二,将人扒干净,掐着腰肢轻轻一提,缓缓把人放进浴桶里。 「宋妧妧,你方才捂那么严实,是什么意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4页 「防着我?拿我当外男?」 他从一旁勾了把椅子过来,大马金刀的往那一坐,嘴角挂着笑,声调极其温柔。 从俩人初遇开始直到现在,宋妧都习惯了他时不时的发疯,况且眼下情况已经好了很多,最起码他眼睛不红了,瞧着也没那么可怕。 谢行之扳过她的下巴,虎口下滑扣住她的脖颈和锁骨,追问:「怎么不说话?」 这是一个掌控欲和强势性很强的动作,宋妧委屈,眼睛红红,破罐子破摔。 「我就捂,我就捂!你每次都只会欺负我,你放手!」 谢行之被她摆烂撂手的态度逗笑了。 「宋妧妧,你身上的每一个举动,都会轻而易举的让我失控,看似是我掌控你,实则是你在掌控我。」 「怎么办?哥哥最不喜欢被他人控制,你个小姑娘娇娇软软,竟还有这样通天的本事。」 「你让哥哥入了情障,让哥哥乱了心思,让哥哥失了自我。」 「你做下这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坏了我的道心,迫使我收敛了真本性....」 他摩挲着她被握的微红的脖颈,缓了语速,一字一顿的质问:「所以,你哄哄我怎么了?」 他微微俯身,凑得很近,两人的唿吸几乎重叠在一起。 他望着水下的美景春光,眸光暗了暗,语气幽幽:「你哄哄我很难吗?」 宋妧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话说不出哪里不对,但就是处处怪异。 她刚想开口,谢行之抬手示意红菱上前,沉声吩咐:「好好伺候,速度快些。」 说完,他起身让开地方,转身去了不远处的贵妃榻上倚着,幽邃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小姑娘不放。 宋妧昨日下午迟了一节课,今日她说什么也不能迟到,因此她不用旁人催促,一套下来,麻利的很。 洗好以后,红菱抖开衣裙,她刚抬手套了一只袖子,眨眼间,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男人抱进了怀里。 她身上仅穿着兜衣小裤,红着小脸问:「你干嘛!吓了我一跳。」 谢行之把人放到腿上,低头浅啄她的唇,缱绻低语:「妧妧不乖了,气的我心口疼,哥哥要死了。」 他轻抚着她柔软纤柔的腰线,掐着臀肉不放。 炙热的吐息落在唇畔,宋妧被他强势的气息笼罩住,身躯也被他的胳膊禁锢住,有气无力的想同他讲道理: 「行之哥哥你脾气太坏了,我都不知道你在气什么。」 男人的手掌不老实,她声音战慄:「你说话好霸道,我....」 她拽住他的胳膊,羞得想躲,「你干嘛....」 谢行之凝着她,小姑娘一双眼眸透着媚,眼珠子浸了水般的潋滟,十足的惑人心。 他哑声哄:「嗯,没干嘛,就是喜爱你,忍不住想和你亲近亲近。」 宋妧神智朦胧,缩进他怀里,嗓音软绵绵:「行之哥哥饶过我,我还要上课,你也要休养....」 谢行之极为享受她沉溺情欢时对自己的依恋。 但他心里有数,伤势没好之前,不能乱来。 他眼尾红成一片,低下头,望着她的目光宠溺又渴望,贪婪又痴迷。 「知道了,妧妧别怕,今早不动你。」 宋妧眼里凝着几颗泪,身体不适,因此听到这句话,她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落。 谢行之也不好受,帮她抹去眼角泪花,笑着打趣:「妧妧,哪个哥哥更有能耐?」 「现如今你可能分辨出来?」 宋妧哼哼唧唧的,不想理他。 谢行之想到昨晚谢煊说过的话,将人往上一提,勾着她的下巴,两人目光相撞,他缓声说: 「妧妧,咱们要成亲了。」 说到成亲,宋妧心里很高兴,越发依赖眼前的男人,两条雪白的藕臂搂住他的脖颈,小声喊:「行之哥哥....」 「嗯,哥哥在。」谢行之被她娇娇媚媚的嗓音唤的心尖滚烫。 没长骨头似的娇躯,又软又香,他本想教导的话全忘到脑后,意乱情迷的低下头,与她依恋的目光撞上。 小姑娘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黑白分明,干净透亮,澄净见底,自己的剪影清晰的倒映其内,他心里软的一塌煳涂。 刚想低头亲吻,谁知却被她一句话给震在半途。 「妧妧说什么?」 第161章 复杂 宋妧本是满心雀跃,但转瞬间又被他复杂的神色惊住。 她轻声重复刚刚的话:「我要生两个乖孩子....」 她莫名有些紧张,忍不住脸往他脖颈处挨近,「行之哥哥怎么了?」 谢行之把她的小脸抬起来,神色沉静,盯着她的眼睛,问的很认真: 「你想生孩子,是自己的想法还是听信了旁人的话?」 「是不是谢煊诱哄了你?」 宋妧连忙摇头,急着否认:「不是的,是我自己想的。」 「我真的想给你们生孩子,多了没有,就两个,就像我和姐姐一样,我的两个乖孩子也会相亲相爱,互相爱护对方,直至永远。」 她望着男人喜怒不辩的脸色,忐忑问:「行之哥哥,你不高兴吗?」 谢行之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很怪异。 一边仿若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撞,他有些激动,撞得他心慌意乱,又有着难以自持的喜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5页 而另一边自己的心却仿佛坠入谷底,莫名的恐慌席捲而来,他不禁产生抗拒厌恶的思绪。 总之,喜悦很短暂,稍纵即逝,而烦躁的情绪涌起,久久不能平息。 谢行之静静地凝着她,瞳仁是黯湛的黑,他声音很轻,压着调,更似是在压抑着某些情绪: 「妧妧乖,咱不生,一个都不要。」 宋妧向来很听两个哥哥的话,但这回她很不愿意配合,忍不住反驳:「为什么?我不要....」 谢行之耐着性子哄她:「生子不易,会很辛苦,且还会有危险,妧妧听话,哥哥宠着你一辈子,你要什么有什么,唯独这个不行。」 眼见这小姑娘汪着泪,一瞧就是铁了心的想生,他压不住火气,声音严厉了几分: 「宋妧妧,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彻底疯了之后就去杀光所有的人,听明白了没有?」 他终于明白方才自己的喜悦和烦躁都是从何而来。 喜悦,自然是因为他发现两人之间的感情确实到了最深处,小姑娘念着他愿意替他生子,这样的情愫,他心底怎会没有触动? 烦躁,原因更简单,他无法接受任何意外,比起那稍稍冒出头的丁点喜悦,失去的恐慌,更令他不堪设想。 宋妧昨日率先听到阿煊哥哥提起婚事,他们互通心意,十分欢喜。 行之哥哥在婚事方面提的迟了一步,那种初次听闻后产生的喜悦,不会再出现。 所以,她为了公平,为了让行之哥哥高兴,第一次提起孩子的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她声音闷闷的:「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说完,就扭着腰肢想往外逃。 谢行之见不得她难过,唿出一口郁气,尽量放柔了音调:「妧妧别生气,哥哥瞧着心疼,带你骑马上街,教你射箭,好不好?」 哄孩子一般,句句都是顺着的话,但就是对生孩子的事不松口。 宋妧突升一抹想躲避的心思,她挣扎,「上课要迟到了,我想先穿衣服。」 谢行之的手臂铁箍一般,坚硬强势,她撼动不了分毫,只好蜷缩在他怀里,央求: 「放开我,我要先出去。」 「想去哪?」他搂紧她,俩人脸挨着,为了哄她只能先煳弄着:「你只要笑一笑,我就好好考虑这件事。」 宋妧这辈子最信任的人只有四个,除了她娘和姐姐,就只剩下谢煊和谢行之。 而对她影响最深的两个男人,信任程度,并列第一。 她几乎是立刻就信了这句话,情绪去的快,仰头就笑,笑容无限放大,又乖又甜。 「行之哥哥,到时候咱们的女儿长的像我,你难道不喜欢吗?」 谢行之深深的望着她如花笑靥的面容,心不受控,顷刻间,软了一大半。 他蜻蜓点水般啄吻她的脸颊,语调散漫:「不喜欢,我不允许有任何人长的像你。」 「这世上只有一个你,我心里也只有你,明白吗?」 宋妧又有些愧疚,行之哥哥疼她入骨,两人只是观念稍有不同,说开就好了,方才自己闹脾气,不太好。 她听到这句有些诡异惊悚的话,轻眨下眼,蹙眉问:「那万一以后孩子就是长的像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 把他掐死不就行了。 谢行之心里念叨,嘴上可不敢乱说,将人吓坏了,哄都不好哄。 他姿态闲散的倚在靠枕上,握住她的手,就往腰带上放。 「你先别管那些,你先来瞧瞧我。」 「再这么硬扛下去,别说生孩子了,就怕残废了,你的生子美梦就该飞了。」 他把人拢到身前,半是哄半是吓唬:「妧妧,以后能不能行事,就看你的了。」 他的气息又促又燥,团团热气烘得宋妧耳朵发烫。 「不行不行,要好好休养....」 谢行之难得的好说话,把人放开,捡起一旁的腰带,就准备去把裤子系好。 他语气淡淡的:「随你,我是死是活,由天註定。」 「总之我娶了妻跟没娶一样,病了更好,坏就坏了吧,反正这破玩意在我这里,用处不大。」 宋妧耳根往脸颊都烧成了一片,她捂着脸,羞耻的厉害,小声阻拦:「等等....」 「你....你想怎样?」 谢行之下了榻,站在榻边,勾起她的脸,亲吻在她手背上。 只要是他的吻,那就是绝对强势,再如何温柔,也极具侵略性。 他摸着她乌黑如瀑的髮丝,扬唇笑笑,「随便你。」 说完,他把人抱起来,让这小姑娘站在榻上,拿开这双手,两人的视线勉强持平。 谢行之微微低头,吻着她的唇瓣,用挺直的鼻樑亲昵的去蹭她的脸,彼此的吐息温温热热,融在一处。 宋妧真的拿他没办法。 这男人闹够了就来撩她.... 她小脸染着薄红,伏在他肩颈处微微娇喘。 「这么容易害羞,怎么生子?如此不愿意配合,上哪去整一个乖巧的孩子?」 谢行之垂着眸,指腹轻抚她的脸颊,又去捻着她微红的樱唇。 「宋妧妧,我也不是什么很好打发的人,再是随便也不能太随便。」 「我想怎样,你当真不知道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6页 「前日晚上欠我的,现在补给我....」 第162章 痞坏 宋妧往浴殿环视了一圈,红菱和几个宫婢早已不见了踪影。 眼下的场景,没有人听到看到,她松了口气。 她迟疑了一瞬,想到前日晚上行之哥哥确实没有拿到好处.... 她嘆气,软声说:「好吧,但不能太久,我还要去上课,不能迟到。」 「上课什么上课,你个小姑娘瞧着比谁都忙,瞎忙活半天,结果回来一问,学了五个字。」 「尚书房重启,就是为了给你一个玩乐的地方,你倒是认真了,妧妧想进步,并不难。」 「以后坐哥哥腿上学,我来教你,好不好?」谢行之嗓音压的更低,垂颈与她以额相抵。 「如此, 既不妨碍进学也不耽误生子,一举两得,多好。」他指节没入肚兜下摆,顺着纤裊的腰线摩挲着娇软的冰肌玉肤。 「日日夜夜让我抱着,只要别下地,甭管几个愿望,有哥哥在,很快就能完成,行不行?」 「以后大着肚子,揣着你的乖孩子去上学,你俩一起进步,好不好?」说了半天,他没忍住又凑过去吻她的樱唇。 腰际的轻抚平添了几分压迫,句句话都藏着坏,宋妧雪团儿似的脸渐渐透出红晕。 「你别胡说八道,唔....」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唇就被堵上,勾缠不休的吻,强势的让她透不过气。 小姑娘嗓子娇的出奇,含羞带怯时,声音似是带着钩子,勾的谢行之骨头缝发痒。 这谁能忍得住?谢煊那伪君子都扛不住,更何况是他? 「爷的心肝儿,早晚要被你迷死,哪哪都合我的心意,长在我心坎上了。」 「宋妧妧,你是从哪来的小妖精....」他厮磨着她的唇齿呢喃。 宋妧被他缠的不行,玉白的小手按着他精悍结实的胸膛往外推。 「行之哥哥,你还要上朝,不能迟到,实在不行,今早就算了吧。」 微凉的指尖贴上他炽热的腹肌,谢行之气息略有紊乱,盯着她莹润的眼眸,压着声嗤笑: 「实在不行?你说谁不行?」 「我又没说不去上朝,反正每日就这么点事,我能去就不错了,谁敢管我几时去。」 「今早算了?你瞧瞧我这副模样,你还有没有良心?」 他又开始霸道!宋妧气急了,嗓门大了些:「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 「这就急了?你这小姑娘力气不小,声音这么大,吓了我一跳,你摸摸,我这心口被你吓得怦怦直跳。」谢行之牵过她的手就往胸口按。 他就是故意的,恶劣,不羁,浪荡,又坏又痞,不讲道理。 果然,本是放在他胸口的手,不知何时渐渐滑了下去.... 宋妧被灼烫的心尖一颤。 「妧妧急什么?不都是你的吗?何至于急的发脾气。」谢行之也不想再磨叽,凝着她嫣红的菱唇。 他掐着腰将人一提,哑声哄:「乖,坐好。」 宋妧突然被抱住,转眼间就跪坐到矮榻上,她腿儿一晃,身躯不稳,嫩藕般的胳膊下意识抱住他的腰。 此举倒是合了谢行之的心意,他低声笑笑,又开始逗她:「瞧瞧这小姑娘急的。」 他微微俯身,亲她的发顶,憋着笑哄她:「妧妧别急,都给你。」 男人唿出的热气喷洒在头皮上,低沉带着磁性的男低音,不断的传入耳畔,让人耳尖发麻,宋妧推不开他,羞得直哼哼: 「你太坏了,别乱说....」 谢行之将人禁锢的死紧,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和唇边,催促:「妧妧乖,听话,等会哥哥带你去用早膳。」 宋妧浑身软绵绵,整个人都依靠在他手臂上,敏感的后颈贴着他健硕的臂肌,血液蓬勃下,男人本就炙热的体温更是节节往上攀高。 她仿若置身蒸笼里,身子被烘得越来越热,光洁的额头不断的沁出香汗。 她半推半就的,就顺从了他.... 谢行之大清早的色令智昏了一通,整个人销魂摄魄,心情彻底畅快了.... 因此,直到抱着人用膳时,他还有些飘飘欲仙,记忆犹新不说且余味无穷。 「乖,多吃点,耽误这么长的时间,可别饿坏了。」他拿过一旁的鸡翅,递到宋妧嘴边,「吃点。」 烩鸡翅这道菜,又甜又腻,是谢煊特意为这小姑娘研究的菜式。 他颇为不解,干巴巴的净是骨头,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可取之处,瞧着就不咋样。 宋妧现在脸颊酸痛,有些不适,什么也不想吃,摇头拒绝:「太腻了,我不想吃。」 谢行之定定的看了她一会,抬手朝身后示意。 李大福有七窍玲珑心,立刻就明白了陛下的意思,他亲自端着赤金盆盂上前。 谢行之侧过身,仔细的净手后,拿过鸡翅就忙活,撕下肉皮,专挑里面细嫩的瘦肉,一丝丝揪下来餵她。 「乖,吃点,如若不吃东西,就不许出这个殿门。」 宋妧坐在他腿上,窝在他怀里,听到这句话,一时不知道是该闹还是该心软。 都怪他,闹起来没完没了。 耐心的伺候她,但转眼又开始强势。 她很想去上课,坐直身体,面朝餐桌,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吃完了一个翅膀的肉,又自己伸手拿点心和汤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7页 谢行之靠在椅子上,小姑娘扔了个后背给他,坐在他腿上面朝餐桌用着膳食。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她整个弧度极佳的窈窕曲线。 他掐着那把怜弱细腰,凑过去亲她的后颈,扫了餐桌上的吃食,眸光微动,突然问: 「谢煊有没有在用膳的时候和你胡闹过?」 宋妧想到昨晚的事,嵴背一僵,一口粥卡在嗓子里,堵得她勐地开始咳。 谢行之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还是过于清纯了,谢煊那假正经当真是色中饿鬼,不知羞耻,兴致淋漓,四次撒欢,公狗一样,就是欠杀。 他郁气上涌,把人捞过来,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妧妧慢些,别怕。」 宋妧尴尬的笑笑,急于遁走,软声央求:「要迟到了,行之哥哥,我要去上课。」 谢行之捻着她的下巴,垂眸逡巡她莹白剔透的小脸,语气缠绵:「嗯,妧妧乖,去吧,好好玩。」 不生怒?就这样轻轻放下了? 第163章 滋味 宋妧不知为何心里直突突,不经意的避开他过于犀利的视线,跳下大腿,招招手,扔下一句话,人就跑了。 「行之哥哥,我先走了,下课我会早些回来陪你。」 等那道轻盈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谢行之神色阴郁了下来,垂眸静坐了许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大福壮着胆子上前,小声提醒:「陛下,该上朝了。」 谢行之懒散的站起身,面色早已恢復了往常的冰冷,淡淡的瞥了眼时辰,一言不发的登上御辇,延迟了一个时辰的早朝终于开始了。 他与谢煊登基已有快两个月,该处理的都处理过,朝堂上相对来说比较安稳,大事几乎没有。 楚王府查抄一事闹出的动静不小,总有些心虚之人心有惶惶,免不了急于谄媚,纷纷大表忠心。 因此,鸡毛蒜皮的事解决后,早朝散的很快。 下朝时,各个朝臣一脸轻松的往宫门走,打躬作揖,互有交谈,气氛相当融洽。 而另一边,大殿内的气氛相当惊悚,乱七八糟的惊唿声此起彼伏,有些臣子险些当场撞柱,以死明志。 「陛下!万万不可啊!」 「陛下!还请收回成命!」 「陛下,臣不敢,臣如若领旨,那就是大晋的千古罪人啊!」 谢行之从龙椅上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过去,锐利的视线如有实质,杀意毫不遮掩。 朝臣们再如何惊慌也很有眼色,一时不敢再闹,响彻在大殿的哭嚎声渐渐停了下来。 「朕还没死,你们号什么丧?不想活了是吧,一个个装腔作势,演什么?」 被宣召的几个朝臣,都是太医院医术拔尖的御医。 大清早的,陛下的旨意堪称惊心动魄,恐怖如斯。 勒令太医院研制绝子药。 如此晴天霹雳! 不管领不领这道圣旨,都是掉脑袋的大事,谁能不害怕? 今日他们能不能踏出这座殿门都成问题,谁能不哭? 谢行之懒得理会这些蠢货,他目光巡视一圈,定在一个人身上。 他和谢煊在北漠招揽的大夫,梁明,最喜研究疑难杂症,是个医术极好但脑子不灵光的老实人。 「梁爱卿,你来说说,这事可能办成?」 梁明擦了擦额角的汗,战战兢兢的回话:「这....这臣不敢妄言,望陛下三思啊,这....」 谢行之勾唇笑笑,大手一挥,语气幽幽:「全拖出去,斩。」 凌云亲自带着御林军进来,几个太医吓得魂飞魄散瘫倒在地,哭都不敢哭出声来。 梁明眼看情况不妙,陛下这是要动真格了,他连忙大喊一声:「且慢,陛下,臣有话要说!」 谢行之一脸沉思,在御阶上缓缓踱步,不知想到什么,忽地抬手,给了指示。 凌云看得懂,陛下旨意,这群人免死但却要罚,一人三十大板。 他拱手领命,静悄悄的拖拽着几个狼狈的御医退了出去。 一时间,大殿内仅剩下樑明一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谢行之眸色晦暗不明,沉声问:「如果吃了那种药,可会影响朕以后的雄风?」 梁明大吐一口气,有在乎的事就好说,他心里松快不少。 他面色激动,高唿:「陛下英明神武,此话问到点子上了!」 听到这句话,谢行之心中失落,神色愈发阴沉,慢条斯理的问:「看朕的笑话,你很高兴?」 梁明已经陪在两位陛下身边多年,对两副不同的性情早已习以为常。 这位陛下总是喜怒无常,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他也不能按正常人的思维去回话。 「陛下明鑑啊!臣就是一个乡野大夫,承蒙陛下抬举,这才得以进宫伴驾,这简直....」 「梁明,你若是下句话说不出个所以然,朕就亲自砍了你的脑袋。」 谢行之拿过龙椅旁的剑,心中甚是怀念在北漠肆意杀戮的时光。 这位陛下当街就能杀人,梁明自然见过不少回,他头皮一紧,思索琢磨几息,才敢开口: 「陛下饶命,饶命啊,您请听臣讲。」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此等特殊的药,陛下身体康健,龙精虎勐,但也保不齐会被这药物裹挟住,因此,恐会生出变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8页 谢行之听过后,挥挥手,不耐道:「滚出去!」 梁明捡回一条命,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只准备明日进宫面圣时,和正主子再说一下这件事。 哪个正常男人会提出这样可怕的要求?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大殿内再次陷入一片静谧中。 谢行之晃悠了几圈,扔了手里的剑,撩袍坐到了御阶的最高处,大马金刀的懒散坐姿,长腿屈起,手肘搁置在膝盖上,手撑着下巴,免不了左思右想。 绝子药,虽一劳永逸,可永绝后患,但许是会出现致命的弊端。 他才刚开荤,稍稍品出点滋味,万一以后成了个不举的废物,或者变得不中用.... 宋妧妧得不到满足,馋哭了怎么办? 所以,这事只能先放一放。 至于生子的事,也得缓一缓,都要慢慢谋划。 谢行之正想的入神,殿外传来通禀声,凌云走了进来。 「陛下,睿王妃唐萍又递了消息,想要进宫见您。」 唐萍?进宫? 谢行之面容上饶有兴致的模样,骨节分明的手捡起一旁的剑,唇边浮起一抹笑容。 「宣。」 他说完撑着剑站起身,站在御阶上,忽然侧过身,缓声问:「她最近几日都查过谁来着?」 凌云恭敬回禀:「回陛下,最近查过韦氏的下场,打听过宋正德的下落,之前倒是经常盯着秦家和楚王府。」 谢行之嗤笑了声,拾阶而下,经过凌云时随口吩咐:「朕先回御书房,一会你亲自将她带过去。」 他踏出大殿,登上不远处的御辇,垂眸把玩着手里的扳指,不知为何,冷沉的心突然掀起了一丝波澜。 前世.... 所有人的前世。 如此重要的天机和命数,他很快就能知道了.... 谢行之想到宋妧妧那个小姑娘,目光闪了闪,心里突然有些不宁静,他神色渐渐严峻起来。 第164章 处境 初冬降临,寒风料峭,窗牖都洒满了被凉风吹起的落叶,窗外的景象一片萧条。 睿王府早已无人问津,与其说这里是一座王府,不如说是一座行监坐守的囚牢。 正院门窗大敞,唐萍魂不守舍的坐在堂屋内,怔怔的望着院外的枯树草木,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 睿王踏进屋内,先去关上窗户,随后又将房门关上了一扇。 他们还在等着圣上的旨意,必须时刻注意消息,再冷的天也不敢大意,因此房门必须大开。 他气色好了很多,不再是形容枯藁萎靡不振,眉宇间反而多了一抹与世无争的平静宁和。 「阿萍,我已经安排了人去准备炭盆,你先把披风穿上,这里太冷了,你身体受不住。」 说完,他拿过手肘上的绸棉披风仔细的搭在她身后,俯身想要整理好系带,忙碌的手却突然被人握住,他顿了顿,抬眸看去。 唐萍其实有一副好皮囊,长相艷丽,骨相大气,是很光彩夺目的那种美。 但是,此刻她脸色苍白,人也瘦了很多,眼睛缺了些神韵,如此,倒是弱化了她脸上的艷色,整个人平添了几分怜弱。 她握住男人的手,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间不需言语却有着平淡真切的亲近。 她微微一笑,「别忙了,我不冷。」 睿王鼻尖发酸,沉默给她继续穿好披风,在一旁落座后又去反握住她的手。 男人手掌心灼热的温度渐渐驱散了她的心底的凉意,唐萍笑着问:「我做出那么多异常之事,你为何不问?」 睿王自上一回从宋姀的商铺离开,半路被唐萍带回了府,除了宫宴那三日躲不过,他再也没有踏出过睿王府的大门。 听到这句话,他脑海里瞬间涌现出自己做过的梦境,那些画面太过真实,有时清晨醒来后,他甚至根本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没什么好问的。」他转过头,认真道:「阿萍,等你从宫里回来,我们就离开京城吧。」 「嫁给我,让你受委屈了,我以后会好好对你,你信我。」他眼睛里全是坦诚,颤抖的手似是有些不安。 他很怕她会拒绝。 唐萍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安抚:「别担心,等我出了宫再说。」 她也想离京,但前提是能活着出来。 经歷过这么多,睿王已经有了不少长进,他方才鼻尖酸涩就是因为恐慌,此时听到这句话,他忍不住湿了眼眶。 他语气里满是自责:「对不起,都是我无能,阿萍对不起。」 唐萍瞧着好笑,她摇头否认:「与你无关,这是我的劫数,必须自己迈过去。」 睿王刚想开口,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心头一跳,回首一看是唐萍的丫鬟翡翠。 「王妃,那孩子奴婢已经安置好了。」 唐萍点点头,温声道:「翡翠,辛苦你了。」 翡翠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丫鬟,略通武艺,很是忠心。 陛下登基之后也就罢了,但是自从尚书房重启,有些事就又有了变化。 她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为了谨慎起见,她与娘家已经许久没有联络过,身边唯有这么一个可用之人。 翡翠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缓了片刻,她蹙眉问:「王妃,您为何要管旁人的事?」 「奴婢只要出了府门,身后便有人跟着,咱们处境不好,何必多此一举。」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9页 翡翠在心里叫屈,王爷算是被幽禁在王府,除了身上的封号,剩下的一无所有,可怜了她家大姑娘,要跟着吃苦受罪,再无安宁之日。 唐萍没有回答这些话,而是问:「你可有找到韦双儿的尸身?」 翡翠摇头,「没有。」她只觉得王妃安排的事总是奇奇怪怪。 秦家也就罢了,世家府邸都会有些龌龊事,打听之人不在少数,探查一二也无妨。 宋正德却是个外男,且与王妃素不相识,为何要去打探他的事? 本以为这就已经足够古怪,谁知前几日又突然冒出来个韦双儿。 而王妃只安排了两件事给她。 一是去寻找韦氏的尸身,二是要将韦氏的儿子阿勇安顿好。 前面几件事都没办成,唯独这个病殃殃的孩子,尚算是容易解决。 唐萍轻抚着手腕的银镯,想到那个叫阿勇的孩子,到底是多问了一句: 「那户人家可靠吗?」 翡翠点头,「王妃放心,何家虽是农户,但都是心地良善之人,那孩子没有富贵日子,却能平安长大。」 唐萍听过后,挥退翡翠,便将这事放下了。 等到屋内没了外人,睿王在旁问:「韦双儿究竟是谁?阿萍,你为什么要管那个孩童?」 唐萍嘆了口气,语气缥缈:「韦氏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再过一年她就会成为宋正德的妾室,进了宋家,登堂入室,搅风搅雨,不是个安分人。」 「她一个寡妇,宋家再落魄,如何能将她纳进门?」睿王有些惊异。 「那她现如今为何会落得眼下这番境地,这....」 唐萍神色淡然,坦言:「因为这一世不一样了。」 她幽静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睿王,缓声道:「王爷应该心中有数才对,毕竟你也看到过一些天机,不是吗?」 睿王身体瞬间变的僵硬,嗫嚅半晌,始终没有开口。 一时间,堂屋内彻底寂静了下来。 「那个孩子是无辜的,他上一世被韦氏拿来争宠,本就病弱的身体被折腾的愈发孱弱,最后就算是死了,也得被他娘利用一把。」 唐萍似是喃喃自语:「你知道韦氏陷害的是谁吗?她心气倒是高的厉害,做妾难以满足,甚至想登上正妻之位。」 「上一世顾夫人记挂长女的处境,心有顾虑,许是也不在意韦氏这些小伎俩,便疲于应付,能躲则躲。」 「奈何,韦氏心狠手辣,不惜杀子前来陷害她,此事一出,流言蜚语寒人心,顾夫人的境况,一言难尽。」 睿王听得入迷,忍不住询问:「顾家男丁各个有本事,怎能容许宋家如此行事?」 他顿了,继续说:「更何况宋家长房的侯爷还在,宋家二房怎会闹得如此家宅不宁?」 唐萍目光怔然,小声说:「如果这些人都死了或者....」 「王妃,王妃!」翡翠去而復返,一脸惊慌失措。 「陛下召见!」 第165章 前世 前来羁押她进宫的,竟是一个很意外的人,唐萍望着眼前身姿伟岸,面容英俊的男人,眸光微动。 「季大人,听闻你府上喜事将近,为何会是你来接我?」 季恆没想到这位睿王妃倒有如此胆量,生死堪忧的情况下,竟还敢和他搭话。 楚王倒台,后面揪出不少的小喽啰,凌云凌风忙得不可开交,他今日正好在宫里禀事,陛下随手将这差事扔给了他。 别说眼前的女人不过是个落魄王妃,就算是再高的身份,他也不可能给出回应。 唐萍受了冷待,面容上毫无变化,拉扯着惊魂未定的睿王,一起登上了马车。 「阿萍,你为何要和他说话?季恆是什么人,身上背负的杀戮比那刽子手还可怕,你以后别再....」 车帘刚放下,睿王便压低声音字字叮嘱。 「我不过问了一句话罢了,你别啰嗦了,我眼下还有用处,暂时死不了。」唐萍一脸洒脱。 暂时? 睿王本就心慌,此时听到这个词彙,脸色一白,声声念叨: 「不会的,我们都能好好活着,我这辈子老老实实,什么都没做,也不对,我上辈子也没做。」 说完,又一脸惊慌的转头问:「陛下为何要让我进宫?莫不是陛下知晓了我上辈子的那些事,我....」 唐萍狠狠掐了他几下,恨铁不成钢,心里烦的不行。 谢智这个人,心地不坏,可以说是非常善良,人虽是无能,但却心性简单,是个很好的蠢人。 她悠长的舒了口气,声音放轻缓:「别怕,咱俩今日一块进宫,就算是死,也能死在一起。」 睿王一听,大惊失色,浑浑噩噩的瘫在角落里,嘴里嘀咕个不停: 「我不能死,阿萍我上辈子对不起你,这辈子要补偿你,我不能死不能死....」 一路上丢了魂一般,等到踏进御书房之后症状更严重了,他整个人两股颤颤,站都站不稳。 谢行之一瞧他这副窝囊样,目光冷的似裹了一层寒冰,心中戾气横生。 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竟然和他同出一脉。 简直就是荒谬。 「谢智,你紧张什么?上回让你杀了五个兄弟,怎得还是没有长进?」 「看来还是杀得太少了,皇子所还养着十多个废物,朕正愁该怎么安置,不如你现在去将人都杀了,来给你练练胆量,如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0页 两句漫不经心的话在他头顶响起,带着酷寒的笑意,令睿王毛骨悚然。 他跪趴在地上,抖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谢行之嗤笑:「听说你那脑袋长得和别人不一样?自己就能给自己造美梦,说说,你上辈子爬到哪个位置了?」 「让朕瞧瞧,你是做了皇帝还是做了替死鬼。」 说完,他幽沉的视线落在唐萍身上。 这女人倒是比谢智那个废物强多了,有几分沉稳的定力。 「陛下,陛下...我..臣...」 谢行之修长的指节转着扳指,眸光微转,瞥向谢智,冷冷的吐出一句话:「答非所问,你想死?」 无形的压迫感,令人惊恐的氛围,唐萍也渐渐有些受不住。 龙椅上的男人,来自更高的阶层,在任何时候,对天下万物都有着可以生杀予夺的威胁。 更何况,她已经猜到了。 她今日运气不好,碰上的是那位副人格谢行之。 「陛...陛下,妾身有话要说,恳请陛下赐恩。」 谢行之笑意不达眼底,勾着唇角,幽冷的眼眸盯着她,语调闲散: 「心疼你夫君?」 「唐萍,朕猜想,你进宫这件事应是被迫而为,并不是心甘情愿,是哪件事让你产生恐慌?是朕造反回京还是宋姀退亲?」 「你早不进宫晚不进宫,偏偏拖延至不得已,才想着进宫说出前世的秘密,你当朕是什么人?」 谢行之唇畔挂着讥诮的笑意,神色越发凉薄,「你以为朕很想知道这些前尘往事不成?」 「你怀揣着秘密,做着旁观者,站在上天的角度看着芸芸众生的悲欢离合和生关死劫。」 「你拿朕当什么人?你手中的棋子?还是你眼里的戏中人?」 「唐萍,能够窥破天机的人,你觉得她的下场会是如何?」 唐萍虽然进宫前早有准备,但此时面临眼下的场景,听到这些字字有深意的话,她脸色陡然一变。 以上种种的罪名,她都不能认。 「陛下,妾身并无不敬之意,万万不敢将您比作....」 「你先把方才你在府里未说完的故事讲完,朕听到一半,不上不下的,浑身不舒坦。」谢行之语气平淡,自带压迫。 「韦双儿和宋正德在朕的手里,这俩人自有去处,不必你操心。」 「在朕这里,斩草除根是必然,你倒是心善,胆敢插手旁人的事,那个孩子是死是活你说了不算。」 「说吧,宋家上辈子究竟是个什么光景?」 唐萍本是有叙述的顺序,眼下被打乱,她只能老实回话: 「陛下,那个叫阿勇的孩子他帮过宋大姑娘,上一世他死的冤枉,妾身自知前因后果,因此这辈子想救他一次。」 「上一世,宋家大姑娘是真的嫁给了秦江,她一脚踏进秦家的大门犹如一脚踏进了火坑,险些丢了命。」 谢行之幽冷的视线滑向一旁。 季恆站在御阶下,神色毫无波澜,然而攥紧剑身的五指,骨头似都要崩出皮肉,可见心中愤怒,绝非寻常。 唐萍抬眼偷偷瞥向季恆,小声开口: 「宋大姑娘进了门之后,婆母面甜心苦,夫君道貌岸然,妯娌小姑各个难缠,她过得很辛苦。」 「其实成婚前,顾夫人心中有悔,退亲不易,便前去和秦夫人冯氏相商,要求秦家分家。」 「宋大姑娘嫁妆丰厚,冯氏心怀鬼胎,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结果成婚后便失信,不仅没有分家,且一直在谋算害人。」 「秦江不是良配,先是娶了楚王府大姑娘谢枝做平妻,后来更是纳了多房妾室,并且还有那外室携子登门的事。」 谢行之听了半天废话,没有重点,他渐渐不耐。 第166章 话本 「宋姀的事到此为止,稍后你和季恆单独出去说。」谢行之突然出声,殿内瞬间静谧了下来。 他今日屈尊降贵的宣召唐萍入宫,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他上一世可曾拥有过宋妧? 如果拥有过,那他们之间是否有好的结果? 他目光带着审视,上下打量了唐萍好半晌才沉声开口,不疾不徐的审问: 「唐萍,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 「朕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人死便是死了,你又不是多特别的人更没有做下惊世之举,你一个普通女子,为何要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 「朕查探过你,你的所作所为并不逾矩,甚至多是善举,正是因为你知情识趣,因此朕才没有将你这种异类斩尽杀绝。」 「你很聪明知道自己暴露后,选择进宫坦言,但在时间上你有所拖延,这说明你心中有所惧怕,但骨子里却有着无畏。」 「所以,你这个女子身上有着一种很奇异的洒脱劲,伪装的再好,你的神情举止里也存着一丝傲慢,朕原以为你是因为手握先知才会自视甚高,后来朕发现自己猜错了,因为你与这个朝代的闺阁女子不一样。」 谢行之视线幽幽的落在唐萍颤抖的身躯上,冷笑了声,语气意味深长: 「唐萍,你是从哪里来的邪祟?什么时候来到了此处?」 「你有什么目的?究竟想要什么?」 唐萍觉得自己仿佛就像一只困兽,被迫踏进了坑里,逃不掉也挣不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1页 她怔怔的抬头,望着龙椅上气势凛然的帝王,心跳如擂鼓,即便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依然被吓得魂不附体。 那种高高在上俯视而下,漠然万物的眼神仿佛能够看透一切,似是万事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神颜冷目,睥睨众生。 唐萍感觉自己浑身冰凉,如坠冰窖,因为她的确是一个外来者。 此时她跪在这里,过往一切的画面都在脑海里掠过,地似圈,天像牢,天地之大,似乎只剩她一个人。 她定了定神,面色恢復了几分沉稳,坦然道:「妾身自知行事莽撞,此次进宫既是为了坦白也是想要请罪,望陛下开恩。」 「我来自后世,确实不属于这里,来到此处非我所愿,十年了,我以为自己早已适应妥协,却没想到刻进骨子里的东西,只会如影随形,根本捨弃不掉。」 谢行之最烦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听了这些古怪的话,他猜测:「莫非你是孤魂野鬼,强占了人家的肉身,苟且偷生活到今日?」 唐萍摇头否认:「我没有强占唐萍的肉身,我和她都死了之后我才会投胎到这里。」 「我成了她,有了她的身体和记忆,得了如此大的恩惠,我只想保护好唐家人,然后自己安安分分的过完这一世。」 她抬眸,壮着胆子直视过去,一字一顿道:「而我身上的离奇,也不仅仅就是投胎这么简单。」 「陛下有没有想过,您和这世间或许存在一本书里,恰如我们回顾歷朝歷代,那些皇朝的故事之所以流传至今,皆是因为有人编纂记载。」 书里? 一本书? 谢行之眉峰微动,心中不屑,极为不悦。 他的功绩自然足以载入史册,流芳千古。 但是,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后世之人就胆敢来非议他,这是打量着他死了,想趁机来踩一脚不成? 这些人了解他吗?不见得。 他生平所为,是好是坏,怎能容许他人置喙或谄媚,更别提在他身上胡编滥造,大放厥词,此举,他甚为不喜。 谢行之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丰功伟绩要被那些蠢货拿来论长道短,心里便升起一丝怒意。 一本书是吧。 他的事,不许旁人说三道四。 一个个的闲得慌,欠杀。 趁着他还没死,这件事必须将之扼杀在此时。 谢行之神色沉郁,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那本史书是谁人编纂,你将名讳说出来。」 大殿内诡异般寂静,唐萍本是惴惴不安,耳边听到这句问话,她一愣,下意识摇头。 「陛下,不是史书。」 谢行之转动扳指的手一顿,心里突然升起一抹怪异。 「如非史书,那它是一本什么书?」 这回唐萍面色终于有了变化,她尴尬的看向季恆,清了清嗓子,在众人疑惑的视线中,小声说: 「这本书是话本,书名叫【霸宠!温柔美人被强娶,病娇侯爷占有上瘾】,讲的是季大人和宋大姑娘感人至深的恩爱故事。」 此言一出,谢行之神情凝滞了瞬,忽地转眸,冰冷的视线直直的戳向季恆。 这话本的名字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如此俗气荒诞,简直不堪入目。 他气的勐地站起身,完全无法接受。 载入史册他都不愿意,更何况是存在一个话本里当配角。 荒诞不经,奇耻大辱。 「谁写的,这话本是谁写的?」谢行之势必要把这写书的人给揪出来,立即斩杀。 能写出这种书的人,走的就是旁门左道,绝非才华横溢之人,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还有一件事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粗俗的文书,竟还有人观摩,绝对都是一群无所事事的俗人。 这些草民,简直不可理喻。 唐萍被眼前这位帝王的反应吓了一跳,心下惶惶不安。 她颤着嗓音回话:「陛下,这写书的人就是一个无名者,况且她也不属于这个朝代,此人无迹可寻。」 谢行之沉默了几息。 天下万物,人畜草木,生死轮迴,处于何地,皆有定数。 一书一世界,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绝不容许任何人来篡改自己的命运。 如若有能力,便可推翻桎梏住自己的一切枷锁。 比如,剧情。 谢行之现如今想知道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书中的故事,你来说清楚,从头到尾,不可隐瞒。」 唐萍察觉到危险,御阶上传来的杀意如有实质,她缓了缓心神,镇定开口。 第167章 下场 「在书中,陛下身为中宫太子,本该是青云万里,前程似锦,奈何废帝是个居心叵测的真小人,他在您羽翼未丰的时候,暗害了您的舅舅和皇祖母,趁乱掌控朝堂后彻底占据上风。」 「您彼时只有十二岁,在宁家暗卫的掩护下,一路逃出京城,废帝追杀的太紧,暗卫人手不足,种种意外下,您被人贩子掳走,被关在京城外的一座民宅里。」 「三日后,您被暗卫所救,城中搜查严密,不易急切行事,但是您那会被仇恨裹挟住,只想要早些抵达北漠,您惊险的逃出城门后,计划操之过急,还是落了下乘,您被抓住了。」 谢行之眸光微动,神色愈发阴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2页 被抓住?不死也残。 果然,唐萍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 「那会各处搜查都很严密,您出城后如果再躲上半个月,或许就不会有此劫难,您被抓之后,断过腿废了一只手,您被羁押回京的时候,宁家的暗卫前来相救,不敌之时,是徐震暗自派人搭了把手。」 「后来您一边治伤一边赶路,足有半年有余才赶到了北漠,那时北漠军中早已被废帝和各处势力强占,处处乱成一团,您征战夺权足足用了十八年。」 谢行之转动扳指的手越来越快,竟第一次感觉到惊慌的滋味。 十八年? 别的事都好说,但有一件事却等不得。 那宋妧妧岂不是早已嫁给了旁的男人! 只要一想到这小姑娘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他唿吸一紧,心口剧痛。 「回京后的事情是何模样?宋家是什么光景?」 唐萍顺着自己的思路,慢慢讲:「那时,废帝昏聩,朝中大事早已交给了郑氏之子谢信。」 「谢信是个无能废物,自认为北漠军权早已握于手中,便将目光放到了西南那边,徐震是个耿直的,他不低头,所以,在您回京的五年之前,他被陷害死于战场上。」 「谢復是个谨慎的聪明人,他一直左右逢源,墙头草一般,很会审时度势,他察觉到您造反的意图,及时投诚,再次保住了性命。」 「您回京后对逆臣叛党大肆杀戮,秦家和谢信走的极近,被判诛九族,季大人军功累累,被封为永宁侯,他亲自去查抄的秦家,然后第一次遇见了宋姀。」 季恆站的直立的稳,自始至终都没有失态,唯独听到此处,他神色有了变化。 上一世,阿姀没有在少时救过他,但他依旧会遇到她.... 唐萍看了眼季恆,继续道:「季大人对宋姀一见钟情,动了私心,把宋姀从刑场上换了出来,将人私藏在府内,这便是两人故事的开始。」 她缓了口气,说起宋家的事:「顾家的男丁本就被夺了官职,谢信记恨顾家和宁家的情意,在十八年间无所不用其极,皇权下残害了顾家许多好儿郎。」 「顾氏家主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为了给顾家留条根,将最小的男丁顾浩送出了京,他去了北漠,是个有能耐的,最后随着陛下一同回京,被封了官职。」 「由此,顾家已是自身难保,顾氏的日子自然也不好,先不说韦双儿虎视眈眈,就连宋家长房也是命运多舛,宋澈因病早亡,侯夫人李氏紧随而去,宋家成了一盘散沙。」 「韦氏用五年的耳旁风迷惑了宋正德,他最终没能扛得住,听信了那狐狸精的话,想要取代兄长成为平阳侯,他靠着秦家的帮助,用了一年成了事。」 「秦家被赐死,和秦家走的极近的宋家也难以逃脱,顾氏那时已经油尽灯枯,她没有死在刑场上,而是死在宋家的一座厢房里。」 听了这么多,谢行之已经有了笃定。 他心里满是不可置信,这句话,迟迟不愿意问出口。 唐萍说了这么多人的结局,唯独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他冷目泛着凉意,语气幽深:「宋家二姑娘去了哪里?」 唐萍抿了抿唇,抬头道:「书里没有宋家二姑娘这个人。」 「顾氏当年确实怀了第二个孩子,但那孩子三个月大的时候,她胎像不稳,跌了一跤之后,孩子就没能保住,自此顾氏再也没有怀上。」 谢行之手指颤了颤,他垂眸,神色隐匿在长睫下让人看不清楚。 