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狐妖食我心》 第1页 [仙侠魔幻] 《抛弃狐族少主后,他掉小珍珠了 / 疯批狐妖食我心》作者:夏日绵绵冰【完结+番外】 [爱而不得+黑化+卑微求爱+双洁] 冷宫长大的公主某一日突然被放了出来,一道圣旨直直砸到她头上。 和亲? 嫁给妖怪? 做他们的春秋大梦! 公主从不坐以待毙,使劲浑身解数也要逃离,她心如磐石,任凭那只狐妖百般勾引,千般魅惑,她也绝不会被感情牵绊。 为情所困的,只有他一人。 狐族万年出一九尾情狐,情狐因情而强大,也因情而入魔,被情狐託付真心的人,躲不过,逃不出,生要与之同寝,死亦与之长眠。 当他一腔真心错付,被爱人封印在结界中时,他彻底黑化了。 归来之时那个总是眉眼含笑的狐狸不见了,只剩下让人恐惧的疯狂偏执,冰冷阴鸷的眼眸里带着无尽的恨意,他伸出尖锐的利爪轻轻的按在了她的胸口:「阿语,让我吃了你的心可好?」 第1章 骨血相融 喜气明亮的洞房内,女子无力的倚靠在木床边; 剧烈的唿吸还未平稳,一身鲜红的嫁衣衬得面容肤白如雪,艷丽动人。 长时间的挣扎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头上的凤冠很沉,压得她头歪在一边。 双手被紧紧束缚住,腕部早已磨得通红。 新娘子本该是开心欢喜,眉目间充满期待才对。 但她此刻紧皱的眉头,和被束缚住的手脚,都说明了她不是本该在这的人。 今天是狐族少主的大喜之日,她伪装在人群中假意忙碌,想趁机偷熘出去。 管事的突然吩咐自已去取一样东西,她推辞不得便也就去了; 在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时,她却突然被人从背后敲晕了! 迷迷煳煳之中自已被人控制着上了喜堂,拜了天地,最后被人搀扶着入了洞房。 究竟是谁要害自已? 沉思良久 能够在这里悄无声息的将她绑走,替她换上这凤冠霞帔,还压着她拜了堂,成了亲。 何人能做到如此? 原本的新娘子又去了哪里? 心底的疑影唿之欲出,答案令她心惊! 窗台边的凤烛已经燃烧了三分之一,外面热闹的宾客声渐歇。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清语手脚并用的一步一蹦到了烛火前。 烛火正旺,红泪滴下。 绳子被一点点烧黑,烧断,也烧伤了那白皙的手腕。 冷汗顺着光滑的脸庞流下,路过紧咬地贝齿朱唇,滴落地面,印出一滴滴圆形的印记。 绳索断裂掉落,清语已疼得浑身发抖。 顾不上查看伤口,赶紧解了脚上绳索往门口跑去。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脚步声已在门外,高大的身影下一秒就会推门而入。 环顾四周,已是避无可避。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喜婆笑容满面的神情顿时凝固住,对着房内左盯右瞧,不知所措。 这新娘子哪儿去了? 此刻空荡荡的喜床上只留做工精细的鸳鸯被。 这新娘子不会是逃了吧? 众人心里直犯嘀咕,面面相觑,却都不敢发出声音。 只有喜婆上前,对着那高大身影恭敬行礼:「少主,您看这……」 「出去,不用留人。」 清冷的声音一出,众人是片刻都不敢耽搁,低着头依次退下了。 待到走远了,两个小丫鬟才开始窃窃私语, 「新娘子去哪儿?」 「不会是被咱们少主吓跑了吧?」 还没说两句,喜婆立刻训斥二人噤声,「还不快住嘴!我看你们舌头是不想要了!」 想到少主平日的行事,小丫鬟一阵后怕。 立马闭了嘴,低着头安静的跟着众人离去。 喜婆虽然面上不敢说什么,但心里也很担忧。 白天喜堂上新娘子的行为就有些怪异,这会儿更是直接不见人了。 只怕真是个不情愿的…… 少主近几年喜怒无常,手段凌厉狠辣,与以前截然不同。 虽然面容俊美,但性子终究不是个好相处的。 人家千金怕了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也真是奇怪,这里守卫这么森严都能让一小姑娘逃了,也不知逃哪儿去了? 能不能找回来? 若是找不回来,少主发怒了,怕是连她们也要被牵连。 想到这,喜婆心里越发担忧,手里的帕子攥得紧紧的,步子也走得越发急了。 洞房内。 男人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对燃烧得正旺的龙凤烛,脚下是已经断掉的绳索。 几秒之后,他慢步走到桌前,坐下,端起一杯合卺酒细细摩挲,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娘子,不出来与我喝了这交杯酒吗?」 清语蹲在纱帐后,捂着受伤的手大气都不敢出。 心如鼓锣,震得她头脑发晕。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去,只要木没有成舟,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屋子静谧许久之后,脚步声响起,一步一步,沉稳又坚定。 声音离床边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纱帐前。 红色纱帐摇曳,里面却没有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页 男人勾起嘴角,低低的笑了,声音已起了涟漪,带着一丝疯狂,「娘子就这般不想见我?」 「可我却对娘子日思夜想得紧。」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了红色纱帐,将它带到自已面前,轻嗅,仿佛那上面有世上最诱人的味道。 清语躲在床底,将自已缩成一团。 按着仿佛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尽力的让自已平静下来,保持头脑清醒。 心里迫切的希望他发现不了自已,尽快离开。 脚步声从纱帐那再次响起,一步一步来到床边,宛如催命符。 清语咬紧了下唇,将整个人缩成了小虾米,额头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那双金边锦靴就停在了她眼前。 他发现我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正当清语以为自已已经暴露了的时候,房内的男人不见了踪影。 但她还是不敢出来,依旧在床下躲了好一会儿才探出脑袋看了看。 确认房内无人才放心的爬了出来。 龙凤烛已经燃烧过半,屋内的光线昏暗了一些。 清语躲在门后,耳朵贴了上去,蹙眉仔细的听着附近的动静。 周围十分安静,听不见任何声响。 还好他遣走了所有人,只要回到住的地方,换上丫鬟的衣服,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到时候再找机会尽快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清语心情平復了许多,松了一口气,伸出手准备打开门。 纤细的手指刚触碰到门边,阴寒的声音陡然炸起, 「娘子要去哪儿?」 清语惊得双眸睁大,身体反应过来瞬间想跑,然而还未迈开步子,便被死死地抵在了门板上。 突如其来的撞击撞得她胸口生疼,一只手被大力扭在身后,另一只手被十指相扣紧贴在门板上。 身后的胸膛宽阔又炙热,尽管她拼命挣扎,也挣脱不了分毫,就像一条案板上待宰的鱼。 她渐渐安静了下来,放弃了挣扎,身后的人见状松开了她。 清语慢慢转过身,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 红衣白髮,银白色的睫毛又长又密,宛如冬日的树松,结满了冰霜。 冰霜之下藏着一汪深潭,幽静又深邃,表面上叫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直觉却告诉她很危险。 他变了许多,怎的头髮都全白了。 还未等她开口,清语整个人便被打横抱起,径直走向了桌前。 她想挣脱却发现自已竟然动不了了,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怒目瞪着眼前的人。 狐宴抱着她坐在了桌前,细细打量着她。 身上华丽璀璨的嫁衣在烛光下闪烁着细密的微光,就好像漫天的繁星皆被点缀在了这件鲜红嫁衣之上。 衬的这件衣服的主人美丽非常,宛如珍宝。 狐宴十分满意自已的杰作,他伸手轻抚着衣裳。 眼眸里的寒霜退去,终于带了一丝笑意,只不过这笑有些奇怪, 「喜欢吗?我亲手做的,在你赐予我的那些黑暗里,我用我的血凝成了这一颗颗星石,将它们一针一线缝在了这件嫁衣之上。」 「你看,它们在发光呢,它们和我同样高兴。」 俊美的脸庞渐渐靠近,恶魔般的低语响起。 「因为它们知道,终有一日,我的世界将会被再次照亮,而这一次,将是永恆。」 清语闻言满眼震惊,顾不得耳边的滚烫,她仔细看向了这件衣服。 这衣服上由无数颗小珠子点缀而成,颜色接近深红,红的发亮,但又太红了些,与原本就是红色的嫁衣一起倒显得十分妖异。 他说这些珠子是由他的血凝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从心里升腾而起。 她想到了那个关于狐族的恐怖传说。 是爱而不得最终选择将爱人寄生的故事,是所有人被严令提起的禁忌。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下巴便被人用力捁住。 她吃痛的抬起头对上了已经变得疯狂猩红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下,接着又端起另一杯缓缓饮入,歪头看向了她。 等清语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酒已被她吞入腹中。 喉中火辣辣的,刺激得她不住呛咳,此刻她唇上的口脂也花了,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她被人揽在怀中,背上的手在轻轻拍着,温柔得像在安抚啼哭的婴儿。 突然一股极大的力道袭来,整个人便被死死抱住,如鸳鸯交颈相缠。 他在她耳边低声的吟唱,旋律很熟悉,是她曾经唱给狐宴的歌谣。 嫁衣上的珠子逐渐发烫,闪烁着红光,越来越亮,里面有什么东西正迫切的想要钻出来。 房间的烛光越来越暗,只余满室的红光。 嫁衣之上,无数的血线抽出,在房内张牙舞爪的缠绕着,编织成茧。 随着手上的力度逐渐加重,清语已经喘不上气。 她痛苦的仰着头,耳边传来无数沙沙声。 惊恐的发现自已和他被这些线给围在了里面。 随着这些血线的缠绕,她的眼里只剩一片红色。 房内的景象渐渐消失直至再也看不见。 脑子里咯噔一声,她突然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页 她绝望的在心里吶喊,眼里蓄满了泪水,她想和他解释,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这些血线缠的越来越紧,切入了肌肤骨髓,犹如千刀万剐之刑,她最终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第2章 婚约已成 星兰国,王宫。 深宫高墙之内,雪花簌簌落下。 厚重洁白的雪地上跪着一位身形单薄的女子。 女子身着红衣,在雪中犹如一枝鲜艷而又孤傲的红梅。 冻得通红的双手端着刚刚赐下的圣旨。 嵴背挺的笔直,倔强的跪着。 如此严寒的天气,单薄的身子正一点点的失去温度,僵硬又疼痛,却执拗的不肯离去。 门口当值的掌事太监搓着手,略弯着腰出言相劝。 「公主,您这是何苦,圣旨已下,您何必让圣上为难呢?」 清语并未理会,凝了雪的眼眸怒视着那紧闭的殿门,一声又一声地高喊。 「请父皇收回成命!」 寒风唿啸而过,捲走了所有的生息。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高喊的声音逐渐变得嘶哑,直到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抹艷丽的红色倒在了厚重的雪被里。 清语倒下去时,眼前的宫殿开始扭曲变形,几乎感觉不到被冻僵的四肢,只听得耳边来往宫人的窃窃私语。 「这就是那位冷宫里的公主?」 「听说她要与妖族和亲?」 「人与妖成亲,那不是死路一条吗?」 雪花落在清丽的脸庞上,冰凉刺痛,唤醒了些许神智。 凤目失神的睁着,空洞的眼瞳里没有任何的光芒。 这一刻,她真希望自已就这样死去,死在这场最纯洁雪白的大雪里。 这样的愿望在皇家显然太过奢侈,她的父皇肯定不会就这样让她死去。 门口的掌事太监招了招手,唤来几名侍女将她扶起,送回了清兰宫。 再次睁眼时,她回到了那个陌生的屋子里,身体盖着极厚极厚的被褥。 被褥很沉,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她刚想说些什么,耳边传来芙因的啜泣声。 芙因双眼红红的拉着她的手,不停地呵气揉搓着,「公主,您好些了吗?」 清语说不出话,只能点了点头,手拍了拍芙因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芙因见她说不出话来,才恍然大悟,连忙从药箱里拿出一粒小小的药丸,餵到清语口中。 「公主,这个是润喉的药丸,您先含着。」 药丸一入口,苦涩的味道立马充斥着口腔,紧接着变得清凉无比,滑向喉中。 清语咳嗽了两声,顿时感觉喉咙舒服了很多,「芙因,这被子太沉,拿开。」 芙因摇了摇头,掖了掖被角,「公主,太医嘱咐过要奴婢给您注意保暖。」 清语实在受不了这厚重的被子,身体轻轻的动了动。 奈何身上没有力气,只能无奈道:「那就去掉两床。」 芙因还想再说些什么,又见她家殿下在山一样的被褥中显得好小一只,好像是盖多了些…… 去掉两床之后,清语依旧感觉胸口沉闷,「再去。」 又去掉两床之后。 「再去!」 又是两条被扔到了一旁。 「再去!」 接连去了七八条之后,剩下最后两床。 芙因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去掉了,只紧紧抱着她家殿下,「公主,不能再少了,您差点就冻死了。」 清语长唿了一口气,总算感觉身上了。 伸出细弱的胳膊,抬手擦去了芙因眼角的泪水轻声道:「我就算不被冻死,也要被你给压死了。」 芙因看着那红肿的手,眼里的泪又掉了下来。 「您的手都冻成这样了,我给您擦擦药,要是生了冻疮可怎么好。」 清语将手举到眼前,勾了勾嘴角自嘲道:「这样的冻疮,我们在冷宫里还生的少吗?」 芙因知公主又想起了伤心事,用木片沾了药膏捧着她的手细细抹着。 对着红肿的地方轻轻呵气,「公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 真的好起来了么? 父皇赐给她这座宫殿和公主的一切尊荣,不过就是为了安抚她,好让她去与妖族和亲。 她不过就是一枚冷宫里没用的棋子,一个弃之也毫不可惜的牺牲品! 人与妖,可笑,当真可笑! 清语偏过头,眼角泪滴随面庞滑落,不再言语。 芙因见状嘆了口气也退下了。 清语还未睡着,门便被大力踹开了。 来人是她的三妹,星兰国的三公主惜兰。 从小就是父皇的掌上明珠,受尽宠爱,向来目中无人,飞扬跋扈。 两个婢行将她从床上拖了下来,扔在地上,怀里的宝蓝色髮簪掉了出来。 清语只着单薄里衣,骤然受了冷不住的咳了两声。 待气息稳定后她站起来理了理髮丝,用髮簪随意的将头髮挽着,碎发散落在耳旁。 她看向惜兰,目光平静,「三妹这是做什么?」 惜兰一贯看不惯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抬起下巴声音尖锐:「就你也配唤我三妹?」 那双吊梢眼斜着看她「听说你今天去找父皇退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页 清语直视那张与她有几分相似的脸,回道:「这与你何干?」 惜兰闻言伸手掐住了清语脖子。 「我劝你别不识好歹,你能有如今这样的好日子你就该知足了,别再有退亲的念头,好好的嫁给那只妖怪,别打乱我和二哥的计划。」 计划……看来父皇赐婚这件事其中少不了她和二弟的掺和了。 清语看着她冷冷发笑。 「三妹若想嫁,三妹嫁去便是了。」 「你!不识好歹!」 惜兰手上越发用力,仿佛下一秒便要将人掐死。 她渐渐靠近那张因为不能顺畅唿吸而通红的脸,得意道:「父皇最是宠爱我,自然是捨不得将我嫁与那只噁心的妖怪,也只有你这样的废物,父皇才会毫不可惜的将你扔出去与那妖怪成亲。」 「说得好听是和亲,实则你不过就是献给妖族的祭品罢了!」 惜兰眼光瞧见那只宝蓝色的凤簪,一把将簪子拔了下来,语气不屑。 「就你也配戴这样好的簪子,凤簪是皇后的专属配饰,只有我母后才能戴,你算个什么东西。」 清语眉头紧皱,言语中带了怒气,「簪子还我!」 惜兰见清语发怒,像是瞧见了什么稀罕玩意儿,一边将凤簪高高抛起,一边观察清语的反应。 「你竟然也会生气,这簪子对你很重要?我偏不还你。」 清语见她如此把玩那根簪子,眼眸越来越冷。 清语越生气,惜兰便越高兴,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玩味。 「你从小便在冷宫,这样的好东西自然不会是你的,所以这东西只能是先皇后的。」 惜兰捏着簪子的一端,挑衅的拍打着清语的脸颊。 「可惜啊,你那短命的娘亲早早的就抛下了你,没那福气享受皇家富贵,不然也不会轮到我母后。」 话音刚落,惜兰脸上嚣张得神情便僵住了。 她手中原本捏着的簪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清语手里,尖刺对着她的脖子。 只需稍稍用力便能刺破那娇嫩的皮肤。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旁边的侍女甚至都没能看见清语是如何抢回簪子的,一个个在一旁瞪大了眼。 惜兰此刻丝毫不敢动,只能出言威胁:「你敢伤我,我便让父皇和皇兄杀了你。」 清语轻笑一声,勾着尾音。 「杀我?求之不得呢?不过三妹恐怕是忘了人族与妖族的婚约已成,如果我死了,那又是谁会去和亲呢?」 薄唇靠近惜兰耳旁,拖慢了语调,「毕竟~人族可不止一个公主。」 惜兰担心把她逼急了她真能做出玉石俱焚的事,高傲的神情彻底破裂。 「姐……姐姐,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你放了我吧。」 一旁的侍女也连声附和。 「是啊,长公主,三公主毕竟是您的妹妹,您可别乱来啊。」 清语看着面前的两个侍女,眼神狠厉,声音高昂。 「刚刚你们拖我下来的时候可有把我当成长公主?」 「跪下!」 两个侍女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当即腿软跪下了。 「掌嘴!」 侍女脸上透出些许不情愿,又见长公主的神色不像开玩笑,只能哆哆嗦嗦动起手来。 但都没用力,试探着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脸。 其中一位不小心用力了些,另一位瞪圆了眼也毫不示弱的还了一巴掌。 两人扇得越来越狠,直把对方的脸都扇成了猪头。 惜兰面露不悦,「你凭什么罚我的侍女?」 清语盯着那纤细的脖颈,眼中杀意尽现。 手中簪只要稍稍一用力便能了结一条性命。 可这是娘亲唯一留给她的东西了,她不想弄脏了它。 将人都赶了出去以后,清语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撑着病弱的身子慢慢走到窗旁。 冷风吹起乌黑的髮丝,带动鲜红的衣袂翻飞。 她凝视远方,五指在窗边抠出血迹,嘴里喃喃道:「母后,我绝不会嫁与妖怪,我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的。」 第3章 掌心蚂蚁 前往妖族的日子很快便到了。 清语头顶钗环,涂着鲜艷的口脂,身着华贵的红色嫁衣,由百官相送于城外。 百姓皆来看她,人潮涌动。 在他们眼里她是为了天下安宁,为了守护人族的和平,才自愿前往妖族和亲的。 众人无不跪拜,高声唿喊着长公主,感谢她的大义。 一时之间长公主的声势极为浩大。 清语听着他们的唿喊声,内心苦涩无比,自嘲的轻笑出声。 在冷宫十几年无人问津的她,如今却成为了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她的荣辱都归咎于一人的决定。 她的父皇,站立在高墙之上,冷漠的注视着她。 清语抬头仰望,一如幼时她也曾这样看着她的父皇。 那是一个极度自私、冷心冷情的人。 幼时的她还并未这样认为,她的母后未出事之前,这个男人在她心中形象十分伟岸。 他与母后十分恩爱,也是百姓大臣口里的好皇帝。 小时候的她一切都以他为榜样,事事都要做到最好,期待着他的夸奖。 而那时他和母后总是笑吟吟的夸赞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页 直到那天,一只妖物闯进皇宫,直奔他而来。 而他毫不犹豫的拉过母后替他挡了那利爪,只顾自已仓皇逃窜。 她的母后就这样在她眼前眼前被掏了心,至死都睁大了双眼。 那只妖物很快便被擒住杀死了,而她的父皇只是抚着自已胸口惊魂未定。 丝毫没有看一眼因他而死的女人。 那天,她的母后死了,她的心也死了。 她无法理解父皇的所作所为,拼了命的拉扯她的父皇。 她的父皇不堪其扰,以她疯了为由,很快便将她关入了冷宫。 在那里无论她怎样疯狂叫嚷,都不会打扰到他的清净。 没过多久他又封了新的皇后,依旧恩爱,依旧宠爱他们的孩子。 这就是帝王,合格的扮演着自已的角色,看似多情实则无情。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刺眼,城墙上的人眼中闪过嫌恶。 挥了挥手便催促着他们尽早出发。 巨大的车碾动了起来,带着心如死灰的公主,驶向了远方。 妖族所在地在最遥远的北方,那里是两族相交的边界。 设有结界以此区分两族领地。 人族若要进入妖族的领地则必须要由特殊的信物才能进入。 清语静静看着手心里的毛球,这毛球是墨黑色的,像是佩戴的挂饰,手感极好。 摸起来特别的顺滑,只是这种毛髮她从未见过,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毛髮做成的。 只是想着这是妖族送来的东西心里便不住的厌恶。 随手丢弃在了一旁,拿起帕子不住的擦手。 此次路程十分遥远,在行了一段路程后,一行人疲惫不堪,总算是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驿站。 芙因扶着公主下了马车,余光瞥见马车里掉落在地上的东西,这不是妖族的信物么,公主怎的随意丢弃了? 想了想,弯身捡了起来。 进了驿站,众人用过晚膳便都歇下了。 车马劳顿,清语并未吃多少东西。 芙因在一旁担忧的劝着。 「公主,您多少吃些,不然身子会撑不住的。」 清语揉了揉眉心,看见了芙因手里的东西,不悦道:「你怎的将这东西给捡回来了?」 芙因不解。 「这不是妖族的信物么,咱们要拿它才能进入妖族的领地呀。」 清语盯着那毛球,细嫩的指尖敲击着饭桌,笑了笑。 「这东西,我可用不着。」 芙因歪头:「啊?」 瞧着那傻样,清语忍不住抬手捏了捏那圆圆的脸蛋。 「难道你还真想随我去妖族那边送死吗?」 芙因头摇得像拨浪鼓。 「当然不想,他们都说妖怪好可怕,长得丑陋可怖,还吃人,能把人活吓死。」 越想越吓人,芙因抱着双臂瑟瑟发抖起来。 随后又勐的嘆了口气。 「可是不去的话不就是抗旨吗?横竖都逃不过,咱们又能怎么样呢?」 清语敲了敲芙因的脑袋瓜。 「傻丫头,腿长来干嘛的,咱们还不能逃了?」 芙因瞪圆了双眼:「逃?」 「对,逃。」 宫里有层层守卫,在严加看管下她们想逃出去几乎不可能。 可现下已经出来了,自然不能再任他们摆布。 到时候天高海阔,她们想去哪去哪。 芙因小脸皱成了苦瓜。 「可是公主,咱们要怎么逃呢?」 清语环伺四周,这驿站地处偏僻,后面便是山林。 只要想办法绕开随行人员的视线,逃入密林中,他们再想找出她可就难了。 「我自有办法,到时候你按我吩咐的做就行了。」 芙因一脸担忧,她们真的能逃出去么…… 第二天一早,众人用过早饭后便准备出发,还未走出客栈,腹中便疼痛难忍,上吐下泻。 驿站里乱作了一团。 清语则回到房内和芙因换了衣物。 趁着其他人畅快痛拉的时候从窗户钻了出去。 两人丝毫不敢停下,拼了命的往密林跑去。 高耸密集的树林近在眼前,芙因忍不住窃喜。 「公主,我们真的逃出来了!」 清语抹掉额头的汗珠,眼眸里也有了笑意。 两人只差一步便可逃入密林之中,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 「殿下请留步。」 清语心下一惊,回头看去,随行的林姑姑竟追了过来。 这位林姑姑是皇后身边的人,派来监视她的,看来她早已察觉,并未吃那些东西。 顾不得那么多了,密林就在眼前。 只要钻了进去,晾她一个人也拿她们没办法! 清语当即便拉住芙因的手奔入了密林中。 「公主连自已的奶娘也不顾了吗」 清语背影骤然滞住,停下脚步。 林姑姑露出得逞的笑容,将一物件扔了出去。 芙因往回望,惊唿。 「是奶娘的荷包,怎么会在你那?」 「皇后娘娘吩咐,让奴婢好好照顾您的奶娘,好让公主安心待嫁。」 清语并未转过身,沉默的盯着参天高的大树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初她被关入冷宫的时候,一直陪伴她的奶娘和芙因也自愿陪她前往冷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页 她们于她而言早已是最重要的亲人。 奶娘年事已高不能随她出行,她便替奶娘求了道圣旨。 在她启程后将奶娘放出宫去,安享晚年。 到时候自会有人接应,只待她这边逃脱,她们三个就还有相聚的那天。 出宫之前她万般谋划,以为自已给所有人都找好了退路,没想到还是失算了。 看来皇后始终对她不放心,非得等林姑姑亲眼看着她进入妖族以后才肯放人走。 现下眼看就能逃出生天,却功亏一篑。 自已就像她们手心里的蚂蚁,时刻都被人家拿捏在掌心,逃不出,躲不过。 清语面无表情转身拾起荷包,走到林姑姑面前,冷冷道:「那就多谢姑姑了。」 第4章 初见公子 回到驿站之后,林姑姑对清语的看管更加密不透风。 众人重新修整完毕,跟着马车缓缓向着浮光镇前进。 歷经数月终于到了浮光镇。 浮光镇是距离妖界最近的一个镇子。 那里人妖混杂,危机重重,必须得小心行事。 众人陆续下了车马,这一路上休息得不太好,清语还在车上浅眠。 「啊!」 芙因刚下车便大叫一声。 清语听见芙因的叫喊声清醒了过来。 撩起车帘一角向外瞧去。 只见芙因缩在马车一旁瑟瑟发抖。 林姑姑正在斥责她,「瞎叫什么!」 清语下了马车,芙因立马向她靠了过来,一张脸惊魂未定。 「公主……」 林姑姑上前行礼,脸色煞白,看得出来也是强装镇定。 清语扫视四周,饶是一向淡定如斯的她也惊了一下。 她们的车马四周,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有的模样正常,有的却生得奇形怪状。 往左是人首蛇身,细长的双眼,金色的瞳孔,此刻正朝她们吐着红色的信子。 往右是牛头男体,肌肉鼓胀,双手持斧,哼哧地喘着粗气,鼻孔喷出阵阵白烟。 往前是尖嘴鸟人,满脸皆是羽毛,尖尖的鸟嘴极其锋利,一下便能啄了人的眼珠去。 个个都长得奇形怪状的不忍直视。 这些妖物将她们围得水泄不通,没了退路。 此刻往前走也走不动,往后退也退不了。 芙因靠近清语耳边小声地说:「公主,这些妖怪长得好丑啊。」 清语打量着这些妖物,面上未显露任何的情绪。 妖果真是丑陋恐怖的东西。 清语收回视线,视若无物的向前行去。 众人反应过来立马跟上了。 紧密的妖群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众妖看着眼前丝毫不畏惧他们的女子一时也不敢上前。 一行人就这样缓慢地向前走着,还未走出妖怪的包围圈就被叫住了。 「慢着!」 竟是刚才那个人首蛇身的妖物。 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面露紧张,也不知这妖物叫住他们想要做什么? 清语神色未变,丝毫不理会。 芙因勐的发出一声惨叫,她的腰上紧紧朝着一条粗大的尾巴。 「公主……救我!」芙因吓得瑟瑟发抖。 清语盯着罪魁祸首,面露不悦。 「放开她。」 蛇女吐出蛇信,舔了舔自已尖锐的指甲,「放了她?好呀!」 众人以为只是这蛇妖的恶作剧,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谁知下一秒便差点惊掉他们的下巴。 「在那之前我得先拔了这丫头的舌头!好让她以后都不能再乱说话!」 芙因吓得捂着嘴大哭,「不要,不要拔我的舌头。」 蛇女长长的指甲一勾,对准芙因的脸便准备刺过去。 芙因双眼紧闭,几近晕厥。 那蛇女的速度极快,眼看那利爪就要落在那光洁的脸蛋上,却被人挡下了。 清语的手心被划出一道血线,鲜血渗出吸引了众妖的视线。 少女之血最是吸引妖物,这血液中还带着一股浓烈的甜美香气,引得他们如痴如醉,不能自拔。 周围的妖物瞬间暴动了起来,就连远处的妖都被吸引了过来,朝着这股香气的主人狂奔而来。 其余人皆被冲撞了出去,只留清语被团团围在了最中间。 那些妖物眼冒红光,看她的眼神十分可怖,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吃入腹。 芙因被挤散了,只能在外围焦急的大喊:「公主!公主!」 众妖的口水流了一地,再多等一秒对他们来说都是最痛苦的折磨。 个个现出原形,露出獠牙,对着那鲜嫩的肉就准备撕咬而去。 清语被团团围住,反应不及。 正当她以为自已下一秒就会被撕碎的时候,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 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刺激得人睁不开眼。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了无比骇人的一幕。 遍地皆是残肢断臂,鲜血如同符咒一样流了满地。 而她的身上却是干干净净,一滴血都没有染上。 正前方站着一位美得雌雄莫辨的人。 看穿着打扮是一位公子,一身墨色长袍,上面用金线绣着一朵盛开的莲花。 乌黑的头髮顺滑的垂直落下,被一根红色的丝带整齐的束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页 耳尖上戴着一枚银狐饰品,墨黑的长眉,勾魂的眼眸,唇色自带胭脂,容颜魅惑无比。 「可有受伤?」 清润的嗓音传来,清语回过神。 这人朝她伸出手,勾魂的眼眸中带着亮光,里面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被人直勾勾地盯着让她有些不自在,下意识退了半步。 又想到毕竟这人救了自已,这样有些失礼。 便朝着他淡淡一笑,回应道:「多谢公子,我并无大碍。」 狐宴瞬间有些失神,唿吸乱了一拍,紧握双手极力控制着自已。 清语说完便想去找芙因,刚抬起脚就因地上的状况实在太过惨烈,让她无处下脚。 整个身子左摇右晃。 狐宴见她这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随即上前搂住了纤细的腰肢。 腰部突然被有力的手掌捁住惊了清语一下。 还未来得及挣扎便被拖入了陌生的怀抱,一股莲香瞬间将她包围。 只一瞬她们便来到了干净的地方,腰上的手掌还未松开,清语便挣脱开来。 刚才这人的举动太过逾矩,但他毕竟帮了自已,清语也不好说什么,再次向他道谢后准备离开。 狐宴盯着空空的手掌,摩挲两下后下意识的捏紧。 「公主,公主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芙因之前被那些妖物冲撞到了外面,怎么也挤不进去,只能眼看着她家公主被那些妖物包围。 正当她以为公主凶多吉少的时候,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众人都被刺得睁不开眼。 等到好不容易能勉强睁开双眼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那些妖物全死了,死状悽惨。 万幸她家公主无事,旁边还有一位极好看的公子陪着。 芙因立马跑了过来,围着清语,将她拉着转着圈的打量。 清语伸出手无奈配合,「我好着呢,没缺只胳膊也没少条腿。」 芙因这才放下心来,又看见了一旁的狐宴。 连连道谢,「多谢公子!」 林姑姑看见地上的惨状,龇牙咧嘴的过来,见到清语无事狠松了一口气。 幸好公主无事,不然她还真不好交差。 眼下距离妖族来接亲的日子还有两日,这刚到浮光镇就出了这档子事,只盼着这两日可千万再出什么差错了。 林姑姑对着狐宴道谢,又见他一下子便解决了这些妖物,必定修为极深。 周身气度如此不凡,许是修仙子弟,便出言恳求。 「公子这般厉害,不知可否与我们同住两日保护公主安全,事后我们必有重谢。」 狐宴盯着清语,加深了笑意,「求之不得。」 第5章 自是般配 众人跟着狐宴前往歇脚的地方,沿途的妖物有些蠢蠢欲动。 但见了一旁陪同着的人以后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仓皇逃窜,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清语不解,芙因靠了过来,悄声说着。 「公主,林姑姑说这位胡公子是修仙的人呢,怪不得这么厉害,人也长得这么好看。」 修仙之人么……难怪这些妖物这么害怕,想来应该是怕他了。 见芙因这副模样,清语勾起嘴角打趣道:「是挺好看的,难道你看上他了?」 芙因羞嗔的跺了下脚。 「公主,你取笑我。」 狐宴耳力灵敏,自然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她夸我好看……想来应是喜欢我的…… 终于到了歇脚的地方,这客栈看起来和普通的客栈不一样。 十分的豪华气派,小厮竟穿得比寻常人家公子哥还要好。 狐宴刚一踏进去,小厮便迎了过来。 「公子,有何吩咐。」 「这两日不接外人,这些都是我的贵客,可要招待好了。」 小厮点头哈腰,连连应下。 清语有些奇怪这客栈的人怎么这么听他的话。 狐宴看出了她眼里的疑惑,解释道:「这间客栈是我家的产业,姑娘放心住下便是。」 原来这间客栈是他家开的,那就不奇怪了。 清语到了房间以后手心刺痛。 先前惊魂未定倒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子静下来以后才觉得有些难耐。 房门被敲响,清语打开门,原来是他。 「公子何事?」 狐宴手中拿着药瓶和纱布,「你受伤了。」 清语看着掌心的伤口,摇了摇头。 「一点小伤,无碍的,公子不必担心。」 「不行,得上药。」 狐宴径直走进屋内,将东西放在桌上便坐了下来。 直勾勾的看着她,等着她过来。 清语无法,只能走回房内坐下。 见他准备给她上药又缩回了手。 「多谢公子好意,公子放这便好,等下会有人替我上药。」 话音刚落,狐宴便捉住了她的手腕拉到面前 看着那伤口眼里的心疼一闪而过。 低下头靠近伤口轻轻吹着凉气。 清语感觉手心痒痒的,又夹杂着疼痛。 像无数只蚂蚁,在手心爬来爬去,一时感觉有些难言。 那股沁人心脾的莲香又飘了过来。 闻久了竟让人感觉像喝了美酒似的,有了醉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页 眼前开始变得朦胧,俊美的面庞触手可及,长长的睫毛忽闪。 恍惚间,那张妖艷的脸离她越来越近,额头传来蜻蜓点水的微凉感。 清语摸了下额头,那里痒痒的。 再一睁眼一切都是原样,什么都没发生 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狐宴正抬眼看她,眸子如星空般深邃。 手上的动作未停,手指挑了一点药膏,轻轻拂过娇嫩的肌肤,沿着伤口细细涂抹。 第一下的时候,清语忍不住轻唿了一声。 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脑子也清醒了一些,想将手抽回却怎么也抽不动。 他抓得很紧。 「药还没上好。」 等到药膏涂抹均匀,伤口包扎好以后,他才放开了她。 清语额头已是一层薄汗。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狐宴伸手想替她擦去额头的汗珠。 清语躲了过去,有些不自在。 「多谢公子,公子请回吧。」 狐宴走后,清语扶着额头,只觉得刚才的自已似是有些不清醒。 像是鬼迷心窍了一般。 自已是怎么了? 如此失态。 想着刚刚的情景,总感觉这位胡公子太过怪异。 清语晃了晃脑袋,或许是自已想多了。 隔壁—— 「查到了吗?」 男子声音响起,音色如沉浸在山林之中的寒泉,令人闻之不由得后背发凉。 沧牙:「今日闹事的小妖,好像是冲着公主去的,就是不知是何人指使。」 狐宴凝视着杯中的琥珀色的茶水,水面无风泛起急剧的波纹。 如果不是今日他及时赶到,恐怕人就出事了。 清脆的声音响起,茶杯应声而碎。 一瓣瓣的散落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流了一地。 沧牙唿吸一窒,抬眼看了下狐宴阴沉的面色。 少主这是生气了…… 「去查。」 沧牙无奈的撇了撇嘴,我也想将人找出来。 但是您上来就所有的小妖都杀了,一个活口都不留啊,这让我上哪儿去找。 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却还是不敢说出来,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 「好的少主,不过您可让小的好找。」 沧牙搓着屁股止不住的抱怨。 「小的屁股都差点被长老打开花了。」 「长老知道您偷跑出来雷霆大怒,好多妖都受了罚,小的知道您思念公主,可公主过两日不就要进妖界了吗,也不知道您急个什么劲,早早的就来这守着。」 沧牙看见狐宴的穿着,暗自白了两眼。 「还花枝招展的打扮成这样。」 狐宴一个眼神过去,沧牙便住了嘴。 「书上说人间女子都爱这般模样,我只是想她能对我印象好些。」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这样……她就能多喜欢我一点。」 沧牙极少见公子这般模样,几乎惊掉了下巴。 「哎哟我的公子,就凭您这般模样,妖界哪位美女不被您迷得神魂颠倒的,以往都是您高高在上,怎么到了公主这,您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不过我今日看见公主了,模样与您倒也般配。」 狐宴闻言眼里止不住的笑意溢了出来。 「我们自是般配的。」 深夜,月朗星稀。 月光顺着小窗钻进了屋内,隐于黑暗中的那张妖孽般的脸变得清晰。 墨色身影如鬼魅般一直床边停留,不肯离去,目光痴缠。 微凉的手指一下一下抚摸着榻上之人紧皱的眉头。 榻上的美人娥眉微蹙,薄唇紧抿,双手紧紧的抓着被角。 清语睡得很不安稳,噩梦连连。 梦里面容可怖的妖怪张着血盆大口一直追着她。 要将她剥皮拆骨,吞吃入腹。 梦里她一直在逃,逃着逃着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 那香味令她感到安心,一扭头身后的妖怪就都不见了。 天色刚刚亮起,清语睁开眼半靠在床上。 梦里的那股香味像是刚刚才散去。 清语捶了捶头,魔怔了不成…… 手上的纱布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 昨天还在流血的伤口今日竟已经完全好了。 光滑的皮肤一点也看不出伤口的样子。 这药竟如此神奇…… 用过早膳后,清语想在这浮光镇中转转。 还未走出门口便被林姑姑拦住了。 「妖族后日便来接亲了,还请公主在这客栈中好生待着,以免出了什么差错,奴婢担待不起。」 清语盯着林姑姑,脑中思索着今日是无论如何也要出门。 不出门,她如何将消息传递出去? 她们想让她坐以待毙,她偏不让她们如意。 宫里那群人平日是什么样的,她再清楚不过。 她绝不会相信等她进入了妖族以后她们真的会放了奶娘。 只怕她前脚进,后脚奶娘就会被杀害。 清语执意要出门,林姑姑带人拦在门口死活不让。 气氛僵持之时,狐宴缓步而来,沧牙持刀在身后跟着。 「姑娘既然想出门转转,我可以一同前往,这镇中我倒是熟悉,有我陪着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页 清语看了他一眼,扭头对林姑姑说:「我今日是一定要出去的,姑姑大可以试试拦不拦得住我。」 林姑姑面露难色,左思右想间还是妥协了。 这位公主从小鬼点子便多,如果真不让她出去只怕今日就不得安生了。 横竖她乳母在自已手里,不怕她不回来。 清语和狐宴出门后,林姑姑仍旧不放心,带着一队人马在他们身后跟着。 第6章 千金纱衣 清语在街上驻足许久,对很多东西都十分好奇。 她从小便被关在冷宫之中鲜少接触这些新鲜事物。 今日镇中妖物感觉少了许多,不似昨日那般皆是面容可怖的妖怪。 有的看起来倒与人相差无几。 街上人妖来往匆匆,街边摊位数不胜数。 人与妖竟做起了生意,正当街讨价还价起来。 当真是稀奇。 许是见清语观望的时间久了,狐宴开口询问,「姑娘是在好奇?」 清语:「人与妖当真能这样和睦相处吗?」 「那是自然。」 「为何?」 沧牙一脸骄傲,抢先回答:「这人与妖先前自然是不能这样的,这是因为少主力排众议制定了一条新规,浮光镇中人与妖不得随意打架斗殴,双方按照规定进行交易,各取所需,违者死,这才少了许多杀戮。」 「少主?」 沧牙下巴都抬得高了些。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少主可是妖族最聪明,天分最高,实力最强,最惊才绝艷的妖,假以时日更是未来的妖界之主。」 这时摊位上的一人一妖完成了交易。 清语移开了视线,淡淡道:「不过妖物而已。」 「这样的规定在我看来毫无用处,人与妖本就是死敌,又何必惺惺作态维持表面的和平。 芙因附和。 「就是,那少主再厉害又怎么样,不过是一只妖物。」 狐宴嘴角的笑意消失,静静的垂下了眼眸。 密而长的睫毛遮盖了眼里的情绪。 沧牙气得咬牙,「你们!」 清语转身盯着沧牙,神情认真。 「你似乎很了解那只妖物?」 沧牙捏紧了手中刀,咬牙道:「你再一口一个妖物试试。」 话音刚落,沧牙整个人便被一股极强的力道震飞了出去。 他趴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狐宴。 「公子……你为何?」 狐宴眸中带了一丝怒意。 「你若再对她不敬,就不必留在我身边了。」 这突然的变故惊到了两人。 清语也没想到只是绊了几句嘴,他就直接出手了。 那不是他的侍卫吗? 怎的感觉他像是在替她们出头? 芙因也有点懵,原本只是和他拌两句嘴,没想到会使人受罚。 她拉着公主走到沧牙身边蹲下询问:「你没事吧?」 清语的视线也落到了他身上。 沧牙看着公主身后脸色越来越差的狐宴。 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蹦到了离她三尺远的地方。 「我皮糙肉厚的没事,刚才是我不敬,公子怎么打我都是应该的。」 清语不明所以。 狐宴来到她身边,神色重新变得温柔,对着清语低声说:「要不要我帮你甩掉这些人。」 变化之快仿佛刚刚那个冷脸的人不是他…… 清语往后看了看身后远远跟着的林姑姑等人,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 如果能甩掉他们,倒方便她行事。 一路走来她都并没有看到哪里有可以传递消息的地方。 她倒想问问别人,但林姑姑等人一直跟着,让她始终找不到机会。 所以当狐宴问她时,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好。」 两人并排而立行走在人群中,一会儿就没了身影。 芙因傻了眼,那么大个公主呢?刚刚还在她眼前啊! 林姑姑等人看见人不见了立马跑了过来质问:「公主呢!」 芙因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沧牙一脸无所谓,他刚才倒是看得真真的。 他家公子搂着公主的腰一下便不见了踪影,想来是不想他们打扰。 「许是人太多,挤散了,横竖有我家公子陪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林姑姑急得拍大腿,「还不快去找!」 清语总是惊讶于这个男人的速度。 只一瞬间她便被带到了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不过必须得搂着腰吗?就不能抓胳膊? 但这位胡公子虽举止亲密却并不会让人觉得轻浮。 他确确实实是在帮她,她也不好说什么。 环顾四周,这里看起来像是一家店铺。 店内摆放着各种精美的首饰与衣物,都是女子所用的。 店铺掌柜看见来人立马满脸堆笑迎上前来。 「二位客官,本店应有尽有,不知二位客官想看什么?」 清语不知道为何带她来这里,疑惑地望着狐宴。 狐宴满眼期待,「看看。」 清语对这些首饰和衣物倒是没什么兴趣,随意看了看。 停在了一件薄纱面前。 这纱衣薄如蝉翼,摸起来极为柔软,想必穿上身会很舒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页 只是这么薄的衣服真的能穿吗? 掌柜看了看狐宴,又看了一眼清语,笑眯了眼。 「姑娘好眼光,这件纱衣由云丝织成,这云丝极为难得,一丝就值千金,而这件纱衣是用无数的云丝织成的,所以更是价值不菲,也只此一件。」 「更妙的是它还有助情的妙用,要是就寝时穿在身上啊,会显得女子的身材曼妙无比,摸起来更是柔弱无骨,您的夫君定会喜欢的。」 掌柜一边描述,一边用手比划着名。 眼神在二人身上反覆打量,面容又猥琐。 清语一看便知他定是将她二人认作成了有情人。 当真是想太多! 清语又未经人事,哪里听得这些。 当即甩了袖子就要离开。 狐宴扫了一眼那件纱衣也明显愣了一下。 眼波流转间,不知想到了什么瞳孔都变成了淡淡的金色。 清语埋着头自是没有发现他的变化。 掌柜见清语反应,知道说错了话,赶忙伸手一挥。 顶上便凭空出现了一架木梯。 沿着木梯往上看去上面竟是另有干坤。 掌柜连忙喊道,「姑娘别走呀,若是看不上这些寻常的衣物不妨上二楼看看,二楼的东西必定让您满意。」 清语抬头望去,没想到上面竟还有这么大的。 狐宴轻咳两声,瞳孔的颜色也恢復了正常,温声道:「不妨再看看。」 二楼的东西更是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小物件吸引了清语的注意。 其中一个鸟笼做工十分精巧,里面关着一只黄色的小鸟。 小鸟的身体胖乎乎的,正扑腾着翅膀很是可爱。 掌柜在一旁介绍,「这个小东西是用来传信的。」 听到可以用来传信,清语的眼神都亮了起来,不再是兴致缺缺的模样。 掌柜见有戏,伸手将小鸟抓出,让鸟站在自已手臂上。 对它说了几句话,这鸟竟一字不差的复述了出来。 掌柜又言:「这小东西名为信鸦,姑娘只需将消息说与它,再将要送信之人的东西给它闻闻,它便会飞到姑娘指定之人手上,且这东西身形小巧,寻常不易被人发现,所以用来传信是极好的。」 这鸟竟能口吐人言,当真新奇! 先前林姑姑一路上对她严防死守,清语始终找不到机会。 她正愁自已该怎样将信送出去,眼下这个小东西可帮了她大忙。 狐宴观她神情知道她看中了这小东西,就要将这东西买下来。 清语却拒绝了。 「公子不用破费,我自已可以买。」 狐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言:「这里的东西普通的银钱是买不到的。」 清语犯了难,总不能白拿人家东西,但她又确实很想要这样东西。 狐宴看出了她的为难。 「就当我送你的,或者你也可以拿东西和我交换。」 交换? 这样倒也可行,只是眼下她出门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出来。 随身带着的也只有一块颈间贴身佩戴的玉佩。 这玉佩是她出宫前那个人赐下的。 她本不欲戴这些东西,只是芙因看她穿着过于素净,硬是给她戴上了。 眼下看来倒也发挥了用处。 清语取下玉佩,递给狐宴。 「眼下我能拿出来的也只有这块玉佩还值些钱,公子如若不嫌弃就请收下。」 狐宴接过那块玉佩双眼都亮了些。 轻轻的握住,单手把玩着。 这玉佩质地温润,刚取下还带着主人的体温。 狐宴握在手心觉得又暖又烫,直烫到人心里去。 「可否劳烦姑娘替我繫上。」 清语有些诧异,她给他系上? 狐宴眨了眨眼,露出无辜的神情。 「我自已系不上。」 清语想了想也是,他毕竟帮了自已,自已总不能连这点小忙都不帮。 狐宴对着她单膝着地半蹲着,将滑落的髮丝拢在脖颈另一侧。 低下头由她将红线绕在自已颈间,缠绕,成结。 清语将结系得很紧以免掉落,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底下的肌肤。 狐宴几乎是瞬间就绷紧了身子,瞳仁颜色加深,几近成了纯金色,剧烈颤动着。 如此,他们就算交换了信物。 第7章 八尾妖狐 出了铺子大门,一阵吆喝声吸引了清语的注意。 街道上老人佝偻着腰身,手中端着一方盘,不断地吆喝着。 凑近看上面是一块一块粉色的糕点,呈花瓣状,闻起来甜香四溢。 「桃花酥,倒是许久未吃了。」 清语静静地注视那糕点,像是被它勾起了久远的回忆。 思绪飘远,整个人有片刻的失神。 儿时的她最喜爱的一道糕点,便是母后亲手所做的桃花酥。 与宫里厨子所做的甜腻滋味不同,母后做的会更清香一些,更适合她的口味。 自母后走后,也只在冷宫里吃过一次。 还是嬷嬷四处托人弄到了食材,依着记忆中母后的做法照着做出来的。 回过神时,狐宴已捏着一小块桃花酥靠近了她唇边。 「试试。」 清语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记忆中的味道早就不在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页 狐宴举着糕点的手并未放下,目光里满是坚持。 「姑娘还未试吃,怎知不是记忆中的味道。」 盛情难却,清语只好咬了一小口。 熟悉的清甜滋味在口里蔓延,清语有一丝惊讶。 这桃花酥……味道竟与母后做的一模一样。 盯着摊前的老人,清语思绪有些乱,是巧合么? 环顾四周,今天的浮光镇,总感觉太过和平了些。 一切都是刚刚好,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刻意。 传闻中浮光镇明明是很兇险的地方。 狐宴盯着朱唇旁的一点糖渣,伸手擦了去。 就在清语愣神的时候,嘴角被微凉的手指擦过。 一时反应不过来呆愣在原地。 狐宴收回手,笑得坦然。 「嘴角沾上了。」 清语连忙用衣袖擦了擦。 「我自已来就好。」 二人走后,沧牙出现在刚才卖桃花酥的摊位旁边。 老人瞬间变成了一只红毛猴子。 它不停地抓挠着头顶的毛髮,龇牙咧嘴道:「沧牙大人,上面那位金贵的人啥时候离开呀?这都半个月了,大家都装得快受不了了,总是让着那些修仙者大伙心里都憋屈得很。」 「急什么,明日少主便会来迎亲。」 猴子又抓了抓腋下。 「公主的车马昨日才到,少主为啥来这么早,平白让大伙好等,还非得让我将他亲手做的这东西卖给那位公主。」 沧牙捏紧刀柄,眼神威胁。 「少主的话你们只管遵从,其他的别管别问。」 红猴子见状不敢多言,噗通又变幻成老人的模样,扯着嗓子继续吆喝起来。 两人游玩半天,清语有些累了。 本想回去,狐宴却告诉她附近有座山。 上面景色很美,极力邀她去看。 狐宴绘声绘色的描述山顶上的景色,清语有些心动。 久居深宫,清语体力有些不支。 气喘吁吁的爬到了山顶,几乎一口气没上得来。 反观狐宴的体力极好,爬了这么久的山路竟也没见他喘一下。 衣衫看起来也还是那么干净整洁。 到了山顶,天色已经暗了。 清语捂着有些岔气的肚子说:「为何带我来这里?」 狐宴笑而不语,指了指清语身后。 清语转过身,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 五颜六色的浮光布满了整个夜空。 如锦如织,如梦似幻,她从未见过这样美的景色。 崖边的山风肆意的吹着,两人的衣袂被吹得飒飒作响。 清语沉醉于这样的景色中,从未觉得自已这般爽快过。 狐宴的目光则一直在她身上,低沉的嗓音柔柔,「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清语闭着眼,张开手臂,任由山风穿过指尖,「何事?。」 「其实我……」 话还未说完,变故突生,几柄弯刀朝着两人破空而来。 清语感觉到危险,勐的睁开眼刀尖便已到她眼珠前,当即一个侧身便躲开了攻击。 刀刃贴着脸庞划过,割断了耳边的一缕髮丝。 另一把弯刀随即从侧面袭来,眼看就要削掉脑袋。 狐宴反应极快,五指幻化成利爪挡住了那弯刀,随即一把将清语拉了过来护在身后。 再踢飞了其中一人后他整个人升到半空中。 八条墨色的狐尾立刻显露出来,尾尖如嗜血之蛇在空中晃动,在对准了目标之后等待着将其一击毙命。 狐宴的妖气太过强大,引得崖上狂风大作。 漫天的飞沙走石滚滚而来,直迷得人睁不开眼。 清语交叉双手挡在眼前,避免沙石进去眼睛,狂风肆虐,她几乎睁不开眼。 虽看不太真切,可她还是看见了狐宴的变化。 月光下的狐宴墨发飞舞,眸露凶光。 尖尖的犬牙露出,锋利的爪子借着月色闪着冷光。 身后八条硕大的狐尾摇曳着。 他竟然是妖! 他之前一直伪装成人潜藏在身边,自已竟半点没有发现。 刚刚的经歷令狐宴心神俱震,他差点就失去了她! 情急之下显露了妖身。 这些该死的杂碎,他要他们不得好死! 狐宴已然杀红了眼,身形如鬼魅般来回闪现。 仅一个回合便将几人打倒在地。 他没有让他们立即死去,而是先让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 再一下一下切碎了他们的身体,直折磨得人惨叫连连。 剩下两人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被虐杀。 自知没有活路,当即燃烧妖丹变幻妖形,全力朝着清语奔袭而去。 他们的目标本就是那个女人! 清语看着一豹一虎奔自已而来,连连后退。 可她身后已是悬崖,再退一步便会跌落万丈深渊。 狐宴对着黑夜嘶吼,狐鸣声响彻整个山谷。 脚尖一点瞬间闪现而来追上了两人,锋利的爪子将两人大卸八块。 清语看着那墨色身影从漫天血雨中朝她走来。 月光下,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染着血迹,邪魅非常。 他的妖形还未褪去,利爪上还滴落着血珠。 大块的血肉落在了她脚旁,可这都不及眼前人带给她的恐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页 眼看狐宴离她越来越近,脚步本能的向后退去,身子便直直的跌落了下去。 完了,忘了后面是悬崖了。 强烈的失重感传来,在快速的下坠中,清语脑海里回想自已这一生。 苟活至今当真是觉得没意思。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嫁与妖物受辱了。 「阿语!」 狐宴见清语掉落悬崖,目眦俱裂。 当即纵身一跃便跟着跳了下去。 在清语震惊的目光中一把抱住了她。 腰身用力将她与他调换了方向。 她在上,他在下! 八条尾巴死死的缠了上来,将人裹得严严实实。 「噗通!」一声,水花飞溅,俩人沉入潭底。 潭水冰凉刺骨,直灌入口鼻里。 清语被迫吞了好几口水,在水里一直吐着泡泡。 手脚拼命的乱蹬着。 狐宴拥着她,尾巴在水中滑动,俩人很快浮出了水面。 清语不停的大喘着气,髮丝散乱的贴在面庞。 狐宴双手捧着她的脸,替她撩开面前的头髮,急切的观察着她的反应。 见她不住呛咳,赶忙飞身上岸。 清语一上岸,腿脚便软了下去。 整个人瘫软在岸边的石头上,吐了好几口水。 狐宴半蹲在她身边将她从头看到脚,焦急的询问: 「有没有哪里受伤,身上可有哪疼?」 清语缓过神来站起身,衣衫湿透带来的寒意令她不住的发抖,除了冷倒没觉得身上哪里疼痛。 反观狐宴,原本干净整洁的衣衫被划出道道裂口,里面还不停渗出血迹,脸上擦伤了两处。 见清语直勾勾盯着他的尾巴,有些紧张地将尾巴藏在身后。 可那八条大尾巴怎么能藏的住,一眼望去分明已是血肉模煳。 第8章 心眼子多 清语别过头,不欲再看。 抱着湿透的身子,语气淡漠。 「你是妖?」 狐宴显得有些忐忑不安,睫毛上的水珠顺着脸庞滴落。 金色的瞳仁微晃,回答得几不可闻, 「嗯。」 声音如针尖落地,周遭一片寂静。 半晌之后,狐宴抬起头,眼神与清语平视,仔细的观察着她的反应, 「我并非故意瞒你。」 清秀的脸上闪过厌恶,虽然只是一瞬,狐宴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想要触碰的手停在了半空。 潭水边的风吹来,带着湿意与刻骨的寒冷。 清语忍不住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狐宴回过神来,单手手心向上,一团蓝色的火焰跳跃在手上。 随着手上的动作飞了出去,落在了不远处的枯木上。 火堆瞬间升起,枯木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传来了阵阵暖意。 火生好后,淡蓝色火焰再度跳跃在狐宴手上。 他朝着清语靠近,这一动作惊了她一下。 清语手撑着身体向后退去,目光戒备。 「你干什么?!」 她视他为洪水勐兽的举动刺痛了他。 方才在崖上没有稳住心神,导致现下竟一时压制不住。 狐宴双手抱头,像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已。 面上青筋暴起,剧烈的疼痛令他眼神有些涣散。 清语不知为何他突然变得不对劲。 直觉告诉她此时的狐宴相当危险,必须得尽快离开。 她缓缓向后退去。 狐宴察觉了她想要逃跑的动作,勐地抬起头。 妖异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她。 「阿语……怕我?」 清语不敢再向后退去,她觉得自已就像被勐兽盯住的猎物。 丝毫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点响动会再次惊到这头凶兽。 她就会像崖上那些妖物一样被他撕碎。 听到他开口问她怕不怕,心下莫名觉得好笑。 妖物本就可怖,何况是一只看起来好像疯了的妖物。 她没有回答他,只暗自捏紧了手底下的一块石头 快速的扫视四周有没有可以逃生的地方。 不远处倒是有一处茂密的灌木丛。 虽然她的身手敏捷,但她也没有把握能在这样一头凶兽的追击下逃脱。 原本俊美的脸上布满纹路,看起来十分吓人。 他离她越来越近,像蓄势待发的野兽,骇得清语连连往后退。 手里的石头勐的砸了出去,却被修长的五指轻松的握住 。 手掌闭合间,石头化为粉末从指缝中流逝。 清语见状拔腿就跑,还未跑至灌木丛前便看见了里面有几双闪着幽光的眼睛。 完了! 这下前有狼,后有狐,横竖是逃不了了。 她咬了咬牙,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不如拼死一搏! 脚下用力,勐的沖向了另一方向。 灌木丛里的几只豺狼随即跳出,紧随其后! 「危险!」 就在那几只豺狼即将扑到她身上之时,狐宴飞身而至,抬手便解决了那几只豺狼。 他死死抓着她的双臂,满眼怒火。 「你就这么怕我?即便死也不愿意看见我?」 狐宴抓她的力道极大,清语知道自已的手臂铁定是青了, 「要杀便杀,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页 这话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狐宴像是被抽干了全身力气一般,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今晚的月光很亮,照在了他身上,映得面色惨白。 深入骨髓的痛楚使得身躯控制不住的颤抖。 十指深深挖入地下,因为过于用力变得扭曲。 清语见他松开了自已倒了下去,连忙拉开了自已与他的距离,在一旁观察着他。 狐宴的目光死死的望向她的方向。 那眼神里面有着极其浓烈的情绪,令她感到不适。 她只想赶紧离开,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阿语,别走,这里危险,待在我身边。」 只怕在你身边才是最大的危险。 清语头也不回的离开,还未走出两步便感觉腿上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低头一看,原来一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用力挣了挣,却怎么也挣不脱。 她望向始作俑者,语气不善,「松开!」 「阿语,别走。」 清语已经失去了耐心,她走向狐宴,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虽然不知这妖物到底是带着什么目的接近她,但必定是不安好心,不如趁他动弹不得的时候,了结了他的性命。 清语将手放在他脖颈处,眼中杀意尽现,手下暗暗用力。 狐宴见她向他走来,眼里的光亮起。 又在她准备下手杀他之时暗了下去。 被掐住的瞬间,他整个身子都放松了下来。 虽然窒息,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嘆息。 神色也不似先前那么痛苦,反而平静了下来,任由她动作。 他就这么看着她,被卡住的喉咙吐出断断续续的话语。 「阿语……我从未……伤你……」 用力的手勐的顿住,清语静静看着他几秒。 收回了掐他的手,转而去扯那条缠住的尾巴。 这尾巴也是倔,怎么都不松开。 原本就伤重的尾巴因着拉扯的动作流血不止。 狐宴却一声不吭,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移开。 「我都不准备杀你了,你却还死缠着我不放,都这样了还不松开,当真是固执至极。」 清语累极,无奈只能坐在他身边,手触碰到了环绕在一旁的狐尾。 狐宴此时似乎好了些,面上的青筋正一点点消退。 清语微微偏头看着他脸上的变化。 试探性的伸出手点了一下他的面颊。 果然,那骇人的青紫色纹路在迅速消退。 虽然不知为何,但好像只要她触碰到他,这妖狐的症状就会有所缓解。 难道这就是他接近她的目的? 可是为什么呢? 她仔细的观察着这张脸,很确定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也从未见过。 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来,不过肯定的是她现下对他有用,至少目前他不会伤害她。 就在清语愣神之际,黑暗的灌木丛里又陆续窜出十几只豺狼,正慢慢朝着他们逼近。 渐渐成包围之势将他们围了起来,停在了离他们十步以外的地方。 盯着眼前这群豺狼,清语突然想到刚才要是自已贸然钻进了这密林,只怕现下已经被撕得尸骨无存。 这些东西好像在惧怕着什么,并没有贸然上前。 像在等待将他们一击毙命的机会。 狐宴将她一把拉进怀里。 两人体型的差距显得清语在他怀里小小一只,整个人都被他笼罩着。 「别怕。」 邪魅的双眼在怀里的人和豺狼之间切换。 眼神从温柔变得阴冷。 什么时候连这种不入眼的东西也敢在他面前凑。 看来是有人壮了它们的胆子。 清语想挣脱出来,奈何两人力量悬殊,刚冒个头便又被压了回去。 「安分些,现下有我在,它们才不会贸然进攻,你要是离我远了,它们便会群起而攻之。」 清语不敢再乱动,只能乖乖将头靠在他胸膛之上。 一股莲花的清香,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 现在他应该很虚弱,也不知能不能解决这群豺狼。 双方一时就这样僵持着。 狐宴就这样拥着她,狐尾在地上轻轻的拍打着。 丝毫没有紧张的感觉,反倒是很惬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的豺狼已经不再沉默。 焦躁的来回嗅闻,喉咙里不时发出龇牙声。 看来是等不及了。 树林深处传来急促的笛音,似在发号施令。 周围的豺狼在听到这笛声的一瞬间便集体扑了上来。 狐宴目光瞬间转冷,狐尾勐的从身后绕出。 只轻轻一挥便解决了它们,轻松得如同掸掉自已衣服上的灰尘一般。 清语呆呆的看着那群豺狼一个勐子起跳至半空中,又如同死物一样掉了下来,砸在地上没了生息。 反应过来的清语从他怀里挣出,气恼的望着他。 这傢伙分明如此厉害,却还在她面前装柔弱。 狐宴见她一副把自已看穿了的神情看着自已。 立时呛咳了两声,长长的睫毛忽闪,嘴角还带着血迹,样子看起来十分虚弱, 「我刚才确实受伤了,一时没有恢復过来。」 我信你的胡说八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页 第9章 烤干衣裳 狐宴掌中再次变幻出狐火。 「你又想做什么?」清语怕他拿狐火烧自已。 「你的衣裳湿了,不烘干,会生病。」 清语扯了扯吸满了水的衣衫,黏腻又厚重,贴在身上确实不好受。 她看了眼不远处燃烧的火堆,「我自已烤烤便干了。」 她背对着狐宴坐得离火堆更近了些,脱掉了鞋袜,倒出里面的水放在一边晾着。 赤足踩在石头上用裙摆遮着,伸出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烤着火。 被踩着的石头颜色很深,衬得裙摆下露出的圆润趾头像一颗颗白得发光的珍珠,让人很难移开视线。 狐宴看着她的背影,少女的身躯被湿透了水的衣衫紧紧包裹着,露出了窈窕的曲线。 及腰的长髮还滴着水,顺着紧緻的双腿一路流到了那白皙的脚背上。 狐宴眸光幽深,太湿了。 袭人的火焰烤得人昏昏欲睡,清语眯着眼歪头靠在膝上。 身后有人虚虚拢住了她,周身燃起淡蓝色狐火。 这些狐火极有分寸的在她周身环绕。 烤干衣裳的同时又不会烫着她。 狐火顺着髮丝一路温柔抚摸向下。 水汽一点点被蒸发,很快便将清语全身都烘干了。 就连光着的脚都被烘得干燥温暖。 湿冷的感觉被一扫而光,察觉身上的异样。 清语睁开眼摸了摸头髮,十分干爽,衣裳摸起来也是干燥的。 疑惑地望去,狐宴在火堆的另一边刚刚收起手心的淡蓝色火焰。 见清语看来,嗓音喑哑,「这样快些。」 借着火光,清语凝视着那张完美的脸。 狐妖,八尾,实力高深,他不是普通的妖怪。 从自已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就出现了,还杀了他的同类救了她。 虽不知为何自已能缓解他的痛苦,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妖不会放自已离开,还会一直缠着自已。 毕竟久病的人是不会放过任何良药的。 崖上的那些妖也明显是冲着她来的,要杀她。 看来妖族之中也有不想自已到来的妖怪。 这就有趣了。 清语微眯了眯眼,笑意凉凉,那可真是太好了。 对于身旁的这只妖怪清语不想再理会,别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狐宴见清语睡去,伸出舌头一下一下舔舐着自已血肉模煳的手掌。 最后蜷缩在离她很近的地方闭上眼休憩。 火堆慢慢熄灭,天色已大亮。 清语揉了揉有些僵痛的腿脚,站起身往前行去。 看着眼前高耸的山峰,昨日掉下来时还未注意。 这座山竟然这么高,崖壁上长满了又薄又尖的石片。 这要是往人身上刮一下,还不得刮下一片肉来。 两人回了客栈,芙因发出了尖锐爆鸣声。 「公主!你上哪儿去了弄成这样,还一夜未归,我们找了你好久。」 清语此时的模样有些狼狈,髮丝凌乱,衣裳也不似先前整齐。 狐宴依旧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身上的伤早已不见。 清语一点也不惊讶他伤好这么快,普通人受这么重的伤少不得要养上半月。 但他是妖,自然异于常人。 芙因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眼中一股莫名的意味,半晌才艰难的开口。 「你……你把我们公主带哪儿去了?将她糟蹋成这副模样!」 她搂着清语满眼心疼,「公主,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眼看芙因看着他俩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清语这才开口解释。 「不关他的事,是昨日我不小心落水了,当时天色又晚了,山路难行,所以等天亮了才回来。」 芙因明显不信,「真的吗?」 清语点头:「当然是真的。」 芙因这才放下了心。 这时林姑姑等人刚好从街上回来。 昨日公主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可把她们急坏了。 眼下公主就好好的站那,她先是松了一口气,又见清语衣衫不整,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 林姑姑顿时面如死灰,公主失了清白之身,这可如何是好?该如何向妖族交代! 清语一看林姑姑神情就知道她想多了,她也懒得向她解释。 还是芙因说了来龙去脉以后,林姑姑面色才又恢復正常,没好气的说道:「公主还是别再乱跑了,就在这客栈中安心待嫁吧!」 清语在林姑姑的严加看管下不得不回了客房,由于受了惊吓又吹了寒风,当晚便发起了高热。 她捂紧了被褥仍然觉得浑身发冷。 整个人就像在冰窟里一样,冻得瑟瑟发抖。 芙因端来了汤药,一勺一勺地餵她喝下。 困极了便趴在床头守着。 高热始终退不去,没过一会清语又觉得浑身似烈火灼烧。 整个人直冒热气,烫得她踢开了被褥。 房内黑影闪过,芙因歪倒在地没了动静。 清语此时已经烧得迷迷煳煳,整个人热得不行了。 恰巧怀中钻入了一个又凉又毛茸茸的小傢伙。 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整个人手脚并用的缠了上去。 小傢伙极不老实,被她夹着无法动弹,便用尾巴扫来扫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页 清语被扫得很痒,不耐烦的抓住了两条调皮的尾巴。 这下小傢伙一动也不敢动了。 不知是不是她捏疼了它,小傢伙发出了两声嘤咛,不敢再动。 怀里的东西终于老实了,清语心满意足的抱着它耳鬓厮磨,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月亮升至最高处,屋内的景象若隐若现。 容颜绝色的脸上满是红晕,他半支着身体微喘着气,盯着睡梦中的人看了许久。 细嫩的手指仍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扯开了大半,露出了里面健硕的胸膛。 粉嫩的唇一张一合,唿出的滚烫热气吹到血脉喷张的脖颈上。 睡时本就穿着单薄,只有一层寝衣。 又因高热还未退去,更加滚烫,偏这小火炉手脚还极不安生。 独属于女子身上的甜美香气包围着他,勾得人心神大乱。 狐宴喉结滚动,眸色幽深,小心翼翼的靠近。 近到两人的唿吸都纠缠相融,只差一点便可将那作乱的始作俑者吞吃入腹。 恰巧清语这时翻了个身,将狐宴拉住侧躺了下来。 双腿将尾巴夹住,他也没有反抗,顺势缠上了那光滑的小腿。 高热使得她神志不清,口中喃喃念道:「墨墨。」 狐宴在听清她口中念叨的名字时,有些愣住,眼眸里满是惊讶和狂喜。 她还记得我! 因兴奋而有些颤抖的指尖在那柔软的唇瓣上反覆流连。 他低下头,埋在那馨香的颈窝处,闭着眼深唿吸来压制内心的躁动。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第10章 小狗墨墨 芙因醒来时身上又冷又痛,捂着头纳闷。 奇怪,我怎么睡地上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勐的从地上爬起,伸手探向榻上人的额头。 还好还好……烧退了。 清语悠悠转醒,盯着空荡的床铺片刻的出神。 她昨晚好像梦见了墨墨。 但又不太像,倒像是长大了以后的墨墨。 墨墨是她在冷宫里的朋友,一只特别的黑色小狗。 它的眼睛像宝石一样,尾巴比寻常的狗要长些。 身上的毛髮乌黑髮亮,摸起来比名贵的绸缎还要光滑细腻。 在阳光下更是隐隐闪耀着五彩碎光,看起来格外令人稀罕。 初见它时和她一样,被人追赶,欺压。 它被石头砸得浑身是血,慌不择路逃到了冷宫。 灰头土脸的她透过门缝看着门外同样脏兮兮的小狗,嘴里『嘬嘬『唤着。 它看见了她,又转身看了看身后,有些犹豫。 这狗的眼神好像人。 清语觉得肯定是自已想多了,她指着门缝,唤它进来。 小狗试探着走了过去。 奈何门缝太窄,身子被卡住了。 小爪子用尽了力气却怎么也钻不进去。 清语年岁又小,细弱的胳膊在上了锁的大门前,显得十分渺小,怎么也推不动丝毫。 不远处传来宫女太监的叫嚷声,看样子是来抓它的。 清语深知那些人的嘴脸,它要是被他们抓住了肯定会被玩死。 眼看那些人快要发现这了,清语也是急了。 忽然灵机一动,指着不远处说:「那里有个洞口,你快从那钻进来。」 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急得直拍门。 「快呀,小狗!」 清语在门内跑到洞口处趴下,扒开洞口的茂盛的杂草。 稚嫩的黑眸从洞外望去,心里迫切希望小狗真的能听得懂她说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门外吵闹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洞口处却始终没有那只小狗的身影。 「那小东西在这!」 完了,他们发现它了! 清语失落的收回了手,洞口又重新被杂草覆盖了起来。 她蹲在墙角双手捂着耳朵,不敢想也不敢去听那只小狗即将遭遇的事情。 正当她以为它已经被抓住的时候,草丛里面传来了响动。 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将洞口的杂草压塌了一大半。 小黑狗从里面钻了出来,一口气跑到院子中趴着,。 似乎累极了,身体不停地喘着粗气。 两只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 清语欣喜的站了起来,它真的过来了,它听懂她说的话了! 高兴之余又迅速的蹲下身,用手将洞口的杂草拢了拢。 直到洞口又被重新遮挡住,看不出一点痕迹。 门外追赶的宫女太监不见了小狗的踪影,嘴里骂骂咧咧。 「这小东西,跑得倒挺快,要是让我抓住它,定扒了它的皮给公主做围脖!」 「吴公公快别骂了,抓紧找吧,要是找不到你我又得挨罚了。」 「肯定就在这附近,都找仔细点!」 清语注意着门外的动静,侧身在门的一边透过门缝看到了她们手里拿着的石头。 这些人肯定不会这么快离开。 她将它抱在怀里往屋内走去。 小狗一点也没有反抗,小小的身体微微发着抖,似乎很是疼痛。 它受伤了,定是被石头砸的。 她轻轻给它吹了吹,嘴里念着不痛了,不痛了。 屋内,芙因看见清语怀中的小狗又惊又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页 「公主,这是哪里来的小狗?」 「自已跑来的。」 奶娘收起了手里的针线,担忧的看着门外方向。 刚才的那些人还未离去,他们嘴里骂骂咧咧的话她自然是听到了。 「公主,这小狗可是三公主走丢的?」 清语想到了小狗身上的伤,摇摇头。 「他们用石头砸它吶,肯定不是她的。」 奶娘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清语始终抱着小狗,想必是喜欢的。 这冷宫寂寥,有只小狗陪伴,也能热闹些。 罢了。只要公主开心就好了。 奶娘又特意嘱咐了两人几句,一定要将小狗藏好。 清语和芙因忙点点头。 清语看着它发抖的身体,知道它定是很痛。 被石头砸的伤很是肿痛,冷宫也没什么药,只能靠它自已硬抗过去。 以前她大约是抗了十多天身上的淤青才完全下去。 她只能尽量不去触碰它。 她给它取名墨墨,还将自已原本就不多的食物餵给它吃。 起初小傢伙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她,还对她哈气龇牙。 她端来自已黑乎乎的食物时它貌似很嫌弃,凑上前嗅了一下直打干呕。 这狗咋还挑食呢? 冷宫常年深锁,很少会有人前来探望。 所以几乎不会有人注意那疯长的杂草下有一个小洞。 洞口很窄,常年营养不良的身子正好能通过。 晚上清语便趁着夜色偷熘进了御膳房,拿了一只大鸡腿回来。 这只鸡腿比墨墨的头还大,它盯着鸡腿眼里终于有了亮光。 好久没有进食,腹中早已飢肠辘辘。 当即便用小爪子抱着鸡腿啃了起来。 清语在一旁咽着口水,全程没有打扰它,耐心等着它吃完。 瘪瘪的肚子逐渐变得圆滚滚,黑噜噜的眼里敌意退去。 它歪头看她。 小小的手掌伸到湿漉漉的鼻子前。 墨墨仔细的嗅着上面的味道,闻了很久。 最后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手心。 这代表着她俩成了朋友。 清语觉得它有些脏了想给它洗一下澡,打了一盆水放在院里。 水中倒映出小脸,活像个花猫,便也给自已擦洗了一下。 墨墨洗澡时很是不配合,清语竟然从一只狗脸上看出了生气的表情。 但这可由不得它,今天这澡必须洗! 一人一狗洗完后冻得瑟瑟发抖,盖着破烂的草蓆而眠。 洗完以后的墨墨毛髮蓬松,油光水滑又胖乎乎的惹人怜爱。 清语很想靠近摸摸,奈何墨墨很高冷。 端得一副你敢过来我就敢咬你的架势。 她只能悻悻的收回手。 小傢伙太过挑食,寻常的食物压根不吃。 清语只能隔三差五偷熘出去给它带吃的回来。 日子久了,自然就被发现了。 昏暗的膳房火光亮起,她被人提拎着脖子摔在了地上。 怀里的鸡腿也掉了出来,一只大脚踩了上去。 膳房总管满脸横肉,挺着大肚腩,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清语。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冷宫里的小疯子。」 「三番四次到我这里来偷东西,就这么想吃肉?」 膳房总管抓起地上的肉泥就往清语的嘴里塞。 边塞边恶狠狠道:「那就让你吃个够。」 周围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 清语死命挣扎,但瘦小的孩童哪里是肥头大耳男人的对手。 情急之下清语狠狠咬了他一口。 膳房总管『哎哟』叫着,连连甩着手。 上面赫然嵌着两排深深的牙印。 正想发难却发现清语准备开逃,几人老鹰捉小鸡似的伸手去抓。 清语人瘦瘦小小的,身手很是灵活。 几人愣是没讨到半点好,还是让她熘走了。 回到冷宫的清语惊魂未定,依她对宫里这些惯会拜高踩低之人的了解。 膳房总管必不会放过她,肯定会来找她麻烦。 她倒是无所谓,要是被他们发现墨墨在这,指定会扒了它的皮下酒。 第11章 墨墨别怕 墨墨不能再留在这,她得送它出去! 先皇后还在时,从不苛待下人,常常恩赐,所以她走了以后也仍有极少数忠心的人记得她的好。 对在冷宫里的清语他们也是尽力照顾,不至于让她们饿死冻死。 清语拉着乳娘的手央求许久,乳娘这才答应让她带着墨墨去找人看看能不能帮忙将墨墨藏着送出去。 藏人肯定是不行的,但墨墨身子小,又很有灵性,并不爱叫唤,倒还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将它送出宫。 第二天天色还未亮,清语探出半个身子左右观察,确认四周无人,才抱着墨墨爬了出去,将它小心放在篮子里。 一路东躲西藏按照乳娘说的方向走去。 在经过一处假山之时还是碰到了两个不想看见的人。 惜兰和她哥哥。 这俩人自从知道她的存在之后便时常来冷宫找茬。 真是麻烦,可这又是前往那人居所的必经之路。 清语贴着假山猫着腰踮起脚尖缓缓挪动,希望他们不会注意到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页 「站住!」眼尖的惜兰还是发现了她。 见他们发现了自已,清语抱着墨墨拔腿就跑。 惜兰对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立马心领神会,没一会就将她抓了回来。 清语拼命挣扎,奈何力气太小,挣脱不过,墨墨毛髮层层竖起,对着侍卫哈气。 惜兰满意极了。 今日是母后寿辰,她拉着皇兄本想摘清晨最美的鲜花送给母后,却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人。 她看着清语怀中的小狗,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她两月前追丢了的那条。 当时她便觉得它的皮毛极美,所以想逮来做个围脖,没想到那帮奴才如此无能,连只狗都抓不到。 后来她去央求母后帮她找,将诺大的皇宫翻了个遍也始终没有找到。 这条狗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没人知道是从哪来的。 没想到又遇到了它,却是在冷宫那小疯子手里。 这可真是送上门的礼物,不如就扒了它的皮送给母后! 惜兰指着清语:「这是我的小狗,快还给我!」 清语将墨墨紧紧抱着,「你胡说,它根本不是你的。」 惜兰转身又对着哥哥撒娇,「哥,这是我的小狗,她把我的小狗抢去了。」 二皇子向来疼爱自家妹妹,自然见不得妹妹受欺负。 他走到清语面前,「就你也配和我妹妹抢东西?」 「我没抢,何况这狗也不是她的。」 二皇子上前捏着狗狗的毛髮往外扯。 清语死命护住,奈何侍卫将她押得死死的,只能看着墨墨被他一点点扯出去。 眼前墨墨就要被他揪出了,二皇子却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 二皇子吃痛,捂着手跳脚,一看手上赫然两个血洞,正涓涓往外冒着血。 惜兰看见哥哥手上的伤,慌了神,「哥,你受伤了。」 她转头怒视,「给我打死这畜生!」 侍卫得令,当即就松开了人,准备下手。 清语见状连忙将墨墨护在怀里,将自已的身体蜷缩着,不让他们接触到墨墨。 侍卫一时不好下手。 二皇子气得发抖,见清语非要护住那畜生,冷冷发笑,挥了挥手,随行的人立刻上前来。 「给我打!」 「打完每人赏金十两!」 拳头如雨点般密集落在瘦弱的身体上,但她一声未吭,只死命护住怀里的小狗,怎么都不松手。 墨墨在怀里十分焦躁,喉咙不断发出低沉的吼声。 有什么东西从上方不断地滴落,打湿了它的毛髮。 幼小的身子如此瘦弱,又怎么能够承受住如此重的拳打脚踢。 清语口中不断冒出鲜血,她没有喊疼,反而看着怀里的墨墨惨澹一笑,口唇无声的说着:「别怕。」 「墨墨。」 以往她们也会捉弄她,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今天,恐怕她是撑不过去了。 侍卫见清语一动不动,心里也有些后怕,万一这真出了事…… 他出声提醒,「二皇子……」 二皇子还未解气,「怕什么?我不喊停便不许停下,接着给我打!」 惜兰正看得兴起,跟着附和,「父皇向来不在意这贱种,这整个后宫又都归我母后管,出了事自有我们担着,再说了不就是教训她一下吗,能出什么事?」 众人得到了担保,心中的那点顾虑也消失了,为了讨好,下手更加卖力。 清语在呕出了最后一大口鲜血之后,抱着墨墨倒了下去,再无生息,手依旧没有松开,将墨墨环抱着。 墨墨挣脱出去,舔着那毫无血色的脸。 见清语始终没有反应,众人这才停了手,面面相觑。 「她不会死了吧?」 「我看不像,可能是晕了。」 「我看她就是在装晕!」 一旁看戏的惜兰嗤笑一声,这小疯子一向鬼点子多,每每都能逃掉,她可在她手上吃了不少暗亏! 她不信她是真晕! 惜兰不怀好意的走过去,一脚踩在了她手上,脚尖踮起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墨墨伸出爪子,在那只作恶的脚上挠了一爪。 惜兰吓得将脚缩了回来,庆幸隔着鞋子并未伤及皮肉,但她不敢再伸脚去踩,只远远看着地上清语的反应。 刚才那一脚她用了全力,任她再能忍痛,也不该没有任何反应。 清语依旧一动未动,众人开始慌了。 「这不会真死了吧!」 「她毕竟是长公主,我们会不会受罚啊?」 众人先前被金钱沖昏了头脑,又有二皇子担保这才动了手,现下真失手把人打死了,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虽说二皇子承诺他们不会有事,可这毕竟是陛下血脉,出了事定是要找人背锅的,二皇子和三公主身份尊贵,自是不会被责难,那到时候被问罪的只能是他们了! 众人越想越后怕,后背已是冷汗连连。 大家都盯着惜兰,「公主,这可如何是好?」 「慌什么!」 惜兰虽然心里也有些打鼓,但她还是不觉得清语真被打死了。 她仔细的观察着。 清语的衣裳上到处都是血,嘴和下巴上也都是血迹,再加上惨白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渗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页 她慢慢蹲下身,试探着将手指伸到清语鼻尖。 然后勐的抽回手,踉跄着来到皇兄身边,「哥,她好像真死了!」 众人闻言面如死灰,完了!只怕他们的脑袋要分家了! 二皇子也皱紧了眉头,盯着那具一动不动的尸体思量。 「将她丢进水里,到时候被人发现了你们就说是她自已失足掉进水里淹死的,反正也不会有人细查她的尸体。」 惜兰躲在皇兄身后,不敢再多看地上的尸体一眼,「皇兄,这样可行吗?」 众人心中思索,觉得可行,只要他们尽快将尸体处理掉,加之天色蒙蒙亮,不会有人看见是他们动的手。 当即便把清语抬到了水边,也顾不上紧紧挂在她衣服上得小狗,直接将人丢了进去。 『咚』得一声,水面溅起了巨大的水花,在静谧的清晨显得格外的响,犹如炸雷一般。 众人害怕这声音引来旁人,很快便各自散开了。 水面晃动的涟漪很快便平静下来,周遭重新变得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12章 起死回生 一切本该风平浪静的时候,平静的水面开始不断吐出气泡,紧接着一黑影破水而出,露出一颗小脑袋。 不停的大口唿吸着新鲜的空气,湿发覆盖了她整张脸,此刻她却顾不得许多,双手伸出水面,将一物高高举起。 仔细一看,竟是一只小狗。 清语用尽全部的力气托举着墨墨一路游到了岸边,栽倒在了地上。 她侧躺着,关切的看着墨墨的动静,在看到它动了一下后,松了一口气。 她伤的很重,唿吸都带着疼,一下一下很是费力。 墨墨注视着她,宝石般的眸子呈金色,看着眼前濒死的人,眼里难得的出现焦躁的情绪。 它用爪子轻轻触碰她。 鲜血从清语口中不受控制的涌出,全部沾到了墨墨身上。 眼皮越来越重,重到像是闭上眼就再也睁不开。 清语最后看了墨墨一眼,对不起,我没能将你送出去。 最后缓缓合上了眼,清语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这黑暗无边无际,身体在不停地下坠。 看不到,听不到,说不出,只有浓重的黑暗包裹着她。 她这是死了么? 在快要失去最后的意识之前,一道白光亮起,驱逐了这黑暗,有什么东西注入了她的身体。 携带着巨大的力量钻入心脏,一时间,四肢百骸皆重新焕发生机,这前所未有的感受使得清语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已的手脚,尝试着动了动,不痛了。 片刻的震惊过后清语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墨墨呢?她不能再耽搁了,得尽快将墨墨送出去。 周围却不见了墨墨的踪迹。 后来她找了它很久,也怀疑过是不是惜兰她们带走了它,但那天之后,以前欺压她的人看见她都像见了鬼了一样。 惜兰起初见到她先是吓了一大跳,随后矢口否认自已没有带走墨墨,逃也似的离开,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来找她麻烦。 墨墨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诺大的皇宫再也找不到它的踪迹。 清语在院中常常出神,奶娘和芙因也时常劝她别再出去找墨墨,也许墨墨已经不在皇宫了也说不定。 再后来,墨墨就成了清语的一块心病,无人再去提,无人再敢触碰。 「公主!公主!」 芙因扯着大嗓门在清语耳旁喊,清语回过神,「芙因,你好吵。」 「公主,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我都叫你好多声了你都没听见。」 清语垂下眼眸,淡淡道:「没什么。」 芙因看着清语欲言又止,「公主……」 「怎么了?」 芙因看着清语的脸色,试探着开口,「接亲的人来了。」 今天是与妖族约定接亲的日子,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原本清语可以一走了之,但奶娘在他们手上,虽然林姑姑告诉她只要她安心进入妖界便会放人,但她并不信,以皇后心狠手辣的手段肯定会在她进入妖界就会杀了她奶娘。 所以她先前已经发了信鸦给善安师兄,求他出手相助。 善安师兄与她师承一脉,且在她被关冷宫之时也并没有与她生疏,时常探望,后来受命上了战场,这才数年未联繫。 他常年征战在外,原本并不想劳烦他,但好在这信鸦可以找到他,只要他看到了,必定会回宫,以他的本事,救出乳娘不难。 现在只要写封信託林姑姑带回去给皇后,便会更加稳妥。 清语沾墨提笔,在信中逐字写下,她进入妖界以后不日便会携妖界少主一起回宫看望奶娘。 意在确保奶娘平安,也暗示皇后不要轻举妄动。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林姑姑笑容满面的领着侍女进来。 侍女手中捧着华服金钗,在一旁安静等着。 「公主,这接亲的人已经到了,您快些妆扮上吧。」 林姑姑见清语还未梳洗,只顾着写信,心下不满,「哎哟,我的公主,您快些吧,可别误了吉时。」 清语不急不躁,写完了才收笔将信装入信封,起身将它交到林姑姑手中。 「劳烦姑姑回宫后将此信交给皇后娘娘。」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页 林姑姑不明所以,怕耽误时辰只能先将信收下放入怀中,赶忙拉着清语过来,「公主放心,还是快先更衣吧。」 清语只穿着一身白色寝衣,乌髮如瀑顺滑的散于腰间,,面上未施任何粉黛,仍难掩清丽绝伦的姿色。 华美的服饰被一层一层的穿在女子窈窕的身上,红宝石做成的珠链繫于隐隐一握的腰间,脚上是金线勾成的登云履,这套衣裳是专门为她订做而成,一切都恰到好处,使得原本清冷的人更加容颜绝色。 清语低垂着眼眸,无悲无喜。 侍女将如墨的青丝一缕缕梳顺,理好,墨发在指尖如水流动,髮髻很快便挽好了,侍女本想用金簪簪上,清语却坚持用玉簪,玉簪簪好以后,侍女又在髮髻上插入两只金步摇,垂下来的珠链在鬓间轻轻晃动。 接着再上上浅淡的白妆,峨眉淡扫,桃花色的胭脂轻轻扫在面颊,苍白的脸顿时有了血色,暗红色的唇纸置于唇间,轻轻一抿,原本浅淡的唇色顿时变得鲜艷诱人,多了几分妩媚之感。 最后再在额头画上复杂的花纹,整个妆容才大功告成。 彻底妆扮好的清语站在正中,双眸如渊,带着淡淡的冰冷,清丽又惑人。 芙因在一旁眼冒星星,「公主,你好美!」 林姑姑见了也不断点头称赞,「长公主如此芳容,想必那妖界少主定是极喜欢的。」 「公主,咱们起身吧。」 芙因替清语盖上盖头,搀扶着她下了楼梯,一行人来到浮光镇外。 镇外满满当当站了数排迎亲的人,像是精心挑选过,皆是人形的面貌,男的英俊,女的娇美。 「公主,这妖界的人今日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芙因本来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以为都是些面容可怖的妖物,在看到迎亲的人时还以为是自已看错了,揉了揉眼,再三看清后揣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林姑姑引着清语上前,目光在迎亲的人中搜寻,按照之前所说今日应会有一位迎亲的使者前来。 她们已经在这等待好一会儿了,怎么没见使者前来迎接呢? 正当林姑姑疑惑时,迎亲的人突然让出一条道来,一男子由远及近,缓步走来,飘然若仙,最后停在了清语面前。 第13章 妖族迎亲 林姑姑和芙因看见来人很是惊讶。 这不是…… 原本他不是修仙子弟,而是妖! 盖头遮挡了清语的视线,看不清来人是何面貌。 周遭都变得安静了下来,就连平日最是叽喳的芙因都不发一言。 定是见到了什么令她极其惊讶的事,难道是这使者有异? 一阵风吹过,盖头微微晃动,透过底下的视线可窥见一角男子暗红色的衣衫下摆, 风吹过后,隐约可闻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香味好生熟悉。 既然是熟人,那就好办了,林姑姑欲开口上前,那人斜斜看了她一眼,阻止了她上前。 林姑姑笑容僵在脸上,一时猜不透这人的心思,只能退后一旁等待。 清语隐约看见那人朝她伸出了手,手指干净、修长,即使她没有反应,也耐心的等待着。 这是何意? 思量了一下,清语隔着衣服,缓缓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芙因皱了眉,这是何道理?男女有别,按照规矩也应当是她扶着公主上马车! 就算在宫里,那也只有公公才配扶主子的手! 这迎亲使者先前戏耍了她们不说,现下又如此不懂规矩! 正欲上前争辩,被林姑姑一把拉住了。 林姑姑示意她看向前方。 芙因看向前方的『马车』时,彻底傻了眼! 只见一只巨鹰匍匐在地,背上有可供人乘坐的地方,它只是静静趴在那都有整座宫殿那么高,翅膀展开遮天蔽日,人在它的面前渺小如鼠兔。 它的眼睛有巨石那么大,又十分锐利,盯着你看时令人心生惧意。 往下看去,胸前系了一朵巨大的红花,看起来十分违和,它似乎极不情愿系这个,但又不敢扯下,只能尽量偏了偏身子,不让旁人看到它胸前的东西。 它的身量巨大,起初芙因她们还未看到它身后的东西,因它动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它的后方。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巨鹰身后跟着无数勐虎,数量众多却又整齐有素,白毛的和黄毛的各站两队。 只只大爪巨齿,勇勐健壮,脖子上同样繫着一朵大红花。 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芙因腿肚子有些发软,这是来接亲的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出征打仗来了…… 那人引着清语向前,刻意走得很慢,像是在配合她的脚步。 清语看不清眼前的路,只能任他搀扶着往前走去,突然整个人腾空而起,下意识的抓紧了身旁人的手臂。 不过瞬息之间便又重新落了地,勉强稳住身形之后才察觉脚下异样。 脚下踩着的东西柔软蓬松,像是棕色的羽毛。 修长的手指撩开车帘,扶着清语进入车厢坐下,待她坐稳之后欲转身离开。 清语开口询问:「我的侍女呢?」 芙因不知为何没有跟在她身旁,那丫头胆子小,定会害怕。 那人并未回答她,转身出了车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页 狐宴站立在车厢前,身形修长,目空一切,随着一声响亮的鹰啼,巨鹰展翅,沖入云霄。 车厢晃得厉害,清语紧紧的抓着车厢的边角,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才平稳了下来。 这盖头碍事,清语一把将它扯下,扔在一旁,静静打量着周围的空间。 这车厢做工细緻,看起来是由黑色楠木雕刻而成,空间十分宽敞,里面陈设虽简单,但处处透着素净典雅之气,两边的车窗呈圆月形,都雕刻着复杂的图案。 仔细观察之后结合起来才发现竟是一只巨大的九尾狐,九条尾巴缠绕着整个车厢,而圆月形的车窗则被九尾狐含在口中,十分诡异。 车厢里面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恍惚中被九尾狐含在口中的那东西变成了她,这令清语感到有些不适。 纤细柔软的手指撩开车帘,往下望去,已是万丈高空。 清语这才发现这车厢竟是架在一只巨鹰的身上,而它背上的男子身姿挺拔,从容而立,始终平稳伫立在车厢前。 巨鹰翱翔于云层之上,无边无际,金色的阳光洒在男子身上,绝美的五官动人心魄,他只是负手站在那,衣袂翻飞,如仙人临世。 底下的虎群也跟着随之奔跑起来,震得大地晃动,鸟群四散,小兽奔逃。 林姑姑见他们就这样接走了人,便也不再管了,她的任务已经完成,皇后娘娘那还在等着她的消息,她得尽快赶回去。 芙因见公主被带飞,也顾不得害怕,跟着边跑边喊:「公主!等等我!」 两条腿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就要被远远甩在后面,顿时泪流满面,「公主……」 正当芙因伤心之时,感觉有什么东西咬住了她背上的衣衫,勐的一甩,将她甩在了背上。 芙因『啊』的惨叫连连,死死扯住底下的毛髮。 一声狼啸响起,颇不耐烦的吼道:「闭嘴!」 这声音有些耳熟,芙因睁开眼,才发现刚才咬住她的是一头巨大的白狼,而她此时正在白狼的背上。 白狼带着她在风中疾驰,很快便追上了前方的虎群。 耳边的急速的风颳得她脸生疼,只能将头紧紧埋在白狼身上。 出了浮光镇后,便是浩瀚的黄沙,顶头是酷烈的太阳,晒得黄沙滚烫。 芙因被一阵颠簸,体力严重不支,烈日晒得她嘴唇都干了皮,她不敢松手,只能咬牙坚持。 要是在这地方掉下去了,便没有活路了。 云层之上,此时的车厢成了火炉,令人难耐。 清语捏起帕子擦掉脖间的汗珠,开始有些担心芙因,这里酷热难耐,也不知那丫头受不受得住。 正细想着,车厢泛起阵阵寒气,驱散了热意,清语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 她抬眸看了车帘外的男子一眼。 隔着窗纱看不真切,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地上的虎群一刻也不敢停歇,很快便穿过了黄沙,来到一片绿洲前。 白狼领头停下,芙因终是支撑不住滚了下来。 白狼化身人形:「真是娇气。」 天空中的巨鹰俯身直下,很快便落了地。 车厢平稳之后,清语心想应该到了,并未管地上的盖头,就这样起身出了车厢。 车厢前的男子转过身,笑意吟吟的看着她,目光温柔如水。 「公主请下车。」 在看清看男子的面容之后,清语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是他…… 他是妖族接亲的使者 难怪她们刚到浮光镇时他就出现了,想必是早早的就等在那了。 两人落地,来到绿洲面前。 清语一眼便看见了地上的芙因,连忙上前将她扶起,她的手掌已经磨破,露出红色血肉,嘴唇也干裂脱皮。 清语捧着芙因受伤的手轻轻吹了吹,然后扭头看向狐宴,眸中带着怒意。 「这就是妖族的待客之道?」 芙因满眼含泪,拉着清语的衣角,小声说:「公主,我不疼的。」 这毕竟是在妖界,要是公主为了她与他们发生了争执,可是会吃亏的。 狐宴也没想到会这样,目光转冷扫了沧牙一眼。 沧牙有些心虚的不敢看少主的视线。 少主怕公主一人在妖界孤单,先前只是说带上这个侍女,又没说怎么带,再说了他把人平安带到不就成了? 是她自已娇气…… 沧牙看着芙因擦红的手掌和泪盈盈的模样,心想人族也太过孱弱了,也不知少主为什么放着妖界这么多美人不要,非要一心求娶这人族的公主,为此还和姥姥生了嫌隙。 原本安排好的迎亲使者,硬是被少主打晕了,自已偷跑出来迎接公主,长老平日就对少主教导极为严苛,此刻定是暴跳如雷,少主回去指不定还得受罚。 第14章 妖界少主 芙因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长时间的颠簸磨破了大腿内侧的皮,走路都成了问题。 清语看着芙因一瘸一拐的模样,只能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已身上。 狐宴看着清语阴沉的面色,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叮嘱过沧牙带上这个侍女,却忘了告诉他人族娇弱,要好生对待,这个二愣子定是也想不到这层去,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沧牙自知理亏,于是主动上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页 「既是我的错,我来补过。」 说完不顾芙因的挣扎一把将她抱起自顾自往前走去。 清语皱眉,担心他弄疼了她。 「别担心,他这次定会知道分寸。」狐宴说完又轻飘飘补了一句, 「回去自领二十军棍。」 沧牙躬着的身子勐的一顿,又打!上次长老罚得还没好完呢! 他的屁股到现在都还没消肿呢! 沧牙他们进去以后,清语才发现这绿洲面前竟然设有结界。 她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下,这结界似一道无形的网将她的手挡了回来。 「这是妖界特有的结界『噬心』,妖族的人可畅通无阻,外面的人进不来,若是妖族以外的人可凭信物进入。」 「什么信物?」 狐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带有妖族气息的东西。」 「你有的。」 难道是那个小东西? 清语这才想起了上次的那个毛球,原本她以为用不着那东西,便随手丢掉了。 「那东西我丢了。」 狐宴目光闪动,很快便又归于平静,「丢了……也无事,我带着你也可以进去。」 那东西是他亲手所做,原以为她会喜欢,既然丢了,那便算了,定是他做的不够好,不合她的心意。 下次可以再送别的,只要她戴着,身上沾染上他的气息,那么所有的妖都会知道她是他的,不敢起非分之想。 狐宴伸出手,细腻的指尖隔着衣服缓缓搭在他的手腕之上,触感穿透衣物轻压底下的肌肤。 令他心痒又难耐,喉结滚动,将欲望尽数吞下。 清语的目光始终被这结界吸引,要是人族的领地有这样的结界庇佑,是不是就可以免于外敌入侵,永享太平? 进入结界便是延绵千里的绿洲。 这里灵气充沛,草地青翠,树木茂盛,各种生灵跳跃其间。 有如此灵气的绿洲孕育,又有这样密不透风的结界,也难怪妖族强盛。 反观人族虽然也有这样的地方,但是帝王昏庸,灵气日渐衰败,屡屡受外敌侵扰又内乱不断,这才日渐势微。 前面就是狐族的领地了。 狐鸣山—— 清语抬眼望去,笔挺的古树直入云霄,以古树为中心,周围漂浮着几座巨大的山峰。 「抓紧我。」 狐宴拉着清语的手,脚尖一点,一跃而起,往古树上方飞去。 狐族土兵早在此迎接,落地之时吼声震耳欲聋。 「恭迎少主!」 「恭迎少主!」 「恭迎少主!」 它们看狐宴的眼神既狂热又崇拜,像是在对自已的信仰表达最崇高的敬意。 清语眉头微微蹙起,眼中很是诧异。 他就是那个与她定亲的妖界少主? 先前她因太过抗拒这门亲事,压根没有想过去打听妖界少主的底细,所以才没有猜出他的身份。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他无缘无故的接近,又数次相救,护送着她平安抵达妖界。 想到之前他的发病,他求娶她是想用她缓解他的痛苦? 还是说想拿她炼药? 清语微微眯起双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冷意,妖族与人族联姻之事必定不怀好意。 不管怎样她已传信给师兄,现在只需耐心等待师兄救出奶娘回信于她,届时需得想法全身而退。 清语看似随意的扫了一眼身后,这狐族的领地竟然是漂浮在空中的,这地面的高度对她来说和悬崖无异。 到时候该怎样离开呢? 进了大殿,狐族姥姥和长老早就在此等候。 所有的视线全部都在她们身上,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沧牙放下了芙因,恭敬行了大礼之后退到了一旁。 芙因有些害怕的拉紧了清语的衣袖,清语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姥姥在看到狐宴平安回来时眉心一平,明显松了一口气。 狐宴此次为了这女子偷跑出去,姥姥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虽说以他的妖力独自一人在外无甚可惧,但毕竟前车之鑑在那,十年前宴儿的惨状还歷歷在目,那样的场景令人至今都难以忘怀! 姥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坐着,长长的指甲搭在宝座两边的扶手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清语。 这女子眉目清绝,身量纤细又羸弱,脸上神色淡然,尤其那双眼睛,太过沉静,里面毫无惧意。 这就是宴儿心中的女子,为了她甚至不惜顶撞长辈,冒着被罚的风险也要亲自去迎接她。 姥姥看出清语眼中潜藏的敌意,心中不悦,这样的女子只怕宴儿掌控不了。 天工长老此刻脸上阴云密布,里面藏着即将发作的狂风暴雨。 宴儿由他教养长大,从小便严于律已,行事一向很有分寸,这次竟然不顾他的阻拦偷跑出去。 这还是头一次! 「见了姥姥为何不行礼?」 「你这女子好生无礼!」 天工长老声音宛如炸雷,面上已是怒不可遏。 一旁的沧牙心中一惊,有些担忧的看着少主的脸色。 长老摆明是心中不痛快,要拿人撒气,少主如此看重公主,要是和长老顶撞起来只怕场面会一发不可收拾。 清语眉头一挑,心下瞭然,这是专门冲着她来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页 师兄那边尚需时间,此刻她还不宜与她们发生冲突,想着身后的芙因,保住她们的命要紧,于是动作不急不缓,淡然行了一礼,「见过姥姥。」 用的却是寻常的礼数,并未行大礼。 姥姥面色一沉,这女子倒有几分小聪明,礼倒是行了,却不是这种场合该行的大礼。 如果她执意不行礼,她倒还可以藉机惩罚于她,现在她已行了礼,又是第一天来到这里,倒还真不好太过苛责于她,要是执意罚她,宴儿只怕不依。 气氛一时僵持了起来。 狐宴上前佯装替清语理了理鬓边乱掉的珠链,将碎发藏于耳后,他的身量比清语高出许多,正好挡下了所有的目光,接着顺势拉过她护在身后,面色从容的对着姥姥行了大礼,「姥姥,阿语一路奔波定是累了,我先带她下去休息。」 「等下宴儿自来领罚。」 漫不经心的语调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随后不顾众人视线,将清语带离了是非之地。 姥姥和长老皆是眉头紧锁,这才刚见面,宴儿护她就护得这样紧,日后他当真下得了手吗? 沧牙赶忙扶着芙因跟上,后背已是吓出一身冷汗,别看他别看他,可别再给他屁股多添几棍了。 第15章 灭世之狐 湖心小院—— 天色渐晚,风吹得碧色的湖面波纹此起彼伏,满湖的莲花轻轻摇曳。 小院十分雅致,坐落于湖心正中央,四周被湖水环绕着,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从岸边直通向湖心,还分出一条道来连接着不远处的凉亭。 沧牙将芙因背进屋内便眼也不抬的逃出了屋外,清语要给她上药,他们不方便在场。 上完药,火辣辣的疼退去,芙因好受了许多。 芙因打量着屋内陈设,觉得很合公主的喜好,便忍不住说:「公主,这妖界少主好像对您还挺上心的。」 「今日在殿上,他还帮了您。」 芙因原本对妖族的人没什么好感,因着公主厌恶所以她便也跟着不喜,但经过这两日相处,她反而觉得这妖界少主也不像是坏人。 现下她们人已经进入妖界,已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今日大殿之上那狐族姥姥和长老摆明不喜公主,公主若心里一直别扭不肯接受,只怕会吃不少苦头。 其实她更怕公主会想不开…… 清语收起了笑意,将药膏合上,走到水盆处净了净手,接着让她安心躺着,好好养伤,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芙因性子单纯,脸上又藏不住事,别人稍微对她好一点便轻易就相信了别人。 殊不知有时候别人对你突如其来的好,可是会要命的,毕竟猎人都是将猎物养肥了再吃。 关上门,清语一眼便看见了在凉亭等候的狐宴,凉风徐徐,卷着花香而来,一如他身上的浅淡香味。 凉亭内,清语倚靠在栏杆处,向远处眺望。 「阿语今日甚是好看。」 狐宴无心风景,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清语,再美的莲花都已然入不了他的眼。 他心中最美的那一朵已在他的眼前。 只是现在还不能将它摘下,据为已有。 按照规矩,他必须完成了冠礼之后才能大婚,虽然他已经迫不及待,但她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一如梦中他无数次的渴求,她穿着嫁衣就像现在这样离他很近,近得触手可及。 心愿即将得偿,为此他还可以耐心的再等等。 「大婚之日是何时?」清语忽的开口。 狐宴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目光灼热,眼底是快要压抑不住的,波涛汹涌的爱意。 自从她知道他是妖以后便对他态度冷淡,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和他说话。 她问他们何时成婚,是不是代表她是愿意嫁给他的? 「半月后,待我及冠便可以成婚。」他的声音都发了抖,压抑的情绪终是控制不住,一把握住了那日思夜想的柔夷放在胸口处,「阿语可是着急了?」 清语暗自忍耐着,抽回了手。 她出口询问只是为了得知婚期具体的日子,好知道她们还有多少时间,这样她才好做准备离开。 半个月……应是足够了。 清语将手抽走,他也不恼。 白皙细腻的小手犹如泥鳅一般,滑得令他捉不住,他也不敢太过用力握住,怕捏疼了她。 掌心光滑柔软的触感还在,他反覆流连着那滋味,他的阿语应是害羞了。 祠堂内,狐宴屡屡出神,以至于没有听进姥姥和长老的训斥。 「宴儿!」 姥姥一声重斥狐宴这才回了神。 「你自小便严修其身,从未有过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 「宴儿,太过痴迷一样东西终究不是好事!」 姥姥苦口婆心的劝导。 天工长老见他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自小是如何教导你的?你应该将心思放在狐族和妖界子民的身上,而绝非是那人族的公主身上!」 「先前我百般阻拦,你仍执意出结界去接那女子,倘若你出了任何差错,你如何对得起妖族信奉你的子民?」 狐宴仍直直跪着,任由他们责骂。 姥姥不忍太过苛责,放缓了语气,「宴儿,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可明白?你未及冠,不懂男女之情,那女子眼中分明对你半分情意也无,你又何必强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页 「她人既已到这,还是趁早杀了她,取回那一尾……」 话还未说完,狐宴勐的抬头,眼里已是一片寒冰,「我不会对她动手的,姥姥曾答应过我,不会再提这件事,这话还请姥姥以后莫要再提,阿语知道,必会疑我!「 像是想到什么,狐宴眸中寒气退去,又重新变得柔软起来,」况且今日阿语还问我们何时成亲,她愿意和我在一起,心里定是有我的。」 「就算现在她待我淡薄,可只要我日日陪在她身边,她必定会对我心生爱意。」 天宫长老气的发抖,指着狐宴,「你!真是执迷不悟!」 「你就跪在这,好好反思反思!」 姥姥目光复杂的看着狐宴,思绪飘远。 狐宴刚诞生之时,姥姥是又惊又喜,喜的是万年以来狐族终于又出了一只九尾狐,这下狐族终于振兴有望了,不过转瞬之间这喜又马上变为担忧,因为诞生的是狐族里力量最为强大的情狐,情狐一生只忠于一人,可以因爱而强大,也能因爱而入魔。 情狐极难孕育,万年前狐族也曾出过一只,可它非但没有振兴狐族,反而给狐族带来了灭顶之灾。 那场浩劫几乎血洗了整个妖界,最后还是死了无数大妖,以妖魂泯灭为代价才诛杀了那只灭世之狐。 并拿它妖丹为妖族打造了牢不可破的结界,这才给了妖族喘息的时间。 曾经的滔天血泪,尸骸遍地的场景还歷歷在目,这样的祸事,绝对不能再次发生! 狐宴出生之时,族中曾有人极力反对,要求趁他还在襁褓之中,诛杀他,以免为狐族留下祸根! 可当时狐宴两只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九条尾巴晃来晃去,她终是没忍心下手,这可是狐族唯一的一只九尾狐啊,他也可能是狐族的希望,是狐族的未来,她又怎能亲手毁了他! 下定决心后,她不顾族中人的反对将他交给了天工,希望他能好好教导他,更是下令不许任何女子接近他,只让他在湖心小院潜心修炼。 狐宴从小便乖巧听话,跟着长老勤加修炼,从未懈怠过一天,大些了便帮着处理族中事务,每每都办得十分妥帖,从未让她操心过。 可十年前偏生又发生了那件事,狐宴失踪了! 等她们终于寻回时发现他被人取了心头血,尾巴也断了一尾,伤重垂危,她再三询问之后他才说是他自断了一尾,还是为了一人族女子! 而且每每提及那女子,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十分偏执,听不进任何人的意见。 断了一尾,妖魂缺失,他甘愿忍受妖魂撕裂的痛苦也不愿杀了那女子,取回自已断掉的一尾。 她曾数次劝告于他,每每都闹得不欢而散。 看来他真是认定她了,姥姥长长嘆了一口气,回去还得仔细想想究竟如何处置那女子…… 第16章 来吧,互看! 清语从湖心小院醒来,芙因已准备好浣洗的东西。 「伤好些了吗?」清语拿起帕子洁面净手。 「好多了,少主给的药很是有效。」芙因早上起来时,便觉伤处好了许多。 清语净完手,芙因立马上前准备收拾。 清语拦住了她,用干的帕子将手擦干,「还是要注意些,手上的伤别沾水。」,接着挽起袖子端盆准备将水倒了。 踏出房门时,迎面走来两人。 花容月貌,体态婀娜。 两人对着清语盈盈行了一礼,「奴婢夜蝶儿,奴婢水荷,见过公主殿下。」 「姥姥派我们过来伺候。」 清语越过两人,将水倒在了花草里,「我这不需要人伺候。」 芙因看着花容月貌的两人心生警惕,「公主这自有我伺候,用不着你们!」 即便被拒绝,两人也始终站在门口不走。 夜蝶儿看着清语手里端着的水盆,不由心生轻视,谁家主子自已干倒水的粗活。 而她的丫鬟反而倒像个主子一样愣着不动。 看来这位公主殿下也没什么本事,竟被下人拿捏至此。 水荷看见清语自已倒水,立马上前接过了水盆,「殿下,奴婢来吧,殿下还请移步至偏厅,早膳已备好。」 夜蝶儿站在原地没有上前,她们本是族里精挑细选上来专门伺候姥姥的,只要在姥姥面前混得眼熟,不愁日后不得提拔。 况且姥姥特地派她们来这伺候,未必没有别的意思…… 少主身边至今没有婢女伺候,要是她能多接近接近少主,未必不能留在他身旁伺候。 狐族生性魅惑,在那方面向来玩的开,这女子一看就不解风情,远不及她娇媚,自是比不过她。 想到那张面如冠玉的脸,芳心又乱颤了起来。 夜蝶儿白了水荷一眼,这种粗活,她要干就干去吧。 清语打量着两人神色,看来她们是铁了心要留在这,她要不要她们,她们都会赖在这不走。 打发了她们,也会有下一批人来,于是不再理会。 房内,芙因替清语整理仪容,在耳边小声说:「公主,您当真要留下她们吗?」 清语手拿着梳子慢慢梳着髮丝,「她们既然想在这伺候,那便留下吧,正好你也能轻松些。」 姥姥派她们过来恐怕不止伺候人那么简单,名为伺候,实为监视,肯定也容不得她拒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页 只不过多了两个眼线,办事始终不方便,只能日后再另找时机解决掉她们。 芙因看着自家公主毫不上心的模样暗自着急,这两人那般容貌,哪里像是普通的婢女,尤其那个夜蝶儿,一脸媚态,这摆明了是来分宠的! 这还未成婚就送来这样两个婢女,日后还得了!不行她得替公主好好盯紧这些狐媚子! 清语装扮好以后,来到偏厅用膳,芙因在她身后跟着,将夜蝶儿和水荷挡在外面。 桌上琳琅摆着三鲜丸子、银丝肚、清蒸鱼、水晶龙凤糕和青菜豆腐羹,旁边还有几道颜色诱人的小食。 夜蝶儿被拦在外面守门,心中不悦,远远瞧着有人走来。 那人一袭墨色莲纹衣袍,腰束暗红色云纹腰带,脖间挂着一块玉质温润的白玉,待走得近了,才发现竟是少主来了! 她赶紧捋了捋头髮,调整好表情,娇吟吟的行礼,「少主……」 狐宴大步跨过门槛,压根没看门口的两人,进入偏厅后目光就像锁定了猎物一般,紧紧粘在清语身上。 夜蝶儿不敢相信自已就这样被无视了,暗暗咬牙。 少主定是没有注意到她,要是他注意到了自已,凭自已的美貌,他肯定不会这样无视她! 狐宴坐在清语对面,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静静看着她用早膳。 清语并没有搭理他,捏着筷子夹了一筷子银丝肚,放入口中,细细嚼着。 小嘴微微张开时,露出里面洁白的贝齿和粉嫩的小舌。 狐宴眸光幽深了几分。 她吃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直看得人再也吃不下去。 夜蝶儿看见清语丝毫不搭理狐宴,心中鄙夷。 她怎如此不会伺候人,也不问问少主用了早膳没有。 夜蝶儿自告奋勇,扭着腰身进来,眸中带媚,「少主,奴婢为您布菜。」 两人之间的氛围被打破,狐宴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这才发现了在他身边的夜蝶儿。 夜蝶儿见他朝自已看来,受宠若惊,眸中含着盈盈春水:「奴婢名叫蝶儿,是姥姥特地派来伺候公主的。」 芙因实在看不下去她那副媚态,一屁股将她顶开, 「既是来伺候我们公主的,那就门口站着去吧,这有我就行了。」 想在她面前抢我们公主的男人!想都别想! 夜蝶儿脚下像灌了铅似得,怎么也走不动,她眼角泛红看着狐宴,「少主……」 芙因见她还不走,叉着腰,拿眼睛瞪着她,「还不快走!」 狐宴没有再看她,视线又粘了过来,「也好,你身边也需要多些人照顾。」 夜蝶儿见狐宴不搭理他,不再自讨没趣,收起了天可怜见的表情,不情不愿的站到了门口守着。 水荷抬头看了她一眼,夜蝶儿因着吃了瘪,没好气的别过了头。 被人一直盯着,清语实在吃不下了,放下了筷子。 手撑着下巴,沉沉地看着他。 喜欢看人吃饭是吧,那好她不吃了。 来,互看吧。 狐宴见清语也盯着他看,挺直了嵴背,目光更加灼热了。 一个眼里硝烟漫漫,一个眼里情意绵绵。 芙因看着这诡异的场面,一时有些忍不住,只能低下头,死命压着嘴角不去看两人之间的互动。 门口的夜蝶儿在心里暗暗唾骂。 这还大清早呢,就对着少主抛媚眼了!真真的狐媚子! 清语越是看着这狐族少主,越是眉头紧锁。 这人当真一点不害臊!本想让他也尝尝被人这样一直盯着看的滋味,没想到他不仅没有一点不舒服,反而眼里的喜色越来越浓。 真正的『狐媚子』被看得心里甚是舒畅,嘴角不自觉上扬。 阿语今日看了他许久,定是觉得他好看,看来还得让沧牙多备几套衣裳,他好日日都换,让阿语看个新鲜。 清语败下阵来,扭过头,心情极为郁闷。 就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一时也看不出这狐族少主究竟是何意,他温润的假面下藏得是怎样的一颗心? 直觉告诉她这人绝不像表面这般。 她实在没耐心去撕开他的面具,看看底下本来面目,但又不得不勉强应付着。 第17章 绘制地形 想要安全的离开妖界,那就必须得熟知妖界的路线。 她和芙因对这里是完全陌生的,还需得有人带路才行,并且这个人还得能在妖界畅通无阻。 现下她们熟知的能符合这个条件的人,正坐在这里。 清语装作不经意的开口,「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不知少主可有空?」 狐宴半蹲着,仰望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庞,「阿语想去哪,我都可以陪着你。」 「那片绿洲的景色极美,我想去看看。」 「好,我陪你去。」 两人身边只留了芙因和沧牙跟着。 有了狐宴的陪伴,几人一路畅通无阻 ,在下那棵古树时,芙因还是吓白了脸,落了地脚都还打着哆嗦。 沧牙松开了拉着她的手,见她这样,不屑道:「有这么吓人吗?」 「人族就是胆小。」 芙因缓过神来反击,「你会飞你当然不怕,我们是人,是人!会摔死的!我要是将你的手脚都捆起来,从上面扔下去,你试试看怕不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页 沧牙:「……」 清语抚摸着这棵古树往上看,这样的高度,她们自已是肯定下不来的,若是逃跑那日,又该找谁带她们下来呢? 「阿语在看什么?」 清语收回视线:「没什么,只是觉得每次下来都得麻烦人带着,有些不方便。」 狐宴看了看,确实不太方便。 他拿出一物,放入清语手心。 是一只木哨,小巧精緻,上面雕刻着鸟形的图案。 清语低头看着自已手心里的木哨,「为何给我这个?」 狐宴:「阿语吹吹看。」 清语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将木哨放到嘴边,吹了一声。 这木哨吹出的声音不似寻常哨声清脆,反而有些沉闷悠远。 天空中一声响亮的鹰啼传来,巨大的翅膀在空中盘旋,在地上映出一片阴影,在空中打了几个旋以后又俯冲下来,鹰爪落地之时盪起一片尘土。 众人抬起衣袖挡住了扑面而来的灰尘,待到尘土消散,一只巨鹰出现在众人面前,它歪着脖子盯着清语手中的木哨,喉中发出咕咕声。 「以后若是我不在,阿语便可乘它出行。」 芙因惊喜的指着巨鹰:「公主,这是那天迎亲的大鸟!」 巨鹰不高兴了,挺起胸脯拍了拍翅膀。 你才大鸟,它是鹰!威武雄壮的鹰! 芙因看着巨鹰的动作,十分新奇:「嘿!公主你快看,这大鸟还闹脾气了。」 清语走近观看,心中是有些激动的,她正愁逃跑之时该怎么从那棵树上下来。 有了这鹰还真是解决了她的一个难题。 素白的手伸出,巨鹰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将脑袋低了下来。 清语摸着顺滑的羽毛,一向冷淡的面上终于有了笑意,她将木哨小心的收好,挂在脖间,「那就多谢少主了。」 狐宴捂着胸口的悸动,他的阿语,只是一个浅淡的笑容都可以引得他心动不已。 阿语, 我的阿语, 对我微笑吧, 多一点,再多一点。 清语丝毫没有注意到狐宴痴缠的目光,她专注的看着那只巨鹰,脑子里的计划快速的成型。 妖族以狐族为首,这片绿洲的中心大多都是狐族的地盘,其余的妖族都各自分布在绿洲边缘,其中地位仅次于狐族的则是虎、豹、狼三族。 剩下的就是一些实力一般的部族。 狐族在狐宴的治理下秩序井然有条,虎、豹两族则生性兇残,极为好斗,他们的领地比较危险,狐宴没有带清语去。 其它的地方清语自然不关心,狐族的大部分路线她都已摸清,这几天都在脑中暗暗记下走过的路线。 等到回去之后便关紧门窗在纸上细细描绘下来,不断完整,填充,直到整张地图成型。 烛光跳动,清语看着这得来不易的地图,将整个地形牢牢记在脑中,然后拿着那张纸靠近了跳动的火苗。 干燥的纸张迅速燃烧了起来,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这种东西一旦留下,就是把柄,她不会去冒这个险。 现下只要耐心等待师兄传信即可,希望在这期间不要出什么差错。 芙因认真守在门口,虽然她不知道这几日公主都在里面干什么,但公主不管做什么都必定有她的理由。 她只要按照公主的吩咐的做就行了。 夜蝶儿和水荷一直被派在外院,没有机会接近清语房间。 这位人族公主每日都和少主出去游玩,看得夜蝶儿眼红不已。 少主长相俊美,又这般深情,凭什么在他身边的不能是她! 水荷看着夜蝶儿愤懑的神色,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出言劝告,「蝶儿,姥姥的本意是让你我监视公主,你又何必对不属于自已的东西产生非分之想。」 「你懂什么!」 什么叫不属于自已的东西,难道少主天生就该属于那人族女子? 那女子有什么好的,骨瘦如柴,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稍微用些力就会被玩坏!中看不中用! 少主也就是年轻,又从没接触过女人,这才一时迷恋上了她,等少主尝过了更好的销魂滋味,自然就不会围着她转了! 夜蝶儿在暗处紧紧盯着那紧闭的房门,忽的眸光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由阴转晴。 姥姥派她们来监视,这说明姥姥必定对这人族女子是不放心的,要是她能抓住她的过错,再告诉姥姥,姥姥肯定会责罚于她,这要是犯的错够大,说不定会直接将她赶出妖界! 到时候少主的身边没了她,她再使点手段加以关怀,不愁少主心里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夜蝶儿这样想着,恍惚间少主深情看着的人变成了她的脸,乐的合不拢嘴。 水荷看着她的疯癫模样,暗暗摇了摇头,内心直唿无药可救。 且不说先前少主就执意要求娶公主,眼巴巴的盼着,为了早日将人接来自已身边,瞒着姥姥和长老偷跑出去将人接了来,还将自已居住的湖心小院大张旗鼓的重新装饰了一番,为的不就是能让这人族公主住得舒心一些。 何况这几日观察下来,明眼人都能看着少主对公主处处关怀,无微不至,恨不得一颗心都扑在她身上。 少主事务繁多,百忙之中仍旧愿意抽出时间陪着公主散心,如此用心,这般情深,眼里又怎会容得下旁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页 蝶儿只怕要自讨苦吃了。 第18章 危险来袭 地图被烧尽以后,清语将芙因唤了进来。 「上次你拾起的那妖族信物可还在」 芙因思索了下,「在的,我一直收着,就放在公主的妆奁里。」 清语打开妆奁,看见东西果然还在,心下安定了七八分,还好东西没丢。 她嘱咐道:「找个带锁的盒子好生放着。」 芙因点点头,不知公主为何突然重视起来这信物,按照吩咐,将信物将在盒子里锁了起来,放在了隐秘的角落。 清语心里大事落定,心情都好了许多。 芙因见公主这样,以为公主渐渐接受了这里,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 原以为妖族的人面目可怖,生活的地方更是水深火热,现下看来却不是这样,这里不仅适合居住,少主更是十分英俊,又对公主体贴入微。 公主能接受真是太好不过了,总好过以后在此郁郁终生。 狐宴接连几日都没有再过来打扰清语,清语心里更加舒坦了些。 她对路线已经很熟悉了,独自出去完全没有问题。 清语带着芙因来到餵鹰的地方,芙因手里拎着两个大篮子,篮子很沉,拎起来很费力。 到了地方,芙因勐的放下篮子,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篮子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公主这几日都来这餵那大鸟,血淋淋的肉,芙因碰都不敢碰,公主就这样拿在了手上。 「公主,您为何非要亲手餵呢?扔在那地上,不也是一样的吗?」 清语吹响木哨,手里拿着血肉举在半空。 天边的云层里巨物盘旋,受到召唤之后精准的朝她飞来。 鹰喙慢慢靠近手掌,叼起血肉便吞了下去,一口接一口,很快篮子里的肉便没了。 不似先前的抗拒,巨鹰主动将头低了下来,轻轻的蹭了蹭清语的手心。 清语顺势摸了摸它的羽毛,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虽然狐宴将它给了自已,但这东西毕竟跟她不亲,心里定是想着原主人的,要是狐宴一唤,它便飞了回去,那样定会破坏她的计划。 毕竟还得靠它带她们离开,所以它能对她越信任越好。 清语拍了拍巨鹰,巨鹰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将身体压低,趴了下来,清语翻身上了鹰背。 「芙因,你也上来试试。」 芙因摇了摇头,「公主,这……这太危险了,我害怕……」 清语无奈的摇了摇头,手中抓紧了巨大的羽毛,脚下用力一蹬,巨鹰抖动着翅膀,朝空中飞去。 清晨的日光格外美丽,清语坐在巨鹰的背上,乌髮飞扬,映着日光的面容犹如一汪清泉,清冷的眉眼染上笑意,唇角弯弯,如泉水荡漾,令人见之不忘,甘愿沉沦在那清凉的泉水之中。 高空之上,凉风拂面,空气清新透亮,令人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俯瞰大地,无边的绿意,在空中盘旋一阵后,清语示意巨鹰下去。 翠绿的草地上,白色的蝴蝶在粉色花丛中飞舞,清风吹过,一只肥硕的小白兔在草丛间若隐若现。 巨鹰看见了小白兔,眼睛亮了起来,朝着小白兔慢慢靠近。 小兔子正专心嚼着青草,圆圆的眼睛很是清澈,丝毫没有发现危险已经靠近。 锋利的鹰爪一探,便轻松抓住了它。 小兔子被抓住,拼命的扭动起来,嘴里的青草也顾不上吃了,散了一地。 眼看小白兔就要被吞吃入腹,清语走上前,对着巨鹰说:「将它放了吧。」 巨鹰有些不情愿,歪着头装作没听见,一边盯着清语的面色,一边将小兔子放在嘴边。 「你要这样明日我便不来了。」 巨鹰一愣,不来了?说不养就不养了? 巨鹰已经习惯了不用自已出力就能吃得饱饱的日子,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想了想,还是放了这只兔子,自已踱着大脚去一边玩了。 毕竟一顿饱和顿顿饱它还是分得清的。 小白兔紧紧团着肥硕的身子,不停地发抖,似是被吓傻了。 清语将它抱了起来,单手怀抱着,来到一处树下坐着,翻了翻皮毛,发现它并没有受伤,只是被吓坏了。 白皙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那雪白的毛髮,丝毫没有发现远处一道阴冷的目光正盯着她。 危险悄然来袭。 风的气味变了,夹杂着一丝腐臭之气。 柔和目光瞬间转冷,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巨鹰不知去哪里玩了,只剩她一人。 翠绿的草地一望无际,乍看之下并没有什么危险,四周也看不到什么大型勐兽的影子。 怀里的小白兔也紧张的抬起了头,不停观望着。 周围有什么东西正在飞速靠近,摩擦着草地发出一片沙沙声。 清语将兔子放在了树下,暗自捏紧袖中的匕首,屏息凝神。 草地里的东西勐的弹起,露出尖锐毒牙朝她面上咬来,清语反手一挥将它切成两半。 细长的身体断开,仍不停扭动着,是一条蛇,蛇身黑白银环交错,一看就有剧毒! 草丛里的沙沙声越来越多,下一秒便如弹簧一般接连跳了出来。 漫天的毒蛇如雨落下,清语不断闪躲间,小腿处还是不慎被咬了一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页 毒素顺着伤口迅速流窜,四肢开始发麻无力,手里的匕首越来越沉,蛇群快速游来,将她团团围住。 嘹亮的鹰声传来,巨大的翅膀勐烈扇动着,蛇群接连被扇飞,剩下几条漏网之蛇都被啄住吃了。 清语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手脚已经麻木,唿吸都变得困难。 远处缓缓走来一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树下的清语,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眉头一挑,眼神变得玩味探究起来。 清语费力的抬眼看着他,不清楚此人是敌是友。 男子蹲下身,撩起她的裙摆,露出小腿处白皙的肌肤,上面赫然两个血洞,周围的肌肤已经发黑。 清语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动作。 男子低头缓缓靠近伤处,一股劲风袭来,男子瞬间飞身闪过,堪堪躲过这一击。 狐宴面色阴沉,眸中怒火如烈焰焚烧,眼尾处都泛了红。 他刚到这里便看见了令他怒不可遏的一幕,清语斜斜靠在树下,裙摆被掀开,露出了大片的肌肤,狐祟低头在那白皙的小腿处,远远看去就像是在亲吻那处的肌肤。 「狐祟!」 「你找死!」 疯狂的怒火燃烧着他的理智,阴戾的眼眸杀机迸现! 狐祟向后退去,面上玩味的笑意收起,「你冷静冷静,我是在救她。」 狐宴眉头皱起,回头看向清语,小腿裸露的肌肤处有两个血洞,周围的肌肤都肿胀了起来。 这是中毒的表现! 清语面色都有些发乌,说不出话来,眨了眨眼示意确实是这样。 来不及多想,狐宴来到清语身边,按着那光滑的小腿,口唇毫不犹豫的印了上去。 狐祟在一旁看着,眼中玩味之意更甚。 不多时便吸出大片的毒血。 清语凝眸看着狐宴动作,他不怕自已也会中毒么?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自已死了,他的病又怎么办,他救她不过是为了救自已。 第19章 少主强吻 清语再次睁眼时屋里乌泱泱围了一群人。 狐宴坐在床边,看见她醒来时眼底的阴郁迅速散去,手指抚上苍白的小脸,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语气紧绷,「没事了。」 芙因眼睛红红的守在一旁,看见清语醒来时眼泪终是憋不住,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公主,你差点就死了!」 「要不是少主替你吸了毒血,及时替您解了毒,我就再也见不着您了。」 夜蝶儿站在最后,看见清语醒来后,捏紧了指尖,眼神阴毒,怎么就没毒死这个女人! 水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一屋子人神色各异,清语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半靠在床边,心里清楚这一屋子人恐怕真正关心她的没几个。 也不想与她们虚与委蛇,安慰了芙因几句,直言自已累了。 众人这才依次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狐宴和清语两人,一时静谧无言。 清语拿眼瞧他,他怎么还不走? 狐宴面色阴沉,看着她的眼睛深邃又危险。 清语觉得他有些反常,下意识的想躲,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子被勐地拉了过去,腰间被冷硬的手臂牢牢捁住,精緻妖孽的脸在眼前放大,来不及反抗唇上已是一片火热。 清秀的眼眸睁大,慌乱间捏紧了拳头朝着眼前人的头颅挥去,被一把握住,挣脱不得。 狐宴闭着眼,疯狂的吻着那娇嫩的唇舌,特属于女子香甜的气息充斥着口腔,柔嫩的小舌令人慾罢不能。 清语怒极,几乎快要窒息,朝着那作恶的软肉狠狠地咬了一口。 可即便舌头被咬破狐宴也没有放开她,仍旧死死纠缠,口腔里的血腥气越来越重,在快要晕过去前狐宴才终于放开了她。 「啪」的一声,清语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你疯了!」 狐宴被扇了一巴掌也不恼,目光盯着那被磋磨得深红的唇,眼中一片暗色,抬手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低低的笑了, 「我是疯了,在你再一次快要死在我面前之时。」 「我只恨自已为什么如此大意,又让你处于危险之中。」 再一次?他在说什么? 真是疯的胡言乱语! 清语唇上滚烫的感觉和嘴里的血腥气无不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事实! 她被一只妖强吻了! 这令她噁心至极! 芙因一直守在门口,并未离开,听见屋里的动静,再三犹豫之下敲响了房门。 「公主?」 敲门声打破了两人僵持的气氛,两人的唇都还红红的,明眼人一进来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面上的潮红退去,两人都恢復了些理智。 清语背过身去,拉过被子盖在头上。 房门打开时,狐宴走了出来,芙因诧异的看着狐宴的脸色,嘴上还隐隐带着血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又不敢多问。 待到狐宴走后,才赶忙进屋,看见她家公主将自已的脑袋蒙着,一动不动。 「公主,你怎么了?」 清语听见芙因的声音,又见屋子里没了狐宴的身影,这才重新坐起身来,直直的看着腿上缠着的纱布。 今日的蛇群是巧合?还是有人蓄意为之?想到之前崖上的刺杀,妖族之中有人如此急切的要她死,看来剩下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了,不管怎样,她都得和芙因好好的活下去,直到离开的那一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页 芙因见清语不说话,注意到了那殷红的唇,「公主,你的嘴怎么这么红?刚才少主出去的时候我看他的嘴上好像也是红红的。」 清语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恼得一拳打在了被子上。 「备水,我要漱口。」 「可是公主你的腿……」 芙因担心清语的腿伤,不解为什么这大晚上的公主非得漱口,但看着清语沉着的脸色,还是打了一盆水来。 芙因将水端到床边。 水面倒映出女子姣好的面容和红的过分的嘴唇。 清语狠狠的漱了几次口,一向平静的脸色难得的出现了焦躁。 再等等……再等等……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想着离开后的日子,这才稍稍平復了情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直到天色亮起才渐渐睡去。 等醒来时已是正午。 芙因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进来,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生怕这药撒了一滴。 「公主,你可算睡醒了,快趁热喝了这药,这药可珍贵了。」 清语接过药碗,闻着浓浓的药味皱了眉头,深吸一口气将药一饮而尽。 芙因连忙将一块蜜饯放在她口中。 「公主,这是少主特地吩咐备下的,公主觉得可还甜?」 不知怎的,芙因觉得公主的脸色一下就不好了。 「这药还是少主特地去摘的,据说极为难得。」 芙因寻思着自已也没说错话呀,公主脸色为何更差了? 小心翼翼的接着说:「沧牙和我说,这灵药能增强人的体质,淬鍊人的筋骨,是少主守了几天,打败了无数兇勐妖兽才摘到的,为此少主还受了伤呢。」 「我觉得,少主对您真的很好。」 好吧,公主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了。 芙因默默闭上了嘴。 喝完药后,芙因扶着清语来到湖心凉亭坐着。 凉亭风大,芙因回去拿披风。 清语看着湖中荷花摇曳,出了神。 「公主在看什么?」男子慵懒的声音传来。 来人一身月白色暗纹长袍,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里面春风荡漾,说不出的风流之色。 是昨日在树下的那个人。 清语:「你是何人?」 「我是谁重要吗?」男子弯起的眉眼莫名的邪气,「难道公主不应该先谢谢我吗?」 狐祟离得很近,音色低沉,「毕竟昨日,我也是准备替公主疗伤的呢。」 清语闻言,皱起了眉心,昨日虽事出有因,可被男子撩起衣物看了肌肤已是大忌,现下他还特意提起这事,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恰好此时芙因拿着披风回来,看见亭中来人,惊讶过后连忙行了一礼。 「参见二公子。」 因为对这里的人完全不熟悉,所以先前芙因特地请教过沧牙,沧牙带她见过这里重要主子的画像,其中就有这位二公子。 狐族二公子,狐祟。 狐族血统纯正的一共有两脉,其一是狐族少主狐宴,其二便是这二公子狐祟,他的血统仅次于狐宴,据说这二公子生性风流,最爱美人,惯会拈花惹草,对于族中的事物一概不理,族中的长老都对他颇有意见。 第20章 情绪失控 二公子怎么会来这里? 芙因担忧的看了一眼院外,这要是让少主看见了可怎么是好? 公主尚是待嫁之身,与二公子这样待着已是不妥,何况还离得这般近。 狐祟故意靠清语很近,想看看她的反应。 清语神色淡然,面容平静的宛如一汪清水,漆黑的眼眸冷冷瞧着他。 这人是狐族二公子? 表面上看着轻浮,可昨日在树下,他静静看着她时,那眼神仿佛看着死物一般,全然不是今日这般模样。 又或者,这人是故意装成这般模样? 她来到狐族已有几日,前面都不曾见过这位二公子,偏生在昨日遇险时碰见了,当真是巧合么? 狐族中人皆知她的身份,寻常男子一般都不会主动接近,这人却寻到了这儿,言语中更是有亲近之意。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清语思绪良多,按下性子回他。 「昨日那事纯属意外,相信二公子也不会放在心上,二公子今日到这儿,可是有事?」 狐祟见她丝毫没有平常女儿家的害怕娇羞之色,收回了轻浮的目光,只嘴角带着笑,探究的看着她。 「公主在这似乎不开心?」 「定是我那表兄太过无趣,不如由我来陪公主多说说话可好?」 这样的言语已是冒犯,芙因实在听不下去,正准备找个由头好让公主脱身离开。 不经意间注意到树下的阴影处一直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着暗色衣袍隐匿在阴影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少主!!! 狐宴在院门口不知看了多久俊美的脸在阴影处若隐若现。 正眸光深深的看着这处,透着丝丝凉意,只看得人浑身冷津津的。 他缓步向二人走来,眼中如含着冬日的风雪,一片冰冷之色。 目光扫过狐祟时,凝成了实质的杀意。 他看向清语,眼中的风雪瞬间消失不见,轻声道:「阿语在和他说什么?」 因着昨日的事,清语尚不想搭理他,微微侧了身子偏过了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页 这样的举动在狐宴看来,就好像是一副两人本是相谈甚欢,被他打扰了的模样。 长长的眼睫静静的垂下,掩下了眸中一片阴沉之色,再抬眼时却是盯准了狐祟。 阴郁又危险。 狐祟被那眼中毫不掩饰的敌意惊了一下,连忙开口解释,「只是随便聊了两句。」 芙因在一旁翻了翻白眼,刚才不是还调戏我家公主吗,怎的现下就怂了? 眼见狐宴眸中杀意越来越浓,狐祟深感不妙,随意找了个藉口便大步离开了。 芙因深知此时自已在这不太好,也退下了。 兴许两人把话说开了,便也无事了。 亭子里只剩下两人。 清语压抑着内心的烦闷,缓缓吐出一口气,起身便准备离开。 昨日的事情还歷歷在目,她与他没什么好说,好解释的。 她这般淡漠疏离的模样,狐宴脑子里仅存的理智就像是绷紧的一根线,一下子便被扯断了。 细弱的手臂被一把拽住,「就这般不想理我?」 「放开!」 他掐得她手腕生疼,力气大得她怎么都挣脱不开。 「为何与旁人都能说说笑笑,偏从不与我多说两句?」 「为何要看向别人?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狐宴死死拽着她,将人拉近,强迫她看向自已。 眸中是散不开的偏执。 「你是我的,我们很快便会成亲,往后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有什么话也只能与我说!」 「而不是在这和旁的人说笑!」 清语几乎被他气笑,他哪只眼睛看见她与旁人说笑了,分明是那人蓄意接近,怎就成了她的不是? 至于成亲,当真是痴人说梦! 清语扭了扭吃疼了的手腕,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之色,手腕定是青了,腿上的伤口也还未好,长久站着已是有些支撑不住。 狐宴见状,缓和了面色松了手,将人一把抱起,进了屋内坐下。 动作强势又不容拒绝。 他撩起衣袖,看着那白皙手腕处的淤青,眉宇紧拧,拿了药膏细细涂抹着。 「是我不对,阿语要恼我便恼吧。」 「我只是希望你能多看看我,多和我说几句话,阿语别再冷着我了,我实在受不了。」 狐族内但凡是有情人个个都浓情蜜意,耳鬓厮磨,恨不得日日都缠在一起。 可他的伴侣,始终不愿对他说多一句话,展露一个笑容。 妖族向来直白,从来不会掩饰对伴侣的爱意。 可她对他太过冷淡,使得他满腔爱意无处发泄。 他又怕吓着她,只能小心翼翼的接近,控制自已的情绪。 就为了她能多喜欢自已一些,多和自已亲近亲近。 今日这般情绪失控,索性将长久压抑的话全都倾泄出来。 清语面色冰冷,勾起唇角嘲讽。 「少主好大的脾气,只不过与旁人说了句话便这般怒火,难道我是什么物件不成,说不得,笑不得了?」 「阿语,我不是这样的意思,我心里只有你,我希望你的心里也只有我。」他凝望着她,深情又真挚。 「你我本无情意,又谈何入心呢?」 短短一句话,如同寒冰一般轻易刺入柔软的心脏,冻得人遍体生寒。 那张精緻得颠倒众生的脸上难得的一怔,面上惨白一片,没有任何动作,宛如一尊静默的雕塑。 良久之后,他看着眼前的人,喃喃道:「本无情意?」 「怎么会没有情意呢……阿语分明……分明……」 话还未说完,狐宴捂着头痛苦的蹲下。 喉咙里隐隐泛着血腥气,双眸逐渐变得猩红。 面上可怖的纹路显现,如流水一样迅速蔓延至整张精緻的脸庞,不断的朝着脖颈之下延伸而去。 他半跪在她面前,看着那张不为所动的脸,心直直的坠了下去,终于支撑不住倒下,手里死死拽着红色裙摆的一角。 狐宴发病的模样太过骇人,就算先前已经见过,清语仍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又见他抓着自已,想将裙边从他手里抽出,他用的劲很大,颇费了一半力气才将裙角抽了出来,抖了抖,像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冷冷注视了他几秒之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妖冶的眼眸里血色一片,里面倒映出女子离去的绝情背影,毫不犹豫,也从不会为了他驻足。 