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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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来一次》作者：卖菜买鱼【完结】


    25岁的季谭精疲力竭的下班后打开了十年前某个最流行的网游，他本以为十年过去这个游戏已经没有多少真人玩家，而他再次打开这个游戏也不过是追忆往昔。


    但是他却遇到一个17岁的少年。


    17岁的少年意气风发说自己以后会是一名出色的电竞选手，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拿到了gc电竞俱乐部的入场劵。


    25岁的季谭看着镜子中满眼血丝，已经被生活磨平稜角的自己，又想到了自己17岁时说的话，无声的笑了。


    某天少年的帐号给25岁的季谭发来一段视频，视频中的少年蜷缩在墙角双目猩红，垂下的胳膊一直在发抖。


    25岁的季谭隔着屏幕抚着少年流血的嘴角，轰然失去知觉，再睁眼，他站在17岁季谭的对面，在一群小混混震惊的目光下，他朝地上的少年伸出手，这一世，我陪你一起走每一条路。


    ......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离开那泥潭。」


    --「谁告诉你，我救的是你呢，我救的是我自己，从始至终，仅此而已。」


    ......


    2023/11/16


    重点：敲一个重点：在线徵集一个名字，宝子们，我打算过几天换个更直白点儿的名字


    阅读指南：1，水仙，自攻自受


    ++++++2，部分属于内容，但是请不要和现实对应


    ++++++3，可能会有部分情节涉及抑郁症，请不要过多解读


    ++++++4，文文属于双向


    ++++++5，文笔小白，剧情狗血，剧情慢热，勿喷


    ++++++6，相遇后的身份是xd（重组家庭）


    7，想到再加…


    ————————————————


    内容标籤： 阴差阳错 重生 成长 校园 日常 救赎


    主角视角季谭互动配角狄浮太多了省略掉


    一句话简介：我真的救赎了以前的我


    立意：别怕，继续往前走


    第一章


    季谭躺在床上看着桌上放着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仍旧觉得不可思议，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对着自己的脸自拍了一张，然后重重的嘆了口气。


    倒不是不能接受自己穿越了的事实，只是无法接受自己穿到了狄浮身上，而且自己人生中的种种不幸都是在遇到他之后发生的。


    上辈子季谭在高考之前的三个月被当时人气很高的gc游戏战队招募。


    gc战队的业务范围很广，涉猎的游戏众多，在国内外各大游戏赛场上都有一席之地，季谭是凭着fps网游online被gc选为全能型赛手，作为加入职业战队后可选择职业最多的选手，他一时间风光无限，只是这短暂的高光，被狄浮摧毁。


    季谭一直都记得那是一个下雨天，放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狄浮带着他的那一群狐朋狗友堵在某个没有监控的小巷子，等自己放学出了校门后，这些人不由分说的给自己套了麻袋。


    那些人打人很有技巧，他们专挑痛处但是又不好检查伤口的地上，被麻袋蒙住的季谭只觉得自己像是窒息了一样，他反抗着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但是没有丝毫作用，对面的人太多，他们按着自己的手脚，一脚脚的踹在自己身上，头上，最后不知道是谁拿了一根铁棍直接打在自己手腕。


    从此他与游戏无缘，季谭知道这是狄浮做的，事后他去报了警，但是没有实质证据，这件事只得不了了之，大家在短暂的为他的未来感到可惜后又各自奔赴不同的人生。


    但是他的文化课已经落后太多，加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更是意志消沉，最后连稍微好些的大专都没有考上，面对私立大专一年三万的学费，父亲最终选择将钱给考上三本的狄浮拿去读书。


    十八岁刚过完生，他就跟着老家的大人南下去电子厂打工，每天没日没夜的加班，寝室，工厂两点一线的生活一过就是七年，直到二十五岁生日的那一天他追忆往昔，突发奇想的打开了七年前正是火爆的游戏online。


    这款网游在现如今各类游戏中已经逐渐淡出了大众视线，大家习惯将视线放在更便捷的手游上面，他本以为这个游戏没有多少真人玩家，毕竟现在在网吧从周边人嘴中已经听不到这个游戏了。


    当他在网吧登陆游戏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当时熟记于心的帐号和密码，他有些疲倦的又註册了一个，好不容易花了几天的时间出了新手村，他被一个素不相识的玩家追着打。


    那个玩家应该也没什么钱。


    两人的装备都是从新手村刷怪得到的。


    后来两人在一个打一个追的过程中加了□□。


    二十五岁的季谭看着对方给的□□号陷入沉思，这是自己十七岁的时的帐号，对面的少年说自己叫季谭，絮絮叨叨的跟自己说了很多，他说自己以后会是最出色的电竞选手，他说凭着他的天赋等进了职业战队，肯定能上国际舞台。


    他还说他最讨厌的就是狄浮，因为这人最爱假清高，作为即得利益者却又时常摆出一副毫弱势者的姿态。


    狄浮是季谭继母带来的孩子。


    季谭承认自己嫉妒狄浮，他成绩好，长相好，在家里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偏袒他，在学校老师喜欢他，同学向着他，老师甚至多次在公开场合说起两人。


    对季谭，老师永远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他不求上进，让他不要影响周围同学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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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狄浮，老师将这是我们班的尖子生，是以后稳上重本的好学生挂在嘴边。


    甚至在家访的时候老师还跟父亲说，让季谭不要影响狄浮学习，这两个孩子在学校不对付，季谭经常找狄浮麻烦。


    学习好就算是身处神坛？


    季谭对此不屑一顾，既然都这么喜欢他，那就将他拉下神坛好了。


    狄浮如季谭所希望的，在他有意无意的引导下，狄浮跟着他们这群老师眼中的坏学生一起抽菸，出入网吧打游戏，跟社会上的花臂结交打架。


    只是他没想到狄浮会选择对自己出手，尽管时过多年，二十五岁的季谭还是能记起那天狄浮阴沉的脸，笑的让人心里发颤，他说，「既然你觉得泥潭是我们大家的归宿，那谁都不要出这个泥坑好了。」


    「砰砰砰！」


    「狄浮你别装死，我知道你在房间，出来！爸妈找你。」


    季谭带着怒意的声音从房门外传进来。


    季谭起身对着书桌上的镜子笑了笑，对了，现在自己叫狄浮了，只不过自己穿越过来的时间很不凑巧。


    当时自己加班回家已经是深夜两点，按照习惯，十七岁的季谭总会给自己发消息，但是这一天□□上没有十七岁的季谭发来的消息，直觉让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他登了游戏，在游戏里又等了他到早上六点，这个时候他□□突然一震，一个视频从对话框弹了出来。


    视频中的少年被人打的像一条死狗，少年双目猩红，身体蜷缩在墙角，脸上青一块紫块，右手布着鲜血。


    季谭看到视频，只觉得自己手腕隐隐犯疼，因长时间作息不规律，加上熬了整个通宵，他突然失去知觉，等他再睁眼，自己站在蜷缩着的少年面前，身后社会小混混们叼着烟，喊自己狄哥。


    在大家震惊的目光中，他制止了这些人接下来的动作，季谭虽然被打了，但是双手没有被废。


    他朝季谭伸出手，但是对方看他的眼神中只有恨，狄浮无法，往他身上扔了一件外套带着自己带来的小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狄浮将桌子上的镜子扣了下去，对于狄浮往日的习惯他早就烂熟于心，以前还疑惑，就算狄浮在堕落，也不至于在一年的时间，成绩从重本降到三本，在抽屉看到他的日记后，这个疑惑算是彻底解开。


    所谓的成绩一落千丈，不过是在抢本属于季谭的教育资金，毕竟在民办三本的狄浮后来凭着自己这差人不止一等第一学歷考入了某知名211学府的研究生。


    「我知道，你催什么催，催命啊！」狄浮用着记忆中的语气回到。


    季谭在门外咬牙切齿的冷嘲热讽着，「呵，怎么大学霸敢做就不敢当呢，要是俞老师知道你是这种品行的人，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曾经在学校偏袒你。」


    听着他的阴阳怪气，狄浮将窗子打开，看着楼下在放学回家的学生，他决定不计较十七岁的少年蛮不讲理，毕竟狄浮来了这个家后，季父怕他在这里没有归属感，直接让季谭将本属于他的房间给让了出来，两人的梁子从这一刻便结了下来。


    「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爸妈不信你说的话。」


    狄浮突然开门，门外幸灾乐祸的季谭还没来得及将表情收拾好。


    「我差点儿被打死。」季谭拽过狄浮衣领。


    「不过就是挨了几棍子，你以前也对我做过相同的事儿。」狄浮将他手指一根根掰开，轻笑着，「我记得当初你找人打我的时候，可比这次下手重多了。」


    说着狄浮视线扫过季谭的手指，「你的手不是没事儿吗？不会影响你去打电竞的。」


    「那是你活该。」季谭突然扑了过去，将狄浮按在门框上，抬起拳头对上狄浮的脸，「你在嘲笑我？」


    狄浮将他拳头拨到一边，「我在祝贺你。」


    然后将他推开，「还有，这是家里，把你在外面的那一套收起来，别让爸妈看到你这混蛋的一面，我不想在家里跟你发生冲突。」


    「狄浮，你这副嘴脸真让我觉得噁心。」


    「你可以不看我。」


    「要不是你和你妈，我家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季谭推了一把狄浮，将他推进房间，然后将门带上。


    两人发生的争执，在客厅等着两人的季父，狄母并没有察觉。


    「你有病是不是，有病去医院看病去，我不想把时间跟你这种人耗在这里。」狄浮脖子被季谭掐住。


    季谭手上有伤，狄浮倒是没觉得他下手多重，但是这样心浮气躁的季谭让他心疼，他直接抬腿，膝盖顶在季谭的腹部，季谭吃疼，手上的力度又松了松，狄浮趁机将他推开。


    「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没想跟你抢什么，但是如果你铁心要拉我下水，我只会让你比我更先一步陷入泥潭。」


    季谭揉着撞到墙发疼的后背，「所以呢？我都把机会放你面前了，你不还是没有把握住？」


    季谭说的没错，这次被打事件他就是主导者，目的是彻底败坏狄浮在学校的好名声，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以身入局的结果没有按照既定的发展，反而是毁了自己前途。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把握住？」狄浮好笑的看着季谭，「如果我是你，不会在正是风头的时候还这么招摇，电竞本来就属于小众赛道，这个行业的利润有多高大家都有所耳闻，大家都是高中生，难免不会有嫉妒你的人，就算你的手真的废了，谁敢说就是我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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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我如果是你就将这个消息死死压住，等我正式进队的那天再说出来。」狄浮拍了拍季谭肩膀后往客厅走去。


    「小浮，你告诉妈妈，是不是你找人打的小谭。」狄如蓉眼睛有些发红，似乎是刚才哭过。


    季奇志握着狄如蓉的手压低了声音，「别急别急，咱们先听孩子说，小浮这孩子也不像是会跟社会上的那些人混在一起的孩子。」


    「爸，我都被人打了，这是事实，你还问他，你问了他就会说实话吗。你知道他没有骗你？」季谭从狄浮房间出来，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季奇志因季谭的态度面上微不可察的露出些不悦意思，「季谭，我问你了吗？」


    季谭怒气正盛，不甘势弱道，「你到底是谁亲爸，你亲儿子都被你继子带人打了，你知不知道！」


    「季谭！」


    在季奇志的吼声中，狄浮对上季谭的目光，面不改色的开口，「不是我，但是如果弟弟记得那些人的外貌有什么特徵的话，我可以陪弟弟一起去报警，爸，这件事儿弟弟也是受害者，您消气，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狄浮，你他妈的，真是好样的，你们才是一家人是吧，行，我走，我走还不行吗！」季谭红着眼睛嘶声力竭的吼着。


    「小谭，你爸爸不是那个意思。」


    「用不着你假惺惺。」


    「滚，滚了就别回来！」


    第二章


    「来看笑话的？」


    狄浮是在单元楼的顶楼找的的季谭。


    「是啊，来看你笑话。」狄浮倚靠在顶楼和天台的门上。


    这里的楼还是老式楼房，房子是六层高的建筑，从这里跳下去有百分之五十的生还概率，百分百的残疾概率，这里顶楼和天台之间用着一个木门隔开。


    管理房屋的安保害怕有人去顶楼的天台自杀，所以这里早早就用铁锁锁上，但是这个锁从加上到现在大概有十多年的时间都没有换新，现在更是只要稍微使点儿劲这个锁就自然脱落。


    「想死的话，从这里跳下去，怕是死不了吧。」狄浮接着嘲讽。


    他知道季谭不会跳，他只是心里不服气，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你如果是来说这个的，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活得好好的。」季谭抬头，眼中闪烁着嘲笑，「我可不像某些人，稍微收到点儿不公平待遇就大吵大闹的要去找人要个说法，要是没人偏袒就要死要活的。」


    「爸让我来找你，你的伤没问题的话，下午还要去学校上课。」狄浮知道他这么说就算是没太大事儿了。


    「是你该去上课吧，啧，没想到啊，曾经的天之骄子，竟然会沦落到跟我成绩大差不差，难怪你妈对你很失望了。」


    「别激我，这里也没有监控，你要是掉下去的话也是失足。」狄浮扫了他一眼，「话我带到了，下午准时出现在学校。」


    「你说的我就得听？你以为你是谁啊。」


    「不是我说的，是爸妈说的，你下午最好不要去网吧。」


    「你管得着吗你，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你学习好是你的事儿，凭什么要求别人的成长轨迹都跟你一样，别人不能有别的发展吗？我是人，不是机械化流水线上的产物，你们凭什么要求的我的思想要跟你们一样，还有你能不能别来烦我，你已经抢走了我家的所有东西，你还抢走了我身边的那些兄弟，你还想怎么样！」季谭质问着，双眼猩红，他没有哭，但是略有些颤抖的声音暴露了他现在情绪在崩溃的边缘。


    「你的东西如果别人这么容易就抢走的话，那么那东西就不是你的，不管是人还是物，都是同样的道理。」


    「滚。」


    狄浮深吸一口气，说完后不再理会身后的人一个人乱发脾气，「记得下午准时去学校，我不希望老师打电话让爸妈去网吧逮你。」


    狄如蓉一直都在门口，看到狄浮一个人回来赶忙上去小声问道，「小浮，小谭呢？」


    「他说想一个人静静，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下午准时去学校。」狄浮有些不太适应狄如蓉的亲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但是记忆中的狄浮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自然不会做出现在这个举动，他强压下自己的不适，默不作声的将位置又移了回去，「妈，你别担心他了，我们先回去吧。」


    「不行的，你先回去吧，妈去找找他，那孩子性子犟，他本性不坏的，你老实跟妈说，是不是你找人打的他。」狄如蓉突然严厉的看着狄浮。


    狄浮心底一紧，害怕狄如蓉察觉到了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不是我。」


    狄如蓉不信他的话，再次问道，「真的？」


    「妈，真的。」狄浮眼神没有闪躲的对上狄如蓉审视的目光。


    「你先回去吧。」狄如蓉揉着太阳穴，「小浮，妈从小就教育你人要知道感恩，如果不是你季叔叔的话，我们母子俩现在还在农村，你怎么可能会来市里上学，妈知道这些年你委屈，但是咱们让让小谭，他毕竟比你小，你作为哥哥的要让着弟弟。」


    狄浮眼神暗了暗，回头看向狄如蓉，但是狄如蓉不去看他。


    她知道自己做的事儿！


    这是狄浮的第一反应。


    不可能啊，按照狄浮的为人，他做的所有事儿都是很隐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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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有些头疼，一是因为十七岁的自己，二是因为狄浮本身的处境。


    季奇志已经离开家去上班，他一般中午不回来，因为他工作的性质是每天中午不午休的，今天是因为季谭在家里发疯，狄如蓉才将他喊了回来。


    狄浮一个人吃了饭后回了房间，他看着手机里备註为「大哥」的人发来的消息，[gc的名额是给季谭了吗]


    狄浮将手机屏幕熄灭，他下意识的摸向裤兜，并没有摸到熟悉的烟盒，「shit！」


    骂完他吐了口气，烦躁的将头髮挠乱，这时手机又亮了，备註「瘸哥」的人发来的，[小狄，上次怎么回事儿，我们不是说好了，我让小弟跟你一起，你们把季谭手废了吗，为什么他好好的]


    「shit！」


    在房间没有找到烟，狄浮再次骂出声，看来这个时候的狄浮处境也是一团糟。


    真是糟心啊，这不管是备註大哥的还是瘸哥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备註大哥的人这片区域的一个老赖，狄浮之所以跟这个人认识，是季谭带他去见的这个人，季谭本来的意识让对方给狄浮一些教训，但是当时狄浮说的话让对方决定将他收纳成心腹，准确些说，是背锅侠。


    瘸哥是一个五进无出的小偷，他从十六岁开始就辍学在街上游手好闲，他父母早就放弃了他，为了不被他牵连，早些年就将本市的房产全部卖掉，在相隔万里的城市安了家，专心培养他们的小女儿。


    十六岁的年龄太小，想要出去打工但是有些法律意识的老闆都不会用他，为了生存，他从跟老爷爷老奶奶抢破烂到去偷电瓶，偷电瓶是他第一次进去，当时他年龄太小，加上偷的东西的数额不大，所以他在里面待了段时间就放出来了。


    从此他在这条偷窃的路上渐行渐远。


    他的腿被打瘸是因为两年前，他入室抢劫，在踩点的时候，他和同伙确定那天晚上那家没有人，但是没曾想到，那家人突然回来，于是他们一伙人和业主在屋内面面相觑。


    男业主率先反应过来，拧起一根木棍打了过去，瘸哥被兄弟推去挡灾，棍子落在了他身上，从那之后他的腿就落下了残疾。


    但是他的这些举动让很多正值青春期的少年争相模仿，甚至很多社会上的混混将他当成前进路上的榜样。


    因为他腿被打残的原因，所以他的同伙都进去了，只有他没有，非但如此，他还获得了一笔来自业主的赔偿。


    在他那些兄弟出来后，他将当时将自己推出去的兄弟揪了出来，将人打得半死，这次他因为搭上了名号为「黑哥」的人所以没有进去。


    从此他收了一批小弟，他自称自己是黑哥座下的第一大助力。


    这两人都不是能得罪的，狄浮想，所以这消息不能不回。


    至于季谭，电竞是十七岁自己的梦想，就算这条路不好走，那至少得试试不是？


    狄浮解锁手机后找到备註是大哥的那人，[黑哥，季谭没有跟我说，我和他之间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至于gc战队来我们学校挑人的事儿，我确实是听说过了，黑哥，需要找到那个人吗？]


    [嗯，必须找到，你应该知道我弟弟也在你们学校，这个名额他看中了，三天之内你把那个人找出来，不过我这边接到风声，季谭前几天在网吧跟人说自己被gc选中了，有这个事儿吗？]


    [黑哥，这件事儿我也听说了]狄浮回，他本想将这件事儿煳弄过去，但是在对方已经挑明的情况下，再装傻倒是显得自己有二心了。


    [但是他在家里没有说起过，黑哥，你放心，三天之内我肯定将那个人找出来]


    [行]


    应付完黑哥狄浮手指用力的戳在手机屏幕上，就是这两个人毁了自己的人生，这辈子......他们应该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瘸哥，我们走的时候季谭手上已经全是血了，我怕出事所以就带着兄弟们先走了]


    [是吗？]


    [瘸哥，我不敢骗您的，当时虽然是放学，但是学校的老师们还没有走，我们当时看着季谭确实情况不对]


    [gc的名额是给季谭了吗？]


    [瘸哥，这个我也不知道，如果我这边得到风声的话，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狄浮发完这句话觉得自己的诚意似乎有些不太够，又加到。


    [我听说被gc战队选中的话，战队的主理人会来家里找监护人]


    [行，有事儿我再找你]


    [好]


    下午的教室被闷热的环境封印，虽然大家在高二这个分水岭，但是这个天气真的让人提不起精神。


    狄浮进教室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无精打采的或趴着或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树叶。


    狄浮的座位在教室最左侧的最后一排，和他同样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是季谭，季谭在右侧最后一排。


    「狄哥，你们的找人把季谭打的半死？」前桌的男生是个小胖子，他看到狄浮回座位，立马来了精神，带着八卦的眼神转身看着狄浮。


    狄浮边收拾着桌上的试卷，边抬头打量着对方，语气淡淡道，「你听谁说的。」


    「这还用听谁说吗，以前季谭不就这样对你的吗，要我说，季谭他也是活该。」


    狄浮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语气僵硬的说，「行了，快上课了。」


    小胖子大概是看出了他心情不好，不再自讨没趣，转身跟同桌聊起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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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谭的座位上还是空空如也，按照上辈子的记忆，季谭这天下午会去网吧，但是这天黑哥的弟弟也在网吧，两人在网吧起了冲突，这也是造成上辈子他一蹶不振的原因之一。


    狄浮从口袋摸出手机，找到狄如蓉，[妈，你找到季谭了吗]


    [还没有，家里这附近好些地方我都去找了，但是都没看到他]


    [妈，他在我们学校附近名叫飞速的网吧，我现在出去找他，你也过来]


    [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只是我们下午快上课了，他还没有来，我去找他的话，他肯定不会跟我一起回学校，妈你跟我一起送他回学校，上次他被请家长的时候老师已经说了，要是他还是这么动不动就旷课的话，学校要劝退他了]


    第三章


    狄浮计算着自己从教室到网吧的时间，在确定如果自己走正规程序等班主任批假自己再出去的话，肯定来不及救下季谭，他将请假条扔给前排，「小胖，一会儿帮我把这个给班主任。」


    小胖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他的目光停在季谭空着的座位上后倒吸一口凉气，「狄哥，你是去找季谭麻烦去吗？」


    「不是。」狄浮扫了他一眼，「我旷课打游戏去。」


    「啊？」面对狄浮如此诚实的回答小胖一时语塞，心虚的回了句，「别搞出人命。」


    等狄浮出了教室门后，他勐地站起来，踉跄的沖向班主任的办公室，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连办公室门的都没敲，「朱班朱班，完了，要死了，出大事了，狄浮......狄浮......」


    狄浮从学校后门的铁门翻出去的，这里没有监控，学校逃课的学生都是从这里翻出去的。


    学校教导主任和保安会不定时的在这里巡查，其实只要掌握了他们什么时候才有空就能避开他们。


    狄浮翻墙出去后，从小路花了十分钟的一时间一路跑到飞速。


    网吧外面停了一辆很骚包的红色机车。


    这个车是黑哥弟弟肖智的，他说只有这种骚包一眼就能引起小姑娘们注意的机车才符合他的气质。


    所以这一片的学生都知道。


    狄浮在网吧外站了一会儿才稳住自己的唿吸，他看了一眼手机。


    两点半。


    还来得及。


    两人发生冲突的时间是两点四十。


    这个时间点的肖智刚到这里，应该是听到了季谭大言不惭的我已经拿到电竞赛场的入场票了，读死书有什么用的话。


    真是个藏不住事儿的。


    狄浮有些懊恼。


    他掐着时间，计算着狄如蓉到这里的时间。


    [妈，你到了吗？]


    [到了，我已经在网吧了，没有看到小谭啊]


    [他在二楼，妈，你在二楼梯口等我]


    狄浮飞快的将消息发过去，然后走到网吧的最里面，从洗手间对面的旋转楼梯往上走。


    狄如蓉没有问他怎么知道季谭在二楼的。


    即使她问，狄浮也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说辞，不过就是之前听季谭说过，或者之前在网吧的二楼见过他。


    「小浮，这里。」狄如蓉先看到的狄浮。


    狄浮轻车熟路的带着狄如蓉在二楼最里侧一个半开间的包房里找到季谭。


    这时候季谭嘴里吊着一根烟，神采奕奕的跟身边好几个兄弟正说着什么话。


    从远处看，只能看出那些人正在恭维他。


    但是狄浮知道，这些人都是跟肖智混的哥们，表现上跟季谭玩的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实际上背地里这些人没有一个看得起季谭的，原因无他，不过是因为季谭没有像肖智那样的背景。


    这些青春期的孩子只对两类人望而远之。


    一类是老师家长们眼中的好学生，一类是像肖智这样的，有显着背景的富家子弟。


    「妈。」狄浮喊了声。


    「先去找小谭，你们要上网家里不是有电脑吗，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狄如蓉皱眉看着旁边的人。


    这些人都是些社会上的混混，黄毛，纹身，抽菸，满嘴脏话，有的人还带着小姑娘，小姑娘穿着暴露。


    狄浮没有回。


    谁知道为什么非要来网吧呢，或许是因为在这里能找到一群看起来志同道合的朋友，又或者是大家都在这里，所以说出去很酷。


    这就是十七岁的季谭所想的。


    「我不知道。」


    「听邻居家的小孩儿说，网吧电脑的网速比家里的快，等晚上我跟你季叔叔说说，让他把家里的网线重新弄一下，小谭这不是被那电竞战队选中了吗，听说进了初选，下个月就是终选，咱们不能拖他的后腿。」


    「好。」


    「tui，学个屁啊，还什么老师说，我就算是退学了也没事儿，懂吗？」季谭操作着手上的英雄隐藏在草丛中，他已经蹲在整个地图的最高点，就等着别人往他布置好的陷阱里钻。


    「谭哥说的对。」


    「谭哥，你是拿到gc战队的邀请了吗，我听说那个终选就是走个过场的。」


    「对啊，谭哥厉害，我也听说了，智哥说那次比赛他也去了，而且也过了初赛，他去找负责人的时候，那边的意思是这个名额已经内定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内定名额不会在变了。」


    季谭挑眉，将嘴里的烟掐灭仍在一边的菸灰缸中，轻蔑道，「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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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直接按了他面前电脑的关机键，「不就是什么，你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数？」


    「你他妈发什么疯，我在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季谭看着突然黑屏的电脑很不爽，尤其是在听到狄浮一副说教自己的语气。


    他瞥眼看到跟在后面的狄如蓉，嘲笑道，「我说呢，怎么？在家里你还没演够？还把人带到这里来了？」


    「我不想跟你吵，现在，回去上课。」


    「不去。」


    狄浮拽着季谭胳膊，季谭挥手将他手打落。


    之前季谭旁边的那些朋友在看到狄如蓉也跟来了他们感觉情况不对，先熘了一半，还有一半坐在原地观望。


    「小谭，学校说你要是再旷课的话，就要註销你的学籍。」狄如蓉劝道，「学籍关系到以后的高考。」


    「高考跟我有关系吗？我需要参加这个东西？」季谭嘲弄的看着狄浮，「哦，对了，有人是需要参加这个考试，啧啧，就怕有人就算参加了也考不上。」


    「季谭。」狄浮有些不耐烦了。


    他看到肖智往这边走来了。


    季谭又是一个嘴上没有把门的，说的话指不定哪一句就又把自己送上了跟上辈子一样的遭遇上去。


    「现在去上课。」


    「管得着吗你。」


    「诶呀，你们兄弟俩都在啊。」肖智笑呵呵的走过来，对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的气氛充耳不闻，「狄浮，怎么回事儿，你不是在上课吗？怎么也来网吧了？」


    察觉到肖智语气中的不满，狄浮往后退了一步，恰好能让肖智看到狄如蓉。


    「呀，阿姨也来了，是来找季谭的吗？」


    面对自来熟的肖智，狄如蓉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啊。」


    「啊，这样啊。」肖智挠了挠头，笑的有些憨厚的样子，「我听说他已经被gc战队内定了啊，他都已经不需要参加高考了，再说了，以后他到战队了肯定很忙，现在不如让他好好放松几天。」


    狄浮看了一眼狄如蓉，沖她使了个眼色。


    狄如蓉，「内定的事儿我们没有听说啊，不是说初赛胜出的都能参加决赛吗，这个赛道应该也是看实力的吧。」


    「这样啊。」肖智的语气有些可惜，「既然没有被内定的话，那确实要去学校，要是被註销学籍的话，那以后可就惨了。」


    「肖智，季谭，狄浮，你们三个给我站住！」


    这边正在说话，二楼楼梯口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中年男音。


    一个地中海男人气势汹汹的，他身后跟着网吧网管，在后面是狄浮他们班级的班主任。


    「每次都是你们三个，怎么？都想退学是不是！」


    「老王，怎么会呢，我是请假了的，我这不是因为那个gc的终选吗。」肖智说的很是委屈，像是自己被冤枉了一样。


    地中海男人是高二年纪的教导主任，王学。


    他沉默了一分钟，看向狄浮，「你呢？现在是上课时间，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喊季谭回去上课。」狄浮说的真诚，往旁边让了让，「我跟班主任请假了，我和我妈一起来找的，因为季谭中午离家出走，我妈又一直找不到他，我到学校后听同学说，他说今天去网吧，所以我就跟我妈一起过来找他。」


    「装什么装。」季谭不服的讽刺了句。


    「季谭，你呢？」


    「我不知道。」季谭看了一眼王学很是不在乎。


    王学倒是不生气，毕竟当教导主任的这些年不管是什么样的学生他都见了太多，更何况当初中考进来的时候，季谭的成绩是全校前十，他相信这样的孩子就算现在成绩差，也是他一时迷了眼，只要他找到正确的路，肯定能获得一番成就。


    「电竞？」王学拉过椅子坐了下去，「我不反对你们多元化发展，电竞这个赛道不错，我听说gc的确要在我们学校选一个人，季谭，肖智，我现在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两个，这个名额没有被内定，虽然你们两个在初赛的时候表现很出众，但是我们学校还有其他参赛选手，人家实力也不差，你们就这么确定你们可以被选中吗？」


    季谭梗着脖子问，「谁说没有内定的。」


    「我跟校长一起去问的。」王学严声打断季谭的话，「你们如果没有被选上的话，你们的出路你们想好了吗？彻底放弃学业？拿着初中的学歷出去打工，流水线还是摆地摊？」


    「继承家业呗，老王，你别这么严肃嘛，再说了，到时候国内的学校考不上，就出国镀金呗。」肖智打着哈哈，「电竞不是必选项，高考也不是啊。」


    「说什么你都有理。」王学瞪了他一眼，「季谭，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清楚你以后的路，现在你们三个跟我回学校。」


    「狄浮妈妈，麻烦你过来找孩子了，那我们先回学校了。」


    「不麻烦不麻烦。」狄如蓉有些担忧的看着季谭，「孩子只是一时没有想清楚，他还是愿意学习的，小谭在家的时候跟我们说了，以后会好好学习的。」


    「小谭这孩子，我们学校的老师也知道，我相信，只要他心收回来，在学习上肯定不会差。」王学笑了笑，随后又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肖智和季谭二人。


    「听老王的意思，你这是真没拿到gc的内定名额？」肖智再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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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疑心重，狄浮是知道的，但是十七岁的季谭不知道，他正欲开口，被狄浮抢了先，「他要是拿到内定名额了不早就收拾东西到人家那边去了，还会在这里晃悠？」


    「说的也是。」肖智扫了一眼季谭，从两人身边走过。


    「你什么意思。」季谭拦住狄浮。


    「没什么意思。」


    第四章


    书本上的知识狄浮学的很吃力，上辈子他想打电竞，学业上自然就荒废了，后来去了工厂流水线，他想自己要是狄浮就好了，上大学，考研，出国交换生，读博，回国过开办公司，这条路看起来风光无限。


    狄浮觉得自己可以比上辈子的狄浮做的更好，他可以利用上辈子得来信息差赚到第一桶金，如果重复走上辈子的狄浮走的那条路的话，他的商业王国肯定会比上辈子的狄浮做的更大。


    王学说的对，很多时候学歷就是第一敲门砖，所以这个砖他必须要抓住了。


    狄浮选的是理科，好在这些知识基本都是只要把公式理解透彻就能套住基本的题型，其中就是化学考试的题型会变化的稍微多一点儿，物理和生物要稍微好解决点儿。


    其次就是英语，这也是一个难啃的科目，而且这一科在高考的分数中占比跟语数一样。


    理科学的数学比文科难的不止一星半点。


    别说高中的知识了，初中的知识狄浮都快忘得一干二净了。


    十七岁的狄浮学习差是装的，好了，现在一语成谶了，成绩差成了真的。


    「狄哥，老王亲自出去逮你们的？」小胖子瞅着下课转身和狄浮说话。


    记忆中，这个小胖子跟狄浮的关系不差。


    「你告的密？」


    「狄哥，没有的事儿，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老王怎么知道的，可能是老班说的？」


    一看到小胖子眼神闪躲狄浮就知道这傢伙在说谎，但是他也不戳破对方的话，接道，「这样啊，你数学卷子写了没，借我看看？」


    记忆中小胖子的数学不错，一百五的卷子他能考一百一十多，就是这傢伙偏科的厉害，他英语每次都是二三十的水平，但是这个傢伙每次都振振有词的说自己是中国人，英语不好情有可原。


    直到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同时点了他的名，两位老师才知道，这傢伙不止英语二三十，语文也是二三十。


    「写了写了，物理卷子需要不？」


    「大题写了？」


    「写了。」


    小胖子在一堆试卷中好不容易翻到物理的卷子，狄浮瞅了一眼，「你选择和填空的过程有吗？」


    「没有哎。」小胖子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找到了一张草稿纸，上面的公式写的很乱，「都写这上面在，但是写的很乱。」


    「借我。」


    小胖子两只手拽着草稿纸在，听到狄浮的话，他手上一使劲，草稿纸成了两半，「啊？」


    「借我。」狄浮自己将草稿纸拿了过来，「好了好了，你快点儿去背英语单词吧，英语老师不是说一会儿晚自习的时候单独找你去背单词。」


    「别说了，狄哥，这真的很痛苦，我就是要因为记不住这些东西才选的理科，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英语的魔爪。」


    「还有语文。」狄浮开口。


    小胖子痛苦的捂着脑袋，转身和英语单词作斗争去了。


    季谭回了教室一直趴着补觉，学校不让玩手机，虽然很多学生都会带来，但是大家都遵守着学校的底线，上课时间坚决不看。


    课上的内容季谭也是听天书。


    从狄如蓉带着狄浮到季家开始，他就决定用学习来和父亲做抗争，他说只要狄如蓉母子进了季家的门，他以后再也不学习了，说到做到。


    他确实将当初说的话执行的很到位。


    下午吃完饭的时间，狄浮将抽屉里的一本高一上学期的数学教辅扔给季谭。


    季谭扫了一眼面前的五三将其扫到一边。


    「我说了，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装了，你这样真的很没意思你知道吗，前几天你找人打我的事儿我们没完。」


    季谭很不耐烦，他低头按着手机。


    他给对面的备註是「菜鸡螺丝钉」，对话框中他给对方发去了很多条简讯，但是对方都没有回覆，甚至这个帐号都没有显示登陆过。


    狄浮尝试过登陆这个帐号，但是每次尝试显示的都是密码帐号错误。


    当他弄到之前註册这个帐号时用的手机号的时候，系统显示的却是这个手机号没有註册过□□。


    「你应该知道肖智是黑哥的弟弟。」狄浮坐在他前排的位置上，转身看着季谭。


    「知道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肖智也想进gc战队。」


    「我也知道啊。」季谭终于捨得抬头给狄浮一个眼神，「怎么？你来找我就是跟我说这些？你后面不会还想说，上次是肖智让你来打我的吧，你真没种，自己做的事儿推来推去的，做了就是做了，有什么不敢承认了。」


    「但是你的手没有被废。」


    季谭冷笑着，「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


    「不用。」狄浮回，「我承认我是找人打你了，但是是你先找人打我的，现在我们算是扯平了。」


    「扯平？你凭什么觉得我们扯平了，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和你妈，彻底让我妈回不来了，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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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妈从走的那天起就没有想过要回来。」狄浮说。


    「谁说的，我妈答应过我的。」


    狄浮不和他争论，因为这件事无法争论，就算他说了季谭也不会相信。


    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背叛家庭，说自己多爱自己儿子的女人，早就不想跟季奇志过这种平凡的生活，她想要成为阔太太，不想买什么东西都得斤斤计较，她甚至觉得季谭会是她的累赘，但是这个累赘又不能跟自己离心，所以哪怕是在离她也会时不时的嘴上说着关心季谭的话。


    这些不花一毛钱的关心到底有多假，上辈子季谭花了五年时间才彻底搞明白。


    「你确定吗？」


    「废话，她是我妈。」


    狄浮深吸一口气，在季谭桌子上找了一只水笔芯，接着在给他拿来的五三的第一页洗了一个地址，[h市，东陵区花园路113号]


    「这是什么？」


    「你妈妈现在的地址。」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不再h市。」季谭白了一眼。


    「你确定吗？」


    「废话。」


    「那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后天是周末。」


    「这里是别墅区，你个土老鳖不会不知道吧，麻烦你下次骗人的时候先去踩下点。」


    「我带你进去。」


    「你觉得我信？」


    「信不信随你，但是我说能带你进去肯定能带你进去，我希望你看到你妈妈后，回去不要跟我们发癫。」


    「行啊。」季谭很不耐烦的回道，「如果我妈不在这里，我也希望你能离我远远的，越远越好，懂吗？」


    「行，但是如果你看到你妈妈了，我希望你能参加高考，不管你最后走不走电竞这条路。」


    「可以，你现在可以滚了。」季谭推了一把狄浮，「别碍眼。」


    达成目的狄浮将五三再次放到季谭桌上，「先看看吧，别到时候高考的时候脑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门门挂零就很丢人了。」


    「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但是毕竟我们现在是兄弟，要是你到时候门门挂零，我怕邻居会说我妈虐待原配留下来的儿子。」


    「有空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季谭别开头，趴在桌上看着窗外，狄浮知道他不愿理自己索性回了座位。


    小胖一早就注意到狄浮的动向，「狄哥，你们这是和好了？」


    「什么和好不和好的？」狄浮对他的这个说辞有些不满意，「我们都没有好过，需要和好？我就是怕他这样影响了爸妈的名声。」


    「狄哥有远见。」小胖的夸奖是一点儿都不吝啬。


    「还行。」狄浮回，「对了，我记得这周末学校组织了实践课。」


    「是诶，好像是到郊区的一个博物馆和科技馆，自由组队。」


    「需要签到的是吧。」


    「是啊。」


    「我和季谭跟你一组，到时候你帮我们想办法签个到呗。」


    「你们去哪儿啊？」


    「有点儿私事儿，你放心，我们在解散之前肯定回来。」狄浮说，看着小胖不相信自己的眼神，他又加道，「放心吧，不是打架，是家里的一些私事儿可能会耽误一会儿，所以早上籤到的时候就麻烦你了。」


    「成，这都是小问题，狄哥，有一件事儿我一直都没想明白，你们俩不是兄弟吗，就算不是亲的，也不至于搞的不死不休的啊，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谁知道呢。」狄浮说，「可能是他脑子有病吧。」


    两人说话间打了自习课的铃声，小胖子一个激灵，抬头对上窗户外站在走廊上的英语老师的双眼，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声嘀咕了一句，「吓死我了」然后拿着书到走廊上开始今天新一轮的背单词任务。


    应试英语提高成绩最快的方法就是背单词，考试的时候常用的单词就那么几千个，就算一天只记一个，从初中到高考，六年的时间也绰绰有余，


    其次就是阅读理解，做阅读理解技巧只要掌握，阅读不管读得懂读不懂，至少能有个百分之七八十的正确率。


    至于作文，相当于送分项，但是也需要大量的记忆。


    狄浮看着书本上的abcd表示头疼，算了，还是继续攻克数学物理这类纯理科的科门吧。


    第五章


    对于狄浮这几天的变化，连一直扎心学习的班委都感觉到了，在周五下午放学分发假期作业的时候，他一脸认真的看着狄浮，「期待你重回神坛。」


    算了，还是别了吧，在神坛是他却又不是他。


    这些知识是真的难，人有时候承认自己不行挺好的。


    面对班委得眼神，狄浮强扯着笑，「好。」


    「你跟季谭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你能早点儿想清楚挺好的，对了，我们学校有物理竞赛，我记得你高一得时候参加过，今年的竞赛你要报名吗，你报名的话，我去帮你跟老班说一声。」


    天煞的物理竞赛。


    狄浮这两天看着物理书上的速度加速度表示头疼，这些书本上最基础得东西都搞不清楚。


    一时他也不知道班委是在揶揄自己还是真心想帮自己一把。


    「算......算了吧，我这段时间掉下来的功课有些多，嗯......我想先补补。」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了，去年老班说等高二分班后，打算推荐我们两个一起去竞赛班的，进了竞赛班的学生一般都不用走普通高考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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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狄浮倒是知道，但是他以为这条路离自己很远。


    竞赛班就算是进去了，走竞赛进入高校哪有那么容易，这个班的学生基本上都是从小被家长或者老师发现其在某一门课上的特长，从小开始就专门针对一门课培养，他们从小便开始参加各种省级国家级的竞赛，所以就现在而言，他们就算在高中的时候在各大竞赛中拿不到出色的成绩，他们也会被名校录取。


    班委，韩余，狄浮有印象。


    上辈子他成功进入了竞赛班，并且在高三上学期的竞赛中拿到了全国前三的名额，也得以顺利进入全国顶尖的那所名校。


    「等高三的时候看有没有机会进去吧，高二的话，我可能有些应付不下来了。」


    「行，我还是蛮期待能和初中的同学一起升入竞赛班的。」韩余只觉得狄浮有些奇怪，但是见他一脸的坦然一时也无法摸清到底哪里不对劲。


    初中同学？


    狄浮心里有些疑惑。


    这个记忆没有啊。


    再者初中的狄浮不是还在村子上初中吗。


    韩余是h市的人，怎么会在初中的时候去村里上学。


    狄浮见韩余已经走了，想着自己以后要和他减少接触，就刚才说的两句话的时间，他就能察觉到这人心思很重，这种人还是不要深交的好，免得到时候背后被人捅了一刀还找不到兇手。


    「韩余，你在笑什么？」韩余发下一组作业的时候，他同桌戳了戳他胳膊面带微红的问道。


    他同桌是个女生，韩余甩了一下胳膊，将脸上的表情收好，推了推鼻樑上并没有下坠的眼睛，礼貌中带着疏远，「高同学，有事儿吗？」


    「啊，没......没有，就是好久没有看到你笑了，我以为你......」


    「高同学，随意打听别人的隐私不是件尊重别人的事儿。」


    「韩余，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关心你。」女生委屈道。


    「我希望高同学还是不要做出同学之间越矩的事儿，我们之间的婚事不过是长辈之间的一句玩笑话。」韩余将卷子放在桌子上，就往下一排走。


    「韩余，你站住，你是不是还喜欢狄浮！」


    「高敏敏，一些话不要瞎说，我会跟老师申请换座位的事儿，我们之间的长辈们的玩笑话到此为止。」


    高敏敏心有不甘，却只能作罢，她不想韩余在班上的处境变得不好，她目光落在教室最后一排，正在埋头看书的狄浮身上。


    季谭刚好从门口进教室，自然是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他打量了一眼韩余，又轻笑着瞥了一眼狄浮，这两人不管是身世背景，还是为人处世都不像是能相处到一起的样子，不过这感情倒是有意思。


    高敏敏看到门口的季谭，起身有些别扭的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季同学，可以出来一下吗？」


    季谭轻笑，没有动。


    高敏敏有些急了，「我有很重要的事儿要跟你说。」


    不用出去季谭就能想到她要说的东西，不过就是些儿女情长的事儿，这些东西季谭不感兴趣，但是如果能看到狄浮吃瘪的话，他还是很乐意的，他再次悠悠扫了一眼狄浮。


    同时间，狄浮突然抬头，两人视线穿过熙熙攘攘的同学在空中交汇。


    狄浮很快移开视线。


    季谭也同样切了一声，转身跟高敏敏出了教室。


    「我知道你和狄浮的关系不好，他和他妈抢了你家人。」高敏敏装也不装直接说，「我知道他妈肯定是看中了你爸的财产，我有办法帮你赶走他们母子。」


    季谭没有接话，双手插兜，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多脑袋的女生，他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女孩子好倒胃口，倒不是说她长得不好看，就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让人喜欢不起来。


    怪不得韩余不跟这种人走一起了。


    季谭看着她因生气涨红的脸，「你凭什么觉得我要跟你合作？」


    「狄浮跟黑哥他们混在一起，只有我可以帮你。」


    「帮我什么？」季谭只觉得好笑，「首先，我跟狄浮的关系如何是我的事儿，其次你想追韩余你就去追，别说的这么好听把你自己完全置身事外。」


    「你......你这人。」高敏敏显然没想到季谭会这么回他，「不可理喻，不能合作就不合作，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不打女人，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季谭推了一把高敏敏的肩膀，冷声道，「让让，挡路了，还有，别没事儿打听别人家的情况，自作多情遭人厌恶。」


    高敏敏被他的话说的脸上一红，显然是羞的。


    「季谭，你等着，你会后悔的。」


    季谭眼眸微暗，但是转瞬即逝，随机就换上了他之前惯有的表情，「好啊，我等你你让我后悔，但是说实话，你和韩学霸之前的差距还真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本来就已经是放学的时间，季谭看着桌子上的试卷，鬼使神差的将卷子塞到书包里，他看着手机里妈妈给自己发来的消息，突然感到阵阵不安。


    该死，别真被狄浮那个贱人影响了心智。


    但是季谭还是在消息栏中发到，[妈，你在h市吗，我前两天在h市看到了一个女人和你长得好像]


    那边几乎是秒回，[小谭，妈妈不在h市啊，妈妈在外地打工呢，哎呀，不说了，领导来了，妈妈要回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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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匆忙？


    季谭甩了甩脑袋，算了，不管是什么结果，等明天就知道。


    「季谭，网吧啊。」季谭单肩背着书包，跟学校里的兄弟们勾肩搭背的往校门口走。


    季谭心里烦的厉害，「不去，今天回去有点儿事儿。」


    「啊？我们上周不是说好开黑的吗，你要是不去的话，我们队伍就少了一个人。」


    「肖智呢？他不是说去吗。」季谭说，「我爸说今天要回老家，我爷爷奶奶点明了要我跟着回去，我也没有办法啊，要不这样吧，等明天的游学还是研学，反正就是明天从郊区回来后我们网吧约啊。」


    「那行吧。」


    季奇志晚上依旧是很晚回家，家里两个上高中的孩子，加上他们二人以后还要上大学，这个经济压力不小。


    季奇志以前倒是也有一个体面风光且工资不低的工作。


    在季谭记忆里，这个工作好像是妈妈跟他离婚前不久丢失的，那段时间爸爸也是一直卧病在床。


    那时候家里每天都会来好多人，他们带着锦旗，一进门就是各种感谢的话，好像是在说爸爸救了一个小孩儿。


    这本来是一件值得表扬的事儿，但是因为救人伤了身体，需要住院，公司刚好正值裁人时间点，所以季奇志这种就首当其冲成了第一批被裁的人。


    伤好后，他再去找新工作，但是公司都用年龄太大来压他的工资。


    ：季奇志做的是工程上面的工作，该有的证书都有，但是市场环境不景气，加上用工老闆手下的人都是亲戚攀亲戚，他每个月的工资拿不到多少，但是好在还有证书可以挂靠。


    公司每年年底给的分红倒也还有十来万。


    为了让家人过的更好些，他只能每天拼命加班。


    季谭看了一眼狄如蓉做好的饭菜，没有说话，径直回了自己房间，然后打开电脑，滑鼠停在那个灰了很久的头像上面，[你在吗。]


    [你说你高中的时候也想成为电竞选手，你后来成了吗？]


    [你很久没上线了，你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结婚了？退网了？好了好了，我以后再也不嘲笑你打的菜了]


    ......


    狄浮回来的时候季谭早就已经到屋，「妈。」


    「去喊小谭出来吃饭。」


    「嗯。」


    「砰砰砰。」


    「吃饭。」


    「你们自己吃，我不吃。」


    狄浮将书包放在卧室后将校服外套换成一个休闲外套才出来，「妈，他说他不吃饭。」


    「嗯，那我们吃吧，你季叔叔刚才来电话说今天要加班。」狄如蓉面上有些愁，「小浮，你的成绩单我看到了。」


    狄浮手上夹菜的手一顿，筷子夹着的鸡翅掉回盘中。


    狄如蓉继续说，「你以前学习很好的，现在怎么落下这么多，你季叔叔赚钱也很辛苦，你的成绩靠自己能提上去的是吧。」


    「嗯。」狄浮低头不去看狄如蓉。


    「那咱们就多努努力，不要花那些冤枉钱。」


    第六章


    季谭他们居住的区叫做武坛区，是新开发的一个经济区，早些年的时候这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郊区，这里离东陵区乘地铁需要换乘三次，两次地铁一次轻轨，大概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学校组织的游学下午五点钟解散，解散的时候是各班班主任亲自点名，所以两人得在下午五点之前到达，在城市另外一边的科技馆和博物馆。


    来回的路上大概需要五个小时左右。


    狄浮和季谭约的时间是早上八点，这个时间刚好可以错开交通拥挤的人群。


    季谭显然是昨夜一整晚都没有睡好，早上出门的时候眼下还带着黑青，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两人一路上相顾无言，狄浮看着导入手机里的学习资料，季谭在旁边带着耳机正在玩手游。


    途中，季谭扫了一眼狄浮的手机，「哟，难得。」


    「你是不会好好说话吗，一大早的话，我不想跟你吵。」狄浮往旁边挪了挪，见座位对面还有空位，「别坐错站了。」


    说完他坐到对面的位置。


    「装什么装。」季谭嘀咕了一句又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手里的游戏中。


    季谭对自己游戏的自信不是说他打的有多好，而是他可以掌控全局的节奏，在一个队伍中，他的作用相当于核心指挥。


    这个位置虽然在大众眼里没有多出色的表现，但是同队的队员却知道，如果没有人布局全场，带动全队的节奏走向，那么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自己这一方的节奏会被对手一直牵着鼻子走。


    这个位置的人是最不容易被代替的。


    因为这个位置需要玩家先天天赋和后天投入时间金钱的培养。


    对于资本家而言，不管是投入时间还是金钱都是要看回报率的，如果利润达不到他们预期值的话，是不会发展这个业务的。


    「谭哥，我从后面包抄，你射手二技能加大招跟上，法师准备准备。」耳麦中辅助鬼激情开麦。


    好不容易看到对面都站在一起，这个时候绝对是开团的最佳时机。


    虽然他们这边的打野现在还是黑屏（死了）的状态。


    「喂喂喂，给点儿游戏体验好不好，每次你们开团都是等我死了，说实话，这是五个人的游戏，你们你们个人的solo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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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你闭嘴吧，你个菜鸡。」季谭按了按右耳的耳麦，「我还在地铁上，这个卡的网络我都没像你一样送这么多，你别嚎叫。」


    「就是，别叫别叫。」辅助跟着季谭说着。


    对面团队显然没有想到他们在只有四个人的情况下会开团，由于没有设防，被打的措手不及，加上他们线上小兵没有来得及处理，所以这一波直接输掉。


    「谭哥，强啊，我还以为你就网游厉害，没想到这个游戏你才入坑三天，就打到了王者，这是一把没有输过啊。」


    季谭回，「还行吧，我闭麦了，这边有点儿吵。」


    「过分了真的过分了，我一点儿游戏体验都没有好嘛。」


    「你个破绽，要不是四个人开不了车，你以为我们会喊你啊。」


    「干嘛干嘛，说什么呢，上单那狗东西不比我菜多了。」


    [好了，我有点儿事，你们排吧，晚上再一起打。]


    季谭看了眼车门上面的到站提示，发完消息后将手机塞进兜里，跟着狄浮一起下了车。


    东陵区这边都是别墅区，这边的别墅构造布局据说请的是欧洲的设计师，所以这边有一种小西雅图的感觉，


    这边还有一所国际学校和国际接轨。


    这个区的小孩儿基本都是在那所学校上学，他们从小接触就是美式教育，参加的也不是国内的高考。


    「这小区都是刷脸进的，翻墙？」季谭带着嘲笑的语气，「你不会不知道这里是有监控的吧。」


    「当然不是，你跟我来就行了。」


    「你知道我妈住在哪里？」


    「知道。」


    季谭终于正色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得付出相应的代价，但是你现在什么都拿不出来，我想我没有义务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狄浮扫了他一眼，「这边。」


    狄浮带他走的是小路，这边应该是每个小区集中处理垃圾的地方，这边摆着好几个大垃圾箱。


    这里垃圾分化也严格按照国外的标准来做的，每天早上都会有专门的人来这里回收。


    「真离谱，我一定是脑子有病才会跟你一起到这里。」季谭低声骂着。


    这里的每一条道子狄浮都熟记于心，他清楚记得，自己在外面流水线打工的第一年，他妈妈的朋友告诉自己她住在这里，当时他不相信。


    妈妈一直说自己在流水线，一个月工资不到三千，连自己基本生活都不够，她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别墅区。


    后来真的在这里看到了她。


    他又给妈妈想好了藉口，或许是因为妈妈在这里当保姆呢，虽然记忆中的女人一直都是优雅端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跟这个岗位一点儿关系都扯不上。


    但是事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他妈妈是这里的业主，在看到他的时候满眼都是嫌弃，她身后还有一个男孩儿。


    和看着那小孩儿时的满眼慈爱不同，看着他的时候只有厌恶，甚至在问她可不可以借点儿钱让自己去復读的时候，她直接喊了保安把他丢出去。


    她说，你已经成年了，我没有抚养你的义务，更何况你的抚养权在你爸手上，我走的时候都说了你就是个累赘，以后不要来找我，我不想跟你扯上关系，有你这样的儿子算是我这辈子的污点。


    十八岁的季谭是怎么都想不出，自己亲生母亲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直到他被保安扔出去他脑子都是懵的。


    后来季奇志有说过让他回去復读，但是想到亲生母亲对自己都这种态度，他突然觉得活着好没意思，读书什么的还是算了吧，这辈子自己就活该像摊烂泥一样遭人嫌弃，最好死的时候也是谁也不知道。


    「你怎么了？」


    季谭看着狄浮情绪起伏很大觉得莫名其妙。


    「搞什么鬼啊。」


    「没事儿，走了。」狄浮死死将手握成拳。


    季谭妈妈所住的小区在别墅区中间部分，这里住的都是年入百年往上的中高产，这些人更是注意自己的私人财产，所以这边巡逻的保安必交密集。


    保安都是认识小区的业主的，在看到陌生面孔的时候就会拦截。


    狄浮带着季谭绕到小区后面的一处小树林，这里作为绿化带有直接通往小区内部的道路。


    「这里就是你说的路？」


    季谭盯着面前的铁栅栏。


    狄浮白了他一眼，指着栅栏下面，「从这里进。」


    狄浮指的是铁栅栏下面被人刨出了一个狗洞一样的通道。


    季谭在看到他指的地方后脸色瞬间变得很精彩。


    狄浮余光斜看了他一眼，率先从这里钻了过去，「快点儿，现在都已经十一点多了，你要是再磨磨唧唧的一会儿你妈说不定都出门了。」


    季谭心一横，左右四下无人，别扭的趴下，往洞里钻，脑袋和胳膊过去后，他发现在自己动不了了，他有些为难的看向在一旁像是在看笑话的狄浮，恼怒着，「拉我一把，我被卡住了。」


    狄浮没有动作。


    「你聋啊。」季谭没好气的瞪着他。


    「哇塞，你求人帮你还这样，我欠你的啊。」狄浮决定要先改改他的脾气，以后的道路上，就这个脾气是让他摔跟头最多的。


    「快点儿。」


    狄浮蹲下身，轻轻拍着季谭脑袋，「不帮，你要不就在这儿卡着，要不就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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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碰我头。」


    「然后呢？」狄浮被他生气的样子逗乐，原来上辈子自己生气的时候这么可爱，像只气鼓鼓的河豚，想着狄浮不自觉地戳着季谭的脸颊，「可惜啊，某人现在还被卡着，动都动不了的。」


    「你给老子等着。」


    「十一点半了，你妈妈一般都是十二点多离开家。」狄浮笑着说的不急不慢。


    「拉我一下，拜託了。」


    「喊哥哥。」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季谭被他的话刺激的脾气再次上头。


    狄浮逗着他，「那行，你自己卡着吧。」


    「哥，拉我一把。」季谭嘴里说着，眼神中透着止不住的嫌弃。


    狄浮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怪不得以前在流水线的时候，那些人同事们喜欢逗自己，原来自己生气却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的时候，原来这么......嗯......可爱？！


    「不用谢。」狄浮拽着季谭胳膊将他往外拖，他拖的有些吃力，「你太重了。」


    「老子标准身材，你要是不行就说你自己不行，别找这么多藉口。」季谭拍着身上的泥巴，「快点儿带路。」


    「那里，看到了吧，那个房子就是。」狄浮指着从他们这个位置可以看见的一个房子说道。


    季谭盯着他看了两秒，往他指的方向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狄浮的话，但是他心里有个感觉，听他的，去看看准没错。


    别墅后院是玻璃的的门，在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后院站着一位贵气的女人，她身上带着价值不菲的钻石，家里忙忙碌碌的还有好几个阿姨。


    季谭在看到她身影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呆住了。


    第七章


    狄浮将季谭拽到一旁的树后以免两人被屋内的人察觉。


    「怎么可能。」季谭觉得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冲击。


    昨天妈妈都还说自己在外面打工，还跟自己说要是自己在那个家待不下去的话就去找她，只要有妈妈的地方，就有他一个落脚的地方。


    「她这是被人包养了？」


    「你觉得可能吗？」狄浮倒不是有意和他过不去，「承认你妈傍上大款不要你了，很难吗？」


    这话不止是说给季谭听的，也是说个他自己听的。


    很难吗？


    确实很难。


    难到承认这个事实自己放弃了生命和前途。


    「不可能。」季谭不相信，推开狄浮要往里走。


    狄浮早有防备，拽着他将他往后带，「不信是吧，走去前门。」


    「去前门干嘛。」


    「去前门看看你亲爱的妈妈是怎么说你的。」


    「不可能。」季谭执拗的摇头。


    「她是不是告诉你，就算不学习也没事儿，就算你爸爸不养你也没事儿，是不是考不上大学也没事儿，她还说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是愿意养你的。」狄浮按着季谭的肩膀，手上的力度越发加重。


    季谭眼神闪躲，「你在说什么。」


    这是他心虚的表现，狄浮继续道，「她是不是还说，当初她跟你爸爸离婚的时候，你爸爸不愿意把你的抚养权让给她。」


    「你......」


    「她跟你说了这么多年了，给你转过一分钱吗？每个月本来应该给你的抚养费给过吗？」


    季谭沉默不语。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别把真心关心你的往外推，反倒是觉得那些嘴头上说着对你好，实际上没有付出丝毫的人天天挂在嘴边。」


    「你知道个什么！」季谭掰开狄浮的手，「我家的事儿你少管。」


    「我是不知道，但是今天你会知道，不是所有父母都是爱自己孩子的。」狄浮说完从别墅的侧面往里走，前面是停车场。


    停车场的地标上写着门牌号，这些是私人的停车位。


    狄浮选的位置是别墅正门口对面的一排车的后面，这里可以通过车窗看到对面的情况，如果对面的人在门口说话声音大的话他们在这里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妈妈，你今天送我去上马术课吗？」


    对面大门打开，女人牵着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儿，男孩儿长得很精緻，和季谭也有三分相象，小孩儿身上的衣服也是大牌子的。


    「是啊，宝宝开心吗？」女人蹲下身子，轻轻捏了一下小孩儿的脸。


    「开心，那妈妈我们下午放学可以去接爸爸一起回来吗？」


    「宝宝想的话就可以。」


    「妈妈，刚才我听阿姨说我还有个哥哥是吗？」


    女人摸出包里的镜子补妆，「对啊，你不是见过你哥哥吗，他现在在美国上高中，你爸爸说等下个月带我们一起去看你哥哥。」


    「不是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哥哥，我之前听爸爸也说过，妈妈你还有一个儿子，爸爸说那个也是哥哥，但是我还没有见过哥哥的。」


    女人脸上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她严肃的和男孩儿直视，「是爸爸让你问的吗？」


    「不是啊，我只是想到了我的生日快到了，我幼儿园的花花老师说了，宝宝的出生日是妈妈的受难日，妈妈你有两个受难日，但是那个哥哥却一次都不来看你，他太坏了。」男孩儿奶声奶气的声音中带着对素未谋面的哥哥的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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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像是被他这句话取悦了般，「是啊，我们宝宝最最最心疼妈妈，不像那个白眼狼，连给妈妈打个电话都不肯，咱们不说他了，一说到他妈妈生气，当时妈妈跟他爸爸离婚的时候要带他走，但是他非说妈妈赚不到钱，不要跟妈妈一起吃苦，要跟爸爸一起。」


    说到这儿，她装模做样的抹着眼泪。


    男孩儿见状，一个劲儿的说，妈妈对不起。


    「没事儿的，妈妈不生气，以后妈妈只有你和你哥哥两个孩子，咱们不提这个了。」


    「好。」


    上赶着给人当继母，饶是已经经歷过一次的狄浮再次亲眼看到这个场景，心脏还是止不住的抽着痛。


    季谭的脸色不比他好多少，他捏着手里的手机，拨通了对面人的电话。


    在响了三声后对面接通，季谭没有说话，对面餵了两声，然后看了一眼手机，「小谭？」


    「嗯。」季谭声音有些哽咽。


    「怎么了？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的？」


    「妈，没事儿，就是我突然想你了，我可以去找你吗？」


    「啊？」对面有些慌乱，随机又笑着，「小谭啊，你是在你爸爸那里过的不好吗，是不是你继母和她儿子针对你啊，我这边生活有些困难，不过你要是可以接受的话，那就过来吧。」


    季谭手指攥得发白，咬着下嘴唇，没有说话。


    「但是你不是高二了吗，都快要高考的人了，要不等你高考完了再来？到时候你也满十八岁了，我不是不欢迎你啊，只是你爸爸那边......你突然来的话我没办法跟你爸爸说啊。」


    「妈，我有一个疑问，我想问你。」


    「好，你说。」


    「当初你跟我爸离婚的时候，为什么不要我。」


    「这啊，我那不是想着你爸爸赚的钱多些吗，你要是跟着我的话就得吃苦，但是跟你爸爸的话，好歹有个地方住。」


    「好，我知道了。」季谭再想不清楚的话只能说他蠢笨如猪。


    这前后两次，前后不过一分钟的的话完全不同。


    「那我......」


    「妈没事儿了，我就是突然想你了......学校今天在游学。」季谭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哪怕对面的人可以稍微关心一下自己。


    「游学啊，你爸爸给你钱了吗？他不给你得找他要啊......」


    季谭啪的将手机挂掉，再次看了一眼门口的一大一小，转身的同时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狄浮苦笑着，那小孩儿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一样，抬头朝狄浮看去。


    大概是看到陌生的脸，小孩儿拽着妈妈的手晃了晃，「妈妈，那边有个哥哥在看我们。」


    女人抬眼看过去的时候，狄浮已经转身。


    这次不是你不要我了，是我不要你了。


    季谭没有去游学，他直接回的家，他到家的时候狄如蓉刚把家里收拾完。


    狄如蓉看着季谭脸色不太好，往后瞅了瞅也没有见到狄浮的身影，她在季谭房门口转了两圈，犹豫再三后才敲门，「小谭，阿姨见你脸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没有，别烦我。」季谭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带着哭腔。


    「是小浮欺负你了吗，等他回来阿姨让他给你道歉。」


    「跟他没关系，你别管我，我很烦。」


    「好，你要是有事儿的话就喊阿姨。」


    季谭忍了一路，他爬在床上看着手机里妈妈跟自己的聊天记录，狄浮的话像是魔音一样在他耳边反覆播放：


    「你妈妈说爱你，这么多年来她给你转过一次钱吗？」


    「对你好的人你视而不见。」


    「不是所有父母都是爱自己孩子的。」


    「......」


    季谭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面得亲生母亲，但是今天看到的他不可能当作看不见，她牵着的那个孩子就是她儿子啊，而且她今天说的话也不像是第一次说。


    季谭情绪崩溃的将手机扔了出去，砸在衣柜上。


    砰的一声让在外面的狄如蓉拨通了狄浮的手机。


    「妈，什么事儿？」狄浮心情甚好。


    「你早上跟小摊出去，你们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啊，游学啊。」


    「现在游学时间还没有结束，怎么小谭一个人回来了。」狄如蓉想说季谭情绪很不好，但是又觉得自己这么说的话怕狄浮会多想。


    「不知道，可能是犯病了吧。」


    「小谭生病了？」


    「不是啊，他时不时就会神经病的，妈，你别管他，等他一会儿想明白了就自己出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别在小谭面前说这些，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当着他面说的。」狄浮胡乱应付着。


    「狄哥，怎么就你一个，季谭呢？」小胖到了和狄浮之前约好的地点，给他带了一份午饭，「我说，你们干嘛去了，连午饭都没吃，这都下午两点多了。」


    「去干了一件大事儿。」狄浮一脸严肃。


    「那他人呢？」


    「发癫去了。」


    「啊？」


    「他回去了，我妈说他看起来生病了，打算一会儿带他去医院。」


    「你真没打他？」


    「我可以打你，真的。」狄浮作势揉着手腕。


    「别别别，看玩笑的。」小胖摆手，「那一会儿签到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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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话实说呗，反正他也没有报名这个研学还是啥鬼的。」


    「狄浮，我们可以聊聊吗？」狄浮正在吃饭，就听到韩余的声音。


    小胖看了一眼韩余，有些尴尬的摸着鼻子，「狄哥，那我先走了，你跟班委先说。」


    狄浮看着小胖这避如蛇蝎的动作心里泛着疑惑，「有什么事儿吗？」


    第八章


    「狄浮，对不起，但是我想我们不应该这么生疏。」


    狄浮愣了愣，这话听着有些委屈，但是他不知道对方的这股委屈从何而来，他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和韩余之间的距离，他觉得自己应该少跟这人接触。


    「我承认，我之前做的事儿确实没有经过思考，但是我想，我们应该还是朋友的吧。」


    事儿？


    什么事儿？


    为什么有关这一段的记忆压根没有。


    狄浮有些头疼。


    「不好意思，你说的是哪件事儿。」


    韩余眼神很受伤。


    狄浮想到了高敏敏无缘无故对自己的敌视，他二人的婚约在班上不是什么秘密，甚至连老师都说他俩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看韩余现在的表情，他们两个人之前不会有一腿吧。


    要死。


    这他妈还真是够离谱的。


    「我......我们是同学，以后也是。」


    狄浮自认为说的这句话没有任何漏洞。


    韩余咬着下嘴唇，抬眸好几次看着狄浮，「我......对不起，是我当时太冲动了，没有想过那么做的后果，但是我真的喜欢你，你以前说等我们毕业了，如果三观还是一致的话，就答应跟我在一起，现在还作数吗？」


    狄浮三观被炸的分崩离析。


    作数？


    什么作数。


    这话怎么作数。


    怪不得看到韩余跟自己说话，狄浮甚至是下意识的觉得准没好事儿。


    「还算数吗？」韩余紧盯着狄浮，「你最近变化真的太大了，我觉得你可能随时都会离开。」


    「韩余。」狄浮将他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掰开，「你和高敏敏之间是有婚约的，我虽然不介意同不同的，但是我想以后的事儿现在说的话太早了，不如等到时候再说吧，我家里还有事儿，我妈喊我提前回了，我得去找小胖让他帮我请个假。」


    韩余再次拽住狄浮的胳膊，「是因为季谭吗？」


    「不是。」狄浮下意识说道，「我们之间的事儿能不能不要牵扯上别人。」


    狄浮有些烦，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烦些什么，「韩余，我真的还有事儿，我们之间的事儿等以后毕业了再说吧。」


    「等毕业还有一年半。」


    「一年半这时间也不长啊。」狄浮说，「更何况，在你跟咱们班花之间的婚事没有彻底解决干净之前，我不想参合任何和你们感情有关的事儿，我已经被这么多人莫名其妙敌视了。」


    韩余沉默，他知道狄浮说的是事实，但是没有从他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他始终是不甘心的。


    狄浮走的有些匆忙，他给小胖发了消息，直接前往最近的地铁口。


    他到家的时候季谭正在吃饭，狄如蓉不在家，应该是出去採买下周的必备食材去了。


    季谭听到门响，抬眸看了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到自己面前的伙食上。


    「你最好远离韩余。」


    狄浮关卧室门的时候，季谭突然说。


    狄浮转身看着他，季谭不再说话，狄浮索性直接坐到他对面，手指伸到他面前的碗旁边敲了敲，「你知道什么？」


    「什么知道什么？」


    「我和韩余。」


    「这啊。」季谭眯着眼睛，眼中透着算计，但是狄浮觉得他这样的表情很可爱，一点儿也不厌恶，「我可以告诉你啊，但是你得付出相应的价钱。」


    狄浮没想到自己才在他面前说的话会这么快原封不动的还给自己，「你开，只要我给的起，自然不会少你的。」


    「可是你没有钱啊，不过没关系，我毕竟跟你这人还是不一样的，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妈的事儿的，我就把韩余的事儿告诉你。」


    季谭笑的像只狐狸，狄浮毕竟是活了这么久的，就算迫切的想知道，也不会将表情表现在脸上，谈判上的事儿他上辈子虽然接触不多，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连季谭都知道的事儿，那么班上的人估计都知道。


    所以狄浮不急。


    季谭拿着筷子使劲的戳着碗里的饭，「算了，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反正我跟你说了，你不能不认。」


    狄浮没有反对，点了点头。


    「你们之间的事儿在高一的时候在学校传的蛮广泛的，说实话啊，我也是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同。」


    季谭的声音中带着嘲笑，狄浮蹙眉。


    自己不是，但是他没有反驳，示意季谭继续讲下去。


    「你们初中就是同学了，听说韩余是h市韩氏集团ceo原配生的，但是他妈妈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他爸爸很快娶了第二任妻子，第二任妻子生的也是男孩儿，所以他从小就被送到乡下老家让外公外婆抚养长大。


    直到他初三结束后，他外公外婆相继去世，他才被接回h市，但是他在家里的处境很微妙。」


    全是废话，没有一句是狄浮想听到的，他又敲了敲桌面，「挑重点说，我对他家发生了什么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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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季谭小声了句，「行，我知道了，就是你们初中的时候在乡下私定终生呗，他跟你表白，你答应了，然后高中你们都考了这个学校，但是他回了韩家，所以你们之间的身份差距天差地别，紧接着你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就跟他说了分手，他不愿意，跟你在学校大闹了一场，然后他被学校要求停课一周回家反省。


    但是作为韩家原配的留下来的儿子，他从出生身上就有婚约，所以他的未婚妻就嫉恨上了你，也就是高敏敏，她有意无意的开始找你麻烦。


    你被烦的实在受不了了就去找韩余，让他管好自己家的事儿，然后你跟他说，你这辈子最讨厌同性恋啥的。


    这事儿当时连我们学校校长都惊动了，你不会想说，你忘了这些事儿吧。」


    这幸灾乐祸的声音让狄浮想一拳捶在季谭脸上，他恼羞成怒的看了季谭一眼，「没忘。」


    「也对，这么社死的事儿，要是发生在我身上的话，我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季谭笑完才想起来狄浮的问题，「所以你想问什么？」


    「高敏敏针对我......嗯......我不是都已经跟韩余拉开距离了吗？」狄浮慌乱的随便找着藉口。


    季谭哦的点了好几下脑袋，「距离产生美呗，你跟韩余拉开距离后，他觉得你更好了呗，觉得高敏敏更不好了呗，大概就是这样，好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妈在那里的。」


    狄浮说，「看到的。」


    「你都没跟她见过面。」季谭挠了挠脑袋。


    「她来家里过，找我妈麻烦。」


    「什么时候？」


    「这是另外的价格。」狄浮起身。


    「喂，你这交易也太不对等了。」


    「对啊，所以呢？」狄浮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季谭在房门外气的跳脚。


    无耻，简直太无耻了。


    好不容易决定以后对狄浮稍微好那么一点点，现在这个想法彻底没了。


    像他这么无耻的人，在学校活该被社会上的人盯上，活该被人揍，就是自己背了这个带人打他的锅有点儿让人很不爽。


    本来还想着既然他已经示弱了，那自己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他，他得罪了社会上的一些人，让他以后稍微注意些的，现在还是算了。


    狄浮回房间后一直在捋自己和韩余之间的关系。


    韩余是同！


    狄浮竟然也是。


    这两人之间的感情自己上辈子都没注意到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是自己重生引发的蝴蝶效应？


    狄浮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自己重来没有注意到的东西，他打开许久没有开过的电脑。


    这台电脑是季谭换剩下的。


    季奇志买的时候说给两个孩子一人换一个新的，但是狄如蓉说，不用，狄浮用这个旧的就行，都买新的话太浪费钱了。


    狄浮在抽屉找到之前狄浮做笔记用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知识点的速记方法，最后一页的最下角记录的是他初中时用的社交帐号和密码。


    他登陆了这个封尘已久的帐号，在特别关心那一栏，只有一个人，是韩余。


    以前的聊天记录已经找不到了，他想到韩余看自己的眼神，果断将这个帐号彻底註销。


    季谭这几天上学准时到连季奇志都以为他又准备「闷声做大事儿」，叮嘱狄浮平时多注意他些。


    狄浮平时忙着落下的学科，一周时间转瞬即逝，眼见着到了gc战队终选的时间，狄浮早早拿到了入场卷。


    这几天因为他可以拉开和瘸哥他们的联繫，那边的人对他开始有些不满起来，倒是中间有个肖智在中间充当着中间人的角色，帮他解决了不少麻烦。


    瘸哥让狄浮在比赛结束后跟大家一起出去聚聚，说他和季谭好歹是兄弟俩，应该好好将之间的矛盾说开。


    这是一个警告，狄浮在看到简讯的第一时间就察觉了对方的意思。


    「狄浮，明天我比完赛，你别慌走，瘸哥喊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季谭敲着门，「说是给我践行的。」


    他的声音中是止不住的兴奋和得意。


    蠢货！


    狄浮简直想把他脑袋拧开。


    但此时也只能压着脾气，「我知道了。」


    第九章


    gc选择比赛的场地选的是学校的操场，狄浮不知道战队那边是怎么说服校长这个老古董让他们大张旗鼓的进入校园的。


    这场比赛虽然占用的是周末的时间，但是前来观看的学生还是很多。


    狄浮刚进场地，就被肖智的哥们喊住，他们一行五六个人，狄浮回忆着本身的狄浮是怎么跟他们相处的。


    「狄浮，你怎么回事儿，这几天哥儿几个喊你出来，你不是说家里有事儿就是说不舒服的。」谭毅圈着狄浮脖子。


    这人从小就是肖智的小跟班，他家的生意好像就是凭着黑哥的扶持才做起来的。


    「真的是这几天有些不太舒服。」狄浮跟着笑，任由谭毅将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昨天晚上哥儿几个喊我真的是因为我跟继父他们在乡下老家没有赶回来。」


    谭毅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真的？」


    「真的。」


    狄浮跟着他们去了前排，这里的视野很好，所有参赛选手和比赛结果他们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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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你说今天胜出的会是肖智还是季谭呢？」


    谭毅这话问的看似无心，但是狄浮不得不多想。


    「肖智吧。」


    「你也觉得季谭不适合打电竞是吧。」


    「我只是觉得肖智可能更合适。」狄浮看着面前的大屏幕。


    现在选手还没有登场，上面有人在调试麦克风，大概等了两分钟左右，gc战队的主理人才上台，「大家好，我们很荣幸终选在贵校举行，我知道这两天网上有关我们选人的言论很多，但是我们gc选择选手一直都是公正，公平，公开，然后之前有人说我们在贵校会最终会选择一个人作为预备选手，但是这个人数我们最终还没有决定，也就是说个人赛的前三名，和团队赛前三名的mvp选手都是有可能被选中的。」


    台下的人不少，台上主理人说的和大家之前听到的完全不养，同学们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


    「你听季谭说起过没？」谭毅问道。


    狄浮也是蒙的，「没有。」


    别说这辈子有没有听说过，上辈子也没听说过啊。


    gc战队内部并不是很缺人，这一出是个什么意思。


    狄浮之前涌上过心头的不安，这次更甚。


    「离谱，肖智之前那么打听，都没有听说过要多选这么多人。」谭毅低沉了两句，看向坐在身边另一侧的一个兄弟，朝他挥了挥手，附在那人耳边说，「你先去找黑哥，把这边选人规则改变了的事儿跟他说说。」


    狄浮紧盯着台上的人。


    和他一起来的是gc的明显选手，去年在冬季赛六进四中，凭一己之力坑杀队友后，一挑五走进大众视线的。


    对方也注意到台下的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和别人的不太一样。


    少年见过太多人对他露出惊艷，祝贺，嫉妒，仇恨的眼光，但是像这样苦中带愁的倒是没有。


    他也直直的看向台下的狄浮。


    在和他眼神交汇的瞬间，狄浮只是礼貌的朝对方笑了笑，然后将目光放在台上的屏幕上，心思早飘向远方。


    这一场赛事看的狄浮心里乱的厉害。


    等中午结束的时候他还在神游。


    季谭和肖智单挑的时候，因为投屏突然坏掉的缘故两人的solo被迫停止，最后两人被gc的主理人喊了下去，之后也没有上场。


    两人是同时出现在肖智那群兄弟和狄浮面前的。


    二人相谈甚欢，看样子是没有利益冲突，但是狄浮还是对肖智留了个心眼。


    季谭面色，沖大家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肖智，「快点儿宣布这个好消息啊，兄弟们都还等着呢。」


    「怎么样？」谭毅挤到人群最中间，「你们两个都被选上了吗？」


    「选上了，但是我觉得gc突然改变规则有问题。」肖智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关于这次要不要去战队我觉得我还是再想想的好，反正昨天我哥也跟我说了，就算没有被选中也没事儿，只要我想，他可以出钱组建一个电竞战队。」


    「我也感觉怪怪的，我和肖智的那一场solo的时候并不是屏幕坏了，是有人故意掐掉的投屏。」季谭补充道，「之前有个言论说是，电竞要纳入国家体育赛事，我们学校又是全市最好的高中，每年的一本率高达百分之四十多。」


    「我们想一起去了。」肖智点头，「我们两个他们只说待定，我想他们怕是想要选择成绩好的，然后电竞打的看得过去的那种，然后高考的时候还需要这类选手去考一个高分成绩，用这个作为战队的活字招牌。」


    肖智从小生活的坏境比其他人见识都多，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瞬间沉默，突然他看了一眼季谭，自嘲似的说，「我就说我们两个争了这个名额这么久，感情我们两个都没入人家眼，当时初选结束后，人家喊你进去单独跟你谈话，你说你要是那时候直接跟我说了人家跟你说的话，我们兄弟两人前段时间至于闹得这么僵吗。」


    季谭切了一声，白了他一眼，接过谭毅递过来的矿泉水，「人家不也私下找过你，再说了，当时人家说了不能对外说，我要是知道他们对你说的也是，我们内定了你是我们在h市高中选中的唯一选手，我不早就跟你说了？」


    「等会儿。」狄浮看着两人，「他们给你们两个单独说的话是相同的？」


    肖智拍了拍狄浮，无奈的摇头，「对啊。」


    狄浮隐下脸上的震惊。


    上辈子......自己因为手的原因不能打电竞，肖智呢？


    好像也没有走上这条路，听到他高三的时候就被家里人送出国读语言学校去了，但是当时压根没有心思关心别的事儿的狄浮只想着，肖智这是遭了报应。


    现在听他们这么说，那战队这么做的本意是什么。


    难不成是好玩？


    晚上的聚会没有举行，因为肖智决定先回让他哥想办法搞清楚战队突然变卦的原因。


    季谭和狄浮是在学校门口分开走的，狄浮想着既然gc那边变了规则，那黑哥和瘸哥的人暂时肯定不会想着废了他的双手，就随着季谭往网吧跑。


    狄浮转身去了年级主任王学的办公室，刚才在来的时候他看到王学办公室的门没有锁，他本着去碰碰运气的想法，就算王学不在也没什么。


    狄浮到的时候，王学的办公室还有校长和gc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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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办公室的门本来就没有关好，所以屋内的人在狄浮到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


    王学，「进来吧，我知道你是想来问选人的事儿。」


    「先坐，我们现在等一个人，来了一起说。」


    「我也可以听吗？」狄浮有些意外，他以为这是比较机密的事儿。


    校长和善的笑了笑，「坐吧，刚好我们一会儿还要谈谈你学业的事儿，你有什么疑惑你先问也行。」


    「我......」狄浮有些纠结，「就是......之前我听说gc给我们学校的名额不是内定了吗，现在怎么突然又多出了这么多名额。」


    「这个问题啊。」王学意味声长的看着他，「因为一些政策的风向，加上战队本身准备转型的方向问题，一会儿这个问题你可以问gc来的那位队长，他跟你们差不多大。」


    狄浮眼神亮了亮，那人......上辈子自己就拿他当作偶像。


    没想到这次竟然是两人接触最近的一次。


    「谢谢校长，主任。」


    「好了，来了。」王学笑盈盈的看着门口。


    少年穿的很干净，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但是又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他看到狄浮的时候有些惊讶，毕竟这个少年给他留下的印象有些深，「你好。」


    狄浮跟着他的动作伸出手，「你好。」


    「萧星文。」


    「狄浮。」


    「你是想问，问什么我们这边突然改口说，前三都可能被选中是吗？」


    萧星文的眼神很亮，尤其实在说的和自己业务有关的东西的时候。


    「是。」


    「这个问题我们校方也有些疑惑，因为这和我们最开始谈的有些出入。」


    「是这样的，关于这个临时加人的决定，是因为我们这边之前和校长还有主任谈的时候发现如果我们将名额定在一个的话，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好在我们开始并没有明确在大众面前说我们只招一个。」


    「那我弟弟季谭和肖智，他们两个solo的时候......」


    「他们两个人一个擅长个人solo，一个擅长团队协作，我们之前已经了解过了，这两个人我们都想招纳，所以才採取了这个方式。」gc的主理人说。


    萧星文的谈判手段不像十八岁的少年，「王校长，王主任，我听说贵校有专门为才艺班建立的教学楼，我们战队想和贵校简单的合作一下，如果校长同意的话，那我们这边就先往教育局申报。」


    第十章


    狄浮从学校出来就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的。


    gc说想要把战队几个适龄队员的学籍挂在他们学校，王校长还同意了。


    他的原话是，我们学校作为全省重点学校，自然愿意接受新的尝试，但是我们这边只能开闢一个班给你们，并且你们那边得保证，不能因为你们战队成员的到来，影响我们学校的秩序。


    gc那边同意。


    可是gc上场的队员都是有一定知名度的，学校保不齐会有他们的粉丝。


    狄浮仔细想了一圈，上辈子应该也是有这么一出的，当时学校说的是他们是转过来的艺考生，有同学私下聊起过，但是很快就被高中繁琐的学业压住了讨论的风声。


    「季谭，吃饭就好好吃饭，把手机给我收起来。」晚饭的时候一家子难得聚在一起。


    季谭扫了一眼，没将季奇志的话听在耳里，依旧我行我素的吃一口饭点一下手机上的卡牌游戏。


    「季谭，你反了天了。」


    季谭扔了筷子，不知又是那一根筋搭错，饭桌上就跟季奇志呛了起来。「我干什么我，你吃你的饭，我吃我的，我碍着你了吗？」


    狄浮在一旁默默扒饭，想着季奇志赶紧揍他一顿，要不是以第三视角看，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混蛋。


    但是这也不能全怪季谭，估计又是他那个亲妈说了什么才导致了这个局面。


    狄如蓉拽着季奇志，「老季，别跟孩子犯沖。」


    季谭这次难得没有连着狄如蓉一起阴阳怪气，只是扫了她一眼后又低头紧紧握着自己手中的筷子。


    「算了，你上次说海选的事儿怎么样了，你们老师今天给我打电话说让你转入你们学校的那个艺术班，说是接下来的高中生活在艺术班。」季奇志问道。


    「我也不知道。」


    「季叔叔，我下午去问了年级主任，主任说是因为gc战队的队员接下来要来我们学校边上文化课边训练，所以被选中入队的人会跟他们一起。」狄浮适时接话。


    「这样啊。」季奇志点头，看向狄浮的眼神有些欣慰。


    季谭一抬头就看到他们这对继父子相处融洽，他顿时摔了筷子，再次引得季奇志不满，「吃饭的时候发什么疯。」


    「装。」


    这是对狄浮说的。


    狄浮不受他的激，埋头吃饭。


    季奇志眼见着要动手，狄如蓉再次按住他，「孩子大了，你也收着些脾气。」


    父子俩相对坐着，此时倒像是一堆仇人。


    季谭是从母亲离家后开始各种看不上季奇志，他看着桌上的菜没有一点儿胃口。


    狄如蓉小心的问道，「小谭，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季谭没有回她，反倒是看向季奇志，「爸，你跟我妈到底是为什么离婚。」


    他的这个问题像是往饭桌上扔了一个炸弹，将这些年家里两个大人刻意在孩子们面前迴避的事儿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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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抛弃的她，还是她抛弃的我们。」


    季谭最后一个字想说的是你，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临时改了口。


    季奇志说，「这件事儿已经过去了，不管是谁的错，现在都多说无益。」


    「我在h市看到我妈了，她说她不在这里的，她说她在外地打工的，爸，是她不要我们的是不是。」


    季奇志手抖了一下，「小谭。」


    「我知道了，你们吃吧。」季谭勐地起身回房间，椅子刺啦的一声格外刺耳。


    「没事儿，不用管他，我们吃饭。」季奇志只是看了一眼季谭的房间，又故作语气轻松的说，「小浮，你们班主任说，你也可以转入这个班。」


    「我也被选中了？」狄浮愣住了，「可是我没有参赛啊。」


    「是你们班主任说的，说是他们那边的一个队长推荐的你，说是可以招你做那个什么比赛的策略指导还是啥的，等高考后拿到大学通知书，办个休学，大学可以晚两年再上，你怎么看？」季奇志磕磕绊绊的将记不起来的几个专有名词忽悠过去。


    「季叔叔，我没有接触过游戏这个方面的，我想可能是战队那边弄错了，等明天上学我跟年级主任再确定一下。」


    「也好。」季奇志顿了顿接着说，「你要是觉得文化课吃力的话，考虑走艺考或者参加培训班，眼看着你这都高二了，季叔叔虽说赚不到多少钱，但是供你们两个孩子上学的钱还是够的。」


    狄浮嗯了一声，狄如蓉也瞅着他，「季叔叔，学习上我会自己补起来的，前些时间是因为我和季谭的矛盾才把成绩落下来的，现在我们两个已经说开了。」


    「这样啊，他那孩子性子硬，要是哪里做的不对季叔叔现在这里跟你道歉。」


    「老季，孩子们的事儿就让他们自己解决。」狄如蓉往季谭饭碗里装了些他爱吃的虾和鸡翅，「小浮，你先给小谭送去，刚才也没见着这孩子吃了多少。」


    「好。」


    狄浮没有敲门直接进的屋，季谭正在打网游，头也没抬，「你找我什么事儿。」


    狄浮将饭放他面前，「就是觉得你挺可怜的。」


    「有病。」季谭骂了一句。


    手上操控的英雄苟在草丛中，等着随时给敌人致命一击。


    狄浮敲了敲他面前的键盘。


    季谭抬眸，有些不悦，「干嘛。」


    「你先吃饭，这一局，我帮你。」


    「就你？」季谭嘲笑着，「你知道换装备是哪个按键吗，知道哪个装备伤害高吗，知道怎么苟到最后吗？」


    「你看着不就知道了？」


    狄浮的自信让季谭一愣，竟然让出了电脑前的操作位。


    这场对战中存活的还有五十多号人，在没有队友的情况下要获得胜利，要不就是杀掉其他人，要不就是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到最后。


    狄浮打开季谭已经成型的背包，将里面的攻击装备尽数卖掉，他点开地图，往物资最丰富的小楼跑去，途中因为被人狙一次，好在狄浮已经提前将回血装备换上，这才捡回一命。


    「像你这么打是打不赢的。」季谭看着他的操作有些心累，「我这可是单排胜率高达百分之九十的帐号。」


    狄浮哪能不知道他这帐号的含金量。


    但是依旧操作着英雄苟在一个水道的旁边，这里极容易隐蔽，玩家操纵着来往的车辆过桥的时候基本上不会注意到潜在水边的石头边隐藏着一个穿着水手服的老阴登。


    狄浮击中一个过往车辆就换一个位置。


    他手上的子弹不多，为了节省，他捡的最多就是手雷和补血的医药箱。


    「你选择山上不比你这个位置好？」季谭指着河边不远处的山岭。


    「不，那个位置好是好，但是按照大众思维的话，大家都会选择那里作为最终的决斗点，所以我现在选的这个位置反而更容易捡漏一些。」


    狄浮已经很久没有玩这个游戏了，这个游戏也是gc主要发展的游戏之一，gc内部也有两个相似类型的游戏的电竞选手相互替补上场的前例。


    狄浮想到以前，手上换装备的动作一顿，切错装备，将手榴弹扔了出去。


    「真奢侈。」季谭张嘴就是嘲笑。


    「留着不也是浪费？」狄浮从桥下面的横槓上去，在刚才死掉的这个人身上捡漏。


    这次运气很好，刚用了一个手榴弹，现在又捡到一个，只可惜这傢伙身上的医疗箱不多。


    游戏存活人数减到二十。


    「你还苟着？」季谭有些急了，「你到底会不会玩游戏啊。」


    「会啊。」狄浮回答的轻飘飘的。


    只是他依旧苟着一动不动的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眼看着游戏存活人数到了三，狄浮依旧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他躲身的地方已经可以清晰的听见敌人的脚步声。


    「3，2，1。」狄浮数着数。


    存活的另外两个玩家分别从东西两面包抄了过来，在他们相互看到对方，但是都警备着谁都没有先动手的时候，狄浮快速一东一西，前后不过两秒，两颗手榴弹快速飞了出去。


    屏幕上一道白光，第一。


    「赢了。」狄浮将键盘往前面推了一下。


    季谭看傻了，「怎么会这样。」


    「我早就说了能赢。」狄浮拍了拍他肩膀，「对了，班主任说让我也转去你们电竞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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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什么？」季谭咬牙，「你又不懂游戏。」


    「可是我赢了啊。」狄浮指着屏幕上还没有叉去的显示页，「第一，喏，刚才打的战绩。」


    「你那是运气好。」季谭不服的回道，「有本事你再来一局，还有，狄浮你别以为你告诉我我妈的事儿，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我也没指望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但是我希望在家里我们的举动都不要太出格的好，还有，我为什么要再来一局，赢了一次就已经够了，我这个人不贪。」


    「你那是运气。」


    「你认为是运气就是运气吧，不过这游戏呢，靠的也不全是实力，反正我赢了。」


    第十一章


    狄浮周一早上去学校故意错开了季谭了的时间，在教室外面，他隔着窗子看见韩余和高敏敏在座位上拉扯，这个时候教室还有他们两个人。


    「真他妈的孽缘。」


    狄浮骂了一句，抬腿就往回走，可惜事不如人愿。


    在他走的时候韩余也看到了他。


    高敏敏拽着韩余，「韩余，你还想你们是同性恋的事儿传遍学校吗。」


    韩余推了一把高敏敏，高敏敏磕在桌子上，「你别以为上次的事儿我不知道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怎么了？我们从小就有婚约，我做错了吗？」


    「跟你有婚约的是韩氏的小儿子，不是我，懂吗，我小时候也没有得的韩氏的任何资源，凭什么这种事儿的时候想到了我。」


    狄浮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不管，反正我看中的是你，要是你不同意的话，我让我爸对你家公司撤资，我告诉你，狄浮他也别想好过。」高敏敏歇斯底里的吼着。


    「你敢！」


    「我凭什么不敢。」


    「管我什么事儿啊。」狄浮敲三下教室门，两个正在争吵的人看向他，「打扰一下。」


    「狄浮，我......」


    狄浮往后退了一步，韩余看在眼里，有些受伤，「狄浮，我跟......」


    「你们之间的事儿可以不要牵连我这个局外人吗，高敏敏我知道你家有权有势，但是你这么做就不厚道了，你自己抓不住你未婚夫你牵连我作什么，还有韩余，你到底是利用我摆脱你未婚妻还是真的想跟我谈啊。」狄浮靠着教室门，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儿一样轻松，「你们未婚夫妻之间的y，我应该不是其中一环吧。」


    高敏敏面上有些难堪。


    韩余甩开高敏敏，朝狄浮跑去。


    狄浮闪身极快，直接将教室门带上，对着门上的玻璃他对韩余做了一个结束的口型。


    「哟，当门神呢？」这边事情还没有解决完，狄浮就听到季谭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搞半天，这是撞到人家小情侣了，啧，不是宣誓主权？」


    狄浮瞪他，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觉季谭这张嘴是真的欠揍。


    忍，必须忍。


    狄浮深吸两口气。


    哪知季谭接着爆料，「你们高一的时候不是你侬我侬的吗，啧啧，那个场景我都在学校看到了好几回了。」


    「你跟家里说了？」


    「你当我是你啊，你性取向是什么样的关我什么事儿。」季谭嫌弃的切了一声，「我也是好奇，当时学校这件事儿闹的这么大，为什么你妈没有得到半点儿风声。」


    狄浮正回忆着关于高一那时候的记忆，季谭又说，「你不去彰显彰显主权？」


    「什么主权？」狄浮说完就反应过来，他见门后的韩余已经冷静下来，直接开了门，在经过高敏敏的时候，他说，「放心，没人跟你抢。」


    高敏敏被他的这句话说的面上又难堪了几分。


    韩余没有跟过来，狄浮松了口气，看着自己空了一半的试卷，拿着笔在上面戳戳戳，好不容易等到小胖，这时候也到了每周一惯例的升旗仪式。


    「你不去？」小胖嘴上这么问，还是将作业交给狄浮，「以前这个时候逃升旗的人多的话，到时候会被年级主任拉出来单独批评的。」


    「我不舒服，请假了。」狄浮瞎扯了一个理由。


    小胖哦了一声，整栋教学楼只剩下个别教师还在教室，学校有校规，像升旗这种全校活动，所有学生必须参加，班主任和年级主任在学生参加活动期间需不定时巡逻教学楼，以防有学生不去参加活动。


    所以教室是绝对待不下去的，狄浮听着广播里面传来校长的声音后，他揣着两份作业直奔洗手间。


    刚推开门，他就跟季谭面面相觑。


    「你怎么在这儿？」狄浮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吓的有点儿心虚。


    「关你什么事儿。」季谭看着狄浮手里的作业，「来厕所补作业啊，也真有你的看，你不会不知道教导主任也会来厕所逮人吧。」


    狄浮默默将作业又收了起来，主要是自己作为被没收了没事儿，但是小胖的作业也在自己这里，抄作业，这个性质可就严重了。


    倒也不是不知道，就是刚才一下子脑子发抽，就把这个事儿给忘了。


    「也对，没事儿，我们是要一起转入电镜班的人，这个作业不做也没事儿。」


    「你......确定？」


    「确定啊，我都收到通知了，说是先去试试，一个月的时间确定能不能留下来。」


    「为什么有你的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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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啊，要不你找老王问问？」