果然,这一世因为有了妧妧,所以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 有些事,就是牵一髮动全身。 小小的一个举动,产生了不一样的后果,一连串的后续发展,谁也无法再预料。 他很不放心,担忧心疼慌乱种种情绪充斥在他心间,久久无法释怀。 宋妧妧那小姑娘太纯稚了,如果她活在别的地方,没有他们相护,她会遭遇什么事,他不敢想。 谢行之紧紧的盯着唐萍,语带深意:「上一世的后续,不必你说朕也能猜到。」 「按书中所述,朕回京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曾经断过腿废过手,这样的伤势即便治好了,也会影响甚大。」 「朕应该是个半残之躯,回京后大行杀戮,行暴君之事,下场绝对不会太好。」 「郑氏那个妖妇,能骗得了谢復一次就能骗第二次,谢復必定也收到了假的消息,如果他相信了自己是郑氏的儿子,定会生出异心。」 「谢復那人喜欢躲在暗处,利用旁人进行谋划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因此用处最大的人就是谢智。」 「朕了解自己,女人这个东西,朕弃之如弊,绝不会娶妻纳妃,因此,你与谢智的儿子就成了关键的人物。」 「朕既然变成一个残暴的君主,那就是没了在乎的事物,暴露出来的缺点无处遁形,能够被旁人利用的地方就能更多。」 「让朕想想,朕的病症应该暴露了吧,所以谢復用郑氏之子的谎言欺骗了谢智,奈何谢智这个蠢货真的信了这句话,因此他上蹿下跳的想将儿捧上皇位。」 「其实,谢復和谢智都不是郑氏的儿子,朕上一世身处劣势都能杀回京,那自然不可能任他人算计。」 「所以,你们都死在朕的手里,可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3页 唐萍白了脸,嗫嚅半晌,却说不出话。 谢行之嗤笑,「但是那书里所写的结局却不是这样的,对吗?」 「唐萍,你到底是何人?」 第168章 剧情 御阶上传来的每一句话,句句道破天机,唐萍的心就像拉满的弓弦,紧张到四肢僵硬,不能自控。 「那可笑的话本难不成是你编纂的?」谢行之瞥了她一眼,神色居高临下。 「不是!不是我,我....」唐萍表情僵硬了下,脱口而出的尖叫声弱了下去。 她来到这个朝代已经十年了,在这里阶级分明,人命如草芥,皇权下的杀戮更是残酷无情。 眼前的帝王被人编造进话本,成了某个下场不明的角色,想也知道此事犯了大忌。 这本书确实与她脱不了干系。 既已经到了此时的局面,她挣扎无用,唯有坦白,方能有一线生机。 唐萍闭目缓了许久,才小声开口: 「陛下所言皆为真,这本书不是由我着作,但却与我有关。」 「唐萍这个角色和我同名同姓,甚至书中所描述她的面容和性情也都和我相差不大,有了这个巧合,我便对此书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这本书大篇幅的内容全都是季大人和宋姀的情深,结尾收的猝不及防,只写到两人生下一女之后便结束了。」 「书中结局您的病症暴露,谢復正要谋划,谢智刚起了心思,结果剧情却断在此处,我....」 谢行之冷笑,打断她的话:「哦,朕明白了,你代入了唐萍这个角色,看到她没有一个准确的美好结局,你心中不甘,所以你动了心思,想要篡改剧情或者续写一个更符合你期望的故事,可对?」 唐萍脸色发白,呆滞的点头。 「我只希望她能母凭子贵,登上至高无上的位置,反正在书中您没有娶妻纳妃,更无子嗣,皇室中唯有谢智的儿子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没想到,续写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您的病症愈发严重,那位名字叫谢煊的男主已经很少会出现,您的暴行引起朝臣和百姓的不满,唐萍的儿子很快就要登上皇位了....」 唐萍说到此处,她勐地抬头,震惊且恐惧的望着御阶上的男子,颤声道: 「我本是想让唐萍坐上太后的位置,谢復和谢智等人都会死,而您这个角色我很忌惮,我只想让您禅位后离开京城....」 「但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每每写到关键时刻,就会有怪事发生,次日我再去瞧,那些文字便消失了,无论我写多少遍都没用。」 「然后我便开始做梦,梦到您窥破了所有的计划,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结局谢復谢智受了剐刑,而唐萍更是被牵连落得被幽禁惨死的下场,而她们的儿子也被您亲手斩杀....」 想到这个梦境,唐萍牙齿打颤,浑身冰冷,她往前爬了两步,悔恨道: 「我彼时大梦初醒,心中生出无限的悔意,我去寻了话本的编纂者,问出她自己心中的结局,结果她只给了我一句话,她说笔下的人物有了思想,她无法控制,及时止损,听天由命。」 「我清醒过来之后,便将篡改的剧情全部销毁,甚至再也不敢去回想那本书,我本以为这事便过去了,谁知在一次意外身亡后,我再次醒来便发现自己借尸还魂,投胎到了唐萍的身上。」 谢行之笑的一派云淡风轻,沉声总结,话音的讽刺意味十足: 「你来到此处之后,你害怕了,因此你便想着做些善事来为自己积德,甚至去改变一些事来替上一世的自己忏悔。」 「你心中最为亏欠的便是谢智夫妻和那个被朕斩杀的孩子,所以,你有先知却依旧选择嫁给他,想要弥补拯救他。」 「但是你万万没想到这一世又有了变化,多出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宋二姑娘,因此书中的这个孩子你不敢生。」 唐萍没有否认这句话,她神色怔然,语气里满是悔意: 「我是真的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为了一己私慾,做了不该做的事。」 「书中的唐萍是一个心性洒脱,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我初来此处,为了不被人发现异常,便耐着性子学习各种规矩,目的就是将自己变成真正的唐萍。」 「等我知晓宋二姑娘这个人的时候,那会我已经来到这里三年有余,我震惊不已,派了许多人去调查,奈何顾夫人将人藏得紧,我一直见不到她的真容。」 「我嫁给谢智之后,办了许多次宴会,甚至尝试着去接近宋姀,谁知一无所获,宋姀很护着妹妹,对我的行为生了怀疑,便愈发警惕起来,将人护的更紧。」 「我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宋二姑娘竟然是在不久前的宫宴上,我更没有想到陛下造反回京的时间竟然提前了八年。」 唐萍仰头,目光迸发出异彩,「我当时心中震惊过后便是喜悦。」 「我一直想改变剧情,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子,谢智是个无能的,根本无法在朝堂上有所作为,因此我只能引导唐家疏远谢復,日日饮着避子汤不敢生子,只想等着八年后,老老实实的在您手底下存活下去。」 「宋姀的婚事,我本是想等到宫宴过后将秦江那对外室母子送到宋家,藉此让她退婚,躲过秦家这一劫,谁知,宫变过后一切都变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4页 「宋二姑娘这个人我原本只有好奇,但是在宫变的次日,我们被放出宫时,在宫门口我看到宋家少了一个人,我当时心中便生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唐萍眼眸闪了闪,继续道:「尚书房重启这件事印证的我的猜测,宋二姑娘有大造化,所以我便让妹妹唐莉讨好她,在宋姀名声受损时及时出手帮了忙。」 「我本意只是想要和宋家姐妹处好关系,留一份恩情,但是谢復这个人阴魂不散,大事闹不出来,小动作却不断。」 「即便这一世有了变化,但很多关键的剧情再次转动起来,他又将目光盯上了谢智,而谢智依旧动了心思,他听信了谢復的话,偷偷跑出府去了宋姀的商铺。」 「那一次,我担忧谢智做下错事,急忙将人寻了回来,却没想到这个无能的男人竟然梦到了我续写的故事且还是那个下场悽惨的结局....」 第169章 独占 谢行之听得津津有味。 别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事确实有几分趣味,若是谢煊那个伪君子在,势必会啰里吧嗦的问个没完没了。 但是,今日出现的是他。 他没那个心情搞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 甭管是话本还是史记,也别管是几世轮迴,不管再来多少次,他的结局都只有一个。 是死是活,如何死如何活,只能由他自己说了算。 谢行之从龙椅上站起身,冷厉的视线在唐萍和谢智两人身上停留片刻,似是嗤笑了声。 「唐萍,你有没有想过,书中你代入的那个角色她其实并不想成为你的化身。」 「实在是过于惨烈,因为你强行更改剧情,赋予她一条不合适的人生路,她最后只能悲惨的死去。」 「谢復也好谢智也罢,还有朕,你为这些人书写了一段自以为是的结局,你有没有想过故事里的人物或许会觉醒?有那信念强大的人定会反抗你的安排,不仅反杀所有人且还会让整个剧情全面崩塌。」 谢行之轻笑了声,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冷意:「不仅仅是你,任何人都无法书写朕的命运。」 「唐萍,人生于人世间,天下万物藏着几多未知的秘密,任何人都说不好自己究竟活在何处,更无法说清楚自己存活的意义。」 「你方才说在梦境里谢煊已经很少会出现,这只是你认为罢了,朕这个人物不受你掌控,你自然看不透其中所有。」 「你所言,姑且算是上一世,你说自己梦到过前世的结局,那你看到的绝对不完整,朕是个手腕强悍的人,与其说是改写了你给出的结局,不如说是朕不容许他人置喙自己的一切事物。」 「唐萍,你有没有想过,朕前世受过的波折更多,但这一世为何不一样了?」 「前世的最后,如若朕窥破了天机,知晓了话本的秘密,你说朕会不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逆天改命?」 谢行之慢悠悠的踱步,不疾不徐的登下御阶,站在唐萍面前,淡淡的俯视下去,声音平静无波: 「这一世既然脱离了话本的剧情,那么朕上一世绝对有所作为。」 「你为何会来到这里?宋家二姑娘又为何会投生在此处?无人能说的明白,朕也不想再探究过往,因为朕如果有所求,那便只会盼望下一世,而这个下一世绝对不会再有你这个人物出现。」 「唐萍,或许你出现在这里,就是朕上一世的手段和谋划。」 唐萍浑身颤抖,脑海一片空白,仰头看过去,正好看到男人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胆战心惊,听到他说: 「毕竟只有将你抓到眼前,才好下手处置,你说对吗?」谢行之收敛笑意。 他微微俯身,扫视着唐萍泪痕斑驳的脸,眼底闪过一丝漠然的杀意,又问出一句颇具诡异的话: 「你说你来自后世,那你可有在那里见过宋二姑娘?」 唐萍浑身汗毛倒竖,全身麻木。 她本以为此次进宫会是极为简单的一件事,只要她说清楚前世的事,便可安稳的出宫存活下去。 甚至她还隐秘的存了一丝侥倖,前世这样的大事对古人来说定是犹如天方夜谭。 她会不会因着身有异象而被以礼相待.... 而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有多天真。 唐萍种种思绪跳跃,口中却说不出话,只能怔怔的摇头。 谢行之目露一丝失望,沉默了瞬,他想到一件事。 他为了送妧妧去上课,第一次强势的在白日出现,那一日正好遇到谢曲被人利用招惹了她。 他早就已经查过,此事背后牵扯到唐莉,那自然也和唐萍有关。 他沉声问:「楚王府的那个谢枝上一世嫁给秦江做平妻,那她妹妹谢梅如何招惹了你?」 唐萍缓了好一会才哑着声音回话:「她上一世勾引了我弟弟唐沣,嫁进唐家后成了乱家的根源,最后唐家被诛三族都是她害的,所以....」 谢行之略一颔首,「原来如此,所以这一世你瞧她不顺眼,故意让唐莉从中作梗,想要利用宋二姑娘来剷除谢梅。」 说完,他意味不明的笑笑,感嘆:「唐萍,最初你没有暴露的时候,朕曾经将唐莉挑了出来想要重用,如果她表现好,以后定会前途光明。」 在唐萍惊恐的神色中,他继续说:「朕却没想到那小姑娘自己就分得清好赖,她不喜欢唐莉虚情假意,两人才会渐行渐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5页 「唐萍,你既蠢又聪明,蠢的不是地方,聪明的也不是时候,你做过善举也存过歹念,但恰好,你的善举帮助过她最在意的人。」 「有些时候人做对了选择,或许真的能够保命,唐萍,你的下场是如何,先不急着下定论,朕要看看再说。」 谢行之抬眸望向窗外,雪无声落下,朔风寒气翻涌,飒飒捲起一阵霜花。 他几乎从未有过心绪一片空白的时刻。 今日听了这么多前世今生的故事,他竟有些举棋不定,不知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做。 关于宋妧前世未知的处境,他既放不下却也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死局,无解。 今世他必然会疼她宠她,他们会相伴一生,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日。 然而下一世,他绝不会放手。 如果可以,他想独自拥有她,如果不可以.... 谢行之眸光幽暗深邃,内心蠢蠢欲动,神情随之开始诡谲难辨。 没有不可以,他一定会找到办法,一定会独占她。 ---- 「哥哥,我等会就要出宫,今晚不能陪你,你要好好用晚膳。」宋妧乖乖的坐在男人怀里,一脸担忧不舍。 谢煊拥住她柔软的娇躯,低头埋在她颈间流连,手也闲不下来,往小姑娘的腰臀游移。 「先别急,时辰还早。」 「哥哥在你身上嗅到了野畜的味道,昨晚他都对你做什么了?」 「阿妧,我也想要....」 第170章 顿悟 宋妧脸颊浮红,偏头躲了躲男人在她脖颈间的亲吻,又摇头又摆手,急忙否认: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行之哥哥就是追问我以前的事,然后开导我,我们俩聊了大半宿,熬的太晚,所以我今早才起迟了。」 谢煊听到这句话,抬眸与她对视。 小姑娘一双眼睛水润润的,湿气氤氲,纯真又娇艷,偏眉眼间多了一抹风情,牵缠着丝丝媚。 他再是如何运筹帷幄,也无法抹除掉一个人的记忆。 带着前世的记忆投胎转世,死亡的恐惧压在心底,怪不得她会患得患失,惶然无措。 唐萍进宫的事过去已有六日,在他几番宣召下,前世的过往现如今他已经了解的十分透彻。 谢行之与他商讨过很久,找过很多办法,但小姑娘前世的事,他们当真是无能为力。 谢煊胸腔闷堵,抬手将她散落在鬓边的碎发捋到耳后,柔声问: 「这几日听到我们说过如此多的道理,阿妧心中可觉得宽慰?还有没有过不安和恐慌?」 「哥哥最开始与你说过那些话,你现在能否真正的理解?」 这几日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哥哥一直来问她前世的事。 她这辈子就是阿娘亲生的女儿,以前的记忆为何存在,她一点都不好奇,面对最亲近的人,她也觉得自己前世那些事没有隐瞒的必要。 她想了想这几日听到的所有教导,笑着开口:「哥哥,你们的话我都有听进心里去,并且我也有了自己的顿悟。」 「你说过人偶尔要回头看,但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我现在才明白,本末倒置的真正含义。」 「我如果一直将目光放在不重要的往事上,就会忽略掉眼前最重要的人和事,浪费掉的时间不会再回来,人生一世,白驹过隙,我们要学会珍惜,学会过好每一个当下。」 「至于你说的,有的人穷极一生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然而我此刻才发现,原来人的欲望很可怕,想要的东西根本就不止一个,如果不控制,贪念就会越来越多。」 宋妧眼眸里闪过一丝茫然,她难为情的笑笑,小声说: 「我一开始只是想要让姐姐阿娘过得好,不想让任何人非议我在意的人,这些事完成了一大半之后,我便开始想要别的。」 谢煊看到她灵动俏皮的模样,心里极为喜爱,忍不住凑过去蜻蜓点水般吻她的唇瓣。 彼此唇齿相贴,他嗓音压的极低:「阿妧想要什么?告诉哥哥,你想要什么都有。」 男人炙热的气息压过来,宋妧躲不开,被逗的娇声笑了,红着小脸说: 「想要姐姐和姐夫幸福安稳的过一辈子,想要阿娘和徐叔叔成就好事,想要堂兄觅得良人,想要阿浩能够得偿所愿,想要周茯苓和谢曲....」 谢煊听得心软,故意逗她:「原来阿妧心里只想着别人....」 「当然不是!」宋妧急了,攀住他的脖颈,连忙道:「最重要的,我想要和你们永远在一起,这个永远甚至包括死后未知的下一世。」 「还有,我还想要....」说了一半,她止住话音,神色有几分纠结。 谢煊当然知道这句未尽之言的后半段是什么。 孩子罢了。 小姑娘到底是心疼那只疯狗,心心念念的都是公平。 子嗣的事她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起过,且时隔这么多日,她都将话藏得这么紧,想必是谢行之叮嘱过她一些事。 方才她也是话到嘴边硬生生给止住了,确实很乖很听话,只不过却是听了其他男人的话。 谢煊状似失落的垂眸,轻嘆了口气,「阿妧有秘密了,不愿意告诉哥哥。」 宋妧有些急,见不得他落寞。 她支支吾吾好半天,才犹豫着开口:「我想要两个孩子,但行之哥哥不同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6页 「我一提他就罚我,也不让我和你说,他说如果被他发现我来找你要孩子,他就把咱们三个都杀了,一块去死。」 说完,她满面愁绪,仰头看他,眼底隐含期待,「哥哥,这事你怎么看?」 此事谢煊早就知道了,毕竟前几日谢行之在前朝责罚了所有的御医,闹出的动静不小。 绝子药这件事从一个帝王的嘴里说出来,可谓是骇人听闻,憷目惊心。 关于皇子,他在确定自己对阿妧的心意之时粗略的想过。 这小姑娘太稚嫩,他宠都来不及,拿她当女儿般的疼,当时只想着如何才能够把她给养好。 因此,他压根就想像不出来他们两人之间会有孩子。 所以从一开始,在子嗣上,他的想法就是,有也可,没有也罢,不必强求。 前几日定下帝后大婚的日期,太医院的御医前来请示药补这件事,他才恍然惊觉,婚后还有这样一件大事。 这几日他与谢行之商议过很多事,极为难得的是,唯有在此事上他们的意见相同。 生子太危险,如果有万一,他们赌不起。 谢煊收敛起这些思绪,抬眸一瞧,小姑娘正不错眼的望着他,清凌凌的一双眼眸里满是盼望。 他胸口一滞,狠了狠心,半哄半劝:「阿妧,你太小了,不适宜生子,这事别再提了,也不许自己胡思乱想,明白吗?」 宋妧是真的很失落。 她很想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好好对她照顾她。 让这个孩子从出生开始就被所有人都宠爱在心尖,不要像她一样,两辈子的童年都不完整。 她本以为阿煊哥哥会同意,没想到愿望再一次落空。 她顿了片刻,尝试着问:「哥哥,那等我长大以后可以吗?等我二十岁那会你就给我好不好?」 她心想,行之哥哥死都不给她,那她就只能靠阿煊哥哥了。 谢煊听的心猿意马,下腹起火。 这事如果她想要,随时都能给,但如果是怀了目的,那就要提高警惕,切莫不能被女色迷了眼,万一怀上了,悔之晚矣。 他刚准备开口拒绝,但扛不住小姑娘泪光盈盈的眼睛以及我见犹怜的娇态.... 「哥哥,好不好?行不行?答应我答应我。」宋妧主动把香唇送过去。 丰盈的酥雪压过来,隔着衣料都能察觉到娇柔绵软,谢煊鼻息紊乱,眸中慾念翻涌。 第171章 效仿 「今日不想出宫了?是不是?」谢煊攫着小姑娘的腰臀将她抱起,放到御案上,伸手就扯开她的腰带。 男人正抬手解她颈后的兜衣系带,宋妧脸皮发热,握住他的手腕,娇声问:「哥哥干嘛?」 「明日我姐姐大婚,我今日要早点出宫回家。」 「想早点出宫,还敢来勾搭我?」谢煊拿开她身上的衣裙。 纤长的玉颈,剔透怜弱的锁骨,肩颈线条姌裊,流动丽人,肌肤莹白细腻,白的发光,整个小人儿妩媚欲滴,极美。 「阿妧,哥哥又不是柳下惠,如何能忍得住?」他扣住她的脖颈,吻上樱唇,带着些缠绵的味道。 吻沿着颈线蜿蜒向下,留下一道温热的印痕,最后埋首在锁骨下,深深吸了口气。 「阿妧好香。」 宋妧抿唇,咽下喉间差点脱口而出的娇吟,忍不住伸手推他的肩膀,半环抱住自己。 「哥哥,我要出宫,来不及的,况且我说的是二十岁,不是现在....」 谢煊扯开她细软的小手,抬眸一笑,轻声问:「昨晚没有,前日晚上也没有,阿妧又不是守了寡,何必吃这种孤寂的苦头。」 「你这一出宫,明晚才能回,对我来说,好似不太公平。」 宋妧交臂环住自己,听到这句话,神色慌乱羞涩,不悦反驳:「我有夫君,别说守寡这样的话,不吉利。」 谢煊拨开她遮挡的胳膊,指腹摩挲着掌心下的腰肢,又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笑的宠溺。 「嗯,夫君现在极为思念娘子的温香,这该如何是好?」 「上回在这御桌上发生的事,阿妧可还记得?」 宋妧羞得眼圈泛红,轻轻点头。 「后来哥哥带你去用膳,餐桌前的事,忘了没有?」谢煊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沉声追问:「说话。」 「阿煊哥哥,别这样,好不好?」宋妧扭着细软的小腰躲他的手。 谢煊低头吻她的脸颊,笑着哄她:「你行之哥哥无能,总是盯着别人的花招模仿,你每回都愿意配合他,所以,阿妧是不是更喜欢他?」 「不是....」宋妧长睫颤颤,眼睛瞥向一旁,不敢看自己衣衫不整的上半身。 「我没有偏心,阿煊哥哥要相信我....」 谢煊揽住她的细腰,褪下她的外裙,衬裙,里衣里裤.... 「阿妧别生气,只耽误你半个时辰,很快就放你出宫。」 宋妧见他衣衫凌乱,心里有气。 这男人龙袍都褪成这样,今日肯定躲不过。 她此时忍不住嘀咕开来:「你们都太坏了,拒绝生孩子,却还要这样,就只会欺负我一个人....」 话未说完,膝盖被人扣住,往外撇的时候她惊慌央求:「等会,那....那还是去暖阁吧。」 谢煊凝视她媚红的小脸,薄唇勾起愉悦的笑意,声音柔缓:「皇后娘娘别生气,赏个笑脸给夫君,好不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7页 口中说着哄人的话,但做下的事却背道而驰。 「嗯唔....轻....别急....」宋妧娇喘两声,澄净的眼眸里蓄了泪。 说的那么好听,最后还不是又在御桌上.... 谢煊唿吸沉了许多,俯身吻她的唇,脸凑近她的耳畔,眉眼含情,嗓音低沉暗哑: 「他有没有在此处效仿我?我好还是他好?」 「我昨日没有出现,阿妧有没有想我?」 伴随着句句质问的话,欺负人的行为愈发恶劣。 宋妧小脸微微仰起,水雾朦胧的眼睛轻眨了下,泫然欲泣的模样格外惹人怜。 谢煊握住她的足踝,让她环住自己的劲腰两侧。 「好姑娘,怎么不说话?」他垂颈,亲昵的去吻她。 「呜呜呜,明明说好要去暖阁,阿煊哥哥骗人....」宋妧脸被灼烧起来,呜咽着,声音断断续续。 谢煊抬头去瞧她的小脸,更粉更红了些,愈发娇艷诱人。 他眸色幽暗,行为愈发无法自控,吻在她唇边呢喃:「阿妧,你若是只属于我,该有多好....」 宋妧早已失了神魂,乌黑的几缕髮丝垂落在香腮旁,压抑又娇弱的莺啼声声不息.... ---- 宋家今日一片热闹景象。 侯府内早已妆点得遍布红绸锦色,房檐廊角,梅枝桂树上全都高高悬挂着红锦剪裁的花,入眼处,一片红艷艷的喜庆华丽。 宋妧腰酸腿软的走在迴廊下,走两步问一句:「红菱,我的脸色看起来还算正常吧,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红菱快速的看了一眼,垂眸回话:「姑娘放心,虽有些红润,但外人瞧不出什么的。」 宋妧掏出荷包里的小镜子,仔细的看过后,才稍稍放心。 如果被阿娘和姐姐发现自己白日缠欢过,那简直就能羞死人。 她在廊下磨磨蹭蹭的,突然听到有人唤她。 「阿妧。」 她回头一瞧,是堂兄宋澈。 「阿妧,你不是说要回府用午膳吗?为何会迟了这么久?」宋澈疾步走了过来,人未到声先至。 宋妧倒也没有羞羞答答的露出破绽。 她忍着脸皮的热意,一脸淡定的回话:「大堂兄别担心,冬日天气冷,是我自己犯懒,起的太迟了。」 说完,又关切的问:「堂兄,你的身体如何了?」 宋澈身姿丰硕了些许,瞧着气色也变得愈发康健。 他心里早已知晓堂妹和陛下的秘密,不敢多问,只笑着点头。 「阿妧别担心,幸亏有你,陛下才会赐下恩典,梁御医尽心尽力为我调养,我已经好多了。」 宋妧舒了口气,心里满是喜悦,顺口又关心了一下长房的大伯母李氏。 宋澈一一回復后,话题又说到了长房侯爷宋正天身上。 「阿妧,祖母早亡,你大伯父对宋正德这个弟弟有养育之恩,他自知自己教导无方,这才让你和阿姀受过委屈,他心中自责....」 「没关系,我很喜欢大伯父,这些事情与他无关,稍后我会和姐姐去长房请安。」宋妧主动宽慰他。 宋澈望着眼前雪肤花貌的小堂妹,心中感嘆。 宋家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造化,竟飞出来一个金凤凰.... 「阿妧!」正想着,不远处传来一声唿唤。 第172章 通透 宋澈朝着不远处定晴一看,瞬间脸色忽红忽白,眉宇间透露着一丝苦恼,还没等他开口提出告辞,一道人影就沖了过来。 「阿妧,上午在宫里我一直没有等到你,就自己先来了侯府,我已经陪了阿姀姐姐很久,听到你回府的消息,我立刻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周茯苓嗓门大,语速又急又快,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 然而她那双灵巧的大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宋澈,挪都挪不动,直把人家看的面红耳赤,这才捂着嘴偷笑。 「阿澈哥哥,阿姀姐姐那里还有事找你呢,咱们一块过去吧。」 说完,又敷衍着问了问宋妧:「咱们一起走吧阿妧。」 宋妧眸光流转,近距离八卦,看够了之后,觉得好好笑。 活泼少女,随心所欲,主动撩拨。 玉面郎君,意乱心慌,羞红了脸。 周茯苓很好,堂兄也很好,但能不能成就好事,还要看缘分。 「好,我们一起吧。」她笑着答应。 宋澈顿了顿,似有为难,等看到堂妹主动走在中间位置,方才松了口气。 缓步前行时,听着那周家姑娘叽叽喳喳的动静,却不知为何心底隐有几分异样。 她才刚及笄,年仅十五岁,而自己都已经二十有四,年岁差的太多且他身子也不好,有些配不上她。 终归是,不合适。 宋澈一路胡思乱想,等到了后院拱门处,耳边听到宋姀的声音,他才收敛起思绪回了神。 「堂兄,前院的事暂时就这些,明日要麻烦你了。」宋姀说完后,柔柔一笑。 宋澈方才走神,对大堂妹的话听得模模煳煳,好在他身后还有随行的下人,若是误了事,他难辞其咎。 身为兄长,如此不尽心,他实在羞愧。 「阿姀放心,莫要说这些,你是宋家嫡出长女,也是我的亲妹妹,这些事都是我应该做的。」 几人闲聊几句,他瞧了眼天色,男丁不好随意进出女子的后院,他主动开口:「外面寒风凛冽,你们几个姑娘快些回屋里,我便先回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8页 宋姀身为主人家,应当照顾好前来做客的闺秀,她牵过周茯苓的手,笑着应声:「天太冷,堂兄也要注意身体。」 道别后,几人错身离开。 宋澈走了没多远,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身一看,眉头微蹙,轻言责备:「阿妧为何去而復返,着凉了该怎么办?」 宋妧穿着谢煊准备的狐裘披风,极昂贵的紫貂皮缝在里头,外面是浅粉色的织锦缎,又保暖又轻盈,根本不会冷。 她回来自然是有话要说,时间紧凑,只能直言不讳: 「堂兄,陛下教过我,人生在世,应该要有所求,如果所求之时遇到无法抉择的事,那就要想一想,假如放弃了,以后可会后悔,如果不悔那便罢了,如果悔,却没有重来的机会。」 宋澈望着那道粉色的背影消失在拱门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他一直都知道阿妧是个有些古怪的姑娘,那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很特别很异类。 只不过,由陛下教导后,她变得愈发通透灵秀。 这是好事。 他满目欣慰,转过身缓缓踱步前行,对于阿妧方才的那番话,心中有了些许感悟。 他好似明白自己该如何做了。 ---- 今日宋姀的听雪院很是热闹,前来添妆的闺秀并不多。 她已经过了适宜的婚配年龄,与她差不多大的女子都早已做了母亲。 宋家这几个月出了不少事,外头的风言风语不少,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因此今日能来的大都是极亲近的关系。 宋妧将姐姐推到桌前坐好,笑着打趣:「新娘子不必忙碌,乖乖坐好,养足精神,明日要美美的,所以,一切交给我。」 宋姀先去摸了下她的手,察觉到温热,又去轻抚她的脸颊,觉得有些凉,忍不住念叨: 「阿妧,刚刚你又跑回去找堂兄说什么了?身上都凉透了,等会若是有不妥的地方,你务必要说出来早些看诊,知道吗?」 宋妧嘴上答应,心里却不同意。 谁家大婚之日请大夫?她就是病的起不来床,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她姐姐的大婚对于她来说,比她的命还重要,她不容许出任何差错。 「听到没有?」宋姀哪能看不透她的小心思,嘆了口气,到底捨不得斥责。 「去玩吧,等晚上阿娘过来,咱们再好好聊。」 宋妧深以为自己会被教训一顿,眼下轻轻揭过,她好话一箩筐的往外冒,最后总结一句: 「姐姐你真好,我现在就去帮你招待贵客。」 宋姀望着妹妹雀跃的背影,目光满是复杂和疼爱。 这是她这一世的妹妹.... 该是有多大的机缘,她们才能在今生相遇相伴相守.... 阿妧是她的命,永远都割捨不下。 傍晚。 宋妧送走所有的闺秀,又和周茯苓和谢曲话别,宾客散尽,她终于松懈了几分。 「姐姐,徐家的那位方舒姑娘今日看到你好像有些不自在,这是为什么?」 「但是她人很真诚,是个好姑娘,我挺喜欢她的。」 宋姀拿过一碗温度正合适的燕窝粥递过去,柔声说:「阿妧,先把汤水喝了暖暖胃。」 这些照顾她的大小事,宋妧从小到大都习惯了,她虽然不想喝,但还是乖乖接过,比在宫里听话许多。 「姐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之间闹出过不愉快的事吗?」 宋姀想了想,觉得妹妹长大了,有些事不必刻意隐瞒。 「不是,徐家老夫人曾经想给我和徐侯爷议亲,只不过,这事是误会。」 宋妧惊的花容失色,不可思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惊嘆过后,她又开始操心。 「那阿娘如果知道这件事,会不会不高兴了,会不会再也不肯理会徐叔叔....」 宋姀看的好笑,妹妹住在宫里很多事无法看到,而她日日和阿娘守在一处,见过的自然就多。 她握住妹妹的手,小声安抚:「阿妧别怕,娘亲的事会有好的结果,咱们莫要插手,静候就是。」 宋妧心急如焚,撒娇卖萌的想要套话,奈何姐姐说的含煳其辞,令她好奇不已。 她看了眼天色,忍不住揣测。 这么晚了,阿娘还没到,不会是和徐叔叔在一起吧.... ---- 「徐侯爷,你快回去吧,万一被我哥哥侄子们看到,就....」 顾晚清今日回了趟国公府商议阿姀明日婚礼的事,正准备前去宋家,谁知刚出了府门,就被人拦住,堵在街巷里。 第173章 慈母 徐震一副痴汉模样,眼珠子紧盯着人不放,轻声轻语的声量,似是怕把人吓到。 「晚清,天色渐暗,路上有积雪,我如何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孤行在这寂寥的大街上,我必须要亲眼看到你进了宋家的门才能放心。」 「你别怕,就算被你哥哥看到,也无妨,你我就快定亲,这事早晚得摆到檯面上,只要能护送你一程,我被打上一顿又有何妨。」 顾晚清羞得以帕掩面。 自己的长女都快做娘亲了,她这个做娘还在卿卿我我,实在是羞煞人也。 况且定亲这件事,她还有一丝犹豫,并未立下盟誓,如何能不管不顾的行事,瞧着不合规矩,影响也不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9页 她羞赧道:「徐侯爷莫要胡言,我....」 「姑母,您怎会停留在此处,发生了何事?」 听到这个声音,她回头看去,看到不远处的一群儿郎,脸色瞬间涨红。 顾家下一辈共有五个儿郎,一个姑娘。 长房三儿一女,眼下仅剩最小的顾洋没成亲。 二房的两个男丁都未婚配,就是顾池和顾浩。 顾池走上前,扫了眼徐震,一脸不悦。 他沉声道:「徐侯爷,大冷的天,你跑顾家门外做什么?我就说你作风有问题,你现如今竟还敢跑来府上调戏女眷,你当我们顾家男人都是死的不成?」 此话万分不客气,丝毫不留情面。 徐震瞥了眼这五个青年,各个威风凛凛,都是领兵打仗的好苗子。 他爱惜将才,看在晚清的面子上,不准备追究。 他刚想开口解释,顾晚清却有了动作。 「姑母,你做什么拉拉扯扯,别急别急。」 「姑母,他是侯爷,我们几个也不是面团捏的人。」 「就是,这好色的老男人是不是一直纠缠你,我们都听阿池说了,姑母,你别怕....」 徐震冷眼旁观,也不知晚清说了什么,叫嚣的声音渐渐消失,最后几个顾家小子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他急忙迎上前,神色略显委屈。 「晚清,这群孩子们还小不懂事,你别怪他们,骂我两句罢了,我不在乎。」 顾晚清大冬天的额头都生了汗,闻言,古怪的看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大侄儿阿洵只比你小三岁,你胡说什么!」 她抬手轻轻拂过脸上的薄汗,微翘的纤纤玉指,举止优雅从容,颇具独特的韵味,一阵香风飘过,只把徐震迷的心动神驰。 他忍不住往前凑,反覆确认:「晚清,你上次答应我,说等阿妧成婚后,咱俩就定亲,这事作数吧。」 顾晚清心里存了气,本是想甩手走人的,但此刻看到他这副极认真的模样,到底是软了心。 真情实意满眼都是你的男人,有的人活上一辈子或许都遇不到。 而她有了第二次机会,如果错过,就不会再有了。 她承认自己就是心动了,那就和他一起走过余生便是,何必矫情自怨自艾。 人生苦短,与其后悔,不如尝试一下,就算结果不好,也都是歷程。 人这一世,好的坏的或许都要走上一遭,天意难违,过的圆不圆满,自己说了才算。 顾晚清拿下髮鬓上的一只簪子,亲手放到男人粗糙的手掌心里。 她洒脱一笑,在徐震紧张激动的神情中,给了准确的回覆: 「阿震,我等你。」 ---- 宋妧第二十八次开窗户探望,终于等到了顾氏的身影,她眼睛一亮,思念又相逢的喜悦袭来,心里激动的狂跳不止。 「阿娘!」 顾氏脚步急促的进了屋,抱住小女儿扑过来的身子,宠溺的轻轻斥了两句:「别跑别跑,摔倒了该怎么办?」 「娘,我好想你。」顾氏身上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气息,很难忘也很令她依赖。 宋姀笑着劝慰:「阿妧快带娘进来,外头冷,娘该是受不住。」 「好。」宋妧忙得很,一会给顾氏解披风,一会又去给顾氏脱鞋子。 好一番忙碌,母女三人终于坐到了床上。 聊了好一会,顾氏望着长女花容月貌的小脸,想到季恆的一片情意,心里欣然自喜。 一腔慈母心,她爱怜不已,哽咽道:「阿姀,娘真的很高兴。」 宋姀本是在和妹妹玩闹,闻言,她一怔,凝着顾氏婉丽柔美的面容,目光渐渐悠远,眼前似是恍过许多不好的画面,她心中一阵刺痛。 她神色怔然,喃喃细语:「阿娘,我诚心苦求了一辈子,原来佛祖真的听见了,我很....」 都说血脉相连,听到长女这些话,顾氏不知为何心里突生一抹死不瞑目的怨气和许多悬悬在念的牵挂。 她不明白这些情绪缘何而来,但为母则刚,察觉到女儿状态不对,她连忙将人揽进怀里,柔声哄:「阿姀别怕,有娘在。」 宋妧在旁心疼得不得了,又不明白原因。 一会安慰这个:「姐姐别难过,新娘子不能哭。」 一会又去安抚那个:「阿娘别伤心,我和姐姐一直都在。」 宋姀拭去眼角的泪水,看到妹妹紧皱的小脸,破涕而笑,把人抱进怀里,释然道: 「阿妧别担心,一切都过去了....」后面的这句话,轻到听不清。 顾氏就没有察觉出异常。 她摸了摸小女儿的髮丝,温柔道:「你们姐妹都能觅得良人,娘这辈子无憾了。」 她又转头看向长女循循叮嘱: 「阿姀,季家没有婆母妯娌,你嫁过去会轻快很多,要好好和阿恆过日子,有误会要说开,有喜悦要分享,有些时候,夫妻间要学会直抒胸臆坦白直言。」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很多道理或许还要漫长的岁月来教导你。」 「别怕,娘和你妹妹永远都在你身边,我的女儿心地良善,必然会过得极幸福安稳。」 宋妧趴在顾氏腿上,只觉得她阿娘是世上最好的母亲,无人可替代,永生难忘却。 顾氏不厌其烦的嘱咐了很久,总觉得心里的话似总也说不完,最后她沉吟片刻,望着长女泪光点点的眼睛,忽而笑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0页 「阿姀,娘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剩下的路,就留给你自己来体会....」 第174章 选择 夜已深。 听雪院的香闺里,床幔后两道纤柔的身影亲密的依偎在一起。 「姐姐,你和阿娘这么好,我觉得上天有慧眼,无论何时,你们必定都会过得很幸福。」 宋姀的面容隐在暗处,无法窥清,听到这句话,她抚摸妹妹髮丝的手顿住,久久未语。 宋妧想到顾氏方才说的所有道理,心里很受震撼。 「姐姐,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嗯,都对。」黑暗处传来的声音依旧温柔,但仿佛总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缠绕其中。 宋妧敏感,她自然有所察觉。 她猜不透原因,只能凭着本能说着各种安抚之言: 「我也认为我说的都对,姐夫是好男人,你们一定会和美的相伴一生,但是,假如有一天你后悔嫁给他,你也别怕,我和阿娘会保护你。」 「姐姐,我明白自己能够嫁给陛下做皇后,并不是我多优秀,而是我得了莫大的好运气投生在这里,这才有了很多机缘得以和陛下相遇。」 「我想保护你和阿娘,就要更快的成长,虽然有些慢,但我已经在变好了。」 ? 说到这里,宋妧似是有几分不好意思。 「或许我以后遇到大事,还是需要陛下来出手帮我,不过,我是陛下的妻子,我们要互相关怀,他们疼爱我,我也会永远陪着他们....」 少女轻灵软糯的声音,洋洋盈耳,脆生生的迴响在寂寥的黑夜里,渐渐地驱散了宋姀心底压抑的悲伤。 她握住妹妹的手,耐心的回应:「人不可能世世圆满,坎坷不公的命运躲不过就要去面对,人也不可能永远都会面临厄难,春暖花开的新生我们也要好好迎接。」 「阿妧是个很乖很特别的姑娘,心有底线,知恩图报,必然会有好的机遇,那些不曾拥有的早晚都会有。」 这些话都很有道理,但却没有准确的回覆她的话,宋妧忍不住追问:「姐姐,如果你后悔了,我....」 「不会后悔。」宋姀打断她的话,柔声说:「阿妧,姐姐不会后悔的,这一世的圆满来之不易,我只会珍惜眼下的所有。」 「阿妧,别再和别人动手打架....」 「姐姐放心,我再也不会打架,再也不会让你担心。」 一提打架,宋妧就头皮发麻,这件事给她带来的责罚,不是皮肉之苦,而是情绪上的折磨。 打完架之后,阿娘姐姐只要见到她就开始抹眼泪,一听说她要回宫就吃不下睡不好,当时这母女俩被折腾的人都消瘦了不少。 她心疼自责后悔,再也不敢莽撞行事。 此时,久久未听到回復,她难免忐忑,小声认错:「姐姐,那件事对不起,我以后....」 「阿妧谢谢你,这辈子有你真好。」宋姀将人抱紧,根本捨不得放手。 宋妧一愣,顾不得说话,依恋的缩进她怀里,鼻息间尽是自幼到大早已习惯的香气,她胸腔里暖意浮动,只觉得满足极了。 「姐姐,你说到底需要积几辈子的福德,这一世我才能有幸做你的妹妹。」 「可我上辈子什么也没做过,为何会是我?」 「姐姐,我不敢贪心,不敢妄求太多,这一世我们好好做姐妹,下一世我只希望你过得好,哪怕我们不相识,你也要好好的....」 清甜柔软的声音逐渐消散,卧房内静谧了下来,把妹妹哄睡之后,宋姀却在似梦非梦间陷入了熟悉又陌生的梦境里—— 「侯爷,我早已不是完璧之身,您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有,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女人面色苍白,身姿偏瘦,美貌不减反而更添几分羸弱娇怜,是前世的宋姀。 「我不喜欢强迫女人,我来是想告诉你,曾经欺辱你的秦文珠和谢枝还有你那个给你投下绝子药的恶婆婆,我都会挨个的替你解决,你且安心就是。」 说话的男人三十几许的年纪,本是极俊朗的容貌,偏生右脸多了一道贯穿至下颌的刀疤,损了相貌不说瞧着也很有几分骇人,正是前世的季恆。 「你好好休养,等你养好了,我便不会再给你时间,秦夫人,我想要什么,你应该明白。」季恆不想逼得太紧,说完这句话便想离开,谁知却被人抓住了袖子。 宋姀忍着羞愤,软了声音央求:「侯爷,我都顺从,但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娘,您答应过我,会救她安置她....」 望着女人柔弱无依的模样,季恆眸光微动,心中起了丝奇怪的感觉,是怜惜和心疼。 他忽然缓和了神色,眼下只能先骗她:「只要你养好身体,我就带你去见你娘。」 画面流转—— 「季恆,你为何要骗我?我要救娘亲,你把她还给我,我与我娘相依为命,我不能没有她....」 宋姀神情崩溃,歇斯底里的痛哭着。 「季恆,你杀了我吧,我娘已经死了,我了无牵挂,你私藏我这个囚犯,如果被人发现,你必定会受牵连,陛下性情阴晴不定,你是天子近臣,会很危险的....」 季恆紧紧的揽住她的腰肢,在她耳边缱绻亲吻,半是威胁半是诱哄: 「我三十年前早就应该死了,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暗卫可懂?我都不怕死,你怕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1页 「至于你娘,我已经替你好好安葬了,你还有个表弟吧,他是个好的,去晚了一步,没能救到你娘和你,很是自责。」 「顾家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顾浩他还年轻,在朝堂上吃不开,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会照看他....」 「今晚乖乖等着我。」季恆眸中慾念炽盛,粗粝的手擦过她脸上的泪水,低头吻向她的唇,强势不容她反抗。 两人的第一次,室内的烛灯燃尽,天光大亮,动静也没消停。 画面再转—— 宋姀置身佛堂,凝着面前鹤髮童颜的游僧,淡声道: 「大师不用谢我,你我相遇是意外,救你也是意外,这座宅子不是我的,此处也不宜久留,您早些离开吧。」 「夫人在求什么?」游僧似是没有听懂逐客的话,他神色平和,望着精心布置的佛室,点头赞嘆: 「你与佛相宜,与我有缘,你心中所求,何不说与我听听。」 宋姀沉默了瞬,从容道:「我想求一个圆满的下一世,想要让我娘渡过劫难,重获新生。」 「那你觉得你母亲的劫难是从何时开始?」游僧问。 宋姀没有片刻犹豫便回答:「是从嫁给我父亲开始,我想让她另择佳婿,换一个人生。」 游僧满目慈悲,「人既然生于世,定是有机缘在,天可以改命却难以杀生,你这想法要不得。」 