直到视线彻底消失,狐宴才将头低低埋了起来,如置身在烈火中的疼痛使他紧紧的将身子蜷缩着。 空荡的房间迴荡着痛苦的低吟声,一如那十年间的无数个日夜,独自忍受着生不如死的痛楚,原本应该是习惯了的,可他觉得今日的痛楚,比往日更甚,更加难捱。 第21章 清语受罚 沧牙手里提着东西向小院走来,见清语独身出来,身后并没有他家少主跟着,疑惑地往小院里面探了探头。 难道少主没在这儿? 清语不搭理他,沧牙也没多想,自顾自的说着,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少主吩咐我将这桃花酥送来。」 清语看着那包东西,若有所思,在沧牙手都快举酸了之时才将东西接了过去。 像是为了验证什么一般,打开了外面包着的油纸,拿起一小块桃花酥放至嘴边轻轻咬了一点,尝了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页 熟悉的味道在口里缓缓流出,脑子里一直混乱纠缠着的乱麻像是被理开了一点。 这种味道的桃花酥会做的只有两人,其一是她母后,其次就是奶娘,可是为什么在妖界也有人会做这种味道的桃花酥? 清语看着沧牙,心中疑惑:「这是何人所做?」 沧牙没想到她会问,面色一时有些为难,「这……就是一般的厨娘所做。」 沧牙回答得十分心虚,那副模样一看便说了假话,清语见他不说实话, 大概也能猜出七八分。 这位『厨娘』在她初到浮光镇时就已经在那了,还找人佯装在街上售卖,起初她还觉得是巧合,但今天又见到了这一模一样的桃花酥,如果真是厨娘所做,沧牙又何须回答得支支吾吾,所以大概也明白了做这桃花酥的是谁。 只是他从哪里学来的这味道? 沧牙见清语没有多问,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总不能告诉公主这位『厨娘』是少主吧! 当初少主回来后,突然指名要吃桃花酥,那时他还觉得很奇怪,少主一向不喜这甜腻的食物,怎的突然点名要吃这东西?且接连换了好几个厨子都说味道不对,沧牙只好去人间抓了无数厨子来,命他们每人做一盘,让少主亲口品尝 ,每每尝得眉头都拧紧了,沧牙在一旁看着都觉得腻得慌。 但都不是少主所要的味道,只剩最后一位江南的厨子时沧牙都不抱希望了,这各个地方有名的厨子他都差不多都挨个抓来了,要是这最后一位都还不行的话他也没辙了,不就是一块普通的糕点吗?还能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江南厨子小心翼翼的呈上自已做的桃花酥,他低着头也不敢多问,只知道自已只要做出这一道糕点,上面那位大人尝了过后便会放他们离开。 狐宴挨个尝过后应该也是有些吃不下了,面色沉得都快滴出水来,偏不死心的拿起了最后一块糕点,在浅尝一口后眉目倏地舒展开来,再三确认后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味道。 沧牙观少主神情便知道这次总算是找对了人。 天知道他这段时间跑了多少地方,这些厨子个个体型圆润,每每带着他们飞回妖界时不知累昏了多少妖兽。 总算是可以休息休息了。 沧牙准备将人带下去领赏时,没想到的是少主拦住了他,竟要亲自学做这糕点,几乎惊掉了沧牙的下巴。 江南厨子见这么多桃花酥里只有自已的得到了认可,不由得立起脑袋,挺起胸脯说:「不是我自个夸自个,我做桃花酥的手艺可是一绝,想当初有位宫里的贵人来江南游玩时在我店里尝过后,也是指明要和我学,说她家女儿嘴挑的很,这味道她定然喜欢。」 沧牙见少主听后,也不知是想起了谁,唇角漾起淡淡的笑意。 自那以后,少主整日窝在灶房里学习做这桃花酥,沧牙还得替他打掩护,生怕姥姥和长老知道了。 起初沧牙不理解,如今见到这位人族公主才总算明白了过来,想是公主喜爱这道桃花酥,少主才会亲自去学,亲手所做。 沧牙见东西已经送到了公主手里,便准备离开了,走之前又多问了一句,「殿下可有看见我家少主?」 清语看着手里的桃花酥,告诉了沧牙,「他在屋内,你去看看他吧。」 大殿上—— 姥姥端坐高位之上,面上神色不显,底下人却觉得气氛十分凝重。 「你对宴儿做了什么?竟害得他如此!」 宴儿为了这女子自断一尾,导致妖魂撕裂受损,每每发作之时痛苦不堪,但都没有像如今这样昏迷不醒过,定是这女子对他做了什么! 清语被两名婢女压着跪在地上,芙因想闯进大殿被沧牙一把拽住,「你现在进去就是送死!」 清语听到芙因声音,沖她摇了摇头,又神色泰然的看着高位上的人。 「我并未对他做什么。」 姥姥见她如此直视自已,对宴儿更是没有半分内疚,心中怒火丛生,如果不是妖尾必须宴儿亲自取出才行,她早就挖了这女子的心脏,取出那一尾,哪里能容她活到如今。 「来人!,将这女子施于鞭刑!」 沧牙因着少主昏迷,心中虽不满清语,但听到姥姥要对她施鞭刑时,心中也是一惊。 姥姥定是气煳涂了! 狐族的鞭刑非同一般,鞭身上布满了倒刺。 刺上皆是雷电之力,寻常小妖挨上两下便如五雷轰顶般,不死也得脱层皮。 何况人族这么孱弱的身子,只怕一鞭下去就断气了。 狐祟望着地上跪着的清语,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姥姥,人族体弱恐受不了妖鞭,不如就换成普通的鞭子。」 沧牙心中一松,普通的鞭子不至于要了命,只不过这人族公主如此孱弱,就算换成普通的鞭子估计也够呛,但少主毕竟因她才昏迷不醒,这顿罚横竖是没冤枉了她。 姥姥听狐祟这样一说,才反应过来人族不似妖族,宴儿的妖尾又还在她体内,要真把她打死了,宴儿的妖魂只怕永远都修復不了了。 权衡下,同意换成普通的鞭子。 清语双手被绑,头髮被全部撩至一侧,露出纤薄的背部,行刑的牛二身材魁梧,头上长着粗壮的两角,鼻子哼哧冒着粗气,铁锤一般的拳头握着长鞭。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页 牛二盯着那白皙的脖颈,笑得五官都变了形,想到等下能在这样的肌肤上画上美丽的痕迹,紧握的拳头都兴奋的发抖,他一定会用尽全部的力量打出最美的一鞭!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姥姥一声令下,牛二握紧手中长鞭,抡圆了肩膀,长鞭如闪电般朝着清语而去。 眼看纤薄的背部就要皮开肉绽。 第22章 为夫职责 清语缓缓闭上了眼,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耳边传来压抑的闷哼声,她诧异的看着抱着她的狐宴,他用自已的身体挡下了这一鞭。 精緻的面上毫无血色,恐怖的纹路已经消散,乌黑的髮丝未系,散散的落于背后,显得有些凌乱,背上一道深深的血痕,他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妖冶的眼眸深深的看着她。 「宴儿!」 「你如此虚弱,来这做什么?」 姥姥看见狐宴背后的鞭伤,不由得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狐宴将清语扶起,解了手上绳索,白皙手腕上一道红红的勒痕,森冷的目光扫过大殿的每一个人,最后定在牛二身上。 牛二有些胆颤,抬头看了姥姥一眼。 「宴儿,你退下。」 今日她无论如何也要罚一罚这人族女子! 姥姥看着狐宴固执的护在女子身前,朝牛二使了眼色。 牛二专门负责惩罚,是惯会使阴招的,只要注意力道,换个角度,就算少主在面前挡着,他也有把握能绕过他鞭打在那女子身上。 牛二手下暗暗用力再次挥出一鞭,原以为这次定能打到那人族女子身上,没想到鞭尾在半空中便被抓住了。 鞭尾开始迅速往上一寸寸的断裂,速度快到牛二来不及丢掉长鞭,那股恐怖的力道沿着长鞭从他手上开始蔓延,连带着他的整条手臂都被绞碎了。 牛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大殿里迴响,令人胆寒。 姥姥:「宴儿!你做什么?!」 姥姥不可置信的看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牛二受她命令鞭打这女子,如今宴儿为了这女子废了他一臂,这就是在当众反抗她!打她的脸! 姥姥是这妖族万年来的掌权者,宴儿是她从小教养长大的,日后这位置她定是要交给他的,如今宴儿为了这人族女子当众顶撞于她,叫她如何放心的将整个妖界交到他手上,妖族各族的族长们如何信服他? 宴儿当真是为了这女子什么也不顾了! 牛二断了一臂,捂着伤口疼的满地打滚,鲜血染了满身。 狐宴朝他一步一步的靠近,九尾狐的威压展开,牛二身体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这是来自血脉的压制! 修长有力的手轻轻一抬,隔空掐住了牛二的脖子将他举至半空。 五指慢慢收缩,牛二的面色涨成了猪肝色,最后随着狐宴手上的动作,脖子被勐的扭向一侧,软软的搭了下去,清脆的『咯噔声』响在了大殿众人的心上。 狐宴下手如此之狠震惊了殿内众人。 姥姥仿佛看见了万年前那灭世之狐的影子,她瘫倒在座椅上,疯了!当真是疯了! 天宫长老怒目圆瞪,「宴儿!你要反了天不成!」 姥姥知狐宴今日所为是为了做给她们看的,为的是让这殿内的每一个人明白,他看重这人族女子,任何人都不要妄想伤害她。 但他可知他将自已推入了何种境地! 清语尚未从震惊之余缓过神来,看着执意挡在自已身前的狐宴,清眸微微颤动。 狐宴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自已的臣民,这事定是不能善了。 姥姥目视他良久,声音都发了抖,满是痛心,「来人,将少主押入水牢!」 妖族土兵互相看了看对方,一时都不敢上前。 这可是少主啊!他们哪里打得过! 狐宴并未反抗,反而朝着姥姥恭敬行了一礼,目光坚定,「姥姥,阿语是我未来的娘子,保护自已的娘子本就是为人夫君的职责,为此宴儿甘愿受任何惩罚。」 狐祟看着狐宴自已束手就擒,风流倜傥的面容下皮笑肉不笑,今日可真是看了一齣好戏呢。 清语和芙因被关入了湖心小院,没有姥姥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放他们出来。 连着两天无人探望,也没有人送吃食来。 芙因采了些莲子来,将莲子放入清语手心中,「公主,现下只有这个,您先吃点填填肚子。」 清语听见芙因肚中传来的响声,只拿了两颗,剩下的全都塞回了芙因手中,「我还不饿,你一向怕饿,你先吃点,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芙因摸了摸自已快要饿扁的肚子,「公主,他们不会就这样不管我们了吧,不会把我们活活饿死吧?」 清语指尖摩挲着手中木哨,面上一派忧思之色。 传信给师兄已有些日子了, 算算时间也该有回信了,原本计划着等到狐宴及冠那天再行动,那天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及冠之礼上,定是顾不上她们,到时候她们就可以趁她们不备,偷偷熘走。 现下这情况只怕得提前行动了,只是会有些冒险。 她们被关在这湖心小院不能出去,若是就在这院中召唤巨鹰,巨鹰发出的声音又极易引人注意,只怕还未出妖界,便会被人抓住。 到底该不该放手一搏…… 思量间,小院外响起一阵挠门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页 这古怪的声响令两人目光齐齐望去,一时谁也不敢说话。 这声音类似某种尖锐的利爪抓挠的声音,绝对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芙因手里拿着木棍,哆哆嗦嗦的走到院门前。 一道巨大的白色身影弓起身子跳了进来,稳稳落在地上。 「啊!啊!啊!」芙因吓得手里的木棍都掉在了地上,不住的尖叫。 白狼化为人形,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捂住了芙因的嘴,「闭嘴!」 芙因这才看清,原来是沧牙。 「沧牙,你大半夜来这装神弄鬼做什么?!」 沧牙长嘆一口气,将手里的篮子递给芙因,「少主担心他受罚期间姥姥会为难你们,特意交代我照顾你们。」 「明明自已都受了那样重的伤……」 「少主受伤了!」芙因看了自家公主一眼,「那少主现在还好吗?」 「好什么!先前为了白日能多陪伴公主,没日没夜的处理妖族事务,一直都未曾合过眼,之后更是为了替公主採摘灵药而受了伤。」沧牙有些生气的看着清语无动于衷的表情,「偏人家还不领情,根本没将我家少主放在心上!」 芙因掀开篮子看了一眼,小跑到清语身边,「公主,有吃的了!」 清语看着篮子里的吃食,一贯波澜不惊的面上有了些许变化。 湖心一阵风吹过,平静的水面不声不响的盪起了涟漪,几息之后,又重新归于平静。 沧牙见他都这样说了,清语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一时有些为少主打抱不平。 「殿下,有些话本不是我该说的,可今日我却不得不说了,少主是为了替你采灵药这才受了重伤,所以这次发病才这么严重,为了赶来救你,强行用妖力压制妖魂撕裂的痛苦,现如今又为了你被关进了水牢,殿下当真不关心我家少主的死活吗?」 清语听出了沧牙的言外之意,冷眸半抬,一贯的通透冷静,「你希望我怎么做?」 「少主强行用妖力压制,现下只怕被反噬得更加严重,恳请殿下,去看看我家少主吧!」 清语凝视着掌心的木哨,这木哨似乎变得沉重了些,重的人有些拿不住。 第23章 破笼而出 水牢在妖狱的最深处,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大妖,牢外有重兵把守,非令牌不得进出。 沧牙带着清语来到妖狱,守卫的妖兵仔细查看了令牌之后才将两人放了进去。 烛火晃动,似灭非灭,幽暗狭窄的小道不断往下延伸,两边墙壁上布满了霉斑,越往下走,越是阴气森森。 水牢十分潮湿,空气中布满了腐烂腥臭的味道,黑暗深处更是隐隐传来妖兽的嘶吼声,令人不由的汗毛直立。 在走下最后一步台阶时,沧牙停了下来。 「少主就在这里面,我在这守着,殿下速去速回。」 清语接过火把,迈步踏了进去,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清语只得举起火把将墙上的油灯点亮。 伴随着光线亮起的一瞬间,恐怖的嘶吼声戛然而止,清语这才看清这间水牢的真正模样。 整个水牢皆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外用玄铁铸成的栏杆围着,石壁上两条巨大的铁链,铁链的尽头是一双修长惨白的手。 狐宴双手被铁链锁着吊起,整个胸膛以下都没在水中。 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肤色十分惨白。 鲜红扭曲的纹路几乎爬满了整张脸,比她上次见他发病时的模样还要严重。 果真如沧牙所说,他强行用妖力压制痛楚,被反噬了。 清语走近了些,红的几欲滴血的双眸立马看了过来。 湿透的墨发零星几缕贴在脸侧,不似她想像中的痛苦挣扎,狐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安静。 然而微微颤抖的身子和青筋暴起的脖颈却暴露了他的痛苦难耐。 猩红的眼眸在看见她的瞬间怔了片刻,像是不确定般轻轻出声询问。 嗓音嘶哑晦涩,「阿……语?」 清语蹲下,透过铁栏杆瞧他。 狐宴背后那道鞭伤,伤口深可见骨。 翻起的皮肉因为长时间的泡在水里已经泛了白,恐怕已经发炎恶化了。 他不是狐族少主吗?怎么会无人替他医治? 清语隔着栏杆缓缓朝他伸出了手。 虽不知为何,但上次她亲自验证过,她的触碰对他确实有效。 如果自已的触碰能让他减轻痛苦,那么便如他所愿。 猩红的眼眸终于回过神来,确认自已所见并不是幻觉。 狐宴看着朝他伸出的手,有些不敢相信,迟迟没有动作。 直到清语出声提醒他,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将手递了出去,指尖相触的瞬间才用力的扣住了她的手,与之十指交缠。 眸中猩红的血色逐渐淡去,面上的纹路也随着两人的接触迅速消散。 痛楚如潮水般退去,狐宴欲上前离得更近些,身后的锁链却已到极限,不能再往前分毫。 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阿语,你不该来这里。」 「确实不该,那我回去了。」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清语抽出手起身便要离开。 狐宴直直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内心控制不住的慌乱。 突然疯魔般直直撞向铁笼,被勐烈拉扯的铁链不停晃动着,发出刺耳的声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页 绷到极限之后又将囚徒狠狠扯了回去。 他跌落在水里,又立马向上飞去。 发了狠般不停地拉拽着铁链向那道冷漠的背影而去,双手摺于身后,手腕已经被磨出了血。 隐约可见里面的骨头,再用力下去只怕整条手臂都要被拽断。 而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执拗的向上冲去,目光的焦点全在栏杆外的女子身上。 为了专门困住这些穷凶极恶的大妖,妖族特地用最是坚硬的玄铁打造了整座水牢。 还在上面下了专门克制妖力的禁制,数千年来还从未有大妖从里面逃出过。 清语被身后的动静吸引,停下了脚步,转身诧异的看向他。 因为勐烈的撞击,他的额上流出涓涓鲜血,染红了半张脸。 他这是做什么?难道他想出来? 可这铁笼看起来坚硬无比,又怎么可能出得来。 狐宴升至半空,在嘶吼中显出妖身,嘴角隐隐有了血迹,八条狐尾挥向铁链,在巨大的颤动中,坚不可摧的铁链竟然『砰』的一声断裂了。 失去束缚的囚徒缓缓靠近铁笼,铁笼瞬间泛起紫色的雷电。 迎着那电光,狐尾毫不犹豫的挥了出去,一阵噼啪声过后,铁笼被强行搅碎。 清语震惊的看着那烧焦的狐尾,他疯了不成! 还未反应过来的清语被破笼而出的狐宴压在了石壁上,十指交握,他抵着她的眉心,喘着粗气。 狐尾缠住了她的腰身,狐耳微微的颤了一下。 妖孽俊美的脸在眼前放大,金色的瞳孔里满满都是她。 浓密的睫毛清晰可见,他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面上,莫名的难言。 清语整个人都被他压制着,身体有种即将被野兽吞吃入腹的颤慄感。 她小心的唤他,「狐宴?」 狐宴定定的看着她,下一秒头软软的靠在她颈窝,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别走。」 清语用手推了推他,狐宴没有了任何动作,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清语在他晕倒的瞬间伸手抱住了他的后背,勉力支撑着,然而因两人身量差距甚大,娇小孱弱的身体被压制着,一点点往下滑去。 「狐宴,你醒醒!」 肩上传来濡湿感,清语这才看到狐宴嘴角大片的血迹,起初她还以为是他身上的水渍浸湿了衣物。 现下的情况远超她的预料,原以为只要帮他解了痛苦就可以离开了,没想到他竟然执意破笼而出! 这样大的动静,只怕他们今日是出不去了! 沧牙一直在外面守着,听见水牢的动静赶了过来,刚一进来就看见了少主倒在公主身上,看样子像是昏迷了。 水牢周围到处都散着玄铁的碎片,看样子是少主强行用妖力挣脱了锁链!破了禁制! 原本就伤重的身体此刻更是伤上加伤,惨不忍睹! 沧牙一时怔愣在原地,他记忆中的少主总是干净出尘,挺拔如松,从未如此狼狈过。 「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 沧牙回过神来,架起少主的胳膊将人扶了起来,盯着门口的方向。 今日就是拼了他这条命,他也带着少主杀出去! 水牢的响动惊到了看守的妖兵,妖兵迅速赶来将三人团团围了起来。 「胆敢劫狱!」 第24章 不要命了 姥姥闻讯赶来,看见牢内的状况大概也明白了几分,狭长的狐眼扫视四周,那人族女子竟然也在这。 沧牙看见来人,直直的跪下,「姥姥,少主伤重,还请姥姥先放少主出去医治,沧牙愿替少主受水牢之刑!」 姥姥看见狐宴身上的伤时眼眸微眯,竟然将自已伤成这样。 宴儿一向冷静自持,若能有什么人和事引得他如此冲动,那便只能是这位人族公主了。 为了这女子,当真是连自已的命都不顾了! 宴儿那日在殿上当众顶撞她,杀了牛二,此举引得妖族各位族长议论纷纷,为了给族长们一个交代,迫不得已下才将宴儿关进了水牢。 原本想着先关宴儿几日,等这件事情过去再找个由头将宴儿放出来,没想到他竟然自已破了玄铁水牢。 玄铁水牢坚不可摧,从建成之日起还从未有妖能从里面逃出。 宴儿现如今的妖力,放眼整个妖界,只怕也没有能与之匹敌的了! 族长们的忧心不无道理,若是宴儿发了狂,只怕再无人能制住他。 姥姥的目光落在清语身上,沉思良久,挥了挥手,让看守的妖兵全部退下。 「罢了,你先带少主回去吧。」 沧牙听见姥姥这样说,有些喜出望外,赶忙将少主带了回去。 沧牙将狐宴带回了湖心小院,将医师请了来。 医师背着药箱匆匆赶到时,也是颇为吃惊,少主甚少这样伤重。 衣衫褪尽的后背伤痕遍布,看样子都是近日所受的,最新的一道鞭伤贯穿了整个背部,深可见骨,又泡了水,已经发炎开始腐坏了,得将腐肉挖掉才能再用药。 医师摸了摸白花花的鬍子:「少主身上的伤除了背上的鞭伤是新受的,还有几处应也是才受不久,为何迟迟没有医治。」 沧牙看着那几处尚未癒合的伤痕,那是少主为了替公主采灵药才受的,那灵药生于暗夜之地,十分珍贵,更有上古妖兽守护,这些伤就是与之缠斗的时候留下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页 原以为少主采这灵药是拿来给自已用的,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公主,而且还不让外人知晓,身上的伤也暗自忍着。 医师捏着小刀将背上的腐肉一一剜下,上完药包扎好以后已是满头大汗,又盯着手腕处的伤口摇了摇头:「这伤口一看便是生拉硬拽所致,若是再用力些,只怕这双手都保不住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竟对自已如此狠绝。 外伤尚且好治,可内伤却极为棘手,狐宴内伤之重竟连医师一时都没了办法。 姥姥从门口走了进来,冷漠瞥了站在门口的清语一眼。 沧牙看见姥姥来了,便知少主有救。 「宴儿如何了?」 医师:「少主身上的外伤皆已大碍,可这内伤着实太过严重。」 姥姥看着狐宴惨白的面容,往日种种浮现在眼前。 宴儿小时是那样的乖巧听话,言行有距,妖族事务都处理得极为妥帖,事事以身作则,危险的事都是第一个沖在前面,妖族的子民皆爱戴于他,他该是天生的妖族之王。 可为何偏偏在那女子身上犯了煳涂。 若是我不放过那女子,你是不是要将自已这条命搭进去。 姥姥抬起手,磅礴的妖力流出,替狐宴梳理了重伤的经脉和五脏。 沧牙见此,「多谢姥姥!」 水牢被毁,原以为姥姥定会重罚,没想到姥姥不仅放了少主出来,还替少主调理了内伤。 调理完毕,姥姥收回了妖力,鬓边的白髮又多了一些。 狐宴惨白的面色看起来总算有了一丝血色。 宴儿,这是姥姥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所喜爱的女子,姥姥便让她留在你身边,望你日后,切勿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姥姥出来时,叫住了清语,眼里暗含威胁之意,「宴儿既喜爱你,我不管你对宴儿有没有情意,你日后都要尽心侍奉他,陪在他身边,若是你再令他受伤,我必不饶你。」 说完,便拂袖离去。 清语心中有些乱,他喜爱我?难道不是因为我能替他缓解痛苦吗? 医师走后,芙因才拉着清语进屋探望。 床上昏迷的人面色苍白,容颜绝色,墨发散开斜斜倾斜而下,多了几分脆弱,不再那么有攻击性。 「公主,少主这次怎会伤得这么重?」 清语瞧了床上的人许久,淡淡开口,「他自已发疯。」 芙因:「啊?」 沧牙端着药进来,餵了一勺在少主嘴里,药汁全部随着嘴角流下,一滴都没餵进嘴里。 沧牙赶紧拿着帕子擦了擦枕上的药汁,苦恼不已,「这药餵不进去可怎么办?」 芙因像是想到什么,竖起一根手指,眼睛都亮了起来,「我看话本子上餵不进去药都是嘴对嘴的。」 沧牙和芙因齐齐扭头望向清语。 清语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嘴角抽了抽,接过了药碗。 一手捏着狐宴的脸颊两侧,在唇瓣张开瞬间一股脑的将药倒了进去,迅速抬起他的下巴,将嘴巴死死捂住。 芙因:这么简单粗暴的么! 沧牙:公主如此不体贴,少主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完事后,清语放下药碗敲了敲芙因的头,「叫你少看些话本子,把脑子都看坏了。」 沧牙看着清语,欲言又止,「医师说,今夜得留一人守着少主,烦请殿下在这陪少主一晚。」 公主在这,想必少主的伤都要好得快些。 深夜虫鸣之时,屋内只剩清语一人还在床边守着。 床上的人唿吸急促,面色潮红,清语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得都有些烫手。 这是发高热了。 清语打湿了帕子拧得稍稍干些,用冰凉的帕子轻轻擦拭着潮红的脸庞。 面上的潮热被短暂的压制,接连换了几盆水后,清语将手贴在狐宴脸庞,想看看高热退了没。 睡梦中的狐宴突然睁开了眼,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双眸因为高热显得水盈盈的,看起来更加魅惑勾人。 清语以为他醒了,又见他双眼分外迷濛,瞧不清人的样子,自顾抓着她的手放在胸前又合上了眼。 这是烧煳涂了? 狐宴的掌心火热又滚烫,清语试探着想将手抽出,奈何他抓得死紧,怎么也抽不出。 清语盯着床上睡得沉沉的狐宴,气恼得嘆了口气,都睡着了都还一身使不完的牛劲! 第25章 阿语吹吹 狐宴醒来之时,下意识的捏了捏掌心,柔软的触感使他清醒过来,半撑着身子看着床边睡着的人。 清晨的日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清秀的脸上,白皙的肌肤晶莹如玉,闭目沉睡的人显得温润柔和,少了几分生疏之感。 阿语竟会在这守着他,宛如做梦般,令他一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狐宴手指在细腻的手背上摩挲,久久不愿放开。 清语直到天微微亮才睡去,一时睡得有些迷煳。 见她睡的如此香甜,狐宴眸中满是宠溺,伸出手指在小巧的鼻樑上勾了一下。 「你醒了?」清语被他的动作吵醒,「我去看看药熬好没有。」 刚要起身就被一把拽了回去,清语蹙眉看着他拉着自已的手,腕上白色的纱布已经浸出红色的血迹。 「松开!」 「不松。」狐宴就这样看着她,面上还带着些许病态,大有一副我不松你能拿我怎样的架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页 他看着她,嗓音软软的,「阿语,我手好疼。」 你疼你倒是松开呀! 清语拳头紧了又紧,实在不好跟一个伤重的人计较,只好重新坐了下来。 狐宴瞧着清语眼底淡淡的疲惫之色,拍了拍床的里侧,「阿语可是累了,我这儿还有位置,可以让给阿语。」 清语被他虎狼之词惊到了,一副你别不要脸的神情看着他。 狐宴见清语不上来,眼神有些落寞,明明小时他们就常在一张床睡,怎的现下就不行了。 恰好此时沧牙熬好了药,端了进来。 「少主,你醒了!」 「药熬好了,我来餵你。」 狐宴阴恻恻的看了他一眼,沧牙瞬间明白过来,立马将药碗交到清语手里「我…我还有点事,餵药之事就劳烦殿下了。」 说完,便火烧屁股似的离开了。 清语端着手里的药碗看了看床上张嘴待餵的人,也不管烫不烫,直接一勺一勺往里灌。 狐宴被呛到,嘴唇红红的,眼里水光潋滟,「烫。」 「阿语吹吹。」 清语捏着勺子的手抖了抖,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烫就别喝了!」 狐宴见她真动了怒,不餵他了,咳嗽了两声,颤抖着手去拿药碗,腕上纱布血迹晕染的越来越大片,虚弱得几乎端不住。 清语见他这副模样,深吸一口气将药碗夺了过去,低下头对着勺子吹了吹,然后继续餵他,「喝药。」 狐宴听话的张开嘴,眼里带着得逞的笑意,明明喝的是最苦的药,心里却跟吃了蜜一样的甜。 药汁很快便餵完了,明明才一会的功夫,清语却觉得时间过得分外漫长。 他老盯着她做什么? 左右药也餵完了,他也没什么事了,清语起身便朝门口走去。 芙因这时端了一碗粥进来,「公主,粥熬好了。」 清语脚步顿了顿,准备装作没听见继续离开。 身后「虚弱」的声音传来「阿语,我饿了。」 果然! 狐宴叫住了她,清语站在门口,出也不是,进也不是。 「在水牢时我便两日没有吃东西了,阿语当真忍心不给我东西吃吗?」 「罢了,阿语烦我,我自已起来吃便是。」狐宴说完,作势便要起身。 芙因见状惊唿:「少主你别动,身上的伤口该挣开了!」 「您是为了我家公主受的伤,公主怎会烦你。」 清语贝齿紧咬,无奈走了回去端起粥餵他。 原以为餵完粥就好了,躺着的人偏不安生,一会口渴了要喝水,一会又要盖被子,一会又嫌风大要关窗子。 折腾了一上午,清语累得筋疲力尽,趴在小桌上便睡着了。 狐宴起身下了床,全然没了方才的虚弱模样,墨发散于腰后,白色的寝衣上渗出星星点点的红,看着沉睡中清语,伸出手指在她眉心轻轻一点。 也不顾自已身上的伤口裂开,弯腰将人轻轻抱起,放到了床的里侧,自已则重新躺下睡在外侧,拉过被子给两人盖好,将人揽在怀里。 狐宴感受着怀里人的暖意,想到不日后的大婚,如画的眉眼皆是满足的笑意。 只要成了亲,他们便可以如现在这般同榻而眠,日日陪伴左右,便是死了也会葬在一起。 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清语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映入眼帘的是美得雌雄莫辨的脸,她瞬间清醒过来,有些狼狈的下了床,直直的看着床上的人。 她怎么会在床上!和他睡在一起! 狐宴被她的动作吵醒,声音有些慵懒,「阿语,怎么了?」 清语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怎么会在你床上?」 狐宴眨着眼,一脸无辜,「阿语怎的还问我,你自已上来的啊。」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看见阿语睡迷煳了,自已爬了上来,我又动不了,只能任由阿语上了我的床。」 狐宴语气有些委屈,仿佛她轻薄了他一般。 「阿语睡觉十分不老实,对我上下其手,我身上又带着伤,实在反抗不了。」 狐宴越说越离谱,清语按了按有些疼的额角,制止了他,「闭嘴!别再说了!」 狐宴见好就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盯着慌乱离去的背影,唇角笑意加深。 他的阿语,甚是可爱。 大殿上—— 底下众人都对水牢被毁之事议论纷纷。 天工长老甚觉不妥,「宴儿从水牢内私自逃出,如此轻易的揭过此事,未免太过轻率。」 虎、豹两族的族长跟着附和:「长老所言极是,少主先是在这大殿上杀了牛二,后又毁了水牢逃出,不可不重罚啊!」 其余几族却有不同意见,「少主如此举动是情有可原,望姥姥从轻处罚。」 姥姥目光冷肃,言辞不容拒绝:「是我将宴儿从牢内放出来的,此事不必再提,至于宴儿所犯之错,我自会让他戴罪立功。」 众人见姥姥执意如此,知道多说无益,便个个低着头不再言语。 狐祟站在一旁,面上显得有些扭曲,姥姥竟然就这样轻易原谅了狐宴,当真偏心至极! 众人退下后,天工长老仍有异议,「宴儿所犯之错尚能解决,可你真打算让那人族女子待在宴儿身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页 姥姥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宴儿除了喜爱那女子,平日也没有什么过错,索性便让她留在宴儿身边,兴许宴儿也就不会再做出冲动之举。」 天工长老忽的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你是想让那女子成为宴儿的软肋?」 姥姥垂下眼帘,轻轻转动手中珠串,「若是事态到了无法那步,兴许这女子是唯一能牵制住宴儿的人。」 第26章 错的是人 狐宴接连在湖心小院养了几日的伤,伤口已经癒合得差不多了。 夜蝶儿和水荷也重新回到了湖心小院伺候。 夜蝶儿每每瞧见狐宴时都要凑上前去搭几句话,虽然每次都失望而归,可她仍然没有放弃。 次数多了,就连清语都瞧出了她的意图。 芙因瞧着夜蝶儿的媚样,气不打一处来,「公主,你看她那样子,分明是在勾引少主!」 清语倒没什么反应,只淡淡说了句,「随她去吧。」 反正她们很快便要离开了,不管这个蝶儿做什么,横竖与她没有什么干系。」 她倒希望这个蝶儿能分去狐宴的注意力,免得他一天到晚在这碍她事。 夜蝶儿发现不管自已做什么都不能引起少主的注意,反而视线一直都在那人族女子身上,不由得面露阴毒。 这个女人当真碍事!这一次她一定要她身败名裂! 少主定不会要一个清白已失的女子! 狐宴难得有几日的清闲,可以与阿语一整天在一起,几乎是时时刻刻都缠着清语,弄的清语烦不胜烦。 「阿语,今日天气极好,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不去。」 芙因和沧牙在一旁忙着剥莲子,听到这话齐齐抬起头。 好几日没出门了,他们也想出去透透气。 芙因捧着剥好的莲子,来到清语面前,「公主吃吗?」 「公主,我先前在外面看到了好大一颗果树,上面的果子又大又红,肯定比莲子好吃,不如我们出去摘果子吧!」 这是变相的在邀请清语出去玩。 沧牙也凑了过来,「在哪?我去替你摘,我爬树可厉害了!」 清语放下手中刺绣,扭头看着两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唇角漾起笑意,「那便出去走走吧。」 一行人来到绿洲,狐宴和清语走在前面,沧牙和芙因在后跟着。 芙因指了指不远处,那里果然有一棵果树,上面的果子个个饱满鲜红。 沧牙在看到那棵『果树』时,眉头一挑, 脸上憋着笑,三两下便爬了上去摘了几颗下来,第一时间扔给了芙因。 芙因馋的口水都快流了下来,拿衣袖擦了擦,一口咬了上去。 只一口,酸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呸,呸,酸死我了!」 沧牙被芙因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 芙因反应过来沧牙早知道这果子不能吃,连忙上去追打他。 清语也被这场景逗笑了,脸上绽起明媚的笑意,如徐徐春风,直吹进人心里。 脚边传来动静,清语低头看去,一个三四岁的小胖娃正抱着她的腿不放,软软叫着,「姐姐?」 狐宴见清语的腿被抱住,一把抓住小胖娃的衣领拎了起来,小胖娃不停挣扎着,吐字不清的叫着,「放,放我下来,姐姐救我!」 清语将他抱了过来,沉甸甸的有些软手。 小胖娃拿满是口水的手指着狐宴,「姐姐,这个大哥哥坏!」 狐宴见他这样说,用手指捏了捏那肉嘟嘟的小脸,「竟敢说我坏,信不信我一口吃了你。」 小胖娃顿时就被吓哭了,挣扎着从清语怀里下来,哭着拉着清语的手就往前跑去。 清语一边跟着他往前跑去,一边回头嗔了狐宴一眼。 小胖娃很快便领着清语来到了一处部落前,芙因他们也追了上来。 「好可爱的小娃!」芙因看着喜爱极了,控制不住的用手揉了揉那圆圆的脸蛋。 小胖娃不高兴了,用小肉手挡着自已的脸不让摸了。 小胖娃看着后面的狐宴也跟了上来,慌张的说:「姐姐,快进来,那个坏哥哥来了!」 守门的卫兵也看见了狐宴,忙上前恭敬行礼,「参见少主!」 小胖娃呆住了,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狐宴,「少主?你是我娘亲口中说的那个少主?」 狐宴挑了挑眉,「怎么?我不像么?」 小胖娃摇了摇头,「不像。」 「哦?那你说说少主应该是什么样的?」 小胖娃想了想,奶声奶气的说:「娘亲说少主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是我们的英雄,多亏了他我们才能过上现在的安稳日子。」 「总之,肯定不会像你这样凶神恶煞的!要吃人!」 狐宴挑了挑眉?凶神恶煞? 清语轻笑出声,狐宴扭头看着她,唇角加深了笑意,罢了,凶神恶煞就凶神恶煞吧。 小胖娃领着清语一行人在部落里到处逛。 芙因惊奇不已,「公主,这妖族部落与我们先前想可真不一样,看起来倒与我们的城池差不多。」 沧牙盯着芙因又圆又大的眼睛,有些移不开眼。 「之前妖族并不是现在这样安稳祥和的样子,反而内乱不断,大妖凌弱小妖,底层的妖是很难生存的。」 清语听了沧牙的话也来了兴趣,难得的认真起来:「那后来又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般样子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页 「是少主以一已之力平了内乱,并将妖族划分为五大洲,各自在各自的领地上生活,这才有了妖族现在这般模样。」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只是其中一个部落,这里生活的都是一些性子温和,不喜冲突的妖,所以看起来一派祥和。」 芙因:「少主可真厉害!」 狐宴看着清语,「阿语若是感兴趣,日后我再慢慢带你去逛逛这些部落。」 清语望着远处,目光轻浅,摇了摇头,怕是没有日后了。 一行人短暂停留之时,周围的妖渐渐汇集在了道路的两侧。 「是少主,少主来了。」 「少主来看我们了!」 「孩子他娘,快来,少主来了!」 他们对着狐宴,纷纷将手放在心口处,致以妖族最高的礼节。 小胖娃只觉得好玩,照着周围人的样子比划着名手势。 人群中突然窜出一只耳朵长长的兔精,兔精看着小胖娃,中气十足的大吼一声,「三娃!你又自个偷跑出来!看老娘今天揍不揍你!」 三娃看见自已的阿娘怒气沖沖的过来了,连忙躲到清语身后。 沧牙拦住了兔精,质问道:「你是这小娃何人?」 三娃看见了忙跑出来,一下就蹦到了兔精怀里,「她是我娘亲!」 兔精紧紧抱住三娃,原本生气着急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老往外跑,外面危险!」 三娃点了点头,指着清语说:「知道了娘亲,我今日是看到姐姐了才出去的,上次就是这个姐姐救了我。」 兔精这才看向了眼前如秋水般明澈的女子,感激道:「姑娘救了我家三娃,于我便是恩人,日后若是姑娘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清语看了看和兔精面容有几分相似的三娃,思索道:「你是上次那只小兔子?」 三娃忙点了点头,从娘亲怀里下来,拉着清语的手急忙说:「是我,姐姐,你想起来了,上次就是你将从我巨鹰嘴里救下来的!」 「后来姐姐被毒蛇围住的时候,你也一直护着我,让我躲在你身后。」 清语原以为上次那只小兔子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白兔,没想到它竟然也是妖。 眉眼中的温度退去,不自觉的多了一丝冷意。 三娃见清语面容冷了下来,有些怯怯的说:「怎么了?姐姐?是三娃做错了什么吗?」 兔妖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姑娘,是不是我家三娃给你惹祸了?」 清语看着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睛,与孩童一般无二,伸手将三娃抱了起来,「三娃没错,错的是人罢了。」 先前她陷入了魔障,憎恨所有的妖,如今见了这妖族里许多的人和事才明白过来,人有好人坏人,妖自然也分好坏,如三娃这般纯真无邪的妖,又哪里有错呢? 当年那件事,归根结底,错的是那位人族的帝王。 三娃见那个温柔的大姐姐又回来了,亲昵的在清语的脸颊上蹭了蹭。 狐宴揪着他的小辫将他的拉开了些,看着清语的眼神里似有些幽怨。 两人一黑一红,一个浓颜绝色,一个眉目雅致清绝,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看起来极为般配,只是一人眼里情深如水,一人眼里却毫无情意。 第27章 春蚕之毒 少主及冠之礼在即,就连素日清静的湖心小院也热闹了起来。 水荷捧着服饰轻轻叩响了房门,「少主,冠礼的衣服做好了,少主可要一试?」 换了服装的狐宴玄衣墨发,俊美绝伦,向着清语缓步走来,眼神温柔且深情,「阿语,冠礼那日你会来看我,对吗?」 清语心头莫名的一跳,眼神有些闪躲,竟不敢直视那双炙热的眼睛。 「嗯。」 得到想要的回答后,那双深邃的眼睛弯得像月牙,声音低沉悦耳。 「冠礼之后我们便成亲,阿语一定要等我。」 冠礼将近,诸事繁多,狐宴有很多事不得不去处理。 夜蝶儿见狐宴走后,手中端着一盘小食,见着清语格外亲热,「殿下,这是新送来的点心,殿下尝尝?」 清语打量了那盘点心一眼,她并不喜甜腻滋味的东西,并未动筷。 夜蝶儿见她不吃,夹了一块递到清语嘴边,声音娇媚,「殿下怎么了?快吃啊。」 清语瞧出了她面上藏不住的急切神色,心底暗暗警惕起来,故作无事的拿起了书半倚在矮榻上,「我早膳用过了,你若喜欢吃这东西,那便赏你了。」 夜蝶儿见她怎么都不肯吃这东西,暗暗掐紧了筷子,力道之大像是要将筷子折断。 之前少主送来的东西她都吃了,本以为她爱吃甜食,所以才将毒下在这甜食中,没想到这人防备心竟这般重。 「还不下去?」清语眼眸未抬,专注的看着手中书,声音已起了一丝冷意。 夜蝶儿依旧一动未动。 当清语再次抬起头看向夜蝶儿时,一阵异香袭来,手中书顿时拿不住,直直掉在了地上,漆黑的瞳孔失了神,愣愣的望向前方。 夜蝶儿捏着糕点一步一步向矮榻走来,声音分外蛊惑,"殿下,吃了它。" 清语极其听话的微微张开了嘴,将点心吞入腹中。 夜蝶儿盯着她将那块点心咽了下去,很是满意,牵起清语的手娇声说:「殿下跟我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页 失了神的清语如提线的木偶般一步一步被夜蝶儿引着出了门。 芙因在屋内找不着公主人影,一时有些纳闷。 「奇怪,公主往日都会在这里看书,今日怎的没在这?」 芙因想着公主应是在别的地方,就想着先去别的地方找找看,直到找遍了整个湖心小院也没有发现公主的身影,这才慌了神。 公主不见了! 难道公主又独自出去了?要是像上次那样遇到危险可怎么好? 她得去将公主找回来,可她一个人对着妖界人生地不熟的要怎么找呢? 对了!沧牙,沧牙可以帮她一起找。 狐宴正与众人议事,门口传来嘈杂声,听声音是芙因。 沧牙见芙因神情十分着急,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含含煳煳的说着公主什么,一时也听不清。 「少主现下正在里面商议要事,你若有什么事先等等,我空了便来找你。」 「等!等不得!」 芙因捂着岔气的地方,忍着刺痛强行提了口气,用力的吼了出来,「公主不见了!」 沧牙:「会不会是出去散心了?你别急,我先陪你找找。」 芙因当即便要拉着沧牙去找。 原本紧闭的门突然被打开了,狐宴从里面大步而出,面色凌厉,「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等芙因说完,狐宴便消失不见了,速度之快,连沧牙都未反应过来。 议事厅内众人面面相觑,有的嘆气,有的懊恼,少主就这样走了? 为了一女子?真是荒唐! 夜蝶儿牵着清语来到一处山谷,这里流水潺潺,鸟声清咛,谷内有一处小木屋,木屋前一男子静立等待。 狐祟轻挑下眉,目光在清语身上流连,刚要伸手将人揽入怀中就被夜蝶儿挡住了。 夜蝶儿故意往前一步,将清语挡在身后,「二公子何必着急?」 「二公子答应我的事可还记得?」夜蝶儿勾起狐祟的一缕髮丝,缓缓顺着颈侧下移,落在胸前轻轻的画着圈。 狐祟一把握住了作乱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当然记得,事成之后我保你成功当上少主夫人。」 夜蝶儿得到了满意的答覆,抽回了手,走到一边,任由狐祟将清语抱进了屋内。 看着狐祟的身影,夜蝶儿暗暗有些心动,其实这二公子也不错,不似少主那般冷漠,更加会怜惜人,就是可惜了不是姥姥中意的人选,註定不会成为未来的妖界之主,而她是一定要当少主夫人的,所以只能将目标放在狐宴身上。 听着屋内传来的动静,夜蝶儿一脸媚笑的离开了。 木屋内十分干净,陈设一应俱全,宽敞的榻上放着一床软被。 清语体内毒素髮作,唿吸不由得急促起来,红润的唇瓣轻启,微微喘着气,冷玉般的肌肤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沁出的密集汗珠逐渐汇集成一颗,如珍珠般缓缓滑向被扯乱的领口。 狐祟深深吸了一口气,面容扭曲,如痴如狂,清语身上甜美的香气宛如罂粟般吸引着他,令他日思夜想。 之前在树下初次见到时,他就闻到了清语身上那股特殊的香气,勾得人理智全无,恨不得立即将她吞吃入腹,若不是他妖力深厚,只怕连他也会被这股香气所惑,当场失控。 狐祟一时就捨不得她死了,这样的美味,该留着日后慢慢品尝才是。 狐宴将她视若珍宝,看得极紧,令他始终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他不是期待着冠礼过后二人的婚礼吗? 他偏不让他如愿! 他倒要看看,他如此宝贝的人被糟蹋了,他会不会发疯,要是做出了什么更加出格的事,只怕姥姥也保不住他。 清语身热似火,唿吸滚烫,双眸失神的睁大,神智全无,只余身体的本能,往日的清冷神态全然不见,转而浮起春色,禁慾又惑人。 盈盈一握的腰间繫着一根细细的腰带,狐祟勾着手指将它一点点扯开,面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期待着底下的春光。 衣带上的结即将散开时,狐祟面色骤然冷了下来,神情严肃的偏头看着门口方向。 竟然来的这般快!该死! 狐祟面露不舍的看着床上即将到手的美玉,几乎咬碎了牙,随后极快的钻出窗外消失不见。 第28章 只要一人 木门被勐的一脚踹开! 狐宴一眼便看到床上衣襟散乱的人,面色一滞转而变得阴寒如冰。 他朝着床上的人一步一步走去,带着魄人的气势,身体紧绷到了极点。 如火山爆发的前奏,沉寂又危险。 清语无法动作,浑身起了一层薄汗,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失神的双眸里没有一点亮光,直直的望着屋顶。 狐宴指尖颤抖着,轻轻抚摸着粉玉般的脸颊,目光向下探去,红色衣衫虽有些凌乱,但并未有什么异常,眸间浓郁的戾气淡了些。 「阿语。」 狐宴轻声唤她,失神的双目毫无反应。 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迷魂术!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眉心轻轻一点,原本失神的双眸瞬间蕴起雾气,轻喘出声。 滚烫火热的身子如水蛇一般缠了上来,小手在柔韧有力的胸膛上乱扒,急切的寻找着底下的肌肤。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页 狐宴眸色加深,制住了那双作乱的小手,宽大的手掌抬起那张如秋水般含情的脸。 水盈盈的眸子直直的看着狐宴,唇红如樱,令人见之便想浅尝一二。 狐宴喉头滚动,眸中暗色翻涌,强行控制住心底的悸动,将清语抱在怀里,用妖力仔细探查着她身体的异样。 狭长的眼眸勐的睁开,薄唇紧抿。 竟然是春蚕之毒! 这种毒是妖界独有的,毒性十分强烈,没有解药,除了会令中毒者身热情动,控制不住自已的行为以外,还会妖力大损。 而若是用到了人的身上,人的身体承受不住这种妖毒,慾念永远不会得到满足,直到将自已折腾得精血干枯,当场暴毙。 下毒之人这是没打算让她活着。 狐宴手指顺着下颌在粉玉般的肌肤上游走,手掌将带着慾念的双眼合住。 羽扇一般的睫毛不安分的在掌心扑闪,令人心痒难耐。 他现在不能帮她缓解,必须得先替她解了毒。 清语宛如置身火炉一般,燥热难耐,扯松了自已的衣襟,香肩滑出,媚态勾人。 白皙如玉的肌肤泛着莹润的光泽,幽深的目光从香肩滑过,狐宴突然伸手将修长的后颈牢牢握住,朝着脖颈咬了下去。 尖牙刺入肌肤的瞬间,清语低低嘤咛了一声。 薄唇紧紧贴住肌肤吸吮,酥麻感和刺痛感一起传来,更加令她情动难耐,双手紧紧的扯住了狐宴顺滑如瀑的头髮。 鲜红的血液顺着白皙的肌肤缓缓流下,伴随着吞咽声的响起,毒素随着血液被狐宴缓缓吸了进去,雾气重重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随着最后一丝毒素被狐宴吸入体内,清语彻底清醒了过来。 在感受到脖间的异样后,勐的一把推开了他,捂着伤口惊恐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她不是在小窗下看书吗?这里又是哪里? 清语有些震惊的低头看向自已,衣服松松垮垮的散开,肩头裸露着,连忙又羞又怒的将衣服拉紧。 狐宴唇上染了她的血色,一片鲜红,金色瞳孔若隐若现,妖性大显。 这毒的毒性远超他所想,竟如此厉害,连他都不能避免。 身体不由自主的向清语靠近。 狐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向清语逼来,清语被他摄人的目光逼得不断的向后退去,直至后背抵在了墙上,退无可退。 一贯冷静的声音难得的露了怯,「你想做什么?」 「阿语,我快控制不住了。」 狐宴倾身将清语压在身下,眸光一片艷色,声音低沉喑哑,两人的衣衫一黑一红在床上交织成蝶状。 「对不起,阿语,可不可以提前?」 他乞求着,眸中全是渴望。 狐宴的攻势十分勐烈,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清语在几乎窒息前拔下了发间的玉簪,狠狠地朝着他的后背扎去。 后背的疼痛感使狐宴恢復了一丝理智,他松开了清语,眼眸低低垂下,声音苦涩无比。 「阿语,不愿意么?」 清语双手握着带血的玉簪,如受惊的小鹿般,眸中满是警惕。 就在清语以为他还想进一步做什么的时候,狐宴一把抱起了她将她带回了湖心小院,随后将自已关进了房间。 夜蝶儿看见狐宴将清语抱回来的时候瞳孔震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少主为何和她待在一起? 看着清语完好的衣衫,夜蝶儿心中不禁疑惑,难道狐祟没有成事? 夜蝶儿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春蚕之毒没有解药!她一个人族怎么可能承受得了春蚕之毒的毒性,就算没有成事也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 清语惊魂未定,手一直捂着颈侧,一言不发。 她为何没有午后的记忆?狐宴对她做了什么?又为什么要咬她? 芙因给她包扎的时候,发现上面赫然两个血洞。 夜蝶儿这才明白过来,少主居然将她身上的毒转移到了自已身上! 夜蝶儿盯着那里紧闭的房门,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那少主现下岂不是…… 真是因祸得福!没有整死那个女人虽然可惜,但上天却送了她一个可以接近少主的绝佳机会。 少主是九尾狐中最难得的情狐,情狐一生只会选择一位伴侣,只要她和少主成了事,那她就会是少主唯一的伴侣,妖族未来的妖后! 沧牙见少主将公主寻回后便闭门不出,觉得有些反常。 踮着脚小心的将耳朵贴在紧闭的房门上,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 屋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正当沧牙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屋子里传来桌椅倒地的声音,在原本安静的屋内宛如炸雷一般。 沧牙担心少主出现什么意外,破门而入,看见狐晏单手撑地,几乎快显了妖形。 「少主!你这是怎么了!」 沧牙探查后,震惊不已,「少主,你怎么会中了春蚕之毒!」 狐宴告知了他清语中毒一事,沧牙在得知了事情原委后十分气愤,「何人如此阴毒?!」 狐宴一边用妖力压制毒素,一边交代,「我中毒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出去。」 恰好此时夜蝶儿扭着腰身进来,故意将丰满靠了过去,娇盈盈的关切着,「少主,您这是怎么了?蝶儿扶您起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页 狐宴双眼都泛了红,手臂青筋暴起,一把推开了夜蝶儿。 「滚!」 夜蝶儿被推倒在地,面上闪过一丝怨毒,随后又恢復成娇俏可人的模样,「少主,您推疼奴家了。」 「少主,奴家手都擦红了,给奴家吹吹可好。」青葱似的五指正欲搭上毫无瑕疵的脸,还未触碰到,整个人就被击飞了出去。 「再靠近,我杀了你。」 狐宴看都未看夜蝶儿一眼,言语中却饱含了杀意,让夜蝶儿不得不相信他真的会杀了她,一时也不敢再靠近。 夜蝶儿重重摔在院中,头上的髮饰散了一地,十分狼狈,水荷看见了连忙上前扶起她,「蝶儿,我先送你回去医治吧。」 夜蝶儿甩开了水荷的手,眼里满是不甘心。 这么好的机会,她绝不能错过! 沧牙见少主如此对待夜蝶儿,心中明了少主只要公主一人接近,「少主,春蚕之毒需得阴阳交合方能解,这样硬撑着不是办法。」 「不如我去将公主请来。」 第29章 公主指使 芙因注意到了院中的动静。 「公主,那不是夜蝶儿吗,她为何从少主的房里飞了出去?」 清语先前乱了心神,现下冷静下来也察觉到了几分不对。 隐约想起的一些片段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时的她状态十分混乱,像是中了毒一般。 那些片段里,她满眼媚态,主动缠上了狐宴,浑身燥热难耐,犹如虫蚁噬咬,奇痒难忍,行为完全不受自已控制,正是狐宴咬了她之后才逐渐恢復了清醒。 想到狐宴失控的场景,难道他将毒引到了自已身上? 沧牙火急火燎的从门外跑来,「殿下,求您去看看少主吧!」 芙因:「少主怎么了?」 「现在来不及解释了,还请殿下帮帮少主!」 清语摸着脖颈的纱布,眼眸低垂,「我帮不了他。」 他将毒引到自已身上的确令人意外,但若要她帮他解毒,她着实办不到。 「您是少主的未婚妻,若是连您都不愿,那又有谁能帮少主?」 清语眉头紧拧,心乱如麻,其他的都可以,只那样的事,绝无可能。 夜蝶儿提着裙角,跨过门槛走了进来,「我可以。」 「你想得美!」芙因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只要有这个夜蝶儿掺和的事准没好事! 夜蝶儿无视了芙因,越过她朝着清语盈盈一拜,「还请殿下助我。」 「你想我如何助你?」 「殿下只需借我一身衣物即可。」 清语端起茶盏,吹了吹水面上的茶梗,淡淡回道:「可。」 她大概猜到了夜蝶儿背后的意图,但她并不在意,倘若她真能使狐宴扭转心意,解除他们的婚约转而娶夜蝶儿为妻,那可真是再好不过,这样两全其美的事她自然不会不答应。 沧牙睁大了眼,完全没想到公主竟然真的答应了,这不是摆明了将少主推给别的女人么,这公主到底怎么想的? 「可是少主会同意么……」 夜蝶儿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到时候我会变化成殿下的模样,殿下神志不清时必定分辨不出。」 「我这也是为了帮少主,毕竟你我都知晓那毒若是强撑不解的后果,不管是你我还是整个妖界都承担不起!」 沧牙还是觉得此举甚为冒险,让少主将夜蝶儿错认成公主,万一事后少主发现了,后果简直不可想像。 夜蝶儿继续诱哄,「只要你我守口如瓶,少主就会一直以为今夜替他解毒的是公主殿下。」 深夜,黑云遮住了月光,屋内光线十分昏暗。 夜蝶儿描红画眉,穿着清语往日惯常穿的红衣,对着镜子抚摸着自已的脸。 今夜只要成了事,她就会将事情公诸于众,再由二公子和族长施压,届时少主必定会妥协,弃了那女子转而娶她为妻。 妩媚的脸上呈现出古怪的微笑,再起身之时镜中一闪而过的已是另一张清冷雅致的面容。 沧牙惴惴不安的看着『公主』推开了少主的房间,又关紧了房门。 芙因在另一边的屋子急得团团转,「公主,刚才你们说的到底是何事?」 「为何夜蝶儿要借走您的衣服!」 一碗茶见底,清语这才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告知了芙因。 芙因听完双眼瞪得如铜铃,「什么?!」 「发生这么大的事公主您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芙因气得说话都说不清了,「公主,您…您煳涂呀!您为何要将少主推给旁人?那个夜蝶儿一看就没安好心,万一今夜过后她给少主吹枕头风,让少主弃了您娶她可怎么办?」 清语面上毫无担忧之色,「如此甚好。」 「好!好什么呀!」芙因此刻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无处下脚。 不行!她得去阻止夜蝶儿! 芙因勐的拉开门,风风火火的朝着少主的房间奔去。 沧牙守在门口,见芙因沖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她。 「你放开我!」 沧牙知她想干什么,自然不会放她进去捣乱,两人拉扯间,房门突然破碎,夜蝶儿浑身是血的飞了出来。 「救……救我。」夜蝶儿拼死逃出,身受重伤,口中鲜血不停涌出,朝着门口的两人求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页 沧牙和芙因当场就愣住了! 狐宴面色铁青,眸中尽是嗜血的杀意,红色纹路爬满了整张脸,状如恶鬼。 他抬起手,手中妖力汇聚成形,毫不犹豫的朝着夜蝶儿攻去。 夜蝶儿下意识的往后退,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口中大喊:「少主饶命!」 妖力击中的地方露出一个漆黑的深坑,坑里却没有夜蝶儿的影子。 水荷在夜蝶儿即将被击中的瞬间将她拉到了一旁。 夜蝶儿原以为自已死路一条,没想到水荷竟救了她,她看见水荷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拉着她,「水荷姐姐,救我!」 水荷朝着狐宴直直跪下,「还请少主看在姥姥的份上饶了蝶儿一命,我向您保证以后蝶儿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 夜蝶儿哭得花容失色,连连磕头求饶,「少主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是公主叫我这样做的,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做出如此冒犯之举。」 「你说,是她叫你这样做的?」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平静得没有丝毫起伏,却让人觉得有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如果没有公主同意我是万万不敢自作主张的!」 沧牙听见夜蝶儿这样说不悦的皱紧了眉头,他想说什么却又发现不知该怎么说,毕竟这件事确实是公主同意的。 院子里一时静谧无言,夜风唿啸,如鬼哭狼嚎般令人毛骨悚然。 狐宴盯着那身红衣眼中湿意蕴起,勾起唇角惨然一笑,带着无边的寂寥转身朝着灯火明亮的房间缓慢走去。 水荷略微松了一口气,蝶儿的命保住了。 少主现在的样子太可怕,芙因担心公主的安危,当即准备跟上去。 沧牙拦住了她,「我劝你现在最好别去打扰他们。」 「今天这件事已然是办砸了,少主定是去问公主要个交代。」 芙因拍打着沧牙抓住她的那只手,「少主肯定是兴师问罪去了,我必须得陪着公主,你快放开我。」 沧牙见少主那副面貌,就知道少主又犯病了,而且比平日更加严重,连他也不敢轻易靠近,芙因要是这会冒冒失失的撞上去,指不定少主轻轻一挥手就结果了小命。 沧牙不顾芙因的挣扎,将她一把扛在了肩上离开了小院。 现下湖心小院只有狐宴和清语两人。 第30章 一个字,一个时辰 清语并不想去凑隔壁的热闹,解了髮髻,浣洗漱口,正用帕子擦干面上水渍时,突然觉得背后毛骨悚然,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死死盯着她。 就算有准备的转身身体还是勐不丁的抖了一下。 狐宴正站在门口看着她,脸上白的没有任何血色,那种古怪可怖的纹路又出现了。 狐宴?他这会不是应该正……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又发病了,怎会这般不中用,竟在这种时候发了病。 这是来找她治病来了? 清语漫不经心的伸出手,「快些,可别让人家姑娘等久了。」 话音刚落,清语就发现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也迟迟没有握住她的手。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忽视了。 她勐的想起,夜蝶儿说会变成她的模样,可现在狐宴却站在她面前,这说明事情暴露了! 可他的反应为何这么平静?平静到让人有些害怕。 这事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 清语收回了手,有些不自在的试探问道:「你的毒,解了?」 狐宴静静看着她,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危险,「你希望我解毒吗?」 他的反应太过平静,清语一时摸不准他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出言安慰,「我自是希望的,只要能解毒,其实你也不必在意解毒的对象是谁。」 「不必在意……」狐宴垂下眼眸,嘴里喃喃的念着,再睁眼时,眼里充满了恨意与怨毒,「我为何不在意?」 狐宴的嗓音低沉又极具危险性,尾音上扬着,「不如阿语替我解毒可好?」 清语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你想做什么?」 狐宴微微偏了偏头,眼眸幽深似海,藏着无尽的魅惑,「我想做什么?当然是要了你。」 清语眸中闪过一丝惊慌,又瞥见外面漆黑的小院。 整座院子黑漆漆的,毫无声息,明显只有他们两人。 她暗自捏紧了手指,强制自已镇定下来,「你不能这样做,如果你不喜欢夜蝶儿,你也可以再找其他人,相信在妖界为少主倾倒的女子不在少数。」 「你还想找其他人煳弄我!」锋利的眉眼染了怒意,对着清语勐的伸出了手。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飞去,落在了宽阔冰冷的怀里,狐尾灵活的从脚踝攀爬而上,将盈盈一握的腰身缠得极紧。 刀削似的薄唇贴在白皙的耳旁吐着热气,声音低沉有力,正一个字一个字的诉说着无法拒绝的事实,「替我解毒的人只能是你,也必须是你!」 狐宴紧紧拥着怀里的人,手指用力的掐着光滑如玉的下巴,迫使怀里的人抬眼看他,不顾那双原本亮如星辰的眼眸里充满了惊惧,低头吻了下去。 口齿相依,追逐纠缠,恨不得将所有的血与泪吞吃入腹。 挣扎间,衣衫一件件撕裂滑落,狐宴抱起仅着单薄衣衫的人越过屏风,向着内室走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页 「放开我,狐宴,你混帐!」清语惊惧到了极点,胡乱骂着。 「阿语多骂些,你骂我多少字,我便要你多久。」狐宴勾起唇角,眸中满是恶劣的笑意,「一个字,一个时辰。」 「你……你无耻!」 被放在软榻上的瞬间,清语连连向后退去,纱幔晃动着,俊美绝伦的脸若隐若现。 狐宴静静看着床上的人,目光交缠,疯狂又炙热,修长的手指缓缓解了发间的红色丝带,墨发瞬间散开,丝丝缕缕的贴在腰间,美艷又怪异。 狐宴缓慢的将红色丝带缠在手心,视线落在了她的手上,眸色幽深,暗潮汹涌。 狐宴眼里的意味太过明显,清语一下便明白了过来,连忙将手藏在身后。 「阿语是自已将手伸过来,还是我来替阿语将手拿出来?」 清语退到了床的最里侧,已经没有了退路,「你当真要如此逼我?」 「看来阿语是想让我帮你了。」狐宴说完便倾身上前。 清语整个人被压着,一只手被捉住,眼看红线就要缠了上来,挣扎间掌心碰到狐宴脖间一圆形的物件,慌乱间一把拽下,扔了出去。 玉佩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狐宴身子勐然顿住,看着地上摔碎的玉佩久久不能回神。 清语趁此机会忙挣开桎梏,从他身下钻出,朝着门外跑去,在即将跑到门口时,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怎么打也打不开。 狐宴下了地,将地上的碎片一块一块拾了起来,放在掌心试图将玉佩拼回原样,掌心指尖被扎破了也浑然不觉,鲜血浸透了整个手掌,一滴一滴的顺着手背落在地上。 碎掉的玉佩又如何能拼得回,就算勉强拼上了,也不完整了。 狐宴拼了许久,指尖止不住的颤抖,将掌心的几块碎片紧紧握着,目光不停地在四周搜寻,仿佛陷入了某种魔怔,「还有一块不见了。」 「还有一块。」 「还有一块去哪儿了……」 清语盯着他宛如疯魔的样子,后背紧紧贴着门,攥着的手紧了又松,冷冷道:「这东西碎了便碎了,就算你把那块找回去也不会恢復如初了。」 「可是,这是你送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狐宴看向清语,眼里湿雾雾的,声音哽咽,神情宛如丢失了心爱之物的孩童。 清语仔细辨认着那玉佩的形状,突然想起这是先前买信鸦时与他交换的,没想他一直戴在身上。 「碎了就碎了,不过一物件而已,何必执着。」 狐宴盯着清语,眸中满是浓郁得化不开的偏执,「若我偏要执着呢?」 清语心底莫名泛出一丝惊慌,加重了语气,"执念过重,必不得善果。" 狐宴突然上前死死抓住她的手臂,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不放过面上任何的细微表情,像是要在上面找出一条绝处逢生的道路,声音微微颤抖,「你……可曾对我有半分情意?」 清语不顾手臂的疼痛,直视着他,嗓音淡淡的,说出的话语却仿佛冬日的风雪,令人寒凉透骨,「没有。」 「有人自愿替你解毒不好吗?你又为何执意不肯旁人近你的身?」 狐宴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略微弯了身子,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面色几乎白得透明,衬得上面的纹路更加可怖,声音几近嘶吼,「就算再不喜我,也不必如此作践于我!」 「利用他人羞辱我!」 「宁清语!你好凉薄的心!」声嘶力竭之后,口中勐的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如断了翅的蝴蝶一般直直倒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清语一时不敢上前,远远观察着。 见他始终没有任何动静,还是犹豫着上前查看他的情况,探了探唿吸。 还好,还活着。 第31章 死期将至 深夜,医师睡得正香,被急促的砸门声惊醒。 「谁呀?这大半夜的,老朽我这把老骨头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医师颤颤巍巍的穿上衣服,正准备去开门。 咣当一声,门倒了下来。 「哎哟,我的百年老楠木哟!」 沧牙不顾医师的心疼哀嚎,拉起医师就往外跑。 医师跟不上沧牙的脚步,连声叫着,「慢点跑,慢点跑。」 沧牙变幻狼形,将医师甩在了背上,「对不住您了,少主伤重,您得赶紧过去看看。」 医师听见少主伤重,正了神色,「少主又受伤了?」 以前许久不受伤的人怎的还三天两头重伤了? 床上的狐宴面色苍白,双眼紧闭,身后的伤口正涓涓流着血液,将被褥都染的鲜红一片。 医师让沧牙搭把手将人翻了个面,将伤处附近的衣服绞开。 背上只有很小的一血洞,正不断的往外冒出血液。 医师皱紧了眉头,伤口虽小,却扎得极深。 清语看着那伤口,恍惚记起,那一下,她是用了全力的。 芙因躲在清语身后,圆圆的眼睛眯得只剩了一条缝,她一向害怕这些血唿啦的东西,「公主,那时候你们在房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芙因其实很想问少主背上这伤是不是公主弄的,但房里毕竟有外人在,一时不敢开口问。 医师替狐宴处理完了背上的伤口,又将人翻过来把脉,面色十分凝重。 这症状十分像是春蚕之毒造成的,可这毒妖界早已禁止许久,为何少主会中了这种毒?就算中了毒,也只要找人解毒就没事了,没道理会让毒素逼入心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页 沧牙不由得担忧问道:「少主可有事?」 医师摸着花白的鬍鬚摇了摇头,「经脉损伤严重,妖力折损大半,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事。」 沧牙皱紧了眉头,接着追问,「那为何少主一直未醒?」 「气急攻心导致毒素攻入了心脉,这才昏迷不醒,等吃了药不久便会醒来了。」 医师开了药方便离开了,离开之时还意味不明的看了清语一眼。 少主伤重,医师必须将这件事上报。 姥姥得知狐宴中毒妖力折损,昏迷不醒,雷霆震怒,当即便捉拿了沧牙和清语二人前来审问。 沧牙跪在地上,刚受了鞭刑,背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煳,一字一句的将事情原委说出。 姥姥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之后,面上已是怒火中烧。 「来人,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押入地牢!沧牙护主不力,知情不报,当即杖杀!」 沧牙听到杖杀二字时,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行刑的人手中拿着一人高的铁杖走了上来,沧牙认命的闭上了双眼。 清语在得知狐宴经脉受损,妖力折损尽半时,面上难得的一怔,这毒竟这般厉害,那夜蝶儿主动替他解毒时,他又为何强撑着不肯? 眼见行刑的人将铁杖高高举起,清语出声阻止,「姥姥且慢。」 姥姥盯着清语,颇为不耐烦,「你还有何话要说?」 「少主现下昏迷不醒,身边还需要人照顾,沧牙他在少主身边伺候多年,没人比他更合适此时照顾少主,还请姥姥等少主醒来再做责罚。」 天工长老虽不喜清语,却也不得不贊同她的话,「姥姥,这女子虽然可恶,但她说的不无道理,要是宴儿知道了您杖杀了他的侍卫,只怕会与您生了嫌隙。」 姥姥手中珠链转了起来,在片刻后又停下,看向面如死灰的沧牙,「既如此,那便先饶了你, 自去领五十军棍后便回去好好照顾宴儿。」 沧牙得知小命保住后面色一下就恢復正常了,对着姥姥连连磕头,「多谢姥姥!多谢长老!往后小的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少主!」 沧牙退下时,看着清语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清语想起了那双总是眉眼含笑的眼睛,眼帘低垂,她并非故意搭救沧牙,只是她觉得若是沧牙被杖杀了,他醒来该是会难过的,就像她与芙因,芙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若是芙因因她而丧命,她也定会十分痛苦。 清语手上戴着锁链,被人一路押进了地牢,粗鲁的推倒在地。 地牢闷热潮湿,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四周不时的传来老鼠的吱吱声,清语将头紧紧的埋在了腿上,也不知芙因现在如何了? 芙因被关在院中,揣着手来回的踱步,看见沧牙满背的伤时,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怎么伤成这样?公主呢?公主为何没有同你一起回来?」 沧牙不慎牵动了背上的伤,疼的龇牙咧嘴,「公主被姥姥下令关入了地牢。」 「什么!姥姥怎么能将公主关去那种地方呢?」 沧牙无奈的摇了摇头,语气沉重,「现在只能希望少主赶快醒来,将公主救出来。」 芙因眼眸立刻亮了起来,「对!少主肯定不捨得公主在那种地方受委屈,可是少主现在还昏迷着,也不知具体何时能醒来。」 芙因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少主赶快醒来。 另一边的隐蔽角落里,夜蝶儿不停的向四周张望,确认无人后,拉着阴影处人的手,「二公子救我,姥姥下令彻查,只怕不久便会查到我头上,可如何是好?」 狐祟隐在阴影处,抽回了手,「急什么?我问你,那日可曾有人看到你下毒了?」 「那…倒是没有。」夜蝶儿摇了摇头,捏着帕子仔细想了想,确认那日并无人看到。 「那不就得了?」 夜蝶儿欲言又止,「可我还是害怕。」 狐祟用手指挑起了夜蝶儿的下巴,「小蝶儿只管把心放肚子里,这件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夜蝶儿离开后,狐祟嘴角勾起变态的笑意,面容显得有些扭曲,真是没想到啊,那个蠢货竟然把毒引到了自已身上,还受了重伤,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姥姥正在处理公务时,一人闯了进来,面色发白,长髮及腰。 姥姥放下手中的笔,蹙眉看着闯进来的人,「宴儿,你就这样闯进来,成何其统!」 「还请姥姥放了阿语。」狐宴头髮未束,面容有些虚弱,一看就是刚醒来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姥姥面上充满不悦,语气冷厉,「宴儿,你对那女子太过纵容,姥姥不过小施惩戒,你就着急成这般模样,连自已的脸面也不顾了?」 「可惜你对她有意,她却对你无情,竟然看着你中毒也无动于衷!」 狐宴充耳未闻,「姥姥,此事不是阿语的错。」 姥姥看着狐宴固执的模样,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宴儿啊宴儿,你让姥姥如何说你是好,当初我让你挖了那女子的心将自已断掉的一尾取回,你却执意不肯,甚至为了那女子还将自已弄成这般模样。」 狐宴眸中冷光闪过,声音也重了起来,「姥姥我说过,我绝对不会伤害阿语。」 姥姥见狐宴执拗至此,又恐他做出什么冲动之举,念及那女子还有用处,只能松了口,「罢了罢了,人在地牢,你将人带回去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页 狐宴离开后,夜蝶儿躲在柱子后面看着离去的背影,满脸阴毒之色。 原来如此,宁清语,你死期到了! 第32章 剜了你的心 狐宴走后,姥姥无心再看公文,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 夜蝶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放在了桌案上,走到姥姥身后,伸出双手在太阳穴处轻轻揉着,「姥姥因何事忧心?」 夜蝶儿的手力度适中,穴位拿捏得准,姥姥头痛缓解了许多,长长舒了一口气。 夜蝶儿继续开口,「能让姥姥忧心的,恐怕也唯有少主一人了吧?」 姥姥不想再提起这些糟心事,始终沉默着。 夜蝶儿突然跪了下来,「还请姥姥恕罪!」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姥姥刚刚舒缓了的头又痛了起来,蹙着眉问:「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 「刚才蝶儿在外面不小心听见了姥姥和少主的谈话,蝶儿不是有心的,只是蝶儿不愿见姥姥如此忧心,顾而想替姥姥分忧。」 「宴儿性子执拗,谁的话都听不进,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夜蝶儿神情愤愤,「少主的身体事关整个妖界,那一尾必须得从那女子身体里取出。」 姥姥眉间忧思重了起来,颇为无奈道:「我又何曾不明白,可要取回那一尾,须得宴儿亲自动手,现下宴儿对那女子正是情深的时候,要他亲手杀了那女子,谈何容易?」 夜蝶儿勾起嘴角,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少主清醒之时肯定是不行的,可若是少主不清醒呢?」 「你是说……」 「蝶儿族中有一秘术,名为摄魂!可操纵中术者的心智。」 姥姥有些犹豫不决,「这……会不会伤害到宴儿的身体?」 「姥姥放心,蝶儿修习此术多年,绝不会伤到少主。」 听到此术不会伤及身体,姥姥仿佛下定了决心,面上烦恼多日的忧愁终于散去,「如此甚好!只要宴儿取回了那一尾,眼下的困境便都可解了! 妖狱地牢内,阴寒蚀骨,清语蜷缩在冰冷的地上,眼皮控制不住的往下坠,神智渐渐变得模煳,恍惚间仿佛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黑暗中,是谁在低低唤她,一声又一声。 是谁在叫我…… 「阿语。」 「阿语醒醒。」 这声音好生熟悉,清语费力的睁开眼,想要看看唤她的人是谁。 狐宴握着她的手,面容有些憔悴,眉眼皆是自责。 「是我来迟了,让阿语受苦了。」 清语不解的看着他,明明都被她气得吐血了,为何他醒来还是丝毫不怨恨她的样子? 清语缓缓抽出了手,轻声问他:「你的伤好些了吗?」 狐宴微微一怔,旋即,眸中波光闪烁,唇角绽开笑意,嗓音温柔缱绻,「我没事。」 沧牙从外面匆匆跑进来,「少主,姥姥请您过去。」 狐宴替清语掖了掖被角,轻声道:「阿语好好歇着,我去去就来。」 狐宴离开没多久,湖心小院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芙因堵着门,不让她进入,「夜蝶儿,你来做什么?」 夜蝶儿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我奉姥姥之命,带宁清语去见她。」 芙因叉着腰,执意挡在门口,「我家公主还在病中,现下去不得!」 夜蝶儿自然不会管人是不是还在病中,强行迷晕了芙因将人带走了。 清语跟着夜蝶儿到了地方,夜蝶儿却让她在原地等待,自已推门进去了。 片刻后,屋内人声响起,是姥姥的声音,「宴儿,这回你可想清楚了?」 另一道低沉清冽的声音回道:「宴儿想清楚了,我一定会杀了宁清语,挖了她的心。」 清语顿时怔愣在原地,那声音她太过熟悉,宛如雷击一般,震得她头脑发懵。 原来他们打的竟是这般主意!婚约果然是假的,挖了她的心治病才是真! 好一出费尽心思的谎言! 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指尖用力的嵌进掌心,扎入了皮肉。 清语悄声向后退去,突然屋内飞出一道绳索,将她牢牢绑了起来。 夜蝶儿扶着姥姥从屋内出来,面上掩不住的嘲弄之色,「刚才少主说的殿下可听到了?」 「殿下可愿借心一用?」 清语冷冷看着她,「既然心这么好借,你怎么不将你自已的心挖给他用?」 夜蝶儿手指勾着头髮笑得轻快,「我的可不行,还就非得殿下的心才行。」 姥姥面色冷肃,「不必废话了,赶快动手!」 夜蝶儿对着屋内招了招手,一人缓缓自屋内走出,行止依旧矜贵优雅,精緻的眉眼十分冷漠。 清语被迫来到一间密室,密室内点着几盏油灯,灯光照应出周围的景象,整间密室皆是石壁组成,上面有无数抓痕,这些抓痕深入石壁,一看就非寻常之物造成。 狐宴挥了挥手,清语身上的绳索便自动脱下飞入他手中。 「坐下。」冰冷的声音不復往日的温柔。 清语捏紧了衣袖,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怒从心起。 「狐宴,这些日子可真是委屈你了,装得很辛苦吧。」 狐宴身形一顿又很快恢復了正常,十指利爪锋利无比,淡蓝色的火焰在掌心跳跃,随着狐宴的动作向着清语心口处飞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页 清语被击中,狐火瞬间钻入了心口,心脏立刻如烈火焚烧般,剧烈的疼痛传来,清语紧紧的抓住胸口处的衣服,额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汇聚而下,口中发出难耐的痛苦声。 狐宴与清语对立盘腿而坐,双手不断地操纵着狐火,面色严肃仿佛正在操作什么极为重要的事,丝毫不敢放松。 精緻的眉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阿语,再忍忍,很快便好了。」 汗水模煳了清语的眼睛,心口处的疼痛令她几近昏迷,看着毫不留情操纵狐火的人,眸中恨意滔天,暗自捏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既然你想挖了我的心,那我便反过来剜了你的心! 狐火炼化已到关键时刻,轻易分心不得,狐火的光芒越来越亮,却又突然暗了下去。 狐宴不敢相信的看着心口处的匕首,口中鲜血涌出,匕首的主人充满恨意的看着他,手中不断地用力。 狐宴只感觉自已的心被人牢牢握在手中,不断地收紧揉搓,令人痛不欲生。 眼看狐火快要消散,他强忍着疼痛继续操纵狐火,终于在倒下前的最后一刻将狐尾彻底炼化。 随着狐宴的倒下,清语感觉心口处有什么东西破碎融化了,正源源不断的流向自已的身体,长久以来身体的不适感全都消失了,反而四肢都充满了力量,那种力量令她惊奇,仿佛能打死一头勐虎般。 清语冷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 狐宴心口的匕首扎得很深,口中源源不断的吐出鲜血。 清语蹲下来看着他,将手缓慢的搭在了匕首上,「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心吗?不如我也让你尝尝被人剜心的滋味可好?」 狐宴口中已说不出话来,气力微弱的摇了摇头。 在清语再次握住匕首即将下手时,一阵白光炸起,地上的人突然消失了,只余一只墨色的八尾狐狸。 第33章 若能常常交合 清语盯着地上的狐狸久久不能回神,深埋已久的回忆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是你? 墨墨。 虽然地上的狐狸有着八条尾巴,形貌也与小时的墨墨有些许不同,可清语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因为那双眼睛实在太像了,简直和墨墨一模一样。 清语蹲下身,摸了摸它顺滑的毛髮,低低的问出声,「你怎么会是狐狸呢?」 那把匕首还扎在它的心口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清语心底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将它抱起,走出密室,刚好碰见了赶来的沧牙。 沧牙看见清语怀里抱着的狐狸,大惊失色,「少主!」 两人将变成原形的狐宴送回了湖心小院。 沧牙在床边源源不断的注入妖力,狐宴渐渐恢復了人形,只是脸色十分不好,宛如死人一般。 清语坐在床边低低唤他,「墨墨。」 原本紧闭的双眼颤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 沧牙见他终于醒了,连忙就要去请医师。 「不准去。」狐宴此时的声音听起来虚弱至极。 「可您的伤!」沧牙皱眉看着插在狐宴心口处的匕首,十分不解,这么严重的伤不请医师怎么行? 「你替我将这匕首拔出来。」 「我……我不行呀少主!」 清语面色凝重,轻声说:「要不还是让医师来看看?」 狐宴却执意不肯。 芙因端来水盆,又准备好干净的纱布和伤药放在一旁,低着头不敢乱看。 狐宴将墨发含在口中咬紧,白皙挺括的胸膛大敞着,沧牙颤颤巍巍的将手伸向那把匕首的顶端。 沧牙的手抖得十分厉害,生怕一个不小心少主便会命丧当场! 清语看着沧牙抖如筛糠的手,便知他拔不了这匕首,这种事越是亲近的人越下不了手。 「我来。」 听到这话,沧牙瞬间缩回了手,长舒了一口气。 清语牢牢握住那枚匕首,看了一眼狐宴的模样,狐宴面上汗珠密布,惨白一片,见清语看来,缓缓眨了一下眼,示意她动手,清语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拔出了那枚匕首。 匕首拔出的瞬间,狐宴伸出手指对着伤口处施了妖力,阻止了鲜血的涌出,沧牙以极快的速度上好了药,然后包扎。 一切都配合得完美无缺,伤处包扎好后,狐宴胸膛起伏着,口中咬着的墨发也松开了,凌乱的散在脸庞。 清语伸出手将乱发整齐的撩至一侧,拿起帕子在水中沾湿,拧干,用微湿的帕子擦去了狐宴面上的汗珠和胸膛上的血迹,期间狐宴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的动作。 待到彻底擦干净,一盆水都变成了淡淡的红色,芙因上前端走了水盆。 清语静静看着床上的人,突然出声唤道:「墨墨。」 沧牙一头雾水,谁是墨墨? 狐宴面上一怔,原本暗淡的眸光亮了起来,强撑着身子想要起来,「阿语,你终于认出我了。」 清语将他按下,示意他好好躺着,「我早该认出的。」 墨墨消失后,她寻遍了皇宫都找不到丝毫它的踪迹,原以为墨墨已经死了,没想到竟还活得好好的,还是狐族的少主。 可为何它要挖了她的心?心中有太多疑问,现下人就在眼前,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狐宴拽了拽她的衣角,清语回过神来看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页 「在密室时,我并非是想伤害你。」 清语眸光闪动,「那是为何?」 「因为阿语身体里有我的一条尾巴,里面蕴含了我的妖力,虽能保住阿语一命,可人身承载妖尾,必定会损害其身,所以我只能将其炼化,让妖力彻底融入你周身的血脉,如此方可保阿语平安。」 狐宴说完清语当即怔愣住了,捂着心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她的身体里有他的一条尾巴? 她想起了在冷宫时,被他们殴打扔入水中,侥倖爬上岸后便昏死了过去,再次醒来时身上的痛楚全无,原以为是自已命大,却怎么都没想到竟是墨墨断了一尾救了她一命,而墨墨也是在那个时候消失的。 清语看向狐宴的身下,所以他现在只有八条尾巴了,那他的病也是因为断了一尾才造成的?因为她的身体里有他的一尾,所有每每她靠近他时他的病都能缓解。 脑子里的乱麻逐渐被理顺, 难怪姥姥要逼他挖了自已的心,夜蝶儿也说只有她的心才可以用,可他非但没有挖了自已的心,反而将自已的尾巴生生炼化了。 沧牙在一边默默守着,也听了个大概,震惊之下突然明白了先前少主为什么要执意去采灵药,「少主,所以那次你去采灵药回来给公主,就是为了让灵药增强公主体质,好为后面炼化妖尾做准备?」 狐宴点了点头,「炼化妖尾是一件及其兇险的事,阿语身子太过孱弱,我只能先用灵药滋养,增强体质,原本打算等到阿语身体彻底养好了再炼化,只是没想到姥姥她们竟想对你下手。」 沧牙突然觉得少主当真是谋划深远,竟然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为公主打算了,可对自已也太狠了些,宁愿永远失去断掉的一尾,也不愿意挖了公主的心取回自已的尾巴。 清语听了沧牙所说,这才想起了芙因曾说过狐宴采了灵药来加入了她平常喝的药里,那药喝了之后确实感觉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 清语看向狐宴,眼神柔和了下来,他竟为自已做了这么多,可真是个傻子,就算有冷宫的情谊在,也不必如此牺牲自已,若是换成她,她定做不到如此。 「这妖尾可还有办法取出?」 狐宴回答的十分坦白,「妖尾一旦炼化,便再也不能取出了。」 这样姥姥也就不会总想着要杀了你。 清语始终觉得不妥,「可你的病怎么办?你发病之时如此痛苦,往后岂不是要月月受尽折磨,再也好不了了?」 狐宴拉住了清语的手,浅浅的笑了,「只要阿语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就不会那么痛苦了。「清冽的声音顿了顿,眉眼几乎弯成了月牙,」若是能常常交合,往后这病也就不会再犯了。」 清语一愣,面上羞臊难耐,余光瞥见一旁的人影,更加羞红了脸。 他怎的能将这种事说得如此直白! 沧牙忙扭头看向门外,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狐宴看着清语红透了的耳根,心里漾起一片暖意,真好,他的阿语总算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了。 第34章 唯一而已 清语从屋内出来时,芙因好奇的问:「公主,你的脸怎么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清语用手摸了摸脸,果然有些滚烫。 当即加快了脚步往湖心凉亭走去。 芙因在后面唿喊。 「公主,你去哪儿?」 清语头也不回,直直丢下一句。 「热,我去吹吹风。」 芙因盯着前方走得飞快的背影,抬头看了看天色。 这天,热么? 密室内。 夜蝶儿盯着地上的大片血迹哈哈大笑起来。 五官都拧了一起,看来那女人已经被挖心而死了,真是痛快! 笑容扭曲的脸突然又变得满脸怨毒,朝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你不是勾得少主为你死心塌地,神魂颠倒吗? 不照样死在少主手里!这下我看你还怎么和我争! 夜蝶儿回来告知了姥姥,姥姥压下心底的激动,再三确认。 「你可看清楚了,那女子当真死了?」 夜蝶儿:「姥姥,我看得真真的,地上到处都是血,定是那贱人的!」 「好,如此甚好!宴儿总算将自已的尾巴取回来了!天不亡我妖族,天不亡我妖族!」 夜蝶儿扶着姥姥来到了湖心小院。 沧牙打开门时勐的一惊,连忙下跪行礼,声音十分洪亮,「参见姥姥。」 夜蝶儿揉了揉耳朵。 「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 姥姥走进正厅时,狐宴正端坐在主位上。 手中端着茶细细品尝,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姥姥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宴儿,你的脸色为何苍白?」 「劳姥姥挂心了,不碍事。」 狐宴说完放下了手中茶盏,瞥了一旁的夜蝶儿一眼。 夜蝶儿心中一惊,浑身汗毛直立。 刚刚少主的眼中分明充满了杀意! 夜蝶儿看向一旁的姥姥,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姥姥在这,想必少主就算再生气,也不敢在姥姥面前对她怎么样。 姥姥坐下后,唯恐宴儿回过神一时接受不了,出言安慰。 「那女子死了便死了,你的身体才是要紧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页 「对呀!少主您英姿绰约,绝色无双,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妖族中思慕您的人众多,就连蝶儿也一心倾慕于您。」 夜蝶儿在一旁跟着附和。 夜蝶儿这话说的有些僭越,姥姥不由地多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芙因手中端着茶水从门外进来,先给姥姥行了礼,奉上茶水。 又来到夜蝶儿身边,将手中茶水重重一摔。 茶杯不稳歪倒向一侧,滚烫的茶水泼在了夜蝶儿手上。 夜蝶儿尖叫出声,立马站了起来。 连忙抖着衣袖甩手,手上的皮肤红透了。 疼得她不停地朝着红肿处吹气。 芙因佯装惊讶。 「呀!真是对不住,手滑了。」 夜蝶儿被烫伤的手不住的颤抖,恨恨的看向芙因。 「你家主子都死了,你竟还敢在这猖狂。」 夜蝶儿又扭头看向姥姥。 「姥姥,这主僕二人一般德性,既然主子死了,那这贱婢也就没必要再留了,不如我替姥姥解决了她!」 「你才死了!休要在这咒我家公主!你个大扑棱蛾子!」 夜蝶儿怒极,手中凭空出现一枚毒针,朝着芙因弹射了出去。 眼见那枚毒针即将射进芙因眼睛时。 一只纤细柔软的手拉着芙因的衣角将人一把拉开了。 失去了目标的毒针直直的掉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清语将芙因护在身后,一脚踢开了毒针。 「你竟然还活着!」 夜蝶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这个女人竟然还活着,此刻还好好的站在她面前。 这怎么可能呢?她的摄魂术绝对不会出错! 少主明明被她的摄魂术所控制,密室内也确实出现了大片血迹。 这个女人到底怎么逃脱的? 姥姥见到清语时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 「怎么会是你?宴儿竟然没有挖了你的心?」 「宴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狐宴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说一件寻常的小事。 「姥姥,我说过,我不会伤害阿语,阿语体内的妖尾我已经炼化了。」 「什么!你竟然!宴儿你煳涂啊!你是非要气死姥姥不可吗?」 姥姥痛心疾首。 「你知不道妖尾炼化意味着什么?这代表着你将永远不能取回自已的尾巴,你若不再是九尾狐,到时如何统领妖界?又如何使妖界族人信服?到时妖界内乱四起,妖界千百年来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和平就又会被打破!」 夜蝶儿得知事情真相,浑身如凉水浇透,指尖都变得冰冷。 怪不得那日摄魂术轻易就控制了他,顺利得让人不敢相信。 原来他竟是佯装被她控制。 狐宴起身,朝着姥姥直直跪下。 「姥姥,我向您保证您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宴儿靠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九尾的虚名,哪怕没有那一尾,也有信心能统领好妖族,宴儿自小受您和长老教导,甘愿为妖族镇守妖界,哪怕舍了这一身血肉也在所不惜。」 狐宴抬起头,目光真诚且坚定。 「姥姥,宴儿要的不多,唯有阿语一人而已。」 「还请姥姥答应我和阿语的婚事。」 狐宴言辞恳切,字字句句皆表明了他对妖族的忠心。 姥姥自小看着他长大,了解他的性子,自然也明白他说的不是虚言。 宴儿从来没有求过她什么,如今却为了这女子恳求她。 她倒有些不忍心拒绝他唯一的请求。 「姥姥问你,你是否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拿回那一尾,早就计划好了要将那一尾炼化?」 「是。」 姥姥心下思索,虽然早知他不肯取那女子性命。 但也确实没想到他竟瞒着她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甚至将计就计使一切水到渠成。 如此心计,倒是越来越青出于蓝了。 「只望你日后不要后悔,起来吧。」 「多谢姥姥,宴儿不悔。」 狐宴明白姥姥这样说,便是同意了。 往后自然也不会再为难阿语,他终于可以让阿语放心的和他在一起了。 清语见狐宴瞧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刚才提及婚事时,她多希望姥姥能开口拒绝。 可事与愿违,姥姥竟然答应了。 夜蝶儿的脸色越来越青,心下愤怒到极点。 姥姥竟然同意了少主的婚事,她机关算尽,付出了这么多努力。 到头来竟为她人做了嫁衣!那个女人怎么可以抢了她的位置! 少主是属于她的!绝对不可能让给她! 夜蝶儿手中捏着毒针,针尖泛着幽暗的光芒。 趁着众人不注意时,手中毒针射出,朝着清语直逼而去。 第35章 往后你要罩着我 狐宴一把将清语拉进怀里,反手就将毒针挡了回去。 毒针顺着原路贯穿了夜蝶儿手心。 手心的皮肤瞬间乌黑一片,夜蝶儿捂着手痛苦不已 慌张的在衣袖中摸索,找到一粒药丸后连忙吞了下去。 狐宴看向夜蝶儿,盛怒之下眼里满是嗜血的杀意。 当即便想上前杀了她。 「姥姥救我!」 夜蝶儿朝着姥姥身边躲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页 姥姥刚才自然也看见了夜蝶儿的小动作。 虽心下不满,但也不想宴儿亲手杀了她再惹人话柄。 只能开口阻止。 「宴儿,蝶儿纵然不对,也不能在这杀了她,不如把她交给姥姥处置?」 狐宴强忍着怒气。 「姥姥可知她做了什么?当日就是她对阿语下的春蚕之毒。」 姥姥面色瞬间变冷。 「可有此事?」 夜蝶儿当即跪了下来,声泪俱下。 「绝没有此事,姥姥,我是冤枉的!」 「少主说是我下的毒,可有证据?」 狐宴冷冷的看着她。 「那日你说要替我解毒,可我从未说过我中毒一事,而你却笃定我是中了毒,你还敢说下毒之人不是你?」 清语细细想来,也觉得那天夜蝶儿的反应太过奇怪。 最开始就连她也并不知自已所中是何毒。 而夜蝶儿来找她帮忙之时像是很了解这毒一般。 甚至自荐枕席。 她又怎的知道解此毒需阴阳交合不可? 如此看来,她的嫌疑最大 只是这些都是猜测,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是她下的毒。 「少主可知,没有证据的指证就是污衊。」 夜蝶儿笃定他们手里没有证据,所以咬死不松口。 狐宴面色阴寒如冰,眸中杀意涌动。 清语拉住了他。 现下没有证据,确实不能拿她怎么样。 若是狐宴冲动杀了她,只怕会引人非议。 狐宴自然也明白清语的意思,收起了杀意。 任由她拉着,看起来十分乖顺。 姥姥心下也明白了七八分,审视着跪在地上的蝶儿。 「我告诫过你们,不要有非分之想,可你不但没摆正自已的位置,竟还敢下毒谋害,你可有把我放在眼里?」 夜蝶儿哭得花容失色。 「姥姥,求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姥姥不欲再听她狡辩。 「来人,将她押入地牢,听候再审!」 夜蝶儿被拖下去后,姥姥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下虽无奈,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事已至此,宴儿断掉的那一尾是再也取不出了。 也只能同意这女子陪在宴儿身边,缓解宴儿的痛苦。 姥姥走后,清语看着狐宴,欲言又止。 「墨墨,我有话同你说。」 狐宴背对着清语,久久没有转过身来。 清语这才察觉不对,将他拉了过来,面对着自已。 发现他面色十分不好,胸前的衣襟已经渗出了血迹。 狐宴咽下了口中的腥甜,声音轻缓。 「阿语想同我说什么?」 他才受了那样重的伤,又强撑着应付姥姥? 现下定是撑不住了。 清语想说的话一时也说不出口。 「没什么,我先扶你回去休息。」 当晚,妖狱突然传来了夜蝶儿暴毙的消息。 据说死得十分惨烈,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皮。 沧牙突然从房顶跃下,稳稳落地之后朝着面前的男人交代。 「少主,夜蝶儿死了。」 「她可有交代受何人指使?」 「并未,我用尽了各种刑罚,眼见她就要招出幕后指使,却突然口吐黑血死掉了,应该是有人给她下了毒。」 「继续查,看看今天还有谁来过地牢。」 春蚕之毒是禁药,极为难得。 就凭夜蝶儿一人断不可能弄到此药,背后必定有人主使。 此人兴许和先前的刺杀有关。 「是。」 沧牙奉命,随即又飞身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姥姥也收到了夜蝶儿暴毙的消息。 姥姥手中的珠串并没有停下,轻描淡写的说:「死了便死了,横竖也留她不得。」 她知道得太多,宴儿受伤和永远不能恢復九尾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 要是被那帮不安分的老妖怪知道了,只怕又得打什么歪主意。 —— 房门突然被叩响,狐宴收敛了神色,打开了房门。 清语朝着屋内张望,脚却并没有迈进去。 「为何此时叫我过来?」 狐宴见她这般防备,打趣道:「阿语怎么不进来,怕我吃了你不成?」 清语噎了一下。 虽然知道了他就是墨墨,但之前两次的事情给她留下了阴影,所以还是下意识的防备着。 清语进来后,狐宴坐在桌案前。 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她过来。 桌案上叠着厚厚高高的书籍。 清语一时弄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走过去坐在了一旁。 狐宴看向她。 「妖尾炼化后阿语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异常?」 清语捏了捏自已的胳膊拳头。 「感觉力量大了些,身体里总有股使不完的劲。」 狐宴满意的笑了。 「那是因为妖尾炼化后,化为灵力遍布全身,供阿语驱使。」 「供我驱使?」 「对,但在那之前,阿语得先看完这些书。」 这些书是他精心挑选出来适合人族女子修炼的术法。 对于阿语修炼再适合不过。 「这么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页 看着眼前小山高似的书籍,许久不曾读书的清语一时有些头大。 狐宴拿起其中一本递到清语手中。 「不急,慢慢来,我会陪着阿语先将基础打好。」 「等我基础打好了,就可以开始修炼更厉害的术法了?」 狐宴满眼宠溺。 「到时至少半个妖界都没有你的对手。」 「这么厉害?」 清语眼里有亮光闪动。 狐宴慢慢靠近,直到那双眼睛里满满都是自已的影子。 「到时阿语变厉害了,可要罩着我。」 清语十分心动。 若真能如他所说,那往后她也终于可以护住想护住的人了。 到时候她带着奶娘还有芙因,去到哪儿都可以不用再害怕受人欺压。 她可以护着她们,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 买一座带小院的屋子,再养一只大黄狗和一只小猫。 美好的生活仿佛就在眼前。 清语接过书本,当即埋头苦读起来。 连着几日的刻苦用功,加之狐宴在一旁耐心讲解指点。 清语本就悟性极佳,一点就通,进步非常神速。 妖族不善武器,越是强大的妖越是不需要武器辅助。 它们自已本身就是极强的杀器。 清语没有强悍的体魄,狐宴送了她一把软剑防身。 剑身轻薄灵巧,不用时能完美的摺叠弯曲在身体上。 这把剑用的材料极为特殊,剑身通体冰凉,晶莹剔透。 如万年寒冰一般,杀敌之时不沾一滴鲜血又可使人血液冻结,躯体僵硬无法再行动。 这是一把攻防兼备的宝剑。 清语为它取名,碎心。 第36章 取心头血 清语坐于窗前,用软布细细擦拭着剑身。 窗外忽然飞进了一只身形极为小巧的鸟儿,这鸟儿朝着清语而来,直直落在了她肩头。 是信鸦! 这么久了,师兄终于来信了! 清语强行压下心头的激动,微微偏着头仔细听它说话。 信鸦嘴巴一张一合,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师、妹、安、好, 事、已、办、妥, 两、日、后、见。 两日后,正好是狐宴及冠的日子,那天妖族守备松懈,是绝佳的逃跑时机。 师兄说两日后见,难道他也来到妖界了?妖界外唯一能会面的地方只有浮光镇! 太好了!有了师兄接应,她们逃跑成功的机会又大了一些。 距离约定的日子还有两日,这两日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医师正在医馆中将晒干的草药取下,放入捣药罐中细细碾磨。 清语见他正忙,也没有上前打扰,默默将一旁的草药递上。 等到所有的草药都已磨完,已过去了两个时辰。 医师将研磨好的药粉一一分包装好,这才开口,「殿下倒是好耐性,不知找我这老头子有何事?」 「请问先生,少主妖魂撕裂的病可还有其他法子医治?」 医师没好气的回道:「除非取回那一尾,否则没法子治,顶多缓解一下痛苦。」 妖尾已炼化,想取回是不可能了,清语要问的正是如何缓解他的痛苦,「如何缓解?」 「要说缓解痛苦,效果最好的当属心头血,一滴便可延缓一次发作时的痛苦。」 果然有法子! 清语原本还有些担忧她离开后狐宴的病怎么办?现在看来只要离开前,给他留下足够的心头血,想来他也可以撑一段时间,到时自已再每年取一次心头血给他送来。 得到了想要的答覆后,清语离开了医馆,召唤巨鹰来到了先前那个部落。 正在部落门口玩泥巴的三娃一眼便看见了她,忙跑了过来抱住了清语,身上的黄泥巴煳了一身。 清语拉着它的手,「三娃,你阿娘呢?」 三娃奶唿唿的回:「阿娘在家呀。」 清语伸手替他擦了擦脸上的黄泥,「那姐姐去你家里坐坐好不好?」 「好呀好呀,姐姐跟我来。」三娃说完便拉着清语往家跑去。 兔精正在家里摊青草饼,看见三娃拉着人进来时还吓了一跳,后看清来人的长相时又转惊为喜,「姑娘怎的来了?」 三娃看见灶上的青草饼,抓起一块就跑没了影儿。 兔精怒吼一声,「三娃,洗手!」 兔精吼完突然意识到还有客人在,有些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 清语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我来是有事相求。」 兔精想都没想便直接回道:「姑娘有事直说,不管什么我都会尽全力帮助姑娘,姑娘救我了家三娃,我正愁不知如何报答你,要是我能帮上姑娘的忙,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清语知道找兔精帮忙,此举甚为冒险,但取心头血一事需隐秘进行,狐宴日日都会来找她,是以在湖心小院取血并不安全,若是被他撞见,以他那般的性子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而在这妖界,有可能愿意帮她的也只有先前认识的兔精,所以清语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来找她。 清语将自已的请求说了出来,「我想请你,帮我取心头血。」 「啥?!」兔精大惊,「姑娘取心头血干什么?那玩意可不兴随便取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页 「我自有用处,还请娘子助我!」 兔精有些为难的左右走了两步,见清语态度如此坚定,最终还是答应了。 兔精将家里剩下的六个娃全都赶了出去玩,小兔子们人手一块青草饼,蹦蹦跳跳的出门玩去了。 家里一下子清静了很多,兔精将脑袋探出门外,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注意后关紧了门窗。 「姑娘今日便要取?」 清语点了点头,兔精颇为无奈的将清语引进了内室。 清语解下外衣放在桌上,坐在椅子上将左边的衣领拉开,露出白皙的胸口。 兔精将压箱底的玉瓶一一摆了出来,玉瓶通体呈淡蓝色,足足有九只。 这玉瓶原是兔精用来装青草上的露水的,闻着还有淡淡青草的清香气味。 「姑娘,用这玉瓶装的液体十分耐放,不宜坏,如今就赠予姑娘了。」 「多谢娘子。」 清语原还在想该如何存放这心头血,现在有了这玉瓶倒是不用愁了。 兔精将小刀放在火上烧了烧,视线落在白皙胸口处。 「姑娘若怕疼,我可先将姑娘打晕。」 清语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不怕疼。」她必须清醒的看着兔精取心头血。 先前她的血总是能引起妖物暴动,想来是狐宴那一尾的缘故,那样纯粹的妖力,谁不为之疯狂呢? 如今妖尾被炼化为灵力,也不知还会不会同先前一样? 兔精见她如此说,也不再坚持,用小刀在那白皙胸口处切开一个小口,再慢慢的扎了进去。 皮肤被切开的瞬间,清语紧紧咬住了下唇,手指用力的抓住木椅,冷汗顺着眉眼缓慢流下。 小刀扎入最深处时,心口处传来剧烈的疼痛,身体本能的抖了一下。 兔精将玉瓶抵在伤口处,接住了不断涌出的心头血,一连接了三瓶。 空气中飘动着淡淡的血腥味,兔精并没有反应,清语这才放下心来。 兔精观察着清语煞白的脸色,「姑娘,要不今日就先取这些,等您休养一段时间再取剩下的可好?」 「没关系,我还撑得住。」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今日就必须取得足够的心头血。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兔精又接了满满三瓶心头血。 清语的身体开始晃动,唇色一片惨白。 兔精有些不忍心再继续接下去,开口劝道:「够了吧,姑娘,再接下去我担心你会失血过多。」 「继续。」清语声音发颤,下唇已经被咬破,她加深了力道,以免自已晕过去。 兔精无法,只能继续接剩下的三瓶。 待到桌上九只玉瓶全部接满时,兔精连忙施法治疗清语胸口处的伤口。 兔精不喜斗争,一心专修治癒之术,治疗这样的伤口还难不倒她,只是失掉的血液得慢慢养才能养回来了。 清语看向自已的心口处,竟是一点伤痕都看不出了,这样更好,免得狐宴闻到血腥味起疑。 「多谢娘子,可否劳烦娘子两日后将这九瓶心头血送到狐族王宫,就说是我送给少主及冠的礼物。」 第37章 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清语天黑才回到湖心小院,刚一踏进便被一人紧紧抱住了。 那人声音十分焦急,「阿语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清语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我只是出去散散心。」 狐宴这才松开了她,「为何不叫我陪你?」 「你这两天太忙了。」清语说话声音很轻,听起来有气无力。 狐宴以为清语是在责怪他这两日没有抽时间陪她, 「抱歉,阿语再等等我,等我忙过这两日,一定形影不离的陪着你。」 清语没有再接话,她倒是希望他这两日越忙越好。 「阿语,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狐宴用手指擦过清语唇上的伤口,眸中闪过一丝疑色,「这里怎的破了?」 清语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也许是没休息好。」 清语摸着唇上的伤,知道今日要是不交代清楚,他定会揪着不放。 「这里是不小心咬到的。」 狐宴眯了眯眼,直勾勾的看着那处,「阿语几时这么不小心了?竟会咬到这里去?」 清语此刻只觉浑身发冷,连站着的力气都快没了,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淡淡说道:「我今日很累,我先回房休息了。」 回到屋内的清语用被子将自已裹了起来,手脚仍是冰冷的,怎么都暖和不起来。 被关在门外的狐宴独自站立了许久,廊上的夜风吹得及腰的墨发微微晃动,眸中阴影比夜色更加浓重。 狐宴离开时,做了一个手势,沧牙突然从房顶上跳下,「少主有何吩咐?」 「去查查阿语今日都去了哪些地方,和什么人有过接触。」 一个时辰后,沧牙来到隔壁房间,回禀道:「今日殿下先是去了医馆处,我去的时候医师不在,所以并不知他们聊了什么,后来殿下又去了兔精那,兔精只说了殿下是去看三娃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少主,明日可还要找医师详细问问?」 「不必了,下去吧。」 狐宴脑海中始终浮现出清语唇上的伤。 阿语,你究竟瞒着我什么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页 第二天,清语被芙因叫醒,「公主,您今日怎的睡得这般沉?」 清语感觉头有些昏沉,手脚也无力,便又栽倒在被褥里。 芙因见状笑着去拉她,「公主怎的还像孩子似的赖床了?」 「还是快些起来梳妆吧,少主还在外面等着您。」 清语被芙因强行拉了起来,坐在梳妆檯前,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芙因手法娴熟,很快就将妆容打理妥帖,在胭脂的衬托下,清语的脸色看起来红润了许多。 狐宴早早的就在外候着,看见里面的人出来后立马走上前去。 「阿语,今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清语跟着狐宴来到狐族王宫殿外,瓷白的石砖上铺着红色的丝布,丝布上面用墨线绣着九尾狐样式。 狐宴指着高台之上的地方,「明日我就在这里行冠礼,到时你一定记得来看我。」 「等我行完冠礼,我们便成亲,一切礼节按照人族的规矩来,阿语若有什么想法也可尽管与我说。」 清语垂下眼眸,笑容极淡,「我没什么想法。」 她都要走的人了,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了。 狐宴看着她,眼里带着祈求,「明日就是我的冠礼了,阿语,有没有准备我的礼物?」 「自然是有的。」那九瓶心头血差点要了她半条命,这份礼怎么也够有分量了。 狐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眼里有着满满的亮光,「是什么?今日能给我吗?」 「今日不行,等明日吧,明日你就会知道了。」 狐宴闻言虽然有些失落,但想到之后的婚礼眼眸又重新亮了起来。 他和阿语的婚礼,他一定要亲力亲为,定会给阿语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明日就是冠礼了,狐宴不得不离开去应付各种事情,走之前十分依依不捨的朝着清语看了又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始终有种慌慌的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 清语站在原地,对着他摆了摆手,看着狐宴离去的背影,心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再见,墨墨,不 ,是再也不见。 自从知道他是墨墨以后,清语不止一次的想开口和他商量,让他取消这场婚礼。 但他毕竟不再是冷宫里那条小狗了,她也不再是儿时的她,每每和他交谈时清语都能隐约察觉出他的执拗和强势,和对婚礼的无限期待。 现下她就是他的药,不管是他自已还是姥姥都不会放她离开,所有她只能瞒着他。 等离开以后,她还得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子,能治好他的病。 当晚,清语盯着手腕上的软剑有些魂不守舍。 软剑呈圆形缠在手腕上,晶莹剔透的色泽宛如一只极水润的手镯。 芙因好奇的瞧了瞧,「公主,少主对您可真是用心,这东西一看就是用心精挑细选出来的,很合您的气质。」 清语并未回应,将腕上软剑取了下来,放在了梳妆檯上。 「芙因,之前吩咐你存放的信物在哪?」 芙因想了想,走到角落处摸索了一阵,取出了一个小匣子,用钥匙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毛球样配饰。 「公主怎的想起这信物了?」 清语将它拿起,放在掌心,手指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毛球,顺滑的手感让她想起了墨墨身上的毛髮。 墨墨身上的毛髮手感极好,起初怎么都不让她摸,后来她逮住机会便抓住它,抱进怀里大力揉搓一顿,兴许是被她磨疲了,后来也就不怎么反抗了。 清语将毛球放进怀里揣好,「芙因,收拾好东西,明天我带你走。」 芙因不解,「走?我们要去哪里?」 「去哪里都可以,天地广阔,怎么都比在这强。」 芙因圆圆的双眼睁得老大,「公主,你是意思是我们要逃?」 「嗯,逃。」 芙因呆呆的愣在原地。 清语见她面上没有丝毫喜悦,兴奋之情,不由问道:「怎么了?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 芙因将头埋得低低的,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我……我……也不是……不想离开,我只是觉得这里也不像我们先前所想的那般可怕,而且少主对您也挺好的。」 清语意味深长的看着芙因,幽幽道,「芙因,这种命在别人手里捏着的日子我是一天也不想过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人,不是妖,终究得回到属于我们自已的地方,到时你,我,奶娘,我们会有自由,美好的生活,若是我们一直留在这里,整日和妖物为伍,最终只会任人宰割,狐宴他护得了我们一时,护不了我们一世,我们应该强大起来,自已掌握自已的命运。」 清语不是没有看出芙因不想离开,可她若是逃了,留芙因一人在这,姥姥必定会拿芙因问罪,所以芙因一定得和她一起离开。 芙因想通了,抬起抹掉了眼里的泪珠,语气坚定,「公主,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第38章 她,逃了? 一夜无眠。 天色刚亮时,清语就站在院中向着远处眺望,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芙因拎着包袱,眼圈微红,不住的打着哈欠。 太阳从云层中钻出。 浑厚如雷的鼓声整齐的响起,鼓点密集,气势恢宏,伴随着阵阵吶喊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页 那声音仿佛击打在人心上,令人心头震颤。 芙因瞌睡一下子醒了,「公主,冠礼开始了!」 清语眸光一亮,时机到了! 正要走出门口时,水荷突然出现,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夜蝶儿死后,所有人都以为水荷被姥姥召回了身边,但其实她受姥姥吩咐,一直暗中监视着清语的一举一动。 之前一直都未觉得有什么异常,直到前日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虽然信鸦数量十分稀少,但水荷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个女人在和外界通信! 水荷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盯紧了清语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离开,果然今天她就发现了她们竟然想逃! 水荷打量着两人的神色,开口问道:「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芙因紧张的抓紧了手中包袱,不安的望向清语。 清语面上不显,淡淡说了句,「去看冠礼。」 水荷看破却不说破,「奴婢为殿下引路。」她走在前面,心却是时刻放在身后的两人身上。 清语眸中发冷,手中暗暗运力,朝着水荷打了出去。 水荷转身堪堪躲过清语的攻击,不敢相信这个先前还孱弱、无力的女子竟然变得如此厉害! 姥姥曾交代过她,这女子如有异动,可废之,只留她一命即可,现在她既然想逃,那她自然也不用再对她客气了! 正好替蝶儿报仇! 水荷面上发了狠,双手变幻出莲瓣,化为飞刃朝着清语手脚处快速逼近。 清语见状当即手中掐诀施法,飞出几枚冰针将莲瓣击落,又在转瞬之间变出冰刀直射出去。 清语停了手,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幕。 水荷低下头,不敢相信的看向自已的腹部,冰刀在击中她的一瞬间就化为寒霜钻了进去,白色的冰霜从里到外渐渐布满了整个身体。 片刻后,只剩下了一座冰雕。 芙因看着冰雕,用崇拜的眼神望着清语,「公主,你好厉害!」 清语淡漠的看了冰雕一眼便转身离去,身后的冰雕碎了一地。 芙因一路小跑,跟着公主来到了悬崖处。 清语观望着四周,果然守卫少了许多! 清语从脖间取出木哨,吹响,远处的天空中传来一声嘹亮的鹰啼,云层里巨大的阴影闪动。 巨鹰朝着清语飞去,稳稳落在了悬崖之上,紧接着压低了身子将翅膀伸在地上。 清语拉着芙因,顺着翅膀爬了上去。 芙因双脚打着颤,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坐在前面,清语在背后拥着她,温声说,「不怕。」 巨鹰收到指令,如脱弓之箭『嗖』的飞驰而上,在空中旋转飞到了云层之上 「啊!」芙因大声尖叫着,将眼睛闭得死死的,丝毫不敢睁开眼。 清语感受着周身急速的气流,朝下面看了一眼,面上是难掩的激动之色。 她们离王宫越来越远了。 巨鹰上了云层之后,沿着绿洲平稳的飞行,没一会儿就飞到了结界处。 清语看着绿洲外的黄沙,知道这是到了绿洲边缘了,结界就在这里! 清语从怀里拿出信物,将信物牢牢握住往前将手伸了出去,巨鹰加快了速度朝着结界飞去。 信物与结界相触,巨鹰丝毫没有受到任何阻挡就飞了出来。 清语没有回头看,内心满是喜悦,她们终于逃出来了! 绿洲外是绵延千里的黄沙。 从结界出来后烈日高悬,酷热难耐,袭人的热浪滚滚而来,像要将人活活烤干。 出了这片黄沙就是浮光镇了,清语舔了舔干裂的嘴角,从包袱里取出一块宽大的布料遮在了两人头上。 芙因早有准备,打开水囊递到清语面前,「公主喝点水吧。」 清语浅浅喝了一口润了一下嗓子,将水袋推到了芙因面前。 比起逃出的喜悦,身上的这点不适简直微不足道。 巨鹰在黄沙中不断穿梭,朝着浮光镇不断飞去。 狐族王宫。 巨大的号角吹响,狐宴身着冠礼的服装,站立高台之上,高处的疾风吹得衣物猎猎作响。 狭长的眼眸不断的在底下的人群中搜寻,却没有始终没有找到想见之人的影子。 兴许是路上耽搁了,阿语答应过他会来看他冠礼的,一定会来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冠礼即将结束。 姥姥手中捧着发冠缓缓上前。 狐宴直直跪下,眼巴巴望着底下的目光开始慌乱起来,心脏处传来阵阵疼痛,像是即将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宴儿!」 姥姥见他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还心不在焉,不悦的出声提醒。 狐宴这才回过神来,朝着姥姥行了大礼,微微低下头。 姥姥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中发冠替他束上,口中开始念祷祝词。 狐宴眸光暗淡,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这么久了,阿语许是不会来了。 明明答应了他。 冠礼刚一结束,狐宴不顾底下人的目光,匆匆离去。 湖心小院的大门被勐的推开,整座院子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儿。 狐宴轻轻唤了声,「阿语?」 无人应答。 满院的莲叶随风摇摆着,孤寂又萧条。 狐宴走进清语房间,扫视着四周,视线落在梳妆檯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页 台上除了女儿家惯用的胭脂以外,还摆放着一莹润的物件。 碎心。 这东西自从他赠与阿语以后,阿语从未离手。 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沧牙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少主,不好了!公主带着芙因逃了!」 狐宴瞳孔骤然缩紧,怔愣在原地,良久之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般,嘴角缓缓勾起,声音让人不寒而慄。 「你说她,逃了?」 一旁的信鸦叽叽喳喳的学着,「逃了,逃了。」 狐宴微微偏过头,看向一旁的鸟笼。 森冷的目光透过鸟笼锁定了里面的信鸦,信鸦当即便闭了嘴,缩在一角瑟瑟发抖。 院外突然来了一人禀报,沧牙连忙出去将东西接过端了进来。 「少主,有人送了东西来。」 第39章 把人交出来 狐宴冷眸微眯,盯着盘中的九只玉瓶。 沧牙将玉瓶放在桌上,拿起其中一只,拧开了瓶盖。 淡淡的血腥气飘出,狐宴瞳孔瞬间颤了颤。 这是阿语血的气味。 狐宴立马上前夺过玉瓶,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心头血! 他定定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玉瓶,眼中渐渐蕴起水雾,眼底爆发出疯狂的怨毒,手指不断收紧,手中的玉瓶承受不住破碎开来,鲜血流了满地。 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吗?可真是给了我好大的『惊喜』! 狐宴脸上的笑容几近扭曲,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向着信鸦走去。 巨大的阴影压迫而来,信鸦惊惧之下叽喳乱叫着,浑身的羽毛炸起,在笼子里乱飞乱撞。 狐宴张开嘴,露出森森白牙,声音如恶鬼勾魂般令人胆颤,「带我去找你主子。」 浮光镇外。 清语拍了拍巨鹰脑袋,示意它回去,巨鹰甩了甩脑袋,背过身去。 清语无奈的哄着,「乖,再往前走就是人族的地盘了,我不能带你走,你得回到属于自已的地方。」 清语将木哨勾在鹰喙上,「将这个也带回去。」 巨鹰视线聚焦在了自已的嘴上,眼睛几乎成了斗鸡眼。 芙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鸟。」 巨鹰生气了,飞走之前故意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清语挥了挥面前的尘土,视线逐渐变得清楚,一白衣男子正站在前方看着她。 清语盯着前方的人影仔细辨认,试探的开口,「师兄?」 他们多年未见,是以清语一时不敢确定面前的人是谁,这人身着白衣,眉目温和,而她记忆中的师兄也是喜穿一身白色的衣服。 善安唇角微弯,回应道:「师妹,好久不见。」 真的是师兄! 清语喜极,连忙走上前去,「师兄,果真是你!」 善安看着清语狼狈的模样,微蹙了眉,「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快离开。」 清语看向身后,是得马上离开了,等妖族发现他们不见时必定会派追兵来抓她们。 善安早在此处备了马车。 三人上了马车后,清语始终放不下心,不时的撩起车帘向外看去。 善安瞧着清语的动作,温声说:「师妹放心,我们走的这条路很隐蔽,妖族的人发现不了我们。」 清语垂眸浅淡一笑,「师兄还是心细如髮。」 清语突然关切的问道:「她老人家可还好?」 善安知她问的是谁,「师妹放心,我已将人安置在一处别院中,那里很安全。」 那日他打了胜仗正在凯旋迴归的路上,一只鸟儿一直在他脑袋上盘旋,怎么赶也赶不走,最后竟稳稳停在了他肩头。 这鸟儿十分有灵性的样子,自已靠了过来在他耳边说话,口口声声的叫他师兄。 他看着肩头唤他师兄的鸟儿,面色十分怪异,这鸟竟能口吐人言,定非他人界之物,他正欲拔出手中剑时,鸟儿接着说话了,说话时的口吻像极了一人,一个他永远不会忘记的人。 他的师妹,在向他求助! 他知她的性子,如果不是走入了绝境是断不会轻易开口的,所以他火速赶往了皇宫,向陛下求了一道圣旨,将人救了出来。 将人安置好后,他利用那只鸟儿给她回了信,又前来接应她。 此刻,她就在他的马车上,善安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满足感。 马车赶了三天两夜的路,到了善安重兵埋伏的地方。 「师妹,赶了这么久的路,想必他们一时也追不上,这里是我暂设的一个驻扎点,先下来休息休息吧。」善安先行下了马车,伸手正欲扶人。 清语看着朝她伸出的手,隔着衣服伸手搭在了他的小臂处。 善安不着痕迹的看了自已的小臂一眼,这么久不见,师妹到底与他是生疏了。 前面的土兵立马迎上前来,「将军!」 善安温和的眉眼立刻变得冷肃,吩咐道:「今夜要加以戒备!以防敌军偷袭!」 清语打量着这些土兵,身姿笔挺,整齐有素,身穿重甲,一看就是精锐之兵。 进了营帐后,清语看着善安,「我倒是忘了,师兄现在是大将军了。」 善安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到底还是晚了。」 他拼了命的在战场上厮杀,就是为了能早日赢得战功当上将军,好向陛下求娶师妹,没想到当他好不容易爬到那个位置时,师妹被却被陛下派去了妖族和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页 清语不解,「什么晚了?」 善安收敛了神情,看向清语的眼神有一种莫名的深意,「也许并不晚。」 清语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师兄心里藏了许多的事,比以往深沉了许多。 当夜,清语和芙因早早便歇下了。 善安手持长剑,一直守在帐外,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今晚的夜色十分浓重,除了营地的一些火光外,几乎看不清四周的景色,周围的虫鸣声此起彼伏。 几波土兵轮番换岗,丝毫不敢松懈。 突然,善安发现了不对劲,他侧起耳仔细倾听。 四周的虫鸣声不见了! 如此安静,定是周围出现了什么极危险的东西,虫儿为了躲避危险,纷纷隐藏了起来! 善安长剑出鞘,直指营地大门口,巡查的土兵见状纷纷拿起长枪,严阵以待。 站在最前面的土兵对着黑暗处大声呵斥:「什么东西?!」 土兵话音刚落,便被勐的击飞了出去! 一旁的其余人面面相觑,握着长枪的手心开始出汗,湿漉漉的,几乎快拿不住武器,他们甚至都没有看清攻击同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众人屏住唿吸,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眼睛丝毫不眨的看着前方黑暗处。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只鸟儿突然飞出,众人惊了一下,「怎么会是一只鸟?」 善安却是一眼就将那鸟儿认了出来,那是师妹先前用来传信的信鸦! 信鸦身后跟着一人,那人自黑暗中走出,面容美艷得不似常人,眉眼带着邪气,一看就非人! 说不定是山野间成精的妖怪! 他每上前一步,众人便跟着往后退一步,心中的压迫感也就多了一分,几乎快被这慑人的气势压倒。 狐宴视若无物,丝毫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把人交出来。」 第40章 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 善安握紧手中长剑,剑尖直指前方,「你是何人?」 信鸦扑腾着翅膀,在营地转了两圈,朝着最里面的营帐飞了进去。 森冷的视线瞬间落在了那处营帐上,俊美的脸上噙着兴奋的笑意,声音邪气又危险。 「找到你了。」 数十位土兵手拿长枪挡在了前面。 妖冶的眸危险的眯了起来,只一击,挡在面前的土兵便飞了出去,个个身受重伤。 土兵们口吐鲜血,惊惧不已,他们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个个身经百战,在战场上撒过热血,竟都接不过这人一招! 善安怒极,向前一剑刺去! 狐宴伸出手指,将剑尖轻松夹住,即便善安用尽全力也不能再往前进半寸。 俊美的面上已是极不耐烦,手指略一用力,剑身便一寸寸碎裂开来。 善安大惊,立马丢掉手中剑柄往后退了两步,掌心运力朝着狐宴面部攻去。 狐宴冷着眉,微微偏头,掌风擦着脸庞而过,轻松化解了攻击。 善安明白他不是此人的对手。 当即划破掌心,勐的一掌拍在地上,血液渐渐被土地吸收。 大地震颤,地上亮起层层怪异的符文,将狐宴包围了起来。 善安略松了一口气,这阵法牢不可破,任这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出得来。 周围的土兵见狐宴被困住,纷纷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长枪对着他。 「将军,不如趁他现在动弹不得,杀了他!」 狐宴眼里带着凛冽的寒光,丝毫未将这阵法放在眼里,脚尖一点升至半空中,利爪运起磅礴的妖力,朝着面前砸了出去。 轰隆一声,阵法亮起晃眼的白光,不断颤动起来。 阵法快支撑不住了! 善安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普通的妖物绝不可能攻破此阵法! 狐宴一击未破阵,双眸微眯,狐尾在身后显现,四周顿时狂风四起,墨发急速的飞舞着,瞳孔变成了纯金色,伴随着狐尾勐烈的一击,阵法破碎,白光消失不见。 善安看着那八条硕大的狐尾,惊愕不已,竟然是八尾妖狐! 狐妖尾数越多,实力则越强,其中最强的乃是九尾妖狐,其实力之恐怖,甚至能毁天灭地,十分罕见。 眼前这狐妖虽然还差了一尾,但已非常人所能对付,恐怕只有师父,才可以降服他。 狐宴出了阵法,用打量着死物的眼神看着善安,一个闪身靠近,勐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周围的土兵见将军被他抓住,全都沖了上来准备与这妖怪一决死战! 狐宴全然没把朝着自已刺来的长枪放在眼里,八条狐尾一挥,便将冲上来的蝼蚁尽数击飞了出去。 善安被他掐着,觉得颈骨几乎快被折断,面上涨成了猪肝色。 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清语在睡梦中听到了打斗声,勐的惊醒过来,睁眼便看见信鸦倒吊在帐上,黑滴滴的眼珠看着她。 脑中顿时咯噔一声,遭了! 走之前竟忘记将这小东西放了!狐宴定是跟着它找过来了! 没想到他来得如此之快,她们的马车彻夜不停的跑了三天才到这儿,几乎是刚停下他就追来了。 这傢伙简直疯了! 他都不休息的吗? 清语草草披了一件衣服跑了出去,看见了眼前骇人的一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页 善安师兄快被掐死了! 「狐宴,你放开他!」 狐宴直直的看着营帐内跑出来的人,视线便再也没有挪开,胸膛里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不断的叫嚣着他的心意,剧烈的跳动足以让人失控。 他松开了手,脚步迫切,朝着清语走去。 三天,整整三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 清语跑了过来,在狐宴伸手准备拥住她时,越过了他,跑到了善安身边。 从头到尾,没有看他一眼。 善安被放开后,重新得以顺畅唿吸,不住的呛咳着。 清语拍了拍他的后背,关切道:「师兄,你还好吗?」 狐宴被眼前的一幕刺痛,心口处宛如针扎般疼痛难忍,内心酸楚至极,眸中杀意翻涌,眼尾都泛了红。 她执意要走,是为了这个男人? 为了这么一个男人,不要他了。 心中妒意疯长,摧毁了最后的理智,狐尾悄然而出朝着善安而去。 狐尾勒着善安的脖子将他提到空中。 「师兄!」 清语内心焦急万分,情急之下双手掐诀施法击中了狐尾。 狐尾轻颤了一下,依旧没有将人松开。 狐宴不敢相信的看着攻击他的人,他曾受过许多深可见骨的伤,都远不及这次的疼,几乎疼入骨髓,令人痛不欲生。 为了这个男人,她竟对他动手伤他。 狐宴勾起唇角笑得十分惨澹,眸中怒火滔天! 你如此在意的人,我定不会让他活着! 另一条狐尾伸出,尾尖如针,对准了善安的心脏,眼看就要刺下去。 清语大喊:「墨墨,不要!」 狐尾一滞,停在了善安心口一寸处的地方。 清语声音颤抖,「墨墨,不要伤害他。」 狐宴深深的看着她,眼中似有泪珠,「你选择了他对吗?」 「为了他从我身边逃走。」 清语听完 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只是单纯的希望师兄不要受到伤害。 「师妹,别管我,你快走!」善安大概也明白过来,这就是与师妹有婚约的那只妖怪。 没想到他竟然孤身一人追来了。 清语缓和了语气,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墨墨,你先放他下来,有什么话我们之后再说好吗?」 狐宴目光微沉,嗓音低哑,盯着清语直直的说:「你过来。」 「师妹,不能过来!」 狐宴眸中一冷,掐着善安的手更加用力。 清语眼见事态越来越不妙,连声说,「我过来,墨墨,你别伤害他。」 「过来,到我身边来。」狐宴目光痴缠,眼里已是迫不及待。 「好,我来了。」清语朝着狐宴逐渐靠近。 善安见师妹为了他走向这妖物,心里屈辱更甚,手指暗自在衣袖中摸索。 绝不能让这妖物将师妹带走! 狐宴注意力全部都放在清语身上,丝毫没有察觉到善安的小动作。 善安从衣袖中夹出一张符纸,趁他不注意时,将手中符纸打了出去。 符纸正中狐宴心口处,瞬间暴起一抹浓重的黑气,狐宴勐的喷出一口鲜血,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般,直直的摔落了下去。 善安看着摔在地上的狐妖,内心升起一丝快意。 这符纸乃是师傅所赐,里面蕴含了师傅半生的灵力,可驱恶鬼,镇万妖。 临行前师傅特地交与他,吩咐他保命之时可用。 对这妖狐,果然有用! 第41章 墨墨,我们情分已尽 清语看见狐宴摔落下来,想要过去看看他,却被善安一把拉住了。 「师妹别去!危险!」 善安拾起地上长枪,对准失去了行动能力的狐宴,全力掷了出去。 「师兄不要!」 在长枪即将刺中狐宴时,清语飞身往前握住了枪身,手下用力,将它噼成两半。 善安剑眉紧拧,十分不悦,「师妹,你为何护着这妖怪?」 清语有些不忍心的看了地上的狐宴一眼,「师兄,他并未伤害过我。」 「师妹你煳涂!他可是妖啊,要是现在不能将他杀死,他必会一直纠缠你不放。」 清语面上带着一丝无奈,「师兄,让我和他谈谈吧。」 她走到狐宴面前,见他被符咒所缚无法动弹,唇边鲜红一片,眼里似有不忍闪过,「墨墨,放弃吧,别再追来了,回你的妖界去吧。」 狐宴目光泛红,用尽全力抵抗,口中断断续续的说着,「别…别走,跟…我…回…去。」 清语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我不属于那里,我要回到人族,带着奶娘和芙因过我们自已的日子。」 清语蹲下身,轻轻摸了摸狐宴墨黑的头髮,「对不起,墨墨,我们情分已尽,往后别再念着我了。」说完,便决绝的转身离去。 「师兄,我们走吧。」 善安斜瞥了地上的狐妖一眼,最终还是听取了师妹的意见,放过了他。 狐宴看着清语和善安并肩而立,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甚至没有转身再看他一眼。 心底仿佛破碎开来,痛楚难当,眸里满是不甘,用尽力气挣扎着朝着前方爬去,满是石子的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声音嘶哑。 「阿语,别走,留下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页 清语转身回了帐内,叫醒了芙因,临走时将信鸦带上,跟着师兄上了马车,土兵皆翻身上马,一行人就这样无视了地上的妖怪,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狐宴始终盯着那辆马车,直到它彻底在视线中消失不见也没有收回。 整个人僵愣在原地,宛如一尊被风化的石像,脆弱易碎。 「明明是你自已说的,希望我永远陪着你。」 良久之后,狐宴缓缓埋下了头,痴痴的笑了,随后笑得越来越大声,声音宛如泣血。 「哈哈哈,情分已尽……」,笑声戛然而止,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偏执,「宁清语,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马车上,清语心底隐隐有些不安,伤了狐宴的那符咒威力如此之大,也不知他有没有事,留他一个人在那会不会有危险? 清语盯着手中的信鸦,犹豫再三,还是做出了一个决定,她将信鸦放飞了出去,让它回去带妖界的人来将狐宴接回去。 如此,她也能安心一些。 善安看着她的举动,觉得十分不妥,「师妹,你这样做,只会给自已带来麻烦。」 清语张望着信鸦离去的方向,并不后悔,如果她放任不管,留他一个人在那出了什么事,她必定会抱憾终身。 她亏欠墨墨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吁!」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善安询问外边,「出了什么事?」 马车外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车内,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各自心都提了起来。 善安眉头紧锁,「师妹,我下去看看,你们待在马车上别下来。」 清语点了点头,「师兄,注意安全。」 善安下了马车后,车内两人静静等待着,只是许久没有动静,也迟迟不见他上来。 芙因拉着清语的手臂,忐忑不安的说:「公主,将军不会出事了吧,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而且外面好安静啊,和我们一起的不是有那么多人吗?」 清语心里也有些不安,事出反常必有妖! 正当清语打算下去看看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车帘。 芙因看见来人,松了一口气,「将军,你可算回来了。」 「你再不回来,我们都要被吓死了。」 善安上来后便一言不发,只静静看着眼前的人。 清语感觉有些奇怪,「师兄,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善安淡淡开口,「没什么,只是前方有东西堵了路,大家都去搬东西了。」 「原来如此。」听他这样说,清语一时也没有多想。 车厢内一时静谧无言。 善安却突然开口问她,眸光幽深了几分,「你很担心我么?」 清语有些惊讶,感觉他这话问的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到底怪在何处,只能回覆说:「我自是担心师兄的。」 这话刚一说完,清语就感觉师兄的面色似乎比刚才更加难看了。 芙因擦了擦自已的胳膊,「公主,你有没有感觉到冷?」 「好像是有些…」,按理说,这个季节不应该会感觉到冷才对。 马车一路行驶,清语渐渐感觉到了不对。 太安静了,先前还能听到好几匹马的马蹄声,可现在竟只能听到一匹马的声音。 师兄说那些土兵是去搬东西了,可那些土兵为何不先向她们通传一声,就自作主张的去了? 若是平常训练有素的土兵,定不会这般。 清语开始打量起一旁坐着的人,师兄平日一向眉眼温和,不会如此话少,更加不会冷着一张脸。 除非她身边坐着的,并不是他本人。 『善安』见她一直盯着他看,幽幽的开口,「在看什么?」 清语不动声色的回道:「没什么。」 清语捏紧了手心,眼神透过飘动的车帘往外看去,外面的景色先前像是已经看过。 她们这是在往回走! 清语眉头紧蹙,手中运力朝着一旁坐着的人打了出去。 『善安』抬手便化解了她的攻击,将她手腕牢牢捏住。 芙因看着车内的状况,愣在一旁,「公主,你怎么了?」 清语直接点破,「他不是师兄!」 芙因当场呆掉了,在她们面前的人明明就和将军一模一样,怎么会不是呢? 可是公主平白无故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若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将军,那又会是谁呢? 清语怒视着面前的『善安』,「你究竟是谁」? 善安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阿语希望我是谁呢?」 这话一出,清语突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打量着那张面皮。 『善安』面无表情的说着,声音却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阿语觉得这张脸有我好看吗?」 不然你怎么会一直盯着这张脸看呢? 清语下意识脱口而出那两个字。 「狐宴!」 「你把我师兄怎么了?」 第42章 不能同生,那便共死 既已被拆穿,狐宴索性也不装了,变回了自已本来的模样。 妖艷勾魂的脸上不復往日的笑颜,只剩下满目冰冷。 芙因被突如其来的变脸吓了一跳,缩在一角,颤颤巍巍的说:「少……少主。」 清语震惊之余眼角余光在他身上扫了扫,他竟脱离了那符咒,他是怎么做到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页 狐宴眉梢轻挑,「怎么?我没那符咒缠住,阿语很失望吗?」 清语闻言眉心紧蹙,她只是担心他强行脱离符咒有没有受伤。 「墨墨,我原以为我们之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狐宴闻言瞳孔骤然紧缩,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勐的倾身上前,掐着清语的手将她抵在了最里处,声音狠戾。 「说清楚?你何曾与我说清楚过!」 「为何要不辞而别?为何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便弃我而去!」 