    「不去。」季谭嘴里叼了一根烟，将窗户推开。


    狄浮看他这一副打算往外跳的姿势，「你干嘛？」


    「上网去，不然能干嘛。」季谭回道。


    「我也去。」狄浮说。


    「你去就去呗，跟我说干嘛。」


    狄浮想说的是，你等一下，我们一起出去的，但是话到嘴边却成了说出的那个样子。


    他看着作业，决定自己得先回一趟教室。


    季谭的疑惑其实连狄浮自己都不知道。


    狄如蓉一直觉得他必须通过大文大理考入大学，如果走艺术的话，学费的事儿暂且不说，以后就业也是问题，其主要问题在于做家长的在艺术方面没有任何人脉。


    狄浮每次听到狄如蓉说这个，他都保持沉默，他想的是，学艺术家里给不了任何帮助，学大文大理也一样，以后的路都得自己闯，但是他从来没有反驳过狄如蓉的话，他知道单亲妈妈带着一个儿子，嫁到一个有城市户口的男人家里，她不容易。


    狄浮从后门进的教室，将作业放在小胖桌子上后，再次回到厕所，重复着季谭刚才的动作。


    当他推开窗子，入眼的是一条熟悉的小巷。


    这个巷子的所有店他都一清二楚。


    家长和同学都说季谭不务正业，不好相处，不好好学习，但是他们不知道，小巷的流浪猫是季谭餵的，小巷有一个瞎眼的婆婆挑摊卖早点每次都有学生故意不给钱，因为婆婆看不见，季谭只要有时间就会去帮忙。


    想的太多，狄浮一下子没有注意脚下，被绊了一下。


    「餵。」狄浮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准备结结实实的跟大地来个亲密的触碰的时候，被人拽了一下，接着砰的一声，狄浮睁眼，看到一个后脑勺对着自己的男生爬在地上，「拉我一把啊。」


    「不好意思啊。」狄浮拽着他。


    这男生有些面生，他也没没有穿学校的校服，但是看他的面容又是乖乖仔的样子。


    「你是一中的吗？」男生揉着被地面蹭红的脸，声音也是娃娃音。


    「是。」


    「那个，能让我刷一下你的学生卡进去吗？」男生可能知道自己要求有些为难，于是补充道，「我早上起来晚了，现在身上没有学生卡，能不能麻烦你带我进去一下啊，有报酬的，你看你要多少钱。」


    狄浮一脸黑线，这该怎么跟这位不熟悉一中校规的朋友讲。


    自己是逃课出来的啊，现在再回去，这不是明晃晃在挑衅校领导的权威吗。


    这是会被记处分的，搞不好还得家长亲自来领人。


    「我也进不去。」


    狄浮果断说。


    「怎么会这样啊。」男生沮丧，「完了，等我进去了，队长肯定又要罚我，天吶，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好好的打我的电竞，但是周天的时候队长突然跟我说，我得去学校半学习半练习，天吶，一份工作就已经很累了，现在这是两份啊。」


    男生的自来熟让狄浮有些不太适应，「你是gc的？」


    「你怎么知道。」


    「猜的。」


    「你去哪儿啊。」


    狄浮往巷子出口走，男生也跟了上来，「你跟着我干嘛，碰瓷吗？」


    「不是啊。」男生说，「我就是觉得如果我跟你一起的话，说不定队长就不会罚我了。」


    「迷信。」


    「不是迷信，我的预感很准的。」男生紧跟着狄浮，「我叫纪永艺，你嘞。」


    「狄浮。」


    「我听队长说起过你，你知道萧星文不，他昨天还跟我们说起过你，你要不要加入我们战队啊，我们队长很看重你的。」


    「我不会电竞。」狄浮打断了纪永艺的兴致沖沖。


    「怎么可能，我们队长从来没有看错过人，他说你可以你肯定可以，你想想啊，你是他推荐的，你要是加入我们战队的话，以后说不定要接手他的位置。」纪永艺说起话也跟季谭一样，压根不顾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你跟我弟弟挺像的。」狄浮说，「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他应该会进你们战队。」


    「谁啊。」


    「季谭。」


    「哦？我听过哎，这个人最开始是被我们战队内定的。」纪永艺突然声音小了很多，「我跟你说，你要保密哦，后来不知道咋回事儿，我们队长突然跟战队主理人说，不能内定名额，不然对参赛选手不公平，他说他做了一个梦，因为我们内定的事儿，让一个很有天赋的选手遭到同学的妒忌，最后双手被废，后来战队紧急召开会议，加上上面政策的一些风声，就说既然这样的话，直接让我们这些年龄卡在十七周岁的先去学校，进行半学习半练习的方法选择队友。」


    狄浮愣住了，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雨夜，纪永艺推推狄浮肩膀，「狄浮，狄浮，你怎么了？」


    「我没事儿，我们去网吧，我给你介绍一下季谭。」


    第十二章


    当两人在网吧外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的时候都愣住了。


    狄浮快步沖了过去。


    纪永艺虽然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但是知道这是校园霸凌。


    「你们在干嘛。」狄浮推开围着的人。


    季谭左手捂住右手手腕,靠着墙坐着，头上顶着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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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永艺拿着手机无措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形式，狄浮回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先走。


    「狄浮，巧啊。」瘸哥从另一侧的一辆黑车里面下来。


    看到他的瞬间，狄浮只觉得自己双手都冷了起来。


    「没想到你竟然逃课出来了。」瘸哥接着说，「是来帮他解围还是来看笑话？」


    狄浮和地上的季谭对视，没有说话。


    季谭手上的伤不算严重，但是如果长时间没有得到妥善治疗的话，这手绝对要废。


    季谭眼中带着凶光，看狄浮的眼神回到了狄浮传来的那一天，狄浮没有动，无声的张了一下嘴后往旁边站了站。


    「狄浮，你不老实啊，你知道我瘸哥对兄弟一向都是掏心掏肺的，你这么做就着实伤了兄弟们的心了。」瘸哥走的不快，但是狄浮觉得他走的每一步都在宣布自己的该死，直到一只手搭在狄浮肩膀上，帮他理了理刚才跑过来的时候歪了的帽子，轻笑着，「呵，我也反对校园霸凌，但是手下小弟多了，总有几个不懂事儿的，我这不可能一一管的过来，你们俩说到底也是兄弟，别因为这些小事儿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


    狄浮嗯了一声。


    这话不说还好，这一说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季谭，这些人是他狄浮喊的吗。


    「行了，都是误会，你们扶小谭起来，狄浮，你送你弟弟去一趟医院吧。」瘸哥抽了一口烟，露出熏得发黄的门牙，朝那些手里拿着棍子的社会小青年挥了挥手。


    小青年们将季谭扶起。


    瘸哥推了一把狄浮，看着他们离开。


    等看他们走远，瘸哥一脚踹在带头的小弟身上，「蠢货，谁让你们动的手。」


    「瘸哥，这不是你之前说的吗？让我们找到时间给季谭一些教训。」


    瘸哥听到他这话更气，又是一脚踹上去，「是不是老子一年前的说的话，你一年后才听得到！」


    「瘸哥。」青年面上有些惊恐。


    「以后季谭的事儿，你们不用跟进了，你们看着点儿狄浮，这小子给我的感觉跟以前不一样，如果他有什么异常举动的话，你直接找我，听到没！」瘸哥蹲下，拍了拍刚才被他踹到的青年的脸。


    青年连连点头说知道，瘸哥将他踢到一边，带着小弟进了最近的一家店。


    「你什么意思。」计程车上，季谭推开狄浮。


    狄浮撞到前排的车背上。


    纪永艺也跟着，在上车的时候，他觉得这俩兄弟之间有一场恶战，果断的选择了前排的位置。


    狄浮揉着被撞红的手背，「碰巧遇到。」


    「你要是看不惯我，没必要用这种方式，还是说我被gc选中了，你嫉妒我的前途了，用这种方式想毁了我前程。」季谭不让狄浮碰自己。


    纪永艺频频回头，引得季谭注意，「你谁啊，他新来的小弟？」


    「不是，我......我就是......路过。」纪永艺求救的看着狄浮，「我们以后就是同学了，你好。」


    季谭无差别的开麦，「我好个屁的好，你觉得我这样子好？」


    纪永艺一哽，不再说话。


    「他是gc的，我们早上在学校门口遇到的，季谭，我不知道他们会堵你，我也没想毁了你手，至于你说的前途，我跟你的前途本来就不一样，你在电竞这条路上再成功跟我也没有关系。」


    「这谁知道呢，万一有人就是嫉妒呢。」


    到了医院，狄浮帮忙挂的号，季谭和纪永艺在大厅等着。


    跟季谭在一起的时候，纪永艺觉得自己有些怕，这个少年情绪太暴躁了，他往狄浮排队的方向挪了两步。


    季谭喊住他，「你干嘛去。」


    「我去找狄浮。」纪永艺老实交代。


    「去什么去，你在这儿。」


    「干嘛。」


    「问你件事儿。」


    「嗯。」


    「你跟狄浮是什么关系，今天刚认识？不像啊，我以前怎么没看见过你。」季谭问题有些多。


    纪永艺摸着鼻子，觉得这个少年阴晴不定，好像比他们队长还难对付，「是今天刚认识的，在一中门口遇到的。」


    季谭眼光上下打量了一圈纪永艺，在看的对方身上发毛的时候才开口，「啧啧，不像啊，你知道他是同性恋吗？」


    「啊？」纪永艺茫然的摇头。


    「你现在知道了。」季谭递给他一个不用谢的眼神。


    「他看起来很正常。」


    「神经病会在自己脑门上写一个我是神经病啊，我跟你说，越是看着正常的人，说不定病的越是不轻。」


    「排到了，三楼。」狄浮拿着挂号的单子回来，「你们在说什么？」


    「关你什么事儿。」季谭走的时候故意挤了一下狄浮，「走了。」


    「狄......狄浮，他......他说你是同性恋。」纪永艺结巴的说着。


    「嗯，我知道。」狄浮回，「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


    狄浮说着舔了舔自己嘴角，余光看到季谭好像冲着自己做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真是欠打的狼崽子，不过这个血性，是好事儿。


    迟早有一天，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让他知道用什么态度对待长辈。


    「啊？」


    「你觉得是就是吧。」狄浮跟着季谭上了电梯。


    纪永艺重复了一边狄浮说的话，看两人都走了他跟在后面，「你们等我啊，我不知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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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开了些外涂的药，给季谭手上稍微包扎了一下就让他们走了。


    狄浮帮季谭拿着药，「你不打算说话？」


    「说什么！」季谭一开口就反冲，「问你为什么要找人弄断我的手，但是什么？」


    「我有病啊，我找人弄断你的手，我这么做我有什么好处啊。」狄浮解释了好几遍，季谭都充耳不闻，现在说起来，话题又绕回了一开始，饶是多活了一辈子的狄浮现在也忍不住脾气。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不是你还能是谁指示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瘸哥走的近。」


    「到底是谁跟瘸哥走得近，你敢不敢把话给我说清楚，我为什么会认识瘸哥黑哥，别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倒打一耙的本事几天不见涨了不少。」狄浮被他气的咬紧后槽牙，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对自己生气，这个年龄的自己只是有点儿轴而已，还是有救的。


    季谭被他话说的语塞，随机他声音抬高了些，「我怎么知道你们怎么勾搭上的，谁知道你是不是跟人睡了才搭上的这个船。」


    「季谭，你他妈的嘴给我放干净点儿。」


    狄浮一拳打去，落在季谭右脸上。


    季谭没想到他会动手，没来得及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耳光。


    狄浮下手不轻，季谭脸上顿时显现一个巴掌印。


    纪永艺横在两人中间，一手一个拽着两人，「我们先回学校吧，你们别打了行吗，有什么话等回去再说，好多人看着我们在。」


    「松开，老子今天弄死他。」季谭挣扎着，但是他因为手上有伤的缘故，压根没有多大力气。


    「别别别，你手上的伤。」纪永艺见狄浮情绪蛮正常，索性直接松开拽着狄浮的手，两只手拽着季谭。


    「松开他，我想看看他今天怎么弄死我的，季谭，我能容忍你的那些小动作，但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需要我教你吗？」


    「怎么？你没陪睡？」季谭接着嘲笑，「怕是早就被人干的找不到方向了吧。」


    狄浮忍了又忍，他觉得自己真的忍不住了。


    一把拽住纪永艺的胳膊，低吼着，「你让开。」


    另一只手揪住季谭的衣领。


    「算我求你们了，我们先回学校成吗？」纪永艺被这个架势吓得想哭，「我喊了车，我们先上车，真的很多人看我们，你们肯定不想上热搜的是不是，狄浮，狄哥，你别跟季谭一般见识，就当他嘴贱。」


    「谁他妈嘴贱，这都是事实，怎么？你能伺候那么多人，我不能说？你就跟你妈一个样子，妓。」


    纪永艺使命想要捂住季谭嘴。


    狄浮揪着季谭将他往外拖，等纪永艺的位置没有阻拦到他们的时候，季谭又结实的挨了一耳光，一左一右，脸上的印子极其对称。


    「你继续说。」


    「说你......唔......松开。」


    「季谭，别说了别说了，走吧，走吧，回学校。」


    纪永艺喊的车刚好到，旁边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见他们走了，这些人也就散开了。


    「狄浮。」


    「你别说话。」纪永艺真的怕了他这张嘴，「你饿不，你要吃饭吗，你要不先吃两个小笼包吧，你吃饭吧，别说话。」


    第十三章


    校门口门卫将三人拦住，在询问班级的时候，萧星文拿了教导主任开的手写允许进入的纸条递了过去，纸条上没有明显表明是几个人，狄浮和季谭也就钻了个空子。


    门卫大爷看着季谭脸上的伤，该说不说，老人家觉得这学生绝对不是他们市一中的学生。


    「萧哥，我们......我们是去做了一件见义勇为的好事儿，老大，你别沉着脸。」纪永艺开始还絮絮叨叨，看着萧星文的脸色越来越差的时候，他声音逐渐变小。


    「昨天有没有跟你说早上早点儿起来。」


    「说了。」


    「我定闹钟了，但是......」


    纪永艺小声接着，「我不说话就是了。」


    季谭将外套的帽子带着，尽量不抬头。


    狄浮看着他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了，他一言不发的跟在季谭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但是季谭那话，真的是一个高中生能说出口的。


    上辈子这些话自己确实经常听人说，但是这些话都是烂在肚子里没有对狄浮说过的，毕竟看在狄如蓉的面儿上，这个脸不会跟狄浮撕破。


    这次确实是事出突然。


    「你们别慌走，狄浮，你的事儿教导主任应该跟你谈过了吧，你怎么想的。」萧星文对上狄浮的目光。


    这种一眼能看透别人内心的感觉让狄浮有些不适应，他目光往旁出移了移，「我也不知道，或许可以先去试试，如果不行的话等一个月后再转回普通班。」


    狄浮现在脑子很乱，想到高敏敏和韩余，他只想跟他们拉开距离，还有就是必须看着季谭，按照他的脾气，今天挨了这一顿打，他肯定会找回场子的。


    让他找回场子可以，但是不能让他去找瘸哥。


    「季谭，你呢？」萧星文只当自己没有看出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


    「我没意见。」季谭目光中带着不服的看了一眼狄浮。


    新班级在原来教学楼的隔壁，这边和宿舍楼离得很近，旁边是学校的二食堂，每次来这边吃饭的学生都很少，一是这边多是硬菜需要等待的时间比较长，二是这边离教学楼比一食堂和三食堂远，其饭菜又不是特别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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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是给新来的gc寻了一个聚餐的好地方。


    「教导主任和校长让我们来找你你们，一起被选中的还有五个普通班的学生，现在正在询问他们的意见，以后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同学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家以后也会是同一个战队的队友，所以有什么矛盾的话还是当面说开的好。」萧星文的目光落在季谭身上。


    季谭别开头的时候，萧星文看到了他脸上的青肿。


    随机他又看向狄浮。


    狄浮也将头别开，不谈这件事儿。


    纪永艺凑到萧星文耳边将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萧星文从口袋找出了一个没有拆封的口罩交给纪永艺。


    纪永艺将口罩塞到季谭手中，「带着吧。」


    季谭恶狠狠的剐了一眼狄浮。


    「如果你学不会说话的话，我不介意教你。」狄浮没头没脑的一句。


    「呵，你跟你妈一个德行。」


    「你们俩怎么回事儿啊，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又跟杀父仇人一样。」肖智是出来找萧星文的。


    「他算什么东西，跟他好好的？他配吗！」季谭嫌弃的说着，像是生怕和狄浮扯上关系了一样。


    肖智半开玩笑着，「你可别乱说话，这里是学校，大家都是学生，别把社会上那一套带到学校。」


    「呵。」


    「好了好了，大家握个手嘛，这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有什么误会，你们看在我的面儿上，相互之间也别计较了？」肖智看到季谭手腕上缠着的纱布，惊讶道，「你手腕怎么回事儿？」


    说着他有意无意的说着，「以后要打电竞的话，手一定不能出事儿。」


    该死。


    还真以为肖智是个好人了。


    狄浮心里不满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


    在心里他直接将肖智从待参考名单放入了黑名单。


    季谭心思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要是让他们二人走到一起，真的就会出现上辈子的情景，季谭给肖智背锅，然后出了事儿了，肖智直接一个出国留学，将所有的问题全部抛给季谭。


    虽然很多事肖智做的都不明显，但是仔细想的话，其实都有蛛丝马迹的证据将矛头指向他。


    「我知道。」季谭有些不自然的将手收回来。


    狄浮默默盘算着刚才的事儿，不是自己喊的人，而瘸哥出现的很及时，但是当时他也有些惊讶，而且动手的那些兄弟虽然说跟自己走的很近，但是以前多是和季谭一起玩的。


    他现在怀疑是肖智动的手，可惜没有证据。


    「行了行了，老王还等我们过去呢，说是现在对新班的人员划分有些麻烦，首先是老师的问题，我们学校的老师本来就是一个萝蔔一个坑的，现在需要多划分些人手管理我们这个班的话，我们班的老师可能会外聘，然后就是从我们学校新选的队员的问题，另外几个同学的家长好像并不是很贊同他们孩子的这个选择。」肖智说的有理有据。


    「确实是这样的，所以你们几个这几天先在原本班级，等我们这边组建好了，你们再过来就行。」萧星文补充说。


    去了教导主任办公室后，王学无非就是把刚才在路上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最后又警告了肖智和季谭不要惹是生非就放他们先回教室。


    经过这么一遭，已经是上午最后一节课，化学课，老师正准备带学生去做化学实验。


    在班上，化学课代表已经帮化学老师强调了很多次今天的实验的注事项，因为今天的实验稍有不注意可能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班上的同学基本也都已经三个一组的分好了队伍，对于突然回来的狄浮三人，课代表有些惊讶。


    「你们三个一组。」


    在课代表的当机立断下，他们三人不情不愿的拿着桌子上的实验事项跟上了大部队。


    「真晦气。」季谭故意拉开和狄浮之间的距离。


    狄浮和季谭中间隔着肖智，肖智被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整的浑身不舒服，「你们两个又怎么了，怎么天天不是吵就是打的，我寻思着我们大家都是兄弟啊。」


    「谁跟他兄弟了。」季谭怼到。


    「不是，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们这都不说的，别人也帮不了你们啊，季谭你说也是的，以前我们兄弟几个玩的挺好的，怎么狄浮来了后你就不跟我们一起玩了，之前兄弟们都以为你是看不起我们你知道吗？」肖智说。


    「看到我手了没？」季谭晃了晃缠着纱布的手腕，接着指着狄浮，「他找人打的。」


    「我说了不是我，我在你后面出的学校，我是有神通吗，我知道你会从那里走。」


    「从学校后街出去，只有尽头有一家网吧，你既然知道我是要去网吧，你肯定知道我会从那里走。」季谭说话的语气弱了下去。


    这是心虚的表现，狄浮知道，「我是去厕所看到了你，你说了你要去网吧，我才知道的，然后我在你后面出的学校，在刚跳出去的时候遇到了纪永艺，后面的时间我都跟他在一起，我哪有时间找人。」


    「对啊，他哪有时间找人。」肖智跟着点头。


    季谭嘴硬，「这我哪知道！」


    「这样吧，学校一块儿的兄弟们我熟，这件事儿包在我身上，给我两天时间，我肯定找到是谁针对你的，行吧，你看这话也说开了，你们握手言和？」肖智一只手搭在一个人肩膀上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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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咬着牙，「还有呢，季谭，你继续说。」


    「说什么。」


    「说你怎么说我妈还有我的。」


    「我说错了吗，这是没有的事儿吗？你敢说没有吗！」


    「行了行了。」肖智紧急按住他，「我知道了，你骂他了是吧，他也打了你，那这样不就是刚好吗，你们谁也不欠谁的。」


    三人因为路上的小争执是最后到的实验室，老师眼神示意三人到离教台最近的那一个操作台。


    然后高声对同学们说着，「这些实验步骤，像烧杯，酒精灯，烧瓶之类的用法你们初中的时候就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你们初中也做了不少实验，但是这些越是简单的操作越是容易出错，素以我再三强调这些步骤，好了，现在你们根据手上的手册，和书上的内容开始吧，实验我上节课已经在班上做过一次了，如果你们有不懂的直接喊老师。」


    实验是比较常见的酸硷综合，但是狄浮他们三人对这些是两眼一白，一窍不通。


    「狄浮，你来，你成绩是我们中间最好的。」肖智说。


    狄浮对着书本看着眼前的一众实验器材，他有些尴尬，但是在两人的注视下，他还是磨磨蹭蹭的按照书上画的颜色来区分选了几样实验器材。


    正在他准备下一步的时候，教室后方「轰」的一声吸引了全班的注意。


    第十四章


    「爆炸了。」


    「我靠，这歘的一下烟雾裊裊，好有氛围感。」


    「去你的，别拿你那半吊子语文乱套成语，快去看看有没有人受伤。」


    「老师，老师。」


    「......」


    出事的是韩余和高敏敏那一组，他们那一组三人本来好好的做着实验，但是高敏敏非要去点那个酒精灯，韩余不让，说是会有危险，高敏敏不听非说他是因为讨厌自己，连带着自己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错的。


    跟他们一组的那个同学全程装鹌鹑，别说帮忙了，只求两个人吵架不要注意到自己就好。


    班上的同学都知道，高敏敏原本是学文科的，是因为韩余才转来的理科班，因为她爸爸给学校捐了一栋楼的原因，在学校只要她不影响别的同学学习，基本上没有老师管她。


    韩余因为在事发第一时间离爆炸原最近，他的眼角受伤。


    高敏敏被吓傻了，她一直喃喃着，「我就是点了一个酒精灯啊，这爆炸跟我没有关系。」


    韩余捂着眼睛的手被血渗红。


    「老师，韩余受伤了。」有同学喊了一声。


    「安静，你们先回到自己位置上。」化学老师努力维持秩序，「我先送韩同学去医务室，你们听课代表的安排。」


    高敏敏拽着韩余的胳膊，一直在哭。


    「你能不能别哭了。」韩余被哭的头疼，「你松开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高敏敏道歉，但就是不松手，「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高同学，你先松手，我送韩同学去医务室。」老师扶着韩余，但是高敏敏的位置有些挡位置。


    「老师，我怕韩余会生气。」


    真是蠢。


    狄浮盯着季谭看戏的目光走了过去。


    「你先松手，韩余眼睛受伤了，你要是不放心的话你也跟过去啊，你拦着干嘛。」


    狄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过去，这些动作就像是身体的潜意识般。


    等他将这些话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关你什么事！」高敏敏上去直接推倒狄浮。


    狄浮没有防备，往后倒去，后面的试验台的烧杯里面还装着少量硫酸，狄浮下意识用右手撑住身体。


    「嗞喇」


    「我......我没有故意推你。」


    「是......是你故意的。」


    高敏敏指着狄浮，看样子又要哭，但是她就是不让位置让韩余从座位里出去。


    狄浮手上沾到硫酸，表面被明显烧伤，还好老师就在旁边做了紧急处理，他的伤只是伤口看着吓人，实际上并不是很严重。


    肖智在第一排沖后面喊道，「高敏敏，让开！」


    在同学们的声音中，高敏敏捂着嘴，眼眶红肿，柔柔弱弱的往旁边让。


    「晦气。」狄浮摆了一下手，疼的他龇牙咧嘴。


    「你不去？」肖智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稳如泰山的季谭。


    季谭骂着，「去什么，他活该，自找的。」


    狄浮跟化学老师一起去的医务室，校医生给两人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让两人现在医务室等会儿，接着她跟化学老师去了外间讨论了学生受伤的事儿，最后打了班主任的电话，让两个学生先留在这里，等班主任一会儿来领人。


    「你.....对不起，要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受伤。」韩余有些愧疚。


    「没事儿，和你没关系。」


    「我会处理好跟高敏敏的婚约的，你再给我点儿时间好不好。」


    狄浮舔了舔嘴唇。


    好吗？


    他也不知道好不好。


    但是这种被人以这种姿态询问意见倒是第一次。


    这个感觉挺奇妙的。


    「好，如果你能解决好的话。」


    「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有忘记我们在乡下的事儿。」韩余笑着，牵扯到了脸上的伤他竟然也不觉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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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乡下的时候是怎么相处的。」


    「嗯？」


    「之前跟我妈来这边的时候，第一个星期发生了些事儿，有很多事情记的有些混了。」狄浮瞎扯。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的，去年我听季浮说起来过，说是你暑假的时候跟人飙车，出了车祸。」韩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真好，连找理由都省了。


    虽然这个车祸在狄浮记忆里也不存在。


    他扯着嘴角，笑的勉强，「是的，那次伤到了脑袋。」


    「但不是你刚来这边的时候，是上一个暑假。」


    狄浮突然沉默，尴尬的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刚才一下子嘴快，就说错了。」


    「嗯，其实我们在初中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那时候你在初中没有朋友，我们两个从小学一直一起玩，你爸爸对你们母子不好，那个......是之前你跟我的。」


    「我知道。」狄浮说，「我亲爸确实对我们母子不好。」


    「小镇，嗯......你也知道的嘛，那里的风气就是那样，所以我们两个没有爸爸的孩子玩到一起了，但是因为我们学习好，所以班上的同学不会明着欺负我们，当时我们就说要一起离开那个地方去大城市，我们说要以后都在一起的。」韩余说的耳根有些红。


    狄浮笑着，歪头看着韩余，「你确定对我的是爱情吗？」


    「我确定，除了你，我对别人没有过这种心动了，你好好学习好不好，不要跟季谭他们那群人走那么近了，他可以不用通过大文大理考学，但是我们需要，以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韩余说。


    这是狄浮第一次认真看眼前这个少年，和季谭的朝气活力，浑身带着青春期的不羁相比，他给人一种暗自神伤的压抑。


    明明他也是在笑的，但是那个笑意就是让人心疼。


    狄浮犹豫了。


    「砰！」


    「你有病啊。」


    季谭一脚踹开门，冷眼看着韩余。


    「什么叫做别跟我们这种人走近了，我们是哪种人啊，韩学霸，别以为你成绩好就能这么说同学。」


    「季谭我们事儿等回去再说。」狄浮看着季谭这熟悉的语气，就知道这傢伙又在「发疯」。


    「怎么？」季谭好笑的看着两人，「也是，你也是同性恋，我们这些人懂得礼义廉耻的，确实和你们不一样。」


    「你今天是不是出门脑子没带出来啊。」狄浮有些怒了，「我说了，我们事儿我们自己解决，你能别牵扯上别人吗。」


    季谭不理他，接着对韩余说，「韩氏的人要是知道你这个想法的话，你说他们会不会把你送去戒同所啊，或者我这么问，高敏敏会不会在爱而不得之下让你爸妈送你送戒同所啊。」


    「别气。」韩余拽着狄浮不让他动。


    「我没气。」狄浮说，我就是想教训他一下，这个样子真的太欠了。


    「哦，对了，韩学霸，你不会还不知道吧，狄浮为了躲避你，现在已经决定加入电竞班了，我记得你之前还邀请他跟你一起去竞赛班的。」


    「狄浮怎么选他以后的人生是他的权力，如果他想往电竞方向发展的话当然要去电竞班。」韩余说，「我会参加竞赛班的，也会摆脱韩氏的控制。」


    「哟，那我期待韩学霸畅想的那一天早点到来。」


    狄浮努了努嘴没有接话，韩余抵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他紧紧拽着狄浮的手显示了他的慌乱。


    「没事儿，别听他的，高敏敏不会那么做的。」狄浮劝道。


    「我知道。」


    季谭去找校医拿了消肿的药，他脸上的巴掌印已经不明显了，但是眼圈的青肿还是一眼就能看到。


    「同学，你这是被校园霸凌了吗？」校医姐姐帮他消肿的时候问。


    「不是，是我走路不小心撞到的。」


    校医姐姐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重，季谭疼的嗷嗷叫了两嗓子，「姐姐，轻点儿啊，真的是自己撞的，我长得这么人见人爱，哪会遇到那档子事儿啊。」


    「别贫，外涂的药记得晚上回去还要涂，你手上的伤口晚上不要沾水，你......」


    「姐姐，手上是我早上上学的时候不注意掉到水井了，然后去医院包扎了，脸上的伤是出了医院后，走的时候玩手机没有看路撞到路上的栏杆了。」


    狄浮听到季谭瞎扯，跟着笑了一下。


    班主任将三人领回办公室，见三个都是病号，询问了他们是否需要家长来接回去。


    「老班啊，你看我们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就放我们回去吧。」季谭缠着班主任。


    班主任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着一左一右站的像两个门神的学生，「你们呢？留着上课，还是回去？」


    「我跟季谭可以自己回去。」狄浮接到季谭带着威胁的眼神后说。


    ......


    出了校门，韩余跟上狄浮，一直跟在他身后，季谭被他「尾随」的不耐烦，「你家也住这边？」


    「没有。」


    「韩余，你先去医院把眼睛上的伤重新看一下吧，眼睛旁边的伤口得重视。」狄浮劝道，「我陪你去？」


    「好。」


    季谭看着两人说着相视而笑的样子，心里顿时气的不行，推了两人一把，斜挎着书包独自走了。


    「他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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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没吧。」


    「那他手上的伤，是不是校外那群混混们做的。」


    「我也不知道，早上看到他的时候就这样了。」狄浮并不打算和他说实话。


    第十五章


    学校旁边就有一个医院，虽然比不上甲级医院，但是这个小医院的口碑一向不错。


    狄浮一直注意着跟在身后的那个口是心非的傢伙。


    季谭一路上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他在心里不止一次的想，一会儿狄浮要是跟自己套近乎，让自己回去不要当着他妈的面说今天他打自己的事儿，自己应该用什么语言狠狠的羞辱他一遍后，再用电视剧主角才有的三分不屑，三分讥笑，三分冷漠的表情不说话。


    等狄浮心焦到心理防线临界值的时候，他再说，我告诉你，原谅你是不可能的，你的所作所为我会一字不落的全部告诉你妈。


    「他怎么了？」韩余往后看了一眼，入眼就是努力往下压嘴角，想笑又不笑的季谭。


    他们二人的关系本来就不怎么样，因为季谭一直针对狄浮，韩余早就将少年拉入了自己的黑名单中。


    「他脸上的伤是伤到了脑子？」


    狄浮回头看去，嗯。


    以前没有觉得，现在这个画面真的冲击力很强。


    「你跟着我们干嘛，你不是回去了吗？」


    这句话不知道是哪里又踩到了季谭的尾巴，「我脸上都成这样了，我怎么回去！」


    狄浮看着他带着怒气，但是又微上扬的眼角。


    上辈子他真的很讨厌照镜子，一是因为自己的眼睛像极了那个寡情的女人，二是男生女相，却没有像别人那样过的肆意洒脱。


    现在仔细看着这无关，狄浮真的讨厌不起来，甚至还惋惜，上辈子的如果早点从手腕受伤的阴影中走出来，去混个，又或者是当个什么擦边主播，也不至于过的那么惨。


    季谭能明显感觉到狄浮看着自己一脸可惜。


    他摸了一下自己右脸，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做了个假动作，将手机举起来照了一下自己脸。


    没有破相。


    季谭松了口，然后警惕的看了一眼狄浮，这人给自己感觉跟以前不太一样，但是一个人不可能突然变得跟以前不一样，除非是装的。


    「哦。」狄浮见他紧张也不解释。


    为此季谭提心弔胆了好几天，每次放学上学的路上都格外注意，生怕哪一天自己遭遇不测，直到换班通知下来那天，狄浮都没有跟主动跟季谭说过一句话。


    走的时候季谭将桌子里的课外辅导资料全部留下。


    他身边那些哥们无不是在祝贺他脱离了应试考试这个苦海。


    狄浮在教室外喊季谭的时候听到的他们的恭维。


    他听着，没有打断他们。


    当玩游戏被人也当成像高考一样，同一个类型的案例需要反覆讲解，反覆训练，反覆总结，甚至每天都需要早上六点起，晚上十点睡的时候，曾经再喜欢的事儿也註定喜欢不起来。


    「喂喂餵。」


    「晚上一起吃饭？」


    周五的放假之前季谭难得主动找上狄浮。


    狄浮头疼的看着面前的被分成两叠的资料，一半是文化课知识，一半是电竞游戏的通用基本套路。


    游戏如此的规范化，甚至比高中三年的数学公式都要多。


    「没时间。」


    他咬着水笔帽头也不抬。


    「不去。」


    「我妈说之前跟我有点儿误会，这次因为我入选gc的事儿，所以她专门从外地回来请我们吃饭。」季谭将手撑在狄浮正在看的资料上面，将其合上。


    「你去就好了啊，我去干嘛。」狄浮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季谭，「你把我们去她家的事儿跟她说了？」


    「没有，但是她跟说我那个小孩儿不是她亲生孩子。」


    狄浮左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你信了？」


    「我妈还能骗我不成？」


    「她是你妈又不是我妈，我怎么知道她骗不骗你。」狄浮没好气的将季谭的手推开，然后将学习资料全部塞进书包。


    「我妈还请了我爸跟你妈一起。」季谭的语气带着施捨。


    狄浮按着手机，这才看到被压在最后面，早上狄如蓉发给自己的消息。


    「嗯。」


    狄浮有些不情愿的将书包收拾好跟着季谭。


    「狄浮，你们去哪儿啊，晚上一起开黑啊。」肖智从教室追上两人，将手搭在两人肩上，「以前没看出来狄浮你打游戏也这么厉害。」


    狄浮嘴角动了动，面上表情很不自然。


    「狄浮，我感觉你游戏天赋真的很厉害哎，你要不专心发展这个？」肖智接着说。


    狄浮总觉得自己要是点头的话，那季谭之前的遭遇很有可能再次在自己身上上演。


    但是现在听肖智的语气又不像是在打听的意思，这一下子他拿不定主意。


    肖智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兄弟，我认真的，说实话啊，我下个月打算出国了，这个游戏吧，我现在觉得可能不太适合我，但是你真的很有天赋，萧队看人是真的准。」


    「你之前不是要加入gc吗？」狄浮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太够用。


    「对啊，我本来以为加入游戏战队就可以摆脱这种枯燥乏味的生活了，但是这里的生活规律简直就是坐牢，我还是把游戏当□□好好了，反正我这个人也没有太大追求。」肖智说，「兄弟，说真的，你游戏天赋真的比我们好，你之前在农村没有接触过这款游戏，但是你上次那个以退为进的战术，萧队好几次都提起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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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狄浮不知道应该怎么回他，只得跟着他一起笑。


    肖智再次提起，「晚上游戏约啊？」


    「晚上估计来不了，明天可以吗，明天学校放假，我们刚好可以约到网吧，或者是训练基地，今天晚上家庭聚餐，为了庆祝这次被选中的事儿。」狄浮说。


    「可以啊。」肖智拍了拍两人肩膀，「季谭，明天哈，别忘了。」


    「好。」


    等肖智走远后，季谭才说，「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毛病。」


    狄浮才不跟他说。


    晚饭选的是一家农家乐，能在这快节奏的城市找到这么一个地方还真的是不容易，上辈子好像也有这么一出。


    当时是因为季谭的手废了，彻底跟电竞拜拜，那女人回来说是看看许久未见面的儿子，实际上这场晚饭上她一直在撇清跟儿子的关系，然后不断警告季奇志你如果因为儿子的手就弃养他，或者将他抛给我的话，我会去报警抓你的。


    只是这次她怕是不会这么说了。


    「小谭，妈妈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女人妆容很精緻。


    狄浮手一直紧紧攥着，是袁念薇。


    「妈。」


    看到袁念薇季谭也笑了起来，回头看向狄浮的眼神中充满挑衅。


    「他是我继母的儿子，叫狄浮。」


    袁念薇抿了抿唇，有些戒备，却还是礼貌的伸出手，「狄浮，你好，我是季谭的妈妈。」


    狄浮从容的伸手，笑着，「阿姨好。」


    反将一军？


    长辈问好，这无疑是将狄浮架在火上烤。


    但是没关系，只要脸皮够厚，这件事儿压根翻不了什么浪花。


    包间里因为三个大人的身份有些尴尬，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席间基本都是袁念薇问季谭学业的问题，在她将话题引导季谭被gc战队选中的时候，话语中的得意都隐藏不住。


    「妈，电竞是很有前景的。」季谭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我当初要走这条路的时候，我爸还反对，说这条路没有前景，说就算是人家战队选人也不可能选我。」


    这......


    狄浮记得。


    季谭和季奇志父子关系降到冰点就是因为游戏的事儿，季奇志说用青春打游戏这条路不好走，走这条路的人很多，但是最终成名的只有那几个，其他的人到最后年龄大了，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找到，晚年悽惨。


    但是季谭也说的有理有据，他说走普通高考的人也很多，而且这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没有考上学校的，没有考上好学校的人更是一大层，这些人最终也是出来做流水线的，这些人的晚年不也很悽惨？


    「你爸的眼光一直不怎么样。」袁念薇说话的时候瞥了一眼对面的季奇志和狄如蓉。


    这话意有所指的太明显，被内涵的两人都听出来了，但是在饭桌上因为基本的修养问题都没有发作。


    季谭没听出来袁念薇话里的意思，点头附和，「是啊。」


    「所以你选择的路没有问题，等你以后出名了，妈妈给你当经纪人。」袁念薇往季谭碗里夹了一块鸡翅，「妈妈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鸡翅了，你尝尝这个好吃吗？」


    「嗯嗯。」季谭胡乱点头。


    狄浮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心里都不知道骂了袁念薇多少次，顺带着也骂了好几次季谭眼皮浅。


    「哦，对了，妈，我上次好像在h市看到你了。」季谭眼尾带着得意。


    「你在哪儿看到的我啊，妈最近回来的，对了，妈最近结婚了，没办婚礼就没有喊你去，我们只简单扯了一个证，等你有时间了妈接你过去住几天，你叔叔也经常问起你，你叔叔有两个孩子，大的跟你差不多大，小的还在上幼儿园。」袁念薇说。


    季谭问的时候故意看了一眼狄浮，「妈，弟弟是你亲生的吗？」


    狄浮甚至能猜到袁念薇的话，她肯定会说，妈只有你一个亲生儿子，那两个孩子都是你叔叔的孩子，是他原配留下来的。


    第十六章


    袁念薇说的跟狄浮预想的一模一样。


    那小孩儿跟她的长相简直都快要成一比一復刻出来的，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都能自己判断出来，但是季谭偏偏就是那个没长脑子的。


    「小谭，你妈妈已经再婚了，以后就算有自己的孩子也正常。」季奇志扫了一眼季谭让他不要无理取闹。


    「我也没说不正常啊，我就是问问怎么了。」季谭反驳着，语气有些沖。


    袁念薇笑着轻拍季谭的胳膊，「你这孩子这几年不见，脾气还是这么冲动。」


    狄浮对她的话有些不满的蹙眉。


    季谭余光刚好注意到他的表情，只觉得莫名其妙，又不是说他的，不高兴个屁的不高兴啊。


    「妈，我只是想你了，你跟我爸离婚后我就没怎么见过你了。」季谭撒娇着。


    「多大的孩子了，还撒娇。」袁念薇顺着季谭的头髮顺了顺，「这不是生活所迫吗，如果妈离婚的时候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的话，妈当时肯定是会带你走的，毕竟这个年头啊，还是亲妈对自己孩子好。」


    这话里话外都是在说狄如蓉有虐待季谭的嫌疑，狄如蓉面色涨红，为难的看着季奇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季谭跟着我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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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季，我可没有说这话。」袁念薇嘆着气，「我就是感概，这孩子啊，没有妈妈在身边，连说话都得看别人脸色。」


    狄如蓉紧张的解释着，「我们......我们对两个......」


    季奇志打断她的话，「按你这么说，是我不让你来看孩子的？」


    「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们夫妻俩这是做什么。」


    好低级的绿茶，狄浮想。


    「这是狄浮吧。」袁念薇将目光对向一直没有说话的狄浮。


    狄浮不想占的一身腥，只抬头笑了笑不接话。


    「这孩子还真是腼腆，老季啊，你这继子的亲生父亲不是还在的吗，他怎么跟你们一起生活啊。」


    季谭咬了一口大虾，「市里教育好啊，他户口跟着他妈能来这边读书。」


    「阿姨，我知道您担心我以后会跟季谭抢家产，您放心，季叔叔的钱我们母子不会拿一分一厘。」狄浮对上袁念薇的眼神只觉得她很好笑。


    「阿姨不是这个意思啊，你这孩子别多想。」


    「妈，别管他，弟弟喜欢什么啊，我去的时候要给他带什么礼物吗？」季谭也察觉到了饭桌上气氛有些奇怪。


    「他啊，就是个小孩子，能喜欢什么啊，你来的时候什么都不用带。」


    「好。」


    「你在gc训练的还适应吗？」


    季谭手上一顿。


    是哦，gc在一中借读的事儿没有大范围传播，很多人都不知道。


    「挺......挺好的，电竞也蛮累的。」


    「工作哪有不累的，但是你以后的路就轻松了，你啊，去了千万不能怕苦知道吗，等你登上赛场后，一场就能赚别人一年的工资的时候你就知道值了。」袁念薇劝道，「听话啊，到时候妈出去遇到熟人脸上也有面子。」


    「嗯，我知道。」季谭笑的有些苦。


    季谭这一周过的并不顺利，电竞对战他打的太急功近利，但他不像肖智一样可以1v5，他的所有打法需要队友配合，等于说是四保一。


    对于一个新手，这种玩法可以说是遭到所有老人的抵制。


    萧星文不止一次指出他的问题。


    同时萧星文对文化课抓的很紧，班上每个人每天的学业成绩他都会一一验收，这让人心理上的压力也很大。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弟弟上次听我说你要去打电竞还说要向你学习呢。」


    「嗯，妈，那到时候我内推弟弟。」季谭说。


    袁念薇听到这话面上一僵，「这个，等你弟弟长大了再说吧，他不一定适合这条路。」


    「也对。」


    对个屁的对。


    狄浮暗自骂了一句，就是害怕这条路走不出来，文化课也没学到，以后她小儿子找不到工作罢了。


    要是她真的认同这条路，趁着孩子小就开始培养这多好。


    一顿饭吃的大家各有心事，等饭局结束，袁念薇声称有事儿需要先离开。


    晚上四人回家后，季谭跟着狄浮进了他房间，刚一进门他带着得意的语气说着，「我们上次看到的那个孩子不是我妈的亲儿子。」


    「你也听到了，我妈说了，她非常支持我走这条路。」


    「哧。」


    狄浮没忍住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笑你蠢。」


    季谭瞪了过去，狄浮打开电脑，接收萧星文发给自己的这周的文化课知识点总结，「这条路这么好，她还不让她小儿子选这条路？」


    「那孩子还小，可能没有电竞方面的天赋。」


    「嗯，你蛮阿q精神的，一个孩子的天赋从小就能看出来，更需要从小培养，至于那个孩子是不是你妈的亲生儿子，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最直接的方式是直接做dna。」狄浮说，「还有，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谢谢。」


    「dna？」


    「兄弟之间也能做。」狄浮提示着。


    季谭没有说话，他手机响了一声，备註是妈。


    「我相信我妈。」


    「固执。」狄浮说，「出去，关门。」


    「谁稀罕跟你一起。」


    季谭故意将门摔的很响。


    等回到房间他才接电话，「妈？」


    「你是妈妈的儿子？」


    对面是奶唿唿的声音。


    季谭看了一眼备註，「你是谁？」


    「我先问你的，你是季谭吗？」


    「是啊。」


    「好，那你听清楚了，我们家不欢迎你，虽然妈妈说想接你过来住几天，但是我不想你来，这里是我家，不欢迎你这种白眼狼。」


    「你这小屁孩儿说什么呢，你他妈就是我妈那个继子吧！你说话，喂！」


    季谭气氛的对着手机对面的人就是一顿输出。


    那边在自己说完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季谭再将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被对面拉黑。


    这一晚上他睡得很不安稳，他梦到自己的手被街上的小混混打断，梦到自己而是刚出头却被生活磨平了对未来的嚮往，还梦到袁念薇牵着一个小男孩儿，自己在路上遇到他们，袁念薇和男孩儿说，你以后要是不好好读书也会变成像这样的垃圾。


    早上，季谭被闹钟喊醒，他像是一夜未眠一样，等他出去，狄浮已经在吃早饭。


    看见季谭双眼都是青的，狄浮在狄如蓉的催促下去厨房将他的那一份早点端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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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谱，这待遇还对你不好，怪不得离开这里后连要饭的地方都没有了，简直就是报应啊。」


    狄浮在橱柜找到了一个小猪模具，然后将其按压在新拿出来的面包胚上，连续做出三个小猪样子的面包后，将其放进烤箱中。


    「喏，你的早餐。」


    「谢谢。」季谭接过。


    「萧星文喊我们今天去h市的训练营。」狄浮说。


    看季谭的样子估计今天训练会不在状态，从这一周他的表现来看，他并没有多喜欢这个职业，所以狄浮有些担心这辈子真的把两条路摆在他面前让他选，他会怎么走。


    季谭闷闷的「嗯」了一声。


    「你们中午回来吃饭吗？」狄如蓉问。


    「不，晚上也不回来，那边有住的地方，周一我们直接去学校。」狄浮说，「妈，你以前不是不贊同走这条路吗，现在你比我还积极。」


    狄如蓉拍了一下狄浮的后背，故作生气的样子，「你这孩子，我之前不贊同是因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天赋，现在你们既然被人家战队选中了，那说明你们的天赋没有问题，加上你们自己也愿意这么发展，我们当家长的当然支持你们的决定，毕竟你们的人生是你们自己的，你们也都快成年了，我们当家长的是时候要放手了。」


    「妈。」狄浮咽了口唾沫，作势就要去抱狄如蓉脖子，「谢谢你。」


    狄如蓉嫌弃的将他推开，「去去去，都多大了，你们一会儿走的时候把门关好，我现在得去超市买菜了，昨天楼下王阿姨说今天旁边超市的鸡蛋打折。」


    狄浮等季谭吃完后将空盘子一起扔到洗碗机里，两人才出门。


    训练营在东陵区那边，离那边的别墅区很近，gc的创始人是一个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富二代，当时创建这个战队的时候纯属兴趣爱好，gc的发家是连创始人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奇蹟。


    「等会儿。」刚下轻轨，季谭就喊住狄浮，「我看到了一个熟人，你在这里等我。」


    狄浮也看见了，是袁念薇带着她小儿子在路边等车。


    说实话狄浮还是挺好奇他们今天遇到会说些什么的，毕竟昨天分开的时候季谭没有告诉她今天他们回来这边，说不定袁念薇还以为季谭这是跟踪她。


    「一起去吧，要是阿姨知道我们过来，我没有问好的话，背后不知道又要怎么说我了。」


    「我妈不是你说的这种人。」季谭瞪了狄浮一眼。


    「妈。」


    「妈！」


    季谭隔着一条街就在喊。


    袁念薇愣神期间，她身边的小孩儿带着敌意看着来人，「怎么又是你！都说了不欢迎你了，你还跟踪我妈妈，你信不信我报警了！」


    第十七章


    「我没有。」季谭脸涨成猪肝色。


    狄浮不想看到季谭如此为难，主动吸引了那小孩儿的注意力，「不好意思，我们来这边确实是有点事儿，小朋友你误会了。」


    狄浮甚至觉得自己用上了平生最和蔼的笑容说的这些话。


    小孩儿拉着袁念薇的手，突然大声道，「我知道你，上次在我们家门口的就是你。」


    小孩儿紧张起来，「妈妈，快打电话给爸爸，他们两个是跟踪狂。」


    袁念薇轻轻拍了拍男孩儿的脑袋，「没事儿啊，乖乖，上次估计是你看错了，这是你哥哥，你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我才没有这个哥哥。」小孩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冲着季谭挑衅的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我只有一哥哥，我哥哥在美国读书，还有保送的，以后回国是要当老闆的，我才没有穷鬼哥哥。」


    这些话，如果没有大人经常说的话，狄浮压根不相信会从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口中听到，但是这辈子这些人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他看了一眼季谭。


    果然还是年轻，心里的想法都表现在脸上。


    季谭朝这小孩儿抬手的那一刻，狄浮拽住他，压低声音道，「别冲动，人家从出生到现在确实没有见过你这个哥哥，不认识你是应该的。」


    对于袁念薇部分，狄浮轻描淡写的压根不提。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袁念薇就等着这小屁孩说这些话，然后季谭忍不住脾气要打这小孩儿，然后再藉助一下模稜两可的视线拍照，等寻到机会了死死拿捏住季谭。


    这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利用这次季谭打了这孩子的机会，彻底摆脱这个工薪阶级出生的儿子。


    按照这两天的发展来看，恐怕是第一种情况占了大半。


    要说袁念薇没有野心，狄浮第一个不信，上辈子她可不止耍了这两个男人。


    「放开我。」


    狄浮控制住季谭想要按住自己胳膊的手，「你先冷静。」


    「怂。」小孩儿继续说。


    「不好意思啊，阿姨，那我们先走了，我们朋友在催了。」狄浮说着直接上手摸了一把小孩儿的头髮，在碰到的时候他顺手薅了一根头髮，他面上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啊，小朋友，我们这是第一次来这边，可能你上次遇到的人跟我长得有些像，但真的不是我。」


    「哼。」


    「不好意思，小锦给你们添麻烦了，小锦跟哥哥说再见。」袁念薇蹲下捏了捏小朋友的脸。


    「才不。」


    季谭呗狄浮拽着，回头就看见他们母慈子孝的场面，狄浮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但是这他现在这个身份也不方便再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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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下午再去训练营。」


    狄浮本来打算自己去测的，看着季谭频繁回头去看他们的时候，他改了口。


    「嗯？」季谭说，「为什么，我现在去哪？」


    「医院。」


    「医院？」


    「去做dna。」


    为了防止季谭继续问下去，狄浮将手里的两根头髮拿出来，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小塑胶袋装好，然后塞到季谭怀里，「这是康迁锦的头髮，你不是说这孩子不是你妈妈的亲生孩子嘛，你去验一下你们是不是兄弟不就行了？」


    季谭眼神晦暗，手死死的捏着袋子，看到狄浮转身要走，他稍加犹豫后立马出声，「你不去？」


    狄浮摇头，「又不是我好奇，你自己去呗。」


    狄浮将两根头髮分开放的，因为担心季谭会间接性抽风将东西给扔了，所以如果季谭不去的话，那就还是得自己去。


    「我......」季谭声音中气十足后的底气不足，「没钱。」


    「做个dna能花多少钱。」狄浮斜了季谭一眼，开始百度亲子dna的全套费用，在看到两千到六千的时候，他感觉到心脏狠狠的抽了一下，其实这个东西也不是非做不可的。


    他为难的看向季谭，嘴型动了动，然后用一个很小的声音说,「我也没钱。」


    季谭伸手拦着不让狄浮走，「一起凑凑？」


    「没钱给你凑。」狄浮看着自己的余额，立马把手机捂住。


    帮忙可以，涉及金钱交易不行，像这种还是拿出去就拿不回来的，更不行。


    「没钱，你自己想办法。」


    「又不是不还你了。」


    「你以前找我借钱，你还过？」狄浮保持戒备。


    季谭是真的敢说没有拿过狄浮的零花钱。


    跟谁不知道一样，以前狄浮刚到季家的时候，季奇志给两个的零花钱，都让季谭拿去了，后来季奇志发现了这件事儿，在他再三警告下，季谭才收敛了些。


    「怎么没还过？」季谭白了他一眼，「我以前找你借过钱嘛？赶紧的，这次算我找你借的，等过年我拿到压岁钱了就还你。」


    狄浮算了算从现在到过年的时间。


    这还有半年。


    他看着手机里的余额，有些肉疼的开口，「我只有一千五了，这里面还包括了下周的生活费，下周我的午饭你包了。」


    「再说。」季谭收了转帐，「你先去训练营，我晚些到，不要跟他们说我去干嘛了。」


    死小孩儿，这是不放心谁呢。


    狄浮点开定位，预计步行二十分钟，顺风车大概五块就能到。


    算了，仔细这么一看走过去好像也不远。


    至于下周，要是季谭真的不接济自己的话，就只能蹭季永艺了，反正之前带他进学校说好的费用还没有给的。


    「怎么就你一个啊，季谭呢？」肖智头盔还没有取。


    「他去医院了，下午过来。」


    「他没事儿吧，需要我去看看他不，上次学校外面那事儿，我已经教训他们了。」肖智说。


    「不是，是......」


    狄浮知道他误解了自己意思，但是这好像也不是很好找补。


    「是他妈妈在医院，他去看他妈妈。」


    「他妈妈？」肖智沉声重复了一遍。


    「他妈妈才从外地回来。」


    「这样啊，那我们先进去吧。」肖智拍了拍狄浮后背，「哎，兄弟，你还记得我们学校这次比赛选中的两外两个人吗？」


    「记得，一个高三的，一个高一的。」


    至于名字狄浮没有记住。


    「高一的那个家里啊同意了，但是高三的那个家里不让他走电竞这条路。」肖智有些可惜的晃了晃脑袋，「也不知道你们几个能不能顺利上台？」


    狄浮几乎是下意识说出口，「你不参赛吗？」


    「不了，这条路太累了，我总算是明白我哥说的那句，兴趣是兴趣，职业是职业，兴趣永远替代不了职业的意思，算了，我知道我哥前段时间做了很多蛮不厚道的事儿，在此，在我准备出国之前，我代我哥跟你道歉。」


    「其实没什么。」


    狄浮没敢看肖智，突然他肩上搭上一只手，「狄浮，以后跟我哥他们离远点儿，不要去招惹他们，让季谭也不要去招惹他们。」


    「看在我们同学这么久的份儿上，我诚心提醒你们，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黑哥不是你哥哥吗？」狄浮心里一紧，陪笑着。


    「我哥哥？」肖智突然笑了起来，「谁说的，他配吗！」


    狄浮还有说话，肖智就摆摆手，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算了，我家的情况有点儿复杂，反正我没有骗你就对了。」


    复杂？


    上辈子没有听说过。


    狄浮应了声知道，两人这才进的训练营。


    这边严格来说算不上是gc的训练营，gc的总部不在这边，他们有自己规范的训练场地，这边的房子是租的，主要是给来学校的这些队员用作平时居住和周末训练的地方。


    季永艺蹲在门口蛙跳，脸上全是汗，萧星文拿着计时器靠着靠着墙，训斥着季永艺的动作慢了，不标准。


    看到有人来，季永艺眼神都亮了，他求助的看着来人，在背对着萧星文的时候，他沖两人做了一个「帮我」的嘴型。


    「偷懒？」萧星文的声音如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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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永艺哭丧着脸回头，「队长，真的跳不动了，我再也不迟到了，早上体能训练再也不偷懒了，这次就算了吧，我发誓。」


    「最后两个来回，快点儿。」萧星文看着手中的计时器，「一分钟之内跳完。」


    「跳不动了，真的跳不动了。」


    「五十五秒。」


    「队长。」


    「五十秒。」


    「跳，跳，跳，我现在就跳，你别计时了。」


    肖智倒吸一口冷气，直摇头，小声跟狄浮说着，「真狠。」


    确实狠。


    电竞选手的体能确实不能太差，毕竟有时候比赛得连轴转好几天。


    但是这种训练法光是看着就让人后背一凉。


    「你还打电竞吗？」肖智突然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季谭肯定会。」


    「好，好兄弟，记得替我向他献上我的祝福，我已经决定了，下周就走，你们不要太想我。」


    「放心，不会的，兄弟你走以前我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件事儿。」


    「你说，只要兄弟能帮到你，肯定帮。」


    「借兄弟点儿money。」


    第十八章


    「其实这次突然喊你们过来，是因为我们这边收到了一点儿风声。」萧星文带两人进了一楼的一个小会客厅，走的时候让蛙跳的季永艺先回去将自己清理干净再下来。


    肖智问，「和上面的政策有关吧。」


    「对，但是这个政策最后落不落地我们还不知道，但是这种事儿，一般都是有一点儿风声的时候就开始准备，要不然到时候上面真的实施起来，下面的人无从下手。」萧星文将u盘插到电脑里，然后将投屏放到会议桌最前面的电子白板上。


    「这些东西也算不上是机密，就是一个猜测，概念图。」


    狄浮看着ppt，尽量不让自己表情太过异常。


    这是一年后才落地的政策，狄浮撑着脑袋看着萧星文，「如果以后走电竞这条路也需要考学的话，那选手们都会错失最佳的比赛年龄了啊。」


    「这个不好说。」萧星文意有所指的说，「电竞可能会往体育竞技的方向发展，最后作为一个运动会的赛事呈现在大众面前。」


    「可是这么发展的话，这条路估计不好走，像那些现存的赛事项目都是投票决定的，而电竞并不受主流观众的承认，而且很多父母都说游戏是社会的毒瘤，未成年人又没有投票权。」肖智说。


    「但是如果是被选中成国际赛事的话，那么投票的人就不止我们国家，电竞在国外的认可度很高的，而且最大的受益者是那些游戏公司，这些游戏公司为了自己的钱途也会购买水军进行洗脑的。」萧星文解释，「但是在国内的话，如果电竞走向这条轨道，本来就影响了很多青少年的小众赛道，会再次吸引大批青少年的目光，也难免会出现想换赛道浑水摸鱼的人，如果硬性要求学歷的话，会筛选掉很大部分这种人。」


    萧星文说完看着狄浮，狄浮跟着下意识的点头。


    这些他当然知道，当时国内所有的游戏公司，因为这件事还被政策打压了很久，原因无非是害怕还没有分辨是非能力的青少年选择错了路。


    「如果政策落实的话，我们战队有很有初中辍学的人，这些人肯定上不了赛场，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从准一线队员开始，重现把课业捡起来，大学不管能不能考上，不管靠的是本科还是专科，最起码高中学歷得有。」


    「我懂。」肖智说。


    狄浮紧跟着肖智的动作，「嗯。」


    「所以你们现在的任务会比之前战队的其他队员要辛苦很多。」萧星文说，「如果你们想离开的话，随时都可以，如果你们选择留下，我希望你们做好学业事业两手抓的准备。」


    「好。」狄浮应着。


    恐怕这得苦了季谭，这几年省里的本科线年年上涨，连专科线都水涨船高，去年的时候总分考到三百只能上一个很差劲的民办专科。


    「季谭没有来，麻烦你们帮我把这些事情带给他，现在也快中午了，上午让季永艺带你们参观一下我们这边的训练基地，从这栋别墅出去，后面还有个花园我们平时训练也会用到。」萧星文调出相应的ppt将大致范围画了一下。


    「花园？」狄浮透过窗户往外看了一眼。


    外面的花园是公共的，只是平时很少有人会去闲逛，加上花园是被铁栅栏围起来的，非别墅区的业主进不来，那边平时就被闲置了下来，只有周末的时候会有保姆阿姨带着僱主家的小孩儿来这里玩会儿。


    「对，走啦，我慢慢跟你们讲。」季永艺一手搭着一个人，带着两人往外走的同时还不忘回头冲着屋里大声道，「队长你放心，我肯定会招待好他们的。」


    「咦，怎么就你们两个？我记得还有两个啊。」


    「高一的学弟下午来，我联繫他了，他说今天上午在老家，至于季谭，好像是去医院了。」肖智说着看向狄浮。


    狄浮干笑两声，「他妈妈才从外地回来，住院了，他去看望他妈妈，下午过来。」


    「行吧，我跟你们说，这个别墅区的花园特别大，也特别特别坑。」季永艺一说起来压根剎不住车，「每天早上队长都让我们围着这个花园跑，跑的最慢的还得蛙跳，说什么每天都让我们跑步是为了我们好，哪有跑这么远的，每天都累死了，白天还要去你们学校上课，你们看到我流下悔恨的泪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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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狄浮摇头，故意逗他，「跑步而已，你又不是每天都跑步加蛙跳。」


    季永艺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相信，「瞧瞧，我要不是每天都蛙跳，我至于这么说吗，说是团队一起跑步可以培养我们的合作能力，他们压根没人等我啊，我真的，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受罚，太不公平了。」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肖智说着一直在笑。


    狄浮接过他的画补充完整，「他们确实很团结，要不然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垫底呢。」


    「你这么说的话好像也对，但是为什么是我啊，为什么不能是别人蛙跳啊，一直让我去的话，真的会出人命的好不好。」


    季永艺正在发表自己感概的时候，从他们身边经过一支跑早操的队伍，队形整齐，队员和谐，步伐一致，相互搀扶，带队的队长听到季永艺的话后，带头将队伍领了过来，「不会的，你放心，你都跳了这么久了，不都没事儿吗，再说了，你是我们中间年龄最小的一个，你体质好，你多蹦蹦，说不定以后还能长高几厘米，我们都是为你好，长得高以后才好找女朋友。」


    第二排的男生接道，「你要是不喜欢女陔子的话，找个男朋友也是长得高的好找一些，我们的良苦用心等你成年了你就明白了。」


    「那我......谢谢你们嗷。」


    「不客气，好了，我们继续，还有最后一圈，大家加油，等回去了，中午让队长请我们吃大餐。」


    季永艺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这些人的话无疑是在他本就有裂痕的心灵上撒盐。


    「认命吧。」肖智憋笑着别过脑袋。


    「没事儿，等有新人入队了，你就不用蛙跳了，到时候你们找比你年龄小的。」狄浮劝道，「最多一周，你就可以不用每天蛙跳了。」


    「嗯。」季永艺一脸欣慰，「我总算是要熬到头了。」


    「艺艺啊，人家新队员才来，你就这么整，到时候人家才来就要走，外面的人得知这个消息还以为我们战队欺负新人呢，所以我们集体反对。」刚才从他们身边跑过去的队伍又尽数折了回来。


    「反对！」


    「反对！」


    队伍反对季永艺想法的人异口同声，非常和谐。


    「够了，我真的会伤心的。」


    「别伤心，我们要让新人有回家的感觉，艺艺你懂吗，但是你放心，我们对你的爱是不会减少的。」


    「滚，噁心死了。」季永艺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一脸嫌弃的挥手，「你们下次别合伙整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放心吧，我今天听队长说了，以后体罚不按跑步的先后来了，按考试成绩来。」


    「我......真的会谢谢你们。」季永艺咬着牙齿，一字一顿。


    狄浮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心跳跟着一震，是季谭打来的电话。


    「你现在在东陵区那边吗？」


    「在，怎么了？」狄浮往旁边走了几步，背开人群，直觉告诉他，季谭这个语气绝对没有好事儿。


    季谭似乎有些焦虑，「在借我点儿钱。」


    「我他妈的余额都给你看了，不是都转给你了吗，你还要钱干嘛。」


    「做加急。」季谭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


    「你有病啊，不加急等三五天结果不也出来了吗，你非要翻一倍去做这个，你就这么着急？」狄浮尽量压低声音，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要生气。


    「等的时间太长了，我现在就想知道。」


    「对，价格也好看。」


    「你找肖智借点儿。」


    狄浮咬嘴唇，点头，再点头，刚才都已经接过一次了，现在再去借，狄浮觉得自己没这个脸，他没好气的回道，「我知道了，等会儿我转钱给你，不管是什么结果，你下午必须来训练营这边。」


    「我知道，你快点儿转钱就行了。」


    真是欠你的。


    狄浮恶狠狠的挂了电话，纠结着应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肖智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遇到点儿麻烦。」


    「缺钱？」


    「不是......是......」


    肖智歪着脑袋，「你这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啊，你跟兄弟说实话，季谭到底干嘛去了，这钱是他要的吧，你们搞的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事儿？」


    狄浮没想到肖智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说的话肯定是借不到钱的，但是说了的话这钱花的确实挺像冤大头的。


    「验亲子dna。」


    「季谭不是季叔叔亲生的？」


    「不是，是验一个小孩儿跟季谭他妈的。」


    「你们有病啊，人家家的事儿，你们参合什么，是不是的重要吗？」肖智说完看到狄浮点头，瞬间无语，但还是说道，「还缺多少，我借他，记得让他到时候还钱就行了。」


    「一千。」


    第十九章


    等到中午季永艺带他们回别墅后天气突然变脸，午饭是点的外卖，中午狄浮第一次见到除了在学校上课的十人外的其他战队成员。


    据萧星文说这些人平时在基地训练，只有周末的时候他们才过来稍微补习一下文化课，因为这些队员有时候会参加国际赛事，所以学习英语的任务首当其冲，倒不是说要他们学的跟外国人说话那么流利。


    只要能把单词串联起来，忽悠的住电视机前的观众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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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谭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他看起来神经状态不太好，狄浮跟季永艺在训练室看萧星文淘来的最新一批电脑主机，肖智则是跟萧星文在会议室，他说有事儿要跟萧星文单独说。


    「他们说什么去了神神秘秘的。」季永艺一边开电脑一边说，他将一旁刚组装好的电竞椅推给狄浮，「试试，刚组装好的，这玩意儿老贵了，队长以前都捨不得买的，能让这个小气鬼突然这么大方还真是不容易。」


    狄浮盛情难却，他看着背对着门的季永艺身后的门被推动，萧星文面上带笑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沖狄浮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啊？椅子不错。」


    季永艺见狄浮这么说，坐在椅子上，双腿撑着地面往前一滑冲到狄浮面前，狄浮下意识往后靠了一下，椅子撞到后面的桌子上，季永艺没剎住车，惯性带着他往前面冲去。


    狄浮心道不好，他想往旁边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季永艺连人带椅子扑到自己身上。


    两人呈现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季永艺双手抱着狄浮的腰，跪在狄浮□□。


    「卧槽，你们玩这么刺激的吗？」肖智疑惑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不进去的萧星文，越过「门神」他看着屋里的一幕，喉结动了动，由惊讶转为冷静，然后突然惊唿了一嗓子。


    萧星文拦也没拦住，眼睁睁的看着肖智从自己旁边旋风一样沖了进去，然后这一嗓子成功吸引了本来没打算来这边的好几个人，以及带季谭过来的保洁阿姨。


    大家看着屋内的情况反应一致，阿姨面色羞红，侧脸小声嘟囔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哟~真开放。」


    狄浮抿唇，他一时语塞，该怎么跟大家解释，这只是一个误会。


    「好小子，我们就说你怎么不找女朋友了，原来你好这口啊。」


    「卧槽，艺艺，你知不知道，我们上次还在打赌，兄弟们，我赢了我赢了啊，你们记得转帐啊。」


    「阿蛮，你闭嘴吧你，你们他妈的打的都是些什么赌啊，我未成年，我未成年！」季永艺反应还算快的，他站了起来面色还带着些可疑的红晕，「我要是现在谈恋爱的话，那就做早恋，早恋！」


    「心虚，他心虚了。」阿蛮跟旁边的兄弟说，「作为一个战队这么久的兄弟，他这个样子就是心虚。」


    狄浮被门口的一道阴冷的目光盯得不舒服，有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让狄浮很不爽，他朝目光源头看去，是季谭，他眼神中带着的是狄浮感到陌生的仇视。


    被这么盯着的狄浮本来就有些炸毛，季谭又在这时候给他发了一条，[这是换人了？]


    巴心巴肝的为了让他看清他亲妈的全貌，又是给了自己仅有的生活费，又是帮他找别人借钱的，到头来还是这么对自己？


    不说凭这件事儿能彻底改善自己和季谭的关系，至少两人从一见面就掐架变的稍微和谐一点儿也是可以接受的。


    「是他没有坐稳，椅子滑了。」狄浮在大家的起闹中，解释道。


    「就是就是，这破椅子，也不知道谁买的，不能都换成那种电竞椅吗，这个轮子滑死了，能不能别这么扣啊，战队给我们拨的钱也不少，换个椅子能花多少钱。」季永艺瞬间又来了底气，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等大家闹完这一阵不再喧譁，萧星文才说，「我刚才也在，确实是不小心，椅子被地上的绳子绊了一下，小艺才摔的。」


    「还有，小艺你对我管理战队资金有什么意义吗，我给你机会当面提，这是我听到的第二次，我不希望有第三次。」


    季永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目光游离在别处，胡乱点头。


    「都去做自己的事儿去。」萧星文有节奏的拍了几下手，「阿蛮，你和季谭留下，其他人散了散了。」


    阿蛮，是艺名也是小名，他原名叫做袁其，是一个长相挺秀气的少年，也是在一中挂学籍的队员之一。


    「那我先走？」肖智看了一眼留下的几人，指了指自己。


    「不用，你也先留下吧，外面现在雨下的大，晚些你再走。」萧星文说，「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你确定想好了？」


    「嗯。」


    「不会后悔？」


    「不会。」


    「我会跟校方说明的。」


    「嗯。」


    下午萧星文并没有组织大家训练，一是因为人员没有到齐，二是因为在场的人员还不确定的缘故，所以训练不急于一时，现在重要的是让他们暂时留下来的先决定自己的队友，然后培养彼此之间的默契。


    整个下午，训练室只有狄浮，季谭，肖智，季永艺，袁其五人。


    季谭整个下午兴致都不高，等屋外的雨停后肖智跟大家打了声招唿就先行离开，虽然他走的时候没有明说，但是大家心里或多或少的知道他不打算留在这里。


    本来狄浮认为自己上辈子的悲剧有肖智一份，但是从这段时间重新和他的接触中，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就是有些心高气傲的富家子弟，可能嘴上会放些狠话，但却不会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儿。


    那么那件事儿只可能是黑哥和瘸哥动的手，狄浮想不明白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说肖智一心在这个行业发展，那么他们的所作所为可以理解成为肖智扫清前方路上的一切障碍。


    问题就在，肖智压根不是一心铺在这条路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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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么做就像是作秀，到底是在做给谁看？


    「喂喂喂，我说人家走了，你们兄弟两个都像是被抢了老婆的表情，什么鬼啊，真的是。」季永艺半瘫在电竞椅上，腿撑着地面晃啊晃。


    「你才跟被抢了老婆一样。」季谭没好气的怼了回去，随后他转头看向狄浮，语气冷了下去，「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来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码，我们周一跟他们一起直接回学校，今天和明天不回去。」狄浮倒是不在意季谭跟自己说话的语气。


    季永艺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你们不是兄弟吗，真的是，每次说话都跟是仇人一样。」


    季谭很不爽有人帮狄浮说话，「关你什么事儿！」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狄浮太清楚季谭现在这个样子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了。


    他挡在两人中间，「没事儿。」


    对季永艺说完，他又看向季谭，「我们出去说？」


    「嗯。」季谭低着脑袋，看着脚尖。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刚才队长说咱们另外一个队友最迟一个半小时后到，然后我们一起出去聚餐，完了看我们想玩啥让我们自己决定，你俩别跑远了，别一会儿找不到你们了。」季永艺对着两人的背影扯着嗓子喊。


    袁其一巴掌拍在季永艺脑袋顶，带着打趣的表情，「艺艺，咱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了，你跟哥哥说实话，你看上这兄弟俩中的哪一个了？」


    「你滚啊！」季永艺打了一个冷颤将他推开，「你能不能别瞎说话，我再次声明，我性别男，爱好女，我很正常，请不要用你那龌龊的思想来看待我们的对友情。」


    「是吗？」袁其撑着脑袋，「可是下午你跟狄浮，真的很精彩。」


    「别说了别说了，把刚才你看到的，从你脑子里消灭掉，我再次声明，下午的事儿只是一个意外。」季永艺气急败坏的吼道。


    袁其敷衍的点头，眼神中依旧是八卦的味道，「嗯嗯。」


    季谭来的路，狄浮一路跟着他，两人从别墅的后门出去，这里离别墅区的花园很近，从花园的东南门出去，往前再走几个别墅的位置就是袁念薇现在居住的地方。


    「你打算往哪里走？」狄浮见季谭没有停下的打算，因不想他现在跟袁念薇对上线，出声打算了季谭的步伐。


    接下来一段时间就是学校的期中考试，这场考试对季谭来说非常重要。


    如果他想往后在gc战队站稳脚跟的话，在没有家庭背景的支持下，只有这个还没有落实的政策可以帮他暂时先获得到萧星文那边的特权优待。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要跟袁念薇摊牌，也得等到期中考试结束后。


    「季永艺刚才说让我们不要走远。」


    「你们什么时候厮混到一起去的。」


    季谭语气不好，狄浮没打算解释，他知道现在跟季谭说这个无异于是对牛弹琴，索性还是闭嘴的好。


    「你跟上，我就是想知道一个结果而已。」


    「检测结果你拿到了？」


    「嗯。」


    「那个小孩儿是她亲生儿子是吧。」


    「你很高兴吗，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季谭将报告的纸死死捏在手里，极力压着自己情绪。


    「是我没告诉你吗，我说了，你信吗？」狄浮有些头疼，「是你自己说，你家的事儿我一个外人插什么手，你怪我什么？」


    「我......」季谭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责怪他。


    「你确定现在要过去？」狄浮看着他。


    「嗯。」


    「这边。」


    狄浮也不再多说，反正说了季谭也不会听，如果让他自己偷跑过来的话，还不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过去，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儿好歹能及时阻止他。


    狄浮走的是一条小路，两人从进入花园到出去，一共花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


    「等会儿。」季谭突然出声。


    狄浮回头，季谭一字一顿，「你是怎么知道这边有条小路的。」


    第二十章


    「上午季永艺带我和肖智在这边转了一圈熟悉环境，他说的。」


    反正现在也找不到他，狄浮张口就来。


    两人来的时间选的不太好，今天是他们家大儿子从美国回来的第一天。


    康迁锦穿上了小西装，头髮也被梳的格外精神。


    他们一家人看起来很是般配，看他们的样子是从外面刚回来。


    「不进去？」狄浮看着缩在自己身后的季谭。


    季谭摇头，死死盯着玻璃窗内的一家四口。


    「你喊我来就是在这里看看？」


    季谭打断他的话，「不是。」


    狄浮看了他一眼，决定不理他自己到一边玩手机去了，他刚走出去两步被季谭拽住外套后的帽子，「别慌走，我们过去。」


    「你自己去。」


    狄浮没好气的拍拍拽着自己帽子的手。


    又不是个多危险的地方，要是真的被发现，大方的承认的了呗。


    「一起。」季谭固执的拽着狄浮不松手。


    被季谭盯得浑身不自在，狄浮撇撇嘴跟上他。


    窝里横。


    行吧，在外面也不是特别怂，就是在袁念薇这里栽得跟头比较多而已。


    「去敲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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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季谭得样子似乎没有要过去得意思，狄浮心里一横，拽着他往门前走。


    「不去。」季谭拼命往后顿，在看到别墅大门打开的瞬间，他拽着狄浮往旁边停着的小轿车后面躲去，「我不想选在出现在他们面前，我......我还没有想好用什么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而且他们看起来很般配。」


    季谭后面的话越来越低，在他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窘迫和难堪。


    「有人出来了。」


    狄浮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出来的是刚从美国回来的那个孩子，他眼神凌厉看起来不好相处，想来也是他从小的人生规划就是继承家里的企业，自然从小就是最高标准来培养的。


    他捏着手机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在东张西望四下依旧没有看到人后，有些气恼的抓着头髮，接着又接了一通电话，最后举着手机找到狄浮二人藏身的位置。


    「别藏了，你们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们了。」男生声音也很清冷，「我们能谈谈吗？」


    上辈子狄浮没有跟他正面交锋过，但是听说他和袁念薇的关系一直不好，但是对袁念薇的儿子倒是真的将其当成自己的弟弟在疼爱。


    他从美国回来，赶上了网际网路的风口，家里的实体产业在他力排众议下，成功转型，在以前同行都在走下坡路的情况下他们家的产业蒸蒸日上。


    康迁卫这个名字，也一跃成为行业新贵。


    他在商业场上的手段雷厉风行，谈判更是从没输过。


    季谭有些意外，「你是谁？」


    「我叫康迁卫，我知道你，你是季谭，是袁姨的儿子，也是康迁锦，也就是我弟弟同母异父的哥哥。」康迁卫说。


    「我妈跟你们说起过我？」


    傻。


    狄浮嘆了口气。


    你妈不在他们面前诋毁你，你就赶紧谢天谢地去吧。


    「当然，我私下调查过，但是我觉得你和你爸爸跟袁阿姨说的不一样。」康迁卫眸中带笑，从口袋中掏出一个u盘给他，「我跟袁阿姨的关系不好，不是因为我容忍不下我爸再娶，只是我觉得我爸不应该娶这么一个满嘴谎话的女人，这里面的东西是我家监控录下来的，可能有些部分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想这些已经够了。」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觉得你是聪明人，你知道的。」康迁卫说，「你想要母爱，这很简单，只要她跟我爸离婚，她就会回到你们家，不是吗？哦，对了，你爸好像又另娶了，你妈也不一定能回去，但是你放心，只要她离开我们康家，她肯定会去找你的，毕竟她还指望着你们给她养老。」


    「明明是你容不下她。」季谭被康迁卫的话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依旧嘴硬，「我妈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我说她是哪种人了吗？」康迁卫依旧语气冷淡，「我就事论事，但是我康家现在肯定是容不下她的，至于你这个妈你认不认那就是你的事儿，对了，我记得刚才你妈妈还在说，她恨年轻的时候自己识人不清，遇到了你爸爸那个穷酸男人，生下来你这个拖油瓶。」


    季谭觉得自己有些头晕，「你......」


    狄浮适时扶助他，「袁阿姨说，康迁锦是你爸爸和前妻的儿子，不是她亲生的，是这样吗？」


    「嗤。」康迁卫笑了一声，没有忍住的他用手稍微遮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不好意思，没忍住，这话你信？」


    「我不太信。」狄浮说。


    信信信，这话说的就季谭信，除了他还有谁看到了dna还要来这里，非要当面要个说法的啊。


    关键是来要说法，还没有一个合理的立场。


    人家本来就是再婚夫妻，有孩子也很正常，像季谭这样什么准备都没有的，要是袁念薇现在的丈夫在家，本来对他的印象因为袁念薇天天诋毁的缘故就不好，现在估计更是好不起来。


    不管怎么说，康家都是小资阶层，他们和商圈政圈或多或少都有些人情来往，以后想要「星途」稍微顺利些的话，少跟这些人有接触，免得哪一次因为哪句话把人得罪了，背后被穿小鞋都不知道。


    「我本来是家里的独子，袁念薇是靠着康迁锦嫁给我爸的，也就是说，她在还没有跟我爸结婚的时候就算计他怀了康迁锦，我不反对多个弟弟来分家产，我们家一直都是按能力划分继承顺序，就算没有康迁锦，我也会跟家里的堂兄弟姐妹们竞争执行的位置。」康迁卫的条理很清晰，「加一个联繫方式吧，我想我们以后还会联繫的。」


    「为什么？」季谭皱眉，有些不太乐意，但是潜意识里他还是扫了康迁卫手机上的二维码。


    「因为我会送她去坐牢，你作为她的亲生儿子，我觉得你有知情权。」


    「坐牢？」


    「坐牢！」


    狄浮是震惊上辈子没有这一出。


    季谭是愤怒，就算袁念薇现在可能确实在背后有说自己不好，但是小时候她对自己也确实尽到了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她盗取康氏集团的核心资料。」康迁卫直视两人，「我看在康迁锦年龄小，不能没有妈妈的份上已经原谅她了两次，再一再二不再三，如果再有第三次，我不管她是谁亲生母亲都不好使。」


    「你告诉我们这个干嘛。」


    「我不希望莫名其妙多了敌人，我听袁阿姨说起过，你们现在被选中了gc,如果你们决定在电竞圈发展的话，以后说不定可以成为流量选手，我当然不会给我自己的前路挖坑，所以一些话，我们还是提前都说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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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商人的本性，狄浮知道，虽然袁念薇明面上和自己没有关系，而且他也觉得自己和袁念薇的母子情早就尽了，但是今天突然听到她在做这些商业违法的举动，还是有些心悸。


    「我知道。」季谭隐下眼中的落寞，舔了舔唇角，「她为什么要偷取你家公司的机密。」


    「为人子，我想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想知道。」季谭咬着后槽牙，打算康迁卫的话。


    「好，原因我晚些发到你手机里。」


    「等会儿。」狄浮喊住要离开的康迁卫，「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门外？」


    康迁卫勾着嘴角，指了指别墅大门前的两个监控，「其中一个监控是我安装的，监控画面直接连到我手机上面在。」


    「你应该是不是一开始就想着跟我们说这些。」狄浮问。


    「确实，是刚才我听我爸说的，你们拿到gc的入场卷了，在国外电竞这个项目很火热，我想国内的市场只是暂时不太景气，等以后发展起来，这个领域的前景不会比国外的差，我说了只想我以后的路上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康迁卫说的每一条都让人找不出毛病。


    怪不得上辈子他能在一众老狐狸里杀出一条血路。


    狄浮感嘆康迁卫的眼界，他有些害怕因为对方今天的坦然会遭到季谭的记恨。


    他下意识的用余光留意着季谭的反应。


    出奇的是，季谭很冷冷静，冷静到狄浮觉得这样子的季谭让自己感到陌生。


    「走吧，季永艺在催了。」季谭突然出声。


    狄浮没有接到季永艺的简讯，因为他也确实不想跟这未来的商业狐狸多接触，便应了季谭的话，「嗯，那我们先走了，你给的u盘我们会看的。」


    「好。」


    康迁卫目送着两人离开，调了一下耳里的蓝牙，将电话播了出去，「兄弟，我这才刚回国，你就给我这么安排任务，我都不认识他们这也太突兀了吧。」


    「你说的我都已经全部跟季谭说了，我都好奇了，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个继母的儿子关系这么好了，你不是才跟他认识吗？还是说，他真的有什么过人的地方？刚才我也没觉得啊，我倒是觉得他挺愚孝的。」


    「你说是就是吧，晚上见。」


    第二十一章


    回去的路上季谭的沉默让狄浮觉得他不太好，在离进别墅还有几步路的距离，他率先打破了沉寂，「你还好吧。」


    「挺好的。」季谭手里还捏着dna检测报告。


    「你还打算当面去问吗？」狄浮小心的问道。


    按他对袁念薇的了解，等寒假的时候，或者是元旦假期的时候肯定会让季谭到她新家去待几天，位为的就是显摆她大儿子不是废物，顺便给小儿子的前途铺路。


    这也算是她这个当母亲的给孩子的前途铺路，虽然这是她带着私心的。


    「不了，康迁锦是不是她儿子跟我没有关系，但是我是她儿子就行了。」季谭的解释让狄浮心里一惊，「不管她有几个儿子，对我而言，我只有一个妈。」


    狄浮听到季谭这么说，回忆再次拉到前世十八岁高考完后的那个暑假。


    在高考成绩稀烂，跟季奇志闹矛盾不愿意回家，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老好人」袁念薇身上，结果她当时怎么说的？


    她说，「你怎么这么没用，你能让那个从农村来的比下去，果然骨子里跟你爸一样是赔钱的货色，赶紧滚，别让别人看见了。」


    这看垃圾一样的眼神不管过多少年狄浮都会记得。


    「我妈给我发消息了。」季谭晃着手里的手机，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笑，「她再次问我什么时候放假，并且邀请我放假去她家玩，要是她不在乎我的话就不会再三邀请我，你不要错窜我跟我妈的关系。」


    季谭说完见狄浮没有接话，他又补充道，「我妈之所以在他们面前没有夸我，肯定是因为有康迁卫这个继子，她害怕这个继子会多想，所以要拉开跟我的距离，至于......至于为什么跟我说康迁锦不是她亲生的，估计是害怕我会多想。」


    这个想法解释的非常完美，这个说辞对狄浮来说也异常熟悉，只是现在他听到这些只觉得可笑。


    「你开心就好。」


    思虑了一番说辞后，这是狄浮能想到的最不打击季谭的话。


    季谭对他敷衍的态度很不满意，「我就好奇了，你跟我妈有仇？还没见面你就开始诋毁她。」


    「没有仇，你爱信不信。」狄浮摊摊手。


    这些事儿都是季谭必须要经歷的。


    「刚好我们学校十一不是放七天假嘛，算上训练营这边集训三天，还有四天的时间，你刚好可以去袁阿姨那边。」


    季谭满意的点开日历算着时间，「我也是这么想的。」


    随后满脸警惕的说，「你以后别再我面前说我妈的坏话了。」


    「还有。」季谭将u盘随手往旁边的垃圾桶扔去，「这东西能修改的，真当我不知道？」


    狄浮撇了撇嘴没有说话，等季谭进了别墅后，他才将没有扔进垃圾桶的u盘捡了回来。


    这东西作假还真没有必要。


    里面的内容狄浮觉得自己大致可以猜出来，但是这些他还是相等季谭一起看。


    在已经给季谭提示的情况下，等最后袁念薇放弃他的时候，想来他不会像上辈子那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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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你还在门外干嘛，进来。」季永艺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


    狄浮将u盘放进口袋，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路，才回头应着，「知道了，来了。」


    高一的学弟吴鹤轩已经从老家回来，他没有跟大家在一起上课，因为他比大家小一级的缘故，他暂时跟着隔壁的音乐生一起学习文化课。


    虽然他和战队其他队员的接触比较少，但是并没有因此受到大家排挤，相反他很快融入了「学长」们的圈子。


    「今天晚上的聚餐地点你们定，我就不跟着你们了，你们玩好，今晚的费用我先转给袁其了，不够的话你先垫着，明天找我报销，你们五个晚上自己决定，我现在去安排他们下午去训练的那一批和刚下文化课的那一批去了。」萧星文嘱咐着。


    袁其一口答应。


    狄浮不太理解这种做法，「我们分开聚餐？」


    「哎呀。」季永艺一只胳膊圈在狄浮脖子上，「应该是按组进行吧，我之前听队长说什么团队划分，要养成一个团队的荣辱心，你们这群在学校的小孩儿不懂，这电竞啊，就跟那职场一样，黑着呢。」


    「详细点儿？」


    狄浮哪能不知道，就是听到他这一副老气横秋，看破世俗的语气，忍不住多问了一嘴。


    「哎，说多了都是泪，这电竞啊，也就是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实际上里面的弯弯道道可多着，我就问你们，能上台的是不是就那几个名额？」


    「是。」


    「是。」


    季谭和吴鹤轩一前一后回道。


    季永艺再次重重地嘆了口气，「所以啊，每年这么多预备选手，大家是不是都想上台。」


    「没错。」


    「是的。」


    「这不就是僧多水少了啊，你们觉得，想要拿到上场的名额，除了提升自己的能力外，还有什么办法。」季永艺问。


    吴鹤轩随口答道，后面的几个字声音越来越小，「把对手拉......下来？」


    「聪明！」季永艺突然一拍手，吓得狄浮往后退了一步，听到他继续说道，「怪不得队长说得多读书了，你们学习好的果然是接受别的知识也无师自通。」


    突然被夸的吴鹤轩干笑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赶紧说，说完我们去门口等车，我喊了顺风车。」袁其白了季永艺一眼，转身招唿大家先出去别堵在门口。


    「反正队长就是这么跟我们说的，而且他还说以前他刚入队的时候，那时候每个战队内部的人员也斗的厉害，因为大家都想抢c位出风头，那时候甚至还出现一线队员明码标价二线队员上场顶替的位置和价格。」季永艺说的唏嘘。


    狄浮听的另有感触。


    这个现象在gc也出现过，是萧星文用了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顶替了前任队长后，对队内进行了一大波换血才将这些阴暗的交易勉强压了下去。


    他的这一做法在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人认同，但是大家架不住他给的多啊。


    队内但凡有不一样的声音，他直接选择用金钱来摆平，所以他队长的位置倒是坐的太平。


    只是狄浮没有想明白一件事儿，既然萧星文的原生家庭不缺钱，那他为什么这么坚定的选择了这条路，真的是因为热爱吗？


    「不过，你们放心，现在在队长的整治下，这些风气在我们gc基本上是看不到了，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上周队长新推行了一个责任连带制的新规。」说道这里季永艺的情绪明显降了好几个度。


    袁其失笑道，「怎么？你害怕因为你一个人完不成任务，连累到队友后被大家群殴？」


    「阿蛮，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啊，要不是你们每次都坑我，我至于每次都垫底吗？」季永艺非常不服，「我有一点儿没有搞明白，我们这些人要是中途有人退出的话，我们不就不够五个人了吗，我们这些预备役都分开，那到时候谁顶上啊。」


    「队长的想法我们怎么知道？」


    袁其喊的车这时候也到了，司机操着外地的口音，一路上跟着地图，进到市区选择的每条路都在堵车。


    可能是因为周末的缘故，在主干路上查私家车司机酒驾和超载的交警比较多。


    好在袁其喊的是小面包。


    晚餐的地点选在市中心一个大型购物娱乐商场的步行街。


    这边的上场主要对标国际化，这边吸引多的也是些大学生和小白领。


    商场的消费对比别的地方也会稍微贵上一点儿，但是这边的地理位置极佳。


    而且这里吃饭的地方多不说，这边每个店在网上的口碑也都不错，吃完饭后离娱乐的位置很近，密室鬼屋桌牌在楼上，江面风景往南走，国外风情街往西走，live house在一楼。


    「烤肉还是西餐？」袁其问道。


    季永艺说，「烤肉。」


    其余几人没有说话，算是同意。


    「我拉了一个我们几个的小群，你们选一下去哪家呗？」袁其说。


    袁其在网上将附近几家评分最高的烤肉店的位置和具体信息发在群里，将消息做了精简，大家一看过去就能看到网友对饭店的优缺点分析。


    「随便选一家人少的地方啊。」季永艺左右环顾看了一下周围人来人往的大学生，「今天是周末哎，我们再选下去的话怕是等我们去了连位置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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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其问，「那选最近的？」


    狄浮对在哪里吃倒是没有意见，他比较好奇饭后的活动。


    萧星文估计是想着让他们五个拉近彼此的关系。


    但是狄浮有些苦恼，自己没有打算一直在电竞行业发展啊。


    现在跟他们走这么近的话，到时候怕是不好说离开的话。


    「选最近的吧。」季谭说。


    吴鹤轩跟着点头。


    五人选了二楼的一个看起来装修很高逼格的烤肉店，当几人交了钱落座的时候才发现这是纯纯日式的。


    狄浮傻眼了，他看着自助菜式，又转头看向四位队友，「我们现在出去的话，这钱还能退吗？」


    第二十二章


    晚餐虽然不是很合胃口，但也不算特别差劲，在饭桌上，几人就把接下来的行程给安排妥了，先去玩密室增加大家对彼此的了解，然后再去livehouse嗨皮一整夜把剩下的钱全部花掉。


    这么一遭后大家也算是「患难与共」的「难兄难弟」了。


    毕竟几人都没有成年，萧星文平时在gc不止一次强调，训练期间不允许去酒吧。


    但是正式青春期的少年们，早就对这些耳熟能详但是「家长们」不让去的地方疯狂充满好奇心。


    几人密室选的是恐怖本，中间会有npc随机出现增加气氛。


    袁其一脸无语的看着四个兴致勃勃的人，「我们又没有女孩子，选择这个本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不奇怪。」季永艺白了他一眼。


    「男孩子也可以玩恐怖本。」吴鹤轩说，「你们要是觉得没有女孩子选择恐怖本奇怪的话，我不介意你们暂时把我当成女孩子照顾。」


    「嚯！」季永艺拍拍吴鹤轩脑袋，「你脸怎么这么大呢，你可给我有多远闪多远吧，哪个女孩子长得像你这样五大三粗的，要我说还是季谭有点儿像。」


    说完他大概是觉得这么说男生有些不合适，连忙加道，「男生女相，有福气，我老家算命的都是这么说的，荣华富贵命哎。」


    狄浮笑笑没有说话。


    老话说的不一定对，但是都听听准没错。


    就还有句，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歹毒这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上辈子的季谭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的，在女人身上也栽了不下三次。


    一次被骗感情，两次被骗钱财，到最后他身在异乡，打工多来依旧是身无分文。


    「这富贵给你你要不要啊。」季谭带着笑，打趣道。


    这些话他是一概不信的，什么富贵命也好，什么命中带财也好，面相是父母给的，天生的改不了。


    「行了行了，走吧，进去吧。」


    季谭说的轻松，甚至还没来得及看密室介绍就率先跟着工作人员。


    狄浮咽了口唾沫，跟在他后面。


    这是以医院为主题的密室，工作人员将他们带到入□□给他们了一个对讲机，在粗略的跟他们说好大致的说了这个密室本的起因后，将他们交给了和自己对接的另外一个工作人员就原路返回。


    「因为咱们密室分为两部分，所以你们需要分为两组，人员问题请玩家自行安排，一分钟后请选择好的玩家和我一起前往二楼。」穿着护士服装的npc手里拿着一摞病例，口袋里还装着一把手术刀，手上的指甲染成了暗红色，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怪异的气息。


    医护人员可以染指甲吗？


    狄浮对此表示疑惑。


    他这边还没问出心中的问题，就听到季永艺指着旁边两人，「他们两个跟你走吧，他们两个兄弟的，有默契，我们三个在一起，安全。」


    这是什么天才逻辑。


    狄浮无语的努努嘴角，撇了一下脑袋看着季谭，「问你呢！」


    「我没意见。」季谭双手插兜，表情很是轻松。


    狄浮暗笑，轻松？


    一会儿就让你轻松不起来了。


    讲规则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认真听的，选还选了一个惊恐本，在进入密室的时候，工作人员在路上的时候就提醒，进入游戏后，任何自称游戏工作人员的人都不能信，因为游戏中没有安排任何工作人员。


    只是当时大家闹哄哄在说男生女相的问题，估计是没有一个人将这话记在心里。


    「两位玩家跟我来。」npc说的狠公式化，但是她声音中已经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意。


    这个声音在密室的微惊恐断断续续的背景音乐中倒也没有显得特别突兀。


    季谭看了一眼狄浮，推了推他，「你先。」


    「怂。」


    「不，前面视野好，让给你，我断后。」季谭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狄浮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季谭怕黑，密室为了增加恐怖的感官，除了墙上挂着的几盏昏暗的油灯外，没有任何其他光源。


    密室中，部分场景隐藏了手电筒，但是需要玩家自己寻找。


    「行。」狄浮跟着npc身后。


    npc带着他们走过一条长廊，长廊上面挂着的全是婴儿照片，这里的背景音乐也换成了时不时的婴儿哭泣，和妇女生产时的哀嚎。


    路两边的挂相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婴儿玩具模型，它们眼睛闪着红光，四肢是软的还能自由活动。


    季谭一开始还能淡定的跟着，越往后走，头顶的风筒里面还吹着冷风，他拽着狄浮胳膊，越拽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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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嘛。」狄浮侧头看季谭。


    季谭嘴硬，「有点儿冷。」


    行，你有点儿冷。


    狄浮回头，步子放快了些。


    「你走慢点儿。」季谭看着暗处时不时亮起的红光，腿有些发软。


    「走慢点儿不更冷？」狄浮也装不知道他害怕，「从这里出去了就没有这么冷了。」


    「你知道出去了是什么场地啊，看这场景，说不定她要带我们去的是手术室呢，那地方我盲猜一手，肯定比这里冷的多。」季谭的声音有些发抖。


    狄浮将胳膊伸过去的多了些，「你拽着你拽着。」


    「我没有害怕。」季谭强调。


    「我知道，我怕，行了吧。」


    「行......」


    神他妈的行......