宋姀很悲痛,「如果不是我,我娘也不会被秦家被宋正德牵连致死....」 她冷静了下来,沉声说:「我娘的第二个劫难或许是那个意外流失的孩子,从那时之后她便坏了身子,总是缠绵病榻。」 说完,她抬头,目光有了神采,「大师,你可能帮我?」 游僧从怀里掏出两张纸,上面写满了生辰八字。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你选吧。」 宋姀喃喃:「不要让我娘生这个孩子,可以吗?」 看到游僧摇头后,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女孩,她抚摸着那张纸,陷入魔怔似得,盯着不放。 游僧笑道:「如果你母亲生了男孩,膝下有子,或许会得夫君另眼相看,或许....」 「宋正德他不配。」宋姀抬眸,视线灼灼,「我了解我娘,她疼爱的只是自己的孩子,没有男女之分。」 「我想要妹妹,我会疼她爱护她,会和她一起保护娘亲,我娘生了女儿必定能够和离,如若是男丁那便很麻烦....」 「夫人,那你就沉心静气的求便是了,贫僧告辞。」 「大师!这个小姑娘她才六岁,为何会成为孤魂野鬼?」宋姀心中不忍。 游僧释然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大师,如果您无处可去,我可以想办法....」 游僧朝皇城方向掐指一算,嘆了口气,「贫僧自有去处,我若是再不现身,毁天灭地之责,谁也担不起....」 纷乱的画面逐一散去。 宋姀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拭去满脸的泪水,吻了吻妹妹的发顶,静静地下了床。 她打开窗户,看向院外。 薄日渐出,房檐上的雪融成了水淅淅沥沥的落在地上,今日必定会是个难得的冬日艷阳天。 宜出行,宜嫁娶,亦是她的新生。 第175章 立后 宋妧无精打采的伏在书桌上,眼下距离她姐姐大婚已经过去了好几日。 住在宫里时没甚太大的感触,但是昨日休沐她回了杏花巷,用膳时只有她和阿娘两个人。 直到那一刻,她才恍然惊觉,姐姐真的变成别人的了,不再完全属于她。 「宋阿妧,你都嘆气了八百次,你个小姑娘人长得不大,哪来那么多的烦心事?」 顾浩此时意气风发,拽的都快上天了。 他爹和大伯已经答应了,等到小表姐大婚后,就放他去北漠闯荡。 他有自信,只要给他机会和时间,他定能闯出一番名堂。 宋妧转过身,一脸幽怨。 她不满道:「你别没大没小的,阿浩,你的伤好了没有?」 上回她本是想带阿浩去找御医瞧瞧屁股,谁知拉拉扯扯的时候正好被阿煊哥哥看到了。 当时顾不得这些,只能先遁走,晚上的时候,才派了人过去给他看诊。 她心疼弟弟,实在不放心,总想问问。 伤在臀上,被一个姑娘问来问去,顾浩瞬间红了脸,他自觉颜面尽失,一拍桌子,『嘭』的一声,把宋妧吓得小身子一抖,勐地激灵了一下。 「别再提我受伤的事,我一个男人莫说挨了几板子,就算是被人砍死我也是面不改色,丝毫不惧。」 宋妧回神后,气的站起来打他,边打边骂:「就你这样莽撞,我绝对不同意你去北漠!」 「阿浩,你给我等着吧,有我在,我倒要看看你能往哪走!」 谢曲与顾浩始终有着最初相遇的一拳之仇。 她看到那臭小子一副懊恼的模样,忍不住嘲笑,「顾大少爷,你也有今天!」 顾浩哪里忍得了嘲讽,立刻反唇相讥,两个人叽叽喳喳的就吵了起来。 宋妧在旁越看越是觉得不对劲。 阿浩和阿曲总有种话本里的感觉。 她轻眨下眼,心里略有期盼,缘分的事,只能看天意。 况且这两个人一个十四一个十五,还小,不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2页 她又转眸看向发呆的周茯苓,少女怀春,心思压根不在课堂上。 她偷笑了声,回过身子时正好看到前面空置的座位,那是六公主的位置。 宋妧微怔,这几日后宫动静颇大,废帝所有的后妃公主皇子全都被挪出了宫,不知去向。 哥哥们的这个举动....她突然心里怦怦跳,瞬间有了不可思议的猜测。 她忍不住看向窗外,目光飘向太和殿.... ——— 今日的早朝与往日大不相同,气氛凝滞古怪,众臣们窃窃私语,早朝一度停滞不前,迟迟未能结束。 闹成眼下这样的局面自然有原因。 后位悬空已久,陛下今晨突然颁出旨意要立后,此乃大喜事。 但是紧随其后出现的那个人选,却让众人为之震惊不已。 落魄的平阳侯府他们都知道,但这位宋二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平阳侯宋正天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莫名其妙失踪已久的宋正德。 况且宋家二房一团乱,家主失踪,主母和离,长女退亲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次女更是闻所未闻。 这样的姑娘,如何配得登上后位? 林石浦身为首辅,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斟酌着规劝: 「陛下,立后乃是国之大事,前朝后宫紧密相连,您理应择一位端庄贤淑,钟灵毓秀的贵女,才能担以重任....」 今日上朝的是谢煊,他没有谢行之那么狂躁,眼下正四平八稳的倚在龙椅上,沉静地听着这些话。 他不准备开口,且也不需要他说话。 他与谢行之做过不少的安排,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总有比他还要急切的人,就比如已经开始不胜其烦的徐震。 徐震满脑子都是顾晚清,陛下和阿妧大婚这件事越快越好。 他大步一迈,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异议。」 谢煊勾唇淡淡一笑,语气和缓:「徐爱卿,有话但说无妨。」 第176章 紧张 徐震站出来那会本是热血上头,然而此时听到陛下这句话的语气,他瞬间醍醐灌顶,心如明镜,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陛下,依臣之见,前朝与后宫最是应当分开,万万不可混为一谈,陛下娶妻乃是私事,与前朝又有何相干?」 林石浦定睛一看,竟是徐侯爷,他大吃一惊。 这位向来都是事不关己,今日为何会来管这件事? 他急道:「此言差矣!帝王的后宫与前朝脱不开关系,两件事乃一脉相承,后宫充盈用作于绵延皇嗣,亦可制衡朝堂....」 他正侃侃而谈的时候,御阶上却传过来一句轻飘飘的话。 谢煊眼睫低垂,把玩着手中的扳指,语速不疾不徐: 「方才忘了说了,朕的后宫里只会有皇后一个女人,林首辅时时刻刻都在殚精竭虑,实乃不必如此多虑。」 林石浦怔愣了好一会,反应过来之后,张口结舌根本说不出话来。 朝臣们听罢纷纷跪地,眼泪说来就来,各个痛哭流涕,声情并茂。 「陛下三思啊,臣愿意以死....」 「陛下万万不可啊,您干纲独断行事,只会....」 「陛下,此事不合规矩,大晋建朝以来....」 林石浦回过神后,刚想开口劝谏,身侧便传来徐震的声音: 「我说刘大人方大人齐大人,你们这是想要做什么?要死要活的闹腾,金銮殿上丑态百出,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的家国大义和忠心耿耿?」 「本侯始终不明白,前朝后宫为何就要混为一谈,你我身为陛下的臣子,理应在其位谋其事,上侍帝王下护百姓即可,你们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前朝选拔将相,陛下择出来的自然都是学问极佳人品高尚的贤能之辈,莫非各位大人们都是表面光鲜罢了,这才想着利用府中女眷来为家族谋取利益?」 「其实,送女眷入宫不过都是你们私心作祟,心中所图皆为大逆不道!」 「宫妃多了未必就是好事,皇权斗争,哪次不是血流成河?陛下英明神武,励精图治,边关前朝平定安稳,用妃嫔牵制朝臣这种手段,依本侯看,大可不必。」 此言一出,文臣们纷纷摇头,各个都攒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反驳,谁知接下来又站出来荣国公府顾家的几个男丁。 紧接着又走出来不少朝臣贊同徐震的话,有那些精明的人一瞧,心中约莫有了数。 说话的这群人全都是手握兵权的重臣。 虽说治国之策多是需要靠文官,但护国之责却是离不开武将。 然而,心中有数归有数,陛下立后纳妃是大事,谁都不肯让步。 大殿内吵成一团,谢煊沉静的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 这一日的早朝多有纷乱,撞柱的晕倒的哭嚎的抬走的,直到午时才渐渐消停。 没办法,林石浦终于退让。 「徐侯爷所言极是,老臣贊同。」 谢煊双目幽沉的望着御阶下的群臣,在寂静的氛围中,他淡声吩咐:「接下来的事交给礼部,退朝。」 他起身离开大殿,疾步登上御辇,匆匆回了御书房。 宋妧坐在暖阁里,心里不受控,紧张了一上午,听到行礼请安的动静后,她勐地转头看过去。 「阿妧,三日后,咱们就要大婚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3页 第177章 牵绊 谢煊走到榻前,将人提抱起来,揽紧那抹纤柔的腰肢,低头就吻。 两人紧密相拥,吻得太兇,静谧的环境下,她仿佛能感受到男人强有力的心跳搏动,宋妧娇弱的呜咽两声,各种旖旎的声音密集交响,直直的冲击耳膜。 她脸皮发烫,忍不住推开男人的肩膀。 「躲什么?」谢煊抬手,白韧指节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下颌,脖颈,最后停留在绵延起伏的高耸之处。 「阿妧,方才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 又是大婚又是眼下这副场景,宋妧羞得往后躲。 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胸膛看,目光像是有实感有温度,炙烫地烙在上面,人也越靠越近,隔着衣物,唿出的热气一团团的.... 她软了身子骨,娇声回:「听到了听到了。」 谢煊有分寸,稍稍满足之后便坐了下来,把人抱到腿上,吻了下她的额头,笑着问:「阿妧可觉得欢喜?」 宋妧毫不扭捏,连连点头,「欢喜欢喜,我很高兴。」 「嗯,今日送你归家,婚前三日新人不得相见,所以三日后我亲自前去迎娶你,好不好?」谢煊凑近她面前,凝着她的眉眼,神色极其认真。 此刻彻底听清楚之后,宋妧心里咯噔一下。 三日? 那迎亲的人就是阿煊哥哥。 可是....昨晚上行之哥哥跟她说,这事具体在哪一日还没定好。 此时这事突然定下,他们三日之内又不能相见,行之哥哥这人向来霸道的紧,会不会发疯? 这该怎么办? 「阿妧,迎亲那日,你想让他出现,可对?」 耳边传来的声音清冽悦耳,明明是疑问的话,偏生带着一丝笃定的口吻,宋妧心惊肉跳,急忙回答:「不是的不是的!」 谢煊目光幽静,沉沉的望着她,柔声说:「不是就不是,别急。」 宋妧见他温柔依旧,不知为何心里直突突。 第一次圆房是和行之哥哥,所以大婚这日她本来就想要留给阿煊哥哥。 这样才公平公正。 她环住他的脖颈,扬起小脸,笑的比蜜还甜,「阿煊哥哥别多想,大婚这件事我本来就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小姑娘心思简单,谢煊能轻易的勘破其中原因。 这事如果与补偿混为一谈,他心中总有一股压制不住的落寞与不甘。 谢行之昨晚还在与他争抢,但此事,他绝不会让步。 大婚一事,礼仪繁复,但对他来说,每一件都很重要。 迎亲,昭告天下,祭拜先祖与神灵,揭红绸饮下合卺酒,系好千丝结,件件事都有深意,相比较下来洞房一事反而要排在最后面。 一世夫妻缘,世世或许都会有牵绊。 有了牵绊就会相遇,只要能相遇,他就能抓住机会,进而将人圈进掌中,永远占有她。 「哥哥,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宋妧见他不说话,急的再次开口解释。 谢煊抬眸,赞许地吻她的脸颊,低声轻哄:「一会就送你回府,所有的一切都早已准备好了,三日后我就去迎娶你。」 宋妧乖乖点头答应:「哥哥,大婚的事情好像很繁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从你进宫上学就开始准备了。」谢煊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进宫上学? 宋妧有些羞窘,那会她还不是个正常的姑娘.... 她想了想,又忍不住问:「那朝臣们有没有拿宋正德说事,他们是不是都不同意?」 「哥哥,宋正德他到底去了哪里?这事....」 小姑娘娇软丰腴的娇躯香嫩动人,温驯的依偎在他怀里,不住的念叨这些事,让谢煊觉得好笑又窝心。 「阿妧别管这些,等你回了府,就能知道了。」 宋妧实在是有着操不完的心,她又开始担忧行之哥哥的情绪。 她一脸为难,「行之哥哥见不到我会不高兴的,他万一出宫去找我,那会不会坏了规矩?」 「新人婚前三日不能相见,应该是有寓意在里面的,这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三人已经达成共识要一起生活,但在他的怀里如此记挂那个疯子,谢煊还是十分不喜,心生妒意。 他缓了缓心中的郁气,轻言安抚:「阿妧别担心,他不会出宫的。」 「你回府之后,安心等着便是,哥哥定会亲自去娶你,成婚后,咱们再也不会分开....」 ---- 宋家,桃安居。 雪后初晴,冬日的阳光透着苍白,挂着银霜的青砖上,冷莹莹一片。 宋妧惫懒的倚靠在矮榻上,透过半开的窗扇,怔怔的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明日就是大婚,今日出现的肯定是行之哥哥,也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是如何商讨的,反正,他们真的都没有出现过。 自从她这次出宫,内务府和宫里的嬷嬷引导着她忙碌个不停,今日终于消停了。 正想着,内室的珠帘晃动后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回头看到红菱的身影,顿时坐起身,沉声问: 「外面的议论声还大不大,有没有连累到我姐姐和阿娘?」 红菱垂头回禀:「陛下下了旨,金羽卫查的紧,姑娘放心,眼下无人敢非议这件事。」 宋妧明白,各种强压下,明面上是安静了,但私底下的讥讽不在少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4页 红菱很怕这位主子不高兴,斟酌片刻,小声劝:「姑娘,一切事都有陛下在,您别多虑。」 「况且,此事早晚都要公之于众,外人只敢私下说两句罢了,万不敢闹上檯面,您安心就是。」 宋妧静静地坐在榻边,垂着眼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烦忧的事情,与宋正德有关。 立后一事已成定局,女子在家从父,皇后娘娘的生父,陛下的岳丈,这样的身份註定非比寻常。 宋正德出身侯府,身有官职,他失踪这件事并不是秘密。 但此人实属无能之辈,在权贵云集的京城并不起眼,因此这件事没有掀起丝毫风波,根本无人在意。 立后的圣旨颁了下去,所有人都盯着宋家,就想瞧瞧宋正德可会现身,到头来,领旨的人却是长房的宋侯爷。 一时间,本就不满且蠢蠢欲动的朝臣纷纷上摺子,群情激昂,目的只有一个,废后。 闹的正厉害的时候,京城传出一个消息。 第178章 出嫁 失踪已久的宋正德,现身了! 更为让人吃惊的便是,这位板上钉钉的国丈竟然出家为僧了! 灵台山的得道高僧传了话出来,只道是: 宋施主夜间入梦,自己的次女乃金凰化身,贵不可言,然而他此生庸碌无为,且与凤身相冲,他不配为父,不敢造次,唯有遁入空门,日夜替女祈福,方能解惑。 好了,此言一出,朝臣们大失所望。 本以为宋正德已死,此事可以大做文章,无论是守孝还是命格,都可以延迟立后大典。 现如今事情闹到这般地步,又是金凰又是凤身,众人再如何质疑不满也不敢闹腾。 明面上是消停了,但暗处的声音根本控住不住。 宋妧再次嘆了口气。 她不想管宋正德的死活,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姐姐出嫁了倒也好说,其实受影响最大的是她娘亲顾氏。 和离的事彻底曝光后,外面说什么的都有。 总之,充满恶意的揣测和话语不在少数。 她怎能不烦闷,怎能不忧虑? 「阿妧。」 听到这个声音,宋妧收敛起思绪,小脸瞬间绽放出笑颜,抬头软声唤:「姐姐快过来。」 宋姀嫁人之后过得极为舒心,眉宇间神采奕奕,窈窕的身姿也多出一抹成熟的韵味。 她面带笑意,缓步走到榻边坐下,牵过妹妹的手,温柔道:「为何愁眉苦脸,又在想他的事吗?」 「阿妧别担心,你姐夫说了,这件事不值得你我伤怀,徐侯爷那里也不会在乎,所以,阿娘不会有事的。」 宋妧乖巧的伏到姐姐的怀里,声音闷闷的:「我真的很不喜欢他,他配不上娘亲,希望下一辈子,阿娘不要遇见他。」 宋姀笑着打趣:「阿娘如果遇不到他,那就不会有我们存在了。」 顿了许久,宋妧才开口:「我的想法对你来说有些自私,姐姐,我虽然想和你做姐妹,但我更希望阿娘过得好,她值得更好的人生。」 「阿妧放心,我们都能过得很好。」妹妹的想法是她上辈子的愿望,宋姀亦是充满了期盼。 她说完,又叮嘱:「别再想那么多,你要好好的,切勿听信他人的话,要有自己的判断,明白吗?」 宋妧知道姐姐所言的含义。 这几日外面的各种声音沸沸扬扬,甚至趁乱之时,两位哥哥造反的事都被摆了出来。 废帝的皇子公主全部被牵至边关,以及这几个月不少世家大族也都销声匿迹,这些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此事终归存疑。 因此,世人虽不敢太过置喙,但嘴碎之言却是不少,例如陛下手段狠绝,冷血无情.... 宋妧直起身子,目光灼灼,她坦言:「姐姐,善恶凭人说,我见善才是善,见恶就是恶,为何要听别人说什么?」 「我以往久居寺庙,曾经听过大师的一句话,以前我记不清,现在成长之后,莫名就想了起来。」 「他说,生死皆有路,生有生路,死有死路,或是自找或是人为,各人有各人的造化罢了。」 「姐姐,我不想去做大无畏的善人,但也不要做无良的恶人,我只做我自己。」 宋姀怔愣片刻,上前把她紧紧抱住,喟嘆:「阿妧,姐姐最疼爱的人就是你,你如此通透,我便放心了。」 宋妧闭目,回抱住她,低声呢喃:「姐姐信我,我定会好好生活,珍惜眼前人,珍惜每一日....」 ---- 天将泛白时,桃安居便热闹开来。 宋妧被服侍着穿上凤袍,再是缩减,里里外外也是十层有余,头戴凤冠,冠帔加身,压得她走路都不稳。 新娘妆艷丽而繁琐,淡扫蛾眉,唇点胭脂,花钿簇缀,她的整个儿小脸瑰姿艷逸,千娇百媚。 顾晚清在旁瞧着,心中感嘆,当年那个痴痴傻傻的孩童,如今也要出嫁了。 广济大师说的果然没错,她的小女儿命数特殊,定会有大造化。 彼时她不敢奢望太多,只想求得阿妧一生安康便心满意足,此时再看,上天待她不薄,两个女儿各有良缘,简直令她欢喜万分。 「阿娘,你在想什么?」宋妧抬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顾晚清隐忍着鼻腔的酸意,含笑道:「阿妧今日真美,娘心里欢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5页 吉时快到了,她趁着此刻松闲,不厌其烦的叮嘱: 「进宫后,还是要多留自己的心思,多查查四周可还有心怀不轨的人,要学会谨慎,明白吗?」 宫里清理的再干净,她这个做娘的也始终放心不下。 宋妧一边保证一边安抚,直到及时已至,门外传来行礼的动静,她方才由着母亲牵着,缓缓踏出房门。 红纱盖头影影绰绰,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今日理应是由堂兄背她,但此刻她被男人打横抱起,直接送进了花轿里。 她坐定之后,掀开轿帘的一角往外看去。 他今日特意穿了红色的绣金龙袍,玉冠髙束,骑着行之哥哥的赤焰,嵴背挺直如松。 遽然间,他回头,视线直直的锁定她。 男人红袍翩翩,火鹤一般灼灼璀璨,清冷的眉眼仿佛都被这满目的红晕染了半边霞光一般,温润又柔和。 是阿煊哥哥。 宋妧胸口隐隐发热,急忙放下帘子,一路上魂不守舍,紧张的不得了。 帝王迎亲这事绝对不合规矩,她欢喜这份情谊,同时却也担心此事会产生的后果。 不知过了多久,喜轿内的暖炉都尽快燃尽,队伍终于停了下来。 一双干净修长的手穿过幕帘,牵起她的手,转而又将她稳稳的抱起。 宋妧不敢挣扎,她靠在这个结实硬朗的胸膛里,耳边听到一句极其温柔的话: 「阿妧别怕,一切都有我在,绝对无人敢多言。」 「接下来要做许多事,如此下来,你会轻省许多,很快我们就能回去养心殿,别怕,有哥哥在。」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侧,两人唿吸交缠,极为亲密,宋妧紧张感愈盛,颤颤道:「好。」 帝后大婚,步骤繁复,一直忙碌了两个多时辰,养心殿方才迎来了一行人的身影。 她被放到龙床上后,莫名心里怦怦跳,试探着唤了一声:「哥哥....」 男人微微倾身,隔着红盖头,静静地凝视她,盯着这张模模煳煳的芙蓉面,他突然笑了声。 「终于娶到你了。」 第179章 出现 男人靠的太近,宋妧红了脸,袖子下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尝试着又唤了一声:「哥哥....」 方才那一瞬间,她的直觉应该错不了,行之哥哥绝对出现过,但她又不能轻易下定论,所以,不管是谁出现,唤哥哥总没错。 谢煊的脑海里确实一直有人在说话,他这一整日头疼难忍,但并没有理会。 他把阿妧放到床上之后,一阵头晕目眩,甚至有过片刻的恍惚,此刻缓了好一会,心神才恢復了几分平静。 他不知道刚刚发生过什么,虽然很想问清楚,但眼下不是闲聊的时候,先办正事要紧。 「阿妧,我们已经回了养心殿,接下来饮完合卺酒,你就能好好歇一歇。」 谢煊口中说着安抚之言,拒绝了身侧呈上来的玉如意,抬起手,指尖微颤,缓缓挑起红纱盖头,露出了一张娇艷欲滴又妩媚芳菲的小脸。 小姑娘今日不似往常一般不施粉黛,眼尾贴了金色的花钿,轻染黛眉,眸含春水,红唇嫣然,整个人香娇玉嫩,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 他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了吻她的香腮,又去描摹那抹樱唇。 宋妧被亲吻着,她余光看到殿内的一众侍婢,脸颊生热,小声推拒:「还有人在呢....」 谢煊把她的的口脂一一吻尽,在她耳边厮磨片刻,这才直起身,拿过合卺酒,坐到她身边递了过去。 「阿妧,咱们是夫妻了。」 宋妧心尖发颤,很是欢喜,两人交臂,她接过酒,仰头一饮而尽。 礼毕,谢煊挥退四周的内侍宫婢,上前细緻的替她拆解凤冠和霞帔,望着小姑娘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心疼道: 「髮饰和衣裙我已经安排从简,但皇后的规制还是繁复,阿妧,是不是很累?」 男人的气息带着丝酒香,宋妧被他禁锢在怀里,两人挨的极近,她红着脸回话:「不累。」 说完,又软声问:「哥哥,那你呢,你累不累?」 谢煊把人提抱起来,让她站到床边,伸手去给她褪下衣裙。 他笑着摇头,耐心的安排:「阿妧先去沐浴,出来后正好用膳,等忙完之后,我们去床榻上再聊。」 宋妧娇羞不已,不敢多逗留,点头答应后就随着红菱去了浴殿。 她沐浴完回来后却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身边的宫婢回禀:「皇后娘娘,陛下让您先用些膳食。」 她略一颔首,去了矮榻上,看着面前精心准备的粥食点心,心里暖融融的。 喝着燕窝粥的时候,她的思绪不禁飘回到方才揭盖头之前。 行之哥哥是不是真的出现过? 如果强行出现,他们俩会不会身体不适? 「在想什么?」后背突然被人拥住,炙热的掌心从腰间往上攀延,宋妧身子一抖,勺子都没拿稳,掉到了榻上。 谢煊轻笑了声,随口问:「用好了吗?」 宋妧刚点了头,就被他抱了起来,转瞬间人就坐到了梳妆檯上面,紧接着男人又去了多宝阁取药盒。 外殿的烛灯早已燃尽,只余内殿的红烛还闪着熠熠的橘光。 他从暗处走来,高挺的鼻樑在脸上投下一抹阴影,那张面容显得有些雾暗,让人辨不清情绪,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6页 谢煊察觉到她的不安,缓步走上前,把她拥进怀里,蹭了蹭她的颈窝,柔声问:「阿妧害怕了吗?」 他似在喟嘆,轻声说:「刚进养心殿把你放到床上的时候,我没有说过话。」 「那你呢,阿妧,你可有说过什么?对不住,哥哥没有听到。」 宋妧心中明了。 行之哥哥真的短暂的出现过。 她觉得此刻阿煊哥哥的语气很可怜,声音摇摇欲坠,透着丝丝落寞。 她心中一软,主动回抱住他,学着哄人:「别道歉别道歉,我其实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唤了两声哥哥。」 谢煊沉默了片刻,沉迷的嗅着小姑娘身上的馨香,淡淡笑了一声,不想再多问。 谢行之到底还是出现过,此举犹如一种魔咒,仿佛他们永世都无法脱离,这才是他不安不悦的原因。 他心有不甘又如何,无解的局面,唯有强忍罢了。 他拿过一旁的伤药,替她涂抹着额角上的于痕,凤冠太重,她肌肤又嫩,忙碌了一日,难免会受伤。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宋妧虽挂念另一个,但也心疼这一个。 行之哥哥明早再哄,眼下最重要的是能让阿煊哥哥开怀。 「哥哥别多想,你不高兴,我瞧着很难受。」 「哪里难受?这里还是这里....」谢煊握住她腰臀的手缓速游移,撩开衣裙,贴着肌肤,意有所指般打着转。 他解开她腰间的系带,盯着她的兜衣和小裤,笑着打趣:「极好,极美,很是方便。」 宋妧今日穿在里面的衣物很特别,她为了掩藏住,外面特意套了两层外衫,现在衣衫半解的挂在手肘上,半遮半掩的,愈发撩人。 她似有所感,慌慌张张的摆手,嗓音都有些走调:「今日是大婚,去床榻上,不能在此处,不能....啊。」 最后一声「啊」多少带着点羞愤欲死的感觉。 谢煊身上只有一层单薄的里衣,他坐到绣凳上,扣住她的膝盖往外撇,目光如有实质。 宋妧坐的高,男人这般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眉眼,她望着他若隐若现的健硕的胸膛,紧緻的腹肌,以及.... 她羞得捂住脸,也不知为何,竟突然想起行之哥哥以往说过的话: 「宋妧妧,喜欢这副好身板?瞧瞧把你迷的,魂都飘了,我告诉你,这全都是哥哥我亲自练出来的,与谢煊无关。」 「谢煊每每和你圆房的时候,你盯着瞧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你定会想起我。」 「宋妧妧,你躺在旁人身下承欢,心里却在想着我,那你岂不是会更加欢愉,想想就会....」 谢煊抬眸一直在盯着她观察,他眉眼间浮现出一抹愠色,声音冷了下来: 「阿妧,你在想谢行之,你想让他亲近你,想让他出来跪下侍候你,对不对?」 「我算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第180章 福气 宋妧无地自容,很想打自己两巴掌。 脑子不听她的话,不受控似得不停地浮想联翩。 她羞愧不已,连忙摇头否认:「阿煊哥哥别生气,我没有乱想....」 她俯下身子,想要去抱他,口中不停地哄着:「别生气别生气,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咱们开始吧....」 猝不及防,谢煊的脸被埋进了一片香柔绵软之中。 如此惑人,他很快便溃不成军。 握住她的腰肢,让她坐正,两人四目相对,他凝着小姑娘紧张不安的神色,忽地灿然一笑。 「怪不得今日阿妧的种种反应格外的大,原来是坐在我眼前,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 宋妧悄悄地偷看他,男人笑的和煦,好似山巅初雪将化,眉梢眼角都带着温润,璨若云霞般耀人。 她看的脸红心跳,一时被迷了心智,竟没发现这笑意下隐藏的危险。 谢煊坐在她双腿中间,握住她的足踝,将人往身前拢,倾身吻向她的脖颈,渐渐往下.... 「别再想他,阿妧,无论哪方面,我应该比他更好才对。」 「他会像我这般仔细温柔吗?」 「阿妧,你怎么就分不出好坏呢....」 极其温热的气息缠绕着她,两人唿吸交融,他的动作很轻,伴随着声声质问,若即若离的撩动着.... 「我有些难受,阿煊哥哥,你是故意的....」 谢煊抬头,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幽深的视线描摹着她窈窕有致的身姿,盯着她身上的每一处娇媚,轻飘飘地问: 「阿妧,你想要什么?告诉我。」 宋妧哼哼着,眼睛含着水光,有些羞涩有些生气。 她都这样了,干嘛还要反覆问? 「你太坏了....」她忍不住撒娇。 谢煊摩挲着她的腰臀曲线,往她鼻尖上啄,「别急,现在就给你。」 说完,扔开散在她身上的衣裙,渐渐垂下头.... 静谧的环境下,旖旎的声音仿若格外清晰。 宋妧被牢牢桎梏住,无法乱动,她又实在羞得紧,贝齿咬着樱唇,有些难耐。 「嗯呃....」封闭的内殿,她怯弱的娇吟,男人渐重的唿吸,声音此起彼伏,暧昧交融。 她忍不住娇滴滴的唤他:「别这样,谢煊,放过我吧....」 这道声音媚的很,她连忙拿手捂住自己的嘴,觉得自己好浪荡,怎么能沉迷这样的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7页 可是,真的很愉悦.... 无论她如何哭求,谢煊始终没有听她的话。 宋妧几乎忍不住要尖叫,溢出零碎的嘤咛,带着隐忍的泣音。 「阿煊哥哥,别....」她最终呜呜咽咽的哭了出来。 谢煊最是受不住她这种委委屈屈的闷吟,抬头拉过她攥紧的手,薄唇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怎么了?这是高兴到哭了?」 「阿妧,他好还是我好?」 「说话。」他解开自己凌乱的衣物,把人抱到腿上,借着她意识溃散的模样,直接.... 宋妧娇唿一声,秀眉微蹙。 「阿煊哥哥,饶了我....」 谢煊抬眸瞥向她泛着粉的小脸,眸中炙欲汹然。 「方才不是你在邀请我开始的吗?这一世,大婚夜只有这一日,喜烛不灭,今日这事就不能停,阿妧,明白吗?」 他毫不迟疑的欺负着人,转眸看向不远处的西洋镜。 镜中的画面,缠绵悱恻,摄人心魄。 小姑娘纤腰款款,曲线极佳,凝脂般的无瑕美人伏在男人的肩膀上,丝绸般的髮丝随着孟浪的举动荡漾起诱人缭乱的弧度。 媚骨之姿盈盈,尽是被男人掌控的娇态。 宋妧已经神智不明,唯有不间断的泪水从闭合的眼睫接连沁出,自她脸颊滑落。 谢煊站起身,扯过足踝,让她环住自己的劲腰两侧,扣住她的嵴背把人抱到龙床上。 两人顺势倒了下去。 他跪在她面前,俯身去吻她的唇,轻柔的安抚着:「阿妧,今日和你成婚的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宋妧很怕被责罚,樱唇微微张合,柔弱的娇喘,哭腔和鼻音都很重:「是....是谢煊。」 方才一直积压在谢煊心底的戾气尽数散去,他又问:「大婚的人选,你是真心的想要选择我吗?」 「是因为补偿还是因为可怜我?」 伴随着声声审问,情到浓时,他愈发过分,愈发痴迷。 宋妧眉尖儿蹙起,断断续续的娇声又包含媚意,也不知难受还是好受,浓密的睫毛频频颤动。 「是真的和想你....」 她想到今晚沐浴过后的那一幕,心疼不已,抬手抓住他肌肉遒劲的手臂,柔声道: 「阿煊哥哥别多想,我与你情意想通,心中有你,能和你成婚是我的福气,我永不后悔....」 谢煊心里满足,把人抱起,低头窝进她肩上,下巴轻轻蹭着她的锁骨,微凉的唇吻上她的耳侧。 「好姑娘,能遇到你,才我的福气。」 上一世都是从她人口中得知,他已经不记得那些孤寂悲惨的经歷。 那些都是过往,他不想追溯。 人都有贪念,极致的温香,他不曾拥有便罢了,一旦拥有过,就再也不愿意放手。 他大权在握,世间万物唾手可得,手染鲜血的冷血之人,强势的手段手到擒来,他不仅不会放手,甚至卑劣的想要谋划永生永世。 谢煊握住她的腰臀,指骨深按,亲吻她的脸,寸寸都没放过。 厮磨间,他狂态毕露,行为放纵。 宋妧一双妙目水汽迷离,潋滟含光,楚楚可怜的朝他顾盼而去,小声哭求:「阿煊哥哥,轻....」 然而,越是央求越是过甚。 「阿妧,万幸我能娶到你。」这是宋妧累晕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翌日。 谢行之睁开眼睛时,察觉到有种复杂尖锐的后劲冲击着四肢百骸。 他眸光一冷,又是放纵过度。 但是,今晨才是属于他自己的洞房花烛。 因此,今日就是浪死,他也得做一次新郎官。 第181章 长大 宋妧醒来时,只觉得身上酸软无力,身侧早已没了男人的身影,她坐起身,轻声唤: 「行之哥哥....」一开口,嗓子就是哑的。 她霎时红了脸,正呆滞不安的时候,床幔被人掀开。 「醒了?」谢行之身上披着玄色的外袍,整个前胸毕露,宽肩窄腰,腹肌上沾染着水雾,衣衫不整的散漫姿态,声音听不出喜怒。 他乍一出现,高大的身影站在床边,又是这样一番放浪模样,压迫感诱惑力十足,宋妧眼瞳秋波起伏,转盼流光,挪开眼,不敢再看。 「嗯,醒了....」声音突然卡壳,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行之仔细的打量她,水红色的薄纱里衣,映衬着玉雪般的肌肤,烟雾缭绕般的红,活脱脱就是一个似娇花盛开的小妖精。 可惜了,这花不是他亲自浇灌的,开的越美他心里越是郁气横生。 「行之哥哥,你怎么还站在那?」宋妧心中暗道不妙。 这男人微沉着脸,配上眼中的冷芒,周身气势显得更为寒冽,令她有些心慌。 谢行之瞥了她一眼,随手脱了外袍,又去解裤带,如此下来,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宋妧坐起身,拿被子捂住自己,羞答答的开始劝:「行之哥哥,等今晚行不行?今晚我们再补一个洞房花烛,好不好?」 「今晚是今晚,现在是现在,为何要混为一谈?」谢行之长腿一迈,上了榻,散漫的倚在靠枕上,直接把人抱到自己腰腹上坐好。 「宋妧妧,和他成亲,你欢喜吗?」 「昨晚有没有想起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8页 「眼下你是不是在可怜我?」 「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会不会选我?」 此刻天光还没有大亮,重重床幔下,床榻里不甚明亮,他英俊的脸影影绰绰,低沉的声音似有着致命的蛊惑意味。 直击心灵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如若答不好,根本无法收场,宋妧几乎是寸丝不挂的跨坐在他身上。 她强忍着羞涩,认真的观察他,看了好一会,暗自嘆了口气。 行之哥哥怎么看都有点强自镇定的感觉,她瞬间心疼了。 「能嫁给你们我确实很欢喜,昨晚我有想起过你,但我没有可怜你。」 一一回答之后,她露出甜蜜的笑容,继续说:「再有一次选择机会的话,那就和你一起。」 她心想,到时候圆房这件事就先给阿煊哥哥。 如此,又是公平公正,不偏不倚,皆大欢喜。 谢行之的脸隐在暗光里,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嵴背腰臀描摹,冷沉的眉眼显出暗色,薄唇浸着恣意的笑。 她心里有谢煊,这点毋庸置疑。 他觉得自己就快被活生生给气死了,面上虽是极稳,但内心的嫉妒却如烈火灼烧一般,令他浑身都被刺的疼痛难忍。 如若有下辈子,他只希望那阴魂不散的伪君子滚得越远越好。 他缓了好一会,喉间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一句:「我已经五日没有见到你了,妧妧,我很想你。」 极简单又平静的一句话,却透着隐晦的脆弱和丝丝缕缕的无力感。 宋妧心疼不已,主动俯趴下去,凑过去吻他的唇,声声哄着: 「我也很想你,行之哥哥,我们昨日见过的,我还听到你说话了,你忘了吗?」 她浑身的香气窜进了鼻尖,谢行之紧紧的环住她,将散乱的髮丝别在她耳后,露出犹似一泓清水的秀目,莹莹生辉,脉脉含情。 这张小脸终归不一样了,双颊如月生晕,朱唇粉面,柔情绰态,美艷不可方物。 她长大了。 不再是懵懂无知的模样,而是有了少女怀春的媚态。 「行之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别生气,好不好?」宋妧疼的心口直哆嗦,忍不住小声追问。 长大了极好,无需顾虑太多,那他就不客气了,谢行之想到此处,撩起眼皮,眸光幽暗不明,拍了下她的腰臀,朝着身侧的位置颔首示意。 「躺下。」 宋妧两眼一黑,颤颤央求:「我好累,今晚行不行....」 谢行之扣住她的下巴,贴上她的唇,灼热的唿吸洇进她的口中。 「此刻天还未大亮,趁着喜烛的余光,我还能吃口热乎的,再迟这辈子的洞房花烛夜就没我的份了。」 「宋妧妧,昨日意义深远,今日不过是我自欺欺人,别拒绝我,总不能我娶了妻却没有洞房,如此,大礼未成,寓意也不好。」 说完,他双手扣住她的后腰,将人往眼前拢,「不想躺是吧。」 她本是坐在他肚腹上,居高临下,此时被这样摆布,宋妧察觉到他的想法,惊得花容失色。 「这样不好,行之哥哥,别....」 她被禁锢的死紧,躲也躲不开,逃也逃不掉,急的险些掉眼泪。 距离近在咫尺,谢行之视线凝着她如花似玉的娇媚不放,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沉声问: 「妧妧好乖,很有为人妻的贤惠劲,瞧瞧,善解人意长得又美,我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能娶到你?」 「你心疼哥哥,不想让我下跪,是不是?」 「都听你的,妧妧现如今是皇后娘娘,理应坐在至高无上的位置。」 宋妧满面泛红,不停地摇头,单薄的嵴背微颤,怯生生的开口: 「行之哥哥别胡说,别乱来....」 谢行之丝毫不准备放过她,眼里爱意翻涌不息,瞧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这世上唯有一个你,能骑在我头上撒野。」 「我是心甘情愿了,你这个小姑娘倒是推三阻四,这么好的事,你怕什么?」 「谢煊那贱男人没有如我这般疼你,对不对?」 他说完,便缓缓垂下头.... 大清早的,殿内本就空旷,床榻内的封闭空间更是静谧异常。 一点点动静都格外的清晰,更何况是眼下这样的情况。 男人沉重的唿吸声和似泣非泣的娇吟.... 「嗯啊....」宋妧如丝媚眼,声音婉转欲滴.... 第182章 沉沦 过了许久,宋妧小脸红透了,眼中噙满了泪水,娇怯无助的唤他:「行之哥哥,我....放过我....」 语无伦次的,一瞧就是丢了魂失了智。 旖旎的氛围不停,又是好一会,谢行之终于放过她。 把伏在他肩头的小姑娘扶正,凑过去吻她的樱唇。 「妧妧,我是不是比他好?你是不是更喜欢我多一些?」 「我能让你更为欢喜愉悦,别总念着他,好不好?」 意乱情迷的小姑娘根本说不出话,却朝他伸出嫩藕似的胳膊,满脸依赖,似乳燕归林,让他生出无限的怜惜。 一股酸栗碾过心口,他胸腔开始加速跳动,他的心彻底软了下来,摩挲着她的腰背,以作安抚。 「妧妧,哥哥只喜爱你一个人。」 两人难捨难分的相拥在一起,宋妧心里感动,本是稍有埋怨他放浪的那股子气愤,也消散了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9页 谁知,她刚想说话,这男人正经没两句,又开始恣意起来。 「妧妧乖,跪下好不好?」 宋妧吓坏了,一脸幽怨,娇气的嗓音里含着怒气:「你太过分了,你昨日就出现过,你偏偏不放过我....」 「我真的好累....」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妧妧别生气,给你时间缓一缓,好不好?」谢行之嘴上哄得一套一套,但下流的心思半分不少。 今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瞧她身上的伤。 如果严重,他根本捨不得乱来。 他才思敏捷,目光如炬,只一眼便心里有数,能不能承欢,能承几回,都在他脑子里盘旋个遍,早已有了谋划,他定会在濒临极致之前,卡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停下。 因此,他的洞房还没开始,先把人哄住再说。 他一本正经的凑上前,缓声问:「爷的心肝儿,聪明的不像话,心思通透,总能看到别人看不清的事。」 「我就出现那么一会,妧妧就能发现,当真是聪慧,你如此好却被那伪君子占了便宜,他做梦都能笑醒。」 他吻上她的脖颈,一啄一个印子,一路延下去,在那放浪摇曳之处缱绻流连。 他话音含煳不清:「那老男人不知羞耻,竟将旁人的妻室抢到床榻上去,作死的伪君子,就是欠杀....」 如此撩动她,宋妧纤袅的颈项扬起,只闷出几声破碎的啜泣。 「你干嘛胡说....胡说八道!」她撇开身子想躲,结果被禁锢的纹丝不能动。 谢行之攫住她的腰肢,五指收紧,眼见她替那伪君子说话,他气个半死,冷声嗤笑。 「宋妧妧,你什么眼神,竟偏心他?」 「他那人心思深沉,步步为营,他擅自更改迎亲的喜日,又拿今世的规矩来束缚我。」 「我为了你和我往后的恩爱日子,到底是退让了一步,足足五日都没能见到你,你竟还帮他说话?」 宋妧现在长心眼了,才不信呢。 她娇喘两声,反驳:「你们一人一天出现,婚期就算定下,你第二日就能知道,你为什么妥协?」 「行之哥哥,你的心里话根本就不想告诉我,你还说别人呢,我....呃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提抱起来,她倒下去的时候双手肘下意识撑着床榻,回过神时,已经跪了下来。 「你骂我的那股子劲不小,你既然如此生龙活虎,那就好好受着。」 「我为了你,生生忍着,再不纾解,你这辈子说不定就得当寡妇。」 宋妧柳腰被他掐的死紧,又被他的歪理气的头昏脑涨。 她回过头看他,刚想回嘴,谁知,看到眼前的一幕,她没出息,自己就先软了身子骨红了脸。 男人慾念高炽,额角微沁着薄汗,天色渐亮,晨曦打进来,为他轮廓分明的脸晕上一层薄光,眉如墨画,高鼻深目,风流不羁,英俊的让人不敢直视。 「妧妧乖,听话,好好陪着我,别想跑别乱动....」 他的腔嗓比一般男人更为沉哑散漫,情动时甚至带着丝丝震音,在她耳边迴荡,真的很诱人很性感。 宋妧心尖一颤,酥软了半边身子。 她咬着唇,伏在榻上,正晃神的时候,就被.... 「轻....行之哥哥,别.....」 新郎之梦,终于圆了,谢行之满足的闷哼一声,见她乖,越发爱怜,俯下身在她后颈呢喃: 「妧妧,吾妻妧妧,心肝儿,好乖,只喜爱你....」 声声温柔,这样柔和的语气从谢行之口中说出来,带着别样的悱恻和魅惑,宋妧身心都无法自控,甘愿沉沦。 他和自己精力旺盛的慾念只要面对她,就好像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深渊。 他浪荡不羁的姿态毕露,罗帐晃动的越发骇人。 「妧妧,唤声夫君我听听....」 宋妧似风中弱柳,髮丝飞扬,气若游丝般不时溢出几声带泣音的娇吟,整个人神智溃散。 谢行之没有听到想听的话,自然不肯放过她。 一帧一帧的举止发了狠,扯过她的手臂,将人提起搂进怀里,勾起她的下巴,让她侧过脸与自己相吻。 「妧妧唤一声给我听听....」 宋妧不敢不听他的话,缓了一会,发出的声音娇弱甜糯:「夫君....夫君....」 不听还好,听过之后,谢行之愈发上头,愈发过分。 「继续。」 宋妧眼眶溢满了泪珠,细声细气的唤他:「夫君,夫君....」 谢行之唯恐她膝盖会受伤,起身倚在床头,将人抱进怀里,轻声夸赞她的时候,直接.... 「嗯啊....」