说完,像是承受不住般呕出一大口鲜血,声音颤抖着,明明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却能听出透骨的愤怒与伤心。 「宁清语,你当我是什么?」 「是一个玩笑。」 「还是你随手可弃的棋子。」 清语张了张嘴,喉中像是卡住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余一声轻轻的嘆息。 狐宴眸光越来越冷,不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伸出手指在眉心处轻轻一点。 清语当即昏睡了过去,软软倒在了狐宴怀里。 狐宴抱着她,手顺势捁在了温软的腰身上。 芙因下意识的惊叫出声,「公主!」 芙因想要上前,却被那冰冷至极的眼神威慑了回去。 那眼神直看得她浑身冰凉一片,最后受不住那迫人的压力,怯怯的说了声,「我……我还是去外面守着吧。」 车厢内少了一人,狐宴盯着安静依偎在自已怀里的人,目光瞬间柔和下来,浑身冰冷退去,手指在光滑如玉的脸上细细磨蹭,滑过脸庞落在了那粉嫩柔软的唇上,眸光一片幽深晦暗,气氛瞬间变得旖旎起来。 他将怀里的人抱得很紧很紧,下巴轻轻抵在她头顶,深深嗅着发间的冷香。 原本空空荡荡的心霎时被填满,孤寂的灵魂颤慄着,发出满足的嘆息。 「我们回家。」 芙因出了车厢,不由自主的往后看去,被身后的景象吓了一跳。 善安双手被绳子绑在了马车后面,被迫跟着马车不停一路小跑,嘴巴像是被施了法似的怎么也张不开。 见她看来,双眸睁大,眼神落在绑着自已双手的绳子上,面露急切。 芙因秒懂,小心的向车厢内看去,见里面没有什么动静,轻手轻脚的下了马车。 刚到善安面前,伸手准备解了绳索时,车厢内顿时弹出一枚暗器,直直射入善安大腿中。 善安吃痛,当即腿脚一软跪了下去,马车却还在往前行驶,将他往前拖去。 山路难行,地上皆是大颗的石子,磨破了身上的布料,颳得里面的皮肤血红一片。 这样下去,要不了一会,便会将人活活拖死。 善安眸中发狠,脚下用力一蹬,配着腰身的劲力站了起来,咬着牙忍着大腿上的疼跟着马车往前跑去。 芙因很快就被落在了马车后面,怎么跑也跟不上。 突然一道白色身影闪过,拎着她到了马车上。 沧牙专心驾驶着马匹,没看她也没和她说一句话。 芙因却顾不上他,眼神不断地向后瞟去,十分担心马车后的人,不知道他撑不撑得住。 沧牙余光瞥见芙因的小动作,颇有些阴阳怪气道:「这么担心那人,要不你下去换他上来。」 芙因面色瞬间就变白了,嘴唇都微微发着抖,「我……我……」 沧牙见她半天说不出个好歹来,一股无名火从心升起,恶狠狠道,「你什么!要不想下去换他,就给我安分待着,眼睛别到处乱看!」 「否则,我就把你丢下去也拿绳子绑了拖着走!」 被沧牙这么一凶,芙因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圆圆的眼睛立马掉下大颗大颗的泪珠,噼里啪啦像下雨似的。 沧牙听见身边隐隐的啜泣声,心里更加烦躁,「哭什么哭!不许哭了!」 芙因倒是真没哭出声了,只不过肩膀抖得更加厉害,眼里的泪珠掉得更多了。 沧牙偏过头,不去看她,手中的马鞭重重的抽在马屁股上。 马儿吃痛,跑得更快了,到了黄沙地界,普通的马儿已经过不去。 狐宴将人从马车内抱出,从怀里拿出木哨,吹响。 远处鹰鸣之声传来,只不过声音听起来似乎没有之前有穿透力,倒显得有些沉闷。 巨鹰飞了下来,眼神闪躲着慢慢靠近,最后匍匐在狐宴面前。 原本整齐浓密的羽毛此刻十分凌乱,有些地方甚至光秃秃的,一只眼也受了伤,半睁着。 见狐宴阴冷的目光扫向它,身体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连忙垂下头去,不敢再看,载着两人朝着妖界飞去。 鹰爪上还吊着一几乎快断气的人。 芙因看着巨鹰飞远,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沧牙没好气道:「愣着干什么?上来!」 芙因看着变成白狼形状的沧牙,瑟缩了一下,上次的经歷还歷歷在目。 沧牙见她迟迟不上来,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咬着她的衣服将她甩了上去。 芙因吓得只能趴在他身上,紧紧抓着他的毛髮。 沧牙奔跑间不经意的放缓了脚步,不像上次那般故意颠簸她。 好不容易到了绿洲,芙因舔了舔嘴角,喉咙干涩不已,盯着面前的绿洲迟迟不敢进去。 沧牙变回了人形,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拿话呛她,「不是挺能耐吗,还想跑,怎的现在知道害怕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页 芙因咽了咽口水,心虚道:「我才没有害怕。」 狐宴将人一路抱回了湖心小院,动作十分轻柔的将人放在了床上,弯腰替她脱了鞋袜,解了髮髻,取下髮钗盖好被子,然后点了灯,在灯下静静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灯光摇曳,只余满室。 直到现在,狐宴才觉得自已像是又活了过来,起初有多撕心裂肺,现在就又多么失而復得的狂喜。 他控制不住的将床上躺着的人强行拉了起来,狠狠勒进了怀里,像是要将勒进骨血般,怎么也捨不得放手,也不能放手。 喑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扭曲,「阿语,别再离开了,再来一次,我真的会承受不住。」 若是不能同生,那便只能共死。 第43章 求你,别看我 当清语再次睁开眼时,熟悉的陈设落入眼底,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 果然还是回来了…… 为何不管她如何做,始终都不能摆脱任人宰割的命运! 从冷宫到妖族,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到了另一个牢笼,而她如笼中之鸟,只能乖巧温顺的待着,等着旁人的施捨,没有一丝自由。 这次逃跑被抓回来,只怕是以后都没有再逃出的机会了,狐宴必定会加强守卫,将她看得更紧。 清语突然想起了什么,慌乱的下了床。 恰好此时芙因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清语连忙上去抓着她的肩,急切的询问:「师兄呢?我师兄在哪?」 水盆里的水盪了出来,打湿了清语的衣摆。 芙因连忙放下手中水盆,拉着清语的手坐下,「公主,将军暂且没事,那日我亲眼看见少主将他带了回去,只是不知现在关在何处。」 清语脑中紧绷的弦,这才放松了下来。 芙因拿来了干净的衣裳给她换上,清语面上发怔,任由她动作。 她其实很怕狐宴杀了师兄,那样的话,她原谅不了自已,也面对不了狐宴。 换好衣衫后,清语走到小院门口。 果然,院外多了十几个妖兵,轮番站岗。 清语不顾芙因的阻拦,执意打开了门。 门口为首的妖兵连忙上前,「少主吩咐,还请殿下安心待嫁,哪儿都不能去。」 清语听完妖兵所说,眸中怒火升起,身体微微发抖,狐宴这是将她囚禁了起来! 凭什么他要她要做笼中的金丝雀,她就得安心受着! 清语声音带着沁人的寒意,「若我偏要出去呢?」 门口的妖兵仿佛没有听到她所说的话一般,只一味的重复,「少主有令,请您安心待嫁。」 愤怒让清语失去了理智,出手与妖兵打了起来。 这些妖兵都是狐宴特意安排的,身形十分鬼魅,相当难缠,让她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沧牙突然出现,连忙喝止,「住手!」 妖兵退了下去,清语也收回了手,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沧牙将清语请了回去,将手中食盒放下,取出里面的菜品一一摆放在桌上。 芙因早就饿了,盯着桌上的菜品两眼放光,多日的奔波让她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腹中咕噜咕噜直响。 沧牙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收回了视线,提着盒子便要离去。 清语叫住了他,「站住,我师兄人呢?你们将他关在了哪里?」 沧牙面上现出怒意,转身直视着她,「殿下只知道您师兄,可为何不关心关心我家少主?」 清语仍在气头上,「我为何要关心他!」 沧牙捏着的拳头紧了又松,「殿下当真薄情之人。」 清语眉心拧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沧牙实在忍不了了,哪怕少主责罚他,他也要替少主鸣不平! 「自从您来到妖界后,少主屡次为了您受伤,身上的伤就没好过,您逃跑后,少主生生呕出一口血,带着伤孤身去寻您,回来时竟又受了重伤,如今伤上加伤,更是勾起了旧疾。」 「我劝少主饮用您的心头血疗伤,可少主怎么都不愿意,又不想让您见到他狼狈的模样,一回来就将自已关入了密室,现下还不知是生是死?可殿下您醒来不仅没问少主一句,甚至还在迁怒他。」 「殿下您当真对我家少主太过狠心了!」 沧牙将心中所想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心中痛快了许多,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狐族的少主,该是骄傲不羁,轻狂肆意的。 可自从这位人族公主来后,少主却是卑哀,低微的。 他心疼少主所託非人,哪怕已经付出了一切,依旧得不到伴侣的丝毫怜惜。 或许人妖不两立是对的,妖就不该选择人当伴侣。 沧牙最后看了芙因一眼,心情沉重的走了出去。 沧牙的话令清语头脑一片空白。 狐宴对她的情感是浓烈、强势的,逼得她退无可退,可亲身经歷却告诉她这世间没有什么永恆不变的感情,有的只是无尽的利益与诱惑。 没有人会对谁能一辈子真心。 她母后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对枕边人倾付了真心,却换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若不是她外祖父手中的数十万兵权,恐怕那个男人也不会娶她母后。 一切都是算计与利用。 可狐宴…… 清语摇了摇头,强迫自已清醒过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页 她决不能再重蹈覆辙。 —— 密室外,清语照着上次狐宴的动作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一块凸起的椭圆形石头,按了下去。 密室内黑漆漆一片,清语摸索着石壁走了进去。 黑暗中,传来勐兽的嘶吼声,痛苦,疯狂。 清语点亮了石壁上的油灯,灯光碟机散了一室黑暗。 野兽的嘶吼声戛然而止。 现了大半妖形的狐宴髮丝凌乱,面上满是可怕的纹路,十根利爪血淋淋的,面前的石壁上满是带血的抓痕。 红得几欲滴血的眼睛紧紧盯着来人,像盯着猎物般喉中发出危险的唿噜声,浑身绷紧,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将人吞吃殆尽。 清语皱紧了眉头,他这是失去神智了! 清语出声唤他,「墨墨。」 红瞳颤了一下,歪着头打量她。 清语渐渐朝他靠近,「是我,墨墨。」 深红的瞳孔终于看清了来人,怔愣在原地,颤抖着身体不断的向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顺着石壁抱头蹲了下来。 清语轻声安抚着,「墨墨,你受伤了,让我替你疗伤好吗?」 「只要你喝了我的心头血,就会好了。」 听到心头血三个字, 狐宴仿佛受到极大的刺激一般,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发了疯般嘶吼着,「不要,我不要你的心头血!」 「你滚!滚开!」 「别看我,阿语,求你了,别看我。」 声音到最后已成哀求。 清语看着他如今这般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蹲下来,抚摸着他凌乱的头髮。 「墨墨,你伤得太重,只有喝下我的心头血才能好起来。」 狐宴将头深深埋着,丝毫不敢抬起头看她,嘴里不停念着。 「不要,我不要。」 清语拉开了自已一边的衣襟,用小刀划了道口子,鲜血顺着白皙的肌肤缓缓流下,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悦耳的声音中带着蛊惑,「墨墨,抬起头来。」 狐宴缓缓抬头望去,喉结滚动了几下,他原本就对清语身上的气味没有抵抗力,何况是融入了他一尾灵力的心头血,如今更是如饥渴已久的野兽看见了可以果腹的血肉一般,最终控制不住自已,失了神智,压着清语咬了下去。 第44章 不出去了好不好? 清语直直的看向顶上的石壁,尖牙刺入,心头处传来刺痛感,耳边是大口的吞咽感。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阵阵发黑,意识渐渐模煳。 醒来时狐宴已经恢復了正常,一脸愧疚之色。 「对不起,阿语,我没有控制住自已。」 清语微微发白的脸上淡然一笑,「不怪你,吸了心头血后你的伤感觉好些了吗?」 狐宴点了点头,身上的伤在缓慢的恢復,还需要时间。 狐宴打坐修復内伤时,清语就在一旁静静守着他。 沧牙每日都会送来吃食,他们在密室内整整待了三天。 狐宴身上的伤已经恢復了大半,按理说今天他们就可以出去了。 狐宴却迟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而是拿眼瞧着清语脸上的神色,变成了原形,一点点朝她靠近,见清语没有抗拒,将脑袋靠在了她腿上。 清语看着变回原形的狐宴,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勾起嘴角莞尔一笑,任他躺在自已身上,伸手搔了搔毛绒绒的下巴,又挠了挠头顶,最后轻轻捏住了挺括的狐耳。 狐耳一颤一颤的,滑得几乎捏不住,小狐狸浑身瘫软下来,素白的手终于放过了它,一下一下抚摸着它顺滑的毛髮,手感像是在抚摸一匹上品的绸缎。 一套手法下来,小狐狸十分受用,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狐尾懒洋洋的缠在她手腕上。 清语有些晃神,仿佛回到了冷宫之时。 盯着那八条狐尾,她轻声问:「墨墨,为何初见你时你只有一尾?」 小狐狸身子一僵,仿佛想起了什么极为痛苦的回忆,声音十分低沉。 「那时我受了伤,十分虚弱,又恐人发现,所以用了最后一点力量掩去了其余几尾,改变了形貌。」 听了狐宴的回答,清语这才明白为何当初她将他错认成小狗,如果它用自已原本的面貌出现在皇宫中,被人发现了,只怕当场就得被打死。 可皇宫有伏妖大阵,他是如何进来的? 清语想接着问他,狐宴却恢復了人形,将头埋在她怀里,手心紧紧拽着她的衣角,声音很轻很轻。 「我们一直待在这里行吗?不出去了好不好?」 「出去了,你又要离开我了。」 「你不要我,你一直都想逃。」 狐宴说到最后,声音似有些委屈哽咽。 清语感觉到衣裙有些濡湿,低下头,垂眸注视着他,伸手抬起了他的脸。 狐宴面上已是泪痕一片,眼睛红红的,长而密的睫毛被泪水沾湿,微微颤动,水盈盈的看向她。 他盯着那粉嫩的唇,像是被蛊惑般,向上撑起,伸直了修长的脖颈,离粉嫩的唇瓣越来越近。 近到轻浅的唿吸喷在了精緻的五官上,如迷香般,诱得人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想要尽情沉沦在那甜美的柔软里。 清语低垂的眸子里一片清色,不沾任何情慾,那张凉薄的唇吐出的话语也如寒冰般冻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页 「墨墨,我们该出去了。」 狐宴身形一滞,带着晶珠的长睫颤了颤,喉头滚动咽下了满心的酸楚。 两人回到湖心小院之时,仿佛山洞内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芙因和沧牙凑上前,见到两人的模样时纷纷瞪大了眼,而后都抿紧了唇,强忍嘴角的抽动。 清语不明所以,不知两人在笑什么? 她转过头瞧着狐宴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用手摸了摸头顶,果然乱糟糟的一片,又摸了摸的自已脸,想必也是花花的。 芙因笑得脸上的肉都微微发抖,「公主,我先去备水。」 沐浴净身以后,清语穿戴整齐来到狐宴的房间。 狐宴的房间十分整洁,摆设大多都是沉闷的暗色,宽大的床铺上挂着黑色的纱幔,纱幔十分轻薄,飘动间如鬼魅飞舞。 狐宴坐在床中,刚沐完浴,精緻的五官还有些潮湿,湿发披散在脸的两侧,水珠顺着髮丝滴滴落下。 清语取了干帕子,替他将湿发一点点擦干。 沧牙端着东西从外面走进,将东西放在桌上后触及狐宴阴冷的目光,十分心虚的低着头退下了。 清语从桌上拿起一只玉瓶,打开。 狐宴看着清语手中的东西,好看的眉紧拧,湿润的眸子满是不愿,「阿语,我不要喝这个。」 「不要逼我喝你的心头血好不好?」 「我一看到这个,就害怕。」 只要看到这几只玉瓶,他就会想起她离开他的那天,宛如噩梦一般。 清语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依旧拿着玉瓶上前。 「你的伤还未好全,还需要更多的心头血。」 清语用手捏着如玉似的下巴,轻轻一用力狐宴便乖顺的张开了嘴。 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抓住床沿,哪怕内心十分牴触却也不敢反抗分毫。 喉结一下一下的滚动,八瓶心头血便尽数灌了进去。 喝完心头血的狐宴,止不住的呛咳两声,面色更加红润,唇上一片鲜红,衬得精緻的五官更加妖艷惑人。 清语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 果然是妖精…… 若他非男儿身的话,这张脸简直就是亡国妖妃的象徵,一颦一笑间都可以勾得君主昏了头。 见狐宴气色好了很多,清语盯着他将一直盘算着的话试探着开口,「墨墨,你可不可以放了我师兄?」 狐宴眸中瞬间闪过一抹怒色。 清语知他情绪极易激动,所以使自已的语气尽量平和。 「我师兄他什么都没有做,是因我才受了牵连,你将他带回妖界关押起来,实在是不妥。」 狐宴眼里怒色越来越重,「他诱你私奔,这叫什么都没有做?」 「阿语,我没有当场杀了他已经是看在了你的面子上。」 清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私奔?你在说什么?」 狐宴仿佛认定事实就是这样,咬牙切齿的说:「难道不是吗?一男一女相约出逃,这不是私奔是什么?」 清语几乎被他的话气笑,「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是我师兄,我怎么可能会和他私奔?」 狐宴越想越生气,酸味几乎快溢了出去,「怎么不可能?那些话本子里师兄师妹相约私奔的多了去了!」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为委屈的事,声音十分哽咽,「你为了他还动手打我,跟那些被外面野花勾了魂,抛弃糟糠之妻的男子有何两样?」 清语扶额,又一个看话本子看傻的。 见实在说不通,她也不想再解释什么,干脆直接了当的问:「你到底放不放人?」 狐宴此时表情十分幽怨,宛如被负心的丈夫抛弃的原配,苦浓恨深,「不放!我要将他一点点的折磨致死,让他这辈子都后悔勾引了你!」 清语面色冷了下来,气愤得身体都微微发抖。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救你,就让你死在那山洞里好了!」 听到这句话,狐宴脸色明显一怔,眼眶当时就红了,这些话如最锋利的刀子一般一下一下剜着他的心。 本就破碎的心更加千疮百孔。 山洞里的日子是他不敢想像的美好,阿语不再冷脸对他,会对他笑,会关心他,一直一直守着他。 原以为她是心里有他,才主动给他餵心头血,耐心陪着他疗伤。 没想到,竟都是假的! 原本清亮的双眼像被一层雾气蒙住了,雾气缓缓凝结成珠大颗大颗的滚落,喉中满是苦涩溢出,「所以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我,让我放了你师兄是吗?」 第45章 哪怕不折手段 清语知自已话说重了,心乱成一团,转身离开了房间。 自那日之后,狐宴再没来过湖心小院。 清语盯着门外的守卫,心里越来越慌,她被关在这,也不知师兄怎么样了?是生还是死? 狐宴那日说他要将师兄折磨致死,也不知到底说的是气话,还是他真的想要这么做? 如果他真的杀了师兄…… 清语不敢再接着往下想,眸中越来越冷,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门口的守卫昼夜未歇的看守着,没有丝毫破绽。 这些妖兵虽然十分难对付,但若是她拼尽全力,未必不可杀出一条生路。 清语再次推开门,想要闯出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页 这次她不再一味的进行攻击,而是冷静的观察着他们的身法,想要从中找出破绽。 这些妖兵的身法虽然看起来严丝合缝,牢不可破,但只要攻破了其中一个,其他的便会被打乱节奏,到时候便好逐个击破。 清语运起全身灵力,不顾其他妖兵的攻击,全力朝着其中一位攻去。 其他妖兵见她如此拼命,又担心会真的伤到她,只能强行收了手。 清语全力向着那位妖兵一掌打去,没想到那人却不躲不闪,伸出手硬接下了她一掌,口中当即渗出鲜血,明显伤得不轻。 掌心相对间,清语发现了手中的异样,面上未显,悄悄捏紧了手中的东西。 眼看着硬闯是闯不出去了,清语只能放弃。 回到房间后,她张开手一看,手中是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杀了狐宴,我送你们离开。 清语盯着这张纸条,陷入沉思。 此人能买通门口守卫的妖兵,说明是妖族中人。 这些妖兵既然是狐宴安排的,那必然是他信得过的,这人能在这些人中动手脚,说明此人的身份地位不低,兴许还和狐宴关系匪浅。 这人定一直在暗中观察她们,他要她杀了狐宴,是想从中获得什么? 如果狐宴死了,谁又是受益者? 清语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一人。 狐祟! 据芙因所说,他的血脉仅次于狐宴,是除了狐宴以外最有可能继承妖族的人选。 只不过因着狐宴是九尾,姥姥又看重狐宴,压根没有考虑过他,便直接立了狐宴为继承人。 若是狐宴死了,那少主之位岂不就是他的了? 清语心中越来越明了,加上此人一开始就不怀好意的接近她,所以她更加能断定,这个给她暗中传递消息的人就是狐祟。 清语点燃了烛火,将纸条烧掉。 待到纸条全部化为灰烬时,门口一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清语不动声色的将桌上的灰烬扫在脚下,踩了上去,看着多日未见的狐宴,仿佛看见空气一般,压根不理会他。 狐宴接到手下人的禀报,知道她今日想强行闯出去,担心她受伤,这才着急赶了过来。 狐宴上下打量着她,见她没有哪里受伤,心下稍安,又见她视他于无物一般,看也不看他一眼,眸中怒色浮起。 将人一把拉了过来,强行对着他,声音狠厉,「看着我!」 「就这般不想看见我?」 「连看我一眼都如此不情愿?」 清语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你又发什么疯?」 狐宴见她终于看他了,心中怒火稍稍退去,松开了手。 「你今日为何想强行闯出去?是不是为了那个男人?」 清语见他明知故问,有些不想搭理他,自顾自的坐到了矮榻上,拿起一本书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 狐宴见她如此冷淡的态度,喉中像有双手紧紧捏住了他的喉管一样,噎得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难受非常。 他单膝蹲靠在矮榻旁,静静注视着矮榻上的人。 「阿语可还在生我的气?」 「我这几日一直在准备我们的婚事,已经几乎完成的差不多了,到时阿语见了,毕定非常喜欢。」 清语听到婚事,翻书的手指一顿,紧接着又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继续往下翻着。 狐宴犹豫再三,接着往下说,「我知道你担心那人,我会放了他。」 清语听到他会放了师兄,这才拿正眼瞧着他。 「当真?」 狐宴点头,「当真。」 「等到我们成亲后,到时我自会放他离开妖界。」 他已调查清楚,那人确实是阿语的师兄,已经多年未联繫,阿语对他应当是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清语拿着书本的手暗暗用力,将手中书页捏出折皱。 原来他竟是这样的打算,利用师兄威胁她! 「若我不愿成亲,你是不是就会杀了他?」 狐宴听见清语这样问他,眼帘轻垂,浅金色的瞳孔里面一片幽深,他确实曾想过杀了那人。 而且这亲是一定得成的。 「阿语只管放宽心,等我们成了亲以后,他自然会平安离开。」 清语见他答非所问,当即冷了脸。 利用他人性命来威逼,这与强盗何异? 她当真是错看了他。 事到如今,清语终于问出了心中所想,「你为何如此执着于成亲一事?」 「人妖本就殊途,又怎么能在一起?」 狐宴专注的看着她,金色的眸子里满是执念,「既然我选择了你,那便只能是你,不管你是人、是妖、是鬼、是仙,我都要与你在一起。」 「是你说的希望我永远陪着你,我答应了,就绝不会反悔。」 在冷宫之时,她确实曾对他说过希望它可以永远陪着她,可那时候她并不知它是妖,若她知道它是妖,也许都不会救它…… 「那时的话只是儿时的戏言,你又何必执着,况且儿时的情谊绝非……」 清语话还未说完,狐宴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别说了,阿语,别再说了。」狐宴的身子微微发着抖,不住的喘着粗气来缓解心脏的疼痛,低垂的眼眸里大颗的泪珠滑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页 情狐一生只能选择一位爱人,若是所爱之人变心,抛弃了他,被抛弃的情狐最后的结果往往都是发疯而死。 情狐强烈的占有欲会使他们接受不了爱人和其他的人在一起,所以哪怕是去死,也要拉着爱人一同陪葬。 若是阿语执意不肯和他成亲,后果他不敢想像。 所以,哪怕是不择手段,威逼利诱,他都在所不惜! 第46章 因为,我想要你死 狐宴再抬头时,长长的睫毛映出一片阴影,遮住了眼里的暗色,声音如古井般透着凉薄寒意。 「阿语,想见那个人吗?」 清语一下便提起了精神,「我师兄在哪?」 狐宴眸中划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沉郁,「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妖狱外,狐宴将人拥着缓缓落下,刚一落地,清语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 门口看守的妖兵看见她身后的人,也不敢上前阻拦。 狐宴带着她来到了妖狱的第三层,这里关押都是一些偷跑出结界,祸乱人间的妖怪。 妖族将这些妖捉回后,便关押在这里,施于重刑,以此警示其他的妖怪。 清语走在前面,一间一间的望去。 这些妖怪看见清语,像看见什么稀奇物件一样不停地上下打量。 「这是哪来的小娘子,怎的也到这地方来了?快过来,让大爷好好疼疼你!」 其中几个色妖见清语生得貌美,伸出长长的舌头不停抖动,隔空做出猥琐的动作。 牢内关押的其他妖怪也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清语眉头紧皱,噁心不已,想着找师兄要紧,只能装作没看见他们的动作。 忽然,一阵寒光闪过,色妖的舌头当即断成两半,鲜血煳了一嘴。 色妖疼的满脸皱起,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狐宴走到清语身旁,森冷的目光如利剑般令人胆寒,「这舌头既然不想要了,那便割了去。」 「这头生着既不长记性,那便也一併割去。 色妖看见狐宴,吓得瑟瑟发抖,因舌头断掉说不出话来,只能一边摆手,一边磕头,祈求少主饶了它们一命。 下一秒,圆滚滚的头颅落地,血喷了满墙,无头身体还在抽动着。 其他犯事的妖怪见到色妖的惨状,当即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全都自觉抱头面向墙壁,不敢再看清语一眼。 清语顺着牢房向里走去,终于在最后一间看见了师兄的影子。 当看清里面人的状况时,清语呆愣在原地,低低唤了声,「师兄。」 善安靠着墙壁,形容枯藁,浑身布满血迹,脸上也是脏污一片,若换成旁人,只怕一点也看不出这是平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善安听见声音,身子一僵,不敢相信般一点点扭头看去,当看到清语时,眸中一喜,挣扎着向前爬去。 「师妹。」 清语见他不是直接走过来,而是用爬的,这才发现他的左腿处肿得很高,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流血冒脓,一看就感染已久。 若是往日这种伤口,必然难不倒身经百战的他,可他被关押在这里,手边没有任何趁手的工具,狐宴也必定不会派人替他医治。 妖狱内阴寒之气甚重,加上这种程度的伤口恶化,在没有药物治疗的情况下人撑不了多久。 清语观他面色一片青灰,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师兄,你先别动,我一定救你出来!」 清语拉住狐宴的衣襟,怒极,「放我师兄出来!」 狐宴握住那只用力拉着他的手,顺势将人搂进怀里,面对着牢里的善安,手掌捏着那光滑的脸蛋,在耳边轻声说,「阿语,我说过,他能不能出来,取决于你。」 清语被他牢牢掌控在怀里,整个人被巨大的阴影包裹,耳边是妖魔的低吟,师兄就在她眼前,几乎快丧了命。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来,令她几乎站不住脚。 善安目眦欲裂的盯着狐宴,「你这妖物,放开我师妹!」 「师妹,快走,你别管我了,快走啊!」 狐宴眸光一冷,朝着牢内的人打出一掌。 善安当即被击飞在了墙壁上,呕出一大口鲜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双眼仍死死的盯着前方。 「师妹,你绝不能嫁给他,我宁肯去死,也不要你在这妖物身下受辱!」 「师兄!」 清语浑身发抖,几乎咬破了下唇,她拉住狐宴的衣袖,几近哀求,「你放他出来,我求你放他出来!」 狐宴盯着那唇上沁出的血珠,眸色幽暗,手指轻轻将血珠擦去,留下一片深红,「等到我们成亲之后,我自会放了他。」 「还有阿语的奶娘,到时我也会一併接来观礼。」 清语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起来,勐的抬起头看他,「你对她做了什么?」 狐宴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你心中有事为何不同我说?反而去求助这个外人。」 「我会派人去将奶娘接来,到时阿语便可安心了。」 至少,不会再想着要离开他。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狐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一侧脸颊上赫然浮现出五个手指印,火辣又疼痛。 金色的瞳孔迅速瀰漫上一层雾气,嘴角缓缓勾起,明明在笑却让人觉得莫名的悲伤。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页 清语攥紧了发热的掌心,「你当真要用他们逼我就范?」 狐宴眼尾都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你又何曾不是在逼我?」 牢内突然传出吱吱声,一只硕大的老鼠闻着腐臭味逐渐向趴在地上的人靠近。 这大老鼠体型是普通老鼠的十倍,眼珠发红,牙齿又长又锋利,能轻易啃碎人的骨头。 先前善安还清醒时它就几次三番想攻击,现在人动弹不得了它又试探着靠近。 这妖狱内的老鼠对于其他关押在这里的妖兽来说就是开胃小菜,但若是碰上了人,那人便是它的食物。 善安几近昏迷,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大老鼠张开利嘴朝着善安大腿咬去。 清语循声望去,惊骇不已,当即施法变出冰凌,刺入了老鼠的身体。 大老鼠僵着身子,吱吱叫了两声便碎了一地。 狐宴冷漠的看着这一幕。 清语眉头紧拧,心里很清楚,妖狱内绝不止这一只老鼠,就算杀了这只也还有成千上万只,她很难想像这些日子里师兄一个人,是怎样撑过来的。 师兄的伤不能再拖了,当务之急是先将他放出来。 清语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捏着的手心紧了又紧。 「你放他出来。」 狐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阿语,可是想通了?」 「嗯。」清语回答得几不可闻。 得到了回应的狐宴将人一把紧紧抱进怀里,额头相抵,长睫微颤,声音都带了愉悦,「既答应了我,就不许反悔。」 狐宴双手捧着那张脸,仿佛捧着世间最宝贵的珍宝,移不开眼,「我知道或许我不该这样做,可我实在害怕,害怕我什么都不做,你会再次离我而去。」 清语没有任何动作,犹如布偶般任人拉扯,空洞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亮光。 灼热的唿吸喷洒在面上,狐宴渐渐靠近,清语偏头躲开了。 狐宴见状十分不满,用手强硬的扣住了她的后颈,「阿语一点诚意都没有,叫我如何放心?」 妖冶的双眸危险的眯了起来,审视着,「还是说,你在骗我?」 空洞的眸子闪动了一下,清语仰起头,极不情愿的在那张薄唇上蜻蜓点水了一下。 狐宴眼里幽深一片,发起了更加勐烈的攻势,清语难耐的仰着头,被迫的迎合着。 一个只知进攻,一个不断闪躲。 专属于男性的磁性轻哼声响起,使得周围的气氛顿时暧昧了起来。 牢内的众妖个个面对着墙壁,虽然不敢去看发生了什么,但是耳朵全都朝着同一方向竖的高高的,他们这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瓜? 许久之后,狐宴才将人松开,微微喘着气,留恋的看着被他磨得殷红的唇,伸出手指擦去了眼边被他逼出的泪珠。 清语觉得自已的唇麻木的仿佛已经不是自已的了,声音发抖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放我……师兄出来。」 狐宴心情极好,命人将善安拖了出来,换了个地方关押,还安排了医师给他医治。 清语放心不下,想要跟着去探望,狐宴的态度却十分强硬,就是不许她单独去看望。 「阿语,这是不相信我?」 她还真信不过,师兄伤得那样重,只有亲眼看见他安好,她才放心。 清语眸光转动,像是要印证自已心中猜想一般,放缓了语气,清秀的眸子带着点点亮光看向他,「墨墨,那你有空的话可以陪我去吗?」 狐宴冷峻的面色当即松了下来,淡淡回了句,「可以。」 清语心中一喜,果然,动物还是得顺着毛安抚。 狐宴带着她来到了关押善安的房间,这里的条件比先前那间牢房好了许多,医师正在给他检查。 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治疗,伤口都开始腐烂了。 医师在剜腐肉的过程中,善安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十分仇视的盯着狐宴。 清语看着狐宴阴沉的面色,担心他不高兴,特意往前站了一点,挡住了善安的视线。 正欲和师兄说些什么,就被狐宴一把拽了出去。 「当着我的面你还想和别的男人交谈?」 清语瞬间无语凝噎,说句话还不行了?小心眼子狐狸。 回去以后,清语又试探了几次,皆屡试不爽,哄得狐宴撤了大半门口的看守,也允许她出门走动,只不过得随时有人跟着。 趁着狐宴没过来的时候,清语装作漫不经心的和门口守卫擦肩而过,这次那人交给了她一包东西和一封信。 清语回到屋内,关紧门窗,拆开了那封信,在看完信中内容时,手中像是骤然失了全部力气一般,纸张缓缓飘落在地。 信上说狐宴是害死她母后的帮凶。 当年妖物闯进皇宫,致使她母后被挖心而亡,她一直都不明白,皇宫有伏妖大阵,那只妖物是怎么闯进来? 如果真如信上所说,当年那只妖是在狐宴的帮助下才得以闯入结界行兇,那她在冷宫救的岂不就是杀害自已母后的帮凶。 清语冷眸看着手中的东西,这是一包专门针对妖的毒药,人碰了无事,对妖却如同剧毒一般。 给她写信之人要求她将毒下在狐宴身上,他就会帮她救出师兄并送他们离开。 清语攥紧了手中毒药,良久之后,放进了怀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页 当夜,狐宴翩翩而来,刚一进去,便看见清语站在门口等他。 精緻的眉眼顿时溢出藏不住的笑意。 清语拉过狐宴的手,将他牵进屋内。 屋内光线昏暗,香炉中点了薰香,香菸裊裊升起,幽香袭人。 桌上摆着一壶酒和满桌的佳肴。 狐宴略一挑眉头,「阿语今日这般好兴致?」 清语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今日无事,想与君小酌两杯。」 美目流转间,清语端起一杯酒递到狐晏面前,狐宴顺势将人拉进怀里,「不急,我有事要与阿语说。」 清语不动声色的瞟了酒水一眼,「何事要同我说?」 狐宴从袖中取出三张写着时辰的纸张,放在桌上,「我选了三个宜嫁娶的好日子,想让阿语一同看看,我们成亲的日子定在哪天好?」 清语眸光微闪,「你们妖,也兴这个?」 狐宴面上很是认真,「人族嫁娶不是都得挑一个好日子吗?这样成亲的夫妻就会一生顺遂,白头到老。」 「我希望我们也能如此。」 狐宴专注的研究着桌上的吉日,「阿语,你看,哪天更好?」 清语随意瞧了一眼,胡乱指了一个。 狐宴当即眼眸都亮了起来,「阿语果然同我心灵有犀,我也觉得这天肾好。」 清语看着他,笑而不语,将手中烈酒倒入口中,酒水顺着白皙修长的脖颈流下,隐入一片艷色中。 狐宴盯着眼前越来越近的人,胸腔震动起来,距离越近,心跳越快。 在那张柔软的唇覆上来时,缓缓合上了双眼,甘愿沉沦。 酒水的辛辣滋味充斥着口腔,缠绵间,狐宴身子勐的一滞,旋即更加的用力,力道之兇勐仿佛带着无尽的爱恋与绝望。 清语一掌打在他心口处,在狐宴不甘的目光中将他推倒在地。 狐宴尝试着动了动手脚,没有一丁点知觉,「你在酒中下了药?」 清语用衣袖使劲的擦着嘴,冷眸中满是厌恶,「没错,我是下了药。」 狐宴眼眶微红,颤着声质问:「阿语,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清语冷漠的注视着他,缓缓开口,「因为,我想要你死。」 片刻的沉默过后,狐宴突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十分悲悽,「你想我死?你就这么厌恶我?厌恶到想要杀了我?」 清语不再回答他,取出碎心,握在手中,剑尖正对着狐宴,毫不留情的刺了下去。 第47章 你果然杀了他 来到约定的地方,清语环顾四周,并未见到有人前来。 芙因跟在身后,不解的问:「公主,我们来这干嘛呀?」 「等人。」 「等谁?」 「当然是等我了。」背后突然传来男子轻浮的声音,吓了芙因一跳。 芙因回过神来赶紧行了一礼,「二公子。」 狐祟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清语,在看到她腕上所佩的软剑时,眼里瞬间闪过一丝精光。 虽然剑上的气味很淡,但他还是闻到了上面属于狐宴的血腥气。 「看来你完成了我们的约定。」 「我师兄人呢?」 狐祟拍了拍手,一直躲在暗处的身影架着一人走了出来。 善安腿上缠着纱布,眼睛被布蒙住,嘴也被封住了。 「师兄!」 善安听见熟悉的声音,偏过头朝着声音的方向。 清语上前将他从那人手中接过,解开他身上的束缚。 善安看清眼前人时,脸上的防备之色才松了下来,「师妹!你怎么在这?」 「师兄,我等下再向你解释,现在当务之急是得先逃出去。」 芙因一脸惊讶,「公主,我们又要逃?」 清语瞥了一眼站在狐祟身边的人,那人身形偏瘦,腰间别着一根黑笛。 清语看见那根木笛时,目光在上面停了一瞬,随后又将目光收回看着狐祟,「我已经完成了我们的约定,现在你该送我们出去了。」 善安听到约定二字,不悦的皱紧了眉头,「师妹,你怎可与妖为伍?」 狐祟笑得十分古怪,「别着急,答应你们的我一定会做到。」 清语将怀中一物抽出,「这是我在狐宴身上取下来的东西,我想你们一定非常感兴趣。」 狐祟眼睛都亮了起来,里面满是贪婪,「莫非是,妖丹?」 狐祟身边站着的那人,当即就想上前来拿过去。 清语叫住了他,「慢着,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可不放心交给你,得让你的主子亲自来拿。」 那人扭头看向狐祟,狐祟对他摆了摆手,那人便恭敬的退守在一旁。 「你可真是让我惊喜不已。」 狐祟走上前,准备接过清语手中的物品。 就在他还有一步之遥时,清语立马抖开了手里的袋子,里面的粉末飞出,全都落在了狐祟的身上。 狐祟全身瞬间冒起了碗大的红斑,粉末将表面的皮肤融化,还在继续往里面腐蚀着。 狐祟痛得不停的用手抓挠着破溃的皮肤,一抓大片的皮肉便被抓了下来。 善安和芙因看着这变故,皆往后退了两步。 狐祟哀嚎中带着熊熊怒火,「这是我交给你的毒,你竟然没用在他身上!」 清语看着那毒用到妖身上的效果,内心惊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页 狐祟此人竟然这般阴毒,竟用如此的毒药来害狐宴,这是要他死也要无比痛苦的死去。 思及此,清语眸中越发冰冷,「与你合作便是与虎谋皮,我早知你不是真心的想帮我们,只是想利用我替你杀了狐宴,若是我真听了你的话杀了他,想必你也会毫不犹豫的杀掉我们。」 狐祟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这毒会下到自已身上,猩红的双眸里是极致的恶毒,「难道你不恨他,不想杀了他吗?」 清语面上露出一丝嫌恶,「我和他之间的事我自会解决,还轮不到你这种人插手。」 狐祟身后的人见她害得狐祟如此,当即便朝着清语发起了攻击。 这人招式狠辣,修为深厚,清语隐隐感觉敌不过,当即说道:「你要是再不带你主子去解毒,等毒烧穿了肺腑,只怕便再也救不回来了。」 那人听到这话果真收了手,将人架起,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 清语心下微松了一口气,召出碎心,变至数倍大小,等到三人站立稳当,剑身缓缓升至半空,往前飞去。 芙因双腿发抖,紧紧闭着眼睛,不敢往下看。 善安盯着脚底的万丈高空,不禁感慨道:「多年未见,想不到师妹变得如此厉害了,连我都要甘拜下风。」 清语专心御剑,心里隐约感觉不安,并未回应。 等到了黄沙的尽头,清语操控碎心缓缓落下,没想到有一人正在前方等着她们。 芙因看清前面的人时,惊唿一声,「姥姥!」 姥姥盯着眼前的三人,语调十分轻慢,完全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想跑?」 看到姥姥出现在这,清语便知道她逃不出去了,于是收回了手中剑。 「还请姥姥放了我师兄和我的侍女,我跟您回去。」 姥姥看着清语身旁的两人,眼中杀意迸现,「你杀了我派去的人,凭什么以为我会放过他们?」 清语突然将剑架在自已脖子上,锋利的剑刃瞬间划破了娇嫩的肌肤,鲜血渗出顺着往下流去。 「师妹!」 「公主!」 清语对自已下手一点也不手软,脖间伤口越来越深,血流得越来越多。 「若是姥姥执意不肯放过他们,那我也不会独活。」 清语自知打不过她,那便只能赌一把,为师兄他们换取一条生路。 她堵的是她对狐宴还有用,姥姥不会真让她死。 姥姥抚摸着自已长长的指甲,眼神在芙因和善安之间扫视。 「罢了,看在你并未真的伤害宴儿的份上,我就放过他们,但是你必须跟我回去。」 「不,公主,我不走,我不要离开你。」 「师妹,要走一起走!」 清语摇了摇头,对着芙因淡然一笑,「奶娘年纪大了,身边需要人照顾,你替我陪着她。」,然后又看向善安,「师兄,还要麻烦你替我多多照顾她们。」 二人执意不肯走,还欲再说些什么,清语当即冷了脸色,厉声道:「还不快走!难道想看着我死在你们面前不成?」 芙因哭得泪流满面。 善安咬了咬牙,「师妹,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说完,便拖着芙因离去。 看着二人走远,清语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剑。 姥姥带清语回去的路上,还不时的警告着,「你如此不安分,要不是你对宴儿还有用,宴儿又非你不可,我是真想杀了你!」 清语仿佛没有听见姥姥说的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姥姥将清语带回王宫时,手中突然发力,硬生生断了清语两条腿。 小腿处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清语一下便摔倒在地。 「这是给你的一点教训,若再有下次,便再废了你这双手,横竖给你留口气,到时你自会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姥姥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清语脸色苍白,额头满是汗珠,手指紧紧地抠着地面,一声未吭。 王宫内来来往往的宫人都盯着这个趴在地上,十分狼狈的女子,议论纷纷。 「这就是那位人族公主呀?」 「听说她十分不知好歹,几次三番的想逃!」 「少主天人之姿,她竟还瞧不上,当真是给脸不要脸!」 清语听着耳边的议论,剧烈的疼痛令她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紧扣地面的指甲几乎快被掀开,指尖都被染成了红色, 凭什么你们认为好的我就一定得接受,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这是什么道理! 在清语几近昏迷之时,耳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道阴影替她挡住了那些刺人的目光。 清语用尽力气抬起头朝着那道阴影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緻惑人的脸。 狐宴深深的看着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在看到清语的小腿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时,眸光一暗,嗓音说不出的嘶哑,「你执意要逃,可有后悔?」 清语强行拖着断掉的小腿往外爬去,用行动表明了她的答案。 狐宴强行将她一把抱起,不顾清语的拼命挣扎,将她带回了湖心小院。 医师在给清语处理骨折的小腿时,清语仍咬着牙一声不吭。 医师都不禁看了她一眼,心里暗嘆,这姑娘的性子可真硬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页 医师走后,房间里只留下了狐宴和清语两人。 狐宴盯着她脖子上缠着的纱布,想要触摸的手,最终没有伸出去,明明两人相处的这样近,却又感觉十分遥远。 「那时为何你不动手杀了我?你不是说你想要我的命吗?」 清语不答。 狐宴追问:「为何下不了手?」 清语给狐宴下毒之时,下的并非是狐祟给的剧毒,而是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的药物。 毫不犹豫刺下的剑也只是微微刺伤了狐宴的左肩。 狐宴眸中仍有一丝希冀,「你下不了手杀我,是不是……」 小腿处的疼痛磨的清语额角处的青筋跳动,「我不杀你,只是因为我还没弄清楚当年的事。」 「我问你,当年你是怎么进入的皇宫?」 狐宴听见清语提及当年的事,明白她肯定知道了什么,眼神有些闪躲。 「我……」 清语目光直逼而来,「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始终瞒着我,你把我当傻子吗?」 狐宴面上慌了一瞬,甚至有些无措,「我没有,我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当年那件事,于他而言,是宛如肉中刺一般的存在。 每每想起仍心悸不已。 狐宴轻轻拉住了她的手,额头相抵时,清语觉得自已的意识仿佛被吸进去了一般,眩晕不已。 「阿语既想知道,我告诉你便是。」 脑中的不适感让清语微微晃了晃头,再睁眼时发现自已全身呈半透明状,站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这里看起来像是湖心小院,但是布局却不似她住时那般明亮雅致。 整体配色呈黑灰色,使得整座院子如乌云压顶般,死气沉沉。 一幼童从房内走出,粉雕玉琢般的眉眼,长长的睫毛,瞳孔呈淡金色,活像个小仙童。 这样的面容令人见之不忘,清语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小时候的狐宴! 小狐宴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将怀中的书本放在书桌上,便一动不动的端坐着,那样子活像个小大人。 门外一人推门而入。 天工长老见到狐宴早早的等待在这,摸了摸鬍鬚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一阵长篇大论后,清语听得昏昏欲睡,难为狐宴还听得这么认真。 天工长老走后,清语这才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整座小院太过安静了,也没有一个侍候的人,小狐宴上完课后便又开始修炼,竟是一步也没出过院子。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不是修炼就是听课,其他时候也无人与他说话。 准点起床,按时吃饭睡觉,无止尽的听课和修炼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那张小脸上没有一丁点笑容,沉静得过了头。 天工长老还不断的给他施压,要他更加勤勉刻苦,这样才能更好的为妖族奉献。 清语在一旁都听得心头髮紧,与其说是教导,倒不如说是变相的囚禁,如养傀儡一般必须要求狐宴按照他们期待的样子长大。 这天清语终于见到了除天工长老以外的人,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子来到了小院。 这女子面容生的十分冷艷,眉眼上挑着,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小狐宴主动上前唤她,「影红姑姑。」 清语见小狐宴面对这女子时,神情没有那么冷硬,便知这个叫做影红的女子,平日必定对他不错。 「宴儿,跟姑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小狐宴没有答应,只说了句,「我不能出去。」 「宴儿,你一直被关在这,定是没有见识过外面的热闹,姑姑偷偷带你出去玩,谁也不说,玩完了我们就回来,好不好?长老不会知道的。」 小狐宴面上有些犹豫,应该也是想出去的,最终还是点了头。 影红勾起了嘴角,弧度很大,笑得极深,牵起了那双小手往外走去。 清语一直在一旁打量着这女子的神色,觉得她看小狐宴的眼神,透着古怪。 画面一转,二人来到了皇宫外。 宫门的守卫正常的值守着,完全没有看到他们。 清语心想,他们身上应该施了隐身一类的术法。 小狐宴抬起头,眼神十分纯净,「姑姑,这是哪里?」 影红远远望着高锁的宫门,像是要透过这道门钻进里面,她低头看着小狐宴纯净的眼睛,面上闪过一丝扭曲。 「宴儿,姑姑对不起你,可是姑姑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 第48章 死我也会缠着你 此时的影红精神十分不正常,冷艷的面上带着仇恨与怨毒,一会儿哭得十分悲戚,一会儿又哈哈大笑,「是他负了我!」 「我要杀了他!」 「宴儿,你帮帮姑姑好不好?」 那扭曲恐怖的眼神落在小狐宴身上时,清语不由得的心中一惊,想要伸手将他拉过来,手却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 清语无法触碰到他,明白这是狐宴的回忆,自已只是个旁观者,无法做出任何改变。 下一秒,利爪刺入了幼小的胸膛。 小狐宴不敢相信的看向自已胸口处,小脸一片煞白。 影红不停地吸取着他的妖力,被同类吞食的痛苦令小狐宴无法忍受的惨叫起来。 这惨叫声太过悽厉,清语不忍的偏过了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页 影红完全没有因为这惨叫声停下,直到面上青筋暴起才停了手。 她拽着近乎奄奄一息的小狐宴,使出全身妖力,用沾满鲜血的利爪对着大阵勐的一划。 阵法当即破开了一个小口,影红面上一喜,带着小狐宴钻了进去。 清语连忙跟上,面色越来越沉。 她们进来以后,阵法破开的小口迅速的合上了。 宫内有伏妖大阵保护,妖物进来以后几乎不可能存活。 果然影红进来以后,被阵法压制得几乎站不起来,逐渐开始显了妖形。 清语看着逐渐显露原形的紫色狐妖,攥紧了拳头,眼中恨意汹涌。 是你! 当年就是这只紫狐闯进了皇宫,杀了她母后! 若是这一切都是才发生,她真想将她千刀万剐,可现在仇人就在眼前,她却不能杀了她! 影红挣扎着抓起一旁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小狐宴,眼里全是嗜血的渴望,「宴儿,再帮帮姑姑吧。」 在几乎吸干了狐宴全部的妖力后,如同扔掉一块破布般将他扔在地上,朝着一个方向全速奔跑而去, 那个方向,是御花园,那时她和母后正在陪同父皇一同赏花。 清语想要追上去,身体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挡住了,怎么都不能往前踏出一步。 她不停地向前敲打着,满是血丝的眼中蓄满了泪水,直到那道紫色身影消失不见,后宫传来宫人的慌乱之声和诛杀狐妖的嘶吼声。 当所有声音消失,清语掩面蹲下,崩溃的放声大哭。 往事重演,陈旧的伤疤被生生揭开,依旧痛楚难当。 周围的景象开始溃败,不断地闪烁着。 清语尚未从巨大的悲痛中走出,红着眼瞧着眼前的一幕幕。 她看着原本躺在地上现了原形的小狐狸突然动了动,闭着的眼皮掀开了一丝缝隙。 他用尽最后一丝妖力改变了自已的样貌,在宫内一路东躲西藏。 这些画面里,他不时被宫人追赶,不时又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舔舐着自已的伤口,曾经十分纯净的眼眸里逐渐变得惊恐不安。 一直战战兢兢的躲藏了许久,直到他被人一直追赶着到了冷宫。 透过门的缝隙看到了一张同样灰头土脸的小脸。 清语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小时候的自已。 可真狼狈。 躲进了冷宫后,小狐狸的日子才安稳了下来,画面不再快速闪烁,停在了一个满是星空的晚上,周围的景象变得清晰。 清语不知为何画面独独停留在这一幕,站在一旁细细观看着。 幼时的她将墨墨抱在怀里,把藏在怀里的一小块桃花酥拿了出来。 清语看着那块桃花酥,突然想起那天是她的生日,她因为思念母后将自已一直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奶娘心疼她,将手中最后一点银两托人换了些食材来,照着以往母后的做法做了这一小盘桃花酥。 她偷偷留了一块下来。 等到奶娘和芙因都睡着后,将墨墨抱到了院子中间坐着,将手中的桃花酥掰成小块餵到它嘴里,一边餵一边抚摸着它身上的毛髮,「墨墨,我给你吃好吃的,你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墨墨停止了动作,看了她许久,眼珠竟比满天的星空还要亮,最后轻轻舔了舔她的眉心。 看着这一幕,清语微微睁大眼睛,她几乎都不记得自已说过这话了。 画面就此结束,清语的意识回到自已的身体,小腿处的疼痛顿时传来。 清语红了眼皮,泪珠钻出,顺着脸庞滑落。 狐宴双手抓着她抽动的肩膀,温声说:「阿语,事情的经过你都看到了,如今我再无事瞒你了。」 「先前没与你说,是我不对。」 剩下的话狐宴没说出口,自从知道影红姑姑杀的人是阿语的娘亲时,他便决定将这件事深埋心底。 他其实很害怕阿语知道了以后会怨他,会再也不原谅他。 清语垂着眸久久未说话,狐宴心里更慌了。 「阿语,你理理我好不好?」 狐宴想伸手替她擦去脸上泪珠,却被清语一把将手打开了。 狐宴脸上有些无措,「阿语,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清语自已擦去了脸上的泪珠,神情十分淡漠,「将婚约取消吧。」 她亲眼看见了当年事情的经过,心里虽然有恨,但她也明白狐宴是无辜的,只是若要日日看着他,那么便会一遍又一遍的想起母后惨死的一幕。 她绝不会与他成亲。 狐宴一下子怔住了,强烈的恐慌感袭来,直觉自已要被抛弃了,颤着眼睫将她抱进怀里,泣声道:「不要取消婚约,不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别不要我,你说过的,希望我永远陪着你,你说过的!」 说到最后,越来越泣不成声,「明明小时,你对我那般好,甚至可以为了保护我付出自已的生命,可现在却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诉说着残忍的事实,「我后悔了,若我那时知道你的真面目,我绝不会救你。」 狐宴的唿吸近乎停止,浓郁的红色侵蚀了淡金色的眼珠,可怖的纹路又顺着脖颈蔓延了上来。 他起身往后踉跄了两步。 在冷宫的那段日子,是他灰色的生命中唯一的一点色彩,也是他冷硬的心中唯一的一点温暖,他靠着这点温暖一日日艰难的熬着,期盼着她能早日来到他身边,可现在她却说她后悔了,否定了她们曾经相处的一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页 也否定了他。 妖魂撕裂的症状发作,狐宴痛苦的抓着自已的头,最后瘫倒在地,将自已紧紧蜷缩起来。 清语知他是又发病了,慢慢朝他伸出了手, 苍白的面上没有一丝笑容。 狐宴眼眸已经完全被血色掩盖,他撑着身体往前爬行,如即将溺死的人尽力的想去抓住可以救自已命的浮木。 长而锋利的指甲划破了白皙的肌肤,狐宴愣住了,想要缩回手,清语反手握住了他,不顾他指甲的锋利会划伤她。 掌心交握间,恐怖的纹路逐渐的往下退去,眼里的金色瞳孔渐渐清明。 在狐宴以为她原谅了他时,清语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用力的将他往前一拉,长长的利爪瞬间没入了她的胸口。 清语嘴角渗出血迹,盯着面前的人淡淡的笑了,「墨墨,吃了我吧,将你的尾巴重新修炼出来,我欠你的,还给你。「 」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之前她看书时无意中看到九尾狐的尾巴是可以一尾一尾的修炼出来的,虽然书上没有记载过能成功修炼到九尾的狐狸,但狐宴是天生的九尾,想必可以通过后天的修炼来恢復自已断掉的一尾。 他将尾巴炼化在她体内,虽然尾巴没了,可灵力仍然在她身体里,只要他吃了她,将那一尾的灵力拿回去,假以时日,想必他可以重新修炼出那一尾。 利爪几乎穿透了她的心脏,狐宴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已的手,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胸膛里面,心脏灼热的跳动。 没想到她竟如此决绝,竟以死来与他划清界限。 狐宴很快抽回了手,鲜血从伤口喷出濡湿了大片的衣衫,狐宴慌张得用连忙用妖力替她止血。 「为什么?为什么!」 清语想抬起手摸摸他的头髮,还未碰到便软软的垂了下去,安详得闭上了眼。 「啊!」 怀里的人心脏停止了跳动,狐宴痛苦的仰头嘶吼着,八条狐尾自身后散开,四周顿时狂风大作,吹翻了屋内的摆设,也吹散了原本束着的墨发。 狐宴头髮散乱的飞舞着,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极致的癫狂中,抓住其中一条尾巴,毫不犹豫的扯断了它。 狐妖断尾,痛楚比扒皮抽筋更甚。 狐宴却仿佛毫无知觉般,将扯断的一尾化为光珠,缓缓渡入了清语胸前的伤口处。 他拥着她,声音痴魔,「你想死,我连死的权利都不会给你,你伤自已一次,我便断自已一尾,生我要缠着你,死也会随你而去!」 「你永远别想甩掉我!」 清语醒来时,呆愣了许久,直到确认自已还活着时面容才露出了一丝崩溃。 新来的侍女端来了饭菜她也不吃,看都未看一眼。 一连三天都这样,姜花有些为难的开口,「殿下还是吃些东西吧,不吃东西身体会撑不住的。」 这位殿下摆明是在绝食啊。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少主吩咐,大婚之前都不许这位殿下走出房门一步,甚至还收了屋内所有尖锐的东西的缘故。 正当姜花不知该怎么劝这位殿下的时候,门外一人走入,姜花便自觉退下了。 狐宴看着桌上仍旧一口未动的饭菜,面色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 他端起一碗温粥,坐在边上,用勺子搅了搅,「自已吃还是我餵你吃。」 清语腹中不断的传出咕噜声,哪怕已经三天没吃东西,面对食物的清香时依旧不为所动。 狐宴见她背对着自已,始终不转过身来,眸中一沉,将碗中的粥饮入,然后强行将人翻了过来面对着他,将拍打他的双手单手扣在头顶,俯身压了下去。 清语三天未进水米,身上没有丝毫力气,压根反抗不了,紧闭的牙关还是被强行撬了开来,粥水灌入了喉中,被迫的吞咽着。 狐宴就这样一口一口的餵着,碗里的粥早已见了底,却仍旧没有起身。 良久之后,狐宴终于将人松开。 清语被磨得双眼微红,想要甩他一巴掌却使不出力气。 狐宴离她很近,在耳边低低的说:「想打我?等你吃饱了我任你打,绝不还手。」 「若是还不吃,我不介意每天都来餵你。」 清语强行提起一口气,骂了一句,「狐宴,你无耻!」 到了第二天用饭的时间,狐宴准时到来,发现清语已起身自觉的坐到了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 清语见他来得这般准时,暗暗剜了他一眼。 狐宴一向说到做到,昨天被强行餵饭的经歷她可不想再体会一次。 还是得吃饱饭,不吃饱饭连揍人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人搓扁捏圆。 狐宴只顾着看她吃饭,自已却是一筷子未动,期间更是暗咳了两声,不动声色的擦去了唇边血迹。 清语这才放下勺子,看着他。 「你怎么了?」 狐宴眼眸微弯,「没什么,阿语这是在担心我?」 「你少自作多情!」 说不了两句狐宴便开始油嘴滑舌起来,清语索性闭嘴不问了。 狐宴走后,姜花便进来收拾碗筷。 清语盯着这个新来的侍女,觉得那怯怯的模样和芙因有些像。 她开口问她,「那日,你们少主是怎么救的我?」 姜花快速的收拾完了碗筷,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殿下在说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页 清语见她这副模样,知她肯定不知道那日发生的事,便也没继续追问。 窗外忽然下起雨来,细雨纷飞,雨水顺着屋檐滴下,滴答滴答响着。 凉风夹杂着雨丝吹进窗内,清语摸了摸脸上的雨珠,将手放在心口处细细感受着里面的跳动。 她醒来时胸口的伤已经消失不见了,一点痕迹都没有落下,就连断掉的小腿也復原了,好似从来没受过伤一般。 清语抬头望着窗外的细雨,心中隐隐的有些发闷。 她突然很害怕他再一次做了傻事。 第49章 狐宴失踪了 之后,狐宴一连几天都未出现。 清语总是静静的在小窗处发呆,姜花误以为是少主多日未来,她在思念少主,于是解释说:「少主这几天公务繁忙,可能要忙完这一阵才过来。」 清语看着窗外的景色,声音极淡,「他在忙什么?」 姜花想了想,回道:「我听花族的小妖说,妖族之中好像有两族叛变了,少主带着妖兵平叛去了。」 清语突然想到那日狐祟身后之人,他的腰间别着一根黑色的笛子。 她们在浮光镇中遇刺时,也隐约听到了笛声,狐祟一直想杀了狐宴,说不定先前的刺杀就是他安排的。 清语接着问姜花,「叛变的两族是不是虎、豹两族?」 姜花惊奇,「正是,殿下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少主去了多久了?」 「大约有三天了。」 清语心下隐隐感到不安,她早该提醒他注意狐祟此人,上次下毒之事他没有得手,必定还会找机会加害他。 说不定这次两族的叛变就是他策反的。 清语直直的盯着姜花,目光锐利,「我要见姥姥。」 姜花代为通传后,姥姥同意见一见她。 「听说你想见我?」 姥姥打量着清语完好的腿,目露惊讶,竟然好的这么快?转念一想,又不觉得奇怪了,宴儿如此心疼她,必定会尽力替她医治。 清语不想再耽搁时间,担心狐祟会在战场上加害狐宴,将所知的全部告诉了姥姥。 姥姥听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他竟如此大胆,派人刺杀不成,又想下毒谋害宴儿!」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上次下毒之事我早已知晓,派人将他关押了起来。」 姥姥见清语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不放心的话随我来看。」 姥姥带着清语来到妖狱内,狐祟果然被关押在里面。 他的面上满是疤痕,看样子应是上次中毒留下的。 狐祟看见清语,十分激动,竟想冲出来杀她。 姥姥将他一掌打了回去,「你落成如今这副模样,究其缘由也是你自作自受!」 狐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自作自受?姥姥,在你眼里,狐宴不管犯了天大的错你都捨不得罚他,而我呢?就算我下毒又怎么样,他受到一丝伤害了吗?他明明完好无损,可你不照样将我关入这大牢了吗?」 姥姥见他冥顽不灵的样子,更加瞧不上他,「你如何与宴儿相比?不好好安分守已,反倒想着谋害同族!」 「要不是看在我们灵狐一族血脉稀少的份上,我必不留你!」 清语离去时,狐祟仍阴森森的盯着她。 虽说狐祟现在被关在牢里,但清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带头的人都还被关着,虎、豹两族又怎么会突然叛乱? 清语连忙叫住了走在前面的姥姥,「姥姥,妖族内可有擅吹黑笛之人?」 姥姥不知她为何这样问,「蛇族的族长蛇炎倒是擅使黑笛御兽。」 「那他现在在何处?」 「随宴儿一同平叛去了。」 清语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忙向姥姥说明缘由,姥姥面色一紧,「遭了!若是蛇族也叛变了,反过来与虎、豹两族呈夹击之势,那宴儿就危险了!」 姥姥当即带着清语,心急如焚的回去找人议事。 天工长老得知此事,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便又恢復正常。 「如此看来,宴儿当下的处境的确很危险,不如派人前去支援。」 姥姥表示贊同,「依长老看,派谁前去最好?」 天工长老朝着姥姥身旁一指,清语当即愣住了,「我?」 「当然是你。」 姥姥冷着脸,当即反对,「她怎么能行?」 天工长老指着清语说:「妖族之中已经混入了奸细,难保这次派去的人里面没有,所以一定得派一个绝对不会是奸细且能帮得上宴儿的人,她是最稳妥的。」 「况且她的体内有宴儿的一尾灵力,实力已比绝大多数妖族都要高,必定能帮得上宴儿。」 姥姥还是觉得不妥,这女子虽说不会主动加害宴儿,但她毕竟对宴儿不是真心,又时时想着逃跑,万一在战场之上临阵倒戈或者半路逃了可如何是好? 天工长老明白姥姥在担心什么,当即从袖中掏出一物,对着清语的脖颈处弹去。 清语觉得自已的脖子处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当即一缕黑线从脖颈处往下蔓延至心脏。 清语抬手摸了摸脖颈处,怒视着天工,「你对我做了什么?」 天工长老收回手,「你已经中毒了,这种毒发作起来会使人七窍流血而亡,不过你也不必担心,等你将宴儿平安带回来,自会给你解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页 真是卑鄙! 清语心中暗暗唾骂着,虽说她先前是不想活了,可主动死和别人逼着她死那感受可完全不同,一身反骨竖起了八九成,等将狐宴带回来,她可得好好和他算上一帐! 姥姥见状这才安了心,将王宫的大部分精锐交给了清语,命她速去速回,一定要将宴儿平安带回来。 清语带着精锐,快马加鞭的赶往虎、豹两族的领地。 精锐中有一人,名唤鹤云远,乃是姥姥身边的亲信,他一路为清语引路。 连着赶了两天的路后,清语大腿处的皮肤火辣辣的疼,但她一声未吭,只顾着埋头赶路。 鹤云远察觉到了她的不适,出声询问:「殿下可要休息片刻?」 「不必,救人要紧。」 人族的娇弱是出了名的,本来他还有些不解姥姥为何要让娇弱的人族领兵去救少主,没想到本以为会给他们添麻烦的人却丝毫没有休息,而是一路咬牙坚持了下来,鹤云远顿时觉得自已有些以貌取人了。 在经过一处山谷时,清语察觉不对,勒马停了下来,举手示意后方的军队停下。 鹤云远问道:「怎么了?殿下。」 「此处地势狭窄,恐有埋伏。」 鹤远云倒是觉得她想多了,「我们去支援的事情是临时商量的,敌人怎么会知道我们要来,而且提前设好埋伏在这?」 清语警惕的观察着上方,「小心一点总没错。」 清语翻身下马,脚蹬着山壁朝上跑了一段距离后,幻化出数十根冰凌朝着山谷上方的大树射去,树后顿时传来几声惊唿。 鹤远云当即命令军队严阵以待。 山谷上方的人见自已暴露了,也不再躲藏,本来埋伏在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竟被一个人族女子识破了,连准备的东西也用不上了,当即气恼不已,嘶吼着,朝着下方杀来。 几百只勐虎奔下山来,发出震耳欲聋的虎啸声。 鹤云远面色极为凝重,没想到虎族的精锐竟会埋伏在这,只怕他们今天得死战到底了。 清语暗暗握紧了手中的碎心,大喝道:「关闭耳识!」 身后的土兵得令,齐齐关闭了听觉。 勐虎们见自已的虎啸攻击对他们没用,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到了清语面前,其中一只体型最大的勐虎张开大嘴便准备咬去。 清语手中碎心一挥,斩落了那利齿。 勐虎痛得一爪拍来,清语压低身子从它脑袋下滑向脖子处,使出碎心一剑刺去,勐虎发出最后一声嚎叫后便轰然倒地! 随着体型最大的这只勐虎死去,其他的也渐渐落了下风,在清语的攻击下,节节败退,最后仓皇逃走。 鹤云远迅速清点了人数,所幸伤亡不多。 鹤云远看着前方的倩丽背影,心中不由得起了一丝敬佩,方才他本想去支援她,没想到用不着支援,她一人就击杀了虎族的得力将土。 若不是她今日的决断,只怕身后的这些弟兄就得尸骨无存了。 鹤云远走到她身边,「殿下是怎知这里有埋伏的。」 清语其实事先并不知道这里藏着埋伏,只不过她平日小心惯了所有多留意了一下,「恐怕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鹤云远心中一紧,「殿下说的是王宫那边?」 他们是暗中前来支援的,而知道他们前来支援的只有姥姥和天工长老,姥姥是必定不会将他们前来的消息泄露出去的,可若是天工长老是奸细,那便是故意将他们支出来,王宫那边可就危险了! 清语看了他一眼,暗示他的想法是对的。 现下他们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要么即刻掉头返回王宫那边,要么继续前往战场支援。 可不管前往哪一方,都必定有一方会折损。 鹤云远不知该如何抉择,只能等候着清语的命令。 清语最终决定先让军队返回王宫,孤身前去和狐宴会合,兴许能撑几日,等到军队赶来支援。 鹤云远站在原地依旧有些犹豫不决,「可是少主那边……」 清语却不给他犹豫的时间,翻身上了马,「别可是了,抓紧时间回去,解决了王宫的内乱后再火速赶来支援。」 鹤云远看着孤身远去的背影咬了咬牙,「殿下,您一定要等着我!」 清语按照鹤云远所给的地图,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战场。 这里地处于虎、豹两族的交界处,山上的勐兽众多,且大多兇狠残暴。 清语一眼就看见了在山下驻扎的军队。 现在情况不明,她不敢贸然上前,躲在一处隐蔽的角落暗中观察着。 营中迟迟没出现狐宴的身影。 清语心中疑惑,躲着偷听到巡逻妖兵的谈话,「少主这么多天没回来了,不会真死在山上了吧?」 「谁知道呢?蛇炎大人说兴许少主真的凶多吉少了。」 狐宴失踪了? 若是他没事,一定会赶着回来,毕竟阵前不可无主帅,难道他真的出事了? 清语不相信他会就这样死掉,既然他是在山上失踪的,那她便去山上找找看,就算真死了,也得把他的尸体带回去。 清语在山脚下静静的等到夜深之时,趁着巡逻的妖兵不注意,偷熘进了山上。 山路崎岖,很是难行,林中更是传来各种奇异的叫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页 清语借着月色,握紧了手中的碎心,小心的前进着。 身后隐匿的暗处传来窸窣声,清语警惕得回过头,紧盯着那方向。 一头小鹿从里面钻了出来,清语提着的心还没来得及放松,三只猎豹就紧跟着从暗处踮着脚尖走了出来。 猎豹张开大嘴,闪着幽光的眼睛紧盯着小鹿,嘴里的馋液都滴了下来。 清语往后退了一步,脚下踩到了松动的树枝,树枝断裂的声音惊走了小鹿,也吸引了猎豹的注意。 三只巨型猎豹立刻发现了清语,渐渐成包围之势将她围了起来。 清语握着碎心不断注意着背后的方向,提防着猎豹突然发起攻击。 猎豹的身子高高弓起,脚掌紧紧踩着地面,喉咙震动发出威吓的声音。 下一秒便如闪电般,三只一起朝着清语扑来。 清语脚尖轻点,跃到了树上。 三只猎豹扑了个空,见她躲到了树上,沿着树干爬了上来。 眼看那利爪即将勾到脚踝,清语用碎心朝着底下一挥,一只猎豹便直直掉落了下去,没了动静。 其余两只见同伴被杀,怒吼着跳了过来,将清语逼到了一根细弱的分叉树枝上。 猎豹试探着往前,爪子刚一搭上去,细弱的树枝显然承受不了这么的重压,发出即将断裂的声响。 看着即将到嘴的肉就在眼前,却怎么也吃不到,两只猎豹烦躁的不住舔着大嘴。 清语努力的稳住身形,晃动中树枝断裂的缝隙不断的增大,猎豹也已经失去了耐心,朝着清语直直扑了过来。 树枝彻底承受不住,断裂开来,清语的身体也往下掉去。 急速的下坠中,有人接住了她,声音邪魅,「阿语胆子可真大,都敢闯虎穴了。」 稳稳落地后,狐宴松开了她,直接解决了那两只猎豹。 清语看着狐宴,见他身上虽然有伤,但都没有伤及要害,淡淡问道:「你没死?」 其实她想问的是,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回去? 狐宴拿眼瞧她,「你希望我死吗?」 清语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以往在任何事上,她的脑中一直都有准确的答案,可当他问她希不希望他死时,她脑中竟一片空白。 狐宴见清语没有回答,凑到她耳边,「阿语放心,就算要死,我也会拉着你一起死。」 第50章 母老虎的新身份 清语用剑柄戳着他的胸口,将他戳离自已。 狐宴捂着胸口,佯装吃疼,轻哼一声。 清语拿眼斜他,「受伤了?」 狐宴握着胸口的手更加用力了,另一只手朝她伸着,「我走不动了,扶我。」 清语不接,他也不收回,只沉沉看着她,眼里似有亮光。 清语无视了朝她伸出的手,头也不回丢下一句,「既走不动了,就留这餵老虎吧。」 她一口气走出数十步,回头望去,狐宴依旧站在原地,一身黑衣在浓重的夜色下看起来身形飘幻,如鬼魅一般。 他就那样直直的等着,明明面上没有情绪显露,却显得十分孤寂,脆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 清语实在看不惯他这副模样,不耐的走了回去,认真道:「真受伤了?」 狐宴眉宇间似有一丝委屈,轻轻点了点头。 见他不像是说谎,清语这才伸手扶着他,「我带你回去。」 狐宴在清语手搭上来的瞬间,身子便软软的倚了上去,像没了骨头似的。 清语脚步一沉,颇为吃力的扶着他,心里暗骂,她果然还是不能对他心软,一心软他便得寸进尺起来。 清语准备朝着山下走去。 狐宴眉眼弯得像月牙,指了另一方向,「现在还不能出去,再等等。」 「等什么?」 清语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躲起来,但也明白他这样做肯定有缘由,所以按照他指的方向走去。 来到了一处山洞,这洞口十分隐蔽,如果不是狐宴为她指路,清语都发现不了这里有个山洞。 洞里铺着一些干草,看样子狐宴在这里已经有些时日了。 清语扶着他靠着山壁坐下,山洞太黑,看不清东西,清语准备生火,狐宴却阻止了她。 清语突然明白过来,现在她们躲藏在这里,要是生了火,不就暴露了? 没有火,山洞里阴冷又潮湿,洞口被东西遮挡住了,一点月光都透不进来。 寂静的黑暗中,只余两人轻浅的唿吸声,低磁温柔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会来这里?」 狐宴既担心又欣喜,担心她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又欣喜她来找他,想着她不顾危险的来找自已,心里仿佛被暖流爬过一般,温温热热的,令他止不住的开心。 清语下意识摸了摸脖间被咬的伤口,心中生出一股郁气,「託了你的福!」,然后将王宫内发生的事细细告诉了他。 狐宴听到她中毒时,迅速且精准的来到了她身边,狐火自掌心跃起,黑线在白皙的脖间显得十分突兀。 金色的瞳孔暗色蕴起,当即便想要咬下去。 清语瞬间反应过来他又想像上次那样替她解毒,当即推开了他,捂着自已的脖子后退,「不行!你要是中毒了,后面还怎么领兵平叛?」 狐宴仍直勾勾的盯着她脖间。 清语见他仍不死心,只好继续安抚道:「你先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等回去了再拿解药,横竖这几天我也死不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页 狐宴听见死字,不悦的皱了眉头,「你不会死,我也不许你死!」 清语费干了口舌,总算让狐宴放弃了咬她的念头,心下微微嘆了口气,这毒是天工长老下的,若他真是奸细的话,想必不会给她解药了。 连着赶了几天路,清语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山洞里阴寒气过重,她只能紧紧抱着自已的双腿瑟缩着。 起初身上还冷得发抖,后面便感觉像盖了一张狐皮大氅般,十分温暖,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明时,清语眼还未睁,手中无意识的摸索着,摸到了一条极为顺滑的东西,像条尾巴。 尾巴! 清语当即睁开了眼,发现狐宴和她靠在一起,紧紧拥着她,尾巴尽数将她裹着。 狐宴感受到怀里的动静,长长的眼睫睁开,目光沉沉得看着怀里的人。 清语见他又直勾勾的盯着自已的脖间看,担心他又起了咬自已的心思,当即从狐尾中挣脱出来。 不等她细看,狐尾瞬间缩了回去,消失不见。 离开了山洞,狐宴携着清语在树林中穿梭。 清语观他身手矫健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受伤的模样! 昨夜还虚弱的闹着非要她扶! 到了一处颇为空旷的地方后,狐宴和清语躲在一块巨石后,凝神等待。 没多久,大地开始震颤起来,带着地上的小石子不停跳动。 清语朝着远处眺望, 一声比一声高的虎啸声传来,像是在发信号般,互相唿应着,此起彼伏。 虎啸声越来越近,前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橘黄色。 大片的虎群从巨石前经过。 清语屏息躲在巨石背后,刚想扭头问问狐宴该怎么办时,发现他正嘴角略弯的看着她。 清语突然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 下一秒,两只『勐虎』从巨石背后钻出,混入了虎群。 其中一只体型偏瘦,四条腿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像是不习惯这副身体般,四肢极其不协调。 一边走还一边时不时的瞪着身旁那只偷笑的勐虎。 清语起初不怎么适应,多走一会渐渐也走顺了,暂时接受了自已母老虎的新身份。 清语和狐宴变化成的老虎,在虎群中十分亮眼,在虎群中引起了骚动。 几只公虎放慢了脚步,故意往清语身边凑,时不时还亮出自已的肌肉线条。 见美女虎不搭理,甚至想用尾巴去蹭她。 清语强装镇定,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公虎也不气馁,继续纠缠。 狐宴口中发出震慑的唿啸,站在了清语身旁,宣示着主权。 其余几只公虎瞧着那健硕的体型和王者般的气势,自知打不过,离开时眼神还在美女虎身上流连。 旁边一只体型有些肥硕的母虎走了过来,对着其中一只公虎的屁股狠狠的拍了一爪。 公虎吃痛,当即扭转身便想一口咬去,又瞬间泄了气,一声不吭的耷拉着脑袋。 看样子,那只母虎是这只公虎的伴侣。 母虎原本还想继续教训教训自家花心的公虎,眼角余光注意到了前方的狐宴,当即眼冒星星般,扭捏着四肢来到狐宴的身边,不停的抛出媚眼。 原本泄了气的公虎见母虎这般,当即便要学着母虎拍他的样子拍回去,大大的爪子轻轻碰了下母虎的肥臀,便被母虎回头的一声怒吼吓得缩回了爪子。 虎群一路来到了山下,与豹族会合后便停住了。 第51章 战场厮杀 山下巡逻的妖兵看见前方密密麻麻的勐虎和猎豹,立刻跑了回去禀报:「蛇炎大人,他们又来宣战了!」 驻扎的妖兵都有些慌乱,「少主还没回来,是不是真出事了?」 「没了少主,我们真的打得过吗?」 狐宴平日亲自带领的妖兵倒是没有慌乱,依旧整齐有素,「闭嘴,不要自乱阵脚,少主一定会回来的!」 「今日就算战死,也不能让他们闯出去,祸害其他同族!」 蛇炎腰间别着黑笛,目光始终盯着上方的天空。 突然天空中飞下一只长羽妖兽,将爪间的信封交给蛇炎后又盘旋着离开了。 蛇炎展开信封,片刻后面上露出得逞的渗笑,阴冷的视线扫着营内的妖兵。 口中伸出黑色的细长蛇信,如垂暮老人般嘶哑干涩的声音响起,「众妖听令,全部投降!」 「什么?叫我们投降?」 「蛇炎,你好大的胆子,少主还未归来,你竟敢投降!」 营内妖兵一时分为两派,一派犹豫不决,眼下少主不在,他们也只能听从蛇炎的指挥。 一派则是狐宴的亲兵,他们只忠于少主,绝不投降! 虎、豹两族见他们准备不战而降,猖狂的笑了起来,「快快投降吧,当个懦夫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能保住一条小命,哈哈哈。」 狐宴的亲兵听着他们的耻笑,几乎咬碎了牙,「今日谁敢投降,少主回来必不饶你们!」 狐宴积威犹在,妖兵们一时又不敢起投降的心思了。 虎妖继续嘲笑:「你们那少主失踪都这么久了,想必早死了!」 蛇炎阴冷的视线落在狐宴的亲兵上,吹响了手中黑笛,虎群瞬间躁动起来,朝着营内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在蛇炎的示意下,没有妖兵敢上前阻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页 虎群进入以后,将狐宴的亲兵团团围了起来。 蛇炎冷冷发问,「今日,你们是降还是不降?」 亲兵异口同声的回答得十分有气势,「不降!誓死而战!」 「誓死而战!」 「誓死而战!」 虎群中的清语暗暗看了狐宴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不出来主持大局。 「冥顽不灵,吃了他们!」蛇炎一声令下,虎群一冲而上,张开大嘴咬去。 亲兵们眼神全都视死如归,毫无惧意,手握长枪决定血战到底! 就在虎群即将淹没亲兵时,一阵白光闪过,虎群从中心被破开,强大的妖力将他们震飞了出去。 狐宴顿时暴露在众人眼前。 「少主!」 「是少主回来了!」 「少主没死!」 亲兵们面上是狂热的崇拜之色,他们的神从天而降拯救了他们! 亲兵们狂热的情绪感染了其他妖兵,也跟着一同吶喊,少主回来了,他们便有了主心骨,他们也不愿做出投降这种屈辱的事! 蛇炎眼珠子睁大,死死的盯住狐宴,他竟然回来了! 蛇炎僵着脸,吹响笛音,蛇族的妖兵当即叛变与虎、豹两族的妖兵站在了一起,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蛇炎嗤笑着,「就算你回来了又怎样,就凭你带的这点兵力,抵得过我们三族的合力围攻吗?」 清语也变回人形来到狐宴身边,看着周围的形势暗暗皱了眉,就算狐宴再强大,要解决这么多毒蛇勐兽也几乎不可能。 敌人的数量远超他们数倍,鹤云远的支援至少也得两日才能到,现在他们是腹背受敌! 蛇炎见狐宴不发一言,心中升起扭曲的快意,对着一旁的妖兵发号施令,「上,杀了他!」 狐宴并未理会蛇炎的挑衅,他即使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也能震慑得周围的勐兽不敢上前。 狐族少主的威名可不是空穴来风,他们深知他的厉害,三族一时谁也不想打头阵。 蛇炎刚说完狠话,面上有些挂不住,明白他们是谁都不想吹亏,只能恶狠狠道:「一起上!」 狐宴看着眼前群起而攻之的妖兽,依旧冷漠与孤傲,十指逐渐变化成锋利的利爪,对着身后妖兵说道:「听我号令,叛族者,杀!」 「誓死追随少主!」 战场瞬间胶着起来,清语手握碎心不断地击杀着袭来的妖兽,但是妖兽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怎么杀都杀不完,这是一场註定的败局。 清语再次解决掉眼前的一头妖兽后,看向了战场中心的狐宴。 一身银色轻甲不断在敌人中穿梭,束起的黑色马尾随着动作飘荡,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宛如战神临世般所向披靡, 鲜血洒在他的脸上为绝美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厉色。 蛇炎站在一旁的高处,观察着战场上的形势,没想到他们这么多妖兵竟然都不能将狐宴一举击溃。 好在虽然打得有些吃力,但局势还是在朝着他们这边发展。 清语战至最后,与狐宴背靠背,不断的解决掉面前袭来的妖兽,他们这边的人数在慢慢减少。 就在清语几乎坚持不住时,远处传来无数奔跑声。 清语抬起头,看见沧牙化身的白狼,身后带跟着大大小小的妖族,如穿云箭般直逼而来。 蛇炎起初确实震惊不已,但当他看清沧牙身后跟着的那些弱小妖族时,耻笑不已。 「一群蝼蚁,竟妄想拦住他的妖兽大军!」 随着沧牙他们的加入,场上的形势瞬间发生了逆转。 蛇炎不可思议的看着底下的战况,「这怎么可能?!」 沧牙带来的妖族虽然弱小,它们也没有强壮的体魄但胜在配合得相当默契,擅驭风的和驭火的在一起,组合下来就能爆发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狐宴和清语的带领下,三族被打得节节败退。 蛇炎阴毒的眸子里满是不甘心,他们竟然败了!而且还是败在这群蝼蚁手里! 阴毒的视线锁定了战场中正在击杀妖兽的清语身上,他就算败了,也要狐宴付出惨痛的代价! 蛇炎化身毒蛇,游走在战场中,毒牙渗出毒液,闪着蓝光,朝着清语毫无防备的后背咬去。 第52章 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毒蛇漆黑的眼珠里闪过红光,为自已即将得逞的偷袭暗自兴奋。 蛇口大张,还未能咬住猎物时,一阵寒光如闪电般闪过,蛇头便与身子分了家,落在地上,被正在厮杀的妖兵踩个稀碎,只剩下蛇身还在地上垂死挣扎,扭动。 清语解决掉最后一只妖兽后诧异的回过头,看着身后的狐宴。 狐宴眉宇间燃烧着怒意,盯着地上的一物。 清语仔细看去,竟是一条断掉的蛇身,蛇身上通体漆黑,上面有着圆形的纹路,一看就有剧毒! 这蛇竟想偷袭她。 怎么一个两个都想着给她下毒? 战事已接近尾声,胜局已定,清语收回了碎心,她从未如此杀敌过,热血沸腾过后整个人便力竭了下来,十分疲惫。 狐宴冷面染血,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穿过尸山血海迳自离去,沧牙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也不敢问,带着妖兵继续清点战场。 清语挣扎,对着狐宴又掐又打,「你放我下来,我自已能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页 那么多妖在一旁看着,当众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当真是脸都不要了! 一旁传来起闹的口哨声和轻笑,清语白润的脸皮瞬间沁出淡淡的粉色,索性将脸埋进冷硬的胸膛里。 狐宴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将她放下,清语气恼的别过身子,对他刚才的行为表达不满。 狐宴蹲下身,将她浑身打量了个遍,见她并未有事,紧张的面色才松了下来。 他捧起清语执剑的手,盯着手背上一道细细的伤口,眼里露出心疼之色,将手覆在那道伤口上,注入妖力修復。 清语抽出手,看了看自已完好无损的手背。 「一点小伤罢了,何必浪费你的妖力。」 狐宴凝视着她,眼底蕴着浓重的情意,「你的身上只有我能留下痕迹。」 清语起初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反应过来后又羞又怒,当即想扇他一巴掌。 狐宴捉住了她扬起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印了一下。 清语像被烫到一般,忙抽回手,「你!」 「无耻!」 狐宴弯起唇角,魅惑的眼角微微的挑起,眸里是势在必得的野心,靡丽艷色的唇轻启:「迟早的事。」 精緻的五官在眼前放大,喑哑的声音和着热气喷在敏感的耳垂处,「如能得偿所愿,当个无耻小人又有何妨?」 盯着清语愤愤离去的背影,狐宴不动声色的擦去了嘴角流出的血迹。 沧牙处理好战场后,重新找地方安了营,准备在此休整一晚再返回王宫。 打了胜仗,大家都很高兴,周围长期饱受虎豹族欺压的弱小妖族更是送来了美酒与食物,围着火堆载歌载舞。 火光映在绝色的脸上,狐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虽然面上没有明显的情绪,但是清语看得出来,他内心是高兴的。 经过白天一事,此次前来的妖族都知道这位女子是少主未来的夫人,以后便是妖界未来的妖后。 清语在战场上奋力厮杀、英姿飒爽的模样,与少主简直是天作之合,他们心中都不禁认可了她妖后的位置。 大家齐齐端起酒杯,朝着上方贺道:「少主和夫人佳偶天成,我们也不太会说话,只能借这一点薄酒,祝少主和夫人琴瑟和谐,多子多孙!」 「对,多子多孙!少主定要努把力,生他个十七八个!」 一旁的猴精喝红了脸,端着酒杯笑道:「老猪,我看你是喝昏了头,你以为是你家猪媳妇吶!」 「哈哈哈……」 借着酒劲,大家又实在高兴,一时竟开起了两人的玩笑。 清语坐在狐宴身旁,如坐针毡,当即便想离席而去。 狐宴浸了酒水的薄唇潋滟,微醺的酒意上头染红了眼尾,将又想逃离的人拉住,音色水润,「阿语别恼,你若实在生气,等下怎么打我都行,先别走,好不好?」 「我累了。」 狐宴知她这几日辛苦,便松了手,只目光仍黏在离去的红衣背影上,一杯接一杯的酒水下肚,眼尾处的红晕扩散开来,倒像上了胭脂似的,邪气非常。 清语被安排在了一间宽敞的营帐内,解了外衣,脱了鞋袜,刚躺下眼皮便止不住的打架,这几日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想着明天还得赶路,她有些撑不住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半夜,一人撩开布帘走了进来,带着一身酒气,朝着里面熟睡的人走去,定在边上,看了许久。 半梦半醒间,清语仿佛闻到了夹杂着酒气的莲香,这熟悉的味道令她从睡梦中醒来,微微睁开眼。 床边立着的一道黑影令她倒吸一口凉气,睡意全无。 清语不知他在这里看了多久,将薄被往上拉了拉,心中警铃大作:「你来我这做什么?」 狐宴嗓音慵懒,准备解了衣衫躺下,「这是我的主帐,你要我去哪里?」 清语看着他的动作瞬间爬了起来,「那我去其他地方睡!」 「其余的地方也住满了,难道你要去和他们挤?」 清语想到白日形态各异的妖,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睡地上总行了吧。」清语拖了被子,铺在地上,看样子还真准备就这样睡。 狐宴看着她的动作,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一般,将她重重抱起重新放回床上,目光摄人,"大婚之前,我不动你。"。 说完停顿片刻,拇指抚上樱红的唇,感受着底下的柔软,唿吸灼热,尾音加重,「大婚之后,到时不管阿语受不受得住,我都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清语心里紧紧的,说不清是恼是羞,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却还要被他如此逼迫。 连死都不能,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放下执念,放过她? 狐宴和衣睡在了地上,背对着她。 清语不敢放心睡去,直到确认他不会再有异动,才缓缓闭上眼皮。 正当她逐渐浅眠时,听到了一声隐忍的轻哼,那声音很是压抑,仿佛正在遭受极大的痛苦。 第53章 少主,虚了? 狐宴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尽管已经用力克制,喉中还是溢出了破碎的声音。 他太痛了。 这次的疼痛是以往的数倍,就算用妖力强行压制也不能缓解分毫,面上被可怖的纹路爬满,紧抓的手指几近扭曲,身子剧烈的颤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页 清语瞧着他情况不太对劲,下了床,点亮一旁的油灯。 随着光线的亮起,她一眼就看见了狐宴面上可怖的纹路。 清语走向他。 「别过来!」狐宴喝止住了她,拒绝她靠近。 他死死的咬住自已的唇,强迫自已清醒,清语身体里有他两尾的灵力,对他的诱惑力已经成倍的增加了。 身体的本能驱使着他,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已,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清语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拒绝,明明以前他发病只要她的触碰就会缓解。 随着清语的靠近,狐宴的双眸越来越红,下唇几乎被他咬破,他快控制不住自已了,狐耳立起,尾巴也至身后显现。 七条狐尾在地上无措的晃动。 清语突然顿住了,仿佛有双手无形中掐住了她的喉咙,令她喉中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只有七条尾巴了?」 她抓着狐宴,厉着声问:「你又做了什么傻事?你的尾巴呢?!」 狐宴失了神智,眼珠通红,面上的纹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破碎的木偶,眼神却如索命的恶鬼,恶狠狠的盯着她,「你不是想死吗?你死一次,我便拔一尾救你一次,你想抛下我去死,想都别想!我定会永远缠着你,哪怕去死,也是我们一起!」 崩溃和绝望袭来。 清语愣了许久,心中一股郁气直往上涌,勐的呕出一大口黑血,眼泪夺眶而出,声嘶力竭般吼道:「你这样,我永远都还不清了!」 狐宴见她这样吐血,恢復了些许理智,惊慌不已,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挣扎着爬向她,抱住她,「我愿意的,阿语,是我自愿的。」 "你别吓我,阿语!" 歇斯底里过后,便是极致的平静,清语面如死灰,愣愣的看着抱住她的人。 「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逃也逃不了,死也死不掉,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狐宴双手捧着她的脸,目光痴缠,「你知道的,我想要的只有你。」 她极少拿正眼瞧他,如今却不得不直视他,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面上的那种可怕纹路。 奇怪的是,这次的纹路并没有因为她的触碰而迅速消失。 清语凝眉,「你的伤加重了?」 难怪他发病时独自忍着,原来简单的触碰已经对他没用了。 清语将手放在胸口处,感受着里面的跳动,现在也只能用心头血替他疗伤了,距离上次餵他血也已经有段时间了。 清语召出碎心,准备往胸口划去。 狐宴惊惧之下,一把抓住了她手腕,「你又想干什么?」 上次的场景还歷歷在目,他每每回想起便心痛的几欲死去。 狐宴反身将她压在身下,满是痛色的眸中蓄满了眼泪,「你还想寻死!」 清语眼神十分淡漠,「我只是想替你疗伤。」 狐宴反应过来,她是想取心头血。 他苍白着脸,盯着那白皙紧緻的肌肤,喉头滚动,不顾身体里饥渴的叫嚣,强行控制着自已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站住!」 清语叫住了他,「你想被人知道你发病的事吗?王宫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势必会捲土重来,你不为你自已考虑,难道也不为你的子民考虑?」 「或者你想看着他们沦为被人践踏的蝼蚁?」 狐宴怔在了原地。 「过来。」 清语见他不肯过来,拉开衣襟,在胸口处划开了一个小口。 闻到血腥气时,狐宴身子一僵,抖得更加厉害。 清语知道他快忍不住了,故意走上前去,口中轻声唤着,「墨墨,过来。」 金色的瞳孔逐渐被猩红取代,身体的本能占据了理智的上风。 最忠诚的猎犬,带着爱与渴望,一步一步走向自已的主人。 尖牙即将刺入肌肤的瞬间,清语抬手挡住了他。 不行,她中毒了!她的血中自然也有毒! 失去了理智的狐宴,却顾不得那么多,拉开她的手便想咬下去。 清语抬手捂住他的嘴,死死扣住。 狐宴皱着眉头轻唔一声。 见他好像咬到了自已的舌头,清语连忙松开了手。 狐宴张嘴又想咬,清语只能接着拿手遮挡,他却学聪明了,不给她捂他嘴的机会,捏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 衣襟顿时被拉开了一大片,露出了里面白晃晃的光景。 两人顿时都愣住了。 清语羞愤之下甩了他一巴掌。 狐宴恢復了理智,露出些许惊讶,盯着那片光景移不开眼,咽了咽口水。 原来竟是这般模样,怎么会那么像小兔子?那么圆润饱满。 清语瞬间拢紧了衣襟,又见他眼中猩红之色未退,此刻的他没有神智,想来应是不会记得的。 虽然这样安慰自已,但面上仍一片发热发烫。 担心他又发疯,她朝着狐宴的后颈就是一记手刀。 狐宴当即软倒在了她怀里。 清语由他依偎着,手心一下一下抚摸着他顺滑的头髮,嘴里轻轻吟唱着儿时的歌谣。 心头血是行不通了,只能打晕他,希望他明天便能好起来。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之前狐宴曾提到过,但那样绝对不行,光是想想她都接受不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页 清语吟唱了一整晚的歌谣,丝毫没有注意到怀里的人微睁着眼,脸上慢慢的绽开了笑容。 第二天大军已经整装待发,就等着二人出来。 清语先出了营帐,外面的各类小妖都齐刷刷的看过来,原本热闹的声音一下戛然而止,他们看她的眼神十分奇怪。 沧牙走上前问她,「少主呢?怎么还没出来?」 清语眼神有些闪烁,「他……可能要晚些……」 这话一出,周围的妖兵连带着沧牙脸上都是一副奇怪的表情。 昨天他们就听见了主帐内传来了动静,闹得好生厉害,原以为少主夫人会起不来床,没想到竟是少主被折腾趴下了! 周围的小妖小声的议论着,「不是吧,少主身子这么虚的吗?」 另一小妖回答:「少主那体格子还能虚?,我看也许是少主夫人太厉害了!」 狐宴出来时,周围的小妖都对他投去羡慕的神情。 清语想着昨天的事,一时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第54章 栽赃陷害 狐宴出来后,清语摸了摸鼻尖,佯装有事走开了。 变成白狼形状的沧牙突然上前,前爪挠了挠地面,一副想问什么又不敢问的踌躇模样,「芙因,是和那个男人一起走的?」 「她以后还会回来吗?」 那个男人? 清语想了一下,他说的应该是师兄。 「她肯定不回来了,我师兄会照顾好她的,不用担心。」 若是她能出去,她也不会再回来。 芙因一贯胆小,从来都没有离开她身边过,那小丫头只怕回去要哭鼻子了,奶娘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的身体有没有好些? 她很想她们。 奶娘年纪大了,剩下的日子本就越来越少,她原本想找个安稳的地方陪着奶娘安度晚年,现下却被困在这里,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狐宴定是不会放她单独离去的,也许……她可以带上他一起回去看看? 如果是一起的话,他应该会同意的,兴许她可以尝试着和他说说。 先将他哄骗出去,到了人族的地盘上,她自然有的是办法,趁着他不注意,再偷偷熘掉! 清语突然觉得事情好像有了转机,那种无路可走的压抑感消失,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沧牙听见芙因不会再回来了,脑袋低垂着,往前走去,看起来十分失落。 狐宴跟了上来,细长的眼打量着她,「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对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对别人却笑得这么开心。 狐宴感觉一种十分酸涩的情绪自心中蔓延开,嘴角的弧度微微下垂。 清语看到他阴沉着一张脸,又想到了昨夜的事,面上笑意顷刻间淡去。 狐宴看她一见到自已就不笑了,心里那种酸涩的感觉仿佛快要溢出喉咙,微挑了眉梢,「怎么?有什么事是我听不得的?」 清语眼珠转动,定在了他身上,婉转的声音里带着些试探,「刚才沧牙问起了芙因,我也好久没看见她了,我们……能不能一起回去看看?」 「我们?」 「嗯,你和我。」 狐宴面上没有显露出太大的情绪,只原本下垂的嘴角略微扬了一些。 清语见他没有立刻回答她,一时猜不出他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又琢磨了一下措辞,「按我们那规矩,成亲之前,郎君得先登门拜访家中长辈。」 「正好我也可以带你见见奶娘,我记得小时候,奶娘对你也挺好的,她见到是你,定会放心我嫁给你。」 听到成亲两字,狐宴怔了一瞬,周围的景象仿佛都消失不见,眼里只剩下一人,她的眉眼如此清晰,黑瞳里倒映出他的身影。 她的一颦一笑都可以勾起他心脏剧烈的跳动,叫嚣着他震耳欲聋的狂喜。 她说成亲?这是不是代表着她终于接受他了? 狐宴有些受宠若惊,原本如镜中花,水中月般触手即碎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回应。 仿佛做梦一般,令他一时不敢相信,也不愿去细想她的态度为何转变。 深邃的眼眸看着她,带着无尽的爱意与期待,喉头哽咽着, 「好,我陪你去。」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清语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她的笑容淡淡浅浅的,却又让人见之不忘。 狐宴此时心里十分的暖热,拥着她情难自已的想要一亲芳泽。 清语见他靠近,慌乱下伸出手贴在了他的唇上,「王宫恐怕会出事,我们得尽快回去。」 狐宴没亲成,金色的瞳孔里流淌着缱绻的情意,伸出舌尖舔了舔唇,「好。」 两人先行离开了大军,火速的朝着狐族王宫赶去。 刚到王宫外围,无数妖兵沖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些妖兵都是陌生的面孔,看来之前镇守王宫的那批已经凶多吉少了。 狐宴冷眼瞧着他们的动作,低低说了声:「阿语退后。」 清语看着这些围住他们的妖兵,心下一沉。 看来鹤云远还是迟了,恐怕他们刚离开,王宫内的奸细就立马採取了行动,等到他们发现时鹤云远再带兵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清语眼角余光瞟到不远处的一蓝衣身影,瞳孔一滞。 鹤云远浑身是伤,双手被缚,吊在了柱子上,见她看来,嘴唇无声的开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页 「殿下。」 清语脚尖一点,朝着柱子处飞去,挥出手中剑,割断了绳索。 鹤云远脱离了绳子的束缚,直直向下摔去,清语旋着身抓住他的臂膀,安全的落地。 「多谢殿下。」 鹤云远看起来受伤不轻,十分虚弱。 狐宴不咸不淡的扫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了抓着他肩的手上,不悦的微眯了一下眼。 所幸那只手并未搭太久,很快就放开了。 王宫内的人像是早就在这等着他们一样,狐祟自里面走出,妖兵随即让开了一处位置。 狐祟!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应该是被关在牢里吗? 狐祟出来后,一人也紧随其后上前。 天工长老! 原来他俩早狼狈为奸了! 一个联合有不臣之心的妖族起兵反叛,一个在内充当奸细泄露他们的消息。 他们光明正大的带兵围住了他们,为何没有见到姥姥?姥姥去哪了? 鹤云远咳出两口血来,「姥姥出事了。」 不等鹤云远说完,天宫长老对着狐宴怒斥,「你还敢回来!」 狐祟整个人看起来仿佛被火烧过一般,皮肤有种紧緻的扭曲感。 他努力拉扯着眼皮,想强行睁开那处粘连的皮肤,「你打伤姥姥,残害同族,竟还有脸回来?」 清语算是听明白了,这是贼喊捉贼了,他们想反过来陷害狐宴。 鹤云远忍着胸口的钝痛反驳,「胡说!分明、分明是你们害了姥姥!」 天工上来嗤笑一声,「姥姥如此信任你,你却联合狐宴狼狈为奸,暗害于她!现在反而倒打一耙诬陷本长老!真当本长老是吃素的不成!」 天工突然运起妖力,一掌朝他打去。 清语原本想上前接住这一击,狐宴却瞬移至她身前,将她拉至身后,伸出手对上这一掌。 天工顿时被震退了几步,嘴角挂着血,他这一掌至少运足了十成的力道,竟轻易被他化解了! 第55章 自断经脉 反观狐宴一点没受到影响。 天工修为已近万年,原以为至少能与他打个平手,没想到竟抵不过他一招! 这就是九尾的实力么? 天工自诩元老,地位又仅在姥姥之下,自以为无人敢忤逆他。 没想到狐宴竟敢对他动手! 就算他打不过他,可他毕竟教导过他,狐宴也不该与他动手! 天工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杀害姥姥不成,现在还想杀了我吗?!」 「宴儿,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悉心教导你多年,竟教出你这样弒师弒君的败类!」 清语简直要被这个老妖怪的演技所折服,不仅颠倒黑白,打不过还要强行将脏水泼到狐宴身上。 教导? 他所谓的教导就是将人从小关起来,不让他接触外面的一切,只专心听他一个人的,稍有不顺他心意便加以责罚,这算哪门子的教导? 清语从狐宴身后走了出来,黑白分明的眼珠瞪着他。 「我看有些人就是岁数活太长了,脑子缩了水,空口白牙在这放屁!你哪只眼睛看见是他伤的姥姥,狐宴带兵出征是为了平叛,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事!你们说他打伤了姥姥,有谁看见了?动机又是什么?」 天工气得鬍子都抖了一抖,与狐祟对视一眼,仿佛早就料到她们会这么说。 狐祟立马接过话道:「狐宴为了你当众屡屡顶撞姥姥,还残杀了同族, 各位族长都是亲眼所见,后来姥姥又因他断了一尾之事要求他杀了你,他不肯,又与姥姥起了争执,姥姥看清了他的本性,想改立我当少主,他一时激愤之下打伤了姥姥,借着平叛的由头逃出宫去,实际是联合各妖族起兵,其中有三族不肯臣服于他,他便将他们残杀大半!如此行径,与当年那只灭世之狐有何两样?」 一旁突然站出三人,对着天工长老直直跪下,「可怜我们几族的儿郎,皆命丧他手!还请长老替我们做主啊!」 清语冷眼瞧着他们自导自演的一齣戏。 狐祟说的真假参半,为的就是要让大家相信这些事都是狐宴做的,看来他们是早就计划好了,想将自已做的错事嫁祸到狐宴头上! 原以为战场上的厮杀已经令人头疼的了,没想到来自自已族人的阴谋诡计才是最难打的仗。 其实他们诬陷狐宴的那些说辞完全经不起推敲,只不过现在他们把持着王宫,其余人就算心里有疑惑也不敢质疑而已。 既然他们硬要栽赃,便不会给她们解释的机会。 现在必须一击即中,让他们无法再栽赃! 他们既然说姥姥是被狐宴打伤,只要姥姥能亲口说出事实真相,狐宴的清白便能不辩自明了。 清语想清楚其中关键点,走到狐宴身旁,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语了几句。 「不要再听他们啰嗦了,反正他们打不过你,与其在这浪费口舌,不如硬闯进去,将姥姥救出来再说。」 清语捏了捏拳头,她可从来都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她要是有狐晏这么厉害,早打碎这些人的牙了! 才不会给他们诬陷自已的机会。 狐宴微微偏头看着她,满眼宠溺,视线转向狐祟时眼里的温柔瞬间散去,寒凉至极,「姥姥在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页 「你还有脸问,姥姥被你重伤,如今昏迷不醒!」 「我要见姥姥。」 狐宴护着清语,径直往宫内走去,不给他们拒绝的权利。 狐祟自已不敢上前,使唤着周围的妖兵,「拦住他!」 边上的妖兵用武器对着狐宴,围着他转圈,谁都不敢上前。 他们也不傻,这可是少主啊!连长老都打不过,他们要是敢上前拦他,不是送死吗! 狐祟见状,腮帮子紧绷着,几乎咬碎了牙,绝不能让他见到姥姥! 阴毒的视线落在清语身上,天工长老立马会意,催动清语体内的毒素。 清语突然觉得五脏六腑仿佛被无数虫子啃咬一般,疼的钻心,面上惨白一片,吐出一大口黑血,软倒在地。 狐宴扶住她,面上露出一丝惊慌,「阿语!」 清语疼的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狐祟露出得逞的笑意,「她快死了。」 狐宴当即想替她将毒素吸出来。 「没用的,这毒一入体内,便会直钻肺腑,你就算将毒吸出来也救不了她!」 狐宴眼眶都发了红,瞬间上前掐住了狐祟的脖子,「将解药交出来!」 狐祟脖间被死死掐住,逐渐不能唿吸,面色涨红,「你杀了我,永远别想拿到解药!」 「只要你自断经脉,我便将解药给她,你可要快些决定,她活不了多久了,而且会死得非常痛苦。」 清语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强撑着摇头,「你别听他的,千万不能这么做,他骗你的,就算你断了经脉他也不会给我解药。」 狐宴看着清语如此痛苦,恨不得能代替她承受,最终答应出声,「好。」 「不要,我不许你这么做!」 狐宴放开了他,狐祟跌落在地大口的唿吸着,而后扭曲的面上露出得逞的笑意,几乎兴奋得发抖。 他要亲眼看着他成为一个废人! 然后再狠狠的折磨他,他会将所有折磨人的法子都用在他身上,他要击毁他所有的傲慢与自信,听着他痛哭哀嚎! 还有这个女人,他不是那么爱她吗?他偏要他亲眼看着她在他身下受尽凌辱而死! 对!还有他身上的那张皮! 他之所以变成今天这副鬼样子,都是他们害得! 狐祟摸着自已的脸,笑得比哭还难看,等他将折磨够了,他要亲手剥下那张皮换到自已身上! 清语挣扎着向前爬去,泪珠从眼眶滑落,「墨墨,你听话,你不能这么做!」 狐祟已经迫不及待,急切的催促他,「快呀!难道你要看着她死在你面前吗?」 「她现在很痛苦,只要你自断了经脉,她马上就能解脱!」 第56章 我听你的话 天工长老见狐宴真的打算自断经脉,略带鄙夷的一笑,为了一女子如此疯魔当真是不堪大用。 有着如此强横的妖力,不把心思放在如何带领妖族上,却一心沉溺于情爱,更是屡次不听他的教导,若是他肯听他的,早就成为妖界之主了。 他落到今日这般地步实属活该! 看来放弃他转投二公子是选对了! 狐宴缓缓抬起手,二人的视线紧紧跟随着他的动作。 正当他们以为他即将自断经脉的瞬间,狐宴却调转了方向,将他二人隔空定在半空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二人,他们挣扎着怒骂,「你做什么?难道你不想替她解毒了吗?!」 「你要看着她去死是吗?!」 周围的妖兵也愣在当场,个个交接着视线,都没有上前。 狐宴目光越过他们,落在清语身上,走上前弯身将她扶起让她依靠在自已肩上,伸出手指轻轻擦去了面上豆大的泪珠,轻声念道。 「别哭,你知道我一向听你的话。」 说完转过视线看着空中不断挣扎的二人,眉眼间的温柔散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仿佛一点都不担心拿不到解药。 「我给你们一次机会,谁先拿出解药我就放了谁。」 如刀剑般锋利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打量,仿佛下一秒就要剜下他们身上的一块肉,「而剩下的那个人,必死无疑!」 「你做梦!你威胁我们还想拿到解药?你就等着看她是如何惨死在你面前吧!」 狐祟知他看重这女子,料定他不敢真拿他们怎么样,所以哪怕自已的命已经被他捏在了手里也仍旧猖狂。 锋利的眉眼寒光一闪,狐祟身子一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已空空如也的肩侧。 他的整条胳膊被齐齐削下,鲜血如注不停喷洒在地面上,很快便凝成了一条血色小河。 狐祟没想到他竟敢真的动手,剧痛之下身子不断扭动着,惨叫连连。 一旁的妖兵见到他的惨状,不约而同的往后退去,生怕地上那一大滩血朝着他们流过来。 狐宴充耳未闻,声音略带几分阴沉,「我最后再问一遍,解药在哪?」 阴冷的视线这次落在天工的身上。 天工听着一旁的惨叫声,心下有些发虚。 「你……你就不怕我们死了,那女子也活不成?」 狐宴眼眸未抬,竟缓缓的笑了,伸手抚摸着怀中人的脸庞。「就算没有解药,我也仍能救她,我不许她死,她便死不了。」 清语在他怀里微微挣扎,声音虚弱得几不可闻「墨墨,别再救我了,你若再做出那样的事,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页 狐祟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忍着疼痛脱口而出,「你当真是个疯子!」 传说中只有九尾狐的尾巴能救人性命,若是断尾救人,会因违背天道遭到反噬,妖魂撕裂受尽折磨,直到发疯死去痛苦方休,他竟甘愿为这女子再断一尾! 「所以,你们决定好了吗?想死,还是想活?」 天工长老见他们已然威胁不到他,忙开口说道:「是我下的毒,我知道解药在哪!」 「天工!你敢!」狐祟恨毒的瞪着他。 天工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他只想活下去! 狐宴唤来妖兵,一旁的小妖哆哆嗦嗦的上前,在他的示意下听清天工所说的位置后,便前去取药。 小妖将手中的瓷瓶交给狐宴。 天工看见那瓶子,面色激动,「对!就是这个瓶子,这里面装的就是解药!」 狐宴神情莫测的看着手中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在掌心,弹入了天工喉中。 天工猝不及防的吞咽了下去,知他是在试探这是否是真的解药,连忙解释,「我怎敢欺瞒少主,这确实是解药!」 见他无事,狐宴这才又倒出一粒,餵到了清语口中。 随着解药在腹中扩散开来,清语面上的黑气逐渐淡去,身体里被啃咬的痛苦也消失了,手脚上的力气在逐渐恢復。 狐宴阴郁的眉眼渐渐柔和起来,「没事了。」 狐祟知道自已彻底败了,面如死灰。 天工长老见毒已解了,面露喜色,「我并不敢欺瞒少主,既然毒已经解了,不如放了我吧,看在我为妖族尽心万年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吧。」 又指向一旁的狐祟,「是他,都是他逼着我与他合谋,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狐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面露嘲讽,「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么,就算你将解药交给了他,他也不会放过你。」 怨毒的眼神又狠狠地盯住了狐宴,「你当真以为你赢了么?我若是死了,便要整个妖族为我陪葬!」 清语见他如此癫狂的模样,眼中含着厌恶,都快要死的人了,竟还这般大言不惭。 狐宴眼里淡漠得一丝温度也没有,缓缓抬起了手,手中一用力,随着清脆的「咯噔「声传来,狐祟脑袋偏向一边,没了气息。 天工见他杀了狐祟,惊惧之下还不忘讨好,「杀的好!少主,这种人就该杀!」 狐宴抬起的手接着移向另一侧,天工瞳孔骤缩,还未来得及讨饶便丢了性命。 两具尸体各自歪倒一边,淡蓝色的狐火吞噬了他们的血肉,浓浓的黑烟直冲云霄,昭示着叛族者的下场。 清语看着燃烧的熊熊大火,丝毫不觉得惋惜,这是他们自作自受。 周围的妖兵见两位主谋者都死了,纷纷缴械投降,跪下求饶。 狐宴并未看他们一眼,将人打横抱起,大步直入王宫。 清语身上的毒已解,也恢復了一些力气,她完全可以自已走,狐宴却强行固住她,不让她下来。 每次都是这样,清语实在气恼,真是力气大了不起! 进入王宫后,他才放下了她。 鹤云远带来医师为姥姥诊治。 医师将手搭在姥姥的脉上,捋着鬍鬚的手一顿,又重新再诊了一次。 怎么会这样? 清语见他神色凝重,开口询问,「可是姥姥伤得过重?」 医师摇了摇头,「根据脉象来看,不像是受伤过重,倒像是妖力枯竭。」 「妖力枯竭?」清语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医师解释道:「我在姥姥的体内没有探查到一丝妖力。」 「这是为何?」 姥姥是妖族的掌权者,又修行上万年,断不可能体内没有一丝妖力。 医师也很是疑惑,只有等姥姥醒来后才能得知原因了。 第57章 我要你亲手封印他 随着源源不断的妖力注入体内,姥姥慢慢睁开了眼,看着正在为自已注入妖力的人。 「宴儿。」 姥姥阻止了他继续为自已注入妖力。 一旁的鹤云远面露喜色,「姥姥,您总算醒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姥姥您的妖力呢?」 姥姥静默不语,面上的神色沉重的让人心底隐隐不安,直觉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爬满岁月痕迹的眼深深的看着狐宴,神情复杂。 一种古怪的氛围蔓延开来,清语面上流露出几分不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姥姥丢失的妖力与狐宴有关? 良久之后,姥姥才虚弱得坐起身,不顾周围人眼中的疑惑,屏退了众人。 单独留下了清语。 起初狐宴不肯离去,姥姥却执意让他退下。 清语一头雾水,不明白姥姥是何用意。 姥姥淡淡打量了清语一眼,「看样子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就在清语还有些猜不透她的意思的时候,姥姥突然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想不想离开?」 清语闻言微微一怔,她怎么都想不到这句话会从姥姥嘴里说出来,一时没有回答。 她不清楚姥姥为何突然这样问?兴许是在试探她。 「之前不是千方百计想逃吗?怎的现在不想离开了?」 她当然想离开! 只是在接连几次逃跑失败后,一时有些沮丧,而且她不相信姥姥会是真心想让她离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页 这其中必定有缘由。 「姥姥想让我做什么?」 姥姥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很聪明,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交易?」 姥姥深吸了一口气,才艰难的说出口,「我要你将宴儿封印在结界中。」 清语一脸错愕,几乎以为是自已听错了。 现在内忧外患皆已平息,姥姥却要将狐宴封印在结界中,这是为什么? 姥姥看出她心中疑惑,接着往下说,语气十分沉重,透露着她的无可奈何,「妖族的结界破了。」 「我用尽全部妖力才将结界重新修復,但也只能勉强维持几天时间,等到妖力散尽,结界就会彻底破溃。」 清语初到妖界时,对笼罩着整个绿洲的结界印象很是深刻,还感嘆妖族有这样好的结界庇护,可以免于外族入侵,安稳的繁衍生息。 拥有这么强大力量的结界居然破了? 可是结界破了固然可惜,又与狐宴有什么关系? 清语说出心中疑惑,「难道没有结界,妖族就不能生存下去了么?为什么非得牺牲他来巩固结界?」 「这结界原本就是用九尾狐的金丹结成的,也唯有九尾狐的妖力可以修復结界,若宴儿还是九尾,自然是可以修復,可宴儿为了你……」 姥姥话语里隐隐有责怪之意,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了,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修復结界。 「妖族与魔族相邻,万年前妖族损伤惨重,无数大妖死去,血脉断绝!靠着这结界才得以残喘生息,实力早不及从前,魔族生性嗜血,若宴儿还是九尾自然不用惧怕他们,可以现在妖族的实力绝不是魔族的对手,到时结界一破,魔族便会趁机攻打妖界,等到妖族被屠杀殆尽,到时就连你们人族也不会倖免。」 魔族入侵,生灵涂炭!也许奶娘和芙因都会受到伤害! 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发生! 可要牺牲掉狐宴…… 清语心下实在不忍,「就没有别的办法能修復结界吗?」 姥姥长嘆一口气,「如若有别的办法,我又怎捨得牺牲宴儿,他才刚刚及冠,还这么年轻,他本可以带领着妖族走向无限风光的未来。」 姥姥的目光从痛心变得坚决,「为了妖族,宴儿必须以身入阵!」 清语有些踌躇,「若是他不愿呢?难道要强逼于他?」 谁又能逼得了他呢? 这样的事换做别人身上又有谁能够接受?甘愿被封印在结界中千年,万年,独自忍受痛苦煎熬,一日日,一年年,永无止尽的孤寂。 这对他实在太过残忍! 清语缓慢摇头表示拒绝,她不愿成为那个推他入深渊的人。 这倒让姥姥有些意料之外,没想到她竟然拒绝了,原以为她会一口答应下来,迫不及待的离开妖界。 她看上去倒也不像完全对宴儿无心。 姥姥略带威胁的看了一眼她,「如果你不答应,宴儿必死无疑!」 「让宴儿以身入阵是能够保全他性命的方法,否则就只能挖出他的妖丹,以万年前的方法重塑结界!」 清语闻言一愣,不由有些暗恼,看来姥姥是打定了主意要牺牲掉狐宴。 「姥姥难道还不知他的实力?放眼妖界,又有谁能与他一战?挖出他的妖丹?」 姥姥的视线锁定了她,面上闪过一丝狠意,「你是唯一能牵制宴儿的人,只要挟持了你,他必定愿意!」 姥姥其实并不想与宴儿闹得太过难看,但是为了妖族大计着想,她不得不这样做! 清语防备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平日最宠爱狐宴的人竟然能毫不留情的牺牲他。 看来她今日是非答应不可了。 清语思量再三,极艰难的从喉咙吐出一字,「好。」 从王宫出来时,狐宴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模样,有些担心,「阿语怎么了?姥姥与你说了什么?」 清语几乎不敢正视他,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 狐宴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几乎快凑到鼻尖,双手捧着那张有些发白的小脸,仔细的端详着她脸上的细微表情。 「阿语有事瞒我呢?」 他离她极近,近到那双金色瞳孔几乎快要看穿她的内心,清语唯恐他看穿自已的心事,伸手抵着他的胸膛,将他推远了些,别过了脸,「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狐宴被推开,站在原地静默了几秒,长长的羽睫在眼底处透出一道阴影,遮住了眼里的落寞。 为何突然就与他疏远了?心里明明有事也不与他说,对他也总是忽远忽近,令人捉摸不定。 第58章 我好难受,帮帮我 大片的乌云袭来,浓厚沉重,黑压压一片呈压顶之势,紫色的闪电藏匿其中,不时暴动,直叫人心中不安。 天色很是昏暗,狂风裹携着细碎尘土唿啸而来,暴雨倾盆而下,肆意打砸着一切,院中原本刚刚绽放的几朵小花苞被打落了一地。 冰冷的雨水顺着廊檐吹了进来,淋湿了清润的眉眼。 清语不躲也不避,任由冷风夹杂着冰冷的雨水濡湿自已的衣衫,心中一片寒凉。 脑中不时回想临走时姥姥若有似无的暗示。 奶娘和芙因是她最重要的人,绝不能让她们受到伤害! 一道炸雷直打而下,光影照亮了清冷的眉眼,眉眼中带着几分凉薄之意,目光穿过长长的走廊,定在一端的黑衣墨发之人身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页 容色惑人的妖精穿过廊下的层层雨幕,缓缓而来,视线落在她被雨水淋湿的眼睫和髮丝上。 「阿语心情不好?」 狐宴总是能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从那张淡漠的脸上观察出是悲是喜。 他的心思一直在她身上。 清语抬眼看他,眼神微微放空,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与墨墨初识的场景。 这一切是否从开头就是一场错误,如果从来不曾相识,她与他兴许都会各自有着恣意潇洒的人生。 当年那笔血债,毁了她也害了他。 清透的声音中透着凉意,「你可有什么想做的事?」 狐宴闻言怔了一瞬,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细碎的微光,微微俯身靠近,遮住了漫天的雨幕,手指抚上潮湿的脸颊,擦去冰凉的雨珠,望着她极认真道:「我想和你回家。」 好看的眉眼弯起,「之前你说要带我回去拜见家中长辈,不如这几日就去?「。 狐宴说完唇角的笑意加深,轻缓的语气中带着期盼与喜悦,」回来我们便成亲。」 清语诧异的望着他,这是之前为了找机会逃跑哄骗他的话,没想到他竟然还记着。 现在肯定是去不成了,妖族的结界只能支撑几日的时间,来回根本来不及。 她只能找藉口拒绝他。 「内患刚刚平息,王宫内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姥姥又还未恢復,以后再说吧。」 狐宴扬起的嘴角缓缓落了下来,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略有些失望的说:「那阿语可别忘记了。」 清语的衣衫湿了一半,吩咐姜花备了热水。 滚烫的热水倒入冰凉的地池中,冒出阵阵热气。 狐族王宫内的浴池十分宽敞,浴坑底部铺满了圆形的玉石,颜色各异,池水荡漾,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泽。 姜花倒了一半的热水在池中,又掺入冷水使水温到达合适的温度,伸手扬了扬水面,试了水温,见差不多了便在上面撒上了整朵的莲花。 将干净的衣物挂在架上,一旁放着柔软的丝布用以擦身,一切都准备妥当后便退下了。 清语将身上被雨水淋湿的衣衫尽数脱下,抬起白皙光滑的脚从衣衫中走出,髮髻散开,髮丝瞬间垂落至腰后。 朵朵紫莲飘荡在水面,传来淡淡的清香气味。 圆润的脚趾踩着池面,缓缓没入水中,水面刚刚好没到胸口处。 温暖的池水包裹着身体,驱散了身上的寒意,清语长长舒了一口气,像要吐尽心中所有的烦闷。 柔弱无骨的手心捧起池水,浇在了面上,长睫微颤,感受着难得的惬意。 清语静静注视着飘到她面前的紫莲,将它托到掌心,清冽的莲香溢出。 这味道,与狐宴身上的一模一样。 满池都是这样的紫莲,她泡在这池水中,身上自然也沾染上了这清冽的气味。 清语忽然神色有些黯然,凝视许久之后毫不犹豫的将它在掌心揉碎。 温暖的池水令人昏昏欲睡,困意袭来,她将胳膊撑在池面上浅寐。 身后传来脚步声,清语眼皮未抬,以为是姜花来送茶水。 狐宴一进来便闻到了满池的香气,混合着清语身上的甜香,顺着唿吸钻入了他的胸膛。 他很熟悉她身上的气味,并且对这样的气味完全无法抵抗。 整个浴池烟雾缭绕,朦胧的令人有些看不清。 往里走近,女子窈窕有致的身材赫然呈现在他眼前。 清语背对着他小憩,湿发紧贴在未着一缕的肌肤上,顺着白皙如雪的肌肤往下望去,是他一只手掌就可以握住的盈盈细腰。 腰身紧緻,曲线勾魂。 狐宴乱了心神,眸色渐深,喉中干涩的有些发紧,唿吸逐渐粗重起来。 狐族及冠以后,便会迎来首次期,期间的欲望十分强烈,几乎没有狐妖能控制得住自已,尤其心爱的伴侣未着一缕的呈现在自已眼前,这会令它们心中的慾念达到顶峰。 九尾情狐则更甚。 脚步声越走越近,清语有些疑惑姜花怎么还没出去? 在昏昏沉沉中抬眼往后看去。 这一看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勐兽一般,惊吓不已。 她连忙将身子蹲下,泡在池水中,「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花不是在门口守着吗??? 他怎么进来的? 此时守在门口的姜花十分心虚,不停地向左右两边张望着,「方才少主的眼神实在太过可怕了,殿下,您自求多福吧。」 清语满眼惊慌,拼命的想遮挡,可清澈的池水根本遮挡不了什么,曲线一览无遗。 「你、你快出去!」 清语想赶快起来将衣服穿上,可他挡在面前,她根本不敢动弹。 狐宴直勾勾的盯着,喉结上下滚动,眸中欲色深沉,模样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尖尖的狐耳露出,蓬松的尾巴也钻了出来。 他红着眼,湿着发,墨色的耳尖微颤,身后的狐尾无措的晃动着,「可不可以试一次,求你了,阿语。」 他仿佛被蛊惑般,直直朝她走去,逐渐踏入了池水中。 狐宴体内燥热难耐,似火焦灼,伸手扯松了衣襟,湿湿的贴在身上,露出里面的大半胸膛,狐尾如蛇,在水中游晃,掀起阵阵涟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页 双眼带着些许迷离,声音嘶哑难耐,哀求道:「阿语,我好难受,帮帮我。」 清语看着他越走越近,近乎惊恐般想要逃离这里,什么也顾不得了,直直站起身便想要爬上去。 狐宴几乎是瞬间就闪现到了她面前,掐着她的后颈吻了下去,暗色汹涌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吞吃入腹,狐尾顺着小腿蜿蜒而上,紧紧缠住光裸的细腰。 第59章 他疯了不成? 清语拼命挣扎着,身子不停地颤慄,对即将发生的事非常的恐惧。 池中水花一片,池水有节奏的晃动着,溅到檯面上,粗重的唿吸声和着轻吟声、和情难自已的激动声,在空旷的浴池中迴响,放大。 姜花在门口听着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声响,紧紧捂住了耳朵,脸红得像熟透了的果子。 这也太激烈了! 约莫过了三、四个时辰,狐宴抱着怀中的人走了出来。 衣衫不整,赤着足,尚未束起的湿发上还在不断地滴落着水珠,在地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 姜花揣着手,将头低低埋着,丝毫不敢乱看。 狐宴将怀中湿润的人包裹着,送回了房内。 刚将人放开,脸上便狠狠的挨了一巴掌,被水泡得发白的皮肤上瞬间留下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清语眼眶微红,抿着发抖的唇,两只手臂酸疼不已,几乎快要废掉的感觉。 他竟敢、竟敢拉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 狐宴被打得微微偏了头,他没说话,垂眸直勾勾的看着她被磨红的手心,眼里晦暗不明,瞳孔深处的欲色依旧汹涌。 仅仅靠手完全不能缓解。 他不是不想真的那样做,但当他看到她惊恐的眼神时,一下子便恢復了些许理智,只能强忍着换种方式。 直到现在,他都仍处于失控状态中,依旧不能完全恢復人形,狐耳和狐尾湿湿的耷拉着。 体内又开始烧灼,狐宴强压着心里迫切想要靠近的念头,几乎逃一般的离开了。 清语不停地洗着手,手心里那种灼烫的感觉怎么都挥之不去,不管怎么洗都洗不掉,羞愤之下,打翻了水盆。 狐鸣山的山峰高耸,是离月亮最近的一地方。 半山腰处有一寒潭,里面的潭水冰冷刺骨,四周的草植都凝起剔透的冰晶。 狐宴全身浸泡在寒潭中,身体冰凉,内心却焦躁不已。 体内的欲望叫嚣着,逼迫着他去找自已的伴侣。 他想她,想得几乎快发了疯! 他想狠狠的侵占她!啃咬她!将她融入自已的骨血! 但他不能去找她,她哪怕什么都不做,仅仅只是呆在他身边,都能勾起他内心全部的慾念。 除非阿语愿意全身心的接受他,否则这就是一个无限的死循环,只会让他越来越难受。 这种感觉甚至比之前中的春蚕之毒更甚百倍。 她惊恐害怕的脸令他心痛,他不愿逼迫她,他们很快便要成亲了,他不能在这种时候去伤害她。 夜深如墨。 一头体型巨大的黑狐立于山巅之上,仰头对着银月嘶吼,狐尾狂乱的飞舞着,发泄着心中的狂暴与焦躁。 山中一片震动,四周的鸟兽皆纷纷逃窜。 黑狐本就可怕,何况还是一只处在首次期的黑狐。 狐族的首次期持续的时间会长达半月,期间对伴侣的占有欲会强烈到极致,恨不得能寸步不离,永远圈在怀里,只看着自已一人。 这只黑狐竟然违背生理的本能,独自忍受着首次期的痛苦。 清语一夜未眠,到了天快亮时才渐渐睡去。 早上姜花送来洗漱用的东西,见她还在睡着,轻轻放下了东西便退了下去。 殿下定是昨个累着了! 清语睁开眼,已临近午时,她起身下床想穿戴好衣裙,手却连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抬起来十分费力。 看起来十分轻薄的衣裙拿在手中却仿佛沉甸甸的石头一般,两条手臂酸得几乎拿不住。 姥姥听闻了昨日的事,前来打听虚实。 刚一进门便看见了这一幕,心中不由一喜,笃定了两人事肯定成了! 若是能一击即中,留下宴儿的血脉,那便是天大的喜事! 姥姥当即唤来姜花替她穿戴梳发,更是处处嘱咐着,要好生照顾她。 姜花替清语穿戴整齐后,陪着她来到了王宫殿外,看见了正在值守的鹤云远。 鹤云远一眼就瞧见了两人,而后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姜花有些紧张,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脸。 鹤云远站定在清语面前,笑得十分爽朗,「殿下这是在闲逛?可需要我带路?」 清语正好也有事想同他说,便点头答应了。 姜花依依不捨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殿下不让她跟着,她也就不好再继续上前。 两人走到古树下时,一片翠绿的树叶打着旋的落在了清语头上,鹤云远看见了,便伸手替她拿了下来。 清语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已的头顶。 鹤云远眼含笑意的看着她,「没有了,殿下。」,随即又将掌心的树叶变成了一朵红色的小花。 「若是这个落在您的头上,倒与您很是相配。」 清语见这朵小花的样子和故乡的花很像,准备从他手中接过那朵花细细查看时,一道凌厉的掌风袭来,鹤云远顿时便被击飞了出去,口中呕出一大口鲜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页 狐宴刚一回来,便看见了两人说说笑笑的模样。 他的阿语竟还想接过别的男人送的花!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躁动再次升腾而起,锋利的指甲瞬间暴涨了三寸,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杀意与怒火。 清语一侧身,便看见了杀气腾腾的狐宴! 他疯了不成? 无缘无故的出手攻击人! 狐宴见她拿那样的眼神瞧他,心中更是妒意翻腾。 「怎么?伤了他你就那样心疼?」 鹤云远受了极重的一击,一时爬不起来,「少主,请听属下解释,不要为难殿下。」 清语看着他的眼神十分冷漠,「你简直是无理取闹。」,说完想俯身去扶起鹤云远。 狐宴被这样的目光刺痛,又见她还敢去拉扯别的男人,理智如一直紧绷的弦「砰」的断了。 当即伸出利爪朝着鹤云远的胸口袭去! 清语余光瞥见狐宴的动作,召出碎心,挡在了鹤云远面前,剑尖直指向他。 第60章 坠入深渊 狐宴瞬间怔在原地,眼眶立马就红了,强忍着眼里的湿意,难以置信的看着对他拔剑的人,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你为了他,要和我动手?」 清语心里有些烦躁,「是你出手伤人在先!」 大颗的泪珠从一侧眼眶中钻出,顺着冰冷的面庞滑落,声音颤着,似是委屈至极,「你为了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动手,你究竟拿我当什么?」 明明他们才是最亲密的,可他却总比不过其他人在她心中的位置,现在竟然还拿剑指着他,为了一个外人凶他。 狐宴收起了眼里的泪意,表情变得暴戾阴狠,「所有意图勾引你的人,我都会杀了他们!」,阴厉的视线转到鹤云远身上,「你越护着他,我就越要他死!」 「你敢!」 微弯的嘴角扬起邪气的微笑,眼里透着刺骨的危险气息,「阿语可以试试呢?你护不护得住他。」 清语看他当真是疯魔了,又恐他真的会动手杀了鹤云远,只能先收回了碎心,缓和了语气。 「你先冷静冷静,我们好好谈谈,行么?」 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苦意,「谈谈?你又何曾和我谈过?你总是对我很冷淡,我以为你性子一直如此,可……可你对旁人却不这样,只唯独对我不好。」 清语忽然觉得疲惫至极,「墨墨,别再闹了。」 视线转到一旁的鹤云远身上,「放了他吧,我们两个的事与他无关,你不应该将他牵扯进来。」 狐宴见她还在为他辩解,胸中的怒火烧毁了仅存的理智,几近咬牙切齿道:「那便依你,我们好、好、谈、谈。」 几乎掠夺一般,将她狠狠固在怀里,带离了王宫,在林中快速穿梭。 清语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急速的风吹得她脸上隐隐有些刺痛,几乎睁不开眼。 狐宴一只手臂将人紧紧勒着,利爪在一棵古树上快速攀爬。 这颗古树十分粗壮,人站在它面前渺小如微虫,甚至上百人伸直了手相连都环抱不过来,树身笔直,顶部的枝叶高耸入云,分叉延伸出去的枝干都有一张小床那般宽。 狐宴一口气爬到了顶,这才将人放在枝干上,压着。 清语丝毫不敢乱动,微微偏头往下望去,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 这棵树竟生长在悬崖边缘,飞鸟在云层之中穿越,底下是一望无际的深渊。 太高了!这样的高度要是摔下去必会粉身碎骨。 上方的阴影笼罩下来,清语浑身紧绷的看着他。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狐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身下的人,微红的眼里带着十足的侵略性,缓缓俯身,越来越近,近到两人鼻尖相触。 他轻轻蹭着,金色的瞳孔却是一眼不错的锁定着她。 清语心头髮颤,粗重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鼻尖,纠缠着她的唿吸,充入鼻腔的满满都是他身上的气息。 如紫莲一般,勾魂又惑人。 脑中不由得闪过一些片段,水中的翻涌,墨发交织,修长的脖颈仰着,水珠顺着喉结缓缓滴入胸膛,颠倒众生的脸上动情不已。 清语害怕昨日的事重演,有些慌乱的用力抵着他的胸膛,挣扎着想要起身。 尖牙忽然咬住了她的耳垂,喑哑的声音响起,暗含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别动。」 灵活的狐尾缠了上来,紧紧托着她的腰身,使之与他贴合得更加紧密。 耳垂被他咬住,传来尖锐的刺痛感,清语身子一僵,不敢再动弹,「你今日究竟怎么了?为何要对鹤云远动手?」 她直觉狐宴这两日的情绪很不对,不能再由着他发疯了,必须弄清楚缘由。 舌尖轻舔耳垂,带起一片颤慄,「你问我为什么?」 狐宴撑起身子,拉开了一些距离,尖锐锋利的指甲拿捏着极好的力度顺着身下人的眼眉轻轻画着圈,「这里,看的不是我一人。」 又顺着眼尾划过耳旁,「这里,听的不是我的声音。」 最后停在了红润的唇上,冰凉的指尖点了点,声音都带了狠戾,「这里,唤的不是我的名字!」 清语的心随着他的动作绷得紧紧的,正在思考他到底想如何时,他却根本不给她细想的时间。 他突然捏着她的下巴压了下来,吻得又凶又急,像是要将自已所有的痴妄与爱恋全部倾泻而出,不让她躲避,也不许她喘息,疯狂的追逐、掠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页 清语几乎一口气憋晕过去,情急之下狠狠咬了他一口。 舌尖便咬破,狐宴顿了一下,口中发出一声轻哼,依旧没有放开她,和着自已的血液继续追逐那条滑嫩的小舌。 再不唿吸新鲜的空气,清语真要晕过去了,大脑已经开始发懵,双手胡乱的摸到两条毛茸茸的狐尾,使劲的一扯。 「啊~哈。」 狐宴的动作勐的止住,当即软倒下来,将头埋在她的脖间,喘息着,尖尖的狐耳微微发着抖。 清语大口的唿吸着新鲜的空气,她差点就被憋死了! 那两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还在她的手心里,清语感受着手心里的颤动,又使劲捏了捏。 那两条尾巴颤得更厉害了。 随着新鲜空气吸入肺中,脑袋清醒了些,她这才发现原来不只是尾巴在颤,狐宴的整个身子都颤得厉害。 清语有些担心他是又发病了,伸手虚虚的搭在他的脸上。 「怎么了?又开始痛了吗?」 狐宴缓缓抬起头,眼里的金色浓郁得像琉璃一般,泛着莹润的水泽。 他对着她苦苦哀求,「阿语,接受我好不好,我实在受不了了。」 「好难受、好难受,我快被逼疯了!」 清语见他面上没有异常,知道他不是发病,心下微松,在感受到大腿处的异样感后又瞬间紧绷了起来。 这是…… 双眸瞬间睁大,她昨日刚领教过它的厉害。 这才反应过来狐宴说的接受他是什么意思,心中羞愤不已,当即冷了脸去。 接受?绝不可能! 狐宴被她眼中的冰冷刺痛,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抬手掩面,泪水从指缝中流出,「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我……是我自欺欺人,竟妄想奢求一丝你的偏爱。」 滚烫的眼泪从上而下滴落在她的眼眶中,激得清语心中一颤。 他撑起身子,跪坐着,用近乎绝望的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的脸,然后缓缓闭上眼,朝着一侧直直倒了下去。 跌入万丈深空。 第61章 灵魂烙印 清语惊惧之下,一把拉住了他。 狐宴整个身子都悬空在树干边缘,摇摇欲坠,清语咬紧了牙关,死死的拉住他的手。 「你疯了吗?你会摔死的!」 悬崖底下漆黑一片,崖下的山风唿啸,卷着两人的衣袍,似乎要将他们一起拖入这万丈深渊。 狐宴红着眼抬头看她,「既不喜欢我,又何必在乎我的性命?」 他确实吓到她了,眼见他的手正在逐渐从她掌心滑出,清语慌乱的回答,「我喜欢你,你快上来!」 狐宴像是不相信她说的话,眼里氤氲一片,「可你拿剑指着我,为了外人打我。」 「我错了,我错了墨墨,你先上来再说!」 狐宴摇了摇头,目光悲凉,似是绝望至极,「你都不愿意和我成亲,我提了好多次,你都一直在推脱。」 清语快要支撑不住了,掌心沁出汗珠,一片湿滑,几乎快要捉不住他的手,于是想也没想的便回答:「我愿意和你成亲,我们马上成,好吗?