    狄浮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npc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全封闭的小屋外，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两人推了进去。


    狄浮回头下意识拽着呆愣住的季谭往门外沖的时候，就听见一阵机械的「咔咔」声。


    大门在两人眼前上锁。


    铁门内侧，用红色的红漆喷着「血债血偿」的字样。


    如季谭所说，这里是一个手术室。


    靠墙的是一个破败的铁柜子，里面的药品散落满地，柜子往里是两面墙交汇处的角落，那里放着一个上了锁的保险箱，锁是六位数的密码锁。


    房间稍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很久的手术器材，旁边有两个小推车，小推车上摆着手术刀，棉球和碘伏等物品。


    另外一边还放着一个很逼真的婴儿玩具，玩具婴儿紧闭双眼，身上裹着一块棉布，四肢乱动，时不时会嚎两嗓子。


    墙上挂着的钟，每一秒都滴答滴答的磕在人心弦上。


    铁门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红字黑底的电子倒计时，[3：00]


    「这是什么鬼？」季谭傻眼了。


    房间的光线暗不说，把他们带到这里还没有任何提示。


    狄浮揉着被他声音震的有些发疼的耳朵，「铁盘里面应该有要用的道具。」


    「我不去。」季谭果断摇头。


    铁盘离手术的时候人躺的那个大手术台很近，手术台上盖着一个白布，白布微微鼓起，下面明显盖着一个物体。


    狄浮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手腕上突然一紧，一个力道将他往后拽，他回头瞪了一眼季谭，「你别拽我，我去找道具。」


    「一......一起。」


    带着一个拖油瓶，狄浮一只手在手术拖车里面找了好一会儿，才在最下层一堆白纱布里面找到被包裹着的手电筒。


    将手电筒交给季谭，让他往后退，帮忙照明。


    有了光源，季谭顿时也不觉得怕了，在房间四边找有没有密道之内的暗门。


    狄浮一早就把目光锁定在角落的保险箱，这个保险箱比普通的箱子体积要大。


    箱子上有用刀划的划痕，上面刻着「救救我」的字样。


    这个箱子有问题。


    狄浮把季谭喊了过来，让他把手电筒调成紫外线模式。


    「卧槽。」季谭看着保险箱上面的字，往后退了一步，「这女的真可怜，她爸妈真不是人。」


    「我也觉得。」狄浮点头，若有所指。


    随着紫外线扫过，保险箱上面的字逐渐清晰。


    [我叫楚楚，今天十八岁，在本来应该高考走出深山的年纪因为家里的哥哥娶妻需要钱，所以爸妈将我嫁给了隔壁村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男人。


    在我怀孕的时候，不仅需要做家务，还要伺候公婆，锄地耕田。


    他们说如果我能给他们家生一个后代，就放我出去打工。


    我第一胎生的是女儿，他们说我们是赔钱货。


    同年，我又怀上了第二胎，依旧是女儿。


    医生说我需要好好修养，但是他们去拜了村子里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仙儿，老仙儿说，我只有在这里一年才能生出儿子，但是我命里只有两个孩子，所以在我大女儿和二女儿中间，必须有一个得死。


    他们选择让二女儿去死，因为大女儿已经长大了，可以帮家里做农活，以后也可以帮忙带弟弟。


    晚上他们说带二女儿出去走亲戚，这一走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他们将二女儿泡在酒里，将酒稀释后让我喝下。


    这一年年末，我又怀孕了。


    但是我感觉这一胎情况不好，在五个月的时候□□会偶尔留血，但我还是得做农活，要是我不做的话，他们会虐打我大女儿，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大女儿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小山庄。


    到了预产期，但是迟迟没有胎动，村里的接生婆说我这个情况必须去医院。


    他们为了尚未出世的乖孙，最后还是妥协把我送去了医院。


    在医院下病危通知的时候，他们却死活不愿签字，他们说只要不影响他们的乖孙，产妇是死是活不重要。]


    第二十三章


    「死亡日期。」狄浮侧头问季谭。


    季谭看了一眼白布，吞了吞口水，脚步有些打颤，还是走了过去。


    「啊~」


    季谭一个声音拐了好几个弯。


    他惊魂未定将突然拽住自己手腕的硅胶手拿开，一股气拽下手术台上的白布单，下面的人偶出现在他眼前。


    将人偶往旁边推了一下，下面用红色油漆喷的，102。

 第40页

    「是不是还差一个。」季谭看向旁边用来装婴儿的小婴儿车。


    「是。」狄浮说，他注意到墙上的倒计时已经只剩一分钟，「那个婴儿那里看看。」


    「有个卡片。」对于婴儿会动这件事儿季谭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在他碰到婴儿时，婴儿突然大幅度晃了好几下对他而言没有没有太大影响，「上面应该是用隐形墨水写的，太长了你自己看，后面有个落款，122。」


    狄浮转动着密码锁，墙上的倒计时变成[0：10]，墙上挂着的时钟开始敲击的没有规律，咚咚咚的让人心里跟着一揪一揪的。


    季谭晃着脖子活动颈椎，不经意间他看到了墙上的倒计时，「不是......怎么还有倒计时啊，这个倒计时有什么作用啊，狄浮？狄浮......两秒了，锁开了没？」


    「开了，别急。」狄浮被催的手有点儿抖，密码按对了，但是锁有点儿不太好取出来。


    「我靠，这是什么阴阳npc啊。」季谭惊唿一声。


    狄浮往后看去，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良心密室！


    一个关卡竟然准备了三个npc，一个头上顶着一把斧子，一个手里拿着一个锯子，一个两只手拿着手术刀，脸上都带着面具，乍一看，要是真的杀人狂混在里面，也分不清楚。


    「走走走。」狄浮拽了一把季谭，将他往保险柜里面塞进了进去。


    季谭脑子懵懵的，堵在箱子口要不往里爬。


    「里面是死路嘛？」狄浮真想在季谭屁股上踢两脚。


    他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npc，在明知道是假的情况下，但是对方是扮演的情况，人的恐惧心理作祟，还是让他心跳加快。


    「不......不是，能往前爬。」


    得到季谭的回覆，狄浮想也没想直接一脚踹在季谭屁股上，不等季谭脾气发作，他催道，「爬啊，愣着干嘛。」


    狄浮打了一个冷颤，他感觉npc手里的冰冷的手术刀已经贴到了他的后颈。


    季谭依旧没动，狄浮抬脚又踹了一脚过去。


    「狄浮！」


    「喊什么喊，爬！」


    保险箱内的通道只有一个人的身位，行动很是受阻，通道有些曲折，每隔一段距离都挂着染了不规则红漆的白布阻拦视线。


    狄浮爬进来的时候，他能感觉到npc拽着自己脚腕往外拖。


    偏偏前面季谭不急不慢的，狄浮跟在他后面气的想打人。


    「我去，前面是什么啊。」季谭喊了一嗓子。


    狄浮赶紧往前爬了两步，将腿全部缩到箱子里。


    「手电筒。」狄浮吼了季谭一句。


    季谭在地上找了许久，心虚的回，「不知道弄哪儿去了。」


    狄浮气急，两人摸黑往前走了两步，狄浮感觉膝盖撞到了一个圆鼓鼓会转圈的东西，他伸手捞了一把，将东西塞给季谭，「手电。」


    「谢......谢谢。」季谭将手电调到最亮，「墙上的字断断续续的，这到底是谁选的本啊，我讨厌玩这种昏暗暗的密室。」


    「当时难道不是你支持的声音最大？」狄浮说。


    「不是我，我说的是随便。」季谭狡辩。


    「随便就是同意的意思。」


    两人争执无果，季谭索性不答话，他将手电筒照到墙上，墙上像是一副连环画，画面上是各种各样的女婴，有被家人抱着的，有被家人扔到水缸里面的，也有在树下挖一个深坑将婴儿扔进去的。


    「这都是什么心理啊，变态啊，这个密室主题。」季谭嘀咕的声音不小。


    狄浮看着连环画，想到的却是一起几年前一个沿海城市的一个通报，那个通报中，父母带着五六岁大的女孩儿和她弟弟一起去海边玩耍，到了黄昏的时候，小女孩儿爸爸说需要回去拿些东西，让孩子呆在原地不要乱走。


    结果孩子等到天黑也没有等到父亲的回来，母亲抱着弟弟在远处的沙滩上，对外说是因为要照顾弟弟所以没来得及去找女孩儿。


    女孩儿在太阳落下的那一刻，身体和大海融为一体，海边的监控因为光线问题再也没有拍到她的身影。


    第二天女孩儿的父母藉助媒体声讨了海边的安全设施，然后带着儿子一起去找给女儿生前买的高额意外险。


    网友多说这对父母的吃相难看，但是因为找不到故意谋杀的证据，法律上无法对这对父母定罪。


    那段时间往上突然流行起了一句话，大海将会是当代的弃婴塔。


    狄浮对这件事儿记忆深刻的原因无他，因为他工作的那个城市也在海边，往上在这件事儿报导的第二个星期，他们那个城市有一对父母模仿「前辈」，也这么强无声息的合理合法的「处理」掉了自己亲生女儿。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再次明确了，天下不是所有父母都是爱自己孩子的心。


    狄浮回，「这个密室的主题是在唿吁不要重男轻女。」


    「这个题材......让青少年来玩......嗯......目标群体是不是选错了。」季谭说着扯开面前的门帘，「啊~啊！」


    「我去，不带这么吓人的，为什么在门口立一个假人。」


    季谭看清面前的东西后，收了声音，故作镇定的爬了出去拽了拽身上的外套，「我发誓，以后再也不陪你们玩这些东西。」


    狄浮跟在他后面爬出来的，面前的假人穿的像是白无常一样，头上还带着一个带血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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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紫外线照一下。」狄浮指着面前的假人。


    季谭老实照做，将手电筒调成紫外光线后绕着假人走了一圈，他在假人背后站定，「这里有一个罗马数字一，后面接着一个月亮的图案，什么意思？」


    「应该是这一关的密码。」


    「你怎么知道？」季谭抬眸瞥了狄浮一眼。「你们农村也有密室？」


    「没，我就不能在电视上看吗？」狄浮没好气的回着，「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确实不是大城市，但是我们那里也是通网了的，不要看不起农村。」


    「切。」季谭摆开脑袋，轻声的跟着，「乡巴佬。」


    狄浮直接怼着，「没有你嘴里的乡巴佬种菜，种粮食，你就等着饿死吧。」


    真不知道他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是哪来的？


    这些话在他小时候确实经常听袁念薇说，但是这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这个影响的延续性未免也太长了些。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也是农村出来的袁念薇，会这么诋毁自己的故乡。


    「我又没说他们是。」季谭嘲笑着，「我说的是你。」


    狄浮假装自己没有听到他说的，就这墙上的光线，他摸到墙上一个凸起的位置，用力往下一按，弹出来一个盒子，盒子的锁是四个图案，月亮，太阳，星星，圆圈。


    季谭晃着手里的卡片，不经意在卡片最下面看到罗马数字四，他将卡片对准紫外线反覆找了好几遍也没有看到图案标识。


    这个空间非常干净，除了入口的假人没有看到别的道具，如果头顶的吊着的众多小星星也算的话。


    狄浮示意季谭将手电筒交给自己，他对着空中的星星一个个照过去，果然在天花板上看到了罗马数字二。


    「纸条上也有罗马数字，但是我没有找到图案。」季谭将纸条递给狄浮。


    纸条写的是刚才那个妇女未完结的故事，故事最后，因为家属不愿意交钱，导致妇女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死亡。


    但是她的那些家属却突然变了脸，高声嚷嚷着是医院的失误让他们家儿媳/老婆死于非命。


    他们一家子将事情闹得很大，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们一看这架势，潜意识都觉得医院是黑心医院，他们一起谴责医护人员，哪怕最后经专门机构检查，也没有堵住悠悠众口。


    医院最后退步，补偿了这家人好几万块钱。


    他们拿了钱，却将人留在医院。


    这是......空的意思。


    人生到头一场空。


    狄浮说，「月亮，星星，太阳，圆圈，这个顺序，你排一下。」


    「好。」季谭按顺序将这些图案都摆到机关中。


    盒子「咔嚓」一声，内部的机关转动，盒子顶缓缓移开，在大家都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从盒子里弹出一个鬼娃娃的脑袋。


    季谭扬手将盒子砸了出去，出门的钥匙掉在地上。


    狄浮动作优雅的拾起钥匙，从季谭身边经过的时候还不忘刺激他，「心里承受压力不行啊。」


    「我去，你们俩竟然出来了。」门口季永艺几人堵在门口，看到狄浮的时候他们还有些诧异，「你们没有带通信设备，你们怎么出来的？」


    「就这么......那么......我们就出来了。」


    「厉害。」


    「你们呢？」季谭问。


    「我们？」袁其讪讪笑着，「我们一个线索都没有找到，全靠通信设备提示。」


    「走了走了。」季永艺推着几人，「对了，咱们都通关了，工作人员怎么还没有出现。」


    第二十四章


    工作人员为什么还没有出现......


    狄浮下意识抬头，在密室中都是有监控直达前台的，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这场密室还没有彻底结束。


    「游戏开始之前，工作人是不是说游戏里面没有工作人员啊。」吴鹤轩眼神在几人中打转。


    「好像说过。」季永艺说完推了推袁其，「说过没？」


    袁其点头。


    「那现在只有面前这一条路，直接往前走？」季谭问。


    「走吧。」


    「走呗。」


    狄浮和季永艺同时说。


    「对了，你们那边的故事线是什么？」狄浮问。


    「感觉挺神奇的，不对，应该说设计这个密室的人一定是患了人格分裂才对。」季永艺吐槽，「我们那边的故事线我感觉都是拼凑起来的，怎么说嘞，你们看过盗梦空间没有，一个空间一个场景转化的。」


    「大概知道。」


    狄浮说。


    他没有看过这个电影，虽然这个电影的口碑很好，但是听说这个片子很烧脑，动脑筋的事儿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


    「就是那个感觉，一个空间一个故事的样子，我们第一个空间是一个女孩儿的记忆，她生活美满父母很爱她，哦，对了，她出生在一个四口之家，还有一个弟弟，第二个空间视角是一个女人，她从小生活在一个八口之家之中，有一对很爱她的父母，有四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姐姐们主动承担起为弟弟娶妻生子的任务，早早在父母的安排下，找了爱她们的男人嫁了......」


    季永艺说着挠着脑袋，他有些不理解，「这是爱吗？」


    季谭瞥了他一眼，「你说呢？」


    「不像是，但是我们一共走了三个密室，最后一个是父母在手术室外寸步不离的看守孩子手术。」季永艺连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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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问，「手术成功了吗？」


    「没有，再往后我们就不知道了。」季永艺摇头。


    「后面的剧情应该是，女人是被迫嫁到男方的，她的彩礼全部补贴给了她弟弟，她连续生了三个孩子，前两个是女孩儿，二女儿甚至没有活过一个月就被男方杀害，两年内她怀了三次，把身体彻底弄垮了，又因为男的家里面不愿意给她花钱，所以孩子是在家里生的，生男孩儿的时候发生了意外，男的一家不得不把她带去医院，在医院这群人又死活不愿意在手术单上面签字，所以医院只能採取保守治疗，最后产妇留下一个男孩儿，自己死了，但是这个时候男方家里又开始闹事，说医院害死了孩子他妈让医院赔钱。」狄浮将后面的剧情补全。


    他猜季永艺刚才说的那部分应该是剧本中女人幻想的部分，而自己和季谭刚才玩的那部分才是真实发生的。


    两边的剧情都卡在女人手术失败后，这应该是密室闭环的最后一环。


    「真......不是人。」吴鹤轩唾弃道。


    「现实中要是真有像这男的这么做的一家子的话，那不是得被身边的人唾沫淹死。」季永艺说。


    「淹不淹死的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密室好像还真的是现实事件改编的。」狄浮想着怎么把这个故事用一种合理化的方式说出来。


    像他这个年龄的男生，是不太会关注社会上的这些伦理事情的。


    而且原本的狄浮更是不会关心。


    「刚才在外面，你们选择这个密室的时候，那个简介下面写了真实事件改编。」


    「好像真有。」


    季永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记得，他主打一个一问全是好像，再问就是全都不记得，不知道。


    「有，我好像也看到了。」季谭审视的看了一眼狄浮后才说。


    狄浮刚才说的太果断，季谭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跟以前不一样，或许季谭应该早就察觉的，但是因为袁念薇的事儿，他心神不定了这么久，这才导致晚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狄浮眼神飘忽了一下，「看我干嘛。」


    「没什么。」季谭僵硬的将脑袋移开。


    狄浮一时间想了很多说辞，但是他感觉这些说辞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一个人能在短时间内性格和做事风格都和以前变得不一样。


    不是怕被季谭发现，是怕他跟狄如蓉说了后会引起很多不要的麻烦。


    因为害怕被狄如蓉发现在，狄浮一直在尽量减少和她的接触。


    哎......


    狄浮看着地面不规则的板砖，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只能祈祷袁念薇发现自己和以前不一样晚些了。


    「这边有个分岔路。」袁其指着前面的两条路。


    一条是大路，一条是推了墙面才出现的隐藏小路。


    「我怎么觉得这个密室有两个结尾呢？」季永艺说，「我觉得我们要不走这个小路吧，按照我对密室的多年了解，一般来说，我们选择非正常的路话得到的结果肯定是出乎意料，而且很炸裂的。」


    「哇塞，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密室了。」袁其阴阳着。


    「电视上看的不算啊，我多年的观摩经验。」


    队伍有两支手电筒，由走在前面的两人拿着，这条路越走越窄，最后连路面都变成乡间小路，这边没有安排npc，走过长廊入目的是一个用稻草建成的房子。


    「这是什么意思？」季永艺问。


    「这个房子的位置有点儿奇怪，它是靠墙建的。」狄浮说，「出口可能就在屋子里吧。」


    袁其说，「啧，又是一个故事线，好吧，这个密室如果不弄的黑漆漆的话，我想我会更喜欢。」


    狄浮接，「动物本性都是惧黑的。」


    「嗯。」季谭点头，随后他又觉得这句话说的不对，「不是，谁是动物啊。」


    「你不是？」狄浮见他吃瘪，心里暗乐。


    季谭不服气的回，「你才是！」


    「我又没说我不是。」


    「其实狄浮说的也没错，人确实是动物，毕竟高级动物也还是动物的。」吴鹤轩解释道。


    「真......他妈离谱。」季谭选择了闭嘴。


    每次跟狄浮的交锋，只要有第三人在场，他一次好处都没有讨到过。


    这让季谭很恼火。


    他不懂为什么，这些人都偏向狄浮为他说话，明明他就是一个乡巴佬，来城市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身上的乡土气息还没有完全褪去。


    在学校的时候是，在家里是，现在在自己擅长的场地，甚至电竞也算是自己有天赋的一个行业，但是不管是未来的队友还是队长，都在说狄浮怎么怎么有天赋，从来没有人注意过自己。


    就算有也是后面必须提到狄浮，再多一句，自己没有他稳重。


    他有个屁的天赋啊！


    季谭不服气。


    他将这些事儿也都告诉了袁念薇，本来他是不打算跟袁念薇说关于自己学业跟事业上的事儿，但是因为大家的「偏心」，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对待，在就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站在自己一边的情况下，他选择将这些事儿告诉妈妈。


    他在袁念薇收穫了理解，也收穫了和他统一战线的队友。


    「这里，有个小门。」季永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最后停在大门正对的方向，那里有一个小门，「这里好像有个隐藏彩蛋，你们要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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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


    「不看。」


    「无聊死了，我要去酒吧，我要去蹦迪，我要去看漂亮的小姐姐。」季永艺嚎的声音最大。


    其余几人都没脸看他。


    「走吧走吧。」狄浮捏着手里的卡片，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将卡片扔在地上。


    这个密室其实是一个开放式的剧本，游戏的走向和玩家的选择有关，一共有三个结尾，但是不管哪个结局，都有一个黑化的玩家，这个在进入密室的时候，有工作人员单独找到黑化玩家，他的任务就是阻止大家找到离开密室的出口，但是这个玩家有自行选择黑化还是不黑化的权力。


    「我怎么感觉这个剧情有点儿熟悉呢？」已经出了密室的门，季谭喃喃着回头往后看，「我还觉得有人有人被背后盯着我们。」


    「玩密室的后遗症吧。」袁其拍了拍他肩膀，「行了行了，往上有专家说了，玩过密室后最好去人多的地方待待。」


    「那人家专家有没有说，不要去酒吧。」


    「不记得。」


    「不知道。」


    袁其和季永艺一前一后的说道，随后季永艺兴奋的指着一家看起来很高端大气的大门，「就这个，我前两天听队长说，这家好。」


    「哇~你跟队长的关系真好。」袁其说，「你到底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么多的队长说队长说，队长知道他说了这么多没有说过的话吗？」


    季永艺竖着三根手指，「我发誓，这真的萧星文说的，不是我说的。」


    季谭在一边按着手机，刚才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没有关注，现在点进去才发现是康迁卫给自己发的文档和一个视频，因为事关袁念薇，季谭连上蓝牙后找了一个稍微背着人的地方点了进去。


    他越看面色越沉。


    对面再次发来新的小心，[我听袁阿姨说她邀请你元旦来]


    季谭将手机点到消息界面，删删改改想着怎么回他的话。


    [带狄浮一起来]


    [？]


    [我对他挺好奇的]


    第二十五章


    [你跟康迁卫之前认识？]


    狄浮看着季谭给自己隔空发来的消息，真想把他脑子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些什么东西。


    明明不算笨的一个人，在遇到跟他亲妈有关的事儿上，哦，还有跟狄浮有关的事儿上他就开始变得不那么理智。


    狄浮想到之前季谭说自己的话，直接一个字不改的甩了回去，[不认识，我一个乡巴佬怎么可能跟人家少爷认识]


    [他邀请你跟我一起去他们那里]


    [？]


    狄浮觉得季谭发过来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是当这些字连到一起的时候他看不懂了。


    康迁卫邀请自己？


    邀请一个不认识的人？


    季谭甩过来一个截图：


    [带狄浮一起来]


    [？]


    [我对他挺好奇的]


    有病！


    季谭打了两个字在对话框，想了想他又将这两个字删掉。


    [听说康迁卫是同，啧，你有福了]


    [有病！]


    刚删掉的字，在看到季谭发过来的消息后，狄浮不再多想，直接敲好点击发送。


    有福个屁的有福。


    康迁卫同不同的跟自己有关系？


    怎么想的啊，真的是。


    [行了，知道你在偷着乐，康家可比韩余那傢伙有钱多了，你能跟韩余地下恋这么久不就是因为他家有钱]


    [你听谁说的？]


    [这还用听说吗，我有眼睛，我会看，不过，啧啧，你的品味确实不咋，肖智不也比韩余好多了]


    [跟肖智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会现在装失忆吧，你当学校的流言是怎么被压下去的，还不是人家肖智看上你了，帮你的，但是你不识好歹啊]


    狄浮捏着手机，手指关节隐隐发白，这又是什么事儿啊。


    该死的，为什么关于肖智这部分的记忆，两辈子都没有。


    而且肖智什么是对自己有意思了，他以前不是跟季谭走的近吗？


    「我去，有......熟人。」一行人先后进的酒吧，季永艺说完就往后缩。


    酒吧被分割成了两层，二层稍微安静一些，但是一楼可以和舞台上的dancer斗舞，胜利者还可以获得酒吧赠送的小果盘。


    来这里找乐子的年轻人肯定不屑于这小果盘，大家都知道，舞台上唿声最高的人，下台后肯定会有很多异性主动要联繫方式。


    康迁卫？


    狄浮一进来也看到了熟人，萧星文旁边的少年真的太显眼。


    五颜六色的头髮过分浮夸，加上少年一身亮闪闪的衣服，在酒吧这雷射光照射下让大家移不开视线。


    明明是下午才见过的。


    这人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将自己整的像是得了人格分裂一样。


    最关键是，萧星文这么沉稳的人，竟然会跟他一起。


    也不对，下午见着的那个康迁卫说话办事也很沉稳。


    季谭嘴角抽搐了一下，眯着眼睛看向萧星文的方向，声音中带着些许不太肯定，「萧星文？」


    「对。」季永艺说，「天吶，咱们在酒吧竟然能遇到队长，这是什么该死的缘分啊，原来说不让我们来这种地方，他是怕自己来被我们发现啊。」


    「他旁边的是谁？」


    季谭随口问了一句。


    「哦，你说那个啊。」季永艺还真知道，「康迁卫啊，他跟我们队长玩的很好，他俩好像还是髮小来着，上次他出国之前，还请我跟队长一起去他的欢送宴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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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熟吗？」


    「不太熟，我感觉他不好相处，虽然他看起来对谁都很好的样子。」季永艺回，「你对他好奇？」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我们一起上这么长时间课，我还没有见谁跟萧星文走的这么近过。」季谭说。


    萧星文也看到了他们，跟旁边的少年说了句什么后，康迁卫也回头很是热情的跟大家挥手，他沖几人做了一个，「过来玩」的口型。


    「卫哥，好久不见。」季永艺笑嘻嘻的坐在康迁卫旁边。


    「好久不见。」康迁卫将点单卡片推给季永艺，「看看？」


    季永艺将菜单往旁边季谭手里塞，「你们看。」


    季谭不喝酒，他点了苏打水，狄浮勾的也是苏打水，季永艺看了一圈，跟着勾了一杯苏打水。


    康迁卫被五人的操作惊住，「你们来酒吧喝苏打水？」


    「哎，一言难尽啊。」季永艺嘆气，做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抬眼看向萧星文。


    萧星文晃了晃手机的酒杯，「看我干嘛，我又没有不让你喝，你点呗。」


    「不，不点。」季永艺边说边摇头，「有诈，你这么说肯定有诈。」


    「哈哈哈，小艺，你现在顺利进一线了没？」康迁卫问。


    「说什么一线，哎，这都太遥远了，哥啊，你是不知道我现在过的有多苦，在训练营的时候吧，那体能训练要我半天狗命，现在我们有被队长送去学校学习文化课，我得从初中知识开始补啊，这叫要了我另外半条狗命啊，天吶，卫哥，你劝劝萧队吧，我真的不想再考试了，再考真的会死人的，我是认真的。」季永艺一脸委屈。


    康迁卫一脸为难，「小艺，要不你退队跟我混吧。」


    「哥，是搬砖吗？」


    「你想的话，我不反对。」


    「搬不动怎么办？」


    「搬不动就睡天桥，以天为被以地为席，非常好。」


    「不好。」


    「他们三个有些面生，你们新招的一中的学生？」康迁卫跟季永艺嬉笑几句后，转移了话题。


    「嗯。」季永艺拍了拍身边最近的狄浮，「卫哥，还好有季谭考试成绩给我垫底，要不然的话，这次考试我铁定又要被体罚。」


    康迁卫刚喝进嘴的酒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呛得他将脑袋别开咳嗽了好几声。


    他盯着季谭看了几秒，眼神中全是不敢相信。


    「你......」


    「真的。」季永艺的眼神很真诚，「我考了八分，季谭考了三分。」


    「十分制？」康迁卫说，「国内的考试制度跟国外的看齐了？那你考的还不错啊，萧星文，你们电竞战队现在在严抓文化课成绩啊。」


    萧星文声音很轻，但却极打击人，「百分制。」


    「百分制的三分？」康迁卫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在季谭身上，「一中不是重点高中吗？」


    「是六门百分制加起来一共考了三分。」


    「厉害。」


    季永艺打着哈哈，「别夸别夸，我会骄傲的。」


    说话间，台上的dj突然改变了放的音乐，台上上去了很多跳街舞的少男少女。


    「尬舞开始了。」袁其戳了戳季永艺胳膊，示意他不要咋咋唿唿的。


    街舞，季谭小时候也学过，如果不是父母离异的话说不定他高中的时候走舞蹈生的路线也不是没有可能。


    季永艺眼睛都快看直了，「卧槽，外国小妞？」


    「你不是也学过街舞，上去斗斗？」萧星文出着破烂主意。


    「斗啊，你们有谁要一起吗？」季永艺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完后他稍微怂了一下，看着身边的几人，「一起啊。」


    狄浮摇头，「我不会。」


    农村长大的狄浮什么特长课都没有学过，他这么说确实没问题。


    「季谭季谭。」季永艺带着求助的目光。


    虽然两人之前确实闹的有点儿僵，但是耐不住季永艺脸皮厚，主要是这傢伙情商高，不管跟谁都能混的开。


    「我不喜欢跳舞。」季谭对舞蹈的厌恶不加掩饰的直接表现在脸上。


    「你下个星期的生活费我包了，你陪我吧。」


    「狄浮下个星期也没生活费。」


    「狄浮。」季永艺又看向狄浮。


    狄浮朝季谭竖了一个中指以表鄙视。


    季谭挑衅的耸耸肩。


    「走啊，一起。」


    「谢谢你啊。」狄浮被拽着，「你借的钱，什么时候还我？」


    「借钱？」季谭揉着耳朵，笑着，「什么钱，我什么时候找你借钱了。」


    「哇~你真的......真的......」狄浮气的咬牙，「行，算你狠。」


    「不客气。」


    「对了，最后那次转帐是肖智借你的，他让你直接把钱转给他就行了。」狄浮余光看着季谭。


    季谭脸上的「小人得志」被狄浮尽收眼底。


    在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变成敢怒不敢言后，他一脸轻松的从季谭身边走过跟上了季永艺的步子。


    当时肖智说让季谭直接把钱转给他，狄浮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现在可算是明白了。


    「记得尽早还，人家过几天要出国了。」


    「呵......」


    台上街舞跳的不复杂，因为需要照顾多数没有舞蹈基础又想上台蹦迪的人，舞台中间的人尬舞，旁边的人就跟着音律晃着脑袋，胳膊和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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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跟着人群的节奏小幅度的晃着脑袋。


    「别放不开啊。」季永艺戳了戳狄浮胳膊，「喏，你看那边。」


    季谭被三五个女生围着，他头髮用手腕上之前带着的彩色手环扎了一个小啾啾，脖子上的链子随着他有规律的步伐晃动着，脸上带着久违的阳光和自信。


    「卧槽，没看出来啊，他街舞竟然这么好。」


    「那是，他不仅会街舞，还会爵士，他跳舞方面一直都很有天赋的。」狄浮说着往后退了几步。


    舞台上的聚光灯随着季谭的步伐往狄浮和季永艺方向靠近，这是尬舞的意思。


    台下的人起闹着。


    因为对面是两个人，大家一时也拿不准主意到底要pk的是谁。


    「pk小艺？」康迁卫撑着脑袋看着。


    萧星文举着手机打开了摄像界面，「你说呢？」


    第二十六章


    狄浮暗暗道了一句我还真是谢谢你，无奈的偏了偏脑袋，仰着嘴角，算是应下了季谭的挑衅。


    季永艺往后退了一步，朝狄浮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立马混进人群中和大家一起起闹。


    舞台的光由dj操纵着由远及近，打在狄浮身上。


    他从容的朝季谭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两人站在同一条线上的时候，dj再次换了一个背景乐，头顶的灯快速闪了起来。


    「准备好丢人了吗？」季谭语气中带着些许嘲笑。


    狄浮余光扫了他一眼，面色轻松，「你这么确定吗？」


    「不然呢？你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这是第一次来这种娱乐场所吧。」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季谭轻声来了一句。


    「不好意思啊，你口中的乡下土包子，以前还真来过这种地方。」


    季谭朝狄浮竖了一下中指后迅速收回，「啧，陪酒而已。」


    这些话没有通过舞台旁边的收音装置外放，这些话只有两人自己知道，在外人看来，他们这是在进行赛前友好交流。


    季谭找到dj的位置，朝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嘀嘀嘀嘀~嘟~」


    季谭上来就选择了一个带有高难度的倒转，因为他胳膊上的伤还没有好，在一些稍微有难度的动作上他选择将其简化，类似托马斯全旋的动作直接用其他不用胳膊发力的动作替代。


    狄浮看着季谭进行完第一轮动作后，跟着他的动作，一个没做改动的复制了一遍。


    第一轮因为狄浮完全照搬季谭的动作，这一轮季谭胜。


    街舞pk三局两胜。


    第二轮，依旧是季谭开始。


    他选择了节奏动感更强的kpop，根据前几年某男团最火的一个舞，稍加改动，刚好每个舞点都卡在节奏上。


    kpop？


    狄浮有些惊讶季谭竟然会选择这个。


    看来他下了狠心想要压自己一头。


    狄浮目光扫过台下，在看到康迁卫沖自己仰着手里的酒杯，以示庆祝的时候，他懂了。


    kpop就kpop吧，虽然这些动作多年未练现在已经生疏很多。


    但是在节奏响的瞬间，刻在骨子里的记忆还是充斥着大脑的全部思想，狄浮动作稍显稚嫩，有些动作看起更是试探性给人一种不自信的感觉，但是在跳到节奏中间点的时候，他的动作开始顺滑起来，一些动作也根据记忆中的动作稍加改变。


    开始台下清一色喊着季谭名字的声音开始变小。


    「我去。」康迁卫手里举着的酒杯已经愣住了，「兄弟，你看人的能力可以啊。」


    萧星文淡淡说，「还行吧。」


    「行了，不说这个了，你打算什么时候退役。」康迁卫问，「你这段时间的动作太多，估计是动了某些人的蛋糕，现在电竞联赛好多主办方都是抵制你们gc，他们放话要是你不退出，就要联名抵制。」


    萧星文冷静到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你觉得呢？」


    他盯着手里的酒杯，往前推了推，喊了酒保又要了一杯。


    「不管我动了谁的蛋糕，结果都是一样的，与其跟他们整天打商业联赛，表演赛不仅累人，还风气不好。」


    「嗯。」


    「不如......直接投靠国家队。」萧星文掷地有声。


    康迁卫嘴里的酒再一次喷了出来，他伸手往萧星文额头上碰了碰，自语着，「发烧了？喝多了？怎么都开始说起胡话来了呢？」


    萧星文挥挥手，将康迁卫的手拍开，「你信不信我的这个判断，不出五年，电竞肯定能进国家赛事。」


    「不信。」康迁卫漫不经心说，「小众赛道想发展成上得了台面的赛事，哪有这么简单。」


    「这个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了，这些问题交给那些资本主义解决呗。」萧星文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松，不了解他的人肯定觉得他说的这些话是在开玩笑，「我们只要好好跟着政策，做一个积极向上有正面引导作用，好处肯定少不了。」


    「你打算投多少？」康迁卫稍有愣神。


    「我手上能用的钱已经全投gc了。」


    「需要我跟多少？」


    「你能出多少？」


    「最多一百万。」


    「可以，但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让我主动找我继母的儿子。」康迁卫之前也问过，但是萧星文给的回答斗大同小异，所以这次他单独补充道，「真实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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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因为他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吧。」


    「你可不像是会去当烂好人的，这个理由明显不成立。」


    萧星文揉着太阳穴，「你看，我都说原因了，你不还是不相信？」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朋友不就是我朋友嘛，我可不记得我朋友中有跟他像的这么一号人。」


    「你确定？」萧星文眉梢带笑，眼中神色却没有半分高兴的意思，「我是六岁才来h市的啊。」


    「六岁的事儿你到现在还记得呢？」


    「记得。」萧星文仰头，将小半杯酒尽数饮尽。


    台上，狄浮后两场全部获胜，季谭当场又气又恼，但是如果他再继续挑衅的话又会显得自己很没品。


    「你赢了。」


    季谭说的不情不愿。


    「承认了。」狄浮礼貌的跟他握手。


    两人离场，这里很快就再次被下一场要进行battle的人占领，。


    「没看出来，你竟然还会街舞。」


    狄浮听出了他话中的讽刺，好脾气着，「哦？我也没想到。」


    「你妈还有钱让你去学这个？」


    「这倒没有，天赋吧，你知道的，我就是天赋好而已。」狄浮这话直戳季谭心窝子。


    季谭嘴角抽搐了好几下。


    狄浮知道他想说，见过不要脸的，但是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脸是个什么东西？


    狄浮觉得自己不需要知道，当然，季谭也不需要知道。


    一般来说，没皮没脸的人，等出了学校的金字塔是混的最开的那一批人。


    「厉害。」季永艺兴沖沖地跑过来，「我都录下来了，狄浮，你需要不，我发给你。」


    季谭双手插兜，等着季永艺下一句提到自己名字，结果却听到他没心没肺，压根不在意当事人在不在场这一出，「我都以为你铁定输了，但是你后面那个机械舞真的绝了，你以前接触过这类东西啊，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害的兄弟白为你担心一场。」


    「没接触过。」


    「嘶！」季永艺倒吸一口凉气。竖起大拇指，「哥，你要是现在转行走舞蹈生的话，一定也可以。」


    「还是别了吧。」狄浮摇头，「艺考太苛刻了，而且人家都是三五岁从小就开始练的，我这种速成的，还是算了吧。」


    「可是啊。」季永艺勐地抬高声音，「有的人连速成的都比不过。」


    季谭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行了。」狄浮制止了还准备在季谭伤口撒盐的某人，「我也是胜之不武，季谭手腕有伤，可能是限制了他的发挥。」


    「就是，是因为我手上的伤，要不然我不可能输。」季谭顺着台阶就下。


    狄浮知道他好面子，让季谭下不了台就是让自己下不了台，这种事儿他当然不会做。


    当了和事佬，哄着两人先下台，免得他们在台上槓起来。


    本来他们打算在酒吧玩到第二天再回，现在不到凌晨两点，因为萧星文和康迁卫说要回去，几人才将目光从台上跳劲舞的美女身上收回。


    狄浮内心狠狠的斯哈了一把。


    这台上的美女身材是真的好啊，上辈子出了学校，他接触最多的就是厂妹，但是厂妹哪有台上的女人更懂台下的观众？


    而且她们都是一副欲拒还迎的表情。


    正是青春期，心头火起正旺的少年哪经得住台上美女的一颦一笑。


    「都走了，你还在看什么？」季谭幸灾乐祸的小声说，「双性恋？隔着这么远，光看都能让你有感觉？」


    突然被打断看美女的狄浮心情很不美丽。


    伸手推开挡了视线的季谭。


    「跟你有什么关系？」


    「怕你影响了我家的名声。」


    「算了吧，又不是什么大户，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不重要。」


    这话狄浮也没说错。


    更何况季永艺的家教早在季谭这些年在外面的表现败坏的差不多了。


    「季谭，你们晚上上哪儿住？」狄浮跟着季谭刚走到门口，就被刚出来的几人堵住，季永艺嗷嗷喊着。


    「不知道，你们决定吧。」季谭有些头疼，在太吵闹的环境待了太久，出来这么吹了一下冷风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起闹小能手季永艺，「轰趴轰趴！」


    「就你们这几个人，算了吧，回去睡觉去吧。」萧星文无奈的看着他。


    「没有活动的话，季谭，你跟我一起去我家吧，你妈妈今天说挺想你的，明天刚好也是我家的一个小聚餐。」康迁卫招唿着来接他的司机把车后退了些，「狄浮，你也一起？」


    「不合适吧。」狄浮看了康迁卫一眼，在对方眸中他看到了一种戏弄猎物的感觉，直觉告诉他，还是不去的好。


    被突然提名的季谭也没想好应对措施，「会不会有些唐突？我还没有准备礼物。」


    「儿子去看自己妈妈还需要带什么礼物，对母亲而言，自己的孩子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吗？」


    见两人还是没有松口，康迁卫接着说，「如果你们实在过意不去的话，明天早上我让管家帮你们准备也行。」


    第二十七章


    季谭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狄浮。


    他害怕狄浮会拒绝, 抢先回道，「那行。」


    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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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别把人想的这么坏吗。


    但是过后，季谭肯定会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带上这么一个讨人厌的傢伙跟自己一起去自己亲妈家里。


    为了防止事后, 季谭跟自己耍无奈。


    狄浮再次确认了一番，「你确定喊我跟你一起去你妈那里？」


    「嗯。」


    「是你邀请我的，不是我非要跟你一起的。」


    季谭有些烦了, 「我知道，啰嗦什么？」


    他不懂为什么一个人性格变了，连说话都能是以前的两三倍。


    做事摇摆不定, 性格......没有阴晴不定。


    季谭再次看向狄浮。


    如果说以前注意到他是因为家里的原因, 那么现在在注意到他，确实是因为他做事比以前沉稳。


    季谭不明白两个相反意义的词, 放在一个人身上为什么毫无违和感。


    甚至在心里还很贊同这个想法。


    他赶紧甩了甩脑袋将这个想法驱赶出去。


    心虚道，「废话真多。」


    「走吧，上车，明天或者后天我让司机送你们。」康迁卫朝他们招招手, 然后对萧星文说，「放心, 我肯定会照顾好你的队员的。」


    萧星文面色不善, 但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朝他点了点头, 算是同意了他的话。


    凌晨的h市道路上不在人山人海，但是停满豪车的酒吧和酒店的停车可以说明，晚上的h市也有属于它的特有人群。


    狄浮对夜晚的生活很是厌倦。


    上辈子, 夜晚的灯红酒绿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他却不得不为了生存熬夜。


    「h市的夜晚也算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看你的表情, 不喜欢？」康迁卫惊讶于狄浮的表情。


    听到康迁卫的话，季谭也抬头看了一眼狄浮。


    他眯了眯眼睛，似乎想从狄浮的表情中看出他心里的想法。


    记忆中，在狄浮刚来到h市的时候，跟季谭说过，h市的风景很美，不管白天还是黑夜。


    「以前觉得很美，但是时间长了，想法也就变了。」


    狄浮回。


    「有意思。」康迁卫低声笑着，随后问道，「我听萧星文说你电竞天赋很好，虽然你之前没有怎么接触过电竞，但是他想单独培养你。」


    「多谢萧队长的抬爱，但是我电竞天赋确实不尽如人意，但是季谭应该可以。」狄浮说。


    季谭冷眼看着狄浮，在对方看他的时候他又迅速将目光看向车窗外，「虚伪。」


    康迁卫看着两人之间的相处，只觉得奇怪，但是教养告诉他，现在不该将问题一趟追问到底。


    「我也觉得他可以。」


    康迁卫笑笑。


    季谭觉得他的很刺眼，讽刺着，「有时间操心我可不可以的，还不如好好关心你的自家事。」


    「说到底，我们也算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康迁卫不恼季谭的说话态度。


    「谁跟你是兄弟。」


    「少爷，到了。」


    说话间，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司机已经将车开到康家的停车场。


    康家的别墅一片黑暗。


    「哦，他们去参加晚宴了，应该还没有回来。」康迁卫主动说，「康迁锦应该也被带去了。」


    狄浮还是觉得康迁卫不像他说的那样，什么袁念薇想季谭了，什么兄弟情，顺路就带他们过来。


    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有个狗屁的兄弟情。


    要是他真的是这种好人，上辈子，自己拧螺丝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斗不见他出来好心一次，倒是落进下石的次数还真的不止一两次。


    「那我们明天再来不也是一样的？」


    「明天？」康迁卫重复着，「先进来吧，我让管家安排你们的住处，其实也不是不行，但是早点儿来终归是方便一些的。」


    等早上吃饭的时候，狄浮才明白康迁卫说的方便是什么意思。


    管家给季谭和狄浮分别准备了两个房间，狄浮本以为晚上康迁卫会单独找季谭说话，但是他一直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到睡着也没有等到季谭房间开门的声音。


    早上七点，狄浮自然醒的，他给季谭弹过去一个消息询问他醒了没。


    倒不是非要问上这么一句，就是他觉得要是自己一个人出去的话，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尤其时遇到袁念薇的时候，狄浮觉得自己还是处理不好自己对她的感情。


    [醒了]


    [下去？]


    [嗯]


    狄浮快速洗漱了一番，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整理自己有些僵硬的表情，他用手戳子自己嘴角，扒拉着笑容的弧度，知道表情看起来自然且一眼过去让人很舒服后，他才放下固定笑容弧度的手指。


    手指放下后，嘴角的弧度瞬间变平。


    无法，狄浮再次了之前的动作。


    不开心吗？


    狄浮甩着脑袋将这个想法摆出脑袋，先不说和袁念薇的恩怨，就算上辈子确实有，但是悲剧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袁念薇并没有逼着自己选择，所以要狠也得狠自己，再说，自己上辈子远大的愿望就是和亲生母亲如别人家正常的母子一样，正常的吃一顿饭，现在也沾了康迁卫的光达成了。


    所以自己怎么会不开心呢？


    既然没有，那就是开心的吧。


    狄浮不断催眠着自己，直到面上的表情和平常无异。


    「昨晚没睡？」季谭看到狄浮眼睛有些肿，「不应该啊，这里床还是蛮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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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很想狠狠敲敲季谭的脑袋，然后告诉他，做人不能这么没心没肺。


    「难不成，你这是因为今天要见到我妈，你激动？」


    季谭越说越离谱，他勐地一拍脑袋，然后用一种震惊到眼孔近乎变圆的神情说着此生最欠揍的话。


    「我知道了，你这是对我妈求爱不得后的恼羞成怒，然后到夜不能寐。」


    狄浮咬着后槽牙的鼓掌，「好想像。」


    「难道我说的不对？」季谭一脸的我都懂，「虽然你的想法很龌龊，但是你的勇气值得我们学习。」


    狄浮右手握成拳后又松开，抬头看了一眼季谭，然后深唿吸，不断告诉自己不生气。


    这叫真性情。


    对。


    就是这个词语，没有用错。


    可是狄浮还是很气，尤其是季谭接下来的话。


    「但是你想当我后妈，我必须第一个反对，你......太差劲了。」季谭说着还搭配着嫌弃的表情。


    「你从哪看出来我喜欢你妈的。」狄浮表情没有绷住，现在脸色黑的惊人。


    「本来我也没有这么觉得的。」季谭犹豫了一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脑袋，话锋一转，「但是，今天我终于明白了，我在学校跟我说我妈住在这里的时候，还有你跟我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看她的表情压根不是看陌生人的样子，你像是跟她认识一样，但是我妈却不认识你，啧，你这是单恋啊。」


    「闭嘴！」狄浮呵斥了句，「你听清楚了，我不喜欢你妈。」


    「恼羞成怒了？」


    「你哪得到的天才结论。」狄浮跟季谭说话连声音都冷下了好几个度，「嗯？天才。」


    「呵，那肯定是天才才能得出的结论了。」季谭有些沾沾自喜。


    「他在骂你。」康迁卫站在楼梯口，离两人的位置不算太远，「不好意思，我没有故意要听你们的谈话，不小心听到的。」


    「没关系。」


    「吃早饭了。」


    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康家现在只有袁念薇，康迁锦和他们三人，康迁卫说他爸爸本来应该也在家的，但是一大早接到合作伙伴的电话说是公司合同出了些小问题，所以一大早他就去了公司。


    餐桌前康迁锦还没有起床，只有袁念薇在优雅的吃着西式早点。


    「袁阿姨。」康迁卫进了餐厅后喊道。


    「小卫啊，吃早饭了，阿姨让......」


    袁念薇抬头后才看到康迁卫身后还带着几人，声音开始短暂消失。


    「小谭？你怎么在这儿？」


    「阿姨，我邀请的。」康迁卫指着对面的椅子，「那边也可以坐。」


    狄浮沉默着等着季谭发挥。


    「妈。」季谭喊道，「我就是有些想你了。」


    「都多大了，还想妈妈。」袁念薇打趣着，换上了之前的温婉，「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季谭皱眉，摇头。


    这是终于觉得对方是在赶人了？


    狄浮看到季谭的反应反倒是松了口气。


    「那......」


    「妈妈！」康迁锦蹬着两条小短腿，张着胳膊，嘟着嘴往袁念薇跑来，「妈妈，一晚上没见小锦想你了。」


    「妈妈也想小锦了。」袁念薇揉着康迁锦的后脑勺，然后将他抱起来，「今天家里来了两位客人，小锦喊哥哥好。」


    康迁锦看着康迁卫甜甜的露出两颗小虎牙，「哥哥早。」


    转头看着季谭和狄浮的时候，嘴角立马扒拉了下去，「你们怎么在我家，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爸爸不要你了，你听说你妈妈有钱了，所以你来投奔我妈妈的。」


    康迁锦的嫌弃和鄙视不言而喻。


    「谁说的？」季谭瞪了回去，气势上一点儿不让。


    康迁卫打着圆场，「小锦，你这是起床气犯了吧，先吃饭，哥哥怎么跟你说的，待人不可以怎么样？」


    「哥哥，我知道，但是你也说了，那是待人，不是待像他这种见钱眼开的傢伙，我没有错！」


    第二十八章


    季谭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他无言的看向袁念薇，只见她捂着康迁锦的脑袋，有些斥责的语气和季谭说, 「你也不小了，你弟弟说话没有轻重的，你就别和他计较了。」


    好偏心, 明明这么明显，狄浮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怎么做到熟视无睹，甚至一再为她开脱的,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


    「妈，我知道。」季谭朝康迁锦礼貌的笑了笑, 「这次突然到访......是我唐突了。」


    嘶。


    突然说话变得文绉绉的？


    狄浮余光看着季谭，不知道这傢伙又在打什么主意。


    袁念薇明显也感觉到了季谭话中的疏远，她稍微愣神了一下，语气有些不自然道, 「妈不是这个意思。」


    康迁锦面上不喜，摇着袁念薇的胳膊, 用小手挡着她的视线, 「妈，我要吃鸡蛋, 你帮我剥一个嘛。」


    袁念薇给康迁锦拿了一个鸡蛋，在桌上轻轻磕了磕。


    这个声音，和狄浮记忆中, 某个早上, 还是六岁的季谭因为早上起来身体有些不舒服，有些闹脾气, 那时候袁念薇说什么来着？


    她说小孩子闹脾气都是大人惯的。


    小孩儿一顿不吃饭也饿不死。


    季谭眼中的光暗了暗，脑袋往旁边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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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知道他这是对袁念薇失望的，可是之前他不是没有过这种表现，但是每次过后他都又给袁念薇找了开脱的理由，可能这次他是真的对袁念薇失望也说不定，狄浮不敢太快下决定。


    「好，小锦，再吃一块小蛋糕。」


    「好。」


    餐桌上的母慈子孝，衬托的另外三人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康迁卫好笑的看着两人，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有一点无一点漫不经心的在桌子磕着，眼眸半眯，俨然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季谭手中的叉子叉了好几次也没有对准盘中的食物，他拿起餐盘旁的小刀将盘中的小蛋糕按住，然后将蛋糕划成了好几块，直到划成稀烂才停手，「妈，吃完饭我跟狄浮得先回去了，等下次有时间我再来。」


    袁念薇像是松了口气的点头，「好，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妈，不用麻烦。」季谭手中的叉子晃了一下，「我们一会儿先去这边的训练营，下午才回去，训练的地方离这里很近。」


    「行，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我一会儿送你们吧。」康迁卫开口，打断两方公式般的说辞，「刚好我去找你们队长也有事儿，顺路。」


    这次季谭没有拒绝，他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康迁卫。


    狄浮一直没有说话，等两人吃完饭他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在离开的时候，朝身后的人看了一眼。


    袁念薇似乎在跟康迁锦说悄悄话，但是康迁锦不领情，不太高兴的嘟着嘴巴，然后抬头和回头的狄浮视线对上。


    小孩儿吐着舌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面对小孩儿最后送来的那个大大的白眼，在袁念薇没有察觉的时候，狄浮恶作剧的朝他做了一个，「你妈妈不要你」的口型。


    康迁锦恶狠狠的瞪着狄浮，拽着袁念薇的袖子就开始哭，不明所以的袁念薇被他的哭声吓了一跳，等听到关门的声音才轻轻的拍着康迁锦的后背，柔声说，「小锦，妈妈只有你，以后你不可以和哥哥学习好不好。」


    「妈妈，以后小锦赚钱了养你，小锦赚的所有的钱都是妈妈的，妈妈你不要哭。」


    「你和我这个继母很熟吗？」沿着小花园抄近路的三人不紧不慢的走着，三人的兴致看起来都不太高的样子。


    「噗。」季谭突然笑了一声，脸上的不悦全部褪去。


    康迁卫看了一眼季谭，然后又看着狄浮。


    被人盯着的狄浮有些不太自然，「不太熟悉，怎么了？」


    这辈子确实不熟悉。


    这么说也不算是谎话，所以这话狄浮说起来格外顺口。


    「是......是嘛？」


    「现在好多年轻人都想抱富婆大腿，啧啧，这可不好说。」季谭阴阳了一句。


    这个态度......真的真的很欠啊。


    狄浮看了一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又看了一眼稍稍比自己高了一点点的季谭。


    他决定从今天起，每餐都要比季谭多吃一碗饭。


    十七岁的年龄，想要长高确实有些困难了，但是想要长胖些还是比较容易的。


    正所谓，总得有一头占优势，这样的话打架才有胜算。


    「说的是你自己吧。」


    被人阴阳，狄浮越想越气，虽然说这句话的人是自己，但是也不可饶恕。


    他哼了一声，不去看季谭。


    「说的是谁谁心里清楚。」季谭嘴炮。


    康迁卫眼见两人之间隐隐像是要打起来的样子，「我手上有袁念薇道歉我家公司机密的证据，我想跟你们谈一笔生意。」


    说罢，他逼停了狄浮往前走的步伐，「虽然我不知道你跟我继母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我想你也不想她下半辈子去吃牢饭的吧。」


    「跟我有什么关系？」


    狄浮咧着嘴。


    他在听到康迁卫的话，心脏还是不由自主的跟着抽了一下。


    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


    他强笑着，往旁边走了一步。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说，我跟你继母有关系，但是我可以发誓，就算你现在送她进去我也不会阻拦，当然了，我也没有任何离场阻拦，相反的，我非常贊同你的做法，你也知道我妈妈现在嫁给了你继母的前任老公，到时候说不定，等她真的有这一天，她又会联繫上她那个从没有正眼看过的儿子。」


    狄浮白了一眼季谭，接着道，「谁知道家贼是不是真的难防呢，不过要是真的出现了，我想我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


    「狄浮！」


    「我听着呢。」狄浮双手揉着耳朵，「你声音这么大做什么，我不耳聋，听得见。」


    「你说谁呢？」


    「说谁谁心里清楚。」狄浮将季谭刚才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看着季谭面色成了猪肝色，他心里竟产生了些自豪感，「别这么大声，专家说了，一个人声音大是在掩盖他的心虚和不安。」


    季谭本来都已经到嗓子眼的话，现在被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换成了，「哪来的破专家。」


    狄浮回，「专家就是专家。」


    「行了，生意谈不谈，这个u盘给你们，一次性的，你们也别想着拷贝出来，季谭，等回去了，你先看这个吧，看完后再决定也不迟。」康迁卫说。


    别墅的大门没有关，康迁卫也没有要等两人的意思，和出来的队员打了声招唿就往二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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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盘里是袁念薇去康家公司盗取资料的视频，每一帧都拍的很清楚，如果说她没有被人陷害，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是怪也只能怪她太贪心，她想要康家全部的资产都给她儿子。


    上辈子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跟外人联手，但是当时的情况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上辈子因为康家大儿子康迁卫没有这么早回国，所以袁念薇已经得手，等康迁卫回来查到袁念薇头上的时候，被她盗取过去的财产已经被人骗得一干二净。


    那时的康迁卫联合了一帮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兄弟，成功将康家又从低谷救了回来。


    康迁卫，萧星文。


    狄浮脑海中不断闪现着这两人的名字。


    这两人给他的感觉都很奇怪，这中间绝对有一根线是他没有注意到的。


    狄浮有些苦恼。


    他的表情在季谭看来全部变了意思，他嘲讽着，「我还以为你多勇呢，搞了半天，你只敢在背后悄悄伤心，这不是典型的窝里横是什么啊。」


    「季谭，我不想揍你。」狄浮瞪着季谭。


    季谭吹了一声口哨，双手插兜，将u盘收好，大摇大摆的走了两步，然后回头用极其欠揍的语气，「是吗，是因为打不赢吧。」


    去你大爷的打不赢！


    狄浮踹了一脚门口的石狮子。


    萧星文计划让两人就在这边休息，等明天跟大家一起回学校，但是季谭一心想着康迁卫交给自己的u盘的事儿，非得说家里有事儿，拽着不太愿意跟他一起的狄浮回去。


    每每在狄浮要说自己也可以不回去的时候，季谭就会悄悄狠狠的踩一脚狄浮脚背打断他的话。


    季奇志和狄如蓉没有在家，因为没有想到他们两人晚上会回来，所以家里没有给两人留饭菜，回家就喊着饿的不行的季谭盯着狄浮非让他点外卖。


    回来就想睡觉的狄浮，在季谭的「死缠烂打」下心情格外烦躁，本来别说点一份外卖了，就算是点十份他都有钱。


    他举着显示着余额为零的手机界面放到季谭眼前，「看到没，你看到没，上面显示的是什么。」


    「零。」季谭念着，随后他补充道，「真穷。」


    狄浮突然觉得自己心脏有些不太好。


    嗯。


    被季谭气的。


    他打开冰箱门，找到了一盘米饭，「蛋炒饭？」


    「行，你快点做，我先去看u盘，我警告你，你别想偷看。」


    狄浮骂了一句，端着米饭进了厨房，「毛病！」


    第二十九章


    狄浮还真的不屑去偷看那份u盘上的东西, 因为之前被季谭扔掉的那一张u盘里面有更劲爆的内容。


    蛋炒饭起锅的时候，狄浮想到季谭不爱吃辣，看着桌上吃了一半的超辣辣酱没有多想, 直接挖了三大勺全部拌进饭里，然后又开了大火再次翻炒了几下，等到空气中瀰漫着辣椒的香味后才停手。


    狄浮爱吃辣, 但是穿越来的狄浮不爱吃辣。


    这一锅饭，除了给季谭盛了一碗，剩下的全被狄浮盛到一个大碗里放在桌上, 等放凉后再放进冰箱。


    「饭好了。」


    狄浮敲了三下季谭的房门, 严格遵守季谭说的不进他房门。


    季谭有些不耐烦，「知道了, 我一会儿知道出来吃饭。」


    「知道了。」


    狄浮撇撇嘴，左手放在一副口袋里掂了掂u盘。


    这饭，季谭估计是不会吃的，他这么折腾人, 无非是想找不个看起来比较合理的几口支开狄浮。


    倒不是说真的害怕他看到了里面的内容，季谭心里也清楚, 现在乃至于不久的将来, 两人不管是什么消息，到手的内容都是大差不差的, 之所以一回来就整了这么一出，无非是因为他怕季奇志和狄如蓉回来，万一看见了他们看的东西肯定要问东问西的。


    季谭嫌麻烦, 所以留狄浮在外面应付他们。


    狄浮看了一眼桌上的碗, 轻笑出声，季奇志和狄如蓉这两天都不会回来, 所以这碗饭，不会做饭的季谭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狄浮回房间在书柜的角落找到藏在这里的一个用布包装起来的小盒子，里面放着狄浮以前存的零钱，多是一块一块的钢镚。


    从里面数了六块出来塞进兜里。


    这些钱购买一盒泡面，一个蛋，一根一块钱的火腿肠，刚刚好。


    这个时候狄浮无比庆幸，平时有攒钱的习惯就是好。


    等狄浮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他将卧室门锁上后才把u盘插进电脑。


    画面中，袁念薇面色发白，她蹑手蹑脚，四处张望，在确定没有人看到她后，快速打开书房的门，然后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


    她的目的非常明确，在书桌上大致翻看一遍后，脸色越来越难看，但她还是掏出手机将桌上的几份文件全部拍照。


    接着她试图拽开书桌下面的抽屉，但是无一列外，这些抽屉全部上锁。


    第一个监控视频到此为止，接着视频上面的时间一变，是距上次袁念薇进入书房一周后的监控。


    这一次她带了一个手提包，她将书桌上的桌上型电脑打开，试了好几遍电脑依旧没有打开后，她打了一通电话出去，视频中显示，她在打电话的时候情绪很激动，像是和对面的人没有达成共识一样。


    但是在电话挂断后，她熟练的输入了一串数字加字母，书房的电脑就这么被她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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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包里又摸出了一个u盘，接着在电脑上一同操作。


    大概用了五分钟的样子，她才离开书房。


    在出门的时候还能听到她的咒骂，「废物。」


    视频再次一黑，再亮屏的时候，视频上的时间距上次又是一周后。


    这一次她出现的位置是康家的公司，在总裁办公室，她将一个软体拷贝在了电脑里面，因为这次监控正好拍到电脑，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都很清晰。


    她在电脑上面安装的是一个窃听软体和一个远程控制桌面以及监视的软体。


    这两个软体都是非法的。


    如果被人举报的话，肯定会牵扯出一长趟的非法产业链。


    监控最后，是她拿着好几份印着康氏股份字样的文件交给了一个带着黑色口罩的男人，男人给了她一沓现金和一张银行卡。


    仅凭这些还是无法实锤袁念薇盗窃公司机密的举动，狄浮拽了拽头顶的头髮。


    别人可能还不知道和袁念薇见面的那个男人，但是狄浮知道，那人是袁念薇少年时期爱惨的一个人，但是因为她将自己的那些小心思藏得很好，所以这些年他们之前的老同学一直以为两人也就是普通同学关系。


    或许有时候同学聚会大家会唏嘘一下当年的校花和学霸组合，但是现在大家都各自有了家庭，聚会上的那些话只在大家只当是追忆往昔的说笑话。


    狄浮突然有一个想法，康迁锦，或许压根不是康家的种。


    要不然真的解释不清楚袁念薇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康家的股份，如果康迁锦是康家的孩子的话，等他成年后自然能获得公司的股份，就算到时候他手里没有实权，光是每年的那些分红，只要他不沾黄赌毒，完全可以肆意潇洒的过完下半辈子。


    [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康迁卫发来的，狄浮看着这一行字，眸中的神色变了又变。


    就算是合作的话，由爱生恨，期待过后的绝望，这些都是可以证明季谭才是最佳合作人的证明才是。


    [只有我？]


    [是]


    对面回復的很快，[等你帮我我调查清楚我家的一些私事后，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狄浮有些动摇，康迁卫说的一个没有设范围的要求，完全可以让他轻而易举的走到一个新的高度，只要他提，凭康迁卫的社会地位，他也不会反悔。


    但是作为有上辈子记忆的人，康迁卫的这个说辞也不能完全打动他。


    在他由于的时候，[考虑一下吧，我是真心想跟你合作的，对了，昨天萧星文拉我入股电竞方面的产业了，如果你想的，电竞这条路我可以保证，你可以走的比任何人都要顺利]


    [就算我没有天赋？]


    狄浮下意识的敲出这句话发了出去。


    [当然，天赋固然重要，但是比天赋更重要的是资本，有天赋可以保证你进入这条赛道，但是资本可以保证你在这条赛道上能不能走到最后]


    [可是如果我不想在这条路发展呢]


    [其他的条件当然也可以，只要我能力允许，只要不违反法律]


    [好，你想知道什么]


    [我推给你一个人，你加一个，是我这边的一个私家侦探，在我不方便出面的时候我希望你可以帮我过去]


    [好]


    [有必要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带上季谭，在我需要的你带他的时候]


    狄浮手一顿，将刚敲的[好]删掉。


    这跟季谭又有什么关系，既然找了自己，现在又提起他，这是想两边下注的意思吗，不愧是从商子弟，想法就是比一般人先进许多。


    [我只是觉得对方是季谭亲妈，他有权知道一些东西，包括当年他为什么没有被他妈妈带走]


    [不就是因为嫌弃他是拖油瓶嘛，这些年说这个话的人很多]


    [恐怕不是，如果你想知道的，我想我们下见面的时候，我可以告诉你原因，当然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你也可以直接去问我告诉你的那个私家侦探]


    康迁卫发完这句话就不再回狄浮的消息，狄浮看着手机。


    想到季谭，他觉得自己很头疼。


    他第一次如此痛恨一个人为什么会有如此的阿q精神，简直就是自欺欺人的典型代表。


    不过，事成之后提要求，应该也可以用在别人身上的吧。


    周一学校例行的升旗仪式，因为萧星文他们是突然加进来的班级，所以学校没有强制性要求他们一定参加，得了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狄浮照着手上的笔记，拿出没有写完的半张试卷，找到笔记上的知识点将答案移到试卷上。


    季谭也是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他靠着墙，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面前的试卷一片空白。


    季永艺就是这个时候进的教室，他手里还拿着两份包子，他拖了一张椅子坐在狄浮旁边，将吃的放在他试卷上，尽量很小声的问道，「你跟季谭昨天干嘛去了，怎么今天都这么一副没有睡觉的样子。」


    「你的问题让我很难回答。」狄浮咬了一口包子，「我能说是因为这个生活费家里大人已经给了，但是现在我们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还不跟家里人说吗？」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季永艺看了一眼季谭，然后快速转头，将另外一份包子塞到狄浮手里，「这一份是给季谭带的，但是我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像是跟这个世界有深仇大恨一样，所以还是你去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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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啊。」


    季永艺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不客气，大家以后都是同事，现在也算是同学，互帮互助应该的。」


    狄浮转身喊了一声季谭，在季谭抬头后，他直接将手里的吃的扔了过去，「砰」的一声后，包子正中季谭脸上。


    季永艺「嘶」了一声，捂着脸，悄悄张开手指观察着两人的情绪变化，出奇意料的季谭没有炸毛。


    「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狄浮转着手里的水笔，「可能是这两天玩疯了，他脑子还留在夜店吧。」


    「拙劣的谎言。」季永艺唱的词全部跑调，但是他乐此不彼，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跑调是因为这样的自己会更容易被人记住。


    「好吧，你一大早就来找我，你直接告诉我你有什么事儿就好了。」


    「神了，我还真有事儿想找你帮忙。」


    狄浮手指点了点桌子。


    「我想找你学街舞。」


    第三十章


    狄浮送给季永艺一个看神经病的眼神, 慵懒的往椅子背上靠了靠，「你找我？我觉得你找一个专业的机构，或许效果更好。」


    「不。」季永艺摇头, 很执着，「上次在酒吧我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儿，你说你没有学过街舞, 但是跳出来的动作却很标准，所以你肯定有街舞的基础，而且你的基础还很牢靠, 所以, 兄弟，帮帮我吧, 真的......我不能去外面学。」


    「为什么？」


    「要是队长知道我去学街舞的话，他会笑话我的。」季永艺可怜巴巴的眼神中的「乞求」让狄浮有点儿动摇，「我之前跟队长打赌，我说今年公司年会, 我肯定能上台表演，我本来打算表演吉他的, 但是袁其说我弹吉他像锯木头一样刺耳, 本来我是打算认输了，但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或许你可以找季谭。」狄浮说。


    「不要。」季永艺摇头, 在摇头，接着继续疯狂摇头，「我才不找他, 他脾气太坏了, 我怀疑要是教不会我的话，他肯定会宣传我笨的。」


    狄浮点头, 默认他说的对，但是兄弟你就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吗？


    会说你笨的不止季谭，还有我啊。


    「所以你一定要帮我，你这个星期的伙食费我包了怎么样？」


    狄浮瞥了一眼季谭的方向。


    季永艺很上道的说，「还有季谭的伙食费，我也一起承包了。」


    「成交。」狄浮和季永艺击掌，以示两人交易达成。


    周一上午的文化课很枯燥，班上一共也就十个人，十个人的状态还都很不好，任课老师见他们这个状态也懒得多做管理，但是老师的素质还是让几位老师认真的讲完了他们应该教授的知识。


    狄浮上课前在心里不止默念了一次的，今天上文化课一定不能睡觉，但是上课睡觉对他而言就像是咒语一样，只要是听到了书本上的内容超过一定时间，他的意识就开始游离于教室之外，接着就是昏昏欲睡直到完全睡着。


    如此状况过了一周的时间，狄浮只觉得书本上的知识自己越来越陌生，他也知道还是这个状态的话，再往下的知识自己觉得是半点儿都学不会。


    上辈子在工厂十几年，学会了收起自己的脾气，学会了说话让别人都高兴除了自己，也学会了职业的世故，但是重来一次，对于知识的掌握还不如上辈子，甚至连狄浮本身会的那些知识，现在也差不多忘的一干二净了。


    真是遭罪，狄浮看着手上周测的试卷，将选择题全部写完后，他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落叶，秋天，快要冬天了，再过不了多久就要高三了，高三就意味着离高考没有多少天了。


    「嗨，朋友们，大家有没有想我。」肖智将他的头髮染黑了，甚至嗨穿上了校服。


    他的声音突然在考场上响起，本来大家的无精打采瞬间来了精神，监考老师敲了敲桌子，不悦道，「同学，现在是周测时间，如果你找人的话，请你先保持安静。」


    「老师，我也是这个班的学生啊。」肖智前额的碎发被他全部挠乱，他的眼神出奇的清澈。


    老师从教师桌上找到平时上课才佩戴的老花镜，看着面前的乖乖学生，咦了一声，才慢吞吞的问，「肖智？」


    「我就知道老师还记得我。」肖智嬉皮笑脸从双肩包里摸出一份香水递给老师，「老师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


    老师将礼物推开，「你不是去国外念书去了吗？」


    「老师，我孤身在外的时候才发现我是如此的想念各位老师，所以我跟家里商量，我还是留在国内吧，老师，我知道，你们肯定也很想我，所以我又回来了，老师，是不是很惊喜。」


    老师推开张开双臂突然抱着自己的肖智，「去原来的位置坐下。」


    「哦，好。」


    老师没有给肖智发试卷，所以一下午他都是自己坐在位置上玩手机，应老师要求，在玩手机的时候不能发出声音。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五点考完试，也是学校的放学时间，肖智像是脱缰的野马，冲到季谭面前，「兄弟，一起上网啊。」


    季谭疲倦的抬眼，「我想回去休息了，下次吧。」


    肖智见状换了目标，又冲到狄浮面前，「兄弟，你嘞？」


    「我放学有点儿事儿，下次吧。」


    「不是，这次几天没见啊，兄弟们，你们怎么都这么见外了。」肖智仰天控诉，「哎，终究是我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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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打住，别说这些有的没得。」狄浮总算是给了他一个视线。


    上辈子在肖智身上发生的事儿依旧没有这一出。


    「你在国外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到回国了。」


    肖智面色瞬间变得很差，但是他将自己的表情藏得很好，只一秒就换上以前的嬉皮笑脸，「想兄弟们了呗，再说了我一个人在国外，人生地不熟又语言不同的，哪有在自己家自在啊，算了算了，既然你们晚上都不出去，我刚想起来我也有点儿事儿，咱们下次再约吧。」


    「行啊。」狄浮笑了笑，瞥了一眼口袋里的手机，康迁卫刚好这时候发来的消息，[岸上咖啡]。


    这个店离学校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车程，现在正赶上下班放学的一波小高峰，算上路上的堵车时间，到这个位置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咦。」肖智也看到了他手机上的消息，「我不是故意看你手机的，真的是一不小心。」


    「没关系。」


    「你要去岸上啊，我刚好从那里经过，我送你过去呗。」肖智说。


    狄浮直接应下，「行啊，那谢谢你了。」


    反正肖智都这么说了，要是再拒绝的话倒是显得自己架子端的大了。


    「机车？」


    「对啊，机车。」


    虽然这个组合怪怪的，但是好在肖智不收路费啊，对于一个连生活费都得靠接济的人来说，好像也没得选择。


    「你去哪儿？」出了教室，发现狄浮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季谭拽上狄浮的帽子问。


    「松手，你这样很没礼貌。」狄浮有些不满，「我去哪里不用向你汇报吧。」


    季谭被怼的一时语塞，他瞪了一眼狄浮才说，「我只是提醒你，咱们班委今天约你，你别今天约的人多了，时间冲突了，他联繫不上你竟然连消息都发到了我这里。」


    肖智眼睛瞪圆了，这是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这一波嘲讽简直拉满，狄浮哦了一声。


    因为一直想着康迁卫跟自己说的事儿，韩余的消息忘了回復。


    「你怎么回的。」


    狄浮才不信季谭会这么好心帮忙中转消息。


    就像这次，要不是他看着狄浮跟肖智一起出去，他才不准备将这件事儿说出来。


    「还没回。」季谭说，「不如我说，您现在是个大忙人，没有时间见他？」


    「那我谢谢你。」狄浮脑子里乱的厉害。


    一方面是因为肖智突然回来，狄浮怕这件事儿会牵连一堆其他未知的事儿出来。


    另一方面是康迁卫的消息，他说根据dna的检测证明，康迁锦确实不是康家的孩子，但是袁念薇现在还是他爸的老婆，所以这件事儿他不会出手。


    关于康迁锦有关的消息，以后全部由狄浮和侦探进行交接。


    「你想怎么回就怎么回吧，对了，你回去后帮我跟我妈说一声晚上不用留我的饭。」


    季谭和之前的口气明显一变，但还是装作兇巴巴，「你自己不会发消息啊。」


    「那......」


    「也不是不能帮。」


    狄浮等季谭走后才笑出声。


    「我突然发现，你们兄弟之间的相处比之前有意思，或许你们之间一直是这样的，只是我们外人之前没有发现。」肖智突然感概了起来，「想想我跟我哥，哎，中间相差的年龄太大，就算是亲兄弟又怎样。」


    「嗯？怎么说，你哥对你还不好啊。」狄浮听出了他话中的不满，要知道以前肖智都是把黑哥当成的自己偶像，前进的动力。


    「我说了你也不会懂的，但是这段时间我算是懂了一个词。」


    「什么词？」


    「人心难测。」肖智吐了烟，「果真就是豪门之间是非多。」


    「别这么想，黑哥对你这个弟弟绝对是真心的。」


    肖智突然阴阳了一句，「谁说的准呢？」


    说完他才察觉到自己话中的不对，勐地拧机车握手，突然加速，「坐稳了，咱们抄小道出发。」


    风吹的狄浮脑袋都清醒了些。


    过往的很多事儿在他脑子里像是串了起来。


    别的不说，光是自己性格变化这件事儿，就算别人没有疑问，但是狄如蓉作为一个单亲母亲，在跟儿子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的情况，怎么可能对孩子的变化一点儿疑问都没有。


    还有季谭，他难道就不好其为什么一个人的喜好明明跟自己相差很多，但是突然间变得跟自己差不多？


    这些变化他们都能察觉，跟别说心思细腻的黑哥和瘸哥。


    「到了，你还在发什么愣？」肖智将狄浮脑袋上的头盔卸了下来，推着他的肩膀，「我哥明天应该会喊你跟季谭出去，你们在出门的时候一定要给我先发哥消息。」


    狄浮想说，黑哥这段时间没有找自己，但是嘴瓢了只说出了一个「啊」。


    第三十一章


    康迁卫找的私家侦探比狄浮想像中的年龄要小很多, 看到康迁卫给自己发的座位号上坐的一个大学生摸样的男生，狄浮的步子顿住了。


    对方显然是见过他的照片，目标准确的朝狄浮招了招手, 笑的有些自来熟。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康家少爷康迁卫找的准私家侦探, 魏延。」魏延带着一副黑色眼镜，他长着一张娃娃脸，玩具镜框又给他减了些年岁, 要说他现在是高中生也不是没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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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魏延伸了手, 狄浮和他握了一下，算是礼貌, 「康迁卫那边不方便出面的时候由我跟你对接。」


    「康少爷跟我说过。」魏延说，「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看的资料。」


    一份dna检测报告，一份关于袁念薇初恋的基本信息。


    资料显示，袁念薇的那个初恋现在家庭美满幸福, 娶了自己研究生时期的学妹，生了一儿一女, 自己现在也是做科研的人, 虽然他父母都在农村，但是他岳父岳母一个是省公立医院的科长, 一个是学校导师。


    「康迁锦是袁念薇初恋的孩子？」狄浮看完将资料合上，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好像可以理解袁念薇区如此区别对待自己两个孩子的原因了, 但是在灭有得到准确答案的时候，他还是不想相信自己脑海中闪现的这个结果。


    前几天他还在嘲笑季谭的自欺欺人, 阿q精神，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哪怕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了，但是一些刻进骨子的基因却是改不掉的。


    说季谭的时候，他说的也是自己。


    「这个我暂时还不能给你一个明确的答覆，当然了，再没有一个确切的证据的时候，所有的结果都是我们的假测。」魏延退了退鼻樑上的镜框，「这些找你是因为后天我需要去隔壁市一趟，但是后天袁念薇和她的初恋情人要面见，所以这边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你就不怕我将你们做的事儿全部告诉她？」狄浮看着面前这明明是第一次和自己见面却如此相信自己的人。


    「我相信康少爷，再说了，我是给他办事，他推荐过来的人，我当然是当自己人对待。」


    「那关于袁念薇后天的消息......」


    「明天晚上我发到你手机上。」魏延说完将面前的一个信封推到狄浮面前，「里面是一千块钱，作为你明天的路费和乔装费用。」


    狄浮察觉到这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至少袁念薇要去的地方是一个消费不低的地方，而魏延给的钱绝对不够。


    「好，需要我做些什么？」


    「拍到和袁念薇有交流的人的照片就好。」


    「希望这不是一个困难的活儿。」


    「但愿吧。」魏延笑了笑，明显有些不怀好意，但是狄浮没有戳破。


    「对了，你是一中的学生吧，我之前回学校的时候听说过你，那时候你刚中考结束，按理来说，我应该喊你一声学弟。」魏延突然打了一手近乎牌。


    狄浮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顺着他的话说，「学长。」


    「你中考不是全市第一来着吗，怎么想着去打电竞了？」


    「爱好而已，还是学业为重。」狄浮避重就轻的回答，「学长现在是在本市上大学吗？」


    「在a大。」


    「a大好啊，我以前的梦中情校。」


    「那等后年希望在a大的校园看到学弟的身影。」


    「借学长吉言。」


    这一来二去的试探，让狄浮至少摸准了一个点，这个叫魏延的学长压根不像他自己说的对僱主介绍的人没有戒心，相反，他只相信自己，所以这次让狄浮去跟踪袁念薇，这怕是魏延自己的意思。


    而他所谓的去隔壁市，可能是真的，但是狄浮更倾向于，他后天会在暗处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


    [魏延]


    狄浮回到家第一件事儿就是在电脑上百度关于魏延的消息。


    一中，a大，保送，高中数学竞赛一等奖，中考状元，理科天才。


    一系列正面词语用在少年身上，但是在报导中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少年亲生父亲入狱。


    狄浮将滑鼠移了过去，网页跳转。


    入眼的中年男人和魏延眉宇间很像，他给人一种老实巴交的感觉，但是他的罪名却是挪用公司公款高达五千万。


    狄浮将页面调回原来的位置，接着往下看，有关魏延的消息变成了，天才少年执意弃理从文，往新闻方向发展。


    一个没有网感的少年，从头开始走的这条路，压根不是他后天的努力可以弥补上先天的不足的。


    所以在这条赛道上他很快就被导师放弃，学校劝他重新选择专业，但是他固执不肯，大一的时候甚至专业课全年级垫底导致留级。


    大一课程重修的这一年，他又选择了一门专业，具体是什么专业网上没有报导，但是这一年他的专业课依旧没有及格，这一次他却没有再被留级。


    「主修专业应该换了吧。」狄浮喃喃着，身后站了季谭他都没有察觉。


    「你找魏延的信息做什么？」


    「你进门不能敲门吗？」狄浮没好气的回头瞪着季谭。


    季谭指了指们，一脸无所谓，「敲了，是你自己没有听见，我还以为你死在房间里了，我进来看看你死没死。」


    「从你嘴里就不能说点儿好的吗。」


    「可以啊，但是这得分人。」


    「你认识魏延？」狄浮不跟他贫嘴，转而问道。


    季谭拖了一把椅子坐在狄浮旁边，「不认识啊，就是这个名字挺熟的。」


    他指着刚被狄浮翻过去的页面，指挥道，「你往上面翻翻，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啊？」狄浮是一点点看过来的，页面上的所有角落他都有注意。


    「诶呀，往上翻。」季谭没耐心的抢过狄浮的滑鼠，他点了刚才狄浮点过的连结，页面跳转到关于魏延父亲入狱的那一点内容，「嘿，这人看着听老实的，怎么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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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会看面相？」狄浮本意是嘲讽。


    季谭高调回答，「会啊。」


    「难得。」


    狄浮知道他不会，要是会的话，怎么可能连自己亲妈骗自己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


    「不客气，你要是需要我帮你看韩班委的话，我也是很乐意的，当然了，如果是你的那些个老相好的话，都可以，多的我也不说，就按市场价的五折收费，怎么样？」季谭说的一套一套的。


    坑蒙拐骗。


    狄浮在心里回了季谭的说法，面上不露声色的问，「这些我刚才看过了，他父亲犯罪是在跟他母亲离婚后，魏延也是判给了他母亲，所以他父亲做的这些事儿并不会影响到他的前途。」


    「话是这么说。」


    「你进来找我有什么事儿。」狄浮问。


    「黑哥刚才问我明天有没有时间，喊我们一起出去。」季谭说，「我说可以，他让我们明天晚上六点过去，地点定在魅色。」


    魅色在本地很出名，是一个聚成年人玩乐为一体的地方，之所以名声大噪是因为几年前有人实名举报魅色进行权色交易，但是当警察破门查看的时候，完全没有发现实名举报的人所说的交易。


    那个人以妨碍公务的罪名被捕。


    本来大家以为这件事没有后续，结果两周后，有两名大学生在网上某论坛上发帖以化名的形式诉说了自己被强迫□□的经歷。


    她们的说辞再次将魅色推到风口浪尖上。


    这次因站出来的当事人有三五个，而且她们的证据比较充足，所以再次成立了专案组，专案组的动作很快被上面的人知道，于是层层施压，这个案子不了了之，之前在网上曝光此事的几个当事人也没了声迹。


    有人说她们动了某些人的蛋糕被关起来了，也有人说她们毕业了回了老家工作结婚生子了，之前她们在网上说的内容纯属蹭热度，更有人说她们收了上面人的钱和好处，所以选择了闭嘴，现在名利双收呢。


    至于结果，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


    「这么早？」狄浮不是第一次这种地方，季谭当然也不是。


    黑哥将地点选在这种地方，无非是手下的哪个兄弟做了什么事儿，明天这是准备杀鸡儆猴做给大家看。


    「嗯，明天早上记得跟你妈说学校补课或者是别的藉口，反正只要不耽误明天晚上的事儿就行。」


    狄浮情绪恹恹道，「我知道。」


    看样子想直接和黑哥他们划清界限，没有这么容易。


    想到肖智的话，狄浮找到他的联繫方式，[明晚六点，魅色]


    [六点？我哥跟我说的是七点半]


    [刚才季谭跟我说六点]


    [我知道了，我提前跟你们一起过去]


    [好]


    [明天晚上你跟季谭早些找好藉口提前走]


    [？]


    [我不会害你们就对了，明天见]


    [好]


    季谭看着肖智将自己发的消息一条条撤回，他跟着对方的做法也撤回了跟肖智的聊天记录。


    第三十二章


    晚上六点的魅色还没有正式营业, 白天这里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小酒馆，所有劲爆的节目基本上都得等到九点以后，甚至是后半夜。


    季谭刚准备推门进去被狄浮拉了一把, 他不悦的停下步伐，「你干嘛。」


    「停车场没有黑哥他们的车，我们还是在外面等会儿比较好。」狄浮说。


    前世这个时间节点魅色确实也发生过一次比较出名的事件, 好像和女大学生以及某位官员有关，狄浮对这件事儿的集体了解不是很清楚，因为上辈子他没有直接参合到这件事儿, 反而是狄浮, 因为这一天在魅色，这件事儿后成功的成为了黑哥手下的一个心腹。


    可想而知, 今天晚上看到的事儿可能就是黑哥让他们上交的投名状。


    「担心什么？」季谭嘴硬，但是他已经将手放下，任由狄浮拖着他往停车场走。


    「还是小心点儿好，反正我是觉得魅色挺邪性的。」狄浮想到之前网上有些自称是内部工作人员曝光的图片,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虽然那些照片在网上没有存活多久, 「之前不是还报导过这里面经常有一些被迫的情色交易吗？」


    「那不也只是说说？」季谭看着狄浮, 「你不会是怕了吧，行吧, 就算是有，你觉得能让我们这种人看到？这种地方，完全就是分成划分的娱乐场所, 就算是真的, 他们那种人的娱乐场地，我们也压根接触不到。」


    「我知道, 就是我觉得还是跟黑哥他们一起进去比较好，我是说万一，万一我们真的遇到了呢，那我们是装不知道没看见还是怎么办。」狄浮推了推季谭肩膀，「肖智来了。」


    「嗯？」季谭有些意外，小声着，「黑哥没有说他会来啊。」


    按照黑哥或者是瘸哥的手段和做法，季谭隐瞒的部分是，明天你和狄浮先去魅色开个卡座，我们兄弟们忙完上手的事儿稍后就到。


    上辈子两人就是这么一前一后的到的魅色，但是因为当时两人的关系很僵硬，所以没有这辈子的这一出，让是季谭直接用肚子不舒服让狄浮先进去的。


    「我知道。」狄浮勾了勾嘴角，随后他晃着右手，「这边。」


    肖智看到两人，改变了机车的方向朝两人驶了过来，「你们怎么来这么早。」边说话，肖智边将头盔解开放到机车的后备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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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瘸哥说黑哥让我们早些来的。」季谭说。


    「那行吧，我们一起过去吧。」肖智带着两人从魅色的后门走的。


    「怎么不走大门？」季谭问。


    「走后门吧，现在魅色还没有正式营业，我怕前台的工作人员还没有来。」


    肖智这纯属瞎扯，谁不知道魅色的工作人员是二十四小时倒班制。


    狄浮不动声色的跟着肖智。


    季谭挠了挠后脑勺，「魅色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吗？」


    「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但是不是二十四小时都有人。」肖智说谎的时候习惯性的声音有停顿，「放心好了，我对这里太熟悉不过了，跟我一起就对了。」


    「听说魅色是黑哥手下的产业，那也是你的吧。」狄浮问。


    知道这件事儿的人很少，魅色的主人是谁在外面的声音中一直以神秘人的身份自居。


    「不是我的。」肖智有些厌恶，「这里的产业和我没有关系。」


    「那边。」季谭转头看向和肖智带的路的相反的方向。


    难怪说命运是一个註定的东西，狄浮推了一把季谭后背，「走你的，那边怎么了？那边灯都没开，乌漆嘛黑的，走你的路。」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手机屏幕在闪烁。」季谭执拗的转头，眨眼再眨眼，不信邪的用手使劲揉着眼睛，「我真的看到了，手机上面闪烁的好像是help。」


    「鬼的help，你鬼片看多了吧。」狄浮不由分说的不再听季谭说的，「肖智，看着他，别让他乱跑。」


    那边确实有人，季谭也确实没有看错，但是现在他不能过去，那边的人代表的势力不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可以抗衡的。


    如果从大门走的话，他们绝对会看到那边□□的场景。


    狄浮有心想要帮助那些女孩儿，但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没有准备就直直的冲过去，这样做反而会将自己的把柄全部教导别人手上。


    必须找一个不畏强权，还得是能和这股势力抗衡的人帮忙曝光才行。


    这个人对下得有公信力，对上得有话语权。


    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


    「前面那个包间。」肖智按着季谭的肩膀，「行了别看了，那边真的啥都没有，刚才你没注意魅色的大门从里面反锁了吗？」


    见肖智这么肯定，季谭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看错了，大门......大概真的是从里面反锁了吧。


    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可信些，肖智补充道，「营业的地方都会开灯，那边还在停业。」


    「这样啊。」季谭点头，神色有些纠结。


    肖智订的包间不小，里面的设施很齐全，聚吃喝玩乐为一体，西北方的角落格外暗，那边没有开灯，但是在别处的灯光的反射下，墙上挂着的东西被反射出的银光还是能让人大致猜出上面挂着的东西。


    狄浮咽了咽口水。


    说不知道墙上的东西是什么是假的。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些这么私人的「玩具」会明晃晃的摆在外面，想来这个包间应该也是专供某阶层人享乐用的。


    时间刚到七点，前厅的好戏正在上演，狄浮看着时间心急如焚，就算不能帮到那些被迫出现在这里的女孩儿，至少能有证据的话，以后遇到那么一个可以帮忙的人，这件事儿处理起来会轻松很多。


    想着狄浮和肖智招唿了一声起身往外走。


    「包间里有洗手间。」肖智说。


    「我想出去透透气。」狄浮晃着手里的烟，「我得出去抽一根，一起吗？」


    「不了。」肖智不怎么抽菸，「别乱走。」


    「我知道。」狄浮应着。


    「我跟你一起。」季谭蹭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狄浮不愿意带着这关键时刻就毛手毛脚的傢伙，虽然很多时候他确实是好心。


    「包间里面有洗手间。」狄浮用刚才肖智的话回着季谭。


    季谭瞎扯，「菸瘾犯了。」


    狄浮知道，但是想着就算不让他跟着，说不定一会儿他也会想办法出去到前厅那边。


    季谭本质不坏，就是在遇到和狄浮有关的事儿的时候无法理智思考。


    「别乱跑。」狄浮提醒。


    「你当我是你啊。」季谭白了狄浮一眼，「你要去前厅？」


    「不是。」


    「不是你往这边走干嘛，右手边不是有洗手间吗？」季谭鄙视着说，「算了，难得你这么好心，你肯定也看到了刚才我说的东西是吧。」


    「没有。」狄浮冷声打断季谭的话，「我真的是洗手间，我只是觉得走这边顺手一些。」


    「切，我还以为你转性了呢，没想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既然你都说了是跟我没有关系的事儿，我干嘛非得去管，搞不好为了别人的一点儿破事儿还可能影响到我的一辈子。」狄浮试图甩开季谭，「我只是一个普通市民，我努力让自己活得更好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别人的事儿我管不着。」


    「切~」


    季谭还准备反驳，狄浮却不听他说的，「我劝你也别介入别人的因果，搞不好还会被人反咬一口。」


    说完这句，刚好到了洗手间，这里洗手间不是很隔音，狄浮进的是贴墙的那一个隔间，让听着洗手间另外一个隔间砰的一声，确定季谭也进来后，才打开手机翻出联繫人，魏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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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帮你父亲吗？]


    [你在说什么？]


    [没头没脑的]


    [我想你父亲肯定是被冤枉的]


    [嗯？]


    [我觉得作为一个记者，首先得有公信力，你肯定也不甘心一辈子都是私家侦探的对吧]


    [所以呢]


    [魅色]


    狄浮发完最后一句不在理会魏延的消息轰炸，他贴着墙面仔细辨听着外面声音。


    怒吼声，娇喘声，求饶生，还有......撕心裂肺哭喊的声音。


    n......p？


    一个不好的想法让狄浮很是反胃。


    他使劲按着抽水马桶，然后轻手轻脚的打开隔间的门，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后，打开录音软体，再没有惊扰到季谭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洗手间往前厅走去。


    季谭在隔间等了很久没有听到狄浮的声音，他不信邪的又点了一根香菸叼在嘴里，「掉马桶里去了？」


    等一支烟抽完，他才慢吞吞的从隔间出来。


    洗手间内空无一人。


    季谭看着头顶闪烁的灯，他犹豫了片刻，在回包间还是去前厅的选择中，走向了一条没有灯的路。


    第三十三章


    狄浮带了两个手机, 备用机是三年前被淘汰下来的，像素差的厉害，拍出来的画面模煳不说, 有时候还带着曝光使画面成一片白光。


    但是胜在这个手机非常小巧，非常方便隐藏这个设备。


    越靠近前厅，女孩儿的哭泣声越明显。


    狄浮靠着墙, 小心注意着四周环境。


    上辈子自己好像也试图到这边的，狄浮对这段记忆有些模煳，但是为什么最后到这里的人成了狄浮, 为什么自己没有来。


    狄浮甩了甩脑袋, 将这些疑惑全部抛在脑后，眼下的事情比较重要。


    交易现场是前厅一个比较隐蔽的屋子, 这个屋子如果从正门进入的话，是不会有人注意到的，但是从后面过来的话，这个房间就显得很突兀了。


    但是晚上开了五颜六色的灯光后, 这个房间也可以完美的隐入这些光线中。


    这种利用灯光和视觉差的室内建筑，要达到这种程度的, 都是在行业有名的设计师。


    难怪说魅色身后的大鱼不止一条, 也难怪就算是实名举报也没有效果，就是不知道这些鱼被上报上了中央, 是不是还能这么嚣张。


    这间屋子用的玻璃是单向的，从外面看不到屋内的情况，但是屋内的人却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和看到外面的人, 也可以理解, 这个玻璃就是给有特殊倾向的人用的。


    屋内的场景比狄浮想像中的要□□很多。


    压在姑娘身上的男人狄浮也很熟悉，又或者说本市的人都很熟悉, 他经常上本地的新闻或者官方帐号。


    对外他是慈善企业家，也是资助贫困地区的小孩儿，领养贫困家庭的小孩儿做慈善最多的人。


    很多年轻一代的网友给他起了一个新称号，贺爸爸。


    贺家的存在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网上对他们家族的报导也是海边的渔民将产业做大做强后不忘初心。