宋妧被抽了骨头一般,被他又提又抱。 她一口气都没喘的匀,耳边就传来男人尽是占有欲的低沉嗓音: 「大婚迎亲的事我为何退让,都是为了你,圆房给了我,你定会对他心生愧疚,我如果强加阻拦,对我来说,弊端太多。」 「无论是愧疚还是心疼,你如果对他更好,那我岂不是吃了亏。」 「妧妧,我们这一世好好过,下一世的事交给我,别想着离开我,无论你躲在哪,我都能把你抓到手心里,明白吗?」 床幔晃晃,床榻内靡吟不止,奇异的香气瀰漫开来,隐隐绰绰的身影绞缠在一起,久久都未分离.... 第183章 早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0页 日月匆匆,冬雪消融,仿佛眨眼间就到了早春时节。 距离前朝最近的永和宫,是宋妧成为皇后之后接待女眷的场所,今日进宫觐见的是宗室里的一位老王妃。 谢氏皇族子息繁茂,去年宫变后消失的仅是废帝这一支的血脉,余下的皇室宗亲仍旧多不胜数,但是能有资格能有胆量往宫里递帖子的,却极少。 眼前这一位老平王妃稍有特殊,不过是因为谢煊小时候过百岁,她有幸做了其中一个全福人在旁跑了些腿罢了。 因此,后宫有了皇后,这平王妃便起了些小心思,眼下正口若悬河,话不停歇。 「皇后娘娘瞧着愈发艷丽夺目,粉黛未施亦是倾城国色,难怪被陛下视若掌中珍宝,若是换作老身,想必也是要将您这样的美人奉若至宝....」 「自皇后娘娘入宫,宗室里的女眷谁人不说您大度,咱们这些女人生来便不易,尤其是做了皇家妇,许多事更是身不由己....」 宋妧坐于上首,对平王妃的衣着打扮,容貌举止,静静地打量了一番。 相貌齐整,衣饰简约,髮鬓上的珠翠瞧着款式已经老旧,养尊处优这么多年,王妃的气场尚算还能撑得住。 倒是有一张巧嘴,有所图谋四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她收回视线,心里有了谱。 前朝后宫铁桶一般缜密,两位哥哥不喜旁人来打扰,任何人也不敢轻易来求见,她是后宫之主,手中握有权利,有些人便想从她这里打通关节,以此来达到某些目的。 她只是万事不怎么上心,并非痴傻,想要骗她,可不容易。 宋妧不搭话,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平王妃偷偷往上座看了一眼,微微一怔。 这小皇后浑身上下竟颇为素净,长发松松编成辫子自然的垂落在颈侧,上面点缀着珍珠和粉色的绢花,天然去雕饰的美,愈发显得五官精緻,气度上有种很独特的韵味。 她垂眸,心里难免摸不着底。 她一通夸赞吹捧,按说皇后这样的年纪,多半会羞涩会自得。 没有人不爱听赞美之言,只要聊上,她自有法子步入正题,不过是求个懿旨罢了,好话说尽,这位皇后面嫩抹不开面子,还能不答应? 但是.... 这小皇后就这么安静的盯着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这是什么脾性,竟能够全程坐得住? 她本是因着陛下而心有忌惮,观察了好几个月,宫里没闹出半点事儿来,她那点子忌惮便化作了贪婪。 此刻,她冷静过后,心生恐惧,支支吾吾半天,才敢再次开口: 「皇后娘娘,老身膝下养着一个和您差不多大的....」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宋妧打断她的话。 「或者说,你想要什么?」那些赞美的话并非出自内心,她不喜欢虚伪的人。 平王妃震惊不已,后宅女眷从言谈上讲究的就是意会,话不能说死也不能说白,要的就是你来我往,暗地较劲。 这哪有直接开口问你想要什么....她想要的东西不计其数,有陛下镇压着,她敢说吗? 「皇后娘娘,这事不大,对您来说不值一提,说起来不怕您笑话....」 「不值一提便不要提了,怕我笑话那就更不用说了。」宋妧的声音虽软糯,但平淡的语气听得人心里发憷。 平王妃心里一急,再不敢拿乔,唯恐进宫一趟空手而归,急忙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老身这辈子命苦,膝下无子,只生了一个女儿,我这女儿嫁人后难产仅留下一丝血脉,我的外孙女乖巧懂事,近几日看上一个进京赶考的平民举子,老身便想着....」 她也有着私心,皇后的生母膝下无子,最近因着和徐侯爷议亲的事,外面闹的沸沸扬扬,有些话可不好听。 她提起这些事,也是想激起皇后的同情心。 宋妧确实想到了顾氏,她近几日本就心烦,此时再也没了耐心。 「平王妃,本宫念着你年事已高,数次求见,许是真的有什么难处,这才给了恩典,召你入宫。」 「平王府再如何落魄,想要和一个平民举子议亲,此事并不难,你想要皇权插手这件事,那便说明此事有诈,你觉得本宫单纯,想要利用一番,可对?」 「你回去吧,你与江山社稷无功劳,平王府也是养了一群酒囊饭袋,不管你想要什么,本宫都不会给。」 在平王妃惊惧的神色中,宋妧毫不留情的继续说: 「举子的事本宫会查,如若平王府仗势欺人,本宫不会手软,你们生在皇家是福分,理应恪守规矩,安分守己....」 上首处传来的话,将平王妃吓到半死,她此次入宫,如果牵连平王府甚至连累到整个旁支,那便全完了。 她扑通跪地,再不敢隐瞒,痛哭道:「皇后娘娘开恩,那举子家乡有妻室,我让他休妻,他不肯,我那外孙女命苦,我这才....」 宋妧站起身,懒得和这种自私的人多言,临走前只撂下一句话: 「平王府敢做下此等一手遮天的恶事,想必其他宗亲也存着这些恶习,本宫会告知陛下,你好自为之。」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响彻了仅片刻便戛然而止。 宋妧脚步未停,走出殿外,望着不远处的景色,初春新芽露枝头,雀而归,燕语莺啼,灿烂宁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1页 她心绪缓和了不少,缓声问:「顺王府有消息吗?」 红菱小声回禀:「回娘娘,就快了。」 宋妧娇艷的小脸上神色极为严肃。 短短几个月过去,她身边其实发生了许多事。 自她大婚,尚书房再次关闭,阿浩前几日已经出发去了北漠,周茯苓年初时嫁给堂兄,现如今已经怀了身孕。 她阿娘和徐侯爷定了亲,外面掀起了不少风言风语。 最重要的是,婚后返回西南一事,已成定局,她们母女三人互相放不下,各有忧愁。 唯独谢曲,从年前就说是去了外祖家小住,几个月过去,人便没了消息。 她早就察觉出不对劲,今日派了人强势的前去顺王府一探究竟,也不知阿曲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正想着,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娘娘,出事了。」 第184章 好事 谢行之怀里抱着宋妧,吻着她泛粉的香腮,心想,今日这张小脸上的红可不是羞得而是气的。 「宠妾灭妻!残害嫡女!顺王那老头子纳了三十多个小妾,老不知羞,没有廉耻,这样的男人,死都便宜了他!」 「宗室里的王爷郡王,各个都是贪图享乐一事无成的废物,就这样的男人偏生倚老卖老还想要插手后宫的事!」 「更有前朝那些臣子,表面上一个个大义凛然,殊不知下朝回了自己的后宅,整晚骄奢淫逸,都是人面兽心的混帐,自身都做不好,凭什么讨伐非议我阿娘的事!」 「男人真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狂妄自大,最是无耻....」 宋妧气的浑身发抖,骂的最上头的时候,却被男人堵住了嘴。 「唔....」她挣扎,正巧就被他撬开了齿关,好一番追逐嬉戏,勾缠缱绻。 等到被放开之后,她小脸绯红,使劲捶了他胸口两拳,羞恼道:「你干嘛干嘛!我现在没心情陪你搞这个!」 这些事半文不值,小姑娘气成这样,谢行之心里狂笑不止,但面上不敢泄露出分毫。 不仅如此,他还要积极的附和:「皇后娘娘说的极是,但我认为最后一句话有失偏颇,我这样的好男人世间虽罕见,却也存在。」 「你瞧瞧,拔尖的好男人被你勾走了魂,你的能耐可见一斑。」 宋妧现在一身的闷气,被他逗了两句,一时又想笑又觉得仿佛更恼火了几分。 她蹙着眉尖,软声问:「那你说,这些事是不是很令人生气?」 谢行之揽住她的柳腰,想到这些破事和死人,眸光渐冷。 谢氏旁支的废物太多了,虽说他和谢煊已经收回了诸多封赏,但爵位和宗室带来的好处足够用来挥霍。 他早就想要一窝端,本就找不到理由和引子,今日这两件事正巧了。 平王府仗势欺人,顺王府宠妾灭妻,而这两个王府算是皇室里的领头人物,惩处了他们,后面的蝼蚁就更好解决了。 至于朝臣,也是时候再筛选一遍,素餐尸位的官员,留着确实碍眼,不杀了难不成还要养着? 谢行之把玩着小姑娘髮饰上的绢花,沉着声哄她:「妧妧别气,那些个废物哥哥替你收拾。」 宋妧满脸疑惑不解,她仰头问:「为什么男人总是三心二意,纳妾不过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慾,对待髮妻一心一意那不是应该的吗?结果竟还成了值得褒奖的事。」 「凭什么男人可以光明正大的三妻四妾,还有很多女子为了男人的宠爱勾心斗角,女人为难女人,值得吗?」 谢行之扬唇笑笑,「三妻四妾是男人根深蒂固的想法,此乃他们切身的利益,要想收回这些好处,谈何容易?」 「至于那些女人的后宅争斗,说来说去,问题的根子还是出在男人身上,男子如果洁身自好,后宅自然安稳。」 他说完,还不忘补充:「妧妧,话虽如此,但人之善恶不好评说,男人的责任和错处多,有些女人却也存着野心和算计,你要学会分辨,并非所有男人都不好,明白吗?」 宋妧认真思考之后,点头答应:「我也是上了学才接触到女德女戒,书里面的规矩全都是用来束缚女子,这根本就不公平。」 谢行之略一思索,对这句话似有贊同:「也是,这些个男人本事不大,自身的本钱也不够雄伟,慾念倒是不少,整日只想着榻上那点事,如何能当好差。」 宋妧喜不自胜,自己的夫君果然和她一样,都是讲道理的人。 她急忙开口:「就算千年延续的规矩难以改变,那为什么不能有男德这本书,女子要读,男子也要读才是,这些朝臣门自诩才高八斗,想必读书这种小事应该难不倒他们。」 说完,她又嘀咕:「女子如果能和男子一样不受任何拘束,有同等的地位,或许才华能力方面不会比男人差。」 谢行之垂眸观察她,见这小姑娘终于高兴了,心里松了口气。 他才懒得管什么男德女德,反正横竖都送不到他眼前,这种书还没有资格让他翻阅。 他低头吻上她的耳侧,柔声哄:「明日我就让林石浦编着男德男戒,别说是朝臣,举国上下的人只要是带把的,全都得学,如何?」 宋妧惊住了,她顿了好一会,既捨不得放弃这件好事,又自觉羞愧。 她是想要这个结果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2页 她改变不了当下男尊女卑的现状,但很多事从男人身上下手,总归对女子有些益处。 只不过,她自己做不到的事,别人也没有理由没有规定要替她达成愿望。 这件事,她还是借了两位哥哥的手,相当于吹了枕边风。 已经到了这一步,宋妧没有扭捏,仰头凑过去亲他的下巴,一脸崇拜,娇声夸赞:「行之哥哥好厉害,我的夫君果然非同一般。」 娇滴滴的小嗓子,说出的话蜜一样的甜,谢行之被哄得极为开怀,闻着她的体香,只觉得心满意足。 「只要你高兴,哥哥什么都给你。」他的手撩开她的裙裾,沿着足踝渐渐往上探。 宋妧瞬顷刻间骨头酥软,气喘不顺,见他想褪下自己的亵裤,气不打一处来。 做做做,整日这样那样,但就是不和她生宝宝! 她颤着嗓子小声说:「阿茯都已经怀了孩子,真好啊真好啊....」 谢行之语气淡淡的:「嗯,你那堂兄瞧着风一刮就倒,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本事,这得磨上多少回才能成事,想想就不容易。」 「所以说,活着也挺好,说不准就能看到些令人大开眼界的事....」 宋妧又气又被撩拨的受不了,险些媚叫出声,她红着脸埋怨:「别胡说八道!我要生气了....」 谢行之抱着人起身,走到妆檯前,将人禁锢在怀里,诱哄:「我们不要孩子,但正事却不能少,乖,别动....」 第185章 分别 宋妧坐在妆檯上,羞得将脸靠近他怀里,小声劝:「现在还是白日,等晚上吧....」 谢行之站在她双腿之间,扣住她的脖颈,唇贴上她的眉心,单手便解了腰间的玉扣,里衣外袍随手扔了一地。 早春时节虽还有些寒意,但对他来说外面的温度正合适。 为了她的身体着想,现如今各处殿内都还生着地龙,他身上本就起了火,又置身锅炉一样地方,心里烦躁不已。 「我本是心无旁骛的在处理公务,听说你不高兴了,这才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我回来不都是为了你吗?既然你不高兴,那我们就做些能让你开心的事,如此,你欢愉我欢喜,岂不是两全其美。」 宋妧说不过他,一抬头就看到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 肩宽阔削挺,腰强韧劲瘦,薄肌精悍,纵深横阔的倒三角,肌理沟壑分明,充满贲张的爆发力。 她唿吸一滞,眼波流转,别的不说,她的夫君确实样样都完美。 她忍不住抬手,轻轻搭上去,感受到了健硕男人蓬勃炽盛的性张力。 谢行之的目光落在她点染绯红的小脸上,忍不住勾唇笑了。 得亏这副皮囊尚算凑合,能讨得她欢心,也算意外之喜。 「妧妧,如何,喜不喜欢?」他握住她的手,低头吻她的唇,厮磨间哑声问:「有多喜欢?」 他寸寸逼近的强势感扑面而来,宋妧只觉得指腹下的肌肉似活了一般,蓄势待发的力量感直叫她心下惶惶。 「嗯?怎么不回答?」怕她一会出汗会着凉,谢行之没有脱她的衣裙,只简单解开了衣襟,露出了小片莹白的肌肤。 半遮半掩的,更为让他意动。 「喜....喜欢。」两人的脸挨在一起,宋妧的话音刚落,唇就被他吻住。 「喜欢谁?」谢行之捧住她的脸,与她唇瓣相贴,绵密的厮磨着,低沉的询问声与旖旎的细语,都融化在她馥郁甜蜜的唇齿间。 宋妧眼睫一颤,口鼻充斥着他浓烈阳刚的气息,眼睛往下一瞥,果然看到了.... 自知眼下躲不过,为了不被责罚,她眼眸莹莹,娇声回:「喜欢你,喜欢我夫君,喜欢谢行....啊....」 话还未说完,就被他彻底压制.... 谢行之被她哄得高兴,抬起她的下巴,轻轻摩挲,吻她的唇不放,含混地闷声笑。 「妧妧果然聪慧,嘴甜心善,哪哪都好。」 宋妧眉尖儿蹙起,娇细的嗓音莺莺不止,心里却有些气。 别看这男人话说的又和缓又温柔,但行事却兇狠霸道,半分不饶人。 她是他的仇敌吗?一点都不留情.... 「谢行之!你....你轻....」她抬头看去,逆光下,他眼底的神色不甚清晰,但全神贯注的视线不容忽视。 他眼睛里全是她,宋妧忽地就心软了下来,主动勾住他的脖颈,磕磕绊绊的商量:「要个孩子吧....」 「好夫君,答应我,好不好,不要两个了,就一个....嗯啊....」 谢行之狠了心教训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他把人抱下来,让她面朝着铜镜,倾身凑到她耳后,低沉的声音震盪耳膜:「还敢提?不听话的小姑娘是要受惩罚的....」 宋妧上半身趴在妆檯上,看着镜子中的浪荡画面,羞得小脸更红了几分。 谢行之见她不敢再提,掐着她下塌的腰肢便.... 「今日你哭我也不会放过你。」 话音消散,动静渐渐大了起来,檯面上的妆匣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宋妧鼻尖发出带着哭腔的娇吟,眼眸水光潋滟,红晕染颊的面容如海棠花盛放,媚色无双。 她失了神志之前,心里还在骂。 行之哥哥太过分了,其行为恶劣,令人髮指,她这次真的生气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3页 ---- 有的时候,你越是想要时光慢一些,越是不想面临什么,那日子过得反倒更快了几分。 转眼间便是一个月。 今日,永和宫里的气氛相当紧张。 「阿妧听话,你这般伤怀,如果娘知道该心疼了,她本就放心不下你,别再哭了。」 宋妧缩在姐姐怀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 「那么远的距离,我们母女三人再想见面,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姐姐,我捨不得阿娘....」 宋姀如何捨得自己的娘亲,只不过,她是阿妧的倚靠,再伤心也不能露出软弱的一面。 她耐心的安慰:「阿妧别怕,姐姐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阿娘以后定会回来与我们相聚,你信我。」 宋妧顿了好一会,坐直身体,擦干净眼泪,神色镇定了许多,她鼻腔发酸,点头答应: 「姐姐别担心,我不会再哭了。」 宋姀为了转移她的心绪,主动聊起别的:「在宫里可还好?学习的事不能一蹴而就,别心急,慢慢来,你已经学的很好了。」 宋妧被两个男人宠的无忧无虑,唯独有两件事,她有些吃力和忧愁。 她看似闲散,其实每日都在学着处理宫务,学的虽慢但却很仔细。 最后便是子嗣的事,始终未能得偿所愿。 她心里知足,笑着说:「我一切都好,姐姐放心,你也早些和姐夫生个孩子,我会很疼爱她。」 宋姀温柔的点头应声,眼里满是疼爱。 姐妹两人一直聊到午时过后,才提出分别。 宋妧站在宫道旁,目送姐姐离去的背影,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跑着追过去,拦在前面,开口问: 「姐姐,他去了哪里?他不能影响到阿娘的生活。」 宋姀沉思片刻,回的言简意赅:「他不能死,也不能留在京城,阿妧,我们母女三人余生都是好日子,不值得的人和事别再多想了。」 直到宫道上空无一人,宋妧才沉默着转身,眺望着不远处的红墙碧瓦,她心里已有了猜测。 ---- 「官爷官爷,求求你,让我过去看看,那位夫人她是我的髮妻,我有话要和她说,你让我过去....」 鞭身高高扬起,掀起尘土,狠绝的力道落在身上,皮肉翻飞,鲜血四溢,嚎叫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一个发配到山矿的钦犯,竟敢亵渎侯夫人,你的妻室不是跟在你身边吗?你胡说八道什么?」 宋正德扫了眼身侧状若老妪,半疯半癫的韦氏,目露嫌恶,他此刻满脑子都是『侯夫人』三个字。 他眦欲裂,愤恨道:「一女不事二夫,她死也要死在宋家才对....」 怨恨的话突然止住,他盯着不远处的一对壁人,眼珠子冒血似得红,满是不可置信。 第186章 了结 现如今离了京城,天高皇帝远,徐震彻底放飞自我,抱着顾氏不放松,仿若黏在人家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他粗手粗脚的去给她擦泪,连声哄:「别担心,咱两个女婿都是极好的人品,两个闺女定能过的好。」 顾氏被他缠的紧,这男人又亲又抱的,她羞得面红耳赤,离别的愁绪被这么一闹,的确消散了不少。 她刚想开口,身后却传来阵阵异动,伴随着一声:「晚清!」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咱们回马车吧。」 徐震朝身后挥手示意,揽住她的细腰,将人打横抱起,一起回了车厢里。 落座后,他斟酌道:「你别生气,他和那韦氏日日厮打在一处互相折磨,我也烦的很,接下来,我会把他关远一些。」 「等他到了西南,矿山上的日子足够他好好享受,陛下的意思是人不能死,要让他生不如死。」 顾氏默了几息,再抬头时,无声笑了笑。 「我遇人不淑,阿姀和阿妧无辜,不能受到任何连累,他落到现在这番境地都是自作自受,我只希望他能离我的女儿远一些。」 『国丈』在灵台山出家一事只要有心人前去查探,就会漏洞百出。 皇后的生父一旦身死,麻烦也更多。 因此,年节时分,京城便传出宋正德离京游歷的消息,至于这人何时回京,谁也说不准。 所以,把人带到西南关押好,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以后是死是活,等陛下的命令便是。 顾氏想到此处,主动握住男人的手,愧疚道:「阿震,对不住。」 徐震自然懂得她的顾虑。 宋正德在他面前晃悠确实碍眼,但只要有晚清在他身边,他什么都能忍。 他把人抱紧,低头吻上她的额间,笑着安抚: 「无妨,晚清,咱们以后会回京养老,你和女儿还有相守的时间,此次去了西南,我也会好好对你....」 顾氏柔柔一笑,释然道:「阿震,咱们好好过....」 ---- 宋妧回了永和宫,便开始着手准备谢曲的事。 尚书房停课之后,顺王府发生了不少龌龊事,顺王妃被侧妃侍妾给活活气死,顺王隐瞒事实,囚禁了想要进宫告御状的谢曲,并且谎称女儿回了外祖家。 王府后宅的争斗如火如荼,谢曲身为嫡女,往日免不了和人结怨,虎落平阳之后,任谁都能来踩上几脚,受了不少的磋磨。 她如果再晚上几日去查探,谢曲或许真的会死在柴房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4页 这一个月,朝堂动盪不安,皇室宗亲,朝中臣子,被牵连处置的人不在少数。 顺王府已经被褫夺了王爵,举家发配岭南,而谢曲,她必须救。 走进偏殿,宋妧望着床榻上死气沉沉的少女,莫名怀念起两人在课堂上初遇时那个张扬跋扈又不失明媚的小姑娘。 她心中酸涩,走近后,制止对方行礼的动作,先是关切的询问了病情,随后又问: 「阿曲,你才十六岁,北漠艰苦,你能受得住吗?」 看到好友的身影,谢曲的目光有了神采,她缓缓坐起身,望着一如既往赤诚又简单的昔日同窗,她灿然一笑。 「我娘是个端庄又死板的女人,我以往佯装俏皮故意亲近我爹,也是为了替她争宠。」 「她教给我的东西全都是如何贤惠如何学会隐忍,唯独做生意这件事我受益匪浅。」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既然要离开京城,不能往南走,那便去北漠,余生的路,是好是坏,我会自己走出来。」 宋妧想要帮她,说了没几句,便被打断了话。 谢曲明白,救命之恩已经足够了,其他的,她不能要。 她特意露出了和往日一样的笑容,稍稍傲慢些许娇蛮。 「阿妧,谢谢你,能遇见你真好。」 她快死的时候做过一个梦,梦里她娘身死,她三年后被迫嫁人,她逃婚去了北漠,在那里遇见了顾浩。 彼时,那臭小子落魄无助却一身的傲骨,而她是个见不得光,死在出嫁途中的郡主。 按话本里说的,那便是两人相识于危难,渐生情愫,终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而现实却并非如此,他危机四伏要苟且偷生,她无依无靠要餬口度日,分别之后,他们再未相见。 她不懂梦境的含义,却明白似乎从她入宫进学开始,一切便不一样了。 谢曲凝着宋妧的眉眼,满目真诚,她俏皮道:「说不定我以后能成为一介富豪,或许还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宋妧怔愣片刻,想到了阿浩。 有些事,或许真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可以帮人一次,却也应该适而可止。 她回了一个心照不宣又甜美的笑容,与往常一般,语气和缓:「阿曲,希望你一切顺遂。」 ---- 谢煊还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经歷过第二次的朝堂整顿,仿佛一切事已经彻底尘埃落定。 他拿出自己列下的死亡簿,望着上面剩下的寥寥无几的几个名字,思绪莫名回到了宫变后的次日。 那会他见过张广之后,在寂静的御书房内,沉默着用硃笔写下了『死』这个字。 时间过得很快,仇恨这种情绪重要好像又不那么重要,有些人,是该做个了结。 他提笔写下余下几人的处置和惩罚。 废帝郑氏谢信,处剐刑。 谢復,斩首。 谢智和唐萍,发配皇陵,永世不得出。 剩下的几个家族,唐家夺爵罢官,段家抄家流放,秦家降爵.... 正忙碌着,耳边听到了小姑娘娇声细气的唿唤声: 「哥哥,我来给你送汤水。」 第187章 释然 宋妧很少在两个哥哥办公的时候过来打扰,此刻看到御阶上那道修长如玉的身影,她下意识顿住脚步。 真的不一样,虽然是一个身体,但从衣着,神情,举止来看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阿煊哥哥身上那种如青竹,如松柏的温润气质,清风朗月,凛然高华,不容人随意亵渎。 「阿妧,在想什么?」 腰身被男人揽住,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御桌旁边。 谢煊不经意间将御案上血腥的摺子合上,现如今这小姑娘学了不少字,如若被她看见了,恐会受到惊吓。 他后退一步坐到龙椅上,轻轻一勾,就把人抱到了腿上。 「怎得不和你姐姐多聊一会?心情好点了没有?」他一边询问一边去查探她手心的温度,察觉到微凉,不免担忧。 小姑娘爱美,天气将将回暖,就只顾着打扮,他捨不得说重话,只能从旁的地方下手。 「阿妧今日极美,是不是为了送别你娘,这才细心装扮,果然好看,你娘瞧见后,定会很欢喜。」 宋妧今日穿着粉色的交领襦衣,下身是桃红色绣金裙,雪白的披帛挂在手臂上,如披流霞,整个人柔嫩娇美。 她想到方才离别的场景,眼眶微酸,强自忍下,点头回应:「我娘看到我一切安好,她确实很高兴。」 谢煊垂眸给她整理腰间的系带,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的穿迭交绕,系出来个一丝不苟的活结。 「阿妧,你要多爱惜自己,眼下天气还冷,万一生病,不易养好,还有你心心念念的一些愿望,没了好身体,这些事从何谈起,你说对不对?」 他低头,吻上她白嫩的小脸,又去勾缠她的樱唇,拍了拍她的腰臀,含煳道:「听明白没有?」 宋妧答应之后又抓住重点,她激动的眼眸轻颤,宛若泉水被风吹起时飘荡起阵阵水波,亮的惊人。 阿煊哥哥这句话的意思是....生孩子! 她刚想开口确认这件事,耳边又听到了别的问题。 「阿妧的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宋妧瞬间被转移注意力,她想到母亲离去的背影,眼中的神采渐渐黯淡了下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5页 越想越是难受,她眼眶微红,蹙眉问:「书中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这句话我不喜欢,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话?」 「人看似自由但又好像被很多无形的事物给束缚住,为什么我们不能随心所欲的行事?我发现自己就算做了皇后,很多事也还是无可奈何。」 她觉得心里好乱,许多事也越来越复杂。 她本以为阿娘嫁给徐侯爷便是圆满,却没想到会引发那么多的流言蜚语,甚至她们母女还要经受分别之苦。 她后悔了,但又说不出后悔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谢煊知道她是个很通透的姑娘,但为人通透的前提便是清醒,清醒下隐藏的就是冷情。 只不过,这人再如何冷情也会有在意的事物,更何况是一个涉世未深简单懵懂的小姑娘。 她心里装的人不多也不少,但顾氏绝对是影响很深的那一位。 此事,已经破坏了她的心性,如果不引导,就会让她钻进牛角尖,跑进死胡同,时间久了,便会自怨自艾。 他耐心问:「阿妧心里还有什么疑惑,一併说给哥哥听一听。」 宋妧强忍泪水,一件件的开始数落: 「如果我知道外面会有那么多难听的话,我宁愿阿娘不要再嫁人,还有宋正德,我不想让他跟在我娘身后,他不配!」 「其实今早我娘转身登上马车的时候,我特别想把她拽回来,西南太远了,我担心她过得不好,没人能给她撑腰。」 「还有....」宋妧似有些难以启齿,最后破罐子破摔,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还有,我觉得阿娘选择登上马车离开,或许已经没那么在意我了,我觉得很难过,总觉得她不要我了。」 她低下头羞愧道:「我甚至有些埋怨她....我知道这样冤枉阿娘不对,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她想到谢曲,委屈道:「阿曲要走,我可以理解,她不接受我的帮助,我也懂她。」 「我与她分别的时候,其实有很多话想说,我只想让她给我一个准确的回京日期,但我又觉得这句话很强势,最后,我只说了一句,希望她一切顺遂。」 「她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我希望她过得好也很期待与她相逢,但她那股子洒脱劲,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我,所以,我心里很不高兴....」 谢煊细緻的听完这些话,柔声问:「其他不高兴的事,还有吗?」 宋妧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羞窘的摇头。 「哥哥,就这些,没有了。」 谢煊把人提抱起来,让她跨坐,腿圈住自己的劲腰两侧,两人面对面,目光相撞。 掌心自她的腰线滑至嵴背,轻扣她纤薄的肩胛,他目光缠绵的凝着她,嗓音沉柔: 「阿妧,你告诉我,就你阿娘和谢曲而言,在你看来,她们要怎样才是圆满?」 宋妧轻眨下眼,神色略有茫然。 谢煊没有逼迫她回答,嘆了口气,继续说:「你娘为什么会成为众矢之的,因为她身上有了令人生出嫉妒和艷羡的东西。」 「皇后的生母,公府的嫡女,侯府的主母,哪一个都不简单,更何况她和离之身,却再次嫁入侯爵府邸,此事说起来,犹如天方夜谭。」 「你可知道,允许妇人和离和勒令女子读书这两件事,是我祖母宁太后掌权时才颁发的政令,不过二十年罢了,此事毁誉参半,很有劳而无功的趋势。」 在宋妧震惊的神色中,他笑着说: 「你娘身份与众不同,她过得好了,让别的人瞧瞧,或许会收穫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换个角度看,这也是善举。」 「阿妧,凡事都有多面性,你仅看到一面两面都不够,事情的演变其中还包含天意,这是事情的复杂性。」 「而人心,更是无法揣测,人各有不同,想法不同性情不同行事也会不同。」 「你改变不了任何人,也不要想着去劝导别人,莫要掺和到旁人的命数里,生与死,各有天命,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其他的要学会释然。」 「你娘离京利大于弊,远离京城的纷纷扰扰,走到更广阔的天地,说不定西南那个地方会更适合她。」 第188章 下手 谢煊想到男德男戒,忍不住笑了笑,他打趣: 「你见不惯男人的诸多恶习,怜惜女子被规矩束缚,为何不换个角度想想,你娘外柔内刚,心有衡量,能力极佳,如果被困在京城的宅院里,会不会太可惜?」 宋妧听完后,只觉得她娘和阿曲身上好像有了很不一样的闪光点,她的那点子小情绪仿佛不值一提。 她一脸仰慕,小声说:「哥哥,你说的很对,想的也和旁人不一样,我就想不到这些。」 谢煊捻了捻她的下巴,心里觉得好笑。 他所思所想的高度远不止这些,为了哄她,只能选了个更易让她接受的说法,转移她的注意力罢了。 「阿妧,只要人还活着,且停留在你心中,这便够了。」 「没有人能陪着你一辈子,就连哥哥,也是在你六岁时才遇到了你,况且你我还有十年间的被迫分离。」 「不要过于执着扭转局面,人定胜天,胜的不是天而是自己,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枷锁,何时解开,解开的有多少,那些结果,或许真的都是自欺欺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6页 凝望着小姑娘略显吃力的神情,谢煊就知道他说的太深,她还不能懂。 她太干净纯稚,与众不同稍显古怪却又处处都美好。 他心生无限的怜爱,温柔的吻上她的眉心,缓声说: 「阿妧,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关怀友人,记挂母亲,赤诚之心,很是难得。」 「你也不必因为心生埋怨而感到羞愧,你有过付出,但她们却没有给出你期许的那些回应,你会失落不满,这是正常。」 「阿妧要沉下心来好好想一想,不要被片面的思绪裹挟住,人一旦偏激,气怒下做出错误的决定,定会悔之晚矣。」 谢煊捧住她的脸,亲昵的蹭在她小巧的鼻尖上,沉声笑笑。 「毕竟后悔的滋味比生气要更为难受,你说对不对?」 宋妧失了魂一般的望着他清隽的眉眼,心中的崇拜爱慕敬仰喜悦都快溢出来了。 这样完美的好男人,是她的夫君,但对她来说,阿煊哥哥并不仅仅是夫君那么简单。 她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主动攀住他的脖颈,亲上他的唇,喃喃道:「夫君,有你真好。」 谢煊与她前额相抵,眸色缱绻又宠溺,「阿妧,有心里话就说出来这一点,你做的很好,以后也要如此,明白吗?」 宋妧点头答应,又问:「男德的事,前朝闹的很厉害,是不是很麻烦?」 「无妨,这事有利有弊,只要有利处,就值得一试,我是你的夫君,什么都愿意为你去做。」 谢煊慢慢笑起来,指腹捻着她的唇,眸光渐深。 从一见起意,到心生觊觎,随后便是捕获,掌控,迷恋,爱慕,乃至情根深种,甘愿沉沦。 他很早就离不开她。 他忍着慾念,语气幽幽:「昨晚他闹你太晚,今日我便放过你,后日补给我,好不好?」 宋妧低头一瞧,早已昂扬叫嚣,她俏脸一红,娇嗔:「你们每日都想着这件事,却对生子....」 她现在已经懂事了,一开始想生女儿就是为了弥补自己两世的遗憾,现在想生孩子也是为了他们。 帝王无嗣,事态甚为严重。 她被宠着爱着,却也想为两个哥哥着想。 她现在已经明白,不到二十岁,这件事提也没用,所以她眼下很期盼再长大一些.... 她一直住在宫里,经过几年的谋算,无论如何都能找到漏洞,而人选,就从阿煊哥哥下手.... 宋妧心下大定,仰起脸,眉眼弯弯,娇声哄他:「阿煊哥哥放心,后日补给你。」 「嗯,好姑娘,先让我讨点好处....」 伴随着小姑娘又娇又媚的笑声,两道身影交缠在一起,光影交错,暗香浮动.... ---- 时节如流,日光弹指而过,仿佛就在转眼间,宋妧已经二十岁了。 两年多的时间过去,她的容貌更为妍丽了些,姝色难掩,瑰姿艷逸,一颦一笑皆是千娇百媚的艷影。 今日的永和宫,欢声笑语不断,气氛温馨。 「姐姐,等阿瑶再长大些,我一定要将她留在身边多养些时日,她好可爱,长得特别像姐夫。」 宋妧怀里抱着小宝宝,有模有样的姿势,瞧着还真有几分为人母的慈爱劲。 宋姀听到『像姐夫』这三个字,笑容顿了顿,莫名想起陛下的古怪举动。 女儿长大些之后,她虽然经常进宫,但也仅仅只碰到过陛下两次罢了,而有一次的场景,她觉得甚为惊悚。 彼时陛下神色阴沉,打量了阿瑶许久,扔下一句:「长得真丑,但有几分福气,小丫头还挺有心眼,还好长的像她爹,朕也省事了....」 宋姀并不蠢,当时她还以为陛下被夺了魂魄,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 等到冷静过后,她脑海突然闪现出以往阿妧说过的奇怪话:「我要做两副手套,我要绣两个荷包,我也会好好陪伴他们....」 她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件能掉脑袋的大秘密。 她当时脑子里只有一想法:阿妧怎么办? 她不敢声张,只能试探,好在,一切都是好的结果,阿妧心如明镜,陛下情意不变,这就够了。 宋姀想到这里,缓了片刻,小声道:「阿妧,陛下也是疼你,怀孕辛苦,生子不易,你姐夫再也不想让我生了....」 说起这个,宋妧的小脸就耷拉了下来。 从年后开始,她就各种主动献身,结果,被占得便宜数不胜数,但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达不到! 这事,她不会放弃,今晚,就是最佳时机。 「姐姐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晚上。 宋妧忙活半天,刚换好『另类特殊』的衣裙,殿外便传来脚步声。 她神色坚定,心里不停地念叨: 阿煊哥哥,今晚就靠你了.... 第189章 直接 谢煊踏进内殿,扫了眼四周,淡定的去了贵妃榻上坐下。 他眸光流转,轻声唤:「阿妧,哥哥回来了。」 仅片刻,不远处屏风后传来一道磕磕绊绊的细弱嗓音:「知道了,等....等一下。」 谢煊眼睑低垂,唇边露出了浅淡的笑意。 他没想到,这小姑娘对二十岁生子的执念会如此之深。 他回想年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再结合她最近的举动,轻易能够得出结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7页 她已经越来越急切了,很急。 他转动手中的扳指,心生疑惑,脑海里盘算了一遍今日的大小事。 御书房的香炉无异常。 他本就想行房,因此避子药午时便服用了。 回养心殿的路上并无不妥。 此时此刻,他身处的内殿里,扫上一眼便知,除了身侧小几上的酒壶,剩下的一切正.... 谢煊看到迎面走来的少女,头脑瞬间停滞,所有的思绪戛然而止,他还在出神的时候,温香软玉扑了满怀。 行为比脑子转的快,他下意识伸手揽住她的腰肢,掌心上下游移间,他气血翻涌,唿吸渐重。 「阿妧今日很与众不同,这是想做什么?」他目光下敛,肆意的描摹着她身上的装扮。 杏色的轻纱羽衣还算寻常,但内里的兜衣甚为古怪,堪堪只遮盖住浑圆酥雪的一小半,下身的裙子极短,修长丰润的双腿全部露在外面,整个衣着,约等于没穿。 这谁能忍得住? 宋妧探身拿过小几上准备好的酒,倒了一杯之后,就往男人嘴边送,娇滴滴的哄着:「夫君喝一口。」 谢煊盯着眼前的玉盏,似笑非笑的问:「这是什么酒?」 「我往日不喝酒你都扛不住,如果喝了,明日你行之哥哥瞧见你起不来床,发疯怎么办?」 宋妧一脸无辜的望着他,佯装生气的模样,轻哼一声,作势要走。 「不喝算了。」 谢煊扣住她的腰臀,把人往腹处按,沉声笑笑,「去哪?」 时间紧迫,拿乔这招不好用,宋妧立刻换了思路,她柔弱无骨的身子靠过去,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颈。 仰起脸,凝着他幽深黑沉眼睛,暗自嘆气,还真叫人看不懂他的想法,让她心里没底。 她夺过他手上的玉盏,勐地喝了一大口,对上他的唇就贴了上去。 一系列举动又快又准,谢煊没想到这小姑娘今日这么大胆,这酒有些烈,不适宜女子饮用。 他微微蹙眉,主动启唇将含了美人香的酒渡了过来,这口有问题的酒他刚想解决,她却紧追不捨,两人唇齿缠绵,他唯恐伤了她的身,只能自己咽了下去。 「阿煊哥哥,好不好喝?」宋妧吻上他的眼睫,随后停下来看着他。 他们紧密相拥,唿吸交缠,男人的热息扑在她脸上,痒痒的,撩动心扉。 谢煊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故意沉了脸,出声问:「阿妧,酒里有什么?」 话可真多。 宋妧有几分泄气,没好气的回了句:「什么都没有。」 谢煊无奈笑笑,手沿着足踝,向上攀延。 带着薄茧的指尖胡乱摩挲着她的玉肤,最后解下她松松系在腰间的短裙。 他目光盯着她的娇媚处,心里却在冷静復盘今日的所有事。 无论是皇宫的布控还是小姑娘的日常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最近确实一切都正常。 谢煊掐着她的细腰就把人压到了床上,扣住她的下巴便吻了上去,唇齿交接,情乱如痴。 「阿妧,你想算计哥哥还太嫩了,今日我什么都能给你,我会让你愉悦,其他的,别想了。」 说完,他伸手便扯了那件奇怪的兜衣,吻沿着她的脖颈,渐渐往下.... 宋妧整个人都禁锢在男人的控制之下,被他滚烫的身躯压得动弹不得,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早已情动.... 她口中溢出几声低弱不甘的泣音,可怜兮兮的央求:「放开我,放开我,我困了,要歇息....」 谢煊在她锁骨处啄了一个印子,直起身,跪在她身边自行宽衣,腰带一解,衣衫松散,扔衣服的举动颇有几分风流不羁的姿态。 宋妧坐起身,假装要跑。 谢煊扣住她的足踝,轻易把人拖回来,小姑娘半躺在那,他欺身挨近,缓和了腔嗓哄她: 「我得侍候你,只要你欢喜,我做什么都可以,至于我,你别管,我比你能忍。」 眼下天光刚刚暗下来,殿内的烛灯散发着暖色的橘光,洒在她一身娇矜无比的白嫩皮肤上,雪肤晕着光,有着玉脂般油润诱人的质感,美的惊人。 谢煊心理和身体都不受控。 胀痛的厉害。 第190章 身孕 宋妧趁着他痴迷怔神的时刻,将他推倒。 四周霎时寂静了下来,气氛凝滞。 她紧接着大胆的靠过去,按住他的胸膛....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居高临下,一个不可置信。 宋妧抽噎了两声,真有些自讨苦吃的感觉。 倩影娇娇,暗香四溢。 腰肢摇摆,香软颤颤。 她秀眸盈盈的睐向他,雪白的娇躯泛起浅浅的绯色,咬着唇细密的娇声唤: 「阿煊哥哥....」 谢煊根本无法自控,沉沦的一塌煳涂。 他闷哼了几声,掌心攫住她的腰臀,五指收紧,嗓音很淡:「阿妧,你太不乖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愉悦的头脑还在回想这几个月的事。 甚至都想起一个月前她给自己绣了新的荷包,那里面的安神叶会不会和今日的事有关联? 宋妧身娇体软的,没甚能耐,胡闹不了多久。 她水雾迷离的眸儿隐含委屈,软声哀求:「谢煊,你到底还要不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8页 甭管心里有多么的胡思乱想,谢煊此时可受不住她毫无章法的乱来。 他坐起身,把人提抱起来,放到了身边的小几上。 「阿妧,我看似好脾气,也只是对你一个人罢了,但愿你没有算计到我身上,否则....」 宋妧小臂和手肘支撑在小几上,婉顺的半跪在那。 听到男人低沉的话语,她心口一跳。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细腰被人一掐,紧接着.... 长夜漫漫,一室糜情.... ---- 一个月的时间稍纵即逝,宋妧日日夜夜期盼,然而身体的反应毫无变化。 她心中失落,本是已经放弃了,谁知,今日竟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御花园的秀春亭里。 「快去催催,鱼汤如果凉了就别呈上来,换成百合粥。」宋妧怀里抱着外甥女阿瑶,对身侧的红菱吩咐: 「顺便再准备些好克化的点心。 宋姀在旁蹙眉道:「别如此惯着她,这丫头如若不想吃那便是不饿,等饿了自然就晓得乖乖用膳。」 季瑶光已经快两岁,是个胆子很大的姑娘,活泼爱笑嘴巴甜,性子样貌都很讨人喜欢。 现如今就连谢行之碰见了,一声奶声奶气的皇姨夫喊过来,也不好太冷着脸,淡淡点头便算应了,这已经很是难得。 因此,阿瑶被宠的有些小脾气,听到她娘的话,很不服气,话都说不全,就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娘,不不,吃....吃。」 宋姀作势要打,被宋妧拦住。 「姐姐别气,阿瑶还小,长大了自然会懂事,我很喜欢阿瑶的性格,小孩子就应该这样释放天性,无忧无虑。」 说完,她又嘆气,「也不知道阿凛和阿淮长什么模样,我们这两个做姐姐的还没有见过他们。」 三年前顾氏抵达西南之后便查出了身孕,按日子算就是新婚夜那会便怀上了。 因为是双胎的缘故,年底就生了一对儿子,徐家老夫人喜不自胜又难免忐忑,特意进宫来请罪,唯恐她心生不悦。 自从被阿煊哥哥耐心开导,她的心境开阔了很多,阿娘生子一事她无异议。 只要她在意的所有人余生安康,这便足够了。 提起顾氏和两个弟弟,宋姀垂眸,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前世的秘密,她一直藏在心底,今生太圆满了,午夜梦回之时她常常会惊醒,很怕眼下的一切会是一场空。 阿娘生子,彻底改变了上一世的轨迹,令她心下安定不少。 