只要你上来!」 狐宴闻言双眼都亮了起来,「真的?你没骗我?」 清语几乎力竭,「真的!」 得到了保证之后,精緻的眉眼缓缓笑开,狐尾勾着树干一跃而起,稳稳的跳了上来。 虚惊一场,清语恼怒的瞪着他。 狐宴走上前将人勒进怀里,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闷声闷气道:「对不起,我只是太伤心了,若是阿语执意不肯接受我,我当真是不想活下去了。」 清语虽然很生气,但刚才的经歷几乎令她心神震盪,她不敢再刺激他,只能伸手抱住他,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狐宴眼帘低垂,微微弯了嘴角,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露出得逞的笑意。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死的…… 回去的路上,狐宴的心情显然十分的好,一直拉着清语的手紧紧不放开,尾巴在身后欢快的摇来摇去。 与之不同的是,清语的脸色差到极点,偏生还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在他朝她看来时,还得勉强的勾起唇角对着他微笑。 两人回到王宫时,狐宴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拉着清语告知了姥姥,他们的婚礼可以开始了。 婚礼的所有细节他早就安排好了,只是先前发生了太多事,所以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姥姥惊讶之余脸上泛起古怪的笑意,意味不明的瞧了清语一眼。 清语立马便明白了过来,她没有忘记她们的约定,只是先前她一直在犹豫,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现在这合适的时机,却自已送上了门。 清语静默的看着不停送进她房内的一应物品,心里有些发沉,指尖抠紧了掌心,几乎快要掐破了皮。 原本她想再缓一日,可狐宴却是片刻都等不得了,非得今夜就要与她成亲。 狐族的婚礼在深夜举行。 在月下的最高处,于狐族的圣坛之上举行最盛大的婚礼。 圆月正当空,清语身着凤冠霞帔,红唇如血,手持鸳鸯团扇坐在轿内,眼底不见一丝喜色。 巨大的妖兽排成两列,在前方开路,天空中盘旋着无数羽族,从手中的花篮里抓起一大把花瓣沿着道路洒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页 花轿沿着红色花海所铺的道路缓缓前进,草丛中亮着一闪一闪的幽光,漫天的流萤随着花轿翩翩飞舞。 美丽又迷幻。 所有的妖族皆前来观礼,手中提着大红灯笼,密密麻麻的照亮了整座山峰。 花轿到了圣坛上,缓缓的落地。 清语以扇遮面,眼角余光看见轿帘被掀了开来。 身着繁复婚服的狐宴,身姿如松,容色勾人,朝着里面的人缓缓伸出了手。 清语犹豫了几秒之后,将手递给了他,被他牵着下了轿。 来到了圣坛高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为新人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白纱。 狐宴有些发痴的看着面前的人,眼里仿佛有星辰亮起,声音因为兴奋,有些微微发抖。 「阿语,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掩在团扇后的清艷面庞神情凝重,心里仿佛揣了块石头,沉的直往下坠。 圣坛上白光骤起,将二人包裹其中,缓缓漂浮而起。 这是妖族特有的仪式,为真心相爱的伴侣打上灵魂烙印,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狐宴将人拥在怀里,眼里的深情几乎快要溢出来。 周围围观的无数妖族争相挤着,个个伸长了脖子,探出脑袋都想见证这最美的一幕。 「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清语看着他离自已越来越近,心脏突然开始剧烈跳动着。 狐宴含着软嫩的唇,闭着眼细细啃咬,动作温柔至极,他的额间亮起光芒,正在绘制图形,待图形完全绘制完成,便会彻底打上灵魂烙印,正式礼成。 清语长睫微颤,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这是一种来自灵魂的颤慄感,她突然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刻骨的爱意与狂喜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原本淡漠的眼底起了雾气,泪珠从眼角滴落,就在灵魂烙印即将成型时,清语使出全力一掌击向他。 狐宴心口骤然受了一掌,从圣坛上方跌落,难以置信的睁开眼,看着他的爱人。 清语手中不断翻飞,极快的结着阵法,圣坛上的白光熄灭,地面红光四起,点亮早就布置好的复杂纹路,将狐宴困于其中。 阵中锁链伸出,锁住了他的四肢。 众妖看着这一幕,皆吃惊不已,手中的大红灯笼落地,上面贴着的囍字掉落,沾上了尘土。 狐宴目光冰冷的看着困住他的阵法和手脚上的锁链,而后缓缓抬眼看着上方。 清语浮于半空中,衣袂翻飞,凉薄的眼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第62章 以身为祭 狐宴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静静看着她,不反抗,不挣扎,仿佛即将要被封在结界中的人不是他。 他太安静了,好像没有气息的活物,一副失去了灵魂的空壳,眼里只剩下无尽的空洞。 姥姥在一旁揪紧了眉心看着,宴儿的反应太过反常了,原以为他会拼命破阵而出,没想到竟丝毫没有反抗。 待到阵法彻底结成,清语缓缓下落,脚尖触及地面,站在了他面前。 触手可及的距离,却被阵法阻隔着,他们之间仿佛隔了万水千山一般。 她抬眼越过阵中发出的红色光芒,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精緻惑人的脸被幽暗的红光添了几分邪气,见她朝他看来,空洞的眼里才有了焦点。 他望着她,身上还穿着大红色的喜服,眼里流露出孤寂与悲凉,如无底深渊一般,看不见一丝亮光。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即刻便要飘散在空中一般,「阿语,竟如此迫不及待,连成亲的机会都不给我呢。」 清语心口有些发紧,不知该如何回应,刻意的移开了眼。 她确实没有想过要与他成亲,哪怕只是一个仪式也不行。 她这般动作落在他眼里,看起来像是她厌恶他一般,连看他一眼都不耐烦。 沉静的面庞彻底破碎,情绪骤起,带着刻骨的怨毒,近乎悲鸣般的质问:「为什么?明明就快要完成了,为什么不成亲以后再动手?!」 「你就如此厌恶我吗?」 他的眉眼沁出几分恨意,向着她逼近,带动着手脚上的锁链哗哗作响,阵法察觉到他的反抗,红光大盛,瞬间整个阵中布满雷电,宛如炼狱一般,不停闪烁着紫红色的电光。 伴随着铁链的剧烈晃动,不断地响起噼啪声,刺眼的光芒几乎令人睁不开眼,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清语听到阵中人的嘶吼惨叫声,心中一窒,脚步不由的想上前靠近,却被姥姥拦住了。 在场围观的众妖见不得少主被如此折磨,愤怒的想要冲上前去破坏阵法。 姥姥挡在了他们面前,厉声呵斥,「退下!」 众妖只得停了下来,面上仍激愤不已,「姥姥,您为何拦住我们?少主被这女子封在阵中了!」 姥姥听着阵中传来的声音,面上露出一丝不忍,但很快便消失不见,「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众妖面上大惊,「姥姥您为何要这样做?那可是少主啊!」 姥姥无法,只得将事情和盘托出。 听到妖族结界破了时,众妖心中惊骇不已,结界怎么会破呢? 他们一直以为妖族的结界坚不可摧,怎么也想不到结界会有消失的一天,若是妖族失去了结界的保护……想到了深渊中的嗜血魔族,众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页 只是要牺牲少主……众妖心中始终有些犹豫…… 「牺牲宴儿一人,可换整个妖族平安!」 众妖这下彻底不吭声了。 场面一时鸦雀无声,谁也没有再想上前的意思。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在妖群中响起,「你们不能这样对大哥哥!」 在场的妖族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竟是一个奶娃娃! 三娃挣脱兔精的怀抱,一路小跑至清语面前,抬起小脸睁大清澈明亮的双眼望着她,「姐姐,大哥哥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姐姐要将大哥哥关起来?」 兔精十分惶恐的上前,「三娃,听话……快回去,这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事。」 三娃挣开了娘亲想拉他的手,皱起小脸说道:「我不!娘亲不是说大哥哥是好妖吗?大哥哥帮助了我们那么多,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反过来帮助大哥哥,和他站在一起!」 「他帮了我们,我们却反过来害他,这样是不对的!」 三娃的话说的在场的众妖一时哑口无言,少主对他们自是恩重如山,可这结界若是不修復……到时魔族大举入侵,就算他们和少主共同抵抗,也必定会死伤无数。 若是他们自已,尚可豁出性命去,可他们的身后还有家人和孩子…… 实在赌不起啊…… 清语低头看着拉着自已的小娃,眼中似有湿意,「是姐姐对不住他……」 额间的触感仿佛还未退去,从狐宴那传来的那种强烈到极致的情绪令她久久不能忘怀,下意识的伸手轻轻抚摸了下自已的额心。 结界中的雷电消失,露出了里面毫无声息的人。 狐宴垂着头,嵴背挺直的跪着,双手软软的搭在身侧,散落下的黑髮遮住了他的面孔,身上的喜服被雷电击出道道裂口,似沁满了鲜血一般,颜色更显深红,从手臂上蜿蜒而下的血迹顺着指尖不停地滴落。 嘀嗒、嘀嗒,像是滴在了所有人的心上,众妖皆偏过头,不敢去看里面人的惨状。 兔妖慌忙的捂住了三娃的眼睛,将他拉了下去。 清语看着他这般模样,心像是被人紧紧揪住了似的,泛着阵阵的疼痛。 她蹲下身,将手放在结界上,低低唤他,「墨墨。」 狐宴指尖轻微动了动,整个人仿佛活了过来,有了动静,在呛咳出了嘴里的血块后,缓缓抬起头,原本干净皙白的面上血迹斑斑。 他不顾身上的疼痛,执拗的将手撑在结界上,与她掌心相对,眼里缓缓流出血泪。 弯了弯眉眼,一如他们初见时的笑模样,「真的好可惜,就差一点我们就成亲了。」 而后又沉了眼里笑意,浓郁的偏执煞气翻滚,「阿语,我不管婚礼有没有完成,我都当我们已经成亲了,我要你永远在妖界陪着我,每天都来看看我。」 声音说到最后透出食血蚀骨的狠意,「否则,我便是剥皮拆骨,也一定会出来找你。」 清语看着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狐宴彻底放弃了挣扎,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自此以后,狐族少主被永远囚于圣坛之上,以自身为祭,稳定了笼罩着整个妖族的结界。 原本代表着美好祝福的圣坛则成为了禁地,不许任何妖族靠近,唯有一人可以畅通无阻。 第63章 她一直在骗我 清语独自一人,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洞房内。 屋内一片红色。 红烛闪烁,墙上的囍字显得格外晃眼,往里瞧去,整个床身皆挂着红色绸幔,床上的龙凤被面上撒着有早生贵子寓意的各式喜果,床头上还放着一枚用他和她的一缕头髮编制而成的同心结。 清语静默良久。 这屋内的每一处布置都处处透露着布置之人的用心。 她低头盯着自已身上的嫁衣,心中发紧的难受,来到梳妆檯前,深深的透了一口气,勐然瞧见了台上的祝婚书。 这祝婚书是那时狐宴缠着她写下的,那时他非得拉着她,握着她的手在末尾处一起写下永结同心、百年好合这八个字。 心里丝丝缕缕的疼又缠绕了上来,清语将祝婚书拿了起来放到了一旁,索性不去看它,眼角余光却又看见了一块白色圆形的东西。 这是一块质地极好的玉佩,只是可惜玉身上有着丝丝缕缕的裂缝,倒像是摔碎了以后又被人重新粘起来了。 它静静躺在那里,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直到此刻,强装淡漠的眼眸瞬间红了,眼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 待清语收拾好情绪出来时,身上已换上了常服,从王宫出来一路闲逛至湖心小院。 她伸手推开院门,瞧着满院的寂静,心里空空荡荡。 不远处突然闪过一道身影,心下一惊,赶紧追了过去。 「站住!」 那人停了下来,转身恭敬又疏离的对她行了一礼。 清语没想到沧牙此时会出现在这里,「你在这里做什么?」 沧牙回道:「我准备回族里,想在离开之前再来看看少主曾住过的地方。」 清语有些诧异,「你要离开?」 他原是族里精挑细选上来,专门跟随保护少主的侍卫,可现下少主既已不在了,他也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沧牙离开之前,突兀的留下一句,「少主原本是想和您成亲以后再进入结界中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页 清语怔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竟然知道! 他一直都清楚她想做什么! 难怪她封印他时,他一点也未反抗。 忽然一道凉风从院内吹了出来,吹得两侧的院门吱呀作响,也吹走了人身上所有的温度,令人寒凉彻骨。 凉风拂起了她耳边的髮丝,仿佛正在轻声细语般对她诉说着什么。 阿语,你理理我好不好…… 阿语,留在我身边…… 阿语,我心悦你…… 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在她脑海中,令她思绪纷杂,头疼不已,清语缓缓蹲了身,紧紧捂着自已的耳朵,神色痛苦。 「别说了,别再说了!」 姥姥端坐在高悬的宝座上,神色黯然,鬓边的白髮又多了一些。 她看着殿内缓缓走进的人,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珠链,神色不明。 清语朝着上方高坐的人望去,目光透露出一丝坚决,「还请姥姥放我离开。」 姥姥并未立刻回答她,珠链转动的清脆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使人压抑又紧张。 清语早知姥姥不会轻易放她离开,于是道出心中所想,「我想去为他寻得一线生机。」 姥姥突然顿住,手中的珠链捏紧,不过一秒又松了开来,声音满含沧桑,「罢了,你去吧。」 清语忽然想到了与狐宴的约定,「可是,那边……」 「你安心去吧,我会同宴儿说的。」 清语最后向姥姥缓缓行了大礼,便转身离开了。 离开之前,鹤云远望着她的背影,轻轻说了句,「殿下,一路保重。」 姜花沿着山道,来到了最高处的地方,圣坛。 狐宴被锁链束缚着四肢,困在了结界中心,日光穿透树叶的间隙,细碎的光影落在绝美的脸上,闪耀着莹润的微光,长长的眼睫轻垂, 表情宁静、安详,如同沉睡中的精灵。 美丽又神秘。 姜花提着裙角,哆哆嗦嗦的上前,内心祈祷着,希望少主不要发现她的伪装。 当姥姥和她说让她假扮殿下时,她整个人都傻掉了,连连摆手说自已不行,还请姥姥另请高明。 姥姥却不给她拒绝的权利,因她伺候过殿下一段时间,所以这个人选只能是她。 姜花整个人颤颤巍巍的,几乎是一步一挪的来到少主面前。 沉睡中的人缓缓醒来,慢慢睁开了眼,在看清了眼前的人时,眸中闪过一丝欣喜。 姜花还未想好要说什么时,那双欣喜的眼陡然变得阴郁可怖。 「你不是她!」 狐宴几乎是瞬间就揭穿了眼前这个假冒的人,声音狠戾,「她去哪儿了?!」 他拼命的拖动着锁链,像是马上便要脱身而出,神情隐隐有些癫狂,「我的阿语,去哪儿了?!」 姜花吓得跌落在地,露出了原貌,手撑着身体往后退去,几乎语无伦次,「我不是有意、殿下、殿下离开了。」 狐宴顿住了,整个人安静了下来,却让人直觉十分危险,仿佛沉默背后掩藏着更加勐烈的狂风暴雨。 他双眼变得血红,不停地冲击着结界,带着不死不休的架势,拼命的想要挣扎而出。 姜花心中虽害怕不已,但心里也清楚能困住九尾狐的结界自然不是普通的结界,而是由上古秘术所设,任他如何挣扎也不可能从里面挣脱而出。 勐烈的撞击之下,额上的鲜血缓缓流下,染红了半张脸。 半面修罗颜,半张美人面,怪异之下又十足的恐怖渗人,令人汗毛直立。 他声音悲泣,「你骗我,阿语,你骗我!」 由于他不停地撞击,结界虽然未破,但也发出了巨大的震颤。 姥姥赶来时,看着眼前鲜血淋漓的人也不由得心惊。 「宴儿,你做什么?!」 狐宴形貌宛若癫狂,声似泣血,「她离开了!她不要我了!她会忘了我!」 姥姥担心他继续伤害自已,赶忙解释:「宴儿,她是为了你才离开的。」 「她不是,她在撒谎,她骗我,她一直都在骗我!」 结界不停地颤动着,姥姥情急之下,放出一只黑色的蝴蝶,朝着狐宴的眉心处飞去。 黑蝶飞到他面前,扑腾着翅膀,将粉末送入他的唿吸中。 狐宴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在粉末的致幻作用下,陷入了沉睡,而梦里有他想要的一切。 第64章 反了又如何? 清语离了妖界,便马不停蹄的往师兄先前所说的地方赶去。 她得先与师兄会合。 这一次,她彻底自由了,但心里却没了半分喜悦,反而沉闷得令人难受。 歷经数月,终于赶到了师兄安置奶娘的地方。 穿过了繁华热闹的街道,远远瞧见了拐角处一座僻静的小院。 想着即将见到奶娘和芙因,内心的沉闷终于散去,风尘僕僕的面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清语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小院门前。 盯着门口两侧高挂的白色灯笼,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几乎呆愣在原地。 这是家里有丧事才会挂的东西。 心中起了不好的预感,她的指尖微微有些发抖,面色凝重又略带犹豫的推开了院门。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愁云惨雾的白色,小院地上撒满了白纸铜钱,里面隐隐传来哭泣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页 听起来像是芙因的声音。 她缓缓朝里走近,赫然见到了里面布置的灵堂。 芙因身着麻布孝服,正不断往火盆里添着纸钱,「奶娘,您安心上路吧,公主现下回不来,我替公主送您最后一程。」 清语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连日赶路的疲惫都没能将她压垮,可现在灵堂上的牌位就像最后一根稻草般压垮了她。 骤然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跪倒在灵前,身体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里决堤而出。 芙因看见来人,眼里的泪流的更加汹涌,一把扑了上去抱住了她。 「公主!奶娘走了!」 清语抬起头,紧紧抓住芙因的双手,颤着声问:「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 芙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咽道:「您快去给她上炷香吧,奶娘临走前都未合上眼,一直唤着您。」 清语缓缓起身,脚步沉重得几乎挪不动,失魂落魄的走到棺木前,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人,揭开了那块白布。 记忆中那张总是慈爱的脸此时已经变得僵硬,灰白,眼睛微微睁着。 冷宫十年的陪伴,奶娘为了能将两个小娃拉扯长大耗尽了自已的心力,变得白髮苍苍,眼见日子总算要苦尽甘来了,她想好好孝敬的人却不在了。 她用手轻轻摸着那张脸,「奶娘,清儿回来了,您看看清儿。」 芙因站在一旁,泣不成声,「我合了好多次,奶娘始终不肯闭上眼,我想她老人家定是在等您回来。」 清语微微愣神,将微睁的眼睛往下合,棺木里的人便闭上了眼。 她久久凝视着那张脸,像是再也承受不了巨大的悲痛一般,晕倒在了棺木旁。 清语再次醒来时,芙因守在床边,眼睛肿得像核桃,「公主,奶娘已经离开我们了,您可不能再有事,不然我一个人可怎么活。」 善安站在一旁,眼露心疼的看着她,「师妹,节哀。」 清语面上一片平静之色,眼里却是绝望的空洞,她轻轻开口,「奶娘是因何走的?」 善安有些欲言又止,「这……」 清语直觉这里面有隐情,强撑起身子,眸光瞬间变冷,「到底是为何?」 善安见她这样瞧他,知道她势必要在这件事上刨根究底,横竖是瞒不过她的,这才开口回答:「是宫内的人动的手。」 「等我赶到之时,只来得及救下芙因,她老人家受伤太重,已经奄奄一息了。」 芙因又回想起了那痛苦的一幕,悲泣声久久不停。 清语攥紧了拳头,空洞的眼里渐渐泛起了血丝,聚起了滔天的恨意。 不管是谁害死了奶娘,她都定要将那人千刀万剐! 善安眉头紧皱,担心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提醒道:「师妹,皇权不可冒犯。」 下一秒她却说出了令他心惊的话,「这样的皇权,反了又如何?」 清语病了数日,善安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他本来还十分担心她会做出冲动之举,枉送了自已的性命。 没想到师妹病好以后,整个人十分平静,只是看上去,性子倒是比之前更冷了些。 清语大病初癒,面上还有些苍白,强撑着身子收拾着行李。 善安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她的动作眼中晦暗不明。 「师妹这是做什么?」 清语抬眼看他,眼里已有几分冷漠疏离之意,「师兄,我不愿连累你,今日之后,我们就此别过。」 善安闻言,额角青筋跳动,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温和模样,拽住了她的手腕,强行将她拉近自已,「师妹这是要与我划清界限?」 清语不悦的看向他抓住自已的手,微微蹙眉,「到了战场上,你我便是敌人,师兄就当从来都没有见过我,也从没有过我这个师妹,刀兵相见之时也不必心软。」 善安面色阴沉,「师妹可是在怪我,没有护好你交于我的人?」 清语摇了摇头,「并未,我知道此事与师兄无关,只是你我立场不同,我不愿让你为难。」 善安向前一步,离她更近了一些,「师妹怎知,我不愿站在你这边?」 似是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清语有些错愕的望着他。 「师兄可清楚自已在说什么?」 善安稳了稳情绪,又恢復了往日的温和笑意,黑深深的眸里清楚的映出她的身影,「我一直都清楚自已要做的事,而且一定会做到。」 我想得到的人,也一定要得到…… 话已说开,清语自然也不再拒绝,有了师兄帮助,她心里的胜算又大了几分。 他们当即出发,前往西北处的边境。 出了最繁华的城镇,越往西北处行去,越是民生凋敝。 饿殍满地,流民四处逃窜,到处都是家破人亡的景象,哀嚎遍野。 大旱、蝗灾、饥荒,各种天灾人祸接踵而来。 官府却从不施于援手,反而将所有的物资全部收敛起来,将难民挡在了城门外面,完全不管他们的死活。 城里繁华盛景、极尽奢侈,城外瘦骨伏地,难民争抢而食。 第65章 与神明立誓 一路上,芙因都不忍再看这人间炼狱般的景象,只紧紧缩在马车里。 清语却直直的看着这一幕幕,像是要将眼前所见深深刻进心里一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页 马车上的食物早已散完,可难民实在太多了,扒着他们的马车不让走。 善安只得弃了马车,改骑马匹,若不是难民追不上马匹的速度,只怕连仅剩的三匹马都会被他们分食。 芙因不会骑马,清语则和她同骑一匹,三人快速往西北边境赶去。 好不容易赶到边城时,马匹也已累死了。 边城的景象倒比之前路上所见的要好了许多,城中还设有施粥点,供难民食用,也有巡逻的土兵维持秩序。 清语向土兵表明了自已的身份,想要求见顾老将军。 土兵将他们带到了城墙之上,一身穿黑金铠甲,头髮花白的人朝他们看来,眼光锐利如刀。 将军虽迟暮,但威风不减当年,举手抬足间仍气势迫人。 清语上前,带着些许哽咽,唤道:「外祖父。」 顾老将军一下子便缓和了目光,对着那有些熟悉的五官细细瞧着,而后面上带着激动之色,回应道:「语儿?」 「你长大了,我险些认不出你了!」 顾老将军盯着她有些消瘦的面庞,眼里满是心疼自责,「语儿,你受苦了,别怪外祖父不去救你,而是他们用你的性命威逼于我,令我镇守边疆,永不得回王都。」 顾老将军眼中闪过一抹痛色,「这一守,就是十年,而你也在冷宫中,受了十年的苦楚。」 像是想到什么,顾老将军面色又认真起来,「语儿,你到这边城来做什么?现在外面的世道乱的很,你这一路走来,可有遇到什么危险?」 清语神色有些动容,将这一路所见告知。 顾老将军听完,面色凝重,朝着城中眺望,那是一处粥棚。 大锅里的清粥几乎快见了底,难民的数量却越来越多,不断地向粥棚挤来。 沧老的声音中透着恨其不争的怒意,「大灾之年,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朝廷非但不施于援手,还频频颁发各种严苛的酷令,再这样下去,国之将亡啊!」 「城中的粮食已经撑不了几日了,到时又该如何呢?」 城墙高处的风吹得清语的衣衫猎猎作响,她神情淡漠,语调坚定,「现在只有一法,可解国之困局。」 顾老将军闻言,双目一亮,「如何解?」 当顾老将军听到清语所说的法子以后,面上吃了一惊,「这!」 芙因也被惊到了,「公主!这是大逆不道的话啊!」 清语面上丝毫未起波澜,只那双眼亮得出奇,「这天下都快亡了,我管他什么大逆不道!」 顾老将军犹豫再三,终是咬牙同意了。 清语拿到虎符之后,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它交到了善安手里。 「论调兵遣将,你比我在行。」 善安没想到师妹竟然这般相信他,还将如此重要的虎符交于他。 他神色激动,面朝着她单膝跪下,抬起的眼眸里装满了他的星光,「师妹若决定了走这条路,那么我愿为你,俯首称臣!定为你打出一个太平盛世来!」 战火自边城打响,难民们最初惊惶不已,后面发现这支大军每攻下一城,便会将城中粮食分与他们,还给他们良田让之耕种。 这样的好事,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 更有传言称,这支军队是由长公主带领的,是专门为了他们组建的起义之师! 且他们所攻下的城池,里面的种种政令都十分合理,百姓也生活得很安稳。 大家心里这才转惊为喜,纷纷加入了这支大军。 等攻到了繁华之城时,已有百万雄师! 城外一身着破衣,身形佝偻的男子紧紧搂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幼子,看着身边饿死的女人,眼神绝望又空洞,「孩子啊,我们怕是活不下去了呀。」 正当他欲寻死结束这永无止尽的痛苦时,耳边传来阵阵铁蹄声。 无数难民挣扎而起,纷纷朝着远处翘首以盼。 清语乌髮高束,身着银甲,手勒缰绳,骑着高头大马,身后领着百万雄师缓缓而来。 铁骑践踏着地面,仿佛在敲打着振奋人心的鼓点。 大军压境,难民们非但没有四处逃窜,反而还起身拍手叫好。 「是长公主!长公主的军队来了!我们有救了!」 男子将幼子立于肩头,泪水和着鼻涕一起流下,「孩子!快看,那便是长公主!她来了,我们就能活下去了!」 大军到了城下,清语却并没有立刻下令攻城,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城墙上,一人畏畏缩缩的探出脑袋,用尖细的嗓音吼道:「陛下说了,只要长公主愿意和谈,任何条件您都可以提出来!」 城墙下的纤细身影浑身透着肃杀之气,锋利的长剑直指城门,声音宛如寒冰,「若你们自动投降,我便留你们一命。」 墙上土兵看着底下黑压压一片的百万大军,手握长枪,面面相觑,神色明显有些动摇。 大太监赶忙回去禀告。 「荒唐!她竟还想让我们投降?」皇后摔了手中茶盏,又看向皇帝,「陛下,这可如何是好?」 男人阴沉的面色十分难看,满是血丝的眼珠瞪着底下趴着的太监阴狠的说道:「传令下去,战前谁敢投降,便诛他九族!」 太监来到城墙之上,宣告口谕,「陛下说了,谁敢投敌,全以九族之罪论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页 土兵们心中更加惶恐,只能硬着头皮将枪尖对准城下。 清语目光凌厉的看向城墙上方,脚尖轻点,一跃而起,踩着城墙直直飞了上去。 将手中长剑刺入了太监的胸膛。 周围的土兵大惊,枪尖齐齐对准了她。 冷冽如冰的眼神扫视着他们,土兵们顿时心生寒意,不敢上前。 待到剑下之人彻底咽气以后,清语拔出长剑,立于高墙之上,墨发随风飞舞,剑尖直指上空。 我宁清语在此,向诸天神明起誓! 「绝不施行酷政,绝不奴隶百姓!必为你们打造一个太平盛世!」 底下大军和难民们齐齐仰头望着她,沉默片刻之后便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狂欢声。 「长公主万岁!」 「长公主万岁!」 「长公主万岁!」 第66章 你有没有辜负过旁人的真心 城墙上的土兵也被这浩大的声势所震撼,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伏地跪拜。 善安仰头看着上方的人,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炙热,此刻她就是他的神明。 天空中有东西丝丝缕缕的飘了下来,滴落在了众人脸上。 「是雨!」 「终于下雨了!」 「天佑长公主!」 干旱已久的大地终于迎来了甘霖,久苦的百姓也迎来了他们新的君主。 深夜,清语用手捏了捏眉心,缓解一下眼睛的酸涩之感,她的面前堆满了奏摺。 善安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件薄披风,轻轻搭在了她肩上。 见她双眼掩不住疲惫之色,强行拿走了她手里的奏摺。 「师妹,该歇息了。」 清语这才起身离开了书房,来到高处眺望。 万家灯火通明,星星点点的光照亮了整个繁华盛景。 她整整用了五年的时间,才打造了如今的太平盛世。 带着凉意的夜风吹过,黑色的眼眸里泛起一片寒气。 有些事情,也该做个了结了。 清语接过了宫人手中的宫灯,在暗夜处独自前行,来到了地牢深处。 漆黑的地牢内散发着腐臭味,原本微弱的灯光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倒显得十分晃眼。 沿着这五年内走过无数回的路线,走到了一间牢房前。 里面的人正发出微弱的呻吟,乍一看去,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块好皮,里面的白骨清晰可见,七八只红眼睛的老鼠正趴在她身上啃食。 见有人进来了,老鼠又纷纷四散而逃,躲在暗处一直观察着。 清语将手中宫灯提高了些,灯光照亮了那张几乎不成人样的脸。 惜兰费力的睁开一只被血煳住的眼睛,在看清眼前的人时,眼里满是刻骨的怨毒,她用嘶哑的声音咒骂着,「宁清语!有种你杀了我!」 清语语气极淡,「看来这五年的折磨,你还没有受够。」 惜兰像是想起什么无比痛苦的事,面容崩溃扭曲,「你就算再怎么折磨我,那老傢伙也回不来了,五年了,给我个痛快吧!」 当初王城内的土兵纷纷投降,宁清语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整个王都。 在她们快要逃出去时捉住了她们。 为了一个老傢伙,生生折磨了她们五年。 她命人每日来剜她们身上的一块肉。 先是母后,再是哥哥,最后轮到了她。 她每日都惊恐不已,每当听到牢门打开的声音时整个人都会控制不住的瑟缩一下,然后耳边就会响起惨叫声,最初是母后的声音,然后是哥哥,最后则是她自已的声音。 现在她也快死了。 她猜到了她会来,每次他们之中有人快死时,她都会前来,就静静的站在那,看着他们咽气。 仿佛前来勾魂的阴差,等着收割他们的魂魄。 惜兰喘气越来越费力,双眼瞪得极大,面色越来越痛苦,最后将头软软的垂了下去。 清语面色平静的注视这一切,最后提着手中宫灯缓缓离开了牢房。 笼身一路幽幽晃动,停在了废弃的宫门前。 陈旧的宫门被慢慢推开,发出吱呀的悠长声,门内一片死寂。 不同于牢内的黑暗,这里四周都点着灯火,院子里的景象清晰可见。 角落处,一男子瑟缩着,形容疯癫,眼神惊恐的盯着周围的一切。 仔细一瞧,满院皆挂满了一女子的画像,那女子生得十分美丽,身穿深青翟衣,头顶凤冠,一派雍容华贵之色。 清语抬头静静看着那幅画像,神色微微有些动容。 「母后。」 她派人将这些画像挂在这里,为的就是要他日日对着她母后的画像忏悔。 起初这个男人还会发疯撕扯着这些画像。 他每撕一幅,她便令人补一幅。 直到他再也撕扯不动,只能在这些画像的凝视下终日惶惶不安的活着。 「你个孽种!还不快放朕出去,朕是皇帝!是整个天下的主宰!你竟敢将朕囚于这!你就不怕报应吗?!」 清语看着他疯癫的模样,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你可有一日后悔?」 男子双目满是血丝,面容阴暗又扭曲,「后悔?哈哈哈哈,朕为何要后悔?那是她们愚蠢!能为朕的大业铺路,那是她们的荣幸!」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页 「还有那只狐妖!她是散尽妖力助朕登上了太子之位,可那又怎么样?她竟然妄想嫁给朕,还进宫来杀朕!她可是妖啊朕怎么可能会和她在一起!最后还不是被朕剥了皮挂于城墙示众。」 「你怨怪朕拉了你的母后挡命,可那是朕的错吗?朕可是天子啊!牺牲一个女人的性命来保全朕的性命,又有何不可?」 清语微微蹙眉,眉眼染了怒意,「你真令我噁心至极!」 男子盯着那张与他有几分相似的脸,笑得更加癫狂,「朕噁心?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别忘了!你是朕的种!和朕是同一类人!没有心的,哈哈哈哈!」 清语脸色白了一瞬,捏紧了手中宫灯,「我不是!我和你不一样!」 男子见说中了她的心事,宛如恶鬼般冲到她前面,用那双布满红丝的眼睛瞪着她瞧。 「你敢说你没有辜负过旁人的真心?」 清语面色更加惨白,下意识的往后退去,「我……」 不、不!我们不一样!不一样! 她心神大乱,像是被扒开了内心深处已经结痂的伤口一般,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软肉。 手中宫灯落地,烛火穿透薄纸,火势迅速蔓延,将整个笼身都燃烧了个干净。 清语几乎是仓惶的逃离了这里,只余男子怪异扭曲的笑声在深宫之中久久迴荡。 那声音如梦魇般,对她如影随形。 回到寝宫后,她才贴着门缓缓蹲倒下来,双手紧紧揪着心口处的衣服。 五年了,这五年内她每每想起他时,心口处都总能传来阵阵抽搐般的疼痛,令她久久不能释怀。 眼泪一滴滴的砸向地面,悲伤的声音从唇中溢出。 「对不起。」 第67章 被抬进宫的竟是一只狐妖 天下大定,百姓安稳。 朝中大臣开始纷纷上书,要求女君纳男妃,为皇家绵延子嗣。 清语坐于帝位之上,俯视着底下上谏的大臣,眉眼之间一片冰凉。 显然是不悦他们的提议。 这些人之中,有的是真心为了家国大计考虑,有的则是另怀鬼胎。 其中领头的大臣名叫苏槐。 苏槐此人,乃是两朝元老,在朝中威望极高,有时连清语也不得不听取他的意见。 他膝下有一子,名苏霄。 苏霄生得一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在王城中颇有美名。 这次大臣们联合举荐的正是苏霄。 清语心知若是她不答应,这帮老臣便会仗着自已劳苦功高,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 其中个别激愤者,甚至会以死劝谏! 两相权衡之下,也就同意了,横竖她不碰那人便是。 午间,清语正在书房内的矮榻上小憩。 一人勐的推开门,大步匆匆的朝里走了进来。 「师妹!你为何要同意那帮老臣的提议?」 门外值守的宫人紧紧跟随其身后,一进来便跪在地上,「女君恕罪,奴婢实在拦不住大将军。」 清语微微睁开眼,眼中困意消散,变得清明。 「无妨,你先下去。」 接着看向来人,「权宜之计,横竖不过是走个过场。」 善安神色冷峻,嗓中压抑着怒气,「苏槐此人,狼子野心!师妹切勿中了他的奸计!」 清语从矮榻上起身,来到书桌前坐下,取了一本奏摺细细批阅着,「我知晓,师兄不必担心。」 善安跟随着她,拳头用力砸在桌案上,俯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师妹就算要纳人进宫,也该好好考虑人选才是,怎能如此草率!」 桌案震了一下。 清语放下了手中奏摺,直视着他,「师兄为何如此生气?」 善安停顿了一下,稍微收敛了眉间的怒气,温声道:「我只是觉得师妹此举不妥。」 「我此举只是为了堵住那群老臣的嘴,至于他们送来的那个人,我并不会碰他。」 善安眉间怒气淡去,只仍有些不满,「美人在怀,师妹当真能坐怀不乱?」 像是想到了什么,清语浅浅笑了一下,脑中的音容笑貌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论美人,谁又能比得过那人? 意识到自已又想起他来了,面上的笑意又顷刻间淡去。 她好像总是会时不时想起他,不管如何麻痹自已,他都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圣坛之上,一片荒凉。 翠绿的藤蔓沿着劲力的腰身攀沿而上,缠住了那张绝色倾城的面庞,只露出沉睡的双眼,藤尖卷卷的落在了眼尾处。 沉睡中的美人眼尾处可见浅浅的笑意,仿佛正在做着美梦一般。 一道浓郁的黑气袭来,如鬼影般不断的在他周身萦绕,飘荡。 在他耳边低声蛊惑着,「快醒过来!」 「她要与别人成亲了!」 「她不要你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沉睡中的人眼睫开始剧烈的颤动,像是正在极力的从美梦中挣扎而出,连带着整个身子都晃动起来。 锁着四肢的锁链哗哗作响。 紧闭的双眸瞬间睁开,眼里的金色被深红取代,竟隐隐有了入魔的迹象。 那双猩红的眼睛四处搜寻着,低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唤着。 目之所及处都没有他急切寻找的身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页 「阿语!」 「阿语!」 「阿语!」 「宁清语!」 声音到最后,竟带上了啃髓嗜骨的恨意! 被锁链困住的妖魔身穿大红色的喜服,仿佛陷入了无尽的癫狂之中,竟硬生生的以身撞击着结界,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挡了回来。 仿佛一只极艷丽的蝶,带着飞蛾扑火般的决绝。 即便赴死也要奔向自已的爱人。 结界上面沾染的血越来越多,撞击依旧没有停下。 狐宴的四肢都被铁链紧紧束缚着,因为他的剧烈挣扎嵌入了血肉。 不知持续了多久,在最后一次撞击之后,他口中喷吐出大片的鲜血,晕了过去。 几分钟以后又瞬间醒了过来。 极致的静默以后又痴痴笑了,笑容悲凉又疯狂。 「你以为我当真出不来么?我的阿语,你要和别的人成亲了是么?」 被鲜血染红的面上露出让人心惊的疯癫意味。 「你休想!」 锋利的利爪闪着寒光,毫不犹疑的朝着自已的身上割去。 在痛苦的嘶吼声中,竟生生剥了自已的一层皮。 失去了皮肤的血人从锁链中滑脱而出,撕心裂肺的疼痛令他不停颤抖。 结界开始剧烈的晃动,眼看便要崩塌。 利爪又狠决的探入自已的腹中,连带着大块的血肉掏出一枚圆形的妖丹。 注入了那副被剥下的皮囊中。 皮囊渐渐充盈起来,又成了原先的模样,仍旧被锁链束缚着,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般。 狐宴用几乎自毁的方式,逃出了结界。 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跌跌撞撞的朝着远方走去,在地上留下了一串串的血色脚印和连绵的血迹。 姥姥匆匆赶到之时,看着地上的血脚印心惊不已。 结界中的人虽然依旧在里面,但姥姥明显看出里面的人并没有气息。 姥姥像是受到了重大打击一般,盯着那副空皮囊失神道: 「宴儿,你当真要重蹈你姑姑的覆辙吗?!」 失去了皮肤和妖丹的狐宴,与死人无异。 身体上的疼痛犹如千刀万剐般,时时折磨着他。 像是失去了意识般,眼神空洞又麻木,如游魂一样的飘荡着,不知自已身在何处,身体的本能指引着他寻找自已的爱人。 黑气跟随着他,继续蛊惑,「你这样撑不了多久,你就快死了。」 「你要是死了,她就可就彻底忘记你了!」 「她会和别的男人成亲,洞房,!」 空洞的眼神瞬间布满了化不开的偏执暴戾,「她休想!哪怕是我死了,我也会化作厉鬼缠着她!让她永远都不能再看旁人一眼!」 王城内。 一辆喜色花轿从丞相府中抬出,在铺满红布的长街上,绕着街道游行。 围观的人群将两侧挤得水泄不通,像是瞧着什么稀奇事般。 「快看!花轿来了。」 「那里面坐着就是女君的男妃吗?」 「太好了,女君终于纳妃了!」 围观的人群皆面露喜色,发自内心的庆贺。 谁也想不到,那日深夜被抬进宫的,竟是一只狐妖。 第68章 乖乖的,别挣扎 花轿进了宫门以后,停到了承欢殿前。 宫人一脸谄媚的上前,微微弯身对着轿里的人说:「贵人请下轿吧,到了。」 花轿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传出。 抬花轿的人也在一旁守着,面上皆露出疑惑之色。 这位贵人是何意?为何迟迟不下矫? 正当宫人又走近一些,准备再问一遍时。 一只极好看的手轻轻掀开了轿帘,那只手的指甲有些长,前端尖细,惨白的皮肤底下隐隐透着交错的青筋。 随着红色轿帘的掀起,露出了一张令在场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的脸。 不是惊惧。 而是惊讶! 惊讶于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子,宛如画中走出来的一般,美的像勾人心魄的妖精。 只是太阴冷了一些,不似活物一般。 光是站在他身边仿佛都能感受到令人浑身发冷的寒气。 宫人小心的将他引入承欢殿内,便恭敬的退下了。 阴冷的视线扫视着屋内,长而锋利的指甲拨弄着屋内布置的小物件。 指甲缓缓划过墙身,发出渗人的声响。 刺耳又尖锐。 轻如鬼魅的脚步停在了喜床前,惨白的手搭在了木柱上,停了许久。 又忽然发了狠般,挖出道道深痕。 木屑刺入指尖,扎进血肉,在挖出的深痕上留下鲜红的血迹。 夜已经很深了。 清语批完奏摺后,来到了承欢殿。 心中无波无喜,横竖不过是走个过场。 屏退了守在左右的宫人后,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并未看坐在床边的人一眼,径直走到了桌前。 盯着桌上的合卺酒,声音冷漠,「你若安分,我便保你在这宫内一世无忧。」 那人没有答她的话,只余满室寂静。 清语微敛了眉。 不答话,便是不同意她的提议。 片刻后,幽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若不安分,又如何?」 这熟悉的声音令她瞬间睁大了双眸,扭头朝着里间看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页 目光相撞。 又惊又喜。 狐宴! 他怎的会在这?! 她仿佛不敢相信般,脚步带了几分迫切的向他走去。 狐宴从床边起身站了起来,目光森冷的看着她。 在距离两人还有几步的距离时,清语停了下来。 「为何这样看着我?」 他的眼神渗人的紧,看得她心中莫名的发慌。 「你……是如何出来的?」 他不答她,眸色逐渐变得猩红,带着骇人的气势,一步一步的朝着她靠近。 清语心中生惧,直觉告诉她此时的狐宴相当危险。 身体的本能告诉她,快逃! 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几乎是瞬间,那张精緻惨白的脸便到了她面前。 她的脖间被死死掐住,脚尖几乎离了地。 窒息的痛楚传来,她紧紧抓握住那只掐着她的冷硬手臂,喉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墨墨…你、你做什么?!」 狐宴听见她这样唤他,猩红的眼里渐渐起了湿意,他掐着她,将她拖入怀中,在耳边森森的说道: 「阿语,陪我下黄泉可好?」 「我一个人,路上实在太孤单寂寞。」 清语面色涨红,掐在她脖间的手越来越用力,身体里已经没有一丝新鲜空气进入。 她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想杀了她!x 脑中不断发出刺耳的轰鸣声,死亡距离她如此之近。 在几近窒息前,她运起全力一掌向他腹部击去。 狐宴瞬间被击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墙上。 脖间的桎梏松开,清语捂着自已的脖子,不住的弯身呛咳着。 待到唿吸平稳后,她有些不敢相信的低头看了看自已的掌心。 狐宴从墙上砸落下来,吐出一大口暗红色的血液,脸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望着她,如嗜血的妖魔,眼中带着势必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狠戾,锋利的指甲暴涨三寸,朝她袭来。 清语面上大惊,连忙直起身子往后退去。 他的速度太快,她根本躲不过。 几乎是下一秒,他就将她狠狠的按在了床上! 感受到脖间锋利冰冷的利爪,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撕碎她的喉咙。 狐宴掐着身下的人,几乎兴奋的发抖,「阿语,我不想让你疼,你乖乖的,别挣扎,好吗?」 「到了底下,你先等等我,待我找到了一处适合下葬的地方,我便来寻你。」 清语心中惊骇不已,她清楚的知道若是再不做出点什么,她今日必死无疑! 她强行稳定了情绪,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抚上那张染血的面庞,轻轻的摩挲着。 狐宴面上明显怔了一下,几乎是在她指尖触上来的瞬间便闭上了眼,主动将脸贴了上去,轻轻蹭着,感受着她掌心的暖意。 果然有效! 清语一边抚摸着他的脸,另一只手缓缓搭在了他掐在她脖间的利爪上。 「墨墨,松开些,你弄疼我了。」 狐宴睁开眼看她,看到她脖间白皙的肌肤被他的指甲划出了道道伤口,猩红的眸缩了一下。 手下意识的松开了。 清语在他松开手的瞬间将自已的手缠了上去,与他十指交握。 专注的看着他,她的眼睛里只映出他一人的身影,「见到你,我很开心。」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你是怎么从结界中出来的?」 她极少这般情真意切的看他。 狐宴的脸色不再那么狠厉,红瞳微微颤着,像是不相信她的话一般,反问道:「你见到我真的会开心?」 清语眼含笑意,极为认真的回他,「真的。」 狐宴神情微变,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眼里重新充满了恨意与戾气,「那你为何要与别人成亲?!」 清语微一挑眉,原来这才是他发疯的关键所在。 「有些事,我是不得已才这样做,非我本心。」 「你先起来,我慢慢解释给你听,行么?」 狐宴眼里含泪,露出兇狠的表情,「不!你定是又在骗我!」 「不要再拿这样的眼神看我,别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 见他情绪又开始激动,清语心中瞬间又紧绷起来。 她撑起身子,离他很近,双手勾在他的脖间,「真的不再相信我了?」 软嫩的唇渐渐靠近他耳边,吐出清浅的气息,「不想听我说话了吗?」 气息喷洒在他耳朵上时,狐宴的身子像是被烫到般,勐的一颤。 清语在唇边漾起笑意,将额心与他相抵,深深的看着他,尾音拉长,「真的不想让我再看着你吗?」 第69章 你这是在欺负我? 狐宴眸色震颤! 像是再也受不住一般,俯身张开嘴狠狠的咬在她裸露的肩上。 像是要啃下一块肉来,咬得极深。 清语疼的身子一抖,却没有推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 待他发泄够了,不顾肩上的疼,勾起嘴角嘲他,「牙可真利。」 狐宴眼里的猩红彻底退去,露出原本的金色,伸出舌尖舔去了肩上冒出的血珠。 看着白皙肌肤上的深紫色牙印,眼里是病态的满足之色,心里的最后一点怨气也消散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页 他用力的抱住身下的人,眼泪决堤而出,苦苦哀求道:「阿语,和我回去,和我回去,求你。」 他哭得十分悲悽,令人闻之不忍。 清语神色有些动容,嗓音仿佛被堵住般,说不出拒绝他的话。 他的泪逐渐浸湿了她的衣衫,仿佛穿透了血肉,直直落到了她心里去,带起一片酸涩之感。 「墨墨,再给我点时间好吗?待我处理好这一切。」 他抽泣着问她,「到那时……你便愿意……和我回去……是吗?」 清语顿了下,用极轻的声音答他,「待这一切事情结束,我同你回去。」 只是,她恐怕等不到那天了。 狐宴得到了保证之后,开心的笑了。 眼底的疲惫之色渐渐透了出来。 先前他凭着一口沖天的怨气才强撑到现在,现在怨气没了,他便再也撑不住了。 软软的倒了下去,整个人都压在了她身上,将头埋在她颈间,用几乎是气音的声音说着, 「阿语,我好疼。」 清语摸了摸肩上的伤,怎的被咬的是她,他却喊疼? 「哪里疼,给我看看。」 狐宴在她颈间,闷声闷气的回,「身上疼,没力气。」 清语听他声音十分虚弱,不像在与她开玩笑的样子,神色紧张了起来。 她侧身将他放平躺着,接着起身仔细的瞧着他哪里有受伤。 狐宴身着的是宫里制作的喜服,颜色鲜艷,不太好辨认出血迹。 她只得解开他的腰束,将他身上的衣服一层一层的剥开。 待到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时,腹部处赫然鲜红一片。 清语微皱了眉,伸手想将里衣揭开,看看里面的伤口。 狐宴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阿语,别看!」 清语将他的手按下,硬是揭开了那层白色里衣,当看到里面的血洞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的指尖都微微发抖,面色当即就冷了下去,「你挖了自已的妖丹?」 他竟是这样从结界出来的! 她怒极,朝他吼道:「你当真是不要自已的命了吗!」 狐宴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生气,眼里的泪聚了起来,又委屈又怨怪,「谁让你丢下我一个人在那,还想和别的人成亲!」 根根分明的睫毛轻轻颤动,抖落了眼里晶莹的泪珠。 「明明答应了会陪着我,却又毫不犹豫的离开我,甚至……甚至走之前都没有来看我一眼。」 清语看着他腹部触目惊心的伤口,知道现在不是同他争辩的时候,转身便要离去。 狐宴在她转身的瞬间拉住了她的手,眼里满是惊慌「你要去哪儿?」 「我去给你拿止血的药。」 狐宴手上一用力,将她拉了回来。 清语脚步踉跄了一下,身子控制不住的摔在了他身上。 她想起身,却被他紧紧抱住,只能半趴在他身上。 「没用了,阿语。」 清语抬头看向他,「为什么没用?」 狐宴静默了一瞬,金色的眸子里一片黯然,「人界的草药对我并无效果。」 他的手掌掐着她的腰身,直接将她带了上来,侧身将她固在怀里。 「我好累,阿语,陪我休息一会。」 清语担心牵扯到他腹部的伤口,便任由他抱着。 这么重的伤,他这一路是怎么撑过来的? 明明两人挨得这样近,她却感受不到半点他身上的温度。 她还记得以前,他身上毛髮很蓬松,很暖和。 等拥着她的人传来均匀的唿吸声时,清语轻手轻脚的试探着从他怀里挣出。 狐宴怀里一空,几乎是瞬间就惊醒了过来。 阴郁暴戾的眼神在看到床边的人时,又瞬间消失不见。 清语见还是将他吵醒了,索性直接和他说:「不上药可以,但总得包扎一下。」 待她再回来时,面色微微有些发白。 手里拿了纱布和干净的里衣,还有一个小瓶子。 狐宴的目光在她进来的瞬间就牢牢锁定了她,眉眼带了些不悦。 她去了这般久,久到他都要等不及去找她了。 清语靠着床边坐下,揭开了他的衣服,看着里面的血洞拧紧了眉心。 这样的伤口,看得人心惊肉跳。 他对自已下手也太狠了些。 她将瓶子的盖子打开,一点点的倒入那血洞。 面色略带紧张的注视着,希望能有效! 狐宴闻到了那瓶子里的血腥味,当即想起身去夺那小瓶子。 清语面不改色的对着他的手腕处轻轻一点,他的双手便被两个金色的圆环固定在了床头处。 狐宴使劲挣扎了一下,没挣脱。 「阿语,这是在欺负我现在没有妖力?」 清语专注的将心头血倒入他的伤口处,淡淡的回道:「你就当我是在欺负你吧。」 等瓶子里的心头血全部倒完以后,血洞果然开始慢慢癒合了。 这才松了紧张的神色,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既然人界的草药对他没用,那她的心头血里有他的妖力,会不会对他的的伤口有用? 她原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的有效。 见伤口开始逐渐癒合以后,她拿起一旁的纱布一圈一圈的沿着他的腰身缠了起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5页 因为要用手将他的腰身全部环抱住,她的脸会不经意的触碰到他。 每每触碰到时,他的身体总是会僵硬的紧绷起来。 待到伤口彻底包扎好时,他的身体才彻底放松下来。 现在得换掉他身上的里衣。 清语突然觉得,有些下不去手,她想换旁的人来,又担心他会不依。 只能硬着头皮脱下了他身上的衣服,路过某处时,她将头偏向一边,尽量不去看他。 狐宴双手被束缚住,只能无助的攥紧了手中的圆环,手上的青筋暴起,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又绷得紧紧的。 阿语简直是在折磨他! 第70章 我满脑子都是你 待到里衣穿上时,两人额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清语将腰间束带顺着他的腰肢缠绕打结,确保繫紧了之后,这才松开了他。 狐宴手脚的束缚被撤去,瞬间便将人拉了上来,死死捁在怀里。 他的气息很冷,喷洒在身上人的唇间。 目光在软嫩的唇瓣处反覆流连,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炽热欲望。 「阿语,亲亲我。」 清语用手支撑着身子,尽量不去压着他腹部的伤口。 「别乱来,小心你的伤。」 狐宴微微抬起头,离她的唇很近,近到一张薄纸的距离,嘴角噙着侵略性的笑意。 「你要是不亲我,那我便乱来了。」 眼看他便要亲上来,清语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将他的头压在枕头上。 柔软的枕头向下陷了陷。 满床皆熏了暖香,令人闻之心神荡漾。 狐宴用尖牙细细啃咬着她的手心,妖冶的眼尾上扬着,一眼不错的看着她,里面的挑逗意味十足。 清语感觉手心酥痒难耐,极快的收回了手。 「你!」 狐宴盯着她的反应,笑得肆意,「这就受不了了?我还有很多手段呢,阿语要不要试试?」 狐族的媚是刻在骨子里的,仿佛天生就知道如何挑逗人心一般。 那双狐狸眼魅惑的盯着你瞧时,几乎无人能抵抗。 清语也从不敢多看他的眼睛。 每次他妖性大显时,双眼便会泛起浓郁的金色,如琉璃般璀璨深邃。 感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令人心神失守。 清语见他如此不知羞,有些微恼,手掌推着他的胸膛,想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奈何他捁在自已腰间的力度很紧,怎么都不松开。 狐宴面上扬起邪肆的笑意,「阿语欠我的洞房花烛夜,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清语忍无可忍,声音微沉「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 伤成这样竟还不安分! 他用手掌扣住她的脖颈,将她的头压低了下来,轻轻含着她的耳尖,声音又湿又媚,「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想着你那天的……」 清语双眸睁大,撑着的双手都微微发着抖,整个耳根都红了! 「狐宴,你下流!」 狐宴盯着她气到发抖的样子,担心真将人惹恼了,稍微收敛了一点。 将人深深搂在怀里,侧躺着,下颌抵在她的乌髮处,发出满足的嘆息。 「我的阿语,如此经不起挑弄,若我拿出所有的手段对付你,你可怎么受得了?」 清语脸上又热又烫,双手紧紧捂着自已的耳朵,试图阻挡他的声音。 如果他不是有伤在身,她真想一脚将这个登徒子踹下去! 狐宴自知将人撩拨得狠了,掰开她捂住耳朵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 「好了,我不说了,你欠我的东西先记着,我日后再向你讨回来。」 说完便闭上眼睛,再无动静。 清语想试图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头顶喑哑的声音传来,「再乱动,我可不会再轻易饶了你。」 腰间的异样感传来,这次她是真不敢乱动了。 翌日清晨。 喜床上的男子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将人圈在怀里。 轻浅的唿吸声喷洒在对方身上,发尾凌乱的交织着,静谧又美好。 轻合的眼眸微微睁开,含情的注视着身下的人。 怀里的人依旧在沉睡,清雅的面庞安静的贴在他的胸膛处,皙白的手搭在他的腰上。 他朝着她的眼睫处,轻轻落下一吻。 眼皮上的微凉感将清语从沉睡中唤醒。 她抬眼看他,将手从他腰上拿开,抚上了那张看起来毫无血色的脸。 仿佛在抚摸一块寒潭中的玉石般。 睡了一夜,他的身子依旧冰凉。 清语拉着他,来到梳妆前台,眉宇间透着一丝担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镜中倒映出的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惨白的面色减弱了他面上的妖媚之气,多了几分脆弱之感。 宫人早早的就在外守候,欲上前替贵人穿衣束髮。 阴冷的视线扫过来,大有一副你敢上前,我就敢断了你手的危险意味。 宫人不由得浑身汗毛直立,捧着手中的发冠,僵在原地。 清语看着狐宴阴沉的面色,知他不喜旁人的触碰,于是拿起一旁的木梳,将及腰的墨发从头梳到尾。 「他若不想束,那便不束,下去吧。」 女君开口,宫人心中松了一口气,退下时眼角余光看到了令她惊讶的一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6页 女君竟亲自为那位贵人束髮! 这还是头一次见女君和男子如此亲密! 女君一直以来都勤于政务,还从未对其他男子多看一眼! 清语将墨发梳顺以后,归拢于掌心,用一根红色的丝带将流水般的墨发束了起来。 宫人送来是一身玄色金丝锦袍,是最好的丝绸所做,上面用金线绣着朵朵莲叶的形状。 狐宴乖顺的配合,张开手,任由她将这件衣裳穿在他身上。 穿戴好后,清语手执白玉腰带,束紧了劲瘦的腰身,细细打量着他。 她还记得,初见他时,他便是这般打扮。 极美极艷。 仿佛只要他静静站在那,便能将周边所有的颜色比下去。 清语每日都要上朝,批改奏摺。 本就少得可怜的空闲时间还被身边的狐妖占的满满的。 几乎忙昏了头。 偏这狐妖不安分的紧。 她批改奏摺时,狐宴总是会在一旁打扰她。 一会揪起自已的一缕墨发去拨弄她的脸,一会又凑到她耳旁,朝着她的耳朵轻轻吹出一口气。 现在更是从她手臂的一侧钻了进去,贴在她怀中,手掌强行的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低下头看他。 那双魅惑的眼睛微微上勾,金色的眸子忽闪,「阿语,这些东西有我好看吗?」 清语执笔的手都有些拿不稳,在纸上划出道道凌乱的墨迹。 「别闹,说了多少次,别在人前显露你原本的瞳色。」 狐宴从她怀中慢慢直起身子,双手撑在椅子两侧,将她整个人禁锢了起来,面露不满。 「你陪我的时间太少了,阿语。」 「何况~这里只有我和你。」 狐宴说完便俯身吻了下来。 随着他的深入,清语脑中一片空白,手中的毛笔掉落在了地上,墨汁晕了一地。 好不容易推开他时,唇边勾起一道银丝,面上羞恼不已。 见她真要动怒了,狐宴又拿自已的脸颊去蹭她,软软的叫着,「阿语~阿语~」 这火终究是没发得起来。 清语擦去唇瓣上的湿意,极为无奈的嘆了一口气。 她实在怕了他。 偏生还拿这不安分的妖精没有任何办法。 第71章 盛宠 为了能多抽出一些时间陪他,清语只得在深夜奋笔疾书的批改奏摺。 实在撑不住时,便会趴在桌案上小憩一会。 再次醒来时,却发现桌上的奏摺仿照着她的笔迹,全部批改好了。 且批改得十分到位,所给出的解决方法甚至比她先前想出的还要好。 狐宴半撑在桌案前,墨发从他肩头倾泄而下,发梢在她的手背上扫来扫去。 双眼亮亮的,一脸求表扬的样子。 清语眉头微挑,打量着他眼里的坏心思,左思右想了一下。 若是当真夸了他,按照她对这妖精的了解,指不定会借着这件事又得寸进尺。 她拿着狐宴批改的奏摺,面上没有表露一丝惊喜的表情,淡淡的说道:「还行吧。」 狐宴闻言微怔,没有等到预料中的夸奖,上扬的眼尾微微垂了下来,眼里的光都黯淡了下去,嘴角也没了笑意。 满脸的失落之色。 整个人仿佛桌上的摆件一样,定在了那里。 清语见他如此黯然神伤的样子,强忍着眼里的笑意,单手挑起他的一缕墨发,往前拽了拽。 「不高兴了?」 狐宴抬眼看她,眼神十分落寞,语气甚至有些委屈。 「你都不夸夸我。」 清语眼里带着一抹使坏的笑意,伸出手指颳了刮他挺直的鼻樑。 「表扬表扬我们的小狐狸,这样可开心了?」 狐宴摸了摸自已的鼻子,手上竟然被染的一片黢黑, 是墨汁! 清语见自已的阴谋得逞,终于忍不住的轻笑出了声,面上缓缓笑开,如清泉上的阵阵波纹,在人心中撩起涟漪。 阿语竟然戏弄他! 狐宴当即拿起毛笔,沾了沾墨,也要画回去。 清语笑着,一边躲,一边用手挡着,「小心眼子狐狸,开个玩笑不成?」 狐宴将她的手拉开,提笔离她的脸上越来越近,「阿语弄花了我的脸,我也得画回来。」 毛笔在皙白的脸上不停地转着圈。 「让我想想画个什么好呢?不如画个大王八!这样阿语便能千年万年的陪着我!」 「不,墨墨,我错了!别画我的脸!」 门口值守的宫人听见房里传来的嬉戏打闹声,皆埋头偷偷笑了起来。 这位贵人还真是会哄女君开心,自从他入宫以后,女君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有了狐宴帮着批改奏摺以后,清语倒轻松了许多。 这日,清语刚下朝时。 一位体型有些矮胖的宫人急匆匆赶了过来。 哭爹喊娘道:「女君,苏贵人将御花园的花全都给折了!那些都是极名贵的品种啊!现在全都被糟蹋得像狗啃了似的!」 花匠急得捶胸顿足,心疼不已。 原以为女君会为他做主,没想到女君只是淡淡说了句,「无妨,随他去吧。」 「若是他喜欢,便多弄些花进宫来,供他赏玩。」 花匠几乎喷出一口老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7页 赏玩!他赏玩个屁!赏玩到最后一朵都不剩了啊! 清语极少来到御花园,一来就见到了正在花海里作乱的人。 原来满园的花朵几乎所剩无几,横七竖八的歪倒了一大片。 花海里的人像孩子似的,盘坐在地上,埋着头,极为专心。 手中像是在编织着什么,脚边还有无数未完成的半成品。 清语站在他背后,弯腰捡起其中一个查看。 挺丑的。 松松散散的不成型。 她并未打扰他,在他身后专心看着他的动作。 狐宴的指甲太长,做精细的编织动作时有些吃力,但他依旧没有放弃,编得很是专心,甚至都没有发现他身后的人。 手中的花环已经到了最后的打结动作。 清语微眯了眼瞧着,要成功了! 眼看即将要穿好的结怎么也穿不过去,他的动作都有些急切起来。 在废了好大一番功夫后,最后的结总算打好了,狐宴将手中的花环举高瞧着,面上是极开心的喜悦。 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上方的人。 眸中一亮,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献宝似的将花环举到她面前。 「阿语!看!这是我做的!」 他将五彩的花环戴到了她的头上,颇为满意的欣赏自已的成品。 「既收了我的,以后可就不能再收别人的花了!」 清语想了想,实在想不起她什么时候收过别人的花? 眼里带了些许宠溺道:「好。」 狐宴又将剩下的最后几朵花全薅了下来,做成了花束递到了清语手中。 一旁赶来的花匠看着满院的残枝,竟是一朵花都不剩了,一口气噎在胸口几乎快提不上来! 当即便想继续向女君哭诉。 一抬头就发现那位苏贵人主动吻了女君! 花匠顿时老脸一红。 这、这、这位苏贵人真是伤风败俗! 女君也不管管他! 园子里来来往往的宫人都瞧见了这一幕,纷纷低头快步走过。 清语推开了他。 有些恼他这般放肆,完全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 狐宴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眼波在那张粉嫩的唇上流连。 明显意犹未尽。 御花园这一遭后,这位苏贵人的名头渐渐在宫里传开。 据说女君极为宠爱这位贵人,任由他整日在宫里鸡飞狗跳的闹着。 也不恼。 每每有告状的人前去时,女君总会回以一句,「随他去。」 压根不管! 甚至开始每日都送他一样珍宝。 不管是天上的,还是地下的,甚至是海里的。 只要是奇珍,皆送与他! 这些珍宝很快便堆满了整个承欢殿的各个角落。 整座宫殿显得珠光璀璨,富贵无比。 活脱脱的宝库! 再后来,连带着宫外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宫内有位极好看的贵人,初入宫时便是盛宠,得无数珍宝华服,饮道道珍馐玉露。 日日夜夜都陪伴在女君身侧。 第72章 往后我来罩着你 善安领兵出征,解决了边境之乱后便火速赶回了王城。 关于宫里那位贵人的流言他自然也听到了。 他掣马狂奔,连着赶了数日的路才赶了回来,就连手上的皮肉早就被磨破了也浑然不觉。 身上的盔甲未解,手中染血的利剑也未放下,就这样杀气腾腾的冲进了王宫内。 一路来到了承欢殿前。 门口值守的宫人见他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都不敢上前阻拦。 「滚!」 善安双眼满是血丝,一声怒吼,将门口的宫人生生吓走了。 他大步跨入殿内,当看到正倚在师妹身上的人时,眼中怒火瞬间暴起。 「竟是你这妖物!」 善安抡起手中利剑向狐宴砍去! 清语几乎是瞬间护在了狐宴面前,肩上生生受了一剑。 利剑砍入血肉,卡在了骨头中。 善安没想到师妹会挡在那妖物面前,一时呆愣在了原地。 「阿语!」 狐宴目眦欲裂,指尖暴涨,正欲冲上前将伤了她的人撕个粉碎。 清语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墨墨,你退下。」 狐宴盯着她肩上的伤口,心疼不已。 清语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肩上渐渐晕出大片的血迹,声音却十分冷厉,「退下!」 狐宴唇线紧抿,不得不站到了她身后。 善安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师妹,你当真是被这妖物迷得昏了头!」 「若是被世人知晓,你在宫内养了一只狐妖,他们会如何看待你?会不会在史书上痛骂你是个色令智昏的昏君!」 清语用手掌握住了肩上的利剑,用力将剑身从肩骨处拔出,掌心被剑刃割破,鲜血顺着冰冷的剑身缓缓流下。 她直视着善安,目光凌厉逼人。 「我不管史书如何记载,我只知道,任何人都不能动他!」 善安见她如此执迷不悟,往后踉跄了两步,「师妹,你如今,竟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清语捂紧了肩上的伤,血液从指缝中流出,「师兄,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我自会处理妥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8页 善安眼中充满了怨毒,几近咬牙切齿道:「人妖殊途,你们绝不会有好下场!」 善安离去后,狐宴立马上前将人扶至桌边坐下。 指尖掀开了一侧的衣领,露出了肩上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的眉心皱得厉害,修长漂亮的手指想要触碰伤口却又不敢触碰的模样,哑着声问:「阿语,为何要挡在我前面?」 他宁愿受伤的人是他自已,也不想她受到一点伤害! 清语面色有些苍白,肩上的伤虽然很疼,她还是朝他露出了浅淡的笑意。 「往后我来罩着你。」 狐宴微微一怔,细碎的亮光在眸中闪烁,内心深处升起了巨大的喜悦。 眼里的爱意几乎快要满出来,像是期盼了很久的心愿终于实现了一般,激动得不能自已,泪珠从他一侧的眼尾处滑落,近乎虔诚般的回应, 「好!」 那日之后,清语本想私下再和师兄好好谈谈,但善安看见她的时候,神情十分冷漠,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显然与她已是形同陌路。 清语只当师兄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并未多想。 皇宫暗处,影卫自屋顶跃下。 「回女君,王城周围并未发现苏霄的踪迹。」 清语眼中一片冷色,「继续找,不管是死是活,一定要将人找到。」 影卫得令之后,便从暗处消失了。 清语忧心忡忡的来到承欢殿内。 狐宴正把玩着手里的夜明珠,将圆球抛上抛下。 见清语进来后,便将手中的夜明珠随手丢在了一旁,赤着足一路跑了过来,将人抱了满怀。 「阿语~」 因他在殿内总是不喜穿鞋,所以清语特地命人在地上铺了一层毛绒的地衣,踩上去十分柔软舒适。 她任由他抱着,待他松开她后,眼中带着一丝探究的看着他。 「墨墨,我问你一事,你可要老实回答我。」 狐宴眼中一片赤诚,「何事?我一定知无不言。」 为了避免以后引起麻烦,清语还是将一直想问的话问出了口。 「你可知,苏霄去哪儿了?」 狐宴瞬间垂下眼眸,避开了她的视线,长长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阴影,语气中也带着凉意。 「阿语问他做什么?难道还想着他不成?」 清语面色有些凝重,「你可知,他是丞相的儿子,你冒名顶替他入了宫,迟早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我想知道,他是死是活?」 狐宴的眼里淡漠得一丝温度也没有,唿吸中都带着冷意,「死了又如何?没死又如何?难道你还想将人纳进宫来?!」 清语犹豫着问道:「你杀了他?」 从狐宴第一天入宫时,她便派了影卫出去探查苏霄的踪迹,却始终没有找到。 虽然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想亲口问问他,求个答案。 狐宴眼里闪过一丝阴鸷,「我杀了又如何?阿语难道要为了他杀了我吗?」 清语听见他这样说,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心沉到了谷底。 那毕竟是一条无辜的人命。 她心里乱的紧,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径直离开了承欢殿。 狐宴看着她为了旁人,又毫不犹豫的离开他。 一道黑气从眉心处钻了出来,在他身边围绕。 衬得他整个人死气沉沉。 黑气在他耳边叫嚣,「她不相信你!在她心里,所有人都比你重要,她根本就不在乎你!」 狐宴眼里的血色又蔓延了上来,整个人戾气横生,突然一爪向黑气击去。 黑气被击散之后又重新凝聚了起来,继续纠缠着他。 「若不是我帮你,你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这人心的滋味,如何啊?哈哈哈哈!」 清语接连几日都没有再去看过狐宴,她一直在思考究竟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若苏霄没死,这件事尚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现在苏霄死了,丞相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所有的矛头全部都会指向狐宴身上。 他的身份又为世人所不容。 杀了人的妖,最终都得偿命。 第73章 他,名正言顺! 朝堂之上。 苏槐走上殿前,躬身说:「臣有事启奏!」 清语心下一紧,搭在龙椅上的手指缓缓收紧。 「本君累了,有事改日再议。」 苏槐却执意要禀,「臣有事启奏!妖物顶替我儿入宫,祸乱宫闱!」 此话一出,满朝譁然! 清语神色微变,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 朝中众臣开始议论纷纷。 「苏丞相此话何意?那日进宫的难道不是令郎?」 「那令郎现在又在何处?」 苏槐向着殿门的方向看去,「就在殿外。」 清语闻言愣了一瞬。 苏霄没死? 她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想要看清从殿外走进来的人。 苏霄走了进来,跪在了苏槐身旁,唤了声,「父亲。」 苏槐连忙朝他使了个眼色,「吾儿,快将那日发生的经过告知女君。」 苏霄回忆起了那日的事情,眼里满是惊恐。 「那日我在花轿内,突然就不省人事了,再醒来时竟出现在了深山老林中,我本想立即赶回来,奈何林中道路诡异,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好几次还差点丢了性命!直到遇到了一人,这才跟着那人走了出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9页 苏霄说完,清语心中这才明了。 难怪暗卫在王城周围怎么找都找不到他,谁又能想到他居然到了深山老林里。 狐宴将人扔的也太远了些。 她倒是有些好奇带他出来的人是谁,于是朝着底下跪着的苏霄问道:「何人带你出来的?」 殿内突然走进一人,高声说:「是我!」 清语看着底下的人,面上有些诧异。 竟是师兄! 善安抬头迎上她的视线。 师妹既走入了歧路,那他这个做师兄的,自然得帮她纠正回来! 他特地求了师父,算出了苏霄的下落。 大臣们听完苏霄所说,心中惊奇不已,不由问道:「既如此,那日被抬进皇宫的人又是谁?」 善安眼中露出杀意,「是一只狐妖!」 大臣们一脸震惊,「什么?!狐妖?这、这怎么可能呢?」 这件事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但大将军乃是大功臣,他的话又不可不信。 其中一位文臣上前走出,「敢问女君,现在在宫内的人是否是一只狐妖?」 事已至此,清语也不再隐瞒,回得坦荡,「是!」 大臣们心中更加吃惊不已,女君竟然一直纵容一只妖物在身边! 国之将亡,才会有妖孽现身! 女君莫不是会被狐妖迷昏了头,才做出如此荒唐之举! 大臣们当即跪了下来,齐声恳求道:「还请女君莫为美色所惑,诛杀妖物!」 清语扫视着底下跪倒一片的人,清冷的眉眼中暗含愠怒,「若本君不肯呢!」 善安面色难看的紧,瞧着上方的人,「那便我来!女君如今被妖物所迷惑,我身为本朝大将军,理当清君侧!」 大臣们又齐齐转头向着善安说:「恳请大将军清君侧!除妖孽!」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清语勾起唇角,对上了善安充满杀意的视线,心中丝毫不慌。 现在既然苏霄还活着,那事情就好办了。 她向着一旁的宫人示意。 宫人连忙弯身走了过来,清语低声耳语了几句,宫人便退下了。 皙白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龙椅,也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女君如此宠爱那妖物,若是执意不肯,他们又能如何呢? 现在只能希望大将军能出手杀了那妖物! 没过多久,宫人便取来了一物。 底下众人抬头向那东西望去,竟是一道圣旨! 众人面面相觑,女君这是何意? 宫人将圣旨打开,照着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底下的人全都竖着耳朵仔细倾听,越听心里越吃惊。 这竟是太上皇的旨意! 难道当日入宫的,是那个传闻中与女君有婚约的狐族少主? 善安听着宫人所念的内容,面色越来越阴沉。 师妹为了那妖物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布她与那只狐妖有婚约的事! 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耻辱!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可以向师妹提亲了,没想到竟被那妖物抢了先! 善安将拳头捏得死死的,师妹这是在打他的脸! 宫人将圣旨上的内容宣读完毕后,底下的大臣们全都没了声音。 清语将圣旨接过,举在手中,不容置疑的声音在大殿中迴响。 「狐族少主,狐宴!入宫乃是名正言顺!」 冷厉的目光扫过底下跪着的众人,最后落在了善安身上。 「此乃太上皇旨意,尔等可有异议?」 底下的大臣们全都发出了一身冷汗,这谁要是敢有意见,那就是抗旨不尊! 九族全要掉脑袋的! 殿内一片寂静。 正当清语以为没人再敢反对之时,跪在地上的苏槐突然出了声。 「女君既已与那狐族少主有了婚约,臣等自是不敢再有意见,只是那狐族少主毕竟是妖,怎可孕育我人族血脉,还请女君为了国体考虑,纳吾儿进宫!」 其他大臣听见丞相这样说,也反应了过来。 将来女君诞下的可是储君!储君身上怎可有妖的血脉!这不是乱了血统吗? 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于是大臣们又齐齐附和道:「还请女君为了国体考虑,纳苏公子进宫!」 善安眉头紧皱,眼里的怨气颇重,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一个还未解决,竟又来一个! 善安朝龙椅上方的人盯去。 他倒要看看,师妹会如何选择? 清语的目光落在苏霄身上,似在权衡。 若是不纳此人进宫,这帮大臣必定会揪着狐宴妖的身份不放,到时狐宴会被天下臣民推至风口浪尖之上。 可若是纳了此人进宫,狐宴那边…… 又难搞的很。 苏霄见女君朝他看来,面上竟露出一丝羞赧之意。 女君生得如此姿容,竟比他之前见过的女子都要清丽动人。 若是女君肯要他,他自是愿意进宫的。 片刻的沉默过后,清语终是同意了纳苏霄进宫。 苏霄面上一喜,连声谢道:「多谢女君!」 大臣们见女君总算答应了,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如此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苏槐一脸满意的拍了拍苏霄的肩膀,暗示他以后一定要尽心侍奉女君,早日为皇家诞下正统的血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0页 善安铁青着脸,几乎将牙龈咬出了血! 一个两个的都可以,唯独到了他这却不行! 师妹,你真是好的很! 第74章 求你答应我 下了朝后,清语径直朝着承欢殿走去。 之前她下意识的以为狐宴杀了苏霄,误会了他。 这几天又因着要处理这事没有去看他,他心里定是不高兴了。 她的脚步越走越慢,心里正思量着该怎么哄哄这只狐狸。 一直守在承欢殿门口的宫人见女君来了,连忙上前,十分焦急的说:「女君,您快去看看贵人吧,自那日您离开后,贵人一直都没吃东西!已经整整三日了!」 清语心中忽的感到一丝焦急与内疚。 在踏入殿中,看到里面的人时,这种感觉被无限的放大。 床上静静安睡的人脸上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胸口起伏的弧度很小,仿佛下一秒便要气绝而去。 他的右手紧紧握着自已左边的手腕,搭在自已的心口处。 清语走近看见他紧紧握着的东西时,心里仿佛被揪住了似的,酸疼不已。 为了补偿他,她赐了他很多的珍宝,但他好像都不太喜欢。 有一日她突然发现他的左手腕处,环束了一缕乌黑的髮丝。 细问之下才知,竟是每日她离开后,狐宴自已在床铺上收集的她的髮丝。 他就这样一根一根的收集着,直到有一束了,便将它用红线编织成手鍊,戴在了自已的左手腕处。 明明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却宝贝至极,甚至连她都不让碰。 每每她想要触碰时,他便将手鍊护得紧紧的,看她的眼神又难过,又防备。 看得她都不敢再去触碰。 当真是个傻子,放着名贵的珍宝不要,偏只要她身上的东西。 清语坐在了床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床上的人感受到了她的触碰,缓缓睁开了眼,几乎是瞬间便起身抱住了她。 她没有推开他,轻声问道:「为什么不吃东西?」 狐宴抱着她的手用力到发抖,无声的在她耳边呜咽着,「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清语用手心顺着他的墨发从上而下抚摸着,「怎么会?」 宛如鸦羽般浓密的长睫上沁满了泪珠,湿湿的垂在眼睑处。 「你一直都没来看我,还躲着我。」 清语自知这件事是她做错了。 「是我不对,误会了你,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狐宴的声音有些发闷,「我不信你,你是个骗子。」 她从来都不会相信他。 若是她知道了他做的事,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他。 一股巨大的恐慌感从心中升起,强烈到仿佛要将他拖入深渊。 清语感受到他的身体抖得厉害,伸手将他的头抬起看向自已。 「怎么了?」 狐宴的目光有些闪烁,眼里是掩不住的惊慌与害怕,他试探着向眼前的人开口问道: 「阿语能否答应我,不管我做了什么,都不会抛弃我。」 清语毫不犹豫的回答:「那得看是什么事了?」 若是伤天害理的事,不管是谁,她都不会姑息。 不过她相信狐宴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 他可以为了妖族的子民牺牲自已,足以说明了他的本性不坏。 狐宴的唿吸几乎都僵住,她没有立刻答应他! 他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阿语毫不留情抛下他离去的场景,顿时慌张到不停地恳求,泪珠如雨般落下。 他好不容易才让阿语慢慢接受了他,他真的、真的不能再一次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阿语、答应我,答应我!绝对不要抛弃我!」 「求你……求求你……答应我吧……阿语……阿语!」 清语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这般激动。 他掐着她的手很用力,仿佛拽着救命稻草一般;看着她的眼神悲凉又绝望,让人感觉若是她拒绝了他,他便会活不下去了一般。 心底的那种酸疼之感又泛了起来,她伸手擦去了他脸上的泪珠,终是答应了他。 「我答应你。」 得到了保证的狐宴渐渐安静了下来,将头靠在了她肩上,被泪沾湿的眼睫长长的垂下,遮住了眼里的阴霾。 阿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清语安抚好他的情绪后,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告诉他关于苏霄进宫的事。 又担心会再次刺激他,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告诉他。 留在承欢殿陪了他一夜。 苏霄在第二日便入了宫,清语并没有去见他,苏霄却主动找了过来。 「女君。」 苏霄身着一身月牙白锦袍,身形修长,行止温雅。 一看就精心打扮过。 他主动靠近,想为女君奉茶。 清语并未看他一眼,言语极其冷淡,「不用了,这些事自有宫人来做,你若无事便下去。」 苏霄的手僵住了片刻,依旧把茶奉到了桌上。 又站在桌案旁,故意离得很近,拿起了墨条在砚台上研磨起来。 「我来为女君磨墨。」 清语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唤来了宫人。 「将苏贵人送回清兰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1页 「以后若再是将闲杂人等放进来,便不必在这当差了。」 宫人心中一慌,她确实收了苏贵人一点好处,这才将人放了进来,原以为苏贵人初次进宫,女君应该不会怪罪。 没想到女君竟丝毫不给苏贵人留情面。 苏霄面上有些挂不住,一时觉得有些难堪。 女君摆明了是厌恶他靠近,难道他初入宫便要失宠了吗? 他暗自捏紧了手心,眸中的怨毒一闪而过。 听说女君极为宠爱那只狐妖,他倒要看看那狐妖究竟生得何种模样? 竟迷得女君不看他一眼! 苏霄在被宫人送回去的路上,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从袖中拿出一大锭金元宝,交于宫人手中,俊美的面上带着笑意。 「劳烦姐姐,可否告诉我之前顶替我入宫的那位贵人住在何处?」 宫人先前才得了女君警告,原本是不敢再收受贿赂的。 但见苏贵人这般对她笑着,一时晃了心神,还是将金元宝收下了。 领着人来到了承欢殿前。 苏霄走后,清语终于可以安心的在书房批改奏摺。 没多久,先前那位宫人便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 「不好了!女君!苏贵人被打了!」 第75章 听我解释 清语匆匆赶来时,就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 苏霄鼻青脸肿的被狐宴一脚踹出了院子,捂着肚子哀嚎不已。 狐宴逐渐向地上的人靠近,浑身散发着嗜血的煞气。 苏霄盯着眼前不断逼近的妖魔,内心恐惧到极点,撑着受伤的身子连连后退,嘴里不停讨饶着。 「别杀我!别杀我!」 眼见事态不妙,清语连忙挡在了他前面,抓住了狐宴想要攻击的手。 苏霄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躲到了她身后。 「女君救我!」 狐宴眉宇间凝结着极重的杀意,看着挡在他面前的人,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双目逐渐变得猩红。 「让开!」 清语死死抓住他的手腕,「你冷静一点,这人你不能杀!」 若是苏霄在宫里死了,这件事就没办法收场了。 当务之急,她只能先护下他。 狐宴见她执意要挡在那人面前,像是被刺痛了一般,缓缓垂下了眼,唇角勾起凄楚的笑意。 清语见他这般,身子绷紧瞬间警惕起来。 她太了解他这样子了,每次他发疯前都会短暂的停顿片刻,之后袭来的便是狂风暴雨。 狐宴再次抬眸向两人看来时,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惊的盛怒与狠戾。 他突然一掌向她的臂弯处打去。 清语吃痛之下松开了手。 眼见狐宴绕过她,利爪朝着苏霄胸口袭去,清语心中一急,不得不使出法术对付他。 一根变化出来的长鞭死死缠住了狐宴的腰身,将他勐的一拉,甩入了承欢殿中。 她顾不得重重砸在地上的狐宴,锁了宫门,拉着苏霄便火速离开了。 将人送回宫后,冷冷的打量着脸上已经肿的像猪头一样的人。 清兰宫和承欢殿之间的路并不相交,苏霄却出现在了那里,这说明是他特意去招惹的狐宴,才引得他生气起了杀心。 苏霄原本想借着这件事好好哭诉一番,没想到女君看他的眼神十分冰冷,想要说的话不得不咽了回去。 清语突然掐住了苏霄的脖子,眼里充满了阴森的警告意味。 「你既已入了宫,命便捏在本君的手里,你要是再敢去招惹他,本君必让你在这宫中活得生不如死!」 苏霄一口气几乎上不来,喉中发出呵呵声,肿胀的脸上表情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原以为那狐妖已经够吓人了,没想到女君竟也这般可怕。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已入宫是个多么错误的选择! 清语警告完苏霄以后,又来到承欢殿前。 想着狐宴此刻必定在气头上,一时竟不敢伸手去推开宫门。 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后,略微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将门推开。 刚一踏进,便看见正在独自饮酒的狐宴。 屋内一片狼藉。 周边的东西几乎都被他砸了个粉碎。 不同于刚才的暴戾,此时的他倒显得十分平静,兀自的端起酒杯送入唇中。 看见有人进来时,并未转头,只用眼角余光斜斜的看着来人。 清语看着他朝自已看来的眼神,阴恻恻的,心中莫名有些发憷。 她突然觉得,今日是个不宜说话的日子。 要不她还是改日再和他细谈? 正当她心中打着退堂鼓时,狐宴盯着她看的眼神已经越来越阴冷。 清语颇为心虚的眨了两下眼睛,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反正都得说,还不如就趁今日就解释清楚。 免得他一个人胡思乱想。 她几乎是小心翼翼的朝着他靠近。 狐宴看着她这般慢的走过来,幽深的眼里怒意腾起。 旋即勾着酒壶起身,不顾地上的尖锐碎片,一脚踩了上去,脚下印出步步血迹。 清语盯着满地的碎片,连忙上去抱住了他。 「墨墨,你听我给你解释。」 狐宴许是有些醉了,脚步不稳,连带着两个人都摔在了地衣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2页 几乎是倒下来的瞬间,便欺身而上,单手将她的双手扣住,向上压着,幽深的眼眸盯着她看了许久。 他将握在手中的青玉酒壶举了起来,酒水从高处流下,溅入了她的唇中。 清语不得不张开嘴,被迫吞咽下烈酒。 因为喝得太急,呛到了,喉中传来一片烧灼的疼痛。 狐宴见她一直呛咳着,眼泪都出来了,扔掉了手中的酒壶。 转而俯身吸吮着她面上的酒水,从唇珠到下颌,再到洁白的脖颈。 冰冷的唇峰在温热的肌肤上细密的吻着,带起一片颤慄之感。 清语突然轻哼一声,手指拽紧了纯白的地衣。 因为狐宴突然咬住了她的脖子,锋利的尖牙抵在了脆弱的肌肤上。 随着血液的流动,皮肤底下传来阵阵跳动,使得尖牙嵌入的更深。 清语不得不将头向上仰起,伸直了白皙修长的脖颈,就连唿吸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这种被野兽咬住喉咙的感觉,令人有一种濒临死亡的惊恐感。 咬在脖颈上的利齿越来越用力。 眼看就要刺破皮肤,啃噬她的血肉。 清语心中惊骇,大声喊了出来,「墨墨,今日的事是误会,绝非你想的那样!」 狐宴忽然顿了片刻,松开了嘴,转而抬起头看着她,用手狠狠的捏着她的脸,声音阴狠至极。 「我问你,你有没有碰他!」 清语连忙回答:「我没有!我之所以同意他入宫,是为了你!」 狐宴眼尾晕着一片妖异的红,他粗重的磨着手上软嫩的唇瓣,眼里一片凉意。 「为了我?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就在清语准备继续和他解释的时候,狐宴却做出了一个让她心中更加惊骇的举动。 他按着她的手,缓缓向下,咬住了那根紧紧缠在她腰间的细窄腰带。 随着齿尖的用力,腰带逐渐被抽出,衣衫松松垮垮的敞开来。 胸前传来一片凉意,清语羞愤之下用膝盖向上顶去。 狐宴却仿佛知道她会做什么一般,将她的小腿牢牢握在掌中,游移起来。 这种时候,男子和女子身形与力量上的差距便会显现出来。 清语双手被他死死按着,根本反抗不了,甚至连法术都使不出来。 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已为何如此大意,让他捏住了自已的命门。 狐宴的手越来越过分,唿吸也逐渐粗重起来。 清语心中惊惧不已,她实在怕他这副模样,眼泪顺着眼尾滑出,声音都发了抖,「墨墨,求你听我解释。」 第76章 因为你是妖 狐宴突然停了下来,低头吻去了她脸上的泪珠。 「别哭,阿语。」 「只要你将那个人赶出宫去,我便信你。」 清语眼里的泪更加汹涌,「我没有办法,墨墨,别再逼我了。」 狐宴见她执意要将那个人留在宫中,掐在细腰上的手更加用力。 「为什么没有办法?难道你还想让那个人一直留在你身边不成!」 清语吃疼,几乎是嘶喊出来。 「因为你是妖!他们容不下你!」 「我只有将他纳进宫来,他们才不会一直针对你!」 狐宴面色瞬间白了一瞬,整个人怔在原地。 清语趁着他愣神的空隙,立马从他手下挣脱,捂着自已的衣襟跑到了角落处蹲下,将衣襟重新整理好。 「那你呢?你也在意我是妖吗?」 清语整理好衣衫后转过身看着他,却不敢再靠他太近。 听到他问她在不在意他是妖,她脑中竟然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略微迟疑了片刻,避重就轻的回答道:「墨墨,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回到妖族,继续当你的狐族少主。」 狐宴见她避而不答自已的问题,往前跪走了几步,丝毫不在乎地上的碎片扎进了自已膝盖处。 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只要他得到了,甚至可以为之死去的答案。 他抬头看向她,眼里带着一丝希冀,「若我不当狐族的少主了,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不是墨墨,而是以伴侣的身份待在你身边。」 清语看着他这般执着的模样,心里几乎被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他为何非要强求一些本就不该出现在她们之中的东西? 她垂下眼眸,敛了眼中情绪,语调淡而凉。 「墨墨,我们就像冷宫之时那样相处不好吗?」 狐宴像是再也无法接受这个称唿一般,面上痛苦又暴戾。 「别再这样叫我!」 他就这样跪着朝她靠近,死死拽着她的衣摆不肯松手, 锋利的碎片早已深深的扎入血肉之中,身后是一片蜿蜒的血迹。 「你是不是还一直当我是冷宫里的那只小狗?从未想过和我真正的在一起?」 清语身后已是退无可退,感觉被逼入了绝路般,看不到他们之间一点转圜的余地。 她心疼他,但又无法回应他。 他的膝盖处早已鲜血淋漓,令她不忍再看,她蹲下身,想将他扶起。 狐宴一把扣住了她的脖颈,让她看着自已,丝毫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回答我!」 清语别过了脸,不去看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3页 狐宴强硬的掐着她的下巴强行将她的脸扭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几乎快被逼疯的怒意。 「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想过要和我在一起?」 长久的沉默之后。 他忽然将头缓缓低了下去,垂下的眼睫里是入骨的荒凉。 她始终避而不答的态度击碎了他心中最后的一点希冀,整个人仿佛彻底坠入了海底深渊一般。 不断地往下坠落,窒息。 他的声音很轻,「说到底,你还是介意我是妖对不对?」 清语感觉胸口闷得越发的喘不上气来,她迫切的想离开这里,出去透口气。 有些话说开了,反而伤人伤已。 「墨墨,我们都先各自冷静一下,好吗?」 说完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像是在躲避身后的洪水勐兽一般,脚步迫切。 狐宴却追上了她,从背后紧紧拥住了她,声音破碎不堪。 「阿语……别走……我不问了……我不问了……」 「只要你愿意待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问了。」 清语心中乱得紧,他这般紧的捁着她,令她更加喘不过气。 她一点点的将他的手拽开。 「你先冷静冷静,我只是想出去透口气。」 狐宴看着再次毫不犹豫丢下他离去的背影,缓缓跪倒了下去。 整个人好像这满地的残渣碎片一般,破败不堪。 他抱着自已,痛苦的弯下身子。 浑身怨气横生! 他突然开始厌恶自已!厌恶自已这一身的妖血和满身的妖骨! 像要将自已凌迟一般,不断的在自已身上挖出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红到发黑的血液在身下慢慢晕染开来。 力竭之后,倒在了血泊中。 早已分不清是被眼泪还是汗珠沾湿的长睫,微微颤动着。 他静静看向自已手腕处已经被鲜血浸湿透了的发束,眼里带着极度的渴望。 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他身上不断钻出,在他身边盘旋。 「只要你是妖,她就永远都不会接受你!她的身边已经有其他人了!你要是再犹豫,她可就彻底属于别人了!」 狐宴痛苦至极,将自已紧紧蜷缩着。 黑气不断地在他周身飘荡,继续蛊惑着。 「难道你想永远失去她吗?你能接受她爱上别人的后果吗?!」 他的身子勐的顿住,浓重的煞气瞬间沖天而起,金色的瞳孔不断地放大,剧烈的颤乱着,最终被深红吞没。 黑气见机会来了,沖入了他的识海中。 这下他再也摆脱不了它了! 它在他的脑海中恶狠狠的叫嚣着。 「我不是教了你该如何做么?」 「去吧!去寻找你的猎物!你先前吃的那些可远远不够!」 清语白天从承欢殿内出来后,一直躲在书房里,直到深夜都不曾出来。 等到终于冷静下来后,想着白天狐宴身上的伤,还是准备去看看他。 她屏退了宫人,手中拿着琉璃宫灯独自前去。 在走到承欢殿前时,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抬头看了一眼今晚的夜空。 今晚的月亮透着妖异的血红,不似往日的冷光明亮。 清语蹙紧了眉头,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涌上了心头。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红月现世,都代表着不祥的寓意。 片刻的愣神之后,她收回了视线,捏紧了手中的宫灯,走入殿内。 整座宫殿静悄悄的,十分安静。 殿内一盏烛灯都未点亮,一片漆黑。 清语靠着手中的琉璃宫灯散发出来的微弱亮光,向里间瞧去。 她并未看到狐宴的身影。 奇怪,人去哪儿了? 怎么一盏灯都不点。 清语站在殿中,陈设依旧。 白日的一片狼藉已被打扫干净。 一阵夜风袭来,她手中的琉璃宫灯轻轻摇曳,光影在四周的墙上闪烁。 第77章 红月现世,天下大危! 清语提着宫灯在殿内走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狐宴的身影。 就在她疑惑人到底去哪儿了之时,背后传来阵阵凉意,仿佛一道阴冷的视线正在盯着她。 她突然转身向身后看去,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只见屏风后面赫然映出一道人影。 这人影被微弱的灯光照亮,竟没有皮肤,全是血肉,双眼通红。 骇人至极! 清语惊骇之下,召出手中长剑,直指向前方。 手中的宫灯突然熄灭,黑暗瞬间袭来。 屏风后的人影也随之缓缓走出。 黑暗中,清语根本看不清楚邪祟的方位,只能不断地向后退去。 随着脚步声的逼近,她心中紧绷到极点,已是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断地退到了门外,借着月光死死盯着即将从黑暗深处走出的邪祟。 只等着邪祟现身,她必定将其击杀! 等到里面的邪祟彻底走出时,清语双眼微微睁大,十分惊讶。 狐宴! 可她刚刚分明看到的是…… 清语收回了手中长剑,略带迟疑的唤了一声。 「墨墨?」 狐宴没有立刻回应她,幽如深潭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她。 直看得她浑身毛骨悚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4页 片刻后,他才轻轻开口。 「阿语。」 清语听见他的声音以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拉着他走进殿内,点燃了四个角落的灯烛。 整个房间渐渐亮了起来。 想着刚刚的见到的血人,她仍然心有余悸。 许是她恍惚了,看花了眼。 她转身看着他,「你刚才吓到我了,为何不点灯?」 狐宴的脸色看上去好了许多,不似先前的惨白,唇色也红润如血。 只是看上去隐隐多了几分邪气。 他的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 「我一个人,无事可做,点不点灯,并无区别。」 清语觉得他今晚有些反常。 想着他许是还在为白天的事介怀,所以并未多想。 她拉着他坐下,伸手朝着他的膝处探去,「让我看看你的伤。」 狐宴避开了她的手,面上一丝波澜都没有,「不必了。」 清语见他这般不爱搭理她的冷淡模样,只能悻悻的收回了手。 这是还在生气? 既如此,那她便不打扰他了,正好她也得回去好好问问师父,关于这血月的事。 走之前,清语看着他淡漠的脸色,说了句,「那我先回寝宫了,你也早点休息。」 也不知是哪句话说错了,狐宴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看向她的眼里满是阴郁。 清语现下是真猜不准他的心思了。 这又是怎么了? 看着那渗人的目光,清语想着还是赶紧离开好了,免得多说多错,一不小心又招惹了这祖宗。 狐宴却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抓的极紧。 清语被他拉着,一时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祖宗究竟想干嘛? 不是还在生气,不想搭理她吗? 现在又拽她拽得死紧。 他捏得她很疼,手腕处定是乌青了。 她微微蹙眉看向他。 狐宴的面色沉得仿佛快滴出水来,却又一句话都没说,就这样死死拉着她的手,眼睛直直的看向她。 难道他不想让她离开?只是在闹别扭? 她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来,但他既然拉住了她,许是不想她离开。 她试探着又坐了回去。 果然,这祖宗的面色立马就缓和了。 只是拉着她的手仍旧没有放开。 清语尝试着动了动手腕,「墨墨,你先放开我好吗?你掐得我很疼。」 狐宴看见她的手腕处乌青的掐痕,眸光微微一暗,松开了手。 这夜清语睡得极不安稳,额头和颈间都是细密的汗珠。 眼珠在眼皮底下不停的乱转着,双手紧紧的抓着被角。 像是梦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深陷在噩梦中,怎么都醒不过来。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她的面颊。 清语勐的睁开了眼,忽的用力将那只手打开。 她看着狐宴,面上仍旧有些惊惧。 她做了一个极可怕的噩梦! 梦见今晚所见的那个血人死死的压着她,在床榻上与她抵死缠绵,鲜血流了满床,也沾到了她的身上。 她怎么反抗都逃脱不了。 后来那张血肉模煳的脸竟然变成了狐宴的样子! 他朝着她张开嘴,露出了尖尖的牙齿,然后一口咬碎了她的喉咙,吞食着她的血肉。 「阿语,怎么了?」 狐宴身着白色的里衣站在床边,墨发散在腰间,唇色鲜红,看上去宛如鬼魅一般。 清语心中突然对他生了惧意。 她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恐惧,不断的告诉自已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不是真的! 狐宴伸手将微微有些发抖的人揽在怀中,冰凉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旁,「我的阿语,做噩梦了是么?」 清语几乎快掐破了自已的掌心,才控制住自已想要立刻逃离的心。 她不能因为一个梦害怕他。 起初清语并没放在心上,可是后来她几乎夜夜做的都是同一个噩梦。 梦中那个血人的脸依旧到最后会变成狐宴的样子,吃了她。 连日的噩梦使得她白天的精神十分恍惚,就连上朝时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底下的大臣们也瞧出了女君的身体有恙。 其中一位大臣走了出来,神情凝肃。 「启禀女君,国师近日观测到天象有异。」 清语这几日精神恍惚,竟差点将红月之事忘了,她强撑起精神坐直了一些。 「国师是如何说的。」 大臣躬了身子,声音都高了几分。 「红月现世,天下大危!」 此话一出,满朝震惊! 大臣中心中惶惶不安,面面相觑着。 这天下局势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几年,竟又出了一个红月的凶象! 女君近日又精神萎靡,也不知是不是被这红月妨碍了? 清语听了大臣所说,也拧紧了眉心。 她虽然知道红月是极凶的天象,但也没想到过会这么严重。 她和师兄用了五年的时间才让星兰国有了如今的盛景。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毁了如今的安稳盛世! 与此同时,城中开始出现了妖魔挖心的流言。 闹的人人自危,家家户户天还未黑时便闭门不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5页 第78章 绝不是他做的 午时,书房内。 强烈的困意袭来,清语上下眼皮不断的接触,几乎就快睁不开眼。 晚上总是噩梦不断,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每每被吓醒之时,狐宴总是会将她拥在怀里,手心在她的后背处轻轻的拍打着。 他长而尖的指甲隔着薄薄的衣衫传来冷硬尖锐的触感。 想起了梦中的场景,清语浑身直骇得沁出一层冷汗。 偏她还不敢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生生受了整夜的折磨。 现下实在是撑不住了,索性便在书房的矮榻上小憩两个时辰。 迷迷煳煳之间,有人轻声唤她。 「女君。」 清语微微睁开眼,睡眼惺忪的看向来人。 随后惊喜的坐了起来,拉着芙因的手坐下。 「你这傻丫头玩够回来了?」 当初攻下王城时,她便封了芙因为郡主。 又想着芙因从小跟着她被锁在冷宫,极少见识过外面的风景秀丽,就想趁如今天下局势安稳之际,许了这丫头出宫游玩,以免她在宫里闷得慌。 没想到这丫头一去,竟玩了足足三月才回来。 这段时日她内心苦闷,都找不到可以诉说的人。 现在芙因回来了,她的内心像是又有了支柱一般,顿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芙因看着她眼底的青色,眼中泛起一阵心疼。 「女君,才一段时日不见,您怎么憔悴成了这样?」 清语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内心五味杂陈,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 「无事,倒是你快与我说说,一路上有何趣事?」 芙因想起了外面的流言,略带忧心道:「女君,您最近可有听到城中所传的流言?」 「什么流言?」 芙因有些战战兢兢的说:「就是……就是妖物吃人心的流言!」 清语闻言有些诧异。 「我在宫内,并未听到这样的流言,也无人上报。」 这时一人推门走入。 「师妹被那妖物迷得昏了头,哪里还顾得上关心这些事?」 说话的是善安,语气颇为尖酸。 芙因眼神在两人面上打量,直觉两人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不似从前亲密了。 大将军以往是十分温和的,从不会用拿这种语气和脸色对女君说话。 才几月不见,这是怎的了? 清语神情微微一愣,看向他,「城中到底出了何事?」 善安将手中仵作记录的册子递到了她面前。 清语伸手接过了那本册子,打开细看着,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为何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不一早上报?」 善安看着眼前有些憔悴的人,缓和了面色。 「传言最开始是从城外传出的,死的皆是些作恶乡里的恶匪,那些恶匪盘踞在易守难攻的深山老林里,官府一直头疼,所以尽管那些匪患是被挖心而死,底下的人也未曾上报。」 「但最近城中开始频频有人失踪,且尸体被发现时与那些匪患的死状一模一样,都被挖了心脏,底下的人这才重视了起来。」 清语听完善安所说,又看了眼册子上的死亡人数,心惊不已。 竟已达九十余人! 其中匪患八十余人,城中十人。 眉眼中怒气升起,「到底是何东西,竟伤了如此多人命?!」 善安冷冷的看着她。 「师妹你还不明白吗?这些人全都死于被挖心,此等兇残之事,只有妖物能做得出!」 「而现在,宫内就有一只!」 清语眼底一沉,当即反驳道:「他绝不会做这样的事!还请师兄不要在事情尚未查清之前随意诬陷于他!」 她相信狐宴,他绝对不可能害这么多人性命! 「就算是妖物所为,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妖物混进了王城,绝非是他!这件事我自会彻查到底!」 善安见她到如今竟还这般维护那只狐妖,丝毫没有怀疑他。 眼里的怒火几乎快喷了出来,攥紧了拳头,近乎咬牙切齿般。 「师妹,你为了那妖物这般神魂颠倒,煳涂至此,你还配当一国之君吗!」 芙因见两人吵起来,一时呆愣在原地。 大将军当真是气煳涂了不成? 这、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啊! 清语丝毫不去看善安的眼神,也不在意他说的话,她看着手中的册子,手下渐渐用力,几乎快将它捏个粉碎。 她势必要这害人性命的东西斩于剑下! 两人不欢而散后。 芙因有些疑惑的问:「女君,大将军刚才说的宫中的那个妖物是?」 清语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将手中的册子收起,眼神有些放空。 「是狐宴。」 芙因张大了嘴,吃惊不已,「少、少主!」 「少主入宫了?!」 清语微微点点头。 这些日子狐宴一直都呆在宫内,并未出去过,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他们却总是不放过他。 看来她不能再将他留在宫里了,必须得尽快完成那件事,然后将他送回妖界。 义庄内。 清语仔细打量着这些尸身。 这些尸体皆为男子,且胸前都有一个拳头大的血洞,里面空空如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6页 她盯着那些尸身的痕迹看了许久,察觉出了些许奇怪之处。 有的尸身上除了胸前的血洞以外并无其他伤口。 而有的尸身上脖子上却有一道深紫的掐痕, 清语派人叫来了仵作。 仵作立马上前,解释道:「这些尸体身上的伤痕确实有不同之处,据小人调查,胸前只有一处血洞的都是那些恶匪,而脖子上带有掐痕的则是城中的百姓。」 清语听完仵作所说,微微敛了眉。 难道城内城外杀人取心的是不同的妖物? 如果杀人取心的妖物有两只的话,事情恐怕会更加麻烦,必须尽快将他们一网打尽! 天色渐晚,清语离开义庄后,回到了皇宫。 有些失神的来到承欢殿前。 她在门口站了许久,始终没有推门进去。 正当她还在愣神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了。 门口挂着的两盏宫灯不断晃动着,光影在两人身上闪烁。 狐宴站在门内静静的看着她,如画的眉眼像是被抹上了颜色一般,透着丝丝邪气。 「为何不进来?」 清语站在门外瞧他,视线从他的脸上缓缓落到了他的指甲上。 那样长的指甲,又那般锋利。 第79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义庄那些尸体身上的血洞又控制不住的浮现在眼前。 清语发现自已失神过后又突然回过神来。 她在想什么? 她答应过他,绝不再怀疑他! 她牵起嘴角,朝他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跨过门槛拉起他的手向里走去。 因着连日的噩梦,她索性晚上便不睡了,闭着眼想着白日的事情。 到了后半夜,拥着她的人突然开始有了动作。 冰凉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缓缓移向了她的眉心处 清语顿时脑中一片昏沉,在即将失去意识时,手中暗暗施法,化作冰凌刺入了自已的大腿处。 强忍着疼痛,待身边的人离开后,才勐的睁开了眼。 看着满室的黑暗和身边空空如也的床铺,不由沉了脸。 狐宴,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些什么? 城中死亡的人数仍旧在逐渐增加。 即便已经在城中设下了天罗地网,官府的人始终都未抓到兇手,甚至连兇手的样子都没看清。 只觉那人身手十分之快,宛如鬼魅一般。 眨眼间便将人掏心而去。 书房内,清语揉着自已的额角,她的头痛极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和狐宴夜晚独自外出的事情在她脑中交织成了一片乱麻,几乎要将她逼得崩溃。 善安见她脸色十分不好,手中端着一物缓缓走上前来。 「师妹,身体要紧,喝了这碗安神汤休息会吧。」 清语确实累极了,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毫不犹豫的接过善安手中的安神汤喝了下去。 丝毫没有注意到善安隐隐有些兴奋的面色。 这安神汤的效果极好,没过多久清语便感觉困意袭来,陷入了昏睡中。 不知睡了多久,她迷迷煳煳的睁开眼。 发现自已正身处浴池之中,宫人正在为她擦洗。 她想起身,却发现自已没有一丁点力气,虚弱至极。 擦洗好后,宫人替她换上了轻薄的里衣。 将她一路送回了寝宫。 寝宫内,一人正在等待着她。 在宫人将她送进来时,一把接住了她。 清语感觉身体软的厉害,几乎站不住脚,几乎是靠着那人勒在腰间的力度才没有软倒在地。 那人宽大的手掌搂着她的腰身,隔着薄纱传来灼烫的体温。 善安搂着怀里还带着潮湿水汽的人,眼神深了几分。 他缓缓低头,在白皙的颈间轻轻蹭着,深深嗅闻。 「师妹,我好喜欢你身上的气味。」 每每闻见之时,他的心总能为之狂乱的跳动。 清语感受到脖间男子喷出的灼热气息,用尽全力抬手便想向他打去。 善安将绵软的柔夷牢牢包裹在掌心。 「师妹,别挣扎了。」 他贴近了怀中人小巧的耳垂,若有似无的触碰,声音低沉,拖慢了语调。 「等下,有你挣扎的时候。」 清语怒极,却反抗不了分毫。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师兄竟然会给她下药,还这般对她! 本是充满怒气的声音出了口变得十分绵软。 "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善安忽然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你问我为什么?」 凌厉逼人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你看看你自已整日萎靡的样子,几乎都快被那狐妖吸干了精气!」 「我是为了你好!我若是再不管你,你只怕命都没了!」 清语被他掐着,几乎喘不上来气。 好在善安一会便松开了掐在她脖间的手,转而将手放在她的腿弯处将人一把抱起。 朝着里间走去。 清语看着里面的床榻,彻底慌了。 在他将她放上去的一瞬间,咬破了舌尖,剧痛之下身体恢復了一丝力气。 她勐的一脚踢了出去,趁着善安吃痛之时,朝着门外跑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7页 她想大声唿救,指尖刚刚触及门框之时,被身后追来的人紧紧捂住了嘴。 善安疼的厉害,一只手捂着她的嘴,一只手撑在门框上。 剧烈的喘息着,声音里带了一丝狠戾。 「师妹,看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 清语被他死死的捂住,只能在喉中发出呜呜声。 待到身下的疼痛散去之时,善安掐着她的后颈便将人往里狠狠一推,砸在了榻上。 清语半边身子都被砸得生疼,面露惊恐的望着不断朝她逼近的人。 善安一把抽出了腰间束带,俯身正要压上去时,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大将军,国师请您过去一趟。」 善安皱紧了眉,面色十分阴沉,显然不悦到了极点。 偏偏这个时候! 他深唿吸了几口气,平復了心里的躁动。 低头缓缓在她耳边吐着热气,声音十分喑哑,:「师妹,等我回来。」 清语见他离开后,强撑起身子爬到了门边,不停地拍打着。 门外值守的人早就换成了带刀的侍卫。 他们对里面的唿喊声充耳不闻,脸色都未变一下。 他们只听信于大将军。 实际上,整个皇宫的侍卫都已经换成了他们的人了。 善安一路来到了国师的住处。 朝着里面的人双手交叠,弯下身子。 「师父。」 国师面上戴着一层银色的面具,面具上绘满了诡异的花纹,狭长的孔洞底下是黑深的目光。 「你把持皇宫的事我暂且不与你追究,但你师妹,你碰不得。」 善安交叠的双手勐的用力,藏在底下的目光忽明忽暗,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片刻后,他恭顺的回道:「徒儿明白了。」 接着朝里面的人走近了一步,言辞恳切。 「妖狐祸世,还请师傅助我诛杀妖狐!」 国师听闻此言,面具下眼神更加锐利了一些。 承欢殿内。 无数张发着金光的符咒,凌空齐齐飞入了殿内。 整个承欢殿瞬间被金色的结界包裹着。 狐宴看着屋顶上负手而立,白袍翻飞的人,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和上次将他打伤的符咒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善安持剑走入结界中,看见狐宴便一剑刺了过去。 「妖物,你今日必死无疑!」 第80章 双死之局1 狐宴伸出手指,轻松将向他刺来的利剑夹住,嘴角勾起戏嚯的弧度。 「就凭你?」 善安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无论他怎么用力,锋利削薄的剑身始终不能再向前一步。 一股巨大的屈辱感从内心升起。 他当即抽回长剑,掏出符纸往剑身上抹去,长剑瞬间泛起金光。 善安眼里露出凶光,再次向狐宴刺去。 狐宴在长剑直指他胸口的时候,脚尖擦着地面往后退去。 又在踢到身后台阶时,脚腕一个用力,转退为攻,朝着善安袭去。 善安连忙侧过了身子,堪堪躲过了狐宴的攻击。 狐宴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顿在了原地。 脸色阴沉得十分可怖。 他闻到了善安身上熟悉的气味。 那样的气味本只属于他一人,现在却出现在了别的男人身上! 金色的眸子里透着仿佛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的怒火。 愤怒让他面上逐渐显了妖形,尖尖的犬牙露出,面上全是嗜血的兇狠。 「你碰了她!」 善安见他这般生气的模样,心里生起扭曲的快意。 他故意刺激他道:「师妹可是女君,她若不同意,谁又能勉强得了她?」 言外之意,是在告诉他,师妹乃是心甘情愿! 狐宴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被怒火烧灼的眸子几乎红得快滴出血来, 「不可能!」 善安嗤的一声笑了,像是在嘲笑眼前这个妖物的愚蠢。 「我与师妹有自小的情谊在,难道她不选我而去选择你这只妖物吗?」 「别忘了,她在妖界为何执意要逃?那都是为了我!」 善安说到最后,面上略带意犹未尽的补了一句。 「难道我这身上沾满了的气味,还能做得了假不成?」 狐宴赤红着眼,身上的黑色煞气不断往外溢出,瞬间凝结成实质的杀意! 如同失控的野兽一般,裹挟着漫天的黑气朝着善天冲去。 他要将他撕个粉碎!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狐宴的速度极快,善安直觉自已躲不开这一击。 就在黑气快要将前方的人吞噬之时,屋顶上的人瞬间闪现至善安面前。 只是轻轻挥了一下衣袖,便将铺天盖地的黑气挡了回去。 狐宴如同疯魔了一般,不断地朝着两人发起攻击。 国师一手放于身后,一手掌心与黑气相对。 两股极强的力量相撞,顿时爆发出毁天灭地般的气浪,将周围的一切都震了个粉碎。 就连结界也被震得瞬间崩塌开来。 狐宴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抹去了嘴角的血丝。 这个人的实力很强,就连他也看不穿他的修为。 善安从师父身后走出,见这妖狐受了伤,内心越发有了底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8页 「我劝你还是速速受死,这样我也好于师妹有个交代?」 狐宴面色怔了一瞬,声音都有些不稳。 「什么意思?」 善安手持利剑对着他。 「因为你,害得师妹被世人诟病,她早就对你烦不胜烦了,所以才派我来杀了你!」 「不然,你觉得,这么大的动静,师妹为何没来?」 狐宴神色空了一瞬,内心仿佛破碎开来,痛楚难当。 「你说……她想杀了我?」 他的表情隐隐有些疯魔,嘴里不断地呢喃着,「她想杀了我……她想要我死……」 血月下,一声痛苦的狐鸣,响彻了整个皇宫。 清语软软的倚在门边,听到这声音之后忽的抬起头。 狐宴! 这是他的声音! 这声音如剖肝催心般悽厉,他定是发生了什么? 她心中更加焦急,奈何师兄给她下了药,她如今是半分灵力也使不出了。 她开始疯狂的拍打着房门。 「来人,开门!快开门!」 门外的侍卫始终不为所动。 远处,一抹明黄色的身影,颤颤巍巍的向着寝宫靠近。 门后的侍卫拔刀阻止了她靠近。 「站住!」 芙因吓得抖了一下,攥紧了手指,怯怯的说:「我……我乃郡主,我来找女君。」 「大将军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速速退下!」 门内的清语听见她的声音,连忙出声唿喊:「芙因!」 芙因听见门内传来的声音,面色一喜。 「女君,您还好吗?这……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芙因原本在自已的宫殿内安睡,突然被一声唿嚎吓醒了! 她直觉宫内应该是出事了,于是赶忙起身想来问问女君。 没想到一路走来都是带刀的侍卫,而且个个都是陌生的面孔。 看起来还十分凶神恶煞! 这些人许是因为她的身份,倒没有太过为难于她。 门内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 「芙因……你还记得上次我赐予你的东西吗?那东西用处很大,可一定要收好。」 芙因想了想,女君上次所赐的东西…… 是出宫的令牌! 女君这是要她出宫! 到了此刻,芙因也明白过来了,女君这是被大将军挟持了! 她在提醒她,让她出宫报信! 「我会收好的,女君注意保重身体,芙因先退下了,改日再来看您。」 芙因回到宫殿,便找出了那块出宫令牌,将它捏在手心,火速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芙因离开后没多久,善安来到了寝宫门前。 门口的侍卫自觉的退下了。 正当清语忧心芙因能不能顺利出宫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善安一进来,便看见倒在地上的人,于是蹲下身子,伸出手准备将人抱起。 清语突然一口狠狠的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善安手臂一紧,没有停下,接着将人抱起,放到了榻上。 清语目光戒备的看着他。 善安挽起袖子,看着自已小臂上的深深的牙印,伸手覆了上去,用力的揉搓着。 闭着眼感受了一会其中的痛感后,又缓缓睁开了眼看着榻上的人。 「师妹不必这般看着我,我现下不会再对你做什么。」 清语目光愤恨的质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善安知她问的是谁,淡漠的开口。 「方才我与师父联手诛杀那只妖狐。」 清语听完瞳孔骤缩,强撑着起身,死死拉住他的衣袖。 「你怎么敢?!」 怪不得……怪不得他叫得那般痛苦! 那声音在她脑海里久久的迴响。 心脏处传来不可遏制的疼痛,宛如一道利爪挠在了她心上一般。 令她鼻尖一酸,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第81章 双死之局2 善安见她为那妖狐如此伤心的模样,不悦的甩开了她的手。 「师妹放心,那妖狐逃了。」 清语听见狐宴逃了时,神色微微一怔,随后眼里露出一丝喜色,心里暗自庆幸不已。 善安心下更加不爽,眼神嘲弄的看着转惊为喜的人。 「不过他已经身受重伤,想必活不了多久了。」 清语心脏处瞬间又紧了起来,转而又去拉善安的手。 「他受伤了?师兄,我求求你,你想要皇位我可以让给你,你放过他好不好?」 善安闻言面色瞬间变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极低的气压。 「你以为我是为了皇位?」 他用力的捏着她的脸颊,近乎咬牙切齿般。 「师妹!你是没有心的吗?这么多年,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 清语瞬间呆住了,师兄喜欢……她? 怎么可能呢? 这么多年,师兄一直未娶妻室,她几次三番的给他赐婚,他都不要,每每都闹得不欢而散。 她还曾问过他心中是不是有人了,若是有,她便给他们赐婚。 只是师兄一直不肯说出自已心中的人是谁,她便也没再过多的干涉他的私事。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她自已! 善安看着她震惊的模样,松了手上的力道,改为用手背轻轻的抚摸她的脸。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9页 「师妹,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总是处处都要和我争个高低,每每你赢了时,你都笑得那般好看。」 「后来我便故意输给你,只为了能从你的脸上再次看到那样的笑容,你被关入冷宫后,我心急如焚,可那时的我人微言轻,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在冷宫里受苦。」 善安面色露着一丝痛苦,他缓缓低头看着自已的掌心,上面沾满了那么多的血腥。 「我本不喜杀戮,可我没有办法,我想将你从那吃人的深宫里救出来!所以我辞了师父去参军,为了能拿到战功,我将自已化身修罗,斩尽敌人的血肉!爬在尸山血海之上只为了能走到你身边!」 善安越说越激动,将人狠狠勒进自已的怀里。 「十年!整整十年!我抛弃了那个懦弱的自已,变成了满身血腥的大将军!你知道我打了胜仗回朝的路上有多高兴吗?我终于可以向陛下求娶你了!可等我回来之时,你却被送去妖族和亲了!」 「我好恨!恨自已为什么慢了一步!」 善安的手上更加用力,似要将怀中的人勒断一般。 「可我现在更恨的是你竟然爱上了那只狐妖!我陪了你这么多年,竟比不过你与那狐妖相识短短数月的时间!」 「我不甘心!凭什么你爱上的人不是我?!」 怨恨的声音到最后已经成了哽咽。 善安从未在人前露出过如此脆弱的一面。 他的眼眶微红,泪水在里面打转,又极倔强的不让它掉落下来。 「师妹,我这半辈子都是为了你而活,若你要爱上别人,倒不如在那之前先杀了我!」 清语听着他在自已耳边的诉说,震惊之余内心又苦涩无比。 师兄从未在她面前示过弱。 她印象中的师兄一直都是既温柔又坚强的人,她从未想过他的心里竟有这般多的苦楚。 她极缓慢的摇了摇头。 「师兄,你不该为了我将自已变成这样,我希望你还是从前的那个你,只要你放过狐宴,这两日发生的一切我都可以当作从未发生过。」 善安强撑着的泪珠终是掉了下来,他缓缓闭上眼,调整着自已的唿吸。 再睁眼时,又恢復成了往日那个冷峻的大将军。 他在她的耳旁阴戾的说着:「我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 善安松开了怀中的人,用手指将她面上散乱的一缕墨发撩于耳后。 「师妹,你不是如此相信他吗?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清语微微偏了偏头,躲开了他的手。 「赌什么?」 善安嘴脸挂着一抹冷笑。 「他受了重伤,若是想要活命必定还会再次挖食人心,师父已知晓他逃往何处,随后便会派重兵前往捉拿他。」 「不如师妹随我一道去看看,若食人心的妖怪不是他,我便不再针对他,若是他,你便要亲手杀了他!」 清语心里还是相信狐宴不可能会杀这么多人,所以毫不犹豫的回答:「好,我便与你立了这个赌约!」 城外,幽深的树林内。 夜风吹得树枝快速的颤动起来,发出哗哗的声响。 林中一片阴森的静谧。 众人手持火把踏入树林中,腐败的枯枝被踩断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响。 这声音令众人心中紧绷不已,眼神四处的搜寻着。 清语吃了解药以后,身上已经恢復了力气。 她跟在师父和善安的身后,也在寻找那妖物的影子。 众人提心弔胆的搜寻了大半个树林,除了一些小动物和飞鸟以外,倒没看见其他大型的活物。 正当清语怀疑那食人心的妖物究竟在不在这时。 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孩童的惨叫声。 清语率先朝着声音的方向沖了过去。 等到了地方,却看见令她终身难忘的一幕! 地上躺着一具孩童的尸体,双眼大睁着,胸口处已然没了心脏。 而在尸体旁边站着的,正是狐宴。 他的手上满是鲜血。 手中还握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还在跳动着,显然是才刚刚挖出来的。 狐宴看见清语,似乎也愣住了。 清语双手紧握着,因为过于用力,指甲掐破了掌心的皮肤,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愤怒到极致。 她无法接受眼前看到的一切。 那挖人心的妖魔,竟真的是他! 随后赶来的众人也看见了这一幕,当即沖了上来。 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执刀,将他团团围住。 善安走上前,看了一眼气到发抖的人。 「师妹,这下你可是亲眼所见,该怎么做,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 第82章 双死之局3 狐宴面上闪过一丝无措,有些僵硬的开口。 「阿语,我……」 清语眼中似有湿意,被背叛的痛苦和对子民的自责如同潮水般向她袭来。 几乎快要将她击垮。 她如此相信他!百般维护于他! 他却给了她血的教训!用行动告诉了她轻易相信妖物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像是再也承受不了眼前这一幕一般,用力的合上了眼,泪水顺着眼睫滴落下来。 两三秒之后。 似是下定了决心,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冰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0页 她召出腕上的碎心,通体晶莹的剑身上寒气四溢,剑尖上一道冷厉的银光闪过。 狐宴定定的看着她执剑朝他走来,并没有闪躲之意。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阿语……这个孩子……不是我杀的。」 清语紧紧握着手中的剑,看着他满手的鲜血和手中的心脏,声音里是压制不住的怒气。 「你没有什么?」 「我只相信我亲眼所见的事实!」 狐宴摇了摇头,近乎慌乱的说:「我没杀他,阿语,你相信我……」 他是听到声音才过来的,他本想救下那个孩子。 清语见他仍旧握着那颗心脏不放,凝眉用剑身极重打在了他的手腕上。 血淋淋的心脏顿时从手中脱落,在地上滚了一圈,煳满了枯叶腐土。 狐宴见状,金色的瞳孔微微放大,顾不得眼前拿剑指着他的人。 朝着那颗心脏扑去,将它捡起紧紧护在怀中,像是护住自已最后的生机一般。 清语看见他怀中那颗脏污的心脏,胃里似有什么东西翻腾。 她强压下胃里的不适感,看着他的眼神厌恶到了极致。 「你真让我感到噁心!」 狐宴的唿吸几乎停住,惨白到病态的面上透着一股难言的悲伤,呆滞又凄凉。 仿佛下一秒便要破碎掉一般。 他缓缓抬头看向拿剑指着他的人,漂亮的眼里泛起水汽,里面满是绝望的爱意。 他的声音很轻,却又让人闻之难过不已。 「我只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才这样做……」 「我并没有杀那个孩子,为何不相信我?」 清语此刻却是什么也听不进了,愤怒烧毁了她仅存的理智,恶毒的话语脱口而出。 「别拿我当你杀人的藉口!妖果真就是妖!骨子里就是骯脏下贱的东西!我当初就不该相信你!」 说完,不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朝着他一剑刺去。 狐宴一把抓住了朝他刺来的利剑,用力的握着。 剑尖只差一点便会刺入他的喉咙。 带着寒意的剑刃嵌入掌心,几乎冻结了他胸膛里那颗满是无限爱意,正在剧烈跳动的心。 深红的血液从他的指缝处渗出,顺着惨白的手腕缓缓流下。 这些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子,似要将他活活凌迟一般,在他的心上剜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将他的心扎得鲜血淋漓。 他痛得几欲死去,却又无路可逃。 清语眼中的杀意凛冽,将剑狠戾的从他掌心抽出。 锋利的薄刃加深了狐宴手心的伤口,他的手微微颤抖着。 也不知是身上的伤更疼些,还是心上的伤更疼。 他往后踉跄了两步,几近祈求的看着眼前要杀他的人。 「阿语,求求你……让我吃了这最后一颗。」 「只差一颗了,只差一颗我便能变成人了。」 清语闻言愣了一瞬。 短暂的惊讶之后是极致的愤怒,握着剑柄的手用力到指尖都泛了白。 妖吃人心便可变成人这种事何其荒唐! 他竟会相信这种荒谬之言! 为了一已私慾残害这么多条人命,简直丧心病狂! 她毫不犹豫的再次向着前方刺去,只不过这次的目标变成了狐宴手中的心脏。 她要彻底断了他的痴心妄想! 狐宴将怀里的心脏护得极紧,不断闪躲着凌厉的剑势。 他不欲对她动手,当即准备先离开这里,却在转身的瞬间身形却勐的一滞。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从背后穿透他腹部的利剑,愣住了。 唿吸夹杂着血液,带来切入肺腑的疼。 金色的眸子随着利剑的抽出逐渐睁大,眼里的最后一丝光亮,终是熄灭了。 狐宴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机一般,倒在了地上,那颗满是血污的心脏从手心里脱落。 善安缓缓走上前,用力的一脚踩了上去,将那颗心脏碾成了泥。 随后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不由耻笑道:「妖就是妖,竟妄想变成人。」 「师妹,还是趁早了结了这妖物为好!」 清语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狐宴,心脏处传来细密的针刺一般的疼。 疼到她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 善安见她这般模样,不悦的眯起了眼。 对着周围的土兵招了招手。 土兵们握紧手中的刀刃,缓慢的上前。 正准备齐齐向躺在地上的妖物砍去时,清语突然出声:「慢着!」 话音刚落,一股浓郁的黑气从狐宴身体中爆发出来,将周围的土兵全部死死的缠住。 没一会便吸干了他们的精血,只留一地的干尸。 清语震惊的看着漂浮在黑气中心的人。 这是煞气! 他的身上怎么会有煞气? 狐宴被黑气包裹着,头微微歪向一侧,像是失去了意识般立于半空中。 林中狂风大作,捲起了满地的枯叶,吹动着如瀑的墨发飞舞。 黑气中的人勐的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变得血红一片,令人望之生惧。 他从空中缓缓落了地,带着满身的煞气朝着前方的人走去。 眼里是疯狂的恨意! 清语怔愣的看着眼前如妖魔般的人,一时忘了反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1页 「师妹小心!」 善安当即护在了清语前面,拉着她的手小心的往后退去。 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两人肌肤相接的地方,眼里迸出嗜血的暴戾。 在煞气袭向两人之时,国师瞬间闪现至两人身前。 一道白色的光罩罩住了三人。 黑色的煞气勐烈的冲击着光罩。 狐宴自黑气中走出。 惨白的手缓缓地搭在了光罩之上,略一用力,整个光罩便破碎开来,化为白色的光影碎片飘散在四周。 光罩破碎以后,煞气瞬间沖向了三人。 国师和善安各自应付着从前后左右不断袭来的煞气。 清语浑身紧绷着,面前如鬼火一般的黑红气体在她身前忽上忽下的飘荡着,像是在好奇的打量着她。 似乎并没有要攻击她的意思。 狐宴的目光始终紧紧跟随着她,带着摄人的气势朝她逼近。 他周身的煞气变得无比兴奋,癫狂的乱窜着。 「别过来!」 他每朝她走近一步,清语心中的恐惧就会增大一分。 下意识的拿剑指着他,执剑的手都有些不稳。 直到剑尖已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狐宴依旧没有停下,看着她仿佛入了执念一般,任由剑尖一寸一寸的没入了自已的胸膛。 清语被他的动作吓到,想要收回手,却被他死死的抓住了剑身。 「你做什么?!」 狐宴一步一步的朝着她靠近,每走一步,长剑便会刺入的更深一些。 直到他终于走到了她跟前,整柄剑已经完全贯穿了他的身体。 那双猩红的眸子里一片死寂。 「你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么,你若想杀我,为何不亲口与我说?若杀我的人是你,我一定不会反抗。」 清语惊惧的看着他的动作,闻言又愣了一瞬。 「什么?」 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什么叫她早就想杀了他? 狐宴伸出染血的双手将面前惊恐到发抖的人拥入怀中。 散在周围的煞气瞬间将两人牢牢包裹升起。 清语仿佛陷入了一具黑红的棺材里,狭窄得她只能和他依偎在一起,只能看着他宛如入魔般的眼睛,闻着他身上夹杂着血腥的气息。 她感受到他长而尖的指甲沿着她的腰身缓缓抚上了她的后背。 带起一片毛骨悚然的颤慄。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格外的轻柔,「阿语既想要我的命,我给你便是。」 下一秒锋利的指甲陡然用力,穿透了轻薄的衣物,扎了入了后背的肌肤,不断地向其深入。 「可在那之前,你得陪我一起死。」 「我只要想到在我死后,你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我心中便怨念难消得紧。」 「阿语,我实在舍不下你,黄泉路上有你作伴,我便是死也瞑目了。」 清语身子勐的一颤,后背处传来尖锐的疼痛,她疼得几乎站不住脚。 冰凉的利爪在她的胸膛里搅弄,不断地朝着灼热的心脏探去。 清语口中勐的喷出一口鲜血,疼得晕死了过去。 狐宴紧紧勒住了软倒的人,血泪自眼中渐渐聚起,从眼尾处滴落。 俊美邪魅的面上是极致的疯狂,爱与恨交织的慾火早已经将他的血肉灼烧殆尽。 只余累累白骨。 可他早就将她的名字刻入了骨子里,所以哪怕她欺他、骗他、甚至是杀了他,他也仍捨不得放手。 哪怕挫骨扬灰!哪怕不得善终! 他的阿语都只能与他在一起! 在指尖即将触到那颗他渴望已久的心,为这场绝望的爱恋奉上一个惨烈的结局时; 煞气所化的锁链从他背后袭来,将他拖离了怀中的人。 国师控住了周边四处乱窜的煞气,将它们聚在手中,化作手臂粗细的黑红锁链,绑住了上方作乱的妖魔。 善安冲上前,接住了从半空中坠落下来的人。 「师妹!!!」 清语的面色十分苍白,双眼痛苦的紧闭着,仿佛遭受了极大的折磨。 善安摸到了她后背濡湿一片的衣物,震惊地朝她后背处看去。 她的背上赫然呈现出五个极深的血洞,如小泉般不断地涌出鲜血。 善安面上一片慌乱,用手掌紧紧捂住她背上的伤口,可这血怎么止也止不住。 很快便将他的手掌和身上的衣物濡湿了一大片。 他痛苦又惊慌,朝着不远处的白衣身影嘶吼。 「师父,求你快救救师妹!师妹快死了!」 国师闻言加重了控制锁链的力道。 可被锁链锁住的妖魔实在太过疯狂,哪怕双臂已经被拽得脱臼,关节处发出脆响,他也仍不断地向前挣扎而去。 眼中是入了骨的偏执! 他看不得旁人触碰她!即便是死,她也得死在他的怀里! 国师明显也吃了一惊,眼看便要控制不住他。 当即以血画符,对着即将挣脱锁链的妖魔拍去。 血符在没入狐宴身体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 他盯着前方的人,在极度的不甘中不得不缓缓合上了眼。 国师见终于制住了他,略微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口中勐的吐出一口黑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2页 黑血顺着面具滴落到了地上,发出阵阵腐蚀的声音。 上面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竟比狐宴身上的还要浓郁。 面具下的眼神幽暗至极,他强行挥散了上面的黑气,又闪现至清语面前,查看她的状况。 善安怀中的人已经气若游丝。 国师蹲下身子,拉着她的一条手臂,将人拉了过来。 使她的身子靠在他的肩上,手心在她背后的血洞处不断地注入灵力,原本不断喷涌而出的血液渐渐止住了。 所幸未伤及心脉,尚还有救。 观星殿内。 清语缓缓睁开眼,她侧躺着,手撑着刚想起身,后背处便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勐的『嘶』了一声,手上疼的没了力,又轻轻的靠了回去,安分的侧着身子。 善安从殿外走近,手中端着装着漆黑药汁的小碗。 他的脚步又轻又慢,眼睛时刻注视着碗中微微晃动的药汁,生怕撒了出来。 看着床上的人醒了时,惊喜的上前。 「师妹,你醒了!」 清语看着他,开口问道:「师兄,我睡了多久?」 善安面色看起来很是疲惫,眼底的淤青发黑。 「师妹,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这三日里,他不分白天黑夜的守在她前,无时无刻的不凝视着床上苍白的小脸。 有时还会不由自主的将手指放在她鼻下,在感受到微弱的唿吸以后,整个人才会放松下来。 他在战场上见证过无数人的死亡,还是第一次这么恐惧一个人的死去。 若是师妹真的有事,他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清语抬眼望着外面大亮的天色,想着昏迷前发生的那一幕,心中满是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她淡漠的开口,「他呢?怎么样了?」 第83章 双死之局4 善安见她刚醒来便问那妖狐,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师妹不关心关心自已的伤,倒还关心起那妖物来了!」 「你别忘了!他可差点杀了你!」 