    狄浮将手机的亮度调到最低。


    他看见，屋里除了这个被人压着的少女，旁边还有好几个衣不蔽体的女孩儿，以及被下了药的男孩儿，男孩儿的年龄看起来比较小，一眼望去都像是还未成年的孩子。


    在场玩乐的不止贺爸爸——贺都一个，放眼看去，在场的三个人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熟人，另外两个，一个是娱乐圈当红男星，一个是出入政治场合的职权比较大的官员。


    以前某论坛有传闻这个男星，在长相不出众，演技一坨翔的情况下能力压同行的新生代，完全是因为他是红三代。


    他有一个扛枪的爷，一个从政的爹，一个艺术界开山鼻祖的外公，还有一个商业人的妈。


    但是这些言论在网上没有翻出任何水花，在发出去没有几个小时的情况，这些话已经被网站的审核员默默全部清理。


    难怪。


    狄浮心里大概有了一个猜测。


    狄浮肩膀上突然搭上来一只手，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踩到了来人的脚趾，随后他的口鼻被人捂住。


    「别说话。」


    是季谭。


    狄浮松了口气。


    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然后推了推季谭捂着自己口鼻的手。


    「你怎么来了？」


    「就只准你来？」季谭往旁边退了一步，拽着狄浮往旁边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你不是说跟你没有关系吗？」


    狄浮揉着被季谭捏的泛疼的手腕，「突然想过来看看，我去哪儿还要跟你汇报啊？」


    「啧。」季谭有些气急败坏，「不说就不说。」


    「嘘。」狄浮捂住季谭嘴。然后带着他小心的往后退，直到两人的位置看不到大厅的门他才松手。


    「到这里干嘛。」季谭说，「刚才那里刚好可以看到屋内的情况，这里刚好那个柱子挡住了视线。」


    说着他就扒开狄浮拽着的胳膊，「让开点儿。」


    狄浮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最多还有五分钟黑哥他们肯定会来，「别急，现在这边等会儿，你不觉得屋里的人很眼熟吗？」


    季谭身子僵住了，他仔细回忆着屋内三个男人的长相，直到面色越来越难看，「他们......魅色不是黑哥的产业吗，怎么会，他们......当时评选市十佳产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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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谭勐地转头，看着狄浮，尽管在黑暗中，并不能直观的看清楚人的脸色，但是这一刻狄浮觉得季谭看着自己的眼光中带着审视和稍许的不可置信。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以前黑哥是不是跟你说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狄浮示意季谭小声些，「但是之前网上的爆料，你应该也能看出来一些端倪吧，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帮助这些受害者。」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在知情的情况下放任不管吗？」


    「你拿什么管，你有什么能力管，之前不是没有人实名举报，但是结果呢，那人还是某个国企的小领导，他最后的结果是背了挪用公款的罪名入狱，你一个普通学生，什么门道都没有，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做的比那个领导好呢。」


    「所以呢？」


    「明哲保身。」狄浮看着季谭声音很轻，说的很慢，但是每一个字都敲在季谭心口上。


    「那个人......我是说，那个背黑锅入狱的校领导，是不是跟你在家里查的那个叫魏延的有关系。」


    季谭的话让狄浮心里漫上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狄浮不想季谭接触这些事儿，跟这些人打交道搞不好就是被推出去背黑锅的那一个。


    既然这样的话，那上辈子狄浮为什么没有把季谭推出去，然而是自己涉身了进去。


    是想自己往上爬，还是想帮季谭一把。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狄浮无法接受，他不敢再细想下去。


    「不是，那个入狱的人姓什么没有报导，关于他的有关信息也是网友说的。」


    狄浮否认的很快，尽管他的话前后矛盾，但是季谭并没有察觉到。


    季谭伸着脑袋往屋里看，可能是屋里的情况太过不堪入目，他只看了一眼就举着手机/


    狄浮直接将他手机抢了过去，「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我匿名举报。」


    匿名......举报！


    好天才的想法。


    狄浮这次真的被他气笑了。


    「笑什么。」季谭总觉得他是在讽刺自己，但是他找不到证据。


    「没什么。」狄浮说话的时候，顺便将季谭的脑袋往下压了一下，「别说话，有人来了。」


    前厅大门「砰」的传来一阵声音，大概是被人从外面打开的，狄浮拽着季谭一路贴着墙往后退。


    两人到拐弯的地方的时候，前厅的大灯已经背打开，如果他们从这里走的话肯定会被来人发现。


    季谭看到来人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魅色有被举报今天来的又是来调查的。」


    狄浮按着他肩膀不让他出头，「等会儿，别动。」


    「干嘛。」


    因为要固定不让季谭出了这一块小阴影被人看见，所以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季谭的鼻息打在狄浮侧脸，两人都有些不太适应。


    狄浮耳尖有些泛红，他别开视线，捏着季谭手腕的手又紧了几分。


    「黑哥，这边请。」出来的人带着一副看起来很贵的眼镜，他腋下还带着一个公文包，「我们贺总说等您来了......」


    「诶，都是自家兄弟就不说这些场面话了，今天我还有些事儿要跟我手下的这些兄弟们交代，等会你们贺总玩完了你就帮我跟贺老哥说一声，这次招待不周，下次肖某一定宴请贺老哥。」


    黑哥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混社会的人，他看着温文儒雅，光看外表他的长相是很多初入青春期女孩子爱的那个类型。


    加上他的谈吐也都很得体，跟瘸哥这种满嘴粗话的人完全不一样。


    黑哥扫视了一眼大厅内的情况，情绪明显的有些变化，但是在和身边的瘸哥对视的时候，他的神情稍稍轻松了几分，瘸哥从他身后带了两个人一起离场。


    狄浮看着他们往他们藏身的地方走来，他推了一把季谭，示意他往花瓶后的暗门走。


    花瓶后的暗门是员工休息。


    在魅色的员工休息室一般都有两个出口，一个是明面上的，一个是暗门。


    在这个场所工作不管男女，多多少少都会在场所捞一些外快，这些暗门就是给员工应对突发情况用的。


    「打不开。」季谭也看出往他们这边走来的瘸哥面色不善。


    墙上没有任何按钮，季谭双手忙着在墙上一通乱按，这样子的瘸哥让他从心底感到害怕。


    怎么会这样。


    狄浮额角渗着汗。


    暗门......怎么进去啊，为什么不能多想起来一些东西。


    狄浮揉着自己脑袋。


    他已经能听到瘸哥对身边的两人说让他们仔细搜这边，看是不是有人在这里的声音了。


    他带来的是两个打手，据说是进去过好几次的那种。


    「你去左边，二，你去右边，仔细点儿，别漏躲在阴暗处的小老鼠。」瘸哥手里拿着对讲机，耳朵里还塞着一个小型的远程接收器。


    狄浮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有人将他往后面带，「嘘，别说话，是我。」


    第三十四章


    「你们怎么跑到前厅去了？」肖智关了房间的灯, 然后从房间内部将暗门反锁，他一系列动作全部结束后才接着说，「我哥他们来了？」


    「嗯。」季谭有些后怕。


    狄浮将手机的拍摄暂停后将东西塞到裤子口袋中, 「魅色的交易比我想像中的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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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要是不广的话，一个私生子怎么可能在一个吃人的家族里拿到继承大权呢。」肖智苦笑, 转身将房间的灯全部熄灭，「等会儿再出去，他们可能先去经理室调今天大厅的监控。」


    「监控？」季谭重复了一遍肖智的话, 「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关闭监控或者销毁吗？」


    「不, 这么做的话不就拿不到别人的把柄了，作为一个商人, 利益最大化是最重要的。」肖智说，「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为了保全我们准市长对外的形象，我已经把监控室的今天下午到现在的所有监控都销毁了。」


    「你跟黑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们之前不是挺好的吗？你这么做......他......」


    你这么做是背叛了你哥他们，他会想办法合理的处理掉你的。


    这些话狄浮没有说出口, 但是在场的两人都清楚他要说的话。


    「我知道。」


    「没事儿的。」


    季谭看着两人,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说清楚，但是又像是什么都说清楚了一样, 狄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好像时间有点儿长了，又好像他才变成的这样, 季谭觉得自己也记不清了。


    「你带的那个手机先放我这里吧, 晚点儿我在还给你。」肖智苦笑着，「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 但是我这的不会害你的。」


    「我信你。」狄浮再次说了和之前相同的话。


    「不是，你......」季谭打断他们的对话，「你们再说什么，黑哥他怎么了，你们怎么回事儿。」


    「没什么，不用太紧张。」肖智答。


    狄浮也沖他摇头，「没什么事儿，你以后少跟黑哥他们混一起就行了。」


    「管你什么事儿。」


    「季谭，以后少跟他们有接触的好。」肖智劝道。


    「但是他对手下的兄弟很讲义气，压根不像你们说的那种。」季谭辩解。


    「可是你真的了解他吗？他真的是你看到的那种吗？」肖智只恨自己不能一下子讲清所有事情的来去脉，「一个连自己生父都能杀害的人，你觉得他还能有什么道德？」


    「这不就触碰法律了，既然是这样的话，法律会制裁他的。」


    「是啊，法律会制裁他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说，但是我相信我亲眼看到的，杀死一个人，有的时候不一定需要亲自动手，也不一定要雇兇杀人，如果掌握了对方的命脉的话，只用稍微拿捏那个命脉，就能达成他的目的。」肖智尽量保持着理智，声音没有说的很大声。


    季谭抿唇声音很小，「对不起。」


    肖智再次提醒，「一会儿如果我哥问你们刚才在哪儿，你们就说跟我一直在包间，我们是在魅色门口遇到的，我直接带你们从后门进来的，前厅的事儿没有看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狄浮在出门前将手机里的录音换到了隐藏目录，然后将隐藏目录的内存位置重新修改了一下，修改目录后该文件成了缺失文件，在不知道原目录也不知道该文件是什么的情况，一般人也想不到这会是音频，所以狄浮很放心这个文件的存在。


    季谭一直都不在状态，或许对他来说这两天受到的冲击确实有点儿多。


    「小智？」黑哥进来看到三人正在喝奶啤，他有些严肃，「你什么时候来的？」


    「哦，下午在网吧玩，出去吃饭的时候路过这里刚好看到他俩，就跟他们一起过来了，怎么了哥，发生什么事儿了吗？」肖智的语气让人感觉他和黑哥的感情很好，两人在外人面前也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没什么，你们先玩，瘸子你跟我一起去找一下这边任职的经理。」因着在场的有三个未成年，黑哥没有喊服务员上特殊服务，让他们自己点吃喝的东西。


    「打牌吗，兄弟们，快快快，我这两天手气好，让兄弟今天赢几把。」


    「别啊，兄弟你都说手气好了，谁跟你打啊，一会儿你找瘸哥打去。」


    「别啊，我哪能赢瘸哥的钱？」


    「三缺一三缺一。」


    肖智起身，「我来吧，别的不说，二啊，你要是能把我今儿带的所有钱赢走，算你有本事。」


    「你们来看看不？」


    「来了来了。」季谭嘿嘿笑着，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后面，「让我学学技术，这玩意儿学好了以后能派上大用场。」


    「什么大用场。」二问，「肖智啊，我说麻将这些东西的，你们学生还是不要沾比较好。」


    「你这思想就跟不上咱们年轻人，麻将啊，不就是娱乐，咱们不打大的，二十定二的，来不来。」肖智将面前的牌往前推了推，「赶紧的啊，你别不是怕了吧，二啊，你要是不打的话赶紧换人来，一会儿等我哥来了，他又要抢我位置了，赶紧的。」


    「打打打。」


    包间内玩的热火朝天，包间外，当天值班的经理低着脑袋，满脸愧疚，「黑哥，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发誓我今天真的没有看到可疑人员到监控室。」


    「闭嘴吧，你他妈的这一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老子！」


    「瘸子，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遇事不要冲动。」黑哥拦了一下要上前动手打人的瘸子，「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还麻烦李经理好好想一下，今天晚上有什么特殊的事儿，我记得我之前吩咐过，只要魅色涉及到官员或者有知名度的人来玩乐，都要多备份一份当天的监控，你确定今晚真的没人进监控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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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李经理小腿止不住打颤，「黑哥，我真的就是在七点多的时候，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肖小少爷和他的两个同学，然后我送他们去了之前肖小少爷经常去的那个包间后给他们上了几瓶啤酒，我就回到监控室了，我真的回去后就没有再乱走过了。」


    「肖智......」黑哥念叨着然后眼光突然一凌厉，「我只到了，你先去忙吧，今晚魅色正常营业。」


    「是，那我......」


    黑哥挥了挥手，「这里没有你的事儿了，走吧。」


    「黑哥，你就这么让他走了？」瘸子愤愤道，「这种一点儿事儿都办不好的人......」


    「瘸子，如果这件事儿是肖智做的呢？」黑哥勾着嘴角，「这件事儿不用再提了，对了，多留意一下季谭和狄浮，这两兄弟给我的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黑哥，我之前也让手下的人注意过他们。」


    「怎么样？」


    「他们两人最近的矛盾好像少很多，最近没有听说他们之间的矛盾什么的，狄浮最近跟我们也走的不是很近，季谭还是老样子，因为之前那次，他一直没有跟我有联繫，但是如果他还想对付狄浮的话，他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瘸哥说，「黑哥，我有一点儿没有想明白。」


    「什么？」


    「为什么要挑起狄浮和季谭之间的矛盾啊。」


    黑哥眼中带着玩味，「因为......他们是兄弟啊，有什么是比让兄弟反目更让人激动的呢，再说了，将天才拉下神坛，你不觉得很有成就感吗，再说了，像他们这种，以后大概率也是中规中矩的找工作，大概率会考到国企，或者事业单位这种，你说，这些人对我的事业有没有益处。」


    「这......」


    「一盘局，往往需要提前十年开始布局，这样的话，就算棋子想要抽身，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以后，就算是一个科员，如果有人报导他学生时期校园霸凌同学，这个人绝对是坐不稳这个位置的。」


    「不过是一个基层。」


    「诶，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虽然是一个基层，但也是千万应届生挤破头想去的地方，瘸子，一些业务我早就想全部放给你了，你说你这样子，我能放心你能做好吗？」


    「黑哥，我一定尽快提升自己。」


    「这话可不能光嘴上说说，你这身上一身的匪气，去演西装暴徒？」


    「嘿嘿。」瘸子挠着没有几根头髮的头顶。


    「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帮我去跟肖智谈谈，他在国外待了几天过的挺好的，怎么突然就说要回来。」黑哥揉了揉太阳穴，「跟贺总商务上的跟进我过两天让负责人将文件转给你，你有时间了去人才市场，或者是找找大学刚毕业的培养几个心腹出来。」


    「我知道的，黑哥。」


    「他们干嘛去了，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肖智看着面前的筹码笑的眼睛都弯了，「二，你这牌技不行啊，你看看，我连本钱都没拿出来，这全是你的。」


    「这......」


    「季谭，你来不？」肖智仰着脑袋看着身后正在玩手游的季谭。


    季谭头也不抬，「不会。」


    好吧，其实他想说的是，没钱。


    「帐算我头上。」


    第三十五章


    季谭说自己不会打麻将是真的不会, 肖智起身去喝水也就五分钟不到的时间，牌桌上已经结束了六把。


    每次都是季谭输就不说什么了，关键是没把都是他点炮。


    「人才。」肖智回来看到自己打了半天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筹码傻眼了。


    「要不......你来？」季谭有些心虚。


    二赢的正开心, 顺嘴说，「别啊，季谭, 赶紧的，还是跟你一起打麻将有意思。」


    「得了吧，我这刚把牌摆好, 你们就煳了, 没意思没意思，不跟你们打了。」季谭起身要走。


    二拽着他胳膊不让他懂, 「反正不能走，这样吧这样吧，只要别让肖智上场，谁都行。」


    「那我找不到人了。」季谭摆烂, 「不打了不打了。」


    「二，你刚才还说我们这些学生还是不要接触这些赌博的东西好, 你现在这是在干嘛, 你这样不好吧。」肖智拍了拍拽着季谭胳膊的手，「行了, 我不上场，我哥他们回来了，我帮你去喊瘸哥？」


    「可以可以。」二喜滋滋的点头。


    别的不说, 瘸哥对手下的兄弟确实大方, 至少每次打牌的时候，不管他的牌好不好, 他都不会去赢兄弟们的钱。


    「那我们再来一把？」二看着季谭。


    季谭将自己面前放筹码的盒子打开，亮给众人，「兄弟，没筹码了，这一把不算钱？」


    「牌桌上无亲兄弟，不带赊帐的啊。」


    「那就不来了。」


    季谭说完逃一般往旁边的撞球桌移动，「算我一个！」


    狄浮正在对准桌上球的位置，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手腕一抖，球桿擦过刚才看的球，空杆了。


    「很可惜。」谭毅耸了耸肩，他用蜡将球桿重新做了打蜡处理，「你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赢了。」


    「谁说不是呢？」狄浮将球桿放到一边，在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两瓶气泡水，「需要吗？」


    「都可以。」谭毅轻松将最后一球送到洞口，「季谭，来吗？」


    「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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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将手中的气泡水扔给了谭毅一瓶，「你们玩。」


    「狄浮。」肖智找到这边，一只胳膊搭在狄浮肩膀上，带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对了，忘记问你了，你以后是打算走电竞这条路还是走文化课的路了。」


    「嗯？」狄浮有些意外他会这么说。


    「我就是觉得你以前的成绩那么好，如果走电竞这条路的话，可能会有点儿可惜。」


    「但是我功课落下了很多。」


    「这个好说。」肖智拍了拍狄浮肩膀，「我打算请私教课，要一起吗？免费的，但是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嗯？」狄浮不想将自己情绪表现的太明显，但是听到肖智的话，他动了心思的想法还是被对方捕捉到，「你要走纯文化课？」


    「嗯，在国外的这几天我突然想明白的。」肖智说，「我得学经济学。」


    「经济学？」


    狄浮有一个不太敢说的猜想。


    一般家族的继承人之间都是竞争关系，大学是他们作为被家族选中的一个跳板，如果不是主家的长子，其他的孩子成年后的第一资源近乎于零。


    所以平台很重要。


    肖智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就是想要插手家族企业的意思。


    黑哥那边有一只干涉肖智想要进公司的想法。


    「就是你想的那种。」肖智的野心一点儿没有掩饰，「但是你也知道，我哥不想我跟公司的业务扯上关系。」


    狄浮没有说话，理智告诉他这件事儿最好不要插手，而且跟上学习进度的方法很多，网上的课程也有很多，如果是在看不懂的话，完全可以麻烦韩余。


    「你想我怎么帮你。」


    但是既然扇动了蝴蝶翅膀，关于肖智的事情和上辈子不一样了，狄浮很想知道自己不知道的那部分。


    「很简单，帮我打掩护就行了。」肖智吹了一声口哨，脸上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笑，但是细看，他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我跟他说的我想学心理学。」


    「可是在国内上学的话，如果你去不了一流顶尖学府，你学经济学对你的履歷没有任何帮助的。」狄浮有些不太确定肖智是想做什么。


    「我知道，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我在国内参加高考，然后我还会去考一份雅思，大学我没有计划在国内，但是我如果可以有一份好的高考成绩的话，申请国外名校的机率会大很多，我的意思是在不靠家里人的帮助的情况下。」


    「好，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如果季谭愿意来的话，你也可以带他一起来，反正我是出过钱的，能多帮一个算一个。」


    「好啊，那到时候我去问问他，说不准他以后打算打电竞，毕竟他在这个方面挺有天赋的。」


    两人说话的时间有些长，谭毅神秘兮兮的凑了过去，「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啊，说出来让我们一起听呗。」


    谭毅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了一下，「智哥，你们什么时候走的这么近了。」


    「一边儿去。」肖智在谭毅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打你的球。」


    「哥，咱们都好久没有一起打电动了，你不会是在别处又收了一堆小弟，然后不管我们了吧。」谭毅一脸的伤心，「太伤兄弟的心了。」


    「谭毅啊，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啥？」


    「真的伤心的人是说不出来话的。」


    「但是今天我哦们都商量好了，你去不去啊，一句话的事儿。」谭毅将手里的桌球桿塞给狄浮，「你跟他打吧，哎，跟他打没意思啊，季谭这傢伙......我不想多说，真的，你跟他打了就知道了。」


    「等我哥这边的事儿结束了我跟你们一起去，还有谁啊，你们打算是通宵上网还是去电玩城。」肖智看黑哥还没有回来，摸出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


    「电玩城呗，网吧有什么好玩的。」谭毅说，「还有两三个兄弟，人不多，刚好加上我们四个，齐了。」


    肖智，「四个？」


    「还有他们俩。」谭毅努嘴了努嘴角，看着狄浮二人。


    「他们知道吗？」


    「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嘛，再说了，他们还能不给咱这个脸？」谭毅说的肯定。


    肖智觉得自己笑不出来了，他可算是明白自己这个校霸的名声是怎么传出去的了，感情自己这是什么事儿没做，黑锅倒是背了不少。


    此时没有什么表情是比一个白眼送给谭毅更明智的选择了。


    「那我现在去喊他们？」


    「一会儿再。」肖智有些头疼，「走，先去看他们打球，你刚才说你打不过季谭？」


    「智哥，你是不知道，他......他......我......」谭毅一看到季谭就气的说话直结巴。


    「我怎么啦？」季谭非常直接的送了谭毅一个白眼，接着又跟了一个国际鄙视手势，「菜就多练，别出来丢人现眼还让别人让的，我都不好意思。」


    「你给自己留点儿口德吧。」狄浮往旁边让了让，「到你了。」


    「我去，一桿双龙。」季谭有些诧异，「你不是说以前没有接触过吗？」


    「刚才谭毅教的。」狄浮扬了一下眉毛，「教的很不错。」


    季谭不服，「切，半吊子。」


    「有本事你也一桿双龙。」谭毅吵吵着，「狄浮是我教出来的，你不会练他都打不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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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谁打不过啊，你看着。」季谭哼哼两声。


    狄浮被他的动作逗得直乐。


    果然小孩子什么的，最不经逗了。


    桌上好打的球已经全部入洞，剩下的几个非常考验技术含量，可以说如果还能一桿双龙的话，完全有往专业赛事培养的潜质。


    显然季谭没有这样的天赋，然而他为了表现自己的势力，还专门选了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


    他的这个选择一旁三人都表示没有看懂。


    季谭下手之前还高调的喊了一嗓子，「看好了！」


    三人都睁大双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手上的动作。


    放杆，用手测距离，找方位，这一系列动作非常丝滑且流利。


    「砰。」


    球桿碰到桌球。


    被击中的桌球撞击下一个球，因为惯力的作用，第一个球再和第二个球撞到后改变了之前的运动轨迹，于是成功撞上第三个球。


    但是因为初始力度不够的原因，三个球皆是再桌上转着转着就停止了运动。


    「我们看到了。」狄浮说。


    谭毅接，「两只眼都看到了。」


    「不，我们三个人，是六只眼。」肖智纠正。


    「你一个球都没有中。」狄浮继续接。


    「我知道。」季谭有些气急，「这是意外。」


    谭毅说，「那你再打一次。」


    「你们这次可看好了。」


    「知道了，你别废话。」


    季谭重复刚才的一系列动作，这次他选择一个相对好入洞的位置，但是因为他执着于一桿双龙，所以在打出的时候稍微改变了一下用力的角度。


    这一次如大家所愿，进球了！


    而且还是三个。


    「哥，绝了，你把主球也打进去了。」谭毅表情有些破裂。


    「这次是我失误了。」季谭说，「我再来一次，绝对可以中。」


    「好......好。」


    狄浮将主球捞出放到桌上，他选了一个容易进球的位置，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在放水。


    季谭对他的动作很不耻，他一脸自信的再次选了一个刁钻的位置，「谁需要放水啊，我都说了之前是意外了，这次我将会展现我的全部实力。」


    谭毅僵硬的再次重复道，「好......好......」


    于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结果。


    傻眼的三人，依旧很捧场。


    谭毅抢先季谭说道，「肯定是今天风水不好。」


    「对对对，可能是这桌子有问题。」肖智劝，「当然也有可能是球有问题。」


    「对，你没问题。」狄浮最后做了一个总结。


    没有这一句话总结还好，有了这一句话，季谭总觉得这三人诚心来看笑话，这是在幸灾乐祸。


    季谭的脸成功黑的不能再黑，「你们可以保持沉默。」


    「没事儿，这都是小问题。」肖智说着推了一下谭毅。


    谭毅上前将桌上除了主球外的其他球都用手推到动力从，然后他吹了一个口哨，举起双手，「完美，非常棒，直接全中！」


    狄浮憋着没笑，但是在看到季谭的一副「隐忍再隐忍」的表情时，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笑了场。


    「我......绝对是因为球桿的原因。」季谭找补。


    黑哥跟瘸哥回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他们喊了狄浮，但是还没说话，就被肖智打断，说是朋友们喊出去玩，他要带狄浮季谭两人先走。


    「不对。」季谭一路上时不时盯着狄浮背影咬牙切齿着出了声，「喂喂喂，你为什么突然会这么多东西。」


    「可能因为我聪明吧。」狄浮说，「我中考的时候不就有人说我是天才吗。」


    「这鬼话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不得信。」


    「嗯嗯，那就是前段时间我突然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一个高人指点我，然后我醒了后就突然会了这么东西。」狄浮顺嘴又说了一个。


    「嘿，这个我熟啊。」肖智凑了过来，「接下来是不是，高人还给了你什么绝世传承然后让你身担拯救天下苍生的重任，但是你没有直接答应，于是高人又给了你很多灵丹妙药，还说你是他註定的在世传人。」


    「智哥，这个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谭毅皱眉苦想。


    「因为这是某点男频玄幻小说的传统套路。」季谭气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嗷嗷，我知道了，一般来说这种人设就是有个赌博的爸，逃跑的妈，残疾的哥，生病的弟。」谭毅说着打量了一番季谭，「不像啊，我感觉你很好，没有病。」


    第三十六章


    谭毅说的那个电玩城在城村结合的地方, 这里的房子从外观来看，很难想像里面的设计竟然如此高科技。


    这里开门的方式也有些独特，在大门旁边有一个放手掌的地方, 只用将手安在上面，大门就会自动开启。


    据说这个掌印是指纹识别器。


    里面的场所被划分的很合理，一共分为三层, 第三层是网咖，第二层是撞球室和休息室，以及喝酒小酌的地方, 第一层是电玩城, 这一层的环境是最吵得。


    也好在这家店旁边有好几个酒吧，酒吧的驻唱一唱都得到后半夜, 在安装了隔音棉的情况下倒是显得这里没有那些地方闹腾。


    「怎么样，我选的地方不错吧。」


    肖智今天算是开了眼，「真天才啊，这个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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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有什么难找的, 隐藏在城市犄角旮旯的地方，只要是有人的地方, 就没有我们找不到的地方。」谭毅说的还挺自豪。


    这话让狄浮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一个词语, 街熘子。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褒义词。


    「行了，玩去吧你, 消费算我帐上。」肖智去前台将几人的个人登记信息全部挂在自己帐单上。


    「好嘞，哥。」


    谭毅象徵性的喊了几人一下，肖智说要去二楼休息等后半夜醒了再去玩, 狄浮说要去三楼上网, 季谭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一起上了三楼。


    狄浮选了一个很靠里的位置，三楼网吧的光线很暗, 这里电脑的配置还不错，玩主流的主机游戏一点儿也不卡，但是这儿包夜很便宜。


    尽管被吸引来的人多是年少辍学出来打工的青少年，但是薄利多销，其盈利是非常可观的数字。


    「你在看什么？」季谭将椅子挪到狄浮旁边，盯着他的电脑屏幕。


    「没什么。」狄浮将季谭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今天两人之间的接触，让狄浮有一种要跟他拉开距离的冲动，他觉得自己对自己的身体好像真的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我觉得我们以前的相处挺好的，要不......咱们还是跟以前一样？」


    「狄浮，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以前我不想理你，是你自己非要凑上来的，现在你这话说的跟我非要跟你一起一样。」季谭稍稍抬高了声音。


    狄浮知道他这是心虚。


    对自己产生了感情，真的挺奇怪的。


    「行了，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你很多习惯都这么像我。」季谭突然严肃起来，他理了理自己衣口，然后看着一字不发的狄浮。


    狄浮被他看的心虚。


    明明日常中的一些小习惯他都已经隐藏的很好了，还是被季谭发现。


    这应该怎么说，难不成说我是来自十年后的你，我是来帮你不要走上那条错误的路，来帮你完成你的电竞梦的？


    这么说铁定会被人当成神经病啊。


    季谭见他沉默，有些小骄傲，「行了，我知道了，你也不用我。」


    狄浮歪头看着他，张了张嘴没等他说话，就听到季谭接下来有些炸裂的发言。


    「我承认，虽然你长得勉强也能看，但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的，而且我讨厌书呆子，你也别在处处模仿我了。」季谭说的很直白。


    我......你大爷的。


    不对，这也算是骂了自己。


    狄浮稍稍松了口气，「你想多了，我没有模仿你。」


    「是吗？」季谭切了一声，「暗恋就暗恋了呗，你要是大大方方的承认说不定我还高看你一眼，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让人......嗯......」


    「我说的也是真的。」狄浮将额前的碎发往后扒拉了一下，为了防止一会儿听到季谭某些不必要的炸裂发言。


    季谭伸手扯掉狄浮的耳机，「喂，你这样子真的让人很烦，我都不介意你学我了，你怎么还这样。」


    「我也说了，我没有学你。」


    几十年的习惯了，一下子改不了而已。


    「切，行，那我们从头来说。」


    「行，你说说。」


    「你一开始跟我说我妈的事儿，我开始以为你是喜欢人妻。」


    「打断一下啊。」狄浮忍无可忍，这个词他从季谭嘴里听了好几次了，「我不喜欢你妈，听清楚了没，我对你妈也没有什么意思，我就是看着你被你妈骗得团团转的，觉得你挺可怜的。」


    「行，从这个时候你就开始暗恋我了吧。」


    狄浮深吸一口气，右手捏拳，他现在很想一圈揍到这傢伙的脸上。


    「然后你一直找我妈骗我的证据，接着gc这边，你之前明明有机会废掉我的手的，但是最后的时候你突然改变了主意，所以我的手没事儿，嗯......我思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原因，你这是因爱生恨。」


    「你接着说。」狄浮发誓自己那时候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感觉自己对自己的身体产生感情也是这几天的事儿。


    「所以根据我的判断，你肯定是因为在来了我家后，我一直看不起你，你才跟早就分开的韩余又扯上了关系。」


    这么久之前的事儿都能被他联繫到。


    狄浮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夸上一句，你还挺心细的。


    「然后你又为了追随我，你也加入了gc，虽然在此之前你并没有接触过游戏这个板块，当然了，你也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练了街舞还有撞球，或许，你还学了打麻将。」季谭越说越离谱。


    狄浮越听越想离他更远点儿。


    可能季谭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这是对狄浮也产生了某种想法的意思，但是十七岁的他，压根不懂什么是爱。


    「行了，你的感情我已经收到了，你现在可以跟韩余撇清关系了，我跟你说，不要跟他走太近，跟他走太近你会变得非常不幸的。」季谭晃了晃食指，说的有理有据，「他在韩家没有任何话语权，虽然他霸占了豪门少爷的身份，但是这个身份有咩有被公开，还不是他爸说是谁就是谁的，你要是选他的话，以后的路可想而知了，说不定到时候你要被韩家报復不说，还会被高敏敏家的长辈针对。」


    「那我谢谢你啊。」狄浮白了季谭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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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韩余，嗯......感情不是没有，但是绝对不是爱情，倒是有点儿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还有些许的小算计。


    现在被季谭这么一分析，狄浮觉得他好像说的也挺对的样子。


    他又将框在脖子上的耳机戴了起来。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担心一下你自己的前途，比如说怎么在gc站稳，再比如说怎么跟黑哥他们划清关系以及怎么解释以前你在学校做的那些混帐事儿。」


    「你说什么？」季谭被他的脑迴路气的跳脚，感情自己说了这么多，在他看来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我说，你想走稳电竞这条路，还是想想到时候怎么解释你以前给瘸哥做的那些事儿吧，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儿已经算是变相的校园霸凌了，虽然确实不是你做的，但是这些事儿里面都有你的身影。」狄浮随机打开了一个游戏，是以前没有玩过的休闲类修仙主机游戏。


    「我知道。」一说到这个季谭情绪低落，「但是我们现在再说你的事儿。」


    「我听完了，对此，我送你一句话。」狄浮对上季谭的目光，「你想多了，街舞也好，撞球也好，跟你没有关系，或许我还会别的，比如说我还会rap，只是以前你不知道而已，有些东西真的是天赋，与生俱来的，看了就会，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为了跟你撇清关系，我装什么都不会吗？」


    季谭撇了撇嘴，「你说的事儿，你也做过，你现在也在电竞这个赛道上，要知道你对我做的事儿已经算是校园霸凌了，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不，我们那只能算是兄弟间的一些小小的摩擦。」狄浮厚着脸皮说出的话让季谭找不到理由反驳。


    非要这么说的话，应该......大概......好像没有什么毛病。


    「我打算下个月就会转回之前的高考班，你好好努力？」


    「你说什么？」


    「回到高考班？为什么？」


    「你费尽心思来想跟我一样吃电竞这碗饭，而且现在萧星文也承认了你的天赋，你捨得？」


    季谭目光灼灼，似乎想在狄浮脸上看到他是在开玩笑的意思。


    但是他註定是要失望的，狄浮一脸无所谓，「你得搞清楚一件事儿，电竞是你的梦想，不是我的，我来着这个班是一个意外，但是我觉得人生一趟，体验体验好像没有什么不好的，就像我体验了被人称为天才，也体验了家长们口中的坏孩子，老师们眼中的无可救药的学生，我决定以后的生活要恢復正常了。」


    「你......」季谭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狄浮没有说话，然后将椅子移开，不在看他，去玩自己的游戏去了。


    这个游戏狄浮压根没有接触过，但是确实挺无聊的，全程挂机跟着指示走，如果按了託管的按钮压根不用自己操作，系统就给规划好了全部路线。


    抽空的时候，狄浮悄悄看了一眼季谭，他玩着当下一个挺流行的射击游戏，他在三十秒内被突突了三条命走的时候狄浮就知道他玩的心不在焉。


    「菜死了！」季谭那边疯狂和队友对线。


    第三十七章


    狄浮撑着脑袋, 手机在旁边响了好几声，终于，那边的人实在沉不住气, 一个电话直接敲了过来。


    是魏延。


    离开电脑桌的时候，狄浮顺手摸走了季谭面前的香菸。


    「喂，你干嘛去啊。」季谭后知后觉的盯着狄浮的背影。


    「去抽菸。」狄浮说。


    到了三楼的洗手间狄浮才接的电话。


    「我想我们合作应该彼此都坦诚一点儿, 狄浮，你觉得呢？」魏延说话的语速很快。


    狄浮知道魏延这是急了，「我觉得我很坦诚, 你现在在魅色吧, 里面有没有你想看到的东西？」


    「这里的设计我确实在很多年前见过一次，我想知道, 你对这里熟悉吗。」魏延说，「有小道消息，现在这个产业归瘸哥，这里面牵扯的东西一定很多对吧, 毕竟他一个三进三出警局的人现在能坐稳这个位置，说他背后没有人, 我是不信的, 你把我引到这里，是想我帮你做什么？」


    「魏大侦探, 我真的就是随手给你转发了一下而已，你别多想，魅色的隐藏暗室体挺多的, 我知道你找不到, 但是你爸爸肯定知道。」狄浮带着试探却说的很肯定。


    「你在说什么？」魏延瞬间警惕了起来。


    「或许你可以抽个时间去看他。」狄浮说，「我只是好意, 你别多想。」


    狄浮明明知道自己这么说魏延一定会有动作，但是他没有预料到对方的动作竟然可以这么快，就一天的时间，在狄浮第二天按照约定找到一场比较高端的宴会入口的时候，他收到了魏延的消息。


    [你还知道什么，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好好谈谈？]


    [我在宴会，或许你可以现在过来？]


    [我现在真的在隔壁市，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不过今天的宴会康迁卫也会参加，萧星文应该也会去，你直接去找萧星文，这人给我的感觉挺神秘的，他的背景也挺神秘的]


    [知道了]


    [谢谢]


    狄浮今天的衣服是租来的，因为预算的原因，这件衣服看起来有些廉价，至少在同宴会的这些人中是这样的。


    宴会请帖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宴会门口的小童在看到他的时候，眼中的嫌弃还是被狄浮敏锐的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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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他只能在心里骂魏延，真该死啊，狄浮不信康迁卫就给了两千让来这种高端宴会，肯定是魏延这傢伙私吞了不少下去。


    在宴会的一楼，狄浮成功找到袁念薇的影子，他没有去找萧星文，就算魏延不说，他也觉得萧星文给自己一种，所有事儿都运筹帷幄的感觉，这个心智绝对不是他这个年龄会出现的。


    至于康迁卫，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今晚不是跟他爸在一起应酬，就是跟他的髮小，萧星文他们一起。


    宴会前半场一切都很正常，袁念薇带着康迁锦跟在一个大她至少三十岁的男人身边。


    这个人应该就是康迁卫的生父了吧。


    男人头髮已经全白，可能在康迁卫之前，他还有其他孩子。


    康迁锦看起来很得男人喜欢，在和老友以及商业合作伙伴谈话的时候，他都是抱着康迁锦的，就算是体力不支，也是一脸慈爱的牵着小孩儿。


    「你在看什么？」狄浮脸上的怨气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太入迷，甚至脸身后突然来了人没有察觉。


    对于侦探而言，这个习惯是非常不好的。


    「没什么。」狄浮的反应还算快，他回头看着来人，「你现在不应该跟你爸他们一起吗？」


    康迁卫笑了一声，「我？还是算了吧，我怕我跟着他老人家，他老人家被我气的寿命顿减，还是看他们现在父慈子孝有意思。」


    「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呢？」


    不好意思，关心，狄浮是真的没有听出来。


    他觉得康迁卫话中的意思是，看吧，过不了多久，现在有多父慈子孝，倒是就有多鸡飞狗跳。


    康迁卫一脸伤心，「天吶，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我是真的在为这个家考虑，放心好了，到时候就算袁阿姨跟我爸离婚，我也会想办法让我爸收留康迁锦的。」


    「算了吧。」狄浮突然往旁边躲了一下，藉助视觉的错位将自己隐在康迁卫身后，「帮我挡一下。」


    袁念薇此时看向两人身在的位置，她朝康迁卫招招手，康迁卫理都没理他，低头玩着手机。


    「行了，他们走了。」康迁卫带着狄浮悄悄跟了上去。


    「你们家的关系好像也挺复杂的。」


    「还行吧，就是老头老煳涂了而已，不过呢，一些事儿由不得他说了算。」康迁卫笑的算计味十足，「我们康家，在本市的只有我们一家，我大伯在a市，我三叔在港发展，但是不管怎么说，h市都是我们康家发家的地方，他们两位长辈也不可能不管祖业。」


    「所以你将这边的事儿全部告诉了他们？」


    「不然呢？我一个刚成年的学生，我一没有资源，二没有手段，要是真让老头把这些家产给嚯嚯没了，我岂不是连学费都交不起，得在异国他乡留宿街头了。」


    狄浮知道他口中的两位长辈都不是好招惹的存在。


    但是有一点儿他就想不明白了，哥哥弟弟，一个混政坛，一个商业大佬，怎么中间这个就成了纯爱战士了？


    「那你妈妈......」


    「哦，病逝的。」康迁卫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对她的印象不深，她不喜欢我爸，对我也不好，一年在家的次数也不多，她死的时候我在国外上学，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她是在我外祖家去世的。」


    「她经常这样的，反正一年到头她基本都是待在外祖家。」


    「不好意思。」


    「没事儿，萧星文喊我过去，你去吗？」


    「我等会儿过去，魏延让我跟踪袁念薇，说她今晚会跟初恋情人见面。」狄浮一想到她那个未曾谋面过的初恋情人，心里就勐地一颤。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她连自己的家庭都不顾，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行吧，那祝你好运。」


    康迁卫说的别的深意，「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最好不要对人妻动心，你把握不住的。」


    狄浮一个头两个大，「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在完成魏延说的任务。」


    「但愿吧，但是还是祝你好运。」康迁卫明显不相信狄浮的说辞。


    解释是没有用的，狄浮深知这个道理，他笑的很勉强的朝康迁卫挥手，边笑边点头，眼神中带着的是他说不清道不明的破碎。


    袁念薇离场的时候没有带康迁锦，她往女厕方向走的。


    在女厕门口早就等着一个女人。


    「东西呢？」


    「东西我肯定是带来了的，但是你答应我的事儿，什么时候兑现。」袁念薇语气中带着对女人的施捨。


    「等我彻底掌握了康氏的机密后，我答应你的事儿自然会兑现，但是现在你做的远远不够。」女人公事公办的样子显得她很冷血。


    「现在康迁卫回国了，你要知道，他可没有他那个废物爹这么好骗，现在我能做到这么多已经算是不错了。」


    「不，你记住，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你想跟我丈夫结婚，除非我同意离婚，要不然你永远都只能是第三者。」


    「在爱情中，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是吗，袁女士，你已经不是十八岁的小朋友了，这些骗小朋友的话你现在还相信啊，你记住了，法律层面上保护的是我这个原配，而不是你，至于你说康迁锦是我老公的亲生儿子，你说这件事儿要是你老公知道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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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我也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女人将袁念薇给的东西塞进包里，然后一脸欣慰的拍了拍她肩膀。


    狄浮看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拍照了。


    「当然，我也希望，你尽快离开安哥。」


    「呵，放心吧，东西到手了我当然会离开他。」


    看样子那个初恋情人没有出现，狄浮有些失望，视频拍摄一直持续到袁念薇离场，狄浮本来也打算撤了，但是一旁的男厕又出来一个人，这人和刚才那女人像是老相识。


    「亲爱的，还是没有我们想要的那个板块的信息。」


    「老婆，等我们得手了，咱们就去a市定居，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跟儿子更好的生活。」


    「我放心你的，但是你这个初恋情人......」


    「这叫个什么初恋情人，我跟她都没有开始过，她不过就是一个可怜虫而已，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如既往的蠢，勾勾手指，她的兴沖沖的跑过来。」


    「你以后离她远点儿，这种人像疯狗一样。」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你还不放心我吗。」


    狄浮拿手机的手都在发抖，他腿站的有些僵，鞋子和地面「刺」的一声发出声响，他将手机顺势放到耳边，装作在对话，「嗯，我知道了，你说的事儿我跟经理已经反映了，我知道，你放心，好，好，肯定帮你办妥。」


    第三十八章


    经过两人的时候, 狄浮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手上都是汗，这个男人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尤其是被他盯着的那个眼神。


    这个人的身份虽然狄浮不知道，但是他觉得康迁卫肯定是有风声的, 他直接找到康迁卫的联繫方式，将消息发了出去，[袁念薇的初恋情人是谁, 也是你们圈子的人吗]


    最后这句是狄浮下意识就敲了出来的，潜意识问的事情，肯定是平时经常看到, 但是脑子又没有记住的。


    [？]


    [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我总觉得在什么场合我好像看到过他]


    [他算不上是我们圈子的人, 他的存在还是蛮尴尬的，不过他跟我们康家还有一点儿关系]


    狄浮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豪门大瓜之中, 他完全没有吃瓜的心情，但真的就是别人非要把瓜送到他嘴里，现在的选择了保持沉默。


    [他是我一个远房舅舅家的私生子，前几年才被认回来, 前段时间我舅舅突然离世，他在世的五个孩子都有继承权, 嗯......老大老二老四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老三是我舅舅最喜欢的儿子，从小养在身边, 只有他是半道来的，现在他相争家里的财产，就只能用些下流的手断了]


    下流的手段。


    这个......狄浮已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靠女人上位或者是拿到资源, 这是在一些上流社会中最让人看不起的手段。


    这类人被他们统称为——吃软饭。


    [他叫什么]


    [贺慈]


    贺慈。


    贺都。


    狄浮眸光沉了很多, 这就有些棘手了。


    也难怪康迁卫会找到私家侦探，而且还是找和贺家有仇的人。


    完成魏延交代的任务, 狄浮没有在宴会多加停留，融不进去的环境，他不想委屈自己。


    他回家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他没想到家里竟然还有人等他，在打开门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的时候，狄浮已经在脑海里想出了n+1个藉口怎么让狄如蓉不要追问下去，但是他没料到的是，今天在客厅的是季谭。


    「你怎么还在这儿？」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明天还要上课。


    狄浮被沙发上的人吓了一跳。


    「有件事儿想问你。」季谭说。


    狄浮换了拖鞋，嗯了一声。


    「你现在到底跟韩余分了没有。」季谭问的有些咬牙切齿。


    狄浮感觉的出来，甚至不用感觉，光看季谭脸上的表情他都能知道，「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季谭晃着手机，「他三番两次的找我，说我平时在学校校园霸凌你，说什么如果再看到我再这么对你的话，他就去告发我，你自己说，到底是你校园霸凌我，还是我！」


    「没这么严重吧，怎么都上升到校园霸凌的程度了呢，你好好说话啊，别跟我乱扣帽子，小心我告你污衊我告诉你。」狄浮白了沙发上某人一眼，结果后背被一个四四方方，还蛮硬的东西砸了一下，在听到「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的时候，他回头，「你有病啊。」


    季谭砸过来的是手机，还好国产的质量好，经得起他这么摔，除了屏保有一条裂痕外，手机没有任何毛病。


    「你他妈自己看。」季谭气的大口喘了两口气。


    狄浮悠悠的将手机拾了起来，「密码。」


    边说的时候，他已经输了六个零上去，不需要季谭说，他也知道。


    「六个零。」


    确实如季谭所说，网上韩余已经警告了季谭好几次，最近一次是今天，韩余说，他不应该这么自私，因为自己的理想，让别人赔上自己的前途。


    「看清楚了没。」季谭吼着，「你他妈往上翻，你自己看他说了些什么，他妈的，什么罪名都往我头上按，我冤不冤啊。」


    往上翻，依旧是韩余对季谭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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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跟他说清楚的。」狄浮将手机暗灭，然后将其抛回给季谭，「你还有什么事儿？」


    「你什么时候跟他分干净。」季谭还是执着这个问题。


    狄浮不太想回他这个问题，但是碍于对方的步步紧逼，他有些不耐烦的说，「我怎么知道，这件事儿又不是我说了就算的。」


    「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早跟你说了跟他断干净。」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本来确实不想跟韩余有什么关系的狄浮，在听到季谭的话后，叛逆心瞬间就冒了出来。


    「虽然我们也算是表面兄弟，但是你管的太多了些。」


    「呵。」季谭被气的右手发抖，「反正你管好那疯狗，要是他做出什么事儿的话，到时候别怪我报復他。」


    季谭轻声回了一句「我知道」就回了自己屋。


    现在的季谭需要冷静，他得自己想清楚自己在干什么，狄浮回忆着上辈子的事儿，他在三确定，十七八岁，哪怕是到了二十五岁，自己也没有性取向不正常的表现，所以季谭现在的表现，全被狄浮归纳于，对亲情的渴望，而造成这一系列的罪魁祸首是袁念薇。


    季谭在客厅一直保持着狄浮走的时候的姿势，他看着狄浮的房门，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清什么，自己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但是要说清的是什么，他苦思冥想也没有想到。


    客厅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去，在季谭手边的手机亮了亮。


    [你确定要退出电竞班吗]


    周一的早上，季家一团糟，今天一大早季奇志就接到学校老师的电话，让他早上八点之后带季谭去学校。


    初接到电话的时候，季奇志还是一脸懵，再看到季谭吊儿郎当的出现在餐桌的时候，他直接将手里的筷子扔了过去。


    一大早莫名其妙挨砸的季谭一脸懵，带着怒气，「我又干什么了！」


    「我还想问你，你在学校又干什么了，」季奇志看着季谭就来气，「你们学校老师刚给我打电话，你在学校又做了什么混帐事儿！」


    「我能做什么。」季谭拖开椅子，咬了一口烤好的面包，扫了一眼餐桌，「狄浮呢？」


    「上学去了。」季奇志说，「你不看看现在几点？除了你这么不像话，还有谁跟你一样。」


    「哦。」季谭看着平时狄浮坐着的位置，没有再回季奇志的话，哪怕对方骂他，季谭也没有说话。


    在学校好不容易熬过早自习的狄浮撑着脑袋看着黑板上弯弯曲曲的字母，他敲了敲自己脑袋，一脸痛苦，「为什么要学这些东西啊。」


    「问的好啊，我也想知道。」季永艺脸上印着一条红痕。


    「你脸。」


    季永艺非常淡定的摸了摸，「哦，刚才睡觉的时候没有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水笔，我睡觉的时候睡到水笔上了。」


    「我就好奇了，狄浮，你就说咱们学的这些东西有用吗？别的不说，就说这英语吧，我以前出国的是也不会说啊，遇到人了就hello，hello，是在不行就再多说一句，how are you，去买东西的时候就在网上先找到你要买的东西的图纸，然后找到售货员，就this，this，and this。」


    狄浮深吸一口气，拍拍季永艺后背，「我觉得你说的非常对。」


    「可恶啊。」季永艺哀嚎了一句，「我怎么没有看到季谭啊。」


    「不知道。」狄浮现在不想提起这个傢伙。


    「我听队长说，季谭好像想转回高考班。」季永艺凑到狄浮耳边小声说。


    狄浮撑着脑袋的手突然一软，「你......你说什么？」


    「季谭想回去走高考的路线。」


    「你确定没有听错？」


    狄浮的声音稍微有些大，季永艺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兄弟，你小点儿声，我这是偷听来的，你这么大声，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偷听队长说话，然后捅到他面前的话，我肯定会被体罚的，我真的不想跑圈了。」


    「嗯，好。」


    狄浮强忍住自己现在想揪出季谭然后揍他一顿的冲动。


    他这是在做什么。


    电竞不是他一直的梦想吗，现在难道换了？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狄浮就算是误判了自己高考的成绩，也不会误判季谭对自己以后人生的选择。


    一上午，四节课结束，教室也没有出现季谭的身影，一直到下午集体训练结束，狄浮一个人回到教室的时候，才听到教室里面季谭和季奇志的声音。


    「我就是不想跟狄浮一个班，有什么问题吗？」


    「季谭，你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儿了，是你非要来电竞班的，现在家里也支持你的选择，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不想跟狄浮一个班，他要是留在这里，我就转走，你去让他转走啊，我这辈子最讨厌他那种虚伪的人。」


    「......」


    狄浮放在教师门上的手顿了顿，然后收了回来。


    算了，反正都打算要转回去的，再让他一次又何妨呢。


    正想着季谭的事儿的时候，狄浮身后突然传来萧星文的声音，「狄浮？」


    狄浮往楼梯那边走了过去。


    「我们谈谈？关于转班的事儿。」


    第三十九章


    「你是打算走普通高考的吧。」


    虽然是问句, 但萧星文说出来的口气完全不是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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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每次跟他说话都有一种错觉感，就算自己说谎他也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既然如此, 还不如坦白些的好，「是的。」


    「我真心希望你可以在电竞这个领域走下去。」


    「谢谢队长，但是我可能真的不合适。」狄浮摇头, 「我以前对这个领域没有了解，而且我想......」


    「别慌拒绝好吗，我想跟你说一个故事。」萧星文看着他, 与狄浮对视, 「这个故事有点儿长，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找一个饭店, 边吃边说，你觉得呢？」


    「我......」


    萧星文压根没有给狄浮拒绝的机会，「我请客，走吧, 我想你对这个故事会很感兴趣的，一个关于校园霸凌的故事。」


    狄浮心里一紧, 他勐地抬头, 对上萧星文似笑非笑的目光。


    或许，他是知道了？


    知道自己校园霸凌季谭, 然后想以此作为威胁自己帮他做事儿？


    但是狄浮不认为自己有这个天赋，值得被萧星文这种人注意到。


    「好。」


    萧星文在学校后街随便找的一个小吃店，不知道是偶然还是故意, 这个店的旁边是一条暗巷, 这个巷子就是二十五岁的季谭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上辈子十七岁的季谭被废掉双手的时候。


    「你觉得这个世界有超人类因素吗？」萧星文问。


    狄浮犹豫了一下, 试图转移话题，「我想这个对故事......不重要。」


    「是不重要，但是我想知道你怎么看。」萧星文嘆了口气，「当然，你说的对，这个观点和接下来的故事没有关系。」


    「故事是我在网上看到的，故事关于一个重组家庭两兄弟之间的故事，两兄弟的关系一直都是水火不容，具体原因网上没有说，作者只说留个悬念让读者自行想像。


    两兄弟进入高中的时候，成绩都很不错，一个是全市前三，一个是全区前五，于是两人都被全市最好的一所高中录取。


    但是因为家庭重组的关系，所以家长对待对方的孩子总比对待自己的孩子要好，于是兄弟两人都开始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两人先后跟社会上的大哥扯上了关系。」


    萧星文说道这里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一下去观察狄浮的表情。


    狄浮只在最开始的时候表情龟裂了一下，随后真的只讲萧星文讲的故事当成故事，注意到对方在看自己，他拿起面前的啤酒喝了一口。


    嗯，有点儿苦。


    「这个故事的设定有点儿耳熟。」


    「嗯，确实是一个大众梗。」萧星文也不在意的笑了笑，「两兄弟接触的社会上的人是两个阵营，两个阵营的关系也是不死不休的哪一种。


    虽然现在已经是法律社会，但是有些阴暗面用现有的法律却约束不了他们。


    两兄弟跟着社会上的人和学校的教导越走越远。


    最后在他们高二的时候，两人的成绩已经从之前的天之骄之，掉到了学校的后几名。


    但是这一年出现了一个转折。


    因为艺术这条路的大力发展，兄弟两人也是为了自己以后的道路考虑，他们都选择走艺术，于是他们又成了竞争关系，你觉得他们成了竞争关系会怎么做？」


    「相互拉扯吧，或者还是和之前一样，想尽办法让对方不痛快。」


    「是的，他们的做法比你说的更极端，先是弟弟带人想要废了哥哥，但是很不凑巧，哥哥因为弟弟的这次举动，成功打入敌人的内部，为了报仇，哥哥找了同样的人，将弟弟堵在学校附近，就在艺考前几天的时候，让人毁了弟弟的脸。


    弟弟没有参加艺考，他被迫放弃了艺考身份。


    让人意外的是哥哥也没有参加艺考。


    但是弟弟因为毁容的原因，从此一蹶不振，直到高考的时候，哥哥考了全省状元，弟弟因为消沉的原因交了白卷，后来弟弟去了南方带着他七岁的时候获得的全国街舞大赛的冠军奖盃，和初中的时候获得的全国青少年钢琴一等奖。」


    狄浮拿着啤酒的手在发抖，他强迫自己扯着嘴角微笑。


    这个故事怎么能不耳熟呢，这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啊。


    但是很多细节萧星文没有说，或许是他不想讲，又或许是他也不知道，只是他又是什么身份？


    难不成他跟自己一样？


    这个想法在狄浮脑海中扎根，然后疯狂生长。


    「后来哥哥大学毕业后家里又贊助他出国读了研，在国外他认识了很多不同阶层的人，也为后来他回国创业做了铺垫，但是弟弟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上进心，甚至和家里所有人都断了联繫。


    他父亲非常后悔，跟他不对付的哥哥在回国后也很后悔曾经做的事儿，在愧疚的驱使下，哥哥找到了弟弟打工的地方，他想通过一些不伤害到弟弟自尊心的方法让他的生活好过一些。


    但是彻底摆烂的弟弟，将所有触手可及的机会全部拱手让人。


    后来在一次公开採访中，有人问哥哥，他这么拼命工作，是为了谁吗？


    他说他这辈子在年少的时候做错了一件事儿，如果可以重来的话，他不会因为一时的赌气和他槓上，但是现在很遗憾，再也没有说抱歉的机会了。


    在发布会结束后没多久，哥哥的公司往高科技方向发展。


    后面没多久，哥哥也消失在大众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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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故事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但是狄浮却将其带入了自己失去知觉后的在那个世界后续的故事。


    「那他的公司呢？」


    「交给了专业人士打理。」萧星文说。


    狄浮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这个故事中的哥哥被美化了，他知道。


    上辈子的狄浮有多讨厌自己，根本无法通过别人的三言两语表现出来。


    「故事挺悽惨的。」狄浮见萧星文没有急促往下说的意思，他站在一个观众的视角说道。


    「是挺悽惨的，因为哥哥后来也杳无音讯，有网友猜测，肯定是哥哥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科技可以逆转时空，他回到了他最想回到的那个时间节点，也有网友说这个说法太过可笑，如果这种科技被研发出来，肯定早就被国家收编，他不过是因为亏心事做多了，所以提前隐匿了自己的消息。」


    「我也觉得是第二种。」


    萧星文看着抢答的狄浮，眼神带着意味不明的意思说，「是吗，那......我也觉得。」


    「我还是不太懂，你讲的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狄浮看着面前的饭菜，他没有胃口。


    他确定了，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眼前的人跟自己一样。


    但是他好像把自己当成了狄浮。


    「每个人的发展註定都不一样，哪怕是同一个人，每个时期的想法都有差别，有时候就算是同样的事儿，在让人选择一次的话，难免不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外一个极端。」萧星文起身，喊了老闆结算，走之前对着依旧在发呆的狄浮道，「人生的剧本就算是被提前偷窥，但是这条路上遇到的人和事，可能很小的一件事也会改变主人公对于未来的选择，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随心走呢。」


    「当然，我尊重你的选择，a大确实也很不错。」


    「谢谢。」狄浮鬼使神差的说了这句话。


    「你什么时候转去高考班，你提前跟我说一声，因为转回去的话学校会做一个学业测评，只有达到二本线有沖一本希望的才能转回去。」萧星文说。


    「谢谢。」


    除了这两个字狄浮一片空白的大脑想不到自己此时应该说些什么。


    晚上回家的时候，一家人都整整齐齐的在客厅等着，狄浮进门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大家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他在门口扫了一眼客厅的情况，平復了一下刚才的情绪才走进去。


    「啧，爸，你非要等的人回来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季谭看到狄浮，用力扯掉带着的耳机，同时瞪了一眼狄浮。


    「啊？」狄浮被点名，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的举动好像挺中规中矩的，所以今天要宣布的事儿应该跟自己没有关系吧，「什么事儿啊。」


    「关于你们两个学业的事儿。」季奇志一巴掌招唿在季谭后脑勺，「不能好好说话？」


    「呵，能啊，怎么不能啊，您对继子态度比对您亲儿子态度都好，嘿，不是我说啊，等以后您不还是得我管您。」


    季谭刚说完脑袋上又挨了一巴掌。


    「是这样的，小谭说想转回高考班，但是他现在的成绩压根转不回去，转回去的话需要请私教给他补课，小浮，你看你这边是留在电竞班还是也转回高考班。」


    「爸，我们下午压根不是这么说的。」季谭蹭的站了起来，一只手指着狄浮，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要是他留在电竞班我就要去高考班，想我留在电竞班，那他就滚会高考班，我不想跟他一个班，一秒钟都不想。」


    季谭的这番话让客厅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季奇志带着歉意的看着狄浮，狄浮无所谓的笑了笑，「我转回高考班，你留下吧。」


    「你......」


    「补课费也不便宜，还是别浪费这笔钱了。」狄浮又接了一句。


    季谭被他的话气的吐血，「你什么时候滚蛋。」


    「明天我去跟萧星文说，大概半个月后期中测评，测评完了就可以转走。」


    第四十章


    狄浮和季谭这么一遭过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再次降到冰点。


    周五放学, 肖智约狄浮晚上一起出去吃饭，说是吃饭完了一起出去上网，其实是约了一个补习老师。


    这老师在网上找的, 据说是a大的研究生，高考保送的那种。


    「你跟季谭怎么回事儿，之前不是挺好的？」肖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自己的问题问出来。


    狄浮也懒得装, 顺口说道，「谁跟他挺好的。」


    「你们......之前你不还帮他借钱嘛，这才多久啊, 你们又闹矛盾了。」


    「哪能呢, 你知道的，他经常发抽。」狄浮说着咽了一口唾沫。


    「我还打算喊他一起的, 既然这样还是算了吧。」肖智说，「走吧，约在网吧。」


    「厉害啊，你为了躲避你哥的眼线, 你真的......」


    「哇噻，瞧你说的, 你是不知道我哥的手段, 要是他知道我的野心，你觉得我还能活吗？」肖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随后一个冷颤。


    狄浮不再逗他，「哪家网吧。」


    「就是上次去的郊区的那个，我上次去那里我发现那里的位置是真的好啊, 你是不知道它那个休息区。」今天肖智上学的时候没有骑他那贼拉风的摩托, 索性直接喊了一个出租。


    来补课的人算是狄浮的一个老熟人，再清楚人的时候, 狄浮只想说两个字，「骗子」，他哪是研究生了，明明是大一挂科被留级的人，虽然他确实是保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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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延。」魏延起身，朝两人伸手。


    肖智握了一下，「别这么客气。」


    「好。」


    「我们想从初中的知识开始补，你觉得半个月的时间，能不能把所有课程补到差不多能及格的水平。」肖智直接开门见山。


    魏延被他的直接整的有些无措。


    「就是，学校半个月后有一场月考，这个月考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我懂。」魏延说，「但是在补课之前，我想对你们现在的学业水平做一个测评，可以嘛？」


    「当然可以。」


    「那费用。」


    「按照市场价，一个小时，补课费三百。」


    「好。」魏延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份语数英的综合卷子，「三门课，满分四百五，这样吧，三个小时的时间，看看你们能打多少分。」


    「好......说。」


    肖智的脸色不太好看，狄浮也是，他看着卷子上的密密麻麻的字，脑子一团浆煳，这还有必要写吗。


    大概......也许......比较简单？


    在看到肖智拿到卷子就开始「刷刷刷」的写题的时候，狄浮揉了一下眼睛，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试卷本身。


    或者这套卷子比较简单也说不定？


    狄浮抱着这个想法，前前后后将卷子全部看了一遍。


    英语......大部分看不懂。


    数学......每个字都能看懂，但是合在一起理解起来怎么就这么困难了呢。


    语文......大致能看懂，就是这文言文吧，应该是个什么翻译顺序来着，有点儿忘了。


    不到半个小时，狄浮和肖智两人先后停笔，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对视了一眼。


    「写完了？」正在玩手机的魏延放下手机。


    「嗯嗯。」肖智点头。


    「这么快？」魏延目光还带着疑惑，手已经伸了过去，「我先看看。」


    三合一试卷，一共六张，魏延的表情随着他的目光不断下移变得越来越尴尬，「你们......这......真的......补课不是在逗我吗？」


    「我们认真的。」


    狄浮低着脑袋。


    尴尬了。


    前几天还在跟魏延说，a大，小case。


    打脸了。


    「行。」魏延将卷子放在一边，「按照你们现在的水平，在不算上其他副科的情况下，半个月的时间，语文和数学有望及格，英语......嗯......有点儿难，但是我尽量，英语这门课是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高中期间，我想你们也发现了，和初中的英语对比起来，高中对单词的熟练和量，比初中都多得多，而初中更偏向于语法的运用，这个需要你们平时不断积累。」


    「可以，时间你定，钱都是小问题，但是我想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肖智说。


    「你说。」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学习变得简单。」


    「没。」魏延眼中的嫌弃已经快掩饰不住。


    「那我......」


    不等肖智说完一句话，魏延打断，「菜就多练，跟你们打游戏一样的道理，好了，因为你们算是大客户，你们做测试的这半个小时我不给你们算钱，从现在开始，你们是先补数学还是语文，我们提前说了，每天最多两个小时的补课时间。」


    狄浮和肖智换了一个目光，异口同声，「数学。」


    「那就从初中的对等角和基础方程式的运算开始？然后明天对称图形，已经对称图形中的函数。」


    「不是，这个......这个不是初中的啊，你说的这里面还有高中才学的。」狄浮说。


    「还行，没把所有知识都还给老师。」魏延轻笑出声，「反正都是得学的，早学晚学都一样，既然这样的话，既然学到了这个知识点为什么不对比着一起学了呢？」


    狄浮问，「这算是举一反三吗？」


    「你说呢？」


    接下来两周的时间，狄浮都是早出晚归，哪怕是周末的时间，他也不在家，因为已经确定要转回高考班，所以萧星文并没有要求他去训练。


    一想到上次和萧星文的对话，狄浮心里还是有些发憷的，对方是什么意思，他至今没有想明白，是警示吗？还是在提醒自己。


    月考的时间如约而至，为了这一天考试，学校在上一个周末特意没有补课，给学生痛快的放了两天完整的假期。


    「准备的怎么样了？」早上狄如蓉准备好早餐，还是为狄浮今天的考试很忐忑，「对今天的考试有把握吗？」


    「妈，你都问了好多遍了。」狄浮听的耳朵都快出茧子了，「我真的有把握，请您相信我好嘛。」


    「信你信你。」狄如蓉看着狄浮，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儿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陌生起来，「小谭，你考试的时候也一样，多看看题，看清楚了再写，咱们先把自己会的写了，然后再想有难度的。」


    「我知道。」季谭不耐烦的拿了一块面包，起身离桌，「我先走了。」


    「诶，好，路上小心。」


    「嗯。」


    等季谭走后，狄如蓉踌躇的双手反覆拭擦着身前的围裙，「小浮，你说小谭是不是讨厌我啊。」


    「妈，没有的事儿，你别多想。」狄浮笑的有些勉强。


    「哎，好，你也路上小心些，对了，妈给你赚了一千块，你给小谭转一半过去，本来我是想自己转的，但是你们两个这段时间是不是闹矛盾了，你给他赚钱的时候跟他说些话，啊，你是哥哥，就算是吵架，他比你小，你让让他，你季叔叔平时上班也很累，你们不要让他操心你们这些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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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知道。」狄浮快速将面前的面包吃完，「妈，我也去学校了，今天考试，早些去复习一下，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诶，好。」狄如蓉追到门口，「妈跟你说的事儿，你别忘了。」


    「我知道了。」


    狄浮打心底里有些厌恶狄如蓉的做法，每次这个时候狄浮都觉得自己好像能明白，为什么上辈子的狄浮这么针对自己。


    「我争取这次成功转回去。」


    「好。」


    狄浮知道狄如蓉在等自己的这个保证，临走的时候，他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算是给狄如蓉了一颗定心丸。


    学校考场的分布是按上一次考试成绩来分的，狄浮和季谭两人全校垫底，没有比他们更差的人了，两人考试的位置也是一前一后。


    艺术班不参加高考班的考试，他们的考试是学校重新组织，然后根据往年文科考试的内容在不同程度上，降低或者上涨一点儿难度。


    两天考试下来，狄浮觉得自己脑子都快不够用了，这考的跟书上写的，完全不是举一反三这么简单，完全就是随机变化，好在魏延的教学方法也是综合练习。


    狄浮考完后就觉得自己的生物和英语考的不尽人意。


    数学和语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单科满分是一百是的情况下，这次可以稳在一百分左右。


    英语稍差些，但是也能有个六十。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分数狄浮给自己估的在二本分数线附近。


    「考的怎么样。」肖智考完试后整个人显得轻松一截。


    「就那样吧，希望我估的跟我考的差不多。」狄浮靠着墙，整个人慵懒到极致。


    季谭看着两人在说悄悄话，从两人身边走的时候，估计发出了很大的动静。


    「幼稚。」狄浮喃喃着。


    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大不了大家都不说话。


    狄浮甚至连狄如蓉说的钱也没有转给季谭。


    反正季谭不知道。


    不知道就等于这笔钱不存在。


    第四十一章


    成绩下来那天, 狄浮守着手机等了很久，直到看到自己总分四百的时候才松了口气，这个分数虽然不高, 但是足够达到二本的分数线，也够了学校转班的前提。


    「一起？」


    狄浮拿着成绩单往王学办公室走的时候，肖智追了上来。


    「多少？」


    肖智做了一个耍帅的姿势, 「三百八。」


    「嘶~」


    「别说兄弟不厚道啊，你要是相信我给你传的英语答案的话，你考的分数绝对比三百多得多。」


    「你哪弄得答案？」狄浮看着这位一脸自信的兄弟满脸都是不信任。


    「这还需要找别人啊, 小case好嘛, 光凭我自己都能搞定的好嘛。」肖智扒着自己额前的碎发，「诶, 感谢我有远见的爸妈，从小就从我出国游学，虽然这些年我确实没有学到什么，但是英语语境还不错, 就像这次，虽然大部分的内容我没有读懂, 但是凭着这些年我对那些个白人的了解, 搞定这些东西还是小意思哒。」


    「厉害。」狄浮拍拍他肩膀。


    「一起。」肖智将试卷抛高又捡了回来，「嘿, 差一点儿没接住。」


    「听说，转回高考班需要连续三次考试成绩都在二本线以上。」狄浮说。


    「是有这回事儿，但是这都是小问题。」


    狄浮突然感觉自己很累, 他已经双目无神, 甚至觉得神经开始变得麻痹。


    王学中午的时候留在办公室吃的盒饭，他电脑上看的正是这次考试的成绩分布图, 和以往几届学生相比，今年的这一届学生成绩要比以前的学生好太多。


    本科以上的人数占了学校的百分之八十（其中不算艺考生人数）。


    二本以上的人数占了百分之七十五，一本以上的人数占了百分之六十，重本以上的人数占了百分之三十。


    「老王，你这么高兴呢，什么好事儿啊。」狄浮进屋的时候顺便将办公室的门帮忙带上了。


    王学在听到声音的瞬间给大家表演了一个极限变脸，正端着茶杯的手突然往桌子上用力一放，「本来是有好事儿的，但是看到你我的好心情全没了。」


    「别啊，我又没做什么。」肖智不服气。


    「王主任，我们是想商量转回高考班的事儿的。」狄浮白了肖智一眼，将他手里的成绩单和自己的放在一起，然后拿给王学，「这是这次考试的成绩，按照学校的要求，我们应该可以转回来。」


    王学戴上眼睛，先是将试卷反反覆覆认认真真的看了好几遍，然后又看着两人止不住的嘆气，「真的想回高考班啊。」


    「是。」狄浮回。


    「狄浮啊，你这成绩退步的太多了。」王学看着试卷摇头，有惋惜，也有失望，「我以为你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虽然你们的成绩都达到了学校的要求，但是我站在个人立场上还是希望你们可以考虑清楚你们想要什么，如果说可以藉助别的渠道考上一个靠成绩无法企及的学校的话，我建议你们好好考虑一下，一个好的学校比一个好的专业要好太多太多，在一个顶尖的学校里面你们学到的不仅有知识，还有见识以及做人的学问。」


    「老王，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肖智忍不住打断了王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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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学不满的瞪了肖智一眼，「知道你还插话？」


    「但是好的专业可以让以后的路好走很多的，就像是好的专业里面有好的导师，如果......我是说万一，万一导师看中我了呢，我不就赚了嘛。」肖智说。


    「这种概率......你买彩票去吧，说不定还能中个一等奖，做事之前要先做人，行了，你们再考虑一下吧，下周还有一个周测，如果周测你们的成绩可以保持的话，你们来找我，我同意你们专班。」


    狄浮礼貌的鞠躬，然后拽着要口出不逊的肖智出门，「谢谢王主任。」


    「干嘛不让我说。」肖智咧着牙齿。


    「说说说，说什么说，走了。」


    「狄浮。」韩余眼神晦暗的看着两个动作亲近的人，再目光看向肖智的时候，眼中只剩下疏远。


    「搞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的。」肖智不满的小声喃喃着。


    狄浮小幅度的推了一下肖智，「别乱说。」


    「狄浮，我们可以过去说吗？」


    肖智举着双手，一脸跟我没关系的表情往后退。


    「可以。」


    两人选择的地点是学校的小卖铺，这个时间点食堂的饭菜已经不剩下什么了，狄浮选择去吃泡面，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不想跟季谭碰着面。


    「你是打算转回来吗？」


    「嗯。」


    「你是跟肖智商量好的吗？学校好多人说你们走的很近，说他对你有意思，狄浮......他......」


    「我知道。」狄浮打断道，「我跟肖智就是同学关系，算是好兄弟吧，别想多了。」狄浮说，「我们也是朋友，不是吗？」


    狄浮知道韩余接下来的话，但是他偏偏说这么一句将对方的话全部堵死。


    「狄浮，你知道我的意思，而且你答应过我的。」


    「是，我是答应过你，但是这是有前提的。」狄浮耐着性质解释，「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对我的家人造成伤害，所以在你没有和高敏敏彻底划分界限之前，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更进一步。」


    「我需要一点儿时间，你相信我。」韩余眼中带着疯狂的执着。


    狄浮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有现在这种情绪。


    「我相信你，但是你也得相信我吧，你现在凭什么觉得我跟肖智有什么不正当关系？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要是放在别的时候，狄浮不至于为了这么一句话发脾气，但是今天韩余这个态度他是怎么看都让他从心底里觉得不舒服。


    尤其是韩余说这个话的时候，他的脸和季谭的嘴脸突然重合在了一起，更让狄浮烦的不行。


    「我没有，就是......就是......」


    狄浮突然推看面前结结巴巴想措辞的某人，「就是什么？就是别人都这么说，所以你就信了，是吗？」


    「我......没有。」韩余心虚，没有拽住狄浮不让他走。


    「这件事儿晚些再说吧，我得回班上了。」狄浮从韩余身边走的时候，思虑了片刻，想着等回到高考班后两人少不了会打交道，两人关系要是闹得太僵的话，肯定有人会看笑话，「王主任已经答应我的转班申请了，就是得延迟几天，等我转回去了再说吧。」


    「再说什么！」高敏敏从楼梯冲了过来，她使劲推了一把狄浮，连踢了好几脚韩余，踢完她还是不罢休，眼泪刷刷的往下流，然后一拳拳捶着韩余，「你昨天在我家怎么跟家长们说的，韩余，你什么意思，你说啊，你什么意思，狄浮，我警告你，离韩余远点儿，我跟他以后是要结婚的。」


    「高敏敏！」韩余皱眉，不耐烦的推开她，抿唇好一会儿后才带着纠结犹犹豫豫的开口，「我只答应长辈会娶你。」


    「所以你现在在做什么？」高敏敏指着狄浮趾高气昂。


    「跟我什么关系。」狄浮瞪着自己的手，好像被她掰断了，但是教养不允许他做出这种动作，「你们要吵的话回去吵，一个两个的，都有病是不是啊。」


    「你说谁有病啊。」高敏敏勐地摆头，眼中带着犀利，「你说啊！」


    「闭嘴！」韩余推开高敏敏，高敏敏又扑了回去。


    狄浮抬腿要走，又被高敏敏一嗓子高声喊停了步伐，「贱人，你给我等着，你这种人真让人噁心。」


    「有病回去发疯去，首先，是你男朋友来找我的，其次，你们的婚姻是你逼迫的，最后，你求的是结婚，你男友不要答应了吗，还有事儿吗？我能走了吗？」


    狄浮的声音越来越重，最后几个字也说的越来越慢。


    「贱人，谁让你走的！」高敏敏又是一声女高音，勐地从韩余怀里沖了出来，从背后使劲推了一把狄浮。


    狄浮没料到高敏敏敢这么疯，在监控下面就敢做出这种「杀人」的举动，在没有任何防备的前提下，他顺着楼梯滚了下去，脑袋一阵空白，眼睛黏煳煳像是被液体煳住，接着他就丧失了知觉。


    「高敏敏，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你管不好你男朋友，你想一条疯狗一样在外面乱咬，你他妈你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季谭从教学楼另外一端的楼梯上来的，他瞪着眼睛看着狄浮被推下去，在极度恐慌之下，他一时连说话都做不到，等他缓过来，第一件事儿就是冲到高敏敏面前，拖着她就往楼梯走。


    韩余手还在发抖，看着季谭的动作，拽着他不让他动，「你疯了是不是，现在不打急救电话，你找她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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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想怎么做？」季谭松手，然后趁着高敏敏没有防备，一耳光摔在她脸上，「不好意思，我不打女人，但是我打贱人。」


    「怎么回事儿？」王学听到楼梯间的吵闹，「韩余打急救电话，季谭，去通知校长。」


    第四十二章


    王学处理这种事儿也算是有经验的, 因为事发时间在中午，教学楼基本没有学生在，加上在他现场的协调下, 这次事件并没有闹开，也没有出现重大事故，这次事件后, 王学直接被学校破格提拔成了副校长。


    这件事儿没有在大范围传开，在小范围内有老师私下说起过。


    王学之前的工作岗位依旧保存，所以学生和家长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狄浮醒来已经是两天后, 这两天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脑袋还不是很清晰，看眼前的东西都模模煳煳中带着一些重影。


    这是又回去了？


    这么浓的消毒水味, 肯定是在医院没跑了。


    狄浮嘆了口气，算了算了，回来就回来吧，废物就废物吧, 就是希望自己这些天为那个时间线的季谭做的那些铺垫，可以让他的人生过的顺遂一些, 这也算是圆了自己一个念想。


    头疼啊, 难不成这里也摔得是脑袋。


    狄浮伸手往头上摸了摸，触手的是纱布的感觉。


    嘶。


    这摔的还挺严重的。


    「你醒了？」季谭带着午饭推门进来, 「医生说你今天会醒，喏，给你带的。」


    「卧槽！」狄浮愣愣的看着自己手, 咧着嘴角半天没有说话。


    他撇着脑袋往旁边看了看。


    淦！


    单人间。


    医院的单人间, 没有那个关系还真弄不到这个位置。


    「季......季谭？」


    狄浮声音中带着三分震惊和七分不敢相信。


    「脑子出问题了，还是眼睛出问题了？」季谭从桌边拿了一个桌上用的餐桌, 将饭盒搁在上面，然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一次性杯子去旁边的饮水机接水，「需要帮你喊医生吗？」


    「病人刚性不都需要喊医生吗？」狄浮整个人都难受的厉害，他不想想为什么会是季谭来看的自己。


    「哦，你之前醒过一次了。」季谭拿了一个镜子，对着狄浮，镜中出现了一个缠着绷带的秃头。


    狄浮对他的恶作剧无感，伸手扒开饭盒，入眼白茫茫一片。


    「你就给病人吃这个啊。」


    「有的吃就不错了，我爸跟你妈现在没时间管你，有我给你送吃的你就谢天谢地吧。」季谭坐在床边，感嘆道，「有钱人的生活就是爽啊，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人都要往上爬了，诶，你知道你这个病房要多少钱一天吗？」


    狄浮嚼蜡般吃了两口粥，「不知道。」


    「五百一天。」


    狄浮手上的汤匙没有握住，调到饭碗里。


    「不得不说，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高敏敏现在回去了，好像是等高考的时候再回来，韩余也被接回去了，但是他的情况估计不太好。」季谭说到这里的时候专门停下来看了一下狄浮的脸色才继续往下说，「高敏敏家有钱的哟，我跟你说，因为你这个事儿，他们家给了我们五十万私聊，我爸跟你妈不同意，他们又把钱加到了一百万，还出了你全部的医疗费。」


    「他们同意了？」


    狄浮随口接着。


    他心里知道季奇志和狄如蓉不会因为钱选择私聊的，他们想要一个公正的判决。


    「没呢，所以我才说他们现在没时间管你啊。」季谭撇撇嘴，「要我说啊，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儿，咱们就别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再说了，那可是一百万啊，能在咱们省城买一套单身小公寓了，咱们见好就收就挺好的。」


    「你的意思我就值一百万？」


    季谭叽叽喳喳说了一堆，转化到狄浮耳朵里全成了马赛克，被他自动忽略掉，但是有些字眼还是被他敏锐的捕捉了下来。


    比如说，你又没有什么事儿，一百万，见好就收的。


    在好胜心的驱使下，他还是倔强的加道，「一百万而已。」


    「说的跟你有这些钱一样。」季谭说着就要拍狄浮脑袋，手停在半空中有落下来的趋势的时候，他硬生生将手上的动作换了一个方向。


    狄浮将粥推到一边，靠在床上，白了一眼季谭，「你有病啊，站在我身后。」


    因为他头上绷带的原因，他现在还做不了大幅度动作，所以他的白眼，除了他自己知道外任何人都看不出来。


    「没病。」季谭没好气的收回手，「你还吃不吃，不吃的话，我把东西送回去，我还要回去上课。」


    「今天不是周末？」


    「补课，不行啊。」季谭有些急了。


    估计是因为刚才他的某些小动作被狄浮看到，他这是心虚了。


    或者说是后悔了。


    狄浮知道，但是他不说，就是让这傢伙急。


    甚至本来都已经饱了，但是现在，「还没，你再等等呗。」


    「喂，耽误了我的前途，你赔得起吗？光头！」


    「赔不起，毕竟你的未来可能很不值钱，我为什么要赔，倒是你，因为你在学校的一些言论，导致我被高敏敏推下楼梯，你造成这样的后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出事儿的话，你赔得起我的前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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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个农村人能有什么前途？」


    一听季谭说农村人，城里人，这种词狄浮就有一股无名火窜上来。


    这些话都是从袁念薇嘴里说出来的。


    这个女人，还真是专挑自己最亲的人下手。


    「农村人就没有前途吗？谁教你这些话的，季叔叔好像也没这么教你吧。」


    「关你什么事儿。」季谭说话明显底气不足，「行行行，就算是我说错话了行吧，但是我的前途可比你的值钱多了。」


    说到后面的时候，季谭明显的又来了底气。


    「是吗，以后进军电竞圈，嗯，凭你的颜值沖一下颜值选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要知道季谭对自己最满意的地方就是脸了。


    狄浮这些话也算是小小的自我赞美了一番。


    季谭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谁跟你说的，我告诉你，我还真就不选择电竞了，你都不选这个行业，还一直跟我说这个行业好？」


    「像你这样的人，要是这个职业真的这么有前景的话，你不自己往里面沖啊，你会这么好心？」


    「退一万步来说，你可还是萧星文看中的接班人来着，就这样你都要回高考班，啧啧啧，我要是再看不清的话，我才是真的蠢。」


    季谭说的有理有据，说的振振有词，说的抑扬顿挫，说的万分真诚。


    随着他每一个断句，狄浮的大脑都要宕机一次。


    狄浮在被子里的手也随着他的话逐渐握紧。


    如果现在条件允许的话，狄浮真的会在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脸上，重重的留下一拳。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走理科还是文科？」


    「呵，看吧，我就说你骨子里带着的乡土气息就是改不掉。」


    「季谭，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保证，下次躺在这里的人会是你。」


    「要是能躺在这么高级的医院里面的话，还能跟人吵架的话，我非常乐意的。」


    「我不想跟你说这些，你要转班的事儿，老师知不知道？」


    「当然了，但是她知道又怎么样，我又不转回她们班。」季谭故意将脖子上带着的链子拨了一下，「看到没？」


    「看到了。」


    一个铁链子而已。


    「我打算转去学艺术！」季谭说。


    狄浮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人，「艺术？」


    还真是选了一条不可能完成的路。


    「什么艺术？」


    狄浮害怕听到的会是舞蹈。


    舞蹈这个专业，很卷，除了极少数特别有天赋的，在高中的时候被专业艺术老师发觉后会让她们临时走这条路。


    其他大部分都是很小的时候家里就开始给他们规划了这条路，一些基本功她们一练就是十几年。


    季谭小时候确实是学过舞蹈，但是他主攻的是街舞，这个和民族舞以及芭蕾这些有很大的壁垒。


    其次，一个有天赋的人也经不住他将天赋荒废十几年，等才一次捡起来的时候，想做到同期人中的佼佼者。


    「那你打算报考什么学校？北舞？」狄浮问。


    「这我还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有这个天赋，而且我以后会在这个行业发光发热。」


    「因为热爱，还是赌气？」狄浮觉得自己脑袋比刚才清醒的时候又疼了很多。


    怪不得说术后的病人需要静养。


    有的手术过后还得少说话，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这个你就管不着了，反正我选的路比你说的电竞要好得多。」


    「那电竞一开始不也是你自己选的吗？」


    「是啊，但是因为你也选了，我觉得你玷污了我的理想，我想换一个，不行吗？」


    「理想，还有被玷污这个说法？」


    「对，算了，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懒得跟你说，饭碗我晚上再来拿，我现在去补习班去了。」季谭焦躁的挠着头髮。


    狄浮觉得自己的麻醉还没有过，要不然为什么整个人还是觉得很冷，甚至手还不受控制的发抖。


    他摸到桌上的镜子，对着自己照了照。


    嗯。


    这光头的鬼样子，挺丑的。


    季谭出了医院并没有前往补习班，反倒是在医院楼下的躺椅上坐下。


    舞蹈？热爱？


    呵。


    怎么可能呢，要是真的热爱的话，当初就不会学了几年就不去了。


    所以为什么选？


    说到底还是再挣那一口气吧。


    季谭使劲踹了一脚脚边的野草。


    「季谭，我来看狄浮，一起上去？」


    第四十三章


    季谭假装没有听到肖智的话转身就走。


    这段时间肖智的脾气收敛了很多, 可能是有意，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你真不上去啊。」肖智追了两步，稍微大声的喊了一句,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目光注视着他，肖智瞬间明白，他右手捂着嘴, 左手不好意的摆了摆，沖身边的人小声说着，「不好意思。」


    在旁边人的冷光注视下, 他追上季谭, 季谭快步往前走，「不去, 有病啊去看他，他能吃能喝的，死不了。」


    「你......你之前缺钱的时候，他都帮你, 你这是不是太不厚道了。」肖智试图跟季谭理论。


    「我又没求他。」季谭语气不太对，「他自愿的。」


    「行行行。」肖智无奈的嘆了口气, 「你真的不上去？那我上去了, 狄浮是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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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行。」


    季谭说完就往医院外移步，他能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 不用回头他都知道跟着自己的人是肖智，「你跟了我一路干嘛？」


    「这不是来得及，忘记带礼物了吗, 我出去买一个果篮。」肖智说。


    狄浮躺在床上感觉自己浑身都疼, 刚才被季谭气的太厉害，以至于他都没觉得自己身上哪哪都疼的厉害, 尤其是胳膊和腿，感觉像是被重物碾轧过一样。


    想到这里，狄浮一种恐慌的心绪瞬间漫上心头，他挣扎着坐了起来。


    不会是截肢了吧，不会吧，不就是从楼上摔下去而已嘛，应该不会吧，要是截肢了的话，那腿肯定不会疼的，不对，那是在麻醉没有过的时候不会疼，要是等麻醉过了的话，肯定也会巨疼无比的。


    所以......


    狄浮掀被子的动作很小心，每一个动作他都特别仔细，在每一秒他都为下一秒看到的景象做了良好的心理准备。


    马上就要掀了，狄浮沉住唿吸。


    「你在干嘛啊。」


    「卧槽！」狄浮听到声音往后一靠，心跳速度不断加快，甩开手上被子的时候，他余光看到自己腿都完好无损，还好还好。


    但是右腿上打着石膏，还被吊了起来，因为吊的不高，而且还有被子盖着，所以他没有注意到。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我敲门了啊。」肖智摊了摊手，整个人表现的很无辜，「是你自己没有听到。」


    狄浮瞪他。


    肖智接着说，「你门也没有锁啊，所以我就进来了。」


    「坐吧，自己倒水。」


    知道自己腿没事儿，狄浮现在情绪不错了起来。


    他身上多出擦伤，尤其是胳膊上，硬生生的被擦下来很大一块皮下来。


    医院已经给他做了处理，但是病人如果有大幅度的动作的话，难免会牵扯到伤口。


    「诶，你知道高敏敏差点儿被退学吗？」肖智幸灾乐祸。


    狄浮抬头看着肖智，「嗯？」


    退学？


    这应该不可能吧，毕竟她爸给学校捐了不少钱。


    「真的，我跟你说，老王真的是够义气我跟你讲，老王当时真的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道正义的光，不管学校和高敏敏家怎么施压他都一口咬定了，他不接受这个学生，如果学校非要收的话，就让她留级或者跳级，这么说，高敏敏肯定是不同意的啊，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场景哟，差点儿没有笑死我。」肖智复述着当时的场景，「但是我哥竟然没有帮高敏敏，昨天高敏敏她爸也来我家了，他们还想找我们帮忙你知道吧，我哥当时霸气的哟。」


    「你不是对你哥有成见吗？」


    这说变就变的小孩子脾气。


    「我决定暂时先把我对他的成见放在一边一小会儿。」肖智说着还做了一个手势，「你这事儿是韩余引起的吧。」


    「不算是。」


    「你别替他说话，我都知道，学校的监控我还是可以拿到的。」


    「韩余怎么了？」狄浮试图转移话题。


    「事发之后他就将自己完美的摘了出去，跟隐形人一样，不是我说啊，你这眼光真的不咋，这是这样，上次也是这样。」


    肖智对韩余的嫌弃不加掩饰。


    「我说真的，我哥当时去家族夺权的时候，都比他这人有担当，他这就是既要又要，就是典型的软饭硬吃。」


    「上次？上次什么事儿？」


    狄浮压根不知道肖智说的上次。


    「你忘了？不应该啊。」肖智带着疑惑打量着狄浮，「你是不是脑子摔坏了。」


    「说正事儿。」


    「不就是上次你们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的，然后他完美隐身的事儿嘛，随后就传来他跟高敏敏家里给他们订了娃娃亲的事儿，为了撇清跟你的关系，他也算是......啧啧......怪不得季谭看不惯他老找他麻烦，可惜你不领情啊。」


    有这么一回事儿吗？


    好像是有的，上辈子也有这么一出，但是时间过的太长，中间的具体过程狄浮已经记不清了。


    现在被肖智说起来，他只想说自己那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记起来了，我现在跟韩余没有什么别的关系，你别这个表情。」


    「诶，说实在的，你要是变心的话，考虑考虑我？」肖智说，「我自认为我也不必他差啊，行吧，如果非要比的话，我就是学习比他差一点儿，但是这都不是问题啊，我......」


    肖智后面说的话狄浮已经听不进去了。


    「打断一下，我确实不喜欢韩余了，但是我没想......这么快......开展下一段感情，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但是你也知道，学校的那些话。」


    「季谭瞎传的。」狄浮说，「我跟韩余的事儿......」


    「你跟韩余的事儿不是他传的啊，你别说兄弟偏袒他，他当时正在想办法帮你抑制学校里的这些风言风语，但是你就像是魔怔了一样，非说是他传播的。」


    「话说，你们兄弟两个还真是奇怪的很。」


    「你们两个在干嘛。」季谭「砰」的推开门，面上带着怒意的站在门口，恶狠狠的瞪着屋内靠的极进的两个人，「肖智，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哇，什么叫做不安好心啊。」肖智退后了些，「你不说你有事儿吗？怎么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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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上来......我......」


    季谭带着怒气的瞪着狄浮，但是对方压根不看他，他瞬间脾气上头。


    「你管我你！」


    「反正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你的表态无效。」肖智嬉笑着将旁边的饭盒拿给季谭，「喏，我知道你是上来收拾东西的，拿着走吧。」


    「我就不走，你们有什么话就这么说，不用靠的这么近。」


    看着季谭生气，狄浮使劲压着嘴角的笑，是在忍不住的时候他侧着脑袋将头偏向一边，「我们没什么，倒是你别在外面瞎传。」


    「不是我传的。」季谭梗着脖子说。


    「不是你？」


    凭着对自己的了解，狄浮确定这像是自己会做出来的事儿。


    也是凭着对自己的了解，狄浮确定季谭用这个语气和表情，确实是受了委屈，所以这件事儿不做他做的。


    那是谁？


    那不成是韩余贼喊捉贼？


    狄浮抬头和肖智对上视线。


    「这几天肖智来看过我吗？」


    「怎么？还想着你那旧情人啊，你到底是得有多倒贴啊，你都躺在这里了，还想着他，你放心吧，就算是你死了，他也还活的好好的。」季谭阴阳怪气的看着两人。


    「这么热闹啊。」黑哥带着果篮出现在门口。


    这次黑哥没有带瘸哥他们，但是他带的人是狄浮没有想到的，魏延跟在他后面。


    「狄浮，怎么样？这次的事儿哥听说了，确实是高敏敏那个丫头做的不对。」


    狄浮不知道黑哥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肖智，肖智也是一脸懵。


    「不怪她，要怪就怪在学校传谣言的人，她喜欢韩余已经到疯魔的程度了，也怪我，当时在看到她的时候就该避着点儿走。」


    「行了，这件事儿怪不到你身上。」黑哥笑着朝魏延招了招手，「你这几天在医院，我记得魏延给你和肖智补过课，效果还不错，既然你们要转回高考班，我就把他给请过来了，肖智，还愣着做什么！」


    「哥，你追踪我？」肖智突然怒道，他握紧的右手再想到什么事儿后又松开，语气也软了好几分，「你这算是侵犯我的个人隐私。」


    「小智，你还小，没有办法分辨你身边的人对你是好是坏，我作为你的监护人，我有义务帮你不走上错误的路。」黑哥推了腿魏延，「你帮他们补课吧，以后不用去网吧了，这几天在医院，过几天等狄浮出院了，你们就到肖智住的公寓补课。」


    「谢谢黑哥。」狄浮拽了一下肖智，压住了他正欲说话的声音。


    「好好休息。」


    「好。」


    黑哥来的快走的也快，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病房已经没有了黑哥的影子。


    「你什么时候跟我哥走到一起的。」肖智看着魏延，眼睛都快要喷火，「我们之前说好的，你答应我的，你现在没有做到。」


    「我知道，所以你付我的钱，我可以退给你。」


    第四十四章


    「这是钱的问题嘛？」肖智简直快要疯掉。


    魏延顿了顿, 试探性的问道，「那我加倍？」


    「我说的是钱的事儿嘛？」


    「不要大声嚷嚷，这里是医院, 病人还要休息，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出去说。」护士小姐推着一车药走到病房门口, 语气中透露着不愉快，她严肃警告几人，「如果你们再大声喧譁的话, 我得喊保安了。」


    「我们知道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们两个脑子不好。」季谭嘴快的解释道。


    狄浮合理怀疑季谭这是在报私仇。


    护士看了几人一眼, 「有病去挂神经科。」


    「好好好，我这就喊他们去。」季谭继续接。


    魏延拿着手机在上面按了按，「转给你了，查收一下。」


    「是钱的问题吗？」


    「那是什么问题？」


    肖智, 「你这人怎么一点儿原则都没有。」


    「我有原则啊，你哥早就找我了, 而且我也答应他了, 所以有什么问题吗？」魏延说，「我很遵守我跟你哥的约定, 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和他的交易，有什么问题吗？」


    「那.....当时......你......」


    「你当时没有问我认不认识你哥，对吧。」


    肖智点头。


    「我答应不把给你补课的事儿告诉你个, 对吧。」


    肖智再点头。


    「我们约定让你们成绩提升, 没问题吧。」


    肖智依旧点头。


    「所以我们的交易非常完美，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你觉得你收到了欺骗，我也答应把钱退给你。」


    肖智完全被魏延的说辞给牵着鼻子再走。


    季谭也明显感觉到这两人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


    按照这个局势下去......