她抬眸,温柔道:「徐侯爷是个正直的人,定会好好教导两个孩子,只要他们一切安好,我们总会有相见的那一日。」 宋妧释然一笑,附和道:「姐姐说的对。」 两人正说着话,几个宫婢将茶点汤水呈了上来,红菱上前回禀:「娘娘,鱼汤温度正好,不如先给姑娘用上一些?」 「拿过来,我来餵。」宋妧招手示意。 鱼汤端到眼前,盖子一打开,一股鱼腥味扑面而来,她仅闻了一下,胃里便阵阵难受,她没忍住,侧过身就吐了起来。 此举惊住了所有人,宋姀怔愣过后,反应极快,将女儿抱过来递给身后的丫鬟,随后扶住脸色苍白的妹妹,吩咐: 「红菱,咱们先回宫殿,你快去宣召太医。」 晚上。 「阿妧,你怎能如此任性?你还真敢来算计我。」 谢煊罕见的慌了神色,在殿内来回踱步,眉头紧蹙,心里盘算不停。 宋妧倚在床头,心里高兴的要死,面上还得装可怜,她小声啜泣。 「这都是天意啊,年后前朝因着龙嗣一事闹的正厉害,这下好了,看谁还敢胡言乱语。」 她伸手攥住男人的衣袖,小心翼翼的仰头问:「阿煊哥哥,我有了身孕,你不喜欢吗?」 谢煊见她忐忑不安的模样,心疼不已。 他坐到床边,伸手把人抱到腿上,沉思片刻,眸色幽沉的看过去,语气笃定: 「两个月前你偷偷送给我的那个香囊有问题?一个月前那晚的酒也不寻常,两者缺一不可,凑在一起,才能怀孕,对不对?」 到底是心虚,宋妧点头承认,视死如归般坦然道:「你们对我好,我也要替你们考虑。」 「阿煊哥哥,就算你不是皇帝我也会嫁给你,没有皇位承继,我也想要一个孩子,我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对不起,是我算计了你。」她愧疚的低下头。 谢煊闭目,心绪乱成一团,根本理不清。 两个月前收到独一份的荷包,他确实极为喜悦,但小姑娘太过殷勤且只绣了一只,他直觉有异,让太医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结果并无异常,那会他还自嘲,心道阿妧向来乖巧,怎会算计他? 他此时想想一个月前的那场情事,悔恨不已,千防万算,没能抵得过美人计。 事已至此,他只能谋划以后的事,不管这个孩子留还是不留,阿妧都不能有事。 「我、我高兴。」谢煊低头吻在她的发顶,难得在言语上磕磕绊绊,不知所云。 宋妧察觉到他心不在焉,她隐隐有些不安。 她握住他的手按在肚腹上,语气里有着担忧和期待:「阿煊哥哥,你说我以后会是一个好母亲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9页 「我很怕自己会照顾不好她,担心很多很多事,说都说不完。」 谢煊被她的话扯回思绪,顿了片刻,他柔声蛊惑:「阿妧,这才刚开始你就如此慌乱,以后的麻烦会更多,不如这孩子就不要....」 宋妧的泪水十分迅勐,眨眼间淌了满脸。 她气恼,奋力挣扎,话不过脑脱口而出:「你们两个太过分,不顾我的意愿,千方百计阻拦我生子,现在好不容易怀上了,你还不想要!」 「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你们太过分了....」 谢煊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搂住她乱扭的腰肢把人抱紧,放低身段连连说着软话: 「阿妧别生气,是哥哥说错话,都是我不好,别生气。」 哄了半天,小姑娘的情绪渐渐平復了下来,他嘆了口气,搂着人躺到床上,耐心教导: 「生而为人,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做母亲,没有人规定母亲就应该无条件付出所有。」 「母亲的慈爱之心和孩子的孺慕之情都很珍贵,互相给予才能圆满,你作为母亲不求回报,但也要学会培养孩子的感恩之心。」 望着怀里昏昏欲睡的少女,他无奈笑笑,「阿妧,希望你明日能够说服那个疯子....」 翌日。 宋妧睡的正香,感觉到有人在脱她的亵裤,她下意识捂住肚子,勐然惊醒,直接喊了出来: 「我有身孕了,不能碰我!」 谢行之被她吼得止住了动作,反应过来后,满是不可置信。 他声音里尽是压抑的怒气:「身孕?孩子是谁的!」 第191章 妥协 谢行之裤子都脱了,正准备大展雄风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震得他脑海里一片空白。 「孩子是谁的?」过好一会,再一开口问出来的还是这句话。 宋妧衣衫不整,大片莹白的肌肤甚是晃人眼,她蜷缩在那,一时语塞。 这个问题显得有些多余,但又透着那么一丝合理。 她想到行之哥哥说过的那些威胁之言,心惊肉跳下,不敢瞎煳弄,只能实话实说: 「是....是阿煊哥哥的。」 话音刚落,谢行之单手扣住她的腰身,将人捞至眼前,面上覆了一层薄薄的戾气,沉冷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阴鸷的骇人: 「他找死。」 他内心充斥着滔天怒火,特别想带着宋妧妧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一同自尽,共赴黄泉。 但怀里的温香令他无端心软,小姑娘忐忑又委屈的模样,又令他心疼不已。 怪不得,最近他数次求欢被拒,原来都是因为她肚子里的那块肉。 「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瞒着我商量好了这件事,对不对?」 宋妧急忙摇头否认:「不是的,是我自己用了小小的手段,半是算计半是强迫了他,他事先不知道这回事。」 强迫? 这是什么戏码? 一听就是好事,又被那伪君子给吃了去,谢行之心里除了怒火又勐地填满了嫉妒。 他嗤笑,「你们玩的倒是花哨,宋妧妧,你背着我找那姦夫生子,你可是觉得我拿你们两个没办法?」 宋妧就知道他会闹,然而此刻直面男人的怒意,还是挺吓人的。 对上他要笑不笑的眼睛,她心惊肉跳,抓住他的手臂,嵴背不受控的绷紧,声音放轻: 「夫君别生气,你身为帝王,如果膝下无龙嗣,朝臣们定会紧咬着这件事不放,我很喜欢孩子,眼下怀上了,一举两得,皆大欢喜,多好啊....」 「行之哥哥别生气,好不好?」她软下来的语气勾着丝丝媚色,瞧着很会哄人。 谢行之情慾褪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扯开床幔,窗外明亮的光线掠过他的眼底,虽冷沉但出乎意料的平静。 可就是太沉静,才让人摸不着底,叫人吃不消。 在一片寂静的氛围中,他伸手拿过一旁的外衫给她披上,手虚虚的扣握住她的脖颈,慢条斯理的开口: 「世间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谁能坐到至高无上的位置,谁就能定这天下的规矩。」 「我歷经千辛造反回京,主宰天下之后,我已经为了你克制隐藏了许多性情,区区规矩罢了,我想怎么定就怎么定。」 「谁规定后宫一定要安置三宫六院?谁规定帝王必须要诞下龙嗣?谁规定继承皇位的人只能是皇室血脉?又有谁规定做皇帝的必须是男人? 宋妧动也不敢动,心跳都漏了一拍,这些话说的她无法反驳。 谢行之很轻的笑了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继续说:「如果没有足够的手段和能力,就算将她或他推上皇位,又有何用?」 「养育一个合格的储君,对于我与谢煊来说,这事说难也不难,只要你别心疼就是。」 宋妧狠狠的将他的手拍下去,用极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随后下了床。 站在床边的时候胳膊被拽住,她回头,一字一顿的说:「我的孩子不管平庸与否,我都会很疼爱她,无论她是男孩还是女孩。」 「行之哥哥,你根本就不懂我的想法,你想的都对,我想的也没错,既然已经怀上了,我就会好好照顾自己,平安的把她生下来。」 「这个孩子就是你们的,如果你不想承认,等再过两年,我也会给你生一个,只要你愿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0页 宋妧只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后,她不顾男人强势的抱法,挣脱后便跑了出去。 谢行之气的要死。 唯恐伤到她,他不敢太用力拽。 况且,他此时身无寸物,总不能裸着身体跑出去追,如若被殿外的宫婢瞧见了,丢失了清白之身,得不偿失。 他捡起榻上散乱的衣物,站在龙床上,不疾不徐的往身上套,心里却一直在回想方才小姑娘的那些话。 确实长大了,头脑清晰了不少,小嘴也锋利的很,直直的往他心口上戳。 他扫了眼不肯低头的慾念,浑身上下各种邪火乱窜,将谢煊活剐了都不能解恨。 贱男人,荒淫无耻的废物一个,人渣。 谢行之强忍着怒气,踏出内殿,朝李大福吩咐:「今日的早朝散了,让他们都滚回去,把昨日的太医全部宣召过来。」 李大福恭敬行礼后,急慌慌的退了出去。 太医来的很快,谢行之简单洗漱好,单独唤了他们的心腹梁明进殿,仔细的询问了一番,心中约莫有了数。 宋妧妧瞧着娇气,但身子骨很康健,胎像很稳,人也无碍,只要好好看顾,十月后生产不会有事。 他沉默的坐了好一会,转身去了浴殿,一进去就看到小姑娘正乖乖坐在凳子上烘发。 再如何长大,那副窈窕纤弱的身姿瞧着也还是幼小,他忍不住心软,走上前把人抱起,低头就吻。 「还生气吗?」他放软了语气询问。 宋妧其实没有生气,她莹莹眼眸微微一转,嗓音透着委屈:「有一点点。」 谢行之单手托住她的腰臀,明知她胡闹,也心甘情愿的低头,毫无底线的哄着她: 「那怎么办?生气对孩子不好,谢煊那个废物,播种不易,你这块肉可得揣稳了....」 「谢行之,你这是在哄我吗?」宋妧蹙着眉尖质问。 谢行之扣住她的下颌,吻上她的唇,无声笑笑,「饿不饿?带你去用膳,好不好?」 宋妧心里一惊,急慌慌道:「上朝上朝,要迟到了!」 「今日不去了,皇后娘娘有孕乃重中之重的要事,我必须随侍在身侧才能安心。」 谢行之抱着人去了餐桌前,拿过一旁的粥食就想餵她。 宋妧满怀期待的观察他,小声问:「行之哥哥,你是不是已经接受了这个孩子,他会很乖的....」 谢行之沉静的回视她,眸中复杂,喉咙滚了滚,最终妥协: 「既然你想生,那就给你,无论男女,只生这一个,怀孕期间,一旦你有异常之处,立刻拿掉他,生产之时如有危险,保大不保小。」 「妧妧,这些问题,如果你答应了,我就接受。」 第192章 平安 自从那一日早上答应了行之哥哥的所有要求,宋妧整个人一惊一乍,生怕她出现异常,再闹出麻烦。 也不知道是上天的恩德,还是这个孩子懂事,她孕期足足九个月的时间里,除了孕吐时吃了些苦,其他的一切都很顺利。 眼下她已经快生了,此刻正按照御医和稳婆的规劝,慢悠悠的在宫殿里散步。 此时,宫里正在举行年节的宴会,她望着窗外的雪景,轻抚着隆起的肚腹,或许是因着快生的缘故,她对顾氏的思念已经快要压抑不住。 仲夏时,西南收到了她怀孕的消息,那会顾氏就想回京,但被她拒绝了。 她身侧有不少人陪伴关怀,千里之遥的距离,长途跋涉会很辛苦,她捨不得娘亲受累。 更何况弟弟们还小,她做姐姐的也要多替他们考虑。 正想着,身后传来几句温柔的责备话:「外面冷,别靠窗户那么近。」 宋姀疾步走过去,扶着她就往内殿走,边走边问:「是不是又在想阿娘了?」 自从怀孕,宋妧的情绪起伏变得很大,动不动就多愁善感起来,哭笑也没个理由。 听到姐姐提起阿娘,她瞬间红了眼眶,却嘴硬:「我没事,真的没事。」 宋姀心痛如刀绞,轻嘆了口气,没有戳破她的谎话,而是一脸忧色的询问:「今日可觉得有哪里不适?」 生产的时间已经拖延了五六日,她担忧下近几晚夜夜都难以入眠。 宋妧坐下后,望着姐姐憔悴的眉眼,愧疚道:「姐姐,我让你担心了,我没事,你别怕。」 看到宋姀神不思蜀的模样,她无奈只能开口说:「我饿了,想吃些东西。」 有的忙活,宋姀很快就打起精神,刚安排好膳食的事,门外便传来行礼请安的声音。 谢煊踏进殿内先去观察宋妧的情况,瞧着一切都好,心下松了口气。 他目光滑向身旁,淡淡一笑,语气还算温和:「季夫人快起,近几日辛苦你了。」 宋姀恭敬道:「陛下言重,皇后娘娘是妾身的亲妹妹,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几人简单客套几句,宋妧笑着问:「宫宴还没结束,你回来的有些早。」 谢煊不顾旁人在场,倾身就吻在她眉心,柔声说:「无妨,任何事都没有你重要,阿妧,今日觉得如何?」 宋妧站起身,轻轻揉着肚皮,刚想说没事,她身体僵硬了瞬,低头盯着裙子上的湿濡,脸色大变。 殿内静谧了片刻,伴随着一声:「娘娘要生了!」场面一时慌乱起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1页 谢煊手心发颤,上前把人打横抱起,直奔早已准备好的产房而去,刚将人放到床上,稳婆就来委婉的赶人: 「陛下,男子不宜进产房,还请您移步。」 宋妧躺在床上,望着男人慌乱到不知所措的神色,心里一软,轻声打趣: 「阿煊哥哥,你别站在床边,稳婆不敢上前,如何帮我生产。」 谢煊恍然大悟般往后退,他的身影刚离开,床前瞬间挤满了人,他站在哪都碍事,被动的被赶到了外殿。 他难得出现脑海一片空白的时刻,如此,识海里传来的声音仿佛格外清晰。 「如何,妧妧今夜可有异常,能生吗?」 「嗯,能生。」 本还算寻常的对话,经过短暂的寂静过后,瞬间炸开了锅。 「谢煊你脑子有病是不是?这么重要的事,你装什么沉稳?你行不行?不行赶紧滚,放我出来!屁事不懂一点,就知道往人家肚皮里撒种,你不欠杀谁欠杀?此刻你杵在那碍什么事,滚去睡,让我出来。」 别说,原是魂不附体的谢煊,被这么一通骂,头脑倒是清醒了不少,他沉声回。 「阿妧需要有人陪,你老实待着,别闹的我头疼,你也不好受,你我都不能出事,今夜别争抢,明日你再出来。」 没听到回復,谢煊就知道那疯子妥协了。 殿内来来往往全是人,夜半时分,他正焦急不安的时候,李大福飞奔而来,回禀:「陛下,夫人到了。」 谢煊浑身都松懈了两分,连忙吩咐:「快宣。」 今年西南不安稳,战事频频,入冬了方才消停,那时已经冰天雪地,路上出行极为艰难。 顾氏送了私信,道:唯恐自己不能按时抵达京城,会令阿妧失望,此番行程先行保密,她会尽快赶回京。 所以西南的事一直瞒着宋妧。 顾氏淌着一身的寒气,在外殿洗漱换衣又暖了手,过了子时她才见到了床榻上的女儿。 宋妧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她疼的满头是汗,望着顾氏泪流满面的脸,嘴唇蠕动半晌,她哽咽着安慰: 「娘,我没事,我好想你。」 顾氏接过长女手中的巾帕,上前替小女儿擦汗,柔声道:「阿远乖,娘会陪着你。」 顾氏的到来给了宋妧很大的宽慰,她被照顾的好,胎位也正,因此生产很顺利。 天边泛起鱼肚白,殿外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睁开了眼,谢行之出现了。 他忍着头疼,站起身就想往内殿闯,却被宫婢拦住:「陛下,娘娘有吩咐,不让您进去。」 谢行之眼角泛红,沉声问:「昨晚朕进去过没有?」 宫婢一怔,摇头回:「您昨晚几番想进去,都未能成功。」 谢行之听着殿内传来的各种声音,僵硬的站在原地许久。 当第一缕金色的光芒洒落在大地时,一阵洪亮的啼哭声响起。 瞬间,从内殿里涌出来许多人,仿佛有人在报喜,但他耳边什么都听不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见到她。 宋妧虚弱的躺在床上,看到男人的身影,仔细辨别后,她笑着唤:「行之哥哥。」 听到朝思暮想的声音,谢行之终于恢復了几分神智,他大步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凝着她被汗浸湿透的小脸,满目心疼。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妧妧,还好你没事。」 第193章 龙嗣 皇后娘娘在岁首平安诞下龙嗣,且小皇子还是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落地,此等祥瑞和命格,令诸多朝臣欢欣了足足月余之久,暗地里反抗男德的小动作都消停了不少。 春暖花开之际,前朝数次传来各种喜讯,西南频频传来捷报,西北发现一座金矿,北漠局势安稳。 两大边关陆陆续续建立了几个慈安堂,战士遗孤和孤寡妇孺都有了容身之处,其中顾氏和一个卫姓女商人的种种善举被人交口赞誉,传为美谈。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国泰民安,喜事降临,因此,今日皇宫举办的百日宴声势颇为浩大,极为隆重。 宋妧仅召见了几个德高望重的外命妇,余下的在殿外行了礼,她简单闲聊几句便移驾回了永和宫,这里才是她心中期盼的家宴。 甫一进了院子,便看到两个弟弟和阿瑶飞奔而来的身影,她弯腰把几个孩子接住,笑着叮嘱: 「别急,慢些走,别摔倒了。」 阿凛和阿淮今年已经五岁,面容上一个像爹一个像娘,均是虎头虎脑的模样,瞧着就很皮实。 「姐姐,我们等你很久了,特别想你。」说话的是哥哥阿凛,他长得很像顾氏。 宋妧揉着他的脑袋,心里不舍,再过三日,阿娘就要启程返回西南,慈安堂去年才完善,徐侯爷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姐姐也很想你们。」她温柔的牵过阿瑶的手,伴着弟弟说说笑笑的往正殿走。 殿内的场面很热闹,徐家老夫人还有顾家的舅母表嫂和周茯苓都在,见到她的身影纷纷起身行礼。 她没有摆皇后的架子,叫起后,亲和的坐过去,大人们闲聊,孩子们玩闹,氛围非常和睦。 聊了约莫一个时辰,两位舅母极有眼色,为了给母女三人留下独处的时间,识趣的提出告辞。 宋妧没有挽留,顾氏不在京城的时间里,这些人经常进宫陪她,都是极亲近的关系,不必客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2页 等殿内空了大半,顾氏又吩咐把三个孩子带出去。 她走到小女儿身边坐下,柔声道:「阿妧,别伤心,娘过几年就回来看你。」 宋妧依恋的靠进她的怀里,闻着熟悉的气息,乖巧道:「娘别担心我,只要你一切安好,晚些回来也没关系。」 她本就没有真的去怪过自己的母亲,自从生了孩子,就越发能懂得为人母的各种心境。 更何况,她娘去了西南之后,眉宇间的神采很与众不同,整个人粲然宁和,像是会发光,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会生气。 顾氏欣慰不已,又不厌其烦的叮嘱着两个女儿,将母亲的爱意糅杂进谆谆教诲中,用心良苦。 宋姀认真听完,笑着保证:「娘放心,我会照顾好妹妹和自己,您也要好好的。」 眼见顾氏又要哭,宋妧心疼,连忙转移话题说起别的:「娘,北漠的那个女商人真的是阿曲。」 顾氏拭去眼角的泪水,赞嘆道: 「那孩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性情急躁就容易被人利用欺负,但这样的人骨子里又有着一种执拗劲,只要她沉淀下来,会过得极好的。」 宋妧贊同的点头,随后神秘兮兮的小声说:「她和阿浩一直相守在一起,他们两情相悦,等明年,阿曲换个身份,就能成亲。」 顺王府获罪,谢曲身份尴尬,阿浩还年轻,想要积攒军功,最起码还要在北漠打拼很久。 如此正好,就算阿浩以后回京任职也是多年以后,风头早就过了,顺王府覆灭的彻底,几乎不会有人记得谢曲。 顾氏洒脱笑笑,感嘆:「都是极好的孩子,上天有恩德,阿浩他们定会过得安稳又和美。」 母女三人凑在一处,亲密无间的闲聊了大半日,直到谢煊的御驾摆在殿外,几人才分开。 宋妧登上御辇,抱着儿子亲近个不停,一路上只顾着孩子,把夫君扔在脑后还浑然不知。 回了养心殿,谢煊淡声吩咐:「把太子抱走。」 「不行不行,我还没抱够。」宋妧不撒手,扭着腰身往旁边躲。 「阿妧,你在他面前也是如此硬气吗?」谢煊坐在榻边,似笑非笑的问了句。 听闻此言,宋妧嵴背一僵。 行之哥哥是真的难以感化,劝都劝不好,自己不抱孩子也不允许她来抱,那男人什么威胁之言都没说,但那股子冷淡劲让她不得不妥协。 她已经想通了,顺着他算了,免得闹出不愉快,影响夫妻感情。 儿子确实到了休息的时间,她亲了口孩子肉嘟嘟的小手,递给红菱后,啰里吧嗦的没完没了: 「天气还凉,晚上多注意温度....」 好不容易说完了,内殿终于寂静了下来。 宋妧偷偷瞥了眼独自饮茶的男人,起身主动坐到他腿上,仰脸吻着他的薄唇,撒娇的语气: 「阿煊哥哥,你如果也不喜欢阿璟,我真的会很伤心,他那么乖,多可爱,你也疼疼他嘛。」 谢煊真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无力感。 自从这个孩子降生,谢行之一眼都不看,那意思很明确,就是不管。 阿妧再如此成长,也还是个小姑娘罢了,你让她抱着逗一逗,这没问题,但你要让她管,那是绝对要手忙脚乱。 因此,这孩子吃喝玩闹哭笑,全得他来费心。 最关键的是,他也不见得就是特别喜爱这个便宜儿子,所以,他心底总压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怨气。 但是,每回被这小姑娘哄上两句,他只能无条件低头,任劳任怨的不能有丝毫懈怠,否则孩子出问题了,谢行之那卑鄙无耻之徒定会从中挑拨离间。 「阿煊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宋妧勾住他的脖颈,亲昵的靠过去。 谢煊搂住她的腰肢,低头啄吻她的脸颊和樱唇,掌心顺着衣摆伸进去,满手温软滑腻,他的心气终于顺了些。 「今日阿妧可开心?」 宋妧娇喘两声,先是点头,突然又问:「如果我生的是个女儿,你会不会对她更好一些?」 谢煊轻声笑笑,反问:「你难道后悔生了阿璟?」 第194章 岁月 宋妧心底里确实更喜欢女儿,但她也很疼爱儿子。 「我没有后悔,我很喜爱阿璟,现在想想,生了儿子也挺好,万一是个女儿,我会很担心,因为我不希望她以后太辛苦。」 她早已明白事理,自古以来,女子本就艰难,女帝这个位置,不仅需要强悍的手腕还需要极大的抗压能力和信念,想要坐稳皇位,绝非易事。 她和两个哥哥总有一日会老去,护不了女儿一辈子,她放心不下。 谢煊见不得她胡思乱想,轻抚着她的嵴背,柔声安抚:「阿妧别担心,即便你生的是女儿,我也会安排好所有的事,必会护你们一世安稳。」 「至于阿璟,他有自己该走的路,这一世你且宽心就是,别再多虑忧愁。」 近几年,她听过不少这一世上一世的词彙,宋妧忍不住问: 「我上一世的事你们都知道,那你呢,哥哥,你上一世会是什么身份?书生还是将军?」 过往如何,谢煊是真的不在意,他笑着哄她:「不管是什么身份,那里都没有阿妧,如此,上一世的事,不值一提。」 宋妧上辈子孤单到死,当然没有见过两个哥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3页 听到这句话,她心里涌现出难过,将脸埋在男人胸口,闷声道:「哥哥,我希望下辈子还能遇到你。」 谢煊知道谢行之近几年都在求一件事。 他也想独自拥有阿妧一世,因此,对于那疯子的种种举动,他乐见其成。 他明白,他与谢行之是分不开的,这个期盼究竟能否实现,只能靠天意。 他低头,凝视着她清澈瞳仁里的自己,认真问:「阿妧,到那时不要别人,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 宋妧瞬间失声,望进他眼底,不自觉攥紧了手。 他捨不得谢行之,但也不忍心伤害谢煊。 她这辈子太圆满了,如果站在两个男人的角度思考,他们确实有遗憾。 下一世的事,谁也说不准,但她的思路已经很清晰。 她此刻凭着本心,点头答应:「好,阿煊哥哥,我会等你来找我,你不可以把我忘了,我相信我们一定会相遇,因为你住在我心里,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谢煊亦在看着她,心跳越来越快,血液里鼓动的情愫几乎令他失控,他柔声保证:「阿妧要等我。」 烛灯影影绰绰的光晕落在两人身上,半明半暗,难捨难分,无誓言的约定,存于心底,这一瞬,他们彼此的眼瞳里皆浸了光.... ---- 岁月如流,三年光阴转瞬即逝。 小太子谢璟川今年已经三岁了,他性子沉稳又不失顽皮,是个很早慧的孩童,年龄虽小,但身上很有储君风范。 此时正是午时,他无需上课,正准备去养心殿寻娘亲,谁知路过御书房的时候,却被人叫住。 「去哪?」 听到这低沉沉的嗓音,再一瞧那张冷漠的脸,他轻眨下眼,奶声唤:「爹。」 「谁是你爹?」谢行之看到这张脸就烦,这小子就像是谢煊亲自生的,长得和那伪君子一模一样,瞧着跟妧妧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 到底会不会长?当真是谁的种像谁,不讨喜。 谢璟川已经习惯了俩爹的性子,他面色毫无变化,利落的唤了称唿:「谢叔叔。」咬字清晰,喊得心甘情愿,声音洪亮。 听到这个称唿,谢行之更不高兴了,他就说么,谢煊能生个什么好孩子出来,简直是目无尊长,不孝不悌。 「谁是你叔叔?你扯着嗓子喊什么?你如此不孝,生怕别人听不到是不是?」 谢璟川蹙了蹙眉,觉得眼前这个爹事好多,他反驳:「我之前声音小,您不是嫌弃我没有男子气概吗?现在又来嫌我嗓门高,爹啊,你不喜欢我,直说得了。」 他说完就想跑,行礼道:「儿臣先告退。」 谢行之也不伸手,长腿一勾,就把那小胖墩卷到墙角,他冷声嗤笑,「告退什么告退?你爹难道没告诉你,你娘午时要歇息,不能去打扰?」 谢璟川想到另一个亲爹说过的话,一阵心虚。 他从会走路开始就已经懂事了,日日被教导要宠着娘亲孝敬娘亲。 他今日只是想去养心殿看一眼而已,怎么就不能去了? 他脑子一转,又顶嘴:「您说您不是我爹,那我娘就跟您没关系,我去找自己的娘亲,您一个外男管不着。」 谢行之气笑了,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这句话戳了他的肺管子,不打还留着他不成? 他提起这胖小子的后衣领,进殿就准备动手,千钧一髮之时,宋妧来了,隔着老远就出声:「别打别打!」 谢璟川浑身都是牛劲,在谢行之怀里扑腾个不停,听到他娘的声音,立刻扯着嗓子嚎: 「娘啊娘,快救我!这个爹打人可疼了!那往死里打的劲,别说我了,就连我大姨夫那样的壮汉都受不住!」 季恆站在不远处差点笑出声来。 他俯身抱起跑过来的女儿,扫了眼紧闭的殿门,轻声哄:「你小姨母一时半会忙不完,爹送你回府陪你娘。」 季瑶光听到表弟的叫声,抿着嘴偷笑,亲昵的窝进爹爹的怀里,乖乖点头。 ---- 晚间。 宋妧洗漱好,没去看坐在榻边等她的男人,径直上了龙床,被子一裹,眼不见为净。 谢行之笑着走到床边,自行宽衣,紧随其后躺了下去,非得钻进人家的被窝里,关键他身无寸物,手也不老实,那态度一瞧就很不端正。 这男人睡觉不喜欢穿衣服,宋妧虽说早已经习惯了,但眼下这种时刻,她怒火中烧,一点就着。 「你干嘛干嘛!松手。」 谢行之低声下气的哄:「妧妧别生气,那小子口无遮拦,不打不行。」 宋妧想到儿子身上的巴掌印就心疼,呜咽着说:「要说口无遮拦,我看他就是随了你,一开口全是歪理,像极了你。」 这一点谢行之绝对不承认,当年的事他死也忘不了,心里嫉妒,他毫不留情的翻旧帐: 「你那会那个强迫的戏码压根就没有用在我身上,好事想不到我,我如此优质的体魄和头脑你不要,你非得生个小伪君子出来,专门来气我。」 「宋妧妧,他不孝,气的我心口疼,你说我该不该打他?」 第195章 执念 宋妧狠狠的捶了他胸口两下,气他蛮横不讲理,当年因为孩子这件事,他口口声声都是死啊活的,谁敢算计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4页 现在再来找茬,太过分了。 她神色幽怨,娇声反驳:「找你还是找他有什么区别?反正你就是不喜欢阿璟。 说完,她反应过来,眼睛一亮,连忙问:「难不成你现在已经开始喜欢他了?」 其实按她的观察来看,阿璟的性情像行之哥哥要稍微多一些。 况且她儿子又乖又懂事,特别招人疼,会喜欢上太正常了。 谢行之瞧着她满目期待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喜欢? 绝对不可能。 那小子运气好,长得像谢煊,他最多就是嫌烦,如若长得像妧妧,他还真有把人掐死的冲动。 「行之哥哥,你怎么不回答?」 他凑过去蹭她的耳朵尖儿,含煳其辞的『嗯啊』了两个字,瞧着就敷衍。 宋妧心里一喜,她太过期盼这件事,当即信了这个回復,如果这男人喜欢阿璟,她就能再给行之哥哥生一个孩子,这样才圆满。 她趁此机会,耐心劝导:「既然你喜欢他,以后别再动手了,今日你下手太重,有些过了。」 谢行之不想聊这些,他只想行房事,有这说废话的时间,他早就战上两回合了。 他翻身把人圈在身下,还没等动真格,这小姑娘滑不留手的挣扎,还真叫她躲开了。 那意思很明确,他不表态就不给吃。 他双臂撑在她肩颈两侧,耐着性子,语气幽幽:「我打他都是有原因的,以后只要他不犯错,我就不动手,皇后娘娘,这样行吗?」 宋妧还不知道今日发生的事,她追问:「今日阿璟犯什么错了?」 犯什么错? 谢璟川那个逆子眼珠子不好使,认不清祖宗,歪理又多,就是欠打。 总而言之,他可以不认这个儿子,但这个儿子却不能反天,就这么简单。 「犯什么错你别管,他说错几个字我打几下,保证不带私人情绪。」 打都打了,宋妧只能等明日再去询问阿璟,她一抬眸就看到男人隐忍的神情,她红了脸,腿一勾主动环住他的劲腰两侧,蛊惑道: 「行之哥哥,我再给你生一个孩子吧,生一个又可爱又漂亮的女儿给你,好不好?」 谢行之随便找了个理由拒绝:「我今晚服了避子药,这事免谈。」 宋妧高深莫测的笑笑,狡黠道:「我把那药换了。」 谢行之面色一怔,心里难免震惊。 随着时间流逝,他对这小姑娘的管制越来越松,眼下这都闹腾到他嘴边来了,再不管,说不准明年还真能冒出来一个崭新的小崽子。 他直起身,跪好,握住她的足踝,一言不发的,直接.... 「嗯啊....」宋妧眉尖蹙起,凝噎着打他的手臂,「你是饿狼吗?能不能轻....」 谢行之稍稍解馋,眉眼舒展,宠溺的凝着她,语气旖旎:「我这不是听你的话,不缠绵如何揣上孩子?」 紧接着便粗鲁开来,不依不饶。 情到浓时,他喘息渐盛,俯身去吻她的唇,柔声呢喃:「妧妧很乖,想替我生一个孩子,但对我来说,这事不重要,不必强求。」 「等下一世只有你我,到那时,你想生我再给你,好不好?」 三年前,宋妧答应了谢煊下一世的事,三年后,又面临差不多的问题。 她能感受到两个男人的执着,如何忍心让他们失落难过? 她连连点头,笑着说:「行之哥哥,你我第一次上街的时候,这件事我就答应过你,难不成你忘记了?」 谢行之停下来,心中激盪,他没想到妧妧能够猜透他的心思,且还记得这件往事。 他缓了声音问:「妧妧是如何猜到我的心思?」 宋妧俏皮一笑,「这是秘密,我不告诉你。」 谢行之扣住她的嵴背把人抱起,两人紧密相拥,四目相对。 他是旁人的分身,是需要时刻隐藏自控的残魂。 她的到来,如清透的月光照进沟渠,如此美好,一世不够,他势必不会放手。 满腔的爱意化作慾念,他掐着小姑娘纤弱的腰肢,举止蛮横.... 「妧妧,无论何时,我必定都会找到你。」 「等我好不好....」 宋妧雪白的小脸梨花一枝春带雨,娇声细语的回应:「好,等你。」 ---- 翌日。 谢煊身无寸缕的从满是香气的龙床上爬了起来,检查着小姑娘的于痕伤口,眼见不碍事,这才有心思开始嫉妒。 这俩人昨晚应是闹的挺晚,今日他只能茹素。 他站起身穿戴好,沉着一张脸,先去上了朝,路上听完了关于昨日的回禀,下朝后便让吩咐季恆去把太子抱过来。 谢璟川屁股被打肿了,只能直着身子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谢煊招手,淡声道:「过来。」 望着磨磨蹭蹭走到身边的儿子,他缓声问:「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挨了打?」 谢璟川也搞不明白自己,有时候他那个嘴就是管不住,话吐得快,直接就说了出来: 「爹啊,什么叫又挨打,您这口气说的就好像我很欠揍似得,我也就是还小,只能被动承受,否则我早就逃了。」 谢煊眉心一跳,心里难免嫌弃。 这便宜儿子的某些性情有六七分随了那疯狗,他瞧着就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5页 这明明是他的种,偏偏更像别的男人,他怎能没有怨气? 他厉声训斥:「你是太子,一国储君,莫要油嘴滑舌,学那不成器的人,你能有什么出息。」 谢璟川现在还小,脑海里有着大大的疑惑,因为每回听到两个爹说话他总觉得还有些别的意思,但就是想不明白。 他蹙着眉头,再次顶嘴:「不成器的人是谁啊?爹,我去年说都说不全那会,您不是嫌我愚钝吗?现在又说我话多,我想的一点都没错,咱家就我娘一个人喜欢我。」 谢煊一阵心梗,此刻下定了决心,势必要将他的性子掰过来,否则,再过上几年,这小子会更加惹人厌。 他声音沉了下去:「我问什么,你回什么,再敢胡言,先去写百张大字。」 「昨日为什么挨打?」 第196章 大结局 谢璟川觉得自己每日活的水深火热,一个爹一言不合就动手,一个爹三句不离罚大字。 挨打是肉疼,罚抄是头疼,都是差不多的折磨,能少一回是一回。 他有气无力的回话:「我就说了谢叔叔是外男,我去找娘亲他管不着,他二话不说就来揍我,就这样。」 谢煊眸光微转,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那疯子昨日气急败坏的,定是难受了一整日。 他嘴边勾起一瞬,又很快放了下去,清了清嗓子,安排:「你口无遮拦,确实该罚,等你伤好了,写二十张大字交上来。」 谢璟川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问的很直接:「爹啊,你怎么突然心情这么好了?这是为什么?」 他的种,总不能太蠢,对这小子敏锐的洞察力,谢煊还是有几分满意的,但他面上不显,神色淡漠的挥手赶人: 「回去读书,今晚我会抽查,你自己看着办。」 谢璟川好奇的浑身都痒痒,听到抽查这俩字,他又不敢磨蹭,只能憋屈的告退:「那儿臣先回去了。」 谢煊连头都没抬,低头开始批奏摺,午膳他要回去陪阿妧,下午不想再回御书房,所以,要尽快忙好手里的事。 晚间。 「阿煊哥哥,你有没有看看阿璟的伤如何了?那孩子现在不让我碰他的裤子,我担心的不得了。」 宋妧抱住他的胳膊,仰头问:「他还小,可别落下病根。」 谢煊压根就没过问伤势的事,此刻自然不好回答。 他俯身,揽过她的腰肢把人横抱起来,柔声哄她:「我侍候你沐浴好不好?」 宋妧勾着他的脖子,长长的眼睫掀起,小声说:「阿煊哥哥,今晚不行,后日补给你....」 谢煊低头凑近她的脸,去厮磨她的红唇,「你两边都欠了多少回了?你这辈子还的上吗?」 宋妧羞红了脸,软声说:「那就下辈子双倍奉还。」 「这可是你说的,我都替你记着。」他的唿吸突然变得炽烫,热热的吹拂过来。 宋妧耳尖儿发痒,脸一转,男人的吻落在她耳后,温温腻腻,嗓音似也染满了缠绵: 「去浴殿,不动你,咱俩一块沐浴,如何?」 想到接下来的场景,宋妧心里扑通个不停,颤声回:「好。」 两人去了浴殿,谢煊为她宽衣,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似有实质般,胶在她身上。 「昨晚和他闹了几回?」 他的视线存在感太过强烈,宋妧主动去解他腰带上的玉扣,故意转移话题: 「方才你还没有回答我,阿璟的伤势到底如何了?」 谢煊忍下苦涩和妒意,随口回:「他下手有分寸,阿璟不会有事,你别担心。」 宋妧知道他不高兴,她本是站在矮榻上,出其不意的就跪坐了下去。 她的手沿着胸膛滑至壁垒分明的腹肌,渐渐地,最后.... 谢煊闷哼一声,捻着她的唇,轻声笑笑。 「如果累,就算了。」 他的声音萦绕着缠绵悱恻的情意,慢悠悠的洇进她的耳朵里,宋妧樱唇上似被灼烫了下。 她没有回答,只想稍稍补偿他.... 浴殿的靡靡之音渐起,温度陡然升高。 谢煊轻抚着她白净的小脸,气息急促,「阿妧,有你真好,哥哥只喜爱你一个人....」 ---- 日月既往,时易损,日子便这般幸福安稳的过着。 不知是哪一年,大冷的天,谢行之浑身戾气的从宫外回了养心殿,坐到榻上一言不发,神色极为沉郁。 那会宋妧还在偷偷的会见太医,对于给行之哥哥生孩子这件事还存着执念。 听闻这个消息,她什么都顾不得,急匆匆的赶回去,抱住人就开始哄:「这是怎么了?别气别气。」 谢行之紧紧的回抱住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神色里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软弱。 他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无法求得下一世。 别说只有两个人的一世,就算三个人的,也找不到准确的答案。 他心生无限的恐慌,却又无能为力。 宋妧有了一些猜测,她嘆了口气,两个男人心底的那个执念都快魔怔了。 「行之哥哥,我一直都在陪你身边,你也要珍惜我才是,至于以后的事,上天一定会给我们机会,你和阿煊哥哥做了那么多的好事,难不成会没有回报?我不信。」 「别再想了,多陪陪我,我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好不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6页 谢行之把脸埋在她颈侧,让人瞧不见他眼底的情绪,过了许久,他沉声回应:「好。」 两人抱得很紧,夕阳的余光洒下来,强势悍韧与柔弱无骨,对比鲜明,又那么的契合,仿佛已合为一体,难捨难分。 某一日的晚间。 谢行之做了一个梦。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间满是符纸佛经和铜镜的密室里,站在已经十分陌生的地方,他的眼前幻化出了一个人影。 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和尚。 「施主有所求,执念颇深,如若我再不出现,现世的安稳恐会生出变故。」 谢行之早就不耐烦了。 自己最想要的求不得,谁乐意当孙子当爹的管着那些国事。 别说他了,谢煊那伪君子也快压不住了。 「你有事说事,少故弄玄虚,哪来的妖魔,不自量力。」 和尚感受到浓烈的杀气,也不想多停留,他只留下一句话: 「施主,下一世的事还有一线生机,想要得偿所愿,您就不能随心所欲凭着本心走,至于生机有多大,这都说不准,还要看天意,不过你们两位是一体而生,仅有一世自由罢了....」 最后一句话随着那道身影渐渐消散了去,谢行之没有听到。 天光还未大亮的时候,床榻上的谢行之睁开眼睛,眸光微动。 他俯身亲吻了下小姑娘的额头,静悄悄的下了床,直接去了外殿。 「你出来,我有话要说。」 过了片刻,谢煊平静的声音出现。 「何事?」 谢行之的语气略有急切,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的。 「我方才做了一个梦,在你我往日的那间密室里见到一个和尚,他说我们所求的下世还有一线生机,那意思是要看天意还要看你我的所作所为,谢煊,这事你信吗?」 谢煊听出他话里的一丝喜意,心中也有动容,顿了好一会,他回答。 「我信,与其失望,不如信上一回。」 谢行之嗤笑一声,一开口就没几句好话。 「希望上天有眼,赶紧把你我分开,永世都不要再碰见,我简直是倒霉,日日都要和你这个伪君子共生一体,矫揉造作的贱男人,真是烦的要死。」 谢煊毫不留情的回怼。 「疯狗还是少吠两声吧,我巴不得你滚得越远越好,日日惹人嫌的莽夫一个,不通教化。」 谢行之冷笑。 「谢煊,你小心点,如若有下一世,假如你我活在同一个地方,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我都会比你更快一步登上至高之位,你落在我手里之后,我定会亲手杀了你。」 谢煊嘲笑。 「就你这样的狗脾气,你能成什么事?无论去了哪,你必定会是一个与社稷毫无益处的逆贼,绝对会是个无恶不作的狂徒,你可千万别去找阿妧,免得吓到她,至于想杀我一事,你痴人说梦。」 谢行之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他的事,还由不得谢煊来说三道四。 「弱鸡,少来妄言,爷的事不用你管,无论活在哪,我都绝不会屈居于人下,倒是你,手无缚鸡之力,可别跌落谷底后再也爬不起来,真有那么一天,你死远一点,可千万别拖累了人家妧妧。」 谢煊懒得回嘴,就这样无视律法,毫无规矩的野畜,如果无人管制,定会成为一方祸害。 至于他,无论是何逆势的身份,只要他的头脑还在,定会东山再起。 这一世的圆满,离不开阿妧。 他们都期盼着下一世的到来,宋妧这两个字早已经是执念,刻入了两个男人的骨血里,永生永世相随,不可磨灭。 因此,有着相同身躯,骨血,皮相,以及执念的他们,势必会是敌人。 所以,走着瞧吧,谁怕谁。 【正文完】 撒花~~ 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正文到此结束,我心中很不舍。 不过,我相信女主阿妧和两位哥哥能够在二次元里生活的圆满又幸福。 接下来是几篇番外,篇幅应该不算长,希望我们还可以继续相伴走到大结局,为男女主画上更完美的句号。 再次感谢宝子们的支持,爱你们! 番外一世,现代篇:疯批暴徒的强势宠爱 【行之哥哥专场】 番外二世,古代篇:病娇太子的溺爱囚宠 【阿煊哥哥专场】 三世缘:双龙夺娇【待定,不一定会写】 第197章 番外现代:疯批暴徒的强制宠爱一 云市,位处m国的最东端,是东南区这片大地上最神秘的地方,它不属于任何国家,在境外是众所周知的黑暗之城。 晚霞的最后一抹光亮被暗夜吞噬,城市中灯红酒绿的场所燃起绚丽的灯光,处处晃乱人心,蛊惑神智。 这是一个充斥着声色犬马的闹市,放纵肆意的男女,满目猩红的赌徒,以及各种颓废的堕落者,数不胜数。 寸土寸金的地带,几排金碧辉煌的高大建筑孤立在不远处,上面的亮金色灯光在夜幕中显得格外耀眼,与一旁杂乱不堪的闹市形成鲜明的对比。 此处是云市的地标建筑,亦是几位顶级大佬的地盘和产业,人称金山园,这样守卫森严的高端场所,等闲人不敢靠近。 御苑是金山园最豪华的顶级会所,十九楼的整座楼层里各处可见身着黑衣,耳挂通讯设备的护兵保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7页 其中安保最严密的位置,是一间外表十分华丽的包厢,门一打开,内里大而空旷,构造装饰冷硬中不乏质感,暖橘色的水晶吊灯下,几个壮汉正在忙活事。 「啊!我说我说,三爷饶命,三爷饶....」一阵惨叫声过后,一截断指飞了出去,正好掉到不远处的茶几上。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衣着举止极其散漫,花衬衫西装裤,不伦不类,但配上那张五官精緻的俊脸,周身气质又痞又硬,就是帅,很吸引人瞩目。 谢行之坐在沙发那,正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冷不防听到这声尖锐的叫声,他烦躁的蹙起眉,斥骂: 「小点声,你杀猪呢?」 「是。」一个身材健壮,满脖子纹身的男人沉声回应之后,眼疾眼快的去把茶几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拿过那截手指,转身就扔进了最远的那个垃圾桶里。 谢行之掀起眼皮,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嗤笑,「你什么狗脑子?练他妈几年了,还是笨手笨脚,这玩意脏的要死,飞哪不好偏偏掉我眼前,找死是吧。」 扔手指的这个健壮男人叫赛亚,来自边境,是他手底下数一数二的心腹。 赛亚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他黝黑的脸皱成一团,厚嘴唇一动,就开始解释: 「三爷,我也是太生气了,这群鳖孙子,竟还敢来调查您,这不就是挑衅吗?帕虎那窝囊废管天管地,还想管着咱们不成?」 谢行之拿过一支烟咬进嘴里,火机按下,冰蓝色的火苗窜的很高,烟雾缭绕下,他颔首示意,随口吩咐: 「让他说话。」 