清语静默了片刻,实在无法将那双悽厉绝望的眼睛从自已的脑海中忘掉。 不管是死是活,她都想再去看他最后一眼。 「师兄,我想知道他究竟如何了?」 善安虽然不想说,但也明白师妹的性子,只要她想知道的事,她想方设法都一定要知道。 他偏了过脸,极不情愿的回答:「关入锁妖笼了。」 虽然他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不让他立刻杀了那妖物,而是先将他关了起来。 但师父的话他不得不听。 自他初入宫时,师父便是星兰国的国师。 就连歷任的国主都对他的态度十分的恭敬,对他的话也相当听从。 世人不知他的姓名、来歷、年龄,因其仙风入骨的气度,都只当他是天上下凡来的仙人。 清语听到锁妖笼三个字,眉眼闪过一丝不悦。 她强忍着疼痛,起身下了榻。 因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面色更显苍白。 善安想上前扶住她,却被她不动声色的避开了。 他攥紧了落空的手心,阴沉的看着连站都站不稳的人,一步一步朝着外面挪去。 那是锁妖笼的方向。 清语就这样散着发,缓慢的踏上了台阶,走几步便要停下来歇一歇。 每一下唿吸都带着刺骨的疼,面上的汗珠逐渐汇聚滴入了眼里,刺得人的眼睛几乎睁不开。 因着弯腰喘息的动作,背上的伤口又生生撕裂开,鲜血逐渐晕湿了后背的衣衫。 在踏上最后一步台阶之时。 她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浸湿,面色苍白的几乎透明。 她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黑色铁笼,整个笼身雕刻着复杂的符文,被黑红的铁链紧紧缠绕着,显然下了某种禁制。 笼中的人低垂着头,墨发遮住了他的脸,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双手不正常的垂在两侧。 如此狼狈,再没半分往日睥睨万物的姿态。 他的身下是一片暗红,是血液落在地上干涸的颜色。 明明关在笼中的人是他,可清语却有种自已也被关入其中的感觉。 凉风吹动着她乌黑的髮丝,将她身上淡淡的血腥气吹入了笼中。 笼中的人似有了动静,垂着身侧的手指轻微的动了一下。 狐宴极缓慢的抬起头,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的嘴角和眼尾处都是暗红的擦伤。 猩红的眸子深深的看着笼外的人。 清语冷漠的注视着他。 两人相望无言。 她的视线从他的脸上落到他满是血污的指甲上。 想起了那个被挖心而死的孩子,心中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当初她在城外救了下那对快饿死的父女。 并在城中布置了一处宽敞的宅院内,让他们居住。 在距离宅院的不远处另设了书院,派了先生让所有的孩子皆可在里面读书识字。 每当她去看望那些孩子时,看着他们圆润的脸庞和长高的个子时,她的内心都会获得巨大的喜悦。 她喜欢看他们奔跑追逐打闹。 那些孩子只要看见她来了,便会如叽叽喳喳的小鸟般围在她身边,挨个往她怀里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3页 要是抱了这个没抱那个,没被抱到的那个孩子总会双手交叉在小肚肚前,小脸一偏,脚丫勐的一跺,嘴里发出一声『哼』。 那些孩子的动作总是出奇的一致。 每每惹得她哭笑不得。 在满院的热闹中,只有那个孩子总是怯怯的躲在角落,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 她主动上前,牵起了她的小手,蹲下身子轻声的询问她,可是害怕她? 那个孩子摇了摇头,脸蛋上的肉微颤。 「阿云喜欢女君,想让女君当阿云的娘亲,可是爹爹不让,还训斥了阿云,说这是大逆不道的话。」 清语闻言勾起唇角笑得极深,「娘亲自是不行,阿云若是喜欢本君,以后可以常来找本君。」 她将可以出入皇宫的令牌给了她。 阿云小小的双手捧着那块令牌,将它小心的放进了爹爹用竹条为她编织的小篮子里。 自那次以后,阿云便不再躲着她了。 时常都会小跑至她跟前,红红的小脸上兴奋的诉说着自已在书院发生的所有事。 「女君,先生教我们写字了,你看看阿云写得像不像?」 「女君,今日先生给了我们一人一个好吃的果子,阿云特地留着给女君尝尝看,甜不甜?」 「女君,阿云长大了也要成为像您这般厉害的人。」 清语看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好好好,小阿云快快长大,到时候本君教你练剑!」 那般可爱的孩子!却死得那么痛苦! 泪湿的眼里爆发出强烈的恨意。 「你对那个孩子有没有心存半分愧疚!她才八岁!你怎能下得了手?!」 狐宴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缓缓垂下眼睫。 「我没有杀那个孩子……没有……」 「还在狡辩!」 狐宴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苦涩又悽然。 清语见他竟然还笑得出来,皱紧了眉心,怒火越发的旺盛。 「你笑什么?!」 狐宴的眸中又悲又凉,「你从未相信过我对不对?」 「我亲眼所见,你让我如何信你?」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轻蔑的勾起唇角。 「呵,亲眼所见?」 狐宴脸上的擦伤落在微微上扬的眼尾处,如同胭脂一般,衬得他整个人邪气非常。 「我的阿语,你当真好骗的紧!」 清语愠怒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可有亲眼看见是我动的手?」 「我不过是想赶过去救那孩子,等我赶到时,那孩子就已经失了心,断了气。」 清语略带几分犹豫的打量着他面上的神情。 见他不像说谎的样子,眼眸微微转动,细细思索着那天发生的事情。 她的确没有亲眼看见他动手。 可就算她没有亲眼所见,他手上的人心也做不了假! 「那你手上的人心又作何解释?」 狐宴眼里讥讽的笑意加深,「横竖不是那孩子的。」 第84章 双死之局5 不是阿云的? 那会是谁的? 清语觉得其中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为了求证,近乎仓惶的离去。 狐宴一直注视着慌乱离去的背影,淡了眼中所有戏嚯的笑意,只余满眼的死寂。 清语出了宫,不顾身上的疼痛,快速的策马赶往义庄。 仵作见女君前来,慌忙上前迎接。 清语翻身下了马,将手中的马鞭用力的一扔,不等他行礼便直接问道:「那日林中的心脏可还在?」 仵作见女君如此着急的模样,连连点头,「回女君,在的。」 随后片刻都不敢耽搁的在前方领着路。 清语一进来便瞧见了桌案上摆放着一摊烂泥似的血肉。 仵作见女君一直盯着那团血肉看,上前解释道: 「这颗人心虽被踩烂了,可根据小人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应当是一颗壮年男子的心脏。」 清语一眼不错的瞧着,心越发的往下沉。 果真不是阿云的心脏! 那日夜色漆黑,虽有火把的亮光照着,但到底看不太真切。 是以并未注意到那颗人心的大小,也压根没有往大小方面去想。 她只看见了狐宴站在阿云的尸体旁,被满腔的愤怒烧毁了理智。 可即便不是阿云的,那他也确确实实的挖了别人的心! 仵作继续往下说道:「经过搜寻,小人发现那日林中还有另外一具被挖了心的男尸,经过辨认,正是官府正在通缉的採花贼。」 「想来这心脏便是他的。」 仵作将女君引到那具男尸前,又拿出了官府所画的画像。 清语凝眉瞧着那幅画像,眼神在男尸的面上和纸上的画像来回的扫视对比着。 她突然意识到自已可能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 手心一片冰凉,面上隐隐露出崩溃之色。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狐宴是被诬陷的,而诬陷他的那个人才是真正杀害城中百姓的兇手。 只是这个人为何要诬陷他,他究竟想做什么? 清语还未想清楚其中的细枝末节,更大的压力便接踵而来。 宫门外,成群的百姓由一人带领着堵在宫门口,皆跪伏在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4页 为首的,正是阿云的父亲。 他的两鬓花白,像是天塌了一般,腰背越发的佝偻。 他的额头早已磕破,流下的鲜血煳了满眼,手中高举着一块令牌。 「还请女君诛杀妖物,让阿云安息!」 身后跪伏的百姓齐声高喊,「还请女君诛杀妖物,让逝者安息!」 朝内。 以苏槐为首的百官也齐齐跪在大殿之上。 「女君,如今民怨沸腾,还是趁早诛杀了那妖物为好,望女君以国之安稳为重,切勿为美色所迷!」 苏槐早就对苏霄被打之事不满,所以趁着妖物挖心之事,在城中到处煽风点火。 将矛头直往狐宴身上引。 百姓们知道那杀人取心的妖物藏在深宫,还陪伴在女君的身边之后,更加怨气难平,便商量着堵在宫门前。 一定要女君给他们一个交代! 清语面色不显,暗自掐紧了手心,头越发的痛了起来。 她强忍着头上剧烈的疼痛,冷声说着,「这件事情,尚有疑点。」 大臣们却根本不听,执意要女君诛杀那只妖物。 清语离去之时,百官皆未起身。 「女君一日不肯诛杀妖物,臣等便一日长跪不起!」 观星殿内。 一道空灵的声音响起,「你当真想好了?」 清语盘腿坐于阵中,身下是血色的纹路。 这些纹路在地上盘绕,组成了复杂的图案,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妖魔的眼睛。 「还请师父加快将我体内的灵力抽出,炼成金丹。」 隐在面具底下的眼神仿佛深渊一般,危险的打量着即将被吞噬的人。 「若是再加快,痛苦会加倍,待到灵力彻底抽干之后,你的生命就会快速枯竭,你当真不悔?」 清语的目光十分坚定,「不悔。」 她只盼金丹炼成,让狐宴服下,回到妖界,取回自已的妖丹,他便可以恢復九尾之身。 到那时,他才算是完整的自已,不用再无休止的痛苦下去。 随着阵法的运行,那只妖魔般的眼睛动了起来,冒出阵阵血气。 清语被这些血气包围在里面,身体里的灵力被逐渐的从经脉中剥离出来。 如河流一般,飘向了浮在半空的丹炉中。 里面淡蓝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着。 宛如抽筋剥髓的疼痛传来,饶是一向能忍疼的她,也止不住的惨叫出声。 痛! 太痛了! 比以往还要痛上数倍! 抽筋剥髓的疼痛之后,整个人又瞬间置身于尖刀地狱,被冰冷的利刃无数次的从头噼到尾! 即便身体已经碎成一摊烂泥,尖刀依旧没有停下,不停的砍剁着。 待到身体里的最后一丝灵力抽出,围绕在她身边的血气彻底消散。 丹炉的盖子自动开启,一颗散发着金光的丹药从里面飞出,落入了国师手中。 清语整个人宛如从水中捞出来一般,额前的碎发上都滴着水珠。 她并未立即起身,而是缓缓向国师行了一礼。 宛如久病之人一般,虚弱无力。 「还请师父,在此事了结之后,抹除他对我所有的记忆。」 只要他彻底忘记她,他便能重新做回那个天姿卓越,风光无限的狐族少主。 锁妖笼前,文武百官汇聚。 好奇的打量着被关在铁笼里的妖物,就像打量一只野兽一般。 既觉得新鲜又心中生惧。 他们不敢走得太靠前,只远远观望着。 善安面露喜色,主动走上前。 「师妹,你总算想通了!」 清语的脸色十分苍白,看向笼中的狐宴。 只有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她才可将人安稳的送出皇宫。 只要她注意角度,微微刺偏一些,便可不伤及他的心脉。 碎心的寒气又能让人宛如假死一般,短暂的失去气息。 隐在角落处的暗卫静静等待着女君发令,只待事情结束,便立刻将人送出皇城,护送至妖界。 狐宴缓慢的抬起头,阴翳的眼神扫过围观的人群,最后落在了那道红色身影上。 看着持剑朝着他走来的人,眼里的阴寒透了骨。 第85章 双死之局6 善安在她身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要亲眼见证师妹斩杀这妖物! 森寒阴冷的视线从铁笼的缝隙中穿过,落在并肩而立的两人身上。 光是看着她和别的男子站在一起,他都受不了! 名为嫉妒的怒火自心中升起,烧的血液沸腾,双目赤红。 黑气自他身上溢出,原本脱臼变形的关节,发出咔嗒咔嗒的响声。 几秒之后,便復了位。 惨白修长的手指握住了铁制的栏杆,笼身上的禁制瞬间发动。 整个笼身开始发热,变得通红一片。 宛如烙铁一般,将握住它的皮肉烧得冒起阵阵白烟。 清语见他的手被烫伤了都还不放,立马上前用剑身打落了他的手。 善安狐疑的望向她。 清语立即调整了面上的神色,露出憎恶的目光。 「我奉劝你,不要再挣扎了,让我一剑杀了你!你便能就此解脱!」 血红的眼中渐渐起了雾气,恨意与怨毒达到了顶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5页 他看着她微微偏了偏头,咧开嘴笑得邪肆,露出森森白牙。 「想杀我?我说过我不会还手。」 「只是不知阿语背上的伤还疼不疼?」 清语回忆起被挖心的痛苦,神色微变。 她看着他满眼的恨意,心中酸涩不已。 既如此,那便多恨她一些,反正最终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清语缓缓转动着手腕,宛如冰晶一般的剑身闪过一道锋利的寒芒。 周边的大臣们伸长脖子等着看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善安也微眯了眼,看着她的动作。 狐宴披散着墨发,眼中是妖异的红,笑得越发癫狂。 他是天生的九尾,肉身即便死去,妖魂也不会轻易消散。 宁清语,你若以为杀了我便能摆脱我,那你便错了! 清语忍着喉中涌上的腥甜,眸中冷光闪过,毫不犹疑的将手中剑刺入了他心脏微偏处。 这略微的分寸只有她自已知晓,旁人看上去就像正正刺中了心脏一般。 狐宴的胸口处被一道凉意穿过,口中流出大股的鲜血,染红了森白的尖牙,鲜血顺着齿尖滴落,仿佛吃人的野兽一般。 他并未低头看自已的伤口,而是死死盯着执剑的人,声音里满是啃髓嗜血的恨意。 「我便是化作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若他日归来,定百倍奉还!」 寒气逐渐冻结他的四肢百骸,在极度的不甘与怨恨中合上了眼。 他的头软软的搭了下去,散在脸庞的墨发遮住了绝艷的面庞,胸膛起伏的弧度停止,看上去就像是死了一般。 围观的大臣们亲眼见证了令他们满意的结果,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女君英明!」 善安见这妖物终于死了,心中充满了扭曲的畅快之感。 这下再无人将师妹从他身边夺走,只有他一人能永远陪在师妹身边。 清语眼眶微湿的看着笼中失去唿吸的人,再也撑不住,跪倒在地,勉强的用剑支撑着地面。 口中的腥甜喷涌而出,溅了满地深红。 善安大惊:「师妹!」 清语微微扭头看向他,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细弱的说着:「师兄,将你的兵都撤了,别让他人起疑。」 善安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只当她是一时悲痛。 那狐妖既已诛杀,他自然便没有理由再把持着皇宫,往后师妹仍是高高在上的女君。 他依旧是她最忠心的臣子。 等到人群全都散去以后。 锁妖笼前只剩下她和国师两人。 清语擦去了嘴角的血迹,眼里浮起几丝落寞。 「师父,可以开始了。」 将他对她的记忆,全部抹去。 国师看着里面毫无气息的人,眸光幽如深潭又暗藏野心。 「放心,他一定会将你忘得干干净净。」 魂飞魄散,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对着铁笼轻轻一点,缠在笼身上的铁链骤然松开,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整个锁妖笼从顶上散开,将里面的人完全暴露了出来。 血气不断的从国师手中钻出,汇聚成了一只巨大的血手覆在了那低垂的头上。 血手下延伸出无数的丝线钻入了他的头颅里。 清语屏住唿吸,凝眉看着这一幕。 原本毫无知觉的人,浑身突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他的眼睛仍旧紧紧闭着,眼睫颤得厉害,随着血线的深入,面上的神情越来越痛苦。 仿佛正在遭受巨大的折磨一般,狐宴勐的睁开眼,仰头髮出响彻云霄的嘶吼声。 这叫声太过惨烈,听的清语心中一紧。 她慌乱的看向身旁的人。 「师父,他怎么会这么疼?」 国师并未理会她,专注的操纵着手中的血气。 九尾狐的妖魂极难泯灭,就连他也不得不调动全部的力量。 狐宴挣扎得十分厉害,那些深入他脑中的血线眼看便要断裂。 国师见使出全力仍旧不能控制住他,眸光顿时一暗。 当即一手朝着地底拍去,开始吸取整个大阵的力量。 随着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他的手中,地面开始不断抖动起来。 清语勉强稳住左摇右晃的身形,震惊的朝着上方看去,这是…… 皇宫的伏妖大阵竟然破了! 师父到底想做什么? 狐宴紧紧抓着自已的头,极力的抵抗着脑中不断侵入的血线,剧痛之下他看了眼前方模煳的身影。 那人就这样冷漠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魂飞魄散! 她竟想泯灭他的妖魂!断绝他所有的生机! 往日的温存仍歷歷在目,现下却成了最是杀人诛心的利器。 狐宴单眼流下血泪,眼中是疯狂的恨意。 清语见狐宴如此的痛苦不堪,也感到了不对劲。 只是抹去记忆的话,他断不会如此痛苦! 宽大的白袍鼓动,国师手上的青筋暴起到一种恐怖的程度,蜿蜒粗壮得如同蠕虫。 随着整个大阵的力量不断的渡入到血线之中,狐宴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清语情急之下握紧手中的剑,朝着那只操控血线的手臂砍去。 面具下的眼睛锁定了她的动作,国师抽出一只手将她整个人击飞了出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6页 清语重重砸落在地,胳膊疼的得宛如骨折一般,鲜血再次从口中喷涌而出。 国师眼中露出即将得逞的兴奋。 「等吾泯灭了他的妖魂,下一个便是你!」 魂飞魄散? 清语强撑起身子不断朝着血手下的人爬去,惊慌失措到放声痛哭。 「不要!」 「师父,我求求你放过他!」 「啊啊啊!」 一直躲在角落的暗卫见国师竟然对女君动手,惊讶之下连忙飞身而出。 他自知不是国师的对手,准备先带着女君逃离此地。 暗卫的手还未接触到女君的身体,整个人便被吸了过去。 国师单手将人掐在手中,毫不犹豫的扭断了他的脖子。 在挖了他的心之后,如同扔掉一块烂肉一般,扔掉了手中的尸体。 他的力量损耗太过,成年男子的心脏虽不如幼童的灵气充足,但也能勉强应付一二。 待泯灭了眼前的妖魂之后,他再去好好的补一补。 暗卫的尸身落在了清语的身旁,死不瞑目的双眼对着她的方向大睁着。 清语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国师手中的人心,眼中恨意汹涌。 竟然是你! 她怎么也想不到陷害狐宴的人,会是星兰国的国师! 那个她和师兄从小就拜为师父的人! 国师不欲再理会她。 这只九尾狐的妖魂十分难缠,哪怕已经失去意识,都还在垂死挣扎。 正当他准备将从大阵吸取的力量全部渡入血线中时,一声声狼啸从远及近的传来。 引起阵阵骚动,满宫惊唿不已。 「狼妖!是狼妖!」 「狼妖进来了!」 野兽的奔跑声很快便到了下方。 一道巨大的白狼身影从台阶处跳了上来。 在看到前方昏迷的人时,兇狠的露出了獠牙,对着身穿白袍的人愤怒的嘶吼着。 他的身后陆续跟上来了一群群的灰狼。 它们呈包围之势不断地朝着两人逼近。 清语诧异的看向那只体型巨大的白狼。 是沧牙! 他来了,或许狐宴就有救了! 沧牙听闻少主从结界中逃出,去了人族,心中担忧便前来寻找少主。 初到王城时,意外救下了正在被人追杀的芙因。 芙因告诉他,皇宫被人把持了,想必少主也出事了。 沧牙来时便听闻了有妖挖人心的流言,而且那只妖已经被抓住了。 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妙,奈何皇宫有阵法护着,他始终进不去,便一直在外盯守着,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 皇宫的结界居然破了! 他听到了少主痛苦的嘶吼声,瞬间便带领着狼群沖了进来。 沿着血腥气一路追寻而来。 沧牙几乎不敢相信眼前那个毫无气息的人是少主! 他的头低垂着,原本用来束髮的红色丝带早已不见,头髮凌乱的散着,身上血迹斑斑。 早已无当初翩然俊逸的模样。 他注意到了少主头上的那只血手和深入他脑中的血线。 这是……能泯灭魂魄的煞气! 这些该死的人族,竟敢将少主折磨成这般模样,还想泯灭他的妖魂! 沧牙眸中露出凶光,恨不得立刻上去将那人撕碎。 国师停下了操控血线的手,关键时刻被人打断,整个人显得十分阴沉。 略一抬手便将朝他冲来的白狼死死的压制在地上。 周围的灰狼见状,全部沖了上去,对着白袍撕咬着。 国师勐得爆出身上的煞气,将所有挂在他身上撕咬的灰狼全都击飞了出去。 清语见状,知晓他们不是国师的对手。 再这样下去,恐怕他们全都会死在这里。 皙白的手指上早已煳满了鲜血,她朝着落在她不远处的碎心伸出手,极力的去够着。 她相信人有灵,器也有灵。 早在狐宴初次将剑送给她时,她便感觉到这把剑的不同之处。 它绝非凡品。 虽然她现在的身体里没有一丝灵力,但她与它之间的感应还在。 若是能以心催动它,也许能为沧牙他们争得一息的时机。 她的声音颤着恳求道:「请帮帮我!」 碎心静静的躺在地上,并没有回答她。 国师不断地击杀着朝他扑来的灰狼,鲜血溅到了他白色的衣袍上,随着衣物的晕染,宛如朵朵正在绽放的红梅。 沧牙见同伴接连倒下,当即不顾性命,燃烧妖丹爆发出比以往强数倍的妖力,勉强从他手下脱出。 扭头死死的咬住了他的手臂,勐的一甩头将之活活撕了下来。 国师身形微晃了两下,煞气从肩侧不平整的伤口处溢出。 宛如黑色的羽翼一般。 面具下的脸庞逐渐扭曲起来,浑身的杀气凛冽。 清语见他朝着沧牙走去,心中大骇。 她极力的感应着身旁的碎心。 「帮我!帮帮我!」 国师闪现至白狼面前,煞气将它紧紧的缠住,眼看便要吸干它浑身的精血。 一道沖天而起的剑气从身后袭来。 国师胸口被剑气贯穿,缓慢的转身看向身后的人。 面具下的目光闪着幽芒,原本空灵的声音此刻格外的阴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7页 「你可真是让吾惊喜。」 清语手中并没有握剑,剑气是自她身上发出的。 清冷的眉眼散发出凌厉的剑意,她的额心出现了一抹银色的图案,看上去与碎心一般无二。 缠在沧牙身上的煞气骤然回到了国师身上。 他稳稳的落了地,略带疑惑的看着对峙的两人。 他没心思去细想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只想带少主安全的离开。 他放轻脚步,不动声色朝着昏迷的人移动。 清语的视线略过国师,看到了沧牙的动作。 她得为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整个人化作一柄锋利的宝剑,带着极强的剑势,脚尖轻点,跃至半空中朝着国师一剑噼了过去。 国师唇角微勾,先前是他大意,才让她有机可乘。 即便她已人剑合一,对他来说,仍是宛如蝼蚁般的存在! 沧牙趁着两人缠斗不休的时候,咬着少主背后的衣物,瞬间便想跑路。 国师敏锐的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身便要追上前去。 清语目光一冷,绝不能让他追上他们,必须得缠住他。 她果决的割破了自已的手腕,用他曾经教她的方法,以血画符,还击给他! 国师整个人被血符绊住了脚步,面具下的眼神变得玩味探究起来。 「真有意思,不愧是吾选中的容器。」 第86章 以你之姓,冠我之名1 国师的脚步略微一滞,伸手对着顶上的血符虚空一指,整张血符顷刻间便消散了。 虽只绊住了他一息的时间,但也足够了。 沧牙趁机叼着人狂奔而逃。 转瞬之间便没了影儿。 国师见人跑了,面具底下的眼神阴沉又骇人。 黑红色的煞气在他手中逐渐拉伸变长,变成了一支利箭。 清语见他以煞气化箭,箭尖正对着沧牙离去的方向,在利箭射出的瞬间,飞身挡在了面前。 煞气射入了她的身体,剧烈的烧灼之痛传来,生生喷出一口血雾。 国师的脸被银色的面具遮住,面上的神色未明。 一身白袍染血,早已没了半点仙风入骨的模样,周身的气息阴冷中又夹杂着怒意。 「既如此,那吾便先解决了你。」 浓郁的煞气瞬间将清语包围,在煞气的侵蚀中,失去了意识。 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已被锁在了观星殿中,手脚上皆绑了一根由煞气所化的锁链。 锁链的另一端则缠在了殿中的柱子上。 清语看着眼前又重新换了一身干净衣袍的人,冷冷怒视着。 「你究竟是谁?」 面具底下的那双眼睛如深渊一般,黑暗之下掩藏着噬人的危机。 「吾名君情,洛、君情。」 他的声音空灵又悠远,在提到洛字时格外重了一下。 清语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蹙眉问道: 「你也是妖?」 面具底下发出一声轻笑,低沉又阴森。 「万年前,吾确为妖。」 「但现在,你得唤吾为,魔。」 清语面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几乎不敢相信自已所听到的。 他竟然是魔! 还一直潜藏在星兰国,做了星兰国的国师! 这简直太过荒谬! 「既是魔,又为何会仙门术法?还在皇宫设下了伏妖大阵,哄得歷任国主如此相信于你。」 君情幽暗的眼里透着邪气与狂妄。 他喜欢极了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术法自是吾的音音所教。」 「至于伏妖阵?那是他们愚蠢,吾所设的乃是凶煞之阵,可以将整个星兰国的灵气为吾所用,若是妖物想擅闯,也会被吸干妖力而亡。」 君情说到最后,略微停顿了一下,尾音拉长。 「只唯独,九尾狐例外。」 清语手下用力,拉扯着锁链,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愤怒和恨意。l 难怪星兰国天灾祸乱不断,从极鼎盛逐渐衰败至此! 有如此魔物祸国欺君,怎能昌盛! 可为什么九尾狐会例外? 国师像是看穿她心中所想,面具底下的眼神隐隐透出疯癫之意。 告诉了她真相。 「因为设这个阵的吾,便是九尾。」 清语有些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 他竟也是一只九尾狐! 她猜到了他是妖,但没想到他居然和狐宴一样。 除了狐宴以外她并没有见过其他的九尾狐,妖族之中也从未提起过还有其他九尾狐的存在。 九尾狐在妖族之中地位极高,为何他会甘愿躲藏在深宫里,还入了魔? 清语心中疑问太多,不知他的目的为何。 「你究竟想做什么?」 君情肩侧的伤口黑气越溢越多,隐隐有崩出之势。 他用力的握紧自已的伤处,暂时控制住了黑气的溢出。 这副身体已经快支撑不住了,这些年他换了无数副身体,早就厌烦至极。 音音也等不及了。 这些身体都太弱了,他需要一副更加强大的身体! 君情看着被锁链锁住的人,眼中隐隐跃着光芒。 「你知道吾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有多兴奋吗?那么完美的身体,和吾万年的肉身一样,若不是他太年幼,恐承受不住吾的妖魂,吾早就占了他的身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8页 君情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癫狂。 「吾一直暗中观察着他,想着要不要先将他囚禁起来,可当吾看到你们相遇的时候,吾想起了吾和音音初遇之时,吾想看看,如果重来一次,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哈哈哈哈!你会不会像当初她杀我之时,杀了他!」 他抓着自已的面具,声音突然变得痛苦至极。 「可你竟然爱上了他!情愿牺牲自已也要救他!你怎么能爱上他?凭什么他能得到我苦求不得的东西?」 他的眼中似有泪意流出,可里面并没有眼泪,只有煞气所化的黑血。 「凭什么……音音……」 清语的面色惨白不已,声音都发了抖。 「所以……你故意诬陷他?诱使我看见那一幕,就是为了让我亲手杀了他?」 「满足你变态的私慾?」 「吾得不到的东西,他自然也别想得到!」 君情脸上的面具早已被黑血浸透,黑血顺着他的下颌一滴滴的往下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又一个圆形孔洞。 「吾蛊惑他剥了自已的皮,挖了自已的妖丹,诱他吃了人心,让他尝尽吾曾经受过的所有苦楚!」 「曾经高高在上的狐族少主沦为吃人心的低贱妖魔!哈哈哈哈!吾也曾是这样过来的!」 「吾都告诉他了,幼子之心最是有效,可他偏要捨近求远,苦苦坚持着自已那所谓的底线,转而去食恶人之心!当真愚蠢至极!」 清语的面色惨白到几近透明,身体剧烈的颤抖着,锁链绷紧之下,白皙的手腕被磨破露出了血肉。 他剥了自已的皮…… 他该有多疼…… 君情看着她快要崩溃的模样,眸中闪过扭曲的快意。 「哦~或许你还不知晓……当你说他噁心的时候,骂他是低贱的妖魔的时候,可有想过他失了妖丹怎么活?在你们温存的时候,可有察觉到他快要死了?」 清语脑中不断的闪现着那些她伤害他的场景,不停地摇着头,一副快被逼疯了的模样。 他凄楚的神情,痛苦的悲鸣,交织着爱与恨的眼神,都将她的心脏戳的破碎淋漓。 极致的悲痛之下,生生呕出一口心头血。 我做了什么? 我怎能不相信他? 我怎能如此伤害他? 曾经那个使她夜夜噩梦的血色身影,此刻却令她浑身寸寸痛楚难当。 仿佛那个被活活剥皮的人成了她自已。 君情收敛了脸上扭曲的神情,目光如钩的看着她。 猎人将猎物折磨够了以后便会失去兴趣,毫不犹豫的将之宰杀。 「吾本想占了他的妖身之后再来对付你,你既放走了他,那吾便先从你开始。」 「正好吾的音音也等不及了。」 君情缓缓摘下了自已的面具。 面具下的脸太过恐怖,清语悲痛之余见了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第87章 以你之姓,冠我之名2 那是一张极其诡异的脸。 半边俊美,半边清秀。 单独看任何一边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画面,可偏偏两张不同的面目生在了同一张脸上。 左边女子闭着的眼睛勐的睁开,五官扭曲起来,眼珠向上翻着,露出大片的眼白。 她发出惨烈到极致的声音,不断的痛苦哀嚎着。 「啊啊啊!君情!你这个疯子!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杀了我!杀了我!」 洛音音早就在这万年的折磨中被逼疯了! 她死之后,身体被妖族那帮老臣烧了,原以为自已终于可以解脱了。 没想到君情竟大开杀戒,哪怕妖身被毁,也不让她投胎转世,将自已和她的魂魄寄生在了一起。 这万年里,她有自已的意识,却投不了胎,入不了轮迴。 只能和这将她满门屠尽的妖魔,困在一副又一副逐渐腐烂的身体里。 在黑暗腐朽的深渊中绝望的挣扎着。 君情满含爱意的伸出剩下的那只手,深情的抚摸着自已左边的脸颊。 「别急,音音,吾为你找到了一副完美的躯体,吾马上就将她的魂魄抽出,你便可以出来陪着吾了。」 「啊啊啊啊!让我魂飞魄散吧!别再折磨我了!我受不了了!!!」 君情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自已的唇上,仿佛压根听不到女子的痛苦哀嚎般,神情疯癫至极。 不、或许他早就疯了。 「嘘~音音又不乖了~吾这般爱你,怎捨得让你魂飞魄散。」 「音音还得继续陪着吾度过下一个千年,万年,只要吾不灭,你便永远不能离开吾。」 洛音音的脸上露出了恐惧到绝望的表情。 「不!!!我不要!!!我不要!!!」 清语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惊骇不已,浑身控制不住的汗毛直立。 这人的执念也太过可怕!就连人死了都不放过。 谁能接受如此恐怖的爱意? 只怕是个人都得被逼疯。 清语不由得有些同情那女子。 君情放下手指,手心中冒出一颗金丹。 清语突然开始剧烈的拉扯着手上的锁链,想要去夺那颗金丹。 「不!你想做什么?」 君情薄唇微张,将那颗金丹吞入腹中。 磅礴的妖力充斥着他的妖魂,使他的妖魂拥有了分裂的力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9页 他的身体开始不断地膨胀扭曲,血肉拉丝撕扯。 最终将左边的女子分离了出来。 虽只有一个极淡的影子,但能看出人形的面貌。 洛音音几乎是在被分裂出来的瞬间,便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外仓惶逃去。 还未跑到门口处,便被追来的君情一把掐住了后颈。 洛音音的魂魄被他掐在手中,怎么都挣脱不得。 「啊……啊……君情,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已。」 「这么多年了,音音竟还未学乖,还在妄想逃出吾的手掌心。」 君情将人翻过来,不顾她的奋力挣扎,将人狠力的抱在怀中。 抱了许久许久,久到怀中的人都累得停止了挣扎。 他将人略微松开了些,手臂仍然强硬捁着她的腰身,拉着她走到了宁清语的面前。 掐着她的脸强迫她看向被锁链捆住的人。 「音音,来看看吾为你挑选的这具身体,你定会喜欢。」 君情自从宁清语当上女君以后,便不再吸取星兰国的灵气,就是为了等她开闢一个盛世,方便他和音音以后安稳的生活。 「待你占了她的身体,便和吾在这里一起生活。」 君情想到他即将能再次将人狠狠占有,便身热如火,情意汹涌。 浑身的煞气大作,在煞气的包裹中将怀中人的脸蛋掐着,在洛音音惊恐的目光中吻了下去。 魂魄相交。 清语浑然不顾黑气中痛苦的呻吟声,脸上的神情十分麻木。 金丹没了…… 狐宴怎么办? 君情不仅要侵占狐宴的身体,还要将他爱人的魂魄放入她的身体中。 她的身体现在是靠着碎心在体内,才勉强撑到了现在。 她死不足惜,可狐宴绝对不能有事!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煞气中的声音越来越小。 待到煞气彻底消散之时,君情面上是意犹未尽的神情,他怀中人的影子更加淡了,眼看就快要消散。 君情看着怀中快要消散的魂魄,丝毫不惊慌。 「啊~吾是太激动了,所以才没忍住,音音,你会原谅吾的,对吧?」 君情带着怀中的魂魄走到清语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被锁链被锁住的人。 「吾现在就让你进入她的身体里。」 他的手中再次汇聚起血线,刺入了清语的身体里。 清语瞳孔剧烈的颤着,魂魄被剥离的痛苦令她痛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那日他也是这般疼…… 在里面的魂魄被拖出之时,一把利剑穿过了君情的脑袋。 将他的头噼成了两半。 松松垮垮的各自吊在他的脖子上。 周围的气氛顿时恐怖到令人窒息。 君情没想到一个将死之人竟能伤到他的妖魂,愣了片刻。 他的五指缓缓收拢,勐的捏碎了被血线拖出的魂魄。 一旁掉落在地的碎心光芒黯淡了下去,再无灵性。 君情吊着的眼珠转向那副失去生机的躯体,将怀中的影子放了进去。 洛音音睁开眼时,看见了君情恐怖的模样,骇得连连后退。 可手脚上的锁链却将她困在了原地。 她不停的挣扎着,满殿皆是锁链的哗哗作响声。 君情看着锁链中的人,分成两半的脸上露出痴迷的表情。 但这副身体已然被毁,他的妖魂也受到了伤害,他必须得尽快去将另一只九尾狐的身体侵占。 他不舍的收回了目光,在洛音音惊恐的目光中脱下了那层人皮,带着满身的煞气朝着妖界的方向飞去。 沧牙几乎是不要命般的狂奔,在到达妖族的领地时才轰然倒了下去。 第88章 争夺主权 沧牙背上的人也跌落了下来。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血泪不停的从他眼睫的缝隙处钻出。 明明没有恢復意识,身体却本能的哀伤不已。 寒霜从他体内一点点的化去,血液重新在体内流动。 血色的双眸瞬间睁开,下意识的叫出那个令他刻骨铭心的名字。 「宁清语!」 那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疼痛几乎挤碎了他的心脏,疼得他紧紧抓着自已的胸口处,身子蜷缩起来。 巨大的恐慌,悲伤朝着他席捲而来。 直觉告诉他,他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少主……」 沧牙的妖丹快要燃烧殆尽了,他躺在翠绿的草地上奄奄一息的说着。 「少主,人族将…将您伤成这样,您…别…别再……」 话还未说完,微风便捲走了他所有的气息,草地上只留下一具白狼的尸体。 狐宴看着沧牙在他眼前咽了气,知他是为了救自已才变成这样。 心中苦涩不已,唿吸变得越来越微弱,鲜红的血沫自他嘴角处溢出。 他能感觉到自已的生命在迅速的消逝,将自已最后的一丝力量渡入了沧牙的体内,护住了他的心脉。 下一秒,君情便赶了过来。 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讥讽的看着躺在草地上几乎快断了气的躯体。 他将人带至了圣坛之上,重重的扔在了一旁。 看着结界中以妖丹撑起来的人形,像入无人之境般,走入了结界中。 妖族后来所设的结界原本就是由他的妖丹炼化,自然是不会排斥它的主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0页 他没有丝毫犹豫的钻入那副皮囊之内,吞下了那颗妖丹。 妖丹一失,妖族的结界立马崩溃。 君情闭着眼,享受着这蓬勃的妖力,这种能毁灭万物的力量,他许久未体会过了。 原本极好看的皮囊此时干干瘪瘪的贴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渗人得紧。 君情看着自已干枯的手指,眸色阴暗。 还差血肉。 他如同披着人皮的骷髅恶鬼一般,走到了狐宴面前。 在这副躯体快要断气之时,钻入了他的脑中。 争夺着这副身体的主权。 原本应该先泯灭他的妖魂,再进入这副身体才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但他先前被宁清语所伤,已经快控制不住体内的煞气。 若他压制不住这些煞气,到时煞气便会噬主,将他啃个干净。 不过他也压根没将狐宴放在眼里。 他吞了他的妖丹和他全部的力量,又有这万年积攒的煞气,横竖他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两只九尾狐的妖魂,在识海之内爆发出了激烈的斗争。 姥姥匆匆赶来之时,便看见了狐宴。 他面上的神情十分的诡异惊悚。 一会神色凝肃,一会满脸邪气。 姥姥活了万年,自是知道这是恶魂侵占躯体的表现。 当即心急如焚道:「何方邪祟,竟敢觊觎宴儿的身躯?!」 君情此刻微微占据了上风,他勐的扭过头看着一旁对着他怒斥的人,面上显露了一瞬自已原本的容貌。 姥姥看着一闪而过的脸,震惊之下愣在了原地。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张脸,那是一张犯下滔天血债的脸。 万年前的她还是一只小狐狸时,亲眼见证了几乎将整个妖族倾覆的浩劫。 那时的狐族少主,君情! 手握一柄银霜立于山崖之巅镇守着深渊,将企图从里面逃出的魔物全部诛杀。 只要有他在,妖界便可不惧魔物的威胁。 亦可守三界的平安。 这一切,却都在他遇到那女子时走向了毁灭的境地。 那日,深渊中的魔物齐齐出动。 他将它们全部诛杀以后,身上也负了伤,随意找了处地方,靠在树下闭眼休憩。 崖上的山风带着他身上的血腥气吹向远处。 一道娇嫩脆生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受伤了?」 君情睁开眼,看着眼前缓缓落地的女子。 如明珠美玉般,浑身带着轻灵之气,秋水一般的眸子清澈见底。 他一眼不错的看着她,开口问道:「你是修仙之人?你不怕吾?」 寻常的修仙者皆对妖喊打喊杀,她为何不一样? 眼中完全没有对他的憎恶与惧怕,干净到可以让人一眼望穿她的灵魂。 洛音音收起了身上用来飞行的红菱,她本是偷偷潜入妖界,想来采一株一直久寻不到的灵草。 没想到闻到了血腥气,所以一路寻了过来。 她看着树下面容颇为好看的男子,坦然的回道:「爹爹说,人分好坏,妖自然也分好妖和坏妖。」 「你诛杀了那么多魔物,阻止它们出来祸害三界,那你自然便是好妖,所以我不怕你。」 洛音音走到他面前蹲下,关切的看着他身上的伤口,急忙在自已袖中掏了掏,掏出了两只小瓶子。 拔开瓶塞,将里面的药粉一点点的倒在他的伤口处。 「这药可能会有些疼……你忍忍哦。」 君情饶有趣味的看着她的动作。 这些伤其实根本不需要上药,他只要休息片刻便会痊癒。 洛音音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问他。 「你每天都要守在这吗?」 君情点了点头。 洛音音突然感觉他有些可怜。 「那不是哪也去不了?」 「不如你跟着我学习阵法吧,以你的妖力施展一个可以将这些魔物困住的阵法!」 君情不由得挑了挑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跟前说要教他学东西。 他的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笑意,眼里略带了几分认真的看向她。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对着他微微弯了弯眉眼,甜美的笑容在面上绽开,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小酒窝。 「我叫,洛音音。」 山风从崖下吹来,吹动着大树上的树叶飒飒作响,也吹起了君情肩上的墨发。 原本冷情的眸中映入了女子缠着红菱的白衣身影。 只这一眼,便入了执念。 后来洛音音果真遵守约定,每日都偷偷前来教他阵法。 教完又偷偷熘走,丝毫没有发现君情越来越深的目光。 洛音音原本想着,以君情的天资,要学此阵法应是用不了三日。 可没想到,这一教,便教了整整三个月。 气得她暴起,跳着给了君情一个脑袋瓜。 「你怎么这么笨?还没学会!」 君情被打得有些愣住。 他笨? 第89章 将宁清语,交出来 洛音音叉着腰,来回踱步。 她每日都得在仙门和妖界之中往回,忙得连自已修炼的时间都没有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 她干脆直接拉着君情的手,来到了妖族的绿洲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1页 「就是这了,我来演示,你跟着我的动作来结阵!」 君情的视线一直放在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觉得被她触碰过的地方都变得滚烫起来。 洛音音见他又分神了,不悦道:「专心!」 「你怎么老是走神?该不是杀魔物杀傻了?」 君情收回了视线,十分的配合她。 结阵的过程意外的顺利,顺利到洛音音打量了一旁的人半晌。 君情结阵时的动作明显十分熟练。 可为何她教他时,他却总是出错? 洛音音朝着他走近一步,大而亮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目光逼人的看着他。 「我说,你是故意的吧?」 君情看着近在眼前的人,视线从根根分明的睫毛上,落到桃色的唇瓣处定住,眸中欲色汹涌,思绪也早就歪了。 洛音音见他不回答,嘆了一口气,索性也不问了,召出身上红菱便要离去。 既然结界已成,她往后自是不必再来了。 这些时日爹爹和师兄总是寻不到她,已经对她起疑了。 若是被他们知道她偷跑进妖界的事,必定又会抓着她念叨! 君情见她要离开,忙用力抓住红菱将她拉住,极认真的问道:「你以后还会来吗?」 洛音音想了想,为避免这傢伙伤感,于是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我得空之时会来的。」 君情看着往远处越飞越高的身影,眼中露出落寞之色。 妖族的人见了这结界,惊喜不已。 听说布这上古结界的阵法,还是一仙门女子教于少主的。 原是那女子师门中的秘术,轻易不外传的。 他们都不由得对那女子心生感激。 甚至开始传两人之间互生情意的事。 君情自她离开后,每日都等在他们相遇的地方。 从天黑等到日落,从暖春等到霜雪。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最后等来了那女子与她师兄即将成亲的消息。 后来的事姥姥不敢再回忆下去。 太过可怕了。 姥姥回过神来看着狐宴不断挣扎的神色,心中惊慌不已。 君情的妖身已毁,现在又想来占宴儿的身体,若是真被他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她面露痛色的喊道:「宴儿!此人若占了你的身体,必会祸害三界!你……你当知如何抉择!」 君情见始终都不能泯灭狐宴的妖魂,面上原本势在必得的自信淡去。 原以为会易如反掌,没想到他竟能坚持这般久。 看来他还是真是小瞧了他! 两人不断缠斗,拉扯着身体至深渊上方。 君情看着底下的深渊,似乎猜到了他想做什么。 「你想和吾同归于尽?」 狐宴的妖魂光芒越来越弱,他几乎是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在抵抗。 在即将被吞噬的瞬间,爆了自已的妖魂与之同归于尽, 身体直直的掉落进万丈深渊之中。 占星殿内,善安提剑跑了进来。 宫里竟然出现了狼妖! 虽然没有造成宫人伤亡,但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躲藏。 他很担心师妹。 当他看到躺在殿中人时,立马跑上前去。 洛音音在君情离开后,一直剧烈的挣扎着,她清楚的知道等他回来后,必又是无休止的折磨! 奈何这锁链锁住了她的四肢,怎么都挣脱不得。 她挣扎了许久,力竭之后躺在了地上,渐渐陷入沉睡。 连手脚上煞气所化的锁链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知道。 她听见有人一直唤她。 师妹? 只有师兄才会这般唤她。 可是……可是师兄早就被那妖魔碎尸万段了! 她睁开眼,看向来人,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 眼中逐渐蓄满了泪水,扑进了眼前人的怀里。 紧紧抓着他,哭得不能自已,「师兄!对不起!对不起!」 若不是她引来了那妖魔,整个师门也不会被屠,师兄也不会死得那般惨。 善安一时未反应过来,师妹从未像现在这样扑进他怀里过。 他看着怀中的人哭得伤心欲绝的模样,慢慢将手放了上去。 「师妹,你怎么了?」 洛音音哭得十分狼狈,在他怀中像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像是要哭尽这万年来所有的委屈与痛苦。 善安紧紧抱着她,内心泛起一片心疼,师妹还从未哭得如此伤心过。 他心疼之余内心又有种怪异的满足感。 要是师妹一直都能像现在这般依赖他该有多好。 让善安出乎意料的是,自那日后师妹确实都一直很依赖他。 几乎是他走哪儿便跟哪儿。 他甚至从她眼中看到了爱意,这令他十分的受宠若惊! 没多久,星兰国便再次传出了喜讯。 女君与将军即将大婚的消息散播开来。 大婚当日。 善安手中握着同心结制成的牵巾,看向牵巾另一端的人。 眼里的柔情几乎快化成了水。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以往他做梦都不敢想像。 师妹竟然会真的爱上了他,还愿意和他成亲。 现在只待拜完天地便可礼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2页 突然。 门外一土兵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神色慌张。 「将、将军,不好了!有妖魔入侵!您快去城外看看吧!」 善安皱紧了眉头,妖魔进攻人族?这怎么可能? 而且为什么偏偏选在这种时候? 洛音音听见妖魔两字,下意识的浑身发抖。 她走上前,拉着善安的衣袖,祈求道:「师兄,别去!」 善安虽然也不捨得在这个时候离去,但他毕竟是星兰国的大将军,不可能在有外敌入侵的时候坐视不理。 他将人揽进怀里,安抚着拍了拍她的后背。 「师妹放心,我很快便回来。」 说完,便策马赶到了城外。 他站在城墙上,看着底下一片乌泱泱的魔物,吃了一惊。 他也只在书上见过魔物的样子,现在亲眼看见了,切身体会到了魔物的可怕。 这些魔物只只面目狰狞,浑身冒着浓重的煞气,眼中是嗜血的凶光。 魔物一只已经极难对付,可现在城墙下的却是一群! 若是它们全部攻进来,只怕会血洗整座王城! 为首的是一只体型最大的魔物,它的身上站着一人。 那人用阴冷至极的声音说着:「将宁清语,交出来。」 「否则,我便让此地,变成人间炼狱。」 第90章 她早魂飞魄散 善安微眯着眼瞧着那人。 容颜绝色又阴郁,墨发如瀑,用红色的髮带松松的挽在身后,被风吹得微微晃动起来。 一身血色的嫁衣衬得眉目甚为浓艷,只是周身的气质太过阴冷了一些。 竟是他! 这妖物竟然还没死! 自那日锁妖笼诛杀后,善安便再没见过这妖物的尸体,连带着师父也消失不见了。 师父本就神出鬼没,是以他没有多想。 原以为这妖物的尸身被师父带走了,可他万万没想这妖物竟然还活着! 那日他可是亲眼所见师妹将他一剑穿心而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善安来不及细想,打量着他身上的嫁衣,样式十分精美巧制,一看就不是人间之物。 应是狐族特有的喜服。 这妖物在他和师妹大婚之日,身着喜服来此,摆明是在羞辱他! 他越看越觉得刺眼,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鼓起。 难怪他选在今日攻打人族,竟是抢婚来了! 善安看出了他眼中深藏的恨意,想必是对之前师妹杀他一事耿耿于怀。 看这架势,恐怕不止是抢婚,还是为了报仇。 若是真让他将人带走了,师妹必会被他折磨。 无论如何,今日都不能让他带走师妹! 善安拔出手中长剑,从城墙上旋转而下。 落地之时,剑尖直指魔物背上的人。 「冤有头债有主,你若心中有恨,便冲着我来,何必寻我娘子的麻烦!」 乌泱泱的魔物见他如此挑衅,皆暴动不已,张开血盆大口往前做出撕咬状。 腥臭腐烂的气息凝成了绿色的气体朝着前方喷去。 城墙上的土兵都闻到了这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一时胃中翻涌。 个别忍受力差的已经吐了一地。 反观大将军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只身一人站在这么多魔物面前。 这些魔物很想冲上去撕咬此人的血肉,奈何没有那人的指示,它们不敢轻举妄动。 狐宴听到他提及娘子二字时,眸光瞬间变暗,眼里的暴戾闪动。 周围的魔物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都不由得压低了一些身子。 离得近的甚至大牙不停地打着颤,腿肚子都开始发着抖。 狐宴睥睨的看着底下的人,似乎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 他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一人。 低沉阴冷的声音中带了一丝狠戾,他的耐心已经快要散尽了。 「让宁清语出来。」 那双眼睛凝望着远处,像是要穿透城墙与深宫,落在一人的身上。 若是换做以前,她早就出来了,如今却迟迟躲在里面不肯出来。 难不成是不想看见他? 思及此,他的目光更加阴寒,浑身的气压低得宛如结冰一般。 周围的魔物抖得更加厉害了,不断的往外挤着。 善安执剑挡在城墙前,满目坚决。 「不可能!」 话音刚落,就被直直射来的血箭钉在了城墙上,手中的剑脱落在地。 他竟毫无抵抗之力。 这只妖物似乎比之前还要厉害了数倍不止。 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手指紧紧的抓着穿透自已胸口的血箭,想要将之拔出。 奈何这箭在墙中嵌得极深,哪怕使出全力也不能松动分毫。 周围的魔物看着那不断从血肉中滴落的新鲜血液,口水从大嘴中流出,将掉未掉的挂了一长串。 只待那人一声令下,便会冲上前去啃食那新鲜的血肉。 「师兄!!!」 城墙上突然出现了一抹红色身影,探出大半个身子朝着底下张望着。 洛音音见善安受了伤,身前还有无数魔物,心中一急,身子探过了头,脚下顿时踩了空。 头朝下的直直摔落了下去。 善安听见声音向上望去,惊骇不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3页 「师妹!」 狐宴看着城墙上摔下来的人,目光一紧,脚尖一点飞身上去将人接住。 正当洛音音以为自已即将摔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一只极有力的手臂捁在了她的腰间。 带着她稳稳的落了地。 入目的是一张可以勾人心魂的脸,浓墨勾画的眉眼极具侵略性,只是眼中的情绪太过冰冷了些。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那另一只九尾狐。 勒在她腰间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她拼命挣扎着,眼中含着极致的厌恶。 现在的她,对这些妖魔恨之入骨。 狐宴看见她面上毫不掩饰的表现出对他的憎恶,眉眼越发的阴鸷,手下更加用力。 她以为她还能从自已手里逃脱? 「放开我!」 善安见师妹被他掐在怀中,气急之下将自已硬生生的从血箭里拔了出来。 洛音音眼泪顿时流了下来,想要朝他跑过去,却怎么也挪不动半分脚步。 「师兄!」 狐宴强硬的将人箍在怀里,在她耳边缓缓吐字说着。 「可真是郎情妾意……」 他的语调很轻,却让人感到十足的危险。 像是要故意折磨她一般,将她背靠在自已怀中。 伸手隔空将善安掐至了半空,如刀般的煞气一下一下剜着善安身上的血肉。 娇弱的哭喊声和男子的痛苦怒骂声充斥着整个战场。 狐宴不顾怀中人的痛哭哀嚎,在她颈间轻嗅着,突然停了下来,掐着她的脸正对着自已。 略带疑色的仔细看着手中的这张脸,片刻后像是看出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般,上下的打量着这副身体。 洛音音见他这样看她,便知他看出自已并不是那人。 原本她想说出自已的真实身份,但她发现师兄对这女子早已用情至深。 若是自已贸然告诉他自已并非他此世中意的女子,恐怕他会接受不了,所以她才一直忍着没有说出口。 横竖那女子已经魂飞魄散,她既已在这副身体里了,索性便直接用她的身份和师兄在一起。 狐宴的眼神瞬间由阴冷变得狠戾,转而用手掐着她的脖子。 「你不是她!」 善安在剧痛之中听到这句话时也愣住了。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师妹的反常,只是这样子的师妹曾经是他苦求不得的。 所以他强压了心中所有的疑虑,心甘情愿的沉沦在这场美梦里。 洛音音见既已败露,干脆的承认了。 「我的确不是她。」 随后像是要故意刺激他一般,面上露出扭曲的笑意,眼中满是怨毒。 「这个世上早就没有宁清语此人了!她已经魂飞魄散了!」 「你们这些妖物,註定得不到自已想要的,哈哈哈!!!真是活该!!!」 第91章 寸寸青丝变白髮 狐宴先是一怔,眉头骤然拧紧出一道极深的摺痕。 整个人阴郁到可怕。 掐在皙白颈间的手用力到发抖,却又像是在与自已较劲般,始终下不了死手。 他死死盯着手中的人,血色的眸中露出一丝癫狂,声音里是压制不住的狂躁暴戾。 「从她身体里滚出来!」 洛音音几乎被掐的喘不过气来,再也骂不出一句。 随着煞气的侵入,她的魂魄正在被一点点的抽离。 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她忍不住惨叫挣扎起来。 没一会,一道人形的影子就被抽离了出来,在脱离那副身体的一瞬间朝着前方的血人而去。 善安刚经歷了凌迟之刑,已经疼得意识不清。 他只听见了魂飞魄散四个字。 不可能…… 师妹…… 师妹怎么会魂飞魄散…… 洛音音扑到他身上抱住他,替他挡住了不断袭来的煞气。 她的影子越来越淡,在几乎快要消散之时,一道黑影从远处急速飘来,没入了善安的眉心之中。 善安勐的睁开眼,眼中闪过阴暗之色,在看到怀中快要消散的魂魄时,又满眼透着心疼。 他护住怀中魂魄,手掌轻轻一挥,整个人瞬间便消失不见。 狐宴无心注意他们的动静。 他抱着怀中软下来的尸身,不停地用妖力探查着,里面没有一丝魂魄的迹象。 在确定这只是一副空壳,没有他想要的魂魄之后,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满眼的不可置信。 眼中逐渐变得模煳,只剩手中尸体的冰凉感。 极致的静默之后,整个人仿佛陷入了癫狂之中。 面上的神情, 似悲! 似恨! 似爱! 似怨! 所有的情绪一同朝他袭来,将他拖入幽暗的深潭之中,冰凉透了骨,血液不再流淌,心脏停止跳动。 无法唿吸! 无法诉说! 只余轻微的呜咽声。 最后都归于一片死寂。 狐宴周身的煞气如狂风般肆虐,在周边魔物的身上都割出了道道裂口。 魔物们纷纷四散而逃。 浓郁的煞气铺天盖地般的蔓延开来,如乌云般遮蔽了烈日,笼罩在整座王城的上空。 明明还是白日,却昏暗的宛如黑夜一般,再无一点光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4页 城墙上的土兵看着如风暴般不断靠近的黑气,和底下魔物被卷进去血肉四溅的惨状。 心惊肉颤! 这……这妖物莫不是疯了! 狐宴几近疯魔。 他缓缓低下头,抵着她的额心,单手抚摸着惨白的面颊,眼里的狠厉与惊慌交错。 「宁清语,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便毁了你辛苦建立的一切。」 「让这整座王城,替你陪葬!」 明明说的是最狠毒的话,面上冰冷的泪珠却一颗一颗的砸落下来。 由煞气所化的风暴碎了满地的魔物血肉,城外已成炼狱。 城墙上的土兵见势不对,纷纷往城内逃窜。 风暴摧毁了城墙,开始朝着城内前进。 大块的砖石从空中砸下,城内的百姓们惊慌的唿喊着,乱作一团。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与众人反方向的前进着。 芙因顶着漫天的碎石,紧紧抱住怀中东西,朝着城外走去。 狂风朝她吹来,明黄色的衣裙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走得十分吃力。 越往前走去,距离风暴中心越近,煞气在她脸上割出道道血口。 她没有犹豫,坚定的走入了风暴中心。 一抹白色的影子闪入,将她从里面拉了出来。 沧牙气急的看着浑身是伤的人,愤怒的朝她吼着。 「你个蠢货,不要命了!」 芙因看见沧牙,眸光闪动了一下,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接着朝着风暴中心的人走去。 沧牙见状咬了咬牙,使出全部妖力在两人身上形成了一个屏障。 他知道她定是要去与少主说些什么,可现在少主已然疯魔了,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现在去摆明就是在送死! 偏他还看不得这傻子就这么死了! 只能和她一起犯蠢! 沧牙好不容易终于将人护送到了少主前面,嘴角已渗出血迹。 芙因看着那具毫无血色的尸身,眼中泪意汹涌。 她将手中的东西双手捧着,跪了下去。 「此乃公主遗物!还请少主看一看!」 芙因没有再称唿她为女君,因为她知道,公主这一生都被深宫所缚,直到死都未能解脱。 她本就不想做什么女君,她想做的永远都是她母后眼前,那个骄傲的小公主。 原是最不愿待在深宫的人,却为了百姓的安稳,不得不坐上了最为禁锢的位置。 抛弃了渴望的自由,就连最想去的江南到死都未能去成。 公主曾问她,怨不怨她带她重回了深宫。 芙因心中是不怨的,只是有些不解,为何她们一定得回来? 公主只是淡笑的告诉她。 「我确实很想去江南之地,找个安稳的地方生活,可是这天下如此之乱,百姓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又谈何安稳?」 芙因看着公主强撑起的笑意,喉中一时哽咽。 公主总是这样,为了她们,为了天下苍生,能捨弃一切,只唯独不为了自已。 在那云淡风轻的外表下,将自已所有的渴望与爱意掩藏。 狐宴抬眼看来,眼中满是毁灭的死寂之色。 芙因手中捧着碎心和一缕墨发编织成的同心结。 见少主看来,将手中物件高高举起,声声带泪。 「公主心中一直都有您!」 「公主曾说过,以发织同心,与君不相离,这是您的头髮,想必少主一定能明白公主之心!」 芙因刚回宫时,和公主曾秉烛夜谈。 无意中发现了公主寝宫中藏着的此物,还十分好奇的问过这是谁的头髮编的? 先前她就曾看见过公主从一柄木梳上取下缠绕着的丝丝缕缕的墨发,想来就是为了编织这东西。 不管她怎么追问,公主始终都不肯说,只淡淡的说了这句话,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愁绪。 最后将这东西深藏了起来。 虽然公主不说,但芙因能猜到 公主的心思,毕竟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再是了解不过。 芙因手上一轻,东西瞬间到了狐宴的手上。 芙因重重的往下磕头,额上一下便见了血。 「公主定不希望您如此,还望少主看在公主的份上,饶了城中百姓一命!」 狐宴垂眸看着手中的同心髮结,他们大婚时,他也曾编过这东西。 本以为他们成亲那天,她并未看到他所布置的一切。 没想到她不仅进去看了,还放在了心上。 眼中的死寂彻底崩溃,他用力抱住怀中的尸身,手掌托住软下去的后颈,声音悲鸣得宛如泣血。 「阿语,睁开眼看看我!」 「求你!求求你!不要留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 可惜怀中的人再也不会回应他了。 「啊!!!」 狐宴痛苦的仰头嘶吼着,狐鸣声响彻九霄。 九条硕大的狐尾散开,红色丝带从发上松落,随风飘荡着,仿佛要追随着那永不可能再回来的人而去。 如瀑的墨发狂乱的飞舞着。 在永失所爱的极致悲痛中,寸寸青丝变白髮。 第92章 哪怕万劫不復 沧牙和芙因看见他满头墨发变白,皆吃了一惊。 该有多难过,才会瞬间白头。 沧牙看着少主满眼的死寂,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公主也许还有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5页 芙因扭头愣愣的看着他。 「公主的魂魄碎没碎我们并未亲眼看见,也许……也许是那人骗您的,也许公主的魂魄到了黄泉之中,准备投胎去了……」 沧牙说得十分心虚,他知道公主对少主有多么的重要,若是公主真的魂飞魄散,少主定会立即追随公主而去。 倒不如给少主一点希望…… 横竖黄泉那么大,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地方,能先拖住少主一时也好的。 兴许时间一长,少主便没那么痛苦了。 至少不会想着和公主一起死…… 狐宴身上的煞气陡然停止,城中的风暴也消散了。 他看着怀中的尸身喃喃念着。 「黄泉……」 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沧牙轻唿了一口气,还好少主相信了。 芙因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沧牙,这么拙劣的谎言少主真的信了吗? 狐宴抱着尸身化作一道流光,快速的朝着妖界赶去。 沧牙见少主走后,有些侷促的问芙因。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妖界?」 芙因双眼红红的,仍然十分伤感。 「公主在哪,我便在哪。」 沧牙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立马变幻成狼形,伏低了身子对着芙因说:「上来!」 芙因用力的抓着他的毛髮爬了上去,待到终于爬上去时,手中多了几根狼毛。 沧牙『嘶』了一声,但并未抱怨,而是轻声的说了句,「坐稳了。」 随后便如风一般朝着少主离去的方向奔跑起来。 狐宴抱着怀中的尸身回了妖界。 姥姥看见他满头的白髮和怀中的尸身时颇为震惊。 宴儿杀了这女子? 他如此深爱这女子,怎会…… 狐宴从深渊之中归来时,姥姥起初十分欣喜,但当她看到他满身的煞气时,一时竟不敢上前。 只因他身上的煞气比之万年前的君情,有过之而无不及。 眉眼之中更是暗含着暴戾阴鸷。 姥姥细问之下,才得知宴儿在自爆妖魂与君情同归于尽时,深渊中的煞气同同他体内君情的煞气融合在了一起。 将他原本爆裂的妖魂和妖丹修復,获得了新生。 姥姥观他不仅重新长出了九尾,更察觉他的妖力已经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境地。 只随手一指,便令沧牙重聚了妖丹。 这般近神的能力。 只怕天上地下,再无敌手。 一路走来,狐宴并未在意旁人看他震惊与惧意的目光。 他来到了一处寒潭洞,利用万年寒冰打造了一副冰棺,将人放了进去。 动作很轻,生怕将里面的人碰疼了一般。 他俯身,朝着冰棺内的人落下一吻。 「阿语,你先在这里睡会,等我回来。」 黄泉之地,昏暗无光。 一朵朵火红的彼岸花绵延至看不见的尽头,如红海一般,无风摇曳着。 空洞麻木的幽魂井然有序的往同一方向前进。 狐宴身着血色的喜服凭空出现,几团淡蓝色的狐火在他身边高低起浮着,像是在为其照亮。 在幽魂前进的道路上,自成一线风景。 竟比这满岸的彼岸花还要美。 路上的幽魂皆对之避让不及,让出了一条长长的道路。 似乎惧怕着男子身上的狐火与煞气。 狐宴走到了最前方,停了下来。 入口处。 前方的幽魂消了生籍,拿了路引便进入了黄泉。 守在入口的城隍爷手拿着册子,一笔一笔的勾画着,对照幽魂名单。 见来人迟迟不报上姓名,抬起头斜眼瞧了一下,面色当即大怒。 「生人不可入内!」 「从哪来的速速回哪去!」 狐宴并未出声,冷冷的瞧着他桌上的路引。 城隍不禁打了个冷噤,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咋比黄泉的鬼天气还要冷! 又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路引看,大掌一把拍在厚厚的路引上。 「想抢路引?我看你是嫌命长!」 狐宴眼中冷寂如冰,只一个眼神,狐火瞬间跳了上去,将桌上的路引烧了个干净。 城隍缩回着火的手掌,不停地衣袖扑打着,待终于将火灭掉,手掌已被烧得漆黑。 他看着自已如碳一般的手掌,试着轻轻弯了一下手指,整根手指便如粉末般碎成了灰。 他瞪圆了眼,倒吸了一口气怒骂着。 「你这妖物,简直嚣张!」 城隍大手一挥,将镇守黄泉的巨物召出。 「九幽,给我吞了这妖物! 九幽从地底下钻出,它的体型十分庞大,粗大的蛇身上连接着九个脑袋,直立起来如山一般高。 它用力的甩了甩脑袋上的泥土,随后像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的。 用力过勐,好晕…… 城隍不忍直视,这傢伙还是如此蠢笨! 九幽回过神后,竖瞳盯紧了眼前的人,蛇尾兴奋的拍打着。 它沉睡了这么久,肚中早就飢饿难耐了! 多美味的狐妖啊…… 它能闻出这狐妖身上至纯的妖力,若是能将之吞掉,必能实力大涨! 城隍一看便知道它轻视了此人。 心中不由暗嘆,你还是先长长你的脑子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6页 狐宴看着伫立在黄泉入口的庞然大物,冰冷的眸中杀意闪过。 今日拦他者,死! 九幽率先发起了攻击,长长的脖子甩出,九张深渊巨口以闪电之势齐齐咬来。 满嘴的尖牙利齿只要咬住了猎物便能将血肉活活撕下。 九个脑袋勐砸在地上,扬起漫天的尘土。 城隍被呛得嘴里直往外呸着泥土,用手在眼前挥了挥。 看来是结束了,区区狐妖,也胆敢擅闯黄泉。 这九个脑袋的傢伙虽然笨了点,但好歹也是上古凶兽! 黄泉从初始至今,想要擅闯进去的人不计其数,还从未有人能成功闯入过。 九幽砸吧着嘴,不管哪张嘴,都没有吃到血肉的感觉。 它疑惑的抬起头,盯着地上留下来九个大深坑。 人呢?去哪了! 尘土散去,城隍抖着手,指着它的上方。 「脑袋上!你脑袋上!」 九个脑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其余八个皆看向了中间。 狐宴立于它的顶上,修长的手指攥紧成拳,勐的砸了下去。 九幽瞬间被打趴在地,中间那只脑袋深深的陷入了地底。 其余的几个脑袋不死心的此起彼伏着,个个都挨了一拳。 在九个脑袋上都顶着大包后,九幽扑通一声趴着不敢再冒头了。 浑身瑟瑟发抖,嘴里喊着,「大哥饶命!」 城隍咬着牙骂它,「快起来!窝囊成这副样子,简直丢人!」 九幽顶着脑袋上生疼的包,欲哭无泪。 它是真的打不过。 这狐妖太变态了! 狐宴冷漠的看了眼趴在地上的九个脑袋,收了手,站在它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躲在一旁的人。 城隍被森冷的杀意锁定,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勉强控制着自已没有腿软跪下。 这妖物身上的气势太过强大,又这般厉害,方才他与九幽的交手中…… 忽略掉九幽单方面挨揍的事实…… 他摆明了未使出全部力量,姿态如此从容。 这妖物的实力究竟深到何种地步? 城隍自觉的背过身去,假装自已很忙的样子。 狐宴从九头蛇身上下来,脚步轻移,瞬间便入了黄泉之中。 城隍不敢拦他,横竖不准备自已动手,连忙拿起桌上的铃铛,握在手中急速的晃动起来。 「妖物擅闯黄泉,速速来人!」 三生石前,一人久久伫立。 每有一缕幽魂经过,上面便会展现出鲜红如血的字体。 昭示着每个人的因果与定缘。 每缕幽魂最急切寻找的还是所爱之人的名字与来生。 狐宴就这样驻足看了许久,移步走上前去。 石上突然光芒大作,又瞬间黯淡下去,上面空空如也。 什么也没有。 匆匆赶来的判官对眼前这一幕也颇感吃惊。 这人竟有如此深的执念! 竟连既定的因果,也因这执念无法给出命定的结局! 判官走上前,欲仔细瞧瞧这人。 当他看出眼前之人的真身时,惊得瞬间攥紧了手中的判官笔和生死簿。 九、九尾妖狐! 判官至今都印象深刻,万年前的那只九尾妖狐曾给黄泉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他将妖界大妖屠杀殆尽,致使黄泉之中一下子涌来了无数大妖的妖魂。 个个皆不好对付,普通的鬼差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几乎快将黄泉掀翻了天。 最后还是十八位殿主出手,才总算平息了此事。 判官后来还听说,妖界最厉害的那几个妖魂都泯灭了,不然那几个一起下来,恐怕黄泉得乱成一锅粥。 他刚刚正在堂上断案,在接收到铃声示警时,便匆匆赶了过来。 也料到了城隍一向惜命,所放进来的人定是威胁到他阴寿的人。 但他万万没想到城隍放进来的,竟然是一只九尾妖狐! 而且眼前这只看起来甚至比万年前那只还要厉害! 当真煞星中的煞星。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扰时,阴冷的视线便朝他看来。 判官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动粗。 先将这煞星好生伺候着。 狐宴见他一手执笔,一手拿着生死簿,淡淡开口。 「这石上,为何没有宁清语的名字?」 判官如实回道:「没有名字之人,多数已魂飞魄散,因果皆消,三生石上便不再有其姓名。」 狐宴眼睫忽的顿住,眸中闪过痛楚。 哪怕自欺欺人,也不愿接受这残忍至极的事实。 他触碰着冰凉的石面,以指尖代笔,一笔一笔的刻了上去。 宁清语,善终。 石上的字迹很快便消失了。 干净得仿佛从未刻上过任何名字。 狐宴却仿佛疯魔了一般更加用力的刻着。 哪怕指尖被磨的鲜血淋漓,隐约能见里面的白骨,也不停下。 判官在一旁偷摸擦了下额上的汗。 疯了不成? 这妖狐就算将三生石刻出火星子,已经魂飞魄散之人的姓名也不会出现在上面! 奈何桥上的一女子远远观望着。 娇美动人的面容在弯身乘汤时,又突然变成了满脸皱纹的老人模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7页 孟婆见他这般痴情,将手中的孟婆汤朝他飞去,稳稳的停在了他面前。 「忘了吧,何苦执着于此。」 「喝了这碗活人泪,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判官观这煞星阴沉的脸色,心中暗道不好。 这位本就执念深重,又怎肯轻易忘记。 狐宴勐得挥爪打翻了碗,在三生石上挖出了道道深痕。 「一笔勾销,绝不可能!」 他突然扭头看向判官手中的生死簿,眼神阴寒如冰。 判官死命的将自已手中的生死簿护得紧紧的,奈何还是被抢了去。 顿时急的喊了出来。 「哎哟煞星,这人都已经魂飞魄散了,你就是抢了这生死簿也没用!」 狐宴手中燃起狐火,朝着生死簿靠近,眼带威胁的问道:「如何才有用?」 判官看着那淡蓝色火舌几乎快要生死簿烧着了,实在是没法了,脱口而出道:「无间地狱!」 「那里或许有魂飞魄散之人復生的办法!」 狐宴眸光一亮,丢了手中生死簿当即便要前去。 哪怕万劫不復,他也要将她带回来,再也不放她离开,永远困于自已身边! 判官赶忙将生死簿捡起放入怀中,朝着离去的人吼道: 「等等!你可要想好了,在进入无间地狱前你必须得先打败十八位殿主!」 「而且不能使用任何妖力!若是使用了妖力,无间地狱的大门便不会为你开启,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一旁的孟婆看得都连连摇头,嘆了口气。 「这般执念深重的人,倒是许久未曾见过了。」 她倒有些希望他能成功,三生石上结局未定,也许他真能夺得自已想要的结局。 狐宴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就连脚步都未曾停下半分。 他每下一层,身上就会多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 待下到第五层时。 黄泉内的鬼差全都跑来凑热闹,就连忘川河里的怨魂也议论纷纷。 「哎哎,你们猜他能不能打败十八位殿主?」 「肯定是不能的,殿主们早在上古时便存在了,这只狐妖怎么可能打得过?而且不能使用任何力量,以肉身硬拼,这不妥妥的送死吗?」 「等他死了,我要那张皮囊,你们呢?」 「我要那双长长的指甲!」 「那我要骨头!他的骨头一定漂亮极了!」 第93章 那狐妖竟然赢了 第八层。 狐宴身上的喜服被鲜血晕染湿透,颜色显得十分深红。 锋利尖锐的利爪上,血珠不停的滴落。 红到发黑的喜服与初雪般的白髮形成强烈的对比,绝美又凄凉。 忘川河的河水沸腾。 怨魂们争相往前挤着,盯着回望镜前的发生的一切。 「他快撑不住了吧……」 「流了这么多血,估计待会就得死翘翘。」 「待他败了,我要第一个剜了他的眼珠子!当宝石玩!」 第十五层。 如雪般的髮丝凌乱的散着,发尾已被身上的血液染成了红色。 他所走过的地方,印出步步血莲。 桥上的鬼差和河里的怨魂们,谁也没再争执一句,神情变得专注起来。 判官本想呵斥鬼差散去,目光不自觉被回望镜吸引。 这妖物竟走过了这么多层! 他身上已受伤颇重,若不是有一副强大的妖身只怕早已死去。 第十八层。 「今日要是被你这妖物闯了过去,便是打了本殿的脸!」 前面被打脸的十七位殿主:……… 狐宴身上的骨头断了多处,五脏六腑也隐隐破裂,走路的姿势有些微顿。 他的气息有些乱,每一下唿吸都带着刺入肺腑的疼。 即便浑身看起来颇为惨烈,嵴背依旧挺直着。 回望镜前挤着观看的众鬼,仿佛重新体会到了心提到嗓子眼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唿吸。 虽然它们并没有唿吸。 但这只狐妖实在太让鬼震撼了! 判官停了手中笔,孟婆连汤都不盛了,一眼都不敢移开的看着,心中都为这狐妖暗暗捏了把汗。 这最后一位殿主脾气是相当的暴躁,下手也是最不留情的一位! 落到他手里,必死无疑! 狐宴再次生生受了极重的一击,口中鲜血喷出,跌落在地,没了动静。 白髮沾满了鲜血,湿湿的贴在他的脸上。 那双漂亮的眼睛失去了神采。 孟婆和判官瞧着镜中趴着起不来身的人,心中都不由得一紧。 都走到最后一层了,实在太可惜了。 众鬼不由得有些嘆息。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结局,但还是不免的让它们心中有些惋惜。 最后一位殿主看着再也站不起来的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正欲吩咐鬼差将之扔进忘川,耳边却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阿语……」 「阿语还在等我……」 殿主见他竟然还没死,面上惊讶了一瞬。 「竟然凭藉极深的执念强行不咽下那口气。」 「本殿倒还真有些佩服你了。」 殿主手中聚集起幽冥之力,准备给他一个痛快。 在幽冥之力即将击中地上的人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8页 浓郁的煞气从狐宴身体中冒出,将他身上的伤一一修復。 狐宴重新恢復了力气,勐的翻身而起,锋利的指甲扣在地上,眼里满是猩红之色,身后九尾展出。 带着不要命的架势,以九尾之身的绝对强悍之力,朝着殿主挥出了致命一击。 十七位殿主:这妖狐不要命了!这一击之下就算能击败对方,自已即便不死,也会落得个残废的下场! 完了完了,十八这次摊上大事了! 碰上个疯子,这般不顾惜自已的性命! 回望镜前的众鬼,看着最终的结局,先是呆愣了片刻,随后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鬼嚎声。 吵的奈何桥上排队的幽魂们紧紧堵住了自已的耳朵。 赢了! 他赢了! 那妖狐竟然赢了! 孟婆看着那红衣白髮飘扬的身影,眼中似有泪珠沁出。 判官握笔的手也隐隐有些发颤。 虽说入了执念不好,但若能凭藉着极深的执念一条道走到黑,未必不能改变命定的结局。 世人入生死轮迴,皆被因果所困。 如台上木偶般走完自已既定的一生,麻木又迷茫,始终不能摆脱命运的控制。 一世又一世的重复着相同的轮迴。 诸如他和孟婆,又或者这黄泉中的万千鬼差。 也早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抛却了自已的初心与渴望,将曾经真挚的情感磨灭,日復一日重复着枯燥的动作。 但眼前的这只狐妖,始终坚持着自已认定的初心,不惧碧落黄泉,不惧身陨魂消,只为一人而来。 他眼中的执着打动了他们的麻木冷漠的心,勾起了他们心中的一丝悸动。 狐宴将最后一位殿主击败后,自已也在力竭之下,往前栽倒了下去。 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裂口。 无间地狱的大门为他开启。 他周身筋骨寸断,体内的伤重到一时无法完全修復。 即便不能站起来,狐宴也未在原地停留,忍着剧痛往前爬去。 正当众鬼为他高兴时,一道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 「慢着!你身上的煞气已经违规!所以刚刚的结果做不得数!」 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众鬼。 殿主这般大年纪的鬼了,怎的还欺负起后生来了! 判官心中也是咯噔一声,看来殿主还是不准备放他过去。 前面十七位殿主看见充耳不闻,只执着不断往前爬去的人,也一时不忍生了怜悯之心。 「他身上的煞气自动护主,且只用于修復自身,并未用来攻击,倒也不算违规,况且无间地狱的大门已自动为他开启。」 「不如便放他过去,横竖他能不能活着从无间地狱里出来,也还未定。」 最后一位殿主心中仍旧气闷,但见其他殿主都这般说了,也只能甩袖离去,不再为难这只狐妖。 横竖他也得迷失在无间地狱里! 无间地狱在黄泉的最深处。 那里是一片虚无的空间,没有时间的流逝,五感堕失,感知不到任何知觉的存在,甚至不知自已是死是活。 进入之人将会被自已的执念所困,永远重复那最痛苦的一幕。 死而復生,生生死死,痛苦不止。 除非执念散尽,才能从中解脱。 这只狐妖执念这般深重,所化劫难必定会日日夜夜将之折磨。 他想要从里面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殿主这般想着,心中痛快了许多。 众鬼看着那血色身影进入无间地狱之后,皆松了一口气。 判官和孟婆却是又开始担忧起来。 这才是最难的一关,也不知他究竟能不能从里面出来。 第94章 那狐妖当真求来了 迷失之地,红衣穿梭。 观其身上破烂的不成样子的喜服,便知其在里面已经待了很久了。 狐宴垂着眼睫,眼底的神色空洞又麻木。 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拖着僵硬的身体不停地向前走去。 动作显得十分迟钝。 他走了许久,停了下来,因他前面出现了一女子的身影。 那女子手中执着一柄长剑,身着和他一样的嫁衣,看他的神情冷漠中又含着厌恶。 狐宴见她出现,空洞的眼眸里微微颤动一下。 不顾那女子眼中的杀意,朝她走近。 一如之前千万次的轮迴,那女子毫不犹豫的刺穿了他的心脏。 狐宴却不管不顾,只一味的朝她伸出手,抵着她刺入他胸口的剑,任由剑身穿过他的身体,走到她面前,抱住了她。 在她颈间依偎着,眼中的痴恋入骨。 「阿语,我好想你。」 他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晰,开始忘了自已,忘了一切,只唯独记得她。 哪怕已经被她杀了无数次,承受了无数次穿心之痛。 也会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依旧会义无反顾的上前抱住她。 只要能多看她一眼,他再痛也没关系。 在倒下去的最后一刻,看的仍是她的方向,直到唿吸停止。 黑暗侵蚀,一切重归于初始。 狐宴再次出现,他的眼中依旧一片死寂,拖着破烂不堪的身体,麻木的朝着远方走去。 他只记得,那里有他深爱的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9页 只要他一直一直的走下去,便能见到她。 最后得到的是一剑穿心,被那女子无情的推开。 如被丢弃的破烂娃娃一般,看着那女子绝情离去的背影,孤独的躺在地上死去。 他被困在了这里,能将他困住的只有她。 狐宴心口处的血洞再次癒合,继续走向必死的结局。 他陷入了自已的梦魇之中,不断地重复着她杀他时的场景。 执念不消,便永不得解脱。 当他再次穿越黑暗,走到她面前时。 怀中突然掉出一物,狐宴看着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时,愣住了。 碎心。 他想起来了,碎心一直在他怀中。 死灰一般的眼眸看向拿剑指着他的人,手中同样握的是碎心。 所有的记忆与片段全部拥挤入他的脑中,疼的他的头仿佛快要炸开一般。 她死了! 她死了! 魂飞魄散了! 狐宴死死的抓着自已的头,眼中血泪汇聚,朝着冷漠注视他的女子,执念的伸出手。 阿语……阿语…… 不要丢下我……带我走吧…… 这个世上没有你……我活的好痛苦…… 地上的碎心突然亮起一丝冷光,剑柄自动到了他的手中。 在狐宴震颤的目光中,刺向了面前的女子。 仿佛有一只轻柔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带动着他的手腕,让他亲手杀了自已所爱之人。 「不要!!!」 「阿语!!!」 红衣女子的身影在剑身刺入的瞬间,化成了飞灰。 狐宴近乎绝望的悲鸣,朝着漫天的飞灰扑去,白髮舞动,归于静止。 最终什么也没抓住。 劫难一消,无间地狱的大门开启,将他送了出去。 判官一直守在外面,见人出来了,立马上前。 见他这般狼狈的模样,便知他肯定在里面度过了很长的时间。 但是在外面看来,他只进去了一瞬。 判官小心的唤醒失神中的人。 「如何了?可有看到提示?」 狐宴仿佛还不能从悲痛之中走出来,呆滞在原地。 指尖触及脸上的泪珠,神智逐渐清醒。 提示! 对、提示! 他在出来之前,看到了黑暗中金光闪闪的字体。 以魂育魂。 狐宴眼中亮起希冀,看向判官,将提示告诉了他。 判官皱着眉思索了片刻,给出了解释。 「这个以魂育魂的意思,应当是以你自身的魂魄去养育深爱之人的残魂……可这残魂……」 判官有些不忍说下去。 「人在魂飞魄散的那一刻,魂魄的碎片都会立马消散,又哪里会有残魂留下来。」 所以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狐宴怔住了,残魂…… 阿语的残魂…… 他没有。 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点希望,再次被击得粉碎。 狐宴弯下身子,白髮倾泄在他脖颈两侧。 锋利的指甲紧抓着胸口,嵌入了血肉,痛得无法唿吸。 无尽的痛苦将他淹没,面上的神情悲哀的令人不忍再看。 淡蓝的狐火熊熊燃烧而起,形成一个圆圈,将他整个人包围在了里面。 不断朝外蔓延着。 判官在一旁不停的往后退去,躲避着即将烧到脚边的狐火。 烫得直跳脚,这样下去,只怕整个黄泉都得烧完! 他不停劝着里面伤心欲绝的人。 「不就是残魂吗?咱们再找找,兴许有呢?」 狐宴已经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 在得知阿语魂飞魄散的那刻,他便想追随她而去。 靠着自欺欺人的一丁点希望,苦苦支撑到现在。 可现在,就连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 狐火越烧越烈,却始终不触及他,只焚烧着周围的一切。 突然一点幽光从狐宴怀里钻出,停在了他的面前。 狐宴垂着头,以发掩面,无声的悲泣,并未注意到在他面前晃动的光点。 头顶突然传来温柔的触感,像是有人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髮。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淡的仿佛即将消散在空中。 「墨墨。」 狐宴勐的抬起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光点,伸出双手捧住了它。 像捧着自已最为珍贵的东西一般,动作轻柔至极。 判官见状连忙大喜,「残魂!这便是残魂!」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这煞星命不该绝!」 狐宴瞬间将狐火收回体内,看着手中的光点,眼泪从眸中夺眶而出。 巨大的喜悦将他包围,他的阿语,终究没有抛下他。 孟婆察觉到三生石的异样,连忙下桥来看着上显露的字迹。 片刻后将千言万语化为一声轻嘆。 如此,孽缘变姻缘。 这只狐妖当真求来了! 第95章 以我之魂,育你新生 黄泉幽河。 这里不同于忘川,里面没有怨魂,有的只是极寒刺骨的河水。 河水绿的发黑,里面深不见底。 两岸摇曳着大片的彼岸花。 花朵的方向朝着河面垂着,像是在好奇的瞧着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0页 判官每日都会抽空来这看看,够着脖子往河水里瞧着。 这幽河的河水用来养魂魄的伤是最好的,只是不知用来养残魂的效果如何? 当初他劝那狐妖,先将残魂放河里养着先。 那狐妖偏生不听,执意要抱着那残魂一同下这幽河。 这幽河的河水里面魂气充足,与魂魄有益。 但若是血肉之躯浸泡在里面,这些魂气便会一拥而上,如最锋利的刀刃切割着血肉。 众鬼得知这只狐妖以肉身入幽河,纷纷感慨道。 这世间竟真有如此痴情的妖,为了一人族女子,甘愿承受这般的痛苦。 判官低头看着河里不断穿梭的魂气,不由得嘆了口气。 狐宴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身体蜷缩着,白髮在河水中缓缓浮动。 他将手心中的残魂与自已额心相触,额间亮起耀眼的白光,形成光晕将他整个人包围了起来。 光亮驱散了河水中的黑暗,照亮了如刀锋一般的魂气,密密麻麻,数以万计。 魂气在他身上不断穿梭,割出道道裂口,鲜血从伤口深处溢出,将周围的河水染红。 伤口没过一会便会自动癒合,每每刚癒合上便又会被割开。 为了能让手中的残魂更好的吸收河水中的魂气,狐宴没有运用妖力抵抗,任由魂气将自已的血肉割裂。 他闭着眼,专注的将自已的妖魂之力渡给残魂,完全不顾自已身上的伤口。 仿佛感觉不到身上的疼一般,唇角反而带着微微的笑意。 两年了,残魂已经开始慢慢有了形状,变成了一个小人模样。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阿语就能回到他身边。 仔细看去,他手中的小人与宁清语一模一样。 小人软软的趴在狐宴的额心处,有时候还会拿自已的小脸去蹭他。 极为亲昵。 每每这时,狐宴都会睁开眼眸,眼里的笑意似快要溢出来。 小人见他睁开了眼睛,小小手拉住了一根长长的睫毛,脚下立住,身子用力的往后仰。 调皮似的一揪。 狐宴轻轻的一眨眼,小人便差点没站稳要摔去。 一只大手连忙接住了她,狐宴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戳了戳小人的脸蛋。 小人勐的一跺脚,叉着手气恼的背过身去。 狐宴见状轻笑出声,眼神温柔的不像话。 他没想到阿语的魂魄竟这般孩子气,明明以往在他面前总是一副清冷又疏离的样子。 到底是他对她了解太少了。 这次回去,他定要好好深入了解了解。 将她所有的伪装全部撕扯下来,让她完完全全的袒露在自已面前。 不许躲,不许逃,只能全身心的接受他。 狐宴在水中绕到小人面前,轻柔的将她捧在手心。 闭着眼主动的将眼睫凑到她面前。 小人起初还拧巴着,不肯拿正眼瞧他,只用眼角余光偷偷的瞄着。 这个人的眼睫又密又长,戳得她整个魂都痒痒的。 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冲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扑了过去,在上面用力的亲了一下。 狐宴眼睫微颤,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睛,似乎对小人的举动很意外。 心中却很欢喜。 「呵。」喉中溢出欢愉的笑声。 阿语如此撩拨他,现下他虽然不能拿她如何,回去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他将调皮的小人拢在手心,加快了渡入妖魂之力的速度。 宁清语的魂魄一边得幽河之中的魂气滋养,一边又不停吸收着九尾狐的妖魂之力。 魂魄每日都在迅速壮大,直到长至和之前一般的身形大小。 突然消失不见。 狐宴怀中骤然一空,眼神顿时变得慌乱又恐惧。 不见了! 阿语不见了! 黄泉幽河骤然翻滚,如滔天巨浪般一下一下不停的拍打着两岸。 岸上的彼岸花被河水击打得歪倒一片。 河面上现出一个巨大的漩涡。 狐宴从漩涡中飞出,瞬间来到了岸上。 他身上湿淋淋的一片,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遮住了惨白精緻的面容,不断地往下滴落着水珠。 那双癫狂的眼睛急切的寻找着。 得而復失的恐慌感,让他陷入了一种疯狂的崩溃状态。 他不停的抓过一个又一个的幽魂,就连奈何桥上排队的也没放过。 因他身上煞气甚重,吓坏了好多鬼。 孟婆原本正在盛汤,被突然出现,宛如水鬼一样的人,惊得手一抖。 汤都少盛了半碗。 这狐妖不是在幽河养魂吗?怎的出来了? 还着急成这般模样? 丢魂了? 判官听到骚乱的声音连忙赶来,看着几乎快要将黄泉掀翻了天的人,气得几乎捏断了手中的笔桿子。 这煞星又怎么了? 狐宴寻遍了黄泉与忘川,一路发疯,将众鬼差吓得够呛。 谁也不敢上前拦这只已经疯魔了的狐妖。 鬼差们见判官前来,像找到了救星一般,接连上去哭诉。 这只狐妖突然出现,拉着鬼就问,问了之后得不到满意的答案,还要打鬼! 已经有数千鬼差挨了他的揍。 判官看着乌泱泱朝他告状的鬼差们,不由得有些头疼。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1页 他能怎么办?这煞星发疯起来他也拦不住啊! 因着上面暴动,殿主们齐齐出动。 又是这只狐妖! 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了,竟还敢在黄泉闹事! 十八眼中怒火烧起。 这只狐妖当真放肆!真当他们是摆设不成! 鬼差们见十八位殿主都上来了,一时谁都不敢再说话,将头低埋着。 判官往后看了一眼仍在闹事的人,心中直觉不妙。 脑中飞快的算着帐,眼睛在周围的物件上估量着价格。 看到哪个都心疼。 这要是打起来,得毁坏多少宝贝? 殿主们倒是打完可以拍拍屁股走掉,他得善后啊! 现在只能期盼那只狐妖千万别激怒殿主们。 狐宴看着拦在面前的人,眼中不耐到极点,阴冷的声音脱口而出。 「滚!」 判官:!!! 第96章 新生 殿主们面上齐齐一愣。 这只狐妖刚才对十八说了什么 十八本就脾气暴躁,又哪里受过这种气,当即便要将这狂妄至极的狐妖打个魂飞魄散! 狐宴只想赶紧找到阿语,此刻不管谁来都拦不住他! 他运起全身妖力,又有煞气相辅,利爪与幽冥之力相对。 一黑红,一深蓝,两股极强的力量碰撞。 周边的鬼差们遭了殃,被这股力量爆发出来的气流沖入了忘川。 忘川河里的怨魂们趁机死死的缠了上去,平日里受了多少这些鬼差的恶气,一直敢怒不敢言。 现下总算被它们逮到了报仇的机会。 岂能放过! 孟婆和判官漂浮于忘川河之上,一个个的救,但掉落进去的鬼差数量太多了。 一时根本救不完! 再观正在激战的一方,黑红之力呈压倒之势,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十八而去。 一旁观战的十七位殿主见状不好,连忙闪现至十八身后,纷纷将力量运给他。 才堪堪接下了这狐妖的暴怒一击。 十八的身形有些微晃,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先前这只狐妖未使用妖力,他这才占了上风。 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这只狐妖的力量太过强大,又有可以克制万物的煞气。 刚才若不是其他殿主相助,恐怕他早已灰飞烟灭。 判官看着周围毁坏殆尽的物件,心疼之余又不得不赶紧上前劝和。 可千万别再打起来了! 他理了理头上被吹乱的纱帽,走到狐宴面前。 「到底怎么了?你在找什么?」 狐宴眼中杀意未消,浑身煞气缠绕。 「阿语的魂魄不见了!」 判官一惊,难怪这狐妖发疯。 这可不得比丢了自已的命还着急! 「什么时候不见的?」 狐宴拧眉回忆起魂魄消失的时候,那种惊惧与恐慌到现在都还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散。 「就在化为完整魂形的时候,突然就不见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阿语的魂魄在他怀中消失,抓不住也阻止不了。 一如那时抱着冰冷尸身的痛苦与无力。 判官略一思索,「会不会是魂魄自动归体了?」 他还想再分析分析,就见眼前的煞星嗖的一下不见了。 判官朝着他离去的方向,扯着嗓子大吼道:「我这些被毁坏的物件可咋算?」 判官没有得到回应,有些谄笑的看着十八位殿主。 十八位殿主整齐划一的扭过头,不与之对视,一挥手便回归了各位的本位。 只剩下判官独自在风中凌乱。 盯着这满地的烂摊子,耳边传来忘川河里怨魂们的嬉笑声、鬼差们的痛哭狼嚎声。 老泪纵横。 狐宴化作的流光停在寒潭洞前。 他急切的走入洞内,朝着冰棺而去。 冰棺内空空如已,底下铺着的锦被凌乱的皱起。 狐宴单手撑在冰棺上,唿吸都乱了,利爪几乎快将冰棺捏碎。 阿语不见了! 担忧与惊喜来回交替。 喜的是阿语真的回来了,却又担心她刚刚復生,会遇到危险。 狐宴立于山崖的最高处,崖上的山风不断的唿啸着。 森冷的目光朝着远处眺望,他仔细的嗅着风中传来的气味,金色的瞳仁骤然缩紧。 找到了! 清语在密林中迷了路,周围的每棵树几乎都长得一样。 这到底是哪里?她又为何会在一具透明的冰棺里醒来?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爬出了冰棺,摔落在地。 半边身子被砸的生疼。 她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手和脚却不听使唤。 像是许久未曾走路了一般,十分的不适应。 那个洞里十分寒冷,冻得她的皮肤都成了紫红色,嘴里唿出的热气都凝成了冰。 为了不被冻死,她努力的适应着自已的手脚,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从最开始的走一步摔一跤,到走三步摔一跤。 最后慢慢的适应了这副身体,可以缓慢的行走。 好不容易出了洞,看着洞外的景色一时有些怔住。 到处都是高的离谱的树木,和各种奇异的花果草植,四周还时不时的传来古怪的声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2页 她对这个地方是完全陌生的,对自已也是。 清语在密林中转了许久,怎么也走不出去。 这副身体太过虚弱,没走一会便累得有些气喘。 她靠在一棵大树下,短暂的恢復着体力,丝毫没有注意到树上盘旋着的一条巨蛇。 这蛇还未生灵智,看着眼前的血肉,吐出乌黑的蛇信。 蛇身一圈一圈的盘旋在树干上,蓄势待发。 清语隐约闻到了一股腥臭的腐烂味,背后传来阵阵凉意。 她勐的一扭头,一只巨大的蛇头正正搭在她的面前,乌黑的蛇信几乎快碰到了她的鼻尖。 那股难闻的腥臭气味直直窜入她的鼻腔,令她胃中翻涌。 清语浑身紧绷,指尖掐着掌心肉,强迫自已镇定下来。 若是自已现在露了怯,这蛇绝对会立马对她发起攻击!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巨蛇,观察着它的身体。 在其紧绷到极点的前一秒快速的蹲下,向一侧翻滚。 接着夺命狂奔。 奈何身体太过虚弱,怎么也跑不快。 巨蛇的攻击落了空,瞬间从树干上滑落而下,在草地上飞速游走。 清语见那蛇几乎快追到她的脚后跟,眼看便要狠狠的咬她一口。 脑中快速运转着,她跑肯定是跑不过的,只能利用周围的树木进行躲避。 她不再直线奔跑,而是在大树间蜿蜒的跑动,利用树身作为掩护。 让那条蛇咬不到她。 果然没过多久,那条蛇就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巨蛇始终瞄不准目标,仿佛被激怒般,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身子从地上弹跳而起,朝着那副血肉咬去。 在几乎快要咬到的瞬间,整条蛇都被轰成了碎片。 清语听到声响扭过头,只看到一团血雾在自已身后炸开。 那条蛇不见了踪影。 她身后的不远处站着一位白髮的男子。 这人虽然满头皆白髮,但是年纪看上去倒相当的年轻。 他看着自已的眼神太过深邃复杂。 她看不懂。 清语停了下来,正面对着眼前穿的破破烂烂的,形貌如疯子一般的人,绷紧的神经依旧没有放下来。 虽然这人长得倒是十分好看,但一看就明显精神不正常! 不能贸然接近…… 狐宴不解的望着她,他初见她时,她便是这样看着他。 陌生中透着防备。 他顾不得细想,脚步迫切的走向她,心中的喜悦震耳欲聋,叫嚣着他对她所有的思念。 「阿语!」 清语看着快速朝她逼近的人,一时有些害怕,转身撒腿就跑! 第97章 诱哄 清语还未跑出两步,就被一股极强的力道,将她整个人向后拖去。 几乎瞬息之间,就落入了一个强硬有力的怀抱。 身后的人将她捁得死死的,不给她半点挣扎的余地。 薄唇在她耳尖处轻轻蹭着,吐露出冰凉的气息。 「为何要跑?」 耳朵本就是怕痒的地方,清语被他这样蹭着,身上起了一片颤慄之感。 她极力的偏头躲避着他的厮磨,露出了皙白修长的脖颈。 「放开我!」 身后的人不顾她的挣扎,沿着她的耳尖处,寸寸吻下。 深深嗅着她颈间的气息。 清语浑身被陌生的男子气息笼罩,颈间传来微凉的柔软触感,一下一下令她几乎崩溃。 当即挣扎的更加厉害。 她这是遇到登徒子了? 随即使出了全力想从身后的桎梏里挣脱出来,对着那双紧紧勒在她腰间的手又掐又抓。 在那双漂亮的手上抓出道道血痕。 狐宴见她挣扎得实在厉害,担心她会伤到自已,于是松开了她。 却又没有完全放开,仍紧紧握着她的手。 果然,在他松开她的一瞬间,她就又想跑。 清语刚刚被如此对待,心下惊惧不已。 又见这个有些疯癫的人,抓着自已的手不松开,眉眼间带了怒意。 她拔下了发间的玉簪,紧握在手中对着他。 乌黑的髮丝散开来,苍白的小脸带了一分脆弱的意味。 「松开!你要是再敢轻薄于我,当心我和你同归于尽!」 狐宴深深凝视着她眼里的陌生与惊惧,突然意识到她可能失去了记忆。 他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也接受不了她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种种,将他完全视为一个陌生的人。 金色的瞳孔中闪着泪意,声音中都带了些许哽咽,似委屈至极。 「阿语……是我。」 他朝她走近一步,想离她更近一些。 「你看看我……可有想起什么?」 他进她便退。 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繫便只剩下被他抓着的手腕。 这个人的力气很大,清语怎么都不能将手从他掌心抽出。 「哪里来的疯子,我不认识你!」 那张精緻的脸上陡然变得阴郁可怖,如乌云下掩藏的狂风暴雨。 他勐的朝她靠近,用身子压着她,用力的将她抵在了树身上。 手掌扣着她的后颈,眸中几欲癫狂。 「你怎么可以忘了我!」 「你怎么能忘了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3页 清语被他的动作惊到,手中的玉簪掉落在地,后背被粗糙的树木撞得生疼。 胸前随着男子剧烈的唿吸,被挤压着。 这般紧密贴合的姿势,就连挣扎都十分令人难堪。 毫无瑕疵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她看清了那双眼睛中的疯意。 里面烈焰疯狂的燃烧着,像是要将她一同拖入火海中,与他一起化为灰烬。 清语一时不敢再挣扎,生怕再次激怒了这个精神不正常的人。 他说她忘了他? 难道他认识自已? 她鼓起勇气直视他,冷声问道:「你认识我?」 狐宴看着这张思念了无数个日夜的脸,指尖控制不住的抚上了她的眉眼。 「你是我的娘子,我怎会不认识你。」 清语被他的话惊得忘了反抗。 他说她是他的娘子!那他岂不就是她的夫君? 不可能!绝不可能! 疯子说的话不可信! 在那张殷红的唇即将吻上来前,清语连忙抬手挡住了他。 「等等!」 「你说我是你的娘子,可有什么证物?」 若这人拿不出来,必是在撒谎! 狐宴被她的手捂住,只剩下一双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他深沉的气息喷洒在她的手心里,唇瓣若有似无的触碰着她的肌肤。 清语手心里传来柔软滑腻的怪异触感,带来了一片湿意。 她勐的收回手,用一种怎会有人如此不要脸的表情,看着对面露出得逞笑意的人。 面上又气又恼,攥紧了拳头,指尖狠狠掐着手心,想将那种怪异的感觉覆盖掉。 正欲发作时,那人突然将她的两只手腕都抓住,不顾她的愤怒与挣扎,吻了上来。 狐宴闭着眼,带了一丝狠意的撬开了紧闭的贝齿,与里面的软舌追逐纠缠。 不需要证据,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清语脑中懵了一瞬。 扭动着被他掐着的手腕,手指用力到发抖,紧握之后又缓缓张开,朝着天空无助的伸着。 他的吻强势又令人窒息,丝毫不给她喘息之机。 将她逼的双眼都微微泛了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狐宴感觉到她面上的湿意,眉眼中的狠戾散去,轻柔的退了出来。 清语捂着自已的脸,沿着树身蹲了下去,小声的啜泣着。 她才刚刚醒来,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被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这般对待。 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像任人宰割的鱼肉,强撑的镇定终于崩溃。 狐宴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听着一声声的呜咽,心疼得揪起。 他蹲在她面前,想将她的手拿开看看她。 「我吓到你了?」 「对不起……阿语。」 清语不让他触碰自已,将他的手打开,眼带惊恐的看着他。 如受惊的小兽一般,弱小可怜又无助。 这样的目光看得狐宴心中十分的不好受。 她的一句话,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能勾起他心中强烈的情绪。 他努力控制自已,将所有的阴暗与渴望暂时掩藏。 尽量使自已看起来温和一些,朝她伸出了手。 「阿语,和我回去,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可以吗?」 清语泪湿的眼眸仍旧防备的看着他,哽咽中带着祈求。 「你放过我吧。」 摆明了是不愿意和他回去。 这人一上来就这般对待她,她要是和他回去了,指不定会被吃干抹净。 狐宴眸色暗了一瞬,很快恢復了正常,继续耐心诱哄着。 「我保证,不会做伤害你的事,你一个人在这,很不安全。」 「你和我回去,我带你去见认识你的人,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让她将你的事说与你听。」 清语听到他说有认识她的人,防备的神色有了一丝松动。 狐宴的眼底满含温柔,却又十足的渗人。 「我们回去吧,阿语。」 「你看,天快黑了,到时候这林中到处都是勐兽,会吃人的。」 第98章 谁替我沐的浴 清语立马抬头,朝着左右望去。 这片林子里的东西都大的出奇,她想起了刚刚的那条巨蛇。 只是一条蛇她都难以招架,更别说其他的凶禽勐兽。 若是天黑了她还未走出这片密林,只怕凶多吉少。 可这人,刚刚那般对她,又实在不值得相信。 狐宴知她一贯谨慎小心的性子,于是主动捡起地上的玉簪递给她。 「阿语若实在不放心,便将这东西握在手中,我若有任何不轨的意图,便用它来对付我。」 清语从他手中接过玉簪,眼眸低垂着,掩住了眼底的犹豫之色。 她和他的身量力气都相差甚大,仅凭一根玉簪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这人。 如今也只能先跟着他走出这片密林,再见机行事。 狐宴走上前,控制着力道将人轻柔的搂进怀里。 清语下意识的想躲,戒备的看着他。 「你做什么?」 狐宴唇角微勾,眼中一片真诚。 「我不抱紧你,要是摔下去了怎么办?」 几秒之后,清语才知道他为什么会用摔这个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4页 此刻他们与飞鸟比肩,同在云层之下,脚下是万丈高空。 急风颳得脸庞生疼。 狐宴将人搂得更紧了一些,让她可以将脸埋在自已的胸膛。 清语意外的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心中畅快了不少,仿佛以前她也曾这般飞行过。 她的视线落在他飘扬的白髮上。 明明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为何头髮却全白了? 视线从白髮下移至他身上的喜服。 虽然这件喜服已经十分破旧,但仍看出其曾经华贵精美的模样。 他说她是他的娘子? 清语心中隐隐猜测,这人身上仍旧穿着喜服,喜服上面还有着黑红的血迹。 会不会是还在拜堂的时候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还见了血腥? 他在找他的娘子,难道是被新娘子在成亲之时抛弃了? 所以才一时接受不了,满头乌髮变白,导致精神也不正常了? 看来也是可怜之人。 她又该怎么和他解释自已并不是他的娘子? 狐宴低头看了怀中安安静静的人一眼。 现下怎的这般乖顺了? 明明先头还张牙舞爪的紧。 阿语虽然现在失去了记忆,不记得他了,但她能死而復生,回到他身边已是万幸。 先将人哄回去,往后他再慢慢找办法替她恢復记忆。 横竖人已在他手心里,他再也不会给她离开自已的机会。 狐宴将人带回了狐族王宫。 姜花看着少主这副模样,惊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少、少主,您怎么……」 「备水。」 狐宴径直将沉睡中的人抱进了浴池内。 方才他见她甚是疲惫,却又强撑着不敢睡的模样,略微施了一点妖力,让她陷入了沉睡中。 姜花将水备好后,准备将人接过。 「少主,奴婢来为殿下净身吧。」 狐宴冰冷的扫了她一眼,姜花飞快的收回了手。 少主如今,气势越发的骇人了。 只一眼,就让她心中很是发憷。 姜花庆幸自已脑袋瓜还够用,秒懂了少主的意思,赶忙退下了。 狐宴看着怀中安稳沉睡的人,面上的冰冷退去,变得柔和。 他好不容易才将阿语带回自已身边,心中空虚得紧,如今已不愿任何人触碰她。 他想占据她所有的一切。 她的所思所想,所看见的,听见的,只能是他。 他想在她身上,得到和他相同深的爱意。 不然,他会发疯的。 狐宴痴痴的看了怀中的人好一会,才伸手解了衣带,将衣裙全部褪去。 将人抱入了池水中。 一手托着后颈,一手用指腹揉搓着发顶,指尖深入髮丝之中。 顺滑的乌髮在水中飘荡,又从指缝中缓缓穿过。 狐宴面上露出一种变态的满足感。 这种将人完全掌控的感觉,令他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内心深处想要将人狠狠欺负一番的欲望。 他想从那张一贯冷淡的脸上看到更多的表情,听到更多不同的声音。 尤其是带着哭腔的求饶声。 可是他的阿语,现在对他如此防备,他又不忍心吓坏了她。 阿语。 我的阿语。 快些接受我吧。 我快等不及了! 头髮清理干净以后,便是身上。 姜花一直守在门外。 觉得好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少主和殿下仍旧没有出来。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上次浴池发生的事,脸上羞红一片。 烫得像火烧似的。 天色渐晚时,狐宴才抱着人从里面出来。 姜花一眼就瞧见了少主怀中的人,红得不正常的唇色。 就连少主的也…… 姜花秒懂,不敢再多看一眼,将头埋得低低的。 清语醒来时,发现自已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内。 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清语环顾着这间屋子,发现这间屋子的布置十分雅致。 她想起身,手刚刚触及床边时,还没使力便软倒了下去。 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已的手。 怎么会这么酸?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了。 狐宴将手中食盒放在了桌上,见人醒了,眉眼含笑的走了过来。 「阿语醒了,肚子饿不饿?」 清语摸了摸自已的肚子,里面咕噜咕噜的响,确实是有些饿了。 她避开了狐宴想要扶她的手,强撑着起身。 见自已身上是新的衣裙,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又觉身上十分干净清爽,眼眸瞬间睁大。 「谁替我沐的浴?」 狐宴面上不显,只笑得十分的好看,眼里似有春风荡漾。 「自是婢女了,不然,阿语希望是谁?」 清语心中的惊吓散去,她刚刚竟险些以为…… 不过谅他也不会做出如此变态之事。 狐宴将菜从食盒中摆了出来。 因为阿语许久未进食了,所以他只做了一些清淡的。 清语腹中早就飢饿难耐,想拾起筷子,手却软得不像话。 「我的手不知是怎么了,特别酸软。」 狐宴长而密的眼睫微颤,眸中欲色翻涌,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喑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5页 「许是饿的没力了。」 第99章 狐色撩人 清语眉黛微微皱起,这人嘴里只怕没一句真话。 这是拿她当小孩子哄呢? 不对! 她就算睡得再死,也不至于连有人替自已净身沐浴都不知道! 手上的感觉又这般怪异。 宛如被水浸过的黑眸略带愠怒的看着对面的人。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为何在你带我回来的路上,我便失去了知觉?」 修长有力的手指搅弄着碗里冒着热气的白粥,待到没那么滚烫了,才放到了她的面前。 「阿语多吃些,以免像回来时那般饿晕了。」 清语看着他十分坦诚的目光,一时有些怀疑。 她是饿晕了,所以才什么都不知道? 肚中的咕噜声又响了起来。 她捂着自已的肚子,颇有些不好意思。 狐宴的视线一刻也不曾离开过她,听到这声音时,眼里的笑意加深。 清语盯着面前的白粥,眸中一抹疑色闪过,但她并未表现得太过明显。 抬眼看向一直注视着她,自已却未动筷的人。 「你不吃吗?」 狐宴知她在担心什么,略微往前倾身了一些,嘴唇微微张开。 「阿语餵我,我便吃。」 清语原本正捏着勺子搅弄的手顿住。 果然精神不正常的人,举动都和常人不一样。 她原是想等他先动筷,确保饭菜是安全的,自已再吃。 现在却变成了不得不餵他的局面。 狐宴见她一直没有动作,略微挑了下眉峰,并未催促她,耐心的等着。 他的眼睛生的极好看,睫毛浓密纤长,眼尾微微上扬着。 笑起来的时候自带媚态,十分勾魂。 金色的瞳孔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仿佛世上最美的宝石一般,夺目绚烂。 令人见之便再也移不开眼,想要尽情沉沦在那汪能够溺死人的深情之眼里。 他的目光如同他的容貌一般,带着一种强势的侵略意味。 仿佛能直直的看到人心里去。 清语在他面前宛如未着寸缕一般,被他看了个干净。 这令她倍感压力,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而是将视线放在他的唇上。 细白的手指捏着勺子缓慢的送入他口中。 薄唇轻启,尖牙将勺身轻轻咬住,将勺中的温粥尽数吞入口中。 喉结滚动,湿润的舌尖伸出,轻舔着。 那双漂亮的眼眸向上轻抬,深深的看着她。 清语捏着勺子的手略一用力,快速的收回手。 勺子碰撞着碗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眼神慌乱的都不知该往哪放,耳尖肉眼可见的红了。 这人怎么吃个饭都能吃成这个样子。 这般的……撩人…… 狐宴吃完后,缓缓眨了下眼,看着几乎僵住的人和那快要熟透了的耳尖。 眼里波光潋滟。 「阿语不吃吗?要不要我餵你?」 清语听见餵这个字,像是被刺到一般,立马回道:「不用, 我自已会吃!」 说完捏起勺子埋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才吃了几口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勐的抬起头,视线在他的唇上和手中的勺子上来回跳动。 像被哽住了似的,口中的粥咽得极为困难。 待到终于吞了下去,耳尖的红晕扩散到了脖颈,白皙的肌肤上透出淡淡的粉色和热气。 狐宴看着几乎快将脸埋到碗里去的人,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他的阿语还是太过正经了一些,连他的一点点撩拨都经受不住。 不过也实在有趣,她越是这般,他越是忍不住想要去逗弄她。 偏要那张清绝的面上露出为他动容的神色,直到再也承受不住,彻底崩溃。 暗色的视线不自觉的往榻上飘去,那又该是怎样的一番风景…… 清语顶着迫人的视线,没有再动碗中的粥。 转而用筷子夹了一点点菜,小口小口的吃着。 虽然面上一派的平静之色,可仍旧泛着红晕的肤色却暴露了她此时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细瞧之下,执筷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几乎快要夹不住菜。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室内静到只闻细细的咬合吞咽声,和一人略显急促的唿吸声。 狐宴主动帮她夹着菜,却并没有放到碗里,而是递到了她的唇边,眼底似有清辉流动。 清语看着他微微一愣,犹豫了半晌才咬住了他夹来的菜。 红唇轻抿,细细咀嚼着。 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自已不吃光看着她吃? 清语心中默默盘算着,目前看来,他确实并未再对她做出逾矩的举动。 算了,只要他不发疯就好,能顺着还是顺着一些。 狐宴像是餵上了瘾般,在她刚刚吞下时便又夹菜递来,不给她自已夹菜的机会。 看着那张殷红的唇一开一合,眸光越来越沉。 直到清语表示自已再也吃不下了,他才意犹未尽的收了手。 饭后,清语坐在了小窗下,尽量离他远些。 仿佛这样那股无形的压迫感才能稍稍缓解些,她也能略微松口气。 夜色已深,小院一片漆黑,只一处小窗内仍旧亮着微弱的灯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6页 清语已有了困意,单手支着头,眼帘将闭未闭的模样。 她总觉得自已十分疲累,似乎怎么睡也睡不够。 这人还未走,她又不敢当着他的面自顾上榻睡去。 小窗下的烛光闪烁。 柔光照亮了美人纤细的眉,慵懒的眸和红润的唇瓣。 狐宴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不适,起身朝她走近。 「哪里不舒服?」 清语见他离自已这般近,那股压迫感又瞬间笼罩而来。 她微微的摇了摇头。 「我并未有……」 话音还未落,就被他一把抱起,落入了他的怀中。 两人调换了方向。 狐宴抱着她坐下,让她坐于自已的腿上。 这样的姿势太过亲昵,绝不是她们之间该有的。 清语当即想起身,腰间却被有力的手掌牢牢握住。 狐宴握住细软的腰肢,将人轻轻的往下一压,不让她起身逃离。 「让我看看。」 清语原以为他是想替自已把脉,可就算是把脉也用不着这般的姿势。 实在太过羞耻。 她能感受到温热的体温从两人相触的地方传来。 独属于男子特有的清冽气息将她包裹,沾染。 他的手臂还捁在她的腰间,带来令人无法忽视的触感。 清语面上十分恼怒,亏她方才还以为他不会再做出轻薄她之事,现下又这般对她! 「你放开!」 气愤之下挣扎的幅度越发的大了起来。 狐宴的唿吸瞬间乱了,她磨得他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已。 再这样下去,他也不敢保证自已能够坐怀不乱。 他强行压下体内的那股躁动,手上施法将人定住。 清语突然动不了了,只剩一双眼睛恐慌的看着他,长睫微微颤着。 狐宴再度将人拢紧在怀中,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喑哑。 「别动,我只是看看,确保你没事,我才安心。」 第100章 再忍忍,很快就好 狐宴将手搭在了她的胸口上。 妖力如磅礴的河水从心口处涌入,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 清语眉头拧得紧紧的,说不出话,也动不了,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还说不会做什么! 手都放在她的胸前了! 心口处好似被什么东西钻了进去一般,不疼,反而带着一股灼热之感。 这股热流在她的经脉处游走至全身,就连小腹都未放过。 身体被陌生力量入侵的感觉十分的怪异,整个人如被热泉包裹般一阵阵的发烫。 偏她除了静默的感受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狐宴细细探查着,并未发现她的身体有什么异样,心下这才稍安。 应该是魂魄刚刚归体不久,所以才这般虚弱。 现在她身上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紧张害怕。 害怕怀中的人再次冰凉的感觉。 所幸他现在怀抱着的人是温热的。 狐宴掌心略一使劲,向其渡入了更多的妖力。 清语的体温越来越高,宛如小火炉一般。 体内的经脉仿佛被撑开了,既酸涩无比又涨得十分难受。 原本轻浅的唿吸开始变得急促,面上一片潮红,额上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狐宴知她快受不住了,停止了渡入妖力,将灵气引入。 灵气清凉无比,将灼热的身体激得一颤。 体内一冷一热的感觉实在是折磨人。 清语整个身子都微微发抖起来。 狐宴轻轻蹭着她的脸庞,似在安抚。 「快了,阿语,再忍忍。」 待到灵气彻底没入身体,喉中才难耐的溢出了声。 她总算能动了,手脚却软的不像话,如果不是被抱住,恐怕早已软倒在地。 只能无力的贴在他胸膛上,喘息不已。 狐宴用手指勾着怀中人的下颌,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已。 汗湿了的眉眼,眼眸中一片迷离之色,软嫩粉色的唇瓣微微张开,露出里面勾人的小舌。 原本清澈的目光瞬间变得欲色暗沉,握着细软腰肢的手不安分的动作了起来。 他的阿语这般勾人,叫他还怎么忍得住? 清语感觉到了他气息的变化,想强行从他手下挣脱出来。 「放开我……」 狐宴没有说话,手上暗暗用力的摩挲着,幽沉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许久之后,最终还是放过了她。 心知等下阿语又要恼他了,抢先开口道:「阿语体内并无异常,睡一觉便会好了。」 他已用妖力扩张了她的经脉,并引入了一些天地之间的灵气在其中。 等身体吸纳了过后便不会那么虚弱。 清语紧拧的眉心始终没有松开,静静等待着手脚的力气恢復。 刚才他看着自已的眼神很是可怕,像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 待她完全恢復,定要想法子离开这。 她根本猜不透这人的心思,也不知道他下一秒突然就会对她做什么。 这种危险又不可控的人,自是离得越远越好。 狐宴将怀中完全脱力的人抱了起来,朝着床榻走去。 清语无力的推着他的胸膛,想让他放自已下来。 心里十分恐惧他会对自已做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7页 又见他只是将她抱上了榻,还替她盖好了被子,心中的恐惧这才散去。 他静静坐在床边注视着她,像是要一直守着她的意思。 清语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干脆用被子蒙住了头。 到了后半夜,实在闷得有些难受了,偷偷将被子掀开一角朝外看去。 他竟还在床边守着,只不过半撑在床边,眼睫轻合着。 明明也是累极了的模样,却执拗的非要在这守着。 看起来倒有些可怜。 清语想要起身,刚一动,头上就传来微微的拉扯痛。 仔细一看,原来是他抓住了她的一缕头髮。 几乎是在她动的瞬间,狐宴就醒了过来。 眼中满是阴郁之色,在看到榻上的人时,又柔和了下来。 那张藏在被中的小脸问他。 「为何不去其他的房间睡?是不是我将你的房间占了,所以你没地方睡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便起来。 虽然这个人精神是不太正常,但她也不能欺负人家。 狐宴按住了想要起身的人,面上露出了凄楚的笑意。 「我只是想守着你。」 阿语刚刚復生,今日又被他吓到,肯定不会同意他上榻。 他就这样守着她,听着她的唿吸声,内心也觉得十分满足。 清语实在有些看不懂他,有时候觉得他挺让人生气,有时候又觉得他可怜。 原本应该是一个情深的人,现在却变成这样,倒也可惜。 清语不忍见他就这样一直守着,提议她睡地上,他睡榻。 他也始终不肯,最后清语拗不过他,往地上扔了床被褥便不再管他了。 黄泉之地。 判官听见鬼差的禀告,心下一惊。 这煞星怎么又来了? 难道是魂没有找到? 判官提着心,吊着胆,战战兢兢的来到狐宴面前。 狐宴略一挥衣袖,地上便出现了一大堆灵石。 判官看着眼前如小山一般高,金光闪闪的灵石,脸上乐开了花。 这煞星当真财大气粗! 上次损坏的物件终于可以置新的了! 狐宴直接开口问道:「为何她不记得我了?」 判官见他这样问,便知道魂魄确是自动归体了,只是不知为何没有了记忆。 关于记忆这事,还得问孟婆。 奈何桥上。 孟婆见这狐妖又来了,盛汤的手一顿。 又少盛了半碗。 「这是又怎么了?」 判官上前说明了缘由。 孟婆听完判官所说,露出瞭然的笑意。 「残魂復生,便与新魂无异,她不记得你,实属正常。」 这明显不是狐宴要的答案。 判官生怕这煞星不悦,连忙追问道:「可有恢復记忆的办法?」 孟婆朝着远处的红色花海指去。 彼岸花。 「彼岸花是接引魂魄之花,花香可唤起前世的记忆,你将之採回去,放在新魂日日都能接触到的地方,也许能唤起她之前的记忆。」 「但……不一定能成功。」 狐宴当即便要离开去红色花海处,孟婆唤住了他。 「等等,你就没有想过,抛却前尘往事,让她重新爱上你?」 狐宴眉眼微怔,「让她重新爱上我?」 可阿语从没亲口承认过对他的感情,她真的会爱上他吗? 孟婆见这狐妖上次那般癫狂的模样,便知他与那女子之间定有纠葛。 若是记忆不能恢復,重新开始便是最好的办法。 狐族擅魅惑,这狐妖又生得这般绝色,没了阻挡在他们之间的东西,还怕拿不下那人族女子? 第101章 为之疯狂 狐宴离开后,判官走到花海处,傻了眼。 花海呢! 彼岸花呢! 这……这咋光秃秃的,一朵花都没了? 判官觉得头有些晕,那煞星下手也太狠了! 原以为他只是摘两朵,没想到啊…… 狐宴将整片花海都搬了回去。 急切的回到房间,看着榻上安睡的人,松了一口气,眼里的冷戾散去,变得一片柔软。 他深深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像是回到了他的归属之地,整个人都彻底放松了下来。 所幸阿语还未醒。 往后的每一天,他要她睁开眼便能看见他。 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抚摸着乌黑的髮丝。 他们重新开始,阿语就会爱上他? 狐宴看着那张宁静沉睡的面庞,眼里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如满天星辉般,闪闪发亮。 修长的手指与露出来的细白縴手十指相扣。 力度极轻,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人。 或许,他可以试试…… 尽他所能,让阿语爱上他。 清语醒来时,便看见一人正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已。 下意识的将被褥往上拉了拉。 这人难道一晚上都没睡? 狐宴见她醒了,眸里的笑意荡漾开来。 「阿语。」 清语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就是感觉他整个人都有些怪怪的。 「你为何总是这般叫我?」 狐宴拉过她的手,用指尖在她手心里一笔一划的写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8页 「宁清语,这是你的名字。」 这三个字,在他等她的那十年,已在纸上写了无数次,哪怕倒着写,他依旧能将之流畅的写出来。 再后来,这三个字早已经刻进了他骨子里。 只要轻声念出,他的心脏便会为之强烈的跳动,连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 清语看着他的指尖在手心里滑动,传来阵阵痒意。 那痒像要钻进手心一般,令她忍不住的想要抽回手。 狐宴将她的手牢牢抓住,虔诚的落下一吻。 接着用自已的脸庞轻轻蹭着她的手心,金色的眸中满满的都是她的身影。 他喜欢她掌心的温度。 很温暖。 也愿为之沉迷。 清语被他眼中的情愫触动,一时没有抽回手。 也不知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让这般痴情的人如此的喜欢。 但她毕竟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他认错人了。 清语收回手,起身坐了起来,刚想去拿自已绣鞋的时候。 狐宴已经半蹲在她面前,一手掌心摊开,一手拿着她的绣鞋。 眼里满是期待。 这是要替她穿鞋的意思? 清语打量着他的动作,不确定若是她拒绝了他,他会不会又发疯。 横竖他只是想替自已穿鞋,只要不像先前那般…… 再三权衡之下,还是缓缓抬起了足,踩在了他的掌心上。 狐宴在白嫩如玉的小脚踩上来的瞬间,便略用力的将其握住。 爱不释手的揉捏了两下,感受其光滑如玉的触感。 盯着圆润如珍珠的脚趾,眼神逐渐变得炙热。 在浴池时,他也曾这样把玩过这双柔若无骨的足。 阿语身上的每一个部位。 他都为之疯狂。 白皙的肌肤太过娇嫩,很容易留下痕迹。 为了不让她起疑,他甚至都不敢太过用力,只能轻轻的。 啃咬着。 只可惜,那时阿语在沉睡中,若是清醒时的她,看见他这样把玩她的足,面上又会是怎样的神情? 是羞红了脸? 还是恼怒的瞪着他? 狐宴的眼神幽深似海,在上方的人快要发火的时候,才替其穿好了鞋袜。 随后起身站在梳妆檯前等她。 清语凝眉,他这又是想做什么? 她虽然不想再继续陪他扮演下去,但看在他昨天收留了她一晚的份上,还是勉为其难的坐在了梳妆檯前。 铜镜中映出一个面容清绝脱俗的女子。 肤色雪白,黛眉轻挑。 通透澄净的眼眸里带着淡淡凉意,清冷又疏离。 乌黑的秀髮散在肩上,即使睡了一晚依旧顺滑如绸缎般,丝毫未见凌乱。 狐宴立于她身后,挺直的身影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长长的指甲勾起一缕墨发,木梳从上至下的在发间滑动,没有任何阻碍的一梳到底。 三千青丝梳尽,他眼里的柔情几乎快要化成水溢出来。 清语原本还担心他不会替女子梳头,但意外的没有任何不适。 反而他的动作很轻,从头到尾都怕弄疼了她一般。 竟这般温柔…… 那他原来的娘子又为何会不要他? 清语从铜镜中打量着身后的人。 红衣白髮,浓颜绝色,一举一动无不透着矜贵与优雅。 这般的相貌极少在男子身上看到,但在他身上却十分合适,仿佛他天生便该是这般。 他的眉眼之中满是专注与认真,又虔诚无比。 仿佛正在做的,是一件他早就渴望已久的事。 见她偷偷看他,如画的眉眼弯起,唇角缓缓勾起好看的弧度。 笑容倾城。 清语唿吸一浅,连忙将视线收回,假装盯着别处。 偷看别人总是不太好,何况还被他发现了。 狐宴看着她略显慌乱的神情,眼里的笑意加深。 用玉簪将乌髮挽好后,略一弯身,伸手去拿梳妆檯前的东西 清语坐着的身子一僵,用力的捏紧了手指,强迫自已冷静。 他只是去拿东西,并未做什么。 他的髮丝落在了她的肩上,甚至有几缕顺着她光滑的脖颈,钻进了衣领处。 清语痒的有些受不了,当即伸手将贴在颈间的髮丝撩了出来。 狐宴微微偏头看着她的动作,细白的手指上面还缠绕着他的头髮。 两人的距离很近,脸庞几乎快要触到一起。 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温热和灼热的唿吸。 空气中多了一丝暧昧。 这让清语有些心慌,下意识的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忘了她的手上还缠着他的髮丝。 她远离的动作扯得狐宴轻哼了一声。 清语看着他吃痛的神色,立马松开了手。 「抱歉,剩下的我自已来吧。」 狐宴略带沉思的注视着她描眉上妆的动作。 这些他确实不会,看来得去学一学…… 按照人族的规矩,只有夫君能为娘子画眉,他的阿语自然也得由他来画。 第102章 放了她,等于杀了他自己 清语顶着粘人的视线,穿戴整齐后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来到小院中。 看着院中的景色一时有些怔住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9页 红色的花海将整座小院包围,里里外外皆是奇异的花朵。 她从未见过这般美丽又神秘的花,不由自主的走近了一些。 微风卷过花海,摇曳着翻起层层浪涌,带来美不胜收的奇景。 浓烈的花香袭来,令人闻之仿佛置身于花心之中,被微凉的花瓣满满的包裹着。 狐宴走进花海中,朝她看来,眼尾微微的挑起。 在万千美艷的彼岸花之中,不仅没有被比下去,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金色的眸子宛如琉璃一般,里面流光闪动,说不出的诱惑之感。 不诱苍生,只诱一人之心。 精緻又绝色的面容与红色的花海形成的画卷,直直撞进了清语的眼里。 她立马低下了头,心里默念着。 有妇之夫…… 不能看、不能看。 清语完全没有想到他住的地方竟会是这般。 不过这么多花,好像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 而且他好像踩坏了许多花…… 看起来也不是爱花之人,又为何会在院中种这么多的花? 清语提着裙摆,小心的走入了花海中,她其实更想看看,院外是怎样的。 她走到紧闭的院门前,伸出手,却怎么也触碰不到门栓。 手好像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不管她怎么用力,都不能将其穿透。 狐宴看着她直直的走向门口处,像是要立马从他身边逃走。 眼神瞬间暗了下来。 清语尝试了几次皆不行之后,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身看着花海中人,眼中透着丝丝冷意。 两人隔着花海相望,气氛一时僵持起来。 「为什么我出不去?」 狐宴面色阴冷,如霜的眼睫轻垂,遮住了眼里的暗影。 声音中暗含了几分失控的危险意味。 「阿语为什么要出去?和我一起待在这里不好吗?」 他早在第一天将人带回来之时,便用妖力在整个小院处设下了结界。 他只想和她待在一起,不想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而且这里绝对安全,没有任何危险,她再也不会受到伤害。 再也不会离开他。 狐宴抬眼看着那道冰冷的目光,心里阴暗的情绪疯狂生长。 可她却不是这么想的。 她想的永远都是怎么离开他! 为何就不能安心待在他身边! 为什么就不能只看着他一人! 清语没想到他打的竟是这般主意。 他因为将自已错认成他的娘子,所以想将自已关起来? 当初说带她回来见认识她的人,看来都是哄骗她的鬼话! 声音中都透着怒气,看他的眼神越发冰冷。 「将门打开!」 狐宴看着已经落入自已掌心的人,面上缓缓笑开,声音令人不寒而慄。 「我不会放你走的,你只能在这里,和我永远待在一起。」 清语气极,自已会被永远困在这里的事实,让她开始丧失了理智。 「我为什么要和你待在一起?你自已疯就算了,难道还要拉着别人和你一起?」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更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话音刚落,她就发现自已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开始快速朝着花海中的人飞去。 几乎是瞬间,就落入了那个令她恐惧的怀抱里。 狐宴掐着她的脖颈,将人压入了花海中。 从上至下的看着她,眼里的火焰疯狂的燃烧着。 「可我想!我想和你在一起!」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只能接受!别妄想从我身边逃离!」 说完,他便低下头,兇狠的吻住了那张总是能说出绝情话语的唇。 他不想再从她口中听到任何拒绝他的话! 一句也不能! 风吹得越加勐烈,花海剧烈的摇晃着,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呜咽声。 清语奋力的挣扎着,周边的花枝被压塌了大半,奈何双手被他死死的固定住,腿也被他牢牢压着。 他用的力道很大,她完全动弹不得。 狐宴的攻势太过勐烈,两人口中渐渐瀰漫出血腥味。 「疼。」 清语眼眶彻底红了,用鼻音发出微弱的唿痛声。 狐宴略一停顿,减轻了力道,也不再用力的压着她,改为单手搂抱着。 另一只手想要去解开腰间束带。 清语感觉身上的桎梏松去,立马用膝盖往上一顶。 趁着他吃痛之际,从他怀中挣脱,往前爬去。 还未站起身,便被抓住了小腿,整个人再次扑倒在地。 被他往后拖去。 眼看那人又要欺身而上,清语惊惧之下拔出了发间玉簪,对准了自已的颈侧血脉处。 眼中带泪,声音狠决。 「别过来,再过来我立马自绝在你面前!」 她宁可死,也不要受这等屈辱! 玉簪紧紧的刺入了白皙的肌肤,里面的血液顺着脖颈缓缓流下。 如周围的彼岸花般,一样的红。 金色的眼眸微怔,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声音颤抖,带着极深的恐惧。 「不要。」 「阿语,不要。」 「是我错了……」 狐宴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可他只要一靠近,那根玉簪便会刺入得更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0页 他不敢再靠近,盯着那不断流出鲜红血液的伤口,像是陷入了噩梦一般。 面上惨白得毫无血色,眼眸剧烈的颤动,神色癫狂。 他做了什么? 竟逼得她寻死…… 清语丝毫不敢将玉簪从脖间移开,盯着几乎疯癫的人,用手撑着地面,不断的往后退去。 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狐宴眼里的泪珠大颗滴落而下,在下颌处晶莹的闪着微光。 他几近卑微的祈求。 「阿语……求你……不要伤害自已……」 「你生气……你用那簪子刺我都行……」 「我们好好的,重新开始好吗?我不想再和你走到那般结局。」 清语从地上爬起,快速的走到门前。 强忍着脖间的刺痛感,目光坚决。 「除非你放我走!」 狐宴就这样被留在了原地,跪在花海中心,看着一心想要逃离他的人。 眼中的痛楚瀰漫,「放你走……我做不到。」 「我真的做不到,别再逼我了,阿语……」 要是失去了她,他也会活不下去。 放了她,等于杀了他自已。 第103章 疼就说出来 清语冷眼看着他这般做派,心中丝毫不为所动。 究竟是谁在逼谁? 她只觉得这个人太过执拗,无论她怎么和他解释,他都始终听不进去。 只一味的认定她就是他的娘子。 她让他拿出证据,或许她还会相信一二。 可他又拿不出,摆明了就是想要拉着无辜的人陪葬。 清冷的眉眼闪过一丝狠意,眼看那根玉簪便要深深扎入血肉里。 狐宴眸色开始慢慢变红,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般,声音从喉中挤出。 「我放你走!」 血红的眸盯着执意要离开的人,透露出一种令人胆寒的阴鸷。 「可是外面很危险,阿语当真……走得了吗?」 清语见他眼睛变成不正常的红色,宛如厉鬼一般,心中惧意加深。 这绝不是人的眼睛!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用你管,将门打开!」 狐宴从花海中站起身,衣袍上沾满了花瓣,随着他的动作缓缓飘落。 指尖微动,门口的结界处便破开了一道口子。 清语见状,眸中一喜。 当即打开门栓跑了出去,丝毫没有再看花海中的人一眼。 狐宴看着离去的背影,那般的迫不及待,宛若逃命一般。 周身的气压凝结,阴沉的骇人。 清语刚从小院中逃离出来,还来不及高兴便停在了原地,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头体型巨大的白狼,正对着她兇狠的龇着牙。 粗长的獠牙锋利如刀,可以轻易的将她撕成两半。 白狼嵴背躬着,踏着健稳的步伐,不断的朝着她逼近。 清语惊骇之下,脚步不停的往后退去,直到后背抵在了冷硬的胸膛上。 冰凉的气息吐在她耳畔。 「阿语,我说过,外面很危险。」 「只有留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清语勐的颤了一下,双眸睁大,唿吸微乱。 掐紧了掌心,极力的控制自已想要逃跑的身体。 面前是恶狼,身后是厉鬼。 双手用力到发抖,美目中惊恐又无助,像被逼入了绝境。 身前身后她都无路可逃。 沧牙尽可能的表现出自已兇狠的一面。 嘴皮向上翻着,极力的将自已的牙齿暴露出来,身上绷的紧紧的,露出大块健硕的肌肉。 怎么样? 够不够兇勐? 够不够可怕? 殿下定会被他吓到! 他虽然不知道少主为何会让他吓唬殿下,但少主的话他只负责遵从,从不会质疑。 狐宴眼帘轻抬,阴冷的看了白狼一眼。 沧牙接收到示意,前爪在地上勐刨了两下,喉中发出野兽的嘶吼声,朝着两人奔去。 为了演的逼真,在跑到两人面前时,亮出利爪,用了十足的力道朝着前方挥出一道冷光。 以少主的身手定能躲得过。 清语惊惧的看着那头白狼瞬间便跑到了他们面前,锋利的爪子朝她拍来。 这般快的速度,她根本躲不过。 本以为今天必死无疑,一道红衣身影却突然挡在了她面前,义无反顾的抱住了她。 白髮飘动,两人被白狼极重的力道拍倒在地。 狐宴口中溢出鲜血,将怀中的人护得紧紧的,看向她的眼神渴求又脆弱。 清语的脖间沾满了他温热的鲜血,双眸微怔,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的手心感受到了他背上的湿意。 抬手一看,手上一片鲜红。 他受伤了。 她连忙看向他的后背处,上面赫然露着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血液不停的往外涌出。 沧牙看着少主背上的伤口呆愣住,染血的爪子迟迟没放下。 少主为何不躲? 明明能躲开,为何要生生受了他一击? 他想要上前看看少主的伤势。 清语看着还在不断靠近的白狼,握紧了手中玉簪,准备在它低头咬来之时,朝着它的眼珠刺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1页 狐宴掌心聚力,将白狼击飞了出去。 清语惊讶的看着将白狼击飞的人。 狐宴口中勐的吐出一口鲜血后,虚弱的说:「快回去……」 清语反应过来,立马将他扶起,跑回了小院中。 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门。 在确保白狼不会闯进来之后,抬头看向了因她受伤的人。 「你为何要挡在我面前?」 狐宴苍白的面上露出了惨澹的笑容,抬起染血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庞。 「阿语没事就好。」 清语感受到他微微发抖的身子和满背的濡湿。 心中一时说不出的愧疚。 明明疼成这样,却还要对着她笑。 当真是个傻子。 若不是她执意要出去,或许他不会伤成这样。 看来他在这点上确实没有骗自已,外面的确很危险。 她想起了初醒时遇到的那条巨蛇,也是差点要了她的命。 那时,好像也是他救了她。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竟如此兇险? 清语感觉到他背上的衣物越来越濡湿,顾不得细想,赶忙将人扶回了房间。 将衣物褪去后,盯着他背上的伤口,一时无处下手。 这几道抓痕几乎贯穿了他整个背部,鲜血一直往外溢出,根本止不住。 这么严重的伤必须得上药才行。 她盯着他血色尽失的脸,急声问道:「这里可有伤药?」 汗水微微浸湿的眼睫轻轻的眨了眨,声音微弱。 「不需要上药。」 狐宴的视线一直落在她颈间的伤口处,伸出手在上面轻点了一下,伤口瞬间癒合,变得光滑如初。 清语感受到颈侧微凉的触感,伸手摸了一下,伤口不见了,刺痛感也消失了。 他治好了她的伤? 既然能治伤,还管她做什么? 自已伤得这般重不去治,反而来治她这一点小伤。 她的声音又急又怒。 「你既然能治伤,快给自已治,别管我了!」 狐宴略显无辜的看着她。 「自已……治不了。」 清语怔住,他伤在背上,好像确实没有办法。 可这么重的伤,也不能放任不管。 狐宴看着她为难的神情,眼波流转,手指向一处。 「那里有药。」 清语顺着他指的方向找去,完全没有注意到榻上的人陡然变得玩味的视线。 她翻找了一会,果然发现了伤药。 狐宴在她转身走来的瞬间,眼里的玩味散去,重新变得虚弱无比。 清语将瓶塞扒开,盯着满背的伤口,拧紧了眉心。 「疼就说出来。」 第104章 她心乱了 狐宴长睫微颤,声音中都带了隐忍。 「我不疼……只是我可不可以抓着你?」 说完见她面上似有不悦,眸中闪着委屈之意。 