    哎。


    狄浮觉得自己还是打断这个局面的好，要是等肖智反应过来魏延是在「耍他」的话，说不准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行了，别吵吵了，那边有椅子，你们坐，我头疼，让我安静会儿。」


    「行。」魏延自觉地稳稳坐在沙发的中间位置，顺便还感概道，「你们有钱人真会享受啊。」


    「诶，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还补课吗？」


    肖智恶狠狠道，「你说呢！」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补课。」季谭说，「为什么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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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说这个啊，老早就开始了，你不知道啊，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狄浮不信魏延不知道，就光看他那个眼神就知道他憋着一肚子的坏水。


    「你问这个干嘛。」


    「关心一下学生嘛，虽然说我不是老师，但是作为给你们补课的家教老师，这也算是半个老师吧，我关心关心你们没问题吧。」


    理论上来说魏延的这些话确实没有问题。


    但是他将大家的关系总结的过于亲近了些。


    「我想我们没有......」


    魏延强调，「真的没有问题的。」


    「这是我弟。」狄浮看着季谭长话短话，中间的字全部省略，只留了一个开头结尾。


    「嗯嗯。」季谭显然对狄浮的这个介绍很满意，「是的。」


    魏延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这样啊。」


    真能装啊。


    狄浮不信他不知道，作为一个私家侦探要是连这都查不出来的话，他可以趁早换一个职业了。


    但是就说这个演技吧，说不定再经过专业机构的鑑定后能去娱乐圈发展发展，都说娱乐圈对颜值的要求高。


    狄浮很认真的思考了一遍这个问题，他觉得实在不行走谐星路线也不是不行的。


    但是吧，就怕长得高不成低不就的。


    就比如，眼前的这位。


    长得不丑，但也不出众，难怪选择了私家侦探了，这种长相确实不会被人单独拎出来。


    「喂喂喂，你这眼神是个什么鬼。」魏延翘着二郎腿，颇为不满的看着狄浮。


    「没什么意思。」


    「切，不说拉到。」魏延说，「那个，对，就你，弟弟，你补课不？」


    「我？」季谭一脸懵。


    「对，黑哥给的补课费足够多，所以加你一个也没什么。」魏延顺手撕开桌上的小饼干送进嘴里。


    「不用啊，多谢。」


    「别急着拒绝啊。」魏延啧啧了两声，「你想啊，你们是兄弟啊，要是你哥找的对象你不满意的话，以后你在家里的日子会不会更难了，所以啊，你得将一切都扼杀在摇篮，再说了，要是你高考的时候成绩比你哥好，你就说你爸会不会对你刮目相待吧。」


    「我觉得。」季谭说到一半的时候故意顿了顿，「很对，但是我不想补课。」


    「行吧，我知道，你准备打电竞，我听肖智说起过，你很有游戏天赋，只可惜就是太容易冲动了。」


    「我可没说啊。」肖智反驳。


    季谭，「切，有天赋不就行了？」


    「有天赋当然是好事儿，但是把天赋运用的极致是一门学问，还是说你不打算走电竞这条路了？拿到gc的门票就等于有了这个游戏的入场卷，考虑清楚啊。」


    季谭眼神有些摇摆。


    狄浮揉着太阳穴。


    作为一个大病初癒的人，啊不，准确来说，大病还没有愈的人来说，这些人真的太聒噪了。


    要不是怕现在赶他们出去，这些傢伙在外面说了什么过激的话，导致三人群殴一顿的话，他早就把人赶出去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补课啊，咱们约个时间啊。」大概是坐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魏延看了看手机，对病床上小憩的狄浮喊道。


    「你问肖智吧，我都可以。」


    「下个星期，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肖智的口气不好，魏延的态度依旧，「行嘞，你是老闆你说了算，你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


    出门的时候，魏延对狄浮隐晦的做了一个电话联繫的手势就熘了出去。


    别说，狄浮现在也是一肚子疑问。


    魏延竟然跟黑哥认识。


    这怎么可能，上次他的语气明显是第一次去魅色，还是说他在魅色发现了什么东西，现在被黑哥收编了。


    但是两人相处模式，不像是收编和被收编的关系。


    「你什么时候走。」季谭缩在沙发按着手机，抬头看了一眼肖智。


    「你想走就走呗，管我什么时候走干嘛。」肖智撑着脑袋看着狄浮。


    狄浮被他的目光整的挺不好意思的，结合到他刚才说的话，狄浮心里一紧，四肢逐渐变得僵硬起来。


    所以刚才肖智说的是真的？


    「你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走，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你有什么立场不同意？」肖智白了一眼季谭，「你们又不是亲兄弟，行吧，就算是退一万步，你们是亲兄弟，你不觉得你管的有点儿宽吗？」


    「你哥知道吗？」


    「我喜欢谁，不喜欢谁，还需要经过他的同意？」


    「如果你哥不同意的话，那可比高敏敏做的绝多了，你不知道？你这是喜欢还是害呢。」


    「我哥估计巴不得不喜欢女人，这样的话我就没有子嗣去抢他的财产，你说按照这个方面来想的话，他同不同意呢？」


    「行了，别吵了，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我想先高考。」狄浮打断当着正主的面就开始吵吵的两人。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他们兄弟俩成了仇人。


    季谭以后不管是走电竞还是他说的去娱乐圈，有资本的帮助这路会好走很多。


    先不说资本会不会出手，单是认识，就足够帮他迈出第一步。


    「感情的事儿以后再说吧，还有我跟韩余没有关系，我觉得我需要再次强调一次，在学校你们也别找他麻烦，他可能是不方便过来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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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恋爱脑呢，是不是他打你了，你还要给他找藉口说，你看他都不大别人就只打我，肯定是因为爱我。」肖智说，「怪不得韩余这个孙子就逮着你一个人坑了。」


    「肖智，我认真的，不要找他麻烦，他利用我的，我以后肯定会讨回来的。」狄浮觉得自己今天要是不说清楚的话，这两人搞不好转身就要找韩余要个说法去。


    「是这样的，他现在已经有了去竞赛班的名额，以后他肯定也是清北的种子选手，在那个学校他肯定也会进最顶尖的班，所以我就觉得吧，他利用我也无所厚非，我也挺眼馋他那个资源的。」


    「嗯？」肖智咬了咬下唇，皱眉，「你以后想从商？」


    「你怎么不说我想从政呢？」


    「从政不是得想办法搞到人大的资源吗？」


    「那可不一样。」狄浮笑了笑，「好了，我的想法已经说给你们听了，所以你们不要去找他麻烦。」


    「你想从商的话，找我啊。」肖智说。


    「找你干嘛。」季谭怼，「你不也是靠着你哥生活吗。」


    「你就等着，我以后肯定会创业成功的。」


    「那你先成功了再说。」


    「行，你等着，我告诉你，不出十年，不，不出五年，我肯定在商业有一番作为。」


    狄浮当然信肖智说的，上辈子的他，虽然商业上做的不是很耀眼，但是在同龄人中也是遥遥领先的程度。


    「你好，这里是狄浮的病房吗？这是我的客户让我带来的，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等你好了，他亲自来给你道歉。」病房气氛完全缓和的时候，病房来了一个穿着黄色小的「闪电快送」。


    第四十五章


    狄浮回到学校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后的事儿了, 在此期间，狄浮不止一次给王学发消息说自己确定要转入高考班的事儿。


    为了让狄浮考虑清楚自己未来的路，王学甚至将自己受伤的一些小道消息全都告诉了他, 毕竟狄浮是他手上最得意的「弟子」之一。


    哪怕这个「弟子」现在走的路好像不怎么对。


    但是王学以前作为年纪主任，现在作为副校长，在他眼里没有一个学生是能被老师放弃的, 哪怕这个学生的成绩再差，只要为人没有出问题，那么这学生就还是可塑之才。


    王学同意了狄浮的申请, 在他回到学校后, 也是直接回到高考班，因为出院后他在家也休养了一段时间, 但是并没有听季谭说要转入高考班的事儿，所以在班上看到他的时候狄浮忘了表情管理。


    「怎么？不欢迎我？」季谭对上狄浮的视线，阴阳了一句。


    狄浮拄着拐杖，一蹦一蹦的有些控制不好方向, 边往自己以前的位置上蹦边说，「那到没有。」


    狄浮看到自己之前位置的旁边坐的是肖智, 他刚准备朝肖智招手, 示意他先让一下。


    结果刚拄着拐杖往前蹦跶了两下，就被季谭拽着拐杖不让走。


    「你干嘛。」


    狄浮语气很差。


    本来拄着拐杖胳膊就疼, 这一蹦一蹦的也掌握不好平衡。


    季谭拽的这一下，还好狄浮及时扶住了旁边的课桌，这才没有摔倒。


    「你走错反向了。」季谭指了指自己旁边空着的那张桌子, 「老师让你跟我坐一起。」


    「拒绝。」狄浮说的毫不犹豫。


    「拒绝无效, 你的东西都在那边，再说了, 你现在都成三级残废了，还是别麻烦别人了吧。」


    「喂，季谭，你这话说的我就不乐意听了啊，什么叫做麻烦别人啊，我不算是别人的好吧。」肖智右手撑着脑袋，左手转着原子笔，打趣着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就这话，你爱听不听。」季谭转头瞪了一眼肖智。


    肖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前桌的男生疑惑的问道，「智哥，你这是怎么得罪季谭了，怎么一大早就跟吃了火药桶一样。」


    肖智看了一眼前桌的男生，在桌子一摞书的最上面最受拿了一本语文选修教材，轻轻磕了磕桌子，然后敲在男生头上，「社会上的事儿，小孩儿少打听，快去学习去，都要周考了，你还有心思打听这种八卦，小心灭绝师太找你爸妈来学校。」


    「我真的不嫌麻烦啊，狄浮，过来，我这儿有空位。」肖智突然大声囔囔着。


    凭着对肖智的理解，狄浮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傢伙不安好心，但是季谭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连拖带拽，把人往教室另一边拖，「行了，走了，你腿本来就已经瘸了，你还想参合什么事儿呢，别参合着参合着把自己狗命也参合进去了。」


    这话怎么就这么不耐听呢。


    狄浮咽了口唾沫，算了算了，不能跟自己置气，也不能跟傻子置气。


    呸呸呸。


    这么又自己给骂进去了。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啊。」


    「对，你说的太对了，现在能别挡着我前面的路吗？」狄浮推了推季谭。


    季谭老实的哦了一声，然后朝肖智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肖智摊了摊手，用手上的笔指着教室正门的方向。


    季谭顺着肖智指的方向看过去，很不爽的哼了一声，别开脑袋。


    「装什么装。」


    「你说什么？」


    季谭嘀咕的声音太小，狄浮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能看见他嘴张张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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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说什么，走了。」


    「莫名其妙。」


    狄浮住院期间，萧星文在外地，如果狄浮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跟gc的负责人在一起和别的工会一起商量面对政策突变的事儿。


    萧星文在得知狄浮住院的事儿的时候，让留在本地和学校的几个队员过去看了他。


    跟狄浮混的最熟的季永艺因为老家正好是这次萧星文要去的地方，作为一个已经两三年没有回家的游子，在季永艺的三寸不烂之舌的劝说下，最终萧星文带了他和袁其两人一起。


    而季奇志和袁念薇还在跟高家打关于高敏敏将狄浮故意推下楼的案子，虽然狄浮很想跟他们说要是就接受赔偿算了，但是每次看到他们为了自己的事儿在外面奔波走动到处托关系找人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要是跟他们说不如拿了赔偿吧，肯定会伤了他们的心，所以狄浮的想法也只能作罢。


    但是高家在本市已经有百年歷史，他们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不管找谁，结果都显而易见。


    「啧，你的老情人来了。」


    狄浮刚把自己拐杖放好，就听到季谭怪声怪气的说。


    「什么老情人，你能不要乱说话吗？」


    「哟，那我怎么说。」


    「季谭，你能先迴避一下吗？」韩余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季谭开口。


    「不能。」


    「就一会儿。」


    「你有什么话就说，没有就赶紧走，现在快要上课了，你这种三好学生肯定不想破坏咱们学校良好的教学风气的是吧。」


    随着季谭每个字的落下，韩余面上都要更沉几分。


    这明晃晃的讽刺，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的人都清楚季谭在说什么。


    「季谭，快上课了，我说完了就走。」


    「你说啊，我又没有不让你说，再说了这是我的位置凭什么你让我让开我就得让开啊。」


    韩余难得低声下气。


    「就这么说吧。」狄浮嘆了口气。


    「对不起，我没有去看你是因为家里的一些原因，你也知道我现在在韩家的情况，我保证，等我彻底摆脱了韩家的控制，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儿。」


    「哟，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画大饼吗。」


    「狄浮，我是认真的，对不起，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没有帮你说话，我等高考完满十八岁了就去创业，等我创业成功了，我一定摆脱韩家。」


    「啧啧啧，兄弟，说实话，你这饼画的真大，我都吃饱了。」


    「季谭，你能不能不要说话。」韩余尽量放平声线，但是耐不住季谭一直阴阳怪气刷存在感。


    「我凭什么不能说话啊，你在心虚什么啊，我又没有点名道姓的说谁，你慌什么呢。」季谭继续针对。


    「韩余，我想我们还是同学的是吧，至于以后的事儿，等以后再说吧，我相信你创业肯定能成功，我也能理解你保留和高敏敏的娃娃亲是因为想藉助她们家的势力。」狄浮说。


    韩余这条「鱼」，狄浮不想放他走。


    「至于我们两个的事儿，等我们高考完了再说可以吗，我现在不想谈这件事儿了，我理解你的身不由己，但是也请你理解我的处境好吗。」


    「狄浮，我......」


    韩余的神色有些变化。


    活了两辈子的狄浮要是看不出来他这个样子来找自己肯定不是就说两句这么简单的话，那他就白活了。


    所以在韩余停顿的时候他并不接话，反而是直直的看着对方，利用对方对自己的愧疚心理，就算最后对方说了自己的请求，也会欠下自己人情。


    谁让人情债最难还呢。


    「狄浮，你能不能......能不能......跟你爸妈说说，不要起诉高敏敏了，高家现在的股份动盪的厉害，我保证，以后我拿到股份了，绝对补偿你。」


    「啧啧，怪不得都说资本主义会画大饼了，原来是从小就开始练习的啊。」季谭见缝插针，接话速度极快。


    狄浮很想说接的好，但是再给他鼓掌的，只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不好意思啊，如果你说的是这个话，恐怕很难，我妈和季叔叔为了我的事儿这几天都在外面跑。」


    「我知道，但是......高家就算是现在股票动盪，但是他们的家底毕竟还是摆在那里的，你们就算是请到了最好的律师也没有用啊，到时候如果高家真的动怒了，可能连本来说好给你们的赔偿也不给你们了。」


    韩余说的情真意切，所说的观点全是一个劲的强调，我是站在你的角度思考的这些问题。


    狄浮和季谭没有接话，韩余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于是也说的越来越起劲儿。


    「狄浮，见好就收了，他们答应给你的钱也不少，你为你以后的前途考虑考虑，季谭他爸到时候肯定是选择供季谭，如果你们两个到时候都有机会去国外留学的话，没有这笔钱，你怎么去？」


    狄浮朝他笑了笑。


    是嘲笑，只不过嘲笑的不明显，反倒是让人觉得笑的有些无奈和勉强。


    「我......」


    「照你这么说，资本主义家的命是命，我们这种老百姓的命不是命了呗，我们受到不公平对待还找不到地方说理去了，是不是啊，还有，你知道我家什么情况吗，你有揣测我家是什么情况的功夫，还不如多花花心思在高敏敏身上，做人别既要有要的，软饭硬吃蛮丢人的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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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因为季谭的原因, 韩余压根找不到单独找狄浮的机会。


    每次狄浮收到韩余发的消息，均已读不回。


    但是面对韩余每次都死皮烂脸的凑过来，还是让季谭对他很厌烦。


    季奇志和袁念薇和高家的官司也陷入了瓶颈期, 如韩余所说，就算高家这段时间要面对的东西比较多，但是等他们缓过劲儿来, 肯定不会因为让高敏敏出事儿。


    狄浮的腿还没有好，所以学校连着两次周测他都没有参加。


    难得他一个人在家，他将自己上辈子和这辈子的事儿全部叠加在一起重新考虑了一番。


    很多事的大致轨迹没有变, 但是变了的事情也很多。


    社会所有大方向的事情和记忆中的一样, 时间线也大差不差，但是只要是和自身相关的事儿全部都变了一个样子。


    包括学校测试的题目。


    之前狄浮也确实想着, 如果高考和上辈子考的题目都是一样的话，他还能记得其中百分之五六十的题目，考的学校估计也能和上辈子的狄浮进入同一个三流大学。


    但是随着重生的时间不断变长，学校的考试也好, 萧星文那边gc的集训也好，和上辈子的记忆都出现了大幅度的偏差。


    「卧槽, 你想吓死谁啊。」


    客厅的灯被季谭按开的同时, 他下意识往门口跳了几步。


    狄浮揉着脑袋，用平板看一部日漫, 抬眼看了一下门口的季谭，又看了一眼时间，确定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今天不是周五吗？还要上晚自习？」


    「没啊, 出去玩，不行啊, 你在家你为什么不开灯啊，你知不知道我突然开门，看到黑暗中坐着一个影子真的很惊悚。」季谭的白眼快翻到天上。


    狄浮不看他，「哦」了一声，接着看受伤的名侦探，剧情已经进行到了最经典的三选一环节，这个是时候狄浮不喜欢被人打扰。


    「老王说了，你下周就要跟大家一起周考了。」


    「嗯。」


    三个犯罪嫌疑人，两男一女，一个同学，一个同事，一个当初的爱人。


    嘶。


    狄浮赌这一把被害人一定是那个女人杀的。


    「你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吗，你就嗯嗯嗯。」


    「听到了，你能小点儿声吗？」


    「你......」


    季谭拿下狄浮耳朵里的蓝牙，将其举在狄浮眼前。


    「带着蓝牙呢。」


    「你声音这么大，怎么可能听不到，你爸跟我妈什么时候回来？」狄浮将动漫暂停，总算是给了季谭一个眼神。


    「嗯？他们还没回来？」


    「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下午就回来的，但是一直到现在也没见着他们影子。」


    「打电话啊。」季谭从冰箱拿了一听可乐，将电视打开，「我去！这不是高家的那个公司吗？今天被突击了？」


    「什么公司啊。」狄浮懒懒的瞟了一眼，「一个娱乐场算，算什么公司啊。」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高家虽然涉足的行业多，但是他们家最赚钱的还是这个娱乐场所，但是奇怪的是，这个娱乐场所在我们市并不出名。」


    「这统计的准吗？」


    「当然，我之前听黑哥隐晦的说起过一次。」


    「偷听到的吧。」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知道就行了，我跟你说。」季谭从单独的小沙发，撑着胳膊直接翻到狄浮所在的那个沙发上，「他们高家的这个产业里面帮很多人洗钱，放在以前，他们家这个产业就算是被人举报了也不会有人去查，但是这次，啧啧，咱们省领导这个星期才换，还是从a市来的大人物，听说是来镀金的，等弄出点儿业绩就直接上去的。」


    狄浮不想接这个话题，政治这个圈子，像他们这种普通人还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的好，上面怎么说下面怎么做。


    「换个话题，我觉得我们还能聊会儿。」


    「我就是想说，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次高家的这个娱乐场所，是我爸跟你妈做的。」


    「不可能，他们不像是会做这种事儿的人。」


    「我也觉得，但是你看这里。」季谭「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跑到电视机旁，指着上面的的一张图，然后按遥控器将其放大。


    电视整个屏幕被一张放大的高清图占据。


    被人为打码的两个人，还是能依稀辨别出他们的样子。


    整张照片只有这两个人被人有意打码，这个用意难免让人产生疑惑。


    「怎么会？」狄浮在没有仔细看电视上的图片的时候还漫不经心的。


    等他看到图片的那一刻，他的觉得自己的唿吸骤停。


    这上面被打码的人就是季奇志和狄如蓉，他们真的去举报高家的产业了。


    但是拍这个照片和写报导的人，明显是在向高家示好，他们将谁举报的他们给点了出来。


    「不是已经说好了，我们拿了赔偿这件事儿就算了吗。」


    「高家是不是把赔偿款汇过来了？」季谭问。


    狄浮摇头。


    「没有。」


    「我不知道。」


    狄浮说完下意识抬头看着季谭，「你说，有没有可能，高家那边已经把赔偿款给了他们。」


    季谭说着咽了一口唾沫，「我觉得......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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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个人的猜测合理合情。


    报导高家这个娱乐场色涉嫌人口买卖，强迫未成年□□，贩卖各种违禁物品。


    这些话术第一眼看过去就感觉特别熟悉。


    之前魅色出事儿的时候，也是被这报导的。


    报导魅色的那一家媒体和这次的是同一家。


    这家媒体属于给钱就写，不管你想写什么，哪怕是压根不存在的东西，只要你想，他们就能把假的变成真的。


    只不过他们的要价是普通媒体的十倍不止。


    「我爸没接电话。」季谭看着黑屏的手机。


    「别看我，我下午的时候也没有打通他们的电话。」


    「不是吧，他们为什么要想不开，不是，你也没残啊，就算咱们见好不收也不是这种啊。」季谭挠着自己头髮，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就将手机掐灭。


    「谁的电话。」


    「我妈的，烦死了。」季谭瘫在沙发上，双眼无神，「早不打晚不打的，偏偏这个时候打。」


    「接吧，毕竟你妈也是关心你。」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嘲讽我呢。」


    「没有啊。」狄浮举着双手，一副我很老实的样子，「我是发自内心的。」


    「发自内心的嘲笑？」


    「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季谭电话只响了这一次，再等了两分钟对方没有再打来的意思后，他们两人将狄浮pad上面正在看的动漫给投屏到了电视上。


    直到晚上十一点半，季奇志和狄如蓉还是没有回来。


    但是他们在群里发了让两个孩子先睡，不用等他们的消息。


    「你手机响了。」狄浮按了暂停。


    季谭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来电联繫人，满脸不高兴的点了接通，毕竟这已经是袁念薇第二次打来了，这次再不接的话，就有些不太好了。


    「季谭，你爸怎么回事儿？」


    电话一接通，袁念薇的语气带着强硬的命令色彩。


    「什么我爸怎么回事儿。」季谭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下语气也差了起来。


    袁念薇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语气软了几分，「小谭，妈不是这个意思，你爸和你狄阿姨是不是举报了高家的产业？」


    「妈，我不知道，我今天在学校考试，晚上才回来，再说了，我爸去哪儿也不会跟我说啊。」


    「小谭，我在跟你说一个很严肃的事儿，你以前不管是什么事儿都跟妈妈说的，现在你这是怎么了，是你爸爸跟你说了什么妈妈的不好吗？」


    「妈，你想多了，我爸没有说，就是我......今天的考试没有考好，我有点儿烦。」


    「一次考试而已，没有考好也没事儿的，以后咱们要是考不上好学校的话，妈送你出国念书，你想去哪个国家？」


    季谭看着狄浮举在自己面前的手机，看着上面的学校眼睛都瞪大了，满眼都是不敢相信，他指了指自己，然后摇头。


    狄浮点头，对他做了一个，「没问题」的口型。


    狄浮给他找的学校是耶鲁大学，想进入这个学校的条件也是很苛刻的，国外的这种一流大学对两种人开放，一类是在某一方面的学术很有天赋的，另外一类是在金钱上能为学校做贡献的，简称能花高价去读书的「镀金冤大头」。


    「耶......耶鲁？」季谭说的没底气的都带了尾音。


    袁念薇压根没有听出来，「耶鲁啊，耶鲁我知道的啊，这个学校很好的，小谭，你要是国内没有考上你心仪的学校的话，咱们就选这个学校好啦，你放心，妈妈这边又渠道的。」袁念薇说的很肯定，「对了，一会儿你爸爸回来了，你能不能让你爸给我打个电话，他的电话我打不通，我找他有点儿重要的事儿。」


    「好。」季谭回，「妈，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是真的吗？」


    「就是耶鲁的事儿。」


    「当然的啦，你放心好啦，去耶鲁上学比在国内还便宜呢，等毕业了你就能拿到美国的绿卡，妈妈肯定帮你想办法。」


    「啊......好......那等会儿我爸回来了我跟他说。」


    第四十七章


    季奇志和狄如蓉到家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 两人都显得很疲倦，狄浮靠着沙发，已经睡得昏昏沉沉的, 用季谭的话来说，他这就是年轻人的身体，老年人的灵魂。


    好吧, 这辈子加上上辈子，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这应该也算是老年人的范围吧。


    季谭推了狄浮好几下, 他才转醒, 「什么事儿？」


    「他们回来了，我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了。」


    狄浮一个激灵, 才发现在自己是靠着季谭睡着的，他连忙坐正，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在季谭一脸无语的表情下往旁边移了好几个身位才停下来, 「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会睡着。」


    主要是都是因为季谭把电视上的节目换成了一档很无聊的综艺, 所以狄浮才睡着的。


    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 我睡着这事儿，不能全怨我一个人, 你也有一定的责任。


    季谭起身，「我又没说什么。」


    狄浮随手将身边的抱枕捡了起来扔到季谭身上，「闭嘴！」


    「我上次说的, 你考虑考虑啊。」


    「什么？」


    狄浮警铃大作, 他哪能不知道季谭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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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这段时间最担心的问题。


    「装，继续装！」


    「晚点儿再说吧。」狄浮现在已经可以脱离拐杖走路了, 虽然走路的时候还是有些蹒跚，「我去开门。」


    「小浮，你还没睡啊。」狄如蓉开了门，看到狄浮站在门口先是一愣，然后赶紧过来搀扶着他，「不是都跟你说了，让你先睡，都这么晚了，你还等着我们。」


    狄浮侧了侧身子，让狄如蓉刚好可以看到季谭。


    凭季谭这「小心眼」的样子，要是今天狄如蓉没有看到他的话，这傢伙能记她一辈子。


    「小谭，这么晚了，早点儿休息吧，阿姨跟你爸爸出去解决点儿事儿，你们俩在家里别担心。」狄如蓉本就疲倦，但是在看到季谭的时候，还是将脸上的疲倦收了收，换成了那种小心翼翼讨好的感觉。


    季谭不冷不谈的「嗯」了一声，冷眼扫过狄如蓉，和她身后的季奇志对上视线，随后「哼」了一声，起身往自己房间走，房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妈，季谭也等了你们很久，可能是太晚了他脾气有点儿上来了，您别介意。」狄浮绝得自己还是给季谭找个藉口比较好。


    「妈怎么会介意呢，看到你们俩相处不再是水火不容的，妈高兴还来不及呢。」狄如蓉说。


    「季叔叔。」狄浮朝门口的方向喊道，「网上的新闻。」


    在狄浮记忆中，季奇志明明是满头青丝，对生活，对事业都充满热情，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两鬓斑白，和记忆中的人相差甚大。


    「网上的事儿我们也知道，你别太有心里压力，高家就算再有后台，这也不是他们拿钱羞辱别人的理由。」季奇志也很疲倦。


    狄浮心里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道了句，「那我先睡觉了，妈，季叔叔，你们也早些休息。」


    狄浮躺在床上，眼睛闭着，脑子却越来越清晰，他听到客厅灯被关掉的声音，又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


    他嘆了口气，转身，吹着窗外的风。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来我这儿干嘛。」狄浮刚侧身，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又撑着床沿坐了起来。


    「一起。」


    「你有病啊。」狄浮一脚踢了过去。


    脑子里全是，不会是因为重生的原因，导致原本在这个时间线的自己脑子出问题了吧。


    季谭手速更快，直接接住狄浮的脚脖。


    狄浮看着季谭的笑心里发毛，他使劲动了一下自己右腿，「松开，赶紧的，你不睡我要睡了，我早上还有事儿。」


    「什么事儿？」季谭警惕的问。


    「我不想跟你说。」


    「韩余找你？」季谭推了一下狄浮，没有设防的狄浮往床里面滚了好几圈，「都说了，他不安好心。」


    「你听谁说的。」狄浮皱眉，他保证自己的手机没有离开过自己视线，所以季谭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听谁说？韩余自己都说了，怎么？你还帮你找理由？他害你害的还不够啊。」


    「我们明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儿。」


    「什么重要的事儿，在学校不能说，当着人的面儿不能说，你别再说什么，以后需要用到他的地方，我不信他一个私生子，在家族这么设防的情况下能拿到实权，还是你觉得高家的人都是傻子，以后高家的产业都是高敏敏的。」


    「高家只有一个孩子。」狄浮思考了一圈关于高家的记忆，肯定的说。


    「明着是只有她一个，但是暗地里的谁知道呢？你见过把接班人培养成这种嚣张跋扈，不学无术的样子的家族吗？」季谭说着已经自顾自的脱了鞋，往床上躺。


    「你干嘛。」狄浮警惕的推了一下季谭，在发现推不动他后，只能自己往背后的墙面上靠。


    「别这么思想龌龊。」季谭说的很坦然，就像之前的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样，「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兄弟，你说要是我们发生了什么，算不算是□□呢？」


    季谭靠的很近，狄浮耳根很红，红到狄浮觉得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唿吸，以前某些有颜色的网站上看的小视频，在这个时候往脑子里蹦，他甚至潜意识里将自己给带入了进去。


    龌龊，真的是龌龊啊。


    狄浮在这么想完自己后，理智占了上风，黑暗中反正谁也看不到谁，所以脸红这件事儿，也没人知道。


    「你才思想龌龊。」


    「没有啊。」


    「你大晚上来我房间，到底什么事儿？」


    「增进咱们的兄弟情。」


    「有病。」


    「我说真的，你还是别见韩余了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你的选择是错误的，你如果选择韩余当退路的话，还不如选择肖智，你觉得呢？」


    「我觉得什么？」狄浮只觉得今天晚上的季谭很奇怪，「关肖智什么事儿？」


    「肖智比韩余有前途啊，而且肖智手上有他们家公司的实权，再说了，人家肖智也说了对你有意思了，真不考虑？」


    「你能闭嘴吗。」狄浮忍了又忍，已经捏成拳的手才没落在季谭鼻子上。


    「不能，你怎么觉得的？」


    「我不是同。」


    「你之前说的是，你不介意你是。」


    「那是之前，现在我说，我性别男，爱好女，还有什么事儿吗？」狄浮被问的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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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季谭真的很不正常，要是接下来几天季谭还是这样的话，就算是借钱，狄浮觉得自己宁愿去借钱也得把他送去医院瞅瞅脑子。


    「有，你怎么能爱好女呢？」


    「你是不是有病，我不能爱好女吗？」狄浮没忍住狠狠踹了一脚在季谭小腿上，「你不会爱好男吧。」


    不会吧。


    狄浮发誓，自己真的是不讨厌，但是要说爱好男的话，真的没有啊。


    他带着惊悚的眼光看着季谭，不断思索着一个问题——


    季谭跟自己一样被魂穿的概率有多大。


    季谭不理狄浮的话，装睡。


    狄浮知道他没睡，他觉得两人都保持装睡的样子对大家都好，所以也不再说话，在睡之前再次确定了早上的闹钟后，才转身面对墙面睡了过去。


    其实季谭心里觉得的偏心压根不存在，他觉得自己让出了自己本来的房间，但是他之前的房间旁边是一个小面积带窗户的小杂物间。


    后来等狄浮来了后，季奇志就将这两个房间打通，将其分成了两个大小面积都差不多的房间。


    只不过带着偏见的人，很难注意到别人对他的好。


    早上狄浮是睡到自然醒的，自然错过了和韩余约定的时间，他看着手机上韩余发来的消息，嘆了口气，在对方说的下午见的时候，回了一个好。


    因为下午是同学聚会，班上的同学都会到，再避开韩余的话就显得很刻意了。


    下午四点肖智顺路来接的狄浮和季谭，今天的聚会是肖智组织的。


    全场也一律由肖少爷买单。


    他更是直接选了自家的酒店，魅色旁边的酒店，客餐。


    「需要我跟你一起吗？」肖智也知道韩余单独约狄浮的事儿。


    「不用，他约的地点就在客餐楼内，楼内到处都是监控，再说了，我要是隔个十分钟半个小时没有回来的，你们还不找我啊。」


    季谭不容置疑的说，「我跟你去。」


    「也行呗，狄浮，就让他跟你一起呗，反正你们是兄弟。」肖智说。


    狄浮听到「兄弟」就耳朵发疼。


    鬼知道他现在有多讨厌这两个字。


    在他没有回话的间隙，身边的两人已经说好了，为了防止韩余狗急跳墙，所以到了场地后，肖智就让监控室的监控人员重点关注一下二楼男厕方向的视线。


    这里放着一个消防用的逃生梯，而韩余约的地方就是这里。


    狄浮如果知道后来会发生的事儿，他今天就是打死也不会答应跟韩余见面，更不会觉得肖智担心的都是无厘头的事儿。


    第四十八章


    客餐二楼的男厕还在装修, 虽然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但是暂时没有对开外放，平时只有工作人员, 或者是来装修的工人会使用这个洗手间。


    狄浮到的时间比韩余约的稍微晚了几分钟。


    「这边。」韩余老远看到狄浮，沖他喊了一嗓子，然后快速闪身进洗手间。


    狄浮觉得他的这些举动怪怪的, 但是具体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想着这是在公共场所，所以跟的没有丝毫犹豫。


    「啧, 要我说, 他肯定是因为你妈和我爸举报高家娱乐场所的那事儿找来的。」季谭跟在狄浮身后念叨。


    「上次就是，啧, 以前我就说你那眼光不行，你还不同意我的说法，现在信了吧。」


    「你能不能给一个反应啊，我说了这么多话, 你倒是吱一声啊。」


    「吱。」狄浮深吸一口气，然后憋住, 心里千言万语全部汇成了这么一个语气词。


    「你......」


    「我......」


    「不是......」


    季谭一脸懵的指着自己, 然后又指着狄浮，接着又指着自己。


    「行行行, 你厉害。」


    「谢谢夸奖。」狄浮耳朵动了动，回答的非常自信。


    「我没夸你。」


    「我就当你在夸我好了，不客气。」


    「你还真不客气。」


    「不是你说的, 我们是兄弟吗, 兄弟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我说的是这回事儿吗？」


    「怎么不是？」


    「季谭？」韩余的声音从男厕门口传来，「你怎么也跟来了？」


    「你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物种吗？我凭什么不能来？还是说这里是你家的地盘。」


    「你......算了, 我今天找狄浮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韩余将门从洗手间内部推开，「狄浮，网上的事儿，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回去劝一下叔叔阿姨，现在这件事儿还在可控的范围，要是等网上的言论发酵到不可收手的地步的时候，他们真的会狗急跳墙的。」


    「你说的网上的新闻我也看到了，很抱歉，这件事儿不是我妈和季叔叔举报的，我知道在这个时间点他们高家旗下的娱乐场所被爆出来这种事儿，我们去举报的嫌疑最大，但是这些年他们高家树敌也不少不是吗？」狄浮说。


    韩余看着狄浮，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狄浮，你变了。」


    「是吗，可能我以前也是这样的，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是变了。


    以前的狄浮没有这么多话，就算很多东西他看的很清楚，但是他不会说，不会为自己争取。


    现在的狄浮知道反驳别人的话，提出自己的意见了。


    在这个身体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虽然变化确实有点儿大，但是人不可能一直不变，问就是正处青春期，第二次发育，所以性格变化有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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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理由，应该不会让人很难接受吧。


    狄浮快速在脑海中闪现过这段时间自己的变化，确实是每天变化一点点的。


    不过等有时间了，得想办法去询问一下心理医生，问问他们青春期的少年，会不会产生性格变化，要是有医生的肯定，那么自己的变化不管是谁提出质疑，狄浮都是毫不畏惧的。


    「而且，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你不觉得吗？」


    「可是......」


    「这次高家的产业被举报真的不是我们。」


    「狄浮，你知道的，做媒体的都是见风使舵的人，只要给足了他们利益，是可以查到他们手上的底片的。」


    韩余说的很委婉，狄浮咬死了自己不知道。


    「所以呢？」季谭将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悄悄按了位置共享，「你有什么证据说拍道到的就是他们呢，你也说了，他们做自媒体的都是见风使舵的人，谁能保证他们给你们的就是真的而不是他们后期批图出来的。」


    「这个可以查的。」


    「那就等你们查到了再说，在你们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还是不要这么快下定论的好，不光是高家，你们家这些年好像也得罪了不少人，我记得这次曝光高家旗下娱乐场所的媒体就是之前曝光魅色的那一家。」


    「风水轮流转啊。」


    季谭靠着厕所隔间的隔门。


    狄浮觉得韩余是在拖延时间，以往他压根不会跟季谭这么多话，今天的他真的是反常过头了。


    「肖家的？」韩余眼中闪过冷光，「不愧是肖家的狗腿子，人家肖家还没许诺你什么好处呢，你就这么上赶着帮他们做事儿？啧，人家肖智前段时间可还拿你当竞争对手来着，呵，果然有的人骨子里的奴性就是改不掉。」


    狄浮眼疾手快地拽住一个箭步往前沖的季谭，「别冲动。」


    「什么别冲动，你还向着他？他有什么好的，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或者是不是私生子活得还不如私生子，现在跪舔人家高家？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人，你......呜......」


    季谭越说越脏，狄浮上前一步直接捂着他嘴。


    因为狄浮和季谭站位的原因。


    狄浮能看到洗手间的隔板里还有人，隔板下面镂空的地方显示出了两双脚。


    这肯定是韩余的人。


    现在惹怒他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韩余，他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韩余突然释然的笑了笑，接着他紧盯着狄浮，「你也是这么想我的是吗？」


    「我？」


    狄浮眼神有些闪躲。


    「没有。」


    「行了，我知道了。」韩余往后退了一步，右手放在了身后，「狄浮，没有机会了，我知道这件事儿是你妈和季谭他爸做的，让他们撤销实名举报，我不想做出违背我本心的事儿。」


    「没人逼你去做违背你本心的事儿。」


    「怎么会没人呢！」


    韩余情绪突然崩溃，他两只手使劲拽着自己头髮，「他们都在逼我啊，他们都说这件事儿是因为我引起的，要是没有我的话，高敏敏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可是，狄浮，这是你引起的，你说你当时为什么就没有站好呢？」


    「你是故意的是吧，她那么轻的一个女生，怎么可能推得动你，怎么可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把我推到这个位置，你知不知道我在韩家已经很难了，你为什么不能多替我考虑一点儿呢。」


    「我都答应你了，我跟高敏敏的婚姻就是长辈们许下来的，我们之间没有感情的，就算我们以后结了婚，她也不会影响到你什么的，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好吗？」


    「哇，好精彩的发言。」季谭忍不住直鼓掌，还啧啧摇头，「说真的，韩大公子这番发言，你家里人知道吗？不要脸这三个字真的在你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狄浮心脏有些抽疼。


    但是他发誓绝对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这具身体的潜意识，或许以前的狄浮真的对韩余动过心吧。


    「如果这就是你的爱情观的话，我想我们不用等到以后再慢慢谈这件事儿了，我们不合适。」


    狄浮往后推了两步，顺便小幅度的拽了一下季谭。


    季谭像是没有察觉一样，讽刺道，「我之前说你既要有要还是形容的不到位啊，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娶了高敏敏，你就能接手两边的公司吧。」


    韩余眼神中带着仇恨，他勐的将厕所隔间的门打开，里面站着的是他带来的两个保镖。


    两人出手迅速，压根不给狄浮和季谭还手的机会，直接一掌打在他们脖子上，两人彻底晕死了过去。


    「少爷，我们可说好了，我们只绑架，不弄出人命，要是让老爷知道，你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你在本家还待得下去？」


    「我知道，搜身，把他们身上的通讯设备拿走。」


    「少爷，我们的目的是让季奇志和袁念薇撤销对高家产业的实名举报。」保镖拖着狄浮，不耐烦的打断韩余的计划。


    「他们身上的手机开了定位。」韩余声音比保镖的小多了，他看着自己脚尖，双手反覆握拳，「他们是跟肖智一起来的，肖智也在外面，他们肯定是熘了相互通信的设备，你也知道肖家跟我们的关系，虽然表面上看的过去，但是他们巴不得我们出什么丑闻把我们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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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少爷分析的对。」另外一个保镖接话，「但是少爷，我们也不得不提醒你，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你还是做不好的好，高家那边不介意换一个联姻对象，韩家长得好的，会讨大小姐开心的，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


    「我知道。」


    韩余低头不去看他们。


    「少爷，刚才那些话说了就过了，以后这些话你还是不要说的好，要是被谁捅到老爷或者是高家那边，你的处境只会更难，别忘了，要是没有高家小姐的话，你现在还待在乡下，是一个穷小子，人要懂得感恩。」


    「我知道。」


    保镖将狄浮和季谭的手机从口袋摸出来扔在洗手间，方便被人找了联繫过来，他们不怕报警，因为他们要带两人去的地方是韩余小时候生活的那个村子，也是狄浮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狄浮的生父现在还生活在那个村子里，因为他没有达到领低保的要求，所以他现在基本上就是干一天散工，然后去抽菸打牌，等钱花完了，再出去找一天的活。


    前段时间有人给他放出可以卖血换钱的消息，他动了这个念头，去卖了几次，再第三次去的时候，人家抽血的人死活不给他抽，说他这几天连续来，卖的血已经到了他身体的极限。


    如果他现在真的急需用钱的话，可以然家里人来。


    这时候他想到了自己被判给前妻的儿子。


    又是这个时候，刚好有几个人路过这里告诉他，自己跟他儿子是校友，如果他想见到自己儿子的话，自己可以帮忙。


    所以这不算是绑架，韩余自愈，这是让人家父子两人见面，就算是法律也不能阻止。


    至于季谭，这是一个意外。


    但是既然他来了，那就一起去吧，反正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也有人在前面合情合理的顶着。


    狄浮生父那边距离市里有些距离，走高速也得三个多小时才能到，那边现在的经济发展的不算差，因为县城大力发展旅游业，加上这里的环境确实可以，有山有水的。


    这两年，只要是捨得出力的人家，不说是一下子突然暴富，至少也算是衣食无忧，每年都能存下好几万的存款了。


    韩余他们开的是小货车，狄浮和季谭直接被他们扔在后车厢。


    季谭先醒的，他醒后将狄浮也晃的醒了过来。


    「看吧，我都说了，韩余就是天生来克你的，现在好了，也不知道他们要带我们去哪里。」季谭有些气急。


    「你不是跟肖智开了位置共享吗。」狄浮还算冷静。


    「开了啊，但是手机不知道去哪儿了。」


    「可能是被他们扔了吧。」狄浮靠着车厢坐了起来。


    这里面黑漆漆的。


    身边还堆了好几个箱子，狄浮用手推了推，还有些重量。


    不幸中的万幸，还好这不是冷冻箱，要是冷冻箱的话，估计刚才凭他们晕死过去的那个劲，他们已经没了。


    「他们的目的是让取消对高家的实名举报，所以慌什么，我们要是现在出了什么事儿，他们高家更得玩完。」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脑子转的这么快。」


    季谭这话绝对是嘲讽，狄浮摸着自己有些泛疼的后脑勺，「我脑子本来就好使，要不然我当初也不会全校第一。」


    「没心情跟你说，也不知道我爸知不知道我们被绑架了。」


    「你爸没人脉知道你在哪儿，你妈有啊。」狄浮顺嘴说了句。


    「我妈？」季谭问，「你这么了解我妈？为什么？」


    「不了解，听别人说的。」


    「谁说的。」


    「你不认识。」


    「我就好奇了，你们了解她一个妇人做什么。」


    「别用你那龌龊的想法来看待我们可以吗」


    「可以，你还知道什么？我妈怎么了？」


    狄浮闭着眼睛，轻声说，「你妈犯法了，要进去了。」


    第四十九章


    「你在哪儿知道的。」


    黑暗中狄浮老半天没听到季谭的声音, 还以为他不想搭理自己，也不准备自讨无趣了，将结果刚闭上眼睛, 胳膊被人晃了晃。


    「康迁卫。」


    「他都已经知道了，竟然还没对我妈动手，真难得。」季谭话中带着嘲讽。


    狄浮只当没有听出季谭话中另外一层意思, 「嗯，真难得。」


    「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关注我妈的动向, 你别转移话题。」季谭严肃了起来。「我作为她儿子, 我有理由知道。」


    「你觉得为什么？」


    「首先排除你们有仇，所以我判定, 你对我妈有意思，我分析的对吗？」


    「我有病是吧。」狄浮不管听几次，都觉得这是一个惊天大雷。


    「嗯，你要是没病的话就不会爱好男。」


    「我没有。」


    「以前, 你自己，承认的。」黑暗中, 季谭的眼光让狄浮感觉到了压迫。


    「那是以前, 不是现在，这都过了多少年了, 当时年龄小，不懂事儿，你不能因为那时候一句无心的话, 现在就这么笃定我有病吧。」


    这话解释的狄浮都累了。


    要不是害怕自己「有病」再季谭这里被坐实的话, 他也不会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解释这事儿。


    「心里专家说, 一个人要是从小心理变态的话，是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就算是改变那也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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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这种人还真是一辈子福泽无量啊。」


    「嗯？」


    「能装一辈子，假的也成了真的。」


    「反正这是专家说的。」


    「搬砖的砖家吧。」狄浮仔细听着车外的声音。


    这次绑架他倒是不慌，就是在车停的时候，他听到车外传来人声的时候，才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不说话了？」季谭无聊的掰着自己手指头，「外面的人你认识？」


    狄浮脸色有些白。


    是身体潜意识的结果。


    「这声音好像有点儿耳熟。」季谭说。


    「嗯，好像是我爸。」狄浮说，「所以这不算绑架是吧。」


    「你说呢？」季谭轻笑出声，「说不定人家还能驳个好名声，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因夫妻离婚，亲生儿子被前妻带走，且不让其与亲生父亲见面，现社会好心人士，助力父子团员，这个够不够吸引人眼球。」


    「你适合做自媒体。」狄浮按着眉心，「你以后做这个行业，自带话题。」


    「我也觉得，毕竟现在向我这种天才不多了，就是不知道，你爸来找你有什么事儿。」


    「你觉得有什么事儿？」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儿。」季谭说着打了一个冷颤。


    上次狄浮生父和季谭打照面还是好几年前，那时候狄浮才被带到城里，说话做事都畏畏缩缩的。


    某个周末的时候，他们四人在外面餐厅吃饭，吃到中间的时候餐厅服务员突然敲门进来，说有一个男人说是认识他们，因为姓名和手机号都报的是对的，所以服务员就把人带了进来。


    男人带着大金鍊子，大金表，牙齿被熏得很黄，穿的也是不伦不类，腋下还夹着一个公文包。


    就这么一个看似像不缺钱的人，但是开口就是，「这个月的钱你还没有转我。」


    当时狄浮呆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爸，呆呆的看着他妈，再呆呆的等着他爸在这里大闹一场后，餐厅的人报了警将人一起带走。


    「啧，我就不该凑热闹。」


    「嗯，你确实不该凑热闹，我都说了让你别跟着了。」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可是你也没帮上忙不是吗，反倒是现在你也来了这边。」狄浮后面两个字，在心里默默加了上去。


    ——


    累赘。


    「懒得理你。」


    「走了。」


    车厢的门被保镖打开。


    下车后已经看不到韩余的身影了，狄浮四下看着，被保镖推了一把，「找什么呢？」


    「韩余呢？那龟孙子跑哪去了。」季谭囔囔着。


    「我们少爷在哪儿就不劳你们操心了。」保镖笑的不怀好意，「走吧，你爸在家里等你很长时间了。」


    「你们也不希望我在这里出事儿的是吧。」狄浮对上保镖的视线，丝毫不退让。


    「这我可就不确定了。」


    狄浮耸耸肩，「走呗。」


    他指着保镖走的反反向的位置，「我爸住那边吧，你走错了。」


    只要回到村子，那么村里的人都会看到他，当初他跟狄如蓉走的时候在村子的反响很大，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他爸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他突然回来，虽然不确定村里的人没有被收买。


    但是那么一两个跟袁念薇关系好的会跟她说的。


    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开门做生意的时间，所以在村子的年轻人不多。


    狄浮推门进去的时候，韩余已经跟他爸聊的很开心了。


    「叔叔，我就说会带狄浮来看你的。」韩余笑的很伪善。


    狄浮生父，狄平安。


    在那个，他是家里最小的，上面有六个姐姐，在六个姐姐都在身边的时候他活的很滋润，但是这些年姐姐们对他的帮扶逐渐变少，他的生活变得越来越难。


    他的名字，包含了父母辈对他的祝福，只是他现在过的似乎一点儿也不安定。


    大门上被人用红色的油漆喷着老赖的字样。


    屋里的椅子是他跟狄如蓉结婚的时候，家里的几个姐姐和姐夫添置的。


    桌子上摆着的碗和盘子也是缺了各种各样的开口和裂痕


    家里墙上也是随处可见的掉了层皮的墙皮。


    「狄浮，进来坐，这是你同学吧，是好人啊，你怎么跟你同学这么生分。」狄平安吃着韩余带来的下酒菜，目光落在季谭身上，「哟，你不是跟你爸一样，看不起我这种农村人吗，怎么？来看我这遭人嫌的老头子？」


    「叔叔，我想您说错了，我和我爸没有看不起农村人，我们看不起你这种蛀虫，吃了爸妈的，啃姐姐的，完了还要后辈养你。」


    季谭是懂什么叫做杀人诛心的，说的话句句让狄平安心里发塞。


    「滚！」狄平安顺起桌上的缺了口的盘子就扔了过去，「老子这里不欢迎你，你以后离我儿子远点儿，我们父子不受你这种城里人的气。」


    「说的跟我想来一样。」季谭小声嘀咕着。


    狄浮看了一眼堵在门口的保镖，拽了一下季谭示意他别多说话，「爸，你这次喊我来是有什么事儿吗，其实你不用找我同学带我来的，你给我打电话我就会回来。」


    「你就跟你妈那个没良心的一样，攀上了城里人，怕不是我给你打电话你还要说，这是哪个老不死的给我大的电话吧。」狄平安喝了一口酒，「这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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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只要您喜欢，我下次来还给您带。」


    狄浮一言难尽的看着韩余，这回他有点儿看不懂韩余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了，「我爸想喝酒，我会给他买，韩余，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儿，别说就是为了让我跟我爸见一面，你连我手机都给我扔了。」


    「不就是手机吗，到时候我赔你。」韩余笑着，又给狄平安倒了杯酒，「叔叔，喝酒，我还给您带了一箱。」


    「好好，你这孩子，也算是我们村子的人，想当初你跟我们家小浮走的近，我那时候就觉得你们两个孩子有戏，你叔叔我也不是那么老古董的人，只要你们孩子开心，叔叔我就高兴。」


    第五十章


    狄平安这卖子求荣类的话, 在狄浮听来太过刺耳，「爸，你能不能不要乱说了, 而且韩余有未婚妻，你这些话要是让他未婚妻听到，不知道那姑娘又会怎么闹。」


    「有未婚妻啊。」狄平安审视的目光将韩余打量了一个转, 在韩余略有尴尬的笑容中，他轻轻摆手，「小浮,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 人家韩余什么家境，你什么家境, 你对自己是人是鬼是一点儿判断都没有是吗，人家能看得中的你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狄浮不接他的话，问道，「爸, 我妈知道我来你这边了吗？」


    「怎么？老子见我亲生儿子，还需要那个婊子同意？」狄平安恶狠狠的瞪着狄浮, 「你别忘了, 你是我狄家的种，你跟老子身上留着的血是一样的。」


    「你们这是犯法的。」季谭在狄浮身后突然插话, 「根据我国现有法律，你们在未经当事人同意的情况下，用极端手段将其带走, 就算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也是可以被判刑的。」


    「啧，这狗崽子的命都是老子给的, 怎么？法律再大，还管得了老子的家事儿？」


    狄平安朝狄浮和季谭站着的位置啐了一口唾沫。


    「老子告诉你，就算是今天我弄死狄浮这狗崽子，这也是老子的家事儿。」


    「脑子有病。」季谭嘀咕了一句。


    狄浮见他还想说话，深知等会儿季谭的发言肯定会激怒狄平安，与其让季谭出面做这件事儿，还不如自己解决来的痛快。


    「那你试试，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砰！」


    狄平安抬手将手里的筷子扔了出去砸在狄浮脚边。


    「老子今天高兴，不跟你这小兔崽子计较这些话，但是你给老子记住了，你的命都是老子给的，老子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得死。」


    「怎么？学别人用舆论压力？」狄浮简直被他的话给气笑了，「那您就试试吧，看仔细些舆论的风向是怎么走的。」


    「小兔崽子，去城里没几年，还学会威胁你老子起来了。」


    「叔叔，咱们今天别说这个了，我刚才的提议，叔叔你觉得怎么样？」韩余脸上的笑掩饰不住眼中的算计。


    「叔叔知道你不想让叔叔为难，但是你也看到了，哎，这小子就是一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叔叔，您是他生父，只要您同意就行。」


    「行，叔叔同意了，你们的事儿你只管去做，有叔叔给你解决掉麻烦。」


    「好。」


    狄浮不知道他们两人说了什么，但是在看向门口的时候，看到两个同样是一脸懵的保镖的时候，他就知道韩余的这番举动并不是韩家的人给他安排的。


    接受到韩余看自己时说不出感觉的那种眼光，狄浮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真是让人反胃！


    狄浮从来没有对一个人产生过这么强烈的感情过。


    果然，有上帝视角也不一定就是件好事儿，要是不知道韩余以后的成就话，在跟他相处让自己有些不愉快的时候，狄浮就会及时止损不会继续招惹韩余。


    但是谁能想到，韩余比自己了解到的还要「变态。」


    「你们这是人口买卖？」


    「你怎么说话的。」狄平安瞪着狄浮。


    狄浮毫不畏惧，回瞪了一眼狄平安后将脑袋摆到一边。


    「狄浮，我想你误会我和叔叔了，我这次来确实只是和叔叔叙叙旧的，以前我在村子的时候，也多亏了大家的照顾。」


    韩余争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狄浮早就有见识，但是能将小时候的事儿，说的这么颠倒是非黑白的，他绝对算得上是一个人物。


    小时候的韩余，在村子里的待遇，还不如村子口的那条流浪狗。


    大家知道他是大城市有钱人家的孩子，但是那家人不愿意认他，就把他一个人放回「老家」。


    所以当时大家就猜测，他肯定是小三的儿子。


    为了彰显正义，村子的村民便在同一时间自发组织自家孩子，让他们原理小三的儿子。


    这也就是韩余当时在村子上学的似乎被孤立的起因。


    狄浮认为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当时带头传谣言的就是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狄平安。


    「这是哪的话，小余啊，既然你在我们村子，那就是我们村子的人，我们村子的老乡向来护短，你要是在城市混不下去的话，就回来，老乡们都欢迎你。」


    「好。」


    「哧。」


    季谭突然的一声笑，在此时显得异常明显。


    韩余眼神不善。


    「爸，他就算在城市混不下去，也不可能回来啊，难道你忘了，当时就是你在村子里宣扬的，他是小三的儿子，让大家不要跟他走的太近，免得沾上了不好的习惯。」狄浮挑着大家避开的话题使劲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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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他还想给大家都留点儿面子的。


    「是吗......哈哈哈......」


    狄平安挠着脑袋，「当时的事儿，是叔的不对，小余啊，叔也知道你不是抓着过去不往前看的人，所以，你不会记恨叔的是吧。」


    「叔，我不恨您，当时在学校，在大家都孤立我的时候，只有狄浮出面制止大家的举动。」


    「啧，脸还真厚，人家当时救你，你现在只想着怎么拖人家下水，我要是狄浮的话，肯定后悔死了。」


    「我们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插嘴。」韩余忍了又忍。


    季谭摇头，「这恐怕不行吧，狄浮现在跟他妈户口，他妈又跟我爸结婚了，你们说的这话，不是明着在挤兑我家吗。」


    「狄浮都没有说什么，你是个什么身份来说这些啊。」


    「哦，他不说，是因为他是哑巴，或者说，他小时候你们对他压榨惯了，所以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反抗，作为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我帮他把他心里想的说出来，没有毛病吧。」


    屋里的人还在僵持，屋外就传来警笛的响声，门外的两个保镖相互看了一眼，快速闪身在门外消失了踪迹。


    「你们报警了？」韩余看着季谭，他说的是你们，但是话里话外都是在质问季谭。


    季谭摊开自己双手，「我手机都被您给扔了，我拿什么报警，意念吗？」


    「你敢绑架，就没想到，在肖家的地盘上，他们能不知道你的动作？」狄浮白了韩余一眼，拽着季谭给他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椅子让他坐下。


    「当然了，我爸是九漏鱼，你难道也是？」


    「哎哟，警察同志啊。」看到警察，狄平安笑的就像是见到亲人，热情的迎了上去，「同志啊，我家孩子刚从还城里回来，是他犯了什么事儿吗，你看，这刚好到了饭点时间，不如咱们先吃了饭再说？」


    第五十一章


    「诶, 你爸怎么跟警察这么熟？」季谭的声音很小。


    狄浮摇头，「我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多少。」


    季谭砸砸嘴, 「还真是人才。」


    狄浮顺着季谭手指的方向，就看到狄平安熟络的跟警察勾肩搭背。


    不知道现在该用自来熟来形容他，还是该说他蠢的厉害。


    果然, 警察面色铁青，但是语气还算保持着理智的推开了狄平安。


    「不用了，我们收到报警, 说你涉嫌绑架。」


    「怎么可能啊, 冤枉啊，我真的是良民啊, 真的是冤枉啊，我是什么样的人，警察同志你还不知道吗？」狄平安说的很委屈。


    「就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在接到报警的时候才第一时间过来。」


    「冤枉啊, 真的是冤枉。」


    「他们是谁？」警察指着屋里的三人问。


    「这个是我儿子，我跟我前妻离婚后他一直跟着我前妻在市里生活, 我前妻不让他过来看我, 这不是孩子长大了，知道我这当爹的不容易, 现在回来看我来了。」狄平安边说边讪讪的笑。


    「旁边这个是我前妻现在丈夫的儿子，这个也是我们村子的孩子，因为小时候我们村子的人都挺照顾他的, 他现在回到家里后也经常过来看我们, 也是个好孩子啊。」


    警察目光依次在三人身上停留了一阵后，「你们跟狄平安是什么关系？」


    狄浮说, 「父子。」


    「你们认识肖智吗，你们跟报警人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同学。」


    「他说你们被人挟持了。」警察走到狄浮面前，将手机里的照片调了出来给狄浮看，「这个是那边事发现场的照片，这个手机是你的吧。」


    「是的。」狄浮并没有要帮韩余隐瞒的意思。


    「可以讲讲当时的事发情况吗？」警察的话是跟狄浮说的，但是目光敏锐的落在坐在桌旁的韩余身上。


    「可以。」季谭抢答。


    「是这样的，今天是我们同学聚会，就是报警的人，肖智组织的，然后就是他。」


    季谭语术很快，能听出来话中的怨气。


    「他非要私下约我们说是有事儿找我们，约的地点还是正在装修的洗手间，然后我们过去了，还没说两句话他就让人把我们打晕了，然后将我们手机给我们扔在了那里，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这里了，哦，对了他。」


    季谭每次说到韩余的时候，都会情绪很激动的指着对方。


    「他还带了两个保镖，刚才那两个保镖都还在门口的，听到警笛的声音后，他们就跑了。」


    「保镖？」


    「对，保镖。」季谭说，「听他们谈话的时候说的，他们好像就是韩余家里的人，不对，你们知道本市的韩氏集团不，就是他们的人。」


    为首的警察眼神示意身后跟着的小警察将出警录像关闭，「放心，这件事儿我们肯定会处理的，现在你们看，是我们送你们先回去，还是你们待在这边。」


    「什么回去不回去的，我儿子来看他老子，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狄平安嘟囔着。


    狄浮也想知道他还想自己做什么，「先留这边吧，我确实跟我爸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就是能不能接您的电话给我妈和我叔叔打个电话，让我跟他们汇报一声平安。」


    「行。」


    狄浮很快拨通了袁念薇的电话，对面显然还不知道他们现在在狄平安这边，袁念薇还在嘱咐让他们不要玩的太晚了，要早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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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听完对面絮絮叨叨的叮嘱后，狄浮才说，「我和季谭现在在我爸这里。」


    「你爸？」袁念薇提高了声音，在沉默了一阵后才又出声，「你们怎么跑到那边去了。」


    「妈，我们明天回来，等会儿我让肖智把我们手机送回去，明天你能来接我们吗，我们身上都没有带现金。」


    「手机？」袁念薇有些许慌张，「你们现在还好吗？」


    「当然，妈，别担心，我一会儿给季叔叔打个电话，告诉他我跟季谭今天晚上不回去。」


    「小谭跟你在一起吗？」袁念薇突然严肃起来。


    「嗯。」


    「你多照顾一下他，如果看到你爸那边，有人上门要债的话，你就带着小谭出去躲远些，明天我跟你季叔叔去接你们。」


    「好，那学校那边还需要妈你帮我们请个假。」


    「行，我知道，在外面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第一。」


    听着袁念薇的絮絮念，狄浮心里不自觉地划过一阵暖流。


    可是，这些不属于他，这是属于这个世界原本的狄浮的啊。


    狄浮有些悲凉，好几次他都有种冲动，他想告诉袁念薇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但是他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


    说了话，如果袁念薇信了，她会不会不会再无条件的对自己好了。


    如果她不信的话，会不会担心自己因为压力太大，导致脑子出现了问题。


    狄浮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就像是小偷一样，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


    他想到这里的时候，余光看了一下季谭。


    还好，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一个家庭，有一个小偷就好了。


    「季叔叔，我和季谭在我爸这边，我们的手机在同学聚会的时候，忘记在了餐厅，一会儿让同学帮我们带回来，能不能麻烦您明天和我妈一起过来接一下我们，我们身上没有带现金。」


    狄浮说的很简洁。


    季奇志毕竟是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的老人，明白狄浮话中的意思，「行，你们注意安全，明天我和你妈妈早些过去接你们，你们晚上是就住在村子还是去镇上住。」


    「就留在村子吧，季叔叔，韩余也在，我们一起回来看看老乡和我爸。」


    「好。」


    狄浮多的话没有再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是明天季奇志和袁念薇来这边找不到他们的话，就去找韩余。


    狄浮打完这两个电话将手机还给了警察。


    「你还是再给你同学也打一个电话吧。」警察没有接手机，反而是推了推狄浮的手，「他发现你们没见，也挺着急的，毕竟是你们也算是在人家举报的聚会一声不吭的不见的。」


    警察的言外之意，这件事儿他们不方便直接插手，因为两边的势力在上面都有人。


    他们这种基层，哪边的人都得罪不起，但是他们也不想两位少年在这里出事儿，所以直接把问题踢回去，让他们上面的人自己解决。


    狄浮知道他的好意，刚才没有给肖智打，就是因为害怕韩余会把人家记恨上，到时候给人家的工作上使绊子。


    「谢谢。」


    「没事儿，给你同学打一个吧，都到晚饭时间了，既然你们这是一场误会，那我们也得收队了。」


    狄浮按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犹豫再三，将已经输入好的号码又全部删掉，他看向季谭，「你记得肖智的电话吗？」


    「我记他的电话干嘛，我有病啊。」


    「这样啊，我也不记得。」狄浮将手机暗灭，朝警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同学那边应该也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儿了，我不记得他电话号是多少了，就不给他打了。」


    「也行，有什么事儿的话，直接联繫我们就行了。」


    「好。」


    「警察同志，你们真的不留下来吃饭啊。」狄平安再次招唿了起来。


    「不用了，收队，下班了。」


    韩余在警察走后也没有多停留，跟狄平安道了别，也没有说要带狄浮和季谭走的话，就一个人离开了。


    「真不厚道，他就自己走。」季谭看着看起来就很脏的房间说。


    狄浮刚将地面的垃圾扫走，天花板的灰又掉了下来，「他敢带你，你敢跟他一起走吗？」


    「我总感觉，留在这里的话，还不如跟他一起走。」季谭说话的时候打了一个冷颤，「我说真的，我总觉得有人盯着我们在。」


    「别自己吓自己。」狄浮推了推床旁边的窗子。


    坏的。


    窗户已经合不上了。


    「凑合一晚上吧。」


    「不睡，要睡你自己睡，反正我在这里睡不着。」季谭不让狄浮关灯。


    昏暗的灯光，在坚持了一个小时的照明后，闪烁了两下，彻底报废。


    「真他妈刺激，这灯都坏成这样了，你爸竟然不修。」季谭躺在床上，今天的事儿让他现在格外疲惫。


    「他穷。」


    「一个灯泡才多少钱。」


    「他穷。」


    「几十块钱而已。」


    狄浮再次强调，「他穷。」


    在毫无营养的对话过后，狄浮就听到身边传来唿吸均匀的声音。


    刚才说了晚上不睡的，这......碰到床就睡着了。


    窗外细细簌簌的一阵声音过后，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狄浮听到门外有人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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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可以吗？」


    「这我哪儿知道，既然我的血可以，那他是我儿子，他的血应该可以。」


    「你就不知道他的血型吗？」


    「这我哪儿知道，反正他现在就在这儿，你就一句话，抽不抽，抽的话，你先把定金给我。」


    「抽。」另外一个声音一锤定音，「但是现在不知道他的血型，所以我给你的定金给不了之前说的那么多，你能接受的话，我们的生意就能继续。」


    「行......」


    「先给钱。」


    第五十二章


    这个声音狄浮有些耳熟, 是隔壁一个游手好闲的本家叔叔。


    狄浮对这个叔叔的记忆非常陌生，仅限于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干嘛呢？」季谭皱眉, 坐了起来，伸手戳了戳狄浮后背，不满道。


    狄浮将他手挥开, 「没事儿，你睡吧，打扰到你了？」


    「你说呢, 大半夜的, 我一睁眼，身边突然坐着一个人, 你就说吓不吓人吧。」


    季谭说的夸张了些，狄浮也知道他话中的水分有多大，只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又按回被子里，「睡觉。」


    什么鬼就大半夜的, 明明是刚睡着，这离入睡的时间都还没过去几分钟。


    「睡不着。」季谭闷声说。


    「睡不着就闭眼睛, 眼睛闭上了就睡着了。」


    「废话, 你这么催着让我睡觉，你是去当贼去的啊。」季谭侧着身子, 咕隆了两下。


    狄浮笑骂着，「你知道你这种嘴里没有好话的叫什么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呗，不然还能有啥。」


    「你知道就好。」


    季谭在床上滚了两圈, 才出声, 「喂，你爸应该挺讨厌你的。」


    「应该吧。「


    「你......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儿, 反正我也讨厌他。」


    现在狄平安和袁念薇在狄浮心中的讨厌程度不相上下。


    因为对方打主意不仅打自己主意，还算计到了季谭身上。


    季谭有些惊喜，「真的？」


    「骗你干嘛。」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像是被人夺舍了一样，要是我们这是玄幻世界的时候，我一定会找高人来看看你。」


    「哧~你玄幻小说看多了吧。」狄浮侧头看了一眼季谭，虽然在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他脑海中有少年神采奕奕的样子。


    「说不定玄幻小说是真的呢？」


    「你还是三岁啊。」狄浮笑。


    十七八岁的少年都有一个仗剑走天涯，或者是拯救世界的梦想。


    「不过三岁的小孩儿还相信这个世界有光，我知道你不相信。」


    季谭一哽，「谁说我不信的，你不知道奥特曼是我的偶像吗？我当然相信有光了，我还相信他们会打怪兽，有问题吗？」


    「睡觉睡觉，明天我们早点儿走。」狄浮说。


    「为什么啊，我们在这里等我爸他们过来就好了。」


    「你听到窗外有人说话的声音了没。」


    季谭往窗户那边滚了两圈，然后用胳膊撑着身子将脑袋靠近开着的窗子旁边，「听到了，你爸再跟人说什么什么钱。」


    季谭胳膊一松，躺了下来，「你爸赌钱赌输了？」


    「你看他赢过钱？」


    狄浮说完额头上就伸过来一只手，「没病啊，怎么这么反常，以前要是谁这么说你爸，你就跟人打起来了。」


    狄浮被季谭的话气笑了，伸手将他的手打掉，「什么反常，你想我怎么样？」


    「我可没说什么，不过我觉得你现在比以前更像人了。」


    「我以前不是人是什么？」


    还真别说，上辈子季谭对狄浮的感官也是，这傢伙太没人情味了。


    季谭的回答一针见血，「像是被代码写好的程序。」


    「你见过有血有肉的程序？」狄浮反问。


    「这我哪儿知道，科学家都没研究透彻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知道。」


    这些想法在上辈子，季谭压根不会产生。


    狄浮嗯了一声，「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你之前说，你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神仙，然后醒来，以前不会的东西都会了。」


    「你还真信啊。」


    「不信，但是我也做了一个梦。」季谭侧身，伸手狄浮也掰到面朝自己的方向，「我梦到，我被你害的手彻底废了，然后我跟gc失之交臂，接着我转回了高考班，但是因为你在学校对我造成的某些影响，导致我在学校的学习并不顺利，所以我并没有考上大学，甚至连大专线都没有勾上。」


    「你确定是我坐了什么对你造成的影响，而不是因为你自己不想学，所以找的藉口吗？」狄浮实在是忍无可忍的打断了季谭的话。


    这都能被泼黑水，要不是这是自己经歷过的，他都快要信了季谭说的鬼话。


    「行，就算是我自己不想学，不对，你怎么知道的。」季谭又将狄浮刚别开的脑袋别了回来。


    「我......猜的。」


    「反正不管是怎么样的，在我梦里你考了一个学费贼贵的大学，我爸一合计，我连专科都没考上就让我出去打工去了，然后你顺利上了大学，考了研，出了国，然后回国开了公司，就这样，你还要置我于死地，你就说你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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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呢？」狄浮有些好奇了。


    「然后当然是反派被正派打倒了？」


    狄浮下意识问，「你是反派？」


    「呵，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都霸占了我的家，你说我是反派？反派当然是你了，反正你最后死的很惨，你偷税漏税，你学人家找小三小四小五，你还......还压榨员工，然后你就被正义象徵的我给打败了，我拿到了这些证据，然后将你举报去了......反正我把你给举报了，你后半生在监狱里渡过的，而我因为检举有功，所以我找到了一份高薪工作。」


    「好，我知道了，你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狄浮越听越觉得离谱。


    季谭的梦是什么样的狄浮不知道，但是他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季谭后面说的那些纯属意淫，不过这也算是给他上辈子了一个交代吧。


    这个结局，狄浮比谁都清楚，压根不可能存在。


    「干嘛干嘛，你不信啊。」


    「信啊，所以你赶紧睡觉，多做梦，才能发财，等你什么时候梦到明天五百万的彩票号码了，你甚至连上班都不用了，你到时候就在家里吃利息。」


    「说到底就是你不信我的呗。」


    狄浮回的很快，「信。」


    「你这就是不信的表现。」


    「我真的信。」


    「你现在变得跟我梦里狄浮一点儿也不像，倒是跟梦里的我挺像的。」


    「那你还挺自恋的。」狄浮开玩笑的说。


    脑子里却是，能不像吗？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灵魂啊，就算是现在躯体不一样，但是你在想什么，我全都知道。


    「切，我这不叫自恋，我这是自信。」


    「嘘！」狄浮用手捂住了季谭的嘴，为了防止季谭乱动，他甚至直接翻到了季谭身上，「我爸过来了。」


    黑暗中，季谭睁着眼睛，黑熘熘的，带着些光，他在点头。


    狄浮这才松开他，刚翻身到床上，就听到窗子外狄平安的声音，「狄浮，你睡了没，你出来下，跟你说点儿事儿。」


    「爸，明天再说不行吗？」


    「不行，就现在，很重要。」狄平安严肃中这这不容置疑的威严。


    「别去。」黑暗中，季谭拽住狄浮手腕，「他们说要卖血。」


    「我知道，没事儿。」狄浮朝季谭摇摇头，下床穿好鞋，狄浮突然绝得季谭跟自己在一起会安全些，毕竟狄平安现在缺钱，很难保证他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儿，「你跟我一起吗？」


    「不了......一起吧。」季谭说。


    狄平安看到季谭的时候，眼中带着一闪而过的算计，但是犹豫外面的环境太黑，以至于压根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小算盘。


    「这是你小叔叔。」狄平安指了一下旁边的男人。


    狄浮看都没有看他，「小叔叔。」


    「你小叔叔家的妹妹今天晚上突然发烧了，所以你小叔叔想让你帮忙送一下。」


    如此憋足的理由，狄浮摇头，「爸，那你去吧，我跟小叔叔不熟，他放心我也不放心。」


    「你不放心什么。」狄平安没想到狄浮这么不给面子。


    「我怕被讹上，我怕我帮他送他女儿去看病，到时候他反咬我一口，说我拐卖儿童。」


    狄浮话里有话。


    这个小叔叔连婚都没接，但是却有一个女儿。


    这个孩子跟他长得不像，孩子是怎么来的，村子里没人知道，但是他一口咬定，这孩子就是他闺女，大家见他平时也确实没有虐待过孩子，也就任由他去了。


    狄平安一巴掌落在狄浮后脑勺，「你怎么跟你小叔叔说话的，再怎么说，他都是长辈，行了，你也别担心了，老子跟你一起。」


    「那你们去吧，送个孩子去医院，用不到这么多人吧。」狄浮说。


    「你小叔叔的老娘也生病了，他走不开。」


    「不去。」狄浮说完就要回去。


    「小浮，你看叔也没求过你什么，这也是叔真的走不开。」


    「你找我爸啊，他不是也有空吗。」狄浮好笑的看着两人演戏。


    「不行，你爸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季谭在后面戳了戳狄浮，「去。」


    去？


    狄浮不太明白季谭是怎么想的。


    但是既然他想去的话，狄浮还是愿意满足他的要求的。


    「那行，那医疗费呢？」


    「给你爸了。」


    狄浮看想狄平安，「什么意思？」


    「我跟你一起去，要不然你怎么带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去医院，我开车，你看着孩子。」


    狄平安说的车是一个敞篷三轮车，发动机一开整个车厢就开始震动。


    这东西还是好几年前别人淘汰下来的二手货。


    小姑娘被养的白白净净的，两颊被烧的发红。


    她有些智力发育不正常的样子，她看着季谭的眼神也是痴痴傻傻的。


    「别不是个傻子吧。」季谭小声问。


    狄浮瞪了一眼季谭，「别乱说话。」


    「我没有诅咒她的意思啊，我就是觉得，她要是智力没发育好的话，得及时找专业的机构介入，要不然等她长大了不就白瞎了吗？」季谭说。


    虽然三轮车后两人的声音很小，但是狄平安还是听到了，他严肃的打断两人的谈话，「你们看好孩子就行了，不该你们管的事儿你们别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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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狄浮扯着嗓子不耐烦的回。


    比起应付狄平安，他更在意这条路，这不是前往镇上的路，这边越走越荒凉，「你是不是走错了。」


    「没有，这边去镇上近点儿，走出这个田野，再往前面拐几个弯就到了镇上的医院了。」


    狄平安转头跟狄浮说话的时候，前面突然驶过来一辆开着大灯的车。


    季谭推着狄浮，「跳！」


    季谭拽狄浮的时候，已经晚了，对面的车已经开到了他们面前，而且对方也没有减速的意思，狄平安勐地转着手上的把手。


    「砰！」


    对面的车的前灯闪烁了几下。


    车，停了下来。


    车上走下来一个男人，「小姐，都是按你说的做的，放心吧，这边没有监控，好，我知道，您就放心出国吧。」


    第五十三章


    还好是狄平安骑得是辆快要散架的车, 还好这里荒无人烟连路灯都没有，还好田沟下面是一滩稀泥。


    种种外在因素下，几人摔了下去, 并无大碍。


    「他不会杀人灭口吧。」季谭用手死死捂着小姑娘的嘴，小姑娘无辜的眼神向大家说明了，她还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只当大家是在做游戏。


    她小手拽着季谭的手指，另一只手不断乱拍，像只小泥鳅样的在季谭怀里蹬来蹬去。


    再多次动作没有甩开季谭后, 小姑娘以肉眼可见的变得烦躁起来, 吱吱呜呜的想要给季谭几口。


    「小孩儿，我告诉你, 你最好老实点儿，不然小心我把你卖给人贩子。」


    小姑娘瞪着圆熘熘的眼睛看着季谭，趁着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又一口咬在季谭虎口的位置。


    「小孩儿, 你过分了我告诉你，松嘴。」


    小姑娘在感受到威胁后, 非但不听话, 反而咬的越来越紧。


    季谭疼的伸手去掐小姑娘的下颚，小姑娘吃疼喊出了声。


    岸上的人本来看着三轮被撞飞, 本来没打算去路边查看，再听到声音后，他往车上走的步伐停顿了一下, 然后从副驾驶座摸出来一个强光手电往三轮车掉的方向走了过去。


    「尼玛！」狄平安瞪着小姑娘骂着。


    小姑娘受到惊吓「哇」的一声直接哭了出来。


    「谁？」司机一只手拿着警棍, 一只手拿着照明的手电。


    「兄弟，我们商量一下, 今天我们就此别过，我们也不找你要赔偿，你也就当没有看到我们。」狄平安赔着笑。


    说实在的，狄浮还以为狄平安要说让对方赔钱这种话的。


    「这......」


    「要不这样，你应该是有僱主的是吧，她的目标中肯定没有我，你看，我这些年都生活在这小村子里，我谁也没有得罪是不是，你就让我走吧，我不认识他们三个啊，冤有头债有主的，谁招惹的你们，你们就找谁。」狄平安说的一熘一熘的。


    对面的司机显然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在狄平安的说辞下，他犹豫了一下。


    也就是这一下，让他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下车。


    「狄平安？」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悄无声息的停在几人身后，车门被人从车内打开，探出头说话的男人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柔弱的样子。


    「是是是，是我。」狄平安连忙回答，「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说罢，他又转头看着几人，「你看吧，我说真的，我真的不认识他们，我就是送他们去镇上的医院，你要找麻烦就找他们的吧，我现在先走了。」


    「上车，我们老大要见你。」眼镜男说。


    狄平安本来在校，但是在听到对方的话后，本来往前走的脚步往后退了好几下，「你们老大？谁啊，不认识。」


    「别装不认识，昨天已经是你最后的还款期限了，白字黑字，你还想赖帐不成？」


    「我......我没想赖帐啊，不都说了晚几天就给你们了吗，催什么。」


    「这是几天的问题吗，你逾期多久你不知道？」


    「别，我有钱，我真的有钱。」


    「拿来！」眼镜男的语气已经很不耐烦了，他手中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但是现在我拿不出来，你给我一点儿时间，我......我把我儿子押在你们那里，我肯定会拿钱回来的，你等我赌赢了，我就来赎他。」


    「小五，去把他绑过来。」


    「哥，你就看在我们合作了这么多次的份儿上，你再宽恕我一回吧，我真的是能把钱都还上，上次......上次不是说卖血值钱吗，卖......卖他的，他是我儿子，你们直接抽他的血，我欠多少，你们抽多少。」


    眼镜男被狄平安的话逗笑了，「抽血？你欠的钱，就算是那他抽成人干也还不上。」


    「还有他......他也行。」狄平安又胡乱指着季谭，接着又指着小姑娘，和一旁很无辜的司机，「我们都是认识的，我们都是亲人啊，一个人不够的话，这么多人肯定够的。」


    「闭嘴，老子不认识你。」之前撞车的司机明显慌了。


    他大概是知道这一车人的身份才会是这个表现，要是然狄浮真的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胳膊都在抖。


    「你认识这些人？」狄浮小声问道。


    他想，现在这个时候，估计是逃不走了，还不如多弄些有用的消息好。


    「别打听，反正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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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警。」


    「报警？报警后怎么说，你觉得报警有用吗？有用的话，他们还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借高利贷？」


    「是啊是啊，我们真的不认识这个人，我们也是受害者。」季谭掐了一把自己大腿，声音中顿时充斥着委屈的感觉。


    「什么不认识，你旁边那个是我亲生儿子，你是我前妻的儿子，我们怎么不认识？」


    「哟，关系还挺复杂的？」眼镜男靠在车的门框上打量着他们。


    「不复杂不复杂，要不您帮我跟大哥说说，他们这些年轻人，能卖个好价钱，你们卖他们吧，我老了，卖不了好价钱的。」


    「狄平安，你当我们是做什么生意的！我告诉你，有什么话你回去跟我们大哥说，至于你说的这些违法勾当，你是听谁说的，是谁告诉你的，等你把钱还上后自己去跟警察说去。」


    眼镜男说完转身进车，接着高声喊道，「小五，全部带走。」


    「别啊，五哥，我真的不认识他们，我是来帮我家小姐找人的，我家小姐让我来找她同学，五哥，让我先走吧。」


    「你认识我？」


    「五哥，你不认识我也正常，我就是一个普通司机，上次我送我家小姐去参加宴会的时候看到过您。」


    「这样啊，上车吧，既然认识我，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司机彻底傻眼，狄浮看了一眼季谭。


    小姑娘眨巴着眼镜，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哇哇乱叫的朝小五挥手，季谭将她胳膊拽住，「你倒不认生。」


    「不认生，叔叔。」小姑娘奶声奶气的朝小五伸手。


    小五看了一眼小姑娘，没有伸手。


    小姑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眼镜男出车，刚要呵斥两句，这时候，小姑娘的哭声突然停止，她看着眼镜男，「爸爸，爸爸。」


    「谁是你爸爸。」眼镜男虽然带着嫌弃，却伸出手将小姑娘抱了过去，「你们拐卖的？」


    「不是。」狄浮说。


    季谭都被气笑了，这一路上他挨小姑娘的咬最多，现在手上都还带着小孩儿的牙齿印，「我要是人贩子，你们是什么？诈骗集团？你见过我们这么和善的人贩子？」


    眼镜男，「啧。」


    「上车。」小五推了季谭一把，「看你也不向什么好人。」


    车驶去的方向是市里的位置，越走，周围的环境狄浮越觉得眼熟，别的不说，走到市区，光线变得好起来后，他甚至有一种自己认识这个眼镜男的感觉。


    「小浮，你一定要救你爸，这个世上不会有谁会比你亲生父亲对你还要好的，如果你爸真的死了，你觉得你妈还会对你好吗，她要是爱你的话就不会再婚，你知不知道。」狄平安拽着狄浮胳膊。


    狄浮还在思索着应该怎么回他。


    一旁的小五直接笑了出来，「他妈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但是你说你是这个世界上对你儿子最好的人我真的是没绷住，我敢说路上的乞丐都比你对你儿子好，人家至少没有想过坑你儿子。」


    「小声点儿。」眼镜男瞪了一眼笑的收不住声音的小五。


    小五刚要反驳，就对上小鹿般眼神的小姑娘，他笨拙的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然后使劲憋笑。


    「你欠多少钱？」狄浮问。


    「不多不多，也就几百万而已。」


    几百万......而已？


    狄浮倒吸一口凉气。


    「确实不多，就算欠几千万也不多，反正我没钱。」


    「就是啊，谁这么有钱到几百万都叫不多啊。」季谭啧啧两声。


    「我说不多就不多。」狄平安刚吼一句，就被小五瞪着，他瞬间气势就弱了很多，「你是年轻人，卖点儿血，卖个肾，卖个眼角膜，卖个嵴髓什么都很值钱的，而且你年轻，你恢復的快。」


    一车子人大概是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一时间整个车厢安静到只听得到大家唿吸的声音。


    小五小声的一句「卧槽」在此时很明显。


    「别带坏小孩儿。」眼镜男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


    「哥，这真的是你的孩子？」小五今天的三观快要尽毁。


    「不是，但是这个孩子跟老大长得挺像的。」


    「别说，还真有点儿。」


    「我为什么要帮你还债。」狄浮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流氓的发言，他觉得就算是袁念薇，这种只爱自己的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也不会对自己孩子说出这种话来。


    「我是你老子，你给你老子还钱，天经地义。」


    「好无耻的话。」季谭讽刺着，「我说真的，你要这么说的话，你过两天直接去开一个某视频的帐号，然后拍视频，举着身份证，把你现在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拍下来，你就对着镜头哭，儿子被前妻带走了，现在他们都不认你了，儿子要养父不要亲爹，我说真的，你有这天赋，肯定能圈一大波流量，有了流量你就变现，有钱了接着去赌。


    你的毅力加上决心，翻身这是迟早的事儿。」


    第五十四章


    「狄平安？」小五一只手拽着狄平安衣领将他拖下车, 「行了，到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你卖子求荣也好，卖血卖肾也好，反正这个钱你今天必须还上。」


    狄浮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自己和狄平安的距离。


    「放心, 不就是钱吗，我又没说不还。」狄平安突然改了口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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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谭笑着，「你不是没钱吗, 你拿什么还！」


    「我现在没有钱, 我以后也没有钱吗？」狄平安说的一板一眼的。


    季谭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狄浮，狄浮不接他们的话, 反倒是走向小五，「能借我一下手机吗？」


    小五警惕道，「这恐怕不太行。」


    「我报电话号码，你打就行。」狄浮说, 「而且我要找的人，你通讯录里面应该有。」


    本来狄浮确实只觉得小五有些眼熟, 但是他刚才去拽狄平安的动作, 让他突然将这个人可能跟肖家有关。


    如果这么想的话，能不能认为, 狄平安沾上赌博也是肖家做的局。


    但是这么想的话，狄浮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了，肖家将这个局全部围绕着他们一家人来布, 这个没问题, 问题在于，他们一家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他们家一没钱，二没权的。


    「谁？」


    「黑哥。」


    「你认识？」


    「我跟他弟弟是同学，我们刚才不是说我们今天本来应该参加他弟弟组织的同学聚会的吗。」狄浮说。


    「好像是说过。」


    小五犹豫了起来，他下意识的往眼镜男的方向看了一眼。


    眼镜男推了推眼镜，目光一冷，「刚好黑哥也在，既然你们都是老熟人的话，不如进去聚聚？」


    狄浮对上眼镜男的视线，坦然的笑了一下，「行。」


    季谭侧着脑袋看着狄平安，「我还是挺好奇，你说的你有钱是怎么回事儿？」


    狄平安则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眼镜一亮，「你们和黑哥的弟弟认识？关系好吗？什么时候认识的。」


    「认不认识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季谭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甚至在狄平安说到黑哥两个字的时候，面色瞬间僵了一下。


    狄浮知道他这是对黑哥有怨气。


    原因无他，只因为自己占了他在黑哥面前的位置。


    「爸，你就不能不赌了吗。」


    「不赌我怎么翻身，你知不知道很多人都是一把就翻身的。」狄平安情绪很激动，「老子看你就是丧门星，你没有来的时候老子都好好的，你一来，老子这么多事儿。」


    「平心而论，是我们要来的吗，不是你找的人带我们来的？」季谭反问。


    「对，对啊，是韩家那小子，我给他打电话，他肯定有办法救我。」狄平安颤抖着手在口袋摸了又摸，终于拽出手机后还没按亮手机，就被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司机男将手机撞飞。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没注意到你。」司机男的道歉很不走心。


    狄平安不理他，捡起手机，按了又按，手机依旧黑屏没有任何反应。


    「行了，走了，别在门口表演了，有什么表演的想法，你们进去了再说。」眼镜男玩味的看着他俩。


    这个司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是高敏敏家的人，之前他的电话狄浮是听到的，只是他觉得自己跟高敏敏之间应该还没有到这种不死不休的程度。


    而且对方不过就是一个高中生小姑娘，再怎么说，她都不可能有这么狠毒的心思，所以她身后一定有人给她指点。


    只不过那人只将她当成了一个冤大头在用。


    要说像高家那种家庭，能养出高敏敏这种看起来没有什么心思的女儿，狄浮也是不信的。


    所以这些人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上辈子有些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有时候他也会想起自己的匆忙又显得很「丰盛」的高中生活，偶尔他也会觉得，自己那时候好像真的当过一段时间的校园「风云人物」。


    可惜那段时间短到让他觉得那段时间像是幻觉一样。


    眼镜男让小五拽着狄平安走在前面，其余几人跟在后面。


    这个娱乐场所的很多布局和魅色那边很像。


    「看出来什么了？」眼镜男突然凑到狄浮身边问。


    狄浮一愣，本来想着随便应付两句的，「跟魅色的布局挺像的。」


    「你们现在学生都往那种娱乐场所跑啊，你们父母知道吗？」眼镜男看似无意的问着。


    「这不是也在吗？」狄浮指着狄平安，「所以问题应该不大吧。」


    「你们跟韩家那小子的关系很好？」眼镜男接着问/


    「就那样呗，就是普通同学。」


    「真的？」


    「不然呢？」


    「普通同学，你爸一直念叨人家，我这一路都不知道听他说了多少回了，不知道还以为韩家那小子才是你爸的亲儿子。」


    「这有什么办法，他们之间的事儿，我哪知道，可能真的就像我爸说的，在韩余小的时候受过他的恩惠吧。」狄浮说。


    「可是我听到的好像不是这样的。」眼镜男说，「你爸不是说人家对你有意思吗，还说韩余不会看着他出事儿，要我说，你这样是不是不地道了，你爸都收了人家钱了。」


    「你能别这么八卦吗？」季谭插话道，「你这个位置是站的很稳，不怕有人顶替吗。」


    「怎么？你小子想代替我这个位置？」眼镜男带着笑，但是给人的感觉却不是他脸上所表现的那样，「有野心，不错！」


    「还真不想，就是觉得你这么多话，你老大会不会不放心把事情交给你。」


    「啧，那你放心，我老大肯定是相信我的，但是黑哥相不相信你我就不知道了。」眼镜男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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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黑哥有什么关系。」狄浮问。


    「你不知道？」眼镜男自觉自己说错了话，「算了......不对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什么事儿？」


    狄浮确定这人肯定也知道自己跟季谭和黑哥的关系，但是他不确定对方为什么这么坚持让他们一起进去。


    「你反正都已经说了一半了。」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要是一会儿好奇心战胜理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的话，那你可不能怪我。


    狄浮话里的意思就是这样。


    眼镜男推了推眼镜，任由怀里的小姑娘拽着他的头髮，「其实也没不是什么大事儿，要说的话，这件事儿跟季谭有关，跟你没有关系。」


    「我？」季谭抬高了一下声音，「怎么可能，我以前跟黑哥也不认识啊。」


    「或许你可以回去问下你妈妈。」眼镜男提示。


    「我妈跟他们也不认识。」


    「你说的不认识不算，你可以去问问她啊。」


    「我问过。」


    「脑子是个好东西，你说一个普通到没什么心机的女人为什么能在离婚后，火速钓上很多大老闆，最后她还能在这些老闆中择优选中其中一个呢。」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说一下我的疑惑而已，你别放在心上。」眼镜男拍了拍季谭的肩膀，「或许你爸爸也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这么说的话，狄浮觉得自己好像能想清楚一些事儿了。


    就是不知道袁念薇是这么惹到黑哥他们了。


    狄浮有些不好的猜想，类似于，袁念薇当年吊的人是肖智和黑哥他们的父亲。


    但是这好像也有些说不通，肖智父亲在他十来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袁念薇就算有一个心思，也没有时间去认识他们家的人。


    而且，黑哥和肖智也算是同父异母，所以就算是勾引他父亲，对肖家来说这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那么只有可能是她试图盗取肖家公司的一些东西。


    狄浮觉得自己后背发凉，不怪娱乐场所的温度太低，这个冷意由内而外，让他打了一个冷颤。


    「大哥，我真的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您再宽限我两天，我一定把钱还上，我发誓，要是两天后我还不上钱的话，我天打五雷轰，我断子绝孙，我......」


    狄平安一个滑跪，就到了沙发那边，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谁，他就一阵乱磕。


    「大哥，您要是不信我的话的话，这......他是我儿子，我可以把他抵在你这里，我要是还不上钱的话，你把他弄去公海，年轻人比我这样的老年人值钱多了。」


    「狄平安，我是正经生意人，今儿这还有肖总在，你别胡说八道的给我抹黑。」


    「大哥，您再宽限我几天吧，我一定把钱还上。」


    「几天？」


    「三天，我发誓，真的就三天。」


    那晚上是黑哥让人将狄浮和季谭送回去的，当天晚上他们到家的时候，季奇志和狄如蓉还挺意外的。


    两人简单说了下，顺带编了一个同学送他们回来的谎言将此事煳弄了过去，季奇志和狄如蓉也没有怀疑什么。


    第二天，在季谭和狄浮上学的时间段，网上的一则，白眼狼不认亲生父亲的贴子被不明真相的网友置顶到了好几个娱乐平台的热搜榜前三。


    「兄弟，你火了你知道吗？」中午吃饭的时候，很多天没有见到的季永艺端着饭盘坐在狄浮旁边，「你兄弟呢？」


    「谁？」狄浮下意识问。


    「季谭啊，不然还能有谁。」


    「他怎么了？」


    「他也出名了啊，你们俩都是！」


    第五十五章


    「你大老远跑来就为这事儿？」狄浮接过季永艺手里的手机, 「放心好了，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季永艺一把拽过狄浮手里的筷子，「这不叫大事儿, 那什么叫大事儿啊，人家都曝光你身份证了，现在就差没把镜头怼到你脸上去了哇, 你心态可真好，不过话说回来，你跟这个视频里的男的, 真的认识吗？」


    「那肯定认识啊。」


    狄浮回復的云淡风轻。


    对现在的他来说这种事儿发生了就发生了, 总不能因为别人的做法导致自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要是这样的话，那得有多亏啊。


    所以该放宽心就放宽心。


    「那是我爸，怎么了？」


    「这人说的简直......」


    季永艺嘴里后半句指责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嘴张着好半天没有合上。


    「你说什么？」


    狄浮送给季永艺了一个你没见过世面的眼光, 「视频是我爸发的。」


    「我去。」季永艺往后挪了一下位置，整个人往后跌了一下, 季谭刚好路过, 顺手扶了他一把，「谢谢, 不过你也出名了。」


    「嗯，我知道，现在学校门口挺乱的。」季谭说, 「我估计我们会被劝退？」


    说完季谭偏着脑袋看向狄浮。


    「坐呗, 别站着，太引人注意了。」季永艺拽了几下季谭衣角。


    「不至于吧, 顶多休学。」狄浮淡定的喝了一口汤。


    「你没看你爸发的视频，我说的是你，没有我，我顶多是被牵连的无辜人士。」季谭解释。


    「什么你啊，我啊的，我要是被劝退的话，你觉得你还能在学校混的下去？」狄浮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学校大家都知道我们能是兄弟啊，你觉得学生的家长不知道啊，既然家长也知道的话，肯定会跟学校反应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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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应我也是无辜的。」季谭说。