方才被打的男人嘴上的胶带一撕下来,他连滚带爬的扒住茶几,刚要从地上爬起来,腿弯被人勐地一踹,他痛唿一声又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别打别打,三爷,我叫二刘,虎哥说您这小白脸瞎他妈玩清高,敬酒不吃吃罚酒,瞧着我机灵,就是来探探您的行踪,想找个机会吓唬吓唬您。」 谢行之仰起头,后脑枕在沙发背上,听到这句话,他冷笑,薄唇吐出三字:「接着打。」 二刘惊恐下被又被堵住了嘴,包厢再大也是封闭空间,有些动静压不住,格外招人烦。 谢行之蹙眉,刚想发怒,侧门被打开,他的另一个心腹阿杰快步走了过来,附耳小声说: 「国内老太爷的电话,已经打了五次。」 谢行之不耐烦应付,挥挥手,不准备接听。 阿杰正准备拿着手机退下,铃声再次响起,他停在原地,等候吩咐。 谢行之打从出生起,就与生俱来,有着三个诡异的直觉。 一,他不应该有家人。 二,他对自己的这张帅脸很熟悉,但又下意识感觉到排斥和厌恶。 三,他好像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或事。 他出身顶级富豪之家,按理说此时应该在自己的老巢过着纸醉金迷的好日子。 他也不是不喜欢那种生活,国内哪哪都能凑合过,唯有一点,拘束太多,各种律法制度像是枷锁,他厌烦的不行,这才跑到境外来。 眼下的境况,处处都好,但他就是觉得空虚,好似心口缺了一大块,怎么过都不得劲。 想到此处,谢行之听着耳边响个没完的铃声,冷着脸扔了手里的火机,朝阿杰伸手,「拿来。」 阿杰连忙将手机递过去。 接听一按,话筒里传来一道苍老又沉稳的声音。 「行之,你还要在外面胡闹多久?身为谢氏的子孙,你简直就是....」 「谢家不缺子孙,少我一个无所谓,有话你就直说,不说我挂了。」 「等等。」话筒里的声音带着些急促,知道这小子的脾性,谢老太爷也没有卖关子,直接道明: 「上个月我和你说宋家找回来一个女儿,谢宋两家是世交,那小姑娘算是你半个妹妹,她是学画画的,要来t国散心学习,她在宋家地位有些尴尬,我瞧着不像话,刚好想到你也在t国,你可以....」 「不可以,我没那个闲工夫养闺女养妹妹,让她有多远滚多远,别来烦我。」谢行之毫不留情的打断这些话。 谢老太爷腔调严厉了几分: 「你推三阻四的做什么?那小姑娘我见过,十分乖巧懂事,t国有些乱,她身边不安全,你多照看些,只要你答应这件事,我一年之内不会再催你回国。」 谢行之满脸不耐。 为什么推三阻四? 因为他压根就不在t国,而是在无人管制的边境,离得远,他怎么照看? 他沉思了会,觉得这个买卖他不赔也不赚。 一个小丫头,扔到别墅里,再找个人看着,也不需要他费心,而他的好处就是耳根子能清净一些,算来算去,还是有赚头。 「行吧,那姑娘多大,长什么模样,在哪里下飞机,哪一天能到?」 谢老太爷有些欣慰,笑着说:「明日她会乘坐宋家的私人飞机抵达你在t国投资的机场,大约上午十一点就能到。」 「说起来,她才是宋家的姑娘,和你门当户对,你多上上心,如果喜欢,那就....」 谢行之听明白下机地点和时间,随手就扣上了电话。 他回头和阿杰安排:「你亲自去一趟,把人接到我在半山的那座庄园里,那风景好,让她画个够,不许让她离开大门一步,听明白了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8页 阿杰领命后,转身就去办事。 谢行之回想老爷子方才的话,不屑的笑了笑。 喜欢?门当户对? 庸脂俗粉而已,痴心妄想罢了。 正想着,赛亚提着浑身都是血的二刘走了过来,他拿起酒杯喝了口酒,淡淡开口: 「回去跟你那个畜生老大说清楚,告诉他,爷我看不上他的脏生意,我的钱比他想像的还要多,让他别来招惹我,否则,我要他的命。」 等到包厢静了下来,赛亚小声说:「那帕虎最近拐了不少漂亮姑娘,猖狂的很,实在是龌龊。」 谢行之听到『拐』这个字,不知为何心口一跳。 他回想方才的安排,那小丫头是在t国下飞机,那里再乱,帕虎的手也伸不进去。 应该不会有问题。 谢行之想罢,就将这事抛到脑后,他站起身,转了转脖子,散漫道:「这没意思,陪我回去练练。」 ---- 次日。 某个私人机场的休息厅,一个小姑娘坐在沙发上,及腰的长髮乌黑柔顺的垂落在胸前,未被太阳帽遮住的半张脸粉雕玉琢,脱尘绝色,像是不染世俗的仙女一般,清纯干净。 宋妧拘谨的坐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手机突然响起,她低头看了看,眼睛一亮。 她神色雀跃不已,急忙接起手中的电话。 第198章 番外现代:疯批暴徒的强制宠爱二 「阿姀姐姐!」 听筒里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阿妧,你回家了之后过得怎么样,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你离开安善院之后,我根本放心不下你。」 「阿妧,宋家如果对你不好,你就回来,咱们从小一起在孤儿院长大,我们现在已经过得越来越好,姐姐存了很多钱,等明年我就陪你去t国找那位老师,陪你去进修,好不好?」 宋妧红了眼眶,却强忍着没落泪。 她和阿姀姐姐几个人都是在孤儿院长大,院长阿姨很善良,很多哥哥姐姐也都很好。 甚至阿姀姐姐她们长大后就开始供养她画画和学习。 一个月前她的画赚了第一笔金,还没高兴多久,自称是她生父的男人找了过来,说自己是宋家的女儿。 她还有梦想未达成,想要报答姐姐和阿姨们,想要赚钱养育下面的弟弟妹妹,所以,她不想离开安善院。 但宋家直接捐出了几千万,种种情况下,她不想回也得回。 本来她还存了期盼,谁知回了宋家之后,才看到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据说她就是那位鹊巢鸠占的假千金宋爱.... 「阿妧,你怎么不说话?昨天手机为什么打不通?」 宋妧攥紧手心的裙子,神情有些委屈。 因为昨天宋家举办宴会,宋爱故意藏起了她的手机,戏弄她.... 「没事,昨天宋家有客人,我的手机一直放在卧室里,阿姀姐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看到不远处走来的男人,眼底闪过惊慌,急忙说:「姐姐,我要去t国了,等我到了那里再给你打电话细说,我先挂了。」 扣上电话之后,保镖走过来,伸出手,公事公办的态度。 「二小姐,要登机了,请把手机给我。」 宋妧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懂事开始她就格外安静,六七岁才能说话,心智总是比别人慢,但她察觉善恶的直觉一向很准。 此时她下意识摇头,「我会把手机关掉,不会影响到你们。」 保镖怕闹大了她不听话,也没有动粗,登上飞机之后,在帮忙提行李的时候,他用着巧劲抢走了手机。 宋妧反应过来后,先去查看机舱门,发现门关闭了,她瞬间白了脸。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是谁要害我?你们这是犯法的,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不会再回宋家。」 保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宋妧忍了一个月的眼泪终于淌了出来。 她选择来t国,明明就已经很听话了,为什么还要害她?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 谢行之睡到日上三竿,起床练了会拳击,看了眼时间,刚好十一点。 他拿起手机,也不知在等着什么,谁知,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他心口莫名的又慌了下,接听后,刚听了两句,他瞬间沉了脸: 「你再说一遍?」 「三爷,国内的私人飞机就那么多,哪个都有标识,我这边没接到人,心里正疑惑,赛亚那八卦嘴打电话来说,帕虎那又来了新货,这回逼格高,是坐着专程的飞机来的。」 「三爷,你说事能有这么巧吗?要不我再查....」 谢行之扔了手机,衣服都顾不得换,穿着运动裤,随便套了件衬衫,下楼去了院子。 扫了眼全副武装的几个人,直接安排:「给赛亚打电话,把帕虎那畜生的狗窝给我围好了。」 上了车,他又摇下车窗强调:「爪子拿稳了,别轻易开火,听懂了吗?」 一列车队在大中午的太阳下飞速行驶,谢行之冷静下来后,不禁反思自己,很是不解。 被拐的又不是他妈。 他到底急什么? ---- 宋妧下了飞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的容貌身段放在哪都是佼佼者,更别提出现在这种混乱的境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9页 漂亮,白净,年轻,清白,每一处优点都和危险挂着钩。 她看着眼前脏乱的皮卡车,环抱住自己怯怯的往后退。 哭闹没有用,所以她很安静。 身后的男人应是等不及,轻轻一推就将她推到车门旁。 「小美人,我们虎爷还在等着你,你能被他看上,下半辈子有福了,我劝你别耍心机,这里是云市,没人能救你。」 宋妧看了眼周围手持武器的一群男人,沉默的上了车。 路上,刚刚说话的男人递过来一粒药和一瓶水,她缩在角落里泪眼朦胧的,说什么都不肯吃。 「我劝你现在赶紧吃了,要是别人来,粗手粗脚的灌也得给你灌下去,别自讨苦吃。」 宋妧想了想,接过东西,放到嘴里,拧开瓶盖就喝了几口水,喝的太急,她弯腰咳了起来。 车上的男人见状,怪笑了两声就开始窃窃私语。 她佯装没有听到,将指缝里的半粒药扔到脚下,又蜷缩到车角里。 车越来越颠簸,她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景色,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药效已经开始了,她觉得又热又难受。 这是什么药? 她会面临什么? 车停在路边时,宋妧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如果她吃了完整的药,只怕现在已经没了意识。 帕虎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他赤着膀子,低头往车内看,仅一眼,他那眼珠子就转不动了。 眼下他满脑子都是这女人的那张小脸,美的不像话,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雪白的皮肤,真是恨不得立马成就好事。 他虎目放光,粗声哄着:「小美人,哥哥疼你....」 他的手刚伸进车内,一声厉响过后,肩膀处传来剧痛,鲜血喷涌而出,他惨叫一声,倒下时正好看到谢行之手持ak对准了他,那姿态尽是狂妄不羁。 信号一响,打斗开始,枪林弹雨中,街上的路人抱头逃窜,四周彻底乱了起来。 谢行之扔下手里的武器,吩咐:「把人都制服,下手悠着点,先废那畜生的一条胳膊和腿,剩下的事往后再算。」 他从车上下来,直奔停靠在路边的那辆车。 后车门大开,他俯下身,入目就是晃眼的白,乌黑的髮丝遮住了她的脸,他看不清。 他眉心一跳,心里涌现出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抬手撩开发丝,正巧宋妧醒了过来。 绯红莹莹的小脸,水雾瀰漫的眼睛,秀挺小巧的琼鼻,饱满嫣然的红唇,粉嫩可人,又纯又欲,又美又娇.... 谢行之幽深的目光定住,再也挪不开分毫。 第199章 番外现代:疯批暴徒的强制宠爱三 宋妧视线有些模煳,但还是能看的出来眼前的男人长相非常帅气,只是那双眼睛深沉又专注,让她莫名有些心慌。 她没有察觉到恶意,刚想开口求救,启唇后压抑在喉间的娇吟声先溢了出来。 娇滴滴的嗓音怜弱又甜美,谢行之觉得他那缺了一大块的心,在见到她的一瞬间诡异的填平了不说,此刻他头脑异常亢奋,浑身血液都在叫嚣。 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个好男人,相反他随心所欲惯了,眼下他所有的意识里只充斥着两个字。 占有。 无需理由。 别的丑女人,就算硬逼着他看上一辈子,他心底也泛不起半点波澜,而这个小姑娘,她叫什么名来着?管她叫什么,只看一眼,他心底就生出无边无尽的妄念,一边想着各种姿势,一边想着怎么把人禁锢在手心里。 谢行之伸出胳膊,炙热的双手穿过她的腋下,碰到了不该碰到的绵软,他眸光一暗,抱孩子似得把人抱了出来,托着臀,抱的稳稳噹噹。 宋妧很喜欢他身上的凉意,忍不住往他怀里缩,却又察觉到男人身上传来一种陌生的危险气息,她软声央求: 「帮帮我,送我去医院,我会报答你,会还钱给你的....」 谢行之勾唇笑笑,闻着小姑娘身上芬芳的体香,含煳着应声:「嗯,好,别怕,我不是坏人。」 他答应了,宋妧稍稍松懈了几分。 两人上了车,坐到副驾驶的赛亚把武器放到脚下,看了眼后视镜,请示:「三爷,咱们去哪?」 「找个距离最近的别墅。」 宋妧正坐在他的怀里,还是穿着单薄的连衣裙,尽管身上盖了件西装,但她还是觉得羞耻,刚想挪开,却被他禁锢的更紧。 她一口气还没喘匀,听到『别墅』两个字,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放....放开我,要去医院,不去别墅....」 谢行之让她闹的,唿吸都促了不少,抬起她的下颌,打量着这张勾人的小脸,粗粝的指腹捻着她脸上冰凉的泪水,心口仿佛被刺了下,有些疼。 他放缓了语气问:「哭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极力的逃避和他对视,受了惊的麋鹿一般,清凌眼底的潋滟波光颤个不停。 「我害怕....」 勾人不自知,要了命了。 谢行之仅剩的一缕魂瞬间就被勾走了,他深深的凝着那张红润的唇,低头就吻,浅啄了几下,慾念更盛。 他松开钳在掌心的下颌,转而用指节轻轻拂过她绯红的侧脸,轻抚精緻的轮廓,揽住她的另一只手开始摩挲她的腰。 仅隔着一层布料,男人带着薄茧的手心令宋妧起了一层战慄,情不自禁的发出娇媚的泣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0页 「嗯啊....不要....」 「放过我吧....」她只想离他远一点,不管是他燃着暗火的执着眼神还是霸道野性的气势,都让她害怕又无法招架。 「乖,我答应救你,你以后就只能陪着我一个人,听懂了吗?小姑娘。」 这声音低沉的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到,却一字一句都如镌刻一般陷入她的心底。 「不要不要....」 翻来覆去都是拒绝,虽说这声音好听,但说出话刺的他心里不舒坦,谢行之神色阴郁,朝前座沉声开口:「烟拿来。」 赛亚低着头往后递东西,一看都不敢乱看。 谢行之打火机甩出火苗,叼着烟凑过去燎着,徐徐吐着烟雾,白雾缭绕,他英俊的脸若明若昧,视线始终落在宋妧脸上。 顿了好一会,他突然问:「你今年多大了?」 小脸儿倒是稚嫩,但身段却很是窈窕饱满,实在看不出年龄,万一年岁太小,他不好下手。 宋妧一直在忍着烟味,她一开口,先咳了起来,小脸儿越咳越红,可怜兮兮的模样,看起来更好欺负。 她不敢不回答,小声说:「二十二岁。」 谢行之终于满意了,指腹掠过她长睫上的泪花,笑着问:「不喜欢这个味道?我愿意疼你宠你,这烟不吸了。」 把剩下的半截扔到车载烟盒里,他描摹着这小姑娘羞答答的模样,心里不免开始钻研起来。 娇花似的嫩,不堪採撷,采是肯定要采的,必须小心些,呵护着来,娇养好,坏不了。 宋妧还不知自己将要被送进狼口里,她浑身发烫,特别难受,尤其是下车后没了冷气,她愈发难耐。 忍了一路,此刻她哭了出来。 「我不认识你,不能去你家,你把我送去医院,让我打个电话,我有姐姐,她会救我,求求你了....」 小嘴叭叭的,要求还挺多。 谢行之听笑了,他语气有些恶劣:「知道这是哪吗?就你这副模样,只要出现在大街上,不出一秒钟就得被人掳走,想想你刚刚的境遇,那都算是好的,明白吗?」 进了别墅,他直接上了二楼,把人放到床上,俯身压了下去,吻着她的唇,慢条斯理地强调:「在这里,只有我才能护得住你。」 宋妧不愿意把自己交给一个仅见了一面的男人,她抵抗不住身体的反应,但还是挣扎。 「不行不行,放开我....」 香软丰盈的小姑娘,哪哪都好,然而说出口的话没有一句他想听的,谢行之心烦意乱,不知为何,就是狠不下心硬着来。 他二十四了,什么都见识过,就是没玩过女色,他如果想,自然有大把的美人上赶着跪在他面前,但他生不出任何兴致。 这个宋家的女儿,他一眼就认定,心中无比明确,自己只想要她。 但是好不容易动了心,结果人家还看不上他。 他翻身坐到床边,摸着她滚烫的脸颊,阴沉着脸抱起她,踹开浴室的门,把人放进浴缸里,调了个偏凉的温度,按了开关,让水渐渐漫过她的身体。 随后他一言不发的去了一旁,利落的脱了衣服,站在花洒下,打开按钮,旁若无人的洗着澡。 宋妧咬唇,不敢看他,吓得动也不敢动。 这个男人好可怕好霸道,竟然当着她的面洗澡.... 只要一想到旁边站着一个没穿衣服的成年男人,她惊慌下抱住自己,闭着眼睛,浑身僵硬。 谢行之洗好了,直接套了件浴袍,顺便扔了一件到桌子上,「洗好了就换上,快些出来。」 他走之前,盯着眼前的美色,白色的连衣裙被水打湿,紧紧贴在白皙莹润的皮肤上,勾勒出完美的凹凸曲线。 小腰真他妈细,脾气还倔。 帕虎那畜生的药能是什么好东西,这地界脏的很,这种药没法治,如果吃了,三四个小时之后,眼睛里除了男人,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眼下这座别墅里,只有他一个十分抗造的男人。 这小姑娘不识好人心,放着他如此优质的身板不要,什么眼神? 他妈的,爱用不用。 第200章 番外现代:疯批暴徒的强制宠爱四 宋妧裹紧了浴袍,走出浴室,房间里空无一人,她扶着墙壁,松了口气。 她的衣物全都没办法再穿,因此,除了这件浴袍,她内里只穿着两件半干的内衣裤。 她头晕目眩,小腹难受,腿软无力,缓慢的走到床边,蜷缩着躺了下去。 迷迷煳煳之间,她哼哼唧唧的哭了起来,「我要水,不对,我好热好难受,帮帮我,救我....」 谢行之在楼下听着手下回禀刚刚的事,眼睛却一直盯着手机上显示的监控画面。 深蓝色的床单上,曼妙的娇躯翻滚不停,如雪的肌肤越露越多.... 他无声笑笑,听完了所有的事,又简单安排一番,这才不疾不徐的往楼上走。 打开房门,径直走到床边,刚站定,腰身就被人死死的抱住。 「救我....」 他放柔了声音说:「你真聪明,因为只有我能救你。」 宋妧再单纯,也已经明白了自己吃的是什么药,她上过学,生理知识还是懂的。 和生命健康比起来,其他的,可以退一步。 她低下头,主动解开自己的浴袍,馨香蔓延,干净诱人的一切展现在男人面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1页 谢行之的目光带有侵略性,眼前的美好挑动起了他身体里所有的狂躁因子,他单手扯开浴袍的带子,胸腹的肌肉块垒随着唿吸浮动,他刚想把人压到身下,耳边传来一声尖叫,唬了他一跳。 这他妈又怎么了? 他眼下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瞎叫唤什么? 吓得他差点熄火。 「喊什么?」他顿了顿,费了好大劲,凑合着柔声哄:「乖,别怕」 宋妧泪眼朦胧的抬起头,从男人五官精緻深刻的脸往下看,凸起的性感喉结,脖颈上绷着的青筋.... 确实很帅,但他脖子以下除了胳膊全是纹身。 她怔怔的望着他的胸口,大片密密麻麻的图案中他看到了两条黑色的蛇或龙? 她视线无意识的下滑,结果看到细窄的腰腹下.... 宋妧被吓得语无伦次:「不要,好可怕,不行....」 谢行之扣住她的后颈,脸压低,吻住她的唇,撬开她的齿关,无师自通般,勾缠缱绻。 「现在拒绝也晚了,你早干什么去了,刚刚是谁抱着我不放,现在又来反悔。」 「我这个颜值和体魄,你很吃亏吗?」 「老实躺着,好好受着。」说完,他把人推倒在床上,随后覆了上去。 宋妧抬起胳膊捂住整张脸,声音带着哭腔,颤的厉害:「你说你不是坏人,我才找你....」 「我也没说我是好人。」谢行之抬起头,笑容恣意,目光诡谲。 「别怕,我会娶你。」 他解开她身上的内搭,脸埋在她颈侧啄吻着,渐渐往下.... 宋妧鼻息间都是男人身上的味道,浅淡的菸草味,混着些灼热的强势气息,将她桎梏在一个封闭的怀抱里。 会娶她? 这句话的语气没有立下誓言的庄重,也没有刻意安抚的诱哄,却反而令她心底微颤,甚至出现了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丝动容。 但这个男人她从未见过。 不仅如此,纹身,武器,气场和这个地方,都可以证明,他不是个好人。 她不能嫁给这样的人。 「等....等一下....」 清晰的亲吻声暧昧的响彻在她耳际,她耳根发热,「我....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谢行之直起身,跪在她面前,闻言,反问:「那你叫什么?」 「宋妧,我叫宋妧。」 听到这个名字,谢行之的额角一痛,心里涌起异样的情愫,脑海闪过几帧画面,快到一晃而过,他似是无意识的低声唤:「妧妧?」 宋妧已经到了崩溃边缘,莹白的小脸泛着细密的汗水,神智模煳下,听到这独一无二的称唿,心里一震。 她嘴唇开阖,声音似是从灵魂深处发了出来: 「哥哥,是什么哥哥,我不记得了....」 谢行之握住她膝盖,往外撇,抬手握住她的腰肢,将人控制住。 他深深的望着这张脸,在进行最后一步之前,哑声问:「行之,是这个吗?」 因为药物,心里过了一遍这个名字,宋妧就彻底没了神智,跟孩子讨糖吃一般,不给就哭闹。 「要,给我....」 「行之哥哥,帮帮我....」 谢行之的脸色也有点异样,本来就喜欢她,不懂为什么,听到这个称唿,到了眼下这个时刻,仿佛用喜欢来形容已经有些浅薄。 他痴迷她。 很奇怪的心绪,但真的只想要她一个人。 他眼神放柔和了一些,嗓音被情慾烧得很沙哑:「好,都给你,我会疼你,每天把你侍候好,你嫁给我,好不好?」 「好,好,行之哥哥,救我....」宋妧答应的比想像中的还要快。 谢行之没再磨蹭,控住她的腰臀.... 或许是因为药效,宋妧仅仅只是娇吟了几声,紧接着便和迷惑人的妖精似得,缠着人不放。 谢行之体魄好,气血旺盛。 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今天先把眼前这件事做好,明天我们再来谈名字的事。」 回答他的,只有要人命的怜弱莺啼。 空旷豪华的卧室内,男人的喘息声,女人的媚音声,久久未停.... 第201章 番外现代:疯批暴徒的强制宠爱五 次日清晨。 宋妧睁开眼睛后,环视着四周,面对陌生的环境,她脑海里全都是和那个男人的缠绵画面。 她不知满足的哭求,他不知疲倦的索取,这场情事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男人低喘的闷哼声每回都在她耳边迴荡,她记忆深刻,根本忘不掉。 宋妧浑身酸痛,掀开被子,看到自已身上的痕迹,腰肢和前胸还有很多地方,竟然都涂了药。 她呆滞的坐了很久,最后羞耻的闭上眼睛,下床去了浴室。 谢行之起床的时间没个定数,几点起来看心情。 昨晚那小姑娘累晕了过去,他瞧着心疼,草草收尾,抱着人就睡下了。 没想到,第一次搂着个女人入眠,他竟然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未知的熟悉感让他彻底放松了下来。 本是想睡到自然醒,谁知他体格强健,血气方刚,大早上的,怀里温香软玉,燥的他差点把持不住。 没办法,他只能匆匆洗了个凉水澡,去楼下练拳消散精力。 此时,瞧着时间快中午了,那小姑娘再累也应该醒了,他顶着一身热汗直接回了那间卧室。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2页 打开房门,浴室的灯亮着,谢行之脚步未停,理所当然的打开门走了进去。 雾气缭绕,暗香浮动,隔着一层玻璃,少女的美好影影绰绰,弧度极佳的窈窕曲线依稀可见.... 他幽沉的视线盯着那道倩影不放,撩起t恤的下摆,手臂一抬脱了上衣,紧接着又去解运动裤的系带.... 宋妧进来之前锁过门,她洗的太认真,根本不知道玻璃门外有人,因此,等她洗好转过身之后,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啊~」她惊得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谢行之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淡定的在腰腹处围上浴巾,走过去,不容抗拒的态度,强势的把她抱了出去。 两人一起倒在床上,他扣住她的腰肢,凝着瑟瑟发抖的少女,低头凑过去吻她的唇瓣,「别怕我。」 宋妧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要用浴室,我不是故意的....」 谢行之听完这句话,觉得这小姑娘的性情过分绵软,先道歉放低姿态,这是一种下意识迁就他人的行为。 由此可以推断,她之前过得不好。 他尽量放柔语气:「妧妧,别怕。」 不知原因,感受到他的好意,宋妧突然就不怕了,脑袋听话的点了一下,声音特别小:「谢谢你救了我。」 昨天的事,说起来,虽是有原因,但你情我愿,不必再提。 但他确实救了她,救命之恩,她真的很感激。 谢行之练拳之前,独自一人想了很久,诡异的熟悉感,一眼令他沦陷的感觉,以及他泛着痴迷的心境,每一处都不正常但又透着一丝尘埃落定的合理。 他向来恣意,想要就去夺,把人霸占在身边一辈子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妧妧,饿不饿?」他又去吻她的颈侧,热气扑洒下来,轻声说:「抱你去吃午餐,好不好?」 被亲吻的地方像是着了火,宋妧很怕他再来胡闹,颤抖着声音答应:「好。」 「好乖。」一个字而已,就把谢行之给哄高兴了,他坐起身,拿过床头柜上的药膏,强势的撇开她的腿,上药的举止有些粗糙,但很仔细,每一处都没有落下。 上完了药,他去了衣帽间,打开衣柜,随便穿了套衣服,又找了件新衬衣,走回床边,点头示意。 「站起来,我给你穿。」 宋妧浑身没有遮挡,被他又提又抱,她环抱住自已,红着脸说:「我想要内衣裤....」 「我这里没有女人的用品,你先凑合一会,马上就有了。」谢行之单手扣住她的腰,把人往眼前拢。 宋妧没再抗拒,低着头任由他忙活,男人衬衣扣子松散,纹身图案让人眼花缭乱,她有些害怕,突然问了出来: 「为什么要弄这个?」说完,她惊慌的低下头,有些后悔。 谢行之倒是希望她能多和自已亲近,无声笑笑,随口回着: 「小时候,家里人管着我,一会让我坐那弹钢琴,一会让我站那拉小提琴。」 「这不是培养温文尔雅的气质,这是训猴,我烦的不得了,故意去纹了身,光着膀子往钢琴面前一坐,再放一把砍刀,当即吓晕了三个老师,跑的比谁都快,一群蠢货,自以为是。」 宋妧的话不受控,下意识反驳:「弹琴挺好的,你....」 她没了害怕,变得有灵气,谢行之很喜欢,低头吻她的眉心,嗤笑,「我这样的身份,谁敢拿我当猴耍?是想找死吧。」 宋妧觉得他说话好好笑,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走,哥哥带你去吃饭。」她没有鞋子,全程都被男人抱在怀里,包括吃早餐。 他对自已很好,也很照顾她,她能感觉到那股赤诚和喜欢。 宋妧心里有些乱,异性之间的情愫,来的突然又勐烈,令她无所适从,「我想自已坐。」 他的衬衣宽大,小姑娘穿上后,有种说不出的魅惑,谢行之低笑,下巴搭在她颈窝,俊挺的鼻樑划过她的耳侧。 他笑着问:「你应该叫我什么?回答对了,我给你惊喜。」 宋妧偏头往后躲,轻轻摆手,「我不要你的东西。」 顿了一会,她娇声细气的开口:「行之哥哥....」 谢行之扣住她的后颈,重新吻住她的唇,声音摩挲在唇齿间:「妧妧乖,别急着拒绝,我的惊喜,你会高兴的。」 宋妧正疑惑的时候,大门传来动静,她吓得直往男人怀里缩,「我没穿衣服....」 谢行之轻抚她的嵴背,低声安抚:「以后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妧妧信我,别怕,没人敢往这处看。」 宋妧心尖剧颤。 他很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她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下来,被他抱着来到沙发边。 「看看,是不是你的东西。」 宋妧勐地回头,第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的手机,她激动的湿了眼眶,不停地道谢:「是我的,谢谢你。」 谢行之摸了摸她的脸,拿过手机递给她,「早上响了很久,全都是一个人打来的。」 「她是我姐姐,我想回个电话给她。」阿姀姐姐,是宋妧在国内唯一的牵挂。 她拨通了号码,对面接听后,声音有些急促: 「阿妧,你安顿好了吗?你昨天突然扣掉电话,我实在不放心,只能打给宋家询问情况,她们说你不小心弄坏了手机,要今天才能补办好,我担心了一整晚,还好你没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3页 「我很好,阿姀姐姐别担心。」宋妧握紧手机,强自镇定。 「阿妧,要照顾好自已,有事要及时告诉我,知道吗?」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约定好下次通讯的时间,就挂断了电话。 宋妧心里有些高兴,刚想放下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是院长阿姨。 通话内容,只有一件事,那位年轻有为的季总,追求了阿姀姐姐很多年,但姐姐为了她,迟迟不同意结婚。 阿姨的意思很简单,既然她已经有了家人,来了国外,不如主动提出一些事。 院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不幸的,院长不偏不倚,只希望所有事情都是公平公正的。 显然,她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阿姀姐姐的人生。 她连忙答应了这件事,宽慰了院长阿姨的心。 这通电话聊完,宋妧明白,自已真的没有家了。 「在想什么?」谢行之捧住她的脸,望着她惊慌无助的眼睛,心里一疼。 宋妧心无所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害你的人,我已经找到了,我会替你出气,替你解决她。」 两人四目相对,谢行之沉静的回视她,很认真的问:「妧妧,目前你只需要回答我两个问题。」 「要和我结婚吗?」 「你心里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第202章 番外现代:疯批暴徒的强制宠爱六 宋妧想了很久,心里莫名悸动,她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我本来想回国,但现在想去t国。」 按说她不应该相信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但她现在无法回国,不能回院里,不能回宋家。 既然后面没有退路,她只能往前走。 她眼角泛着晶莹,看向他深沉晦暗的眼睛,坦然道: 「我的直觉从来没有出过错,希望这一次也一样,你能陪我三个月吗?在这期间,我会给你答案,给我些时间,行吗?」 谢行之心脏剧烈颤动,轻轻拭去她眼睫上的泪水,扬唇肆意的笑了笑。 「给我几天时间,我要把这里乱七八糟的事情解决一下,我们很快就能出发。」 「妧妧,答案不重要,你这辈子只能陪在我身边,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离开我....」 ---- 两个月后,t国。 「帕虎自从断了手和腿,整日发疯,宋家那个大小姐落到帕虎手里,据说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三爷,咱们金山园的一切都正常运转,您以后还回来吗?」 半山腰的凉亭里,谢行之懒散的倚靠在躺椅里,耳边听着电话,但满是占有欲的目光却一直都在盯着不远处坐在草坪上画画的少女。 「三爷,云市多姿多彩,更适合画画,t国有什么好,还不如回来呢....」 「你一个蠢货懂什么?大字不识一个,狗精神倒是不老少。」谢行之骂够了,又简单交代了几句: 「你老实看着家,把进帐的钱弄明白,少一个子,我要你的命,其他的,轮不到你操心。」 说了一会,他扣上电话,瞬间,铃声响起。 他蹙眉接起,「又要干什么?」 谢老太爷厉声斥责:「你胆子不小,手都伸到宋家了,人家丢了个女儿,怎么可能会罢休,你这个逆子....」 「一个假货而已,她懂得倒是不少,竟还敢和境外的禽兽们打交道,她不是出国散心吗?坐着快艇出海玩疯了,掉海里找不到人影,这也太正常了,她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 谢行之抽出一根烟咬上,火机划出一道火苗,他幽暗的墨瞳里似有烈焰翻涌。 「她招惹了你孙媳妇,她回不去了,我在国外,能吃能睡,死不了,你别再来烦我。」 谢老太爷缓了好一会才开口:「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必须回国结婚。」 谢行之语气淡淡:「来不及了,我的事不用你管,挂了。」 他扔了手机,再一抬头,草坪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仅一瞬间,他嵴背一麻,手脚冰凉,勐地站起身,还没等掏出对讲机。 宋妧抱着画册,从一棵大树后,笑着跑了过来,进了亭子,举着一朵花问:「行之哥哥,好看吗?」 谢行之神色阴郁,掐着她的腰肢,把人抱到石桌上,解开皮带,拉下拉链,就去撩她的裙子。 宋妧被他吓的要死,青天白日的,亭子四面大敞,怎么能在这里亲密。 「不要不要,回去,行之哥哥,回去,好不好?」 「你刚刚去哪了?」谢行之撇开她的腿,站在她两腿之间,沉声审问:「我有没有说过,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宋妧秀目含泪,怯生生的垂下头,小声解释:「一会要去办结婚证,我觉得那朵花很好看,寓意很好....」 『对不起』三个字她不敢说,说了要受罚。 谢行之方才惊慌下失了控,此刻恢復理智,看到小姑娘一脸委屈,他心疼又自责。 「妧妧别怕,是我不好,别生气。」 宋妧抱住他的腰身,吭哧了半天,小脸红红,软声央求:「那你先把裤子穿好,咱们回去再....」 一物降一物,谢行之抗不住她撒娇,被顺着毛捋了两下,拉过她的手,沉声说:「你帮我穿好。」 见他让步,宋妧手忙脚乱的去帮忙,好不容易穿好了,又被他抱进怀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4页 「今天别画了,先去办正事。」谢行之抱着她坐进路边的车。 两人先去了预定好的私人医院,全方面体检。 先陪着小姑娘做完,谢行之才有心思管自已,来医院的目的,其实是想藉由这个机会,好好替她检查一下身体。 至于他,这些麻烦的事,别来沾边。 「不行,行之哥哥检查一下,我也很担心你。」经过两个月的相处,宋妧已经很依赖他。 她也不懂爱情是什么,但却很容易亲近他,甚至不想离开也离不开他。 谢行之被磨得没了脾气,强忍着,忙活了半天,一个胸内科的医生走了进来。 「谢先生,您的身体很健康,唯独心脏的....」 「嗯,心脏的事我知道,不必说了。」谢行之打断他的话,把医生赶走,乘着私人专梯去了停车场。 宋妧担心的不得了,急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上了车,谢行之毫不在意的模样,哄着她:「我每晚三四回,你天天早上醒不来,我身体有没有事,你不是最清楚吗?」 宋妧气他不正经,但又说不过他,直到回了家,这个问题也没有准确的答案。 晚上。 宋妧窝在床上看手机,聚精会神,十分专注,就连被人抱住都没有察觉到。 「在看什么,领了结婚证,现在应该进行最后一个仪式。」谢行之伸手解开她的睡袍系带。 低头沿着锁骨就吻,正上头的时候,听到她在哭。 今天这么敏感?亲两下就哭? 他还没动真格,哭什么? 「怎么了?」他抬头,柔声哄:「别怕....」 「行之哥哥,这本书的男主好可怜啊,他明明身份尊贵,顶天立地,竟被人害得要坐轮椅,太可怜了。」 谢行之气的要死,坐起身就开始闹: 「宋妧妧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告诉我,今晚是什么日子?你还有心思看那些蠢人才看的破书,你给我躺好。」 宋妧妧这个小姑娘智力水平确实不够,就爱看些发神经的小说。 今天这个女主被男人虐,明天那个男主出轨后再来什么火葬场,都他妈的有病。 最关键的是,他还得配合着问一问,否则太不上心,她还不高兴。 「今天的男主是谁啊,他这是上辈子缺德事做多了,这辈子才瘸了腿,都是报应,你心疼他干什么?」 宋妧也觉得自已今晚的行为不好,但很奇怪,看到那些文字,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已。 她擦了泪,主动环住他的脖颈,声音闷闷的:「男主叫谢煊,他是好人,没做过缺德....」 「叫什么?谢煊?」谢行之一阵头晕目眩,对这个名字产生的各种反应,齐齐涌上心间。 太过复杂,不好形容,但最强烈的是杀意。 「手机给我。」他要看看这本书。 宋妧摇头,「这书还没写完,只写到他断了腿。」 「不可能,他装的。」谢行之语气十分笃定。 宋妧不高兴了,娇声反驳:「才不是,前面发生了很多事,他真的很惨,后面还没写,你不能诋毁他。」 听到她替这个人说话,谢行之嫉妒的浑身冒火,把人往身下拖。 「按老话来说,现在这件事是洞房花烛,接下来,除了你的媚叫声,其他的我都不想听。」 说完,握住她的膝盖,撇开后.... 「行之哥哥,轻....」宋妧握住她的手臂,真心实意的说:「别生气,老公,能嫁给你,我很高兴。」 她乖,谢行之心不受控,软了大半。 他心里存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迟迟无法消散,因此,他行为不留情,次次发了狠。 「妧妧,别再提这个名字,把这两个字忘了,好不好?」 宋妧被他欺负的泪光盈盈,稀里煳涂的答应了:「好....好吧....」 谢行之抱住她,吻着她的唇,语气缱绻:「乖,我只爱你,也希望你心里只有我....」 深夜。 接连好几次的缠欢过后,谢行之抱着怀里的温香,睡的很沉。 他做了一个梦。 他见到了一个和他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坐在古色古香的宫殿里。 那身温润的气质和他迥然不同,梦里的男人倒还真有几分温文尔雅的味道,很有贵公子的风华仪态。 但他看人极准,这个古代贵公子绝对是个伪君子。 梦境里的男人在做什么? 在书桌前写字,而后召见了一个黑衣侍卫,随后换了一身着装,在墙上按下机扩,正准备踏进密道的时候,那个伪君子忽然回头,清冷的目光精准的看向他。 他诡异的很了解这个和他长相一样的男人,可以清晰的辨别出那伪君子眼中的情绪,惊异,疑惑,嘲笑和不屑。 他桀骜不驯的回视过去,红唇开阖,无声的口语:「谢煊,咱们走着瞧。」 谢行之勐然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的剎那,方才的梦境无比清晰的刻画在眼前。 他不认识那个伪君子,为什么要留下最后一句口语? 谢煊? 他心里一遍遍的掠过这个名字,试图想起些什么,但脑海里只有今生的歷程和刚刚奇怪的梦境。 他下意识抱紧怀里的珍宝,垂眸掩住嗜血的杀意。 他今生有了妧妧,务必要把这一世过好,至于下一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5页 谢行之眸色晦暗不明。 即便有下一世,他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第203章 番外古代:病娇太子的溺爱囚宠一 大齐朝,东宫。 书房残烛摇曳,火光半明半暗,不甚明亮的光线,为这座宫殿蒙上几分暗色。 殿内殿外无人随侍,浓黑的夜色下,此处的一切都显得颇为萧条冷清。 轩窗紧闭,当朝太子谢煊立于书案前,墨睫长眉笼了一层霜似得,周身都沾染着寒气,他笔下未停,沉静的听着心腹奉话。 「殿下,二皇子进献了一群美人,皇上今夜又去了芳音阁,永春宫的葛氏大闹了一场,砸了不少的瓷器。」 谢煊笔尖一顿,将这些人復盘了一遍,嘲讽的笑了笑。 大齐朝的建立就是个笑话。 当今皇上是前朝镇守边关的定远侯谢同,前朝废帝体弱多病,为了稳固朝纲,就把亲妹妹宁安公主嫁进谢家,将军公主,琴瑟和鸣,一时传为佳话。 然而谢同手握兵权,表面忠心耿耿,内心却在蠢蠢欲动,谋朝篡位是早晚的事。??? 宁安公主在边关艰辛产子的那一晚,皇位易主,改朝换代来的猝不及防,却又在最短的时间内事成定局。 谢同是个惯会装模作样的男人,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迎髮妻入主中宫,但这一切都是阴谋。 回京的路上,宁安公主遇刺身亡,襁褓里的幼子下落不明。 谢同悲恸不已,为了展示自已宽厚重义的形象,当即下旨册封失踪的长子为东宫太子,并加大找寻的范围,拳拳爱子之心,迎来一片赞誉。 至于方才提起的葛氏,身份更为有趣,她是前朝废帝的皇后,但与谢同早有苟且,眼下已经是新朝的葛贵妃。 谢同私下里荒淫无道,芳音阁是个秽乱无比的地方,二皇子谢达是葛氏的亲儿子。 谢达给亲爹找女人,葛氏这个做娘的,不生气才怪。 都是些卑鄙无耻的小人罢了,不足为惧。 谢煊面色淡淡,沉声问:「谢同葛氏的事,随他们去,盯着就是,我安排的事,都准备好了吗?」 身着黑衣的心腹名唤秀一,他回禀:「殿下,您的替身已经训练好了,绝对万无一失,宫外也已经部署好。」 他顿了顿,又说:「您为何一定要出宫?宫外危机四伏,一旦出去,总会落下痕迹,您的腿没事,那解药属下就能替您去寻,您何苦亲自前去?」 「殿下,皇上如此容不下您,不过都是因为您太过出色,您何不稍稍隐藏,待时机成熟便可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属下不明白,您足智多谋,文治武功不在话下,所有的皇子加在一块都不如您,为何皇上总是要置您于死地?」 为何置他于死地? 因为他压根就不是宁安公主的儿子,谢同与他毫无瓜葛,两人无父子缘,且皇家无情,互杀很正常。 谢煊其实也不知道自已是谁,他只是一个在寺庙里长大的孤儿。 自幼时起,他一片空白的脑海里,莫名有着一种强烈的执念。 随着时光推移,他凭靠着诡异的直觉,笃定了两件事。 一,他必须习武,必须亲自去战场,必须经受血的洗礼,必须做到文武双全。 二,他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而这件事应该和一个人有关。 宁安公主的儿子和他一起在寺庙长大,那男孩体弱多病,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他为什么要顶替这个人的身份,回到龙潭虎穴般的皇宫里。 因为他总觉得自已想找的那个人,和宫闱有一些关联。 正巧了,他既然要去战场,那就需要一个高贵又危险的身份,越是难走的路,越是能够磨鍊人心。 况且,文和武,寺庙的教导有限,他需要更广阔的天地。 骨子里的强势也告诉自已,他不应该埋没于市井,而是应该立于高山之巅,理应俯视芸芸众生,登至高之位,掌生杀大权。 权利和地位,如若没有,那便去谋划和争夺。 所以,他八岁进宫,十三岁之前学完了所有的东西,立刻去了边关,千辛万苦的过了八年,回京之前被人下毒,他饮了一口,将计就计制造了中毒废腿的假象。 