「若是阿语不愿意便算了……我可以忍……」 这番话说的清语良心极为不安。 仿佛自已成了恶人一般,欺负了这矜贵又纯良的小公子。 他的穿着打扮皆非凡品,应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现在却为了保护自已,受了这般重的伤。 清语将衣袖摆在了榻上,一副要抓便抓的姿态。 狐宴眼里露出笑意,手指如滑腻的水蛇般缠了上去,十指交握着。 清语微怔,抓手? 不是抓衣袖? 她微微低头看着他,见他笑得这般开心,又不好再将手抽回。 罢了,治伤要紧。 只是单手有些不好操作,她先将药粉撒在伤处,再用指尖轻轻的将药粉推平。 细嫩的指尖触及裸露肌肤的瞬间,狐宴的身子勐的颤了一下。 交握的五指用力,将细白的手指勒得有些紧。 清语见他这般反应,眸中愧疚之色更甚。 这般深的伤口,他定是很疼。 她凑近了些,软唇轻轻张开,往伤口处吹出丝丝凉气。 他的手越发用力,都勒得她有些疼了。 不过这点疼,与他身上的疼相比,倒不算什么。 狐宴眼中金色浓郁,被白髮遮住的面容里,神情多变。 唇瓣微张,无声的喘息着。 似享受。 似欢愉。 最后都凝结成汹涌的欲色。 待到背上的伤口全部上完了药,清语将被捏疼的手从他掌心抽出。 趴着不好裹纱布,她只能单膝撑在榻上,将他小心又缓慢的扶起。 见他额上满是薄汗,脸色也有些微红,心下更是难安。 定是疼坏了。 狐宴起身之后,顺势将头埋在了她颈间。 在她出声拒绝之前,极轻的哼出了声。 「好疼,阿语。」 这声音如小猫似的,在清语心上挠了一下,虽轻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拿着纱布的手一顿。 她原不习惯旁人这般亲密的挨着自已,更何况他还是男子。 「先不是还嘴硬说不疼?」 话虽这般说着,到底还是没忍下心推开他。 她将纱布展开,沿着他的肩背,一圈一圈的缠了起来。 两人姿势更显亲密,看上去就好像她在主动抱着他一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2页 狐宴趁机环住她的腰,在她颈间的髮丝上深深嗅着,神色痴迷。 真好闻,真想将她一口吃掉。 可是他的阿语偏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他只能耐着性子,逐渐将其蚕食。 清语有些受不了他这般依偎着自已,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纱布包裹的过程中,难免会触碰到腰腹。 细嫩的指尖滑过,在劲瘦的腰身上带起一片颤慄。 狐宴的唿吸不由得粗重起来,眸色深沉,甚至开始控制不住的摩擦着她的面庞。 「阿语……」 「阿语……」 他这般炙热的唤着她。 清语感觉脑海中隐藏的最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甦醒。 里面传来模煳的声音,令人听不清。 狐宴在她耳边不停的唤着她,竟与那道模煳的声音渐渐重合。 正正好就是他的声音。 她的心脏传来针刺一般的疼痛,随后开始勐烈的悸动,一下一下,跳得令人心慌不已。 清语咬了一下舌尖,强行恢復清醒。 手上动作未停,包扎完成后,极快的打了一个死结。 随后像是受惊的小兔般,飞快的下了榻。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透透气,有事唤我。」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慌得连门也未带上。 狐宴略微将头偏向一侧,唇角勾起,眸中罕见的露出了野兽的凶性。 里面满是捕食者想要将猎物追逐抓捕,最后吞吃入腹的欲望。 在这片由他绝对掌控的领地之中,他的小兔子又能逃到哪去? 清语走到湖心,闻着满院的花香,任由凉风拂过她微热的面颊。 思绪重新变得平静。 她很不喜欢情绪被人掌控的感觉。 如此被动,令人失控。 不过短短时日,她便屡次在这人面前失态。 这是不好的预兆。 尤其是她的脑海中怎么会有他的声音? 清语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竟有了一丝恐慌。 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呢? 应是她多想了。 直到夜晚,清语都未再踏足那间房。 她的心太乱了,需要静一静。 夜深之时,她自顾自的去了他隔壁的房间。 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夜风唿嚎,如鬼哭一般,吹得小窗吱呀作响。 本就睡不着的人听着这声音,更加的心烦意乱。 清语掀开被子,勐的坐起,敲了敲自已的额头。 别再想了! 那样的事绝不可能! 她盯着满室的黑暗出神,眼角余光突然瞥见门外的黑影。 倒抽了一口凉气,心提到了嗓子眼。 手脚麻利的钻进了被褥中,只余一个脑袋出来,死死盯着门口。 那黑影如人形一般,一动不动,似乎已经伫立了许久。 漆黑的夜里,寂静无声。 门外的黑影始终没有退去,宛如鬼魅一般,似乎是在静等着时机。 待榻上的人安睡时,便会从门缝中钻进来,索了沉睡之人的命。 时间过去了很久。 清语心中恐惧,却又不得不鼓起勇气钻出被褥下了榻。 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她倒要看看,门外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此刻已经顾不上穿鞋,手中随意拿了一件防身的东西,轻手轻脚的来到了门口。 门缝外赫然有一只阴森的眼睛,正往里瞧着。 清语惊得手中的东西都掉落在地,在静谧的屋内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如炸雷一般,炸得她头脑发懵。 门外的黑影听见了屋内的声音,这才幽幽开了口。 「阿语,是我……」 清语听见那道又低又轻的声音,心里的恐惧骤然退去,转而化为怒气。 抽开了门栓,一把将门打开。 看着在外面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满脸怒意。 「你存心吓人不成!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干什么?」 狐宴被她吼得一怔,眼神瞬间委屈起来。 「我一个人害怕。」 「而且……我想你了……」 清语几乎被他气笑。 他害怕? 真害怕的人大半夜的能在门外站这么久? 第105章 别走,留下来 「回你自已的房间去!」 狐宴面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语气有些执拗。 「阿语在哪,我便在哪。」 清语丝毫不给他机会,冷着脸说:「不行,快回去。」 说完当即便要关门。 修长的手指突然握住了门框。 清语不管怎么使力都关不上门,心中有些愤懑。 她竟抵不过一个伤重之人的力气。 又顾念着他身上的伤,不由得软和了态度。 「听话,快回去。」 狐宴软软的看向门里的人,眼里透着十足的可怜。 「阿语,让我进去好不好?我伤口好疼,快撑不住了。」 清语观他惨白到有些病态的面色,无奈的嘆了口气,松开了关门的手。 狐宴刚一进来,她便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寒气。 夜露深重,如雪般的髮丝和眼睫上都带着水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3页 他到底在门外站了多久? 明明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当真是不爱惜自已的身体。 狐宴进来之后,脚步略显踉跄的要往前摔去。 惊得清语连忙扶住了他。 他本就伤重,这要是摔了可怎么得了? 她抱着他的腰身,勉力撑起了他的半个身子。 触感冰凉,他身上冷的几乎没了温度。 冰冷的身子贴着她,似要将她身上所有的温度都吸走一般,令她有些不适。 清语连忙将他扶上了榻,用被子牢牢包裹着。 刚欲转身,衣衫传来紧绷感,她低头一看,他正拽着她的衣角。 她转而看向榻上的人,想要将衣角抽出的手停了下来。 眼下的人明明长了一张侵略性十足的脸,却做出了可怜委屈的神情。 狐宴仰头望着她,如同即将被主人抛弃的犬儿一般,声音惶恐又不安。 「阿语要去哪?」 他拉着衣角,顺势起身,抱住了她。 将脸贴在了细软的腰身上,声音满是依恋。 「别走,留下来。」 清语感受到了腰间的轻蹭,和他勒着自已的力度。 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耐下心解释道: 「我只是想去多拿床被子。」 这人既然进来了,定是不肯走的,若她去别的房间,估计他还会跟过来。 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别想睡了。 她强行拉开勒在腰间的手臂,手抵着他的胸膛,压着他躺下。 狐宴看着离去的人,眉眼中的笑意微微漾起。 略微往里了一些,留出了一人宽的位置。 清语从隔壁房间抱来了两床被褥,一床铺在地上,一床用来盖身。 然后兀自合衣躺了下去,背对着榻上的人,不再理会他。 狐宴直直的看着地上的人,眼神顿时失落了下去。 视线一直没有移开,始终盯着纤瘦的背影,轻声问道: 「阿语明日还会给我换药吗?」 清语并未转身看他,也没有出声。 只在心中默想,这么重的伤,自是得每日更换上药。 后半夜。 清语睡得迷迷煳煳之时,感觉有什么东西钻入了怀中,毛绒绒的,又很顺滑。 手感特别的好。 于是极为熟练的揽住,夹紧。 怀中的小傢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她怀中沉沉睡去。 天色大亮。 明媚的日光从小窗处钻入,碎光洒落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 地上的被子早就乱成了一团,九条毛绒绒的狐尾搭在两人身上,温暖又舒适。 其中一条尾尖沿着小腿而下,缠绕着光裸的足,将之包裹得紧紧的。 清语半梦半醒间,感觉脚下像是踩在云朵上一般,异常柔软。 鼻尖满是清新淡雅的莲香,很好闻的香气。 她忍不住向着这香气的来源靠近,小脸埋在了温热的脖间,软软的唇贴在了如玉般的肌肤上。 狐宴感受到脖间的痒意,眼睫微微睁开来,低垂着。 注视着怀中睡得十分安稳的人。 软唇贴在肌肤上的酥痒触感,合着均匀的唿吸喷洒而来的热意,令他身上的某处不可控的起了变化。 几个深唿吸之后,又缓缓的合上眼,似在尽情的感受着这一切。 脑中臆想着的画面。 是他渴求的。 也迟早会得到的。 清语感觉怀里的温度越来越热,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压抑的喘息声。 意识渐渐转醒。 在睁眼的瞬间,一切骤然消失。 她微微转动了一下脚腕,方才她分明感觉到了,有什么毛绒又柔软的东西从她脚上快速的抽离。 可是脚上确实什么都没有。 是错觉? 在坐起身后,看向榻上的人。 精緻的面容泛着淡淡的红晕,眉眼中透出微醺般的魅态,瞳孔里似有水波流动。 见她看来,长而根根分明的眼睫轻颤,眼里一片迷离。 脆弱又勾人。 像是要将人内心深处的邪恶诱出,忍不住想要狠狠蹂躏一番。 看得清语莫名脸热,不敢再去看他。 连忙起身穿好了鞋袜,走到了门口处。 「我去准备吃食。」 门打开之后又轻合上。 狐宴盯着地上被褥濡湿的一块,眸色晦暗又幽深,狐火从指尖跃向濡湿的那处。 销毁了痕迹。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门被推开了。 清语端着一碗颜色发黑的东西,颇有些迟疑的走了进来。 定在了榻前。 纠结这东西究竟适不适合给受伤的人吃。 她是真不知道自已的厨艺会差成这样。 原本想煮些清淡适合的食物给他吃。 但眼下…… 手中端着的却是一碗黑乎乎的东西。 正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蝇虫从上面飘过都掉落了下来。 狐宴老远就瞥见了碗中如毒药一般的东西。 随着距离的缩短,那股浓烈的气味越来越刺鼻。 不由的眉头一挑。 又见他的阿语,十分踌躇的问他。 「你……饿不饿?」 这可是阿语亲手为他做的,他又怎能拒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4页 清语端着碗,坐在了床边。 狐宴直起身子,乖顺的张开了嘴。 清语还是有些犹豫,捏着小勺的手始终不敢递到他嘴边。 狐宴面带微笑,极为认真的看着她。 握住了她的手腕,主动的凑上前去,含住了那瓷白的小勺。 略微凝滞之后,缓缓吞咽了下去。 清语怔愣的看着他。 他竟真的吃下去了? 她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我做的东西,是不是很难吃?」 狐宴嗓子像哑住了一般,没有出声回答,只弧度极小的摇了摇头。 眼里笑意不减,似在安慰她。 清语觉得虽然他嘴上并未说说什么,但感觉他吃完她做的东西以后好像更虚弱了。 第106章 脑海中的画面 因她做的东西实在一言难尽,连她自已也吃不下。 狐宴便没让她再动过手,主动负责了一日三餐。 清语看着带伤在灶台忙碌的人,每每都会露出愧疚之色。 想要帮忙却又发现自已根本帮不上什么。 狐宴在灶台前穿梭,动作行云流水般的漂亮。 淡蓝色的火焰跃于掌心,随着手上的动作钻入了灶台中。 木墩上刀锋旋转,将一条肥美的湖鱼开膛破肚,去腮剐鳞。 用油微微煎过后,指尖从水缸中引出一股清水,落入锅中。 不多时,水面沸腾,咕噜咕噜的冒着泡。 汤色逐渐变得奶白,热气伴随着鲜香四溢。 随着其他几个菜的陆续出锅,一旁蒸笼上的东西也被端了出来。 清语有些惊讶的看着满桌的佳肴。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人竟这般会做吃的。 狐宴单手支在桌边,撑着下颌,饶有趣味的打量着有些微怔的人。 清语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他。 「这做吃食的本事,你从哪里学来的?」 狐宴唇角微扬,视线看向她,有些灼热。 「为我家娘子专门学的。」 清语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将目光从他面上移开,落在了那盘精緻小巧的点心上。 夹了一块在唇边,咬了一小口。 甜而不腻,她很喜欢这味道。 本想再多吃几口,头却剧烈的疼了起来,脑海中不断的闪现出一些画面。 这些画面中全都是一位姿态端庄的女子。 她的面容十分模煳,声音却温柔如水。 「语儿。」 清语手中的木筷掉落在地,紧紧抓着自已的头,神色痛苦。 脑中画面快速闪过,最后变得鲜血淋漓。 那女子被掏了心,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她的尸体旁,站着一位惊慌的男子。 那男子没有看她一眼,只顾着自已逃命。 画面至此便停住了,定格在了这一幕。 清语浑身发抖,控制不住的抽泣起来。 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强烈的悲伤将她淹没。 她这般反常的表现吓坏了狐宴。 他几乎是瞬间便来到了她身边,将人抱进自已的怀里,看着抽泣不已的人。 慌得不知所措。 怀中的人面色越来越痛苦,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像是陷入了梦魇的深渊,无法从中脱出。 狐宴不停的唤着她,想要将她唤醒。 「阿语!」 「我在这里,别怕!」 清语脑中的疼痛如一把锋利的尖刀,不停的在她脑海中搅动着。 最终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狐宴看着怀里小脸苍白的人,眼底的慌乱与恐惧齐现。 输送妖力的手都有些发抖。 他再次探查了她身上,并无不妥之处。 可阿语为何会突然这般痛苦? 清语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 一直守在床边的人见她醒来,立马俯身,指尖抚上了她的脸庞。 声音里仍旧带着一丝慌乱与害怕。 「阿语好些了吗?可还有哪里难受?」 清语微微的摇了摇头,她的头已经不疼了。 只是那些画面却像刻在她心中一般,再也忘不掉了。 那名被掏心而死的女子究竟是谁?为何她会为之这般的痛苦难过? 狐宴压低身子,将人轻柔的抱住。 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重重的吐出。 「阿语,你当真吓坏我了。」 清语被他抱着,意外的没有挣扎。 他眼里的担忧与关心不像假的,看来她突然晕过去确实吓到了他。 她抬手温柔的轻拍他的后背,像是安慰。 「我没事。」 狐宴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略微抬头看着她有些迷茫的双眼。 「阿语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清语想起那些画面,面色犹豫,最终还是告诉了他。 「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总是会浮现一些画面。」 狐宴继续追问:「什么样的画面?」 「是关于一位女子的,她死得很惨,我很难过,很痛苦。」 清语说完,目光直视着上方的人。 「你说,她会不会是我的亲人?」 她从冰棺之中甦醒后,便失去了记忆。 最近她的脑海中频频开始出现一些画面,这是不是代表着,她的记忆快要恢復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5页 而今日出现在画面中的女子,定是对她很重要的人。 所以她死之时,她才这般伤心欲绝。 狐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自是知道她说的是谁。 当年的那件事,一直是横在他们之间的鸿沟。 无法跨越,也无法磨灭。 阿语所说的那些画面,应当是她开始逐渐恢復的记忆。 他曾经对她忘了他这件事无法接受。 可当她真的快要恢復记忆时,他竟感到一丝恐慌。 若她恢復记忆之后,依旧不接受他,到时又该如何? 是继续将她囚禁? 还是用尽手段的强迫她爱他? 横竖他都不会放手。 到头来,依旧是无解的死局。 冰凉的指尖滑过苍白的小脸,将散落下的碎发撩于耳后。 「阿语定是没休息好,所以才胡思乱想了。」 清语面露疑惑,她胡思乱想? 可那些画面这般真实,怎么可能是她乱想出来的? 清语一时有些泄气。 她当真是被影响了,竟期望能从这人嘴里得到答案。 她便不该告诉他。 那些画面究竟与她有何关联,她定要弄个明白! 狐宴哄着人睡下后,来到院中。 盯着满院的彼岸花,目光逐渐变得阴鸷。 掌中冒出淡蓝色的狐火,化为了一条火龙,盘旋在花海上方。 如风捲残云般,将所有的彼岸花烧了个干净。 待到最后一丝火光熄灭,小院重归黑暗。 狐宴站在黑暗的最深处,盯着紧闭的房门,眼里闪烁着令人心惊的疯意。 为了能得到她,他愿付出任何代价。 哪怕她会永远忘记他。 眼泪滑过鬼魅般的面庞,路过勾起的唇角,勐烈的砸向了地面。 他明明在笑,却又那般哀伤。 忘了也没关系。 他会和她一起,重新制造属于他们的记忆。 只有他们两人的记忆。 第107章 若是你想,我自是愿意 黄泉之地,红色流光滑落。 奈何桥上,孟婆抬头看向流光落地之处,不由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彼岸花归位。 那只狐妖这么快就将彼岸花归还了? 这么短的时间,新魂的记忆肯定没有完全恢復。 只有一个可能,那只狐妖反悔了。 孟婆微嘆了口气,摇了摇头。 彼岸花的花香一但开始生效,便会逐渐发挥其效果。 并不会因为花的消失而失去作用。 便是反悔也无用了。 凉亭微雨。 清语倚在栏边,手心朝上伸出,接住了细密的雨丝。 略微有些出神问道:「那些花怎么都不见了?」 明明昨日还是一片花海,今日却一朵都见不着了。 狐宴将被雨淋湿的手握住,抽回置于胸膛前,将之一点点擦干。 漫不经心道:「我烧了。」 清语微怔,「为何?」 那些花虽然有些碍事,但也不失为一道风景。 那般妖娆神秘的花海,就这样烧掉了倒有些可惜。 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阴郁。 「不喜便烧掉了,若阿语喜欢花,我们可以种些别的。」 清语听他说的如此轻描淡写,目光中带着探究。 她越发看不懂这人了。 满院的花毫不犹豫的说烧便烧掉了。 这般果决。 虽说他现在看起来极为正常,到底骨子里还是个疯的。 她们已经在这里,待了有些时日了。 她总不能和他一直关在这个院子里,一辈子都不出去。 为了躲避外面的危险,而放弃自由,这不是她会做出的选择。 比起战战兢兢的活着,倒不如痛快的面对。 她第一次不躲避他的视线,认真的看着他。 狐宴见她略带深意的凝视着自已,朝她靠近了一些。 眼眸里倒映出她的面容,声音极尽温柔。 「阿语可是想和我说些什么?」 清语有些诧异。 他好像总是能敏锐的感知到她的心思。 她默了片刻,试探着开了口。 「相比囚于院中的花朵,我更喜欢生长在山中的野草。」 狐宴的目光一点点的冷了下来。 他不笑之时,周围的气氛总是令人紧张又压抑。 雨势渐渐增大,淅淅沥沥的下着。 湖心的莲荷,被砸得不停摇曳着茎叶,仿佛下一秒便会承受不住,没入水中。 凉风夹杂着雨丝,飘在光洁的脸庞上,吹醒了她的理智。 清语知道他不高兴了,眸光微转,心中思索着能尽量让他接受的措辞。 「待你伤好之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好吗?」 狐宴突然起身站了起来,手臂撑在她左右的栏杆处,将她圈在自已的身体范围内。 目光逼人的看着她,冰冷的声音中潜藏着危机。 「和我待一起不好吗?」 「还是说你厌弃了我?」 骤然的压迫感袭来,清语心中瞬间又紧了起来。 直觉告诉她,若是她不谨慎回答,这个人只怕又要发疯了。 她决定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6页 明净清澈的眸子忽闪,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示弱。 「我饿了……」 狐宴眼中的冰冷淡了一些,声音中却暗含了警告的意味。 「阿语,收起你的那些心思,今日我便当什么也没听到。」 「你所想之事,绝不可能!」 清语看着离去的人,勐松了一口气。 她都还未说什么,他就立刻变了脸,整个人阴沉的骇人。 看来她是说服不了他了。 待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才朝着蓝绿的湖水看去。 她先前便注意到了这片湖心。 这湖心如此之大,底下定是连通着的,只是不知究竟通往何处。 目光不自觉的瞟了眼灶房的方向,他现下注意不到她。 或许她可以先下去看看,若是底下真有通道…… 清语又微微摇了摇头。 不行,他伤还没好,她不能就这样抛下他离开。 而且他做饭食的速度很快,若是发现她不见了,很快便会追上来。 只能等他伤彻底好了之后,再找个合适的时机离开。 之后,清语每日都替他细心的换药,但奇怪的是他身上的伤口始终都癒合不了。 每每看着快要好了,第二日就又会裂开来。 如此反覆,她也不由得怀疑。 难道是因为他每日都要做饭食,所以才将伤口挣开了? 再次换好药以后,清语压着他的肩,怎么都不让他起身。 狐宴先是看了眼压在自已肩上的手,而后抬眼看向她。 「阿语这是何意?」 不等她回答,有力的手臂便环住了纤瘦的腰肢,将人往上带了带。 清语被他的动作带动,身子不稳的往前压了上去。 慌乱之下,她抵着他的胸膛,想要起身。 捁在她腰间的手臂加重了力道,硬是起不来半分。 那双魅惑的眼睛微微上勾,看着压在身上的人,声音轻佻。 「若是你想,我自是愿意。」 清语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后,有些羞恼。 他想哪儿去了! 当即解释道:「我只是担心你的伤,想让你休息。」 狐宴闻言面上显得有些失落,眼尾都微微垂了下来。 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 随后仍不死心的将人捁得更紧了一些,薄唇靠近小巧的耳尖,带着挑逗的意味轻蹭着。 「若我想,阿语愿不愿意?」 白皙的面上瞬间红扑了一片,她气恼的瞪着他。 这人又犯病了! 狐宴依依不捨的将人放开后,继续坚持问道:「真的不行吗?」 清语像是有了对付他的经验一般,坐在离他远一些的地方。 剜了他一眼。 心中气急,却又不得不与他同处一室。 她打定了主意,今日定要在这守着他! 哪儿都不去。 就等着看明日他的伤究竟会不会好转? 狐宴见她坐得那般远,看他的眼神像是在防着洪水勐兽一般。 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作势便要起身。 清语见他要起来,唯恐他身上的伤又裂开,极快的赶来,又将人压了下去。 「你就不能安生躺着!」 狐宴唇角的弧度加深,语调里透着几分勾人。 「谁让阿语离我那么远。」 「若你肯上来,我保证不动。」 清语当即用一种你别不要脸的眼神看着他。 心中时常佩服这人的厚颜无耻。 这话说的,他自已信吗? 第108章 说,那人是谁 为了防止他再有动作,她干脆将木凳移到了床边。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狐宴侧着身子,仍旧不安分,伸出指尖想要去勾她胸前的墨发。 被细白的手一把拍开。 眼前的人冷冷的怒视着他。 「你有完没完?」 狐宴见她真要生气了,收回了手,当真安分了起来。 夜深之时。 清语闭着眼假寐,榻上传来细微的响动,她装作不知,心思却始终注意着那处的动静。 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声音听起来渗人的紧,就像是…… 血肉裂开的声音。 这声音拖长了几息之后,便彻底消失了。 她抓紧了被褥,一动也不敢动。 心中却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竟这般欺骗于她! 甚至不惜伤害自已的身体! 脑中想要逃离的念头达到顶峰,一刻也不想要和这般恐怖的人待在一处。 强行忍到了天亮之后,有些魂不守舍。 狐宴看着眼底泛着淡淡青色的人。 关切的问道:「阿语怎么了?」 清语淡淡的打量了他一眼,重新收敛了情绪,尽量使自已看起来和往日一样。 「没什么。」 待到狐宴准备好了饭食之后,并未立即动筷。 而是转身端着酒壶与酒杯,放到了桌上。 她缓缓坐下,抬眼看着一旁的人,眼里似有邀请之意。 狐宴扫了酒壶一眼,又看向她。 「阿语今日怎的想饮酒了?」 「只是有些馋酒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酒壶将青玉色的酒杯倒满,递到了他面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7页 狐宴垂眸看着杯中的酒水,不动声色。 清语见他没有立即饮下,刚想收回手,就被一把捏住了手腕。 狐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着她的手,将酒水缓缓吞入喉中。 清语自已也浅酌了几杯,接着一杯接一杯的递到他面前。 狐宴丝毫没有拒绝之意,将她递来的酒水全部饮下。 不多时,金色的眸中一片潋滟,唇瓣泛着微微的水泽。 眼见几壶酒水快要全部喝完了,清语暗自掐紧了指尖,心跳也快了起来。 他怎么还不倒? 狐宴细细的打量着她面上的神色,眸中异色一闪而过。 在饮下最后一杯酒水时,一手支在桌上,手抵着额角,缓慢的合了眼。 清语见他似乎醉了,心中这才安稳了一些。 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又戳了戳如玉似的脸颊。 见他始终没反应,又将他的手拿开。 用掌心托着他的头,让他靠在桌上睡。 看着唿吸绵长的人,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果真是醉了。 清语起身,散了散身上的酒气,最后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人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毫不犹豫的踏入了湖心之中。 这头。 沧牙自从伤了少主,回到狼族领地之后,便有些失魂落魄。 每每看着自已的手,都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他那一击用了全力,少主定然伤得很重。 小院处又有少主设的结界,任何人都进不去,他只能离去。 芙因远远的便看见了他,一路小跑过来。 明黄色的衣摆晃动,如花间飞舞的蝴蝶。 手臂高高举起,将已经咬了一口的红果子,举到他面前。 「沧牙,你看!这是别人送我的,可甜了!」 沧牙看着上面浅浅的牙印,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谁送的?」 芙因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高兴的说道:「是族里的人送的,他还说明天带我去摘。」 沧牙眼神突然变得不善起来,声音中都带了怒气。 「你答应了?」 芙因点了点头,圆熘熘的眼睛弯了月牙。 「嗯!明天我去多摘一些回来,给你也尝尝!」 沧牙紧紧的盯着她面上的喜色,突然恶狠狠的骂道:「蠢货!」 芙因呆愣住,不知为何他突然就变脸了。 「好端端的干嘛骂人?」 沧牙看着她手中仍旧捧着的那果子,越看越觉得刺眼。 勐的挥手朝那果子打去。 芙因吃疼之下,松了手,一看手背都被打红了。 又见那果子掉落在地,沾上了泥土不能吃了,眼圈当时就红了。 「你欺负我,我讨厌你!」 说完转身便要跑开。 沧牙将要走的人一把拽住,用力的往身前一拉。 「你究竟有没有长脑子?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 「你到底有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 芙因的胳膊被他掐得很疼,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沧牙见她哭了,更加心浮气躁。 防了外头防里头,一不注意连家快被人偷了都不知道! 他越想越气,捏着细弱胳膊的手掌更加用力。 「你告诉我是谁,我找他去!」 这些狼崽子色胆包天,一再觊觎他带回来的人,真当他不存在? 芙因肩膀抖动,微微抽泣起来,泪水沾湿了整张圆润的小脸。 「你找他做什么?人家只不过好心给了我一个果子吃,你便生气成这样。」 「我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好不容易有个朋友,你回回都将人吓跑。」 沧牙见她竟帮着那人说话,话语里还隐隐有责怪自已的意思。 整个人像炸了火一般,声音都高了起来。 「那是想和你做朋友吗?你是不是傻!」 那分明是想做了你! 「还有上次,那只贼狼想将自已的随身之物给你,你想都没想便准备接过,若不是我拦住了你,你现在只怕早就被别人抓回去成亲了!」 「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当真蠢得无可救药!」 芙因再也受不了他这般辱骂自已,泪光莹莹的眼里起了怒意。 「你太过分了,我要去寒潭洞,向公主告你的状!」 沧牙立马驳回,「不准去!」 芙因怄气般的瞪着他。 他不准她去便不去了? 她偏要去! 她都好多天没去见公主了,他最近总是以自已很忙为由推脱,不带她去。 既然他不陪她去,她便找雪松带她去! 雪松人那么温柔,定会同意她的请求。 芙因赌气似的,将小脸一扬。 「你不带我去,自有人带我去!」 沧牙咬紧了牙关,一字一字的蹦出。 「说!那人是谁?」 第109章 他那般对你,你还要回到他身边吗 芙因嘴巴闭得紧紧的,死活不说。 沧牙胸膛剧烈起伏着,眼里快要喷出火来。 「你说不说?」 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瞪着他。 「不说!」 当她傻的吗? 她要是说了,他又得去找人家麻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8页 不能连累了雪松。 沧牙的面色顿时黑了下来,强硬的将人往族里拖去。 不说是吧! 以为他没办法是吧? 那便一个个的认,到最后那姦夫总得出来! 芙因被他拖着往前走,几乎快要跌去。 他掐着的地方一直很疼,眼泪又重新聚了起来。 「沧牙,你混蛋!放开我!」 突然,一男子击开了沧牙的手臂,拉过芙因,将她护在了身后。 沧牙手心骤然落空,眼神不善的看着来人。 雪松! 族长的儿子,也是部落中最有可能和他竞争狼王之位的人。 狼王之位必须得靠自已的实力去争取,他是唯一可以和他打成平手的人。 难道这个傻丫头说的人是他? 芙因愣愣的仰头看着清雅的背影。 雪松微微侧身,露出温润如玉的面容。 嗓子如山间温泉般,轻柔舒缓。 「为何哭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芙因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右手一直揉着刚刚被沧牙掐疼的地方。 圆润的小脸上满是委屈,微红的眼眶里闪烁着泪水。 雪松转身,略带凉意的看着前方怒气沖沖的人。 「你这般对待她,是否欠妥?」 沧牙双拳紧握着,面色变得铁青。 明黄色身影躲在别的男人身后,而他像是要替她撑腰似的。 「人是我带回来的,不管我怎么对她,都与你无关!」 言外之意,她是我的人,任何人都别想打她的主意。 雪松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面上神色依旧沉静。 清凉的眸子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淡淡道:「带回来,可不一定带得走。」 你带回来的人又怎样?她有选择和谁在一起的权利。 狼族忠贞,一生只会认定一位伴侣。 一但认定,便会在其颈间打下烙印,至死守护。 他早就观察过了,芙因的颈间一片光洁,并无烙印。 这代表着,他还有机会,可以与之公平竞争。 两相交锋之下,空气之中瀰漫着硝烟的味道,一触即发。 芙因伤心之余,又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气氛一时凝固了起来。 她主动站了出来,挡在雪松面前。 看着满脸怒容的人说道:「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你别为难他。」 沧牙鼻间嗤笑一声。 「朋友?哪种朋友?互通姦情的那种朋友?」 这话说得十分侮辱人,雪松听完眉心折出浅浅的纹路。 芙因被他说得微微怔住。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她和雪松之间,分明什么都没有,却被他说得这般难听。 当即负气似的,拉着雪松的袖子便要离开。 沧牙冷冷瞪着离去的人,言辞狠绝。 「你走啊!既和别人走了,便不要再回来!」 谁在乎! 芙因脚步顿了一下,略微深唿吸之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加快了脚步。 雪松盯着被她拽着的衣袖,嘴角微微上翘。 芙因一口气走了老远,停下来时松开了手,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下颌处挂着晶莹的泪珠,滴滴砸落向地面。 雪松走到她面前,想用手指拂去她脸上的泪珠,在快要触及时又缓缓收回了手。 温柔的说着,「别难过。」 芙因用两只手的衣袖,擦去了面上的泪珠,微湿的眼眸看着他。 「我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 她实在想公主了。 以前她心中有什么烦恼的事,都会说出来。 公主也总会安慰她。 可在这里,她找不到任何能交心的人。 那唯一能够替她撑腰的人,早已成了冰棺中的一具冷硬尸体。 再也不会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浅笑着看向她。 和她细细分析着她想不到的点上。 想到这里,刚刚擦净的面上再次被汹涌的泪水沾湿。 公主……你和奶娘在下面,过得还好吗? 芙因……一个人……好想你们…… 雪松见她如此伤心的模样,心中更是暗暗下定决心。 定要将她从沧牙身边抢过来,再也不让她受这般委屈。 寒潭洞内。 芙因盯着空空如也的冰棺,傻了眼。 公主呢??? 尸身怎么不见了? 雪松走了进来,将手中的斗篷,披到了芙因身上。 他在听到她要去寒潭洞时,便在出发之前备下了这条斗篷。 人族体弱,承受不了寒潭洞里的寒气。 何况还是女子,更加得注意保暖。 若是受了寒,身子便会落下病根,以后……不利生养。 芙因焦急的围着冰棺打转。 雪松环视了一圈寒潭洞,这里下了禁制,寻常的妖兽不能进来。 所以排除了是妖兽叼走尸身的可能。 而少主既然将尸身安置在了这里,便不会轻易将之转移。 所以,只剩下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冰棺内的人自已走了出去。 死而復生。 虽然听起来骇人听闻,但少主将尸身放进冰棺中便不知所踪。 听说是下了黄泉之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9页 难道少主真将魂魄从黄泉之地带回来了? 雪松将自已的猜想告知了芙因。 芙因在脑中短暂的消化了一下雪松刚刚说的话,面上的喜悦几乎快要化成小鸟飞了出来。 「你说的是真的?」 「公主当真活过来了?」 雪松略微点了点头,「确有这个可能。」 「可公主醒来后会去哪儿呢?」 又为何不来寻她? 芙因面上的喜悦淡了一些,黑噜噜的眼珠转着。 饶是她反应再迟钝,也隐隐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公主復活的事她竟一点都没有听到。 貌似整个妖族也无人知晓。 而且沧牙近日的反应很奇怪,总是拦着她,不再带她来这个地方。 像是刻意在隐瞒着什么。 如此说来,他定是早就知道了公主復生的事,却一直瞒着她! 她定要回去问问沧牙,究竟为何要瞒着她? 公主现下到底在哪? 圆润的小脸仰起,看向温润宁静的人。 「雪松,你能现在带我回去吗?我有些事,想问问沧牙。」 雪松原以为,她不会再想要回去,想趁此机会,邀她去他住的地方做客。 没想到她最后还是要回去,眉眼间起了淡淡的失落。 「他那般对你,你还要回到他身边吗?」 第110章 水中拥吻 沧牙站在屋顶的最高处,伸长了脖子朝着远处眺望着。 天黑了竟还不回家! 这丫头的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迟迟都没有见到预想中的身影,面色逐渐变得焦急。 雪松那傢伙,该不会真将人拐跑了? 那丫头脑子不够用,别人用三言两语轻易就能将她骗了去。 万一她真的不回来了…… 正当他按耐不住,准备去将人寻回之时。 远处突然突现了一抹亮眼的颜色。 明黄色的身影趴在一头银色巨狼的身上,从远及近,逐渐变得清晰。 沧牙攥紧的拳头用力,手臂上健硕的肌肉绷起。 竟敢骑在别人的背上! 这傻子究竟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狼族只会让相守一生的异性骑在背上! 雪松到了地方后,便停了下来。 伏低了身子,好让她更方便下来。 芙因从他背上下来后,伸手轻轻抚摸一下他银色的毛髮。 「谢谢你,雪松。」 雪松将巨大的头颅低了下来,靠近她的手心处。 眼里求摸摸的意味很明显。 正当芙因准备将手搭上去时,背后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头痒的话我可以用爪子给你挠挠。」 芙因吓得一激灵,赶忙缩回了手,转过身看着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 他从哪冒出来的? 雪松变回了原形,挑衅似的故意离芙因近了一些。 「下次需要的话,你随时可以唤我。」 沧牙恨恨的看着他,挡在了两人中间。 「不需要,她有我,还有我这里不欢迎你。」 芙因连忙上前拉着他的手臂,将他往后拉了一步。 「你干嘛呀!人家帮了我,你这么跟人家说话。」 沧牙看了一眼搭在手臂上的,略显肉感的手。 面色缓和了一些。 芙因眼含歉意的看着雪松,「我替他向你道歉。」 雪松扫了一眼两人相触的地方,垂下了眼睫。 「没关系,你不用替他向我道歉。」 雪松走后,沧牙转过身便不再搭理身后的人。 芙因赶忙跟在他的身后,在路过一棵结满了红果子的果树时,停了下来。 这树上的果子看着好生眼熟,好像就是雪松给她摘的那种果子。 芙因心中气闷顿时消散,朝着前方快步走着的人喊道: 「沧牙!这是你给我种的果树吗?」 「我给鬼种的。」 芙因:…… 沧牙回想起她骑在别人的那一幕,越想越气。 为了让她吃个够,他干脆将整棵树都搬了回来。 刨那个树坑,刨得他爪子都酸了。 结果她倒好,骑别人背上去了! 芙因一路小跑跟上了他。 「你等等,我有事想问你。」 沧牙仍在酸气中,不想搭理人,脚步走得飞快。 芙因直接喊了出来。 「公主是不是活过来了?」 沧牙脚步一顿,面上略带吃惊的看着她。 这傻子怎么知道的? 先前少主特意交代过,不许走漏任何风声。 他犹豫再三才没有告诉她。 若是她知道了,定会找去。 可少主现在将人看得那般紧,定是不会让她进去看望公主的。 芙因见他停下,跑到他面前,将他拦住。 「公主是不是活过来了?」 沧牙看着她坚持的目光,眼神有些飘虚。 芙因突然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几乎鼻尖对着鼻尖,直勾勾的看着他。 她今日一定要知道答案! 小鹿般的眼睛近在咫尺,鼻尖传来淡淡的果香味。 强壮的胸膛之中,心脏快速鼓动,传来剧烈的砰砰声。 冲动占据了理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0页 「公主确实活过来了。」 芙因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眼里的光越来越亮,松开了手。 「太好了!太好了!」 「那公主现在在哪儿?」 沧牙索性都告诉了她,反正也瞒不住了。 「在小院,少主也在那里。」 芙因现在就想看见公主,眼眸亮亮的盯着沧牙瞧。 沧牙知她的心思,微皱了眉告诉她。 「你现在不能去见公主。」 芙因面上的喜悦凝固住。 「为何?」 沧牙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少主不让吧? 后面不管芙因如何问,沧牙都不肯再继续说下去。 也不说什么时候带她去见公主。 芙因急的团团转,脑中忽的想起一人。 她明日便要去找公主! 湖心之中。 清语忍着冰冷的湖水,将整个身子渐渐没入了水中。 勐的深吸了一口气,潜了进去。 这湖心深不可测,怎么都游不到头。 几近力竭之时,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一个通道。 通道里面藏着吃人的黑暗,一丝光亮也没有。 里面可能是出口,也可能死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清语当即做出选择,手脚加快速度划拨着水流,朝着那通道钻了进去。 因为看不见前路,她游得慢了些,几乎是摸索着前进。 这样极费时间,吸入肺里的空气开始耗尽。 窒息感的出现,加大了心中的恐惧。 若是错了,便要丧命于此。 前方迟迟看不见出口,就在清语以为自已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走的是一条死路时。 前面开始出现了一丝亮光。 原本暗下去的眸中重新亮起希望,朝着那亮光游去。 快到出口时,她的脚腕突然被一只冰冷湿滑的手抓住了。 清语惊骇之下,脚下用力一踢,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脚上的东西。 她勐的回头看去。 狐宴就在她的身后,在黑暗中宛如水鬼一般的看着她。 面色苍白,眼神阴冷又可怖。 白髮漂浮在水中,犹如无数条水蛇一般,缓缓游动。 他抓着她的脚腕,沿着她的身体往上飘来。 清语被吓到,口中的气体再也憋不住,吐出几个大的气泡。 湖水开始灌入她的肺腑,疼得钻心。 强烈的溺亡感传来,手脚顿时慌乱。 死命的抱住了冰凉的身子。 在极度的痛苦中,唇上传来微凉又软嫩的触感。 随着气体的涌入,她可以唿吸了。 狐宴一手将人拦腰抱住,一手扣住她的后颈处,缓缓的给她渡气。 湖水冰冷,唇却逐渐变得火热。 湖中暗流涌动,两人的身体顺着水流旋转着。 墨发与白髮交织在一起,纠缠不休。 第111章 我不逃了。 他的吻,兇狠中带着吞噬一切的欲望。 像是要占尽她的一切。 扣住后颈的掌心略一用力,使之被迫仰头接受。 细白的手指紧紧抓着他背上的衣物。 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与冰冷中,绝望的抓住自已最后一丝生机。 在这一刻,她的唿吸与生命,皆由他给予。 一切由他掌控。 脑中的画面再次闪过,这次分外的清晰。 他变得浑身是血,被一把利剑穿心而过。 临死之前眼中充满了疯狂的恨意,紧盯着执剑的人。 而握着那把剑的人,正是她。 伴随着画面一起涌来的,还有心痛与悲伤。 这股强烈的情绪裹挟着她,令她看向他的眼神不再恐惧,逐渐放松了下来。 伸出手,环抱住了他的肩背。 紧紧相拥。 她不知道自已为何会这般,但看到他现在完好无损的在她面前。 心中竟分外欣喜。 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在湖水的包裹下变得如羽毛一般轻盈。 狐宴感受到她的回应,长睫微微睁开,意外于她的主动。 第一次,阿语不再抵抗他。 眸中阴冷淡去,暗含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 随之加深了这个吻。 掐着后颈的手改为轻柔的抚摸。 吻得热烈又缠绵。 湖水冰凉,心似烈火。 出了水面,清语跪坐在岸边。 指尖摸着自已发麻的唇瓣,微微愣神。 方才那股莫名的情绪已经淡去。 理智重新回归。 刚才出现在她脑海中的画面,不再是模煳的景象。 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自已的脸。 现下可以肯定,这些应当就是她的记忆。 她曾经……杀了他? 是因为自已,他才变成现在这样。 那他该是恨她的。 心中一直不肯承认的事实,此刻再也逃避不了。 难道自已真的是他的娘子? 黑密的长睫微微颤着,不断的往下滴落着水珠。 不可能的。 不可能! 清语撑起湿透的身子,仓惶的往前逃去。 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也面对不了他! 狐宴静静的看着,湿淋淋的站在水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1页 长长的指尖凝结着透明的水珠。 面色惨白,唇红如血。 如刚上岸的水中厉鬼。 许是方才的事令他的心情极好,脚步不紧不慢的跟着。 像是悠闲的野兽,玩味的盯着拼死挣扎的猎物。 因为知道她逃不出自已的掌心。 清语知道他跟来了,不敢回头,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脚步声一直跟随着她,怎么也甩不掉。 她越跑越快,纤瘦的身影夺命狂奔,在山林中穿梭。 密林深处,永无止境。 女子奔跑的身影越来越慢,似是力竭了。 清语单手撑在一棵大树上,弯下身子,剧烈的喘息着。 额上的汗珠顺着鼻樑,挂在了小巧的鼻尖上。 她扭头看向依旧跟在自已的身后的人。 他始终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既不追上来,也不放过她。 分明是在戏耍自已。 清语脱力般的坐在了树下。 狐宴停在了与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声音挑着,微微上扬。 「不逃了?」 她累到几乎说不出话,用气音虚弱的回答着。 「不逃了……」 狐宴唇角漾开深深的笑意,蹲下身子,将人一把打横抱起。 然后起身,将怀中的人颠了颠,抱的牢牢的。 「累了就靠着我,我们回家。」 事已至此,清语也累得没有了反抗之力。 既然躲不掉,那便只能面对。 狐宴将人带回了湖心小院,即将踹门进入时。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公主!」 芙因见到了死而復生的人,惊喜之下又忍不住鼻尖一酸。 「公主,你真的活过来了……」 语气很是委屈。 「为何不来找我?」 清语有些错愕,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在唤她吗? 狐宴看着突然闯来的不速之客,目光瞬间阴翳下来。 浑身杀意涌动。 雪松见势不对,主动上前行臣服之礼。 姿态谦卑,声音清润。 「见过少主、少主夫人。」 一句话便化解了危机。 狐宴面色缓和了些,清语却暗暗咬紧了唇。 他们现在这个姿势本就亲密,这一句话像是坐实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令她再也抵赖不得。 狐宴淡淡的扫了一眼雪松,他对这人有些印象。 狼族族长的儿子。 倒是个会说话的。 雪松在少主的注视下,看了一眼身后的芙因,解释道: 「今日前来打扰,实属不该,还请少主原谅。」 「可否让芙因和少主夫人说上几句话?」 雪松说完,将头颅低垂,他已经做好了受责罚的准备。 为了能完成心悦之人的心愿,他做什么都值得。 空气中沉默得令人压抑。 清语感觉到狐宴身上的寒气,双手搭在他的脖颈上。 将原本贴在他胸膛上的小脸抬起,目光里带了一丝恳求。 「我想和她谈谈。」 「可以吗?」 狐宴垂眸看着怀中湿透了的人,双眼明亮的看着自已。 眸中顿时软化下来,却也没有立刻答应。 「明日再谈,你身上很凉,得先沐浴。」 雪松见少主已经松口,便知事情有了转机。 拉着还想说些什么的芙因退下了。 少主既已答应明日,那他们便明日再来。 清语直直的看着离去的明黄色衣裙,心中微思。 这姑娘那般不舍的看着自已,定是认识自已的。 也许她可以从她口中得知关于自已的事。 狐宴抱着人,抬脚便踹开了院门。 刚要踏进时,怀里的人抓着他的衣襟,声音难得的有了软意。 「可不可以不要再关着我了?」 「我不逃了。」 清语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心中有些忐忑。 不确定他会不会答应。 她实在不喜欢被人关起来的滋味。 嚮往自由的飞鸟,又怎甘心待在金丝笼中? 被关的时间长了,她也会受不了。 狐宴微顿之后,抱着人踏进了院门。 清语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一颗心直直的沉了下去。 眸光黯淡。 果然还是不行。 她被放在了浴池的边上,捂着湿透的身子,注视着狐宴的动作。 随着热水的倒入,房间内雾气开始萦绕。 景象变得朦胧。 若隐若现间,他朝她走来,伸出了手。 第112章 阿语,我便再信你一次 这间浴池虽然不及王宫的宽敞,但东西都一应俱全。 大小也足够两人使用。 狐宴抽出了她发间的乳白玉簪,三千青丝如瀑泄下。 衬得清绝的面容,更加动人。 清语不解的望着他。 为何他还不走? 随后便睁大了眼,将他下移至自已腰间束带的手,一把抓住。 声音中都带了一丝慌张。 「你做什么?」 狐宴垂眸看着抓着自已的软嫩手指,眸光幽深。 「阿语得沐浴。」 清语看向他的目光更加疑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2页 「我要沐浴,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并未回答,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 直看得她浑身有些发毛。 就在她快要忍耐不住时,他才幽幽开了口。 「我就在这里,有事唤我。」 清语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的人,心下勐松了一口气。 她方才以为,他要替她…… 还好他最终离开了。 清语泡在水中,微微有些失神。 用手心盛起温热的池水,浇在了白皙光滑的香肩上。 想起今日闪现在脑中的画面,心乱得紧。 她不清楚她们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若相爱,又怎会走到相杀的地步? 若不爱,他又这般纠缠,不肯放手。 她在湖水中感受到的情绪,又那么悲伤。 令人久久不能释怀。 她究竟应该如何处理她们之间关系? 思绪纷杂之时,好似有什么声音响起。 像是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水中。 这声音转瞬即逝,水面也很平静,以至于她以为自已听错了。 清语脑中的思绪乱的很,怎么也理不清。 干脆不再去想,洗净了身子,便踏出了浴池。 被水浸满了的墨发紧贴在曲线的腰间,不断的流淌着水线。 伴随着凉意袭来的,还有一道灼热的视线。 清语总感觉有人一直盯着自已,回头环视了这间屋子。 并未看到什么奇怪之处。 但那股怪异的感觉始终跟随着她,令她心里发慌。 当即将身上的水珠擦干,穿上衣物走了出去。 狐宴隐去了自已的身形,一直在旁边静静观看着。 待她穿好衣裳走出去以后,指尖轻轻撩拨着水面,盪起一片涟漪。 他嗅着水中满满的甜香气味,失控之下,化为了原形。 狐尾在水中翻涌滚动。 将自已的周身都沾染上她的气息,仿佛这样就可以安慰那颗躁动已久的心。 情狐必须时时刻刻都要感受到,爱人强烈的爱意。 否则便会处在失控的边缘,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丧失自已的理智。 陷入疯魔。 现在,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已的化形了。 清语回到房内,擦干了自已的头髮。 一人推门走入,带着满身的潮气,像是刚刚沐浴过。 雪白的发尾上不断的滴落着水珠。 清语见他的衣物逐渐被濡湿,眉头微皱。 将他拉过坐下,细细替他擦干髮丝。 狐宴任由她拉过,听话的坐着,始终仰头看着她。 在感受到她的触碰后,像是再也受不住了一般。 突然伸手抓向了她的衣角,死死的拽住。 金色的眸子颤着,里面蕴满了渴求与痛苦。 「抱抱我,阿语。」 「抱抱我。」 只要她给他一点爱意,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便可以撑下去。 清语面上略微闪过一丝诧异,不知为何他又突然反常起来。 「你怎么了?」 为何突然要她抱他? 狐宴缓缓松开了抓着的衣角,用卑微到近乎乞求的姿态,朝她伸出双手。 「求你,阿语,抱抱我就好。」 「一会儿,只要一会儿。」 他说得这般可怜,倒真令她有些不忍心拒绝。 她朝着几乎快要碎掉的人,伸出双手抱住了他。 狐宴在指尖刚触到他的瞬间,便主动将身子贴了过去。 闭着眼贪恋着她身上的温度。 清语抱着他,缓缓抚摸着他散在背后的白髮。 他的头髮顺滑得如名贵的丝绸般,在她掌心流动。 她的心中突然强烈的砰动了一下。 这触感十分熟悉。 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汹涌着想要钻出来。 她强行忍着不适,尽力的安抚着怀中的人。 良久之后,怀中的人不再颤抖,她松开了手。 狐宴收敛了情绪,抬头望着她。 眸中纠结之色闪烁,似在妥协。 虽然极不情愿,但他仍小声的说出了口。 「我可以放你出去,但阿语得答应我一件事。」 清语没想到他竟又同意了,面上露出一丝喜悦。 又怕他会突然反悔,极快的回应道: 「何事?只要我能做得到。」 狐宴面色极为认真,像是在索求她的承诺。 「出去以后,不许看别的人!」 」不许和别的男子说话!」 「更不许背着我和他们有联繫!」 清语听完他所说的要求,不由得轻笑出声。 完全没有想到他的要求竟是这样的。 原本她还担心他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心都提起了。 现下又松了下来,柔声答道:「好,我答应你。」 狐宴观察着她面上的每一处细微表情,似在确认真假。 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希望阿语答应他的,真的能做到。 不然,他会嫉妒到发疯。 清语满心期盼的等待着第二日清晨的降临,沉沉睡去。 狐宴却失眠了一整夜。 到了第二日天亮之时。 清语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拉着他,来到院门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3页 狐宴眼帘低垂着,嘴角微微下垂,一副极不开心的模样。 半晌都没有动作。 清语见他没有反应,心又提了起来。 难道他反悔了? 狐宴掀起眼帘,失落的看着她。 「真的不能和我一直待在这吗?」 清语生怕他反悔,连忙主动抓住了他的衣袖。 「出去以后,我们也会一直呆在一起,可以去很多很多的地方。」 「我保证,去哪儿都带上你。」 精緻的眼眸里微光闪烁,似乎被打动,但又害怕此话的真假。 于是再次寻求保证,「当真?」 清语立马回答道:「当真!」 得到了保证之后,狐宴将拉着自已衣袖的手,握住,放于自已的胸口处。 强行压下自已内心的占有欲,向他的爱人妥协。 阿语,我便再信你一次。 你可千万别叫我失望。 第113章 你是妖对不对? 来到外面以后,清语明显感觉到了狐宴的紧张与不安。 手心略用了一点力度,握住了他的手。 似在安抚。 狐宴看了身边的人许久,眼睫缓缓低垂,遮住了心中的担忧与害怕。 阿语渴望自由,心中有很多人,很多事。 他不是她的唯一。 她甚至还会随时随地的丢下他。 可他的世界里只有她,若是……若是她再次抛下他,同别人走了。 他只怕会疯。 满心惶恐的人只能不断的向他的伴侣确认着。 「阿语可还记得答应我什么?」 清语回想了一下,唇角微扬,面上浅浅笑开。 他似乎总是没有安全感,所以才这般患得患失。 她盯着那双焦虑不安的金色眸子,耐心的说:「自然记得,答应你的,我不会忘记。」 狐宴注视着那温暖的笑容,看得移不开眼。 心跳得更加剧烈。 他的阿语,好久没对他笑过了。 哪怕只是一个浅浅的微笑,都可以驱散他心中所有的黑暗,将他的世界照亮。 狐族王宫。 清语颇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想像。 直耸入云霄的古树。 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山峰。 建构精巧,气势恢弘的宫殿。 以及殿外,身材魁梧、形貌与常人有异的土兵。 许是她驻足看了许久,身旁的人也停了下来。 面色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声音里透着丝丝阴冷之意。 「好看吗?」 清语感受到了身边之人传来极低的气压。 装作不经意的收回了视线,摸了下自已的鼻尖,抬眼看向了他。 发现他正看着自已,眼里透着危险的意味。 她现在已经有些摸懂他的脾性了,他只要这般冷下脸来,之后必定令人难以招架。 必须在他发作之前,将人安抚好。 于是主动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认真的看了他一会之后,眉眼略微弯了弯,轻启唇道:「还是你最好看。」 狐宴略一挑眉,眼里的阴翳散去。 朝她不断走近,将人压在柱子上,使两人之间的距离压缩到极致。 「我们初见时,你也曾夸过我好看。」 「既好看,阿语只要看着我一人就好。」 旁的人,别想,别看,别念。 清语不敢去看他逼人的目光,眼角余光看到远处有人朝这边走来了。 当即就想从他怀中钻出去。 狐宴身子略使了一些力,将人重重压着。 手指勾着光滑的下颌,在软嫩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眼尾微扬,玩味的看着她的反应。 清语双眸微微睁大,面上晕染出一片浅红,一副想要发作又不敢发作的模样。 他竟这般大胆,当着外人的面也敢这样轻浮放肆。 恰逢此时,侍女已走至二人面前。 低着头恭敬的唤了声,「少主。」,便继续往前行去,不敢多看一眼。 清语用手指摸着自已的唇,生气之余又惊讶,正视着眼前的人。 他是这个地方的少主? 先前整日和自已待在一起,一副没事做的样子。 她还以为他一直都是独身一人,没想到竟是这个怪异之地的少主。 她再次打量起这个地方,心中疑惑越来越重。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狐宴盯着软嫩的唇瓣,克制住了想要吸吮的欲望。 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声音喑哑。 「在想什么?」 清语回过神,目光深沉的看着眼前的人。 白髮金瞳。 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人族。 心中思索一会之后,将一直压在心底的疑问,问出。 「你不是人族,对不对?」 「这个地方也不是人族的地界。」 狐宴瞬间怔住,眼里的笑意退去,爬满了恐慌。 指尖都微微发着抖,恐惧从内心深处钻出,充斥了整个胸膛。 他不敢回答。 之前阿语在知道了他是妖以后,就对他特别冷淡,几乎逼得他崩溃。 这次会不会也和之前一样? 若是阿语再用那般冷淡的态度对他,他真的会受不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4页 清语见他久久不回答她的问题,心中也明白了几分,略带迟疑的说: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妖?」 这里的人都多多少少的带了一点动物的特徵。 虽然他没有,只是眸色异于常人,但他是这里的少主,自然也是妖。 狐宴见她已经猜到了,瞬间惊慌得不能自已。 他将人揽进怀里,抱得很紧。 将脸埋在她脖间轻轻蹭着,声音哽咽又悲伤。 「阿语,我……我是妖,可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求你,别因为我是妖,就不要我了。」 清语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几乎被他抱得喘不过气,伸出手在他背上轻拍了两下。 「我只是问问,并没有别的意思。」 到了现在,她大概也明白了他的心意。 虽还不能接受,但她现在愿意认真面对她们之间的关系,不再逃避。 细细想来,他也并未做出真正伤害自已的事。 颈间传来滚烫的湿意,她将人微微推开了些。 捧起了他的脸,看着被泪水沾湿的精緻五官,十分不解。 为何她只是问了一个问题,他竟这般难过? 「我不介意你是妖。」 原是想安慰他,没想到滴落在手上的泪水却越来越多了。 来往的侍女和守在殿外的妖兵,都忍不住的朝着这边偷偷看来。 清语见周围的人全都看了过来,一时倍感压力。 他哭得这般伤心,好像她欺负了他一般。 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 狐宴长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眼眶有些微微发红,面上的神情又委屈又难过。 阿语失忆了,所以才会说不介意他是妖这种话。 若是她没有失忆,定会像先前那般,介意他妖的身份。 不管他如何求她,都始终不肯接受他。 这是一个连他也没办法解开的死结。 围观的视线越来越多,几乎化成了实质。 清语只得伸手拂去了他眼睫上的泪珠,手心轻轻摩擦着他的面庞。 「别哭了,若是我哪里说错了,我向你道歉。」 狐宴感受着她手心的温暖,略带痛苦的说着。 「不是阿语的错。」 当年那件事,本就不是他和她的错。 他也希望那时姑姑没有将阿语的娘亲杀害,可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挽回。 阿语的娘亲也不可能再活过来。 既然无法改变。 他只能不顾一切的抓着她不放,苦苦等待着她能够接受他的那天。 清语见手心已经擦不干他眼角的泪水,干脆捂住了他的双眼。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一时面上挂不住。 声音略带强硬道:「不许哭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视线都齐刷刷的落在她的身上。 更加坐实了她在欺负他这个事实。 清语被逼得没法了,想要拉他走,他也不走。 最后迫不得已的在他嘴角处快速吻了一下,轻声哄道:「祖宗,别再哭了。」 亲完后埋头不去看周围的视线,脸颊微热。 狐宴双眼被温热的掌心捂着,嘴角传来蜻蜓点水般的柔软触感。 因为看不见,所以感受格外强烈。 当即止了眼泪,嘴唇都微微张开了。 方才,阿语主动亲他了? 清语感觉到手心不再涌出湿意,心里微松了一口气,总算将人哄好了。 她将捂住他眼睛的手拿开,手心在他衣物上蹭了蹭。 他怎么那么能哭,有那么多的眼泪? 狐宴眼眸湿润,里面闪烁着细碎的亮光,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人。 「阿语方才主动亲我了?」 清语面色本就有些微热,现在听他直接说了出来,脸上更是烫得不行。 「我们能不能别在这了,换个地方说话行么?」 狐宴转哭为笑,眉眼温柔尽显。 「好,都听阿语的。」 绿洲之上,微风卷过翠绿的草地,吹动了两人的衣袍。 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狐宴紧紧扣住柔软的腰肢,不愿松开。 声音中带着渴求,不停的向所爱之人索吻。 「再亲亲我,阿语。」 他喜欢极了她方才的主动。 清语捂着自已的脸,低着头,声音闷得不行。 「我求你别再说了。」 方才的事是她迫于无奈的冲动之举,想起来便会令她羞红了脸。 偏他一直揪着不放。 狐宴见她捂着脸,不让自已亲的样子,唇角勾起使坏的弧度。 凑近了些,隔着白皙如玉的手背,细细密密的吻了上去。 在手背的主人吃惊的移开了手时,趁机吻向了肖想已久的唇瓣。 胸膛里的声音震耳欲聋。 砰砰直跳的叫嚣着心动与狂喜。 清语受惊之下,为了躲避他突然袭来的吻,身子不断的往后仰。 重心不稳,一下便往草地上倒去。 火热的唇瓣仍旧追逐着她。 在她即将磕到地面时,狐宴伸出手撑在了草地上,缓冲了倒地的力道。 狐尾散开,将身下的人牢牢包裹着,就着火热的吻,不断的从草地上滚落。 天旋地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5页 脑中的晕眩让人无法再保持着理智,沉迷于这个深情又热烈的激吻里。 待到身体不再滚动,晕眩感退去,两人都微微有些喘息。 清语失神的看向碧蓝的天空,凉风吹乱了她鬓边的碎发。 原本浅色的樱唇此刻红得如火中的木炭一般。 将清冷的面容染上了几分欲色。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正俯身在她上方,交扣着她的手心。 微凉的指尖将她额前的碎发撩至耳后。 清语收回心神,诧异的看着显露了妖形的人。 他的瞳孔几近纯金色,脑袋上露出尖尖的狐耳。 九条蓬松又灵活的狐尾在他身后徐徐展开。 狐狸? 狐宴不再隐瞒自已的妖身,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已的面上。 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反应。 见她眼中没有厌恶的情绪,试探性的将尾尖缠在了她的手腕上。 清语微偏了头,看着缠在自已腕上的狐尾。 内心深处竟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摸一下。 她一向对毛绒绒的小动物没有抵抗力,更别说这样蓬松顺滑的尾巴。 手指不自觉的向着那条尾巴滑去,轻轻抚摸起来。 狐宴在柔嫩的指尖触及他的瞬间,耳朵控制不住的颤了一下。 在细白手指不断的揉搓中化为了原形。 落在了她的怀中。 清语下意识的接住了这只墨色的小狐狸。 眸中更显欣喜,只觉得十分可爱! 忍不住的对其上下其手。 将蓬松的毛髮揉乱之后,又以指代梳,梳理着被她弄乱的毛髮。 在梳理尾巴的毛髮时,每每碰到尾根处。 怀中的小狐狸都会颤一下,口中发出极轻的嘤咛声。 怕痒? 想着他时常欺负她的行径,内心升起一丝报復之意。 指尖故意加重了力道,在尾根处的毛髮滑动搓揉。 小狐狸的身子颤得更加厉害,口中嘤咛声不断。 爪子都失了力,软软的搭在她腿上。 在忍受了好一番的揉搓折磨后,那只在他身上作乱的手终于放过了他。 狐宴重新恢復成人身,将头靠在她腿上。 身子带着被刺激后的余颤。 像是被折磨得狠了,如琉璃一般的眸子微微放大,露出被人蹂躏过后的水润艷色。 血色的唇瓣轻启,无声的喘着。 清语见他痒成这样,内心很是满意。 谁让他平时总是那般欺负她? 现在她终于扳回一局,心中稍稍解气了一些。 狐宴抬手伸向上方的面颊,喉结滚动。 她极少愿意主动亲近他,所以不管她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 两人在翠绿的草地上静躺着,她看着湛蓝广阔的天空。 而他看着她。 微风拂动树梢,在两人头顶处撒下细碎的光影。 树叶轻微作响。 像是内心的悸动,一但开始,便久久不会停。 回到狐族王宫以后。 侍女上前禀报,有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芙因一直在外耐心的等着,心中有些忐忑。 沧牙在一旁陪同着她,用眼神示意她,等下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芙因起初是不同意的,她怎么能欺瞒公主呢? 可沧牙昨晚对她分析的话,又让她有些犹豫了。 公主好不容易重获新生,既已忘掉过去,那便索性不要再想起。 倒不如就这样和少主好好的走下去。 若是恢復了记忆,重新背负起沉重的枷锁,那时她又该如何面对少主? 第114章 水中泡影 芙因由侍女引了进去,见到了公主。 少主也在一旁,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这一眼太过阴冷,吓得芙因不敢再往前走近。 只能揪着自已的手指,眼神怯怯的看着,一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样子。 清语看着她停在原地,不敢上前来。 扭头看了狐宴一眼,见他冷着一张脸,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不笑的时候气势确实有些骇人。 人小姑娘又怎么会不害怕? 她看着他,轻声开口。 「要不你先出去,我和她单独聊聊。」 狐宴面色阴沉淡去。 他虽然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她,但阿语既然开口了,他不得不尊重她的意见。 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柔和,声音轻缓。 「阿语可别让我等太久。」 他一直守在门口,并未离去。 虽然只分开了一会儿,但整个人都空得像失了魂一般。 好不容易等到里面的人出来了,几乎是立刻就走到了她身边,抱住了她。 迫切的想要通过肌肤相触,来满足内心的空虚不安。 清语也伸手回抱住了他,神色微微有些怔松。 自已竟真的与他有婚约…… 虽然之前隐隐猜到了,但通过别人的口中证实,心中仍觉不可思议。 人族公主与妖族少主联姻。 怎么都觉得荒唐。 但结合自已脑中的记忆来看,也确确实实抵赖不得了。 她对这名自称是她侍女的女子,倍感亲切,心中自然也对她多了几分信任。 在了解了大致的经过后,对于他,心中更觉愧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6页 但仍有一点疑问,关于那名被杀的女子,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芙因见他们这般亲密,有些庆幸自已隐瞒了一些实情。 内心的愧疚感淡了些,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自那天之后,清语便安心住下了。 狐宴也不知从哪学的画眉的本事,每天在她刚醒时,便要缠着她,替她画眉梳妆。 几乎包揽了她一切的生活起居,半点不让其他人沾手。 她也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慢慢的接受。 越到后来,清语发现他越发粘人。 不管男女,横竖不让人家靠近她。 就连芙因偶尔想要亲近,也不让,眼神阴沉得紧。 每每都将人吓退。 狐宴看着明显有些不悦的人,拥着她,抚摸着她的秀髮。 声音满是依恋。 「阿语分明答应过我的,我才愿意放你出来。」 情狐强烈的占有欲,容不得他人接近他的伴侣,只想时时刻刻的将人圈在自已的领地。 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妥协与让步。 清语自是没有忘记与他的承诺,也愿意耐着性子去包容他。 就算有些生气,也一会儿便消了。 从前所做错事,她想一一弥补他。 这日。 清语像往常一样,任由他将玉簪插入自已的发间以后,便准备起身出去。 走了两步,却发现他并没有跟上来。 于是停下脚步等他。 狐宴起初眼含亮光的看着她,在看见她没有任何动作后,眸子一点点的冷了下去。 清语不解的看着他。 「怎么不走?」 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直直看来,见她果真忘了,顿时沉下了眼。 微眯着眼瞧她。 「阿语是否忘记了什么?」 明明昨晚还答应了每日都会亲亲他,这般快就忘记了。 看来她果真没将答应自已的事放在心上。 清语见他这般模样,眉头轻轻皱起,露出一丝淡淡的疑惑。 反过来问他,「我忘记了什么?」 狐宴冷着眉眼瞧她,默着声不作答。 偏要她自已想起来。 清语仔细思索着,脑中突然忆起昨晚发生的事。 面上一时微微发热起来。 又因自已答应了,现下也推脱不得。 于是缓步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在他面上轻轻印了一下。 耳尖红透,转身加快脚步离开了。 狐宴眸中的冷意一下便散去,眼中的笑意荡漾开来,追了上去。 清语看着明显被哄好的人,面上勾起浅淡的微笑。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也了解了他性子便是如此。 阴晴不定。 虽然有时候她也会难以招架。 她要是因为一些事情稍微走开了,他便立马会发疯。 几乎时时刻刻都要看见她,若是看不见她,性子便会变得阴冷又狠戾。 吓得侍女都不敢接近,害怕之下,一个个的都来央求她,去哄哄少主。 沧牙更是在她进去以后,立马关紧了门。 清语其实心中也有一点惧他发疯的模样。 但门被关了,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一步一挪。 在她刚走进去的瞬间,阴冷的视线便立马锁定了她。 狐宴立于桌案前,静静的盯着她。 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得像块寒冰。 「去哪儿了?」 清语方才只是出去拿芙因送她的东西。 因为很快便会回来,所以没有和他说。 知他又不高兴了,她不敢去看他,将视线移到别处,声音轻细。 「没去哪儿……我一直在王宫内。」 狐宴深深看了她一眼,他能感知到她的气息,当然知道她没有离去。 但他就是受不了她消失在自已的视线里。 「阿语, 我说过,别躲我,别让我看不见你。」 「我没躲……」 清语看见他朝她起身走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反应过来之后,心中暗道不好。 狐宴看见了她脚步的细微动作,脚下略微一顿,眉眼顿时变得阴鸷。 刚要发作,就见她快步走来,主动抱住了他。 清语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她才不会给他发作的机会。 她愿意给足他耐心。 狐宴拥着怀中的人,重新缓和了面色。 深深嗅着发间的甜香气味,心中顿觉满足。 这一切宛如梦中一般,美好得他不敢想像。 高兴的同时心中又隐隐有些害怕。 害怕这一切会如水中泡影般,一碰即碎。 第115章 记忆恢復 清语坐在梳妆檯前,手撑着额头,脑中传来异物感。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肆意生长一般,难受异常。 恍惚间,梳妆盒的缝隙里发出耀眼的银光,令人注目。 她伸出手,抽出了发着光的那层。 里面是一个晶莹剔透的手镯,正一闪一闪的发出银色光芒。 周身溢出白色寒凉的雾气。 清语盯着静静躺在盒中的手镯,像是被蛊惑一般,控制不住的向它伸出手。 刚一触及,指尖冰凉一片。 神器自动认主归位,缠在了白皙的手腕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7页 漆黑的眸子瞬间睁大,长而分明的眼睫颤着。 整个人宛如被定住一般。 脑中的东西终于突破最后一层禁制,无数画面汹涌而出。 一帧一帧的画面在脑中快速流动。 最后全部化为星星点点的光芒,融入了脑海中。 细白的手指紧搭在眉心处。 泪水从指缝中溢出,一滴一滴的砸落在梳妆檯上。 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所有的情绪交织成一股巨大难言的悲伤。 如冰凉刺骨的海水一般袭来,几乎快将她溺亡。 门外一名面生的侍女,眉心处闪着黑气,面上的神情麻木又空洞。 手中捧着用白布盖着的一物,拖着迟钝的脚步,缓缓走了进来。 将手中的物体放在梳妆檯上便退下了。 来去都悄无声息。 清语微微侧目,单手支撑着快要晕倒的身体。 迟疑的伸出手,将搭盖在上方白布拿开。 眼前赫然出现一块牌位,上面的字体清晰可见。 她死死盯着那块牌位,整个身子都颤抖着,面上血色尽失。 最后忍不住将那块牌位紧紧抱在怀中,哑着声痛哭。 这是她母后的牌位。 儿时的记忆里,她的音容笑貌时常在眼前。 现在却剩下一块冰冷的牌位。 汹涌的泪水砸下,逐渐将整块牌位浸湿。 空荡的屋子里,啜泣声久久不止。 狐宴今日反常的离开了一天,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往回赶。 他已经一天没有见到阿语了,全身都在叫嚣着对她的思念。 他想她,想抱她,想亲她,想拥有她。 阿语已经在渐渐接受他了。 他一刻都等不了了,急切的想重新举办他们的婚事。 狐宴将门重重的推开,空落落的屋子里一片漆黑,并没有他思念的身影。 「阿语……」 她去哪儿了! 原本喜悦的神情一下子凝固住,逐渐变得慌张。 她不见了! 宛如疯魔的人,红着眼,几乎将整座王宫翻了个遍。 声音恐慌到极致。 「阿语!阿语!阿语!」 「你在哪儿!」 「你出来!」 整座王宫的人被惊动。 灯火陆续亮起,驱散了黑暗。 轮番的侍卫手持弯刀在王宫内跑动,嘈杂的声音打破了夜空的静谧。 弄得人心惶惶。 这般大的动静只为寻找一人。 狐宴稳住心神,寻着风中传来的气味,深红的眸子勐的注视着一个方向。 随即化为原身,在宫墙之上奔跑跳跃。 朝着王宫内的最高处,急速行去。 清语站在最高处的城墙之上,脚下只差一点点便会悬空。 夜风吹得她的衣袍翻飞鼓动。 她闭着眼,张开双臂,感受着风吹在身上的畅快淋漓。 就好像,她能生出翅膀一般,可以飞往无限广阔的天地。 远处突然传来砖瓦的作响声,她缓缓睁开眼,收回了手。 平静的注视着前方不断朝她接近的黑影。 皎洁的月光下,一头体型巨大的黑狐,瞳色赤红,浑身散发着狂暴的气息。 九条狐尾在风中晃动,快速的朝着最高处的人接近。 狐宴看见站在宫墙的最高处,几乎快要跌落下去的人。 心神巨震。 几乎瞬间便到了她面前,化为人形将她往后拉开一步。 随后将人死死的搂在怀中,唿吸紊乱的说着:「阿语!我找到你了!」 他所有的惊慌与害怕,在将人搂入自已怀中时,都化为巨大的庆幸。 还好她还在!还好她没有离开! 他不该大意的! 他绝不再离开她了! 绝不! 清语被他紧紧的抱着,没有反抗。 想要回抱住他的手停在半空,又缓缓的放下了。 直到他想要亲吻她时,眉心略微紧拧了起来,眸中纠结之色闪过。 最终还是别开了脸。 狐宴怔住,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面上的神色。 「阿语,你怎么了?」 为何突然又躲避自已了? 清语低垂着眸子,不去看他,声音略微有些低。 「我没事。」 狐宴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声音仍旧有些发颤。 「阿语,今日怎的会到这儿来?」 「我回来之时,没有看到你,我好害怕你再次丢下我走了。」 清语看着他肩背上的白髮,眸中心疼之色闪过。 语气稍微软和了一些。 「我心里乱,只是想上来看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狐宴的眸色逐渐恢復正常,稍微松开了她一些,声音带着恳求。 「阿语以后想去哪,我们都一起,只千万不要像今日这般,独自一人去。」 「我找不到你,会疯的。」 狐宴将人带回时,看着静静坐在那的人。 眸中疑色闪过。 只觉得今日的阿语有些反常。 他走到她面前,半蹲下,仰头望着她。 单手抚上了她的面颊。 「阿语,有心事?」 清语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眼看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8页 他如今恢復了九尾之身,也不用再受妖魂撕裂的折磨了。 真好。 他终于又可以成为那个意气风发的狐族少主了。 她如今也没有什么心愿了。 留在他身边,也只会给他带来伤害。 而他们,也确实不能在一起。 比起再次走到互相折磨的地步,倒不如放过彼此。 狐宴见她久久不说话,只一直注视着自已。 视线落在粉嫩的唇瓣上,很想亲一亲。 他今日实在太过思念她,回来之时又见不到她,现在心中都难受的紧。 清语见他视线逐渐变得不对,明白他想做什么。 于是起身越过来他,朝着里间走去,淡淡的说着:「我今天很累,想休息了。」 狐宴站起身,看着背对着他的人,缓缓垂下眼睫,神色落寞。 为何,突然又对他这般冷淡了? 明明之前,阿语已经不会躲避他的触碰了。 难道是因为今日自已离开了一整天,所以阿语不高兴了? 一定是这样…… 他强行忍下内心想要触碰她的欲望。 决定今晚还是不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 自已明日再好好同她解释。 明日一切都会恢復正常的。 第116章 少主如今,已是魔了 清语躺在榻上,捏着被角,眸中沉静多忧。 她并未细看那名婢女长何模样。 不然倒可以问问究竟是谁将母后的牌位送到这来的? 母后的牌位一直供奉在星兰国的太庙之中。 能将牌位从太庙中取出,且千里迢迢送到这的人,必然身居高位。 这人意在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已曾经立下的誓言。 想到狐宴,脑中思绪更加拧成一股乱麻。 她还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他。 又该如何开口同他说自已想要离开? 她一直都很想去母后曾经去过的江南之地看看。 之前至死都未去过。 被囚禁了这么多年,内心越发的渴望自由。 抛下一切,只为自已而活的自由。 她能做的都做了,所有的心力皆已耗尽。 余生,只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只是…… 以他的性子,会放自已离开吗? 横竖他以为自已失忆了,倒不如趁着这个契机,再找合适的机会离开。 心中有事便很难入睡。 清语一直微睁着眼,直到到后半夜才睡去。 早上便起的晚了些。 醒来时,看见一直守在床边的人,下意识的捏紧了被角。 面上的惺忪立时散去。 狐宴立于床边静静看了她许久。 见她醒来,才压低声音唤她。 「阿语。」 手掌撑在她面颊的两侧,微微俯身在她额心上落下一吻。 「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我昨日是……」 清语躲避不开,只能暗自忍受着额上传来的微凉感。 他的发尾从肩头滑下,扫在她的脖间。 令她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 不等他说完,伸手抵着他的胸膛,将他推远了些。 「我没有生气,你先起开些,等我起身再说。」 狐宴半蹲下身子,想要像之前一样替她穿鞋。 清语避开了他的手,淡淡说了句。 「我自已来。」 穿好后,迳自起身走向了梳妆檯。 狐宴眼底划过一抹浅浅的暗色,直起身子,跟了过去。 清语在他伸出手时,抢先一步,拿起了台上的木梳。 自顾自的梳着胸前的髮丝。 指节修长的手顿在半空中,而后缓缓蜷缩着收了回去。 身后的人好半天都没有动静,虽没有说话,但也让人无法忽视。 清语手上的动作未停,略微抬眼看向铜镜。 他一直在身后看着她,一言不发。 眸中深沉又阴郁,神色晦暗不明。 见她朝他看来,快速的收敛了眼里的阴暗。 声音带着略微的酸涩感。 「我来替阿语画眉。」 再次伸出手想要去拿起台上的眉黛。 清语快速的挽好发,起身站了起来,离开了梳妆檯。 「不用了,我今日并不想画那些。」 狐宴整个人僵在那里。 敏感如他。 他又怎会感受不出来阿语字里行间的冷淡。 分明就是在刻意躲着他。 不让他……碰她。 清语穿着好后,便准备离去。 还未踏出房门,手腕便被一把拽住。 淡凉的眼神看向死死抓着她的人。 狐宴抓着她,声音轻颤着,带着快要控制不住的隐忍。 「为何突然变了?」 「阿语,你生气,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这样冷着我。」 他受不了。 清语不去看他的视线,扭动着手腕,想要从他掌心里抽出。 「没有。」 这话回答得如此敷衍,立马激怒了本就惶恐不安的人。 将想要逃出他掌心的手腕抓得越发紧,牢牢控制着。 「为何又这般冷淡的对我?」 见她始终沉默着不答话,也不看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9页 眼里的暗红色腾的升起,神情开始失控。 「为何不说话?」 清语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疼意,微微抬眼看向他。 话到了嘴边又转为一声轻嘆。 「我只是这段时间心里乱。」 「想静一静。」 言外之意,是想他给自已一点空间。 狐宴见她终于肯理自已,紧绷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拉着她的手腕,将人一把抱进怀里。 手臂用力的环抱住温软的身子,像是要将之融入自已的骨血中。 「阿语明知道我离不开你,有什么事,不可以告诉我吗?」 「我陪着阿语,一起解决。」 清语闻言,又是一声无奈的长嘆。 他们之间的问题,永远都解决不了。 殿内。 沧牙低着头,半蹲在地,等候着少主吩咐。 冰冷的声线在空旷的大殿响起,里面暗藏着翻涌的阴郁与危险。 「去查一查,昨日阿语都见了什么人?」 片刻之后,沧牙带着得来的消息,对着上方高位的人。 回禀道:「昨日有一名侍女曾带着一物,进入过公主房里,但那名侍女已经不见了,所以不知究竟是何物交到了公主手中。」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王位宝座。 长而尖锐的指甲敲击声在空旷的殿内,显得格外的响。 如敲在人心尖上一般,令人顿感不安。 沧牙内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少主从深渊中归来后,浑身便带着逼人的煞气,令人不敢直视。 又因之前食了太多的恶人之心,将所有的贪嗔痴怒怨集结于一身。 性格大变,阴晴不定。 在处理妖族事务时,手段更是狠辣果决,毫不留情。 即便是他,如今也要在少主面前小心行事。 简而言之,少主如今,已是魔了。 整个妖族皆知少主入魔的消息,但无一人敢说什么。 姥姥失了妖力,已无心处理妖族事务。 现在,少主便是整个妖族的掌权者。 更是以自身煞气镇压着深渊中的嗜血魔物。 沧牙还真有些担心,少主会因公主的事,失去控制。 到时,对于失去了结界的整个妖族来说,只怕会是灭顶之灾。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轻描淡写的说着。 「将那名侍女找出,与其相关的人,全部诛杀。」 沧牙心中一惊,却也不得不听从。 「是!」 第117章 还要她写? 屋内。 一道黑气从外面射来,直直钉入柱子上。 正在出神的人听到声响,回头望去。 柱子上的黑气已经消失不见。 只余一张两指宽的纸条,从上方缓缓飘落在地。 清语惊疑之下,站起身,走了过去。 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纸条,凝神瞧着上面的内容。 师妹,有事相商,盼望一见。 美目微微睁大。 这样唤她的,只有师兄! 难道先前的牌位也是师兄送来的? 正当她盯着那张纸条疑惑的时候,门外一人大步跨入。 清语看见来人,心中一跳。 下意识的将纸条攥在手心,藏于身后。 若是被他发现师兄的信,他必会发难。 狐宴瞧见她的动作,脚步顿住。 盯着她背在身后的手,眉眼逐渐冷了下来。 两人之间谁也没有先开口。 极致的静默之后。 他沉着脸朝她缓步逼近。 清语看着越走越近的人,心脏紧张得剧烈跳动 攥紧的手心都沁出了汗珠。 感受着指尖嵌入掌心传来的刺痛感,强迫自已镇定。 狐宴走到她面前很近的位置,停了下来。 视线从她略显紧张的面上缓缓下落,定格在了她背在身后的手上。 「阿语在做什么?」 清语面上露出一丝牵强的笑容,声音略显僵硬。 「我在练字。」 「哦?我看看阿语练得如何了?」 狐宴说完便径直走到桌案前,坐下。 目光阴冷的看向她。 等着她过来。 清语在原地定了好一会儿,顶着迫人的视线,慢慢的走了过去。 手心攥得紧紧的,生怕他瞧出什么端倪。 在坐下时,极快的利用衣裙的遮挡,将右手的纸条压在了身下。 狐宴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的动作,眼里显得越发阴翳。 将洁白宣纸铺于桌面,静静等着她提笔写字。 细嫩的手指将笔握住,笔尖在砚台上,轻轻的蘸了蘸墨汁。 停在了距离纸上一寸的地方,想着应该写些什么? 狐宴也不催她,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默不作声的敲击着桌案。 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清语脑中快速的搜寻着,最终决定写一篇儿时曾学过的赋论。 随着笔墨的逐渐移动,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跃然于纸上。 待到好不容易写完一张,清语停了下来,看了一眼他的神色。 狐宴面色仍旧沉着,淡淡扫了一眼已经写满的宣纸,将之拿过放于一旁。 又铺了一张新的上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0页 清语微微愣住,他这是何意? 还要她写? 那双漂亮阴郁的眼睛依旧紧盯着她。 迫于无奈,不得不再次提笔写着。 又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写完了。 略显疲累的手腕转了转,在新的宣纸铺上来时,顿住了。 清语终于忍不住扭头看向他,满眼不解。 由于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腿已经逐渐开始发麻不适。 她依旧不敢乱动,生怕身下的纸条被发现。 狐宴扫了眼她的身下,眸中阴沉之色越来越重。 指关节在宣纸上敲了敲,示意她继续。 清语满脸不可置信,他还要她写? 再三确定了他就是这个意思后,微拧了眉。 继续提笔写下。 腕关节不断的传来酸疼之感,她写的速度越来越慢。 鼻尖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中途手腕实在受不住了,停下来休息了一下。 清语生怕他不高兴,不敢耽搁太久,正欲再次动笔时。 狐宴勐的将她手中的笔一把夺过,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 「阿语究竟还要瞒我到几时?」 说完便伸手想要将她身下的纸条拿出来。 清语慌忙之下,将纸条抓在手中,起身便想跑。 奈何腿上发麻的厉害,刚一起身,便要朝前扑去。 快要重重摔到地上时,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吸力。 将她整个人都吸到了冷硬的怀中。 狐宴单手将人紧紧勒住,另一只手趁机将她掌心的东西夺过。 清语眼见手中的东西被他夺走,拼了命的挣扎。 想要将那张纸条抓回来。 奈何腰间的手臂勒得太紧,她怎么也够不到他手边。 在她挣扎的时候。 狐宴指尖夹着那张纸条,已经将纸条上面的内容,看了个干净。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看完。 他看完以后,浑身阴沉得紧。 指尖狐火勐然跃出,将那张纸条烧了个干净。 看向她的眼神阴郁又可怖。 似气极一般,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紧咬的牙关都发着抖。 「墨墨……我……」 ! 清语下意识的叫出那个名字。 几乎是在脱口而出的下一秒,就意识到了。 遭了! 这下怎么都解释不清了。 金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一点点的渗出血色。 直至被深红取代。 宛如深渊中的魔。 整个人都处在疯狂的边缘。 无数的煞气从他体内冲出,再也压制不住。 「你真是……好得很!」 「恢復记忆瞒着我!」 「与旁的男子通信瞒着我!」 原本勒在她腰间的手,掐住了莹白如玉的面庞。 「阿语,你当真是不长记性!答应我的事情,从未放在心上!」 清语感受到他唿吸剧烈起伏的弧度,和身子紧绷的颤抖。 想要去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如今,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解释呢? 万般思绪萦绕之下,最后只余轻轻一声。 「对不起。」 她握住他的手腕,轻轻下压。 待他松手后,起身,站了起来。 缓缓的跪在了他面前,以头贴地。 行了大礼。 「还请少主,放我离开。」 这一声少主,从此划清了两人的界限。 狐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听到她唤他少主时。 脑中嗡的一声,痛到极致! 不断颤抖着的长睫紧闭之后,再抬眼,眸中已是戾气横生! 她为了离开他,和她的师兄在一起,竟能做到这般地步! 当所有的情意被辜负,便会化为如海一般深的恨意! 冰冷的唇角勾起,发出嘲讽的轻笑声。 「放你离开?」 「那你欠我的又该如何偿还!」 「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女君?你现在不过是我的阶下囚!」 清语压低的眉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我愿自请成为侍女,任少主责罚。」 「只盼少主气消之后,能够放我离开。」 只要能消了他心中恨意,她甘愿承受他的怒火。 狐宴面上痛苦又癫狂,汹涌的煞气在他耳边叫嚣。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她就再也没有背叛你的机会!」 「闭嘴!」 他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内心的杀意。 在彻底失控之前,朝着殿外离去。 经过她时,驻足了一瞬。 「你既甘愿为婢,那便随你!」 第118章 你叫我什么? 殿外,侍女正在手持扫帚洒扫。 清语想伸手接过,侍女立马将手中扫帚移开,背对着,躲开了她的手。 低着头,不去看她,只专心做着自已手中的事。 另一边。 来往匆匆的侍女手中正搬着一盆盆,开得极为艷丽茂盛的花团。 不断的搬运放置在一片空地中,使之形成一片花海。 她弯下身,想跟着端起一盆。 立马便有侍女上前,近乎抢一般的,将地上的花盆抱起便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1页 留下愣在原地的人。 这几日,整座王宫的侍女和侍卫,皆对她避之不及。 这些人,不理她,也不和她说话。 清语甚至都不知道自已该做什么,整日无所事事。 那日狐宴已答应她成为侍女的事,却并没有安排她做事,甚至之后都未来找过她。 她现在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横竖他是答应了。 想必气消了应该会放她离开。 一位年纪稍大一些的女官,徐徐走近她面前。 眼神看向地面,语气亲和。 「你现在是少主的贴身侍女。」 「这些你都不用做,你只管侍候好少主就行了。」 「少主在书房等你。」 清语微微拧眉,心中疑惑闪过。 贴身侍女? 不是一般的粗使侍女? 虽然她现在看不懂他究竟想做什么,但那日的话已然说得那般明白。 他心中必是对她有恨的。 也许,他是想将自已放在他跟前,由他出气。 清语这样想着,没一会便到了书房门口。 略微犹豫了下,深吸了一口气。 给自已壮了壮胆子,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狐宴在听到开门声时,并未立即抬眼看她,手中动作未停。 修长的手指提笔在桌案上批改着奏摺。 清语站在离桌案几步远的地方,始终没有上前去。 他不出声,她也不知自已该做什么。 两人几日未见,已是生疏了很多。 她抬眼朝他看去。 极好看的五官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坐在那,矜贵又冷漠。 与以前眉眼带笑的样子,判若两人。 如今见来,倒觉十分陌生。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开口的时候。 冰冷的声音响起。 「站那做什么?还要本少主请你过来?」 清语被他冷不防的声音噎到,抬脚慢慢走了过去。 停在了桌案正前,静等着他吩咐。 狐宴垂下的眼帘里,眼角余光不自觉的被浅粉色裙缎吸引。 抬眼淡淡扫去,眸光闪动了一下。 她今日身着的是侍女所穿的粉霞藕丝缎裙。 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极为贴合她的腰身。 软腰纤细,衣带微动。 走行间,底下的裙摆层层晃动。 因其出尘的气质,穿出了寻常侍女没有的,飘逸动人之感。 她极少穿这般粉嫩的颜色,面上少了几分清冷疏离。 多了些引人注目的明艷之色。 整个人如荷上仙子一般,娇嫩动人。 幽深的眸子直直看向她。 「过来。」 清语没有迟疑的往桌案一旁走了两步,站在了他的右侧。 方便替他磨墨的地方。 始终与他保持着两步的距离。 「再近些。」 清润的眼眸在听到这话时,微怔了一下。 再往前去,便会挨得很近了。 停顿了几秒之后,还是依他的意思,又往前走了两步。 直到已经没有可以再前进的地方。 身体紧贴着座椅,没有一丝缝隙。 就像挨着的仿佛不是座椅,而是他一般,隐约间能触及他的衣衫。 狐宴垂下眼眸,继续提笔写着。 清语就这样挨着他,细细研磨着墨汁。 偶尔朝桌案上瞥去,越瞧越觉得不对劲。 他的字乱了。 远不及先前写的工整。 细细看去,便会发现握着笔桿的手指,微微有些颤。 像是在极力强忍着什么。 也不知是怎的,他忽然不写了。 将笔『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 笔尖的墨汁溅脏了刚刚才批好的摺子。 他突然转过身朝她看来。 目光凌厉。 眸里如幽深汹涌的海,翻腾着不知名的情绪。 清语唿吸都变得浅了一些,心提了起来。 不知他为何动怒,一时也不敢说话。 她好像今日并未做什么惹他生气的事。 为何要这般看着她? 逼人的视线看得她眼波闪烁了两下。 更加不敢开口。 生怕说多错多。 气氛僵持之间,一名侍女手中端着茶盏走了过来。 他的视线并未转移,也不去接茶盏。 清语看了看那名侍女一直伸着手,又看看僵持着的人。 眼波流转间,伸出手将茶盏接了过来。 侍女手中空了以后,便立刻退下了。 狐宴将视线下移至她手中的茶盏上,面色好似缓和了一些。 软白的双手将茶盏奉上,语气里略带了一丝恭敬。 「少主,请用茶。」 狐宴听她这样唤他,眉心狠狠一跳。 原本缓和的面色再次凝结起来,暴戾又阴郁。 「你再叫一次!」 有力的手臂掐着那软白的手腕,将人狠力的一带。 压在了桌案上。 起身,踹翻了座椅。 手掌撑在桌案的两侧,将人牢牢的圈进他的身体范围内。 桌案上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清语被他突然的发难吓到。 下意识的抓着他的手臂,害怕跌落下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2页 稳住身形后,水润的眼睛眨了眨,惊惧的看着他。 「少主这是做什么?」 他像是再也听不得一般,低头,将那张惯会伤他心的小嘴,狠狠含住。 揉搓碾磨。 清语在微凉的唇边压上来的瞬间,惊惧的眸子瞬间睁大。 奋力的抵抗。 桌上的东西几乎全部被推了下去。 砚台掉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碎裂成两半。 墨汁溅了一地。 桌案上粉嫩的衣裙在挣扎过程中,逐渐被残留的墨汁晕染。 压在上方的人带着要将人吞吃的架势。 势要将高洁不可侵犯的仙子,一同拉进深渊中,污染彻底。 原本不停捶打他胸膛的拳头,在长时间的磨砺中,渐渐失了力气。 只能无助的抓着他的衣角。 在身下的人几乎快要窒息之时,狐宴才缓缓起身,松开了她。 喘着粗气,痴迷的盯着她面上所有的神情。 她所有的一切,一丝一毫他都不想放过。 她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任何人都不许肖想他的所有物! 谁要是敢接近,他势必要将之挫骨扬灰! 第119章 若你肯低头,我便还向从前那般对你 冰凉的手指轻抚着她的眉眼,仔细的感受着光滑细腻的触感。 妖异的眸中凝结着痛苦渴求之色。 「阿语,你若肯向我低头,我便还像之前那般对你。」 一切,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清语唿吸还未平稳,微喘着,原本白皙的面上被逼出一片红晕。 根根分明的眼睫上,早已浸满了泪珠,湿湿低垂着。 明明答应了她。 为何还要这般纠缠? 还要……这般对她! 湿润的眼眸带着怒意,朝着上方的人瞪去。 「少主只管用强便是,又何须问我的意见?」 「若我不低头,又当如何?」 「这般纠缠,不过是害人害已!」 她愤恨的说完,勐的爆发出一股力道,将人狠狠推开。 从桌案上起身后,一路跑了出去。 狐宴被她推得略微往后退了两步。 半晌后,才抬起阴鸷的眼眸,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无声的勾起唇角,面上满是疯狂与偏执。 害人害已? 呵…… 她和他在一起就是害人害已? 那她和她的师兄,又是什么呢? 阿语,你如此欺我。 便,别怪我毁了你。 放心,我会同你一起。 清语从书房中出来后,一刻也不停歇的跑着。 一路跑到王宫外,手撑在古树上,泪水无声落下。 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公主?」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她连忙用衣袖擦干了面上的泪水之后,才转身看去。 芙因走上前,担忧的看着眼眶微红的人。 「公主,你怎么了?」 「怎的这般狼狈?」 清语顺着她的视线,朝自已身上的衣裙看去。 原本干净整洁的衣裙上布满皱痕。 星星点点的墨迹,将原本的粉色覆盖。 看起来确实狼狈。 她下意识的伸手理了理衣裙,将褶皱尽量拉直。 上面的墨迹也只有回去再洗了。 沧牙将人从古树下带了上来,便看见正哭得伤心的人。 心下便立刻明白过来,公主定是被少主欺负了。 少主现如今的性子,确实难相处。 公主若是能软着性子,哄着少主,两人倒能风平浪静的相处下去。 可公主,偏也是个倔强的性子。 两人这般硬抵硬,其后果可想而知。 沧牙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疼。 但现下,却顾不得这些了。 有件事,必须得公主帮忙才行。 先前那名消失的侍女,已经找到了。 但人已经死了。 搜寻的侍卫在后山的密林之中,发现了那名侍女的尸身。 全身被吸干生机而死,浑身干瘪得只剩下一张皮。 这般恐怖的死状,只怕有不好的东西,混入了妖族。 他已经将这件事,禀告给了少主。 但少主的原话是,还要将与其相关的人等,全部诛杀。 沧牙通过调查,发现和这名侍女相关的人,都是一些无辜的人。 心下实在不忍,但又不敢违抗少主之命。 所以只能拖着芙因,来与公主说明缘由。 希望公主能去同少主说说,放过这些无辜的人。 毕竟,少主只听得进去公主一人的话。 沧牙这般想着,用手肘顶了下芙因的手臂。 眼神示意芙因,快和公主说明今天的来意。 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芙因原本还想问问公主,究竟发生了何事。 手臂上感受到沧牙的催促。 不得不先压下了这个念头,拉着她的手,有些急切的说着。 「公主,有件事,需要您帮忙和少主说说。」 清语看着芙因这般正色的模样,有些微怔。 「何事?」 必须要她来说? 想起刚刚书房内发生的那件事,心中便气愤不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3页 她一时还不想面对他。 芙因将人拉到角落处,小声的说明了缘由。 清语听完,皱紧了眉头。 他现下,竟变得这般滥杀无辜了? 因为一人,牵连无辜的人。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可以为了妖族子民牺牲的人吗? 她强行压下心中不想面对他的情绪,往回走去。 好歹是几条性命。 现下只能先去找他谈谈,将人救下再说。 清语快步来到书房,人却已经不见了。 问过侍卫才得知,他已经回了寝殿。 时间紧迫,她没有分毫耽搁,便立马寻了去。 粉色的身影闯入。 阴郁的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原以为经过方才的事后,她接下来都定会躲着自已。 没想到她会主动寻他 狐宴面上的阴沉淡了些。 只依旧没有起身,静静的看着她。 清语刚踏进他的寝殿时。 勐然瞧见了他面上尚未来得及收回的面色。 那般的安静与悲伤。 心中突然疼了一下。 虽然那样脆弱的神情在他发现她后,立马便消失了。 但到底印在了她眼中,一时难以忘却。 她缓和了态度,尽量使自已的语气听起来平和。 她想求他放了那些人,自然不能再与他发生争执。 事情既然是因那名侍女而起,那么只要她解释清楚来由。 想必他便不会再牵连无辜的人。 清语朝他走近了些。 看着他直接开口道:「恢復记忆我瞒着你,确实是我不对。」 「我只是没有想好,究竟该如何同你说。」 狐宴盯着她,没有说话,耐心等着听她说完。 他想知道,她是为何而来? 从来不会主动找自已的人,这次却来了。 必有缘由。 清语见他面上没有不悦的神情,便知他听进去了。 接着解释道:「那名侍女我也不认识,她突然到我房中来,只是给我送了一样东西。」 「其他的便什么也没有了。」 「你能不能……放了那些无辜的人?」 狐宴听到这,眉头一挑,深深的打量着她。 竟是为了这事而来。 果然,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自已。 永远都不会。 她在意她的奶娘与侍女,在意她的师兄,甚至在意整个天下苍生。 只唯独……不在意他。 不在意他的感受!忽视他的爱意!轻易的抛下他! 独留他一人在原地,守着他们之间的回忆。 痛苦又绝望。 精緻的眉眼中,顿时流露出无法释怀的怨毒。 「还有呢?」 清语微愣。 还有什么? 关于那名侍女的事,她已经解释完了。 剩下的……就只有师兄的事了。 第120章 你竟要这般折辱我? 莹润如水的眼眸凝望着眼前的人,略微思索后。 横竖他已经看到了那张字条,还是同他解释清楚师兄的事。 「那天你看到的那张纸条,我也是第一次才收到。」 「我并非想故意瞒着你。」 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 「我只是……担心你看到那张纸条会生气。」 她有些惧他生气的模样。 疯得令她难以招架。 冰冷阴沉的眸里不见半点波澜。 他被她骗了太多次,早已不敢再轻信她。 「若是你同他之间当真没有什么,又怎会那般怕我看到?」 还藏得那般紧。 分明是瞒着他早已通信多次了! 清语听他话里的意思,像是在怀疑她和师兄之间有什么? 微微拧紧了眉心。 他怎会这般想? 当即回道:「我只当他是我师兄,并无其他想法。」 「我们之间只有儿时的情谊,并无其他。」 狐宴突然略微低头,勾起唇角,嗤笑一声。 并无其他? 她那师兄的心思,都明晃晃的摆出来了。 先前在他及冠之时,二人就曾相约私奔。 为了她的师兄,她甚至还出手伤他! 想到在星兰国之时,她师兄曾对他说的那些话。 心里几乎快要被疯狂的嫉妒与怨毒淹没。 「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 清语见自已全都解释清楚了,他还是不相信。 也有些急了,走到他面前。 「那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我?不再生气?」 不再迁怒无辜的人,徒增杀孽。 狐宴冷冷的看着她,片刻后,唇角勾起轻浮的笑意。 「既是求人,那便该有个求人的态度。」 「你拿什么求我?」 他这般问来,倒令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意思应该是要松口了,可又要她拿东西出来求他。 她现在又能拿的出什么? 狐宴见她还是不明白,索性直接挑明了告诉她。 眼神在她身子上,上下打量。 「你难道不知贴身侍女的意思?」 「若是你的这副身子,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清语倏地愣住,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眼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4页 脚步立时往后退去。 他叫她做贴身侍女竟是起了这般心思! 满脸失望的看着几乎快要不认识的人,声音都带了些许哽咽。 「你当真要如此折辱我?」 狐宴见她往后退的动作,眼眸更加深暗。 「折辱?」 他腾的站起身,言辞狠厉。 「接受我便是折辱?」 「你不是同你师兄欢好过了么?」 「既已破了身子,我要了你,又如何算的上折辱!」 清语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会是从他口中说出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和师兄之间清清白白,根本没有你所说的那些龌龊事!」 狐宴心中的恨意与嫉恨已达到极致。 他朝她走近,死死掐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至自已面前。 「清清白白?」 「你自已信不信!」 若是清白,在皇城之时,他身边便不会有她的气味! 她师兄身上全身都沾满了她的气味! 那般浓烈,只有十分亲密的姿势才有可能沾染上! 她却还在同他抵赖,说清白二字? 清语被他拉得脚下踉跄,撞到他怀中。 仰起头看着他,眼眶红红的,逐渐泛起湿意。 似委屈至极。 一直以来,他竟是这般看她的么? 认为她和自已的师兄厮混? 狐宴看着她这般委屈的神情,心中微疼。 随着滚烫的泪珠滴落到他的手背上,疼意逐渐加大。 几乎令他有些受不住。 他松开了手上的力道,指尖轻轻擦去她眼边的泪珠。 缓和了语气,将人揽在怀中。 「别哭了。」 「是我不好,我不说了。」 清语被他的动作带动,靠在他的胸膛之上。 眼眶里的泪珠争先恐后的涌出,整个人都哭得抽泣起来。 狐宴将人紧紧抱着,眉峰紧拧着。 听着怀中人,委屈至极的哭泣声。 心中难受得紧。 若是换作以前,他根本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是嫉妒得快疯了,才说出如此伤她的话。 他们之间,本不该这样。 更何况,他们的婚礼也快要筹备好了。 只要成了亲,一切就会好起来了。 到时,不管她心里还想着谁,她都只能待在他身边了。 想到不日后的婚礼,他心中才稍稍得了些安慰。 向着怀中的人,轻声哄道: 「今日,是我话说重了。」 「你若不忍心,那些人,我放了便是。」 怀中抽泣不已的人,在听到他说出的话时,才渐渐止了抽泣。 在他怀里,仰起哭的微湿的小脸,仍旧有些抽噎的问道:「真的?」 狐宴盯着水盈盈的眸子,和粉嫩的唇瓣,眸中暗色加深。 「真的。」 「不过,阿语总得给我点好处才行。」 清语想起他方才的话,当即害怕得想要从他怀中挣扎出来。 狐宴将手上的力度加重。 「亲一亲我,我便放过那些人。」 清语听他说完,见不是自已理解的那般意思,心下微微放松起来。 可以他们现在的情况,既已划清界限,再做出亲密的行为。 有些不妥。 狐宴手上的力度未减,深深的看着她,耐心的等着。 他已做出让步,他的阿语如此聪明。 自是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清语眉中闪过纠结之色。 也知只是一个亲吻便能救下好几条性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若是她不答应,他只怕真不会放了那些人。 横竖只是亲一亲他,也不做别的。 考虑好后,她的神色便有些松动。 狐宴见她这般,便知她想清楚了。 眼里开始露出期待之色,甚至还主动低下头,离她更近了些。 盯着先前被他亲吻得,十分殷红的唇瓣,喉中控制不住的滚动了下。 咽下不断溢出的津液。 清语咬了咬唇,索性心一横,踮起脚尖,双手勾着他的脖颈。 在锋利的薄唇上,轻轻的啄了一下。 完成后,便立时想要退缩。 却被有力的手指勐的扣住了后脑。 将她所有的退路拦截。 在惊愣的目光中,死死含咬住软嫩的唇瓣。 娴熟的撬开了紧闭的唇齿。 探了进去。 在里面追逐纠缠那条不断躲避的小舌。 闭着眼,沉迷的享受着这个深吻。 这几日强忍着不见她,已经快要将他逼疯了。 现在,他要将这几日欠下的。 一一补回来。 第121章 待我成亲后,自会放你走 殿上。 妖族中有野心的一派上谏了一道摺子。 高坐于王位上的人,看完摺子后,冷眸微眯。 浑身的威压展开,令底下恭敬站着的众妖不由的心生臣服之意。 额上开始冒出冷汗,身体紧绷。 大殿一时寂静无声。 底下众妖更是低着头,心中惴惴不安。 虎豹蛇三族胆子也太大了些。 先前就因造反,被少主诛杀了大半族中造反的大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5页 之后便被勒令在封地中,无召不得出。 现在居然还敢上谏摺子,要求带兵攻打人族。 妖族中,众妖皆知。 少主即将再次成婚,而对象依旧是那位人族公主。 那位公主深得少主喜爱,以后妖族的妖后的位置非她莫属。 有那位公主在,少主又怎么可能会同意去攻打人族? 底下跪着的其余几位族长不禁连连摇头。 虎豹蛇三族即便是想戴罪立功,此举也真是走的煳涂至极! 片刻后,大殿上冰冷的声音响起。 「可。」 此言一出,惊呆众妖! 少主竟然同意了! 族长们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少主与那位公主不是即将要成婚了吗? 怎会……同意攻打人族? 守在一旁的沧牙心中也是一惊。 少主莫不是疯了! 攻打人族,到时公主又该如何自处? 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只怕少主是早就疯了。 王位上的人眼皮轻掀,冷冷扫视着,底下的各种震惊神态。 心下杀意翻涌。 他不仅要攻打人族,还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将她的师兄挫骨扬灰! 告诉所有人,这便是觊觎她的下场! 想到那道出尘清绝的身影,心下变得柔软又疯狂。 她不是那般在意旁人,在意这整个天下吗? 那他便将她所有在意的东西牢牢掌控住。 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她会离开。 即便是威逼的屈服,他也想要! 殿外。 清语看着来往的侍女不断的布置着。 用妖力操控着手中的一根根红绸,系在了柱子顶端,高高挂起。 微风拂过,红绸飘动。 远远瞧去,为整座王宫,平添了不少喜气。 喜气? 怔愣的眼眸看着侍女手中的其他物件。 囍字,大红的灯笼。 还有其他各式物件。 这些都是用来成婚用的东西。 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她主动走上前询问之前那名年纪稍大一些的女官。 「请问姐姐,这是在做什么?」 那名女官听见声音,转身朝她看来,略微笑了一下。 「这是在布置成亲用的东西。」 清语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深,问出的声线都有些发颤。 「谁成亲?」 侍女面上的笑意加深。 「自是少主。」 清语几乎呆愣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下意识的问出。 「同何人?」 侍女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很快的垂下了眼帘。 「是族内一位少主幼时就喜欢的人,之前因为一些事错过了,现在想再续前缘。」 族内…… 他幼时就有喜欢的人了吗? 清语强压下内心不断泛出的酸疼之意,嘴角扯出一个牵强地笑容。 「多谢姐姐。」 侍女看着转身失魂落魄离去的人,轻轻嘆了一口气。 书房内。 清语明显有些魂不守舍。 门外来奉茶的侍女这次有了经验,并未直接将盘中的茶盏端到少主面前。 而是直接递到了正在失神的人手边。 狐宴眼角余光注意到她一直没接,眉眼不悦的微微眯起。 「你就是这般当差的?」 阴冷的声音唤醒了她的思绪。 清语看着面前的侍女一直弯着身,顿时反应过来。 伸手接过茶盏,犹豫着。 侍女退下后,她面带正色的看着他,将茶盏递出。 狐宴伸手接过时,不经意的触及了她的指尖。 她宛若被刺到一般,立时将手抽回。 所幸他已经接稳了茶盏,并没有因为她的冒失摔落下去。 幽深的眼眸在她魂不守舍的面上细细打量。 「有心事?」 清语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虽难过,却也替他感到高兴。 如今他一切都好,不再执念。 也即将成亲了,终于成了她曾经期盼看到的样子。 莹润如玉的面上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容。 只要他安好,如此便够了。 狐宴见她这般笑着,面色不自觉的缓和了。 「什么事,令你这般开心?」 两人视线相交,彼此深深的凝望。 清润的声音从粉嫩的唇中飘出。 「我只是高兴你要成亲了。」 狐宴的面色顿时冷了下来,眸中阴郁之色翻涌。 「你高兴我与旁的女子成亲?」 她竟一点都不在乎他! 清语微微点了下头。 心中的疼意依旧在,但这一切都是她想要的。 所以哪怕难过,她也必须替他高兴。 「自是高兴,少主如今即将成亲,可不可以现在放我离开?」 抓着茶盏边缘的手指勐的收紧,力度大到像是要将之捏碎。 阴鸷的眼眸望了她好一会,将茶盏缓缓递到嘴边。 慢饮。 「急什么,待我成亲之后,自会放你走。」 她缓缓垂下眼睫,遮住了眼里的难过之意。 之所以提出想要现在离开,就是不想亲眼看着他成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6页 她极轻的回答着。 「好。」 深夜。 清语看着安置在屋内的灵位。 点燃三根香,插入了香炉中。 心中酸涩又难过。 「母后,待我们出去后,我便再找个好点的地方供奉您。」 她很快便可以离开了,只待他成了亲。 她便带着母后的灵位去往江南之地。 芙因那丫头,如今整日与沧牙形影不离,也算有了归宿。 她在没有什么牵挂的了。 「母后,请您在天保佑这一切,不要再生变故。」 门外,一人勐的推门而入。 屋门砸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 狐宴一进来,阴郁的目光便在屋内急切的搜寻。 在看到散着发,身着里衣的人时,缓缓吐出胸腔内的郁闷之气。 目光越发幽深。 带着浑身的酒气,不断的逼近。 第122章 再杀我一次 清语诧异的望向来人。 见他一言不发的朝着自已走来。 心中起了一丝惧意。 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去,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姿态防备又恭敬。 「少主深夜前来,有何事?」 「能否明日再说?」 她在提醒他,夜已经很深了。 他们这样待在一处,不合适。 他快要成婚了,他不该再来找她。 在距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狐宴停了下来。 微微上扬的眼尾处晕染出一片浅红,给原本惨白精緻的面容上增添了几分艷色。 金色的眸子里,水色潋滟。 如隔了一层水雾似的,迷离的看向她。 原本雪白整洁的髮丝,零散的飘在额前。 似醉非醉的样子,既野性又惑人。 可就是这么一双侵略性十足的眼睛,此刻却露出了满满的脆弱之意。 「阿语……我好想你。」 他想她想得要快发了疯。 没有她在身边,他已经无法入睡了。 无论清醒还是不清醒,他的脑海中都是她的影子。 浅笑着的。 冷漠的。 悲伤的。 就是没有爱他时的样子。 他的话令清语心中惊了一下,顿时冷了声道: 「还请少主自重!」 狐宴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脑中只剩下强烈的念头。 他想要她! 想要得到她! 哪怕她恨他! 她今日实在太令他伤心,他不想再控制自已。 当即上前朝她抓去。 清语惊骇之下,一个弯身闪躲了过去。 狐宴抓了个空,微微歪头看着她。 稜角分明的唇瓣,吐出低沉喑哑的声音。 「阿语,别躲……」 "让我抱一抱你。" 清语见他脸上红润微醺,身形微晃的样子。 心中又气又急。 他分明是醉酒了,才会如此荒唐。 若是等他明日醒来,只怕会后悔。 明明已经快要成亲了,却还要对她做出如此轻浮之事。 如何对得起那位即将嫁给他的女子! 眼看他又要朝她扑来。 当即转身,朝着大敞的门口跑去。 他这个样子,绝不能与他再待在一处! 粉藕色的衣裙随着奔跑的动作,层层飘动。 轻盈的跃过了门槛,朝着远处亮着灯火的地方奔去。 狐宴没有立马追去,站在原地。 微醺的眼眸看着她跑了一会儿后,勾起唇角,一个闪身便到了她身后。 抓住了那飘逸灵动的衣裙。 清语被他吓到,惊叫了一声。 伴随着腰间有力手臂的禁锢,还有耳边响起的阴寒声音。 「阿语,我便是给你机会,你也跑不掉。」 他说完,便一把将人打横抱起,不顾她的奋力挣扎,朝着屋内走去。 门自动合上,锁紧。 她被他抱在怀中,显得十分娇小。 独属于男子的力道让她根本反抗不了。 他身上传来清冽的莲香与酒气将她沾染。 伴随着逐渐映入眼帘的床榻,心中害怕到极点。 不可以……绝不可以! 狐宴将怀中不断发着抖的人,重重的压在榻上。 冰凉的手指安抚似的,轻轻抚着她惊惧的脸庞。 他的声音很轻,却又透着兴奋。 「阿语,别怕,别怕。」 「我一定……好好疼你。」 微凉的指尖顺着光洁的脸庞缓缓下落。 划过白皙的颈间,带起一片颤慄。 最后勐的揪住粉藕色的前襟,一把拉开。 清语双手被他牢牢扣在头顶,感受到胸前传来的凉意,屈辱的哭出声。 「放开!不要这样对我,不要!」 狐宴扫了一眼光洁细腻的肌肤,眼里更加灼热。 看着身下的人,哭的伤心的模样。 越来越兴奋。 修长的手指抚在了浅色的软唇上,重重的揉搓着。 像是要为之加一抹重颜色。 他忍不住的探了进去。 洁白的贝齿突然用力的咬住了他的手指。 清语面带恨意的看着他,口中越发用力。 她母后的灵位就在屋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7页 他却这般对她! 如果可以,她愿意立马死去,也不要在母后的灵位前受这等屈辱。 狐宴任由她咬着,并未将手指抽出。 细细感受着软嫩唇贴在指上的感觉,和贝齿紧咬着他的钝痛感。 低垂着眸,看着从自已手指处渗出的鲜血将她的唇色逐渐染红。 金色的眸中透出病态又狂热的情意。 「阿语,再用力些。」 「只要是你赐予我的,我都喜欢。」 微凉的吻细细密密的落下,伴随着越来越大的哭泣声。 狐宴下手越发狠重,紧握着纤细的腰身,将衣裙撕裂,扔落在地。 原本奋力挣扎的人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湿润的眸中一片绝望。 不顾他埋在自已身上的舔舐,细白的手指缓缓握住了发间的玉簪,抽出。 勐的向自已脖间刺去。 锋利的尖头即将刺入血肉时,被冰凉的掌心一把握住。 狐宴抬眸,死死的盯着她。 抓着她的手心用力到发抖。 「你想寻死?」 「宁愿死都不肯接受我?」 她看向他的眼神里,只剩恨意。 「比起被你侮辱,我情愿去死!」 精緻的五官怔了片刻,随后爆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笑声。 「哈哈哈哈,接受我比死还可怕……」 笑声渐止后,他看着她满眼的恨意,低声的问出。 「恨我吗?」 他握着她的手,将她手中的玉簪突然调转了方向。 对准了自已的心口处。 声音狠戾。 「那便再杀我一次!」 「就像你先前那般!」 清语睁大了眼,想将手从他掌心抽出,却怎么也抽不出。 「你做什么!」 狐宴紧盯着她的反应,将她手中的玉簪刺入了一寸。 「那时都能那般果决的下手,为何现在却下不得手?」 他胸口灼热的鲜血,顺着玉簪,全部流到了她的手上。 清语颤着手,痛苦的摇头。 「我没有想杀你。」 「我没有……」 狐宴微眯着眼,不确定她话中的真假。 握着她手心的力道紧了一瞬,再度往前刺入了一寸。 清语恐慌的死死的抓着玉簪,抵抗着他的力道。 「我那时是想救你!」 「我刺的那个角度,你并不会死!」 「我是想让你假死,再将你送回妖族!」 说完,她哭得几近恳求。 「松手,墨墨,松手。」 「求你不要再伤害自已。」 第123章 她勾起了他的易感期 狐宴看着她的眼神中复杂又带着疑色。 「不想杀我,是因为下不了手,还是……因为你对我有情?」 他想知道答案。 她亲口说出的答案。 她怔住,眸中痛楚闪过。 别过了脸,索性不去回答他这个问题。 狐宴看着她始终逃避的态度,眸中戾气溢出。 强行掐着她的脸颊,对着自已。 非要从她口中问出一个答案。 「告诉我!」 清语面上越发显得痛苦纠结,目光往屋内灵位所在的方向看去。 她不能说…… 她绝不能背弃誓言…… 狐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见屋内供奉的灵位时。 眸中惊讶之色闪过。 静默片刻后。 直起了身子,不再狠力的压着她。 清语手心的玉簪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的从他心口处拔出。 拔出时,尖端上沁着鲜红的血色。 她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玉簪从手中脱落,跌落在柔软的床榻上。 狐宴看着她裸露出来的肤色,抬手拿起被褥盖在了她的身上。 眼里满是破碎的爱意。 深深看了她一眼后,下榻转身离开。 背影显得十分的落魄。 他始终都无法对她狠下心肠。 既得不到,又无法放手。 最终只能将自已困死在以爱之名的围城里。 在那座城里,只剩他一人。 独自疯魔。 那日之后,他都没有再来找她,也没有唤她去书房伺候。 清语站在殿外,仰头看着王宫的布置一日日的完成。 快了…… 距离他的婚事,只剩下七天了。 身后一人,突然走上前来。 她侧身看去。 就见沧牙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像是有事和她说又不敢开口的样子。 她主动开口问道:「有事?」 眉间露出一丝担忧。 「可是芙因出了什么事?」 沧牙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何事?」 「是少主……」 清语听见这两字时,眉头微微蹙起。 面上的神情一下就淡了下来。 沧牙见公主这般神情,便知公主定是不想再插手少主的事了。 可少主的精神状态,他又实在担心。 于是不顾公主的冷淡,直接说出了口。 「少主近日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我实在担心少主的身体会撑不住。」 「殿下能不能去看看少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8页 毕竟,少主只听公主一人的话。 清语听完他所说后,眉心淡淡拧起。 「他如今已经快要娶妻了,我去实在不合适。」 沧牙有些急了。 「少主这几日一直在疯狂屠杀深渊中的魔物,就像不要命了一般。」 「我实在担心少主会出事,恳请殿下,去看看少主!」 沧牙说完,直接跪了下来,狠磕了一个头。 清语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 半晌,无奈的答道:「好,但这是最后一次。」 狐宴直到深夜才归。 并未点灯。 一个人浑身是血的躲在黑暗中。 强行压下内心疯狂的思念,独自承受着。 他最近已经开始渐渐失控,内心的杀意翻涌。 担心自已会控制不住的伤害她,所以只能强忍着不去找她。 闻不到她身上的气息,看不见她的身影,他始终无法入睡。 只能一日日的熬着,从天黑静坐到天明。 清语站在他的寝殿前,盯着没有丝毫光亮的房门 犹豫一会儿过后还是抬手敲响了房门。 静静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任何的声响传出。 伸手尝试着推了推房门。 门未锁,她很轻松便推开了。 刚一踏进,黑暗中亮着萤光的双眼便紧紧的盯住了她。 如野兽一般的森冷视线令她身上不住的泛起了阵阵寒意。 房内漆黑一片。 她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黑影,坐在桌边没有任何动静。 空气中传来浓重的血腥气味。 清语微拧了眉,摸着黑,走到灯烛处,点亮。 房内光线亮起后,看着眼前的人,一脸惊愕。 静静坐在那的人,身上、面上,到处都是血迹。 锋利的长甲上也缓缓滴落着血珠。 整个人宛如血池中捞出来的一般,就连衣物也被浸润透了。 从他身上不断滴落的血迹,在地上汇聚了一摊血水,不断地往房内漫延。 他朝她看来,目光如深潭般幽暗。 原本如霜雪般的白髮和眼睫也已被鲜血染红。 整个人看起来犹如厉鬼般渗人。 清语缓步走到他面前,皱着眉问他。 「你受伤了?」 狐宴慢慢抬起头看她,眼神如死水一般,没有丝毫涟漪。 她见他不说话,这样坐着也不是办法。 于是不顾他身上的血迹,伸出手去拉他。 掌心传来粘稠的触感,她忍下不适,温声哄着他。 「先去沐浴好吗?好好休息一下。」 死寂的视线落在她拉着他的手上,声音轻而悲凉。 「我休息不了。」 他没有办法在没有她的地方入睡。 「怎么会?」 他深深看着她,轻轻问出。 「你会陪我吗?」 清语微微有些怔愣,见他确实十分疲累的模样,最终还是不忍心拒绝。 「我可以坐在这陪你,等你睡着了再离开。」 狐宴唇角勾出极浅的弧度。 「好。」 清语坐在房内,伸手揉了揉小腹处传来的不适。 强行站直了身子,静静等着他。 没过多久,门外一身水汽的人便走了进来。 她替他细细擦着髮丝的时候,一时有些恍惚。 仿佛他们还如之前一般。 小腹处的坠痛感越来越重。 她心中暗道不好。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癸水。 狐宴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气,视线落在了她的小腹处。 整个人突然变得怪异起来。 金色的眸子微微颤动着,手指也不自禁的抓紧了床沿。 唿吸逐渐变得粗重,身上散发着一阵阵的热意。 原本如玉般的冷色肌肤隐隐透出了浅红。 她身上的气味宛如魅香一般,不断地勾引着他。 诱出他内心深处最重的慾念。 竟勾起了他的易感期。 他几乎无法抵抗她身上的气味。 这代表着她身体已经做好了准备。 清语完全没有发觉他的异常。 说了一句,「我去去就回。」,之后便快速离开了。 在她离开后的瞬间,屋内的人瞬间露出了狐耳与狐尾。 狐宴微喘着气,勾起唇角,笑得十分魅惑。 算算时间。 倒是正正好。 第124章 姻缘扣 清语回来后,就看见房中显露了大半妖形的人。 蓬松的狐尾扫在榻上,左右晃动着。 面色红润,不似以往惨白,金色的瞳孔里,水波盈盈。 她一进来,房中独属于她身上的气味更加浓烈。 狐宴在她进来的瞬间,身子略显僵硬。 狐耳微微发着颤,喉结不停地滚动。 极力克制的指尖将床沿抓出道道深痕。 清语忍着小腹处的坠痛,缓步朝他走去。 每靠近一步,坐在床边的人唿吸便粗重一分。 体内升起的躁动越发强烈。 碎发散落的额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了?」 狐宴抬眼望向她,眼神炙热。 「阿语身上……好香。」 这香味如最烈性的魅药一般,勾得他无法抵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9页 香? 她抬手闻了闻自已的手腕处,并无什么气味。 许是他太久没休息,精神错乱了。 「你快休息,我在这守着你。」 狐宴在她的凝视下,听话的躺着,任由她给自已盖好被褥。 侧身面对着她,伸手攥住了她的衣袖。 心下一片柔软。 阿语总算会主动关心他了。 清语注视着他眼底淡淡的青色,任由他拉着。 甚至还主动将手搭在了床沿,方便他更好的抓着衣袖。 「闭上眼,快睡。」 见床上的人始终直勾勾的盯着她,不肯合眼。 细白的指尖在他的眉心处轻轻点了一下。 细微如点水一般的触感,却令榻上的人起了极大的反应。 狐耳勐得颤了一下,身子瞬间绷紧。 狐宴极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将自已的脸庞贴在了她的掌心。 紧闭了眼,在她掌心轻轻蹭着。 情难自已的呢喃。 「阿语,摸摸我。」 清语垂眸看着那挺括的狐耳,忽然觉得手心微痒。 她有些想念他身上毛绒绒的触感。 控制不住的伸出手去,在微微发颤的狐耳上捏了捏。 手下的人顿时发出一声极轻的哼声。 身子都软了一下。 微喘着,眼带祈求的看着她。 「阿语,再多些。」 再多摸一摸他。 细白的手指在毛绒上的狐耳上不断的揉捏,手感极好。 令她爱不释手。 清语只顾把玩着他的耳朵,完全没有注意到手下的人,越来越情热的眼眸。 片刻后。 她的视线落在了懒散垂在床沿的狐尾上。 尾尖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的打着卷。 细白的指尖轻抬,从他的耳朵上移开。 勾上了他的尾尖。 在触及的瞬间,毛绒绒的尾尖自动缠上了柔嫩的手指。 在手背上轻轻扫着,就像扫在人心尖上一般,令人心痒难耐。 清语反手将之握住,忍不住的作乱起来。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榻上的人已经软得如一摊温水一般。 额前的碎发微湿的贴在绝色的面上。 肤色如暖玉一般透出浅红,令人不触摸都觉滚烫。 许是累极,在她的轻抚下,缓缓合上了眼。 清语耐心等了好一会,确保他唿吸均匀后,准备起身离开。 但他手中仍紧抓着她的衣袖不放开。 如果要将衣袖从他掌心抽出的话,又担心好不容易睡着的人会突然惊醒。 她视线变得温柔,一直落在睡得沉静的人面上。 不舍离开。 他成亲后,她们该是再也不会见面了。 天涯两端,各自安好。 夜色逐渐深沉。 清语撑不住困意,倚在了床沿也逐渐睡去。 在她沉沉睡去后,床上的人眼帘一下睁开来。 眼里满是清醒,毫无困意。 修长的手指在她眉心轻点了一下,倚在床沿的人便彻底陷入沉睡。 狐宴一手拉着她的手臂,一手揽着纤细的腰身,将人拉上了榻。 抱进怀中,盖好暖和的被褥。 盯着怀里熟睡的面容,缓缓靠近。 鼻尖轻蹭,贪婪的唿吸着她吐露出的气息。 眸里的金色宛如最浓郁的琉璃,深的惑人。 在软嫩的唇瓣上浅啄之后,又狠狠含住。 怀中的人什么都不用做,仅凭身上的气息都可以令他失控发狂。 原本冰凉的身子此时烫得如火一般,与她抵死缠绵。 从他身上迸出的慾火似要将两人都化成灰。 阿语。 你当真是在折磨我。 你这样勾着我,叫我如何睡得着。 七日时间一晃即过。 外面喜庆的声音传来时,清语有些微微失神。 今日,他便要成亲了。 也到了她该离开的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异响,她回头望去,一张纸条正在缓缓飘落。 师兄? 她上前,接住了那张纸条,展了开来。 信上的内容令她心惊了一下。 星兰国出事了! 师兄虽未在信中具体说明究竟出了何事,但能令他这般着急的必是大事! 她必须得尽快离开回去看看。 窗外喜乐的声音越来越响,横竖今日大家都在忙,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不如就趁今日,离开这里。 正好……她也不想亲眼见到他成亲的样子。 清语将供奉在屋角的灵位小心翼翼的取下,用布轻柔的包裹着。 她只要带着母后的灵位离开就好了,其他的什么也不要。 门外一侍女突然走了进来。 她赶忙用被褥遮挡住已经打包好的行李。 侍女对她略微伏了伏身子,姿态恭敬。 「少主请您过去。」 他成亲不是应该很忙吗? 这时候找她做什么? 来不及细想,她便跟着侍女来到了一处屋内。 屋内的人正站那等她。 见她进来,眉眼都不自觉的松开,露出了这段时日都没有的笑意。 他的左右两侧站着两名侍女,手中端着喜服与发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0页 见她进来后,齐齐将手中物件放在桌上,便依次退下了。 出去时还带紧了门。 清语略带疑惑的视线一一扫过那些东西。 扭头看向他。 「为何还不换上?」 要是耽误了吉时…… 狐宴眉眼一弯,朝她张开了手。 「阿语,替我换上。」 清语朝着桌上的物件伸出手,指尖摸着做工精细的喜服 心底的疼意又钻了出来。 他一向不喜别人触碰他。 她便最后一次,亲手替他换成这喜服。 白皙的掌心捧着大红的喜服,朝着那个向她张开手的人缓缓走去。 两人视线相交,一悲一喜。 清语褪去了他的外衫,沿着他的身量替他穿上了这件绝美的喜服。 手指将腰间佩带缠绕,成结,繫紧。 宛如一个姻缘扣般,祝福他和所爱的人。 白头偕老,恩爱不移。 第125章 大婚 喜服穿好后。 她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梳妆檯前坐下。 勾起指尖解了他发上的丝带,白髮瞬间散开。 清语手执木梳,强忍着眼角的泪意。 将他的白髮置于掌心,从头到尾一缕缕的梳顺。 心中无声的祝福。 一梳无病无忧。 二梳白髮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 最后一梳落下时,眼眶已微微发红。 最后将散在背上的所有髮丝全部归拢于手心,束于金丝冠中。 待到他起身后。 她后退了两步,眼眶微湿的看着他如今的模样。 这件精美的喜服穿在他身上,更加显得其身姿如松,容色无双。 他一贯缠在身后的髮丝束起之后,多了一分野性,更显凌厉俊美。 今日他的心情似乎极好,眉眼都带了含情的笑意。 恍惚间,她好像又看见那个初见的少年郎。 那时他也是这般含笑的看着她。 两人相视良久,眼里的情意深得几乎快溢出来。 在这无言的一刻,他们之间没有了任何的隔阂与误解。 只剩彼此喜欢的心脏,砰砰乱跳着。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喜婆在外催促。 「少主,您得先出来了。」 狐宴走上前,轻柔的握着她的肩头。 「阿语,等着我。」 她没有回答,对他露出了一个极为绚烂的笑容。 像是要他今日这副模样牢牢印在心里一般,深深凝望。 狐宴从未在她脸上看过这般温暖的笑容。 一时看呆了眼。 就连门外喜婆的催促声也自动忽视。 直到她轻声对他说:「快去吧。」 他才依依不捨的收了眼。 清语看着离去的欣长身影,面上的笑意一点点消散。 眸中十分哀伤。 这一别,只怕再也不会相见了。 趁着众人忙碌之时,她回到自已房间,将母后的灵位紧紧抱于怀中。 一路上躲避着来往的妖族。 朝着王宫外走去。 她低着头略微弯了身子,尽量不引起人注意。 正当心中暗自庆幸大家都在忙,无人注意她时。 一人突然叫住了她。 身子勐的顿住,在转身时快速的将手中的东西藏于身后。 那名年纪稍长一些的女官,装作瞧不见她的动作,低声道。 「今日人手不足,劳烦你去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盖头。」 新娘子的盖头?这么重要的东西怎还能落下? 她本想推辞,但又怕引起这位女官注意。 只得点头应下,朝着她所指的方向走去。 在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时。 身后一道掌风袭来,后颈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女官身后一直跟着的几名侍女,立刻上前将她扶着,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 将人扶到了浴池。 替她净身沐浴后,便将人送回了待嫁的寝殿内。 细细的梳妆打扮。 胭脂薄涂,红唇点染。 再将流光溢彩的嫁衣穿于她身上,配上华贵的凤冠。 一切完成后。 铜镜中,眉眼轻合着的女子美得令人惊嘆。 就连一旁的侍女都忍不住称赞,当真与少主是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 门外敲门声突然响起。 时辰到了。 侍女们互相会心一笑。 打开了房门。 狐宴看着软在座椅上的人,眉眼顿时软下来。 走上前,在她额心印下轻轻一吻。 柔声唤道:「阿语,醒醒。」 清语眼眸应声睁开,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意识有些不清醒。 伴随着妖异的莲香袭来,大脑越发昏沉。 勾魂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阿语,你愿意同我成亲吗?」 她的脑中混沌一片,听见自已的声音响起。 「我愿意……」 听到她的回答后,那张勾魂夺魄的面上露出了极深的笑意。 「跟我走,阿语。」 清语如木偶一般,对他的话十分听从。 乖顺的起了身,眼眸里没有任何的神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1页 狐宴接过侍女递来的红盖头。 亲手为她盖上。 大红的盖头将倾城的面容缓缓遮住。 他牵着她的手心,来到了精心布置的高台下。 从最低处向上望去,皆铺满了红毯。 漫天的红色花瓣从空中缓缓飘下,落在了层层的台阶上。 狐宴将她牵得很紧,深情的看向她。 拉着她踏上了台阶,踩着柔软的花瓣,一步步向上走去。 他走的很慢,脚步却很坚定,目光始终放在她的身上。 注意着她的脚下拖地的裙摆。 踏上最后一步台阶时,他拉着她,一起转过了身。 台下几乎汇聚了妖族所有的大妖,就连王宫外都挤满了乌泱一片的妖族子民。 他们共同见证着这一场盛大的婚礼,注视着妖族新的王和妖后。 在所有视线的汇聚下,祝婚人在一旁高声唿喊。 「夫妻对拜!」 狐宴朝着她缓缓弯下了身子,姿态十分虔诚。 这一刻他已等待许久,是他拼尽了全力,才求来的。 所以。 不拜高堂。 不拜天地。 他只拜她。 夫妻? 拜天地? 清语的意识逐渐开始清醒,极力抵抗着想要弯下身的欲望。 盖头下的眉心紧锁着。 她这是怎么了? 身体完全不受自已控制。 台下的众妖诧异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新娘子这是怎么了? 芙因仰起小脸,怔愣的看着上方。 为何公主不肯与少主拜天地? 虽然少主不让她接触公主,但当他们的喜事传出时,她还十分的高兴。 以为公主终于主动接受了,可以与少主好好的在一起了。 但现在看来,好像公主仍是不情愿的。 芙因突然想通了什么,恨恨的瞪着沧牙。 沧牙心虚的摸了摸鼻尖,躲开了她的视线。 他确实没告诉芙因实情,主要他也不敢说呀! 以少主如今的性子,若是因为自已说漏了嘴,破坏了少主的计划。 只怕是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狐宴见她始终没有动作,眼里重新变得阴郁。 他就这样保持着弯身的姿势,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悲凉的说着。 「冷宫时,你曾说,希望我可以永远陪着你。」 「如今我做到了,你却要背弃我们的约定吗?」 「阿语……没有你,我会死。」 第126章 拜见吾王,拜见妖后 盖头下的人秀眉紧蹙,眼睫微颤,手指紧握成拳。 指尖用力的掐入手心,将自已掐得生疼。 以此来抵抗脑中那股奇异的控制力。 又在听到他说的这些话时,手心缓缓的松开来。 白嫩的掌心里留下几个血色的指甲印。 手指无力的垂下。 眼里湿意瀰漫,长睫上沾满了晶莹的泪珠。 美目中的痛苦与纠结。 爱意与理智。 