    「那他们可不一定会这么觉得，起闹啊，看热闹啊，这些都是零成本的事儿，要是我，我也愿意起闹。」狄浮啧了一声。


    「行了行了，我来是想问你打算怎么办，还有你爸这个视频为什么能这么快传播出来，这很不合理。」


    狄浮白了季谭一眼，「我哪知道？」


    「你不知道，你现在说的这么确定！」


    「不可以吗？」狄浮无辜，「可是我就是确定啊。」


    「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去找老王，然后找他请假，接着从学校后门熘回家，就是不知道咱家门口有没有被好事者围住。」


    季谭口中的我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咱家。


    狄浮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将裤子口袋的手机摸了出来在季谭眼前晃了一下，「说曹操曹操到，电话来了。」


    「谁？」


    「王主任。」


    「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季永艺推了推季谭肩膀。


    「我赌明天的午饭，老王打电话过来肯定是说让我们先离开学校，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那我也赌明天的午饭，老王是让你们留在学校，不要乱跑。」


    「不，你不懂我们年级主任。」季谭哀嚎了一声。


    「你就说赌不赌吧。」


    季谭一掌拍在铁面的饭桌上，「赌！」


    这一嗓子季谭说的异常有气势，代价就是之后的好几秒后他一脸痛苦的一只手将自己另一只手握住。


    狄浮应了两声好就挂了电话，一抬头就发现自己面前突然多了两个脑袋，「你们干嘛。」


    「老王怎么说？」季谭。


    季永艺，「你们主任让你们先回去吗，还是先留在学校。」


    「你们下次打赌的时候可以避着我吗。」狄浮一只手推一个，「主任说让我们吃完饭了去办公室等他，他一会儿过来。」


    「你输了。」季永艺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季谭。


    季谭切了一声，「那你也没赢。」


    「不跟你说了，队长喊我回去了，你们要是需要帮助的话，直接喊我啊。」季永艺端着没吃两口的饭菜往嘴里狠狠扒了好几大口。


    「找你啊，得了吧，找你能有什么用啊。」季谭。


    「喂，你看不起谁呢。」季永艺。


    「谁接话说的就是谁。」


    「行呗，那到时候只帮狄浮，不帮你。」季永艺朝季谭做了一个鬼脸才走。


    等季永艺走了后，狄浮才说，「gc有专门对外公关用的帐号。」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季谭当然不知道，在这个时间节点，这个帐号还在试运营阶段，但是现在已经初见成效了。


    这个帐号的运营者就是季永艺。


    帐号的归属权也是季永艺，但是这个帐号前期投资的所有费用都是萧星文一手投的。


    有的时候，狄浮真的怀疑，季永艺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消息，因为他每一次的举动背后都牵连着很多改革。


    上辈子就是。


    「可能是我记错了吧，但是季永艺手上有一个流量还不错的帐号。」


    「得了吧，流量再好也是私人帐号，怎么跟你爸那掀起舆论的压力比啊。」季谭和狄浮两人肩并肩一起往教学楼走去。


    路上遇到他们的学生虽然不像中小学的时候，大家都把情绪非常明显的挂在脸上，但是从他们的眼光中，狄浮能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看法。


    至少在他们走过没多远的距离就开始窃窃私语的时候，狄浮就能猜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看到了吧，就算我现在没有看你爸在网上说了什么，我猜都能猜到他的那个视频的渲染力度有多强。」季谭撇了撇嘴。


    「假的还能说成真的啊。」


    「你就试试吧，你看着假的会不会被说成真的。」


    「试试就试试。」


    「假的话，只要说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真的，你知不知道。」


    「那就让说真话的人变多就好了啊。」


    「这是个什么很简单的事儿吗。」


    「不然你以为呢？」


    「那你要不要试试，现在当着大家的面儿说，网上的那些都是谣言，全部都是假的，你看大家信不信就完了。」


    「自己说出来的就算是真话也不见得别人会信啊，所以这些真话同样需要别人说出来。」


    「试试？」


    「等着看结果就行了。」


    「照你这么说，你是有应对方法了？」


    「有，你信吗？」狄浮眉宇间带着的笑，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是作假。


    「本来应该不信的，但是我觉得我应该信。」季谭使劲摇了摇脑袋，「就很奇怪你知道吧，我竟然会觉得你做事儿心里有数。」


    「怎么？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了？」


    「不然呢？」


    因为一路上同学们的迴避，所以两人并没有走多长时间就到了年级主任办公室，这时候王学已经等在办公室了。


    「坐。」


    「主任，是因为网上的事儿吗？」


    「是，那个视频的传播很快，传播范围很广，已经有热心市民打听到视频中男人的儿子就读于我们学校，现在学校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学生家长，他们拉了横幅，要共同讨伐视频中男人口中的那个儿子，狄浮，你觉得呢？」王学手中的中性水笔有一点没一点的落在面前的本子上，可见他现在很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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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应该先证实这个视频的真实度，应该做到未知全貌不予评价。」狄浮。


    「这是最理想的状态，但是现在的愤青太多了，狄浮，我已经收到了我们学校很多家长投诉你的消息，但是作为老师，我有义务将其信息保密，但是学校也不想这个时候对你进行劝退，因为你确实没有做出视频中你爸爸说的那种事儿。


    现在这种非常时刻，需要我们学校和你个人一起携手共进，我们学校知道你是冤枉的，但是那些家长不知道，所以我们上午经过学校内部的评测，我们校方觉得，这个时候你最好不要出现在大众面前。


    所以我们学校建议你最近几天住校。


    季谭，你也是。


    虽然视频中没有直接提到你，但是视频中却提到了他母亲再婚的对象是你父亲，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我们校方觉得你们这几天不要离校，等周末的时候等你们父母来接你们再走，你们觉得呢？」


    「主任，我想办理在家学习一段时间。」狄浮。


    「在家学习？」王学对他的说法有些意外，「离校的话，你肯定会落下很多课程，等再回学校的话，很难保证你的课程可以跟上我们学习进度，而且高中的学习你们也应该知道，非特殊情况，我们学校是不允许学生留级的，当然，我们市的其他学校也有这个规章制度。」


    王学手中的笔再次在面前的白纸上点了点，「你确定吗？」


    「主任，我相信我可以跟上学校的学习进度。」狄浮说。


    季谭接话接的很快，「那我也在家学习。」


    「嗯？」


    王学这次没有像刚才那样快速回復。


    「我跟狄浮一起啊。」


    王学，「你留学校。」


    「老王，你不能区别对待啊，再说了，你让狄浮一个人出去，他一个才从村子过来的，要是我家那边也被人堵的话，他都不知道往哪儿走，所以需要一个人带路，再说了，就我们兄弟这么铁的关系，他肯定会给我补课的。」


    第五十六章


    王学最终还是给两人批了假, 当场打了季奇志的电话让他过来接两个孩子，但是他临时出差，现在过不来, 狄如蓉那边又因为家里小区也被人堵了，所以不太方便出来。


    最后在季谭的坚持下，王学等两人收拾好课本后, 将其送到学校后门。


    魏延已经在学校后门等着了，不出意外他开来的车是找人借的。


    「老师，我送他们回去。」


    「行, 有你帮忙我也放心不少, 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王学嘱咐着，然后看向季谭的时候稍稍严肃了些, 「季谭，你在家这几天，学习的进度一定不能落下，你们马上就要高三了, 这一年是非常关键的一年。」


    「知道了，放心吧, 我明白。」季谭笑着挥手, 关闭车门，「老王, 你就对我放心好了，我真的知道。」


    「狄浮，学校这边也会帮你想办法的, 我们会联合警方一起还你清白的, 这些天网上的流言蜚语你尽量不要放在心上。」


    「主任，我知道的。」


    「路上注意安全。」


    魏延一脚油门下去, 车直接沖了出去，一辆普通的私家车愣是被他开出了跑车的错觉。


    季谭问，「你怎么在这儿啊。」


    「作为朋友，朋友遇到困难了，我当然应该帮忙。」魏延说的理所当然。


    季谭，「谁跟你是朋友了。」


    魏延，「我也没说是你啊，我是来接狄浮的好吧。」


    「切。」季谭将车窗往下按了一下，他的视线中正好可以看到学校大门口的情况，「喂，你能直接送学校后门走的，你绕到正门干嘛，要是有人看到我们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放心吧你，这件事儿才在网上传的没几个小时，我都怀疑现在堵在这里的是不是有人雇来的水军。」魏延说着，一个急转弯，车身和对面驶来的一个轿车错开位置，「我去，逆向驾驶？」


    「喂，这里不是往我家走的方向。」季谭。


    「我又没说要去你家，不对，我们要去的地方也不能说不是你家。」魏延将一张写着地址的小纸条扔了过来，「我们去这个位置，一个叫袁念薇的女人让我来的，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悉吧，既然大家都是熟人，那我长话短说了，她已经跟你爸他们说了要接你们俩过去住几天。」


    「不是，我妈接我去她新家住几天我能理解，为什么要加上狄浮。」季谭质问，他压根不信魏延的话。


    「废话，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来接你，我可不做没有利润的买卖。」


    季谭这下算是听明白了，「我妈给你了多少钱。」


    「老客户，八折咯。」魏延做了一个「八」的手势，「别的不说，我现在都快成你妈的私人死机了。」


    这话说的是真的不怎么好听。


    要不是知道他在说什么，狄浮都觉得这傢伙是在骂人。


    不过魏延这生意头脑确实让狄浮甘拜下风。


    一个人做了这么多分生意，而且还都是相互之间有联繫的人，他要是哪一天脑子一抽，会不会当场把甲方给弄混。


    狄浮撑着脑袋一直在想要是魏延说错话的话，他的那些个甲方会不会在知道他接的生意后想要「弄死」他。


    「狄浮，我俩再怎么说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吧。」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魏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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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算。」狄浮回的很快，「我们不熟。」


    「天哪，行，行，行，我可算知道你俩为什么能成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感情你们都是冷血无情的人，难怪了。」


    「难怪什么。」季谭很不认同他的话，至少在前不久自己还跟狄浮相互看不惯。


    「难怪古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魏延。


    「可能是老天眼神不好。」狄浮只想快点儿结束这个话题，「袁阿姨有没有跟你说，为什么要接我们过去。」


    「说了啊，不就说因为，你这个麻烦，现在让她宝贝儿子也身陷麻烦中了，但是因为念着你妈妈这些年对她宝贝儿子还不错的份儿上，所以这次也接你过来避几天难，这边不管怎么说都是别墅区，安保比你们那边好多了，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呗。」


    「康迁锦不是不喜欢季谭吗？」狄浮试图获取更多的信息。


    「你说谁不招人喜欢啊。」季谭嘟囔着顺便送了狄浮一个白眼。


    「那我就不知道了，康迁锦这几天好像不在家，不过康家大公子，康迁卫在家。」魏延一个飘逸将车稳当的停在别墅区的停车场，「下来吧，我这外来车进不去别墅区。」


    「你这车不是借的吗？」狄浮。


    「是啊，租车平台，你们不知道吗？」魏延表情有些震惊，「我跟你们说，就这么一辆小垃圾车，一天都要收我二百，这个物价是真的贵嘞。」


    狄浮才不相信他的话。


    狄浮保证，魏延在袁念薇那里拿到的报酬是他租车的好几倍。


    保安给几人做了登记，然后给袁念薇拨了电话，对面确定确实是自己家的客人后，保安这才放人进去。


    「不是我说，你们之前不是在那什么gc战队训练吗，他们训练地不也选在这里来着吗，你们竟然没有获得进来的权限。」魏延。


    「我们有权限啊。」季谭幸灾乐祸，「你没发现保安只让你一个人签了字吗？」


    「这不是因为一群人中只需要一个人签字吗？」


    「谁告诉你的。」


    要说魏延不知道这些狄浮绝对不信，这傢伙的身份简直太多了，现在他也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和对方达成的交易会不会也是他跟他某个甲方y的一环。


    「想什么呢！」魏延一只手搭在狄浮的肩膀上。


    狄浮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心里一惊，「没什么。」


    「来了？刚才袁阿姨还在念叨你们。」康迁卫在门口。


    狄浮感觉他是刻意等在门口的。


    「进来吧，小锦跟我爸不在家，我爸带他一起出差去了，他们得下周才能回来，不过我爸也知道袁阿姨请你们过来了，他因为自己不在家感到遗憾，所以让我代他好好招待你们。」康迁卫的话很有礼貌。


    「哦，对了，我听袁阿姨说，你们这几天不去学校，学习上的问题你们需要家教吗，如果需要的话，我提前帮你们联繫，高二还是挺关键的一年。」


    康迁卫的每句话都是站在长辈的立场上说的，所以给人的感觉有些奇怪。


    「不用了，我们可以自己学。」季谭说。


    狄浮愣了两秒，然后才用很为难的眼神看着季谭。


    摆脱，你真的以为高二的课程很好学是吗，还是你绝得我是真的会。


    下一秒，季谭的话给了狄浮想知道的答案。


    「狄浮会，他会教我的。」季谭说的尤为自信。


    如果自信看的话，能发现狄浮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


    康迁卫看了一眼狄浮，但是在季谭的坚持下，他也只能说好。


    「那也行。」


    「我妈呢？」康迁卫带着他们到了客房，一路上也没又看到袁念薇，非但如此，魏延也获得了在此的居住权，「你也在这里住吗？」


    「魏延是我老同学了，前几天我邀请他来玩几天的。」康迁卫说，「袁阿姨应该在小花园，我让阿姨带你们去，我还有点儿事，现在得先出去，等晚饭的时候我再回来陪你们，魏延，走了。」


    「来了。」


    康迁卫走之前看了一眼狄浮，朝他做了一个看手机的动作。


    狄浮将手机按亮。


    [帮忙注意一下袁念薇这几天的动向，报酬是我帮你解决掉网上的那些流言蜚语，或者说你对网上的事儿有计划的话，你不方便出面的事儿我可以帮你做。]


    还真是会拿捏人。


    狄浮嘆了口气，也算是松了口气。


    毕竟要跟狄平安发的那条视频抗衡的话，也是需要买水军的，这个时候能有一个「大款」帮忙的话，会让这件事儿简单不少。


    [好，我会帮忙注意的，但是我不能保证我能留意到有用的信息。]


    [有没有有用的信息，我都会帮你的]


    [谢谢]


    [不客气，交易而已]


    「你跟我一起去吗？」季谭问。


    狄浮摇头，「不去。」


    看玩笑，人家母慈子孝的场景自己去干嘛？


    去招人厌烦啊。


    狄浮住的客房在楼梯旁，虽然房间是隔音的，但是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在屋内还是能听到屋外的动静。


    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别墅的小花园。


    狄浮觉得康迁卫这么安排是故意的。


    季谭在小花园的最里侧找到的袁念薇，她手里还拿着浇水用的花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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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谭，妈记得你小时候跟妈妈说，等以后你长大了，要给妈妈种一片妈妈喜欢的花。」


    「嗯。」季谭看着花海，沉闷的应着。


    「行了，妈妈就是看到这些花突然想到的，你小时候可比现在活泼多了。」


    「妈，那时候小，不懂事。」


    「哪有不懂事儿，你作为妈妈的儿子，在妈妈面前你永远可以不用懂事儿。」袁念薇笑着一副慈母的样子。


    「妈，我觉得有件事儿我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儿？」


    「我想转回普通高考班。」


    「砰。」


    花洒落地。


    第五十七章


    「转回普通高考班？」袁念薇声音稍微提高了些。


    虽然她的表情没有明显变化, 但是季谭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季谭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袁念薇那边先开了口, 「gc那边不是挺好的吗，我听说以后电子竞技也会被纳入国家级比赛中去，这不就意味着以后你们也可以和那些国家级运动员享受同等的待遇吗, 到时候就算你高考失利没有高考，等你退役后也能自主选择一个学校。」


    「妈，你也说了这是听说, 这个政策最后能不能施行还是一回事儿呢, 而且我觉得我要是走普通高考这条路的话以后的出路更广，就算是退一万步, 我如果在电竞上真的有天赋的话，等我高考结束，大学也能先休学几年不是吗？」季谭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袁念薇似乎不太能接受季谭的想法，「季谭, 你要知道现在这个时代，流量就是金钱, 这条路对你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你走这条路以后绝对可以跨越阶级，你知不知道跨越阶级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妈, 如果我不能跨越阶级的话，难道我就不是你儿子吗？」季谭有些受伤，说不出来原因的那种, 他固执的看着袁念薇想要一个回答, 「是吗？」


    「就算你一直这样你也是我儿子。」袁念薇话中带着失望，「但是妈不止你一个儿子, 所以我也会忍不住将我两个儿子放在一起作比较，小谭，我只是想着，万一以后我不在了的话，你弟弟跟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如果你能和他站的位置差不多的话，说不定你们以后在事业上也可以相互扶持。」


    「妈，他是康家的人，他有康迁卫当他哥哥就行了。」季谭听到袁念薇的这个理由，心中之前涌上来的无名火又灭了下去，「而且他也不喜欢我不是吗。」


    「这是因为他还小，他现在说的这些话都不作数的，你都是当哥哥的人了，你也不要跟小孩子这么计较。」


    「小锦现在还不清楚你将来才是会对他最好的哥哥。」


    「妈，我真的不想打电竞了。」季谭将话题转了回来。


    「可是你都入选gc了，你告诉妈妈原因，为什么你不想去了，是什么原因不想去的，我们现在是解决问题，不是把问题复杂化。」


    季谭低着脑袋看着脚尖，「没有原因，就是因为不喜欢了，不想走这条路了。」


    「不喜欢了？这个世界上你不喜欢的事儿那么多，你想做什么，这就像你上学，你说你不喜欢上学，你就能不去上学吗？小谭，你现在已经快成年了，你得为你以后考虑了，难道你就能保证，你走高考以后上了大学，等工作的时候，就能找到让你满意的工作吗？」


    「我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好的工作基本都是被内定的，你爸有什么本事给你提供好的工作岗位。」


    「我可以自己找。」


    「你自己找？你拿什么找！」袁念薇用脚将掉在地上的花洒踢到一边，疲倦的用手按着太阳穴，「你自己好好想想妈妈刚才跟你说的话，天下没有妈妈会害自己的孩子，我累了，得先回房间休息了。」


    「我知道。」季谭目光聚焦在花洒上。


    等花洒在花圃中滚了好几圈，最后落在角落一朵看起来已经快要枯萎的花枝上，季谭心里跟着狠狠颤了一下。


    花枝在花洒的撞击下，花朵跟着晃了好几下。


    季谭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每次到花圃都会格外注意角落的花，因为小时候的他觉得，角落的那些花都很坚强。


    它们没有花圃中央的花那样每天都被园丁细心呵护，也没有想花圃中央的花那样每天都会招引那么多游客拍照打卡，但是就算这样，它们还是顽强生长。


    但是现在，在一瞬间，季谭觉得它们很可怜，明明都没人在意它们了，可是它们还是得活着，就像......自己这样。


    「你在花园发什么呆啊。」狄浮找到季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


    「嗯？」


    「要吃下午茶吗？」


    「不用。」季谭，「谢谢。」


    「难得你还会说谢谢。」狄浮打趣道，「王主任让我们看下午上课的直播。」


    「啊？」


    狄浮，「上课了。」


    「这都行？」季谭看着手机，王学的头像正在连续闪烁，上面还有他发来的好几个视频弹窗都被季谭忽视。


    「上课了，有什么事儿等晚点儿再说。」狄浮说完转身就走。


    「等我会儿。」


    狄浮走出好几步，季谭才追上来，「我有件事儿想问你。」


    「什么事儿？」


    「你是怎么说服你妈让你转去电竞班的，然后又转回普通高考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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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劝，她支持我的所有决定。」狄浮说，「因为她相信我的选择，也相信我选择的路我以后不会后悔。」


    但是你妈不信你。


    后面这句话狄浮没有说出来，但是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其实她也不是不信你，她只是不够了解你，不够爱你而已。


    狄浮还记得前几天，自己晚自习回去的有些晚，狄如蓉在楼下等自己回来，她说，不管你改变了多少，你都是妈的儿子，妈希望你遇到事情了可以跟我说，而不是自己一个人扛着。


    当时狄浮保持了沉默，没有回答。


    狄如蓉没有强迫他说，只是说，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妈妈都支持你的选择，但是妈妈希望你的选择是你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被人相信的感觉，是狄浮这两辈子以来，第一次感受到。


    「她没有跟你说，如果你走电竞的话，你以后可能连去流水线，人家管理人员都嫌你年龄大了，人家不要你吗？」季谭追着问。


    狄浮想，这个担心是多余的，毕竟流水线上，还真有三四十的中年人。


    「没有，因为我可以为我的选择负责，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名？利？还是钱？」


    「这些东西重要吗？」


    「不然呢？」


    「那我都想要。」狄浮进门试图将季谭关在门外，但是奈不住对方不按常理出牌，季谭硬是挤了进来。


    「别急着关门啊，一起上课呗，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都是兄弟，增进增进兄弟情，没毛病吧。」季谭自然的做到狄浮床上。


    狄浮一把拽过季谭的胳膊，将他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别往床上窝。」


    「切，还有洁癖呢。」


    狄浮瞅了一眼季谭上衣外套的泥点。


    季谭低头看了一眼衣服，有些烦躁的拽了拽衣服的帽子。


    「我看你最近确实有点儿毛病。」狄浮。


    「我哪有毛病，哪有毛病了！」季谭站起来双手按着狄浮肩膀，不断摇晃。


    「季谭，现在是上课时间，你要是在家就是这么学习的话，你今天下午回学校。」


    王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知道了。」


    季谭抬头，朝镜头讨好的笑了一下，然后迅速拽过一旁的椅子，坐在狄浮旁边。


    在王学没有注意到摄像头的时候，他悄悄靠近了狄浮。


    「你什么时候点的接受视频，你怎么没跟我说。」


    「从我们进来的时候视频就是开着的，还有，现在是上课时间。」狄浮推开季谭。


    每次跟季谭的接触，狄浮都觉得是像是变态一样。


    之前季谭说的那些话，他也说了自己是开玩笑，可是就算是他说的是真的，他的眼神也很清澈，没有自己那种下流的想法。


    狄浮将脑袋偏开，尽量减少自己和季谭的接触。


    怎么能对自己产生这种感情呢，太奇怪了。


    「我又不知道不知道现在是上了时间，还用的着你再说一遍啊。」季谭喃喃着，不耐烦的翻着狄浮的书本。


    季谭顺手拿的是数学书，现在上的是物理课。


    季谭随着手中翻动书籍的动作，脸上纠结的表情不断在脸上出现。


    「你便秘啊。」狄浮被季谭的小动作吸引。


    「你才......」季谭无语的抿着唇，「我就是好奇，要不是这书上写的是你的名字，我都还以为拿的是我自己的书。」


    「你看不看，不看还我书，不对，这节是物理课，你拿我数学书干嘛。」


    「别急啊，我再看会儿。」季谭躲过狄浮抢书的手，「我去，我说真的，你这书上标註的位置跟我习惯好像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狄浮瞪了一眼季谭，直接起身，按住季谭的胳膊将书拽了回来，「好好上课，现在再讲物理习题，你手机上面有题目，看你自己的手机。」


    「小气。」


    物理老师讲的物理题目都是比较基础的，这些题目也是考试必得分，经过前段时间魏延的补习，这些题目狄浮也算是勉强可以听懂，但是跟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至于季谭，一下午的时间都像是在听天书，到了后面狄浮实在无法忍受，自己一边听课，旁边季谭一边问，在说什么，为什么这么解，哪来的公式。


    狄浮将前段时间魏延给自己的知识点总结塞给季谭，「你先看这个，然后每个公式下面都有对应的练习题，练习题旁边也标註了解题方法，你自己先看看，你要是真的不会的话，晚自习的时间，我给你讲。」


    第五十八章


    魏延的学习笔记确实一目了然, 季谭已经很久没有碰书的人，在看到笔记的注释后也能勉强把最后的结果给抖出来。


    「还有别的课的笔记吗？」


    季谭安静的看了小半个小时后问。


    「有。」狄浮不知道季谭想做什么，如实回答道, 「你要哪几课的？」


    「全部。」


    狄浮抬眸瞥了季谭一眼，然后才在书包里翻了好一会儿，「我这里只带了数学, 物理，化学，和英语的。」


    季谭皱了皱眉, 摆着手说, 「不要英语的，其他的都先给我看看。」


    ......


    康迁卫和魏延出门后并没有出别墅区, 反而是往花园旁的房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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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星文找你干嘛？」康迁卫边走边问魏延，下午的时候魏延才跟他说萧星文找他，但是他一直觉得这两人应该是没有交集的两条线。


    「这我哪儿知道。」魏延无所谓的摆摆手，「可能是我的主顾之一有什么事儿找我吧。」


    「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觉得我应该对我的僱主信息保持沉默, 你觉得呢？」魏延问。


    「我觉得你一开始就不该告诉你，你就说你从我这里拿了多少钱, 你竟然还同时接了别人的生意。」


    「餵,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是接了你的声音, 但是我在生意中意外的发现了别的商机，于是我就顺便赚了些小钱，这不冲突啊, 而且我也有跟你说, 你也同意了啊。」


    「我什么时候同意的。」康迁卫对于魏延的说辞感到震惊。


    「我上次跟你说的时候，你不是没说话吗, 没说话不就是沉默吗，沉默不就意味着同意吗？」


    「神他妈的结论。」


    「你跟肖家的生意，晚点儿我再问你。」


    「不是，这个......这个是个意外，而且......而且我们......」


    「好好编。」


    「我说真的，我没有编。」


    ......


    晚饭时间定在晚上六点，实际上，下午五点开始就学校就没有网课了，在学校的时候，五点以后是自习写作业的时间，六点二十吃饭，七点半开始晚自习，这个时间一直持续到九点。


    在九点到十点半的时间，每天会有不同的任课老师来给学生讲解晚自习的时候留的习题作业。


    这个作业狄浮和季谭是没有的，所以晚自习的时间，两人在季永艺的劝说下，开了最近最火的手游类团战游戏。


    「喂，你们俩真的不考虑打电竞了啊，我说真的，我们战队过段时间估计还要招新。」


    「为什么？」狄浮下意识的问，「不是不缺人吗？」


    「谁知道呢，今天队长从总部回来后说的，他说招一批新人进军手游类的游戏，你们就说，手游跟我们网游是一个档次的东西吗，凭什么手游也算电竞啊，这不就是小朋友们玩的吗？」


    季永艺的话刚说话，画面就一黑。


    从他操纵的人物正后方，一发子弹正中游戏人物的后脑勺。


    「我去，怎么可能，操，怎么这么阴。」


    「你可别叨叨了。」季谭嘲笑，「说不定一招把你毙命的就是小学生呢。」


    「一个过家家一样的游戏罢了。」季永艺死要面子。


    狄浮知道这个政策，往后几年，因为随着智慧型手机的发展，手机已经成为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物品，所以手游的发展是很快的。


    在不久的将来，手游甚至比网游更受大家的欢迎。


    「行了，下一把？」


    狄浮看着自己也随着黑了的屏幕问道。


    「你们也挂了？」


    「你能不能说点儿好的。」季谭正准备得瑟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就在他说话的瞬间，一颗子弹打中他。


    但是因为没有射击到致命部位，所以他还能倒地爬行。


    在爬行的这段时间里，如果有队友在三十秒内可以扶他一把或者在三十秒内他可以给自己补一个血瓶的话，都是可以重新復活的。


    只可惜，在季谭正在打药的时候，刚才朝他出枪的人小跑着朝他过来。


    在季谭略显差异的目光中，对方直接抡起拳头，三拳让季谭领了盒饭。


    「噗~」


    队友麦中可以听到季永艺那边嘴里的水全部喷出来的声音。


    「不......不好意思。」


    「你别说话。」季谭有些恼火。


    狄浮跟着说，「下一把下一把。」


    「下一把，我还真就不信了。」季谭咬牙切齿的，「我之前打这个游戏基本上也能到前三，这是个意外。」


    「行，意外行了吧，我们开标准局好了。」季永艺将游戏房间改成了五人，「我召集一波？」


    「行呗，我这边没有要拉的人。」狄浮。


    季谭，「我也没有。」


    季永艺的召集很快就进来一个声音很嫩的小孩儿。


    「你们打不打？」


    「打的话，快点儿开，我带飞。」


    「赶紧的，我赶时间。」


    小孩儿哥三句话，让房间里的三人产生了强烈的好胜心。


    狄浮手速快过嘴速，在小孩儿哥的个人页面看到对方的战绩后，果断的选择了闭嘴。


    「小屁孩儿，你在得瑟什么呢，别一会儿对手打的你跪地求饶。」季永艺。


    「叔叔，你声音这么难听就别说话了，就你这公鸭嗓，我怕一会儿我直播间的人都跑光了。」小孩儿哥很不耐烦的说，「你们打不打，一句话，赶紧的，我直播间的粉丝们催着我换队伍了。」


    「打。」狄浮抢在季永艺前回的话，「开吧。」


    「听到了吗，公鸭嗓，你队友让你开游戏。」小孩儿哥说。


    「公鸭嗓，哈哈哈......挺......有画面感的。」季谭对小孩儿哥对季永艺的这个称唿很满意。


    「别说话，花孔雀。」


    「哈哈哈哈。」季永艺的笑声魔性的充斥着整个全队麦。


    「笑什么笑。」季谭。


    「挺有画面感的，就是跟你形象挺不符合的，要我说，你是闷骚男。」季永艺恶趣味道，「喂，我们怎么称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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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喊我大哥就行了。」小孩儿哥轻飘飘的说，「一会儿你们就听我指挥，我保证带你们拿第一。」


    「行，那我们喊你老大。」季谭用哄小孩儿的口气，「那你说，我们队伍还有一个人，你觉得他嘞？」


    「笨鸵鸟啊。」小孩儿哥继续发言。


    狄浮：我真的是谢谢你啊。


    「还差一个。」季永艺。


    「没事儿，你直接开，还有一个随机分配就行了。」


    小孩儿哥应该还真是个不小的主播，这几年网络直播才刚流行，这段时间对于主播的年龄限制还不是特别严格，所以很多小孩儿用家长的身份证开了直播帐户进行直播。


    「老大，你在哪个平台直播啊，我想去关注你一波。」季永艺狗腿到几乎不要脸。


    「说了你们也不知道，我们的年龄是有代沟的，听你的声音，你应该已经人到中年了吧，你都这个年龄了你以后还是想着少打游戏吧，毕竟你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老小等你的工作赚钱。」


    「我谢谢你啊。」季永艺简直快要骂人，「小屁孩儿，你多大啊你，你信不信我告诉你爸妈，你偷偷直播打游戏啊。」


    「那我还真不怕。」小孩儿哥不屑的吹着口哨，「我爸死了，你是要下去跟他说吗，我妈改嫁了，我一个人生活。」


    小孩儿哥的这番话技术后，全队麦沉默了很久，狄浮不知道对面直播间的节奏成了什么样，但是凭他对人性的了解，对面如果现在真的在直播的话，直播间的人肯定分成了两派。


    一波看热闹的，一波心疼小孩儿哥的。


    「对不起啊。」季永艺的反应很快。


    「没事儿，我也没说怪你。」小孩儿哥的声音中没有一丝难受，「游戏开始了，你们几个就疯狂捡血包，药瓶就行了，其他的都交给我。」


    因为之前说了不该说的话，季永艺现在对小孩儿哥的指挥言听计从，「行。」


    狄浮不是没有怀疑小孩儿哥刚才的话是在骗他们，尤其是他现在的反应，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把小孩儿想的这么坏。


    「你这是打算带我们苟到最后啊。」


    「不然呢？我一带四是很辛苦的好吧。」小孩儿哥有些傲娇。


    「谁需要你带啊，你们自己苟好吧，看好我一挑五。」路人队友对于小孩儿哥的自信发言很不屑。


    「切，那你去呗，你们呢？」


    「我们跟随老大的步伐。」季谭回。


    「跟我跳山区。」


    季谭：......


    狄浮：......


    季永艺：......


    第五十九章


    三人对小孩儿哥的指挥保持质疑, 但是他们谁都不第一个开口。


    山区，又称山城。


    稍微了解游戏的人都知道这里没有特别好的物资，但是唯一的好处就是, 每次随机刷出来的决赛圈，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会定在这里。


    「你们过来，这里物资多。」小孩儿哥跳下飞机后直奔目的地, 看他的动作像是已经玩了成百上千遍一样熟练。


    季谭问，「哪呢？」


    「你们跟我来，这里比较隐蔽。」小孩儿哥在前面带路, 几人经过蜿蜒的小路最后山洞。


    确实如小孩儿哥所言, 这里的物资还算不错，但是绝大部分都是回血类的物资。


    「你们三个把这些物资整合一下, 最好分的平均一点儿。」


    「你呢？」季永艺。


    「我的物资不在这里，从这里出去，旁边有一哥往山顶走的小路，在山顶上有狙。」小孩儿哥难得跟几人解释。


    「我们分好了, 走吧。」狄浮是真的喊不出「老大」这俩字。


    「老大，你跟我们一起进来找物资, 你也不怕有人把山顶上的物资抢走了？」季谭。


    「怕什么, 正常人都不会首选这里。」小孩儿哥说完笑了两声，「只有像我这样的天才会首选这里。」


    整局游戏, 除了最后这个成为决赛圈，不然大家都不会往这个资源匮乏的地方跑，这里恢復类的物资虽然多, 但是这些东西带多了会影响英雄的位移速度。


    再者, 这些物资出现的位置，如果不是对游戏的理解很透彻的话, 压根也不会往这里走。


    狄浮都怀疑，这孩子是不是从娘胎的时候就开始打游戏了。


    这一句游戏，他们的运气很不好，山区这边虽然没有见到几个对手，但是很不辛，这里成了第一个毒圈。


    这样就意味着，他们三个所在的位置是毒圈的中心。


    当毒圈开始蔓延的时候，他们在这里的时间越久，掉血速度越快。


    此时也应证了小孩儿哥为什么要他们三个全带药瓶。


    「我们不往决赛圈跑？」季谭对小孩儿哥的跑毒方式产生质疑。


    别的玩家跑毒都是沿着安全区的最外面跑，边往决赛圈靠拢，边在路上处理掉和自己竞争的对手。


    小孩儿哥另闢蹊径。


    他选择沿着毒圈中心跑。


    毒圈的最中心掉血速度最快，毒区会随着游戏的进行不断变大，毒圈中心的圆圈也会不断变大。


    直到最后毒圈蔓延至整个地图。


    「那都是愚蠢者的选择。」小孩儿哥哼哧一声，「我一看就知道你们压根没有看过电竞比赛，你们今天就好好学学，我这一招可是跟着国外的职业电竞选手学的，哎呀，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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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看着小孩儿哥这0kda的战绩陷入沉思，行吧，你跟着国外的职业的电竞选手学习，但是人家的优点你这小孩儿是一点儿也没有学到啊。


    人家虽然苟，但是人家也瞄的准啊。


    人家用ak，单点爆头，小孩儿哥用狙，全面爆破。


    「我去，照这么打的话，谁能活得过我们啊。」季永艺突然感嘆道，「我突然有了一个新想法。」


    「我觉得你还是别说比较好。」狄浮说。


    「为什么？」


    「你的那些朋友们要是听到你的这个想法，肯定会集体揍你的你信不信。」狄浮。


    「不......信，信。」


    季谭，「你这是信还是不信啊，又信又不信的。」


    「哎，可惜了，像我这样的天才电竞选手不去打职业竞赛，简直就是职业战队的一个损失。」小孩儿哥感嘆着。


    这是直播效果，狄浮知道，他顺着小孩儿的话往下说，「为什么不去打职业啊。」


    「嘿，这可就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了，你们知道gc吗？」小孩儿说到这里估计是怕冷场，赶紧接道，「就是我们国内口碑最好的那个电竞俱乐部。」


    季谭，「我们听说话。」


    「我上个月才拒绝的他们，哎，可惜了，我喜欢自由，我以后的梦想是想当一个梦想家，我要是现在去了俱乐部的话，以后岂不是眼镜一睁就得想着比赛啊，这种生活，我才不想过。」


    上个月......


    gc明明在全体弄他们学籍的事儿，哪有空去别的城市招揽新队友。


    「那还真是gc的一个损失。」季永艺也感嘆。


    「谁说不是呢，哎，等我玩好了，说不定我以后想通了，想过比较安稳的日子了，我就去参加gc，这都是小问题啦。」小孩儿哥的语调很轻松。


    狄浮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他松了一口气。


    「老大，你是每天都直播吗？」游戏快结束的时候，季永艺问。


    「是。」


    「那我们以后有缘再见。」


    游戏结束，四人整场零输出，小孩儿哥的狙用过两三次，这种完全就是闭着眼睛操作的武器，在他手上的输出也为零。


    对此三人只想说，这种零输出的打法也是得有点儿本事的，要不然就算是在手机屏幕上撒一把谷子，让小鸡过来啄两口，也能打出一点儿伤害。


    「吃饭了吃饭了，都饿了。」季永艺在三人的游戏麦中，「话说，那小孩儿哥的直播我找到了，别的不说，他也还是一个有十来万粉丝的小主播哎，啧，这混得不错啊。」


    「我去，这直播间的情况怎么不太好的感觉。」


    「什么什么，你把发给我，我也去看看。」季谭打了一个哈欠，刚准备往床上躺的动作被季永艺的话打断。


    「发你了，狄浮，我也发你一份，天吶，你知道我进了这小孩儿的直播间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季谭，「不知道。」


    「狄浮，这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


    狄浮点了季永艺发的连结，手机页面自动跳转到一个当下比较火热的短视频直播平台，这个平台主要做的就是未成年人的生意。


    这小孩儿的直播间名字就写着老大。


    评论区有人喊他大哈哈，是根据小孩儿哥的小名来的这个称唿。


    这个时间段直播间几乎都是在骂他的。


    一部分人说因为这孩子导致了他父母离异，父亲死亡，剩下的一部分人则是在说垃圾也敢碰瓷gc什么的话。


    「你哪儿看出来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的，人家连摄像头都没开。」狄浮火速点击了一个註册帐号，然后给小孩儿哥了一个关注。


    倒不是觉得小孩儿哥需要这个关注，就是觉得对方跟自己的处境有点儿像。


    上辈子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要是有人能拉自己一把的话，或许自己也不会继续沉沦下去。


    虽然小孩儿哥在直播间的状态表现的很好。


    「你们一样容易挨网友骂。」


    ......


    热心市民在学校门口连续蹲守了好几天也没有蹲到狄浮的身影，大家开始对网上的流言产生怀疑。


    但是此事狄平安又继续放大招，他甩出来一组照片。


    照片中的两个男生，其中一个被打了码，另外一个则面容清晰。


    「这个就是我儿子，另外一个是他同学，我这个当父亲的是真的命苦，孩子跟了他妈去城里享福，平时逢年过节的都不记得回来看我，要是孩子小时候就没在我身边的话还好。


    但是这孩子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是我打着零工养着他们母子。


    他十五六岁的时候跟他妈走，怎么可能是不记得我这个父亲啊。


    我真的是命苦啊。


    他在城里犯了事儿，不敢跟他妈说，就跑来找我，我真的是无颜见我们老狄家的祖宗，这孩子性取向不正常就算了，他在学校竟然还招惹别的同学。」


    这段时间要说没有韩余的手笔，狄浮打死都不信。


    这些话先不说，光是那些照片，只有韩余那里才有。


    这又是哪一出？


    上演得不到就毁掉的戏码了吗。


    狄浮虽然不理解，但是他没有主动给韩余发消息的想法。


    「亲爸亲自下场实锤你是同性恋，你这以后可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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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早饭，季谭追到狄浮房间一起上课。


    「你在操心我这些事儿之前，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我怎么了？」


    「袁阿姨不是说了吗，你要是不打电竞的话，以后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我妈什么时候说这个话了，我怎么没有听到。」


    狄浮无语的送给狄浮一个白眼。


    袁念薇确实没有明说这句话，但是她已经暗示了不止一次了。


    如果最后她发现季谭没有按照她的要求去选择的话，鬼知道她会不会一气之下把这些话全扔出来。


    「行了，就算是说了，那就说了呗。」


    季谭无所谓的表情让狄浮很意外，「你不在意你妈妈对你的看法？」


    「在意啊，但是我又不能改变她对我的看法。」


    「你这是看开了？」


    「本来是没有看开的，但是当我可能到网上的人对你的谩骂的时候，以及你爸对你的那些言辞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开了，再怎么说，我妈也不会这么对我，你都能看开的事儿，我要是看不开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很逊？」


    第六十章


    好一个很逊的说法, 狄浮将书倒扣在桌子上，将课堂直播设置成了静音，「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你妈说我们回去的事儿。」


    「急什么, 等我爸来接我们，你跟你妈电话，她怎么跟你说的。」


    「她说她在家里很安全, 季叔叔前两天也从外面回来了，她跟季叔叔已经去警局报警说我爸网络造谣了，但是因为她没有带上确切的证据, 所以可能这件事儿暂时还得让它发酵一阵。」


    「别说的这么伤心, 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还真不是。」狄浮说的很诚恳。


    「行了，别骗自己了, 是不是的你自己还不清楚？」


    「行吧，那就算是吧，但是这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


    「怎么没有好处了，你可以通过这件事儿摆脱你那个赌鬼父亲, 以后你要是不养他还是做了些别的什么的，也没有网友会站在道德上谴责你了, 这也就意味着, 你以后不管怎么对待你爸，你都不会被网爆。」


    狄浮不动声色的说, 「你想太多了吧。」


    「不是吗？」


    「可是现在被网爆不也是被网爆吗，我有毛病啊，跟自己过不去, 把明明很多年以后的事儿, 还是那种不确定会不会发生的事儿。」


    狄浮有些意外季谭会这么想，但同时他也欣慰季谭是这么想的。


    这种思想明明是季谭在进入社会后的好几年后才会形成的。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万一你跟正常人的思想不一样呢？」季谭白了狄浮一眼。


    「反正我是觉得你还想拉韩余下水，但是你看网上的动向，人家压根没有受到一丁点儿的影响。」


    「有人保他啊，这不是很正常，但是高敏敏能安静这么久我倒是没有想到。」


    「你当人家大小姐这三个字就是说着玩玩的啊，人家这种事儿还用亲自出面？」


    「但是你不觉得她没有在网上添一把火很不正常吗？」


    「可能人家在外国，跟我们有时间差？」


    「时间差这不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觉得她的社交帐号有没有一种可能，被她家里人给控制起来了？」


    狄浮真的觉得现在网上的情况跟他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这个时候要是高敏敏那边的人出来蹦跶的话，网上的这些言论绝对是现在的好几倍，而且风向也不会这么单一。


    可惜了，狄浮本来想着，借用这一次的网络事件完成两个让他心烦的事儿，但是依照现在的事态走向的话，这次能解决掉一个麻烦就算是万幸了。


    「我跟我妈说我想明天回去，我妈说，晚上她下厨给我们做晚饭。」季谭说着咽了口口水，「不是我说啊，我妈做饭是真的好吃，你算幸运，竟然给你蹭上饭了。」


    狄浮笑的很腼腆。


    袁念薇做的饭吗，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的话，嗯......记忆中好像也没有关于她做饭的时候。


    「那我还真是太幸运了。」


    「谁说不是呢，我妈可不轻易下厨。」季谭说的很得瑟，但是他有些闪烁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第六十一章


    狄浮看破不说破, 胡乱应着，「那你跟你爸说了的吗？」


    「肯定说了的啊，你也不看看因为你, 我们一家子现在都快成为社会知名人士了，我敢说你要是现在出现在大众眼前的话，一定会被扔烂白菜的。」


    「少看电视剧。」狄浮瞥了一眼季谭。


    季谭揉着耳朵, 「啥？」


    「我说，你以后少看电视剧，还有, 我现在的情况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狄浮按着手机, 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康迁卫雇的水军开始反击了。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是因为有人扒出狄平安视频中出现的男生是韩家的长子, 而且他还和高家独生女有联姻。


    这种事儿只需要有一个苗头，往后再加上有人可以引导，爆出来的豪门秘辛只会越来越多。


    狄浮已经想好了，得不到帮助, 再容忍下去就没意思了，最关键的是, 等韩余成长起来, 那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所以，这些再未来可能对自己不利的人或者事儿,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它们还在成长期的时候，直接全部掐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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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信我说的，你自己看手机。」


    狄浮看季谭轻笑的表就知道他不信自己说的, 狄浮索性也不急, 慢慢引导着。


    「看就看......」


    季谭看着手机眼睛都看直了不说眼睛眨巴了好几下脑子都还没转过来圈。


    「不是，这才多久啊, 这网上的言论怎么反转的这么快啊，你是不是雇水军了啊。」


    「你是不知道雇水军的价格吗？」狄浮说，「就我这种穷鬼，别说雇那种培训有素的水军了，就算是找散装的水军人家都不得接我的单。」


    「照你这么说，你这是去问过市场价啊。」


    「不然呢，韩余能买水军，我不能啊。」狄浮知道季谭话里有话，「你这偏见有点儿严重啊。」


    「啧，你真下得去手雇水军拉韩余下水？」


    「下不去手。」狄浮被季谭问的有些烦了，这个问题季谭已经问过好几次了，之前的时候，他也很正式的回答过了，但是季谭都不信，所以这些狄浮索性乱回。


    季谭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下不去手，肯定是有网友扒出来的。」


    两人无意义的对话结束后，狄浮成功的安静了一上午，他在听学校老师发来的课堂讲课视频，至于季谭在旁边按着手机傻乐呵什么他也懒得去问了。


    算了算了，大不了，这辈子的自己依旧是哥混吃等死的废物好了，只要这辈子的他别再那么消沉，可以好好生活就好。


    为了让未来的季谭不走上上辈子的老路，自己就再稍微辛苦一点儿吧，不说完全复制上辈子狄浮的路，至少走个七八九成就差不多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狄浮收到了康迁卫的消息，他说自己再别墅区外的一家茶楼。


    这个茶楼在当地比较出名，其重要原因是茶楼建在河边，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可以观览整条江景。


    「你去哪儿？」季谭看狄浮要出去。


    「晚饭之前回来，然后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我知道啊，所以你现在去哪儿。」季谭蹭的一下从床上起身，然后拍了拍滚得有些褶皱的衣服，「我也去。」


    「嗯？」狄浮有些犹豫，因为康迁卫没有说让季谭一起，而且刚才聊天的时候他也没有跟自己说找自己有什么事儿。


    万一是和袁念薇有关的事儿的话，季谭跟着自己去了，那岂不会很尴尬。


    在狄浮犹豫期间，季谭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嗯，好，我知道的，好，那妈你等我一下，我一会儿陪你去超市。」


    挂了电话，季谭朝狄浮摆了摆手，「算了算，你自己去吧，反正你别忘了我妈约我们的晚饭，我也有点事儿就不跟你一起了。」


    「嗯。」


    「我不是非要跟你一起的啊，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出门会被人认出来，我可以帮你注意一下。」


    季谭的解释很多余，这是他心虚的表现之一。


    「我知道，你去忙你的吧。」


    狄浮等季谭出了房门后，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他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按照康迁卫给的地址，跟着手机的导航，在路上步行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才找对地方。


    还好狄浮出来的时间是在中午，来茶楼的人不多，也没有人认出来他就是这段时间被往诸多网友讨伐的那个不孝子。


    「什么事儿？」狄浮推门进入隔间后直接问。


    「我查到了一点儿有意思的东西。」康迁卫起身，将自己对面的椅子拉开，「坐，我们慢慢说，反正你下午也没事儿。」


    「要上课。」


    「得了吧，有魏延给你补课，那学校的课程你可学可不学，但是我有点儿好奇，你之前不是中考状元的吗，魏延说你学业的基础水平和肖智差不多。」


    狄浮没有看康迁卫的眼睛，像康迁卫这种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从小就懂得「读心术」，「可能是因为跟肖智在一起混的时间有些长了，学校学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吧。」


    「哦？」康迁卫故意换了一个语调，然后笑了一下后又恢復了平时的语气，「我也觉得，可能是这样的，确实是魏延的问题太多了。」


    「好了，我们现在来说我发现的一个有意思的事儿，你跟你爸熟吗？」


    「不熟。」狄浮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有些忐忑，所以语气并不是很肯定。


    说完他瞟了一眼康迁卫，见对方还在看自己，所以后面说的明显语气肯定了很多。


    「我妈不是很乐意我和我爸接触，再说，我小时候他对我也没多好。」


    「难怪，你要是跟你爸有走动的话，估计早就能发现情况不对的地方。」


    「你爸和袁念薇认识，而且他们之间似乎还有一些交易存在。」


    「性？」这是狄浮脑子里第一时间蹦出来的字眼。


    「或许吧，要不然我也不能解释他们两个之间，为什么能保持这么长时间的联繫。」康迁卫推给狄浮一踏照片，「底片我已经销毁了，你手上的一份是仅存的一份，至于你想怎么做都是你自己的事儿。」


    狄浮手里的照片一张比一张不堪入目，在这一踏照片的最后面几张，是床照。


    这本来应该是会很私人的东西，前面的那些还能说可能是因为私家侦探偷拍技术好，后面这两张明显是照片中其中之一的主人公主动贡献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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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狄浮捏着照片的手指关节隐隐颤抖。


    「不客气，我只是觉得这些照片要是流传出去的话，可能不太好，但是至于当事人手中还有没有这一类的照片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要是在网上看到的话，我可以帮你报一下网警，需要吗？」


    「需......」狄浮的回答是下意识的，只一秒他就察觉自己说的话不妥，「不需要，袁念薇的事儿跟我关系不大。」


    「这样啊，但是你每次看她的眼神......啧......算了，我就当我没有看见好了。」


    「你误会了，我看到她就想到了我爸。」狄浮瞎扯，他也知道自己找的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是总好过没有。


    「你这几天有没有发现她总是晚上出去。」


    「发现了。」狄浮见康迁卫转移话题，他稍微松了口气，「我前天晚上跟她一起出去了，我发现她去的是魅色，晚上十二点左右到的那里。」


    午夜的魅色做的多数是什么生意，不用狄浮刻意去说，康迁卫也能听明白。


    康迁卫颔首，示意狄浮继续说，「她进去包间没多久后，又来了一男一女，那个女的很像之前我们在宴会上遇到的那次，那天我在洗手间门口看见的女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去的就是袁念薇的初恋情人和情敌？」


    狄浮不知道自己对这个称唿说的是否准确。


    「但是问题在，他们三人在里面待了好个小时，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明显的衣衫不整。」


    「玩的还挺花的。」康迁卫喝了口茶，说的漫不经心的，「书房呢？我不在家的时间，她有没有去过。」


    「应该是去过的吧，我没有太注意，白天我也不太方便在你家乱串的，我基本都是在房间。」狄浮说，「但是有几次，我晚上十一二点的样子，有听到二楼走廊有人走路的声音。」


    「行，我知道了，网上的舆论我已经找人弄了，你看下还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暂时没有了。」


    康迁卫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磕了好几下，「可是，你最好一次性说完，因为接下来几天你可能联繫不上我了，我明天得出国一趟，我们之间会有时间差的。」


    「真的暂时没有了，接下来，就等着韩余自己跳出来就好了。」狄浮在心里已经描绘了好几个版本将韩余和狄平安拉下水，让他们永无翻身的可能的蓝图了。


    但是他现在这个话谁都不能说。


    「那行，你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直接找魏延也是可以的，他一会儿过来，你是在这里等他还是跟我一起？」


    「嗯？」


    「他说他收了补课费，也不能白收啊。」


    「他会不好意思？」


    「等你跟他混熟悉了就知道了，他只拿属于他的那一部分。」


    第六十二章


    魏延来的时间完全是卡着点来的, 和康迁卫说的时间分毫不差。


    「补课？」


    狄浮按着手机，抬眼往门口看了一眼，窗外吹进的风让狄浮前额的碎发不断浮动, 「我可没钱给补课费。」


    「不用你付，已经有人给过了。」


    魏延补课的时间是两个小时，基本上每天只补一门, 当然了，如果肖智愿意花市场价三倍的价钱的话，魏延也是很愿意花时间给他们补课的。


    晚饭康迁卫没有回来, 他提早和袁念薇打了招唿说自己今天要去一趟美国, 袁念薇象徵性的劝了两句就没了下文，反正晚上的晚饭主要人物也不再康迁卫, 所以他在不在对袁念薇来说，意义不大。


    「不过在补课之前，我有一个疑问。」魏延。


    「嗯？」


    「你和季谭的关系，我真的感觉很奇怪。」魏延说, 「你看啊，你俩之前的关系明明是水火不容的那种, 甚至几个月前, 你俩都在搞校园暴力针对对方，但是竟然会突然对他示好, 就是说，你是想到了另外一种针对他的手段，还是你俩之间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故事。」


    面对魏延探究的目光, 狄浮倒是淡定的很, 「我们那不是校园暴力，我们那只是兄弟间的切磋。」


    「不是我说啊, 兄弟，你就说这个理由，你信啊。」魏延起身轻拍狄浮肩膀，然后点了点手机上面打开的热搜榜第一，「你知不知道现在不管大人还是小孩儿，对校园霸凌都是零容忍的，你爸在网上爆料你校园霸凌你继父的儿子。」


    「瞎......扯。」


    这个连锁反应是狄浮没有预料到的。


    他对自己的预测太自信了，压根没有想到韩余竟然会做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这件事儿背后牵扯的还有肖智和黑哥。


    他们两个可能不会动手，但是瘸哥那边可就说不定了，他是惯犯了，对他而言，就算是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儿，也顶多是在他那不光彩的履歷上多添了一笔。


    「他不知道这件事儿会牵扯到瘸哥吗？」


    「韩家要是没放弃他这个棋子的话，会保他的。」


    「放弃的......」


    「那这不是就一次很好的试水吗？」


    就算是被家族放弃，韩余也不会落到瘸哥手里，韩家的人会把他送出国，并且限制他在国外的消费，但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回国，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韩家不会在这次网络风波中伤到根基之上的假测。


    魏延从茶楼回去是下午五点，季谭和袁念薇已经从超市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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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谭在厨房帮忙，但是袁念薇嫌他笨手笨脚的，好几次将他赶了出来。


    狄浮进门的时候季谭正一脸苦恼，「被赶出厨房了？」


    「才没有。」季谭嘴硬。


    「袁阿姨在准备晚饭了？」


    「嗯，还有一个阿姨。」


    狄浮在康家待的这几天每天都很不自在，尤其是每天见到袁念薇的时候。


    晚饭做了一大桌子，但是很明显这些东西并不是出自袁念薇的手，不过这些也不重要，做晚饭后，帮忙做饭的阿姨就被她找了一个理由打发出了门。


    「小浮，你和小谭一起来阿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这些天阿姨一直没有时间好好招待你们，一是阿姨不太有时间，二是你们两个平时要上网课也确实很忙。」


    袁念薇的话乍一听确实很得体，她说着说着，语气突然严肃了很多。


    「网上的那些有言论阿姨也看到了，你爸爸爆料出来的东西阿姨虽然也是不相信的，阿姨知道你不是你爸爸视频中说的那样，但是阿姨也认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和小谭之间有什么怨言的话，今天阿姨做个主，之前发生的事儿就让它过去了。」


    「妈，我们之前也没什么。」季谭抢着打断袁念薇的话。


    袁念薇嗔怒的看了一眼季谭，「你们俩在学校做的事儿现在已经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了，小谭，你跟妈妈说实话，网上那些说你被校园霸凌的是不是真的。」


    季谭面上一僵，脑子飞快想着怎么把这个话题给忽悠过去，但是他这一愣，让袁念薇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她表现的很震惊，「网上那些都是真的。」


    「没有，妈，那些都是追风捕影的事儿，我们那只是友好......切磋一下。」季谭的说辞很苍白。


    狄浮一直保持沉默，他知道袁念薇现在说的这一切都在为她接下来为季谭选择的路做铺垫。


    可是她怕是压根没有想到季谭压根不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这也就导致了她现在没有想好接下来的说辞。


    袁念薇尴尬的应着，「既然这样，那你们兄弟相处的还不错。」


    是肯定句，但是被袁念薇说出了疑问句的视觉。


    季谭直头直脑的直接说，「还行吧，我们之前因为性格不和的原因，所以之间的误解比较多，但是后来我们都说开了，然后我也发现他的性格改变了很多，也没有之前那么让热讨厌后我们相处好了很多。」


    袁念薇还是不死心，「我之前听说你们两个都在gc，小谭，你上次跟妈说，你要退出gc回到普通高考班，是因为狄浮？」


    「啊？」


    「妈不是这个意思。」袁念薇察觉到自己语气的不妥，「妈的意思是，是因为gc在你们中间二选一，没有选你吗？」


    「不是。」季谭摇头，「妈，这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游戏的话，当作业余娱乐的话我很喜欢，但是当它变成事业的时候，这条路跟我想的不太一样，我也觉得我爸之前跟我说的很对。」


    袁念薇手上拿着的筷子一顿，夹住的菜顺势滑落在盘子里，「你爸跟你说什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选择这条路的人，对这个赛道需要的人来说已经超负荷了很多，在gc了这么长时间，我也觉得我爸说的很对，高考的话，如果第一次没有考好，还有第二次机会，但是电竞没有。」


    「但是你知不知道，这两条路选择出来的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知道。」季谭的底气突然弱了很多。


    饭桌上的气氛一点儿没有影响狄浮的食慾，不管外界再怎么吵，都不能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所以你是心甘情愿跟你爸一样当一辈子的废物吗！」


    第六十三章


    不等季谭说出自己并不想的话, 袁念薇突然变得有些面目狰狞起来，至少袁念薇的这个表情让狄浮很不适。


    「妈，你以前不是说过了, 会支持我的所有的决定的吗？」袁念薇的话让季谭面子上很挂不住。


    他无法承认自己比狄浮差，自然也无法承认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比狄浮的妈妈要思想封建。


    「以前那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儿，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但是这回不一样。」袁念薇严肃的厉害。


    「怎么就不一样了，您如果觉得这件事儿对我的影响很大的话，那么以前呢？」一说到这个季谭心里的委屈就止不住。


    对季谭影响最大的就是当年袁念薇抛弃他们父子二人, 甚至连声再见都没有跟季谭说。


    季谭发现自己妈妈不在这个家, 还是因为接连一周的时间在晚上放学后，他都没有看到袁念薇的身影, 虽然他再三询问，但是都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


    直到邻居家的小孩儿和他爆发矛盾，当着很多小朋友的面儿说，你妈妈不要你了。


    当时季谭还和他犟, 但是等他回家后讲这话告诉季齐志后，在季齐志久违的沉默之下, 他发现了邻居小孩儿说的都是真的。


    从那以后, 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这算是一根针牢牢的扎在季谭心里。


    「以前？什么以前？以前我没有管你吗？」袁念薇步步紧逼, 「季谭，你就说从你小时候开始，你就跟你爸一个德行, 我管的, 你听过吗？小时候我让你去学数理化，去学编程, 但是你呢？你非要去学那什么街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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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说那是发展兴趣爱好，再说了，我当时学的时候，你不是也同意了吗？后来我去上课外兴趣班还是你送我去的。」季谭说。


    「是我同意的，还是你们非要我同意的，季谭，我现在不想跟你纠结这种无意义的问题，过去的事儿，我也不想再说了，反正这件事儿你得听我的。」


    「我不。」


    「季谭，我是你妈，你要知道我是不会害你的。」


    季谭这时候脾气也上头了，「妈，我就想知道，如果是康迁锦的话，你会不会逼他选择他不喜欢的路，为什么同样作为你的儿子，你就不能一视同仁呢？」


    「是我不一视同仁吗？季谭，你记着，是你爸没有给你创造让我对你一视同仁的条件。」袁念薇说完这句话，像是冷静了下来一样，连语气都缓了好几个度，「季谭，你和小锦不一样，他就算是以后不努力，也有他爸可以护着他，但是你呢？季齐志就是一个普通的打工族，你如果不为自己考虑的话，以后你能做什么？你是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对男孩子的要求有多高。」


    「妈，别说了，我知道。」季谭，「但是我更想选择一条我喜欢的路，至于以后会怎么样，等到以后再说吧，我现在不想想这么多。」


    口口声声的为了你好。


    狄浮只觉得讽刺。


    上辈子，自己在工厂的时候，找过袁念薇，她说什么？


    男孩子应该在外面多磨练心智，妈妈现在不来看你是为了你好。


    但是狄浮有一点儿想不明白了，gc的吸引力真的就这么大吗？


    还是说袁念薇的目的其实不在这个上面。


    季谭就算是进了这个赛道，难不成以后袁念薇违法犯罪的时候，以季谭的社会号召力还能帮她免除罪名？


    「季谭，我很认真的再跟你说这件事儿。」


    「那我也很认真的跟您说这件事儿，我不喜欢电竞。」


    「怎么可能？你这些年不是经常逃课去网吧打游戏吗？」


    「妈，你怎么知道的。我不信我爸会跟你说这些。」季谭觉得自己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但是又像是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线索，只能最后的临门一脚就能看出端倪。


    「我......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想知道的事儿还用你爸告诉我吗？」


    季谭想到了之前狄浮说的，袁念薇这些年压根没有离开这个城市的话，他现在想问，但是他又觉得这个结果对于他来说可能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妈，我们今天就回去。」季谭拿着的筷子在碗里戳了好几下。


    狄浮见看戏也看得差不多了，「阿姨，对于季谭以后的路，等季叔叔来了，你们再好好谈谈吧。」


    「走了。」季谭有些烦躁的站了起来，他晃了晃狄浮肩膀，看着门外。


    季谭和季齐志约的时间是明天，所以今晚他们两个要是决定回去，是得自己打车走的。


    「季谭。」


    「妈，我们下次有时间了再说。」


    因为两人来的时候就背了一个书包，所以他们走的时候也很迅速，别墅区不好等车，在离开这片区域的这段距离中，他们只能靠步行。


    「你是不是早就等着看笑话了。」季谭的声音很闷。


    狄浮看着路边的花坛，笑的不是很明显，「什么笑话。」


    「就是我妈的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现在还问啊。」狄浮说的理所应当。


    「之前......」季谭被堵的没想好说辞，他有些泄气的愤愤的踢了一脚路上的落叶，「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妈偏心。」


    「我跟她不熟，我不知道。」


    「扯，你之前那么关注她，你能跟她不熟吗？」季谭给自己强行找理由。


    「不熟。」狄浮回的很肯定，「但是你现在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不对，你们还有血缘关系。」


    「康迁锦跟她也有血缘关系，而且我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喜欢康迁锦，也是真的讨厌我。」


    「嗯？」狄浮对季谭能有这个认知还是挺意外的。


    「她每次和康迁锦说话的时候眼神都很温柔，我总觉得她是在透过康迁锦看另外一个人，但是每次对我的时候就不是这样。」季谭仰头看着天空，「算了，我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又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只是狄浮对袁念薇早就没有雏鸟对母亲的那种依赖，只是季谭还有。


    所以他还会觉得不公平。


    「你没有觉得康迁锦和袁念薇长得不像吗？」


    「没有太注意，可能是的吧。」季谭回，「但是康迁锦肯定是她亲生的，我知道的，她肯定不会替别人养儿子。」


    「嗯？我爸怎么来了？」


    季谭看着向他们驶来的熟悉的车牌号还有些感觉不真实。


    「先上车。」季齐志朝两人挥着手。


    「爸。」


    「季叔叔。」


    「我们暂时不慌回去住，我们现在住在乡下老家，你们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吗，老家那边购物不是很方便。」


    「没有，爸，我们家是被网友围攻了吗？」


    「也差不多了。」


    「影响到你的工作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你们上学肯定是不安全的，所以这段时间我也请了假去乡下陪你们一起。」季齐志说完在还没有发动车的时候转头看向狄浮，「小浮，你也别有太大的心里压力，网上的那些舆论叔叔也都看到了，都是些乱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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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狄浮没敢看季齐志。


    对别人狄浮还能做到一顿瞎扯，统统乱说，但是对季齐志他做不到。


    「爸，如果，我是说如果，网上有些舆论是真的，你会怎么做。」


    季齐志白了一眼季谭，「瞎扯，小浮是什么样的孩子我能不知道？他亲生父亲说的那些都不成立，至于说校园暴力那部分，季谭，你不欺负人家，我都万幸了。」


    「爸，你对你儿子这么不放心吗？」


    「你说呢？」


    「我不知道。」季谭，「爸，我妈说她觉得我还是走电竞这条路比较好，她说如果我走这条路的话，以后说不定可以跨越阶级，你也这么觉得吗？」


    「季谭，你喜欢吗？我是说，你真的喜欢电竞吗？我喜欢你选择的路是你喜欢的，也有你愿意坚持下去的理由，不管你怎么走，未来的路都是蜿蜒曲折的，如果你打心底里就不喜欢这个事儿的话，就算是你选择了这条路，你以后也坚持不下来，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妈好像，想跟你面谈。」季谭深吸了口气。


    狄浮知道季谭有些心虚，因为袁念薇的原话不是这么说的。


    「你想我跟你妈妈好好谈谈关于你对未来的选择的路这件事儿吗？」


    季谭想都没想的回道，「不想。」


    「你决定就好，我也确实不懂你们说的电竞，艺考，但是你跟我分析的头头是道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真的热爱这件事儿，虽然我也不太理解，你现在为什么突然不想打电竞反而想去走艺考这条路了。」


    「我想学播音主持。」


    「不学跳舞？」


    「不，我的基础已经有些跟不上了，但是我觉得播音很适合我，我上次去试课了，老师也说我的音色很有特点。」


    第六十四章


    季奇志没有追问季谭为什么回突然改变想法, 对于他这种青春期的男孩儿来说，想法基本上每天都在变化，但是想法不管怎么变化, 只要他没有触及到红线，那么这些想法都是被允许的。


    再说了，季奇志也不是压根不管孩子的那种, 相反，他特别懂这个年龄的孩子在想什么，也会给孩子留出足够多的私人空间。


    只是有时候他没有把握好这个度, 让季谭有一种自己不被关心的感觉。


    但是让季谭没有想到的是, 他的每一次可能是突发奇想的言论，季奇志都会很认真的听完, 然后私下去找到对应的解决方法或者是暗中打听相关事宜。


    就像这次电竞入选，对于未成年人来说，怎么可能在入队的时候不需要监护人的签字。


    但是gc却没有找季谭父母。


    不是因为gc不正规，也不是因为gc太正规, 而是因为这是季奇志私下去找过萧星文，然后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对方, 在两人都觉得这个想法可行后, 季谭和gc的签约没有让监护人前来。


    又比如，季谭上次说自己想走艺考, 季奇志挑灯夜读接连好几夜在网上找了好几个看起来还算正规的机构，但是不等他实地考察，季谭的想法又变了。


    这些季谭都不知道。


    狄浮却知道, 但是这些他没有打算自己告诉季谭, 他觉得这件事儿或许让当事人自己看到更具有说服力，再说了, 要是自己说的话。


    像季谭这种善于给自己洗脑的「大神」，可能在心里能编排好几种无中生有的剧情。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季谭将耳朵里塞的耳机拽了下来。


    狄浮问，「说什么？」


    「网上说的那些事儿啊。」季谭说。


    「网上的事儿就是瞎扯。」狄浮耸了耸肩，「至于有关校园霸凌这个谣言，我觉得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出来澄清的。」


    「谁？肖智啊。」季谭点头，「但是他说的话有人信吗？」


    「网友信就行了啊，再说了，说校园霸凌的这谣言不也没有证据吗？不也传的沸沸扬扬的。」


    「这不一样。」


    「么不一样了。」


    「配的有图的。」


    「那是网图。」


    狄浮无语的看着手机，然后将季谭伸过来的手扫到一边。


    「这图都快包浆了。」


    这个图出自同时东南亚的某个国家，一部不是特别出名的电视剧里面。


    「我就是觉得，引起这件事儿的人，可能压根没有想从你身上做这个手笔，反正只要点燃了大众的情绪就行了，至于事情的走向是什么样的，对他来说可能没有那么重要。」


    季谭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这些全是出自猜测。


    狄浮没有回话，他轻轻点了点头。


    可能吧。


    但是这对自己的影响好像也不是特别大。


    反正在学校的时候，自己以前竖立的形象都是正面的。


    倒是这个事件中的另一个主人公——季谭，会不会被拖下水就说不准了。


    「到了。」季奇志将车稳稳停在家门口前的过道上。


    老宅这里都是独门独户的，这边依山傍水，也不能说特别偏，就是这边的路不是很好走，尽管这边的风景不差，但是前来旅游观光的人几乎是没有的。


    加上这些年都是流行往城市里搬，所以这边流失了很多青年。


    这边多是老人留守，老人对于创新都比较抗拒，所以这边的发展一直不是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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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家的房子，是季谭爷爷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建的，所以光是从建筑的外墙就能看到房子比较有年代感。


    屋前的路还是泥巴路。


    这一趟只有季家是这样，因为他们家的位置在一排房子的最里面，所以当初在修路的时候，大伙想着他们家就算不修也不影响大家的活动。


    再加上季奇志在父母去世后回来的次数也不多，所以大伙也没有告诉季奇志。


    最主要的是，大伙联繫到他的时候，已经动工了一半，这个时候再反过去修最里面的路，多少有些不方便。


    「我去。」季谭刚下车就嚎了一嗓子。


    狄浮从车的另一侧下的车，「怎么？」


    说话的时候，他惊险的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位置。


    差一点儿啊，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一脚踩空掉到旁边的水沟去了。


    「泥巴路啊，踩了我一脚的泥巴。」


    季奇志，「一会儿洗洗就行了。」


    「可是我新买的鞋子啊，还是限量版的。」季谭有些心疼。


    「新买的，限量版的？」


    「哦，我妈给我买的。」


    「多少钱？」


    「没有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季谭回。


    这是压根没有打算和季奇志说这件事儿，以季奇志的性格，袁念薇给季谭买鞋的钱，他肯定是会找时间还回去的。


    「你不知道，你也敢让你妈给你买。」


    「爸，你都说了，她是我妈，我妈给自己儿子买一双鞋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你说是吧，狄浮？」


    没有收到过这么贵重礼物的狄浮有些不太想回季谭。


    得瑟，这就是纯纯的得瑟。


    「喂，你哑巴了？」季谭专门走到狄浮面前，「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嫉妒了。」


    「我......」


    去你大爷的嫉妒。


    狄浮到嘴的脏话被咽了下去，「那倒没有，回去了回去了。」


    「老季，你不是去接孩子们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狄如蓉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在听到门外有汽车响声的时候，就开了门。


    屋内黄色的暖光，让狄如蓉此时更显的贤妻良母。


    「我做了你们爱吃的菜，还差最后一个芹菜炒虾球了，马上就哈，小谭和小浮呢？」


    季奇志下车后就没有理会两个孩子在后面磨磨唧唧做什么。


    「后面，踩到泥坑了，没事儿，一会儿让季谭自己刷刷就行了。」


    「我去就行。」


    「别管他。」季奇志拽着狄如蓉，「不用去看他，越看事儿越多。」


    「行，我先去把饭菜端上桌。」


    「我就说他们肯定腻腻歪歪的吧。」季谭冷哼了一句，又估计将步子放慢了几分。


    「怎么？羡慕？」


    第六十五章


    狄浮很喜欢老宅的环境, 这里很安静，打开窗子就能听到窗外虫鸣的声音，偶尔也会有小猫小路路过。


    小猫在路过有灯光的人家的时候还会很有礼貌的停下自己的步伐。


    如果幸运的话, 能收到小猫送来的礼物也说不准。


    狄浮将床铺好后，躺在床上，位置刚好可以看到窗外, 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养的那只小猫。


    是只狸花猫。


    是一个下雨天捡到的。


    小猫很小就失去了妈妈。


    那时候袁念薇还没有离开他们，他们家在外人面前还是模范家庭。


    小猫接回家的时候袁念薇在外出差，季奇志和季谭给小猫驱了虫, 还打了疫苗, 给小猫买了漂亮的猫窝和猫碗。


    小猫很听话，和人也很亲近, 和季谭和季奇志的相处也很好。


    但是袁念薇回来后，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想要将小猫扔掉。


    她说，要养就养一只品种猫，这种野猫的归宿应该是大自然。


    季谭最终还是没有执拗过袁念薇, 小猫最后被季奇志送回老家，给了邻居。


    狄浮数时间, 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 他在想，如果小猫今天从自己窗前经过的话, 它还能认出已经换了一个壳的自己吗？


    「喵呜~」


    在狄浮意识迷离快要睡着的时候，窗户「砰砰砰」的被重物撞击了好几下。


    「小狸？」狄浮有些惊喜。


    在看到小猫正脸的时候，狄浮就认出了已经很久没见的老朋友, 他打开窗子让小猫钻进来。


    小猫被养的很好。


    它脸圆嘟嘟的, 爪子也非常肥硕。


    「喵呜~」小狸用脑袋顶了顶狄浮的胳膊，然后紧紧盯着狄浮。


    狄浮伸手给小狸顺毛, 小傢伙高兴的发出唿噜唿噜的声音。


    看样子小猫也认出了狄浮。


    狄浮有些欣慰，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顶着狄浮的外壳没有人会认出自己，没想到，自己的老朋友一见到自己就认了出来。


    回到童年的环境，狄浮很快久放松了心情，很快进入梦想，狄浮是在小狸的唿噜声中睡着的。


    第二天狄浮醒的也很晚，狄如蓉没有喊他，一觉醒来，狄浮手机上多了很多条未读信息。


    韩余发的最多。


    看到韩余着急了，狄浮就放心了。


    他伸了伸胳膊舒展四肢。


    手摸到被子上面的时候，突然摸到一个带毛的东西。


    吓得狄浮一激灵，整个人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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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床上的这小玩意儿绝对不是小狸。


    「喵呜~」


    小狸听到床上的人动静，懒洋洋的从窗户上跳到狄浮枕头边，然后用脑袋不断蹭着狄浮侧脸。


    「你给我带礼物了是吗？」


    「喵呜~」


    「可是我不吃老鼠啊。」


    「喵呜~」


    「你吃吧，我还不饿。」狄浮摸着小狸脑袋，他是真的不想摸老鼠。


    狄浮从小就对老鼠有阴影，小时候，他听家里的大人说，老家有大老鼠在半夜咬死过小婴儿，在听到这种流言后年仅几岁的小男孩儿被吓的连续好几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小狸看着狄浮「喵呜~」一声，在确定他确实不吃后，腾空跳的特别高，准确无误的咬住老鼠的脖子将老鼠拖到狄浮面前。


    狄浮赶紧闭眼，「你吃吧你吃吧，但是你不可以在床上吃。」


    小狸像是听得懂人话一样，在狄浮说完后还点了点头才将老鼠叼到床边「咔哧咔哧」的吃了起来。


    「好了，小狸晚点儿我来跟你玩。」狄浮在手机上收到狄如蓉喊自己下去吃饭的消息。


    小狸头也不抬地「喵呜」一声。


    有的时候狄浮真的怀疑这小猫是不是真的能听懂自己的话。


    饭桌上只差季谭和狄浮两人。


    「昨天在这里还好吗？」季奇志问。


    「挺好的。」狄浮想到了小狸，「还认识了一只小狸花猫。」


    「这两天我得返回公司上班，这边的话，小浮你帮我看这些季谭，他闹腾惯了，这段时间，你们在这里不要惹麻烦，等网上的流言稍微好转后，我就来接你们，还有，网上的事儿，你们不要回復。」季奇志嘱咐道，「网上的谣言我也已经全部备份了，这些我到时候都会交给警擦。」


    「行。」


    狄如蓉还是有些犯愁，「是不是我们连累你了。」


    季奇志摇头，拍了拍狄如蓉的后背，「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夫妻，什么叫连累不连累的，行了，你也别多想，这件事儿和你也没有关系，要怪就怪你当年遇人不淑。」


    「他们是父母指定结婚。」狄浮吃饭的时候不忘抽空回了这么一句。


    要他来说，狄如蓉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找了这么一个前夫，这简直就是完美人生中的一个败笔。


    当然了，现在这个败笔又多了一个，那就是一个被不优秀的自己顶替了的儿子。


    「别多想，你这几天也好好放松休息一下，两个孩子就麻烦你照顾了。」季奇志，「别和狄平安私下见面，他为了钱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


    「爸，你这也太偏心了吧，你都准备走了，你不打算跟你亲儿子说两句啊。」季谭戴着棒球帽，一副准备出门的架势。


    季奇志右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好几下，「你打算去哪儿？」


    「去隔壁找李子哥啊，怎么了？」季谭说着还像季奇志展示了自己从袁念薇那里获得的最新的游戏机，「按照李子哥追求时尚的步伐，他肯定也有这款游戏机，我找人联机啊，爸，你是不知道啊，有了这种好东西，但是找不到人跟我一起分享，真的很痛苦。」


    「小李，不在这边住。」


    「怎么会？他不是从小就跟他爷爷奶奶一起的吗，他爸妈都在国外啊。」季谭记忆从来没有见到过李子哥的父母。


    但是从李子哥的穿着和吃食能看的出来，他父母每次寄给他们的钱很多。


    「前些年，他去首都那边了。」


    「他去那边干嘛，怎么我不知道？」


    「我喊你回来，你自己不回来送他。」


    「那他爷爷奶奶呢？」


    「跟他一起去的，听说小李现在当了主播，全网粉丝有四五百万，是个大网红了。」季奇志语气中没有羡慕，是很平常的陈述句。


    但是季谭听到这话就是心里不对味。


    明明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就算对方的起点比自己高，但是这突然比自己优秀这么多，季谭难免会在心里将自己和对方进行比较。


    「那他不上学了啊。」


    「上啊，他好像被英国的什么学校录取了，那个名字太长，我一下子没有记住，你不是有小李的联繫方式吗，你要是想知道的话，你自己去问他。」


    季谭情绪不高。


    狄浮吃完饭，还给小狸带了些米饭上去，虽说小狸吃肉，但是农村的小猫不挑食，什么都吃。


    饭桌上狄浮没有找到适合小猫吃的菜。


    小猫不能吃太油的东西。


    回到房间，小狸已经不在了，还好狄浮是用一次性的碗装的米饭，米饭上面还淋着些许汤汁。


    狄浮将拌了汤的米饭放在窗台，这样小狸来了就可以看到。


    等忙完这一切，他才抽出时间看手机上的消息。


    首先就是康迁卫发来的，他说自己到了目的地，国内的事儿已经让魏延帮自己了。


    接着是肖智的消息，他说网上的消息他已经帮忙删除了，接下来水军的走向需要怎么发展？


    怎么发展？


    当然是闹得越大越好，狄浮按着手机，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


    运用人的心理来做这些害人的谁让，这些未成年的小朋友没有人比狄浮运用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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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把网友的情绪刺激到顶峰，然后再将事情反转。


    这个时候之前骂的最欢的，会因为愧疚又或者是心里说不清的某种情绪，这个时候有的人会疯狂的一人分饰两个角色，在两个极端反覆横条。


    [再添一把火？然后用路人的视角说出我和季谭的关系，然后再用我们小区的人的身份说，我们平时相处还不错？]


    [你说的这些你信吗？]


    [我为什么要信，网友信不就行了？]


    [万一有人打假的话，那岂不是比现在的情况还要糟糕]


    [放心吧，不会有人打假的，再说了，有什么势必当事人的父母的说辞更有说服力呢]


    [不是吧，人季谭他爸不知道你们俩针锋相对这么久啊]


    [大概是知道的吧]


    狄浮回忆着季奇志的话。


    他觉得季奇志肯定是知道的，但是在自己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季谭的事儿之前，他对自己的行为也是没有制止的。


    [你决定就好]


    [对了，韩余现在就跟一条疯狗一样，逮着谁就一顿咬你知道吗，而且我跟你说，他跟你爸还有季谭他妈，他们三个好几次都一起出现了]


    [好]


    [需要我跟季谭说一声让他注意一下他妈不]


    [不需要，这件事儿跟他没有关系]


    [行，我知道了，接下来交给我来解决就行了]


    最后是韩余的消息，他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发的消息，基本上都是些没有用的消息。


    大部分是在问他们在哪儿，为什么去他们家找他没有看到人的。


    最后他问的是，需要不要他帮忙解决网上的那些对狄浮不好的言理。


    [不用]


    [但是那些言论对你以后的发展真的很不好]韩余那边也是秒回。


    [我知道，但是现在网友的情绪正是愤怒的时候，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的，反向，他们还可能做出很出格的事儿，所以还是算了吧]


    [那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对了，你爸说，你们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没有解开，他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机会你们当面说清楚]


    [你和我爸私下联繫很多吗，你上次去看他那次，是怎么回事儿？你为什么会绑架我。]


    [我要是说不是我绑架的你信吗？]


    [不信]


    狄浮咧着一边的嘴角，笑的让人心里一冷。


    信？


    这要是还信的话，还真就印证了那句，被卖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信不信随你，但是那次真的是意外，虽然那两个保镖确实是我家的人，但是他们不听我的话啊，你也知道我在韩家的地位，就算是家里看大门的保安都看不起我]


    狄浮被韩余突然起来的「真实」整的不知道该用什么反应的好。


    [上次的事儿我可以解释的]


    [等我回学校了再说吧]


    [行，我也觉得这件事儿我们还是面谈的话会比较好]


    [那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


    [韩余，我想知道一件事儿]


    []


    [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


    [我喜欢你]


    [嗯]


    喜欢？


    狄浮将手机再手里转了几个圈，tui，骗鬼，明明就是利用。


    不得不说肖智的动作很快，有他和魏延在网上打着舆论配合，在狄平安的视频下已经出现了两种言论。


    肖智甚至还超常发挥，他们找到了狄如蓉老家的人，然后拍了视频，在最后，他用了很鲜艷的字写着，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同宗同源的老乡情愿帮外人都不帮他！


    而这离狄浮他们来这里只有短短三天的时间。


    第四天，有「热心市民」爆料出狄平安卖血的事儿。


    第五天，「热心市民」继续爆料，狄平安经常赌博，但是他压根还不起赌债，所以他直到现在还背负着高昂的高利贷。


    第六天，「好心市民」持续爆料，狄平安之子狄浮，因为在学校疑似得罪了高某（高家）被恶意针对。


    这个爆料下，还有高敏敏将狄浮推下楼梯的照片。


    接着下面还配着一个小短文，上面写着，因为高某求爱不得，因为其未婚夫疑似gay，所以高某对其未婚夫喜欢的人痛下杀手（只是可惜哟），现在高某杀人未遂，已经出国，疑似被家族送去镀金。


    第七天，「好事网友」将事情推向高潮，事情的起因经过已经全部搞清楚。


    高某的未婚夫韩某，是其长辈在两个孩子还未出生的时候就顶下的婚约，但是韩某因为家里的一些原因，从出生就被家里人送到乡下，直到十六岁才回到父亲身边。


    韩某父亲让其履行长辈们的诺言，所以将其送到高家一段时间，据说高某对这个未婚夫很满意。


    但是韩某性取向不正常，他爱好男，曾在高一的时候，对其校的一个男生狄某高调錶白，但是遭到狄某的拒绝，韩某不死心，将此事闹大，因高某也在学校，所以对狄某一直怀恨在心。


    第八天，网上的言论已经开始全部一边倒。


    面对这些说辞，韩余又开始给狄浮发消息，他就算在「天真」，也能想到这其中有狄浮的手笔。


    对面狄浮动作的迅速，季谭也是没有想到的，但是他现在已经找打了了另外一个更有意义的事儿，所以对网上的言论没有那么关注。


    季谭在季奇志的从老家走的那边的话，突然想明白了，他联繫到了从小一起玩的李子哥，听季奇志的话，对方现在已经是大网红了，他以为要联繫上对方会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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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事情远比狄浮想的容易的多。


    在给对方流言的当天晚上，季谭就收到了对方的回信。


    两个孩子每天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但是看到他们都在忙，狄如蓉也安心许多。


    [韩余又来找我了]


    [他找你干嘛，求和？]


    狄浮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肖智聊天。


    [我哪知道，但是我才不去见他，真是啊，我需要跟他求和吗，他竟然还威胁我]


    [他手上有你的把柄，不可能吧]


    [他说，我要是再煽动网上的言论的话，他就爆出我家的非法收益]


    [你家的非法收益？]


    [我跟你说，我跟我哥也说这个了，但是我哥听到这个话当时就没憋住直接笑了出来你知道吗]


    [他竟然会找到你那边，我是真的没有想到]


    [反正他的处境不是很好，高家好像也跟他们撇并关系了，这样的话韩余在韩家彻底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他会被流放出国吗]


    [不一定，出国还得给他花一笔出国的钱，我更偏向于会断了他手上的资金，但是不会主动驱逐他]


    狄浮眯着眼睛看着狄平安新发的视频。


    他那边绝对是有专业人士指导的。


    现在这个情况，他还能冷静的分析，将血缘，父子这些事儿说的条条有理。


    而且他的说辞还真的让一些网友对他改观。


    在评论区已经一边倒的情况下，现在还冒出了几条，不就是家庭矛盾了，都是亲生父子，这个儿子到底是什么样歹毒的心思，竟然想将自己的父亲永无翻身之日。


    第六十六章


    「网上的风向又变了。」季谭稍有礼貌的象徵性的敲了一下狄浮的房门。


    不等狄浮说让他进, 季谭就已经非常自觉的把门推开了。


    「出去。」狄浮正在想着肖智刚才说的做法的可行性，这边他还没想出结果，就被季谭打断。


    季谭偏不, 他靠着门不动，「没必要吧，你搞清楚点儿哎, 这是我老家。」


    季谭想说的是，这又不是你家，你一副自己才是这家里主人的态度。


    哪怕他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


    狄浮是明白他想说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有一瞬间的难受, 或许也算不上是难受。


    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让他心里烦得厉害。


    「不是，我这也没说什么啊, 你去哪儿啊。」季谭看着狄浮从自己身边经过。


    「喂喂餵。」


    「你没必要反应这么大吧」


    季谭跟了两步，突然又觉得自己这样很没面子。


    狄浮没有回他。


    「爱说不说。」


    「你们都站在门口干嘛？来吃点儿水果。」狄如蓉端着切好的果盘招唿着两人。


    季谭因为心虚应着好。


    狄浮闷声着，「妈，我出去转转。」


    他有些担心狄如蓉会阻止自己这个想法。


    「别走太远, 在附近转转。」狄如蓉说，「老宅全面, 就是我们住的前面那一排, 那边种了一颗大树，有很多人在那儿下棋。」


    「好。」


    「我也去。」季谭往嘴里塞了一块苹果, 还没有吃完的他说话很含煳。


    狄浮白了季谭一眼，「怎么那儿你都要去。」


    「我又没说要跟你一起。」


    狄浮深吸一口气，「那我回去睡觉去了。」


    「行吧。」季谭无辜的摊着双手, 「那我也不去了。」


    毛病啊。


    这就是纯纯的有毛病。


    狄浮无力的泰眼, 欲言又止。


    不是不说话，是他现在已经弄清楚以第三视角看到的自己, 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以前他觉得是因为身边的人不理解自己，跟自己不同频。


    现在……


    嗯……


    虽然以前的想法现在依旧没变，但是那些坏习惯也是自己不讨喜的部分原因。


    「我这不是以为你想不开吗，真的是。」季谭嘀咕着，「老宅旁边就有一条河，那河上边还有一个水库，要是想不开跳下去的话那估计就一命呜唿了。」


    「你想不开我都不会想不开。」季谭自以为自己说话声音小，但是他说的全都被狄浮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小浮。」狄如蓉打着圆场，「小谭，他说的你别往心里去，你中午想吃什么跟阿姨说，阿姨一会儿去超市去买点儿新鲜菜。」


    「都行。」


    狄浮一开房门，房间就冲过来一只狸花猫。


    小狸对着季谭一阵喵喵叫，还用爪子拍打着地面，眼神很兇，像是在护着自己主人。


    「哟，这才来几天，你还养上猫了？」季谭本来还想嘲讽几句的，但是他越看这猫越觉得它眼熟。


    季谭蹲了下去，仔细分辨着狸花猫身上的花纹。


    半分钟过去后，他尝试性的喊了一声，「小狸。」


    小狸「喵呜」一声，眼神中的凶光虽然减少很多，但是它依旧是一副随时要攻击的状态挡在狄浮面前。


    「小狸。」狄浮将小狸抱了起来给它顺毛。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我来的那一天啊。」狄浮有点儿想把小狸带回去养，但就害怕它现在的主人家不愿意。


    当然最担心的也是小狸不愿意跟自己走。


    它在这边每天都可以在外面自由自在的跑，要是去了城市的话，它就只能每天待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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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跟我一起走吗？」


    狄浮挠着小狸的下巴。


    至于季谭愿不愿意带小狸回去，他的想法不是很重要，他就是个死要面子的人。


    只要给他一个台阶，他早就想把小狸带回去了。


    小狸本来被伺候的舒服着，在狄浮这番话结束后，它一个激灵从狄浮怀里跳了下去。


    「哈哈哈，它不愿意。」季谭看狄浮吃瘪他还是挺高兴的。


    「说的跟你说它就愿意一样。」


    「我也没说要带它回去啊。」季谭蹲着朝小狸招招手。


    小狸有些犹豫，它很认真的脑袋一摆一摆的分辨着这一前一后的两人。


    「喵呜。」


    面对两个一样的灵魂，小狸疑惑的不知道该怎么选。


    「行了，别抖它了，去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这两天估计就能回去了。」


    「这么快？」狄浮说完还摸出手机，「现在网上又变成清一色在骂你的了，早些时间，还有个别给你说话的，现在这些人直接销声匿迹了，现在回去不是妥妥的被人肉啊。」


    狄浮当然知道季谭担心的东西，但是网络这个东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说不定你再晚几分钟看评论区，这评论区又变了一个风向。」


    面对狄浮的笃定季谭嗤之以鼻。


    但是当十分钟过去，网上的言论真的就像狄浮说的那样，一个风向变了又变。


    「这都是一群墙头草吧。」季谭看着手机彻底傻眼。


    「乌合之众而已。」狄浮算着时间，将自己早就开通好的视频帐号重新认证，接着他在帐号上放了肖智前些天给他发的一段小视频。


    为了保护视频中几个主角的，狄浮特意给视频做了特殊处理。


    但是只要是稍加会玩电脑，懂得皮毛修图剪辑的网友就能復原这个视频。


    「嚯，有人冒充你。」季谭一惊一乍的。


    这几天刷视频像是看连续剧一样，让季谭每天都过的很充实。


    「我看下这个人的个人认证。」


    「嗯？跟我们一个城市的？」


    季谭又继续扒拉着手机。


    「还跟我们一个学校？」


    「谁这么大胆啊，也不怕被人真实，还真是为了要流量，命都可以不要。」


    被如此说的狄浮感觉到自己脸有些发烫，他稍微背着季谭的视线，将手机调成自拍模式。


    在确保自己没有红脸后，这才平静地开口，「是我发的。」


    「我就说……」


    季谭正洋洋洒洒的语气突然一顿。


    「不是，你有病吧。」


    「这个时候自曝啊。」


    狄浮加重语气强调，「自保。」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跳出来自保啊，现在跳出来，肯定会被人骂死。」季谭说着点开了视频。


    视频入眼全是马赛克，除了能看清楚地面上的纹路。


    入耳的声音也全是经过调试的，有些尖锐，在准确点儿就是这个声音人不人鬼不鬼。


    「你确定你这跟鬼一样的视频，人家会有耐心看完？」


    「部分好事者看完就行了。」狄浮说的风轻云淡。


    在季谭看来狄浮的这个想法简直就跟放屁一样。


    网络，作为一个现代人，谁还能不懂啊。


    像狄浮发的这种视频，平台压根不会给他多流量。


    作为平台推流的作品一定都是具有，目的性，利润性，意义性的。


    当然这些性质都是得以平台的合法获利作为前提。


    而狄浮发的，一是视频分类不清楚视频拍摄不清不楚，二是视频不具有正面效果。


    「我知道。」狄浮掌控大局的表情让季谭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


    「所以我投流了。」


    「这得花多少钱。」季谭往地方坐的位置挪动，他伸着脑袋去看狄浮的手机频幕。


    频幕上视频的播放量，用秒作为单位，每秒都是不一样的数量级。


    「你哪来的钱。」


    「说到钱我想起来了，你还欠人肖智钱。」


    「我什么时候欠的。」


    「上次你做那个dna的时候，你忘了？」


    「是你去借的，又不是我。」季谭赖帐。


    「你确定你不还？」狄浮侧眼看着季谭，「我攒的钱可也是全都搭在里面了，你要是不还的话，那我只能找季叔叔帮忙了。」


    狄浮每句话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无奈。


    「狄浮，你都快成年了，你不觉得你这种打小报告的行为很可耻吗！」


    「我不觉得。」


    「我还，我还还不行啊。」季谭被气的一口气堵在胸口，「有一件事儿我突然想到的，但是我还是想问下你。」


    「你上次，就是几个月前，你为什么突然喊我爸爸啊，你以前不都是喊的叔叔吗。」


    狄浮飞速找补。


    季谭说的那次是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发生的事儿。


    当时他对狄浮很多原本的习惯都不适应。


    如果当时季谭能再多留意一点的话，狄浮觉得自己找补都要找不下去了。


    「有吗？我不记得了，我不是一直都喊的是季叔叔吗？你记错了吧。」


    「我记错了？」


    「嗯。」


    狄如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客厅两人皆是一脸凝重，「准备一下，就快吃饭了，锅里的火烧肉已经好了，我再去炒两个青菜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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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视频发布的当天晚上，在财力的加持下，他的视频已经成功推送至了国外。


    更多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人刷到了这个视频。


    评论区中大家都在说着原生家庭的带来的痛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治疗。


    舆论的风向变了又变。


    最终大多数人站在了狄浮这边。


    狄平安眼见着这一招不成，又将之前爆出来自己儿子是gay的视频翻出来炒冷饭。


    第六十七章


    但是网友对狄平安将大家当傻子耍已经产生了不满。


    「支持你的人变多了。」季谭边吃饭边咬着筷子。


    狄如蓉只听了一半, 所以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什么支持？」


    「就是......」


    狄浮在季谭张嘴的时候，一脚踩在对方脚背上, 「没什么。」


    「嘶！」季谭转头恶狠狠瞪了一眼狄浮。


    狄浮假装没有看到继续吃饭，「妈，我们明天一起出去转转呗, 我来这边这么多天，经常回忆起我小时候。」


    「行，明天一起出去转转。」狄如蓉说, 「你们明天没有课吗？」


    一直没有好好上过课的两人夹菜的动作同时顿了一下。


    「没......没吧。」


    「没有。」


    季谭说的结结巴巴, 狄浮回的非常快。


    「行，你们明天想去哪儿？」


    「妈, 我们明天去山上挖笋吧。」狄浮想到小时候自己经常在山上疯跑的场景。


    「挖笋？」


    季谭举着双手表示贊同，「可以可以。」


    「现在不是挖笋的季节，你们要是想挖笋的话，明年春天我带你们去。」


    「为什么, 秋天不也有笋吗？」季谭问。


    「我们这边没有你说的那种，那种秋天的笋是人家专门种的, 这山上的都是野生的。」狄如蓉给两个孩子科普起来, 「野生笋吃的比家养的好吃，但是竹笋摘下来后需要在短时间里做好处理, 要不然竹笋就会老。」


    「啊？老？就摘下来几个小时就会老吗？」


    「是的，所以一般摘下来在几个小时内就要用盐水泡着，或者是放在清水里。」


    「这两个处理方法有什么区别吗？」


    「放在清水里的, 在侵泡后还需要用煮一下, 用盐水腌制的可以在侵泡后拧干，直接放进冰箱。」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季谭舔了一下嘴角。


    「明年带你们去。」


    「行。」季谭说, 「山上好像也有野货。」


    「犯法的。」狄浮白了季谭一眼，「你一天天的想什么呢。」


    「我还没说呢，是你自己想吃吧。」


    「嘴死硬。」


    「tui！」


    「山上应该有蘑菇，我们明天可以去看看。」


    「野生蘑菇，能吃吗？」


    「没见识。」狄浮轻声说，「你当然不知道哪个能吃哪个不能吃，你跟着就行了。」


    「不看不起谁呢，不就是摘蘑菇吗，多难的事儿啊。」


    「那我们明天去看看，有没有还是一回事儿。」


    「我爸说我们想回去的话，这几天就可以回去。」季谭将季奇志的话原封不动的给大家又说了一遍。


    「行，你们看看什么时候回去都行。」


    「那下周吧，明天周五了。」季谭说。


    见两人都看向自己的狄浮立马表态，「我没意见。」


    季谭给狄浮一种他在等人的感觉。


    应该是在等隔壁小李哥，话说自己也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他了。


    想到小李哥，狄浮的情绪不高。


    在他低谷的时候，小李哥试图拉过他，但是因为自卑心里作祟，因为两人社会地方的差距，让季谭每次都拒绝掉对方的好意，甚至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到对方。


    吃完饭，季谭就出了门，狄浮在房间看着季谭在敲隔壁的门。


    隔壁......