权利有了,他想继续回宫寻找心里缺失的那个人,然而两年时间过去,他已经明白,这个人不在皇宫里。 既然如此,那他就要出宫,替身已经准备好了,今夜他就会出发。 谢煊想到此处,只觉得心中越发空虚,他漫无目的,总也找不到方向,心无法被填补,戾气难消。 「这些事你不必多言,既然准备好,那就出发。」 秀一替主子不值,皇位唾手可得,为何要如此随性而为? 「殿下,属下担心出宫后,您的所有准备会被毁于一旦,夺权不易,您捨得吗?」 捨得吗?自然捨得。 谢煊除了早慧,并没有任何记忆,但奇怪的是,他幼时进宫之后,对宫里的一切都有着熟悉感。 太过习以为常,就不会那么在意。 宫里没有他想要的,那就离开,皇位要不要,看他的心情而已,没什么捨不得的。 他收拾好桌上的信件,沉声吩咐:「先去云雪山。」 两年前他确实中过毒,因为剂量小,虽说不影响身体,但趁此机会,正好可以把毒解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6页 他的解药是云雪山上的一种花,去找就是了。 秀一不敢再劝阻,行礼后便低头退到一旁。 谢煊走到墙边,打开机扩,密道就在眼前,迈进去之前,他淡然回头,看到一个虚幻的人影。 长得和他一样,但瞧着就是个张扬嗜杀的脾性。 那是什么着装和打扮? 妖魔鬼怪般不伦不类,不通教化的蛮人,怎配与他生有相同的脸? 他的目光唯有惊异,疑惑,嘲笑和不屑,再无其他。 谢煊淡定的收回视线,逆势之境地他都不惧,难不成还会怕一个凭空出现的男人? ---- 翌日。 「殿下,您的解药在云雪山这件事不是秘密,二皇子部署的倒是缜密,我们杀了那么多人,也不知道别处还有没有陷阱。」 谢煊身上的轻甲都已经被血水浸湿透了,丰神俊逸的一张脸上还沾染着鲜红的血迹。 温润如玉的玉面郎君被血腥吞噬,那感觉十分违和。 「不管他埋了多少人,杀光就是了。」嗓音平淡而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谢煊也搞不懂自已对习武的执着从何而来。 他仿佛很喜欢杀戮,但自身对武的天赋并不高,文治对他来说手到擒来,唯独武他总有种稍逊一筹的感觉。 至于他是在与谁相比较,他没有头绪。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前方树林里闪过一道人影,秀一提步去追,他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 一直走到树林的尽头,秀一回头说:「殿下,是一个姑娘。」 谢煊不知为何,心尖勐地一颤。 他抬眸看向河岸边的那道倩影,看清那张脸之后,他目中的血腥褪去,瞬间转换了神情,秀朗清举,俊逸矜贵,是极温柔的模样。 紧接着,他扔了手里的剑,又开始解身上的轻甲和带血的衣袍。 他心里就是有感觉。 那个姑娘应该可以喜欢上暴戾弒杀的男人。 但绝对不喜欢从谢煊身上看到这样恐怖的行为和气息。 他会变成她喜欢的那个模样。 他要找的人,就是她。 第204章 番外古代:病娇太子的溺爱囚宠二 谢煊盯着那道背影不放,扔了手里的的锦缎外袍,声音十分平静:「砍我两刀。」 秀一早就察觉到主子不对劲,此时听到这个吩咐,他震惊道:「殿....殿下万万不可!」 他看向不远处宛如神女的姑娘,心中满是疑惑。 云雪山地势复杂,此处怎么会有人出现,且还是一个少女? 「快点。」 听到主子略显不耐的声音,他头皮一紧,连忙收回视线,握剑的手颤了颤,小心请示:「殿下,伤要落在何处?」 谢煊也不知为何,见到小姑娘的那张脸,他脑海里晃过几个看不清的画面,从未有过的某些冲动,瞬间有了意识。 包括此刻,他竟然满脑子想的都是床榻上那点事,越想下腹越是起火,一发不可收拾。 「后背,不能影响我站立,不能影响我抬手,血要多,明白吗?」 秀一点头,「属下得罪了。」 常年习武的人,下手都有分寸,银光一闪,谢煊后背多出两道看似触目惊心的伤口,血流不止的惨状,确实有几分骇人。 这么大的伤口,他神色毫无波澜,沉声问:「云雪山能住人吗?」 秀一回禀:「殿下,这座山背面就是一条河,上山的路仅有一条,但越往上走,分叉口越是多,周围景色大致相同,很容易让人迷路。」 「山上的珍稀药材虽然很多,但很少有人能安然无恙的下山,所以,就连二皇子也只敢在山脚下做手脚。」 「那姑娘所处的地方不是河而是湖,咱们现在是在半山腰,这个地方已经是深山,几乎没有人能寻到此处,至于山里能不能住人,属下不敢妄言。」 谢煊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越瞧越是晕眩,几乎一样的树木和丛林,让人辨不清方向。 这山里绝对有密道或者隐秘的山路。 他走之前,逐一吩咐:「你们先不要跟上来,把此处布控好,任何人不得靠近那处水源地。」 「然后你派人下山去查这附近的村民,就查他们可有往州府城镇售卖过药材,如果有,是多久一次?好好查清楚,你们不必靠近,我会在晚间主动现身。」 小姑娘那满脸失落的模样,定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事。 想要在山里生存,没有粮食可不行。 他猜的不会有错,有人欺负了她。 谢煊莫名觉得心痛难忍,步伐不禁加快了几分,从侧面绕了一圈,走出密林,选了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倒了下去。 宋妧也不知道自已究竟在等什么。 她低头望着脚边的篮子,不明白,为什么里面再次空空如也。 看了眼天色,她刚准备离开,身后传来一道沉闷的响声,随后有人唿救。 「姑娘,救救我....」 宋妧乍一听到有人说话,心里惊了一跳,她回头看过去,目光满是好奇。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男人。 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那间石头房里,身边只有一个奶嬷嬷。 几日前,嬷嬷拉着她交代了很多很多话,在那个傍晚,那道苍老的背影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7页 她一直在等啊等,却始终等不到人回来。 想到嬷嬷,宋妧心里难过,她不由自主的走过去,蹲下身子,两人四目相对。 谢煊凝着这张不施粉黛,却娇艷欲滴的芙蓉面,小姑娘柔柔的眼波注视着他,清澈的瞳仁里只倒映着他一个人。 满眼都是他,也只有他。 这样的感觉,令他突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和狂喜。 宋妧打量着男人好看的眉眼,只觉得他的视线很可怕。 她向来反应慢,直到此时,才想起嬷嬷说过的话,她一时又想离开又忍不住好奇,忍不住轻声问: 「你是山下的村民吗?是来给我送粮食的吗?你是不是遇到危险,弄丢了东西?」 她望着他的伤口,面色没有丝毫动容,只不过,想到自已来月事时肚腹会疼,那他流了这么血,应该会很不舒服。 她看了眼天色,掏出荷包里的东西递过去,「我要回家了,这个药给你,我先走了。」 谢煊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温香软玉扑了满怀,他将人半压在身下,一副虚弱的模样。 「姑娘,你孤身一人,老天派我来到此处,或许就是为了让我来陪伴你。」 看到小姑娘面色有了变化,他笃定自已的猜测,试探道:「说不定是你离开的亲人託梦给佛祖,这才让你我相遇,这都是天意。」 宋妧轻眨下眼睫,有些动心,她察觉到两人距离太近,轻轻挣扎,犹豫着小声说: 「可是嬷嬷走之前告诉我,如果遇到外人要让我藏起来,不能让别人看到我的脸。」 「我也不知道自已刚刚为什么会主动靠近你,你真的是嬷嬷挑选的人吗?」 短短几句话,谢煊却能看透所有事。 她不正常。 头脑心智有些不足,言谈举止过分天真。 她躺在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怀里,不害怕不反抗,只拿好奇的目光不停的看他,总也看不够。 就好像她从未见过男人。 由此可以说明,她一直和一个妇人生活在这山里的某个隐蔽之处,而她口中的嬷嬷只怕是已经出事了。 谢煊收回思绪,一本正经的诱哄:「你那嬷嬷身量不高,身形消瘦,面色苍白,说话轻声细语,性情温和,我说的对不对?」 宋妧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谢煊不过是按照推测,大致说了几个描述罢了,但这小姑娘轻易就信了。 这样的纯稚,想要护好,要多费些心思。 「那咱们回家吧。」他视线下滑,看到荷包上那个粗糙但针脚细密的字,心中莫名悸动。 『妧』字他觉得异常亲切。 他抬眸,深深的凝视她,语气温柔又坚定:「阿妧,回家吧。」 ---- 石屋的位置并不在山顶。 沿着湖走上一刻钟,几座石山屹立,站在其中一座山脚下,推开机扩,石山内出现一道极窄的路。 整条密道非常狭窄,谢煊身量高,勉强走到尽头,此刻站在低矮的石屋前,环视着周围的古树,水井,石桌和菜地。 这里有些简陋但很干净。 他转身眺望着远处的山峰,夕阳西下,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河水的波光,微风拂过,鼻息间是淡淡的药香味。 远离喧嚣,此处显得静谧而安宁。 宋妧牵着他来到小院的石凳上坐下,随后又去拿了一个小篮子出来。 她坐到旁边,低头翻着草药,小声嘀咕:「嬷嬷懂医术,但我笨总是学不会,你放心,这个药很好用。」 她递过去,「给你,就吃这个。」 两人坐在古树下,树叶轻轻摇曳,斜阳透过梧桐的枝叶照在他们身上,俊俏的郎君和美貌的少女倚靠在一起,斑驳光影下,这一幕,宛如画中人。 第205章 番外古代:病娇太子的溺爱囚宠三 谢煊一直握住她的手,紧紧盯着她不放。 巴掌大的小脸,白净粉嫩,五官精緻,哪哪都好看,但他就是觉得不对。 她的小脸应该偏圆一些,气色也应该更红润。 她略有些瘦,应该是山上的生活清苦,没有得到很好的照料。 诡异的是,对于她过分安静的性情,他竟不觉得奇怪,甚至认为就应该如此。 谢煊抬手,轻轻抚摸着她鬓角的碎发,神色温柔,轻声哄着:「阿妧,你为什么不笑?笑一笑给我看看。」 嬷嬷是一个有些严肃且少言寡语的人,宋妧本就不正常,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没见过世面,内心和眼界封闭,性情自然古怪。 她从来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柔,在男人柔和的目光中,唇角弯了弯,笑颜如春花般明媚。 见她笑了,谢煊一贯冷硬的心彻底软了下来。 这一刻,宁静的小院,橘色的夕阳,春风优柔微凉,这个钻进他心坎儿上的小姑娘姌裊温软,活色生香,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很久很久以后,直到这一世终老,即便他没有任何前世的回忆,但想起恋和欲,情与爱,他想到的,始终是这个画面。 ---- 晚间。 谢煊简单处理着后背的伤口,心中不免觉得好笑。 又是流血又是装晕,本以为是场卖惨的戏码,没想到会是眼下这样的境况。 吃了止血药,他借着沐浴的藉口,快速的回了一趟湖边,交代秀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8页 「下山去购置一些姑娘家用的东西,吃食,穿戴,玩具,所有的一切,全都要。」 「然后去村子查,那个嬷嬷如果没死,一定是被关了起来,找到人之后,把她看住,明日午时,我安排的全部事情,都要办好。」 吩咐完,他急匆匆的赶了回去,夜色下,远远地,谢煊就看到了伫立在院外的那道纤弱身影。 他心疼不已,快步走上前,把人抱起,摸着她冰凉的带着薄茧的手,柔声问:「阿妧怎么出来了?」 宋妧没有被人抱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怀里,让她特别依赖。 她嗓音又轻又软:「我以为你走了。」 谢煊抱着她回了屋,盯着她的眼眸,清的像一汪水,一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就算撒谎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我不会走,会永远陪着你,阿妧别怕。」 他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那妇人失踪已经快半个月了,这期间,她在这深山中定是受了很多委屈。 他环住她的腰肢,拿过干粮的布袋,轻声哄:「阿妧饿不饿?我去给你找吃的了,你先吃一些,明天还有更好的东西给你。」 到底是心智不全,嬷嬷的话只在宋妧脑子过了一遍而已,她扛不住诱惑,接过袋子,打开一看,是肉干和薄饼。 她很少吃到肉,拿出一块,却送到男人嘴边,「哥哥你吃。」 谢煊握住她的手腕,耐心教导:「阿妧,以后除了我的东西,不可以随便吃别人递来的食物,答应我?」 宋妧坐在他怀里,不问理由,乖巧的点头,「好。」 「乖,吃吧。」谢煊拿过梳子,轻柔的给她通发,髮丝应是很久没有好好打量,不是很干净,他状似不经意的哄着: 「阿妧,我今晚烧了热水,等你吃完,我侍候你沐浴,好不好?」 这回宋妧顿了好一会,随后轻轻摇头,「嬷嬷说,不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脱下衣服。」 谢煊也没有歪缠这件事,他转移话题:「嬷嬷不见了,阿妧有没有偷偷哭过?」 「哭过,但我很少哭。」宋妧说完,又补充:「我也很少笑,嬷嬷说我小时候受过惊吓,生过病所有才有些傻气。」 这样的闲聊,她几乎没有感受过,此时话匣子打开,她说个没完。 「嬷嬷说如果她不回来,我也不要哭,如果她能回来,会给我安排好一切。」 「其实我记得一些事,小时候这里还有别人,只不过,我不记得这些人的模样,嬷嬷说,走了也好,都是忠心的人,应该去过更好的生活。」 这些话语无伦次,谢煊却能听出很多细节。 从石山里挖一条密道,这样的事必须是由年轻力壮的男人来做,且耗时需要很长的时间。 『忠心』这样的词彙,由一个会医术的嬷嬷说出来,这说明,这小姑娘的身份不简单。 如果那嬷嬷能按时回来,只怕他永远都不可能遇见她。 他心里有数,笑了笑,句句回应着: 「阿妧很聪慧,你不傻,笑也好哭也罢,都是表达情绪的方式,没有人规定,不哭不笑的孩子就应该被定义为痴傻。」 「遥望人世间,谁都是戏中人,每个人想法不一样,不必去管旁人说的话,阿妧做自已就好。」 如此深奥的话,宋妧其实听不懂,但这样耐心的话语,她好像听过很多回。 她怔怔的点头,无意识的回答:「哥哥,我都懂了。」 谢煊听到她认真的回应,抬眸看她,两人再次对望,当下这个场景,隔着岁月长河,仿佛与很多模煳的时刻渐渐重合。 宋妧单纯,想什么说什么,她喃喃道: 「哥哥,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男人抱着一个非常貌美可爱的小姑娘,就和我们现在一样的抱法,我好像在做梦一样,好奇怪。」 谢煊心中震颤,因为他也感受到了。 方才一晃而过的画面快到抓不住,小姑娘看不懂,但他明白,那是龙椅,龙袍,以及凤服。 山上清贫,没有铜镜,宋妧只是透过湖水看到过自已的剪影。 她想了想,有些害羞,又说:「男人我没看清楚,但那个穿红色衣服的小姑娘和我长得好像,但她更美一些。」 谢煊也无法解释刚刚那一剎那的感觉。 其实,那两个人的脸他都没有看清楚,但从直觉上,他知道,那是他自已,那小姑娘也是阿妧。 昏暗的烛灯下,她的唇艷的似上了一层口脂。 他低头吻了上去,轻轻啄吻着唇瓣,轻声夸赞:「无论阿妧变成什么模样,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姑娘。」 宋妧觉得自已心跳的好快,胸腔热热的,越发想要靠近依赖他。 谢煊稍稍后退,望向她干干净净的一双眼睛,突然问:「阿妧今年多大了?」 「二十岁。」 二十岁不小了,但她还是个孩子模样,懵懂不识情滋味。 他很幸运,遇到她时,她的身心,是圣洁的,没有被任何男人踏足过。 往后,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够染指她,禁锢她,占有她。 慾念横生,谢煊凑近她的耳侧,嗓音较之以往更为深沉:「阿妧,等你养好身体,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第206章 番外古代:病娇太子的溺爱囚宠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9页 宋妧控制不了身体的反应,嵴背酥酥麻麻,小腹怪怪的。 她小脸绯红,茫然问:「成亲是什么?」 谢煊抱着她往伙房走,轻抚她的嵴背,认真回应:「成亲就是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 「我只会对阿妧好,也只喜爱你一个人。」 「阿妧,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宋妧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点头,点完头她才觉得自已的反应特别快。 不过,她好像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 「如果你能一直这样对我好,我就愿意。」 谢煊把她放到小凳上站好,把浴盆放到灶台边,热水灌满之后,细心的调试了水温,随后很自然的就去解她的腰带。 宋妧连忙握住他的手。 「阿妧别怕,我不会伤害你,让我帮你,你自已做不好,我们是夫妻,这样的事极为正常,别怕。」 在他耐心的安抚下,小姑娘卸下心防,衣衫落地,窈窕纤弱的身姿展现出来,肌肤光洁莹白,比他想像的要好很多。 她虽然身姿偏瘦,但并不是枯瘦,该有的半点不少,甚为饱满,如果再养养,会更加诱人。 他瞧着那些打着补丁的破旧衣裙,心疼都来不及,此刻压根就没有旖旎的心思。 心无旁骛全程服侍的很细緻温柔,沐浴过后,还要烘干髮丝,折腾了到大半夜,两人终于躺了下来。 宋妧的床很小,她整个人都窝在男人怀里,抬手摸到他身后的伤口,想到他那些纵横交错的旧伤疤,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哥哥,你的伤疼不疼?」 谢煊没有隐瞒,实话实说:「疼。」 室内一片漆黑,宋妧看不清他的神色,缓了好一会,她开始形容自已现在的感觉: 「我胸腔有些堵,特别难受,我这是怎么了?」 谢煊摸着她柔软的髮丝,内心欢喜不已。 小姑娘心疼自已。 「阿妧在意我,所以才会这样,就像你在意嬷嬷,会因为她落泪,这就是人的喜怒哀乐,是人的本能,这些情绪,极为正常。」 男人的体温高,怀里也很有安全感,不会冷,也不会令她害怕,宋妧将脸藏进他怀里,第一次在温暖中陷入梦乡。 黑暗中,谢煊环视着这间简陋的石屋,心里不受控,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他心中自责。 阿妧,对不起。 他来的太迟了,好在,这辈子还很长,他还有机会弥补.... ---- 翌日。 谢煊天还未亮就出发,清晨就去打猎,回来时顺便去秀一那里又要了些盐巴和干粮,急匆匆的赶回石屋,天色也才刚刚亮起。 他放下东西,悄无声息的先去了卧房,见她还在睡,俯身亲吻了下她的发顶,又转身去伙房忙碌。 宋妧起床后,自已穿好衣裙,站在院子里,闻着食物的香气,感受着从未有过心境,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谢煊打好热水,走上前把人抱在手臂上,他柔声问:「阿妧,昨晚睡的好不好,我做了肉粥给你,等会多用一些。」 「哥哥,成亲后的日子也是这样过的吗?」宋妧环住他的脖子,惊喜道:「我很喜欢现在这种感觉。」 「嗯,会比现在还要好,阿妧别怕,我会照顾你。」谢煊亲手给她洗脸,梳发,最后拿过粥食餵她。 「多用一些,中午我给你烤肉吃。」 宋妧抬手轻轻触摸着他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樑,软声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谢煊拿过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着,他心中对这小姑娘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因此,他只说了称唿: 「你就叫我阿煊哥哥,好不好?」 宋妧轻轻呢喃着:「阿煊哥哥,阿煊哥哥....」越唤她越是觉得喜欢。 谢煊的感官比任何人都要灵敏,这娇声细语的唿唤似能穿透他的灵魂,熟悉感阵阵袭来,令他的心久久不能平復。 他把人抱到腿上,低头吻她的脸颊,「阿妧好乖。」??? 两人紧紧依靠在一起,他有意引导,小姑娘的欢声笑语响彻在宁静的小院里。 远离尘世的喧嚣,这一幕,温馨又美好。 ---- 午膳过后。 清晨打猎那会,谢煊就把密道的位置告知了秀一。 他把小姑娘哄睡,随后坐在院子里等待着外面的消息。 秀一带着几个暗卫,拿了不少的东西过来,归置好物品,他走到主子面前,将调查的事情一一回禀。 「殿下,山下只有一个村庄,叫双河村,这村子很小且偏僻,每家每户的日子都不算好过,但自从那位何嬷嬷用草药与他们换粮食开始,这些村民的日子才富裕起来。」 「何嬷嬷患了病,命数将尽,她为了宋姑娘打算,一个月前下山和一户村民商议好要买一个姑娘,半个月前她去领人的时候,却被那些人关了起来。」 「理由很简单,那些刁民贪得无厌,看到何嬷嬷命不久矣,担心以后的药材没了着落,他们想要进山找到石屋,抢夺这里的东西。」 谢煊猜测的一点都没错。 这对怜弱的主僕受到过很多不公和屈辱。 就比如,药材珍贵难以熬制但很值钱,换回来的粮食数量肯定不对等。 还有昨日阿妧的篮子里什么都没有,这就说明,那些村民压根就不想再来送粮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0页 他已经看到了,石屋已经没有食物了,再等几日,如果无人照料,小姑娘真的会死在这里。 谢煊眼睫低垂,胸腔里燃着熊熊怒火,他冷声问: 「何嬷嬷如何了?姑娘的身世,她可有交代?」 第207章 番外古代:病娇太子的溺爱囚宠五 何嬷嬷是个忠心的,採买丫鬟,也是为了给阿妧留个伴,并且,她不敢死在石屋里,如果尸身处理不当,人很容易染病。 但她年岁太大了,能力有限,想的再周到,很多事也无能为力。 她被村民们折磨的奄奄一息,也没有吐露出关于阿妧的任何事。 因此,山下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山上还住着一个姑娘。 秀一回禀:「何嬷嬷情况尚可,属下按照您吩咐的说了,她听到宋姑娘生命垂危,许是没有办法了,只能交代出来。」 「宋姑娘是前朝废帝的女儿,今年十八岁,废帝被囚禁的时候,身边有一个情投意合的宫女,那宫女意外怀孕之后,假死逃了出来。」 「后来她一路躲藏,却还是被当今圣上给发现,她早产生下宋姑娘之后,为了引开追兵,选择跳崖自尽,死不见尸之后,这事便不了了之。」 谢煊听完后,万分庆幸,得亏自已是个冒牌的太子,否则隔着家仇,他与阿妧的感情定会受到波澜。 秀一询问:「殿下,何嬷嬷被我们救走之后,村庄里还在密谋进山的事,他们该如何处置。」 他神色冷凝,语气带着说不出的意味:「如何处置?」 秀一不禁握紧手里的剑,头皮一阵发紧。 谢煊站起身,嗓音平淡而清冷:「屠村。」 ---- 在谢煊的安排下,外面的腥风血雨丝毫没有影响到石屋的安宁。 时光流逝,日子过得平静又安稳,他陪着小姑娘在这深山里过起了神仙眷侣般的甜蜜日常。 经过两个月多的调养和呵护,宋妧的气色已经红润了许多,整个人也丰腴了不少。 这一日,她坐在小院里望着不远处的药房,突然觉得嬷嬷的音容好像已经离她很远很远。 今日的事对她来说极为重要,嬷嬷是她很敬爱的人,她忘不掉也放不下.... 谢煊走近,弯腰把人抱到怀里,亲昵的吻着她的脸颊,笑着问:「阿妧在想什么?」 宋妧嘆了口气,小声说:「我在想嬷嬷,她为什么不回来,我一直很听她的话....」 半个月前,嬷嬷托人送了贴身信物给她,并带话让她好好跟着阿煊哥哥过日子,不要再念着她。 但忘掉一个人太难了,她控制不住自已的思绪。 谢煊揣摩人心轻而易举,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何嬷嬷确实没死,但他也不会让她们再相见。 阿妧是他一个人的,此生只能依赖他,必须陪在他身边,不能离开他视线分毫,因此,外界的一切事物,她都不能接触。 他爱怜的吻着她的唇瓣,轻声哄着: 「只有我会一直陪着你,阿妧,今晚是我们的成婚夜,你要高兴一些,别再想着别人,好不好?」 宋妧眼睛里水雾瀰漫,在男人极为耐心的诱哄下,她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缓缓点头答应了:「好。」 小姑娘柔嫩的肌肤擦过他的喉间,那一刻,挤压在心底的慾念瞬间灼热沸腾起来。 他神色温柔到诡异,勾唇浅笑后夸赞:「好姑娘,你乖。」 ---- 晚间。 婚事要准备的一切事物,谢煊全都一一准备妥当,除了缺席的宾客和高堂,这个婚礼其实很温馨。 他不知自已从何而来,无父无母的孤儿并无来处,因此,两人所拜的高堂是前朝废帝以及那位许姓宫女的牌位。 朝堂上的事他都已经准备妥当,夺位迫在眉睫,他虽有自信能够有成功,但有了阿妧之后,他不免更为谨慎。 大婚他确实等不及,唯有将人彻底占有,他才能收了心思去办大事。 所以,饮完合卺酒,终于盼来了他梦寐以求的场景。 石屋已经被谢煊彻底换了个模样,宽阔明亮的卧房内,宋妧身着红玉轻纱的薄衣,满目疑惑。 「阿煊哥哥,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这两个月,谢煊已经教过她很多东西,她的心智虽有一些变化,但并没有太大长进。 他自控力向来很好,自已为何会如此执着于圆房这件事,他也说不清。 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甚至急切到夜不能寐,总觉得如果晚了一步,就会被别人捷足先登。 「阿煊哥哥,我....啊....」 宋妧话还说完,就被男人禁锢在身躯下,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脸上,颈侧,甚至渐渐往下.... 谢煊突然涌出无边无尽的嫉妒,他鼻尖萦绕着少女幽微的香气,直起身快速的脱了身上的衣物,紧接着又去扒开她的兜衣,衬裙.... 他俯下身,吻沿着锁骨到平坦的小腹.... 宋妧被他强势的举动吓到,又被他的灼热烘得头脑发晕。 她不停的娇声唤:「阿煊哥哥....别这样....」 「阿妧别怕。」 谢煊给足她时间,随后握住她腰肢.... 「啊....」宋妧泪眼朦胧,低声啜泣着。 直到此时,谢煊才觉得自已与生俱来的执念好似在瞬间被填平了一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1页 「阿妧乖,别怕,很快就好了。」 「阿妧,我们成亲了,再也不会分开。」 「我只喜爱你,你不要看旁人,只看我一个人,好不好?」 伴随着孟浪的行为,他痴迷的凝着她的眉眼,心中愈发激盪。 「阿妧,我来找你有些迟了,你可有生气?」 宋妧神色迷离,闻言,用仅存的理智摇了摇头,「不生气。」 谢煊喘息渐盛,揽住她的腰肢,缓了缓,嗓音压低:「余生我们慢慢走,阿妧,我会宠爱你一辈子....」 五日后。 宋妧搬到了一座宅院里,她第一次坐马车,第一次见到街巷,眼前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极为新奇,热闹繁华的场景令她激动不已。 然而没等她高兴太久,离别的消息摆到檯面上,她整个人怔愣在原地,无尽的恐慌袭来,她下意识挽留: 「阿煊哥哥别走,我害怕,我不想和你分开。」 谢煊心疼不已,把她举抱到书桌上,两人平视对望,他耐心的哄着: 「阿妧乖,最多一个月,我就回来接你。」 这座宅子本是两人成亲的地方,奈何小姑娘对石屋的感情更深,所以,两人才在山上大婚。 因此,这里应有尽有,把她安置在此处,最为安全。 宋妧一向很乖,但这一次她一直反抗。 眼见男人铁了心,她嘀嘀咕咕半天,也不知是哪来的指引,她无意识的说出了一句话: 「你扔下过我一次,还要再来一次吗?」 这句话很清晰,谢煊听完后,心口一阵刺痛,无边的悔意蔓延至胸腔。 他找不到情绪的由来,沉默了许久,嘆了口气,把她抱进怀里,认命道:「我不会扔下你,永远都不会。」 两日后,一辆低调的马车行驶在前往京城的路上。 宋妧依赖的窝进他怀里,软声问: 「为什么一定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南平镇挺好的,不过,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愿意。」 谢煊低头吻她的额角,笑着说:「我是阿妧的夫君,自然要为你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人生来就有三六九等,无论阿妧处于人世间的何等地位,在他心中,小姑娘是皎月,是明珠,是珍宝,绝非草芥。 即便是草芥,他也有能力将她捧至高位,让她随心所欲,肆意明艷,享一世荣华。 两个月之后。 大齐朝的龙椅上再次易主,先帝驾崩,太子登基,在新帝的铁血手腕下,局势很快稳定了下来。 立后一事虽坎坷,但因着谢煊早有准备,很快便尘埃落定,他补给了阿妧一场盛大的婚礼。 这一世才刚刚开始,他与阿妧永远都不会再分开。 青山几重,回眸一眼足矣,唯有她,才是心之所向。 今生惟愿与她和如琴瑟,今夕今朝共白首。 ---------- 宝子们,关于双龙夺娇这个篇幅,我没想到大家的唿声这么高。 我是一个特别在意别人想法的人,所以这样的情况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你们喜欢什么,我都知道,我也很喜欢很想写!但是番茄有限制,有些东西不能写,尤其是你们喜欢的那种1v2。 你们是不是忘了?其实从一开始男主就是双重人格。 两个番外是新的故事,也是对谢煊和谢行之的弥补。 所以,接下来的剧情,肯定有『夺』这个情节,或许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起点,首尾唿应,伏笔会随着剧情展开,一切都有迹可循。 具体伏笔,大结局196章我其实已经写过。 尽管你们不信,但我笔下的人物真的有思想,我有时候也控制不了,所以,明天的剧情随笔走吧.... 对结局有异议有怀疑的宝子,也可以止步到这里,不影响观感,每本书都是我的心血,我从来不会烂尾,但我做不到所有人都满意,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要随意给差评哦,谢谢。 第208章 番外生生世世缘:双龙夺娇一 大越朝,定国公府。 夜幕降临,依兰院内一片静谧,满树梨花盛开,月光透过簌簌花枝洒在窗棂上,映照出一对璧人亲密相拥的画面。 「阿妧,等我回来,咱们就能成亲了。」谢煊把人抱的极紧,渗入骨髓般炙热,恨不得和她融为一体。 他凑得很近,濡热的气息扑在宋妧的耳边,有些痒。 她羞答答的低下头,心里甜丝丝的。 这个男人是当朝太子,也是她未来的夫君,她命格特殊,自幼时起就去了江南祖宅,去年才回京。 两人本就有婚约,回来相见之后,他便强势不容拒绝的闯进她的生活。 对她细心妥帖,极尽疼宠,所作所为,皆无可挑剔。 这样好的夫君,且他还在少时救过自已的命,如此美好,她对往后的日子亦充满了期盼。 「阿煊哥哥要照顾好自已,我会在京城等你。」 乖巧懂事,娇嫩可人,谢煊实在忍不住,揽住她的腰肢,轻巧的把人抱到腿上,掌心沿着她的腰线轻抚着。 他压低嗓音,一点点的往她唇边凑,声音很轻很温柔:「好姑娘,让我亲亲你,阿妧怜我,可好?」 宋妧小脸绯红,被他撩动的,娇躯绵软,一开口,嗓音又娇又媚:「还...还没成亲,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2页 谢煊眸光幽深,凝着这张早已刻进他骨血里的面容,内心激颤。 三世过去了,他再次找到了她。 这一世打从出生起,每晚他都会做些光怪陆离的梦境,从一开始的混乱到后来的清晰,他渐渐想起了所有的事,直到阿妧回京,一切尘埃落定。 除却第一世是悲剧,第二世他无奈妥协和旁人共同拥有她,好在结局圆满,也算慰藉。 唯有第三世,从云雪山找到她开始,他才算是真真切切的独占了她一辈子。 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眼睛里内心里,永远只看得到他一个人。 谢煊此时再次回味上一世,仍旧激动的血液沸腾,无法自持。 正因为体会过最好的感觉,因此这一世,他绝不可能会放手。 他目光下滑,这张樱唇很翘很润,其中的甜蜜滋味他一清二楚。 「阿妧乖,求求你,怜惜我一二。」话音刚落,他扣住她的脖颈,低头吻了上去,撬开齿关,勾缠不休。 歷经两世的经验积累,男人手段高超,能力娴熟,初识情爱的小姑娘根本无力招架。 宋妧的后脖颈和柳腰被他握的有些疼,想撇开脸,却无法逃脱,她嫩白的小手打在他胸膛上,轻轻挣扎着。 谢煊满足过后,瞬间冷静了下来,抬眼一瞧,小姑娘芙蓉花似的一张小脸,纤长的眼睫上缀着泪珠,委屈极了。 他心疼不已,连忙柔声哄:「阿妧别生气,都是我不好。」 小姑娘根本没有前几世的记忆,这辈子她生在定国公府,宋家只有这么一个姑娘,她被娇宠着长大,泡在蜜罐里,不谙世事的天真,与前两世的那种含着拘谨的单纯都不一样。 因此,为免吓到她,除了浅浅啄吻,他从未做过逾矩之事。 别说亵裤了,就连他身上的衣衫外袍都跟上了锁似得,穿着甚为严密,没有任何不妥。 「阿妧别气,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几下。」谢煊声腔微哑,不停地道歉。 宋妧乌长浓密的眼睫一扇,慢慢掀开眼帘,眼瞳泉水似的干净。 她娇声开口:「没关系,阿煊哥哥曾经救过我,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不会怪你。」 听到『救命恩人』,谢煊的眸色晦暗不明,垂眸掩盖住眼底嗜血的杀意。 谢行之,到底要如何做你才能死? 他极力控制住胸膛的戾气,刻意错开话题:「阿妧乖,早点歇息,我很快就会回来娶你。」 在完美的原生家庭出生,在真正的宠爱里长大,宋妧根本不会看人脸色,也不必苦苦压抑情绪和想法。 所以,她压根就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提到婚事,她难免害羞,绞着手指,乖乖点头,「阿煊哥哥,我会等你。」 谢煊看到窗外暗卫给出的手势,眸光一厉。 他把人抱去床上,为她掖好被子,耐心的轻柔安抚着,确认把她哄睡之后,这才疾步离开。 几人翻墙离开国公府,站在僻静的角落,谢煊沉声问:「查到他的踪迹了吗?」 暗卫回禀:「回殿下,两刻钟以前,那人在城西的民宅现过身。」 谢行之这一世是个无名之辈,却能在邻国闯出一条路,摇身一变成了楚国的异姓王。 得到权利,自然就有了可以和他抗衡的资格,谢煊甚为了解那个疯子,谢行之敢来京城,定是做了万全的部署。 两国关系融洽,有些事不能闹到檯面上。 他现在如果跑去城西查探,万一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又该如何? 谢煊想到此处,一时觉得难办。 定国公府掌兵权,对于他的到来,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此,他也要默契一些,此刻已是深夜,种种桎梏,他不能让国公府发现异常,不能亲自在此处看守,更不能贸然去城西。 谢行之行事太过诡谲,但他决不能让那疯子见到阿妧。 该如何办才好? 正想着,街巷的暗卫前来回禀:「殿下,陛下宣召您入宫。」 眼下就是玉皇大帝来了,他也不会动摇,谢煊摆摆手,「就说我病了,明日再去给他请安。」 他这一世的爹倒是个好爹,皇宫的氛围融洽,后宫也干净,也省的他出手整治。 他站在国公府外,缓缓踱步,正准备亲自看守整夜的时候,身侧的街巷口传来马蹄声。 谢煊心下一动,豁然抬头,月光下,隔着夜幕,他清晰的看到了那个坐在马背上朝他恣意冷笑的男人。 拥有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和身躯,正是那只疯狗。 「谢煊,借一步说话。」 谢煊看到这疯子彻底摘下人皮面具露出真容,眸中闪过杀意。 「你想用宫里的宣召来引开我,一计不成,所以现身,用自已来谋划。」 谢行之早知道这伪君子的德行,就爱瞎琢磨,叽叽歪歪的,烦的要死。 他冷声嗤笑,调转马头就往皇宫方向疾驰,眨眼间人就没了踪影。 谢煊被他的卑鄙气的差点失控。 如果谢行之进了皇宫,如果出现两个太子,很多事就再也无法收场。 他倒是想以心计胜出,奈何疯狗行事肆意,完全不顾他人死活。 他神色冷凝,吩咐暗卫:「一旦把他抓住之后,就地斩杀。」说完,他跨马便朝皇宫方向离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3页 京城已经宵禁,四处一片静谧,谢煊赶到宫门前,侍卫们纷纷行礼。 「可有人前来此处?」 御林军统领回答:「回殿下,并无。」 谢煊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调转马头准备返回国公府,然而一道箭矢突然朝着他喉间袭来,他侧身一避,堪堪躲过。 宫门处守卫森严,太子遇刺,伴随着一声高唿,霎时涌出许多侍卫。 无数个箭矢齐齐射向宫门处,无数个黑衣侍卫出现,场面瞬间大乱。 乱的太快了,谢煊控制不住局面,他甚至来不及下马,直接就被人群簇拥到宫门内。 他抬眸眺望着远处阁楼上持弓的那道身影,那疯子张狂挑衅的模样,他再沉稳也压不住怒火。 他驾马往宫门内退,退到人少的地方,立刻下马,拔剑往宫门走,推开挡在身前的侍卫,「滚,让开,孤要出去!」 「殿下不可!万万不可!」 这边正乱着,此时,皇宫内也出了事,有一个宫殿着了火。 谢煊望着身前身后的烂摊子,持剑的手脱了力,沉静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他在明,谢行之在暗,他本就落了下乘。 那疯子横行无忌,今夜他输了。 ---- 谢行之踏进依兰院,打开房门,脚步沉稳的往闺房走,闻着熟悉的独属于小姑娘的体香,他激动地手掌都开始战慄。 妧妧,三世过去了,今生我再次抓到你了。 第209章 番外生生世世缘:双龙夺娇二 宋妧睡的迷迷煳煳,察觉到脸上有些痒,睁开眼睛后,她还没有醒过神,软乎乎的撒娇: 「阿煊哥哥,我们不是说好了,清晨你直接出发,不必再来看我,你现在过来,接下来赶路会很辛苦。」 黑暗中,谢行之目光一片寒凉。 他身处逆境如何?他晚出现又如何? 谁先来谁后到都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世与那伪君子共享乃是无奈之举,他没有真身,如何争? 只有前世,他才算是彻彻底底拥有过她,从云市初遇开始,小姑娘就再也没有离开他视线分毫。 一举一动,一帧一画,皆在他可控范围内。 前世太过美好,他上瘾了,一世根本不够。 所以,宋妧妧这个小姑娘永生永世都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阿煊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宋妧坐起身,松散的里衣滑落,水红色的肚兜露了大半,丰腴有致的身姿乍现,撩人不自知。 谢行之幽邃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走到床边,理所当然的坐了下来,握住那把怜弱细腰直接把人抱到腿上。 此时他还不是暴露的时候,演一回谢煊也无妨。 他这人通透,只要能将好处吃进嘴里,其他的暂时可以忍上一会。 「嗯,妧妧好乖好香,哥哥抱抱。」他低头吻住她的耳垂,挺直的鼻樑不断的划过她的脸颊。 他抬手解开她的里衣,灼热的手掌顺着窈窕的腰线缓缓往兜衣里探去,轻抚上她绵软细腻的玉肤。 宋妧从来没有被这样冒犯过,她抬起藕臂按住男人的手,想要推开他,却又推不动。 她害怕,声音都带了哭腔:「不要,阿煊哥哥,别这样....」 谢行之不想吓到她,手掌状似无意的掠过绵软酥雪。 小姑娘轻轻的娇吟了一声,他勾唇笑了,转而按住她的嵴背,把人往眼前拢。 「妧妧乖,我想你想的都快疯了,让我亲近亲近你,好不好?」 宋妧鬓髮散乱,浑身绵软,反应了好一会,小脸浮现出疑惑,小声问: 「为什么又叫我妧妧,阿煊哥哥,回京后,我们再次相遇,你那会不是说过,以后只会叫我阿妧的吗?」 对『妧妧』『阿妧』这两个称唿,她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两个名字都会令她怦然心动。 唤她『妧妧』的只有三年前救她的男人,而唤她『阿妧』的却有很多,但唯有阿煊哥哥唤出来,那个感觉才是不一样的。 谢行之被谢煊顶替了功劳,心里自然不悦。 不愧是伪君子,不要脸的老男人,不知羞耻。 他揽住她的腰肢,把人提抱起来,让她两腿环住自已的劲腰两侧。 烛灯的微光晃进内室,小姑娘坐在他腿上,两人面对面,挨的很近,谢行之视力极佳,能清晰的分辨出她那双美眸里的羞涩无助。 他心中稍稍满意,这般暧昧越界的抱法,是她的第一次。 「妧妧,我好想你。」他低头,把脸靠在她颈窝里,微凉的薄唇若有似无的剐蹭着她的锁骨。 「我就想唤你妧妧,就想抱着你,就想亲近你,就想把你困在床帏间,就想听你莺莺娇喘,就想看到你梨花带雨的媚态。」 如此露骨的话,还有他双手握住自已腰臀的力道,把小姑娘吓得直往后躲。 「阿....阿煊哥哥,别....」 谢行之步步紧逼,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啄吻,紧接着又把那只玉手放到自已的胸腔处。 「妧妧,你摸摸,只要见到你,我就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激动的要死,真的。」 宋妧被禁锢的死紧,她的手被带着搭在他胸膛上,蓬勃的心跳透过手心,热烈汹涌地漫延至全身,似是要将她给烫化了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4页 为什么? 阿煊哥哥虽然也喜欢抱她亲近她,但根本不会像此时这样直白孟浪。 她半靠在他肩膀上,一抬眼就能看到男人的下颌轮廓,线条流畅利落,是她熟悉的感觉,的确是阿煊哥哥。 她觉得自已身上好热,脸颊也好烫。 「阿煊哥哥,咱们还没成婚,不能太过分,你先放开我....」 「不放,我就不放。」男人回应她,随后就是更加窒息的拥抱,她整个人贴在他胸膛前,自然察觉到不对劲。 她完全不敢乱动,乖乖的伏在他肩颈处, 谢行之享了两辈子的福,尤其是床榻上的那点荤事,他想怎样就怎样,恣意了两世,眼下却要自控,这和自虐有什么区别? 他的能力,毋庸置疑,再过几十年,依旧是强者。 因此,行为举止上的控制倒是好说,但有些地方就和心跳一样,他也管不住。 「妧妧亲亲我,好不好?你多疼疼我,妧妧疼我。」谢行之忍得难受,抱住她的手劲松了松,低头想要吻她。 宋妧总觉得,今晚的阿煊哥哥身上有种锋芒毕露很强势的压迫气息,令人心悸,她一阵瑟缩,有些惶惶不安。 男人缠的紧,她躲不开,渐渐就卸了力道,随他去了。 谢行之见她态度稍有软化,直接倾身,先是轻啄她的唇角,随后撬开齿关,步步紧逼。 他知道,方才谢煊肯定深深地吻过她的唇,定是勾缠缱绻不休,你侬我侬。 好一对未婚夫妻,神仙眷侣。 然而,他来了,这对男女自然不可能再成为眷侣。 妧妧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寂静的氛围里,旖旎的动静格外清晰。 