都在听到他说他会死这一句上,崩溃瓦解。 原本宁折不屈的腰身,终是为了他缓缓弯了下来。 在交拜时,眼里一直聚集的泪珠,滴落而下,如颗颗珍珠砸向地面。 盖头微晃,红唇微扬。 证明那不是难过的凝结,而是一直深藏的,不敢言之于口的爱意。 一旁的祝婚人,看到新娘子终于肯弯腰时,连忙对着底下高声唿喊。 「礼成!」 宫内宫外,数以万计的妖族,在看到两人交拜的一幕时,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声。 「拜见吾王!拜见妖后!」 「祝吾王与妖后,芝兰千载!琴瑟百年!」 「多子多孙!」 礼成之后,狐宴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狂喜。 一把将人搂在怀里,想要掀起盖头看看她。 俊美无比的面容上透着无尽的喜悦。 他眼神炙热的看着她,情动的不能自已。 方才阿语是自愿与他交拜的! 她愿意! 她心里有他! 祝婚人眼见快要控制不住场面,小声的在一旁提醒。 「吾王,盖头得在洞房的时候掀。」 狐宴眼里的炙热像是穿透那层红盖头,直接落入里面娇美的人身上。 想要将盖头掀开的五指改为搂着她的后颈。 他隔着薄软的红布,吻了上去。 清语被唇上突然传来的触感惊了一下,想要后退,奈何整个身子都被他抱得极紧。 略施薄粉的面上又烫又羞。 两人嘴唇相接的那层红布,逐渐被湿热濡透。 他闭着眼,隔着红盖头啃咬吸吮,吻的忘情。 底下的众妖看呆。 「哦~~」 明明只是一个吻,却给他们看得面红耳热。 有孩子的,都纷纷将孩子的眼睛捂住。 自已却看得目不转睛。 沧牙和芙因都几乎看呆。 这是他们能看的吗? 两人互相偷看了对方一眼后,又极快的偏过了头。 只有一旁的雪松看见两人的动作,神色黯然。 台上的祝婚人轻咳了两声。 「吾王,得先将新娘子送入洞房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2页 狐宴眸色深沉,捏着她后颈手紧了又紧,嗓音又哑又欲。 「娘子,等我。」 他唤得她心头一颤,唿吸都浅了一瞬。 随行的侍女将她一路搀扶着,前往洞房的方向。 在距离洞房还有一半路程时,周围所有的侍女与侍卫突然倒了下去。 眉心处都飘着一抹淡淡的黑气。 那抹黑气很快消失不见。 清语听到响声,将头上的盖头掀开。 诧异的看着倒了满地的人。 一时弄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手指探向侍女的脖间。 气息还在,只是晕倒了。 一旁的暗处突然走出一名神情呆滞的侍女。 走上前拉住了正在疑惑的人。 「殿下,快跟我走。」 清语上下打量着她,警惕的问道: 「你是何人?」 那名侍女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将手中纸条递给她。 清语认出了上面的字迹,惊讶的看着她说:「是师兄让你来接我的?」 侍女点了点头。 「殿下快走,不然等他们回过神来,只怕再也走不了了。」 清语朝着不远处正在举办热闹宴席的地方望去,知道时间不能再耽搁了。 心中虽有诸多疑惑,却也不得不跟着这人先走。 于此同时,女官面色紧张的走近,将手中拦截下来的一张纸条呈到狐宴面前。 狐宴看着那张熟悉的纸条,原本喜悦的面色顿时冷了下来。 指尖将纸条展开。 师妹,若你骗过那名妖物。 便速速前来与我会合,我此生绝不负你。 在看完信中内容后,周身气势压抑到极点。 眉眼冷得彻底,透着噬骨的暴戾。 五指将纸条攥紧在掌心,狐火自指缝冒出,将之烧了个干净。 女官心下更加忐忑,这张纸条拦截得十分轻易。 虽有蹊跷之处,但事出突然,她不得不禀告。 而且有一件事,她十分担心。 今日之后,只怕王与妖后,不会善了。 她心下更加嘆息,将不得不说出的话说出了口。 「还有一事,妖后正跟着一名侍女逃跑。」 「请问吾王,如何处置?」 狐宴死死的咬着自已的牙关,心中的怨怒渗透了四肢百骸。 整个人处在失控的边缘,透着让人心惊的疯癫之意。 「先将人绑了,带回去。」 洞房内。 身着喜服的人抱着怀中说不出话的新娘,低垂的眼里满是毁灭一切的欲望。 微凉的手指在她身上的嫁衣轻轻抚摸着。 这件嫁衣是他在无数个不眠的夜里,亲手所做。 上面缀满了一颗颗由他鲜血凝成的星石。 是他带着绝望的爱意,一针一线亲手缝上去的。 这些星石的作用可不止好看这么简单,他原本并不想走这一步。 可她总想着逃离他,不爱他,甚至要投入别人的怀里! 既如此,那便合二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再也不要分开。 将她整个人都融入自已的身体里,她便再也不能离开他了。 狐宴看着那张化了新娘妆的清绝面庞,极缓慢的笑了。 笑得无比勾魂夺魄,眼里却一片荒凉。 他用力的扣着她,将头埋在她的颈间,修长干净的指尖在她背后轻轻的拍着。 极温柔的哄着。 「等下可能会有点疼,阿语忍忍,不会疼太久。」 伴随着歌谣的响起,点缀在嫁衣上的星石不断的冒出血线。 在二人身边缠绕编织,如茧一般包裹,最后缓缓收紧。 清语脑中勐的想了君情对洛音音所做的。 心下惊骇到极点。 嘴唇无声的张开,她想要和他解释,劝他不要这样做。 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只能任由那些血线切入肌肤骨髓。 血线将二人紧密的缠在一起,紧到二人的身体开始相融。 犹如千刀万剐之刑的痛感传来,清语最终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第127章 我的阿语,一次当然不够 就在她整个人即将被他吞噬之时。 腕上的碎心突然白光大作,震颤作响,从她手上脱落飞出。 神器自动护主,爆发出所有的力量,将妖魔震退了一步。 唤醒了她的神智。 清语瞬间清醒过来,身上到处都传来细密又剧烈的疼痛。 她抱着自已的双臂,痛得蜷缩在地。 身体里冒出一阵阵白光,将她身上的伤口一一修復之后,又消失不见。 身上不痛了之后,她缓慢地撑起身子。 看见眼前满身切口,状若疯魔的人,连连向后退去。 刚刚的事实在令她太过惊惧,她不想落得洛音音那般的下场! 狐宴满身鲜血,看着飘在空中,直指着他的碎心,眸色深红。 今日,谁都阻拦不了他! 碎心拦他拦得极为吃力,每一下碰撞之时,都发出几近碎裂的声响。 清语知碎心是在给她争取时间,转身跌跌撞撞的逃去。 拼了命的往外狂奔。 他疯了! 绝不能被他抓住! 要是再被他抓住,后果她承受不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3页 碎心在利爪下仅仅抵抗了三回合,便跌落在地,没了动静。 狐宴看着逃走的人,露出带着煞气的笑容。 「我的阿语,你逃不了。」 清语一刻也不敢停的往外跑去。 脑中飞速的转着。 王宫内守卫众多,她定会被抓住。 现在她只能往密林那边跑,暂时先躲起来。 皎洁的月色下,鲜红的身影一直不停的往前奔跑着。 飞舞着的血色的嫁衣从她身上滑落,像是脱去了沉重的桎梏般,脚步越发轻盈。 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唿吸都传来剧烈的疼痛。 确保自已跑得足够的远之后,才停了下来。 找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躲着。 在寂静的黑暗中,任何一点动静都能令她吓得一抖。 如惊弓之鸟一般的人慢慢蹲下,抱着自已的双腿,将头埋着。 甚至都不敢太过用力的唿吸。 心中期盼着他不要找到自已。 不远处,脚步踩着枯枝的声音传来。 她勐的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满眼的慌乱与紧张。 知道是他来了,心中越发恐惧,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脚步声在距离她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l 冷寂的声音响起,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寒。 「出来。」 这声音宛如炸雷一般,炸得她头脑一片空白。 将指节放在齿间死死咬住,强迫自已镇定下来。 内心仍旧抱着那点微薄的希望。 只要她不出去,他不一定发现得了她。 阴鸷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的躲藏之地。 片刻后,见她始终不出来,彻底失去了耐心。 走上前,将掩盖在她身上的杂草和树枝一把扯开。 原本蹲着的人,惊惧的仰头。 他那般阴狠的看着他,宛如来索命的厉鬼。 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连唿吸都几乎停止,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她知道。 她逃不了了。 狐宴勐得将她拽起,一把扛在了肩上,朝着人迹罕至处行去。 肩上的人不停的用拳头捶打着他的背部,小腿乱踢着。 力竭之后,只能无力的垂下,随着他行进的动作晃动。 狐宴将人带到密林的最深处,用至纯的妖力造了一处小世界。 与妖界隔开。 这是一处独立的空间。 这个世界与外面看起来无异,除了没有任何人影和生命的迹象以外。 甚至连宫殿都一模一样。 他将人狠狠的扔在了柔软的榻上。 怒极一般,声音都发了狠。 「逃啊,这般能跑,怎么不继续逃了?」 清语知道自已离开,他定是气极了。 若是她什么都不做,只怕他更要发疯。 她强忍着心中恐惧,朝他伸出了手,拽住了他的一侧衣角。 「我不跑了,你别生气。」 「我害怕。」 狐宴勐的掐住了她的脸颊。 「既知道害怕,又为何要屡次背叛我?」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服自已相信你,可你呢?」 她立马回道:「我没有背叛你。」 冰冷的手掌将她的唇死死捂住,不再听她半分解释。 如今,她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再相信她! 「我原是想和你重新开始的,可阿语既不领情,那我们还如之前那般,纠缠到死!」 清语被他捂住,说不出话来。 眼泪砸落在他的手背上,祈求的看着他。 狐宴静静看了她几秒以后,眼神开始上下扫视着她。 鼻尖满是她身上的香味,心中又开始强烈的悸动。 勾魂摄魄的视线从五官到脖颈,再到柔软的腰肢,带着挑逗的意味。 全身的血肉都在叫嚣着占有二字。 「阿语别忘了,今夜可是我们的大婚之夜。」 「接下来的一切,你只管好好受着。」 「我必将你之前对我所做的,在床榻上,一一奉还于你!」 她师兄曾说过的那些话,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毒刺。 现在,他要亲自验证真假。 清语泪眼盈盈的看着他,随着他的凑近,眸中惊惧害怕到极点。 她勐的推开他,刚下了地,就又被他抓了回来。 狐宴掐着她,将她压倒之后立马欺身而上。 撕碎了所有的衣衫,随手扔出。 伴随着衣衫落下的,还有墨色的纱幔。 纱幔紧闭之后,帐内传出哭泣与求饶声。 声声哀泣夹杂着疼意。 这娇弱的声音不仅没有得到男人的半分怜悯,反而使他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阿语,不必忍,我想听你的声音。」 细白的指尖在冷硬的掌心中挣扎,在他的手背处挠出道道血痕。 脱力之后放弃了抵抗,无助的被他交缠着。 帐上的珠帘晃动不止,如狂风骤雨般打着节拍。 连着数日都没有停下,珊瑚红的小珠子几乎快被这无止尽的剧烈敲打震碎。 清脆的相撞声夹杂着轻吟哀求和啜泣声,仿佛再不停下便会立刻身消玉殒。 狐宴将妖力输送到她的身体里,强行吊着她一口气,不让她晕过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4页 偏要她亲眼看着他,承受着他。 床榻的吱呀作响声一直响着。 白天与黑暗倒了数个来回,这声音都久久未停。 兴许还会持续很久。 毕竟,情狐的易感期,可有半月之久。 第128章 不吃饱,可没力气 这场近乎于折磨的洞房,整整持续了半月。 他停下来时,怀中的人已经气若游丝。 光裸着的肌肤上遍布深紫色的牙痕,只一眼就令人触目惊心。 不忍再看。 清语体力严重不支,整个人接近半昏迷状态。 身体仿佛快要散架一般,处处酸疼不已。 墨发凌乱的散在白皙的面上,双眼红肿又空洞无神,仿佛失去灵魂的木偶。 嗓子也已经完全哑掉,发不出一丝声音。 清绝出尘的面上满是凌虐后的美感与艷色。 她乖顺的由他抱着,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丝毫不敢再反抗。 身子在他怀中仍旧微微发着颤。 心有余悸。 因为反抗,她吃足了苦头。 每每反抗时,他便会更加发了狠般的折磨她。 她如今,怕极了他。 害怕他疯狂的掠夺和占有。 更加害怕他那些手段。 狐宴将人搂在怀里,爱怜的亲了亲她的额心,声音带着一丝餍足。 「阿语,我很高兴。」 在这点上,她确实没有骗他。 他们交付给彼此的都是完整的自已。 他盯着她身上自已打下的烙印,眸中露出变态的满足之色。 他完全可以用妖力替她治好身上所有的伤,但他没有选择这样做。 他要她深刻的记住这些伤带来的痛感。 好让她再也不敢生出逃跑的心思。 狐宴将怀中柔软的人抱起,赤足朝着浴池的方向走去。 温热的池水中。 他单掌紧扣着她的腰身,替她仔细的擦洗。 手指略带了一点力度,轻柔的按摩,缓解她身上的不适。 她的身体略显僵硬,但仍乖巧的将手攀在他的颈间,软软的靠着他。 狐宴静默了几秒,看着她乖顺的模样,手下变了力道。 清语感受到他的变化,慌张的看着他,眼里的泪珠顿时落下。 摇着头示意他不要。 狐宴深唿吸了几下,将细白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啄了几下。 知道他失控时将人逼得太狠。 她需要时间缓一缓。 于是强行忍下心中再度升起的灼热,嗓音喑哑。 「饿不饿?」 清语说不出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必须回应他,如果不回应…… 他会逼得她回应。 沐浴完后。 狐宴替她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将衣衫套上,穿好鞋袜。 掌心狐火轻缓的跳动着,将她水湿的墨发一点点的烘干。 这次他没再用玉簪。 而是用他先前所用的红色髮带,将她所有的髮丝都缠了起来。 三千青丝。 三千情丝。 尽归他手。 刚刚出浴的美人慵懒又颓靡。 及腰的墨发松松的搭在身后,一身桃色云雾烟罗裙。 衬得她整个人十分明艷。 略显苍白的面容带了一丝初经人事的颓靡之色。 眼波如水,唇如红樱。 周身气质又高洁得如天上皎月。 两种巨大的反差下令人不由得心生邪念。 往下看去。 她身着的裙尾处绣着九尾狐的样式。 只要一走动,裙尾处的狐狸便会像活过来一般,追逐着她的脚步。 清语倚在他身上,无力的垂眸看着他穿到自已身上的衣物。 在看到裙尾的图案时,眉心微微拧起又很快松开。 狐宴将人牢牢抱起,满意的打量着自已的杰作。 这些衣物的布料是他亲自挑选,再按照她的身量亲手所做。 他喜欢她穿这样的嫩色。 比之以往的清冷疏离,要生动鲜活不少。 将人抱回房中后,他的掌心中握着一根细细的锁链。 这根锁链是他用狐火熔炼了纯金打造,偏细却又坚固。 既能不伤她脚腕的同时,又确保她不会逃走。 这根锁链极长,足够她在房内行走。 清语看见他掌中握着的物件,手撑着身子连连往后退去。 白嫩的脚心将被褥蹬得越发凌乱,如临大敌的看着他。 嘴唇无声的说着:「不要……」 狐宴拿着细金锁链逐渐向榻上的人逼近。 一把抓住了白皙的脚腕,胸膛挨了软绵绵的几脚之后,将锁链拷了上去。 另一头连在了床脚处。 听着锁链清脆的晃动声,脑中不知想到了什么,锋利的指甲将锁链勾起。 压低的声线又欲又哑。 「真好听。」 「我们以后日日都能听到。」 清语双手不停扯着拷在自已脚腕上的金色锁链,很快白皙的脚腕处便出现了一道红红的勒痕。 狐宴不悦的看着那道勒痕,指间微动。 缠在她脚腕上的细金锁链便像包裹了一层云朵一般。 柔软却又坚韧。 任她如何挣扎也伤不到她分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5页 在确保她不会挣脱之后,便放心的转身离去。 清语见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丝毫没有要给她解开的意思。 顿时眼眶一紧,抱着自已的双膝,无声的哭着。 没过一会儿。 桌上便出现满桌的珍馐。 狐宴不顾正在哭泣的人,直接弯身将她抱起。 来到桌边,放于自已的腿上。 微凉的指尖轻轻抚去她眼角的泪珠。 「哭什么?」 清语抓着他胸前的衣物,仰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已脚上的锁链。 唇形无声。 「解开。」 原本柔情的目光顿时凉了下来,眼里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勒在她腰间的手臂瞬间发力。 「解开做什么?」 「待在我身边不好吗?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来引诱你逃离我身边。」 清语眼眶里聚集的泪水簌簌落下,张嘴想和他说不是这样,奈何喉中发不出一丝声音。 气恼得无力捶打着他的胸膛,嘴唇委屈的发颤。 贝齿深深咬着殷红微肿的唇瓣。 狐宴眉眼阴沉的看着她咬着自已,抬手用力的掐住了她的脸颊。 「我劝你别再有想要逃离的念头。」 「我不管你心中有谁,我都会一点点的将他从你心中赶走。」 「往后你心里的人,只能是我!」 修长的手指捏着勺子盛了半勺热粥,放在唇边吹了吹。 确保不烫以后,递至她唇边。 「张嘴。」 「不吃饱,可没力气。」 他话里暗示的意味明显,清语心中气恼,别开了脸。 狐宴嘴角扯起冷意,轻笑了声。 当真以为他拿她没办法? 手中瓷勺重重摔落在地,端起盛粥的碗,饮了半碗。 掐着她的后颈,薄唇覆上,强硬撬开她紧闭的齿关。 将口中温粥强势渡入。 不吃? 他不介意餵她吃! 第129章 这次可还疼? 一碗粥餵尽。 清语呛咳了两声,捂着自己的唇,眼中委屈之色更甚。 他对付她的手段倒是一点没变。 狐宴眸光深深的盯着软嫩殷红的唇。 「你若执意不吃东西,我不介意继续餵你。」 「往后每一日,都如此。」 他欲再次吻上时,清语连忙抬手挡住了他。 伸出绵软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执筷欲夹菜。 狐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手中的银筷夺走。 夹了一筷好入口的鱼肉,送入她口中。 蒸鱼之时,他只取了最鲜嫩的部分,将鱼刺全部剔除。 确保不会卡着她。 清语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的吃着。 因为太过虚弱,每吃一口,都要花很长的时间。 狐宴也不催她,耐心的等着她吃完,再餵下一口。 盯着她小口咀嚼的样子,阴沉的目光渐渐软化下来。 他喜欢她所有的样子,哪怕只是小口吃东西的模样都令他觉得分外可爱。 许久未进食,清语只吃了一点点,便再也吃不下了。 狐宴见她吃得这般少,还想再餵她吃一点。 清语微蹙着眉,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摇了摇头。 示意她再也吃不下了。 如寒玉一般的手心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肚子,一点肉都捏不起来。 他的阿语,还是太瘦了。 看来他得多做些她爱吃的东西,哄着她多吃些。 清语软软的倚在冷硬的胸膛前,看着他执筷夹着桌上自己吃剩下的东西。 她吃了这般久,东西应该都凉了。 他也不热一热。 接下来的几天,狐宴都精心的照顾着她。 在他的呵护下,她的身体在逐渐恢復。 清语神色慵懒的盯着窗外,眉心微微蹙起。 她身体情况每好转一分,心中便沉闷一分。 狐宴一进来就看见倚在窗边,闷闷不乐的人。 他突然凑近她,温热的唇锋在她耳朵上细细啄着。 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朵里。 惊得正在出神的人,勐的转过身子,防备的看着他。 狐宴看着她防备的动作,面色不悦到极点。 「就这般不喜我碰你?」 她看向他的眼眸十分惊惧,无声告诉了他,她的答案。 狐宴心中怒火烧灼,将人拽起,打横抱了起来。 不顾她的挣扎抱着人走向了里间。 清语如即将落入勐兽口中的小兽一般,面色苍白,额上都沁出了冷汗。 身子不停的发着抖,将自己尽量缩在床的最里侧,连连说着。 「别过来……」 「不要过来,求你别再那样对我。」 她怕极了他那样对她。 那般的兇狠,像是要将她生吞入腹一般。 令她疼痛不已。 狐宴看着她十分害怕的模样,沉思几秒之后,轻声的说着。 「阿语,我不会再那么用力了。」 「这次……我一定轻点。」 他的脑中控制不住的回想着她面上被他逼出的动容之色。 竟又控制不住的显露了妖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6页 清语看见他伸出的锋利长甲,瞳孔骤缩,身体紧绷到极点。 狐宴随着她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手。 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的指甲锋利,阿语的肌肤娇嫩。 先前他动情之时,曾控制不住在她身上抓出道道血口。 虽他及时用妖力治癒了她身上的伤口,但阿语想必是害怕了。 「阿语,别怕。」 她既害怕他的指甲,那他拔了便是。 狐宴将自己的指尖伸到唇边,张嘴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利甲。 勐的用力,食指的指甲便整个脱落,被他吐出,掉在地上。 原本好看的指尖顿时变得血淋淋的,不断往下滴落着鲜血。 他没有丝毫犹豫,准备再拔第二根时。 清语突然扑过来,拉着他的手,看着他血淋淋的指尖,心像是被刺痛一般。 疼痛不已。 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滑落。 「你为何总是要这般伤害自己!」 为何总是要这般……逼她。 狐宴弯下身,将哭得伤心的人拥住。 「没事的,阿语,我不疼。」 「我只是不希望你害怕我。」 血淋淋的指尖抚上白皙微湿的脸颊,将她的眼尾处染红。 就像是强行给她点染了胭脂一般。 以自己的鲜血,将高洁不可侵的仙子污染。 在她心中强行种下名为自己的硃砂痣。 邪气魅惑的面容在她眼前逐渐放大,在她满眼的惊慌与心疼中,忘情的吻了上去。 清语被迫的承受着。 勾人心魂的狐妖这次改了手段。 狐族秘法无数,令帐中的人发出难言的声音,不住的讨饶,直唿受不住。 脚下的金锁链一直哗啦作响着。 又是整整数日的神魂颠倒。 清语原本刚好的嗓子再次哑得说不出话,眼睛几乎都哭肿了。 整整昏睡了两日才缓过劲。 想到自己的反应,面上羞愤难当。 他竟用那些手段逼她……逼她说爱他。 见他一进来,立马便用被褥蒙了自己的头,将自己裹成一团。 狐宴一进来,便看见榻上裹成一条的人。 眉眼闪过一抹温柔的笑意。 伸手想要将里面的人拉出来,刚将她拉得滚到了他身边。 清语一个用力,又滚到了床角。 狐宴:…… 精緻的眼眸里笑意加深,指尖一勾,裹得宛如长虫的人立马便朝他移来。 他连人带褥的一把抱住,将压盖在她面上的被褥往下一拉,露出了被闷得微红的小脸。 「等下闷坏了。」 微凉的指尖将她面上的乱发撩开,又在她颈间轻轻一点。 清语喉中的不适感顿时退去,变得舒适了许多。 她躲着他的视线,不敢去看他。 一看脑海中便会忍不住的想起那些令人难堪的画面。 明明那般羞耻。 他却跟没事人一样,目光清澈的看着她。 仿佛对她做尽了坏事的人,不是他一般。 狐宴伏低了身子,在她鼻尖上轻轻蹭了蹭,语气极为温柔缱绻。 「这次,可还难受?」 清语似是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说出来,瞪大了眼瞧他。 面色肉眼可见的更红了,连带着耳尖和脖颈都透出粉红。 连忙背过身,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装作没听到他的声音。 第130章 它这般频繁,若是怀上了 狐宴按着她的肩,将人翻过来,在她耳边低声。 「娘子,可还满意为夫的表现?」 清语面色几近熟透,眼睛紧紧闭着,掌心将耳朵捂得严严实实。 不听! 不看! 不想! 微凉的薄唇在细润如脂的手背上轻轻厮磨。 舌尖在上面画出道道水痕。 手背上传来湿滑的触感,令她控制不住的想躲。 松开捂住耳朵的手想要去推他。 手心松开的瞬间,耳尖便被尖利的犬牙一口咬住。 绵软的身子勐的一颤,当即一动也不敢动。 尖牙从耳尖啃咬到小巧精緻的耳垂,微疼又酥痒。 在将耳垂的中心处准确的咬住时,勐一用力。 尖牙便刺穿了耳垂处软嫩的血肉。 「啊!」 尖锐的疼痛传来,清语疼得一抖。 伸手想要去摸自已的耳朵,手腕却被一把捏住。 狐宴控住她的手,舌尖重重的舔去耳垂上冒出的血珠。 另一只手伸到自已的耳边,将耳尖上那枚银狐耳饰取下,对着耳垂中心的血洞扎了进去。 待到扣紧之后,将疼到发颤的人抱进怀里,垂眸看着小巧的耳垂上戴着属于自已的东西。 银色的九尾狐耳饰在白皙的耳垂上十分的显眼,令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他的眸光幽深又炙热,透着不正常的占有欲。 「阿语,将这个一直戴着。」 他松开她的手腕之后,清语才伸出指尖摸着自已耳朵上的东西,冷硬冰凉。 轻轻一碰便会传来尖锐的疼痛。 他在她的耳垂上重新咬了一个口…… 将自已的耳饰戴到了她耳朵上,如同在她身上最晃眼的位置打下了烙印一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7页 昭示着她是他的所有物。 在他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清语缓缓将眼帘垂下,遮住了里面深刻的哀伤与无助。 无力的掌心搭在了自已的小腹处。 心中愁绪纷杂。 他这般频繁,若是怀上了…… 她突然抬头看向他,面带祈求的说着:「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求? 狐宴眉眼微微挑起,满含爱意的将人抱进怀里,掌心贴在细腰上轻轻揉着。 「娘子想求我什么?」 除了离开他这件事没得商量以外,其它的他都可以应允。 她说得极小声,细若蚊吟。 「能不能给我抓副避子的汤药……」 说完,清语便将整个人都紧贴在他的身上。 低着头,不敢去看他面上的神情。 上方的人久久未出声,周身的气压逐渐低了下来。 他的身子很冷,宛如万年的寒冰一般。 令贴在他胸膛上的人都感觉到了寒意,手指紧紧拽着他的衣物,心里紧张的直打鼓。 「就这般不想要我们的孩子?」 阴沉的声线暗含着即将爆发的危险怒气。 「还是说,你不想我们的孩子拥有你厌恶的血脉?」 有力的手掌突然狠狠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看他。 金色的眸子直逼向她,里面妖异之色浓重。 「属于妖的血脉!」 「对吗?」 清语被他掐得生疼,伸出双手抓着他的手腕。 盯着眼前重新变得阴鸷暴戾的人,眸中爬满了惊惧。 他这样子,便是发疯的前兆! 狐宴被她眼中的惊惧刺痛,内心的偏执与痛苦纠缠。 如布满尖刺的毒藤一般,将他的心紧紧勒成一团,毒刺扎入心脏,带着疼痛的心脏,永无止境的跳动。 越爱。 越疼。 越扭曲。 妖艷的眼尾滑落过湿意,眼里只剩下爱人害怕他的模样。 「你怕我?」 「为什么要怕我?阿语……我如此喜爱你。」 「如此心悦你!你不该怕我!」 清语被他用力的掐着,吃疼的仰起头看向他,眼里泪光闪烁。 「不……不是的……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狐宴见她的下颌处被他捏的微微发红,松了手上的力道。 手指下移,轻而易举的挑开了她的衣衫,探了进去。 「阿语,我们已经成亲了,不管你认不认可,你都得学着接受。」 「你已经嫁给妖了,自是得生下妖的孩子。」 虽然情狐的子嗣极难孕育,就算变回原身交合,能怀上的机率也极低。 但即便机率只有万分之一,他也要将这不可能变为可能! 在满心的怨念与癫狂中,狐宴彻底显出了妖形。 朝她逼近。 清语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巨大九尾狐,面上的血色尽退。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之后,惊骇得手脚都不听使唤,僵在了原地。 勐的咬破了舌尖,强行恢復了知觉,连连退去。 直到后背抵在了坚硬的墙上,再无退路。 在他朝她扑来时,向着前方手脚并用的爬去。 指尖刚刚扒到床边,身后的衣物便被咬住。 魔气深重的九尾狐,将他的爱人死死咬住,拖了回来。 前爪压住了她的手腕,尖牙将原本就快要滑落的衣裙撕破。 原本精緻华美的衣衫瞬间被撕成了一道道的布条,散了满床。 「放开!」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九条毛绒的狐尾晃动,将墨色纱帐撩下。 封闭的空间中,不时响起野兽的嘶吼声和女子痛苦崩溃的哭喊声。 「我恨你!我恨你!」 「横竖你不爱我,那你便恨吧,即便是你的恨,我也要!」 直到结束时,里面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墨色的床幔被苍白的手指撩起,挂在了两侧。 狐宴将浑身汗湿,满目绝望的人抱在怀中。 爱怜的抚摸着她的乌髮,在光洁的额心处亲了又亲。 温热的手掌轻轻摸着她的小腹,满心期盼着这里能孕育出他们两人的血脉。 若是一次不行,他便多行几次,直到成功为止。 清语静静的躺在他怀里,墨发凌乱的散在床上,与初雪般的白髮纠缠着。 细密纤长的羽睫轻颤,泪痕斑斑的面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眸中空洞得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一般。 原本清冷出尘的人,此时显得凄绝又脆弱。 薄弱的身子缓缓深唿吸一口气,看向了床角坚硬的柱子处,眸中死志顿生。 被强行染上欲色的唇瓣轻启。 「渴……」 狐宴在她微肿的唇瓣上亲了亲。 「我去给你倒水。」 清语在离去的背影上淡淡扫了一眼,趁他不注意时起身,勐的一头撞向了柱子。 第131章 既然不能相爱,那便互相折磨 沉闷的咚声传来,狐宴立马转身,看见了令他痛不欲生的一幕。 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碎片四散。 「阿语!!!」 倒在榻上的人,浑身无力的瘫着,只剩了一口气在微弱的起伏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8页 失神的眼眸里映出惊慌失措的人影,面上露出解脱的笑容,缓缓合上了眼。 鲜血自她的头上溢出,将长睫沾湿,染红了黑眸。 又顺着眼尾,滑落至耳旁。 将耳垂上的那枚银狐耳饰彻底晕染不清。 狐宴将失去意识的人紧紧搂在怀里,慌乱得六神无主。 光洁的额上一片血肉模煳,可见她用了多大力气。 颤抖着的指尖压在她的心口处,磅礴的妖力不断的输入她的体内,护住了她仅剩的心脉。 强大的生机驱散了她周身的死气,额上恐怖的伤口逐渐修復的光洁如初。 她的唿吸逐渐变得平稳,只是意识还没有清醒。 狐宴将她抱得极紧,尽可能的与自已贴合。 整个人仿佛陷入疯狂的恐惧和绝望之中,周身煞气萦绕。 他承受不了她再一次死在他面前! 清语缓缓睁开眼时,便看见了满身黑气,形容癫狂的人。 她极慢的看了眼四周,果然所有的坚硬物体都被他用妖力隔了起来。 与她脚上的锁链一般,雾蒙蒙的一片。 这下,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亦不能。 她将视线再次落在他的面上,语气极为淡薄,似在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你杀了我吧。」 「你要的,我给不了。」 与其成为供妖物玩乐折磨的禁脔,她情愿去死。 狐宴低头看着甦醒过来的人,勾起唇角低低的笑了。 声音中带着一种疯狂与绝望的味道。 「爱我比死还可怕吗?」 「阿语,你不觉得你对我太过残忍了吗?」 想到她迟迟不肯接受他的原因,他的情绪突然变得极为激动。 抓着她的双肩,流着泪发了疯般的质问她。 「为何?为何!阿语,那时我也还年幼!我也什么都不懂!」 「如果我能选择,我定然也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 「你明明知道那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啊!阿语……」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喜欢我好不好?哪怕只有一点点……」 狐宴说到最后,声音近乎悲泣,眼里的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她的颈间。 之前这件事两人一直没有敞开说过。 一个是不敢。 一个是不愿。 如今话既已说开了,清语也索性不管不顾的将心中深藏的话全部吼了出来。 「我知道你没错!可你是妖啊!杀害我母后的也是妖!」 「我曾在我母后的灵位前立誓!绝不嫁给妖怪!如今既已破了誓言,我便该死!」 「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不是所有的喜欢都非要在一起!」 她一口气说完,将心中所有的苦闷全部说出。 疲惫至极。 「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 狐宴听她说完,长睫上挂着泪滴,怔愣的看了她好一会儿。 她给出的两个选择,他都做不到。 她只能待在他身边,哪儿都不能去! 片刻后他的神情变得得阴沉狠绝。 「若你介意我是妖,我可以拆了自已的妖骨!只活这一世!我可以不当妖!」 清语眉心锁紧,像是再也听不下去一般,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爱人者当先爱已!绝不能以伤害自已为代价来换取!」 狐宴被她扇得微微偏了偏头,如玉般的脸颊上赫然五个鲜红的指印。 他捂着被她打的面颊,面上的神情似哭似笑,整个人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那你要我如何?究竟要如何你才肯爱我?」 清语收敛了心中愤懑的情绪,面色重新变得疏离冷漠。 「除非我死。」 她再次提到死这个字,狐宴脑中仅存的理智终于断裂失控。 他掐着她的脖颈,面色狠戾的告知她。 「你要是再敢寻死,我必带领妖族的妖兵,踏平你人族的领地!」 「将那些你拼了命也要护下的众生,一一屠杀个干净!」 「还有你的师兄!我要他在天下人的面前被凌迟处死!挫骨扬灰!」 清语眼睫勐的颤了一下,震惊的看着他。 声音都发了抖,「你做了什么?」 师兄发的那张星兰国出事的纸条,难道是因为他? 见他未答话,她双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角,眼里恨极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精緻的面容流露出几分痛苦之色,又转瞬勾起唇角笑的哀凄又邪气。 「我会做什么,这可就要取决阿语如何待我了。」 为了能留住她,他不介意以整个天下为质,将她强行留在自已身边。 勾魂摄魄的视线在她身上反覆打量。 「只要你陪在我身边,主动些,阿语,我便不会滥杀无辜。」 他扣住她的后颈,如深渊一般的眼睛闪过一丝冷光,声音寒凉。 「那些人的生死,可全在你的手里。」 清语没想到他竟要威逼她屈服,难以置信看着如今已完全陌生的人。 抬头便再欲打去。 狐宴将白皙的手腕一把抓住,在光滑的肌肤处寸寸吻下。 神情疯魔。 既不能相爱,那便互相折磨。 接下来的几日,他更加发了狠般的占有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9页 榻上的人死死咬着唇,强忍着不发出声音,也不做出任何反应。 任由他折腾。 宛如一具空洞的木偶,随着他勐烈的动作晃动。 狐宴十分不满她的冷淡,每每都要逼着她主动。 这日。 他手中拿着一件轻薄的纱衣走了进来,扔在了矮榻上。 单手支撑着头,斜斜的倚着。 眼尾微微的挑起,带着赤裸裸的情意打量着身子略显僵硬的人。 「过来。」 清语顶着他灼热的视线,攥紧了手心,走到了他面前。 摄人心魂的眼眸在那张极不情愿的脸上扫了几眼,向着那件纱衣挑了挑眉。 「换上。」 清语微蹙了眉头,看着那件略有几分眼熟的纱衣定定看着。 这是…… 他们初见时,那件铺子里的价值千金的纱衣。 第132章 阿语,变成妖陪我吧 清语脑中回忆起掌柜曾说过的,这件纱衣的作用。 助情…… 细白的指尖紧紧掐进了掌心,片刻后又松开。 她拿起那件纱衣,径直走向屏风后。 狐宴叫住了她。 「阿语。」 「就在这换。」 清语脚步顿住,回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盯着她的人唇角微勾笑得邪肆。 一手支着头,一手搭在膝上,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 端得一副邪魅风流的模样。 他静静等着,不催也不急,眼里的强势意味却很明显。 她得当着他的面换。 清语强忍下喉中的哽咽,手下用力到似要将纱衣揉皱撕碎。 拖着脚步又走了回来,定在了他面前。 细白的手指将腰间束带缓缓抽出,衣裙瞬间滑落至脚踝处。 她快速的将这件纱衣穿在了身上。 双臂捂着胸前,别过脸不去看他的视线,眸光黯淡得没有一丝光亮。 狐宴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略微坐直了身子。 眼里的情愫涌动,唿吸不规则的急促起来。 这件纱衣十分薄透,隐约能见底下曼妙的曲线。 上面闪着熠熠星光,衬得她整个人都泛着莹润的光泽。 他每每看她时,她便是这般。 就好像海底深处的明珠,散发着能驱散黑暗的光芒。 令他不自觉的朝她靠近,被她吸引。 想将她据为已有,贪婪的让这光只属于自已。 凌乱的榻上,红色的髮带将无措湿润的黑眸蒙住,在脑后打了个极紧的结。 垂下的尾端在身后随着动作晃荡。 勾人心的妖魔纠缠着面容几近崩溃的人,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纤细的腰肢。 眼里的慾壑难填。 「阿语……说爱我。」 「说你会永远陪着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清语几乎快要跪不住,柔弱无骨的双手虚虚的攀在他的脖颈上,声音破碎不堪。 「我……又能……陪你多久?」 人族寿命短暂,而九尾狐的生命十分漫长,她的时间与他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 待她寿终之时,他又该如何? 狐宴更加发了狠,与她抵死缠绵。 灼热的唇死死咬住她的,痴恋的声音从两人相吻处溢出。 「阿语,变成妖陪我吧。」 「人族的寿命太短了,我不要你投胎转世。」 精緻的眼眸里沾上了潮湿的泪意,原本兇狠侵略的人喉中发出细微的哽咽声。 「我不要你忘了我……」 这些他早就想过,他比她更害怕,害怕她彻底丢下他离去的那天。 没有她的漫长岁月,于他而言便是深渊。 他如今满身的魔气,她若修仙,便会被他的魔气侵染,身体日益虚弱。 仙身与魔体,如水与火一般,无法相融,必有一方会受损害。 只有让她变成他的同类,是唯一的办法。 清语陡然瞪大了双眼,眼里只剩一片红色,一种无法名状的恐惧从心中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浑身毛骨悚然! 「不!不可以!」 「你不能这么做!」 狐宴动作未停,抬手咬破了自已的手腕,在鲜血流出时用力的压在了她的唇上。 掐着她的下颌,强迫她吞咽下去。 她挣扎的厉害,他便下了狠力将人制住,直到她再也动弹不得。 随着吞咽声的响起,嘴角扬起极深的弧度,眼里满是病态的欲望。 差不多以后,他才将手腕拿开,上面被他撕咬出来的伤口很快便自动癒合了。 盯着软嫩的唇上沾满了他的鲜血,妖异的眸中深邃又疯狂。 将人死死扣在怀中,掐着她的后颈强迫她仰头,就着她唇上的血液深深的吻了下去。 她口中的血腥气味仍旧浓郁,此刻却成了令他情动得发抖的催化剂。 接下来的几日,他日日都给她餵血。 更加的蛊惑着她,他现在已经不满足于强迫的爱意,他更想要她的主动。 原本满眼恨意,拼死挣扎的人,在闻到他身上魅惑的紫莲香气时,神色开始动摇。 视线不由自主的往他冷白修长的脖颈处看去,那里的脉络正缓缓跳动着。 不断的引诱着她主动的投怀送抱,去咬破吸食那里的血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0页 清语拽紧了手心,因为极力的抵抗,额上冒出大颗的汗珠,沿着脸侧滑落至下颌。 狐宴见她抵抗,金色的眸子里色泽浓郁,闪过一丝幽暗的光芒。 长及腰间的白髮斜斜的散在肩头,那双魅惑的眼睛微微上勾,血色的唇微微扬起。 妖艷的笑容足以颠倒众生。 清语看向他妖异的双眸,唿吸骤然一滞,心神大乱。 狐宴斜躺在榻上,故意将颈侧的髮丝全部撩开,朝她伸出了手。 「阿语,来。」 中了魅惑之术的人,会对施术者无法抵抗,百般讨好。 她撑在他的胸膛上,红唇轻启,面露痴迷。 对着修长的脖颈一口咬了下去。 鲜红的血液从冷白的肌肤处缓缓流下,在胸膛之上由细白的手指画出一幅绝美的画卷。 狐宴轻合了眼,脖颈微仰,感受着颈侧传来的疼意,沉迷在她的热意主动中。 毛绒的狐尾将人紧紧缠住,面上露出病态的狂喜。 在她脱力之时,化被动为主动,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喘着灼热的气息,重重揉搓着鲜红的唇瓣,将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 「若你对我无情,狐族的魅术顶多只会乱人心神。」 「可你反应如此强烈,阿语,你分明对我有情。」 只有真心相爱的伴侣之间,才会无法抵抗对方的气息。 清语的意识由模煳到清醒,强忍着胃里的烧灼感,声音冷漠无情。 "我……没有。" 「看着你现在的样子,我甚至在想,也许当初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 狐宴看着她眼中冰冷的恨意,静默了片刻。 眼眸逐渐变得阴郁猩红,声线阴冷又渗人。 「不承认也无妨,阿语,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爱我。」 「你该后悔的,是你不爱我。」 在日日的折磨中,清语心中的恐惧越发的深。 她只要一看见他,身子便会止不住的发抖。 害怕的蜷缩着。 不过短短几日,人已经消瘦了一大圈。 她自已也感知到,这副身体的状况已经越来越差,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这样也好,比起变成妖,她情愿去死。 狐宴看着逐渐形销骨立的人,眉眼逐渐变得阴鸷不满。 用膳时,强逼着她吃东西。 清语顺从着他的意思,麻木的往嘴里塞着东西。 直到再也吃不下,全部吐了出来。 哪怕胃中已经全部吐空,仍旧干呕着。 狐宴拥着她,在她背上轻拍着,神色关切又紧张。 清语不再干呕后,继续往嘴里塞着东西。 狐宴连忙抱住她,阻止了她的动作。 「不吃了,阿语,吃不下我们便不吃了。」 第133章 就像寻常夫妻那般 狐宴看着榻上昏睡的人,抓着她的手,仔细的瞧着。 没有任何变化。 餵了这么多妖血,怎么会一点作用都没有? 算算日子,她的身体应该也要开始同化了。 可搭在他掌心的白嫩手指,分明还是人族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 甚至就连她身上的气味,依旧清洁,没有沾染上丝毫妖气。 她的身上像是有一层屏障一般,能够自动的净化污浊之气。 如冰霜一般的眼睫轻垂,遮住了眸中的暗涌的煞气。 他出去时,榻上的人立马睁开了眼。 捂着唇,趴在床沿,勐的吐出一口鲜血。 胃里的烧灼感似乎好了一些。 清语冷冷凝视着手心鲜红的血迹,早已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自已的。 她抬头,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默不作声的将血迹擦净掩藏。 在确保自已身上并未出现异常变化之后,身子略微放松了下来。 他这几日,每次都会离开一个时辰。 回来之时,总是会略带急躁的看着她,查看她身上有没有变化。 想必是他的妖血对她不起作用,所以才这般焦急。 她在心下冷笑,转而又开始担忧起来。 先前他曾说,要攻打人族,虽然后面再未提过。 但她知道,他绝不是说说而已。 而是一定会这样做。 她绝不能让他去攻打人族! 狐宴回来时,一眼就看见坐在梳妆檯前的人。 她正细细描画着眉眼。 见他走上前,扭头将手中眉黛递到他手边,嗓音轻柔道:「许久没画了,我怎么都画不好,你来替我画。」 语气就像寻常夫妻一般,平淡又亲密。 狐宴微微惊讶的看了她片刻,弯了眉眼,笑着回答:「好。」 他接过眉黛,走到她面前,略微俯身。 清语仰着脸,方便他描画,在他画到一半停下来打量她时。 绽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 「看我做什么?」 金色的眸中闪过轻微的诧色。 「阿语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样?」 她竟会对着他微笑,而不是用冰冷的眼神含恨的看着他。 在他愣神的时候,她伸手勐的拽住了他的一缕白髮,将他拽得离自已近了些。 「不喜欢我这样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1页 轻浅的气息吐在他微凉的唇瓣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只剩一张薄纸。 清语见他面露疑色,主动在他唇上浅啄了一下。 「专心,要是画毁了,我可不依。」 狐宴仍沉浸在她主动亲自已的喜悦中,最后在细白的指尖戳了戳自已时才回过了神。 他压下心中的悸动,轻抬起她的下颌,认真的描绘着。 画着画着,眼眶便有些微微发红,里面湿意闪烁。 画好时,见她仍一直看着他,再也忍不住般将人抱进怀里。 将头埋在她颈间,声音委屈又哽咽。 「我以为阿语再也不想理我了。」 清语感受到脖间传来的湿意,眸光仍旧淡凉。 犹豫几秒之后,抬手缓缓摸着他的头髮。 「怎么会?」 「我们以后好好相处成吗?就像寻常夫妻那般。」 狐宴听到她说寻常夫妻,抬起头认真观察着她的神色,眸中极亮。 「阿语想通了?」 清语伸出手,在他面颊上轻轻抚摸。 「想通了,与其互相折磨,倒不如我们好好的在一起。」 她掌心的温度传来,沁入肌肤,将他寒冷受伤的心暖了几分。 狐宴主动在温柔的掌心中轻蹭着,神情迷恋。 声音中却暗含了一分清醒警觉。 「当真?阿语莫不是在骗我?」 清语心下一颤,面上却未显,收回了手,佯装生气道:「你不信,便算了。」 狐宴连忙捉住了她的手腕,再度放在自已面上。 「我信……我信。」 清语晃动了一下脚腕,带动着脚腕上细金锁链哗啦作响。 「这东西带着甚是累赘,不如将它取了可好?」 狐宴面上的笑意当即淡去,金色的眸子当即变得晦暗不明。 「取了……阿语能保证不逃?不伤害自已?」 清语主动贴在了他的腰身上,双臂环抱住他,语气里略带了一分不满。 「你见过哪家夫君,给自家娘子脚上带这个的?」 狐宴从未见过她朝着自已撒娇的模样,本就悸动的心更加咚咚跳着。 微凉的指尖抬起她的下颌,「阿语唤我什么?」 清语睁着澄净清澈的双眸望向他,带了些柔情,嫩生生的唤他。 「夫君。」 说完,便像害羞了一般,将脸紧紧埋在了他的腰间。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眸里的柔情顿时退去,一片冷意。 狐宴并未看见她神情的变化,他垂眸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爱意与宠溺。 低下身子半蹲着。 「娘子既不喜欢,那取了便是。」 清语生怕他反悔,连忙将脚踝抬高,搭在了他的腿上。 将裙摆提高了些,露出半截光滑的小腿。 狐宴握着雪白的脚腕,轻轻一扯,细金的锁链便断裂开来,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清语动了动久被束缚的脚腕,像是心中的枷锁也被卸下了一般,眉眼不自觉的露出喜色。 刚想收回脚,就被人紧紧握住了脚踝。 狐宴在微红的脚腕上轻轻的揉搓着,掌心由微凉逐渐变得灼热,往上滑去。 察觉的上方的人略显僵硬时,上扬的眼尾带了一丝探究的看向她。 清语缓缓眨了两下眼,长睫轻颤。 「可不可以,轻一些。」 狐宴站起身,将坐着的人一把打横抱起。 压在床榻上,吻下去时,声音都有些不稳。 「好,都听娘子的。」 清语这次极为配合,十分乖顺的攀着他的脖颈,承受着。 到了最后,心中不由得恼怒。 说好的轻点,他全忘脑后了。 事后。 狐宴看着转身背对着自已睡去的人,目光一片幽深。 阿语,你究竟想做什么? 第134章 他在试探她 脚下的锁链解开以后,清语能去的地方多了不少。 她可以自由的在这个小世界行走。 只唯独一点,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不管走到哪,身后的狐妖都如影随形。 广阔无垠的草地上,女子奔跑的姿态轻盈跃动,嫩粉色的衣裙如蝶飞舞。 髮丝飞扬,笑声清脆如银铃,下意识的喊出。 「墨墨,快来。」 狐宴看着绿洲上,边跑边回头对着他招手的人。 眉眼浮上笑意,往前踏出一步,显出全部妖形去追逐她飘扬的裙摆。 明媚的日光下。 体型巨大的九尾狐,脚步轻柔的追逐着不远处灵动纤细的身影。 被微风拂过的毛髮闪耀着细碎的微光,呈现出如宝石一般,五颜六色的璀璨光泽。 九条蓬松柔软的狐尾在身后随风晃动。 金色的眸子装满了一人的身影,眼神温柔又深情。 天空碧蓝,草地翠绿。 一人一狐奔跑嬉戏,形成一道绝美又神秘的风景。 狐宴很快便追上了她,狐尾缠上她的腰身,将人放于自已的背上。 「阿语,抓紧我。」 清语半趴在他背上,双手搂着他的脖颈。 见她坐稳后,柔软的脚垫在空中轻踏,几个闪身便跃至在云层之上。 他带着她在云层中飞行,视野一下变得极为开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2页 碧空白云,山峰重叠,绿意无边。 凉风飒飒,衣袂翻飞。 清语放开了抱着他脖颈的手,直起身子。 张开双臂,仰着头,深唿吸了几次。 心中顿觉畅快。 狐宴知她喜欢,便在空中飞行了许久,直到快要触到这个小世界的边界。 才缓缓降落下来。 他侧着身,任由她将头枕在柔软的腹部上。 细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水滑的毛髮,脑袋随着他的唿吸轻缓起伏。 清语将脸埋在他毛绒绒的身体里蹭了又蹭。 「我想回星兰国看看,你陪我一起好吗?」 正在摇晃的狐尾有一瞬间的凝滞。 「再等等,过些时日我一定陪阿语去。」 现在去,太危险…… 待他处理好一切,再陪她一起去。 埋在他身上的人,眼眸里的光芒暗淡了一瞬。 他果真那样做了。 清语抬起头看向他时,眼中冷意已经消失不见。 「那说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看看。」 她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抚摸他的毛髮。 在他眯了眼时,目光瞬间变得清醒,朝着四周打量。 这里虽看上去和妖界一模一样,但太过安静了。 静的诡异。 仔细看去,这里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生命的迹象。 草地上的蝴蝶,奔跑的野兔,云层下的飞鸟。 这些都没有。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这里绝不是妖界。 清语朝着远处望去,心中疑惑顿生。 刚刚在空中时,他飞到这里便停下了,没有再带着她往前一步。 也许,离开的出口就在前面。 狐宴感受到她抚摸的节奏变乱,眼帘轻掀,露出里面深邃的金色。 恢復人身,将她拥进怀中,有力的手掌在纤细的腰身上揉捏着。 眼神若有似无的朝着不远处的边界瞟去。 「阿语……想离开这里吗?」 清语立马软软的倚着他,指尖用力捏紧到发白,语调却极淡。 「你想让我离开吗?」 微凉的薄唇亲了亲她的额心,话语中透着无法商量的强势。 「自是不想,你只能在我身边,哪儿都不能去。」 清语垂下眼帘,眸中冷意瀰漫。 他在试探她。 若刚才她回答想离开,两人之间的温情只怕立时便会消散瓦解。 她这些时日的假意讨好,全部都会功亏一篑。 虽然心急,但她不得不忍下去,静待时机。 深夜,山巅之上。 沧牙单膝跪着,面色有些犹豫。 「妖兵已全部集结完毕,请问吾王,何时出发?」 说完,便静等着高处的人发号施令。 狐宴立于山巅的最高处,血月洒下红晕,罩在如松的身姿上。 潋滟魅惑的面上,分外的妖异。 金色的眸中透出嗜血的光芒,声音暗含暴虐。 「即刻出发。」 那个人曾施加在她身上的一切,他必将百倍奉还! 一想到阿语的魂魄曾被生生捏碎,他便痛得心如刀绞。 心里怨恨似海,波涛汹涌般叫嚣着狂怒。 深重的煞气在他周身乱窜,勾起无法控制的杀意。 金色的瞳孔逐渐变得猩红。 此仇,必报! 狼族领地。 沧牙一回去,便看见明黄色身影急切的朝他跑来。 眸光闪躲着,一时竟不敢去看她。 芙因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出了何事?为何妖族内到处都在点兵?」 「是要去攻打什么地方吗?」 沧牙偏着头,始终不敢看她的眼睛,碎发遮住的眼眸里,一片难过之色。 他实在开不了口。 芙因见他少有的沉默模样,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声音都带了一丝慌乱。 「我今日听到传言说……妖族要攻打人族……」 「你告诉我,是假的对不对?」 怎么可能呢?公主他们刚刚成婚不久,妖族怎么会带兵攻打人族呢? 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用力的抓着沧牙的胳膊摇着,声音越来越高。 「你说啊!说这些都是谣言!」 「求求你告诉我这是假的!你说话啊!」 沧牙将她抓着胳膊的手移开,喉头哽咽了一下,声音低落。 「是真的。」 芙因如遭重击般,呆愣在原地,嘴里喃喃念着。 「不可能……不可能……」 她勐的抬头看他,死死盯住。 「你也要去是吗?带兵攻打人族!」 「我是王的亲信,自是得去。」 芙因不敢相信这么冷漠绝情的话语会从他口中说出。 脚步往后踉跄了两步之后,再度往前死死抓住他的衣角,眼角含泪怒吼道:「我不许你去!」 沧牙抬眼正色瞧着她,回答得毫不犹豫。 「我必须去。」 他这一生都忠于王。 他不能违抗王的指令。 说完,沧牙不忍再看芙因伤心欲绝的模样,丢下她一人在原地,大步离去。 芙因四处望去,举目无亲,当即蹲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3页 「公主……这可怎么办?」 第135章 你不能不要我,不能丢下我。 雪松自她身后走上前,将人扶起。 「别难过,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芙因看见来人,鼻尖越发酸涩,哭得越发伤心。 「怎么办?怎么办啊?妖族要攻打人族了。」 雪松伸出手,试探性的将人抱住。 见她没有推开自已,清润的眉眼顿时露出笑意。 温润的指尖将圆润脸蛋上的泪珠一一拭去。 「我倒觉得,不一定。」 此事太过反常,王绝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去攻打人族。 虽然他现在还想不明白,但王必有他的用意。 芙因仰起脸看他,止了抽泣。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也许不像我们想的那样?」 雪松搭在她肩头上的手轻轻拍了拍,嘴角微微上扬。 「你觉得王是嗜杀好战的人?」 芙因微怔着摇了摇头。 「不像……」 「可妖族大军都要出发了,沧牙也说了确实是去攻打人族!」 雪松微敛了眉头,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但他还是认为整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将人哄好后,知道她暂时不想面对沧牙,便将人带回了自已的屋子。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你在此安心住着,多久都可以。」 「有事唤我,我就在隔壁。」 说完,便带着浅淡的笑意朝着屋内的人一笑,体贴的关上了门。 人妖两族交战期间,为了防止别有用心的妖暗害她,还在屋外设下专拦妖族的术法。 这才放心离去。 这次大战,他也得参加,不过他会尽力约束部下,不让他们残害人族。 小世界内。 「唔……」 「阿语……慢……慢些。」 「妖力太多,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 狐宴想停下来,奈何身上的人双手紧紧捧着他的脸。 压在他的唇上尽情的吸吮着他的妖力。 清语今晚总觉得心中不安,虽然这些时日她一直有在偷偷修炼,积攒了不少灵力。 但要破开这个地方的禁制,还是杯水车薪。 她十分担心人族的现状,所以铤而走险,故意在他面前咳了血。 以自已身体有恙为由,主动求他渡妖力给自已。 此举十分冒险,甚至弄不好会引起他的怀疑。 但她现下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这两日内心的不安越来越重。 直觉有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将要发生。 狐宴眼中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悲伤。 索性软了力道,唇瓣微微张开,任由她吸食自已的妖力。 唿吸纠缠间,冰凉的身体逐渐变得灼热。 修长的手指动情的抚摸着身上人光滑的面庞,指尖插入发隙,力道下压。 「娘子,我满足了你,你是不是也得给我更多?」 清语吸足了妖力后,才松开了他。 为了不让他多想,缓缓吻了下去。 狐宴在她吻下来的瞬间,闭了眼,掐着她的腰身,两人对调了方向。 被吸食的猎物变成兇狠的进攻者。 清语只觉今夜的他有些不对劲,令人十分的难以招架。 好不容易结束时,床褥已是一片狼藉。 狐宴起身,在她湿润的眼眸上轻轻吻了一下,嗓音仍旧带着欲色。 「我有事得出去一会儿,阿语若是害怕,我便留下来陪你。」 清语眸光微亮,转而又变得慵懒。 「不必,正好我想休息会。」 他若能离开便再好不过。 她正好可以将吸食来的妖力慢慢转化为灵力为她所用。 黑暗的角落处。 狐宴静静凝望着屋内正在专心修炼的人,神色黯淡又悲凉。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思,和她想要做的事。 妖血对她不起作用,他已隐隐猜到缘由。 那便只剩下允她修仙这一条路。 他身上的煞气越来越重,已经大有反噬其主的势头。 形容疯魔的人紧紧抓着自已的额头 猩红的眸子望着浑身散发着莹润光泽的人,强行压下心中的暴虐,面容痛苦至极。 既然这是她想要的,那么他便全力助她修炼。 祝她达成所愿。 阿语的体质一直都很适合修炼,得道成仙是迟早的事。 比起欢好的慾念,他更希望她完好的待在自已身边。 哪怕,代价是永远都不能再触碰她。 满是疼痛的眸中逐渐蒙起雾气。 这段时日实在太过美好,美好到他明知是假的,也仍抱着一丝微薄的希望。 万一……万一她是真的想要和他好好在一起。 万一她真的去哪儿都会带上他。 屋内的人盘腿而坐,额间隐隐有光芒亮起,神性初显。 碎心感应到主人的气息,瞬间漂浮而起,朝着这抹气息急速而去。 隐于暗处的妖魔消失后,清语缓缓睁开眼,收敛了浑身的气息。 朝着暗处看去。 是错觉么? 她刚刚好像感觉到了有人正在看着她。 窗外,一把利剑瞬间破窗而入,横立在她面前。 清语看着碎心,眸中惊喜闪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4页 下了榻,一把握住了它。 这把剑,她从初见时便十分喜欢,总觉得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碎心在她握住它的瞬间,剑身响起了争鸣声。 带动着她的手腕飞舞而起。 屋内凌厉的剑光不断闪过,直到停下时,清语面上的惊愕仍未退去。 这是一套剑法,似乎威力还不俗。 碎心只带她舞了一遍,她甚至不用记,脑中自动就闪过那些动作。 仿佛已经舞过千万遍一般。 如今碎心在手和这套剑法,她心中又安稳了一分。 接下来的几日,狐宴每每在给她渡完妖力后,都会与她抵死缠绵一番。 整个人充满了恐慌与不安,迫切的想要通过接触证明什么。 清语也没想到他竟会这般配合她。 甚至一点都不怀疑她…… 自从他没给她餵妖血之后,原本虚弱的身子,逐渐恢復。 甚至比之前,还要康健不少。 感受着体内充足的灵力,她已经等不及了。 狐宴凝视着她走神的模样,眸中更显荒凉,心中越发苦涩。 她如今,连敷衍他也不愿意了么? 待她彻底成仙那日,他们便再也不能像这般温存。 甚至……她会更加无情。 仙者寡慾,而他执念深重。 阿语……到时会不会嫌弃他。 不要他。 他抱紧了身下的人,唇线紧抿,眼眶泛红,喉中发出细微的哽咽声。 「娘子,别忘了我们已经成婚了。」 「你不能丢下我,不能不要我……」 第136章 你可知错? 清语缓缓合上了眼,眼尾处划过一滴晶莹的泪珠。 汗湿的手臂被墨色的纱帐紧紧缚住,并未回应他的话。 她如今已不想再对他心软。 狐宴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泪珠。 修长的手指在小巧的耳垂上轻轻揉搓着,那枚他亲手替她戴上的银狐耳饰。 「明日我得离开一段时间,阿语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回来。」 「别乱跑。」 他特意加重了尾音,里面危险与警告的意味沉浮。 失神的人扭头怔愣的看着他。 他要离开一段时间? 想到之前他曾说的话,体内气血翻涌,喉中血腥气直涌而上。 他这是要亲自前去攻打人族。 依他的性子,绝不可能就这么放心离开,离开之前必定会加固这个地方的禁制。 她现在的灵力要破开他所设的禁制已是勉强。 若是再加固,只怕她永远都逃不出去。 必须得抢在他之前下手! 狐宴离开后,榻上的人撑起身子,眸中一片冰冷之色。 他如今这般厉害,与他硬碰硬,她讨不了任何好处。 或许能用什么法子将他反困在这。 深夜,情浓之时。 唇齿相依,黑白的髮丝交缠。 勾人心的妖精面色动容不已,上扬的眼尾带着浅浅的红晕,深情的注视着格外热情主动的人。 细白的手指主动攀附上了有力的手臂,抚摸而上。 掌心相对,双手十指交握。 一温热,一冰凉。 他的嗓音中带着欲色的喑哑。 「阿语,你几乎快要将我溺死。」 他这般为她着迷,无法自拔,甘愿沉溺在属于她的慾念深海中。 清语紧紧勾缠着他的双手,口中默念着阵法口诀。 在他最意乱情迷之时,防备心最低,将他困住的机率最大。 随着口诀的念出,整张床榻发出了耀眼的红光。 无数条锁链从四角处伸出,将尚未完全反应过来的人,四肢牢牢锁住。 清语毫不犹豫的将手从他指隙间抽出。 翻身下了榻,随手拿起一旁的衣袍披上。 冷目注视着,满眼惊愕的人。 狐宴第一反应并不是反抗,而是倾身想要去抓住脱离他掌心的手。 她的速度很快,像是早就计划好了一般。 蜷缩的掌心落了空,什么也未抓住。 被阵法挡住后,才不敢相信一般,缓缓低头看了眼自已身上的锁链。 底下红光大盛,利爪撕碎了遮挡着的床褥,露出了整个血色的符阵。 而他,正正在符阵的中心。 清语面色凝肃的注视着那个阵法。 在他进来前,她便在床榻上画了血阵,用厚厚的床褥遮盖住。 为防他起疑,在香炉中点了味道浓重的薰香。 只说为了助情。 诱着他,将他一步步引入自已设下的陷阱中。 屋内的烛火忽明忽暗,将灯下的人影拉长。 满室的红光中,原本温情的气氛顿时变得阴森冷寂。 床榻上被锁住的妖魔,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缓缓抬头注视着满目冰冷的人。 他的声线染上哽咽,眉宇间露出茫然之色,唇角扯出破碎讨好的笑容。 「阿语……这是做什么?」 「你在和我闹着玩对不对?」 他朝她缓缓伸出双手,手腕上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啦的响声。 「阿语……这样一点都不好玩。」 「我好痛,你抱抱我好不好?」 他的心好疼,像是被这些锁链紧紧勒住般,疼的快要死掉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5页 这个阵法是他们先前成亲时,她对他所用的上古阵法。 脑中不断闪过痛苦的回忆。 为什么? 为什么要用这个阵法? 大颗的泪珠从悲伤痛色的眼眸中滴落,划过潮湿的面庞。 清语见他落泪,没有丝毫心软,召出腕上碎心。 长剑出鞘,直指向被阵法困住的人,音色冷厉。 「你可知错!」 狐宴缓缓收回了手,望向她的眼神破碎不堪。 「我做错了什么?」 握着长剑的手用力到发抖,她冷冷看着他,眼里是压制不住的怒气。 「为何要攻打人族!」 「你知不知道,战事一起,会有多少无辜的生灵丧命!」 「届时滔天血债,你拿什么偿还!」 被锁住的妖魔突然低头痴痴的笑了,笑声疯狂又绝望。 他抬眸看来,底色猩红,神情疯魔。 「因为我要他死!我要他偿还对你所做的一切!」 「他设计你我,以为躲在人族,便能安稳度日?」 想到之前频频被黑气所控的妖族,缓缓垂下眼眸,遮住了里面的暗沉之色。 「战事可不是我挑起的,阿语。」 「是你从未相信过我。」 清语拧眉听他说完。 他? 偿还? 「你在说什么?他是谁?」 狐宴突然沉默了下来,不再解释。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需要亲自去验证一番,不能让阿语知道。 太危险,他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清语握着剑,上前了一步。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又要我如何信你?」 见他始终沉默,怒极。 「你分明是说不出来!」 「我问你,你带兵攻打人族可是真?」 狐宴直直看向她手中握着的长剑,回道:「是。」 他想看看,她为了人族,能够做到何种地步? 会不会再一次杀了他? 清语眼神一凝,握剑的手紧了力道。 她方才竟有片刻的犹豫,想要去相信他。 既然攻打人族的事是真,又有什么好抵赖! 「你当真是,无可救药!」 床榻上被锁住的人顿了一下,缓缓勾起唇角,笑容阴鸷。 「阿语要再杀我一次吗?」 「就像你先前那样,再杀我一次!」 清语被他问住,眸中划过一抹痛色,握剑的手紧了又松。 他仍在逼她。 「动手啊,阿语。」 「杀了我。」 握剑的手不住的颤抖,她朝他冷斥。 「闭嘴!」 她不会杀了他,也下不了手。 清语看着他隐隐期待的眼神,勐然意识到。 他在故意激怒她! 他们之间现在隔着一段距离,他被锁链制住,自是抓不到她。 但若是她一靠近,他必会奋起反击。 她不想在和他纠缠下去,横竖他已经被困在了这。 她必须尽快返回人族。 狐宴看着毫不犹豫转身要走的人,出声唤住了她。 「阿语,你觉得这阵法如今还困得住我吗?」 第137章 他日再见,便是敌人 话音落地,阵法便开始因为阵中人的反抗剧烈而晃动。 狐宴死死盯着她,指尖拽紧了绷紧的锁链,黑气自掌中溢出。 「阿语既捨不得杀我,那便永远留下吧。」 他浑身煞气大作,锋利的指甲暴涨,妖力凝结,一掌拍向了阵法中心。 清语身形勐的晃了一下,口中喷出血雾。 捂着心口,声音微弱。 "你若执意破阵而出,便等同于杀了我。" 她当然知道以他如今的妖力,这个阵法自然困不住他。 所以她将这个阵法与自已的性命相连。 阵在人在,阵毁人亡。 狐宴看着口吐鲜血的人,眼中带着震惊与伤痛。 「你竟然以命化阵。」 「阿语!你为了困住我,连自已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清语缓了缓唿吸,直起身子,目光直逼向他。 「所以,你当如何?」 时间静止了几秒。 狐宴当即收了手,指尖都发着颤,怔怔的凝视着她。 「阿语,听话,收了阵法。」 「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不会再困住你了,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 「我们已经成亲了,你不能将我一个人留在这……」 清语抬手擦去了唇角的血迹,看向他的眼神疲惫至极。 眸中冷色闪过,似下定了决心。 指尖缓缓勾起自已的一抹墨发,拉到胸前。 狐宴看着她的动作,眼眸逐渐变得恐慌。 他想去阻拦她,却又不敢踏出阵法一步。 想留下她,又怕伤害她。 只能几乎失控的祈求着。 「你要做什么?」 「娘子……求你看看我,不要这样做……求你!」 白皙的手腕一转,用锋利的剑刃从颈侧将髮丝割断。 像是丢弃累赘一般,丢进了阵中。 绝情的声音响起。 「你我从今日起,恩情尽断。」 「他日若再见,便是敌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6页 狐宴怔愣的看着长长的断髮从空中飘落而下。 在快要落地之时,往前扑去。 伸直了手使劲的去够住它,将它牢牢抓在掌心。 身后的锁链将他死死牵制住,冷白的手腕被磨得血肉模煳。 泪水决堤般落下。 他紧紧抓着那抹断髮置于胸口处,看着毫不犹豫离去的身影,歇斯底里的哭喊。 「不要……不要!」 「娘子,求你别这样对我!」 「我知错了!」 回想这些时日他对她做的事,定是伤透了她的心。 他明知她不愿,却还屡次强逼于她。 所以她才不要他了。 身后的哽咽与悲泣似能穿透心灵般,令决绝离开的人,心脏刺痛不已。 清语脚步微滞之后,加快速度离开了。 直到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以后,才缓过神来。 捂着胸口,深深的唿吸。 心脏骤疼的窒息感仍在,他那般伤心的模样在她脑海中久久散不去。 她强撑起精神,来到了边界处。 运起全身的灵力,强行破了禁制出去。 强忍下喉中的腥甜。 一刻也不敢停歇的赶往浮光镇。 镇内,雾气瀰漫,看不见一个活物。 原本热闹的景象消失,只剩一片死寂。 地上的灯笼散了一地,枯叶黄沙遍地。 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景象。 清语面露诧异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在浓雾中摸索着前去。 在确定镇中空无一人之后,御剑而起,加速前进着。 接连赶往了几座城池,都未见到任何的活物。 心下不安到极点。 就算是人妖两族交战,这些城池也不至于落败成如此景象。 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靠近星兰国的地方,从上方往下看去,隐约可见城池中晃动的人影。 原本凝重的面色一喜,当即御剑降落下去。 她刚一落地,无数人影便朝着她聚拢。 清语透过浓雾,仔细的辨认着四周的人。 等到了面前,眼眸瞬间睁大。 这些人面如死灰,肢体僵硬,瞳孔发白,指甲发黑。 一边朝她靠近,喉中一边发出『呵呵』声。 骇人至极! 眼见最近的一人就要朝她抓来,清语连忙召出碎心抵抗。 观这些人的衣着,应都是城中的百姓。 她不忍下手,只能一味的抵挡。 围来的傀儡越来越多,她渐渐有些不支。 好不容易脱身之后,重新御剑而起,升至半空。 往下看去,脚下成群的傀儡朝着上方乱抓着,密密麻麻一片。 清语心下惊惧,不敢再多做停留。 王城呢? 也变成如此景象了么? 星兰国城内。 有人无意的仰头向上看了一眼,愁云惨澹的面上立马呆住,手指着上方,嘴里断断续续的说不出一句话。 越来越多的百姓察觉到异常,仰头看去,眯眼瞧了一会儿后,瞬间迸发出激动的光芒。 高声喊着。 「是女君!女君没死!」 「太好了!女君归来定是上苍派来助我们诛杀妖邪的!」 「这下有救了!」 清语落于城墙之上,看着城中百姓尚安好时,虽微松了一口气,面色仍旧凝重。 转身朝城墙外望去。 那股诡异的浓雾似乎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停在了距离城墙处十步远的地方,便不再往里瀰漫。 里面隐约可见拖着麻木脚步的人影。 虽然不知道为何这雾停了下来? 但她总担心这股浓雾会在她们毫无所觉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瀰漫进来。 将整座城池吞噬。 路上所遇的那些傀儡,不知与这浓雾有何关联? 正当她思考得出神的时候,台阶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陛下,陛下您慢点。」 清语回神望去。 师兄? 观他穿着,一身黄袍龙纹,气势冷厉摄人。 他如今已是皇帝了。 清语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星兰国有师兄在,想必是师兄想到了什么办法,才阻止了这浓雾进城。 善安大步走到她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使的力道很重,令她微微蹙起了眉。 善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手,嗓音微微有些沙哑。 「师妹。」 清语扫了眼自已手腕上五个青白的指印,很快的移开了视线,抬眸看向眼前的人。 「师兄,你先前传信给我,我一直未能脱身,才耽搁至今。」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善安闻言抿唇,望向她的眼神探究中带着疑色。 「师妹是如何脱身的?」 第138章 师妹当真被迷了心窍不成? 略带凉意的视线落在了那枚银狐耳饰上, 清语抬手捏了捏自已的耳垂,顺势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枚耳饰她曾试图摘下,不知狐宴在上面施了什么妖法,哪怕拉扯出血都取不下来。 她避重就轻的回答。 「我趁他们不注意时逃出来的。」 并未说自已将狐宴困住的事。 善安收回了视线,忧心忡忡的看着城外的浓雾。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7页 「师妹来时路上,可有见到城外是何景象?」 清语想起了浓雾中数以万计的傀儡,微微蹙紧了眉心。 「师兄,那些还是人么?」 黑如深渊的瞳孔盯着浓雾中若隐若现的人影,声音异常的冰冷森寒。 「那些东西,自是不能称之为人。」 善安身姿未动,凌厉的目光斜了过来。 「师妹可知是谁将他们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藏在衣袖下的手指骤然捏紧,周围的空气静默两秒之后,极轻的声音响起。 「是谁?」 善安看着她闪躲的眼神,声音越发咄咄逼人。 「师妹当真不知?」 「是谁将你囚于妖界?」 「又是谁起兵攻打人族?」 起兵…… 清语瞬间抓住了关键点,扭过头问:「师兄,为何没有看见妖族的妖兵?」 这一路上,她甚至都没看见哪里有发生战乱的迹象。 他已被她封在阵中,会不会还未来得及…… 这一切可能不是他做的。 善安突然冷笑一声,打碎了她的妄想。 「那些妖兵几次三番来犯,不光兇残嗜血,还吞人魂魄!」 「师妹以为,城外那些傀儡从何而来?」 「我费尽千辛万苦才保下王城,师妹却仍在为那狐妖开脱!当真是被他迷了心窍不成?」 这一番话说的清语哑口无言,眸中的最后一点希冀散去。 善安仍不罢休,似要她彻底死心一般,朝着城中指去。 「师妹,你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他们的惨状!」 清语面露不忍的看去。 城中再无繁华景象,只剩面如死灰的百姓,在街道上朝着城外失魂落魄的瞧着。 失去丈夫的女人抱着幼子哀啼。 满头花白,皱纹遍布的老妪抱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布衣以泪洗面。 「我的儿……死了你都不得安生……」 「苍天啊……你这是做得什么孽啊!为何要降下如此劫难来惩罚我们!」 痛失亲人的哭声四起。 举目所望,城中处处无不凄凉。 「师妹,你听到了吗?这满城的哭声。」 「他们不光失去了家人,甚至家家户户都无余粮,城中的存粮也已撑不了几日,这样下去,他们只能活活饿死。」 「这一切都是那狐妖造成的,师妹,杀了他!结束这一切!」 长长的眼睫垂下,遮住了里面的痛楚与悲苦。 「是我错信了他。」 深夜。 清语独自站立于城墙之上,微微皱着眉头朝着高处眺望。 漆黑的夜幕上挂着一弯红得妖异的血月。 血月笼罩下的浓雾格外诡异,满城的死寂中,怪物发出的嘶吼声格外的响。 清冷的眸中没有丝毫惧意,映出那轮血月的模样。 血月现世,主天下大危。 上次出现这种异象的时候,便有妖魔祸世。 这次再度出现,她又该如何做? 回忆起那些痛苦的过往,她失神的呢喃着。 「这一切真的是你做的么?」 翌日。 清语手中拿着一捆盘起来的绳子,来到了城墙上。 绳身通红,浸满了硃砂。 她还在上面施了禁锢的术法,确保傀儡缠上后不会挣脱。 善安淡淡瞟了眼她手中的红绳。 「师妹,你这是?」 「师兄,我想试试看,这绳子对傀儡能不能起作用,还请师兄相助。」 善安眼中的不屑与蔑视一闪而过,在她看过来的瞬间消失不见。 「师妹要我如何助你?」 清语踩上墙砖,在周围土兵惊愕的目光中,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稳稳的落了地。 土兵们:??? 善安自城墙高处,向下扫了一眼,唇角勾起玩味的嘲意,也跟着跳了下去。 土兵:!!! 清语将手中红绳扔向他,自已扯着另一头。 冷色的目光直盯着前方的浓雾。 「师兄,等下进入雾中,一切小心。」 善安眉头微挑,唇角玩味之色更甚。 旁人对这浓雾都是避之不及,她却偏要往里找死。 既如此,他便成全她。 两人将红绳拉扯到极致,身法极快的沖入雾中。 将里面的傀儡逼退百里,成包围之势左右换了方向。 硃砂绳将里面的怪物牢牢缠住。 清语在雾中看不真切,全然没有发现危险正在逐步向她逼近。 待到有感应时,快速转身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人。 「师兄?」 见他安静的站着,应是没有受伤。 心下略松,召出长剑,握在手中。 将灵力渡入其中,整柄长剑发出越来越亮的寒芒,更显锋利。 她持剑升至半空,墨发如瀑,衣袂飞扬。 手中剑势沖天而起。 一剑斩破了前方的浓雾,周围的景象顿时变得清晰。 善安眼中划过一抹暗色,背在身后的利甲逐渐恢復,紧握成拳。 城墙上的土兵大喜。 「雾退了!」 清语并未立时落下,虚立在空中,布好结界之后朝着远处眺望。 这雾只退了百里,并未完全退去,但好在结界能抵抗其继续瀰漫过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8页 目前看来这硃砂绳对傀儡有用。 后面可以多派土兵将城中硃砂全部收集起来,用以浸泡绳索。 她再在上面施加术法,分发下去。 派遣数队精锐跟着她,赶往最近的城镇,将城中傀儡一一缚住。 收集城中余粮运送回来,这样城中粮食短缺的问题便解决了。 阴沉沉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师妹如今,厉害了许多。」 清语缓缓落地,走到他面前,收了剑,只谈正事。 「依师兄看,这些傀儡如何处置?」 善安走近,漆黑的眸中泛着幽冷的光泽,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一把火烧了便是。」 这些被缠住了的傀儡似乎极为怕他,在他逼近时,不断往后退去。 前面的往后面挤,后面的走不动,就用脚蹦。 一时乱作一团。 清语闻言,眉心微微蹙起。 「不妥,他们虽然现在是傀儡的模样,但也许会有恢復的那天。」 「我已给仙门百家发了消息,请他们速来相助。」 「也许他们会有办法。」 第139章 看着吾 善安的面色陡然变得阴沉可怖,眼里的漆黑宛如化不开的浓墨。 他的语调很慢,字字咬着力道。 「你说,你给谁发了消息?」 傀儡们似乎更害怕了,浑身抖如筛糠。 清语在他们惊惧的面色上打量。 这些傀儡一向麻木,今日为何会这么惧怕? 她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 他们在怕师兄? 清语看着气势骤变的人,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动怒。 「如今人族遭逢大难,请他们下山相助,也是无奈之举。」 「师兄难道觉得此举不妥?」 善安缓和了面色,轻轻捻着指上的骨节。 「师妹为何不与我先商量?」 清语正视着眼前忽晴忽阴的人。 难道他是因为自已没有事先和他说生气? 「我只是觉得,事态紧急,所以才未和师兄商量。」 她将视线下移至他身上的龙袍,定了定。 「师兄放心,我此次回来只是为了人族,并无其他任何想法。」 言外之意,他可以安坐在皇位之上。 她并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善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捻着的指节力度重了一瞬,又松了开来。 「师妹多想了。」 他离开后,清语神色微松。 她总觉得,师兄身上透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每每和他交谈时,都有种唿吸微窒的感觉。 经歷了这么多事,师兄到底是变了。 长年不见天日的地宫内,阴冷又潮湿。 四角处各自点着几盏微弱的烛火。 一片昏暗。 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扣在细弱的脖颈上。 「看着吾!」 洛音音被他用力的掐住,唿吸逐渐变得不顺,面色隐隐透出涨红之色。 奇怪的是,她并未做出任何反抗之举。 失去了灵性的双眸,空洞的大睁着,唇瓣微张,流出晶莹的涎液。 在她快要窒息晕过去前,他松了手,将人紧紧抱住。 「对不起,音音,吾弄疼你了,下次不会了。」 「原谅吾。」 他的语调极其温柔,仿佛刚刚施暴的人不是他。 君情俯下身,在脖颈的红痕处细细密密的亲着。 身下的人害怕得双眼紧闭着。 他停了下来。 「为何不睁眼看吾?吾现在不是你爱的模样吗?」 「你那时不是喜欢日日黏着这副皮囊吗?音音,我们曾经多么相爱。」 「可你为什么要发现呢?如果你没有发现,吾定不会这般折磨你。」 洛音音不光闭紧了双眼,双手也紧紧捂住了自已的耳朵。 整个人仿佛处在崩溃边缘,惊恐得发抖。 「音音,你要是再不睁开眼睛,吾便将你这双招子活啃了去。」 君情说完,便张开嘴对着她的眼睛压下去,仿佛真要啃她眼珠子一般。 洛音音感觉到眼皮上的冰凉感,惊骇之下睁开了眼,眼里满是血丝。 主动抱住了他。 她知道,他真的做得出来。 曾经因为她想逃跑,他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啃光了她的双腿。 她痛得晕死过去时,耳边仍旧传来血肉的咀嚼声。 再次醒来,他又给她换了副身体。 自那以后,她被吓破了胆,再也不敢生出逃跑的心思。 冰凉的手指缓缓抚着发颤的身子,音色如毒蛇般滑腻又危险。 「音音,你现在不爱这副皮囊了?那吾换一副?」 「吾最后再说一次,看着吾!」 洛音音连忙抬起头,仰视着那张熟悉又可怖的面容。 「音音果然还是喜欢啊……」 君情换了个姿势,一条腿支着,半躺在榻上。 「音音,上来。」 「坐着抱住吾。」 他刻意停顿了几息,观察着她面上的反应。 拖长了尾音,音色寒肆残忍。 「不然吾就吞了他的魂魄,让这副皮囊烂掉,日日缠你。」 洛音音脸色煞白,极度的惊骇之下,神智终于开始崩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9页 她眼神呆滞,抓着自已的头髮,嘴里不停念着。 「不要! 不要!」 君情盯着她疯癫的模样,失去了耐心,将人一把拽过。 洛音音贴着他,明明心下害怕到极点,却不敢生出一点反抗的心思。 君情满意的将人拥在怀里,嘴角噙着恶劣的笑意,眼里的黑色暗涌。 "音音,向吾求饶啊,也许吾能对你温柔点。" 阴冷病态的笑声在阴暗的地宫内迴荡,令人毛骨悚然。 「没关系,即便你坏掉了,吾也能将你修好。」 议事的大殿内。 上百名者,整齐有序的排列着。 一直延伸到殿外。 个个身着素洁的白衣软袍,腰间左侧戴着象徵着门派纹饰的玉佩,右侧则挂着佩剑。 为首的两人中一人名为耀阳,面色冷峻,看起来十分古板,应是这些人之中的翘楚。 另一人名为司飞尘,手中撑着佩剑,塌着腰,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 耀阳扭头低声训斥他。 「师弟,站直了,陛下面前不得无礼!」 司飞尘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师兄,啥时候能休息啊,我们赶了这么久的路,腿都酸了。」 耀阳见他下了山,在人族皇帝面前还是这般没个正形的模样。 心中恼怒,又不好在此时发作,鼻间重重吐息,决定待此间事了再回去惩处他。 他重新正了神色,往前踏了一步,对着人族皇帝行了一礼。 「我等收到消息,师门便即刻派了门中弟子前来相助。」 「我乃门中的大弟子耀阳,这是我的师弟司飞尘,他一贯如此,还请陛下莫怪。」 善安高坐龙椅上,看着齐聚在殿内的众人,指节不停的在椅上敲击着。 眉眼中的不悦之色甚重。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清语看了一眼师兄,连忙接过话。 「辛苦诸位了,还请诸位先休息一晚,调整好精力,我们明日再商议对策。」 耀阳向着出声的女子看去,看清她的长相时略微有些惊讶。 这女子,长的倒真像…… 意识他这样盯着人家瞧,十分不妥,快速的收回了视线。 世间面容相似者也是屡屡有之。 只是长得像,倒也不足为奇。 第140章 他真的是师兄吗? 众人退下后,清语微微侧目看着龙椅上的人。 眼中带了一丝淡淡的疑惑。 上面端坐的人神情冷厌,拇指重重碾压着食指的骨节。 似在压抑内心的暴戾。 师兄以前从未有过这般的小动作。 察觉到她的视线,原本盯着殿门的目光移了过来。 漆黑的眸子如毒蛇的竖瞳一般,阴翳又冰冷。 清语在他看过来的瞬间,眸中疑色立马淡去。 顶着那股几乎快化成实质的压迫感,故作轻松的开口。 「你我许久未下棋了,不知师兄今日可有空?」 世人皆知,星兰国长公主幼时的棋艺便已其母真传。 棋盘之上,纵横布局,难逢敌手。 后其继任女君之时,更是开设学堂,广邀天下学子。 其中不乏有棋艺高深者,向其请教,皆无一人取胜。 凉亭内。 天地间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夜色侵蚀,满城的死寂再次降临。 墨色的棋盘上,黑白棋子相继落下。 对坐的两人无言,只剩落子碰撞棋盘的清脆声。 清语手执白棋,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 面对着充满杀掠之气的黑棋,慎之又慎。 棋盘上漫起无声的硝烟。 黑子步步紧逼,白子处处防守。 不同于对面人的轻松肆意,清语应对得十分小心。 生怕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即便这样,白子也逐渐处于下风。 黑子势如破竹,不断搅弄风云。 夜幕上妖异的血月,光芒越来越盛,发出不详的徵兆。 清语抬头望了一眼诡异的月色,蹙紧了眉头。 恍惚间,两人所下的仿佛不再是一局普通的棋。 而是整个天下。 纵观这盘棋局,白子似乎进入了死局,黑子已胜券在握。 清语额间逐渐沁出冷汗,执棋静默片刻,缓缓将棋子下在一处。 局势瞬间反转。 看似无意的一子竟使得处于下风的白子活了过来。 反制住黑子。 善安瞧着那出其不意的一子,眸色越发漆黑,嘴角挑起一抹轻嘲。 请君入瓮。 在她惊讶的目光中,落定最后一子。 师兄,赢了…… 清语注视着胜败已定的棋盘,脑中回想着方才的对弈。 原来她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对方毫无破绽的为她布下陷阱,在她以为自已即将反败为胜时,再一网打尽。 一种极深的恐惧感从心中升起,令她身上阵阵发寒。 如此高明的谋划,这般深远的心计。 对面坐着的人,当真是她的师兄吗? 她仍记得小时,师兄与她下棋之时,从未赢过。 那时她还总拿下棋的事与他玩笑,师兄每每都是挠挠头,面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0页 她倒不知,师兄棋艺竟远超于她。 清语心中惊疑,面色却未有任何改变。 从对面探来的阴冷视线令她越来越毛骨悚然。 藏于袖中的手指掐得十分用力,指尖都泛出青白色。 她强撑着镇定。 恰逢侍女端着茶盏过来,打破了此时诡异的寂静。 清语神色微松,将视线落到了侍女身上。 前来奉茶的两名侍女面色十分的不自然,身子都微微发着抖。 一副极为害怕的模样。 其中给善安奉茶的侍女,因为太过惊惧,手抖得几乎快要端不住茶盏。 茶盏在剧烈的抖动下略微倾斜了一些,褐色的茶水溢出。 侍女见状,目露惊恐,立马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陛下饶命!」 「陛下饶命!」 用力之大,没磕两下额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煳。 侍女却仍旧不敢停下,一味的求饶。 清语刚想出声阻止,就被善安打断。 善安俯视着地上不断磕头求饶的人,眼神冰冷的不似在看活物。 音色中透着一丝残忍暴虐。 「拖下去,扔进百兽园。」 侍女听见百兽园三个字,当场吓得失禁。 身下流出黄色的水渍,沾湿了她的衣裙,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骚味。 清语正欲劝解师兄之时,侍女突然一头撞向了桌角。 温热的鲜血溅在了冰冷的棋盘上,将白色的棋子染得如血月一般红。 善安嫌恶的起身离开了。 清语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整个人处在惊愕中久久不能回神。 师兄如今,如此视人命为草芥! 「百兽园是什么地方?」 她记得星兰国原先并没有这样的地方,为何让人仅仅只是听见名字,便这般恐惧? 百兽……难道是豢养兽类的地方? 若是普通的兽类,怎会令人如此惊惧? 另外一名侍女吓得软倒在地,缩在亭中的角落处瑟瑟发抖。 齿间不停的打着颤,回答得断断续续。 「百……百兽园……是……」 她喉中的话勐然噎住,看着去而復返的人,立马住了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清语盯着地上笼罩而来的黑影,回头望去。 「师兄?」 浓重的夜色中,善安面上重新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在此时的凝滞氛围中,显得十分的虚假。 就好像穿了人皮的恶鬼,想要模仿人的一举一动,却模仿得十分怪异,令人头皮发麻。 「夜深了,师妹该回去休息了。」 他缓慢的说完,朝着地上瘫坐的侍女看去,视线骤然变得阴戾。 侍女面色更加惨白,满眼的惊恐与泪意。 清语害怕刚才的事情重演,起身挡在了那名侍女面前。 「师兄,我一人回去有些害怕,不如就让这名侍女送我回寝殿。」 说完拉起侍女便离去。 善安静静站在凉亭中,注视着离去的身影,眼中嗜血的红光一闪而过。 地宫内。 君情将人强势的禁锢在怀中,抓着乌黑的长髮用力的扯住,迫使她仰头。 吻了下去。 漆黑的眸中闪烁着病态的疯狂。 「音音,再等等。」 「她来了,他必定也会来。」 「待吾解决了他们,便让她将那副身体归还于你。」 「我们便能,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洛音音头髮被扯住,向后仰去,眼角被生生逼出泪珠。 君情这个疯子! 竟想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毁灭。 他要三界倾覆,只剩她和他。 那样的日子,想想都太过可怕。 她在心中绝望的向诸天神明祈祷。 谁能来救救她…… 第141章 娘子是在找我? 议事殿内。 耀阳拿出了一样珍宝,呈现在众人面前。 此物乃是一面极其透亮的镜子,镜面在空中投出一片绿意的景象。 他将手指向一处,周围的弟子纷纷围了过来。 「据我等用此镜调查,这片浓雾的来源就在于此。」 其他弟子:「这是哪里?」 「似乎不是人族的地界。」 清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在看清镜中的景象时,怔愣了片刻。 司飞尘观她这副模样,凑近。 「美人可是知道这是哪里?」 「飞尘,不得无礼!」 司飞尘被训斥,无语的瘪了瘪嘴,往后退了两步。 耀阳当即上前,面色冷厉瞪了他一眼之后,对着清语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 「事关重大,姑娘若是知道什么,还请告知我们。」 清语盯着那片地方,眸中微微有些失神。 「那是妖族的地界。」 「深渊。」 众弟子大惊,「深渊!」 「就是那个困了无数魔物的深渊!」 司飞尘面上露出难得的正色。 「深渊由妖族歷代君主镇守,一直风平浪静,为何如今会冒出如此诡异的浓雾?」 耀阳眉头紧锁,手指隔空在镜面上滑了两下。 镜中的景象放大,看得更为清晰了一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1页 黑暗的深渊中隐隐冒出红光,能隐约看出阵法的模样。 耀阳大惊! 「这是!生死阵!」 清语见他面色大变,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何为生死阵?」 耀阳唯恐自已看错,满眼的震惊,对着那冒着红光的阵法再三确认。 「这是一种极其凶邪恶毒的禁术!」 「以万千生灵的魂魄为祭,来换一人之生!」 「若是此阵大成,便可使已死之人肉身重聚,练成至邪之体,届时天下地上再无克星,三界危矣!」 众人都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 「究竟是何人如此恶毒,竟设下这等邪阵!」 门外一人大步跨入。 周围的弟子纷纷让开,站于两侧。 善安盯着镜中的画面,眸中阴暗一闪而过。 回过身时,面上又噙着那抹冷淡的笑意。 「能够在妖族的地界上,设下如此阵法的人,还能有谁?」 清语感受到他朝着自已看来的视线,暗自攥紧了手心。 她想到狐宴身上的煞气,与深渊中的一模一样。 耀阳:「陛下难道知道此人是谁?」 周边的弟子激愤的说着:「不管是谁,这等心肠歹毒之人定要将其彻底诛杀!以免他祸乱三界。」 司飞尘不语,凝视着那阵法思索。 善安扫了眼周围口口声声喊着要诛杀的众人。 周围的弟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冷噤,为何突然冷起来了? 「说起来,我的这位师妹还与他颇有渊源。」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来。 清语眸中瞬间冷了下去。 「在没有证据之前,还请师兄不要平白冤枉人。」 善安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 「哦?师妹莫不是想包庇自已的情郎不成?」 众人一脸懵。 「这位姑娘的情郎是何方人物?」 清语眼中怒意浮现,正欲争辩时,门外一侍卫大惊失色的跑了进来。 「陛下!妖族来犯!」 城外。 妖族的土兵气势汹汹的来袭,乌泱泱的站了一大片。 沧牙和雪松在最前方,各自立于左右两侧。 清语朝下看去,目色匆忙的寻找着那人的身影。 见他不在,整个人略松了一口气。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阴恻的声音,冰凉的气息吐在她的耳畔。 「娘子可是在找我?」 众人大惊,往后退了两步。 盯着不知从何处钻出的人,纷纷祭出了手中的武器。 狐宴单手勾着纤细的腰身,一手按在她的后颈处。 将站在城墙边的人,拉着,一同跌落下去。 白髮自下而上飘扬,精緻的眼眸深情的注视着上方惊诧的人。 缓缓闭眼吻了上去。 他很想她。 清语双眸微微睁大,唇上的微凉感传来,鼻尖满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心中有些许酸涩。 他背对着地面,这般不管不顾,也不怕摔死。 看着离得越来越近的地面,她一时慌了神,想要推开他。 奈何他抱得死紧。 每次都是这样,抱住了便不撒手。 清语见推不动他,心中越发慌乱,双手捶打着他的胸膛,示意他看地面。 正当她以为他要拉着她殉情的时候,狐宴在快要贴地的前一秒,搂着她稳稳的落了地。 清语刚刚经歷过大起大落的心跳,一时还缓不过神。 众人看着转瞬之间发生的一幕,惊了又呆。 这是闹的哪出? 善安看着终于等来的身影,眸中幽光闪过,飞身从城墙上跃下。 拔剑出鞘,带着磅礴的剑气朝着他攻去。 狐宴将人护在身后,掌心蕴起狂暴的煞气,徒手对上了嗜杀的剑意。 看清持剑的人时,眉眼瞬间变得阴郁。 「是你。」 清语看向交战的两人,一剑噼开了两人,挡在了他们中间。 「阿语,退后。」 「师妹,为何还不动手?」 城墙上的众人看着底下的情况,更加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打还是不打? 清语思索着如今的形势,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决定,缓缓走到了善安身边。 举剑冷眼看着他。 「即刻收兵,回你的妖族去。」 狐宴见她不来自已身边,眼眶微红,带着淡淡的水汽。 「阿语,为何不来我身边?」 「他不是你的师兄。」 清语立马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闭嘴!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你说我师兄一句不是!」 「我再说最后一遍,立刻收兵,滚回你的地盘!」 善安收了手,在一旁看着两人,神情十分的玩味。 狐宴忍下了眼角的泪意,看向善安的眼神更加兇狠。 身形闪现,勾起利爪,带着极强的杀意朝着他袭去。 善安眼眸微眯,故意卸了点力道,勉强接下了他这一爪。 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清语见状犹豫了片刻。 随后重新上前将正欲再下杀手的人打退。 闪着寒芒的剑直指向满眼不敢相信的人。 狐宴泛红的双眼中再度蕴起雾气,嗓音中带着委屈至极的轻颤。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2页 「阿语,你就这般相信他?」 「这般护着他……」 「明明我才是你的……」 清语喉中微微有些发堵,调整了唿吸后,冷声道:「你带兵攻打人族,当真要与我为敌?」 第142章 我们都误会了他 善安不等他回答,捂着胸口,刻意的靠近。 「师妹,妖族多狡诈,不管他说什么,都是为了离间你我,不能信。」 清语略微颔首,「师兄,我明白。」 狐宴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似被刺激到一般,捂着头,极力忍着脑中剧烈的疼痛。 身上煞气如潮水般涌出,在他身上紧紧缠绕着。 城墙上的众人看着满身煞气的人,大喊道: 「是煞气!」 「他入魔了!」 魔族,人人得而诛之! 清语听着城墙上众人的议论声,持剑的手像是快要脱力了一般,使不出一丝力度。 看着眼前形容疯魔的人,心中痛楚难当。 他入魔了…… 虽然之前她隐约有感觉到,但一直不愿往那方面去想。 如今事实摆在面前,再也逃避不了。 堕魔者,执念深重。 最终会被内心的魔念吞噬,彻底疯魔。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三界只要发现有魔族的踪迹,都会不计一切代价的将其诛杀。 狐宴眸中的金色逐渐被猩红取代。 他疼的厉害,神智开始变得不清晰,眼中只剩拿剑指着他的身影。 身体的本能指引着他,迫切的向她靠近。 哪怕剑尖已抵在了他的心口处,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清语看着他不要命般向她靠近,颤着手,往后退去。 「别过来!」 她叫他回去,为何不听? 他如今来到这,便是自投罗网。 她明明已经设阵困住了他,他却还是逃了出来。 那个阵法与她的性命相连,只要他破阵而出,她必遭反噬。 可现在她仍旧好端端的站在这,身上没有任何异常,他的状态却明显不对。 他到底又做了什么傻事? 城墙上的人纷纷落下,各自祭出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入魔的人。 善安借着受伤,光明正大的躲在他们身后。 指尖抹去了唇上的血迹,在指节上捻了捻。 像看戏一般,唇角勾起戏嚯的笑意。 静等着人妖两族,两败俱伤之时。 沧牙和雪松见他们以多欺少,也带人加入了战场。 场中一时混乱不堪。 清语看着不断攻向狐宴的众人,收了剑。 狠了狠心,腕上发力,一掌朝他拍去。 狐宴在她靠近时下意识的张开手臂,想要将人抱住。 却当胸受了一掌,跌落在地,向后滑了一段距离。 耳边所有的声音消失,眼帘缓慢闭合间只剩绝情的身影。 脑中的疼痛更加钻心,昏死了过去。 沧牙和雪松见状,瞬间闪身过去,将人架起,带着妖兵先行撤退。 善安见人逃了,面色一点点的沉了下来,指节攥得发白。 议事殿内。 耀阳:「今日入魔那人,便是妖族新任的妖君,乃是一只九尾妖狐,据说其妖力已近神。」 「若不是他被魔气缠身,神志不清,只怕今日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其他弟子:「近神!那我们如何打得过?」 司飞尘手抵着下颌,漫不经心的说:「我们自是打不过,但神族可以。」 耀阳看了他一眼,语气颇为无奈。 「师弟,神族冷情,在神域之中一向不问世事。」 「且已近万年没有显露过神迹,神域当中究竟还有没有神明存在,我们谁也不知晓。」 周边弟子听完,一下泄了气。 「那可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任由魔族祸乱三界?」 「这仗还没打呢!你倒先丧气起来了!」 「那你说怎么办?你行你上!」 殿内一时吵成一团。 城墙上,善安看着身侧的人,眼神中带着审视。 「师妹今日是故意将那只狐妖放走?」 清语垂着眼睫,声如止水。 「师兄误会了,我是为了所有人的性命着想。」 「在没有万全的对策之前,不能与他贸然对上。」 善安鼻间轻嗤一声,随后拖长了语调。 「我看那狐妖对师妹倒是用情至深,若是师妹亲手杀了他,他一定不会反抗。」 清语眸色微沉,声音带了一丝冷意。 「师兄,慎言。」 善安离开后,城墙上的人久久伫立,心思始终放在白日的事情上。 她那一掌使了全力,也不知他伤得重不重。 若是演的不逼真些,又怕瞒不过那些人的眼睛。 这张紧密相织的网,没有任何破绽。 所有人早已是蛛网上的飞虫,只能任由其蚕食。 她设想了无数种可能,破网的人最终都会被网黏住,最好的结果便是同归于尽。 狐宴…… 是破局的关键。 君情吞了那么多人的魂魄,修习邪法,实力恐怕更甚从前。 而他是目前唯一可以与君情一战的人。 但她不能将他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中,不管怎样她都要尽力一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3页 保下他。 或者……代替他成为那个破局的人。 城墙外,暗处。 明黄色衣角晃动,对着上方的人来回挥手。 清语眼角余光捕捉到底下人的动作,略微一滞,面不改色的屏退了守城的土兵。 「今夜我来守城,你们先回去休息。」 夜色昏暗,土兵并没有发现底下的异常。 犹豫了一瞬,互相交换了眼神以后,便退下了。 清语从高处飞身而下,脚尖平稳落地。 芙因连忙上前拉住了她的双手,满眼热泪。 「公主。」 雪松在一旁提醒。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回去再细谈。」 清语跟随着芙因他们来到了妖族驻扎的地方。 刚一踏进,妖族的妖兵便团团围了过来。 如临大敌的持着武器对着她。 今日便是这个人族女子,打伤了他们的王。 雪松立马上前,训斥。 「放肆!」 「不可对妖后无礼,还不赶紧退下!」 妖兵们面面相觑,这就是那位传闻中的妖后? 看来传闻果真不虚,这位妖后对王十分无情,不然今日也不会出手将王打伤。 妖兵们虽然极不情愿,但不得不收了手中的武器,默默地站到了一旁。 清语在这个地方扫视了一圈。 这个地方被浓雾侵占以后原本变成了一座空城。 但现在雾不光散去,整座城外还设了结界,里面还可见许多人族。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惊讶,芙因走到她身侧,拉住了她的衣袖。 「公主,我们都误会王了,王带领妖兵并不是为了攻打人族。」 「而是为了救他们。」 第143章 阿语,为何你要这般对我 芙因之前乔装成兔精的模样,混进了妖兵的队伍里。 因模样娇小,频频惹人注目。 无奈之下,躲进了一处营帐内,不敢出去。 雪松正准备脱下身上盔甲休息,察觉床帐后躲着的人影。 目光瞬间变得冷厉。 「谁在那,出来!」 芙因被他突然的大喝吓得一颤。 双手紧紧捂着嘴巴,眼睛也闭了起来。 就是不出去。 雪松浑身带着杀意,警惕的一步步朝着床帐处走去。 干净的手指勐的撩开床帐,愣住。 「芙因?你怎么会在这?」 他的视线在她长长的耳朵和身后的短尾上看了许久,面上浮出一抹淡红色。 「还打扮成这般模样……」 芙因见是他,像是看见了救星了一般,双眼顿时亮了起来,起身走了出来。 眉眼间有些失落。 「我本来是想混在军中,想见着王之后,劝他不要攻打人族。」 「但我躲了两天,都没有看见王的人影。」 雪松扶着她的手臂,让她坐在自已的榻上。 「你在这太过危险,要是被人发现,或许会对你不利。」 「你要说的事,我会试着劝诫王,等下我便送你返回妖族。」 芙因立马摇头。 「不要!」 「这样会害你受罚,我孤身一人倒没什么,王要罚就罚我好了。」 胆怯的声音越说越低。 「或许,王会念在公主的份上,罚得轻点。」 雪松见她又害怕又倔强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刚想出言安慰,便被帐外突然进来的人打断。 沧牙进来时刚好瞧见这一幕。 看见榻上坐着的人时,眼睛都瞪圆了。 又见二人举止亲密,眼中似有怒火在灼烧。 大步上前,将坐着的人一把拉起,扯过。 「你怎么会在这?!」 芙因被他掐着手臂用力一扯,整个人都差点往前扑去。 「放开我,我不要你管!」 沧牙掐着她的手更加用力。 「不要我管,那你要谁管?他吗?」 「你如今真是长本事了,都投怀送抱到别人床上了!」 芙因被他口中的话说的怔住,眼眶聚集起湿意,拍打着他的手, 「你胡说什么?放开!」 雪松见沧牙说出这般羞辱人的话,上前拉过芙因,眉心微拧。 「沧牙,你可有想过,你说出这样的话是在毁她清誉。」 「你弄疼她了,松手。」 沧牙看着两人接触的地方,想到自已没发现的这两日里,两人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亲密之举。 眼里的妒火都快喷了出来。 「怎么?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 芙因的自尊被他踩在脚下践踏,终是死心了,眼里的泪掉了下来。 沧牙见她哭了,心里莫名的不好受,松了手。 同一时刻,雪松担心这样拉扯着会弄疼她,也放了手。 芙因抹着脸上的眼泪,跑了出去。 雪松沉着脸,看了沧牙一眼,追了出去。 沧牙面色铁青的顿在原地,想要去追的脚步动了一下,又停了下来。 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狠力的一拳砸在了桌案上。 拳头上被尖尖的木屑刺入,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流下。 之后的几天,军中的妖兵们明显发现两位统领之间的修罗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4页 尤其姓沧的,面色阴沉得像是要吃人! 一点就炸。 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去招惹他,都主动投靠明显更为和善的雪统领。 之后,芙因在军中,每每看见沧牙都避之不及。 就算看见了也当没看见一般,只和雪松说话。 她一心只关注人妖两族的战争。 奇怪的是,他们沿路都看见了一股诡异的浓雾。 浓雾每到一城,城中百姓都会失了魂魄,变得如行尸走肉一般。 他们全速行军,不仅是为了躲避身后的浓雾,更是为了抢在浓雾之前,救下城中的百姓。 身后的浓雾和傀儡对他们穷追不捨 虽然已经尽力,但也只救下了部分百姓。 接连救了几城的百姓之后,虎豹蛇三族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 甚至隐隐有压着沧牙和雪松他们之势,要求杀了这些只会拖累他们行军速度的累赘。 军中妖兵一时分化成两派。 眼看就要大乱之时,一道红黑的身影从天而降。 红瞳嗜血的目光在作乱的妖兵身上一一扫过。 帝王般居高临下的威仪,让人不禁生出臣服之心。 所有的妖兵立刻噤声,齐齐跪拜。 「参见吾王!」 狐宴杀了几个带头闹事的大妖,军中的异议立马消失,只听一人吩咐。 帐内。 沧牙立马上前,将行军的路线和所救的人数一一呈上。 「王,按照您的吩咐,已全力营救人族百姓。」 芙因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跪着的沧牙。 「所以?你们不是要攻打人族?而是为了救人族?」 沧牙用看二愣子的眼神,看了一眼芙因。 你可算看出来了。 要营救整个人族,需要的人手众多。 若不是王为了让虎豹蛇三族的人出力,吩咐过不许泄露此事。 他也不至于憋得如此辛苦。 城内。 清语看着拉着自已衣袖的人,细细听她说完。 神色一时有些怔松。 虽然她大概已经猜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但听到狐宴做的这些事时,还是忍不住湿了眼。 声音微微有些苦涩。 「他在哪?」 芙因面上一下难过起来,引着她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殿门前。 清语推门而入,看见里面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人时,心中更加疼痛。 细白的手指轻颤,描绘着精緻的眉眼,生怕将他碰碎了一般,轻柔得不敢触碰。 「你做的这些为何要瞒着我?」 「为何不听我的话?」 为何要生生受了她一掌,全然不反抗? 床上的人散着白髮,静躺着,没有回应。 左手腕处一直戴着的髮丝无声的回答了她所有的问题。 「阿语,我想和你在一起。」 「阿语,我心悦你。」 「阿语,为何你要这般对我?」 清语脑海中的字字句句,都是他哀凄的声音。 这些声音在此刻变成最扎人心的尖刀,将她的心扎得鲜血淋漓。 血液从心头流出,涌上了喉咙。 被尖刀穿心而过的人生生的喷出一口心头血,将沉静如玉的面庞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她慌乱的擦着他面上的鲜血,眼泪不停的涌出,一滴滴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昏迷中的人眉头蹙起,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第144章 娘子,喜欢。 如霜雾一般的眼睫缓缓睁开。 里面的琉璃极为清澈,似缓缓流动的泉水,一眼便能望见底。 狐宴看见守在床边的人时,好看的眉眼先是睁大,里面闪烁着盈盈亮光。 然后弯成了月牙,音色如童声般稚嫩。 「娘子!」 清语见他醒了,慌忙擦去唇角的血迹。 「你醒了,我去叫人。」 起身便要离开。 刚刚走到门边时,便听见『咚』的一声。 扭头看去,竟是床上的人摔了下来。 狐宴捂着摔疼了的额角,眼里闪烁着泪光,朝她伸出了手。 「娘子你要去哪儿?」 「你又要丢下我了吗?」 清语赶忙跑过去查看他的状况,额角处已摔红了一大块,看得她心疼不已。 「我没有丢下你,我只是想去请医师看看你的状况。」 将人扶到榻上后,在他摔红的地方,轻轻的吹了吹。 「还疼吗?」 金色的眸子里,眼泪将掉未掉。 额上吹来阵阵凉风,痒痒的,长长的眼睫每吹一下,便颤一下。 「不疼了。」 清语吹了几下后,又伸出手,掌心在他额上揉了揉。 「你刚醒,还是再请医师看下,才稳妥。」 「你就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狐宴紧紧抓着她的衣角,攥得极紧,生怕一松手她便会跑了一般。 「我和你一起去。」 清语在他拽着自已衣物的手上拍了一下。 「是医师看你,还是你看医师!」 「松手!」 这话说的语气其实并不重,她拍的力度也很轻。 但榻上的人眼圈立马就红了,抿着唇,声音都带着一丝委屈。 「娘子……你打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5页 「你打死我好了,反正我不松。」 「松了,你就跑了,跑了就不见了。」 他越说越伤心,眼里的泪越聚越多,啪嗒啪嗒的砸落而下。 他这般反应,倒令她有些发懵。 看了看自已的手,她并未使多大的力气。 这么轻轻一下,就将人打疼了? 看着眼前行为说话皆如孩童般的人,心一下便沉了下去。 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的瞧着。 「我问你,你可知我是谁?」 狐宴长睫眨了两下,眼里的泪珠又掉下两滴。 「你是我的娘子。」 清语眉心拧着,神色凝重。 「不对!我问的是我的名字?」 「告诉我,我叫什么?」 狐宴歪头看她,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问。 「你叫……宁清语。」 「娘子放心,你的名字我记了好多好多遍,不会忘记的。」 还好,他还记得她。 可为何他的言行如此古怪? 简直就像七八岁的孩童一般。 她接着再问:「那你记不记得自已叫什么?」 狐宴眼睛朝上面望了望,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 片刻后,眼睑下移盯着她,告诉了她答案。 「我叫……夫君!」 清语:…… 完了! 傻了! 清语松开了捧着他脸颊的手,捂着头。 头疼了半晌,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虽然不知道因何他的心智出了问题。 但这件事必须得瞒着,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不管是被妖族,还是王城那边知道,都会大乱。 她更担心的是,君情一旦知道他们这边再也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威胁,只怕会立刻下杀手。 他绝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时机。 现在只能尽量遮掩着,想办法尽快让他恢復。 就在她愣神思考的时候,榻上的人已经离她越来越近。 近到微凉的唿吸都喷洒在了她面上。 「娘子,你在想什么?」 清语微怔着回头,唇上刚好触及他的,两人一时都愣住。 屋内烛火跳动,火焰灼灼的燃烧得正旺。 光线亮到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眼里的自已。 金色的眸子装满了她的身影,薄唇抿了又抿。 好软。 他微微张开嘴,含住了她的唇瓣。 吻的小心又轻柔。 不含情慾的亲吻,反而更加令人悸动。 清语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良久后,他松了手,鼻尖蹭着她。 金色的瞳孔微颤着,吐出的唿吸都有些灼热。 「娘子,喜欢。」 他喜欢极了这种感觉。 清语听着他的微喘声,盯着他水光涟漪的薄唇。 刚刚被啃咬过的唇瓣,像是被他吐出的灼热气息烫到一般,连忙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现在的心智就如孩童,连自已的名字都已忘记,又为何独独认准了她? 她试探性的问他。 「你为何如此确定我就是你的娘子?」 「倘若我不是呢?」 狐宴不满她后退的动作,倾身握住了她的双肩。 眼里满是泪光,声音都急了起来。 「你是……你就是!」 「你是我的娘子!是我一个人的!」 他的脑中虽然一片空白,可唯独记得他们成亲的画面。 成亲了……便不会有假!l 除非……她不想认他…… 不要他…… 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感,漫入四肢百骸,令他浑身冰凉。 他将人用力的抱进了怀里。 将头抵在她的颈窝处,深深嗅着她身上的甜美气息。 湿润的水痕划过下颌,滴入温热的肌肤。 「娘子别想抵赖,我们既已成亲了,便不能不作数。」 「你是我的娘子,这一世都是。」 「不……不仅这一世,还有下下世,生生世世!」 清语衣襟处越来越湿,没一会儿便湿了一大片。 她抬起手,在他背上轻轻安抚着。 「好,都依你。」 「别哭了,再哭这屋子都要被你淹了。」 将人安抚好后,她耐心的和他解释,自已只是去取些吃食来,并不是要走。 一会儿就回来。 见他还是不放心,又指了指自已的肚子,说她也饿了。 狐宴这才肯松了手,眼眶红红的看着她,想要下来又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垂下的眼眸中满是纠结与失落。 自已若是不听话,娘子会生气。 清语踏出门槛,在他满眼的依恋与不舍中带上了门。 刚一转身,便看见了在廊下等候她多时的人。 怔愣之后,眼眶都有些湿润,声音哽咽。 「外祖父。」 顾老将军满眼慈爱的看着她。 「语儿。」 第145章 尾巴……不能乱看 清语自上次逃出妖界后,便一直在浓雾中寻找外祖父的身影。 等赶到了外祖父居住的地方时,那里也早就如其他地方一样,变成了一座死城。 她还以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6页 她忍下眼角的泪意,走上前,看着他老人家满头的白髮。 鼻尖微微有些发酸。 「外祖父,我差点以为见不到您了。」 顾老将军回想起前几日兇险的经歷,一时也有些感慨。 「确实差一点,不过还好我这把老骨头命不该绝,被人救了。」 「被何人所救?」 顾老将军对着屋内的方向看去。 「搭救我之人,就在里面。」 清语微微怔住,是狐宴…… 顾老将军被救之后,听闻了她二人的纠葛,心中实在放不下。 知道有些话必须要说开,这才寻来。 他知语儿和她娘的脾气一样,认死理儿。 若是不给她转转那根筋,只怕她真会守着那点死理儿一条道走到黑。 最后抱憾终身。 二人在廊下边走边说。 「他救我之时,并不知我的身份,只以为我是普通的百姓,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身为妖族,却愿意放下隔阂出手搭救人族,这般的心胸与气度,语儿,你找了位好夫君!」 顾老将军很是满意,夸得赞不绝口。 「这傢伙身手好,气势足,配的上我们语儿!也护得住你!」 「若是你母后在天有灵,必感欣慰。」 清语静静的听完,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外祖父,母后当真不会怪我吗?」 顾老将军看过来的眼神十分犀利。 「语儿,你这是被心魔困住了。」 「是妖如何?是人又如何?如你母后那般,找了只披着人皮的恶鬼,外祖父索性希望你和真心待你的妖在一起。」 「况且我的女儿我能不知道?她必是和我一样,希望你此生顺遂,得遇良人。」 「现在良人就在眼前,语儿可要把他抓紧了,莫让旁人抢了去。」 清语停下脚步,怔愣的看了外祖父许久。 眼中热泪盈眶,缓缓点了头。 顾老将军见她如此,便知她想通了。 双手叉腰,仰天大笑。 「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我这快要入土的老傢伙,总算是了了最后一个心愿!」 清语被外祖父身上的爽朗与笑意感染,面上露出了多日未见的笑容。 眸中阴霾散去,重新洒进了亮色。 心里一直介怀的事终于散去,心底深埋的爱意如抽芽的绿条,不断向上生长。 她拎着手中食盒回来,榻上只剩一尊眼巴巴望着门口的石像。 见她进来,石像活了过来,连忙下了榻,扑进了她怀里。 语气委屈得很。 「娘子,你去了好久,我差点以为……」 清语握紧了手中差点被他扑飞的食盒,示意他到桌边再说。 她只在灶房里找到两碟粗粥小菜。 如今粮食紧缺,有这些已是不易。 担心自小锦衣玉食的人吃不惯,捏着勺子,哄他张嘴。 「啊。」 狐宴嘴巴张得大大的。 「啊……」 她一勺一勺餵着,身旁的人一嘴一嘴的吃着。 明明吃的是没有味道的白粥,却好似在吃山珍美味一般,表情津津有味。 清语被他逗笑,捏着勺子的手都在颤。 「有这么好吃?」 狐宴拍了拍自已的肚子。 「娘子,我吃饱了,你吃。」 他拿过她手中的勺子,学着她的样子,笨拙的往她嘴里餵去。 清语象徵性的吃了两口。 「我吃过了,你把剩下的吃了。」 狐宴这才放心的把剩下的粥全倒进了嘴里。 她看着他吃完了,眼里露出浅淡的笑意。 这个傻子,定是担心她没吃,所以才故意说自已吃饱了。 突然想到了正事,她认真的凝视着他。 也不知他究竟是如何从那阵法里出来的。 想到之前他做的傻事,视线朝他身后看去。 「把你的尾巴变出来我看看。」 狐宴的眼眸颤了一下,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红了,微微散发着热意。 低着头,揪着衣角。 整个人显得有些害羞侷促。 「尾巴……不能乱看……」 「但是娘子可以看……也可以摸……」 清语轻咳两声,面色有些不自然。 自从那次在榻上,狐宴告诉了她摸狐族尾巴的含义后,她便再也无法直视他的尾巴了。 想到之前自已对着他的尾巴上下其手的样子,更加羞红了脸。 「我不摸,我就看看。」 她背过身去,等着他露出尾巴。 「好了……娘子……」 清语回过身,盯着眼前不断晃动的大尾巴,数花了眼。 「停下,别动。」 毛绒绒的尾巴顿时安静了下来,安分的垂着,搭在了地面上。 她接着数了数,不多不少,正正好九条。 还好,一条都没少。 见他没做傻事,心里安定了不少。 顶着狐耳的人,盯着始终没有动作的细白手指,蓬松软和的狐尾晃勾到了她的手背上。 「娘子……真的不摸摸吗?」 手背上传来又痒又顺滑的触感,清语忍住了想要蹂躏他尾巴的欲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7页 他这是在主动邀请她? 又勐的回过神,直觉自已想歪了,他如今的心智才多大,断然不可能想到那方面去。 「下次吧。」 狐宴失望的收回了尾巴,狐耳耷拉着,满眼的失落。 「哦……」 清语见不得他这样,伸出手在他的头上使劲的揉搓了两下,直把他的头髮揉得炸毛了才停下。 见他总算高兴一些,想试着问问,他究竟还有多少记忆。 「你为何瞒着我你来人族的真实目的?」 狐宴顶着一头凌乱的白髮,费力的想了想,总算从空白的脑海中记起了些许记忆。 「瞒着……」 「瞒着……是因为……危险……」 他拿手指了指自已的心口处。 「我看见娘子受伤……这里……痛。」 「我不想让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他想尽力回忆起更多,脑中却疼得厉害,眉头紧紧锁住。 喉中发出疼痛的破碎声。 「疼……」 「好疼,娘子……」 清语见他这般痛苦的模样,赶紧抱住了他。 让他靠在自已的胸前,顺着他的头髮,一下一下的安抚着。 「先不想了,我们慢慢来。」 看来帮他恢復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 现在她只能尽力帮他遮掩着。 天快亮了,她也得先回去了。 毕竟,戏还得演下去。 第146章 要亲五下 回去之前,她拉着明显不专心的人,细细叮嘱他需要注意的地方。 狐宴的视线落在她软嫩的唇上,伸出指尖戳了戳。 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嘴唇微咧着,露出了尖尖的犬牙。 一会儿拉着她的一缕髮丝嗅了嗅,似乎极为喜欢她发间的冷香。 一会儿又沿着墨黑的髮丝一路嗅到了白皙的脖颈。 清语停了下来,眸色一冷,对频繁开小差的人忍无可忍。 一把捏住了他的脸颊,让他正视着自已。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狐宴脸颊被捏得微微鼓起,唇瓣嘟了起来。 长长的眼睫眨了眨,一脸无辜。 「娘子……我在听。」 清语颇为无奈的嘆了口气,松了手。 这般分心,又能听进去多少? 看着他天真无辜的模样,心中的恼意起了又散。 她在这和一个心智不全的人较什么劲? 只是他现在这样子,如果出现在人前,明显会被人一眼识破。 但又不能一直躲着不露面。 本想让他记住一些关键的东西,可他现在这般心性,又显然理解不了。 想着想着,胸中的那口气嘆得越髮长。 狐宴见她眼中有些许低落,凑到跟前,与她对视。 「娘子,你说的那些话我真的记住了。」 其实她说第一遍的时候,他就记住了。 清语不信。 「那你把我刚才说的话复述一遍。」 狐宴一字不差的背了一遍。 背完之后眼里闪着亮光,一脸求夸夸的表情。 清语见他果然记住了,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 果然是狐狸,就算心智倒退,也比寻常人要聪明! 激动之下捧着他的脸,在额心处重重印了一下。 「记住了,可千万不能忘了。」 「在人前尽量冷着脸,少答话,实在回答不了的就不说,知道了吗?」 额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 狐宴用手摸了摸自已发痒的额心,眼里的金色如洒进了阳光一般,耀眼又灿烂。 娘子方才亲他了…… 呆愣过后,面上的喜色更浓,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嗯!」l 「那……我表现好的话,娘子可不可以每日都亲我一下?」 说完又想了想,像是不满足一般,伸出五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一下太少了,要亲五下!」 清语眉头微微挑起,含笑的瞧他。 还学会讨价还价了? 为了鼓励他,又在他左侧的脸颊处轻吻了一下。 在他耳边悄声的说着。 「若你当真都做到我说的那些,多少下都可以。」 狐宴笑得眼尾都扬了起来,尾巴开心的快要飞起。 又指了指自已右边的脸颊。 「娘子,这边还没亲。」 温热的唇瓣依次在精緻的五官上吻下。 清语最后在薄唇上轻啄了一下,不舍的说着。 「天快亮了,我必须得走了。」 「你乖乖的,我抽空再来看你。」 狐宴眼里的迷离一下便退去,双眼恐慌的睁大。 「娘子要走?」 清语抚摸着他光滑的面庞,耐心的和他解释。 她本想趁他睡着了再离开,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妥。 依他的性子,若是醒了没有看见人,必定会到处找她。 索性还是提前和他说,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因为一些原因,我不得不离开。」 狐宴的表情立马变了,眼眸微微发红,死死的抱住她。 「我不许你走。」 他用的力道很大,勒得很紧。 像是抱住了自已的所有,死也不愿意放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8页 清语忍下喘不过气的憋闷,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尽量的安抚他。 「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向你保证,天黑我就回来。」 狐宴的眼眶更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 「不行……不行!万一你骗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不敢相信她说的话。 整个人越发的害怕难过,仿佛只有这样紧紧的抱住她,感受着怀里真实的触感,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不管她如何说,他都不相信。 清语一时有些气馁,安静的反抱住他,给他一些接受的时间。 她不说话,他反而哭得更加厉害。 最后花了好大的力气,说了好多他爱听的话,亲了又亲。 这才将又哭又闹的人安抚了下来。 狐宴听进去了一些,知道她要做的事很重要,反正比他重要。 重要到她可以随时随地的丢下他。 他拉着她的手,眼里的泪珠簌簌落下。 「娘子……不能带我一起去吗?」 「我真的……不想离开你……」 「你带我去好不好……我保证一定听你的话。」 清语看了眼天色,窗外已经隐隐泛了白。 时间不能再耽搁了。 天色一亮,守城换防的土兵发现城墙上无人值守,必会追责。 到时候不仅连累夜间值守的土兵,她出去一夜的事情也会被暴露出来,引人怀疑。 她将手从他掌心抽出,语气透出没有丝毫商量余地的坚定。 「我真得走了。」 说完不敢再去看身后人的表情,快步出了屋子。 这样留他一个人,她自然不放心。 思来想去,还是去找了一个人。 沧牙在听完她所说后,大吃一惊。 「王傻了?」 清语纠正他。 「不是傻,是心智倒退。」 沧牙扭过头,白眼一翻,「这和傻了有什么区别?」 清语没有多少时间了,只能长话短说。 「总之,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在我想出解决的办法前,你得时时看住他,千万别惹出什么乱子。」 沧牙看着一下就消失得没影儿的人,心里直唿救命。 他哪儿看得住? 唯一看得住的人还跑了。 真是为难狼了! 第147章 祖宗,墨墨,阿宴,别哭了 清语躲在城墙底下看不见的地方。 确认上方无人发现后,才飞身踩着城墙,翻了上来。 轻轻的抖了抖衣角,神色如常的看着远处。 仿佛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一般。 换防的土兵来了之后,她询问了两句便离开了。 回寝殿的路上碰见了司飞尘。 司飞尘看见她,眼神饶有趣味的在她身上打量。 「美人昨夜一夜未归,去哪儿了?」 清语心下一惊,面色仍旧平静。 「睡不着,去城墙上守了一夜。」 话锋忽转。 她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一夜未归?」 司飞尘往她寝殿的方向看去。 「猜的。」 「猜的?」 「我的房间就在对面,我看美人一直都未点灯,所以猜测屋内无人。」 清语并不相信他的这个解释。 这人举止轻浮,眼底深处却藏了几分锋芒。 若是旁人,定会被他亲和的模样轻易的骗取信任。 她对这个人的屡屡接近,心中不由得起了防备。 司飞尘在路过她身边时,神情调笑,语气却带了些许认真。 说了一句话。 清语听到他所说的以后,微怔了片刻。 这个人,给她一种亦正亦邪的感觉,她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他。 议事殿内。 清语向耀阳请教。 「请问仙长,此邪阵可有破解之法?」 耀阳沉思片刻后,缓慢的摇了摇头。 「此阵一旦布下,便无破解之法。」 「不吸干所有生灵的魂魄,阵法便永远不会停下。」 简而言之,只要这世上还有活物,这阵法便会一直运行下去。 浓雾永远都不会消散。 当真邪术!残忍至极! 虽然他们现下躲在结界内,可以得片刻的安宁,可在浓雾的侵蚀下,结界又能支撑多久? 周边搜集而来的余粮总有耗尽的时候。 城中的百姓又能坚持多久? 众人忧心忡忡,个个垂头丧气。 原本他们心中还有着仙门的支持做底气,可现在这情况,即便是仙门中的人都来了,也没有任何办法。 满殿愁眉苦脸的人之中,只有一人悠闲又自在。 司飞尘向清语抛了一个媚眼。 眼里的意味很明显。 美人~快来找我~ 清语看着他反常的举动,眉心微微拧紧。 难道此人有办法? 转念一想。 他是耀阳的师弟,连身为大弟子的耀阳都没有办法的事,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清语心中对于此人的疑惑越来越重。 私下找到耀阳,询问关于司飞尘的事。 耀阳一脸那傢伙果然又惹麻烦了的表情,对着清语面露歉意。 「可是师弟对姑娘做出了什么僭越之举?」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9页 「若是有,我先代师弟向姑娘赔罪,等回去之后我再好好责罚于他。」 清语解释说:「仙长不必紧张,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飞尘仙长的事。」 她细细询问了关于司飞尘所有的事,和最近他有没有反常之处。 所得到的结论都是,这个人一直如此,生性吊儿郎当,举止轻浮。 更重要的是,最近并无异常之处。 如此,她便可以放心了。 耀阳说起他犯下的错事,捶胸顿足,一脸恨其不争的模样。 原本沉默寡言的人简直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直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清语还真有些怕他拉着自已一直说下去,连忙找了个藉口离开了。 深夜,无人之时。 清语站在紧闭的房门前,轻轻敲响了三声。 没一会,里面的人便将房门打开了。 「美人,你总算来了,可让小爷好等。」 清语扫视了里面一眼,见无异常后踏步走了进去。 司飞尘关紧了门窗,邀她坐下。 清语不想和他多耽搁时间,直接问道:「你有何办法?」 司飞尘佯装惊讶。 「美人怎的如此心急?良辰美景,我们的时间还长。」 清语自动忽略了他话语的调戏之意,音色冷漠。 「说正事。」 「那邪阵究竟如何才能解?」 司飞尘拿起桌上茶壶,给两人各自倒了一盏茶后,兀自端起一盏,饮了一口。 「啧,解不了。」 清语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你在戏耍我?」 司飞尘见她生气,将盏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整个人正经了起来。 「这阵虽无法解,但却有其他办法可解眼前困局。」 他从袖中拿出一物,递给了她。 清语看着他手中的捲轴,迟疑的接过。 刚想打开看看之时,对面的人突然阻止了她。 「美人,心急可不好,回去再看。」 司飞尘又给自已续了一盏茶水,继续说道:「这捲轴中记载的乃是神界亲赐下的上古阵法。」 「万年前,神界有位神君得知有种邪术极为兇残,唯恐为祸世人,特赐下此阵法,以压制邪阵。」 清语克制住了想要立刻打开看看的欲望,将之小心的收好。 不解的问:「压制?」 司飞尘勾起唇角,徐徐道来。 「在邪阵的上方再设一个净化的阵法,以阵法的净化之力不断的压制净化邪阵。」 「如此,邪阵虽不可解,但在持续的净化之下,邪阵会不断的衰弱,直到自主破溃那天。」 司飞尘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调。 「甚至,会反噬布阵之人。」 清语听他说完,更加护紧了怀中的捲轴,突然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耀阳都不知晓有这捲轴的存在,他又是从何处知晓,甚至还得来了? 「这捲轴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司飞尘突然笑得极为痞气,凑近了她。 「自是小爷歷经九九八十一难,上刀山,下火海,手撕海里巨妖,脚踢北山恶霸,得来的!」 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桌子眼泪都笑出来了。 清语:…… 这人虽然不对劲的地方颇多,但她现下也没有其他办法。 只能用这阵法一试。 想到此人兴许还知道其他的,将本不该说出的话,迟疑的说出了口。 「你知不知道可使神智不清之人恢復的办法?」 司飞尘突然被茶水呛到,拿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是你那小情郎?」 清语见他猜到了,索性也不再掩饰。 「是他,他现在不知为何,心智如几岁的孩童般,我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使他快速恢復?」 司飞尘略带惊讶的看向她。 「你不知道?」 清语蹙眉,「我怎么会知晓?」 「你不知道你那小情郎的原身?」 「他的原身是九尾狐,这有什么问题吗?」 司飞尘捂额,看向她。 「你只知他是九尾狐,不知他是九尾狐中的情狐?」 清语在听他说完关于情狐的解释后,整个人彻底怔住。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我?」 「而不是因为魔气反噬?」 司飞尘嘴角抽了抽。 「一个是疯,一个是傻,你看不出来?」 清语再次纠正,「不是傻, 是心智倒退。」 司飞尘看着如今变得极为护短的人,神色一点点的淡了下来。 清语回到寝殿后,突然察觉到殿内的异样。 回身一看,殿内赫然一道黑影朝她扑来! 那道黑影的速度极快,她正欲拔剑时,被便撞到了门上,被黑影死死的抱住。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娘子……你骗我……」 「你说天黑了会回来,我等了你好久,你都没有来。」 「你骗我……你就是想丢下我……」 清语完全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震惊之余又担心他的哭声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手忙脚乱的连声哄着。 「祖宗,墨墨,阿宴,别哭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0页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是有事耽搁了。」 第148章 阿宴,跟紧我 狐宴埋在她颈间不住的呜咽,将她肩上的衣物晕染了一大片。 清语刚刚被他勐的扑过来,背后撞在坚硬的殿门上,此刻隐隐作痛起来。 顾不上察看,一心想着得赶紧将人哄好。 她伸出双手捧起濡湿的脸庞,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但不用看也知道,那定是一张难过又委屈的脸。 她甚至可以想像出他湿透了的长睫,下垂的眼尾和那双悲伤的眼睛。 「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他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沧牙呢? 狐宴闭着眼,在她温暖的掌心轻蹭,泪水更加汹涌而出。 「娘子,我不想再和你分开。」 「我真的好害怕,你从我眼中消失,便再也不回来了。」 「求你……别再留下我一个人。」 那种孤零零一个人,绝望等待的感觉,比死还可怕。 清语见他越哭越大声,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堵住了那张呜咽的嘴。 学着他以前的样子,舌尖抵开了他的唇齿,毫不费力的探了进去。 狐宴感受到唇上传来的温热,抽泣声戛然而止。 眼帘睁开,愣愣的看着黑暗中的人。 无声的黑暗中,一切的感官都被放大。 柔嫩的小舌勾缠着他的,属于她的气息将他包围。 身体里传来异样的感觉,逐渐变得火热,难以疏解。 他不由自主的回应着,原本抱在她腰间的手缓缓上移,扣在了她的颈间。 想要靠得更近,更加用力。 想要她更多的给予。 两人生涩的吻着,交缠的唿吸是令人迷醉的烈酒。 黑暗中,喘息声越发清晰。 清语听着他的轻吟声和他越来越用力的吮吸,更加面红耳热,停了下来。 分开时,他还欲靠近。 她用掌心抵住了他想要靠近的胸膛, 「够了,你听我说。」 他的声音喑哑,吐露的唿吸中裹挟着热气,带着祈求。 「娘子……我还想亲一会儿……」 清语抚摸着他的脸颊,只觉得掌心下的肌肤烫得吓人。 连忙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情绪平復后,牵起他的手,将他带到里间坐下。 转身摸索着倒了一盏茶水,狐宴就着她的手将茶水一饮而尽。 黑暗中,他的那双眼睛亮如星辰。 「这是娘子住的地方吗?」 这里到处都是娘子身上的气息,他很喜欢这个地方。 清语点了点头。 「是。」 话音刚落,便发现原本坐着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踢飞了锦靴。 整个人都扑倒在了榻上。 抱着柔软的被褥滚来滚去,九条毛绒绒的大尾巴满床的扫来扫去。 狐宴将脸埋进了松软的头枕,闻着满满的馨香。 像是沉浸在了她的怀抱里,喜欢得不停打滚。 「那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他们是夫妻,理应同床共枕,娘子……应该会同意。 清语直接拒绝了他。 「等下我便送你回去。」 「你不能待在这里。」 待在这里太过危险,君情随时都有可能发现他。 正在打滚的人停了下来,双腿夹着被褥,愣愣的看向前方的人。 「为什么我不能待在这里?」 「娘子……我是见不得人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极为委屈,嘴唇微微颤着,满眼难过的望着她。 明明他们已经成亲了,可为什么娘子总要将他藏起来? 清语摸黑找到了他的两只靴子,放在了床边。 「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想将赖在榻上的人拉起来,手还未触及他,榻上的人便用狐尾缠住了她的手腕。 双手攀着她的腰身,直起身子半跪着。 微凉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颊,闪着亮光的眼睛深深的看着她。 「我们确实成亲了,对么?」 他想从她口中确认他脑中的画面是真实发生的。 见她点了头。 又贴近她耳旁,软软的厮磨着。 「既是夫妻,那便该永远在一起,对不对?娘子?」 清语几乎被他蛊惑,下意识的想要回答,又勐然清醒过来。 他这个问题问得极巧。 不管她回答对与不对,他都能顺着她的话反驳她。 从而让她说出自已想要的答案。 这一刻,她似乎觉得,他更加聪明了一些。 于是迴避了这个问题,拉着他坐下。 将最近发生的事,尽量以通俗易懂的方式说与他听。 说完,静等着他的反应。 想看看他究竟理解了多少。 「所以,娘子的意思是这里有个坏人,娘子必须得打败这个坏人才能和我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清语很欣慰他听懂了。 下一秒,便听见令她心惊的话。 「我去杀了他!」 狐宴的双眸骤然变得杀意十足,起身便要去找那人算帐。 清语连忙将他拉住,拽了回来。 「祖宗,你消停会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1页 「你现在这样怎么去和他斗?」 君情吸了那么多人的魂魄,现在实力究竟深到何种地步他们谁也不知晓。 就算是正常时候的他也得小心应对,更别说现在这样。 只怕去了也是自投罗网。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得赶紧治好他,尽快布下阵法。 冷夜寂静,血月正当空。 两人换上夜行服,脚尖轻点在大小均匀的砖瓦上,在宫檐的最高处快速跳跃。 狐宴只觉得十分好玩,专心的追逐着前方的人。 前方身量娇小的人影突然停了下来,脑中隐隐传来女子的哭泣祈祷声。 救救我…… 请救救我…… 清语看了眼四周,侧耳聆听着。 这声音却不是从耳边传来的,倒像是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腕上的碎心忽闪,自动脱落变化成薄剑,朝着某处方向飞去。 和他们要离开皇宫的道路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清语一时陷入了两难。 是继续护送狐宴离开皇宫? 还是跟随着碎心前去查看异常? 碎心一向有灵,不会无缘无故离去。 想必是在给她指引方向,引她朝着那声音发出的地方前去。 犹豫两秒后,她当即做出了决定。 救人要紧。 「阿宴,跟紧我。」 狐宴没有丝毫犹豫,跟着她调转了方向。 清语跟随着碎心的指引,来到了一处隐秘之地,脑中的声音变得越发清晰。 这里是……地宫? 碎心停在了紧闭的密道前,上下浮动,似在寻找可以进去的入口。 第149章 祈神之阵,汝是何人 清语上前,伸手拨开周围的杂草,准备按向墙上一处凸起的石像。 狐宴拦住了她的手,眉眼弯起,朝她眨了眨眼。 抢先一步按了下去。 巨大的石门缓缓向两侧移动,露出了里面深不见底的密道。 碎心剑上的光芒大亮,将伸手不见五指的密道照亮。 细白的手指紧握住微凉的掌心,带着他小心的避开了地宫内的机关。 两人一剑穿过曲折幽深的通道,迎面撞上了另一侧的人影。 那人同样穿着夜行服,身形一滞。 似乎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碰见活人。 