    小李哥的家。


    他，回来了？


    狄浮紧蹙眉，右手不自觉地紧握了起来。


    「来了？」


    小李哥，原名，李原。


    这个声音和狄浮记忆中的声音重合，让他有一种自己还活在上辈子的错觉感。


    「来了，小李哥，你不是说最近工作忙来着，怎么想着突然回来了？」


    两人还没有进门就在门口交谈起来。


    「是挺忙的，但是爷爷奶奶说想回来，我们就回来了，我打算这段时间就在这边，你这段时间，网上的事儿......」


    「网上那些啊，都是些有的没的，小李哥，能让我看看你的直播帐号不？」


    「行啊，想往这个方向发展？」


    「暂时不想。」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狄浮看着缓缓关上的门，他往后退了两步，移开视线的时候，在一瞬间和李原对视上。


    狄浮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上的评论，尽量让自己大脑转起来不去想上辈子的事儿。


    狄平安的视频又更新了。


    这次的内容他说自己想原谅狄浮，但是对方不领情。


    后面是他上门找狄如蓉和狄浮，但是被季奇志喊保安将其赶出去的视频。


    这合成的确实天衣无缝。


    但是前一条的视频将韩余拉下水后，这一条视频的流量明显要小了很多，而且评论区很大一部分人，都以自己认识季奇志一家人为由说出了狄平安被赶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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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不仅说的有理有据的，还有人在自己主页发了事发的原视频。


    这水军请的，值啊！


    狄浮也切换到自己的帐号，将肖智发给自己的视频发了上去，还将狄平安在赌场的时候说的东西做了稍模煳处理后放了出去。


    [搞定了，节奏带的差不多了]


    肖智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发来了消息。


    [好]


    [现在就还差最后一环了，晚点儿我就把他赌博的证据匿名交给警局，但是我觉得要是跟你说的，他说自己没有赌博然后我再去举报，他被捕的话，就更有意思了]


    [按我对我爸的理解，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应该不会再说自己没有赌博了]


    [确定？]


    [他现在估计已经被人追堵了]


    [我一会儿问下我哥]


    [行]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回来看看韩余现在有多惨]


    [他怎么了]


    [这个光说是说不清楚的，你最好亲自看]


    周五中午吃完饭后，狄如蓉就带着季谭和狄浮一起出发去山里找蘑菇，季谭本来还喊了李原，李原因为中午突发的直播事件导致他需要留下加班，所以没有跟他们一起去山上。


    「你们在山上不要乱跑。」狄如蓉强调。


    季谭不明白，「山上又没什么。」


    「山上有人下夹子，你最好小心点儿，要不然一会儿还要送你去医院。」狄浮回忆着说。


    「什么夹子？」


    「反正你小心点儿，要不然等到时候送你去医院，因为路途的原因，说不准你就瘸了。」


    「你留点儿口德吧你，能不能说点儿好的。」季谭气的摆开脑袋，他为了验证狄浮是乱说的，一个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最前面，甚至连狄如蓉递给他的探路木棍都没有接。


    第六十八章


    不得不说有山有水的地方风景就是好, 季谭扒拉着路上的竹子，四下看着周围的环境，「别的不说啊, 我以后要是有钱的话，我还真的想找一个这种地方住。」


    「挺好。」


    狄浮对季谭的说法表示百分百贊成。


    要是条件允许的话，隐居山林也是种不错的想法。


    但是有个很实际的问题, 要是隐居山林的话，岂不是没有办法获得最基本的生活保障。


    「这边，你们注意下地面, 这边有农户在这边放抓野味的夹子。」


    「好。」


    一行三人在山上转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看到蘑菇, 季谭有些丧气，「我们现在回去吗？」


    狄浮指着远处晃动的草丛, 「别急，那边可能有好东西。」


    「什么？」季谭往狄浮指的地方看了一眼。


    只有经常在山上的人才知道，那边草丛晃动的频率代表着它后面有小动物。


    「野鸡？」狄浮也不是很确定，这边的草丛不深, 所以后面能隐藏的动物肯定不是很大只的。


    「我去看看。」


    「等会儿。」


    狄浮说完还没来得及伸手拽住季谭，季谭就沖了过去。


    能抓住野鸡的地方肯定不止放了一个捕兽夹, 毕竟野生动物都是很机灵的, 季谭一脚踩下去，顿时眼冒金星, 他甚至绝得自己的太奶在跟自己打招唿。


    「卧......槽！」


    狄浮看着自己零格信号的手机。


    好吧，还真让他说准了。


    狄如蓉在旁边采了几个蘑菇就听到这边季谭的唿救，当下提着小篮子就过来了。


    狄浮正在帮季谭解夹住他脚的捕兽夹。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 捕野鸡而已, 竟然用咬合力这么强的夹子，真是也不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踩上去。


    夹子内侧是一圈的锯齿, 这个锯齿非常锋利，用手去强行掰开的话肯定是会受伤的。


    狄浮想用之前探路的时候用的木棍将捕兽夹弄开些开口，然后让季谭直接放弃这双鞋子。


    季谭一听狄浮的这个想法就直接拒绝，「你这不是坑我吗，我们现在这还是在山上，我要是不要鞋子的话，下次就是我的脚字直接被夹了。」


    「上山的时候我都说了，你自己不信。」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信了。」


    「你那表现就是不信。」


    「你先别管我当时信不信了，你先帮我把这东西弄掉，疼死我了。」


    狄浮面露愁容，这倒不是他故意的，是他也真的很为难，这东西他是真的没办法。


    「这东西的咬合力跟我想的不太一样，要不你再坚持坚持，我们现在下山？」


    想到季谭带着这个夹子的走路动作，狄浮突然有点儿想笑。


    「你笑什么笑啊，想办法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都跟你说了小心小心。」


    「都怪你啊。」季谭将矛头对准狄浮，「你要是不说这里有东西，我压根不会回来啊，你是不是知道这边有夹子，所以你才不自己过来。」


    这还真是冤枉狄浮了，狄浮起身的时候还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灰，「我要是知道我还跟你说啊。」


    「谁知道呢，我还以为你变好了，没想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黑心。」


    「我劝你好好说话啊，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到这里。」


    「你敢！」


    「你试试？」


    狄浮对上季谭的眼神，顺便挑衅的双手一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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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狄如蓉前面的话没有听到，但是狄浮后面这句却被她一字不落的全都听了进去。


    狄如蓉说着就要自己上手。


    狄浮见状只能接下这个活，「妈，我来吧，你上山怎么还带了手套。」


    「多准备点儿准没错。」


    眼看着狄如蓉又要开始说教，狄浮赶紧接过手套，这个手套是市面上老式的那种，很厚，戴上它直接去掰锯齿也不用担心会直接划破手。


    「掰不动。」


    狄浮试过之后选择了放弃。


    倒不是说掰不动，就是真的使不上劲，就算是带了手套，锯齿还是把手指刺的生疼。


    都不用怀疑，要是再这么使用蛮力的话，这个手套的生命时间肯定长不了。


    「我背他下去。」


    狄如蓉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跟在两人身后。


    还好在接管了这个身体后狄浮平时也会抽出一定的时间用来锻鍊。


    别看季谭瘦，但是好歹也是一米八青春期的少年，这个体重还真不是说着玩玩的。


    「你该减肥了。」狄浮背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还是有些吃不消。


    「你也太废物了吧。」季谭是一个从不会觉得是自己问题的人。


    「你不废物，自己走。」


    季谭说的很轻松，「走不了。」


    「走不了就别给我晃来晃去的。」


    「没晃。」季谭说着又晃了一下腿。


    狄浮觉得他是故意的，「季谭。」


    「你说，我听着，你别咬牙切齿的，不好。」


    「你倒是想的开。」


    「不然呢，你以为我想被夹着脚是吧。」


    「你也没有不想。」


    「那我们换换啊。」季谭说着接着晃手里的野鸡。


    用季谭的话来说，这个野鸡是上天赐给他让他补补的，为了这个野鸡，他的脚都快废了，所以今晚必须吃野鸡。


    狄浮嫌弃的将脑袋往旁边偏了又偏，「你别拿着野鸡晃来晃去的。」


    狄浮怕鸡爪这类有些类似人类的动物特徵。


    所以夹爪这种东西他也不吃。


    「知道了。」季谭的回答很响亮，至于他有没有听进去就不好说了。


    狄浮好不容易将人背到山下的小路，季谭手一松，野鸡扑棱着翅膀往天上飞，顺带着一爪子按在狄浮脑袋上。


    狄浮想要拽住野鸡，手一松，季谭又死死的锢着狄浮的脖子往后拽，两人直接失去平衡往后倒去。


    野鸡因为有捕兽夹，所以压根飞不远。


    季谭被狄浮压住，脚上的捕兽夹也因为狄浮的重要咬合力度又加重了些。


    「你起来啊，狄浮，你丫就是故意的！」


    狄浮被摔得有一瞬间分不清东南西北，主要原因还是被野鸡吓得。


    等他后知后觉将自己往旁边挪的时候，「你没事儿吧。」


    「你说我有没有事儿！」季谭疼的脸色泛白，「鸡，野鸡，野鸡要飞走了，你去抓它啊，抓啊，不是，你别扶我起来，去抓野鸡。」


    「狄浮，你就是故意的，靠！」


    因为听了季谭的话，狄浮将扶着自己半站着的季谭松开，没有支柱，季谭「砰」的再次摔倒。


    「不是你说先抓鸡的吗？」


    第六十九章


    到了山脚狄浮手机才有的信号。


    「打电话？」


    「废话, 明知故问。」季谭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狄浮。


    季谭给李原打的电话，万幸的是李原现在也确实没有事儿，但是问题在他的车并没有开回来。


    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季谭傻眼了。


    因为他手机的声音调的很大, 在旁边的狄浮能听到他们说的内容。


    「背我回去。」季谭看着正在偷笑的狄浮。


    狄浮撇撇嘴，狄如蓉正巧回头喊他们两人，「知道了。」


    季谭手里继续提着那只野鸡, 狄如蓉说帮忙拿也被季谭拒绝，狄浮这条路走的深一脚浅一脚的，主要还是因为背上的季谭。


    他要是安静的不说话, 狄浮还不觉得什么, 偏偏他还喜欢指点东西，一会儿往左走, 一会儿往右走。


    这也就算了，偏偏狄浮还真的听了他的指挥，这才是最让季谭气不过的地方。


    「以前怎么没有觉得你竟然这么听话呢？」


    「你在夸我？」


    狄浮觉得似乎是受到了讽刺。


    「你觉得是就是。」


    「我觉得不是。」狄浮手一松。


    季谭本来张牙舞爪的，在狄浮手松的瞬间, 右手下意识的抓住狄浮头髮，「季谭, 你给我松手。」


    「哦。」季谭抱怨, 「你好好背，别做小动作。」


    「怎么听着你还挺委屈的？」


    「不然呢？」


    「我跟你说, 要不是因为你......」


    如果可以的话，狄浮是真的想把这个话痨的傢伙扔在这里。


    「你最好安静点儿。」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很累，你太重了。」


    「我说了, 不是我重, 是你体力太差了。」


    「是吗？」狄浮作势就要把季谭放在地上。


    「别啊，我的错我的错。」季谭变脸速度一直都是很快的, 「狄浮，我还是有件事儿想不明白。」


    「什么事儿？」狄浮随口着，「算了，你想不明白的事儿太多了，你也别想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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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就这一件事儿。」季谭认真的眼睛在发光，「我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是都说不清楚你为什么突然变化这么大，所以我觉得你是不是穿越回来的。」


    穿越。


    狄浮有些紧张，但是为了不让季谭看出什么，他扯着嘴角笑着，「想什么呢。」


    「小说里面写的。」


    「上次你说是电视剧里面演的。」


    「不好意思，上次说的我给忘了，算了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但是我总觉得，很多事儿的发生你像是早有预料。」季谭嘟囔，「算了算了，不说就不说呗。」


    季谭两次的算了算了，才不是想算了。


    狄浮想，如果自己不告诉他的话，季谭肯定会自己去寻找答案。


    其实这样的话，也好。


    给他找点事儿做，让他少跟黑哥瘸哥他们接触。


    想到这儿，狄浮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心里蔓延。


    从他最后一次和黑哥接触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了，上次自己住院期间和黑哥见的那一次除外。


    「喂喂喂，地上啊，你看路行不行，我本来就是病号，你是不是先摔死我啊。」季谭使劲晃着狄浮脑袋。


    走神的狄浮还是被晚唤醒了几秒，他已经一脚踩入了泥坑中。


    下意识要松开的手，在季谭的声音中才让狄浮没有将他扔下去。


    「看路啊，不是，你走路还能出神啊，你想什么呢想这么投入，我说真的，实在不行的话，你就把我放在这里，我喊被人来接我好了。」


    狄浮看着通往老宅的路。


    行，事后诸葛亮就是这么形容的是吧。


    这都已经要走到了，你才说你喊人，刚才怎么就不硬气点儿说等人呢。


    「诶？我们门前好像停的有车。」


    「废话，我不瞎，我看得到。」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车很熟。」


    没有。


    「不是季叔叔的。」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觉不觉得这个车有点儿像是韩余家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注韩余了。」狄浮觉得季谭是在说笑。


    别说上辈子了，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注意过这种事儿。


    「真的。」


    季谭在手机相册翻了又翻。


    「我记得我照过他家的车，我之前还在跟肖智说，谁家用这么low的车，那个照片怎么找不到了。」


    low吗？


    狄浮觉得季谭应该先去看看眼睛。


    行吧，就算是这车的外表不咋样，但是它的依旧是身价上百万的豪车。


    这下不用季谭费劲去找之前拍的照片了，又往前走了些，狄浮已经可以看到韩余在车门外一脸颓废的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在抽。


    「他来干嘛？」狄浮。


    「这是问题的关键吗？」


    「怎么不是？」


    「问题的关键是，他怎么知道我家老宅在哪里的。」


    季谭的问题像是一颗深水炸弹。


    确实，季谭老家的这个位置，压根没往外说过，就算是季奇志多年的老同事都一定知道他老家在这里。


    对外的信息中，他们留的地址也是市里的。


    来这边后也没有人买过快递。


    知道他们地址的只有两个人，魏延和肖智。


    这两人都不像是会和韩余说这些的人。


    「别假装看不见啊。」季谭有些幸灾乐祸。


    狄浮将他放到地方，「自己走。」


    「自己走就自己走。」季谭说着吹了一个口哨，接着不紧不慢的给李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带着工具来帮自己把捕兽夹弄下来。


    狄浮没有想好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韩余。


    在相互利用的这条路上，明显是自己更胜一筹。


    狄浮盯着韩余看的时候，对方像是也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他笑的有些疲倦。


    狄如蓉这些天自然也是关注了网上的消息，但是因为以前就和韩余认识的原因，她一直不相信网上报导的有关两个孩子的负面消息。


    「阿姨。」韩余朝狄如蓉喊了一声，「我找狄浮有点事儿。」


    「行。」狄如蓉看着他俩，「小谭，阿姨先扶你回去？」


    「不用，我喊了小李哥，他来帮我先把这该死的夹子弄下来，阿姨，你先把野鸡带回去呗，晚上咱们吃红烧野鸡。」


    「行。」


    韩余视线在狄浮和季谭身上来回穿梭，「狄浮，别的我不敢说，但是你现在和季谭走这么近，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


    第七十章


    「你就别操心别人的事儿了吧。」


    季谭忍着脚上的痛讽刺着, 「你现在都这种情况了，不是我说啊，韩家应该不会再给你资源了吧。」


    「你很得意吗？」韩余笑着, 眼中带着让狄浮看不懂的深意，「可是季谭，我现在的处境是不好, 但是你觉得你就很好吗？」


    季谭眯了一下眼睛，一副慵懒的样子。


    狄浮没有接话。


    他想知道韩余会说什么。


    这样子的韩余让他觉得陌生。


    「狄浮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没有人比我更懂他, 你知道吗，你爸和他妈之所以可以顺利结婚, 是他逼着他爸签的离婚协议，你觉得他为什么支持他妈嫁给你爸。」韩余挑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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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谭往后退了几步，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里的戒备已经成功种下, 「长辈的事儿，跟我关系不大, 至于你说的我也可以选择不信。」


    「真的不信？」韩余呵呵笑着, 「季谭，你要是真的不信的话, 你也不会跟我说这些废话了，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狄浮对你的态度变化这么大吗？」


    「想知道啊。」季谭的坦然让韩余有些愣神, 「但是你知道吗？你也是猜的不是吗？」


    「所以你也是猜的, 我也是猜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韩余掐灭了手里的烟, 「不识好人心。」


    「你是好人吗？」季谭觉得自己越发讨厌韩余。


    狄浮嗤笑了一声，「韩余，我承认我不算是好人，但是你也不比我高尚哪儿去，网上这件事儿为什么发酵成这个样子，不可否认，你有很大一部分原因。」


    「是，是有我的原因，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毁了你，但是狄浮，你是怎么做的。」韩余上前揪住狄浮的衣领。


    狄浮轻轻扫了一下韩余的手，没有扫开。


    「我不过是按你的方式又把事情做了一遍，我也没有想毁了你啊。」


    「毁了你的是网友，不是我。」


    乱帅锅嘛。


    狄浮比韩余会的多。


    「肖智帮的你吧。」


    「怎么？」狄浮挑眉，一脸我说是，你能怎么办的样子。


    「你跟他走的倒是进，高一的时候学校都在传你跟肖智的事儿，看来是真的。」


    「跟你有关系吗。」季谭白了一眼韩余，然后朝旁边招手，「小李哥，我需要你的帮助。」


    李原带了一个钳子过来。


    用钳子掰开这捕兽夹，虽然不是很好操作，但是好过没有。


    李原显然也是第一次用这个工具。


    狄浮在路边找到了一根还算粗的树枝，他用树枝帮忙辅助按着捕兽夹的底部，李原用钳子夹捕兽夹咬合连接的地方。


    季谭的鞋子在捕兽夹的威力下，已经废掉。


    好在他的脚问题不大，脚背只是印了青青紫紫的锯齿印。


    脚趾充血有些肿。


    季谭尝试着自己多走动了几步，突然脚心一阵刺痛。


    他有些慌张，下意识的看向狄浮。


    「不会是骨折了吧。」


    「我哪知道。」


    「这么沖干嘛。」季谭嘟囔了一句。


    「我帮你喊辆车，现在去县城医院检查一下。」


    季谭看了一眼时间摇头，「不去，明天回去了再说，我现在得回去。」


    后面几个字季谭说的咬牙切齿的。


    「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吗？」


    「有，都是那只该死的野鸡，要不是因为它的话，我也不会被捕兽夹夹住。」


    「行吧，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跟我说，我送你去医院。」


    「好，对了，小李哥，晚上你也去我家吃饭呗，有野鸡。」


    「不了，我爷爷奶奶还在家，他们老了不习惯去别人家，还是算了。」


    「那一会儿我给你们送些过去，这可是我的劳动成果。」


    「行。」李原被季谭的表情逗乐。


    两人虽然已经很久没见，但是从昨天见面到现在，两人之间还保持着童年时的那份友谊。


    季谭因为没有经歷上辈子的那些，所以在面对李原的时候，虽然心里稍有不平衡，到那时在对方的化验带动下，很快就自我平復了这点儿不适。


    「听叔叔说，你准备参加艺考？」


    「有这个打算。」季谭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叔叔上次问我北京艺考培训机构的事儿了，我们有时间的话详细聊聊吧，我知道北京有几家还不错的机构，我晚些时候把资料发给你，你要是觉得还不错的话，季叔叔的意思是，想带你一起去实地考察一下。」


    季谭有些动摇，「好，艺考......是不是挺烧钱的。」


    「还行吧，别太担心这个问题。」李原没有说价格。


    但是在场几人心里大概都有数。


    北京的艺考培训学校，之所以季奇志想选那里，是因为那边的资源比这边的要好很多。


    别的不说，那边很多艺考机构都能请到学校老师前来被学生上课。


    花费不菲，对应的是每年那边机构的艺考排名在全国都是遥遥领先的水准。


    「行了，大不了我大学的时候勤工俭学呗。」狄浮说。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没有想激季谭的意思。


    季谭听了过去又变了一层意思，「那我也不敢，别到时候你在网上说，我排挤你，还是我自己去勤工俭学吧。」


    「行呗，那到时候你去。」狄浮顺着季谭的话就往下。


    简直情绪无常。


    狄浮大概能猜到季谭为什么这么情绪敏感。


    「还真不客气。」


    「跟你客气什么，不是你说的，我们是兄弟。」


    「呵，季谭，你可得小心点儿，他一手舆论玩的炉火纯青的，别的娱乐梦还没开始就夭折了。」韩余不像是在开玩笑，「我说真的。」


    后半句的时候，他离季谭很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离他远点儿，不然的话，你会变得很不幸的。」


    「你要是单纯来说这个的话，还是算了吧。」


    「行了，在我出国之前最后再送你们一份礼物。」韩余笑的瘆人，「希望我的老朋友，你们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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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变态。」季谭给韩余的评价。


    不怪韩余会变成这个样子，在他那个环境中，他能坚持这么多年没有疯，也是件难得的事儿。


    「评价很对。」李原表示贊成。


    「小李哥，你学心理学的吗？」


    「自学了部分，稍微懂点儿。」韩余上了车后，李原才回季谭的话，「他不像是善茬。」


    季谭摆了摆手，「狗皮膏药，算了，别提他了，晦气。」


    狄浮从韩余走后一直在留意网上舆论的动向。


    以身入局这一招，狄浮觉得自己的做法已经够绝了。


    没想到的是韩余还给他留了一手绝杀牌。


    第七十一章


    本来预计是吃了晚饭第二天再回去, 但是晚上的时候季谭突然喊着脚痛，这让他们的行程不得不提前。


    他们一行人是喊的计程车。


    因为季谭说感觉自己的脚像是要废掉的时间太晚，这个时间点顺风车这一类的出行喊不到。


    在直奔医院的路上, 狄如蓉已经和季奇志联繫了，所以他们到了后直接可以就诊。


    晚上值班的医生不多，给季谭看病的是一个有多年临床经验的老医生。


    老医生在听完季谭一通描述后, 连连嘆气。


    「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症状，以后有过这种情况吗？」老医生问。


    季谭摇头，「就是今天上午去爬山, 被山上的夹子夹了。」


    「应该是骨折了, 需要拍个片子确定一下。」老医生淡定的在写医嘱的纸上一通写写画画，「年轻人, 恢復快，没事儿的。」


    「我是不是要残疾了。」季谭的表情不像是演的。


    狄浮心中也有些自责，就跟季谭说的那样，要是自己不指那个位置的话, 季谭压根不会留意到那野鸡。


    虽然吃的时候，季谭是吃的最欢的。


    「没有这么严重, 你们这些年轻人哟, 一个俩个的都怎么回事儿，给你开了止痛药, 等明天如果还是疼的话，再来拍片子。」


    行。


    这嘆气不是因为疑难杂症，只是单纯的为青少年们如此脆弱的身体感到惋惜。


    狄浮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季谭却不是。


    只要在医院, 别管在外面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只要是这个特定环境。


    尤其自己还是个病号。


    所以季谭在看到医生摇头的时候, 胆子都要吓没了。


    别看他平时怼天怼地的，这都是他装的。


    「真没事儿吗，我从晚上吃完饭开始就觉得脚心脚背哪哪都疼。」季谭说。


    「没事儿，放心吧，晚上回去喝了药，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骗小孩儿的。


    季奇志拿了医生给开的单子先下去拿的药，拿药的小妹妹看了又看，在确定这确实是自家医院的医生开的单子后，给拿了一瓶维生素和钙片出来。


    季奇志扒着窗户，「这个是钙片？刚才医生说是开的止痛药。」


    「不是啊，就是这个，不信你一会儿再去问一下医生啊，你们也真是的，大半夜不睡觉来医院开钙片。」小妹妹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嘀咕着。


    楼上的季谭还在跟医生讨价还价的不回去，晚上就住在医院。


    「你真的没事儿。」医生有些焦躁的扶额。


    「可是我的脚还是疼。」


    「你中午的时候就被夹了，是吗？」


    季谭点头。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取下来的。」


    继续点头。


    「然后晚上六点多吃饭的时候也没事儿。」


    「嗯嗯。」


    「晚上九点多突然脚疼。」


    「对对。」


    季谭眼神中充斥着还是医生懂我的感激。


    「心理作用，你别想这件事儿就行，我们医院这急诊也没有位置给你睡觉，还是说你想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一晚上。」


    「那我明天再来。」


    「医生，你这药......就是普通的......」季奇志推门而入，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


    「多吃几次就没事儿了，这个年龄的孩子，正是长身体二次发育的时候，一般来说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做家长的很容易忽视他们的身体状况。」医生推了推鼻樑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既然是生长发育，就很容易钙流失，这个时候很容易造成生长性的疼痛。」


    「那我们明天还需要来拍个脚部的片子吗？」季奇志还是有些担心。


    「如果孩子还是痛的话，就来拍一个。」


    「行。」


    「孩子如果不排斥奶粉，牛奶这一类营养品的话，这些也可以给孩子安排上。」


    季谭听的心不在焉的，他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类似的案例。


    医生主动劝病人回去基本上都是因为病人无药可救，治不好了。


    容易胡思乱想的季谭，甚至在脑海中已经脑补出了一百种死法。


    每次脑补的时候，季谭都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狄浮不怀好意的笑声，说着，看着，让你这个反派跟我作对。


    「走了，你不回去？」狄浮看着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季谭，伸手推了推他肩膀。


    「回。」季谭突然很大声的回了一嘴，在经过狄浮的时候，低声说着，「你别得意。」


    一脸懵的狄浮无辜的摸了摸自己鼻子。


    我才没有得意，还不是因为自责我才一句话不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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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在心里吐槽着。


    但是好久没有看到季谭这种「小刺猬」的自我防御了，他现在突然变成这样，还是让狄浮有些意外。


    他回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好像没有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儿。


    所以现在的季谭应该不是在针对自己的。


    凭着对自己的理解，狄浮觉得自己分析的非常正确。


    第二天的季谭恢復了精神，直唿医生开的那是神丹妙药，尽管瓶子上的钙片两个字已经写在非常显眼的位置上。


    中午刚吃完饭，季奇志被单位上的一通电话喊去公司，狄如蓉也跟他一起出去的，他们两人前脚刚走没有几分钟，后脚就有人大力撞击他们住宅的大门。


    季谭在客厅看电视，他最先听到这个声音，接着是在厨房洗碗的狄浮。


    「你喊的？」狄浮手上的泡沫还没有洗干净。


    「不是，我还以为是你喊得，你弄清楚点儿好吧，我的朋友没有这么粗俗的。」季谭不满道。


    「说的跟我的朋友就很粗俗一样。」


    「这谁知道呢？」季谭拧开钙片的瓶子，往嘴里丢了一片。


    「去开门？」


    季谭不动，「你当我傻啊，这哐哐哐的砸门，一看就来者不善的，要去你去。」


    「我们这是可视门铃，你看一下是谁来了。」狄浮将手上的泡沫沖洗干净后才出来。


    「不看，爱砸就砸，还好我们住的是小区，一会儿就有人投诉了，放心吧，保安很快就来了。」


    季谭说的信心满满，今天是周末，就算家里的大人不在家，好不容易获得一天或者是一天半假期的学生也是绝不允许自己的假期被沖销。


    第七十二章


    但是季谭算漏了一个时间,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却是考试周。


    所以这个时间在家的学生不多。


    狄浮听着哐哐砸门的声音心里烦的厉害，这架势明明就是上门找茬。


    但就是这样小区的安保还没有上来。


    这绝对是故意的。


    「你干嘛。」季谭看狄浮正在播电话号码。


    「喊小区保安。」


    「哦。」季谭转过身体继续看电视, 「用固定电话打。」


    「嗯？」


    「你有小区物业的电话？没有的话都是用固定电话，不是我说你啊，你都来这儿这么多年了, 怎么像是刚来一样。」


    「知道了。」狄浮从身边沙发上摸过一个抱枕砸向季谭的脸。


    「我好心提醒你。」季谭不服气，将抱枕又扔了回去。


    狄浮往旁边侧了侧，抱枕贴着他胳膊划了过去。


    「那我是不是要说谢谢啊。」


    「你想说就说呗。」季谭换了一个姿势, 将电视的声音稍微调小了些, 「我又没拦着你。」


    物业的电话狄浮打了两三次都是占线状态。


    「就是个装饰啊，算了吧, 一会儿直接打报警电话。」季谭仰头刚好和狄浮对上视线。


    糟糕。


    忘了这个茬，小区的物业费年年高涨，但是他的服务一年比一年差。


    为了这件事儿每年都有成群的业主区维权。


    但是小区物业每年都是听取意见的时候态度很好，落实的工作却是敷衍至极。


    面对他们的做法, 业主都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现在不打？」


    狄浮没太理解季谭的做法。


    「不，等会儿再, 我已经开了门上的录像功能, 咱们报警也得有理有据。」季谭说。


    狄浮没有抬头，接着手上的动作重复拨打物业的电话。


    他真的不信这个邪, 就算是占线，也不可能没有见缝插针的时机才对。


    狄浮又是两个电话不间断。


    「物业的电话纯属看运气，而且就算打通了基本上也没什么用。」


    「业主不能硬气点儿吗？」狄浮听着忙音, 嘆气。


    「当然硬气了。」说到这个季谭就想笑, 「我们以前的物业虽然不靠谱，但是偶尔还会帮忙处理一些投诉, 但是因为效率低下被投诉换了物业后，一年的物业不如一年。」


    狄浮掐着时间，将门上的录像导入到自己手机上。


    下午两点的时候，门口的人离开的。


    在他离开后，狄如蓉和季齐志才回来。


    「爸，你们上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有人下去。」季谭问。


    「肯定有啊，今天是周末，外面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小浮，下面有很多人在讨论说一起来找你，你跟他们认识吗？」季齐志有些担心。


    楼下的情况不太好，那些聚集在小区的人看起来年龄不大，但是身上又散发着一种很明显的混社会的气质。


    这种明显是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的小孩儿。


    「不认识，季叔叔，刚才有人一直在敲门，但是情况不太对。」


    「我们刚才上来的时候有个带着鸭舌帽的小孩儿。」


    「黄色的鸭舌帽？」季谭「噌」的扒着沙发面对门口。


    季齐志嗯的应着。


    「个子有点儿矮？」


    「嗯。」


    这人就是他们在监控中看到的。


    他右半脸有一道贯彻到底的疤。


    「晚点儿我们一起去一趟警局。」季齐志安排着。


    「去那儿干嘛。」


    「上次网上的事儿，我保留了些证据还没有交过去，加上这次的，我刚才也和一直在负责我们这件事儿的警员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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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这次的造谣事件可以确定了吗？」季谭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神经衰弱了。


    「本来是已经可以的，但是因为那边突然……」


    「选择和解。」狄浮的声音压过季谭的的，「我就知道。」


    「为什么和解，我不同意。」


    「和解吧。」狄浮嘆了口气，「季叔叔，那边的人肯定是往警局施压了的，我现在在网上的事儿也有网友帮我澄清了。」


    「现在那边选择和解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顺便趁机提要求。」


    「如果选择和解的话，我们就会陷入被动状态，小浮，你上次和高家的事儿，现在还没有解决。」季齐志提醒。


    狄浮依旧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我知道，但是因为这些事儿我已经占用了太多公共资源。」


    「看热闹的也好，真的想帮忙的也好，大家一开始可能真的会有帮忙的想打，但是网上这种消息看的多了，只会越来越烦这种事儿。」


    「趁着网友们还算理智，咱们现在提的要求，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网友们都会支持我们的，如果我们再拖下去就不好说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狄浮早就已经把这些事情都算好了。


    金钱上的赔偿，这个是其次的，但是作为被迫害者，这个时候一定要提出关于自己人生安全的忧虑。


    这样的话一是可以调动网友对弱势群体的同理心，二是在向外界说明自己已经示弱，且按照强势方的要求做了他们要求的。


    但是狄浮的这些计划他不打算和任何人说。


    「现在网友也不偏向你啊。」季谭插话，他点着手机上视频下的留言，「哦，她们说你是……」


    季谭话说到一半咽了下口水，下面的话他觉得这种场合说不合适了。


    他心虚的扫了一眼狄如蓉。


    狄如蓉也不是「断网的老年人」，就算季谭没有说完，她也知道剩下的话，「小浮，网上那些是乱说的吧。」


    哪怕是自己儿子，哪怕狄如蓉绝对自己对自己儿子有绝对的了解，现在每天网上充斥着的言论，让她也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狄浮眼神飘忽不定，支吾的开口道，「网……网上那些……乱说的……妈，韩余也算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我虽然不知道网上为什么流传这种消息，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在韩家得罪了什么人。」


    「但是你想啊，我也得罪不到那种位高权重的人啊，肯定是他那边得罪了人家，我无辜躺枪。」


    「无耻！」季谭蔽着狄如蓉的视线朝狄浮做了一个口型。


    狄浮回了季谭相同的操作， 「谢谢？」


    第七十三章


    在季齐志和狄如蓉看来, 这肯定是自家孩子吃亏。


    但是在狄浮的坚持下，他们虽然不理解，但是依旧选择尊重孩子的想法。


    他们是直接从小区的负一楼开车出发的。


    负责处理他们案件的是一个看起来才毕业的年轻警察。


    姓顾。


    顾棋。


    「其实这次的案件已经有定论了。」顾棋说着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 「就是……」


    「没关系。」季齐志拿起桌上的茶杯。


    顾棋面对季齐志的坦然面上是藏不住的窘迫， 「实在不好意思。」


    「这个。」狄浮把证据递给顾棋，「可能已经用不上了, 但是我觉得这些东西还是应该交给警方。」


    「还有……关于我爸……狄平安的一些……□□的证据这里面也有。」


    顾棋狐疑的看着狄浮，这些东西是警方都没有找到的。


    现在一个高中生告诉你，他那里有完整的证据。


    这让年轻的警察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这些东西是我在我爸家发现的, 可能是他的一些个人爱好吧。」


    这个解释很牵强。


    这番话不说别的, 狄浮在心里早就反覆练习了不下十遍，等说出来的时候, 他面上还是难免出现赤红。


    顾棋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哪有时间去？


    季谭当然知道这是狄浮瞎扯的。


    他默不作声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个理由顾棋信了，不然他真的无法解释这些东西狄浮是怎么弄到的。


    「那这些……」


    他不明白狄浮的意思。


    刚才说的意思还是不追究，但是这转身就把罪证给拿了出来。


    「我只追究狄平安的造谣，其余的我不追究。」狄浮说。


    只要跟那些家族没有关系, 这些定论都下的很快。


    「行……放心吧，我们会做出公平的裁决。」顾棋说着, 脸上依旧是不自然。


    公平吗？


    狄浮不觉得。


    要是公平的话, 那么他们就不会耗这么长时间没有定论。


    要说不公平的话，倒也不至于。


    「行, 那……我们还有什么事儿吗？」狄浮在警局感觉浑身不舒服。


    这个地方上辈子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可不小。


    上辈子，因为厂里同事的陷害，季谭好几次被逮进去。


    原因说出去也挺可笑的。


    因为他的长相, 厂里面的老员工有很多对他都暗送秋波, 其中不乏有线上的线长或者小领导。


    厂，就是一个缩小的社会。


    里面的人际关系相处更是让人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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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季谭就觉得, 厂里领导就像是古代的地主阶级，虽然这么形容有些偏激，但是在狄浮看到的感受到的就是这样。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走了吗？」


    狄浮似乎有些气虚，他打了一个冷颤，咧了一下嘴角。


    被警察直视，实在让人心里舒服不起来。


    在厂区，一般是有专门的驻厂警察，这些警察有没有编制还是一回事儿。


    但是明面上，这些警察都偏向厂区。


    在厂里工作的人受到了不公平待遇，第一反应都是报警，但是在这里，报了等于没报。


    甚至都不会被收录。


    上辈子的季谭在厂里受到的性骚扰，驻厂的警察用经典名句「一个巴掌拍不响」这句话来回復他。


    在他报好几次警后，被警局用妨碍公务为由拘留了起来。


    这中间有人动手脚。


    顾棋往后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人，他有些纠结，「嗯……我……」


    「能帮忙问一下吗？」狄浮一眼看出对方的窘迫，直接打断了对方支支吾吾边说边想的话，「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


    顾棋说完快步走向尽头的走廊，「没……方便的。」


    要不是场合不允许的话，狄浮觉得顾棋可能都想用跑的。


    这傢伙一看就是i人。


    （i人：社恐人士；e人：社牛人士）


    狄浮对自己的评价是介于i人和e人之间，这不是天生的。


    季谭是e人，经过后天社会捶打的他变成了i人。


    「跑的挺快。」季谭瞥了一眼。


    狄如蓉踌躇踱步，两只手交互的相互反覆摩挲。


    「妈。」狄浮一只手搭在狄如蓉肩膀上。


    「没事儿，一定会没事儿。」狄如蓉小声念叨，双手的摆动的动作像是祈祷，「狄浮，你爸爸他……」


    「妈，没事儿的。」狄浮轻声劝道，「我爸这次进去不会像上次那样这么容易就出来。」


    「我知道。」狄如蓉反手握住狄浮右手，「小浮，我还是担心，狄平安欠了这么多外债，这些钱……他们……会不会找到你这里。」


    狄浮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想着自己也没花过狄平安的钱，就算人家要来找麻烦，也找不到自己身上。


    再说了，自己也不指望继承他那老宅子，不管怎么说这笔钱都轮不到自己偿还。


    狄如蓉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借高利贷的人眼中哪还有法律可言，他们本来就是游走在黑色地带的一群人。


    至于道德，这个就更难说了。


    「妈，放心吧，只要放弃继承他的那些财产就好了。」


    狄浮认真的想完这件事儿后，心里很没谱。


    为了不让狄如蓉为自己担心，他还是一如既往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着。


    「小浮，网上那些言论……对你会不会有影响。」


    这话狄如蓉早就在问了。


    每次都被狄浮打哈哈似的忽悠过去。


    「没有。」狄浮摇头


    其实狄如蓉也知道影响肯定是有的，但是她非要从狄浮口中问出答案，无非是想自己的心理负担减少。


    经过这些天以狄浮的的身份和她相处，狄浮才明白为什么上辈子自己明明和狄浮没有什么矛盾，但是两人像杀父仇人一样的相处模式。


    这其中和狄如蓉的教育方式有关。


    但是狄浮不能说她的教育方式有问题，毕竟上辈子狄浮做出的成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但是他也不能认同狄如蓉的教育方式，因为这棍子已经打到了自己身上，是真的痛啊。


    「也就是……顶多……网上的言论会在学校疯传一段时间，等过了这个风头，大家不再关注这个事儿的时候，可能狄浮在学校的日子就能好过很多，但是也有可能，不管他以后做什么，身上都会背负着大义灭亲的名声。」季谭一番话脱口而出。


    第七十四章


    狄浮瞪了一眼季谭, 是在嫌他多嘴，这些事儿他不想狄如蓉知道，其实就算她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至于担心？


    狄浮想，应该是不会的吧。


    倒不是质疑狄如蓉对自己的母爱，只是相比较对自己, 她现在的做法更像是加分求生的那种，尽管没有人将她看的低人一等，这些算是她自己心里的一根刺。


    对此, 狄浮表示理解, 他能自己解决的事儿尽量自己解决，以避免狄如蓉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至于不能解决的事儿, 能拖着就拖着，实在拖不了的话......暂时还没有遇到，等遇到了再说。


    「干嘛，我说的不对啊。」季谭不满的继续说。


    狄浮嘆了口气, 话道嘴边，话题被季奇志接了过去, 「现在网上的节奏我们也说不清, 一天一个样的，我们只能做好我们的自己的事儿, 尽量让那些流言蜚语对小浮的影响降到最低。」


    狄浮看着自己脚尖。


    季奇志很懂人性，但是却不懂人心。


    降到最低，哪有这么容易啊。


    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动物」。


    「我们领导说, 如果你们没有别的要说的话, 可以走了，然后等我们这边将狄平安逮捕后, 还需要你们过来配合调查。」顾棋说，「这次的事儿，很抱歉，本来很快就能结案的，但是我以为......」


    这次案件，在最开始季奇志和狄如蓉第一次提供材料的时候，已经可以定性，但是因为顾棋才从学校毕业，这次案子又是他经手的第一个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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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网上那些人仗势欺人，却都是道听途说，他觉得自己身处这个位置，一定要给受害者一个清白，所以他延长了时间，甚至连着好几夜不眠不休的去寻找证据。


    但是越调查，这个结果越不能对外公布。


    甚至他的直属领导找上他，要求他快速快刀斩乱麻的结束掉手上的事儿。


    年轻的警擦哪肯听这种话。


    他固执的非要去寻找一个本就找不到答案的案子。


    狄浮看到他垂在身边的手紧握，眼中闪过瞬间的尴尬和不甘心，狄浮笑着朝顾棋挥了挥手，「好，后续的事儿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对了，你们逮捕到我爸的时候，能不能跟我说一声啊，我想，我们作为父子，他应该是有话要跟我说的。」


    可能是因为愧疚，顾棋说好。


    狄浮将自己微信二维码递了过去，「加一个联繫方式。」


    顾棋有些茫然的样子。


    狄浮解释，「方便到时候联繫。」


    其实主要是狄浮有私心。


    顾棋有一个正义的心，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环境同化，但是至少，眼前的这几年他不会。


    黑哥那边也是一个大麻烦，狄浮觉得自己想在黑哥手下讨生活的话，必须得给自己留一个后手。


    上次韩余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狄浮经过这几天反覆思考，所有线索全部指向黑哥。


    不管是肖智还是魏延，他们或多或少都和黑哥有联繫。


    能给韩余传递消息的只有他。


    狄浮不明白黑哥这一手牌打的是什么意思。


    像是在威慑自己，又或者是给韩余一个顺水人情。


    但是意义在哪儿呢？


    黑哥可不是一个会做善事的人。


    至于自己。


    狄浮不觉得现在的自己会让黑哥高看一眼。


    顾棋继续挠脑袋，「诶，好，行，那等有消息了我跟你说。」


    「谢谢。」狄浮客气的道了谢。


    他们一行人先去超市逛了一圈，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去，主要是因为小区楼下的那些小青年，季奇志怕那些人还在堵他们。


    小区旁边开了一家主要卖生鲜的连锁超市，里面新款冰淇淋蛋糕味道很贊，在季谭的强烈安利下，他们买了足足一周的量。


    「你们下周是去学校，还是在家上网课。」季奇志推着超市的小车走在几人后面。


    季谭顺手从旁边的货架上拿了几包巧克力扔在购物车里，「在家。」


    「季谭，你不觉得你要是一直在家的话，学校的课程你会跟不上吗，要是这样的话，我去学校先帮你办一年的休学？」季奇志细数着季谭这些天的所作所为。


    「说是在家上课，你就说你听进去了几节课，虽然说你要走艺考，但是文化课也不能太差，艺考也是需要文化课成绩的，再说，你艺考也是半路出家，能不能在艺考上面取得好成绩还是两说。」


    季谭想到了袁念薇说的，「既然不知道能不能，你干嘛还同意我参加艺考。」


    这话问出来后，他又有些后悔了。


    明知道和袁念薇相比，季奇志做的这些已经是合格的父亲的做法了，但是在看到他和狄浮的相处的时候，季谭还是难免的会想起袁念薇的话，然后将自己和狄浮做一番对比。


    「不是你说的你想吗？」季奇志说，「咱们要虽然算不上是大富大贵，但是你的这个愿望还是可以满足的，你像试就去试试，十八岁的时候看到的风景和二十八岁看的风景，哪怕景色是一样的，但是看到时的心境却不一样了。」


    「所以您是希望我可以多看风景？」季谭笑了一声。


    季奇志跟着笑，「可能是的吧，多看看风景总没错。」


    是的，这就是季奇志的教育方式。


    算不上有多好，但是确实是开明。


    「那如果走错了呢？就像我妈说的，要是我走了这条路，突然后悔了呢？」季谭还是想知道袁念薇之前着魔一样问自己的问题。


    她说自己要是不听她的话，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那就以后再说？至少你现在不后悔就行了，再说了，谁能保证，你要是按部就班的生活，考试，过上大众眼中的美满的一生的时候，你会不会后悔呢？如果你后悔了怎么办？」季奇志耐心的询问。


    「我不知道。」季谭压根没有想过这么多假设。


    有时候他觉得袁念薇说的很对，有时候他又想遵从自己心里的想法。


    他脑子里经常像是有两只小怪兽在打架。


    这不仅是困扰季谭的问题，也是狄浮一直担心的问题。


    他想要复制上辈子狄浮的成功之路，但是他也深知，自己复制不下来，狄浮那个脑子，自己没有，自己也做不到。


    更何况，别人的路，哪是说复制就能复制的。


    但是如果复制不下来的话，他又觉得，季谭肯定还是会走上老路。


    虽然他知道因为自己的到来，这个世界的季谭已经改变了很多，但是他消极想法还是没法改变。


    「那不就行了？」季奇志将买的东西放进后备箱，「季谭，你别转移话题，我们在讨论关于你是否先休学一年的事儿。」


    「为什么只说我啊，狄浮不是也在家这么久吗，我休学他不是也得休学？」季谭主打一个，我下水，那我身边的走也不能在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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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按着手机，正在打字的手硬生生的点到了发送，于是对面的人在看到一行颠三倒四，语序不顺的句子后，发过来一个问号。


    「季谭，在说你的事儿，你别扯我。」


    「我们是兄弟啊。」


    这个理由再次被季谭搬了出来。


    「我觉得我们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觉得呢？」


    「我不觉得。」狄浮回的咬牙切齿，小声凑到季谭耳边说。


    第七十五章


    季奇志坳不过季谭, 最终给他们请了家教，代价是季谭信心满满的告诉季奇志，下一次的月考, 自己能考进全校前一百的好成绩。


    这牛吹的狄浮压根不信，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这货打的是什么主意的。


    学校的月考监考不严, 每次都有学生作弊提高自己总分数，这也就导致了，学校的月考压根反应不出来学生在这段时间内对知识的掌握程度。


    但是学生们早就本末倒置, 或许说, 因为家长偏激的重视，他们无奈, 只能本末倒置。


    家教是第三天来的，因为季谭说，网上的流言蜚语肯定有余波，而且现在还没有得到狄平安已经进去的消息, 如果天天这么早上学，这么晚放学的话, 给狄平安寻到下手的机会就糟了。


    季奇志想着, 季谭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为了两个孩子安全考虑，他直接在网上挂了一个寻找家教的消息。


    也是好巧不巧的, 接单的是个老熟人。


    魏延早上来的时候，季谭就差把「晦气」两字刻在脸上。


    魏延无所谓季谭的态度，反正也不是他付钱。


    「季谭, 这位是这两个星期给你们上课的老师, 话说回来，他也是你们学长。」季奇志敲了敲桌子, 不满季谭的态度。


    「哦。」季谭低头吃饭。


    「没关系的叔叔，我们也算认识，这个补课费，我可以打八折，当时我在网上看到您发的这个补课信息就觉得这个地址有点儿熟悉，我们这也算是有缘吧。」魏延笑着挠了挠自己后脑勺。


    季谭戳着碗，「孽缘吧。」


    「补课的话，按天算？」狄浮觉得要是魏延说是的话，肯定是被人夺舍了。


    魏延嗯了一声，「对啊，因为我在网上看的，叔叔说了，包吃我才来的。」


    信你说的才有鬼。


    狄浮心里泛嘀咕。


    能让他亲自上门，肯定没有好事儿。


    吃过早饭，季奇志去上班，季谭和狄浮一起在客厅等魏延辅导功课，狄如蓉见他们在学习，提着买菜的小篮子出发前往菜市场。


    「喂，你是不是住在网上啊，怎么哪都有你。」季谭等狄如蓉出门，对魏延的敌意不加掩饰。


    「没必要吧，我们好像没有什么矛盾吧，你这么针对我干嘛。」魏延很无辜。


    他的无辜是装的，狄浮知道。


    「我就是觉得，每次只要你出现，准没好事儿。」


    「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啊，什么叫做我出现了准没好事儿啊，就说......就说上次狄浮的考试成绩，是不是在我的帮助下才考的这么好的，你就偷着乐吧。」魏延嘴毒，一点儿也不惯着季谭。


    季谭不服气，什么叫做自己偷着乐，不就是让他帮忙补习功课，这整的跟自己贪了多大的便宜样，关键是自己又不是没付钱。


    「切。」


    「行了，补课补课，先......英语？」


    季谭看着自己手边的英语杂志。


    真该死，怎么就把英文版的巴黎波特给带了出来。


    他起身将书往怀里带了些。


    魏延半路劫持了他手上的动作，将书拿了过去，「哈利波特？经典版的，不错啊，没想到你小子英语还可以？」


    「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不应该啊，你能看懂这个，英语......不至于......三十分吧。」魏延手指点了点书的封面，「季谭啊，你是不是对学校有什么意见啊。」


    「你这是在套话吗？」


    「不是，就是交流一下？老师对学生的关心？」魏延将书递给季谭。


    季谭不客气的将书拽了过去，「不劳烦您操心。」


    「先整合一下英语吧，刚好前两天老师有布置英语卷子，这个卷子好像是去年五校联考的时候用的。」狄浮从英语书里面找了五张夹着的英语卷子。


    他将写完的一张递给魏延，「还没有公布答案。」


    魏延点头表示知道，随后又看向季谭，「你呢？」


    「我什么？」


    「卷子啊。」


    「没写。」


    「那刚好，一起重新看一遍。」魏延将卷子摊开。


    一共三页。


    前面除了听力就是五个阅读，后面是翻译和完型以及作文。


    按理来说，高中的这种考法比初中好拿分，因为没有单独把时代语法提炼出来，只要学生对单词掌握的足够多，以及在英语环境下对英语稍有理解，可以连蒙带猜的翻译出句子，阅读和翻译的分数就不会低。


    很明显，这都是季谭的长项，但是所有人都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经常英语挂零的。


    狄浮知道，季谭这么做是想引起季奇志的注意，他不想自己的父亲在继子身上的注意力比在自己身上的还多。


    可是季谭这个想法註定是落空的。


    季奇志并没有因为他的成绩下滑责怪他，自然也不会鼓励他，没有拿到自己预期想要的结果的季谭越发开始自暴自弃。

 第126页

    「我不喜欢英语，换一门课。」季谭不悦。


    「物理？」


    季谭摇头，「不喜欢。」


    「数学？」


    「换。」


    一说到数学，季谭不自觉地就会想到袁念薇，小时候她逼着自己上奥数班，这个回忆一点儿也不好。


    「行，那就英语吧，你们两个英语的底子都不算太差，这个好补一点儿。」


    「你高兴就好。」季谭知道抗议无效，只能认命。


    魏延拍了一下季谭肩膀，「或许换个想法，你可以走英语特长生呢？」


    「我不可以。」季谭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这是个好想法，狄浮表示贊同，他有点儿心动魏延的这个说法，或许，自己可以？


    狄浮眼眸亮了亮，连带着还有自己对未来的希望。


    季谭的英语底子是很好，但是自己也不差不是？


    不过就是比季谭多浪费了好几年的时间，总比零基础的人重头学要简单很多。


    「试试？」


    「不想试，我不都说了我要走艺术吗？」季谭不耐烦的扒开魏延的手，用眼神示意到狄浮的方向，「有人贊同你的想法。」


    「学英语的出路本来就不少，你就说，赚老外的钱，在国内花，多好。」


    「没这个志向。」季谭懒洋洋的回，「肖智知道你来我们这里补课不？」


    「知道，他喊你们晚上去魅色，去吗？」


    第七十六章


    晚上七点, 魏延开着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破二手车载着狄浮和季谭往魅色行驶。


    这辆车太吸引人眼光，所以这一路上，每次停着等红绿灯的时候, 狄浮都能听到窗外有人在讨论他们。


    狄浮也知道这是心理作用，但是他觉得这一路上自己耳边都有一个聒噪的声音再给自己洗脑。


    「你下次......能不能换一个车，你这个太显眼了。」


    魏延跟着车载音乐疯狂摇晃着脑袋, 他启动车子的时候顺带着转头看向狄浮，扯着嗓门说，「你说什么, 我没听清楚, 什么要显眼？」


    狄浮伸手指着方向盘旁边的音乐按钮，「声音调小点儿。」


    「你说什么？不够燥？」魏延答非所问。


    「声音调小点儿。」


    狄浮觉得自己要是在跟魏延这么对牛弹琴下去, 自己一定会想要弄死他的。


    季谭用手堵了堵耳朵，嫌弃的看了一眼两人，探了半个身子去前排，将音乐的按钮拧到关闭上面。


    「真是老古董车, 人家现在都是全自动选择音乐按键了，你这还停留在手动。」


    季谭伸了个懒腰, 胳膊还没伸直, 就已经触碰到了车顶。


    「你这车不便宜吧。」


    「还行还行。」被关了音乐还有些不太适应的魏延打着哈哈，「你怎么知道这车不便宜。」


    「能淘出来这么一个古董, 不花点儿时间精力还真是找不到这种极品。」季谭吐槽，「喂，我说, 你这车窗是一点儿都不遮视线啊, 人家外面的人都能清清楚楚看到我们车内的情况。」


    「你怎么知道？」魏延有些吃惊。


    季谭无语的将自己手机递到前排，「你自己看, 人家隔空传图传过来的。」


    「不是，你就不能支持国产啊，你用这老外的东西。」


    「我要不是不用这老外的东西，我还不知道你那我们当直播素材呢。」季谭将手机拽了回来。


    狄浮和季谭用的一个牌子的手机，他看着被人隔空传来的视频。


    就说嘛，一个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出现幻觉，刚才路上的人果然是在骂他们。


    视频中，路上缓慢行驶着一辆红色的「蜗牛车」。


    车行驶的慢不说，关键是这就是一个移动的噪音制造神器，凡是这辆车行驶过的地方，车外都会留下一句句的「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狄浮用手捂着自己脸，然后将自己尽量缩小再缩小。


    「你干嘛啊。」魏延腾出手拽了一把狄浮。


    「其实吧......本来我们出来没什么的，但是我真的是谢谢你啊。」狄浮整个人都苦到不行，「有人扒出来我们三个了。」


    「扒就扒呗。」


    「你不觉得我们三个现在都挺尴尬的吗？」季谭将外套的帽子戴了起来，将自己的脸全部盖住。


    「还行吧。」魏延吹了一个口哨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


    「行了，不就这点事儿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人肉就人肉呗，你们前段时间被人肉的还少啊，也对啊，你们那算不上是人肉。」


    「怎么就不算了。」季谭不太服气。


    「你知道人肉有多恐怖吗？」


    「你以为前段时间我就不是提心弔胆的吗？」


    「你那？嘿，不是我说啊，你们那压根就是小儿科，真正的人肉，是有人能在十分钟内弄到你们的家庭住址还有更私人的私人信息，比如说你的生辰八字，甚至连你父母老家在哪儿都知道一清二楚。」魏延说的神采奕奕的。


    季谭，「你经歷过啊，说的这么清楚。」


    狄浮下意识要帮季谭解释，哪知魏延像是没事人一样，「还真是不巧，经歷过。」


    季谭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爸那事儿，下意识噤声不再说话。


    狄浮想了一圈措辞也没找到合适的话，三人只能默不作声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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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魏延问。


    「嗯......」狄浮试探性的说道，「等你先说？」


    「我爸那事儿，嗯......算了，你们两个学生说这个干嘛。」


    「跟我们说怎么就没用了，你倒是说说啊，网上报导的那些是真的吗？」


    「你想是真的吗？」魏延没有正面回答季谭的话。


    说实在的，季谭也不知道。


    他现在这个年龄，三观还没有发育完全，很多时候，他的判断会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


    「关键不是他觉得，而是，网上的那些报导，是假的？」狄浮说。


    他敢肯定自己说的这话。


    「如果把真话颠倒顺序说出来算假话的话。」魏延说的轻松，「当然了，我说了也不算，毕竟我又不是当事人，不过季谭你倒是说了，我们三个被拍到一起出来，有阴谋论的网友已经开始行动了。」


    魏延这一路上连手机都没有看，但是已经准确的说出了网友的动向，这样狄浮看不懂他走这一步是为了什么。


    一开始狄浮是有想过，他代肖智喊他们来魅色的目的。


    在魏延说出，肖智喊他们晚上出来玩的时候，他就给肖智发了消息，但是肖智说自己跟黑哥这两天都在外地。


    那就只有瘸哥在本地。


    只是魏延不像是会跟瘸哥走到一起的人。


    但是狄浮想错了，魏延也成功给他上了一节叫人不可貌相的课，场子是瘸哥开的。


    狄浮在看到瘸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忽的。


    瘸哥一副老大哥的架势，「这边坐，今天没有别人，就兄弟几个聚聚。」


    狄浮选了一个离瘸哥比较远的空位，季谭看了一圈周围，在狄浮旁边坐了下去。


    「这几天不见，你们兄弟俩倒是相处的越来越好了，果然有句老古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这句话吧。」瘸哥说着示意服务员将门带上，然后将二楼的半透明玻璃打开。


    他们在二楼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楼的情况。


    「这句话也没有错。」魏延接。


    「瘸哥，这才几天不见，你这是去进修去了？」季谭问。


    瘸哥老成的嘆着气，「你还真别说，还不就是黑哥说的，说什么当老大不能靠一身蛮力，要以理服人，所以给我报了一个什么语言艺术班，这段时间给我弄进去全封闭的学了几个月，要是哥哥这段时间在外面的话，狄浮啊，我跟你说，网上那些事儿，哥早给你摆平了。」


    第七十七章


    狄浮陪着讪笑, 他没有接瘸哥的话。


    这试探的意思太过于明显。


    「算了，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现在哥也回来了, 狄浮，你放心，网上那些事儿不会影响到你生活的。」瘸哥说的大气。


    「瘸哥, 我们今天好像又出了点儿小问题。」魏延说。


    「嗯？」瘸哥手一挥，「都不是问题。」


    「行，有瘸哥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魏延笑着将桌上的酒杯倒满递给瘸哥, 「哥, 喝这个？」


    「瘸哥，肖智他们呢？不是说他喊我们一起过来吗？」季谭问。


    瘸哥嗯了一声, 目光落在魏延身上，「怎么回事儿？」


    「嗨，这不是我当时随口说的吗。」魏延推了一下季谭，小声说, 「别瞎说。」


    「切。」季谭哼了一声，「瘸哥, 狄平安是不是有人保他啊。」


    「怎么这么说。」


    「好几天前就说要逮捕他了, 但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凭他一个人, 不可能回躲这么多天，肯定是有外力帮忙。」季谭分析的头头是道。


    瘸哥的表情不想作假。


    狄浮一直注意着瘸哥的微表情。


    「他跟谁走得近？韩家？不应该啊，韩家现在都放弃韩余了, 就算是他跟韩余关系好能有什么用。」瘸哥喃喃着, 眉头越皱越深。


    「应该是？」季谭拿了一杯桌上的烈酒，一大口下肚, 辣的他直大口大口的喘气，「就只有韩家能帮他了啊，不然我想不到还有谁，难不成是高家？」


    「不可能。」瘸哥一口否定，「高家的根基因为高敏敏上次做的事儿，他们现在不会插手这种事儿。」


    可能的选项都被排除在外，狄浮这一下子是真的想不出来还能有谁会帮狄平安。


    「行了，该就就玩，操心这么多干嘛，他就算现在没有进去，以后难道也不会进去吗？」魏延试图活跃一下气氛，「我是有经验的，就像我家，这种事儿，听天由命。」


    他这是心急了。


    狄浮之前还佩服魏延沉得住气，没想到这才多久啊，现在都还没有拿到可以帮他父亲平反的关键性证据，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了。


    瘸哥是知道魏延家里的事儿的，像他们这种人，早就把「跟随」自己的小弟家里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的。


    「你家的事儿，魏延啊，我要是你的话，就拿着那些钱，好好生活，选一个好的专业，然后毕业后，靠着父亲之前的部下，再找一个好工作。」


    「瘸哥，您这就说笑了，我爸哪有部下啊，他就是公司里一个普通的员工。」


    「不，你就信哥一句话，你爸出来不一定对你好，但是他在里面，你一定前途无忧，虽然你考公考编之类的是无缘了，但是这不是还有这么多其他的路子吗，只要你想，你爸在里面肯定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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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怕是有心无力了。」魏延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瘸哥的意思。


    「瘸哥，你是说他爸之所以进去是替人顶罪，如果外面的人想高枕无忧的话，只要里面的人提要求，只要在他能力范围内的，他就会帮。」狄浮。


    「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瘸哥举着酒杯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狄浮，不是哥说你啊，咱们兄弟们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以前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三天两头小聚的，现在完全就看不到你人影。」


    「哥，这不都是因为这段时间有点儿忙吗，咱们兄弟们的情分肯定是没话说的，就是这事儿一件跟着一件的。」狄浮面上带着可惜。


    「瘸哥，我们出名了。」季谭正玩着手机，突然出声吓了几人一跳。


    「大惊小怪。」瘸哥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不就是水军？能说什么，念出来。」


    季谭脸色不太自然，「不太好吧。」


    狄浮一眼就知道，网友们的话难以启齿。


    当下直接薅过季谭的手机，「什么鬼这些的，杀人犯的儿子，□□犯的儿子，小偷的儿子，赌徒的儿子。」


    狄浮念着抬头，「我们不就三个人？这什么鬼。」


    季谭，「这像是在说同一个人。」


    「本来就是在同一个人。」魏延接。


    狄浮心里骂着狄平安，这已经不知道是这些天的第多少遍了。


    每天要装着对狄平安不管怎么样都毫不在乎，又不能太不在乎，这个度真的很难拿捏。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或者说，如果家长不反对的话，他觉得自己在演艺之路上，肯定能混出个名堂。


    但是这条路还是算了，前期要花费的精力和金钱实在太多了，而且后期的回报不一定成正比。


    「太惨了。」季谭同情的看了一眼狄浮。


    「你也惨啊，你别同情别人了。」魏延笑道，「网上的人说，□□犯的儿子是小□□犯，但是他竟然跟继父的儿子处的这么好，说不定两人早就厮混在一起了。」


    「卧槽！」


    「先别慌惊讶，后面还有。」


    「看一楼的表演吧你。」狄浮打断魏延的话，顺便将他手机夺了过去，「网上说就让网上说，难不成假的还能说成真的？」


    后面这些话才是季谭真正难以启齿的关键所在。


    狄浮看到这些话也是老脸一红啊，这都是些什么和什么，怎么连写小作文的人都跑出来了，现在这个年代，大家的思想都如此开放的吗，虽然两人算不上传统意义的兄弟，可是兄弟情真的不是这么磕的。


    「脸红什么？」季谭凑到狄浮耳边小声说。


    「有吗？」狄浮用手蹭着自己脸。


    完蛋。


    摸着都烫手。


    「酒喝多了。」


    他强装镇定的给自己找补。


    「是吗？」季谭靠在沙发上，和狄浮几乎是贴着，「难道真的不是因为网上的那些言论，说准了你的心思？」


    季谭这个样子像极了小狼崽，狄浮有些心虚，「你能不能别乱想，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那还真是让人伤心，不过没关系，我觉得这些言论很有意思，哥哥。」


    狄浮一听到季谭的哥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压根不是正常的发音。


    「有话就说。」


    「你觉得一个合格的哥哥，是不是应该满足弟弟的所有要求。」


    「当然。」狄浮回，「但是不能包括不合理的要求。」


    第七十八章


    晚上的聚会很快就散了, 主要是因为有人给瘸哥打了一个电话。


    在他接到电话后，整个人的神态都变得很不正常，魏延很识趣的说, 他们几个在这儿玩也行，让瘸哥先去忙他的事儿。


    三人在附近找了一家网吧，开了包夜。


    「我爸是请你来给我们补课的, 你倒好，补到网吧来了。」季谭一边嗦着方便面一边说道。


    「餵。」魏延抬头，嘴上的辣椒油还没有擦掉, 「你搞清楚点儿, 现在不是补课时间，而且, 你们包夜的钱还是我付的。」


    「上线了，团战马上要开始了。」狄浮带着耳机，从身边两人的神态能看出来他们似乎是在争吵什么。


    不过这都不重要。


    今晚别说网吧包夜的钱了，晚饭和来回的路费都是魏延出的。


    他都这么当冤大头了。


    让他嘴上占点儿便宜似乎也没什么不行。


    不得不说, 狄浮的自我安慰精神比季谭要高很多倍。


    「我去，这个画面怎么这么花, 这多技能满屏乱飞, 看的我头都是大的。」


    这个游戏是李原推荐的，他说这款游戏在国外很火, 国内暂时还没有上线这款游戏，所以今天几人都是搭了梯子玩的。


    至于帐号。


    这个是李原让他海外的主播朋友帮忙註册的。


    「这游戏有点儿意思。」魏延一只手拿着泡面叉子，一只手操作着人物, 「别的游戏好歹不是队友就是对手, 这倒好，全是对手, 而且还好多可自由选择的选项啊，你们不觉得这是主机单机游戏吗？」


    季谭咬着泡面叉子点头，「有点儿像，不同的选项最后得出来的结局也是不同的，什么鬼？」


    「是这样的，这个游戏还没有正式发行，是我一个朋友的公司开发的，就只邀请了几十号人参加。」李原的声音通过耳机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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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么幸运吗？」魏延说。


    「其实这也算是志愿者活动，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我朋友说可以帮你们出志愿者证书。」


    「有什么需求吗，比如说，写游戏的体验感？」魏延对这很积极。


    「这么积极？」


    「嘿嘿，你个高中生懂什么，志愿者时常哎，这可是毕业神器，算了，现在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等你上大学了你就懂这个的含金量了。」


    「可是，这是国外的公司，这也算吗？」狄浮的问题犹如一盆冷水。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叫做广撒网，管他有用没用，先弄到手了再说，万一能给我履歷上面添加一笔，我不就赚了吗？」


    「考研？」李原问。


    「嗯。」


    「国外的？」


    魏延显然不太想跟大家讨论这个话题，「秘密。」


    几人也不是没眼色的，也都不再提及这事儿。


    这个游戏在国内的运营情况狄浮没有印象。


    但是该说不说，这个游戏的画风确实比市面上现有的游戏要好很多。


    「有没有种可能，国内会把这个游戏叫缝合怪。」


    狄浮进入游戏没几分钟越看越觉得这个画风很奇怪。


    游戏是一个故事线，主人公可以根据提示和npc互动，选择不同的互动内容回解锁不同的人生，在通关后，经过选择获得的技能，可以帮助人物在后续与真人玩家的pk中释放不同的技能。


    怎么说呢？


    这个游戏要是做的足够好的话，这个设计方法确实值得推荐，但是如果其中某个环节没有做好，或者是某个环节借鑑了某个游戏的故事线又或者是建模的话，那么这游戏就糟了。


    虽然狄浮已经很久没有沉浸的玩网游，但是他对这些事儿的敏锐力还是存在的。


    「这个只是初期的。」李原解释，「这个游戏设计出来后，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又觉得这么设计也还可以，是有可实行度的。」


    「行，我只到了。」魏延说，「你是想我们选择不同的选项，解锁不同的人物风格后进入玩家pk赛场。」


    「是的，就是这样。」魏延。


    「诶？」季谭食指点着滑鼠，「这个游戏这种结合模式，以我多年的游戏经验，我觉得是史无前例的，但是一款新游戏上线，肯定得宣传啊，你没有宣传的话，这个游戏就算再好也没有玩家，相反，一个游戏就算设计的再烂，只要玩的人多了，那么大众对这款游戏就默认很好。」


    「宣传？天吶，这可不是一笔小费用。」李原说到这些整个人都散发这疲倦。


    凭着季谭对他的了解，「小李哥，你不会是入股了吧。」


    「差不多。」


    狄浮猜李原这个样子，何止是入股，完全就是搭进去了全部身价的样子。


    「以我专业的视角来看，这个游戏也是有可行之处的，再说了，这么大一款游戏，你们把画风已经算是做到极致了，这款游戏就算是再转手卖给别的公司，你们还是可以赚不少钱。」


    狄浮怀疑魏延手上也有投资游戏公司，要不然凭魏延的性格，绝不可能真的会帮忙出主意。


    「找主播帮忙宣传也可以。」狄浮说，「你本身就是做这个行业的。」


    「好是好，就是我主要是在国内的网站直播，但是这款游戏，现在还没有在国内审核，你们有做直播的想法吗？」


    「海外市场？」季谭有些兴奋。


    狄浮默不作声的隐下眼中的欣喜，海外市场，也可是个香饽饽。


    就是翻墙违法。


    自己私下玩就算了，要是直播的话，估计刚开播就要被举报。


    「等两轮测试走完了，我是有这个想法，但是我的合伙人那边跟我的想法不太一样，不过测试的过程大概需要六个月到一年的时间。」


    「找我找我。」季谭，「我以后去学传媒，肯定能弄到很多这里面的运营手段。」


    「嗯？不是播音吗？」


    「播音不算传媒吗？」季谭回的理直气壮。


    魏延不是有意打击，「你先考上了再说吧。」


    狄浮不是很认同季谭的话，提醒道，「就算是学传媒，也不能在境内光明正大的用境外的直播软体，很容易翻车的。」


    「可以每天过关去直播。」


    魏延鼓掌，然后用也不说清是看白痴的眼神还是「敬佩」的眼神看着季谭，「季老闆大气，季老闆打算用哪条线播。」


    第七十九章


    季谭泡面已经递到嘴边, 这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送给魏延了一个白眼，「会说你就多说点儿。」


    「季老闆, 什么时候先把饭钱结一下呗。」魏延厚着脸皮伸手。


    季谭别开脑袋不想看他。


    「还有隐藏卡关。」狄浮的声音打断了正在争执的两人。


    季谭将椅子滑到狄浮旁边，「是什么？嚯，小李哥, 你们这设计......真的不会被骂吗，不都说国外版权意识很强的吗？」


    「谁说的啊。」李原觉得好笑。


    「网上。」季谭指挥着狄浮选择选项。


    「瞎说。」


    「新闻也这么说。」


    「哪都一样，不管在哪里, 版权这个......都一样的, 我承认啊，我们这么做确实不好, 现在这个模型确实是融合了很多版本的游戏，但是现在你们看到的只是一个概念图，我们之后都会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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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李哥，你是不是心虚了。」


    「没。」李原强装镇定。


    狄浮看破不说破。


    游戏前期像乙游, 这个设计估计很多女生会喜欢，但是玩到中后期了又变成了团队协作的模式。


    这两种模式的游戏受众压根不一样。


    从玩这个游戏到现在, 狄浮一直有一种割裂感, 「这个游戏试玩是不是有时间限制啊。」


    李原，「有, 大概三天的时间。」


    「好。」


    「你有什么想法？」季谭问。


    狄浮伸手将季谭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热。」


    「哇噻，这空调对着你唿唿吹, 你热什么热。」


    「不行吗？」


    「先别管游戏做的怎么样, 只要你能给我开志愿时常，兼职证明也行, 实习证明我也没有问题。」魏延一顿框框输出。


    「实习证明？可以？」李原，「如果你需要推荐的话，我这边也可以帮忙。」


    「行，需要我做什么？」魏延对这些事儿一直分的很清。


    李原，「拉你入股。」


    「我？一穷二白，找我啊，你确定啊。」


    「一穷二白？暂时的，以后肯定不会，你相信我们这个游戏吗。」


    「行，别说了，再说我都要心动了，我承认你们团队这个代码copy的很厉害，但是让我想想呗。」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就今天一次机会是不？」


    「对。」


    「入股！」魏延一锤定音。


    季谭逮到机会，哐哐鼓掌，「魏老闆大气。」


    「不大气还请你吃饭啊。」魏延得瑟。


    「一碗泡面而已。」


    「那你请我啊。」


    「行了。」狄浮从他们开始瞎扯的时候就拿下了耳机，「下次请你。」


    对魏延说的。


    季谭感受到了狄浮战队自己，又骄傲的抬了抬脑袋。


    「抽个时间详谈一下。」


    「可以啊，看你那边什么时候有空。」


    「好，私下联繫。」


    李原和魏延，这两个人怎么看都是没有交集的人，今天游戏连麦，因该是两人第一次知道对方的存在。


    连面都没见过，李原竟然会这么相信魏延。


    魏延也是，这么一个爱财如命的人。


    想不通啊。


    两人或许，早就认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你们之前就认识？」


    「嗯嗯。」魏延撑着脑袋点头，眼睛上眼皮和下眼皮老打架，「见过。」


    「在竞赛的时候见过。」李原解释。


    「季谭，你要是想走海外主播这条路的话，等你高考结束了，我带你。」


    「行啊。」季谭说，「还有狄浮，他也想。」


    狄浮眼睛瞪得老大，他看着季谭，想要掰开他的脑子看看他现在在想什么。


    「不是，我没有，我......」


    「行，你们高考完了找我。」


    「现在不行吗？」


    「不行，在学业没有完成之前，不可以。」


    「赚钱也很重要。」


    「放心吧，等你正是进入社会，有的是时间让你赚钱，打工到吐啊。」


    「小李哥，你直播明明挺轻松的。」


    「果然还是年轻，我直播是因为我热爱吗，不是啊，是因为我的合同签的每天必须直播多少时长，一个月最低播多长时间，我说真的，我喜欢玩游戏没错，但是爱好和职业完全是两个概念，倒不是说痛苦，就是那种感觉，你们懂吗？」


    懂。


    狄浮太懂这个感觉了。


    不能说讨厌，说了就相当于端碗吃饭，放碗骂娘。


    所以狄浮一直在犹豫，他想真正的找一条适合自己的路，但是不管那条路，好像都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原本他还可以很坚定的选择走投资。


    但是现在他不想这么选，先不说能不能成。


    在这个世界，他也是活生生的人，他觉得自己在将季谭拉回正轨后，也得为自己的新生负责。


    主播，他也想试试。


    至少这个行业的工作时间可以自己定，但是这仅针对于那些有名气的主播。


    从零走到小有名气，狄浮也不知道自己需要经歷多长时间。


    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做到了，就可以弥补自己上辈子的遗憾。


    他想去祖国的大好河山看看，转转。


    「国外的话，也是和平台签约吗？」


    「不是，是和工会，也可以自己做的，但是加入工会的话，遇到个稍微好点儿的老闆，可能会帮你做流量分析，引流和一些宣传，但是我建议单干，自己做帐号的话，收益自己可以拿大半。」


    三人在网吧没有撑到早上，凌晨三点左右的时候，三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


    一个星期后，在狄浮都快忘记顾棋这个人的时候收到了他的消息，说狄平安已经被逮捕。


    和顾棋确定好时间，狄浮选择了在早上去警局。


    这些天网上很多网友在扒魏延和狄浮的关系，季谭也没能逃过舆论的迫害。


    三人这些天没有对网上的言论做任何反应。


    他们的沉默在网友看来，是踩到他们的痛点，才不敢出声的。


    加上之前狄平安爆出来的，有图有视频的那些东西，狄浮算是被刻在gay的柱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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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一起去。」狄浮出门的时候，季谭追了过来。


    狄浮不太想带季谭，「你去干嘛。」


    「废话，我当然要去看看把我害这么惨的人现在怎么样，我跟你说，我以后要是找不到女朋友的话，你得负大责。」季谭说的气势汹汹。


    「凭什么？」


    「父债子偿。」


    第八十章


    警察局里, 狄平安双手已经带上手铐，他双眼无神的坐在审讯室，不管旁边的人问什么, 他都摇头不说话。


    等季谭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时候，狄平安的情绪才开始反扑。


    「你来干嘛！说啊，你来干嘛！」


    面对狄平安歇斯底里的嘶吼, 狄浮很平静，他像是再看一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一样，「虽然你做的那些事儿, 确实挺噁心人的, 但是作为你儿子，我想你在里面还是缺不了我的帮忙。」


    「你帮什么！你给老子滚, 都是你这杂种，如果不是你的话，老子至于会犯法吗？」


    「和我有什么关系，是我逼着你犯法的吗？」狄浮被他的无耻气的笑了出来。


    「儿子帮老子还债, 天经地义。」


    「老子养儿子也是天经地义，你养过我吗？」


    「老子给了你生命。」


    「对啊, 所以, 我不是来看你了吗？」


    「滚。」


    「我说完我该说的就滚，你在牢里面, 我每个月都会往你卡里面打钱，等你出来了，我觉得我们父子情谊也走到尽头了, 在法律层面上, 我的抚养权不在你这里，所以我没有义务给你养老, 但是在道德层面上，如果你这次做出的事儿，没有动摇我以后要做的事儿的根基的话，我每个月也能给你最低养老费。」


    狄浮这些话，在场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


    「行，好，你小子祈祷老子别出去，不然有你好看。」


    「爸，省省力气吧，我这里有些你不想看到的东西，我知道你和康家有些联繫，至于韩余，他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现在不知道缩在哪个角落当鹌鹑呢。」


    说完，狄浮拍了拍在门口没有进来的季谭，「走了。」


    「我们官方也在官方渠道帮你澄清了那些说辞。」顾棋追了上来，「那个，你们选择和解，还需要你们签个字，因为你们两个都是未成年，所以需要你们监护人来一趟。」


    因为之前的一些做法，顾棋没有用很强硬的措辞给出今天必须来的说法。


    「无聊，就这啊，我还以为你今天要跟你爸好好掰扯一番的。」


    「看戏啊。」狄浮问。


    「不然我跟着来干嘛啊，我闲的啊。」


    狄浮往后看了一眼，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异样，但是从警局出来他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或许吧。」


    「有病。」


    「你喊车了没。」狄浮往树荫下走了几步。


    因为早上没有吃饭的原因，他现在有点儿隐隐胃疼。


    奇了个怪的，以前也没有胃病啊。


    又往前走了两步，狄浮突然也说不清是肚子还是胃的部位一阵刺疼，他脸色白了很多，被太阳照晒的情况下，他整个人觉得自己冷到离谱。


    季谭看着他的背影，「你怎么了？」


    狄浮一唿吸就刺疼到眼前发白，他只摇头，走的很慢。


    「我去。」季谭小跑了两步停在狄浮前面，「我打120。」


    「嗯。」


    季谭第一次照顾病人，压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扶着狄浮坐在树边，在狄浮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下，先给狄如蓉和季奇志打了电话，才又拨通医院的急救电话。


    「需要帮忙吗？」一辆黑色大众停在两人旁边。


    开车的是韩余。


    未成年驾驶。


    「你这么好心？」


    「路过而已，需要帮忙的话，我看在我们之前的情谊上也不是不能帮你们，打的急救电话？」韩余嘲笑的看着两人，「不是我说，季谭，你不会还没有打急救电话吧，他这样子可不太好啊，阑尾炎？」


    「你送我们去？」


    「爱去不去，我现在很忙。」


    狄浮按着季谭的手，沖他摇头，但是季谭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冲着车说好。


    蠢。


    这么明显的激将法，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而且这家话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了。


    还阑尾炎，去他的阑尾炎。


    狄浮知道自己不是这个病。


    只是他疼的发出一个简单的嗯都疼的发抽，所以他现在无法跟季谭交流。


    「行，那去最近的医院吧。」韩余一只手握着方向盘，整个人很惬意。


    「行。」


    「唿~」


    韩余开着车窗，狠狠啐了一口手里的烟然后将其扔到车窗外。


    「狄浮，这段时间我还是想了很多，你说，我们之间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呢？」


    「高一的时候，我听学校的老师说，你想出国，现在呢，我在国外等你，你说怎么样？」


    「什么出国？」季谭问。


    「你不知道也正常，那时候你们的关系不好，季谭，你知道盲人恢復视力后，第一件事会做什么吗？」


    季谭警惕的看向韩余。


    「别紧张，咱们这是法律社会，难道我还能做出什么事儿不成？」


    「这谁说的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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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上的那些言论我说过了，我没有出声过。」


    「你觉得我信？」


    「爱信不信，但是你好好想想我的话。」


    韩余有些恼，绿灯亮起，他踩了一脚油门，闯红灯的大卡车，直冲沖的和他们撞了过来，因为大卡车是从主驾驶的方向碾压过来的。


    这个时候狄浮额角冒着冷汗，手死死捏着季谭的手，季谭试图拽着狄浮一起跳车。


    韩余勐踩剎车想要避开大卡车的位置，但是他们的这些自救，在绝对的伤害面前，没有一点儿实质的作用。


    「砰！」


    大卡车直接将小车碾在车下。


    狄浮觉得自己身体很重，他拽着季谭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别死，好好活着。」


    狄浮张着嘴，这些话他现在也分不清自己有没有说出来。


    「狄浮。」


    「哥哥。」


    「如果我们都活着，我们能在一起吗？」


    「能。」狄浮感觉自己好像是听到这些话，他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牵着季谭的手慢慢没了力气。


    「天哪。」


    「小轿车，里面好像有三个人，好像还是孩子。」


    「报警啊，救护车。」


    「大车司机呢。」


    「......」


    事故发生，现场很乱，大车司机双眼布满血丝，一看就是疲倦驾驶，他看着被碾压的小轿车，小声啐了一口唾沫，「也不知道死了没，要是没死就麻烦了。」


    第八十一章


    司机的声音很小, 但是架不住在场的人对时事热点的掌控，有人在车祸易发生就录了视频，这些话自然是被录了进去。


    因为司机在车祸现场的话和态度, 让大家觉得是蓄意谋杀。


    季谭的位置有狄浮做了一个缓冲，他伤的不是特别重，脑袋内部的并无大碍, 他被送去医院手术后，第二天就开始转醒，但是因为胸椎也有骨折情况, 所以他还不能说话, 只能躺在床上。


    应医院要求，他手上还得再多带几天检测用的仪器。


    手机的话, 因为他胳膊骨折加上季奇志有意不让他接触这些，所以季谭这些天与外界的消息相当于是断联的状态。


    从季谭清醒，他发现自己只有头部可以稍微移动一下，因为担心自己伤到脑袋被剃成光头, 他好几次要求护士给他拿一面镜子先看看自己情况。


    清醒的第三天，季谭转到了普通病房, 家属这才能探望。


    来看季谭的只有季奇志, 他躺在床上往门口看了老久，久到季奇志都会议自己儿子是不是车祸后影响了视力。


    「在看什么？」季奇志顺着季谭的视线看和门外, 确定外面没有人后，他才转头看向季谭，「有没有感觉好些, 还疼吗？」


    「爸。袁阿姨呢？」季谭的声音很轻。


    季奇志听到季谭说的, 表情有些美欧控制好的一僵，「等你好了再说。」


    「我妈是不是也知道了。」


    「季谭, 她是你妈，她有权知道你的情况，你和你妈妈不是仇人，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


    「我知道，袁阿姨呢？」季谭依旧不死心，这些天他没有看到狄浮，但是他之前也私下向来给他换药的小护士询问过，对方表示会帮他打听。


    昨天的时候，小护士告诉他，跟他一起送来的两个男孩，现在都还在icu，其中一个伤的重的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另外一个伤的稍微好些，等醒了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季谭询问那个还没有脱离危险的是谁，小护士说那两个不是自己的病人，所以她那边的情况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两人暂时都没有特别大的生命危险。


    得到这个消息，季谭紧绷着的心终于松了口气，他有一种莫名的自信，狄浮肯定没事儿。


    「狄浮现在在哪儿？」


    「他现在问题应该不大，早上我去看他了的，他的主治医生说，他像是不愿意醒一样。」季奇志说完又补充道，「说是脑电波显示有些异常，他们说的专业名词太多，但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小浮，爸问你件事儿，如果我和你袁阿姨离婚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爸，咳咳......」


    季谭这些话只有离婚两个字清楚的记在了脑子里，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情绪这么激动，他甚至忘了，在袁念薇带着狄浮第一次踏入他们家门的时候，他就在等着季奇志说出这句话。


    现在他等到了，但是他不想让他们走了，如果他们走了的话，季谭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和狄浮都不会再有交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季奇志将桌上的水杯递给季谭，「别太激动，爸只是问问。」


    季谭是足够了解他爸的，特别是这种大事儿，「爸，你和袁阿姨谁先提出来的。」


    「这个不重要。」


    「爸！」季谭声音稍微提高了些，「这些等我们出院了再说好吗。」


    「嗯。」


    季谭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了，这肯定是自己亲妈找到袁念薇说了什么话，然后又来自己亲爸这里说了些容易让人误会的东西。


    百分之八九十的可能都是，袁念薇提出来后，季奇志因为某些事情的考量，同意了。


    ......