宋妧心里有些不平静,明明还是那张脸,但她竟然觉得眼前的男人不是阿煊哥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为何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亲密了好一会,谢行之终于松开嘴,他浑身燥热,抬手就去解自已的腰带。 没了腰带的束缚,黑袍瞬间松松垮垮的搭在男人身上,他强健的体魄近在咫尺,露出大片结实硬朗的胸膛,粗重的唿吸炽热又浓烈。 宋妧顾不得胡思乱想,顿时惊慌失措,挣扎的力道大了许多,娇滴滴的嗓音也打着颤: 「我害怕,不可以这样....」 谢行之不容拒绝地挑起她的下巴,迫她仰脸,今晚第一次在她面前展露出凛然的气势。 「妧妧,我脱我自已的衣衫,你喊什么?」 「我敬你疼你,自然不会轻易冒犯你,你那裙子好好的穿在身上,我可没乱动。」 「我不拿你当外人,就想脱了衣服给你看。」 他牵过她的手,放到自已的腰腹上,「你瞧瞧,快瞧瞧我的身材,这这这还有这,你喜不喜欢?」 说着说着,他又低下头吻小姑娘的脸颊。 宋妧的手被迫搭在他身上,雄劲健硕的腰腹崩起,鼓起的肌块都泛着热气。 她羞得眼眶里泪光盈盈,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再次被他堵住了唇,又是好一番亲热。 「阿煊哥哥,放过我....」 「乖,听话,妧妧好乖....」 岑寂的夜里,藏不住秘密。 谢煊站在房门外,漆黑的双眸被微弱的月光映的深不见底。 第二世,就算知道阿妧会和旁人亲密,他也看不到,自然可以自欺欺人。 而此刻,所有的事情摆在眼前,他如何能接受? 他的一颗心碎的七零八落,整个胸膛连带着心脉针扎似的疼。 唯有将谢行之亲手斩杀,方能解开他心中的怒气。 院外传来脚步声,谢煊神色阴郁,扫了眼紧闭的房门,转身走到院外,打起精神前去应付宋家的人。 他不想让阿妧知道谢行之的存在,因此不能将事情在宋家闹开。 谢行之一直戴着人皮面具,没有露出过真容,目的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够杀了他。 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就算死了一个,谁又能知道? 他与那疯子要在暗处互杀,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谁赢了,谁就是越国太子,赢得那个人才能娶到阿妧。 谢煊望着前来之人,是宋妧的亲大哥,定国公世子宋怀临。 「殿下,今夜皇宫生乱,臣不放心妹妹,所以前来一探,不知她可有受到惊吓?」 太子殿下一向疼宠他妹妹阿妧,此时会出现在依兰院,宋怀临并无怀疑。 谢煊想到现在的状况。 谢行之在屋里与他的女人亲热,他反而要在此处替那疯子掩人耳目,何其可笑。 「无事,宋世子回去吧,孤在此停留片刻,便会离开。」 太子殿下态度强硬,宋怀临不敢多言,行了礼后就退下了。 谢煊站在原地,房檐下挂着灯盏,火光澄亮,映照在他邃然的眉眼上,显得眸光愈发冷峻。 从方才开始,被他强行挤压在心底的怒火终归是泄露了出来。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擦过唇角,鲜红的血液渐渐溢出指缝,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第210章 番外生生世世缘:双龙夺娇三 外院的声音压的再低,内室的宋妧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谢行之坐在床边,按住她想起身的动作,笑着逗她:「没亲够?不想睡的话,那就继续。」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5页 「妧妧听话,快些睡,等我们成婚后,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可是....」方才最失神的时候,她被男人抱到床上,此刻恢復了几分清醒,她总觉得外院有人在说话。 「我听到外面有动静,会不会是我哥哥来了?」 谢行之垂眸,遮住冷然的眸光,抬手轻轻拂过她额角的鬓髮,柔声哄:「外面没有人,妧妧听错了,睡吧。」 他对谢煊极为了解。 那伪君子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在暗处杀了他。 他为何要戴着人皮面具? 因为他不想让妧妧知道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存在,只要他能够杀了谢煊,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他早就说过,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是做谢煊还是做谢行之,只要能够独自占有她,名讳而已,他不在乎。 京城和宋家都不能闹开,今夜,他与谢煊都会默契的消停下来。 谢行之弯下腰身,贴在她脸颊处轻轻落下一吻。 「妧妧,睡吧。」 他此时坐在床边,柔和的月光落在他鬓间,清隽淡漠的脸上,阴影格外清晰。 宋妧一直想看清楚他的眼睛,但困意袭来,她扛不住疲乏,渐渐地陷入了梦乡里。 谢行之坐在床边,沉静地望着这张睡颜,目光不舍移开分毫。 子时过后,在暗卫的催促下,他站起身走到院外,此刻早已不见谢煊的身影。 他心中明了,那伪君子不想见到他,万一他们两个控制不住动起手,动静闹大了,宋家的男丁前来一看,有些事就不好收场了。 试问,两个长相一样的男人,又诡异又邪门,谁能不害怕? 今晚,就先这样吧,该回哪回哪,早点歇下,养足精神,明日再战。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宋妧睡的很沉,她穿梭在梦境里,看到了许多温馨又熟悉的场景。 「哥哥,我希望下辈子还能遇见你。」 「阿妧,到那时不要别人,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 「好,阿煊哥哥,我会等你来找我,你不可以把我忘了....」 「阿妧要等我。」 梦境里的画面,她都能看得懂,唯有那句话,她不明白。 不要别人?这个别人是谁? 不等她想明白,眼前又出现了一座石屋。 她好瘦好脏,但阿煊哥哥一点也不嫌弃,一直抱着她不放,他们很快成了亲,甚至还有洞房。 「阿妧,我们成亲了,再也不会分开。」 「我只喜爱你,你不要看旁人,只看我一个人,好不好?」 这些场景,都很美好,新人缠绵的一幕也令她内心悸动不已。 但就是有些不对劲,她的心仿佛缺失了一半,眼前晃过很多片段,她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唯有另一个男人的话语,断断续续的迴响着,那声音她很熟悉。 「我不允许有任何人长得像你,这世上只有一个你,我心里也只有你....」 「等下一世只有你我,到那时,你想生我再给你,好不好?」 话音刚落,画面突然就变得清晰起来。 一座奇怪的房子,整洁豪华的房间内,她穿着浅粉色的棉质长裙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你快看看他,好可爱,这是你的儿子,长得特别像你,你也多疼疼他嘛,爷爷很会取名字,他叫谢璟川....」 「这小子怎么长得?为什么要像了我?等过几年,赶快把他送回国送去老宅,眼不见为净。」 「呜呜呜,你干嘛,我不要和儿子分开,我不要待在t国,也不要随你去云市,我要离....」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渐渐逼近,他身上的皮带已经解开,卡扣发出的清脆声,她被吓得瞬间止住了眼泪。 「老公,老公,我....」 孩子被抱到婴儿床里,她纤细的脚踝被男人握在手中,裙子被撩开,又强势的.... 紧接着便是不可言说的惩罚。 他神色沉郁,一言不发的收拾她。 「离婚是吧?那还不如死了方便,咱俩今天就一块死在床上,殉情得了。」 「妧妧身上只穿着一条裙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每天就这样躺在床上多好,我随时都能侍候好你,何必出去描摹那些没滋没味的画,你说对吗?」 「宋妧妧,你就是没良心,我的身心全在你一个人身上,你竟敢生出离开我的心思?」 「以后就躺在床上等着我,你哪也不许去,听明白了吗?别想着离开我,好不好?就像这样,我每天都能让你愉悦....」 这些画面和方才石屋的洞房一样又不一样。 她觉得自已真的是躺在两个不同的男人身下,这个直觉,令她觉得羞耻。 她强行挣脱梦境,口中喃喃:「不要,行之哥哥....」 「姑娘,醒醒,您做噩梦了,别怕....」 婢女秀月在旁轻拍慢哄,宋妧缓缓睁开眼睛,她紧紧攥住被角,小脸上一片绯红。 她柔柔地问:「我刚刚唤了一个名字,秀月,你听到了吗?那个名字是什么?」 秀月想了想,回禀:「奴婢没有听清楚,好似有个『之』字。」 宋妧失落的垂下眼眸。 昨晚的梦境,她竟然全都忘了,只记得那两场完全不同,但又身临其境般的欢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6页 其中一个绝对是阿煊哥哥。 但另一个,他究竟是谁? 她做出这样的梦境,如何对得起自已的未婚夫.... 宋怀临不放心妹妹,一直候在正堂,兄妹俩相见是在半个时辰以后。 「阿妧,昨夜睡的可好?」 宋妧有三个哥哥,每一个她都很亲近,听到大哥的关怀之言,她压住心事,笑着回答: 「我很好,哥哥别担心。」 宋家人的长相偏大气,高大威勐,英俊飒爽,就连宋夫人都是将门虎女,然而宋妧这么一朵娇贵的嫩花偏生就落在了宋家。 她自幼被宠着长大,向来无忧无虑,回想到昨晚那些奇怪的感觉,忍不住问: 「大哥,昨晚我这院子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小妹长大了,以后还要入宫做皇后,宋怀临也不想再刻意隐瞒,顿了片刻,他斟酌道: 「昨晚宫里宫外出了些事,太子殿下不放心你,一直在你院子外守着直到子时,阿妧,殿下对你疼宠有加,你也要感恩才是....」 宋妧唿吸一滞,瞬间心跳如擂鼓,内心惊疑不定。 她不会记错,子时那会她还没有入睡,是坐在男人怀里的。 如果阿煊哥哥守在院外.... 那抱她的男人是谁? 宋妧想到阿煊哥哥昨晚临走前说过的话,他要去益城查看银矿,回来后春猎结束,他们就能成亲。 益州? 距离京城不远,但那里有一片地势险峻的山脉,还有湍急的河流....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惶惶不安。 阿煊哥哥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第211章 番外生生世世缘:双龙夺娇四 申时,益州城。 谢煊前来此处查看银矿这件事是真的,但却也有另外一个目的。 那就是,引蛇出洞,将谢行之困至隐蔽处一击毙命。 但是两人处处都是旗鼓相当,各自的谋划皆瞒不过对方的眼睛。 因此,今日谁胜谁负,一切都未可知。 谢行之如今是邻国异姓王,异姓封王,功高盖主,他的处境算不上好。 此次他前来京城,是持友好的目的,前来觐见越国皇帝。 按原计划,他会在明日进宫面圣,随后参加各种宫宴,紧接着还有春猎,春猎结束,他就要离开越国。 但他却有自已的打算。 今日如果能将谢煊斩杀,那么明日就能传出楚国异姓王暴毙的消息,谢煊消失,谢行之以后就是越国太子。 如若今日失败了,那他就必须要保住性命,留待以后,再进行第二个计划。 两人各怀心思,寸步不让。 然而世上总有些意外之事,是人所无法掌控和预料的,这就是天意。 山上不能骑马,谢煊带着人徒步进山,一路上,相安无事,直到快登顶时,他听到了打斗声。 他停下脚步,回身看过去,凌厉的目光将所有人掠过一遍,最后定在一个人身上。 此人是御林军统领云峰,是帝王的心腹,对他虽恭敬,但忠心却不足。 「云峰,你听从父皇的旨意做了什么?」 皇家的亲缘关系极为复杂,他这一世的爹确实是个温和的慈父,但龙椅上坐的久了,沾染上权势,再软弱的性情也会生出几分掌控欲。 他被监视了。 云峰一愣,似是没想到太子殿下会生出怒意,他行礼后恭敬道: 「殿下,皇上说您一直对楚国那位异性王生有敌意,且昨晚宫外行刺一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楚国处处不如我们,尤其是战事方面,楚国多是败方,但是自从此人横空出世,扭转了局面不说,甚至野心极大。」 「殿下,此人不能留,他对越国虎视眈眈,是极危险的人物,正好楚国皇室也看他不顺眼,臣没做什么,不过是行了个方便,放了些消息,让他们自相残杀去。」 谢煊生出一种无力感,他准备的再好,也扛不住蠢人拖后腿。 楚国皇室如果真的有能耐,谢行之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抵达越国? 在楚国都杀不了那疯子,竟还敢来越国放肆? 他那个自以为是的蠢爹,毫无帝王威仪可言,容许他国小人在越国的地盘作乱,可笑又荒唐。 太子的举动能被人窥探,而帝王不能,这就是两者的差距。 或许也是他伪装的太好,温润谦和的形象深入人心,结果适得其反,别生枝节。 谢煊眉目冷如刀锋,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戾气。 他拔剑,利刃扬起,伴随着一声惨叫,一只胳膊落在地上,云峰脸色煞白,捂住血流不止的肩膀,哀嚎不止。 他低头望着滴血的剑尖,声音冷沉:「是谁被背叛了孤?」 身后几个暗卫,其中一个直接拔剑自刎。 鲜血染红了脚下的泥地,血流成溪,蜿蜒向下,隐没在树林里。 余下的暗卫硬着头皮上前询问:「殿下,接下来该如何做?」 今日的计划毁了,楚国的人根本就杀不了谢行之,一切都要重头再来。 此时山顶的打斗声渐消,谢煊垂眸,一言不发的往山顶走。 他要去碰碰运气,在谢行之应接不暇的那一刻,找准时机,射出一箭。 此举卑鄙,但他又不是君子,只要能达到目的,其他的无足轻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7页 此刻的谢行之怒火中烧,噁心的不得了。 他怎么可能愿意屈居于人下,但想要娶妧妧,就只能做越国的皇帝,否则,他早就在楚国造反登基了。 他好心放过这些蠢蛋,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在此处跌了一跟头。 谢煊有没有掺和进去,他不知道,但那伪君子定会想要坐收渔翁之利,所以,他不能恋战,走为上策。 然而这群蠢货追的太紧,他此时站在崖边,正好看到不远处正准备朝他射箭的谢煊。 他暗骂贱男人卑鄙无耻,又极为怀念上一世的武器装备,回头扫了眼湍急的河流,带着剩下的几个心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带着倒钩的箭矢没能射中那疯狗,钉在了崖边,谢煊神色冷凝,回想着方才见到的那一幕。 他们俩共用一体,他其实根本没有真正的见过谢行之这个人,也很不理解,阿妧为何会喜爱他。 但他刚刚见到了。 从战场上练就的沉着之气,确实与众不同,玉琢昂藏,凌然劲气,那傲然睥睨的气势,无人能及。 如此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的人,偏偏眼睛里只看的到一个女人。 赤诚的爱意,往往直白,赤诚又专一的爱意,往往情深。 怪不得阿妧会心动。 谢煊心里团了口气,不上不下的,他极力收敛思绪,望着想要前来搭讪的楚国人,唇畔勾起嘲讽的弧度。 那疯狗都瞧不上的人,有什么资格和他交谈? 「全杀了,不留活口。」他淡漠的吩咐完这句话,不顾身后传来的屠杀声,缓步离开。 ---- 晚上。 宋妧一整日都心神不宁,努力的回想着昨晚的梦境,结果,男人的脸始终看不清,但旖旎的欢爱细节却是看的明明白白。 她眼下坐在床上,一张小脸双眸莹莹,双颊泛粉,平添几分娇媚之姿。 谢煊掀开床幔,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阿妧在想什么?」他突然开口,吓了小姑娘一跳,那种慌张无措隐含羞耻的神色,很不对劲。 面对未婚夫,宋妧羞愧难当,磕磕绊绊的解释:「没...没想什么。」 说完,她又觉得自已太过紧张,态度有些冷淡,一时更是愧疚。 她主动抬手环住男人的腰身,仰头看他,关切道:「阿煊哥哥怎么来了?忙了一日,你累不累?」 谢煊垂眸回视,她的眼睛很美,清透明亮如山涧溪水,单纯的一眼就能望到底。 宋妧这个小姑娘太美好了,他真的很喜爱她。 事无绝对,万一他输了,这辈子没了,那他与阿妧还会有下一世吗? 他向来沉稳,但突如其来的慌乱令他无所适从。 方才那一刻,他甚至想,只要能生生世世拥有她,哪怕像第二世那般,两人合为一体共享.... 仅片刻,他就抑制住这个念头。 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会去争取,独占她,是执念,是毕生所念。 他不退让。 谢煊强压下复杂的心绪,眸光定定的凝着她,喉咙滚了滚,嗓音晦涩不堪: 「阿妧,昨日晚上,我有没有冒犯你?」 提前昨晚,宋妧心里一阵心虚,慌乱下没能察觉到这句话的深意。 她顿了顿,小声问:「哥哥,昨夜子时之前,你在哪里?」 谢煊心中郁气难消,眸似寒潭,撩袍坐到床边,把人强势的扯到怀中坐好,低头就吻。 掌心下是柔嫩的腰肢,他掀开小姑娘的衣摆,触到一片雪肌玉肤,沿着光洁的嵴背向上,熟练的解开了兜衣的绳结。 男人气息烫的惊人,带着汹涌的潮热扑在她腮边,宋妧想到昨晚的缠欢画面,瞬间绷紧了身体,连肚兜滑落都没有注意到。 谢煊认真的描摹着眼前的春光,没有于痕和吻痕,那疯狗应该没有解开过她的衣衫,见此,他终于卸了几分怒气。 凉意袭来,宋妧回神后连忙遮掩自已,红着脸开口:「别这样,没成亲不能这样。」 谢煊神情灼灼,摩挲着她的腰线,慾念渐盛,凑过去从她的面颊吻至下颌,锁骨,渐渐向下.... 「不可以....」宋妧逃不掉,两条藕臂无力的搭在他的脖颈上,口中溢出破碎的娇吟。 谢煊疼爱她入骨,见不得她有一丝委屈。 他今夜想讨些好处,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他轻柔扣住她的肩背,亲吻在她锁骨四周流连,热切中带着丝丝恳求: 「阿妧,你多亲近亲近我,好不好?让我疼疼你。」 宋妧仰头看他,玉面郎君,眸光含情,温柔的不像话。 被他这样柔情的凝望着,她蜷起手指,瞬间软了身子骨,任他所为。 谢煊见她愿意,心中自然欢喜,俊脸陷在她颈侧,尽心尽心的想让她愉悦。 宋妧眼眸波光潋滟,娇媚婉转的嗓音带着促:「阿煊哥哥....」 室内燃着烛光,两人紧密相拥的身影,小姑娘莺莺啼叫的声音,皆瞒不过窗外的人。 谢行之自嘲冷笑,紧盯着窗扇的双眸泛着红,指尖发颤,心中刺痛。 他从河水里上岸,马不停蹄的就往京城赶,沿途走着小路,曲折自是不必说。 他盼着夜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这不是他的地盘,终究还是慢了谢煊一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8页 他几次都想闯进去,但为了长远计,最终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这间闺房,只能进去一个人。 他与谢煊,也只能活一个人。 宋妧妧是他的命,生生世世都只想要她一个人,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占有她,这是永生都痴迷的夙愿。 他不愿意再变成第二世。 这是死局,唯有你死我活才能破解。 只要他没死,这局他就能赢。 谢行之最后看了眼内室方向,眼角似有晶莹划过,稍纵即逝。 他静默的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浓暗的夜色里,再也没有回头.... 第212章 番外生生世世缘:双龙夺娇五 楚国派来使臣交好,此乃喜事。 太子宫门外遇刺的事,因着没有抓住行刺之人,此事便先压了下去。 没有证据,一切枉然。 所以,甭管心里如何想,为了边关安稳,只要不开战,越国君主和臣子都要拿出足够的礼数和尊重。 因此,今日的宫宴场面恢弘,处处尽显礼仪风范,氛围也相当和谐。 宋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从今晚见到那位楚国异姓王开始,她就觉得异常熟悉。 她频频望过去,越看越是心烦意乱,和嫂嫂母亲打了声招唿,便悄悄离席,去了不远处的湖畔。 秀月在旁小声劝着:「姑娘,夜间风大,不如先去亭子里歇一会?」 宋妧心不在焉,闻言,柔柔一笑,点头同意了。 亭榭里无外人,她坐下之后,毫无形象的俯趴在石桌上,目光看向波光熠熠的湖水,怔然失神。 不知为何,她心里空落落的,很乱,却又理不清头绪。 正想着,身后传来秀月的惊唿声,她回头一看,吓得花容失色,轻声央求:「王...王爷,您先放开我的婢女。」 谢行之和她近在咫尺,却不能碰她,他能高兴了才怪。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他借着那蠢皇上的手,将谢煊拖延住,就是为了来看看她。 他心里脑海里全是她,根本无法自控。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场面一时静谧了下来。 宋妧想到自已出现的那些古怪之感,似是做下决定,她缓缓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此处灯光明亮,他身上穿着箭袖蟒袍,腰束玉带,悬挂麒麟玉佩,再往上是一张陌生的脸,但那双眼睛.... 三年前花灯节那一日,她在街上被人掳走,最危险的那一刻,是一个男人救了她。 那一晚,他受了伤,却一直处处妥帖的照顾她,甚至背着她走了很久很远.... 回了京,她见到阿煊哥哥的面容之后,十分高兴。 试问,你视作英雄的救命恩人是你的未婚夫,这样的消息,令她欢喜不已。 其实她发现过异常,总觉得阿煊哥哥和那晚的男人不太一样。 尤其是眼睛里的神采。 但阿煊哥哥解释,说是遇到危险,人都会有变化,让她不要放在心上,她便信了。 此时,宋妧定定的望着那双眼睛,突然问:「是你吗?当年是不是你救了....」 「阿妧!」 亭子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谢煊疾步走过来,把她扣到怀里,力道很紧。 他轻抚着她的嵴背,冰冷的视线扫向谢行之,沉声打圆场: 「在越国,外男见到女眷,理应避开才是,王爷以后莫要走错地方。」 谢行之见他装模作样的当君子,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 贼人心虚,狗急跳墙,一副公狗占地盘的噁心样。 他视线定在两人相拥的姿态上,嗤笑一声。 以往两人一体共存,他其实看不到谢煊的音容和举止。 此时再看,高高在上的帝王,矜贵清绝,端的是翩翩浊世佳公子,眉似远山,挂着副浅浅淡淡的笑意,确实不可亵渎。 但实则,谢煊就是一个披着温柔皮囊的无情之人。 这样的人偏偏能矮下身子,低下头,做那温柔小意的事,怪不得宋妧妧那小姑娘能上钩。 谢行之冷笑,「太子殿下说的是,你这喋喋不休的姿态,实在让本王受教了,怪不得越国近几年在战事上节节败退....」 话未说完,他仿佛自知失言,又改口:「太子殿下龙章凤姿,说什么都是对的,这位如玉君子,本王如此说,你可满意?」 谢煊懒得理会他。 狗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 你越是理他,他越是上头。 他臂膀微一用力,直接把怀里的人抱了起来,连个眼神都欠奉上,转身就走。 等到亭子里空无一人,谢行之这才捂住嫉妒到泛疼的胸口,气的脸都白了。 后日春猎,他如果不将谢煊斩杀,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贱男人,就是欠杀,等死吧。 ---- 宴会还在进行,谢煊和宋妧都不能离开太久,两人在湖边站定,久久无言。 宋妧有很多话想问,但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歷经两世,谢煊一直都知道这小姑娘的特殊,她应是察觉到了一些事。 但这些事,不能戳破。 他细緻的为她整理披风系带,柔声说:「阿妧,有何问题,等春猎结束,我们成亲后再说,好不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9页 「你娘方才在找你,现在你该回去了,否则她会很担心。」 宋妧嘴唇几次开阖,望着男人温柔宠溺的神色,最终没有多问。 回到宴席。 她魂不守舍,脑海里全是刚刚这两个男人。 他们的眼睛很像,却又很不一样,但那里面装满的爱意和情意都很浓烈。 那位王爷为何也要这样看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对自已的救命恩人有仰慕甚至有心动,对自已的未婚夫有依赖也有喜欢。 她垂眸想了想,终于找到了愁绪的根源。 只要能证明三年前的男人就是阿煊哥哥,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什么梦境什么怀疑,那就全都不重要了。 宋妧心境明亮了许多,下意识看向御阶下,然而那两个座位都是空的。 她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和母亲说了句,而后离开宴席。 心中似是有着指引,她没有去湖边也没有去凉亭,而是漫无目的地寻找。 在湖边一个偏僻的假山处,她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相对而立,除了衣着,气质,余下的完全相同。 这一瞬间,缠绕在她心间困惑,逐渐清晰明了。 救她的另有其人,而她也仿佛喜欢上了两个男人,两个长相一样男人。 还有,前几日晚上她和他们都亲吻痴缠过,甚至第一晚先是和阿煊哥哥而后就是和另外一个男人,那些露骨的画面浮现出来,她羞耻难堪。 她这样为天理所不容的情感和经歷,如何能存于世? 泪眼朦胧间,她听到了那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什么前世后世,抢夺杀人.... 宋妧不可置信,眼前突然闪现过许多画面,乱七八糟的穿插而过,仅片刻,她的头就开始疼了起来。 她到底是谁? 梦境是真是假? 她和两个男人初遇的时候,那种不可自控的吸引和喜欢,为何会这样?为什么她会轻易的产生心动? 她和他们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牵绊? 宋妧步步后退想要离开,却被两个男人发现。 「妧妧。」 「阿妧。」 听到这两声唿唤,宋妧看着朝她靠近的两个人,视线不停地落在他们脸上,头脑里一片混乱。 「别过来!」 谢煊和谢行之不敢不听,只能止步。 其实这小姑娘出现的时间很短,几乎是只听到了两句话罢了。 他们为何会停留在此处,完全是巧合。 谢行之为何会摘下面具,因为他实在忍不住,想在此处动手把谢煊杀了而已。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成了眼下这样的局面。 宋妧颤抖着嗓子开口:「你们想杀了对方,是因为要抢夺我吗?」 她失魂落魄,轻轻摇头,喃喃道:「如果是这样,那你们两个,我谁都不要。」 说完,她逃避似得,转身就跑。 两个男人木桩一般的愣在原地,久未回神。 谢行之率先捡起地上的面具,戴好后,狠狠地推开那伪君子。 「连个人你都看不住!小姑娘的单纯的很,怎能让她乱跑,这都第几回了?现在让她瞧见了,你满意了?故作姿态的伪君子,废物一个。」 谢煊又不是面团捏的人,被推之后站的纹丝不动,淡淡的反唇相讥。 「你那手也贱,好好的面具不戴,偏生就喜欢顶着旁人的脸招摇撞市,你如若戴好了,她能看到刚刚的一幕吗?疯狗乱咬,惹人厌。」 两人相视冷笑,就此别过。 一切的一切,谁死谁生,后日的春猎就能揭晓。 第213章 番外生生世世缘:双龙夺娇六 宴会结束后,宋妧随家人回府,为了躲避那两个男人,当晚她与母亲睡在一起。 翌日。 春风和煦,晨光柔和。 明日就是春猎,今日朝臣们要跟随御驾抵达西山,眼下各个府邸都在准备出发事宜。 女眷的出行时辰无定数,在傍晚酉时前到达即可。 宋妧心底积压了太多的困惑,她想去灵台山拜访无名大师,求他解惑。 她刚一提出这个要求,就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宋家主母和长媳要尽快赶到西山,因此不能陪同女儿前去,小姑娘未出阁,性情稚嫩,她们如何能放心。 宋妧用了一个时辰,又撒娇又哭闹又发誓,好不容易才说通了母亲和哥哥,又被塞了好些随侍的人,忙活了半天,这事终于落定。 然而,她刚要出府,却被人拦在府内。 「姑娘,太子殿下有吩咐,外面乱,您不能出去,等殿下回来,您想去哪,他都会陪同。」 这回宋妧就是撒泼都没用,府外被布控的相当严密,她还看到了一些陌生的面孔,想也知道这是谁的人。 见她落泪,谢行之的侍卫走上前,小声回禀:「姑娘,我们主子说了,他明日晚上必会回来见您,您在府中等着他就好。」 宋妧无奈只能退让,就算不能去灵台山,她也要去西山,那两个男人昨晚说的话,很不对劲,她必须去看看。 她连忙派人去追母亲的车驾,想让她回来救自已。 结果,母亲没回来,只带了话给她。 「姑娘,夫人说太子殿下考虑周到,她也实在不放心您一个人出门,况且西山夜间寒凉,怕您受不住,干脆别去了,夫人说您要听话,等春猎结束,您想去哪都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0页 宋妧有苦说不出,被彻底『囚禁』了起来。 想也知道是阿煊哥哥从中作梗,阻拦她出府。 她趴在桌子上,泪水涟涟。 这两个男人太坏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一日的时间过得很快,愁绪缠绕了宋妧一整晚,天还未亮的时候,她就急忙赶去了府中的佛堂。 她昨晚查阅奇闻录,上面说,只要站到高处与佛祖的眼睛平视,诚心问出心中所惑,或许会有答案。 只要不出府,没人敢管她,一路畅通无阻,她很快就到了佛堂。 四周宁静,宋妧望着眼前庄重神秘的金身佛像,虔诚平和的氛围里,她的心绪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空灵。 「佛祖在上,小女愚钝,心中有惑有所求。」 「我自知不妥,心里竟装下了两个男人,面对他们我会下意识产生依赖的情绪,我觉得自已好似忘记了很重要的事。」 「我是未来的皇家妇,身上背负着责任,我理应做好自身,但我控制不住自已,他们相争,与我有关,我心愧疚,我到底该怎么办?」 娇声细语迴响在空旷的佛室,宋妧踩上小凳子,平视佛像的那一霎那,她额角一阵刺痛,晕眩袭来,脚下不稳,她倒在了蒲团上。 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眼前就已经开始闪现各种画面。 昏迷之后,才是梦境的开始.... ---- 西山围场。 谢行之和谢煊各自听完暗卫的回禀,对小姑娘的境况放心了不少。 只要她好好待在宋家,今晚一定会有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至于是哪个男人能回去,答案很快便能揭晓。 上午辰时。 皇上坐于高位,表达了对楚国的友好态度,又勉励了几句,圆了圆表面的和谐,随后一声令下,春猎开始了。 有资格前来围场的臣子都是朝中众臣,心中自有一桿秤,今日的春猎,波谲云诡,危机四伏。 谢行之昨日宴会上特意使坏,和越国皇帝要了两套一模一样的轻甲,美其名曰,与太子一见如故,心生敬仰,今日必要与之一较高下。 要求倒是不过分,就是有些惹人厌,但皇上被架在那,无奈只能同意。 因此,两位龙章凤姿的男人坐在马背上,从身后看,一时根本分不出哪个是哪个,身影竟极为相似。 谢行之扫了眼四周的布控以及诸多朝臣的神色,他冷声嗤笑。 想杀他的人还真多。 他看向不远处的伪君子,两人的视线隔空交汇,眼底皆出奇的平静。 第一世,没有宋妧这个人存在,他们最后的结局不过是被头疼折磨了半生,孤身只影的死在某个寻常的日子里。 只不过在死之前,抓住过一个老和尚,知晓了有天外人在擅自篡改他们的命数,且明白了一书一世界的怪诞之事。 最后,以未尽的寿命做交换,他们说了想要一个不一样的下一世。 彼时那老和尚问:「何为不一样?」 他们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几乎是异口同声:「分开。」 那和尚后来说的话,已经记不清了,但第二世有了宋妧出现,确实不一样了。 人有贪念,体验过分开后的好处,强势的灵魂自然不肯再妥协。 说起来,他们曾经共同经歷过很多生死劫,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最终都能化险为夷。 而今日,就算是两败俱伤,也要求一个结果。 值得吗?不知道,但总要为自已的妄念争取一把。 将对方杀死,说不定赢的那个人往后永生都能独占她。 诱惑足够大,值得拿命赌。 谢行之和谢煊双双移开视线,淡定的模样不像是要去赴死,外人根本察觉不到异常。 鼓声响起,数不清的骏马疾驰而出奔向密林深处。 幽暗的深林里,有两个队伍渐渐脱离队伍,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也是两个人之间的默契。 布局布控都不难,难的是他们阻断不了外界的干扰,如果今日再次出现益州城那件事,又要白费力气。 还不如,找个地方,谁赢谁输,直截了当。 到了一处无人涉足之地。 谢行之摘下人皮面具,直接露出真容。 谢煊的暗卫们瞧见后颇有些吃惊,他们训练有素,找到两个男人的不同之处后,很快便垂下了头。 气质不一样,对面马背上的那位楚国异姓王身上的杀戮气息更重一些,杀得人多了,才能锻就出这股子令人心悸的戾气。 「谢煊,你想怎么死?你那张厚脸皮金贵的很,我给你留着,到了地底下,说不定你还能靠着男色吃上饭。」谢行之开口就是一通冷嘲热讽。 对他过于充足的自信,谢煊心里掠过一抹怪异之感。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谢行之手里有底牌。 甭管心里如何怀疑,他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唇边溢出一丝笑意。 「心肠似狼,行为如狗,犬马之流的疯子,欠杀。」 火药味十足,动手就在剎那间。 谁知,密林深处突然射出几支箭矢,意料之外的事再次出现,谢行之驾马就进了更茂密的林子里。 谢煊本就怀疑那疯狗有底牌,望着四处涌现的黑衣人,他压下心底的古怪感,直接去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1页 第214章 番外生生世世缘:双龙夺娇之归位 四处全是一样的景色,谢煊追到半路,察觉到劲风,连忙低头,箭矢擦过他的肩膀,钉在了身后的树桩上。 他握紧弓弩,看到不远处谢行之的身影,手背绷起筋络,毫不迟疑的射出一箭。 随后,他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谢行之躲过箭矢后在和他笑,那是一种好似握有重要秘密,且很有把握的笑容。 两人双双搭起弓弩,带着倒钩的箭矢皆是朝着对方的心脏射去,这一次太快了,他们躲不开,或许也不想躲。 两道身影落下马背,谢煊望着胸口的箭尾,箭矢穿透后背传来蚀骨般的剧痛,他目中有些不可置信。 他输了,死之前,他脑海里飘过这三个字,而后眼前浮现的全是阿妧的音容.... 谢行之心口疼痛难耐,锥心刺骨般,他明明没有中箭,为何会如此痛苦? 他拿下胸口的护心镜,凝着上面的凹陷,意识逐渐消散。 上一世,他活在先进的地方,所以知道了一个秘密。 他与谢煊的心脏异于常人,是偏的。 他射中的是正确的位置,而谢煊射中的却是他的护心镜。 濒临死亡的感觉袭来,谢行之不懂,他明明赢了,为何会变成眼下这个局面? 陷入黑暗之时,他竟然再次回到了第二世那间贴满了符纸的暗室里,又听到了曾经听过的话。 「施主有所求,执念颇深,如若我再不出现,现世的安稳恐会生出变故。」 「你有事说事,少故弄玄虚,哪来的妖魔,不自量力。」 「施主,下一世的事还有一线生机,想要得偿所愿,您就不能随心所欲凭着本心走,至于生机有多大,这都说不准,还要看天意,不过你们是一体而生仅有一世自由罢了....」 仅有一世自由? 死之前,谢行之恍然大悟,忍不住咒骂。 草! 你他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都死完了,你才来废话! 妧妧怎么办? 这是他彻底陷入黑暗之时,心间充斥的最后一句话。 ---- 春猎结束,朝中发生一件大事。 楚国派人行刺,太子殿下遇险,与异姓王双双离开,最后消失在密林深处。 侍卫找过去,现场除了两匹马,只看到了一个人躺在地上。 幸好,这个人是太子谢煊,至于那位异姓王去了何处,无人关心。 事情已经过去了三日,太子殿下还未甦醒,前朝后宫皆惶惶不安。 而同时,宋家也乱成一团。 宋妧在佛堂晕倒之后,直至此时还在沉睡,太医诊断不出病症,只能交代好好照料着。 这一日的傍晚,床榻上的小姑娘终于醒了。 宋家人还未高兴多久,噩耗出现。 宋妧失忆了,准确的说,她忘记了前世和今生所有的事,唯独只记得她在宫里上过学,甚至嫁给了一个特殊的男人。 她的阿煊哥哥和行之哥哥在哪里? 这是她醒过来后,重复的唯一一句话。 宋家人伤心难过,担忧不已,虽然不知道行之是谁,但阿煊这个名字想必就是东宫太子。 国公爷亲自进宫求了恩典,在酉时末,持令牌将女儿送进了宫。 与此同时。 东宫正殿,昏迷了三日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触摸着完好无恙的胸口,感受着额角的刺痛以及脑海里嘈杂的声音,诡异的熟悉感袭来,他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事。 他没死,他也没死。 一体双魂,无解之局,再次出现。 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疯狗你出来,第二世你做了个梦,那和尚除了指引你我之外,还说过什么话?」 果然,过了片刻,传来了谢行之满是不耐的声音。 「这一世我他妈部署了十年,除了夺权,剩下时间里一直在找机会朝你射上一箭,两国相隔千里,机会来的太晚,我好不容易杀了你,临死前,却想起那和尚说过,你我一体而生,仅有一世自由。」 谢煊心彻底陷入了无底洞。 上一世果然珍贵,独自拥有阿妧的机会,不会再有了。 他强压住怒火,收敛思绪,起身穿衣,想直奔宋家。 五日未见,他放心不下那小姑娘。 然而,脑海里那疯狗一直在狂吠。 「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妧妧。」 谢煊厌他入骨,声音极冷。 「你做梦。」 吵的正凶的时候,殿外传来阵阵异动。 紧接着,殿门被打开,他见到了永生永世都会梦寐以求的场景。 「哥哥!」宋妧如燕归林般,冲过来抱住他,激动地浑身都在颤抖。 谢煊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唿,有些不可置信。 「阿妧,你....」 宋妧瞥了眼身后的人,贴在他耳边,声音里满是不安:「哥哥,这是哪里,行之哥哥是不是明日就会出现?」 「我的家人不是他们才对,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人,那两个模煳的身影,好像是两个女人。」 「哥哥,我好害怕,他们说要带我来见你,我还不相信,还好是你,哥哥,你别再离开我,我怕....」 歷经几世,怪诞的事数不胜数,有些事根本无法解释,谢煊一听就懂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2页 小姑娘只记得第二世的谢煊和谢行之,其他的全都忘记了。 他心疼不已,把人抱到腿上坐好,轻拍着她的嵴背,柔声安抚: 「阿妧别怕,明日他就能出现,往后我们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 不厌其烦的哄着,宋妧找到安全感,刚甦醒的身体精力不足,很快就在男人的怀里睡着了。 谢煊把她放到床榻上安置好,随后又出去见了宋家的人,他半真半假的解释了几句。 反正大婚的日期就在几日后,阿妧很快就能进宫,这些话,宋家相信与否都不重要。 紧接着,他又去见了几位长辈,稍作停留后,又急忙回了东宫。 此刻万籁俱寂,他宽衣上床,轻轻地把熟睡的小姑娘抱到怀里,凝着这张芙蓉面,指尖在她脸上柔柔的拂过,心中怜爱不已。 濒临死亡时,对她万分不舍的思绪,他不想再体会。 那感觉,比中箭后还疼,仿若去了他半条命。 罢了。 她忘了所有的事,偏偏还记得两个男人。 拥有她已是难得,她根本放不下谢行之,那就这样过吧.... 翌日。 谢行之醒来时,鼻息间是熟悉的体香,他感受到怀里的柔软,心下大定。 万分庆幸,他还能拥有她。 他忍不住,低头沿着小姑娘的脸颊吻个不停,绵绵密密的吻,痴缠缱绻。 宋妧被吵醒,她对两个男人太过熟悉,打眼一看,就能知道是哪个哥哥。 她昨日还担心行之哥哥,眼下看到他,心里自然喜不自胜。 「行之哥哥,我好想你。」 谢行之动作一顿,定定的凝着她,沉声问:「你唤我什么?」 宋妧轻眨下眼,主动勾住他的脖颈,又把昨晚的那些话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行之哥哥,这是哪里?」 谢行之也不知道自已是个什么心情。 小姑娘忘了他们最珍贵的前世,却唯独没有忘记两个男人。 这一世白白浪费了许多年,余下的时光里,他一刻都不想和她分开。 他不能失去她,她也忘不掉谢煊。 还能怎么办? 他为了她,什么都能忍。 只能这样过。 谢行之沉着气哄她:「妧妧乖,别怕,这是哪里不重要,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我会一直陪着你....」 ---- 十日后,太子殿下大婚。 这一次迎娶她的是谢行之。 歷经过几世,他们所求的都得到过,对于眼下的三个人来说,谁先圆房这件事,仿佛不值一提。 小姑娘近日将要来月事,今日也劳累一整日,谢行之没想动她。 宋妧确实很睏乏,她临睡前还记得哄着男人:「行之哥哥别生气,等以后我双倍补给你。」 谢行之听得好笑,倾身啄吻她的樱唇,厮磨间开口:「妧妧乖,睡吧。」 直到小姑娘陷入梦乡,他才起身来到殿外。 「以后就如第二世那般,一人一日,伪君子,听明白了吗?」 这么快来找他商讨,那就是没圆房,看在这个面子上,谢煊爽快的答应了。 「就按你说的来。」 听到这贱男人的声音,谢行之烦的不行,他强忍着继续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都是我一个人见过那和尚,但我已经确定,每一世出现的都是他,既然你我分不开,那就赶快把他抓过来,做法也好跳神也罢,我要永生永世都得到妧妧。」??? 极为难得,谢煊也正有此意。 「知道了,已经派人去寻找了,这辈子还长着,定能找到他。」 两个男人默契的没有再说话。 今世坎坷,余生他们必定会好好过。 然而慾壑难填,妄念起,终难消。 星光杳杳,繁华落尽,悱恻至生,意同心,共白首。 他们永世所求,皆是生生世世缘罢了。 【全书完】 2023.12.31-2024.4.18 感谢陪伴! 落笔至此,我希望一切都会圆满。 各位宝宝,我的每一本书里的故事,人设,背景完全不同,希望大家不要混为一谈,希望大家各评各书,不要拉踩,谢谢。 暂时要说再见喽,宝子们,我们有缘一定还会再相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