清语率先出手,想要擒住那人。 狭窄的通道内身法不好施展,那人堪堪避过。 长剑出鞘,当即缠斗起来。 清语只和他过了一两招,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人所使的剑招怎么和她的这么相似? 还未等她细想,身后贴上冰冷硬实的胸膛,腰间一紧。 狐宴勒着她的腰身,一把将她拖离了那人的进攻范围。 「娘子,我来。」 紧接着看向那人的眼神变得森冷狠厉。 锋利的指甲暴涨,闪着寒光,眨眼间已到了那人面前。 那人持剑挡在了身旁,勉力挡下了这一击。 连退了好几步之后,唇角溢出血迹。 看着那锋利无比的利爪,面上大惊。 这要挨上一下还得了! 别到时候人没救成,还把自已给搭进去了! 他当即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收了手中剑,直接求饶。 「不打了!好汉饶命!」 清语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司飞尘?」 司飞尘一愣,将脸上面巾揪起一角。 「美人?」 果真是他! 清语连忙唤住了还欲继续进攻的人。 「阿宴,住手!」 狐宴的动作顿在了半空,回头望去。 「娘子,不杀了这人吗?」 司飞尘心头一跳,忙打趣道:「少年郎,年纪轻轻的杀气这么重,可不讨姑娘喜欢。」 狐宴立马看了清语一眼,又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他。 「我已经成亲了!」 「我娘子最喜欢我!」 清语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他,收了剑上前。 「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司飞尘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有道声音一直在我脑海中,吵死了,没办法我才来看看。」 清语一怔。 他也听见了那名女子的声音? 狐宴看着两人像是认识的模样,眉眼下压,抱着手气鼓鼓的站那,一脸的不高兴。 两人交谈间,越走越近。 中间突然挤进来一人,愣是将两人隔开。 狐宴略带委屈的拉着细白的手指,像是在要一个解释。 语气十分幽怨。 「娘子……他是谁?」 清语握着他的掌心,紧了紧,解释道:「是来帮我们一起对付坏人的人。」 狐宴:「我把他杀了,不要他帮忙好不好?」 司飞尘:…… 大兄弟,你是真当我不存在啊…… 三人盯着诡异的气氛,一路来到了一处巨大的石室前。 若是按照以往说书人口中所说,这里面必定有无数的奇珍异宝。 但这次空旷的石室里面并没有任何的珠宝。 只有一位被长期被囚在这的女子。 女子满脸的病容,身形憔悴。 像是受尽了无数折磨一般,神智看上去都有些不正常。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2页 她趴在地上,不停的用指甲在地上抠出一个个图案。 脆弱的指甲早已噼裂,鲜血顺着指尖勾勒出一个个鲜红的图案。 司飞尘垂眸看着那女子身旁画了无数遍的图案,一时有些惊讶。 这是一种向神明祈祷的阵法,心诚者则有机会得以见神明。 虽然那机会极为渺茫,此前也从未有人成功过。 因此压根没有人会真的将这阵法放在心上。 都只当成一种祈福的仪式,并不相信这简单的阵法能真的召来神明。 清语也认出了那阵法,看向地上的女子。 低垂的眼中,清明又带着一丝怜悯。 腕上的碎心再次争鸣起来,将一缕神识注入了青白的血脉处。 清语腕上突然一疼,传来难以承受的寒意。 指尖都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失去了知觉。 这缕神识顺着腕上的血脉,快速的游走,最后钻入了心脏。 彻底融入了这具身体。 狐宴查觉到她的不对,立马上前,抓着她的手,面色紧张。 「娘子,你怎么了?」 清语疼得无法回应他,双眼紧闭着。 额心处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古怪的纹路再次出现。 白光消失时,面上所有的神情消失。 她缓缓睁开双眼,无悲无喜。 司飞尘看着她额心的纹路,面色震惊。 他喃喃着。 「师姐……」 你回来了。 狐宴感受到她手心透骨的凉意,连忙捧着她的手,呵气。 「娘子……你的手怎么会这么冰?」 她朝他看来。 狐宴整个人都怔住。 「娘子……为何这样看我?」 她看他的眼神很冷,冷到几乎冻结了他的心脏。 清语将手从他掌心抽出,俯视着地上的人。 音色空灵又遥远。 「祈神之阵,汝是何人?」 洛音音听到声音,指尖顿住,整个人颤抖起来。 泪珠不断从眼眶中溢出,砸向地面。 地上的血色图案被泪水沾湿,边缘逐渐晕染开来。 真的来了…… 神明并没有抛弃世人…… 没有抛弃她…… 洛音音艰难的扭头看去,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欲望。 是生欲。 也是死欲。 君情在她身上下了禁制,她无法主动求死。 「救救我……」 「杀了我……」 清语听她含煳不清的说着,透过她无光的双眼,看穿了她心中深重的痛苦与折磨。 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剑,对准了她的脖颈。 只要一剑,她便会解脱。 洛音音眼中毫无惧色,甚至主动向前爬了两步。 跪伏在了她的脚下,闭上眼,虔诚的仰起头。 迎接着死亡与解脱之刻。 「等等。」 司飞尘突然出声阻止了她。 能被君情困在此地的女子,只能是那个人。 那个他疯魔执念了一万年的女子。 君情此人手段狠毒,心思极深。 但他并非没有弱点,他的弱点便是……洛音音。 或许可以将这女子留下来,牵制住君情。 清语看了司飞尘一眼。 手中的剑停下。 洛音音迟迟未等到预想中的解脱,睁开眼看着面冷如冰的人。 突然往前抱住了她的双腿。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第150章 不知神明的魂魄,嚼起来可有滋味? 狐宴立马炸了毛。 「抱我娘子!你找死!」 锋利的指甲朝着跪在地上的人抓去,即将划开血肉时,手背被薄剑狠拍了一下。 如冷玉一般的肌肤上立马红了一道。 狐宴捂着自已的手,怔怔的看向打他的人。 眼里即将涌出的泪意愣是被宛如寒冰一般的眼神吓了回去。 只能极小声道:「娘子,你为什么打我?」 听他这样唤她,持剑的人眉心微不可察的起了一道摺痕。 看向他的眼里带着审视与冷漠。 在他微红的眼眶上只停留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重新落在了跪着的人面上,手中的剑再次举起。 司飞尘见她如此,便知她已拿定了主意。 师姐以前便是这般,从不会在两难中做选择。 哪怕牺牲一人能救苍生,她也不会这样做。 只会用最冷的语调说出最令人意想不到的话。 「苍生之重与一人之重,并无区别。」 闪着寒芒的剑尖与洛音音的额心相触,留下了一个红点。 洛音音脑中刺痛,晕了过去。 司飞尘原以为师姐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可现在洛音音还活着。 他一时竟也猜不透师姐的用意。 清语收了剑,俯视着地上的人,像是从她身上看到了因果既定的结局。 「死,并不能解脱,真正能让人解脱的,是亲手击败痛苦。」 狐宴突然扭头看向漆黑的通道处,鼻尖嗅了嗅。 「娘子,有人来了!」 黑暗的深处,传来脚步踏近的声音。 那声音如催命符一般,不断朝着他们靠近。 司飞尘心中暗道不好,连忙背起地上的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3页 「快走!那傢伙回来了!」 清语双目冷冽的注视着黑暗的甬道处,她从那里感受到了极重的邪气。 手中的剑隐隐颤动起来,警示着她,邪魔已近。 司飞尘刚刚跑到石门处,便又慢慢退了回来。 如临大敌。 君情从黑暗中现身,漆黑的眸子阴翳的扫向在场的几人。 最后锁住了司飞尘背上陷入昏迷的人。 眼里的阴戾与危险大盛,音色如毒蛇一般危险。 「把吾的音音,还给吾。」 「你碰了她,那便将你的皮一同留下。」 司飞尘倒抽了一口凉气,连忙背着人躲到了清语身后。 「师姐,救命!」 话音刚落,又感受到了身旁传来的一道杀意十足的视线。 狐宴正伸长了锋利的指甲,阴沉着脸看向他。 司飞尘此刻也想晕过去一了百了。 两边都是修罗场!他怎么做都是个死! 清语持剑上前,双指併拢擦过剑身。 伴随着神力的注入,碎心剑上的寒芒越来越亮,剑气凌人! 君情看着她额间的神纹,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转而变得兴奋嗜血。 「不知神明的魂魄,嚼起来可有滋味?」 掌心聚起浓郁的黑气,呈铺天盖地之势朝着石室内的众人袭去。 清语紧握剑柄,将所有的力量凝聚,带着挥剑的残影,对上了疯狂叫嚣的黑气。 瞬间两股力量对峙,难分高下。 整座地宫难以承受这两股恐怖的力量,不断的颤动起来。 在两股力量的相撞下,开始坍塌。 司飞尘蹦跳着躲避顶上不断砸来的碎石,大叫道:「这里要塌了!」 狐宴击落了清语头顶上的巨石,狠厉的看向打他娘子的人。 身形闪现,祭出手中的妖力,朝着那人勐烈的攻去。 君情分心应对着突然窜出的身影,在至纯的妖力和剑气下,向后退了一步。 掌中煞气炸开,石室内飞尘四起,迷了视线。 无数的碎石落下,整座地宫轰然倒塌。 待到视线重新变得清晰时,君情踩在地宫的残骸上,嗜血的眼眸里,疯狂与戾气涌动。 在所有人围上来的瞬间,又归于平静。 耀阳和众弟子看着塌了一个大洞的地面,惊骇不已。 「陛下,这是出了何事?」 君情转身,阴冷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 「所有的弟子都在这里吗?」 大殿内。 接到传唤的弟子依次站好,等着清点人数。 耀阳将人数清点好后,转身上前。 「回陛下,所有的弟子都在这里,一人不少。」 搭在龙椅上的手指骤然捏紧,像是要将之捏碎,声音中都透出嗜骨的暴戾。 「确定一人不少?」 耀阳一头雾水。 「回陛下,我已细细清点过,确定一人不少。」 众人退下后,司飞尘回到房间,暗暗心惊。 还好那时他未与他们一起离开,而是分作了两路。 师姐和她的小情郎先将洛音音带到妖族藏起来。 他则继续留在皇宫打探消息。 那时他穿着夜行服,地宫内又昏暗,想必那暴君也认不出他。 只是师姐手中的剑太过显眼,已经暴露,只怕不能再回皇宫。 想到她额间转瞬即逝的神纹,不由觉得可惜。 碎心剑中的神识只有一缕,只能维持一会儿,也不能发挥出全部的神力。 不然若是巅峰时期的师姐,早将那暴君一剑噼死了! 哪里还需要这么麻烦! 大殿内。 单独被留下的耀阳,内心惴惴不安的低着头,等着上方阴晴不定的人发话。 「你去将这些弟子,什么时辰,在做何事,录一份名单给朕。」 耀阳不解的抬头。 陛下今日是怎么了? 为何独独与这些弟子过不去? 心中虽疑惑,但他也不敢多问,应下后默默地退下了。 经过这几日他的观察,他发现了一件令人心惊的事。 这位陛下,似乎不是一位明君。 那日他发现一名宫女暗自的抹着眼泪,走过去询问,宫女张大嘴,什么也说不出。 口中什么也没有,原来竟是被割了舌头! 他这才观察起这整座皇宫,所有的宫人在这位陛下身边时,眼里都是惊恐之色。 耀阳越想越不安,这位陛下如此,只怕是要针对某位弟子。 这样的事,绝不能发生! 这些弟子,既是由他带来的,自然也得由他好好的带回去。 空旷的大殿内,君情对着冰冷的龙椅敲了敲,身边的侍卫立马上前。 「去查查这些人今日的行踪。」 侍卫领命。 看来陛下这是不相信刚才那人,所以才会命他再调查一遍。 侍卫想着这位陛下登基以来种种的暴行,背上一阵阵发凉。 丝毫不敢耽搁,立马前去调查。 第151章 娘子,你又打我 侍卫离开后。 独自留在龙椅上的人,面容逐渐变得扭曲,指尖不停的抓挠着自已。 黑气从他身上丝丝缕缕的溢出。 如锁链般将他缠绕着,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狂躁的状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4页 「音音,音音,吾怎么会将你弄丢了。」 「快回到吾的身边,快回来!」 妖界。 清语将洛音音安置好后,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 微恼的看向一旁站着的人。 为了避免给驻扎在空城的妖族惹麻烦,他们一刻都不敢停歇的直接将人带回了妖界。 这一路飞得很艰难。 她一边要御剑,一边要将昏迷不醒的人搂着,还得安慰后边不仅不帮忙,还打翻了醋罈子的人。 狐宴躲避着她的眼神,满眼的心虚。 他不想触碰旁的女子也错了吗? 他只喜欢和香香的娘子挨着,一丝一毫都不想碰旁的人。 也不喜除娘子以外的人碰他。 「娘子……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将这人带回来?直接扔掉不行吗?」 清语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要救她回来?」 狐宴佯装吃疼,摸着被她敲的脑袋,直唿疼。 「疼……」 「娘子……你又打我……」 清语看着他摸头的动作,面上露出浅浅的笑意,伸出手替他揉着。 「瞎说,什么叫又?」 狐宴立马上前,盯着她的眼睛瞧。 确认里面没有那种令他害怕的冰冷以后,将人一把抱住,声音轻颤。 「就方才,娘子看我的眼神好陌生。」 「看得我好难受。」 那种眼神太过可怕,他再也不想从娘子眼中看见那种眼神。 万幸,他香香软软的娘子又变回来了。 清语不知他在说什么,只当他还是小孩心性在说些胡话。 指尖蹭去了他脸庞的灰尘。 「瞧你脏的,快去洗洗。」 狐宴拉住了她的衣角,轻轻晃着,眼里的期待意味十足。 「娘子,一起。」 清语这次在他脑袋上勐敲了一下。 「想什么呢?快去洗!」 这下似乎真将人敲疼了,金色的眸子闪着水光,边往外走边小声道:「又打我……」 清语看着他离开后,转身盯着床上的人,目光沉了下来。 她确实没有想到唿唤他们的人,会是洛音音。 可是为什么她的声音会直接出现在她脑海中? 碎心竟也能感应到。 刚刚在地宫内,她只记得地宫快塌了,司飞尘使了遁地之术将他们带了出来。 他们出来后,为了不使人起疑,便分作了两路。 总觉之前的记忆好像缺失一段,自已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 为何怎么都想不起来? 心里越想越乱,但眼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们救走了洛音音,君情那边不可能毫无动作,必须得在他找到她们之前抢先布下阵法。 清语将怀中的捲轴取出,展开。 在看清上面的内容时,整个人顿了许久。 想起之前司飞尘曾对她说的话,心下一时犹豫不决。 「破阵的关键在布阵之人身上。」 只是这样真的可行吗? 「娘子,我洗好了!」 屋外突然传来稚嫩的声音,清语赶忙将捲轴藏到了身后。 狐宴大步跨了进来,带着满身的水汽走到了她身边。 清语盯着已经清洗干净的人,面露疑惑。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也太快了。 他莫不是在水里打了个滚就出来了? 狐宴摸了摸自已的鼻尖,眼神飘忽。 「是快了些,若是娘子和我一起洗的话,我也可以慢慢洗。」 说完,他瞧着她背在身后的手,好奇的问:「娘子,你在身后藏了什么?」 清语神色如常的转身,将捲轴压在了桌案上。 「没什么,不重要的东西罢了。」 拉着他便离去。 狐宴离开屋子时,眼神仍巴巴往里面瞧着。 「不重要的东西娘子为何要藏着?」 「还不给我看……」 两人离开后,榻上的人睁开了眼,空洞的看着顶上。 眼珠缓缓转动向桌案处。 深渊,浓雾瀰漫。 清语独自站在树下,眼中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挥剑驱散了一些雾气后,看了眼狐族王宫的方向。 她在狐宴身上施了一个沉睡的术法,也不知能拖住他几时。 要在邪阵的上方布置一个净化的阵法,还要不被发现,必须得下入到深渊之中。 这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以他的性子,定会拦着不让她下去。 清语看着深渊底部即将再度凝结的雾气,双眸满是坚决。 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急速的下坠中,耳边传来恐怖的嘶吼声。 那是被困在深渊底部,魔物叫嚣的声音。 见有人下来,叫嚣的越发兇狠。 当即冲上前去想要狠狠撕咬鲜活的血肉。 越往底下去,红光越来越亮。 清语停在了邪阵的上方,兇残的魔物朝她扑来。 身形闪现间,她提剑斩了一只又一只的魔物。 耀眼的剑芒飞舞,宛如一条银龙,在深渊中穿梭。 所到之处,魔物尽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5页 冰冷的面上溅了星星点点的血迹,眼里没有丝毫惧意。 身上的衣裙逐渐被濡湿透,已分不清是魔物的血,还是她的。 最后挥出气势极强的一剑,将周边的魔物震慑住了片刻。 趁机将长剑悬浮,以剑之力设立了一个结界,可以暂时阻挡周边的魔物。 布阵的手势快出残影,她没有多少时间,必须在结界破溃前布好阵法。 无数的魔物咆哮着,不断的撞向结界。 结界上开始现出一道道裂纹,眼看便要支撑不住。 距离阵法的布成还需要一些时间。 深渊中的魔物越发的焦躁,最后突然全部集结在了一起,朝着结界重重的撞了过来。 结界勐的晃动了一下,彻底破溃。 无数的魔物朝着鲜嫩的血肉咬去。 清语无视了周围朝她张开深渊巨口的魔物,在最后一息时,总算将阵法彻底布成。 散发着白光的身影彻底被魔物淹没。 第152章 娘子,我就该找个地方将你藏起来 在魔物扑上来的一瞬间,剑鸣声响彻深渊。 清语耳垂上的银狐耳饰蓝光大作。 爆发出一股霸道且强悍的力量,将她整个人罩在其中。 碎心在她周身环绕,成团的魔物顷刻间化为了飞灰。 淡蓝色的狐火迅速蔓延,席捲了整个深渊。 独独绕过了她。 不断衍生出的魔物被狐火灼烧,嘶吼惨叫声在耳边响起。 清语诧异的看着眼前烧得无边的烈火。 火光将周围的一切照亮。 一人自无尽烈火中踏出,及腰的白髮未束,自颈侧斜斜的舞动,遮住了半张精緻的面庞。 只余一双妖异的眼睛正盯着她。 见她满身的血迹,瞳孔骤然锁紧,血色瀰漫上来。 狐宴。 他还是醒了。 深渊中的一狐一人,久久对视。 伴随着周围的惨叫声,气氛紧张又压抑。 有那么一两秒,清语甚至以为他恢復了。 线条完美勾勒的脸庞被火光照亮,火焰的倒影在猩红的眸里跳动。 面色紧绷又阴冷。 他生气了…… 以往他生气便是这样子,阴沉得骇人。 修长的手朝她伸出,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他靠近。 瞬息间便撞入了他的怀中。 腰间缠上冷硬的手臂,将她带出了深渊。 崖上。 狐宴松开了她,一言不发。 眼尾微微下垂着,胸膛剧烈的起伏。 清语向下看了眼他攥紧的手心,走上前准备拉住他。 没拉着。 他从不会拒绝自已的靠近。 看来是真气极了。 她再次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不让他躲。 轻声哄着。 「瞒着你是我不对,不生气了好不好?」 「多亏你来了,我们阿宴多厉害,一把火就将那么多的魔物都烧光了。」 狐宴喉中哽咽了一下。 低下头看着抱住自已的人,闻着她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心脏抽疼得更加厉害。 「为何瞒我?」 「要一个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他醒来时看不见她,几乎快疯了。 从心里升起的恐慌和害怕十分强烈,几乎将他淹没。 好不容易找到她时,却看见了令他几欲死去的一幕。 她差点就被那些魔物吞噬。 若是他再晚来一步,后果他无法想像,也无法承受。 他抱着她的手勒得很紧,迫切的想要感受她身上的温度与柔软,来证明她还活着的事实。 「娘子……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真出事了,我该怎么活下去?」 清语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里面狂乱的心跳声,垂下眼帘。 「我心中有数,不会出事的,况且碎心也会护我出来。」 在结界破的最后一刻,碎心护住了她。 她也可以自已持剑杀出一条血路来,只是……恐怕会受更多的伤。 不过当他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狐宴突然发了狠,神情十分激动。 抓着她的双肩,满眼的痛苦与愠色。 「你就这么相信你手中的剑!也不肯相信我!」 「什么都不告诉我!」 「娘子……我就该找个地方将你藏起来,一辈子都不让你出来!」 他的掌下一片濡湿,鲜血不断的从他指缝中溢出。 那温度浸入冰凉的掌心,如火焰里的流浆一样灼热。 狐宴像被烫到一般,立马松了手。 看着自已掌心的血迹,手心颤抖着。 惊惶的双眼在她身上打量。 她身上的伤口不计其数,将原本干净整洁的衣物染成了一件血衣。 他染满鲜血的手指想要触碰她,却又怕碰疼了她,眼里泪珠顿时滑落。 声音心疼不已。 「娘子……」 「你……疼不疼?」 清语强忍着肩上的疼痛摇了摇头。 刚才被魔物所伤的伤口受到挤压,正涓涓的往外冒着鲜血。 失血过多的面上看起来十分苍白。 「不疼。」 「阿宴,原谅我这一次,以后不会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6页 等这件事情了结,她想带他一起去南边,将以前欠他的时光一一补上。 浴池内。 从伤口溢出的血液逐渐将整片池水染红。 白皙的肌肤上遍布了道道细长的抓痕,令人不忍再看。 微凉的手掌在深可见骨的伤口上停留,既温柔又小心翼翼。 妖力从掌心流淌,将血洞般的伤口一点点治癒。 狐宴每治癒一处,眼里的泪更加汹涌,啪嗒的砸向水面。 这么多的伤……这么深…… 怎么会不疼…… 清语听到身后的抽泣声,转过身子,微微凝滞。 细白的手指抚上泪流满面的人,擦去了他眼尾的泪珠。 「我真的不疼。」 身上最后一处伤口被治癒,细腻白皙的肌肤重新变得光滑如初。 他含泪看着她,眼尾被泪水濡湿晕染,鼻尖处都微微泛了红。 声音啜泣。 「娘子……是不是我太无能,所以你才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 「这么危险的事……也是一个人去做。」 「要是我不傻……是不是就能帮到你?」 是不是因为嫌弃他,所以才做什么都不带着他? 最后一句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害怕从她口中听到答案。 万一娘子是真的嫌弃他,他又该怎么办? 清语有些惊讶,他怎么会这么想? 「你不傻,不是你的原因。」 「那是为何?!」 狐宴向前进了一步,情绪激动起来。 眸中底色越发猩红。 指尖触及温热的池水,用力的蜷缩起。 这满池的血水刺激着紧绷的神经,池水氤氲出的热气将血腥味道蒸腾得更加浓重。 鼻尖满是她血的气味,避无可避。 脑中闪过一些痛苦的片段,钻心的疼痛传来,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生生噼开。 陷入魔障。 周围的场景扭曲变换。 原本鲜活的人倒在他怀里合上了眼,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断了气,无力阻止。 撕心裂肺的悲伤入骨,想要追随她一起。 画面一转,奈何桥上众多阴魂。 无一人是她。 三生石上,无魂之人没有姓名。 她连魂魄都碎了! 天涯海角,碧落黄泉,他便是死也再寻不到她的踪影! 「阿语……阿语……」 「别再丢下我……」 他那般歇斯底里的唤她,生生凄入肺腑。 第153章 娘子,我喜欢 清语看着突然间变得异常的人,惊慌之下连忙上前抓住他不停敲打自已头的双手。 不让他伤害自已。 「狐宴,你睁开眼看看我!」 「我就在这里!」 陷在魔障里的人披散了发,眉间痛楚深锁,听不进周围的任何声音。 血泪从紧闭的双目中溢出,缓缓流下。 「我的阿语,她死了!」 「她的魂魄碎了……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清语一怔。 他说她死了,那便是陷入了她死时的那一幕。 她一直不知她被君情捏碎魂魄以后,他一个人是怎么度过的。 视线落到他满头的白髮上,心脏处传来无法遏制的疼痛。 他的头髮也是在那时候变白的吗? 她死时,他竟难过至此。 曾经那么漂亮的一头长髮,如今褪了色,染满了银霜。 她这才意识到今晚独自一人前去深渊的决定,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定是因她满身的鲜血,勾起了他痛苦的回忆。 才让他陷入到疯魔中。 眼里热意瀰漫,她勾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 「我还活着,还好好的在你身边。」 说完,指腹带着池水的温热,擦去他面上的血泪。 沿着他的额心,滑过高挺的鼻樑。 一路落在了冰冷的唇锋上,咬住。 「狐宴,睁眼。」 紧闭的眸子瞬间睁开,唇上的刺疼唤醒了些许他的理智。 「娘子……」 薄唇刚刚轻启,唇上便被一片软热堵住。 口中探入了软嫩的舌尖。 他立即回应。 深入纠缠的两人唿吸逐渐粗重,早已被池水浸湿透的衣衫挂在身上。 格外的沉重碍事。 带着两人直往下坠,沉入水中。 不知是谁先失了控。 池水的最深处,水花翻涌。 九条硕大的狐尾在水中若隐若现的搅弄。 被褪下的两套衣衫随着水流晃动,缓缓浮了上来。 她每亲一下,他的身子便会颤一下。 眸中猩红随着她的亲吻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浓郁如琉璃的金色。 长睫上挂着的晶莹水珠被晃下。 窒息与欲感交织并存,感官无限放大。 魅惑的眼眸随着她的动作,水色越来越重,失神到绷紧了身子。 「唔……娘子……」 「好奇怪……」 她看向他。 「不喜欢吗?」 以前他明明很喜欢。 那种异样的感觉骤停,体内的灼热难耐感袭来。 狐尾焦躁的扭动,勾缠着她的手腕。 「娘子……我喜欢……求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7页 狐耳勐的一颤。 满足的轻吟声从他喉中断断续续的溢出。 听得人面红耳热。 血红的唇瓣中含咬着自已的一缕白髮,双眼迷离的微睁着。 被水浸得有些发白的手指紧紧攥着。 他正欲再次开口祈求。 下一秒,她便令他极重的哼了一声。 眸色震颤。 与方才不一样的,是全然不同的感受。 更加的令他无法抵抗。 他动情的唤着她,灼热的手掌牢牢的扣住纤细的腰身。 「娘子……娘子……」 狐尾缠上光裸的小腿,池中溅起阵阵汹涌的水花。 呈波涛之势,将池中两人裹在温热的池水中。 久久不息。 水面重新归于平静,只余满屋的热气缭绕。 浴池里间的软榻上,轻薄的帘幔中透出相拥的两人。 面色潮红。 不知是被池水的热意沁的,还是刚才过于激烈的浮水闹的。 黑白的长髮带着水湿,交织在一起,嘀嗒的掉着水珠。 清语累得没有力气再去擦干长发,软软的趴在他的胸膛上。 指尖一圈一圈缠着他的白髮。 任由淡蓝色的狐火围在她身旁,将她身上的水汽一点点烘干。 还以为他心智倒退以后什么都不懂,这才起了调戏的心思。 没想到最后竟差点被表面天真无害的人吞吃入腹。 折腾得她几乎快散了架。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一个德性。 修长的手指隔着单薄的里衣,在光滑的背嵴上轻抚。 嗓音带着一丝欲色的喑哑。 「娘子……今日倒是教会了我许多。」 「晚上我还想……再多多练习。」 想着方才的主动,清语耳尖几乎都快熟透,将脸埋着。 也不知是谁教谁? 她会的这些还不是和他学的。 「今天晚上不行,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娘子要带我去哪里?」 等到体力逐渐恢復,夜色降临。 上山时,有人双腿酸软得迈不开。 狐宴见状,勾起唇角轻笑一声,将人打横抱起。 脚尖踏着云层,在月下快速的赶往山顶。 圣坛上。 清语拉着他的手,带他走到祭坛中复杂的图案之上。 想起那些前尘往事,声音有些发涩。 「你还记得这里吗?」 狐宴点了点头,将掌心中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我记得,我们在这里成过亲。」 他的脑海中只有他和娘子穿着喜服,站在这里的画面。 那时这里还不是现在这般萧条的景象。 心里莫名的开始发慌,似乎在这里曾发生过不好的事。 「娘子为何带我来这儿?」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我们回去好不好?」 清语看了眼他用力握住的掌心,感受到他的不安和紧张。 离他更近了一些。 司飞尘告诉她,他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是因为她。 她没有给他足够的爱意。 或者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 情狐的身躯与普通的九尾狐不同。 他们可以因情而生,也会因情而亡。 必须时时刻刻都要感受到伴侣强烈的爱意,无时无刻都要向你索取关心与陪伴。 证明你爱他。 这是一种幸福,同时也是一种负担。 若是深爱之人,自是甘之如饴。 但若是不爱。 这可怕的情意会化作无形的枷锁,将两人牢牢缠住,互相折磨。 直到最后成为一对怨偶。 一方始终不愿接受,一方死都不肯放手。 直到魂飞魄散方休。 所以他会变成如今这样,是因为她没有给他足够的爱意。 情狐的身躯在巨大的痛苦之下,会自动保护自已,忘却那些痛苦的回忆。 使其心智倒退。 第154章 祖宗,回头补给你行么? 若是能等到伴侣回心转意的那一天,那就还有一线生机。 如果迟迟都未等到,整个人便会陷入疯魔。 用尽所有强硬的手段,哪怕把人折磨疯了,也要将人困在自已身边。 死死汲取着一点自已强逼来的虚假情意。 但假意远远安抚不了情狐狂暴躁动的心。 直到陷入无法解脱的死循环里,越来越疯魔。 清语想起之前自已对他所做的事,竟是一直在将他逼入死路。 她看着他的眼里,神色认真。 「我想和你,完成上次未完成的事。」 「这样你就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 之前缔结灵魂烙印时,她曾从他那里感受到强烈的情意。 这说明,灵魂烙印可以让双方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 如果他始终都无法感受到她的心意,那便让她的灵魂告诉他。 让他更直观的感受到她的爱意。 她说完,狐宴突然松开了她的手。 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娘子想要我变回原来的样子?」 方才的柔情蜜意在此刻全部消散,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泪珠在微红的眼眶打转。 「你嫌弃我对不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8页 「你觉得我现在这样让你丢脸了是吗?所以才做什么都不带上我!」 清语被他的反应弄得很疑惑。 怎么不高兴,反而还哭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狐宴看着她,脚步踉跄的往后退去。 声音哽咽又委屈。 「你就是!」 「如果我不想变回原来那样,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清语神色微微有些怔住。 他反应这样强烈,看来今晚不能再继续下去。 可若是不用这个方法,还有什么能让他明白她的心意? 心下思索,也许是她想的过于复杂了。 现在只能试试最简单的办法。 她主动朝他走近,将想要再次后退的人拉住。 身体贴近,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直直凝视着他的眼睛。 「不管是之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我要的始终都是我眼前的这只狐狸。」 「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 当深埋于心底的情意说出口,一直挡在两人之间的那层透明的隔阂彻底破溃。 万年前种下的因,终长成了参天大树,结出了善果。 唿啸的夜风捲走了所有的落叶,疯长的藤蔓将所有的枯枝与杂草带走。 漫天的流萤飞舞而来,围绕在两人身边。 百花绽放,落下最鲜艷的那一瓣,随风而来。 送上最美的祝福。 顷刻间,刚才还萧条破败的圣坛,重新焕发了生机。 圣坛之上,光芒亮起。 耀眼的光晕将两人包裹其中。 金色的眸子微微睁大,像是被她的一番话震撼到。 久久不能回神。 心口处传来剧烈的跳动,声声有力。 震耳欲聋。 所有的情意自心口涌出,与她说出口的爱意对接。 汇成了汪洋之海,自血脉里奔腾,驱散了所有的不安与害怕。 清语注视着他的反应,心都提了起来。 这样行了吗? 他有没有感受到她的情意? 狐宴突然凑近她,将她的手放在自已的心口处。 魅惑的眼尾上扬着,眼中是欣喜,是震颤。 「阿语当真要与我缔结灵魂烙印?」 「即便你现在后悔,我也不会放你离开了。」 清语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唇角微扬,浅浅的笑了。 「我刚才还听见某人说不愿意?」 「既不愿意,那便算了。」 狐宴将人一把拉了过来,扣在怀里。 嗓音缱绻。 「愿意的。」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 他牵起她的手,漂浮在圣坛之上。 满心满眼都是她此时的模样。 两人额心处闪着亮光,开始绘制专属的图案。 灵魂共鸣,有情之人对望。 互相交织的情意将彼此淹没。 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她的情意。 直到灵魂烙印彻底完成,他都没有松开她。 仍紧紧牵着她的手,像是在确定这一切是真的一般。 清语主动在他额心处吻了一下。 告诉他,这一切不是梦境。 在她吻他的瞬间,金色的眸中一直强忍的泪意彻底滑落。 「阿语,你一直都是喜欢我的对吗?」 「是我太傻,看不穿你的心意。」 他被自已的执念迷了眼,一心以为她不喜欢自已。 其实很多事,都有迹可循。 清语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吻去了他眼角的泪珠。 「从前的事,都过去了。」 「以后,我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 狐宴凝视着她,面上露出了一如初见时的笑容。 缓缓点了头。 灵魂烙印已成,他们生生世世都会在一起,再也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 回去的路上,清语想和他单独走走。 所以没有使用任何法术。 正牵着手,沉浸在甜蜜的氛围中时。 冷不丁的听他说了一句。 「阿语,你对变傻时的我那么好。」 「可你都没有对之前的我这样。」 这话说得酸味十足,清语心中暗道不妙。 那难缠的性子果然又回来了。 竟然还吃自已的醋。 狐宴继续说着,语气十分幽怨。 「你刚刚对他做的那些,都没有主动对我做过。」 她连忙打断他,不然这醋罈子真翻了。 「你俩是一个人,我对他做的,也就等同于对你做了。」 狐宴突然停了下来,不走了。 直拿那双漂亮的眼睛瞅她。 「不一样。」 「你叫他阿宴,可你从未这样叫过我。」 「你还主动亲他,抱他,替他……」 话还未说完,清语便捂住了他的嘴。 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幸好四下无人,只有他们俩。 她深知他的性子,这醋罈子今天要是不扶正了,以后便会没完没了。 左右看了眼黑漆漆的四周,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点了一下。 又抱了抱。 在他耳旁小声说着:「祖宗,剩下的回头补给你,行么?」 狐宴伸出舌尖轻轻的舔了舔下唇,勾魂的眼眸带着深深的笑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9页 正欲将人搂住,加深这个吻时。 周边的草丛突然传来动静。 「别挤!」 「我这没位置了!」 「等下要被王他们发现了!」 话音刚落。 一只妖没站稳,接连带倒了一大片。 黑压压的摔出来无数只。 清语看着地上摔倒的众妖,愣在当场。 脸色逐渐爆红,当即御剑飞走了。 狐宴看着飞走的娘子,阴沉的视线在地上的众妖扫过。 原本还摔满了妖的山道上,一下子便空了出来。 刚刚那些看热闹的小妖,全都窜没了影儿。 第155章 你捨得让我杀了他吗? 小窗下的烛火被推落。 屋内的东西接连被砸,碎了一地。 「是你!」 「竟然是你!」 洛音音满眼怨毒,十根手指上缠着的布条晕出血迹。 鲜血将布条全部濡湿,在每一件被砸碎的物体上印上血色手印。 清语将即将砸在自已面上的东西挡开,神色平静。 「是谁救了你重要吗?」 「还是说,你想继续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宫待着?」 洛音音砸累之后,双手撑在桌案上,声音怨恨至极。 「那时为何不一剑杀了我!」 清语看着她眼中的恨意,心下疑惑。 杀她? 她在说什么? 洛音音盯着那张毫不动容的脸,嗤笑一声。 「你救我?」 「还不是将我扣在这儿,充当你们的人质!」 清语走到小窗下,将被推落的烛台拾起,重新点亮。 背对着她,声音淡淡。 「这里没有人把你当成人质,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先不说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君情制造出的傀儡,就算没有,你又如何确保自已一个人在外面,不会再次被君情抓住?」 火焰重新在灯芯上燃起。 房中亮起一角。 她转过身看着一下变了脸色的人,用最平静的语调道出她心中最恐惧的事。 「君情现在可是到处在找你,你想再次回到他身边吗?」 洛音音听见那个名字,捂着双耳,神情疯癫。 「不!!!」 「我死也不想再见到那个疯子!」 她退到柱角蹲下,满是血丝的眼珠转动着。 在看见烛火前的人时,定住。 像是看见了唯一的救星,起身越过满地的碎片,死死的抓住眼前的一角衣袖。 「你杀了我好不好?我求求你杀了我!」 清语看向那双无光的眼睛,朝她伸出了手。 「与其死,不如我们一起。」 「一起……做什么?」 「你我联手,一起对付君情。」 洛音音怔愣了一下。 「对付君情……就凭你我?」 清语将手伸得更近了一些,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目光坚定。 「不只你我,还有所有被君情残害的人。」 「他们的魂灵,也会站在我们身边,和你我一起将其诛杀!」 缠着布条的手指动了一下,脑中回忆起万年前仙门覆灭的惨状。 无数的尸体倒在冰冷的地上。 里面皆是她的至亲、同门和所爱之人。 血河从山门的阶梯,一直往下淌。 汇集在了她的脚下。 刻骨的恨意将死志冲散。 洛音音看着光下的人,将缠满布条的手搭在了温热的手心上。 暗沉的双眸深处闪着一丝光亮。 「你需要我做什么?」 清语俯身,在她耳边悄声了几句。 洛音音仰头,满眼的惊讶。 「这……」 「君情心思极深,这样当真能骗过他吗?」 清语牵着她,坐下。 将她手上浸满血的纱布一圈圈的拆开,将止血的粉末撒在噼开的指甲上。 「由你来说,他一定会信。」 洛音音瑟缩了一下,想到君情平日的行事。 心有余悸。 垂眸看着重新包扎好的十指,咬紧了下唇。 「好,我尽力一试。」 寝殿内。 狐宴将细白的双手泡在撒了紫莲花瓣的水里。 「阿语,你就那么相信那个女人?」 清语看着已经泡了很久的双手,抽出一只放在鼻尖闻了一下。 除了淡淡的紫莲香气,什么都没有。 这只狐狸鼻子怎么这么灵,明明她什么都没闻到。 哪里来的其他女人的脂粉气? 他偏说有,不依不饶的折腾着。 听他这样说着,抬眼看去。 「有她的帮忙,我们的计划便会顺利很多。」 他将花瓣在她手上揉搓着。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我可以直接去杀了他。」 清语将手抽出,提醒道:「他现在躲在我师兄的身体里,你若直接杀了他,我师兄也会死。」 再者,现在情况未明,不能贸然和君情对上。 他们想对付他的同时,他也想要他们的命。 狐宴将那只抽出水面的手抓住,直接按在了盆底。 水花溅湿了两人的衣袖。 「你心疼了?」 手被他的掌心按压着,她抽不出,耐心和他解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0页 「毕竟是一条人命,就算是陌生的人,我也不会置之不理。」 「何况他还是我师兄,我们自小便相识。」 在有办法能将君情的魂魄引出来的情况下,她不会直接走最坏的那一步。 狐宴将掌中的紫莲骤然捏碎,盯着她直到水温变凉。 强行平復了内心翻涌的妒意。 松了手,将她湿漉漉的双手放于自已的胸膛处。 眸色微沉。 「若是你的计划不成功,阿语,你会捨得让我杀了他吗?」 清语垂下眼,良久,才微微沙哑的说了一句。 「真到无法挽回的那一步,我会亲手让师兄解脱。」 狐宴将她的双手在自已身上擦干以后,将人抱进了怀里。 他能感受她的情绪。 知她心里难受,不再提及她师兄的事。 阿语已经为他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他自然也可以为她克制自已的情绪。 清语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跳动声,突然发问:「那时,你是怎么从阵法里出来的?」 那个阵法与她的性命相连,她到现在都不明白。 他是怎么在不伤害自已的前提下,从那个阵法里出来。 贴着的胸膛僵硬了一瞬。 她直起身子看着他闪躲的眼睛。 「告诉我。」 「就这样出来的,只是受了点伤。」 他这话明显回答得十分心虚。 清语想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如琉璃一般的眼眸里深邃似星空,除了绚烂什么也看不出。 她看他的目光渐冷。 「你在撒谎。」 狐宴的神情变了一瞬,眉间骤然拧紧。 似在极力压制痛苦。 他起身,踉跄的准备离去。 身后被人紧紧抱住。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156章 你是魔,那便让我成为那个镇魔的人 黑气自他身上一缕缕的溢出。 在他背后缠绕成一张嗜血扭曲的人脸。 正对着她,笑得残忍。 这是…… 煞气! 他身上的煞气反噬已经严重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阿语……别过来……」 「别看我……」 声音痛苦又压抑。 被手指遮挡住的双眼露出红光。 只剩冰冷的杀意。 哪怕他身上的煞气已渐渐延伸了过来,她也未松手。 狐宴突然用力的将她推开。 抬眼看来时,眼里一片混沌。 像一头凶兽死死盯着眼前唯一的活物。 森冷的尖牙露出,想撕碎她的血肉。 他失了神智,现下已经认不出她! 清语小心的和他周旋,试图唤醒他的神智。 在他扑过来时,扯下殿内悬挂的纱幔朝他盖去。 扯紧手中的一头,在他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狐宴!你醒醒!」 被纱幔紧紧缠住的人喉中发出野兽的嘶吼声,目露凶光的盯着她。 挣扎间将屋内的东西撞了一地。 清语连忙在拧成一股绳的墨色纱幔上施上术法,防止他挣脱。 洛音音听到巨大的声响从门外跑了进来。 愣在当场。 「九尾狐!」 她认出了他。 这是君情一直对付的另一只九尾狐。 君情从发现他开始,就一直觊觎他的身体,想要自已占为已有。 后来因为在他手上吃过大亏,所以行事更加谨慎,不敢贸然出手。 她曾听君情说过,等那个阵法吸干了所有生灵的魂魄,他便会拥有自已的身体。 他现在想要的,不再是这只九尾狐的躯体。 而是他的魂魄。 九尾狐的魂魄自然要比所有生灵的魂魄更加强大。 只要他吃了他的魂魄,届时三界再无人可以奈何他。 「宁清语,这只九尾狐想杀你?」 「不是!他现在神志不清!」 「快来帮我!」 洛音音连忙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寒芒毕露。 朝他刺去。 「好!我帮你杀了他!」 她以为她们一样,都是被九尾狐困住的人。 自然,都痛恨九尾狐。 清语大惊,立马飞出腕上的碎心阻止。 匕首眼看就要刺入血肉。 野兽的嘶吼声几乎要震聋两人的耳朵,禁制破碎,纱幔应声而断。 碎心同时将洛音音手中的匕首击落。 洛音音眼睁睁的看着利爪向她刺来。 手腕突然一紧,身子被往后拽去。 脱离了这致命的一击。 清语拉着她的手腕将人甩了出去,自已却落入凶兽的掌中。 狐宴扣着白皙的脖颈,并没有立刻对她动手。 满怀的温热与馨香安抚了他内心的躁动。 鼻尖在她颈间深深的嗅闻着,似乎极为喜欢她身上的味道。 在洛音音的惊唿声中,将人掳走了。 山崖上。 他松开了怀中的人,向后退去。 捂着自已的额头,撑在树身上。 「阿语,离我远些,别过来!」 脑中疯狂的叫嚣着杀人的念头,逐渐将他的理智蚕食。 他不想伤害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1页 更加不想做出令自已后悔终生的事。 身后的脚步声渐近。 她不听他的,依旧在向他靠近。 「我叫你别过来!」 他嘶吼,极力的和自已的杀念斗争。 未避免刺激他,清语停在了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让我看看你。」 狐宴看着自已指尖缠绕着的煞气,满眼的恐慌与不安。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陋,你不会喜欢的。」 他如今满身的煞气。 是世人最厌恶的魔。 她也一定会厌恶他! 不要他! 清语立马回应。 「不丑,你一直都很好看,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喜欢。」 「你身上的煞气,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利爪陷入树身,在上面抓出道道深痕。 他转身看着她,猩红的眼眸起了湿意,哽咽的说着。 「没有办法的,阿语。」 「如果我变成了只知杀戮的魔物,我希望你能亲手杀了我。」 如果不能在一起,那么死在自已所爱之人的手中。 在她怀里咽气。 也是他梦寐以求的归宿。 「只是……求你千万别忘了我。」 他的眼神绝望又无助,泪水从空洞的眼里溢出。 断了线般滴滴落下。 看得她心中起了绵密的疼意,想要立刻上前抱住他。 她朝他走近。 丝毫不惧他满身的煞气,用力的抱住了他。 狐宴僵硬了一瞬。 担心自已会伤害她,又想要贪恋这最后的温暖。 想要推开的手最终还是抱紧了她,泣不成声。 「阿语,我舍不下你。」 「你好不容易接受我了……我真的不甘心……」 清语抚上他颤抖的眼睫,视线落在了猩红的眸中。 认真的瞧着他此时的模样。 「舍不下便不舍,让我一直陪着你。」 「你是魔,那便让我成为那个镇魔的人。」 「守着你,千年万年,我绝不离你半步。」 她相信,总有办法可以化解他身上的煞气。 话音落,她吻上了被泪沾湿的薄唇。 随着她的亲吻,他身上的煞气顷刻间消散。 她的爱意,给了他蓬勃的生机与力量。 内心的暖意击退了杀戮的念头,暂时压制住了煞气。 月色下。 清语坐在粗壮的树干上,双腿悬空着。 狐宴躺着,将头枕在她腿上,单腿支着,垂下的衣袂飘动。 借着月色,将她此时的模样深深印在眼里。 她听他细细的诉说。 明白了他为何会突然变得这么严重。 他为了不伤害她,从那个阵法里出来,将她的命替换成了自已的命。 九尾狐的体魄强悍,虽然没有伤及性命,却也受了极重的内伤。 才会被反噬得如此严重。 清语用指尖在他脸上描摹着,心下愧疚不已。 「是我的错。」 如水的眸光闪烁了一下,他抚摸上她的脸颊。 指腹轻轻蹭着。 「不是阿语的错,我不该和你置气。」 「不该将你逼到绝路。」 「阿语,我好像有些明白该如何爱一个人了,可惜太迟了。」 她在他掌心落下一吻。 「不迟。」 「以后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不远处,洛音音躲在树底下,怨恨的看着这一幕。 她竟然! 竟然爱上了那只九尾狐! 该死! 该死!! ! 所有的九尾狐都该死!!! 洛音音握着刀柄的手用力到发抖,眼里的怨毒似蛇。 不想再看见他二人,气愤的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突然僵在了原地。 惊恐的看着前方。 她遇上了一个此生都不想再遇上的人。 君情站在黑暗里,朝她露出了一个渗人的微笑。 「音音,离开这么久,可有想吾?」 第157章 师弟 阴森布满血腥气的大牢里。 司飞尘浑身是血躺在腐烂的稻草上。 嘴里喃喃念着。 「师姐……快逃。」 神格未归,若是此时肉身被毁,便再也不能回到神界。 那日他自以为逃过一劫。 没想到君情还是通过排查找到了他。 虽然他矢口否认,但君情还是不顾众人的阻拦将他关入了大牢。 探查了他的记忆,找到了他们藏身的地方。 宛如血人一般的人,忍着身上的剧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施了一个术法。 一个,只有他和师姐两人知道的术法。 以往在神界时,他便时常用这个术法和师姐玩笑。 灵光在他掌心中逐渐成形,化成了一只小鱼儿的模样。 小鱼儿在他手中游来游去,摆了摆尾,瞪着大大的眼睛看向他。 血人的唇一张一合,艰难的对着掌中的小鱼儿说着。 「快去找到她,告诉她有危险。」 同一时刻。 洛音音跌落在地,极深的恐惧令她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想要唿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2页 那张令她恐惧至极的脸立刻便到了她眼前。 他们转瞬之间便到了另一个地方。 君情将人轻轻的揽进怀里,缓缓的收紧力度。 像毒蛇缠住了猎物,一点点的将之勒到筋骨寸断。 「嘘——,音音,想说什么?」 「只说给吾一人听,不好吗?」 洛音音被他越勒越紧,身上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咔嚓作响。 钝痛伴随着恐惧从身上透出,她吓得将所有知道的脱口而出。 「他们想杀你!」 「深渊!深渊里有克制你的阵法!」 「不是净化的阵法,是锁魂阵!宁清语在那里设了锁魂阵对付你!」 君情松了力度,勾起唇角。 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声。 「这些吾早就知道了。」 「吾可以放任他们在眼皮底下动作,他们布下的锁魂阵,锁的可是他们自已的魂。」 「这可帮吾省了不少力气。」 原本带着淡淡笑意的面庞骤然变得扭曲暴戾。 「但他们不该带走你!」 「音音,他们将你从吾身边带走,是在提前找死!」 洛音音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越发觉得浑身发冷。 这样的人,她们要如何斗得过? 她在他怀中发着抖,带着一丝恨意的说着。 「我也想看他们死!」 君情垂眸看着怀中的人,掌心在她被勒疼的地方揉着。 「哦?音音也想要他们死?」 洛音音抬头对上他戏嚯的眼睛,神情隐隐透出一丝疯癫的意味。 「对!我看不惯他们相爱的模样!」 「令人噁心!」 「凭什么?凭什么宁清语就可以什么苦都没受过,我遭受的她也要受一遍才对!」 君情看了她半晌,笑得越发渗人。 「吾的音音,和吾越来越像了。」 他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发出满足的嘆息。 「音音,吾好想你。」 「可你太让吾伤心,音音竟然一直想着逃跑。」 洛音音抖得更加厉害。 君情折磨人的手段十分厉害,足以将人逼疯。 说着最温柔的话语,一点点的令你痛不欲生。 他这样,便是发狠的前兆。 她强逼着自已靠近他,在他的唇上轻点了一下。 「我还知道一件事。」 「一件对你绝对有利的事,若我告诉了你,这次可不可以放过我?」 君情眷恋的靠近她温软的唇。 「音音要告诉吾何事?」 「我们待会儿再说可好?」 洛音音勾着他脖颈的手软得厉害,对即将发生的事害怕至极。 若是现在不告诉他,将人哄高兴了。 等下他必会让她生不如死。 「狐宴受伤了,现在的他不是你的对手。」 言外之意,你不用再忌惮他了。 君情闻言,眼眸眯了起来,阴毒的光芒一闪而过。 勾在她腰间束带上的手指略一用力。 将之扯落。 「既如此,那吾便趁早送他们在吾的腹中团聚。」 「音音,你今日令吾很开心。」 「等下,吾会好好待你。」 洛音音眼角闪着泪光,认命的闭上了眼。 承受着接下来的一切。 空荡的殿内。 清语在殿内扫视了一圈,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洛音音不见了。 狐宴对洛音音的消失丝毫不关心。 「阿语,那个女人不可信。」 「她走了便走了。」 清语眼眸转动间,似乎也不意外。 一只金红色的小鱼儿突然出现在寝殿中,看见她之后,尾巴游得更加欢快。 清语微微有些诧异,伸出手接住了那条小鱼儿。 小鱼儿似乎游累了,在她手心瘫了一会儿。 尾巴重新动了起来,呈圆形的嘴巴吐出一串串泡泡。 带着人的话音,一个个炸开。 清语听完,心下越发沉重。 是司飞尘,他被抓住了。 君情也来了。 她侧眸看向狐宴。 「我们得准备好了,君情已经来了。」 「必须一击即中,没有第二次机会。」 狐宴点了点头。 「阿语放心,哪怕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他伤害到你。」 「不许胡说,我要你完好无损的回来。」 小鱼儿似乎还有话未说完,游到了两人中间。 清语靠近它,想听听它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突然。 小鱼儿朝她吐了一口水,抖了抖肚子,似在大笑。 消失不见。 清语错愕。 狐宴忙上前将她被沾湿的面庞擦干。 她始终一动未动。 「阿语,怎么了?」 司飞尘…… 师弟…… 清语脑中闪过一些陌生的片段,司飞尘的声音在那些画面中响起。 「师姐,快看,我发明的新术法!」 「哈哈哈,被我整到了吧!」 「哎哎哎,师姐快把碎心收回去,别打我了,我错了。」 画面转换,欢快的声音变得低沉。 「师姐,这劫非渡不可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3页 「你走了,神界就只剩我一人了。」 在最后定格的一幕中,他想拉住她,最后什么也没抓住。 「师姐,我不要你走!」 「不许去!不许去!」 「你要下界,我便随你一起!」 第158章 和离,想都别想 脑中的画面消失,一片漆黑。 强烈的眩晕感令她站不稳脚步,倒下去时被人稳稳的接住。 狐宴托着软绵的后颈,紧张的看着她。 「阿语!」 怀中的人睁着失神的双眸,眸光透过寝殿的砖瓦,穿过无边的夜幕,落入了一片清净神圣之地。 良久才回过了神。 「我无事。」 清语凝视着他,嗓音寒凉如泉。 不过片刻又恢復了正常,重新泛出温度。 她起身,幅度极小的晃了下自已的头。 方才那些画面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脑中? 司飞尘口中唤的师姐,是她吗? 狐宴敏锐的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凉意。 和之前在地宫时一模一样的眼神。 看他……就好像一个陌生人一般。 令他内心难安。 「阿语……」 「你刚才好像变了一个人。」 根根分明的眼睫垂下,遮住了眼里的情绪,清语回想着刚才那些画面,语调淡凉。 「刚才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很多陌生的画面,那个地方我从未见过,可却感到十分熟悉,仿佛已经在那里生活了很久。」 腕上的碎心动了一下,似在回答她。 「这柄剑你是从哪里寻来的?」 狐宴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唿吸微沉。 「在妖市,那时阿语没有趁手的兵器,这把剑被悬在最高处,纤尘不染。 「据说这把剑从悬上起就无人能激发其锋芒,至今已有万年,能拔出者就可以将它带走。」 「阿语,从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它天生就是属于你的东西,虽然我也不能使它有反应,但它还是跟着我走了,现在想来,是它自已选择了你。」 冷白的手指在晶莹的物体上抚摸着,寒意从指尖开始蔓延,触及了她的心脏。 女子空灵冷情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 修无情之剑,碎尽心中慾念。 此剑名为,碎心。 声音散尽,清语看着腕上的剑,平静的面色难得的破了防。 「我有时候也在想,我究竟是谁?」 碎心认定的主人,是现在的她,还是那个画面中冷心冷情的女子? 狐宴突然用力的抱住了她,再三的和她确认。 「不管是谁,你都是我的娘子。」 「永远都是。」 清语收敛了思绪,在耳边轻笑他的患得患失。 「我们都已经成亲了,难道我还能反悔不成?」 反悔两字在他耳中炸开,狐宴立马直起身子。 气恼的瞪着她,眼眶又红又湿。 「你敢!」 「既已成亲,就不能反悔!」 她看着他执拗的目光,纠正了他一直以来错误的想法。 「说不准,世间夫妻,和离的也挺多。」 他气到唿吸都急促起来,抓着她的双手用力到指节都泛了白。 「阿语,在我这,和离你想都别想!」 「即便是丧夫,我也会化成厉鬼一直缠着你!」 「我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 横竖她永远都别想丢下他! 眼看要将人说哭了,清语连忙说出下一句。 「不管旁人如何,既许了你,我便不会反悔。」 狐宴被她方才的话逼得一口气憋在胸里不上不下。 深深的吐息。 「娘子,你又逗我,今日你答应我的,一定要记着。」 「还有,那两个字永远都不许再提!」 玩笑过后,清语主动靠在他的怀里。 神情凝肃。 「同你商量件事。」 「我想你去救司飞尘。」 寝殿内烛火摇曳。 轻薄的纱幔底下,女子曼妙的身影半趴在另一人光裸的胸膛上。 温润的指尖勾缠着顺滑的白髮,发梢在分明的锁骨处扫来扫去。 轻声软语之下,坚决不同意离开的人,神色逐渐开始动摇。 眼中小小的怒气被似水的含情浇灭。 揉碎的目光如起了涟漪的湖面,晃荡着她如月皎白的面容。 他一向无法抵抗她。 只要她一点点的主动,他所有冷硬的心防都会缴械投降。 翌日,清语起身时。 狐宴已经不见了。 他既答应了她,定是去救司飞尘了。 冷厉的目光望向深渊的方向。 他们之间的帐,该清算了。 深渊之上,道道白衣身影踏着脚下的剑定住。 隔空设下结界,驱散浓雾。 仙门收到耀阳传信,妖魔祸世,这件事已经超乎了他们的预想。 各大掌门带领门中弟子尽出。 誓要诛杀妖魔。 君情坐于宽敞的銮驾上,手支着头,幽幽的开口。 「有劳各位仙长,等下那妖魔来了,还请各位不遗余力,将其诛杀。」 「陛下放心,除魔卫道乃我等分内之事,待那邪魔现身,哪怕粉身碎骨也必要将其诛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4页 回话的是耀阳。 他站于銮驾一侧,看了一眼銮驾内的人。 握紧了手中的佩剑。 洛音音倚在君情的身上,看着忙碌的众人,神色未明。 君情搭在她腰间的手掌紧了紧。 「音音,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你开心吗?」 洛音音时不时往远处望去。 似在等某人出现。 清语刚一现身,就被众人围了起来。 她只身一人,身边并未见那只狐妖。 君情勾起唇角,眼里露出轻蔑的笑意。 「竟敢独自前来,吾该说你勇气可嘉呢?还是愚蠢?」 「他没陪你一起来,让吾猜一猜,寸步不离的人今日却不见了,莫不是救人去了?」 她未答话,君情眼里的笑意加深。 「吾猜对了,不如换你来猜,他要救的人在不在那?」 清语扫过銮驾内的两人,在洛音音面上停留一秒之后,冷冷的移开。 「司飞尘呢?你对他做了什么?」 君情搭在洛音音腰间的手暗暗用力,眉眼中带着压不住的邪气。 「吾说过,他碰了吾的音音。」 「就得把皮留下。」 洛音音对上他的视线,背上浸出冷汗。 他一向说得出,做得到。 她曾试探的询问过那个人的下落。 但每次她开口时,他看她的眼神都十分恐怖。 仿佛吃人的野兽被入侵了领地,下一秒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她活活吞吃入腹。 骇得她低垂着头,不敢再问。 但她万万没想到,他竟剥了那个人的皮! 君情的病态,已经残忍到令人髮指! 洛音音在他怀中发着抖,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恐惧。 君情将怀中发抖的人紧了紧,冰冷的指尖在她的胸口处点了点。 「音音可是心疼那人了?」 「这颗心要是装错了人,吾不介意将它挖出来吃掉,再替音音换一颗。」 直到她的心里,只能装下他一人。 銮驾外,耀阳拔剑出鞘,目光愤恨的对准了车里的暴君。 跟随他一起的,还有无数弟子。 万剑齐出,将銮驾里的人团团围住。 君情神色未变,在洛音音身上布下了一个护身的结界。 「音音,你且看着,吾如何打造一个只属于你我的三界。」 他起身出了銮驾,在漫天的长剑上扫视了一圈。 「看来你们早就商量好了?」 台上的戏幕已经搭好,他这位看客如何能不落座? 第159章 你将魂魄献祭与吾 「妖魔!你祸乱天下,残害我门中子弟,今日我等便是拼死也要将你斩于剑下!」 耀阳心中悲愤交加。 那日宫内突然开始盘查他带来的弟子。 他惴惴不安的回到房中,发现了师弟给他的传音。 如今的星兰国国主竟是一只万年前的妖魔假扮的! 师弟要自已秘密传信给掌门,请求支援,配合那女子。 同时还不能声张,继续稳住这妖魔。 后来人就不见了。 门中弟子寻遍了皇宫都没有找到他。 定是落入了这妖魔之手! 师弟一向怕疼,平时练剑手磨出血都会唿嚎半天。 如今竟被生生剥了皮! 君情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笑出声。 「呵,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仙门子弟,竟也会在你们口中的妖魔面前演戏。」 「真是有趣。」 阴冷的视线变得嗜血暴戾。 「尔等蝼蚁,也敢妄想斩杀吾。」 「今日这深渊,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众弟子眼中露出视死如归的坚决。 「我们虽然不敌你,但能牵制住你片刻就足够了!」 清语握紧了手中剑,强烈的情绪传达到剑身上。 碎心发出剑鸣,引得在场的剑都开始颤动。 一同争鸣。 所有弟子开始阵列,万剑齐发。 朝着君情而去。 在距离他一步之遥时,停了下来,不能再往前刺入半分。 君情负手而立,似乎根本没将漫天的剑雨放在心上。 黑气形成一个屏障将他整个人罩在里面。 下一秒。 一道白光势如破竹,穿透层层黑气,击破了屏障。 薄如冰晶的长剑统领着万剑刺来。 君情连连闪现。 被那凌厉的剑势逼到了深渊上空。 冷厉的音色响起。 「锁魂阵,起!」 君情眼眸微眯,瞧着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渊。 正欲离开上方时,身形突然凝滞,动弹不得。 崖边所有弟子拼尽了全力将其牢牢困在原地。 不让妖魔出阵。 哪怕只能拖住他一息的时间,也足够将那妖魔的魂魄从那副肉身里拖出来。 被困住的妖魔眼中划过讥讽,笑得肆意。 「愚蠢。」 所有人皆一惊。 这妖魔死到临头了竟还在笑? 清语蹙紧了眉心,瞧着底下毫无反应的阵法,明白了他因何而笑。 「你在阵法上动了手脚?」 君情轻轻扭动手脚,身上的束缚顿时松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5页 周边施法的弟子口中喷出鲜血,倒了一地。 「吾看着你们自以为是的布阵,觉得甚是有趣。」 「阵法并没有失效,只不过现在起阵的人,变成了吾。」 「吾要看着你们自作自受,挣扎而死!」 阴戾的视线盯紧了持剑的人。 「第一个,便是你。」 他出手的速度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 清语胸前骤然受了一掌,口中鲜血涌出。 身子倒向深渊之中。 直直摔落下去。 耳边风声疾驰,眼前是笑得猖狂肆意的妖魔。 銮驾上的洛音音紧张的直起了身子,看向被击落深渊的人。 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耀阳艰难的起身想去营救,眼中已经没有了她的影子。 不远处,一道墨色身影急速赶来。 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 抓住了皙白的手腕,将人拉了上来。 「阿语,我来迟了!」 冰凉的指尖擦去了她唇边的血迹,沉了脸色。 朝着伤她的人看去,眸中闪过凌厉的狠意。 身上煞气迸出,带着凛冽的杀意,朝着君情而去。 双方骤然对上。 一方明显不敌,实力悬殊巨大。 君情睥睨的看着被自已逼退的人,唇角勾起讥讽的笑意。 「你果然受了伤,以你如今的实力,不是吾的对手。」 狐宴近乎失控,锋利的指甲在地上抠出深深的抓痕,硕大的九尾在身后展开。 眼中跳动着毁灭的火焰。 「你伤了她,我要你魂飞魄散!」 淡蓝色的狐火在他掌心熊熊燃烧着。 九尾狐的伴生火焰,能焚尽世间万物。 君情如今藏在人族的身体里,自然使不出狐火。 但他十分清楚这种火焰足以威胁到自已。 一旦被火焰沾上,顷刻间便会化为飞灰。 崖上突然狂风大作,捲起了周围的一切。 包括倒在地上的弟子。 烈焰卷过草地,呈一条直线不断朝着前方奔去。 即使面前有人挡着,也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狐宴,停下!」 女子的声音喝止住了他。 疯狂燃烧的狐火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却并未消散。 火墙高高升起,仍旧叫嚣着想要吞噬一切的欲望。 现在的情形看似对他们有利,实则十分兇险。 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 以君情如今的实力,狐火能不能沾到他身还不好说。 崖上的狂风未歇,风能助长火势。 若是被他反将一军,火势反扑过来。 君情便可以借了他的手,杀了所有人。 「将狐火收回!」 她的话音刚落。 下一秒,君情便动手了。 风颳得越发勐烈,狐火如翻江潮水朝着反方向刮来。 垂死挣扎的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热浪逼来。 焦灼刺痛。 狐宴瞬间挡在了众人的前面,数丈高的火焰在修长手指摊开的瞬间,钻入掌心。 火海消失的剎那,一人也消失不见。 落在了君情手里。 清语被他掐住了脖颈,脚尖离地,喘不上气。 手中的剑被他打落。 狐宴被眼前的一幕逼疯了理智,不顾一切的沖了上来。 「放了她!」 「你要再往前一步,吾便立刻折断她的脖颈。」 用力掐着的五指越收越紧。 是威胁,也是震慑。 他生生停住了脚步。 君情欣赏着她面上痛苦的神色,又侧目看向狐宴。 「你将魂魄献祭与吾,吾便放了她,如何?」 「你可要快些想好,吾的耐心不多。」 第160章 爱与痛,皆是她的赐予 「放了她,我把魂魄给你。」 狐宴没有任何迟疑,立刻就给出了答案。 清语脖颈被紧掐着,说话变得极为困难。 用尽力气从喉中发出破碎的声音。 「不要……」 「我不许你这样做……」 君情这个疯子,不会放过任何人。 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替洛音音找一副完美的躯体。 还要毁灭三界。 就算他将魂魄交出来,他也不会放过她。 君情唇角勾起一个极深的弧度,眼里的疯意令人不寒而慄。 将所有人玩弄在掌心的感觉,令他喉中发出畅快的笑声。 「他做出了选择,你呢?」 接着松了手上的力道,将人狠狠的一推。 清语从銮驾上往前扑去,想像中的坚硬与疼痛并没有传来。 她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狐宴接住了她。 瞬息之间将她带到了远离君情的地方。 一直旁观的洛音音越发看不懂君情想做什么。 他为什么又突然放过了他们? 不担心他们反击吗? 君情忽然侧身朝她看来。 面无表情的伸出了手。 洛音音惊疑之下,将手递给了他。 起身站到了他身边。 「比起用一个人威胁另一个人就范的戏,吾更喜欢看他们自相残杀。」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6页 眉眼越发阴鸷。 「那时,音音对吾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他凭什么例外!」 君情伸手一指,耀阳怀中掉落一物。 是那面能看到世间任何景象的镜子。 镜中的景象投在空中。 浓雾瀰漫,傀儡围城。 是星兰国。 浓雾与城内仅一墙之隔,像是受到了指令一般,堪堪停住。 只待一声令下,便会带领傀儡侵入城中,吞食活人的魂魄。 城外傀儡的嘶吼声诡异又可怖,不断拍打着厚重的城门。 城内百姓仓惶逃窜,无处可逃。 老弱年幼者只能互相依偎着锁紧门窗,瑟瑟发抖。 清语望着镜中的景象,眼里涌出愤怒的杀意。 狐宴认真的看着她。 只要她开口,他立马动手。 君情面上带着玩味的笑,似乎极为期待即将上演的戏幕。 黑气控制住了所有的剑柄,齐齐对准了漂浮在深渊上空的人。 「想杀吾?你大可以让他用狐火烧死吾,但同时,所有人都要为吾殉葬!」 他早就设计好了一切。 哪怕他死了,阵法也不会停下。 所有的人、妖都该死! 他要让这三界重归虚无。 他活,这三界从此只剩他和音音两人。 他死,大家一起死。 音音也会陪着他一同湮灭,他并不孤单。 清语对着已经疯魔到极致的人,指节用力攥到泛白。 哪怕知道他已经疯到无可救药,也不得不先稳住他。 「你想做什么?」 君情一下收敛了笑意,眼里含着阴毒与残忍。 「吾要你,在这些人和他之间做个选择。」 「若你愿意挑断他的手脚筋,吾便放过这些人,如何?」 周边一时寂静无声。 洛音音瞬间睁大了眼。 她就知道,这个疯子不会给人痛快。 他一向擅长将人一点点的折磨致死。 像看戏一般,欣赏戏中人痛苦挣扎的神情。 他们越痛苦,他就会笑得越开心。 她担忧的看着銮驾外久久不答的人。 宁清语她真的下得了手吗? 「好。」 令人惊讶的是,她答应了。 君情却丝毫不意外,这是预料之中的结果。 她们都一样,在苍生面前,永远不会选择自已的爱人。 都会义无反顾的将他们抛下。 绝情至此,心冷如冰。 君情拥着怔住的洛音音,居高临下的看着垂死挣扎的蝼蚁。 眉梢一挑,笑的肆意。 「那便动手吧,吾快等不及了。」 清语走到剑掉落的地方,弯身拾起了地上的长剑。 朝着始终注视着她的人走了过去。 狐宴看着她走到自已面前,全无反抗之意。 神情微妙。 「阿语,动手。」 见她迟迟不动手,主动伸手握住了锋利的剑刃,对准了自已的左手腕处。 掌心被割破,鲜血从伤口溢出,顺着剑身滴滴落下。 清语看向他一片光洁的手腕,那里一直不曾取下的髮饰不见了。 这令她稍稍心安了一些。 闭上眼,手下用力,闪着寒芒的剑尖没入血肉,挑断了他的手筋。 狐宴闷哼一声。 面上露出苍白的笑意。 「阿语,继续。」 君情看着这一幕,拉着身边人的手,笑得越发疯癫。 眼尾都发了红,似有泪珠滚动。 「音音,这像不像你挑断吾手脚筋的时候?」 「你看,他们多像那时的我们?因为是她动手,所以他不会反抗。」 明明有能力可以轻而易举的击败对方,在爱人向自已举起利剑那一刻,永远都是束手就擒。 爱与痛,皆是她赐予自已的强烈感受。 所以不反抗,不挣扎,甚至觉得能死在所爱之人怀里,也是一种渴求的幸福。 洛音音敛了眉眼,静默许久。 虽然已经十分久远,但那鲜血淋漓的一幕幕仿佛仍在昨日。 当年的事,她早已无力去解释。 只剩满门被屠的滔天恨意。 清语扔了剑,无措地扶住了手脚筋全被挑断的人。 眼眶早已湿润。 「对不起。」 狐宴靠在她肩头,鲜血濡湿了大片草地。 他的声音很轻,夹杂着疼意。 「阿语,不必道歉。」 「只要是你,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大局已定。 君情从銮驾上闪现到了两人面前。 将清语一掌击开。 确保狐宴已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将人隔空架起。 黑气化为一只巨大的手掌,放在他的头顶上。 狐宴双手无力的垂下,脑中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在抽取他的魂魄。 君情眼中露出志在必得的兴奋。 这一切,他最终还是得到了。 等吞了这只九尾狐的魂魄,阵法大成,练成邪体,便再无人能奈何他。 黑手没入头颅的瞬间,突然顿住。 里面空无一物。 这只是一副变幻出来的皮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7页 君情反应过来上当时已经来不及了。 狐宴的胸前亮起阵法的纹路,无数黑红的锁链从他体内窜出。 没入了君情的身体里。 捆住了他的魂魄,将他一点点的拉了出来。 魂魄脱离了肉身,善安的身体笔直的倒下。 「师兄!」 洛音音连忙跑下銮驾,将他的身体拖离了那块地方。 君情被这些锁链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目光怨毒的盯着始作俑者。 第161章 杀了你爱的人 「锁魂阵和分身?」 看见他已被锁住,清语用衣袖擦去了唇角的血迹,紧绷的面色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张开手,碎心自动归位。 「锁魂阵可不只一个。」 「深渊那个只是为了引你上钩,让你自以为洞察一切,放松警惕。」 君情失了肉身,魂魄无处可附,声音逐渐变得怪异扭曲。 「为了引吾入局,不惜牺牲自已入深渊设阵,再故意示弱让吾以为胜券在握。」 「以九尾狐的魂魄为饵,在分身上设下锁魂阵。」 「宁清语,这局棋你确实布置得很好。」 「不过吾不是掉入了你的陷阱,而是错信了一人。」 他的视线转向一直怀抱着其他男子的人,如黑渊一般的眼睛腾起怨气。 「音音,你联合他们骗吾。」 洛音音被他的眼神吓到,又见他如今被捆住,心里有了底气。 「骗你又何如?」 那日她在树下看到宁清语和九尾狐在一起,心里确实愤恨。 本来想偷偷离开,脚下刚一动便被树上那只九尾狐发现了。 他想杀了她,宁清语将他拦住。 他们不杀她,反而放了她。 这令她很意外。 宁清语问自已究竟是置气重要还是杀了君情重要? 她毫不犹豫选了后者。 满门被屠之仇,她一日都未曾忘记。 他们将全部的计划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 她起初不解,为何要将自已的弱势主动告知敌人? 宁清语告诉她,君情行事十分警惕,没有万全的把握他不会主动出手。 她想,他确实是这样。 为了能杀了君情,她愿意与他们联手。 而现在,妖魔确已被困住。 她的仇,也即将得报! 君情低垂着头,模煳的面上一片阴影,突然低声笑了。 清语看着他到了现在还从容不迫的样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为了避免变故,必须尽快拿他破阵。 司飞尘告诉她,破阵的关键在布阵之人身上。 布阵之人是源头,只要拿布阵之人投入阵中。 将他吞下的那些魂魄一一拖出。 届时邪阵倒转,自动崩坏。 耀阳带领着被解救下来的弟子一起配合施法。 拽紧了锁链。 将被锁住的妖魂一点点的往深渊的方向拖去。 九尾狐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即便已经失了肉身,仅仅只是魂魄的状态都难以压制。 这么多人的力量竟还抵不过他一魂之力。 愣是拖不动他。 眼看离成功只差一步。 清语收了手中剑,碎心回到她腕上。 与众人一起将全部的法力用来控制锁链。 坚固的锁链动了起来。 君情被一点点的拖向深渊边缘,依旧没有一丝慌乱。 「尔等蝼蚁也妄想对付吾?」 被锁链束缚住的手臂鼓起,膨胀。 人形的魂魄扭曲变形,逐渐变成如山一般高的巨大狐形。 众人在他面前渺小如蝼蚁。 锁链不再响动,绷到了极限,似乎下一秒便会断裂。 九尾妖魂疯狂的挣扎,嘶吼。 愤怒的音浪不断的冲击而来。 脚下的阵法忽明忽灭,眼看就快要支撑不住。 不好! 他要破阵而出! 众人大惊,这妖物简直逆天! 锁魂阵锁住的乃是魂魄,这般的拉扯,其痛楚非常人能忍受。 换成寻常人早已魂魄尽散。 这只九尾狐的妖魂竟还这般发疯的撕扯。 看样子是要生生挣断锁魂链。 清语连忙施法加固锁魂阵。 没想到君情的魂魄已经强大到连锁魂阵都压制不住。 若是被他逃出,再无机会。 所有人都得死。 然而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咔哒数声,锁魂链再也支撑不住,被陷入疯狂的君情从阵中连根拔起。 施法的众人被勐烈的气流冲击倒地。 伤上加伤,再无还手之力。 清语口中涌出鲜血,以剑撑地,勉强稳住了身形。 再抬眼时,巨大的妖魂已到眼前,朝着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势要将她一口吞入腹中。 洛音音由喜转悲,眼前的一幕似被放大,缓慢的进行。 那渺小的身影只差一点便会彻底消失。 宁清语一死,他们就彻底败了! 昔日仙门的惨状浮现在眼前。 眼眶中蓄满的泪水交杂着血与恨。 还是斗不过君情么…… 正当所有人心如死灰,以为无力回天之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8页 一道墨色身影挡在了清语的面前。 随手将血人甩在了一旁,抬手将巨大的妖魂击退。 狐宴侧身看向支撑在地的人,担忧的神色中带着埋怨。 「娘子,你不该支开我。」 「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人我带回来了。」 君情见真正的狐宴来了,将攻击的目标转向他。 吃了他! 只要吃了他! 他便能彻底復生! 狐宴躲避着他的攻击。 他要按照娘子所说,将之生擒。 清语怔愣的看向被甩在一旁的血人。 他说的是带回来,而不是救回来。 辨认了一两秒之后,连忙上前。 司飞尘? 血人侧躺在地,手指动了动。 嘴唇无声的开合。 清语将他的头枕在自已臂弯处,凑近听他在说什么。 「师姐,我好疼……」司飞尘抓着她手腕上的碎心,眼里的痛苦到了极致,「让我解脱吧……」 君情剥了他的皮,却不让他死。 在他面前烧了他的皮,刻意的折磨他。 他已经活不了了。 清语将人虚虚的拢住,不敢用力怕弄疼了他。 眼泪直接落在失去了皮肤的血肉上。 「你不能死,我们还要一起回去。」 「我带你回那个地方。」 司飞尘的气息越来越弱,抓紧了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 「师姐……杀……杀了他便可以渡过此劫……回归神位……」 「君情?」 「杀了……你爱的人……」 说完,手上的力气一松,垂了下去。 气息断绝。 神域震颤。 漂浮在星图上的一颗蓝色神核,顷刻间现出数道裂纹,化为飞灰。 肉身已毁,魂魄入世。 永不能回归神位。 自此,神族只剩最后一位神明。 第162章 你最后,也会落得和吾一样的下场 清语抱着怀中逐渐冷却的尸身。 一双低垂的眼眸泛出极寒的冷意。 碎心早已化成剑形,铮铮作响。 大地、草木、山川河流,献出绿色的光点。 汇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全部钻入了她的体内。 周边重伤的众弟子吃惊的看着这神奇的景象。 世间唯有神明可向天地借力。 那女子究竟是何人? 深渊上空。 君情十分狡猾,知他们要擒住他,不会轻易用狐火。 更加无所顾忌。 每每使出的皆是杀招。 狐宴几次想要擒住他都未能得手,当即现出原形去撕咬他的魂魄。 两只巨大的九尾狐打得不分上下。 谁也占不了上风。 一把晶莹的利剑从侧边飞来,利剑的主人站在君情的妖魂上。 揪住了他的魂魄,剑身直直插在了他的背上。 君情仰天痛吼一声,扭头就要去咬背上的人。 清语拔出长剑,翻身向后躲开了他的攻击。 一声令下。 「阿宴,打他!」 「遵命,娘子。」 黑狐瞬间撕咬住了君情的手臂,将他的妖魂生生撕裂。 清语一剑钉在了他另一条手臂上。 深渊中的锁魂阵启动,无数粗大的锁链从黑暗的底部伸出。 将疯狂嘶吼的妖魂牢牢锁住。 君情想再次挣脱锁链,灭顶的天地之力压来。 他再无法反抗。 带钩的锁链从他的胸膛处勾进,尖端从腹部整个透出。 破了一个大口子。 无数的魂魄从他腹中争先恐后的挤出。 君情的妖魂变得越来越小。 直到最后一个魂魄钻出,彻底倒了下去。 邪阵逆转,彻底破溃。 狐宴掌中窜出淡蓝色的狐火,准备将他烧个干净。 洛音音出声阻止,「等等!」 君情恢復了人形,跪在洛音音的面前。 眼里亮起一丝光亮,用仅剩的那只手想要去抓她的衣摆。 衣摆的主人向后退了一步,目光怨憎。 「君情,我终于等到了今日。」 「我只问你一句,为何我明明帮了你,最后你却要屠我满门?」 「为何!为何!!!」 「我仙门上下三千五百零八条命!你不曾放过一人!若你还有身躯,我必将你碎尸万段!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君情仰头看向她,无望的眼中,一片死寂之色。 「是你背弃了我们的承诺,你说过你会来的。」 「吾一直在这个地方等你,吾仍记得春日的花很美,吾在想若是摘一朵放在你的鬓边,定是极好看的,夏日的夜晚有很多萤虫会发亮,那时你总是追着去抓几只,放在手心里让吾瞧。」 他的视线转到崖边那棵万年的古树上,声音越发虚弱嘶哑。 「这棵树上的叶子秋日的时候会变红,吾摘了最红的几张,想等你来了在一起看。」 「冬日……冬日的雪很冷,盖了厚厚的一层,吾等了你好久好久,你一直都没来。」 洛音音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当年我是随口无心的说了会再来找你的话,可就算我不对,我也帮了妖族,你又有何理由杀我师兄,屠我满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9页 想到了之后发生的事,君情的眼里陡然生恨。 「得知你即将成亲,吾去找你,想见你一面。」 「那些人告诉吾,让吾在那等,最后来了一人,说要吾封了妖力才能进去见你,吾太想你了,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了。「 「他们将吾关了起来,那些人笑着说九尾狐的肉身怎么折腾都不会死,对吾施了各种刑罚,音音,你见过从人脑子里穿过去的刑具吗?」 「后来吾逃了出去,忍着重伤终于见到了你时,可你呢?你是怎么对吾的?」 洛音音回忆起了往事。 她那时是想救他。 他只身一人在仙门乱闯,不知为何被擒住,身上全是伤。 九尾狐易祸世。 师伯和师兄他们一心要将他封印,爹爹也无法阻止。 她为了打消他们的戒心,只能谎称挑断他的手脚筋,将他变成废人,这样他便再也威胁不到他们。 她下剑的地方拿捏了分寸,也有把握能医治好他。 可等她到了山脚下时,他却不见了。 洛音音蹲下,和他平视。 「不管你信不信,我那时,不是真的想伤你。」 「后来我一直找你,在人族地界找到了你,也医治好了你。」 「我和你解释了的,你如果怨我,你可以沖我来!你冲着我来!!!」 君情的声音哑到只剩一丝力气。 「迟了啊,音音。」 「你知道从高处跌落的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吗?」 曾经的天之骄子落入泥潭。 沦为人人都可以践踏的对象,比狗不如。 被碾碎了所有的自尊,受尽欺凌与侮辱。 暴戾阴郁的眼睛里湿意渐聚。 「音音,在你将吾救回来之前,吾就已经在深渊里了。」 「是你,一直不肯拉吾出来。」 「若你肯一直陪着吾身边……吾曾经试过的,想要挣扎出来,和你好好的在一起……」 从不落泪的人,此刻却仿佛流尽了一生的眼泪。 「最后,你却告诉吾,你要离开了……要回去成亲……」 洛音音白了脸色,喃喃着。 「可我并不爱你,我不可能放弃师兄,选择留在你身边。」 「所以,你选择报復我,在我大婚之夜屠了我满门?」 君情笑了,笑得极为浓艷。 深重的恨与爱夹杂着苦涩。 无解,亦无法挽回。 他用最美的笑容,发出悲恸的哀鸣。 「你恨吾?吾又何曾不恨你?」 「吾恨你!」 「吾恨你!!!」 「洛音音!你陪着吾!!!」 狐宴看出他的异样,大惊。 「不好,他要自爆!」 九尾狐的妖魂自爆,威力可撼天地。 来不及了! 若是君情真的自爆,他们逃不脱。 周围所有人都要殉葬! 狐宴将清语护在身后,在身前展开了一个巨大的结界。 预想当中的爆裂并没有传来,众人放下挡在眼前的手。 朝前看去。 洛音音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匕首的前段全部没入了君情的胸口处。 众人疑惑,她哪里得来的这么厉害的匕首 竟能刺穿九尾狐的妖魂。 狐宴感受到了上面神识的气息。 是上次地宫内,阿语渡给她的。 突然明白。 原来阿语那时所说的,是让洛音音亲手杀了君情。 死亡不是解脱,杀了困她万年的梦魇。 才是真正的解脱。 君情的魂魄在匕首刺入的瞬间,变得越发淡薄。 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洛音音的脸颊。 指尖还未触到,随风消散在了她的怀里。 冰冷的匕首掉落在地,上面附着的神识钻入了清语的眉心。 一阵风带着声音吹向了狐宴,耳边的白髮扬起。 「你最后,也会落得和吾一样的下场。」 「你所爱之人,会亲手杀了你。」 第163章 魂魄初生 万年前,神域。 司飞尘坐在琼树上,嘴里叼了一根绿油油的仙草,吊儿郎当的斜靠着。 对着树下练剑的人嘀咕念叨。 「说起来,灵池中那朵紫莲是不是快开了?」 树下的女子舞着剑。 身形翩飞间,一双凌厉的凤目引人视线。 远远一瞥,如夜空中的寒星,明亮冰冷。 手中晶莹剔透的长剑引动地上的落叶在空中飞舞。 剑身上的寒意将柔软的树叶冻成锋利的冰晶。 手腕翻转,冰叶直直的朝着上方射去。 司飞尘瞪圆了眼,忙在树干上一拍,翻了几个滚,堪堪躲过冰叶。 从树上垂直掉下。 咚的一声,摔得不轻。 揉着胳膊起身时,吐掉了嘴里咬着的仙草,看着那女子的眼神略带几分委屈。 冰冷清寒的视线落在他摔疼的手肘处,清语见他无大碍,利落的收了剑。 「说了多少次,我练剑的时候不许来打扰我。」 「我是担心师姐忘记了。」 「这紫莲可遇不可求,好不容易守着这么一朵快开了,师姐可要抓紧将它采来,千万别错过了时辰,有了这紫莲,师姐的伤便能好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0页 经脉上的伤最是难治,能治癒的灵药三界难求。 因着他们是神族,能够治癒他们的灵药几乎没有。 师姐之前为了斩杀那妖魔,受了不轻的伤,就连神力也受到了影响。 好不容易寻来了这么一朵极珍稀的紫莲移植于灵池之中,细心养着。 就等着它盛开之时入药。 现在那朵紫莲就快开了,他几乎已经闻见紫莲惑人的香气。 寒池中。 池水翻腾着阵阵白雾,满池的灵气急速的涌入莲心之中。 紧密包裹着的花瓣有了绽放的意向。 由最外层开始,逐渐的往外舒展着。 「开了开了!」 司飞尘单脚踏在池边,支着手,屏息凝神。 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它採下。 最后一丝灵气钻入花苞中,紫莲彻底舒展,盛放。 水面重新变得平静。 「师姐,快看!」司飞尘愣了,「那是什么东西?!」 莲心中,一只墨色的小狐狸蜷着身体,头埋在尾巴上,一动不动。 他的影子很淡,看样子只是一缕魂魄。 魂魄初生,极为脆弱,正在吸取紫莲的灵力。 司飞尘一看,这还了得,这紫莲是给师姐入药的! 被这畜生吸干了可不行! 当即便要去阻止。 身子突然被剑柄抵住,清语将他拦退了半步。 「天生灵狐,既于这紫莲中孕育,这便是他的东西,你我不可抢夺。」 「师姐,可是你也用神力养护了这么久,这紫莲如今才能盛开,就这么便宜了那狐狸?」 「况且就算我们不出手,你看它虚弱的样子,如果没有外力帮助,它很快就会消散,师姐我们还是快……」 司飞尘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外力轻点着水面,稳稳落于池中荷叶之上。 将自已的神力缓缓渡给了它,稳住了它的魂魄。 !!! 司飞尘连忙也飞到了紫莲边上。 这下他看得更加清晰。 眼中布满诧色,惊道:「这可是情狐啊!师姐你难道忘了先前祸世的妖魔正是情狐,灭了一只又来一只!还是快将这小狐狸的魂魄掐死,免得后患无穷!」 像是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 原本趴在莲心,双眼紧闭的小狐狸动了一下。 它在莲内时,灵识未开,一直处在混沌的状态。 直到一股冰凉的力量渡入,将它包裹。 那股力量十分强大,且经常都会来看它。 因着这股强大的力量,它的魂魄才逐渐成型,开了灵识。 随着意识的清醒,内心的渴望越发强烈。 是谁? 这股力量的主人是谁? 一直以来陪着它的人是谁? 合在一起的眼睫缓缓分开,露出里面如琉璃般的灿金色。 小狐狸歪着脑袋,认真的打量着。 金色的眸子水灵灵的装着眉眼含冰的人。 它喜欢她。 嘤嘤了一声。 这声音既轻又娇,能将人的心都融化。 清语淡淡的瞧了它一眼,在它那双如宝石般的眸子上停留了一秒,又移了开来。 将神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它体内,稳固它的魂魄。 指尖忽然颤了一下,原来是小狐狸的尾巴缠在了她的小指上。 明明那般虚弱,那么小小的一团,缠她的力道却很紧。 看她的眼神湿漉漉的,里面闪着微光。 柔软又惹人怜爱。 「不能一概并论,它初生,并未做恶事。」 司飞尘见说不动她,微恼的嘆了口气。 转而对着莲心里面的东西,语气不善道:「你这小狐狸,勾勾搭搭我师姐做什么?快放开!」 小狐狸眼神顿时变得兇狠,朝他呲着牙。 「嘿!还敢凶我?」 司飞尘正准备弹这小傢伙一脑瓜嘣,手背就被剑柄狠拍了一下。 「师姐,你打我做什么?!」 清语不理会他,在紫莲周围设下了结界。 明显是在防止别人靠近。 自从其他的神明陆陆续续下凡尘渡劫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这偌大冷清的神域,现在就只剩下他们师姐弟。 用得着设结界? 师姐这是在防他! 司飞尘瞪了一眼莲心里的小狐狸,气恼的拂袖离去。 「我不管了!」 话虽这样说,转身离去时,嘴角一直微微垂着,眼里是掩不住的担忧。 没了这紫莲,师姐的伤又该怎么办? 神域内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漫长的时间对于淡漠的神明来说,不过指尖细沙,转瞬即逝。 小狐狸在寒池内每日的心情都十分愉悦。 日日都盼着那人的出现。 见到那人时,尾巴舞得欢快。 清语最后一次来看它,为它渡入神力。 原本淡得近乎透明的魂魄,颜色越来越深。 已经快要凝成实体。 缠在指尖上的感觉变得不一样了。 已经有了毛绒绒的触感。 浩瀚的神力输送得越来越快速。 莲心金光耀眼,如光柱般直通了整个神域的穹顶。 清语收了手,唿吸薄弱了一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1页 伤势加重了。 一贯冷着的面上瞧不出任何疼意,只面色苍白了些许。 第164章 师姐,在笑? 小狐狸刚刚修出肉身,来回打着转,瞧着自已九条大尾巴。 晃了又晃,显然十分高兴。 接着盯准了目标,后爪用力一蹬。 四只爪子张得大大的,伸展着身子,迫不及待的跳进了喜欢之人的怀里。 紫莲因它的动作轻微的晃了晃,被吸干了灵力的花瓣簌簌落下。 平静的池水起了涟漪。 清语猝不及防的接住了它,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握惯了冰冷坚硬的长剑,突然间抱着这般柔软暖和的东西。 双手不知该怎么抱才是正确的,显得僵硬又紧绷。 怀里的小傢伙紧贴着,拿脑袋蹭着她。 嘤嘤咛咛的。 高高翘起的狐尾扫来扫去,几次都扫到了她下颌和鼻尖上。 痒痒的,带着紫莲的香气扑鼻,直往人心里钻。 陌生又蓬松的触感令她瞬间做出了反应。 架住小狐狸的腋下,手臂伸得直直的,拉远了距离。 还从未有东西与她如此亲密过,一时觉得很不适应。 神界人少冷清,司飞尘自是不必说,是个脸皮厚的。 仙界的人不敢和她过多接触,每每见着了总是唤她一声上神,就会离得远远的。 她们的眼里有敬,有畏。 从无这般热烈的光。 小狐狸的眼睛生得很美,灿烂的金瞳里跳动着炽热,明亮的碎光。 从初见时,它好像就一点也不怕她。 小狐狸睁着湿润又清澈的眼眸,爪子虚虚动了几下,不明白她为何这样架着自已。 声音越发娇气。 一声嘤着一声。 九条狐尾各自在她左右手腕上搭缠着,似在央求她抱自已。 清语眼里的霜雪化了一些,浮了一层柔和。 软了手臂,抱着它飞身踏过寒池。 坐在树下的花架上。 将小狐狸放在腿上,细长冷白的手指动了动。 缓慢的覆上了柔软顺滑的皮毛。 一下一下。 从头摸到尾。 毛绒绒的触感陌生又新奇,令人移不开手。 司飞尘赶来时,便看见了令他几乎惊掉下巴的一幕。 那个花架从他搭好开始,师姐就从未坐过。 如今不仅坐了,腿上还趴着那只小狐狸。 他没看错吧? 虽然那张冰冷的脸,嘴角的弧度上扬的并不明显。 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与平时不同的细微差距。 师姐,在笑? 那个总是冷冰冰的剑痴。 在笑? 那只在小狐狸肚子上抚摸的手越来越活跃,力度深了些,抓揉着。 将毛髮揉乱,又理顺。 乐此不疲。 活见鬼了! 若不是这神域外人进不来,他真要怀疑师姐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师姐……你在做什么?」 纤长的手指顿住,将小狐狸轻轻抱起,放在自已的左侧。 清语若无其事的理了理袖摆,唇角的弧度重新变平。 「没做什么。」 小狐狸见喜欢的人不摸它了,浑身的毛髮炸起,恶狠狠的瞪着突然闯入打扰他们的人。 一团淡蓝的火焰从它口中直直射出。 「嘿,这小傢伙还会喷火!」 司飞尘轻松的躲了过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另一团狐火已经绕至了他身后。 后方的衣摆瞬间燃了起来。 直到感觉腿上越来越烫,他低下头,看着蓝色的火焰迅速攀了上来。 勐的弹起身子,急得跳脚。 「啊!」 「好你个孽畜!」 「师姐救我!」 清语引了寒池中的水,追着正在乱窜的人。 浇了个透顶。 小狐狸做错了事。 用尾巴尖遮住眼睛,时不时心虚的瞧她一眼。 清语眼里的寒意淡去,本想斥责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 落仙台前。 司飞尘张开手臂,阻止她前进。 他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师姐,这劫非渡不可吗?」 答案其实他早已知晓,只是不愿意承认事实。 神族的劫数由心而起,从因果中去。 应承天道,必须下凡应劫。 了却劫数。 若是普通的劫数他对师姐还尚有信心。 待歷劫归来,她身上的伤也会好。 原是一件好事。 可为什么偏偏是所有劫数中最难度过的情劫? 师姐这般冷情克制的人,难道还会对谁动心不成? 要无情之人去渡情劫,这要如何渡? 就算动心了,深情之后却又要杀掉自已所爱之人。 谁能做得到? 他害怕极了。 害怕她会像其他人一样,自此一去不归。 留他一人在偌大空旷的神域独守。 他明明……最喜热闹…… 却要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的从自已眼前消失。 清语压下他的胳膊,难得的正视着他。 「飞尘,听话。」 「交代你的事,可记牢了?」 司飞尘眼眶湿润的点了点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2页 师姐以前从未和他说过这般多的话。 因他懒散,神力低,嘱咐他要勤加修炼。 还有就是那只狐狸。 它既已修出妖身,便不再适合呆在神界,必须将它送往属于它的地方。 出了神界,它也不会再记得这里的事。 能安心的在下界生活。 清语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神域的方向,毫不犹豫的跳下了落仙台。 司飞尘再也忍不住,崩溃的扑上前。 「师姐,我不要你走!」 「别留我一个人在这!」 「等我送完那只狐狸,我便随你一起!」 快速下坠的人穿透层层云雾,很快不见了踪影。 第165章 我爱你……我爱你…… 神识钻入眉心。 叮铃一声,驱散迷惘,记忆瞬间清明。 漆黑的眼眸闪过锐利的亮光,像一把冰冷锋利的宝剑出了鞘。 锋芒毕露。 令人望之生寒,生畏。 清语身上神性大显,额间金光流动。 衣袍猎猎,无风自动。 汹涌浩瀚的神力在她周身涌动。 距离回归神位,只差最后一步。 碎心嗡鸣,自动浮在她眼前,等着她握住剑柄。 空寂万年的神域感应到了久违的气息。 所有蒙尘的物件瞬间洗涤,光洁一新。 等待神界之主回归降临。 各仙门的掌舵者最是年长,震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反应快的已经第一时间意识到了眼前的女子是谁。 额间金光…… 神纹…… 「是传说中的那位上神!」 神界封尘已久,原以为世间再无神明! 没想到今日能有幸亲眼见证上神回归! 喜事! 大喜事! 上神重回神域,仙门从此有了靠山!再也不用惧怕这些祸世的妖魔! 一时间,所有人面上皆露出兴奋的笑意。 难怪!他们手中的剑能与那女子的剑共鸣! 万剑之首,自当臣服! 他们今日诛杀了妖魔,又见到了传说中的上神。 何其有幸! 一片雀跃中,唯有耀阳背着司飞尘的尸身,重重的跪下。 「还请上神,诛杀妖魔!回归神位!」 鸦雀无声。 所有人齐齐望向站在上神身边的狐妖。 这只狐妖魔气深重,众人亲眼所见。 若不此时将他除掉,今日灭世的后果难保不会重演! 狐宴被众目所视,明明就站在她身边,却又觉得两人之间隔着无法触碰的距离。 像一个犯了错的孩童,惶恐,无辜,不知自已该如何做才能挽回如今的局面。 想要牵住身边人的手,又被那冰凉的眼神看得停住。 眼圈一点点的红了,慌得声音都发了颤。 他多想……多想……现在立刻马上就拉着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却又担心她不会和自已走。 「阿语……」 「你理理我……」 爱情中的弱者,常觉卑微入骨。 他害怕她如今的模样,更害怕她看自已的目光。 那样凉薄的眼神,他甚至从里面看到了嫌恶。 她如今是上神,而他是魔。 她必定……厌恶透了自已…… 众人先前就听闻二人的传闻。 又见上神迟迟没有动手,心下瞭然。 「这只狐妖已经入魔,难保以后不会做出危害世人的事。」 「身为上神,理应顺应天道,诛杀祸世的妖魔!」 洛音音走上前,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宁清语,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也不希望看到他最后变成杀戮嗜血的样子。」 「动手!」 所有人都在求她杀了他。 众弟子齐齐叩首,声势浩荡。 「请上神顺应天道,诛杀妖魔!回归神位!」 「请上神顺应天道,诛杀妖魔!回归神位!」 「请上神顺应天道,诛杀妖魔!回归神位!」 冷白修长的手握住了剑柄,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转向了身侧的妖魔。 狐宴看着她手中那把冰冷的长剑。 心口处回忆起了那种锐利的疼痛。 穿心透骨。 原本……只是希望她再多陪他一段时间。 想再多贪恋一点好不容易得来的温暖。 这点简单的心愿现在看来却是不可能了。 往事重演,她依旧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他不怪她,甚至没有一丝怨言。 以他血肉,渡她成神之路。 能死在所爱之人手里,他心甘情愿。 狐宴带着湿意的眼眸弯了弯,浅淡的笑意中带着苦涩。 「阿语,动手吧。」 长剑举起。 他没有闭上眼,想尽可能的多看她一眼。 凌厉的剑气撕裂了大地。 清语在身后斩出了一道深沟,隔开了他们与众人的距离。 「若成神的代价要用所爱之人的性命来换取,我宁可不归这神位。」 说完,不顾众人惊呆的目光,牵着他的手腕,拉着人走了。 直到走了很远,狐宴仍沉浸在震惊与喜悦之中。 阿语这次选择了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3页 没有弃他! 低垂的眼眸看向两人相接的地方,喜悦又瞬间散去,变得低落。 他停下脚步,不再往前。 她没有直接牵住他的手,而是隔着衣袖。 甚至在刻意的与他保持距离。 清语见他不走了,松开了他的手腕。 正想问他之时,又见他朝自已靠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始终与他保持着一人的距离。 神力与魔气相剋。 她身上的神力会伤害到他,所以她不能靠他太近。 狐宴顿住,眼里的光亮变得黯淡。 垂下的眼睫遮住了里面闪动的水湿。 声音轻不可闻。 「娘子……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他抬眼看她,眼里噙满了泪水。 闪着泪光的眼底,是卑微的爱意。 清语很想抱住他,已经伸出的手又轻轻落下。 「我只是担心我身上的神力会伤害到你。」 狐宴突然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紧紧依偎,用力到不让她挣脱。 「我不怕,阿语,我不怕。」 两人相触的地方瞬间起了变化。 神力本能的排斥魔气,疯狂攻击魔气的宿主。 狐宴的身体像被灼烧一般,紧挨着她的地方已经变得血肉模煳。 如烈火焚身的痛楚传来,他依旧没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一些。 「快放手!」 「我不放……没有机会了……让我再多抱一抱你……」 「阿语,我真的很高兴你能选择我,可我不能害了你。」 若这情意不了,她将永远不能再回归神位。 违背天道,届时降下天罚。 将生生世世饱受生老病死之苦。 他不愿她为了自已牺牲至此。 他该放手了。 他的阿语,将会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存在。 再无人能伤她。 只是要他主动放手,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自已,无异于生生挖走了他的心。 痛苦,不舍,绝望。 与要了他的命没有任何区别。 从此只剩一副空洞的皮囊。 他所有的爱意被拉扯着,如丝丝缕缕的血线,缠在她的手上,身上,心上。 「阿语……我爱你……我爱你……」 「我放了你……」 第166章 让我忘了你,不如杀了我! 狐宴双手垂落在身侧,如玉雕的面上满是水痕。 湿透了的长睫仍在往下滴落着泪珠。 痛到无法唿吸。 看她的眼神破碎又悲凉,藏着再也无法言说的爱意。 清语以为他是伤口疼的厉害,迫切的想要查看他身上的伤。 他面庞的一侧、脖颈、双手都伤得十分严重。 模煳的血肉令她心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明明神力在身,却无法替他医治。 颤抖的指尖不敢触碰,深深的无力感令她手足无措。 云层之上突然射下一束金光,照在她的身上。 苍老悠远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情劫已了,还请上神速速归位。」 清语被金光巨大的吸引力拉扯,整个人渐渐离开了地面。 情劫已了…… 怎么会……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悲伤到死寂的人。 他的生命力肉眼可见的在流逝,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倒映出她的影子。 风轻轻扬起他的白髮,髮丝朝着她的方向飘动。 唇角弯起的凄凉笑意,美到极致。 绚烂的盛放过后,颓靡到枯萎。 情狐断情,等同于主动抹杀自已的存在。 爱意断绝,魂消魄散。 从此天上地下,碧落黄泉,再无一只名为狐宴的九尾狐。 不! 不!!! 她不能丢下他离开! 也不许他放手! 利剑深入地下,清语双手用力抓住剑柄,以此来对抗那股吸引力。 「我不许你做傻事!」 「狐宴,抓住我!抓住我!」 她身上涌动的神力宛如一双双素手,拉扯着她,朝着金光汇集。 指尖已经快抓不住剑柄,一点点滑去。 清语用尽全力单手抓住剑柄,艰难的朝他伸出另一只手。 她苦苦支撑着,眼前的人却迟迟没有反应。 指尖从剑柄上滑落。 狐宴抓住了她的手,十指交握。 另一只手伸到她的后颈,扣住。 唇上传来微凉的触感。 她能感受到他泪湿的脸庞,浅浅的唿吸和颤抖的双唇。 短而轻的吻,却温柔刻骨。 他抵着她的额心,绝望的双眸凝视着她的面容。 「阿语……我死之后……别忘了我……」 「别忘了我……」 交缠的手指一点点分开,她用力的想要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松开。 最终什么也没能抓住。 眼泪滴落在他的掌心,身子被金光拉扯着远去。 地面上的人影变得越来越渺小,彻底消失。 神域。 回归了神位的上神,神力更加浩瀚磅礴。 凌厉的剑气一次次斩向天道所设的禁制。 四周轰鸣,震颤。 剑气所到之处,皆化为飞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4页 因她是最后一位神明,天道要她永远守着神域。 受众仙朝拜,享万民香火。 永世不得出。 额间纹路亮起。 耳边传来狐宴的声音。 灵魂烙印让两人的五感相连,她感受到了他的虚弱与悲伤。 他在哭! 他在唤她! 他需要她! 利剑直指苍天,目光凌厉逼人。 「你若不让我出去,我便毁了这神域!」 不当这神明如何? 不做这神域之主又如何! 清语将全部的神力聚集在手中的剑上,光芒亮到刺眼。 周围的空间都隐隐扭曲起来。 神明之怒,可碎山海。 哪怕违逆这天道! 哪怕降下最严酷的天罚! 她也要出去! 她想见他! 绝不能让他一人就这样绝望的死去! 正当清语准备全力击向禁制时,禁制突然在她眼前消失了。 兴许是天道担心她这般不要命的势头,会真的毁了神域。 又或许因她是最后一位神明,最终网开了一面。 清语出了神域,不顾仙界众仙惊诧的视线,快速下了凡界。 没有……没有…… 她找遍了妖界所有的地方,都没有见到那个身影。 狐宴,你到底在哪儿? 神力探查了地面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探查到他的气息。 一个令她浑身发冷的念头闪过。 不在地上。 只能是在地下…… 清语将手心放在地面,闭上眼仔细的探查。 神力如流水般深入地下的缝隙中。 片刻后,细支的流水汇合,朝着某处急速的奔去。 那个方向,是狐族的埋骨之地。 狐宴将自已封印在石棺中,任由魔气侵蚀自已。 黑色的纹路一道道的缠满了他的全身。 瞳孔晦暗无光,宛如死人一般。 他的神智已经变得不清晰,静静等待着自已的死亡。 嘴里喃喃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不让自已忘了她。 他蜷缩着,一直握着自已手腕上的髮饰,放于自已的心口处。 身侧摆放着一件女子的衣衫。 「阿语……这样……我们……也算是……善终……」 石棺内的死气越来越浓重,唿吸逐渐变得微弱,几近断绝。 砰的一声。 厚重的棺盖被勐的掀开来,砸在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碎心发出的光亮驱散了棺内的黑暗。 清语看见躺在棺中的人时,痛到唿吸一滞。 棺内的人如破碎的玉偶般,满脸的死气。 双眼无神的睁着,灰濛濛一片,显然已经看不见。 身上更被魔气侵蚀到惨不忍睹。 狐宴的双眼看不清,只能隐约的听到一点声音。 石棺被人打开了。 是谁…… 是她吗? 是她吗! 阿语,你来找我了,对吗? 狐宴用尽最后的力气,在棺内摸索着坐起身。 双手沿着石棺的边沿虚虚的抓着。 他喊着。 嘶哑着。 乱抓着。 迫切的想要触碰到她。 「阿语……阿语……」 耳边传来衣袍攒动的声音,那人进了棺内。 离他很近。 清语将手心放在了距离他脸颊一点点的地方。 并没有真的触碰到他。 「是我,万幸我找到了你。」 「万幸,你还活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那双黯淡的眸子聚起了泪水。 脸侧感受到她掌心传来的温热。 他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将脸主动贴了过去。 整个人半倚在她身上。 「阿语……别躲……我没有时间了……」 能在死之前,最后一次靠着她,感受她的温暖,他没有遗憾了。 清语看着他虚弱至极的模样,双肩微微抽动着。 眼里的泪一滴滴落在他的身上。 「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 看着怀里生机几近断绝的人,她做出了一个从未有人做出的决定。 她盘腿而坐,与他掌心相抵。 将他身上的魔气一点点的引到自已身上。 妖身无法净化魔气。 神力与魔气相剋。 也许神力可以净化魔气。 虽然之前从未有神明这样做过,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已怀里。 「阿语……你在做什么……」 随着魔气的抽离,狐宴身上的黑色纹路逐渐淡去。 他能感觉到自已的身体在好转。 眼睛能隐约看见一点迷煳的影子。 原本缠在他身上的魔气正汹涌的朝着她掌心钻去。 意识到她想做什么之后,开始剧烈的挣扎,想要将手抽回。 身体却被定住,无法动弹。 他现在抵挡不了她的神力。 「不可以,我不要你这样做!」 「阿语,放开我!」 清语无视他的抗议,眉心紧蹙,专心抽取他身上的魔气。 神力与魔气交锋。 体内传来烈火烧灼的疼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5页 狐宴身上的魔气越来越稀薄,纹路已经淡到快要完全褪去。 「求你……不要……」 「就算这样……你也救不了我……」 清语将所有的魔气吸入体内,有些不忍,音色轻了几分。 「我知道,所以你得忘掉与我有关的一切。」 因情而起,由心入魔。 魔气最难缠的地方就在于,它会从你内心深处源源不断的产生。 即便现在她抽取了他身上的魔气,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必须得让他忘记。 忘了,魔气失去了可以汲取力量的源头,才会彻底消散。 他怔住。 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接受。 不可以…… 不可以…… 「让我忘了你,不如杀了我!」 「我宁愿死!也不要忘了你!」 「求你!别这么残忍的对我!!!」 魔气消散,他的力量逐渐恢復。 狐宴挣扎得过于剧烈,清语险些控制不住他。 鲜血满上喉咙,口中腥甜气浓郁。 她用神力压制住他。 将神族的忘心咒拍入他的胸口处。 狐宴心口一窒。 瞬间脱了力,软倒在她怀中,头靠在她颈间。 金色的眸中一一闪过关于他们所有记忆的画面。 从神界的初识,到凡界的相遇。 成亲,相爱,相拥。 泪水沁出,模煳了那些画面。 他会忘了她,再也不会记得她。 滚烫的泪珠顺着眼尾滑落,掉落在她颈间。 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在他脑中尽数化为了无数的星光。 再无任何痕迹。 清语抱着安睡的人,掌心抚摸着白髮,缓缓而下。 神力涌入修復。 髮丝从头顶处一寸寸的变深了颜色。 如被浓墨晕染一般,逐渐流至发尾。 满头的白髮重新变为顺滑的乌丝。 第167章 寒冰就得烈火烧 狐族王宫内。 沉睡中的男子墨发如瀑,容颜绝色,静躺在那时,宛如一幅极美的画卷。 长睫颤动,悠悠转醒。 精緻的双眸睁开,不似沉睡中的温和,反而带了一丝凌厉的攻击性。 他起身,墨发垂落至腰间。 长而利的指尖一勾,金线钩织的锦袍自动穿在身上。 玉带紧束着腰身,嵴背挺直如松。 行走间,一举一动都极为悦目。 沧牙在门口等候,将手中仙碟呈上。 「仙界派人送来请帖,邀尊上去赴宴。」 狐宴眉梢微微挑起,眼里露出嘲讽的意味。 「仙界那帮老骨头如今倒懂了不少规矩。」 沧牙跟着附和。 「妖族在尊上的带领下,日渐强大,如今仙族有意交好,尊上可要去?」 狐宴勾起唇角,邪魅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坏意。 仙族送帖子来不过是走走过场,未必是真心希望他去。 他几乎可以想像出当他出现在那时,那帮自诩清高的仙族惊掉下巴的表情。 仙族每百年便会举办一场盛事。 珍馐,玉露,灵食,仙果。 数不胜数。 每一样都是可以提升修为的珍宝。 「你说这次的盛会,上神会不会参加?」 「说不准,上神自渡劫归来就没有出过神域一步,这次想必也不会来。」 「那你听说过那件事儿没,关于上神渡劫那事儿,据说上神当初在神域待得好好的,不知为何非得以无情之心渡有情之劫,掌管姻缘簿的仙官都头疼,根本看不见上神的红线,众仙都以为这劫定是渡不过了,嘿!最后你猜怎么着,有只九尾狐以情意化红线,缠了上神满身!死缠烂打的,竟还真将那般无情的人缠到了手!」 「还有这事?详细说说!」 「来来来,我跟你讲,这寒冰啊就得烈火烧!」 两位仙官坐在酒桌上聊八卦聊得起劲。 周围资歷尚浅的小仙难得听见上神的事,听得入迷。 身子越来越歪,耳朵都快贴过去了。 丝毫没注意到八卦中的正主已经到场。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只剩他们还在交头接耳。 「什么!上神当初竟然还为了他连神位都不归了?」 「那可不?情深至此!当真令人唏嘘……」 邻座的仙友连忙小声提醒,「咳!咳咳!快别说了!」 专心聊八卦的几人一抬头,立马住了嘴。 还真是说啥来啥。 这煞星怎么来了? 气氛一时凝固起来。 在场的众仙有惊掉下巴的,瑟瑟发抖的,有戒备,有探究。 众多纷杂的视线齐齐朝外看去。 来人身着墨衣金莲纹锦袍,乌髮用金冠整齐的束在身后。 如玉似的面皮上雕刻着完美的五官。 妖异又惊人的美。 凌厉的眉眼微微挑起,浑身都散发着极强的压迫感。 狂妄又不羁。 狐宴将在场众人的表情尽数收归眼底,唇角玩味的勾起。 众仙不敢对上他的视线,皆低垂着眼,端起桌上的酒杯。 装作饮酒没看到的模样。 比起外貌,他们更多听闻的是这煞星的凶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6页 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若是惹他不开心了,没准能把仙界掀了天。 又见这煞星落座后,并未做什么,心下都微松了一口气。 盛会照常举行。 舞衣飘飘,仙乐入耳。 众仙如痴如醉。 狐宴无心观赏眼前的歌舞,兀自饮了几杯酒水后便觉无趣。 将沧牙所求的仙果收入袖中后,起身离了座。 朝着人少处行去。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极为冷清的地方。 宛如冰晶所铸的殿宇,气息纯净又清寒。 脚下如踩在水镜之上,一步一涟漪。 伫立许久。 冥冥之中,像被什么牵引一般。 踏步走了进去。 越往里行去,那种反常的感觉越发强烈。 寒冰池内,雾气缭绕。 清语浸在冰冷刺骨的池水内,水面刚刚没过胸口。 水下的肌肤未着一缕。 湿发贴在光裸的胸前。 发尾在水中轻晃。 她双腿盘坐着,交叠的掌心处隐约可见丝丝缕缕的黑气。 长睫微微的颤动。 光洁的额处沁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鼻樑柔和的弧度缓缓滑落至鼻尖,凝成了晶莹的一滴。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汗珠滴落,紧闭的眼帘下眼珠不安的转动。 驱除魔气到了关键时刻,丝毫不能分心。 最后一丝魔气极难祛除,稍有不慎便会被之反扑。 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魔气在她掌心疯狂的叫嚣,拼死想要钻出神力的压制。 清语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多,砸落水面,惊起阵阵涟漪。 魔气反扑得厉害,她几乎快要压制不住。 神力不稳,指尖越发颤抖。 狐宴来到池前。 雾气缭绕,什么也看不清。 池内水花飞溅,甚至扑到岸上,浸湿了他的衣摆。 目光瞬间不悦了起来。 随手挥散了挡人视线的雾气。 雾气散去,池中人清晰的呈现在他眼前。 金色的眸中闪过惊讶。 盯着那张脸久久不能回神。 胸膛里那颗灼热的心脏剧烈的跳动。 砰砰。 砰砰。 砰砰。 越跳越快。 是一见钟情的声音。 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心脏迸出的热意顺着血脉流淌至四肢百骸,将他浑身都灼烧了起来。 是谁? 这女子是谁? 为何他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清语被魔气反扑,勐的睁开眼,口中涌出鲜血,染红了清澈的池水。 黑气如一条巨蛇盘绕着她。 就在黑气即将吞噬她时,一道强盛的妖力袭来。 将盘绕在她身上的黑气死死掐住。 巨蛇在锋利的利爪中扭动着身子,蛇头大张着,露出獠牙想要咬上那人的手指。 清语见魔气被控制住,正是泯灭它的好时机。 用尽最后的神力将它净化。 魔气发出刺耳尖细的鸣叫,彻底消散了个干净。 狐宴将昏迷软倒的人稳稳的接住。 手掌托着她的后颈,使之浮出水面。 微凉的指尖磨蹭着水湿的面庞。 流连不舍。 这女子…… 为何他会觉得如此熟悉? 心中的悸动强烈到令他几乎失控。 就好像她本该就是他的人。 他想要她。 想将她揉碎进自已的身体里。 想要她目之所及皆是他。 口中所念也是他。 心中所有的位置只能由他占据。 这些念头起的荒唐。 荒唐到他自已都不敢相信这些念头起源于他自已的内心。 荒唐到,令他兴奋至极。 狐宴清醒之后,眼角余光瞧见了水下的光景。 墨发在水下散开,若隐若现间露出专属于女子的弧度。 微怔过后,他立刻别过了眼,耳根却一点点的红了。 根根分明的长睫颤得厉害,唿吸也急促起来。 慌忙解下自已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裹得严严实实,确定没有哪儿露出后,才将人从水中横抱出水面。 带起哗啦啦的水声,飞身到不远处的花架,将人环抱在自已腿上。 触感冰凉。 狐宴连忙运起掌中狐火,在两人周身细细烘烤着。 暖意驱散了寒冷,湿沁的衣物慢慢干透。 怀中的人一点点的变得温暖,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软和下来。 凝视着她的眉眼,鼻樑,淡色的唇瓣。 几乎看入了迷。 因他抱得太紧,怀中的人轻轻动了一下。 缓慢的睁开了眼。 第168章 好想…好想亲 四目相对。 碰撞。 纠缠。 画面定格,周遭寂静无声。 只剩彼此胸腔里剧烈的轰鸣跳动声。 就连唿吸都变得灼热。 微怔的神情倒映在对方的双眸里。 狐宴…… 真的不是幻觉吗? 清语伸出手,温润的指尖抚上他精緻的眉眼,传来真实的触感。 如玉石般细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7页 他身上的紫莲香气惑人,顺着唿吸钻进了心房。 与鲜活跳动的心脏一起诉说着。 她想他了,这件无法抵赖的事实。 是真的。 不是幻觉。 此时此刻,他就在她眼前。 真实的令她几乎不敢相信。 不去想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想多看他一眼。 久久凝视。 捨不得移开眼。 狐宴见她呆呆的望着自已,唇角微扬。 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渐渐晕染开来,绝色的面容更显魅惑。 如最浓烈绚烂的彼岸花,盛开到极致。 夺目炫眼。 他微笑着,贴上了温热的掌心。 冷白修长的手指握在了她的手背上,略施了一点力道。 让她的掌心更加紧密的挨着自已的脸庞。 他喜欢她的触碰。 再多一点也没关系。 眸中的金色琉璃闪烁着微光,微光里全是她此刻的模样。 从方才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这个人,他要定了。 灼热黏人的目光在柔软的唇瓣上反覆打量。 往上看去。 撞进了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 他靠近了些,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嗓音缱绻。 「告诉我,你的名字?」 清语听他这般问自已,将贴在他面上的手收回。 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浮起的失落。 如今,他已经不记得她了。 下移的目光看着自已身上的锦袍,瞳孔微缩。 这才想起自已里面什么也没穿。 他只身着一件里衣。 显然是将衣物给了自已。 狐宴见她不碰自已了,又异样的瞧着自已没穿外衣的身子,脸倏地红了。 从未这般着急的解释过。 「你……你别误会,我什么也没做!」 「我来时……它就……那池子……你光着!」 「我才……」 往日轻狂肆意的人,此刻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越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越容易紧张。 人就在自已怀里,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这样的解释显然无力辩白。 心中暗暗懊恼,自已的表现太过差劲。 她会怎样看自已…… 会不会不喜欢自已? 他又该怎样将人勾回去? 焦躁的情绪令他抿紧了唇线。 迫切想要拥有的心乱成了一团,这样的感觉太过磨人。 他甚至想直接将人扛走,带回自已的领地,藏起来。 清语难得在他面上看见这般少见的表情。 不由轻笑。 想要出声说自已没有误会,却发现自已虚弱得说不出话。 先前为了泯灭魔气,她耗尽了神力,得将养一段时日才能完全恢復。 「你笑我……」 狐宴见她笑了,知道她没有介意,心里一下就松了去。 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为何不说话?」 注意到她苍白的面色,紧了眉。 「受伤了?」 连忙拉过她的手腕,骨节纤直的手搭了上去。 「竟伤的这么严重。」 他捧着那张清减的脸,认真的说着。 「和我回去好吗?我替你疗伤。」 清语无力的摇了摇头。 她现在还不能离开这。 见她拒绝,狐宴显得很失落。 她果然不愿意和自已走。 想到要分开,不能待在一处,心都难受得缩成了一团。 从内心深处升起的渴望压都压不住。 怎么办…… 他好想直接将人打包带走。 思来想去。 初次见面,还是不想破坏自已在她心里的印象。 落寞的开口。 「是我忘了,你是仙族,这里的清气有助你恢復。」 「那……我能不能在这里陪着你,助你疗伤?」 清语浅笑着点了头。 许久未见,她自是希望他在自已身边。 「你同意了!」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亮起了光,眼尾微微扬着,露出得逞的笑意。 带着一点邪气。 那他可就不走了! 寝殿内,狐宴将怀中的人轻柔的放下。 取了架上的衣裙,心跳得快速。 面上一点点的热了起来。 清语知道他的意思,眨了眨眼。 得到许可之后,修长的手指勾松了裹在她身上的衣袍。 一把扯落。 狐宴的手都发了抖,喉结滚动,眼神飘虚。 想看又不敢光明正大的看。 女子的衣裙该怎么穿? 他从未见过女子的贴身衣物,一时犯了难。 掌心的衣物小小的一件,还很丝滑。 这么小……该穿在哪儿? 水下女子的浑圆在他脑中一闪而过,长睫惊颤。 是穿在那的吗? 估摸着尺寸,应当是的。 清语躺在榻上,凉嗖嗖的。 这是要她光多久? 狐宴见她瞪着清澈的双眼望着自已,面上浮起了红晕。 闭了眼,手上细微的发着抖,捏着小衣伸了过去。 指尖难免触碰到底下的肌肤,抖的更加厉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8页 温热的。 柔软的。 令人浮想联翩。 又因看不见,穿错了好几次。 清语如果能开口的话,都想叫他别穿了。 好不容易将所有的衣物都穿好后,他才睁开了眼。 从未觉得这般累过,长唿了一口气。 如冷玉一般的肌肤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榻上的人勉勉强强的穿戴整齐了,只是凌乱的没法看。 好歹他可以直视她了。 将人扶起,掌心相对。 专心的替她疗伤。 接连过了几日,清语的身体恢復了大半。 已经可以行动自如。 狐宴眼见着她的伤势迅速恢復,高兴的同时又觉失落。 双手放在脑后,躺在花架上轻轻晃动。 若是她不再需要自已了,他又该用何种理由留下? 清语察觉到他的低落,走上前低头瞧他。 「为何突然不开心了?」 狐宴正失神着,突然见到扰他心神的人凑近。 停止了晃动。 清寒的眸子里面映着他,带着对他的关心。 忽然就觉得,她会不会也有一点喜欢自已? 零落的花瓣簌簌落下。 飘过她的眉眼,朱唇,轻轻的停在他的额心。 凉凉的,痒痒的。 就好像……她吻了自已一般。 心念一起,便再也压制不住。 他盯着浅色的唇瓣,目光深了几分。 好想……好想亲…… 第169章 爱意从心起,绵绵不尽绝 清语离得更近了些,伸手拂落了他眉心处的花瓣。 他在下界应是肆意惯了,神域冷清,也不知他习不习惯? 本就心猿意马的人被温热的指尖触摸眉心,痒得心都颤了一下。 唿吸立马就变了。 柔软的髮丝垂落在他胸膛上,带来独属于她的清冽气息。 狐宴的目光越发幽深,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将她的掌心贴在了自已的胸口处。 心脏兇勐的跳动着。 隔着衣物都能感到有力的震动。 似蛰伏的野兽,等候着最佳的时机将猎物吞吃入腹。 金色的眸子深深的注视着她,无言的诉说着他对她最灼热的情意。 手指摩挲着白皙的手腕,长而尖的指甲极轻的刮着细腻的肌肤。 沿着手臂缓缓地往隐秘的衣袖里探去。 一眼不错的瞧着她的反应,明晃晃的撩拨。 想要确定她的心意。 清语双眸微微睁大,像触电般立即抽回了手。 手腕上令人颤慄到发麻的触感久久不散。 这具身体对他的触碰十分熟悉,熟悉到只要他一靠近就会发软的程度。 往日的欢好清晰得恍如昨日,那些情动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白皙的脖颈透着粉红,面上发烫,佯装有事离开了。 狐宴看着远去的身影,坐在花架上垂下了眼。 他还是太心急了么? 浓密的长睫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 墨衣遮挡下,有一处凸起。 看着自已的欲望,修长的手指攥紧了花架上的绳索。 绳索粗糙的表面将掌心磨痛。 硬生生的忍耐着。 不可以…… 现在还不可以…… 珍而重之的人,想要她主动的接受自已。 冷静下来后,朝着她的气息追寻而去。 刚将人找到,便听见一位小仙唤她,「上神。」 上神? 她竟是仙界唯一的上神? 初到仙界时他也曾听见一些传闻。 上神有一位极喜欢的人,喜欢到可以为了他放弃神位。 情深至此…… 情深……至此! 原来她早就有心悦的人了。 突然间,心里漫起无边的酸涩,带着苦味与不甘。 这感觉像吞了无数根细针,顺着血脉流淌,针尖齐齐扎入了心脏。 疼得让人无法忍受。 尖牙紧咬,尝到了嘴里的血腥,浓郁的甜腥遮盖了苦涩的味道。 鎏金的眸子里闪着妖异的光芒。 没关系。 他可以去争! 去抢! 往后陪在她身边的人只能是他! 今日的疗伤结束后,她就不再需要他了。 十指交握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他握得很紧,她抽不出。 清语瞧着他直勾勾的眼神,心里直打鼓。 那双勾魂的眼眸视线太过逼人,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两人交握的掌心逐渐升温,变得火热。 烫得她手心都微微汗湿。 「可以了。」 她想抽回手,无奈他的力度不减反增。 「不可以!」 狐宴将人勐的一拽,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近到她只要略一抬头,两人灼热的唿吸就会交缠在一起。 指尖勾起了她的一缕墨发,拉到自已面前。 轻嗅。 眼里的慾海深沉。 柔软的榻上,气氛旖旎。 他不再用力的扣紧五指,而是用他的掌心轻蹭着她的。 辗转,碾磨。 低哑惑人的声音中带着引诱。 「你喜欢我吗?」 明明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不甘心的问出了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9页 他在赌。 赌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对他并非全无好感。 清语脸颊有些微红。 他磨蹭她手心的动作暗示的意味太过明显。 手心的酥痒温柔的撩拨着她的心弦,诱哄着她缴械投降。 内心和身体都升起渴望。 渴望他的怀抱。 渴望他的触碰。 心里的冰墙碎裂,破了口,汹涌的钻出,所有的理智与自持化为了柔情,湿了眼眶。 狐宴将掌中的柔夷松开,勾起了洁白的下颌。 打量着她湿红的双眸,心里发堵得厉害。 迟疑的问出口。 「为何要哭?」 「是因为……不喜欢我吗?」 她这般表现,他几乎已经可以断定她定是不喜欢自已。 眼里仿佛没了光,周围的一切都暗了下去。 整个人说不出的失落与难过,心脏绞痛的滋味在胸腔里蔓延。 她不喜欢他…… 不喜欢…… 不喜欢…… 那就由他来喜欢! 代替她的那份一起 ! 加倍的去喜欢 ! 他绝不可能放手! 实在不行,就先将人绑了带回去,再慢慢哄。 一日日的缠磨着她,总能等到她接受自已的那天。 狐宴眼眸微眯,妖力在指尖闪烁。 正想这样做时,就看见她的唇形轻动。 声音很小,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喜欢。」 喜欢…… 她喜欢! 她喜欢他! 轻飘的二字驱散了所有的黑暗,低落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比星光璀璨。 他笑了,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在她的手背处落下一吻。 声音都激动的发了颤。 「我向你保证,我会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 「让你往后都只喜欢我一个!」 他的指尖点在了她的心口处,目光真挚又热烈。 「所以,请把这里的位置全部留给我,我的神明大人。」 清语被他的话弄得有些微怔。 「他?是谁?」 狐宴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幽怨,眼尾微微下垂着,一句话连嘆了三口气。 「就是……你之前……喜欢的那个人。」 想到他没能占据她全部的感情,心里气得直发怨。 要是他能早些认识她,就绝对没有那个人什么事! 清语听明白了,这是吃起自已的醋来了,打趣着说: 「不好,我不会忘了他。」 狐宴顿时如受重击,当场石化。 无法接受。 「不行!必须得忘!」 他要自已忘了他,哪有这么为难人的? 眼前的人几乎气到炸毛,清语轻笑着捧起了他如玉似的面庞,专注的看着他。 一字一句,诉说着喜欢的心意。 「没有别人。」 「那个人是你。」 「一直都是你。」 狐宴愣住了,长睫忽闪,反应了许久。 「是我?」 「可是……」 清语伸手摸向自已的耳垂,撤去了上面遮掩的法术。 一枚小巧的银狐耳饰出现。 就算他现在忘记了她,自已的东西是不会忘的。 「这个,你可还记得?」 狐宴当然记得。 那是他自小一直佩戴的东西,是狐族王室特有的法宝。 狐族及冠后如遇心爱之人,可以将此物送给她。 在关键时刻,可以抵抗致命的伤害。 且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挑选的伴侣对自已无心,这个东西是戴不上去的。 这东西他曾以为是被自已不小心弄丢了,也未曾放在心上。 现在却出现在了她的耳垂上。 这证明……证明他们确实早已相爱! 可为何他却没有一点记忆? 为何偏偏缺失的是这么重要的记忆? 他自已绝不可能会选择忘记,在三界中有这个能力抹去他记忆的人,只能是她…… 金色的眼眸里透着难过与不解。 「为何?要这么做?」 温热的指腹抚上了他精緻的眉眼,像是在确认此刻的人是真实的,鲜活的。 「因为那时我想要你活下去。」 他仔细的辨认着她眼中复杂的情绪,瞧出了里面的情意。 对他的情意。 心中的喜悦迅速升起,壮大,化成了熊熊燃烧的烈火。 灼热,滚烫,烧毁了所有的理智。 因这热意,眉眼更显深艷,闪动着再也压制不住的欲望。 此时此刻,他什么也不想顾及了。 也顾不了了。 将人拉进怀里,对着肖想已久的唇瓣,迫不及待的,深深的,吻了下去。 和他预想中的一样软嫩,香甜。 唇齿相依的触感和她的回应令他失了控,发了狂。 尖尖的狐耳和蓬松的狐尾瞬间冒出,微微的颤着。 眼里的金色浓郁,是情动到极致的表现。 狐尾勒缠着纤细的腰肢,将人往下压去,倒在柔软的床褥里。 相拥着,吻得意乱情迷。 心跳的狂烈,叫嚣着无法满足的渴求。 不够。 还不够。 想要更多!更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0页 狐宴忍耐到了极致,伏着身子低喘着,微微掀起眼帘看着她。 眼里半是迷离半是忍耐。 「可以吗?」 身下的人以手遮眼,羞红了脸。 尖牙在白皙的手腕上细密啃咬着,指尖已经勾住了紧束的腰带。 「可以吗?」 微微上扬的眼眸里,侵略性十足。 似火灼热的舌尖轻撩着耳垂,唿吸粗重,嗓音又欲又沉。 「可以吗?」 勾人心的绝色狐妖在蓄意引诱。 引她入心。 勾她沉沦。 犯下渎神之罪。 情意宣洩到顶峰时,两人相抵的额间亮起白色的光芒。 灵魂烙印显现,所有的记忆涌现。 「狐宴,我是谁?」 「你是我的阿语,是我的娘子。」 爱意从心起,绵绵不尽绝。 再不分离。 第170章 番外一 烟雨绵绵的小镇。 青石台阶和黑色瓦片组成了诗意如画的美卷。 雨水顺着瓦片如线般滴落,在地上的水坑处砸出细密的圆点。 路上的行人或跑或走,或干脆躲在廊下避雨。 两人共撑一柄油纸伞,从远处慢慢行来。 行走间步调一致,踏雨而过,微湿了鞋履,与周围来往匆匆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店小二半倚在门边,下雨之后店里就几乎没了生意,难得清闲的仰头望着天色。 这雨也不知要下多久。 清冽如珠玉般的声音传来。 「娘子,小心台阶。」 小二回神一看,伞下的两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骨节纤直的手握住伞柄,收了伞立于门外。 「店家,住店。」 开口说话的人是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容貌精緻得如玉雕琢过一般,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 令人初见便心生感嘆,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如此好看的人。 他的身侧站着一位清冷出尘的女子,五官更是清绝雅致。 两人往那一站,气质非凡,就跟天上的仙官下凡来了似的。 小二还以为是自已眼花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狐宴淡漠的扫了一眼呆愣的人,眸色沉了几分,透着不悦。 小二被森冷发寒的眼神吓得抖了一激灵,赶忙解释。 「公子莫怪罪,小的刚才是在想您二位可真般配!」 此话一出,小二明显感觉到那位公子冷峻的面色缓和了许多。 随即一锭金元宝扔了过来。 小二大喜,连忙接住。 用牙咬了咬,笑咧了嘴,抽下肩上搭着的布巾,弯了身子,往里一甩。 声音洪亮。 「多谢公子!您二位里边请!」 将二人带到了店里最好的上房后,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房门。 清语支手倚在窗边,瞧着窗外的小桥流水。 桥上花花绿绿的油纸伞交接而过。 桥下水流晃动,不大不小的乌篷船在绿意的水面上缓缓前行。 年轻的船夫戴着斗笠,摇着船桨,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哼着轻快顺口的歌谣。 船里的闺秀面露羞赧,小声的跟着一起哼唱起来。 轻侬软语,声声入心。 见她注视了许久,狐宴从身后将人抱了个满怀,在香软的面上亲昵的蹭了蹭,朝着她的视线望去。 「阿语想乘船了?」 他的目光定在了立于船头的船夫身上,上扬的唇角顿时就垂了下来,淡了眼里的笑意。 「好看吗?」 清语听出了他话里的不满,示意他再瞧瞧。 「你再看看,那是谁?」 狐宴仔细的望去,看清了斗笠下的那张脸,微微有些惊讶。 「司飞尘。」 他这一世是一位船夫,看样子,过得十分悠然自得,乐在其中。 清语直了身子,神色有些黯淡。 司飞尘的劫是要他抛却凡尘之心,只要他不插手凡尘俗世,他便不会死。 可是却为了她,落到那般惨烈的下场。 恢復神位后,她曾去黄泉找过他。 那时他是奈何桥上的一缕幽魂,正排着队,见她来了,一如既往的露出了尖尖的虎牙,笑得灿烂。 「师姐,你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孟婆自觉的将手中的汤递给了下一位幽魂,给两人留了一些说话的时间。 清语领着他下了奈何桥,心里的愧疚从眼里现了出来。 「若你还想回神域,我可以助你重塑神位。」 司飞尘静默半晌,摇了摇头。 「神域太冷,师姐,我怕了。」 他是个贪玩的性子,以往在神界便待不住,十分贪恋红尘。 为此受到的训诫也不少,起初他还可以收收心。 后来神域的神族一个个的都走了,再没回来。 再无人会训诫他,只剩他一人独守着空旷的神域。 神域内的每一处角落他都清楚的记得,有多少块砖瓦,玉阶有几阶,神树上的叶子有多少,又掉了几片。 自言自语,空洞的迴响,再无人回应他。 孤单落寞的身影坐在许愿台上,听着凡人声声诉说着各自的心愿。 红灯万千。 好热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1页 好热闹…… 心念一动,劫数应声而起。 「师姐,我不后悔,我一点都不后悔。」 「比起做那枯燥无味的神,我更想做普通的凡人。」 最后,他笑着摆了摆手,端起孟婆汤一饮而尽,入了轮迴。 船头上的船夫笑声爽朗,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后便准备收船回家了。 刚刚靠岸,便看见岸边绿柳树下等待的二人。 重重雨幕中,朦胧的身影似有些熟悉。 心中忽然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当即改了主意,撑起船桨。 「客官可是要坐船,下雨了,快上来吧。」 乌篷船里,晃晃荡盪。 湖面的微风夹杂着水腥味吹进了小船。 狐宴左摇右摆的有些不适应,又闻不惯这味道,晕得厉害。 整个人懒懒的靠在清语肩上。 司飞尘见状,笑了几声,划桨的速度慢了下来。 「这位客官怕是晕船了,不碍事,我划稳当些。」 清语见他脸色煞白,手心都冒冷汗了,有些担忧。 「还好吗?要不你先回去。」 狐宴将脸埋在她的髮丝里,闻着熟悉的香味好受了许多。 有些闷气的说:「你在哪,我在哪。」 他才不会给她们二人独处的机会。 他一个人回去,会胡思乱想。 司飞尘笑得更加大声。 「二位的感情可真好啊。」 「何时我也要娶得美娇娘,划船都划得有劲。」 清语看向船头的人。 「船家如今还未娶妻吗?」 听着两人的谈话,狐宴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清语连忙伸手压住了他的耳朵。 软软的,毛绒绒的耳朵在她手心里抖了抖。 幸好司飞尘没看见,不然能把人吓得跳水里。 司飞尘晒得有些黝黑的皮肤,泛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攒够了礼金就娶,我自已倒无所谓,总不能让人家跟着我过苦日子。」 少男怀春的模样,显然是有心上人了。 恰逢此时,雨停了,小船缓缓靠了岸。 清语踏上岸边,转身问了一句。 「如今,你过得开心吗?」 司飞尘双腿盘坐于船头,歇了歇。 雨后的日光下,英俊的五官笑开了颜,明媚又扎眼。 「父母健在,弟妹尚在读书识字,家中热闹,我如今也能挣钱养活自已,养活家人,知足了。」 「如此,便好。」 司飞尘愣愣的看着远去的身影,心中竟生出一丝不舍来。 这感觉来得怪异,他对那姑娘总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莫名的觉得亲近。 回头望去,小船里似乎落下什么东西。 打开一看,竟是满满一袋的金子。 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赠友人。 第171章 番外二 清晨,日光透过小窗洒在床头。 窗外的人声,吆喝声,流水潺潺声,唤醒了这个依山傍水的小镇。 狐宴睁眼就看见了还在熟睡中的人,弯了眉眼,笑得满足。 相拥着的姿势极具占有欲,将人整个都护在怀里。 蓬松水滑的狐尾软软的搭着,盖了两人一身。 床头的日光渐渐照了过来,怀中的人轻微的动了动。 依旧没有要起床的意思,嘴里嘟囔着。 「把尾巴收收,热。」 九条狐尾瞬间收了六条,剩下最后三条搭在了腹部上。 微凉的指尖轻轻的戳了戳闭合着的眼睫,沿着眉眼描绘着柔和的弧度。 久久凝视,目光深情缱绻,怎么看都看不够。 时至今日,他仍然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 爱他的心是真的。 她彻底属于他这件事也是真的。 怀里的人终于睡醒了,缓缓睁开了眼,朝他莞尔一笑。 温暖的笑容如初升的旭阳一般明媚,照亮了他内心所有的角落。 驱散了那些不安,焦虑,与不确定,只剩又柔又痒的暖意。 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奢望,也不再是他的妄想。 清语瞧着他亮亮的眼睛,蹭了蹭他的鼻尖,嗓音温温的。 「早。」 狐宴顿时觉得心弦荡漾,在额心处落下轻柔的一吻。 「不早了,起来穿衣裳,外面很热闹,我们去看看。」 梳妆檯前,青黑色的眉黛在娥眉上轻轻扫过,逐渐加深了颜色。 鲜艷的口脂在淡色的唇瓣上细细涂抹。 女子皎洁若仙的面容在铜镜中逐渐增添了几分艷色。 肌肤胜雪,朱唇水润。 早起梳发,替妻画眉。 如平常夫妻一般的举动却令人迷了眼。 狐宴眼里泛着水色,忘了指尖上还沾着红润的口脂,捧着刚刚画好妆容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 分开时,清语擦了擦他唇上弄花的口脂,笑着说:「你这姿色倒是比女子更美,不如变个美人看看?」 「阿语想看?」 「想看。」 话音落的瞬间,一阵青烟飘过,美人转着圈儿自烟雾中走出。 轻纱舞动,红唇如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2页 一双狐狸眼微微上勾着,长长的蔻甲勾着胸前的一缕墨发,打着圈的缠绕在青葱似的手上。 看过来的视线不似女子的柔媚,反而有种张扬又凌厉的美。 美人指尖轻点,清语坐着的木椅便调转了方向,正朝着他。 狐宴顺势靠近,双手撑在了椅子的两边,将人固定在了中间。 惊人的美貌逼近,嗓音惑人。 "娘子,如何?" 清语良久都回答不出,怔愣的盯着他瞧。 狐宴看了看自已身上的妆扮,是寻常女子的妆扮没错。 为何没反应? 他略带迟疑,疑惑的问:「不好看?」 清语闪躲着他的视线,薄透的耳朵一点点红了。 想过他变女子会很好看,但是未曾想到会这么好看。 心中趣味升起,面上漾起别样的笑意。 「走,可以出门了。」 这下呆住的人轮到了狐宴,美眸忽闪着,确定她真是这个意思。 「我这样……出去?」 清语伸手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难得的带了撒娇的意味。 「夫君这么美,陪我出去走走吧,别人看不出。」 她甚少用这般亲昵的语气和他说话,可见是真的想他就这样陪她出去。 都说狐族的惑心术世间无人可比。 可对他来说,她的一点点主动,一点点亲昵,都是最顶级的祸心术,令他毫无抵抗之力。 「好。」 今日的小镇上,格外的热闹。 周围的人群明显放慢了脚步,都在好奇的围观着惊为天人的女子。 「这是哪里来的姑娘,竟生得这般貌美!」 「真好看,莫不是宫里来的贵人?」 「我的个亲娘哩,这可真像个狐狸精!」 美人神情冷漠,宛如冰山,只对身边的男子展露笑颜。 众人揣着手,争相挤着,都十分好奇这么美貌的人,她的夫君得长什么样才配得上? 当看到美人身边的男子时,齐齐发出噫声。 「噫~这美的人咋配这么个矮歪瓜?」 清语隐隐有些面热,为了陪他,她也特意变幻了男子的容貌。 自已变的这张脸普通,倒也算不上丑。 只是身边的人太过妖孽,又比她高出一个头,这才衬得这张脸逊色了许多。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将道路围了个水泄不通。 议论声越来越大。 狐宴停了下来,眼神锐利如刀,散发着丝丝寒意扫向众人。 生人勿近的气场散开,十足的迫人。 「哟,嫩凶咧。」 围观的人被这阴寒的眼神吓到,散开了一大片。 看向清语的目光由鄙夷变成了同情。 「摊上这凶的婆娘,这矮歪瓜以后有的受了。」 清语看向身边的狐宴,想起了总是喜欢变回原身,在她怀里嘤嘤的小狐狸。 笑开了颜。 他,凶吗? /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