    狄浮在昏迷的前一刻还能感觉自己受到的冲击力，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脑袋和身体被撞的分成了两半，但是尽管如此，他拽着季谭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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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害怕自己这一松，季谭会丧命，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丧命，他觉得自己也应该走在季谭前面。


    昏迷后，他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很乱，很杂，闹哄哄的。


    恍惚间，他好像照镜子一样看到了自己上辈子死后的事儿。


    他不知道自己看的现实还是幻想出来的场景。


    他一个人死在工厂里的小出租屋里，是他隔壁工位来的一个小朋友帮忙报的警。


    开始那个小朋友去找线长，说季谭已经连续两天没有来了，线长可能是想到了自己之前强迫季谭做的那些事儿，他的脸色不是很好，随即挥手说，肯定是这小子懒病犯了，竟然没有请假就敢连续两天不来上班，这个月的绩效一定要多扣他的。


    线长甚至还专门针对这种不请假就不来的情况给大家开了一个班前会。


    他当着所有员工的面，拨通了季谭的电话，一连打了三个，对方都是未接听状态。


    线长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当下就放下狠话，只要季谭还想要这个工资，那自己一定要他好看。


    新来的小朋友觉得这很不正常，他私下也给季谭打过好几个电话，也是这种无人接听的状态，思索再三下，他还是选择了报警。


    警察是晚上八九点来的，因为去的时候闹得动静很大，所以厂里很多人都知道了。


    也是好巧不巧，他看到那个时间的狄浮那一天也在他们厂里，他似乎跟厂里的某个大佬认识，这次来应该是来谈合作的，两人肩并肩的说话，样子很像俩哥们。


    他们谈完生意要出去吃饭的时候，就听到警车唿啸而至，两人顺着声音一路跟到宿舍。


    「没事儿，应该是哪个想不开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老闆说的云淡风轻。


    狄浮面上有些不悦，「这种事儿经常发生吗？」


    「也不是经常，你这才回国发展是不知道咱们这行情啊，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命贱，我们这厂里包吃包住的，他们这工作也没有多累，自己想不开，我们这些管理者能有什么办法？」


    「厂里配的有心理医生吗？」


    「那这肯定是有的。」


    是给管理层看病的。


    「我上次跟你打听的那个人你帮我问了吗？」狄浮看着楼上，眼皮止不住的在跳。


    「问了问了，您现在是我们厂区最大的甲方，您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您上次问的那个人啊，在我们厂好几年了，现在还在流水线干着呢，我上次跟他们线长说了，给他分配一个轻松些的位置。」


    「嗯。」


    「死人了。」


    「看起来好年轻啊。」


    「真惨，好像都已经死了两三天了。」


    「有没有跟他认识的，知道他家里人的联繫方式吗，给他家里人打电话啊。」


    「不认识，对他没有什么印象，确定是我们厂里的人吗？」


    「......」


    狄浮得到老闆的解释后就跟他一起离开了这里。


    死人，在商业场和很不吉利，尤其是在谈生意的时候碰上这种事儿。


    拐弯的时候，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他目光紧紧盯着警员担着担架上。


    可惜担架用白布蒙住了。


    然后场景转化，他看到了自己的葬礼，葬礼上，季奇志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很多，袁念薇也来了，她还带着一个长得比他还高的男孩儿，她说那是她儿子，她还说，恭喜啊老季，你终于拜託了那个废物儿子，可以跟着继子一起享福了。


    葬礼结束，狄浮没有走，他站在季谭的遗像前面，似乎是很深情的抚摸着照片上的人。


    他说，别怕，哥把这边的事儿都处理好了就去陪你，这边让你受伤的人，哥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话听的人发笑，可是第三视角的狄浮笑不出来，他现在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季谭还是狄浮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弄混两人。


    他想跟着狄浮去看他说的那些是真是假，他说黑哥和瘸哥是两条道上的人，对他造成的那些伤害都是瘸哥的意思。


    黑哥没有出手帮季谭是因为组织上有纪律。


    他还说，因为季谭知道韩余小时候那些不太光明的童年，所以他对季谭的处境一直都是下死手的，甚至还策划了让人轮j他。


    可是这些他都看不到了，他听到耳边响着「滴滴」的声音，还有哭泣的声音，这个声音他很熟，那个声音说，小浮，妈妈知道你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妈妈知道的，妈都知道的，但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妈的孩子，你醒来好不好。


    咱们可以什么都不要，咱们不去争，如果你在这里不开心的话，妈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这些天妈已经想清楚了，咱们以后只要过的开心就好，那些钱啊，名啊什么的，咱们都不争了好不好。


    累，真的好累。


    狄浮觉得自己的灵魂被一只无形的手反覆拉扯。


    「动了，医生，他手指动了。」突然狄浮听到耳边的声音很惊喜，他觉得自己应该先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了什么，不管自己是谁，至少......他得保证这个世界的季谭还好好活着。


    第八十二章


    狄浮觉得自己浑身很痛, 比自己从楼上摔下去那次还疼的厉害。


    「妈......妈？」


    狄浮能模煳的看见自己前面的人影。


    「小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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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伸手回应了狄如蓉的拽着自己的手，「妈。」


    「你先休息，我去找医生。」


    「滴滴。」


    狄浮的思绪再次被拉到另外一个时空, 依旧是第三视角，


    那个时间的狄浮很成功，他最后投身了国家, 甚至将自己创建的公司也一併交了上去。


    他和黑哥面对面坐着，他们肩膀上好像都带着一个徽章，狄浮想要看清楚, 但是视线越来越模煳。


    他跟着那个时间的狄浮一起到了自己公墓, 狄浮说，如果有下辈子的话, 自己一定会在所有事情的一开始就把这场悲剧掐断，而不是为了逞当时第一次见到季谭的时候，季谭看不起他们的那口气。


    狄浮觉得自己脑子越来越混乱，身体的疼痛逐渐占据了上风, 他感觉有人在按压自己身上的伤口。


    「别乱动，在给你换药。」


    「嗯。」狄浮下意识回。


    等狄浮再次彻底清醒, 已经是一周后, 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四人间, 周围全是陌生的面孔。


    「呀，小朋友，你醒了？你妈妈刚去买饭, 等会儿回来, 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按你头顶的那个按钮。」说话的是一个老大爷。


    「谢谢，这两天还没有别人来看我啊。」


    「应该是有的吧, 我听别的病友说前几天也有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生过来看过你，看你的时候哭的还挺惨的，他估计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哦，还有一个男人，是那个男生的爸爸，他说他也是你爸，但是你妈妈好像不太想他来看你。」


    狄浮无力的看着老大爷，老大爷乐呵呵的，看起来没有生病，「您是在陪伴病人？」


    「不是，我就是病人。」老大爷很健谈，「小朋友啊，你这是出车祸进医院的吧，我认识你诶，前几天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


    狄浮一听到沸沸扬扬这几个字下意识认为是之前狄平安传的那些谣言，他能感觉到自己耳根都在泛红。


    行行行，原来火到男女老少都知道自己大名是这个体验，只是这火的好像不是一条正路。


    「可不是嘛，你是不知道网上那些报导哟，那个卡车压的你们小轿车，你们那个车啊都已经严重变形了，当时在场的好多人都在说没救了没救了，这么大一辆卡车下去，里面的人铁定成肉饼了。」


    狄浮松了口气，「当时很严重吗？」


    「能不严重吗，那卡车一个车轱辘都能压扁你们，但是还好你们福大命大，三个人都没事儿。」老大爷说完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些话有些不妥，连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谢大爷吉言。」


    「诶，不客气不客气，这都是老生常谈。」老大爷摆摆手，「小朋友，算一卦吗，我看你跟大爷我有缘。」


    「算命吗？」


    「对啊。」


    「大爷，我没钱。」


    「我这主打看缘，不看元，要是大爷算的准的话，你以后来给大爷我当徒弟怎么样？」


    「大爷，我还要回去上学。」


    「行啊，你知道道教学院吗？以后大学就去这个。」


    狄浮不知自己该不该说，这个学校虽然听起来挺玄乎，挺不靠谱的，但是这类学校都是公立的，而且分数线比一本线还要高。


    要是高考可以考这么好的话，国内什么大学不能上啊，而且以后的就业还广。


    狄浮的犹豫让老大爷有些伤心，「哎，你们这么小年轻啊，知道什么叫做包分配吗？道教学院，以后毕业就是包分配，不愁吃不愁喝的，还有固定工资五险一金，不好吗？」


    「大爷，我家就我一个，我家需要我传宗接代的。」


    「屁，我看了，你命中无子，但是你妈命中有孙，你肯定还有别的兄弟姐妹。」


    狄浮的眼神很诚恳，「真的没有。」


    「行，那就算你当道士了也能结婚。」


    「我看网上说倒是不能结婚，也不能吃肉喝酒。」


    「谁说的，我告他造谣。」老大爷说到这里的时候咬牙切齿的。


    「小说说的。」


    「什么小说，一点儿常识都没有。」老大爷嗤之以鼻，「你说的那是和尚，没有还俗的和尚不能结婚。」


    「好像是，那大爷您这里能算什么？」狄浮权当大爷是无聊，反正自己醒了也没事儿，有人陪自己说话也还算不错。


    「大爷我上知天文下至地理，你想知道什么，大爷我就能告诉你什么？」


    「那大爷相信重生吗？」


    「相信。」


    「借尸还魂呢？」狄浮突然笑了一下，很阴森的样子，「大爷您是道士，我如果是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您会不会收了我？」


    「这可不是我道家风范，就算是借尸还魂那也必定是有未完成的心愿，借尸还魂，没有伤及人命那就是好鬼，好鬼为什么要除。」


    「有道理。」


    「是吧，我也觉得有道理，主要还是你小子和我眼缘。」


    「那您先帮我算算？我上辈子过的怎么样？」


    「老头我掐指一算。」老大爷看着狄浮右手五个手指不断掐掐算算，面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凝重，「真是奇了怪的。」


    「什么奇怪。」


    「你大爷比较奇怪。」


    狄浮对大爷满嘴粗话感到羞耻，这都这个年龄了，说话还跟小年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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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我算出来了，你上辈子跟你现在这个家也挺有缘的，你这辈子是来报恩的，可能是上辈子你作恶太多？」


    「屁话。」狄浮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大爷挠了挠耳朵，「年轻人，咱们说话就要底气足，别这么小声，大爷我耳背，没有听清。」


    「大爷您说的对。」


    「那肯定，要是你还想知道更详细的东西的话，你得拜我为师。」


    「我可以付费。」


    「这当然不是免费的，但是每个人偷窥天机要付出的价钱是不一样的，你的费用就是拜我为师。」


    第八十三章


    狄浮见老大爷认真的表情, 配合着他的表演，「可以啊，那你能教我什么？」


    「叫你算命。」


    「不学, 网上说算命的人都有三弊五缺。」


    「你不会。」老大爷说的斩钉截铁。


    狄浮也趁机给老大爷在心里打了一个标籤，这就是个半吊子啊，他放心了, 不就是陪老年人演演戏吗，谁让自己是社会上的三好青年呢。


    爱心什么的，是绝对不缺的。


    「行, 那我拜你为师。」


    「好, 那为师有一句话希望你可以记清楚。」老大爷看狄浮看着自己才说出后半句，「遇事, 不要用自己仅有的认知去帮别人选择前面的路，尤其是在人生岔路口上，重来一次，谁能保证, 你所经歷的，你所选择的都是正确的呢。」


    狄浮手指不受控制的动了一下, 他眼神中带着震惊, 他想要做起来，但是身上的疼痛牵制了他的动作, 「你......我......」


    老大爷露出一个已经看透全部的眼神，然后转身利落的收拾自己床上的东西，「下次见面的时候, 别忘了喊我师傅。」


    「你......」


    「我该出院了, 好了，小朋友, 你好好养病，对了，你高考要是不知道怎么选择职业的话，你考虑一下自媒体方向的，有机缘。」


    「谢谢。」


    「谁让你是我徒弟呢。」


    狄浮不知道这老大爷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话，他也不像是随便说的。


    「喂，你在看什么这么入迷，喏，你妈让我帮忙带上来的。」季谭穿着病号服看起来像没事儿的人。


    季谭眉毛有些划破，右胳膊上还打着绷带，左腿打着石膏，拄着拐杖，拄拐杖的那只手还提熘午餐的袋子。


    狄浮被他的造型逗得发笑，「哈......咳咳......」


    季谭将吃的放在床头的桌子上，「笑什么，你刚才看的那个床铺，我跟你说，那里之前住了一个神经兮兮的老头，他住院期间他子女都不来看他，他躺在床上连饭都买不到的时候，护士给他子女打电话，但是他子女都不让这个父亲，真是失败啊，别说，那顿饭还是我带来的，就是这老头神兮兮的，非说跟我有缘，要收我为徒。」


    季谭一旦话痨起来压根剎不住车。


    「他还说什么了？」


    「说什么上辈子跟我有缘，我上辈子帮过他，所以他这辈子帮我逢凶化吉一件事儿，神神叨叨的，算了，不说这个了，你知不知道你妈跟我爸现在准备离婚。」


    「什么时候的事儿？」闻到饭菜的味道，狄浮觉得自己饿了，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各种管子，「你确定我现在可以吃饭吗？」


    「又不是给你带的。」季谭说话的样子挺欠揍的，「我给我自己带的。」


    「你不能吃完了再来？」


    「不行啊，你都这么久没吃饭了，我这不是怕你丧失味觉吗？」


    「需要我说谢谢你吗？」


    「不客气。」


    「你刚才说我妈跟你爸，怎么回事儿？」狄浮试图转移注意力。


    「就是你妈跟我妈估计是私下见过面，我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然后你妈就说要离婚，我妈前几天来看我的时候跟我说你妈要跟我爸离婚，但是我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她说什么，虽然我没有证据。」


    「你对你妈的态度转变也太快了些。」


    「我对她一直都是这个态度。」


    「之前不知道是谁天天晚上抱着被子哭，说我妈不要我了。」


    「反正不是我。」季谭白了一眼狄浮，「满身插着管子还堵不住你嘴，疼不死你。」


    其实醒来的时候狄浮确实觉得挺疼的，但是现在竟然也习惯了这个感觉。


    他都觉得自己是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能说点儿好话？」


    「你爸跟我妈万一真的离婚的话，你们还会留在这里吗？」季谭问，他明明是担心狄浮会离开，但是他非要装成不在乎的样子，「我就是看在我们当兄弟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觉得你们母子万一在大街上流浪不太好，再说了，你也快高考了，这个时候换学校也不太好。」


    「谢谢你关心啊。」狄浮也配合着他演，「但是你跟我说，我也没有左右我妈啊。」


    「谁说的。」季谭用好的那只手在桌上拍了一下，「你妈很尊重你的想法，你跟她说啊。」


    「我也尊重她的想法，季谭，你或许也应该尊重季叔叔的想法，如果他们谈妥的话，一切都好说不是吗？而且根源不在我，在你妈跟我妈说了什么？」狄浮说。


    「我能说什么啊，我就是说你们母子俩是累赘，不管是谁靠近你们母子俩都会变得不幸，难道阿姨说错了吗？」袁念薇依旧画着精緻的妆，「虽然我跟季奇志离婚了，但是我儿子还是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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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你怎么来了。」季谭站起来的时候重心不稳，有些狼狈，一番挣扎后还是坐在原处没有动。


    「我为什么不能来？」袁念薇对季谭的话表现了很大的不满，「季谭，我是你妈，你现在受伤进了医院，我这个当妈的不能来关心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妈，你找我爸的是吧，我给他电话？他现在不在这里。」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爸的，我来找狄浮的。」袁念薇踩着高跟鞋，朝着病床走来，每一步都彰显着她对狄浮的蔑视，「狄浮，阿姨已经跟你妈谈过了，从你跟你妈靠近季谭，他就开始变得和正常小孩儿不一样了不是吗，他原来那么乖的孩子，开始叛逆打架跟社会人士混在一起，这次还是因为你，他差点儿失去生病，阿姨跟你说，人吶，可以穷，但是不能没有志气，你们啊，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才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妈，你这些话就过分了。」


    狄浮看出来她这是故意在激怒自己，术后病人情绪激动很容易造成大出血死亡，但是袁念薇算错了，她眼前现在的狄浮是早就经歷过成千上万个白眼和语言暴力的人。


    「阿姨，我想最开始导致季谭性格大变的是您？您当时和季叔叔离婚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你儿子吗？他那个时候难道不是最需要母亲的时候吗？」


    第八十四章


    这话别说是从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口中说出的, 就算是狄如蓉都不见得会说出这些话。


    狄浮说完这些还不算完，他步步紧逼，「阿姨, 这些年你都没有来看过季谭吧，您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或者说，在您眼里, 他就是一个商品，当他有价值的时候，您就回来看一眼, 当他没有价值的时候, 您就将他抛弃？」


    季谭没有想到袁念薇会对狄浮说出这些话，但是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 狄浮的这个反应，他觉得比起自己，狄浮更像是一个年幼的时候被母亲抛弃的孩子。


    「狄浮，你......」


    狄浮动了动胳膊, 示意季谭自己没事儿，他朝袁念薇笑了笑, 「阿姨, 我想休息了，还请您先回去, 如果您对我妈和季叔叔的婚姻有想法的话，您自己找他们沟通就好了，长辈之间的事儿我没有资格插手。」


    狄浮这番话更是在说袁念薇手伸的太长, 都管到别人家去了。


    本来气势凌人的袁念薇, 现在倒是显得有些难堪，她看向季谭, 「小谭，你跟妈妈一起。」


    「妈，我也是病号，我这才刚来，有些累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哦，我爸跟狄阿姨应该快上来了，您在外面等会儿的话，或许还能遇到。」季谭低头吃饭压根不看袁念薇。


    感觉到自己被无视的袁念薇脸色很不好，狄浮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挑衅。


    这里是医院，就算她再不理智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毕竟医院的安保还是很靠谱的。


    「你妈走了。」狄浮小幅度的戳了戳季谭胳膊，「别装了。」


    「我没装。」季谭嘴硬，「你都在床上躺成这个鬼样子了，就别多话了，好好休息吧你。」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我是来看你有没有死，那天你说，要是我们这次大难不死的话，你以后全都听我的，还说我提的要求你都答应。」季谭晃着手里的筷子，「现在你的这些话还算数吗？」


    「你觉得呢？」


    「算数的。」


    「那就算数。」


    「那你跟你妈说别离婚了。」


    狄浮白了季谭一眼，他现在饿的已经没有力气去骂季谭了。


    狄浮住院的这段时间魏延来过两次，每次带来的消息都算不上好，第一次来是因为大车司机疲倦驾驶进去了，第二次是因为大卡车司机的家人找到了这里，他们在病房外哭天呛地，引得很多人驻足旁观。


    自己操控了一场舆论导向的狄浮自然知道他们的目的，但是他却痛恨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这些人之所以能找到这里，显然是韩家的人做的手脚。


    他们在韩余做完手术后就将他换到了别的医院，甚至连报导中被撞司机未成年的报导都没有。


    韩家自然不会费心思来针对狄浮，但是面对一个能将曾经害过自己的人过的不好，谁会放弃这种机会呢？


    还好有魏延的及时出手，在舆论还没有传出去的时候，就及时先往大众的意识中再次铺垫了，大卡车司机因疲倦驾驶导致车祸的概念。


    疲倦驾驶，是犯法的。


    大家虽然同情大卡车司机一家子的遭遇，但是在网上却没有那么多「好心人」在大放阙词，说什么，你不就是在医院躺了几天吗，人家司机失去的可是自由，人家司机的家属失去的可是对未来的希望。


    不得不说，这些言论但凡有点儿认知能力的人都说不出口，偏偏网络上这样的人还不少，狄浮有时候真的怀疑，网上发表这种言论是不是可以赚钱，他其实也很想知道这个渠道。


    等以后，万一什么时候自己急需用钱的时候，就去网上噹噹键盘侠，虽然不地道，没有道德，但是自己不至于被饿死。


    「小浮，今天有没有好点儿。」狄如蓉带着自己煲的鸡汤，将狄浮扶着坐了起来，「医生说，再过几天你就可以出院了，但是你现在的情况还需要在家静养。」


    「妈，我学校的的那些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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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啊，我去学校帮你办了休学，前几天你昏迷不醒的时候，那之前加入的战队的几个朋友还来看你了的，对了，他们说他们队长给你留了一张门票，我给你带来了，说比赛时间是两个月后，我想这那时候你也好的差不多了，你要是想去的话就去吧。」


    「妈，你是不是跟季叔叔在离婚。」狄浮犹豫了好几天，还是问了出来。


    狄如蓉问，「小谭告诉你的吗？」


    「之前听他说过一次。」狄浮回復的很笼统。


    「是有这个打算，我想我们母子俩确实是给他们父子添了太多麻烦了，小浮，妈知道你这些年心里怨恨我，这些年不管是什么事儿妈都向着小谭，但是你季叔叔这些年也向着你啊，你们两个孩子明争暗斗的，我们当家长的都看在眼里，我们也知道。」


    「妈，我跟季谭，是我们的问题，你跟季叔叔的感情没有出现问题啊，而且我能感觉到季叔叔也不想你走。」狄浮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心虚。


    他感觉自己手心在冒汗。


    这些话是季谭要求他说的，当时出车祸的时候自己说出话，狄浮也不抗拒兑现。


    「而且，我感觉季谭也挺喜欢你的。」


    「这么看出来的？」


    「上次他妈妈来，他说这些年您一个继母都比她更像亲妈，是你给他开家长会。」


    狄浮说这些无心，但是狄如蓉听的却很对胃。


    这些年他没有给狄浮开过家长会，小时候两个孩子不在一个班，后来两人关系闹得很僵。


    「小浮，这些年，我......受委屈了。」


    「妈，我不委屈，我很感谢，你带我离开了我爸，要是我门现在还跟我爸在一起的话，我才是真的完了，您知道，我爸上次要对我做什么妈？」


    「网上的那些......」


    「都是真的。」狄浮看着狄如蓉的眼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眶一酸，眼角的泪水就忍不住往外冒，「妈，如果您跟季叔叔在一起没有不开心的话，别离婚了。」


    狄如蓉摁着太阳穴，眼中是沧桑，「小浮，你让妈妈再想想。」


    第八十五章


    狄浮出院的这天, 狄如蓉一个人来接的狄浮，这让狄浮有些诧异，因为前一天季谭还在跟他说, 明天自己和季奇志也会来。


    「小浮，走了。」狄如蓉将东西全部装好，然后看了一眼手机, 「我喊的计程车在楼下了。」


    「妈，季叔叔呢？」狄浮边说边注意着狄如蓉的脸色，见她面色稍稍有些不自然后, 他迅速补充道, 「就是......之前季叔叔不是说会来的吗。」


    狄如蓉拍了拍狄浮肩膀，「行了, 你妈我还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啊，这么拐弯抹角的不就是想打听我跟你季叔叔离婚了没有吗？」


    被戳穿的狄浮笑了两声。


    「你季叔叔说我应该冷静几天，我想确实应该这样。」狄如蓉说，「我给你办理了休学, 这段时间你好好在家休息。」


    看车车窗外的风景和记忆中的路线不同的时候，狄浮觉得自己明白了。


    狄如蓉从季家搬了出来, 在老街那边租了一个地理位置不算太好的两室一厅, 在一家商铺的楼上。


    这里的隔音不好，经常在晚上都快要入睡的时候, 楼下传来游客争吵的声音。


    老街是这边旅游必打卡的地方，和别的地方打卡地方一样，这边的商家铁宰游客, 所以这边每天都能听到争吵。


    远离了之前的圈子, 狄浮觉得自己能松一口气，虽然之前也没有人逼他做过什么, 但每天睁开眼睛都会有一种压抑的感觉直扑心底。


    所以这半个月来狄浮修养的很快。


    连狄如蓉都说自己租的地方对。


    「妈，我现在可以出去了吧。」狄浮在楼上一待就是半个月，天知道他这些天每天都花大量时间待在窗户边的日子是怎么渡过的。


    毫不夸张的说这几天对狄浮来说就跟坐牢一样。


    「不行，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好利索，现在这天气忽冷忽热的，你还是在家里比较好。」狄如蓉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狄浮的说辞。


    「妈，你这段时间每天早上都出去是去菜市场？」


    「我在楼下找了一份还不错的看店工作。」狄如蓉眼中带着光，「小浮，这些天我越发觉得季谭他妈妈说得对，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有自己的事业。」


    「妈，你以前也有事业啊。」


    「以前？那都是小打小闹的，算不上是事业。」


    「但是妈，我以前的学费，生活费也是你赚的。」狄浮回忆着脑海中关于狄如蓉以前的记忆。


    「妈知道你的意思，小浮，我只是觉得，如果我能再多赚一点儿钱的话，你在学校或者是以后谈女朋友，找工作啊，都会轻松很多。」


    「妈，这样就很好了，真的。」


    这些话是狄浮发自内心说的。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算是狄如蓉拼了老命要帮不了自己。


    与其让她为无法为自己创造好的环境自责，不如梦想什么的都先放一放，等自己做到了在跟她说。


    狄浮觉得，狄如蓉不欠自己的，反倒是自己欠她的很多。


    不管是哪个身份，狄浮也好，季谭也罢。


    「妈，如果这个工作你做的不开心的话，咱们就离职吧。」


    狄浮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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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如蓉天生就不是一个特别外向的人，而她找的这个工作每天都要面对形形色色的顾客，有的顾客会因为店主设定的价格不合理找店员的麻烦。


    但凡伶牙俐齿点儿的都知道还回去，但是狄如蓉不会，每次遇到顾客的刁难她都默不作声。


    「狄浮，所有工作都是这样的，没必要。」狄如蓉说，「妈妈以前不懂你们学习上的什么专业选择，以后也不懂，但是这些天我听来我们店里的顾客说自己孩子选择了风口上的专业，毕业后能赚多少多少的。」


    「妈，我知道，我有打算。」狄浮知道狄如蓉嘴上说着自己决定就好，实际上还是担心自己选择错了路，而且她刚才的那些话狄浮也明白。


    狄如蓉是想跟自己说，以后不管是选择了哪个行业，都会遇到不顺心不如意的事儿，但是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既然改变不了环境，那就只能改变自己。


    她没有读过多少书，这些话也是听游客说的。


    「这些年你一直没有让妈操心过，但是妈不想给你拖后腿，你好好在家呆着，现在到上班时间了，对了，小谭给我打电话说想来看看你，联繫你，你没有回他，我们大人之间的事儿，跟你们小孩儿没有关系，你们之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


    「妈，你没觉得我们之前的关系也不咋啊。」


    狄如蓉继续点了一下狄浮脑袋，「你这么说的话，我觉得是你单方面欺负人家季谭。」


    「放心昂新，我一会儿可你的那个给他开门，不会把他锁在门外的。」


    狄浮刚好收到季谭新发的消息，他问自己能不能带李原一起来，因为李原有一个商业计划想和他谈谈，季谭在聊天框的最后还加了一个鄙视的表情包。


    和自己谈？


    商业？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真的很新奇。


    网上季谭没有说，狄浮想着一会儿还是等李原来了直接问他会比较清楚。


    狄浮从上午一直等到下午五点，狄如蓉回来吃完晚饭又下去看店后才等到季谭。


    「你们这里是真的难找。」季谭来了后像是回自己家一样，「不是我说，我爸不是每个月都有你们打钱吗，干嘛非得住这种老房子啊。」


    「你怎么跟着回你家一样啊。」


    「可不就是吗，你妈跟我爸还没有离婚啊，你现在这话是有意在挑拨他们的关系。」一段时间不见，季谭比以前更贫了。


    狄浮不看他，转而看向李原，给他倒了杯水，「季谭说你找我有商业要谈？」


    「是的，是一个朋友推荐我的，你应该认识。」


    「嗯？」狄浮不觉得自己会认识他们那个圈子的人。


    「萧星文。」


    「他的职业不是电竞吗？」


    「是啊，他入职的是电竞行业，但是他家是从商的，祖上再往上数的话，他祖父是扛过枪桿子的那一批人。」


    第八十六章


    难怪, 狄浮总觉得萧星文长得像记忆中以前看的人，但是又总和人脸对不上号，现在可总算是找到原因了。


    「他推荐我？和我谈合作, 我好像......」


    狄浮觉得自己不用将话说的这么明白。


    「我知道，但是有的投资不用花钱。」李原说。


    这话真的让狄浮觉得很耳熟，这不就是自己在医院的时候, 非要自己认的那个便宜师傅说出来的话吗。


    什么算命出的卦金不一定是钱，比如说你认我当你的师傅也是其中一种。


    这一个两个的现在看着怎么都这么不靠谱。


    「我也没什么前途。」


    狄浮说的很认真。


    「前途不是靠说的，以后有没有那得等以后才知道, 但是我知道, 你如果跟我一起投资的话，以后你肯定不会没有前途。」


    「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我们好像还没有正式认识过。」狄浮半开玩笑。


    「不, 虽然我对你不熟，但是我相信萧星文，当然我也相信我自己。」


    「所以，我可以理解成, 你这边就是卖萧星文一个面子，给我一个机会？」


    「也不全是。」李原说, 「我们也别绕弯子了, 就直话直说吧，我知道你的目的, 但是你缺人帮你一把，我可以帮你。」


    「我？」狄浮摸了摸鼻子，他不觉得李原自己想做什么。


    别说他, 就算狄如蓉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的是什么。


    「我能想做什么。」


    「比如说, 狄平安？」李原笑意不达眼底，「想让一个人合理的消失在大众眼前不是一个没可能的事儿, 但是你要明白，这种事儿，你需要有人帮你。」


    「那个人会是你？」狄浮笑，「为什么要帮我。」


    「不是帮你，我相信我的事业，我也相信萧星文的眼光，帮你只是顺便。」


    李原的这些说辞很强硬，给人一种这是我施捨给你机会的样子。


    季谭听到他这些话，脸色开始逐渐变得差起来。


    他好几次作势不小心的看向狄浮。


    狄浮倒是没有不高兴，李原现在能给自己一个机会，确实也是难得，毕竟两人的社会地位不对等，如果不是中间有季谭的关系，就算是萧星文再推荐自己，李原应该也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的。


    「我也相信你的事业可以飞黄腾达，那以后我也算是开山始祖级别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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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这番话算是回应了李原的话。


    「当然。」


    「那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如果你可以帮我解决掉网上那些麻烦的言论的话。」狄浮比较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当然，这是一个成熟的合作伙伴应该做的。」


    「谢谢。」


    「不客气，同样的，我也需要你帮我做一些事儿。」


    「比如？」


    「你和小谭不是都休学了吗，我想你们一直到明年都不会去学校的，所以这段时间你们应该挺自由的，刚好，我的游戏现在需要内测玩家。」


    「内测玩家？」


    「还有我的份？」


    狄浮和季谭几乎是同时出声。


    一个是诧异，另外一个是不理解。


    「嗯。」


    「有工资吗？」季谭问。


    「你觉得呢？」李原拍了拍季谭肩膀，「我又不是黑心资本家，难不成还要你给我当免费劳力啊，但是，工资和绩效是挂钩的，你们想要高工资当然可以，只要绩效考核达到我设定的要求，工资什么的，都好说。」


    「绩效又是什么鬼。」


    「是每一个打工人的噩梦。」狄浮解释。


    「放心，绩效也不是特别难，我需要你们做的就是直播，在国内平台。」


    李原的话让狄浮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听不懂汉语，他的那个游戏，压根就没有在国内上线的版本号，要是直播这种游戏被人举报的话，那可就完蛋了。


    最主要的是，有些游戏不能在国内上映。


    因为这些东西是要经过政审的，这也就意味着，有的游戏其内容可能造成分裂或者是更严重的成分。


    「你那个游戏，在国内播不了。」


    「谁说是玩我那个游戏了？」李原有些嫌弃。


    狄浮在问完后也瞬间反应过来李原的意思。


    如果不能直接一步到位的话，或许可以曲线救国？


    就比如，先靠直播别的游戏获取大量粉丝，然后把这些粉丝髮展成自己的忠粉，接着不管自己是不是要转行，又或者就算是不做游戏主播了，这些粉丝也会顺着自己之前留些的线索找到自己的新号。


    这个方法也很冒险。


    别的不说，谁能保证自己养的这些忠粉真的是忠粉呢，毕竟网络上从不缺乏落井下石的人。


    「比如说先跟萧星文他们战队合作，用gc原定队友来吸一波流量？」


    狄浮为自己的想法点赞。


    「但问题出在，萧星文愿不愿意帮我们引流。」


    「他愿不愿意好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不会碰瓷。」


    「这......」


    「这不妥吧，要是被人扒出来碰瓷的话，那不又陷入舆论的漩涡啊。」季谭这段时间已经被网上的那些言论整怕了。


    他这段时间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杀死人的不一定得用刀。


    用嘴也行，不是吗？


    「有舆论就有流量，有流量就能转化效益，如果真的打算吃这碗饭，谁说黑火就不是火呢。」


    李原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就是这个方式挺废人的。


    而且这妥妥就是经纪公司和艺人的关系，艺人一出事儿，公司就当隐形人，但是当艺人赚到钱的时候，公司绝对会蹦出来。


    虽然这种确实有点儿不厚道，但是也不失是一种赚流量的方式就对了。


    黑火，确实也算是火。


    而且一般情况下，黑火绝对比正常火的捞钱的要多的多。


    别的不说，光是各大平台的黑红的那些人评论区的交流互动率完全碾压咖位的人。


    狄浮有些犹豫，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经受的住这种网暴。


    他知道李原今天能对自己说出这些话，就是在告诉自己以后要是真的遇到了这些情况，那么这些事儿他一概不会出手的。


    但是如果自己能做到直播这个行业的顶流的话，他是肯定会帮自己的。


    问题就在于，这个赛道的人这么多，凭什么能做到第一阶梯的就能有自己呢。


    如果狄浮还是十八岁的话，他当然会觉得，这么多人可以做到第一梯队，凭什么自己不能分这一口蛋糕。


    但是他的灵魂已经不是十八岁啊。


    「让我想想？」


    「哎呀，不用想了，小李哥，我觉得你说的很对，黑火也是火，只要火了就有粉丝。」季谭显得很激动。


    狄浮知道他在兴奋什么。


    不知该不该说，梦是美好的，但是现实不及梦的三分之一。


    季谭现在动了想要进娱乐圈（？）的想法，他想要属于自己的第一波流量。


    季谭右手搭在狄浮肩膀上，两人一副好哥俩的样子，「我说真的，你别考虑了，我真的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


    「嗯？」狄浮相信季谭的眼光。


    「你信不信，以后网络的发展只会越来越迅速，如果现在进军的话，玩一踩了狗屎运的话，说不定我们真的就成了第一梯队呢，就算没有在第一梯队，那捞了几年钱，也绝对不会少，你说是吧。」


    狄浮拍了一下季谭的手，示意他将手拿开，「有道理。」


    季谭假装没有感受到狄浮对自己的嫌弃。


    「别用捞钱来形容职业，你挺不敬业的。」


    「喂喂喂，我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儿吗？」


    「怎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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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打断一下两位，这是我的私人联繫方式，狄浮，你要是想好了的话，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了，但是如果你决定好要跟我混的话，你得做好前期我不会投入任何助力在你这里，而且我有要求，你，不能加入国内的任何工会。」


    狄浮接过印着李原私人手机号码的小卡。


    不得不说，不愧是商人的后代，他们这一个圈子的都是一个德行。


    但是细想的话，他们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


    毕竟人跟人之间，能让彼此连结更深的确实是利益。


    「当然，如果我决定跟你混的话，你就是我老闆，我当然会听老闆的决定。」狄浮回的滴水不漏。


    就算老闆的决定是错的。


    「小李哥，你上次是不是也找了魏延。」


    「是，他也是萧星文推荐的。」


    「他？」


    「萧星文说，李原虽然游戏打的不咋，但是胜在他有冲劲，而且他很会笼络人心，最关键的是他缺钱，压根不用担心他播着播着人消失不见，而且他想把自己推到公众面前。」


    把自己推到公众面前。


    就意味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广大网友的注意。


    狄浮几乎是瞬间想到了他想做的事儿。


    确实，如果知道自己以后要对上的是上面那层人，把自己先变成在大众口中讨论都很高的人，绝对是自己的一层保护伞。


    李原晚上先走的，直到狄如蓉晚上回来，季谭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指着自己放在沙发后面的行李，「狄阿姨，狄浮，我爸这些天要出差，我能到你们这里住几天吗？」


    「住我们这儿？」赶在狄如蓉说话之前狄浮先问了出来。


    「对。」


    「你妈没有邀请你去她那里？她不是不乐意你跟我们这种人接触吗？」狄浮倒不是针对季谭，就是想着袁念薇对着自己趾高气昂的态度就心里不平衡。


    「她是她，我是我，她又不能代表我的想法。」


    第八十七章


    狄如蓉租的这个房子两室一厅的, 季谭来了只能和狄浮挤在一个房间。


    狄浮有些不太乐意和他挤在一起，但是为了不让狄如蓉担心他们，所以只能黑着个脸看着季谭将自己的东西一个个的搬进来。


    「你是没有地方去吗？」狄浮靠着门框。


    「当然不是, 我主要是担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憋出了抑郁症，我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儿上, 不忍心你挂的这么早。」


    「那我谢谢你啊，你来就不能说点儿好话？」


    「行了，来找你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儿, 萧星文昨天给我发消息说没有联繫上你, 让我来问问，如果你愿意和李原合作的话, 他愿意给咱们提供直播场地。」季谭反坐在椅子上，双手搭着椅背，将脑袋抵在手背上，「好像还是外地的一处直播场地。」


    「明明是你想去。」 狄浮将自己的枕头往旁边挪了挪, 然后学着季谭小时候对自己说话的语气指着床上划分好的位置，「这一半是你的位置, 这一半是我的位置, 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不要跨越自己的位置。」


    「说这么绕口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进军饶舌圈呢。」季谭白了一眼狄浮, 「你别学我小时候的样子好吧，你当我看不出来啊，你学的真的很离谱。」


    「你以前说这些话的时候, 可比我现在说的要欠揍多了。」


    「心里原因罢了。」


    季谭是会给自己找补的, 但可惜他遇到的狄浮。


    是这个世界上的另外一个自己。


    「别的不多说，你打算在这里跟我挤几天。」


    「没想好, 可能是三天，也可能是五天，当然不排除一个月的可能。」


    狄浮将房门带上，不让狄如蓉听到他们讨论的话题，但是老房子的隔音效果极差，狄如蓉压根没将两人的关系往差了的想，狄浮这个做饭更是在狄如蓉心里坐实了两人关系还不错。


    「别扯这么多有的没的，你就说你为什么非要来我们这里挤这么一个老破小吧，是大平层不好，还是别墅容不下你。」狄浮知道季谭和袁念薇中间的关系现在已经是无法调和的地步。


    但是他们两人之间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狄浮的原本目的。


    他只是想让季谭看清楚他心心念念一心为他好的母亲，实际上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也仅此而已。


    「对不起。」


    这次的道歉是狄浮发自内心的。


    他好像突然明白，一个孩子心中母亲的形象突然崩塌，而且还是曾经自己最讨厌的人点明的。


    「你有病啊。」季谭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伸手戳了戳狄浮胳膊，「你不会是车祸后脑袋被撞出问题了吧。」


    「你说呢？」狄浮收回刚才对季谭的同理心。


    「你是不知道，我跟你说，我醒的比你早多了，等我能下床的时候，我就想着先去看你死了没。」


    季谭的话脱口而出。


    「但是当时我爸出去了，我就顺着他之间跟我说的，我摸索着去了一个手术室门口，当时吧，有个人被推出来，我看旁边的人都在哭，然后又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这人是车祸什么送来的，我当时就哭的哟。」


    「就这么怕我死？」


    「才不是。」季谭切了一声转开脑袋，耳根有些泛红，「我就是......就是......就是担心如果你死了，那你之前答应我的，不是都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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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这个理由，狄浮无法挑刺，「你不是说还没有想好你想提什么要求吗？」


    「我想好啦。」


    「什么？」


    狄浮心里大概是有一个猜测的，就是因为这个猜测，才让他不得不避开季谭。


    他觉得季谭不应该变成这样。


    如果这辈子的季谭可以避开上辈子的错误路的话，那么他肯定前途无量，如果在他的前途中，多了一个自己，难道要用见不得光的身份陪在季谭身边？


    狄浮扪心自问，自己没有这么伟大，放弃自己的人生去成就别人，这种事儿还是留给别人去做吧。


    「如果你觉得冒昧的话，你的要求你还是别说了。」


    季谭厚着脸，「我觉得不冒昧。」


    「我觉得挺冒昧。」


    「我都还没有说，你就知道了？」


    「不然呢，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狄浮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思绪重新捋了一遍，尽量选了一个不太伤害伤害季谭的说辞，「季谭，我说过，我性取向正常。」


    「哥哥，我也说过，你性取向不正常，我知道的。」季谭将椅子挪到狄浮旁边。


    两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步步紧逼的的视觉感让狄浮心底一颤，「以前，都是意外，你知道韩余那个人......他只想争他们家的家产。」


    「是吗？」季谭问，「那还有肖智你怎么说。」


    「我跟他？呵，不是，季谭，你怎么想的，你脑袋长在那里是摆设吗？你自己没有判断是非的能力是不是。」


    「他都承认了。」


    「我承认了吗？他承认了，他说什么你信什么是吧。」


    「不然呢，再说了，你们俩本来就奇奇怪怪，要是你跟他没什么，我跟他是初中就在一起玩的好哥们，你一来，你们就走到一起去了，为什么啊。」


    为什么。


    狄浮被他的这个问题成功的气到了。


    好哥们？


    没事儿的时候两人好哥俩，有事儿的时候好哥俩大难临头各自飞，谁也不认识谁。


    「行，就算肖智说的是真的，我跟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但是你不觉得，要是换成了我们俩，这很不正常吗？」


    「凭什么不正常？我们两个怎么了，我们又不是亲生的兄弟。」


    「先不说这个好吧，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妈也同意的话，我就答应。」狄浮看似退了一步，实际上压根没给季谭机会。


    这辈子的季谭如果对他妈妈还不算了解的话。


    那么狄浮算是已经摸清了袁念薇的所作所为。


    季谭，「为什么要让她答应，这是我的事儿，我不觉得跟她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的抚养权判给了我爸，要同意也是我爸同意就行了。」


    虽然狄浮不知道季谭为什么会觉得季奇志会同意他们两个的事儿，「不行，袁念薇手上的资源多，我现在本来就算是热搜常驻？要是你妈妈到时候知道的话，我可不想我天天住在热搜上，而且我还答应李原了要直播，你想我全网黑，被寄刀片是不是。」


    「我跟我妈......才吵架。」


    「嗯，猜到了。」


    「这都能猜到？」


    「不然你会来这儿？」


    季谭沉默了，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其实，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些都是玩笑，但是这些天我只要想到肖智可能会来找你我就很烦，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注意到你了，可能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但是我就是觉得很奇怪的，很多时候，你好像都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想做什么，而且你似乎很站在我的角度去考虑很多事情。」


    「还有呢？」狄浮躺在床上，听着季谭细数着自己之前做的事儿。


    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做的这些，狄浮只想说，蠢，简直太蠢了。


    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压根不算是在帮季谭啊，自己只想让他走上自己上辈子觉得对的那条路，但是压根没有问他想不想走这条路。


    如果能再重来一次的话，下一次，狄浮觉得，自己只会告诉季谭，如果选择不同的话，前面的风景可能会有什么不一样，但是绝对不会再背后推波助澜的帮季谭去选择应该走的路。


    「喂，我说了这么多，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还能走神。」


    「在想你挺蠢的。」


    「你才蠢。」


    「我说真的，你都没有发现什么时候对我改观的吗？」


    「那也是你先改变跟我的相处模式，我才改变的，再说了，是你非要先闯入我的生活的，既然是你主动，我怎么有不回应的道理呢？」


    「行，你说的都有道理，我答应你了，但是是有前提的。」狄浮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从枕头边找到自己的睡衣，「我先去洗澡，你自己待着。」


    「我知道。」季谭眼神有些兴奋，等狄浮出去后，他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接着就是对着黑屏的手机傻笑了好几下，等稳住心情后点开手机，看到上面的未读消息，他的脸瞬间沉了下去，「烦死了。」


    是袁念薇的消息轰炸，如果可以的话，季谭都想直接拉黑她。


    未读消息99+


    季谭也懒得往上一个个翻，直接拨通对面的电话，「妈，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不是说好，等好了，来妈妈这里住吗，你什么时候过来。」


    「妈，我还是不去打扰你了吧，我就在家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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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谭，你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你现在在家？」


    季谭不满的撇了一下嘴，用很不耐烦的语气道，「当然了，我现在不在家，还能在哪儿？」


    「是吗，我就在你们门外，你现在给我开门。」


    「妈，别开玩笑了，就算我不在家，我也是跟我爸说过的。」


    第八十八章


    电话另一头的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袁念薇的质问让季谭觉得厌烦，但是他又没有任何办法，在听到对方接连三四分钟不间断的斥责后, 季谭直接关了手机。


    「这就挂电话了？」狄浮从外推门进来，打趣的说着。


    季谭眼中带着的是疲倦，「不然呢, 一直听她骂我？」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是以前，你就当我眼瞎好了，我突然觉得我爸跟她离婚是对的, 虽然对我的影响确实挺大的, 我现在在想一个问题，但是我爸当时没有跟她离婚的话, 我现在会不会变得更差劲。」


    「为什么这么说？」狄浮拖了椅子坐在季谭旁边的位置，然后伸手推开往自己靠近的季谭，「你先去洗澡去。」


    「这么嫌弃？」


    「你说呢？」如果可以的话，狄浮是真的想直接把季谭从自己床上拽起来, 只可惜两人的体型摆在哪儿，狄浮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为自己的身高忧愁, 在季谭的注视下, 狄浮后退一步，无奈的说道, 「行吧，也不是特别嫌弃。」


    「我觉得你以前说的对。」


    「我？」


    狄浮挠了挠脑袋。


    以前说过的话太多，现在突然说起来狄浮想不到季谭说的是哪句话。


    「详细点儿？」


    「就是之前在学校的时候, 你说的那些, 关于我妈妈的，我现在觉得我能理解你当时为什么那么说了, 可是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你对她的了解会我更多，你以前是不是私下关注过她。」


    「还真没有啊。」狄浮瞪了一眼季谭，眼看着没有用，又一脚踢在季谭的小腿上，力度不是很重，「我就算是感兴趣，也应该是对同龄人吧，你这到底是什么眼光啊，为什么就觉得我会对一个能当我妈的人感兴趣，还是你觉得我天生比较适合吃软饭。」


    「你这么一说的话，好像还真的有点儿像。」季谭很认真的考虑了一遍狄浮的话才回復。


    「滚蛋。」狄浮拽过床上的枕头往季谭脑袋上砸。


    「你觉得我妈明天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你问我？」狄浮笑了起来，「她是你妈，又不是我妈，我怎么知道她会不会来找你。」


    「我暂时不想见她，你能帮帮我吗？」


    「不能。」狄浮拒绝的很彻底，「但是如果你问我能不能帮你跟你妈说一声你在我这里的话，我的答案是可以，你还想说什么？」


    「真狠心。」季谭在暴力翻找了好几下，才找到自己带来的换洗衣服，「我去洗澡去了。」


    「嗯哼？」狄浮抱着椅背，一脸无辜，「所以呢？」


    「我只是想说，别太想我。」


    「拜託你正常点儿，别这么噁心人。」


    「噁心吗？我觉得还好啊。」


    「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啊，天吶！」


    「怎么了？想偷师？」


    神他妈的偷师。


    狄浮被气笑了，算了算了，有的人生来自信，没有办法。


    「那就可惜了，我这可不是你们偷师就能学来的，这些都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压根不用学。」季谭说的洋洋得意。


    狄浮指着门，做了一个「滚」的口型。


    季谭去洗澡，手机放在床上没有带，狄浮本瘫坐在床上着墙正在打游戏，但是季谭的手机一脸震动了一两分钟。


    是袁念薇的电话加消息轰炸。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尽管狄浮知道自己做不道德，但还是拿过季谭的手机，按照刻在骨子里的习惯，熟练的敲出早就记在心里的六个数字。


    「你好？」


    「你是谁？季谭呢？」


    「阿姨，我是狄浮，这么晚了，你找季谭有事儿吗？」狄浮几乎是一点儿没有犹豫，先自报家门。


    「狄浮？你还有脸找我儿子，你个扫把星。」


    「阿姨，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凭什么说我是扫把星。」


    「虽然一些话不应该阿姨跟你说，但是阿姨作为长辈也不能看着你带我儿子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我不管你现在是个什么心理不让你妈和季奇志离婚的，但是你给我听好了，要是因为你影响了我儿子的前途，你跟你妈给我等着。」


    「阿姨，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影响季谭的前途呢，还有他的前途，您就这么肯定一定是好的吗？还是说，您打算在哪一方面给他准备一条捷径。」


    狄浮气的手都在发抖。


    口口声声的关心，但是仔细分享一下，这些话里面，哪一句不是在pua。


    前途？


    她凭什么觉得加入gc了，后半辈子就能高人一等。


    如果说这是体育竞技，被大众关注是正常的事儿。


    那么奥运呢？


    那些运动员岂不是更应该活的好？


    但是真的能在退役后过的轻松的又能有几个人。


    每个赛道的规则都大差不差，比平常人更容易成功的，是那些本来就有特权的人。


    狄浮的这些话说到了袁念薇心里，「狄浮，你这是站在什么立场跟阿姨说的这么话，我是季谭的妈妈，他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我难道还不能建议吗？我会害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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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会不会害他，这我哪儿知道。」狄浮硬生生憋住了心里愤怒的感情，「阿姨，如果您没有别的事儿，等明天您在给季谭打电话吧。」


    「他在你那里是不是，你跟你妈那个贱人在哪儿，你们在哪儿！」


    狄浮能感觉到袁念薇的情绪近乎崩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狄浮可以猜到，大概是因为她手上的资金出了什么问题。


    「阿姨......」


    微弱的两个字被袁念薇的声音掩盖，「你个灾星，赶紧滚，听到没有，别学着你妈那个贱人这么不要脸，呵，天生就是低人一等的奴隶命，怎么？真的觉得自己进了城，就是城里人了？」


    「寒酸就是寒酸。」


    狄浮心中的愤怒也说不清是因为袁念薇的pua还是因为她口中的自己，又或者是有因为她话中的狄如蓉。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当真的换了一个身份去了解狄如蓉，狄浮这些真的了解到她的好。


    「城里人又怎么样，谁祖上三代不是从农村走出来的，阿姨，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您的思想怎么还停在百年前呢？」


    狄浮的语气很平稳，但是只有他知道，自己看似情绪正常的背后是怎样的失望和难受。


    「你在跟谁说话啊，什么城里人，农村人的，谁思想这么有病啊。」季谭脖子上挂着毛巾，边边边用毛巾擦拭着还在滴水的短髮，「你这是什么眼神啊，看我干嘛，我刚来，难不成我刚才不在这里还能跟你对话啊。」


    狄浮将手机扔了过去，冷声道，「你妈。」


    「你怎么还骂人。」季谭被狄浮的态度整的有点儿茫然，刚才大家都还好好的，这才几分钟没有见啊。


    当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的时候，彻底闭嘴。


    「季谭！」


    「妈。」


    「你现在在哪儿，我现在去接你，你是不是跟狄浮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要离他远点儿。」


    「妈，我已经快成年了，我有自己判断是非的能力。」


    「他就是灾星，季谭，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他，你差点儿就入选不了gc，要不是因为有他，你爸爸会对你不重视吗，要不是因为他，你压根不会车祸差点儿死，之前的网暴你还记得吗，要不是因为......」


    「够了，妈，网暴是他的错吗，你为什么不说加害者的错，我爸再婚，要是你们不离婚的话，他怎么会再婚，妈，当初是您提出的离婚，至于车祸，天灾无情，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儿。」季谭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着，「要是您没有别的事儿的话，我就先挂电话了。」


    对面还在说话，季谭已经没有耐心听完了，挂掉电话，他一副嬉皮笑脸的凑到狄浮旁边，「不是，你还有心情打游戏啊，我妈刚才说的......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


    「我妈她......你就当她口不择言啊，她估计是最近惹到金主不高兴了。」季谭也下载了一个狄浮正在玩的同款单机小游戏。


    「嗯，我真的没有记仇，放心吧。」


    「季谭，你考虑一下啊。」


    「什么？」


    「我说的直播的事儿，萧星文说可以给我们提供地方。」


    「不在本市的话不考虑，我妈现在一个人在这边，我不放心，我也担心你妈会不会来找我妈麻烦，我妈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的相处，季谭你不会真的眼瞎心盲看不出来吧。」


    「我知道，阿姨......阿姨可以搬回去啊，再说了，她跟我爸也没有离婚，搬回去住不是很正常？」季谭说，「真的，我们去吧。」


    「你就这么想去？」


    「对啊，你是不知道，我听萧星文说别墅靠海，风景很好，我真想换一个环境，我真的受不了我妈天天盯着我。」


    「这不是你以前特别想的事儿吗？」


    「谁说的，我告诉你，要是能重来的话，我要是知道我爸跟我妈离婚，我绝对要放一卦两分钟都放不完的鞭炮。」


    「大孝子啊你。」


    「我真的想去。」季谭委屈的看着狄浮。


    狄浮觉得要是自己说不去的话，这傢伙能在下一秒哭出来，所以狄浮只能接着妥协，「好，但是得先让我妈跟你爸之间的关系缓和。」


    「不出三天，我保证，他们绝对可以和好如初。」


    第八十九章


    狄浮对季谭的说法是深信不疑的, 但是季谭压根不给他询问的机会，脑袋一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算了，睡了就睡了吧。


    狄浮往墙边挪了挪, 他这是第一次知道季谭睡觉不老实。


    关键是不老实也就算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都快成年的人, 睡觉还喜欢抱着别的东西睡觉。


    专家说，一个人睡着的时候会无意识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表现出来。


    狄浮是半夜突然被锢的快要窒息才醒来的，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版的脸当时吓的心里一颤。


    这个时候的季谭已经双手紧紧将他抱着, 皱着的眉毛一直没有舒展。


    季谭似乎是做了噩梦, 他嘴一张一合，应该是在说什么。


    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可是这个年龄段的季谭怎么会没有安全感？


    狄浮眼神中带着无奈和妥协，他伸手揉了一下季谭的眉心，学着记忆中的小时候袁念薇的样子，顺着季谭后背轻轻拍了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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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谭抱的更紧了, 他的唿吸全部打在狄浮面上。


    原来被自己抱着是这种感觉，这几乎是占据了狄浮所有情绪的第一个想法


    很奇怪。


    有一种说不上来的, 违背伦理的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又很爽。


    狄浮心里确实有很多确幸, 他回应了季谭的拥抱，「我在。」他说。


    「别走, 妈，我以后再也不上舞蹈课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 你不要走, 别不要我。」


    「不走。」


    「我以后一定听话，别走, 不要走，我才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狄浮心里涩涩的，这些话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了。


    久到他觉得自己，又可能是季谭真的不在乎了。


    「不走，以后都不走。」


    「不走。」


    「不走不走，睡吧。」


    季谭眼角渗出的泪珠让狄浮制止了要推开他的想法。


    两个快成年的少年睡觉抱在一起终究是不太好的，就算是恋人，狄浮也没有觉得没有必要非这么亲近。


    「哎，欠你的。」


    狄浮睡着前的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季谭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晚上将狄浮当成了抱枕，自己一整个树袋熊的姿势挂在别人身上。


    「醒了？」


    狄浮早上五点钟就醒了，依旧是感受到窒息被憋醒的。


    「嘿嘿。」季谭笑的有些手足无措。


    「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先把手拿开。」狄浮小幅度的动了一下半僵硬的脖子，用眼神示意季谭撒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季谭松开手，整个人往床边滚了好几圈。


    「你是属袋熊的吗，一整个晚上都这么锁别人喉，你是不是早就对我不满意，就逮着一个机会想弄死我呢。」


    「怎么会，你还不了解我？」


    「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咱们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最了解的人。」


    「你可闭嘴啊。」狄浮白了一眼季谭，伸手揉着自己脖子。


    完蛋，一觉睡醒，浑身都疼。


    混蛋啊。


    哪个大人睡觉还这么不老实。


    拳打脚踢，搁在古代，这绝对从小就会被世外高人带去学武啊，就可惜，出生错了时代。


    「瞪我干嘛，我又没干嘛。」季谭说的理直气壮，「再说了，谁知道是不是你害怕一个人睡觉才故意的。」


    「季谭，从现在开始你最好闭嘴，不然我弄死你。」


    「别动不动就生啊死啊的，多不吉利。」


    「砰砰砰。」


    「你们醒了吗，早饭我放在桌子上了，你们一会儿自己吃啊，阿姨现在要去上班了。」


    季谭听到狄如蓉的声音，先是愣了几秒，接着迅速穿好衣服，「狄阿姨，等会儿，我有事儿想跟你说。」


    「什么事儿，能等阿姨中午下班了再说吗，现在已经快到上班时间了，我再不下去的话，要迟到了。」


    「好。」


    「行，饭菜在桌儿上，你们趁热吃，对了，今天天气还不错，你们吃完饭出去转转，但是别跑太远了，小浮身体还没好利索。」


    「好，我知道，我会看着他的。」


    「谁需要你看着啊，你能照顾好你自己就谢天谢地了。」狄浮一出房门就听到季谭如此欠揍的发言。


    「好了，吃饭吧。」


    「妈，我知道，我会让着他的，谁让我是哥哥，你说呢，弟弟！」


    狄浮故意咬重了弟弟两个字的发音。


    吃完饭，两人一个在客厅，一个去了卧室，谁也不理谁，主要是因为狄浮吃饭的时候再三强调，自己要去补觉，让季谭不要烦自己。


    季谭倒也听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昨晚抱着狄浮睡了一晚上的缘故，现在竟然也没有厚着脸皮的非得跟上去。


    回房间的狄浮是一点儿瞌睡也没有，就是一想到昨晚的场景，他脑子就止不住的乱想。


    他不断切换这各大社交平台，在上面输入，兄弟能不能在一起。


    这个问题一经发出，来看热闹的占了大多数。


    评论区的发言出奇一致，大家似乎都对这种带着某种血缘关系的禁忌恋有些同样的情绪。


    狄浮在帖子下面解释的不是亲生兄弟的话压根没有人看见。


    「狄浮，我跟你说一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狄浮靠在床上，看着窗外。


    其实他也猜出来了，等让肖智这么兴奋，肯定是韩余过的不好呗。


    这两人就算没有狄浮在中间，也是不对付的，因为两家的家族生意也属于竞争关系。


    「韩家的股价暴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


    狄浮确实不知道，他对股市没有研究。


    「这意味着，要是现在他家的对头出手的话，他家可能从此都不能重回顶峰了。」


    「会破产吗？」


    「应该是不会的，但是会让他们大放血。」


    「韩余呢？」狄浮问，从出院到现在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虽然他知道韩余没有死。


    「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关心他啊，你不会对他还有旧情吧。」


    「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狄浮说，「我应该是休学了一年，提前祝你高考顺利。」


    「我去，你也太不关心兄弟了吧。」肖智的声音有点儿受伤，「我为了陪我两个好兄弟，我也跟着你们休学了，你竟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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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马上就高三了，你现在休学，玩呢。」


    「我只是有了一个创业计划，我哥也支持我的想法，他说十八的时候看的风景是人生中最美的风景，也是一辈子最难忘的，所以我决定休学。」


    「去世界各地看看？」


    「也不是，我想做慈善，但是又和那种大众熟知的慈善不一样，他们做慈善是为了名声，但是他们又好面子不说出来，我就不一样，我想要流量。」


    「你也想当网红啊。」


    「也？」肖智咦了一声，「除了我还有谁啊。」


    「季谭，他也想，你们俩说不定还能搞个组合。」


    「我是认真的。」


    「我也没有开玩笑。」


    肖智沉默了，「行，既然这样的话，那你记得帮我约一下季谭，我觉得我们整个组合也不是不行。」


    「还有谁啊。」


    「什么还有谁。」


    「就是你说的啊，网红，你说这种我知道，需要剧本，制作人，团队，经纪公司，这一系列的，你找好了吗？」


    「还没。」肖智，「一个网红而已，还需要这么多吗，我想着我也不是混娱乐圈啊。」


    肖智这一番话直接给狄浮整的不想说话。


    好，又来一个和季谭一样不省心的。


    「你哥给了你多少启动资金。」


    「这还需要启动资金啊，不是自己随便搞搞就有流量了吗？」


    狄浮能听的出肖智声音中的慌张，「你不会是被扫地出门了吧。」


    「不愧是好兄弟，都不用兄弟多说什么你就知道兄弟的处境。」


    「行，地址发给你，你过来吧，季谭也在，刚好你俩一起商量一下以后的网红之路。」


    狄浮挂了电话突然有点儿后悔让肖智过来了。


    「谁要过来啊。」季谭问。


    「你的好兄弟。」


    「我的好兄弟不就是你吗？」


    「哟，你以前不是说你跟肖智是好哥俩吗，他来找你。」


    「哦。」


    「你俩刚好可以讨论一下网红大计。」


    「你不觉得这条路不合实际吗？」


    「谁说的？」


    「我妈说的。」


    「行，那就没事儿了，你妈的眼光不咋样，反正我是觉得这条路有前景。」


    「我也觉得，我有预感，我妈今天肯定会找来的。」


    这压根不用季谭说狄浮就知道。


    这么一想，肖智要是早点儿来的话，对他们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儿，毕竟肖智能吵能打还会阴阳讽刺的。


    只是很不凑巧，肖智和袁念薇上门的时间完全撞上了，肖智来了一口水还没喝下肚，门外就一阵砸门的声音。


    「谁啊，这么没有素质。」


    有素质才叫奇怪。


    狄浮是这么想的，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我妈。」季谭很不想承认。


    「不好意思。」


    「没关系。」季谭回道，顺带拨通了季奇志的手机号，「爸，你出差回来了没有，我妈找上门来了，我们招架不住了，你赶紧过来救场吧。」


    第九十章


    肖智看旁边两人都没有要起身去开门的意思, 本来已经起身的他又坐了下去。


    「季谭，我知道你在这儿，出来, 跟我走。」


    「你别以为你抚养权在你爸手上我就管不了你了，我告诉你，只要你是我儿子, 我就能管你。」


    「......」


    「她不累吗？」肖智试图调大自己手机外放的声音。


    狄浮快速将他手机按住，直接将声音全部关闭。


    季谭幽幽看着肖智，「你是不是傻啊, 只要我们没有回她, 然后将屋里营造出一种没有人在的感觉，她凭什么能肯定我就在这里。」


    「你当这里没有邻居啊, 到时候她扰民了，小心邻居投诉你们。」


    狄浮示意两人小声，「这里房子不隔音，你们说话别这么大声, 周围的邻居一般早上都不在家，放心好了, 她要是愿意喊就让她喊, 只要别动手砸门就行了，这门看着可不太结实, 要是动手的话，说不定我们还得赔房东买大门的钱。」


    只要不动手......这话说的狄浮自己都不相信。


    因为哐哐砸门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三人一合计，直接装死。


    主要原因还是季谭不想看到袁念薇, 虽然狄浮和肖智两人不知道为什么。


    昨天季谭说的那个原因, 狄浮是不相信的。


    狄浮心里要明白了，季谭和袁念薇这些天肯定是见过面的。


    「袁阿姨是不是跟你说了我妈跟我是灾星。」狄浮说这些话的时候冷静的像是局外人, 「或者说我妈勾引你爸，就是为了让我有城里人的身份，吞占你爸给你留的家产。」


    「我去，好炸裂的发言，我一直以为这些桥段在豪门中才会上演。」


    季谭按着手机的手加重了力度，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这些表现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


    「豪门是相对性的，对于大山的孩子来说，小镇就是豪门，对于小镇青年来说，省城的身份就是豪门，这些东西不就是这样吗。」狄浮倒是看的开。


    主要是他如果看不开的话，这辈子的他估计早就被那些闲言碎语说到抑郁自闭了。


    「季谭，我感觉你妈妈对你未来的规划很清晰。」肖智在听了好一会儿门外袁念薇的控诉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过，她为什么觉得，你要是走了电竞这条路的话，以后一定会大红大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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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梦还没醒吧。」季谭带着讽刺。


    他如此反常的态度顿时让狄浮心里警铃大作，「怎么这么说？算了，一会儿我妈就回来了，让她们自己交流？」


    「你觉得我妈这样能好好交流吗？」季谭似乎有些为难，「她想跟我爸復婚。」


    这个是狄浮没有想到过的。


    「她不是嫁入豪门了吗，怎么想着要跟季叔叔復婚。」


    「好像......好像是......因为婚内出轨被抓住了。」季谭咬着嘴唇。


    「不可能，那家子的为人我知道，要是他们知道你妈婚内出轨的话，肯定会要了你妈半条命走，现在你妈这个样子，肯定不是，你的消息有误差。」肖智说的非常果断。


    狄浮大致是猜到了这件事儿原本的样貌。


    袁念薇不仅是婚内出轨，而且还盗取康家公司的机密，这件事儿被康迁卫彻彻底底的逮住了手脚，其中应该有魏延的手笔。


    为了保持康家面上的和谐，康迁卫应该是使用了一些小手段，让她答应以后不在和康迁锦见面。


    失去了可以让自己活得很惬意的小儿子的袁念薇，这时候想起来了自己大儿子，虽然大儿子不如小儿子好拿捏，也没有小儿子以后继承的钱多，但是总好过自己人道中年还要为生活打拼的好。


    「是，我知道。」季谭也说得很坚定，「如果她不是在康家站不稳脚的话，她压根不会来找我。」


    「不会吧。」


    「怎么不会。」季谭咬着牙，「肖智，你压根不懂，她爱的根本不是我，她爱的只有她自己，从来都是这样。」


    狄浮看着季谭情绪突然崩溃，他几乎是想都没有就伸手轻拍着季谭，「没事儿，都会过去的，再说了，你都快要成年了，不管他们怎么选择，对你的影响也不会很大的。」


    「我不想她回来。」季谭抬头和狄浮对视。


    狄浮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个叫失落的情愫。


    失落？


    怎么会呢？


    狄浮点头，「我知道，等季叔叔来了再说吧。」


    如果......狄浮是在想如果季谭真的不想袁念薇逼走他们的话，其实他手上还是有最后的底牌的。


    虽然那些照片很不耻。


    「嗯。」


    「我感觉我不该今天来投奔你的。」肖智用手捂着脸。


    「你要是今天来的话你就得留宿街头了。」狄浮回道，「魏延不是应该跟你在一起吗？」


    「别说了，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叛徒，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这个处境都是他造成的，他跟我哥说，我想进军娱乐圈，我他妈的什么时候说我要去娱乐圈。」


    「这部也很正常，黑哥不支持你吗？」


    「支持？呵，我哥差点儿没给我把腿打折，我哥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娱乐圈，他怎么可能让我往这个行业发展。」肖智愤愤不平的说着。


    门外的袁念薇知道屋里有人，没人开门她只能在门口干等着毫无办法。


    威胁也好，哄诱也罢，能用的方法她都用过了。


    一个小时后季奇志才来。


    「孩子不想见你，你就别逼他了。」季奇志劝道。


    「季奇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们小谭不是没有妈妈，你让他喊另外一个女人妈就算了，这些年你因为继子委屈自己亲生儿子也算了，现在我想跟我儿子多接触接触你也不让？」袁念薇现在哪还有之前的高贵。


    她虽然还是画着精緻的妆容，挎着价格高昂的包包，但是她现在的状态真的很差。


    「你是不是想拿自己亲生儿子的前途给继子铺路，季奇志，你到底按的是什么心。」


    「你小声点儿行吗，小谭适不适合我知道，他自己心里也知道，孩子有兴趣的事儿我当然支持。」


    「他才多大，他能有判断是非的能力吗，他做的那些决定不还是你的想法，网上说的果然是真的，有了后妈就有后爸。」


    「我们能别一见面就吵吗。」季奇志这种好脾气都要忍不下去袁念薇，「如果你觉得我对孩子的教育方法不对，你可以指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讨论一下。」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当初不管是怎么办，我都要带季谭一起走。」


    这些话一字不落在季谭耳朵里，他捏紧的拳头松了又紧，握紧又松。


    「够了，妈，我是在，你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


    季谭带着怒意将门摔的一响。


    袁念薇看到季谭，憋出了几滴泪，「儿子，妈就是觉得这些年妈不在你身边亏欠了你，想要好好补偿你。」


    「我知道。」季谭不耐烦的打断了袁念薇的话，「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儿吗？」


    「妈真的是为你的前途考虑，小谭。」


    「妈，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季谭依旧是打断袁念薇没有说完的话，「你当时跟我爸离婚后就去了别的城市，是最近才回来的，是吗？」


    「是啊，要是妈一直留在这个城市的话，只要有时间就会来看你的啊。」袁念薇眼中带着委屈的泪水，这种带哭不哭的样子确实很容易拿捏别人，「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小谭，你相信一个外人都不相信自己妈妈吗？」


    这个外人不言而喻。


    无辜躺枪的狄浮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自己解释两句，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说，就听到季谭的话，「可是妈，你跟我爸离婚后压根没有离开过这个城市，可是我小时候每次给你打电话，你都说自己很忙，没有时间回来看我，当时您是觉得我是拖油瓶吧，你现在主动联繫我，难道不是因为您看中了您觉得的所谓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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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谭，你怎么能这么想妈妈，你知不知道这些年妈妈是怎么过来的。」袁念薇尖叫了出来。


    「我当然知道，鲍鱼海鲜，意面牛排，法国义大利，美国澳大利亚各地玩。」季谭苦笑着，「这些日子还不叫好吗？」


    「我......」


    季谭没有给袁念薇狡辩的机会，他将手机里的照片调了出来，「妈，我不想说的，但是你非要来找我，我们就当着我爸的面儿把所有事儿都一次性的说个明白。」


    季奇志看着照片没有说话，他眼中没有波澜，估计是早就知道了这些事儿，但是为了保护小小年纪的季谭，所以这些事儿一直没有跟他说起过。


    「我不怨您，但是现在我快成年了，我觉得我也不需要您那可有可无的母爱，这些年狄阿姨做的很好，她让我感受了久违的母爱，如果让我在你们两个中间选的话，我选狄阿姨当我妈妈，而不是你。」


    「季谭，你知不知道是谁生了你。」


    「知道，我也知道是谁养了我，妈，我不同意我爸和狄阿姨离婚，狄阿姨这些年对我一直很好，对爸爸也好，她比你更适合当母亲。」


    第九十一章


    狄浮话算是彻底击碎了袁念薇仅存的理智, 她抬手就要给季谭一耳光，狄浮伸手拦下，「阿姨, 季谭没有说错什么吧。」


    季谭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最好保持沉默，但是当他看到季谭连躲都没打算躲的时候，他承认自己有点儿看不下去了。


    「什么没有错, 你别以为你妈就是好东西。」


    袁念薇的口不择言让在场几人对她都没了好脸色，季奇志刚要反驳，就被狄浮制止住了, 他将季谭往旁边挤了挤, 自己站在袁念薇对面，「阿姨, 我妈和季叔叔的婚姻是合法的，我知道你想说我妈什么，但是这个婚姻难道不是你先选择离开的吗，难道就不允许别人有新的开始吗, 再说了。」


    狄浮带着笑，却是嘲笑。


    「您现在不是有新的家庭了吗, 您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狄浮不说这话还好, 一说这话就像是踩到了袁念薇的尾巴，她瞪着狄浮, 眼神中带着厌恶和狠厉，「你妈没有教你，别人一家人在说话的时候, 你应该闭嘴吗。」


    「大姨, 您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肖智的嘲笑压根不加掩饰，「人家现在才是一家人好吧, 您算哪根葱啊。」


    袁念薇本就介意别人对自己的称唿，这下更是恼羞成怒。


    但是肖智哪会给她反击的机会，「我知道，肯定是康叔叔嫌你又老又丑，不如年轻的小姑娘好看，所以您这是急着给自己找下家？没必要吧，我听说康叔叔对她每一任老婆都很大方的，你不会是一分钱都没有吧。」


    肖智说完还要做一个非常欠揍的表情，似自言自语的接着说，「不对不对，这太反常了，难道康家的生意走下坡路了？这不应该啊，我才去他们家吃饭的啊，听我哥说还跟他们签了一个什么合作，哎？」


    肖智一拍脑袋，「我知道了，肯定是你把康叔叔给你的钱全花没了，啧啧。」


    季谭虽然厌烦袁念薇总是一副为自己好的样子，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自己母亲。


    当自己母亲被别人这么说的时候，为人子的做不到没有反应。


    「肖智，你什么意思啊，我妈怎么了，你能不能别乱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谣言，你这就是。」


    肖智偏着脑袋，「不是，你看不出来我在帮你吗？」


    「我不需要你帮。」季谭心里本就不舒服，这下说话也是口无遮拦起来，「你了解我妈是什么样的人吗，你能不能别瞎说，我妈来找我就一定是跟康叔叔的婚姻有破裂吗？就算是，你凭什么怀疑她拿了康叔叔的钱。」


    「呵。」肖智翻了一个白眼，「不识好人心。」


    狄浮按住了肖智的胳膊，「你先去房间。」


    「我......」


    「一会儿再跟你说。」


    肖智朝季谭切了一声，「傻逼。」


    「你以为你就很聪明？」季谭讽刺了回去。


    「呵。」肖智本来不想说的，「季谭，有时候自欺欺人，真的挺傻的，我想你这些天知道你妈做了什么，别的不说，她去的好几个地方都是我家产业，季谭，你想看录屏吗，我都能给你找到，你妈做了什么不用我说什么了吧，别的不说，你妈那个老情人，说不定还是你认识的呢。」


    「你喊人家叔叔，人家想当你爹，不对，是你妈想让人家当你爹。」


    肖智的这些话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季谭双手紧紧攥着，狄浮不轻不重的踩了季谭一脚。


    季谭钻了牛角尖。


    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


    狄浮在肖智说那些话的时候心里就有了猜测，袁念薇的那个老相好绝对是在小谭还小的时候就出现在他身边的人。


    想想过去，估计就是之前袁念薇不让季谭学街舞，非要他去上奥数。


    但是在她送了两次季谭去上街舞课后，她就一改之前的态度，这真的很反常，以前狄浮还以为这是因为袁念薇发现了小时候的自己的优点，现在想想她的转变哪是因为自己啊。


    明明是因为她遇到了老情人。


    教季谭街舞的是一个男老师，长得很像当红明星，但是他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大概是因为动了刀子的缘故，尽管如此，他的异性缘还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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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小妹妹喜欢他身上带着的那一股放浪不羁的看得见抓不着的气质，成熟的小姐姐们喜欢他身上那股神秘又幽默的感觉。


    所以尽管他并不是科班出身，但是他的学员一直络绎不绝。


    「妈，您回吧，我觉得弟弟比我更需要母亲。」季谭心里是知道刚才肖智说的那些话里面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的。


    「季谭，你看看你这交的是什么朋友，小小年纪满嘴谎话，你以后少跟他们这种人一起玩。」袁念薇恢復了之前的高傲。


    「妈。」季谭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


    袁念薇依旧我行我素的表达自己的观点，「你以后会成为公众人物的，从现在开始你要留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季奇志打断了袁念薇给季谭描绘的未来蓝图，「行了，孩子的路他知道要怎么走，不管他选择什么，只要不违反纪律我们做家长的支持就行了，就算他不能成才也没什么大不了。」


    「妈，如果我成不了你想的那种孩子的话，我还是你儿子吗，或者说你还想认我吗？」季谭表情有些受伤。


    这话问出来，不管是季谭还是狄浮都知道结果是什么。


    但是季谭问得好。


    这个答案他们想从袁念薇口中获得答案。


    「不是。」袁念薇没有任何犹豫，「如果你做不到功成名就，你争不了第一的话，就是废物，我不需要一个废物当我的儿子。」


    「袁念薇，他是你儿子。」季奇志被气的不行，「第一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就算是争到第一，就算是他真的做到了功成名就，按照你预想的，他去打电竞，大获成功了，他在全国有了一定的名气，这就这么重要吗，这个赛道真的像你想得这么简单的吗。」


    「简不简单跟我有什么关系。」袁念薇说，「什么过程是简单的，当个废物也得有个努力的爹，季奇志，你没有给你儿子提供去当个混吃等死的废物的条件。」


    「结果就这么重要吗？」


    「不然呢，季奇志，我们为什么离婚，你难道不知道吗，是因为我们观点不和，如果你能改变的观点的话，我们当初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既然这样，妈，你们还是别复合了吧。」季谭心里钝钝的发痛，「我们一家现在挺好的。」


    迎着袁念薇失望的眼光，季谭接着说，「狄阿姨跟你不一样，她从来不会要求狄浮去争第一，她的爱没有像你一样明码标价，妈，我当不了第一，也没有你想的有出息，我也知道我喜欢的是打游戏，我真的在gc待了那几天后，我想明白了，把爱好变成职业，我做不到，我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喜欢。」


    「爸，这些年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出格的事儿，我也知道我现在说这个话很不妥，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和狄阿姨离婚。」


    狄浮嘆了口气，他看到了楼梯拐角处的狄如蓉。


    狄如蓉听着季谭的话眼角有些湿润。


    「妈，我还是那句话，如果非要让我选的话，你是我亲妈，我还是选狄阿姨当我后妈，这些年她对我的付出，我不是瞎子，我能看到的，她对我好不好我也能感受到，妈，就像你说的，我爸没什么资产，也赚不到什么大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所以您觉得狄阿姨对我好图什么啊，钱吗？我们家没多少钱。」


    「季谭！」


    袁念薇的动态太快，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给了季谭一耳光。


    季谭被打的脑袋别向一侧，脸上的巴掌印很明显。


    「袁念薇，你有什么气我们大人一起解决就好了，你找孩子撒什么气。」狄如蓉从楼梯间沖了过来。


    「我教育我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连你自己儿子都教不明白，还插手别人家的事儿？」袁念薇的目光带着高高在上的看不起，「你儿子的成绩都快成学校吊车尾了吧，别瞎费心思了，像你这样的人，世世代代都只配待在社会的最底层。」


    「是，就算我是社会底层人，但是我知道尊重孩子，我不懂你们城里人说的那些大道理，但是我知道学歷的重要性，不过比学歷更重要的是孩子的心理，成才当然好，但是这么多人不是每个人都会成才，但是每个人都是爸妈的子女，是家里的宝贝，就算成不了才，学会怎么做人，过的开心就好。」


    「那当然，要饭当然开心，毕竟没有心思想别的，每天都吃不饱穿不暖的，哪有心情去抑郁。」


    「我不否认你的教育方式，但是对季谭，你扪心自问，你管过他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跟我说他妈妈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这一等就是十几年，这就是你的教育方式吗？」


    第九十二章


    「我怎么跟我儿子相处是我们之间的事儿, 再说了，你就知道我没有私下跟我儿子见过面？」袁念薇话中的嘲笑是笃定了季谭会跟她一条心。


    是啊，私下确实是见过。


    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每次见面袁念薇都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我没有钱，你的抚养权在你爸手上, 你不要频繁和我见面。


    如果这也算母爱的话。


    狄浮听到她的话，心里只发笑。


    季谭这次也是难得的没有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妈, 这些年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是我知道你在外面也是过得也不容易，所以我理解你, 你不让我找你，我不去，可是如果你现在说想要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从而想和我爸復婚的话, 真的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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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谭抬眸看向狄如蓉，对她说道, 「妈, 这些年是我不懂事，让您在中间为难, 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这些年是您弥补了我母亲不在身边的遗憾。」


    「以前是我不懂事儿，我想要获得父母全部的注意, 所以我接受不了您还带着一个儿子入住我家。」


    「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 我发现有一个兄弟在身边，挺好的。」


    袁念薇不可置信的目光不似作假, 她想不明白，这些年活在自己pua和掌控下的儿子，竟然能说出这些话。


    当父母的想拿捏孩子的思想，简直太容易了。


    只需要在孩子小的时候不断告诉他自己的付出，在成长过程中向他灌输当家长的不容易，养孩子的不容易，对孩子的所有好都恰到好处。


    既不会损失自己多少钱，又能让孩子知道自己为了他活的不容易。


    等孩子可以赚钱的时候，这个时候只需要用长辈的姿态再次出现在孩子身边。


    一遍一遍重复在孩子小的时候，在他身边经常说的那些话。


    这个时候，不管是你要钱，还是想插入孩子的家庭，他都会因为愧疚而顺从长辈的话。


    这么简单的控制人心的方式，季谭是用生命作代价才明白过来的。


    人活一世，不为别人，不为将来，只谈现在。


    这些话说着容易，真的让他自己做起来。


    难，太难了。


    思前想后，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在没有助力的家庭中出生的孩子，这个缺点更会暴露无疑。


    「你们先回去。」季齐志推了推季谭。


    季谭现在脑子都是懵的，「爸，我…… 」


    季齐志对狄浮说道，「我们谈一些事儿，你们先回去。」


    狄浮会意，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拽着季谭回去。


    「你干嘛，我还没有说完。」季谭越想越委屈，语气中略微有些哭腔。


    「先回去吧，你不是说要去萧星文那边吗，我们先商量一下这件事儿，刚好肖智也有事儿想跟你讨论。」狄浮一只胳膊环住季谭的脖子，顺着着投了一下他的脑袋。


    ……


    狄如蓉带他们去了楼下的一家饭店，路上她给狄浮发了消息，让三个孩子的午饭自己解决。


    「你想跟我说什么？」袁念薇嫌弃的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这个地儿还真是寒酸。」


    「行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季谭来的，你想他按照你给他设定的路走，我也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不贊同你的教育方式，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季齐志的话没有要讨论的意思。


    「你是想毁了他一辈子是吗，你自己窝囊就算了，还想你儿子跟你一样？」


    「我儿子当然像我。」季齐志装傻回復。


    「季谭的抚养权在老季手上，我说句公道话，就算是你的打算对季谭更好，但是他最终还是会参考他爸爸的意见。」狄如蓉说。


    袁念薇本就看不上狄如蓉，现在对于她当着自己的面儿这么说自己儿子。


    这在袁念薇看来，纯纯就是在炫耀。


    炫耀自己儿子跟继母的关系都比跟亲生母亲的关系好。


    「你觉得季谭会听你的？」


    狄如蓉不恼，只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他要听我的，季谭他是人，他有自己的思想，而且他已经快成年了，可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呵，说来说去，不过就是因为他不是你儿子，所以你对他不上心。」


    「我扪心自问，这些年对两个孩子都是一视同仁，狄浮和季谭比起来我花了更多的心思在季谭身上凭什么你的一句话就是我对他不上心。」


    「说来说去的，我就一句话，你以后你我儿子远些。」


    「不好意思，这怕是不可能我和老季没有离婚，我们是合法夫妻，那季谭就是我儿子，我和我儿子相处不是很正常吗？」狄如蓉没有再一味的退让。


    和袁念薇短暂相处的这两次，狄如蓉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人不是自己示好，就会接受自己。


    季齐志面上略带惊喜，他不想和狄如蓉离婚，但是前些天狄如蓉对离婚的态度太过强硬，他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


    肖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见季谭将脑袋别到一边，手里的手机没有拿稳，直接滑到地上。


    狄浮戳了戳季谭的肩膀，「餵。」


    季谭也不说话。


    空气中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狄浮朝肖智做了个眼神示意，要不你先说话？


    肖智也装作没有看到。


    这就让狄浮很尴尬。


    他若无其事的清了清嗓子，「刚才的事儿，其实大家说的都不是真心的是吧，都是在气头上，大家相互理解理解，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了。」


    「凭什么啊。」季谭率先甩脸子，「谁让他插话的。」


    「切。」肖智将手机捡起来，烦躁的挂掉正打来的电话。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妈，他在我面前说我妈那些话，你觉得合适吗？」季谭还是维护袁念薇的，他吼了一句狄浮。


    这脾气，得改啊，不然以后得吃多少亏啊。


    狄浮连以后都想好了。


    他突然有些恐慌，是对时间的，也是对这个世界的。


    他不知道自己穿越到这里来的契机是什么，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可以从一个时空穿越到另外一个时空，那么就有可能从这里在穿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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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自己以后离开了这里，季谭身边的人就会再次变成了那个讨厌他的狄浮。


    季谭如果还是这样的话，他哪里放心自己离开他。


    「我说了这么多，你不会在发呆吧。」季谭问。


    狄浮一个激灵打着冷颤，「不好意思，突然想到了一点儿别的事儿，我觉得你们站在各自的立场上，都没有说错，相互道歉呗，毕竟大家都是朋友。」


    「那他凭什么说我妈在外面偷人！」季谭大声吼着。


    肖智揉了揉耳朵，眼神中带着无辜，「我什么时候说这两个字了。」


    「你怎么没有说！」


    肖智看向狄浮，「你听到了没？」


    狄浮摇头。


    这话他确实没有听到。


    明显也是肖智知道了什么没有把话挑的再明白点儿，但是季谭也知道这事儿，所以他知道。


    「可是……他就是这个意思。」季谭本来情绪就不好，他瞪了两人一眼，看他们一副同样的表情，顿时气的冲进房间，将门摔得震天响。


    「我说我真没这个意思，你信吗？」肖智心里的气这下算是散干净了。


    「我知道。」狄浮在想另外一个问题，「季谭为什么知道他妈妈做了什么，你跟他说的？」


    说完狄浮就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过脑子。


    「这哪能是我说的啊。」肖智沮丧着，「你是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得有多惨。」


    「我哥前段时间不是去别的地方出差了吗，我们家的产业就全部交给瘸哥在打理，他刚接手的时候对我也算客气，但是后来就让我背了不少黑锅，而且他还在我哥面前抹黑我。」


    「这都是小问题，你知道最关键的是什么嘛，季谭他妈竟然跟瘸哥有交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是皮肉交易。」


    怎么会？


    肖智的猜测在狄浮心里留下了一个警钟。


    「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认识。」


    狄浮像是在问肖智，又像是在问自己。


    「这我哪知道，可能是狗急跳墙了呗，康迁卫现在把人给逼急了。」肖智摊手，「算了，看在大家都是好兄弟的面上，我去跟季谭道歉。」


    狄浮还坐在沙发上回忆着有关袁念薇有关的内容。


    「干嘛，你道歉了我就得接受啊。」季谭冷静了一会儿，也知道刚才自己的态度不对，但是现在他又拉不下面子。


    「行了，我跟你道歉了，这样吧，咱们仨去萧星文那边的路费我包了。」


    「你？」季谭嫌弃的啧了一声，「你现在兜比脸还干净，我们三个走去？」


    「你别看不起人，你就说什么时候出发吧。」肖智顺着季谭的话跟他打趣。


    「你问狄浮，他决定。」


    「行，你看我都包路费了，你请兄弟一顿午饭没问题吧。」肖智笑了几声。


    季谭承认自己不要脸比不过肖智，但是既然有台阶就没有不下的道理，不就是花钱吗。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你吃什么。」


    第九十三章


    晚上季奇志也入住了这边的小家, 季谭有些嫌弃自家老爹的操作。


    这个房子本来就不大，现在视觉上更显得这里小的可怜。


    「要不明天我们搬回去吧。」季奇志提议。


    狄如蓉有些犹豫，她还要上班, 虽然这个工作当她精疲力尽，但是袁念薇说的对，女人应该有自己的收入, 这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再给孩子做榜样，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孩子自食其力比让孩子看励志片好的多。


    「我可以接送你上下班。」季奇志看出狄如蓉的纠结，主动提议。


    「太远了, 这样车来来回回要在路上浪费很多时间不说, 我这一个月的工资怕是都支付不了这些油费。」狄如蓉拒绝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季奇志说着还打趣的看了一眼靠着房门，一脸看戏的季谭, 「以后季谭少浪费些钱，这一个月的油费就省下来了。」


    「我......」季谭刚说一个字被口水呛到，「你们扯上我做什么，真的是不说话都躺枪。」


    「谁让你这么没有眼力劲的站在这儿。」季奇志说。


    「那还不是因为......」


    「行了, 你们小孩子之间有什么矛盾的，相互道个歉就行了, 别在这儿碍眼。」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小朋友的小打小闹, 也是大问题？」


    「那肯定啊。」季谭不服气的回道，他突然想到要出去「旅游」的事儿, 因为害怕季奇志不同意，他一直都没有说，「爸, 那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儿, 你要是答应我了的话，我就不再你面前碍眼了。」


    「什么事儿。」一旦祭坛露出这种三分讨好的笑的时候, 季奇志都会高度提高警惕。


    「就是我想出去旅游。」季谭怕季奇志不同意，连忙接道，「还有狄浮，他也去，今天来我们家的那个是肖智。」


    季奇志点了点头，他知道肖智，季谭的好兄弟。


    「他也去。」季谭顿了顿，「爸，你看他们都去，就我不去这显得多不合群啊，所以你不会反对我跟他们一起的吧。」


    「狄浮要去？我怎么不知道。」季奇志。


    狄浮刚好出门接水，补充道，「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还玩背刺啊。」季谭跟着狄浮，在他背后絮絮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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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不行，你们打算去哪儿，是抱团还是自己制定的旅游路线，抱团的话价位是多少，是哪里的旅游团，从哪里出发，去哪个城市，如果是你们自己制定的路线的话，你们打算启动资金是多少，去哪个地方，离家多远，去的地方有没有熟人，去玩几天，去哪几个旅游景点，来回的方式是什么，出去玩住在哪里，有没有提前了解价格和位置。」


    季奇志一连串的发问，季谭直接懵掉了。


    别说这么多问题季谭有没有准备说辞，光是目的地他都没搞清在哪里。


    「所以你这是什么都没有准备，就想着要出去旅游？」季奇志对自己儿子太清楚了，「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说。」


    「不是，小李哥也去。」季谭连忙搬出救星。


    「你小李哥有自己的工作，没有时间带你们瞎胡闹。」


    「季叔叔，我们去的是海南。」狄浮眼看着要是再让季谭这么说下去，他们一行人直接不用走了，开口救场。


    他清楚的知道，不管是季谭还是自己，如果想要踏入这一行的话，这次去海南他们一定会有机遇的。


    那边的风景很美，在这个网络迅速发展的时代，人们除了对大城市的嚮往外，还有对世外桃源的渴望。


    就算最后当不了主播，能做一个高质量的视频博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李原昨天跟我说他过几天要去海南那边直播，邀请我们一起过去玩几天，到那边后我们会每天都给你们打电话汇报平安的。」


    「我们大概过去玩半个月的时间就回来。」


    半个月，足够他们决定自己是否真的喜欢这个行业了。


    虽然万事开头难，但是对于自己喜欢的和不喜欢的，难的方式却是不一样的。


    季奇志还是不放心，他的沉默让狄浮心里很没谱。


    他们三个毕竟都还未成年，三人也没有单独出过远门，季奇志不放心他们单独出去也能理解。


    「要视频。」季奇志提出意见。


    季谭嗷了一声，「爸，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同意的，爸，你等我回来我给你带礼物。」


    「出门在外，别闯祸，知不知道，别跟人发生冲突，还有，不要乱跑。」季奇志说来说去还是不放心，「每天都要打电话和视频。」


    「我知道，爸，你放心吧，我都快成年了。」季谭兴沖沖的。


    狄浮看着他这乐成二傻子的表情，无奈的跟着笑着，「叔叔，我会看着他的。」


    「嗯，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季奇志说，「小浮，叔叔对你还是放心的，你比小浮稳重，你们出去玩的这些天你帮叔叔看这些季谭，要是管不住他你就给我打电话。」


    「好。」


    狄如蓉却一脸担忧，「小浮，你身体还没有好透，就这么跑出去的，对身体不好。」


    「妈，我的身体我知道的，我要是再这么在家躺着，我都快废掉了，现在我们去海南，那边也不是很冷的。」狄浮劝道，「再说了，妈，我小时候你不是跟我说，你想看海吗，我先去帮你踩踩点，要是海南好玩的话，等我高中毕业了，咱们就去海南玩。」


    「你说去就去啊，万一小谭不想去怎么办。」


    「妈，他想去。」狄浮回头警告的瞪了一眼季谭。


    季谭会意，「阿姨，你放心吧，我就算不想去我也不会说的，狄浮说了，我要是敢说不想去，他就找人打我。」


    狄浮：这是造谣，妥妥的造谣。


    狄如蓉敲了敲狄浮脑袋磕，「你这孩子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


    「妈，他瞎说。」狄浮说话拖着音。


    季谭学着他说话的样子，「阿姨，我没有，他真的说了。」


    「我什么时候说的。」


    「你就是说了。」


    「人证物证，你拿出来。」


    「我不管，你就是说了。」


    狄浮刚朝季谭列了一下牙齿，狄如蓉就拍了他后背一掌，「行了，妈知道你们闹着玩的，你非要个弟弟这么较劲干嘛，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海南。」


    「明天。」


    「今天。」


    狄浮和季谭同时说道。


    「今天还是明天。」季奇志问。


    「问买票的人。」季谭抢先说。


    狄浮不用问都知道，肖智压根没有买票，现在季谭跟他说，今晚也没有能走的车。


    结果季谭还真就带回来了这么一个好消息，「肖智说买的今晚的票。」


    「什么？」狄浮点开手机，搜索着今晚出发的车票。


    一脸刷新好几次他也没有看到有今晚出发的高铁或者飞机票。


    「你确定？」


    「当然。」


    狄浮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看着季谭兴沖沖的样子也不好打击他，只能点头说，自己先去收拾东西。


    季奇志带着季谭三人先回去收拾东西，狄如蓉将这里重新收拾了一番。


    「路上注意安全，不要接受陌生人的东西。」


    路上季奇志不断叮嘱。


    「爸，那你都重复很多次了，现在你说的这些话我都快会背了。」季谭有些烦躁，一想到自己以后能当一个大网红，他又很激动。


    「我现在就算重复再多次，你到时候也会忘记，然后跟我说说没有跟你交代过，我还不知道你啊。」季奇志将两个行李箱从车的后备箱拿了下来，「我再交代你们一遍，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接，不要跟人发生冲突，遇到苦难找警察，不要乱扫二维码，不要听信陌生人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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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啦。」


    季谭已经听不下去季奇志的劝诫，他拿着身份证扫脸进站，转身朝季奇志挥手，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季奇志送他们到了这边大概已经知道了三个孩子是坐绿皮出发，看着季谭这充满活力的样子他也朝季谭挥了挥手。


    算了，有些路还是需要孩子们自己去走走才信其中的艰苦。


    季奇志这么容易就信了狄浮的说辞，这完全不可能的。


    李原前两天就已经跟他说过了。


    李原说，季谭想当网红，还说狄浮也想试试，只需要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两个孩子真的没有这个天赋，或者是他们半途而废不想做了，就送他们回来。


    在那边的日常，他会用视频来记录，也会再别墅开启监控，公共区域的监控直接共享给了季奇志。


    「你真的放心孩子们过去啊，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他们都还没有成年。」季奇志一进门狄如蓉就开始后悔答应狄浮让他出去。


    「别担心，安全的。」季奇志说，「李原那小子已经在那边了，他昨天已经直播了一天了，还播了户外，下播后他也跟我视频带我看了一圈他那边的整体环境，我就是担心他们去那边会水土不服。」


    季奇志的担心是有原因的。


    从检票进站开始，季谭和肖智一个比一个表情凝重，不知道还以为两人这是打算上战场。


    在他们拖着行李出现在绿色的庞然大物面前的时候，季谭眨巴着眼睛看着身后的两人，「这是......」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肖智表示自己长这么大压根没有见过绿色的高铁。


    「绿皮火车，走吧。」狄浮拍了拍两人肩膀，「对了，身份证别忘了，要查身份才能上车。」


    第九十四章


    绿皮就绿皮吧, 狄浮看着这一排排的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一趟旅程十几个小时, 自己一定是伤到了脑子，才会答应跟他们一起。


    「不是，这......」季谭一上车就用手捂住鼻子, 面露难色，「我们现在换车票还来得及吗？」


    肖智白了他一眼顺带推了推他，「赶紧的, 后面还有人, 你在前面堵着，人家后面的人也上不来。」


    后面排队的人像是在验证肖智的话, 高声喊道，「前面的人在干什么，能不能走走，不要堵在门口, 往里走啊，我们后面还有很多人。」


    季谭硬着头皮的跟着狄浮。


    狄浮为了照顾季谭的心情, 他一个人拖着两个行李, 此刻不说别的，他都觉得像是一个辛劳的老父亲, 一个人带着两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都一定要带着自己了。


    真是该死啊。


    狄浮暗暗啐了一口，狠狠盯着自己的右手，你说你咋就是这么放心不了季谭呢, 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行动，放手, 放手，放手，重要的话说三遍。


    三人的位置在车厢的另外一边，离洗手间和茶水间很近。


    不知道是不是阴天是周末的原因，所以半夜了，火车上的人也很多。


    但是这些人也不像是短程旅途啊。


    狄浮已经注意到好几个拖着大包小包的少年。


    少年们好像是成群出来的，最大的一个看起来还没有成年，小的一个脸上的稚气未脱，他们的口音挺奇怪的，应该不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


    带着他们的那个少年穿着一身不合身且皱巴巴的西装，脚上踩着的一双皮鞋也像是很久没有清理过。


    之所以会注意到他们，是因为这些人一行六个，只有三个买到了坐票，还有三个只能站在旁边，等周围有下车的人换过去坐，没有人起来的话，他们等着车动起来后，将自己带的背包垫着坐了下去。


    这行人刚好在狄浮他们对面。


    对面这些少年很健谈，和季谭绝望到不想说话以及肖智一脸生无可恋不同，他们谈论中都是带着对未知的城市的嚮往。


    「你们是去哪儿啊？」对面带队的西装少年试图和对面三个一言不发看起来不好相处的人搭话。


    狄浮还是很乐意和别人说话的，「海南，你们呢？」


    「我们打算去西藏，但是去西藏之前我们得先去广州和大部队集合。」


    「西藏？」季谭耳朵动了动，「是去旅游吗，网上前段时间好多人都去西藏旅游了，说是青春没有售价，绿皮直通拉萨。」


    肖智也终于抬眸看了他们一眼。


    狄浮觉得他们这组合怪怪的，尤其是这背着的蛇皮袋，压根不像是出去旅游的，倒像是出去打工的。


    这场景让他有些触景生情了，上辈子，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带着一身傲气的走的。


    「不是。」坐在里侧的少年从口袋掏出了一盒五块钱的烟，从口袋摸出了火机就点燃，「我们是去创业的。」


    「小五，你还抽菸。」西装少年伸手直接掐灭了少年口中的烟，然后他将掐灭的烟一把拽了下去，「我们上车之前怎么说的，你是不是跟我说，二十四个小时内不抽菸的，把你身上的烟给我。」


    「哥，真的忍不住，我再抽最后一根。」


    「把烟全部给我，赶紧的。」


    「这是在火车上，你抽菸也得去专门的抽菸区你知不知道，烟。」


    「哥......」少年无奈的嘆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不舍的将烟递了过去，「算了算了，给你给你，我不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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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去西藏创业？」狄浮真的想不到那边有什么商机。


    「对啊。」依旧是刚才那个想抽菸没有抽上的少年，「那边的商机特别多，主要是我们团队很专业，只要我们跟着大哥，肯定能赚到钱。」


    少年这话一出口，狄浮心里大概是明白了，这些少年大概是被洗脑了，但是也不排除他们口中的大哥确实是想带他们出人头地。


    以最坏的揣测去想别人已经承认狄浮的第一反应。


    「你们呢，去海南创业吗？」西装少年笑了笑。


    「差不多吧。」季谭嘟囔着，「你这么说也没毛病。」


    「共勉啊，共勉啊。」西装少年伸手，季谭也伸手，「你们三个是之前就认识吗？」


    「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那还真是挺好的。」西装少年眼神中都是羡慕，「我能打听一下，你们去那边是做关于什么的吗？」


    「这有什么不能的。」季谭说，「去那边投奔大哥去直播。」


    「诶？那我们到时候也算是同行了。」西装少年从从口袋摸出了一张很廉价的明信片，「咱们交个朋友呗，说不定以后玩网际网路，咱们也算是同事了，对了，看你们年龄也不大的样子，你们还在上学吗？」


    「算......算是吧......」狄浮不太想告诉刚认识的人这么隐私的问题。


    但是偏偏有两个漏斗，季谭，「嗯嗯，我们还在上学。」


    肖智，「因为在学校出了点事儿，所以我们三个就先休学了，打算先出来整整事业，万一我们成了千万粉丝级别的网红的话，直接就可以不用上学了。」


    「也是也是，我当年辍学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哥，你不是说你初中毕业了吗？」


    「你傻啊，大哥不能是高中辍学的吗？」


    西装少年被两个小跟班的话架的一个字都说不处理，他现在压根不好意思说，自己当时因为没有考上高中，甚至连中专的分数线还差了五十分。


    「你们说的很好，现在能别说话了吗，你们是不是还没有给白姐发消息，你们知不知道我们的路费伙食费都是白姐给的，要是没有白姐的话，我们压根去不了这么多地方。」西装少年说。


    季谭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样子有点儿像是网上说的——传销。


    肖智默默带上耳机，他估计是怕自己给被洗脑，但是他还是对这些人还是很好奇，所以他带着的耳机并没有播放音乐。


    「对对，完蛋，现在都已经十二点半了，白姐会不会已经睡了，我们要是现在给她发消息的话，会不会打扰到她睡觉啊。」


    「你蠢啊，我们发了，白姐明天醒了也能看到啊。」


    「我觉得你说的对。」


    「废话，我说的很肯定对，我哪次说的不对，要是没有我带你出来，你以为你还能赚大钱？」


    「咱们也算是从小到大有过命交情的好兄弟，你这么说可就伤我们的兄弟情了啊。」


    「赶紧发。」


    「知道了知道了。」


    「哥，我们还是发，感谢白姐给我们机会证明自己，给我们机会，相信我们将开拓新业务的机会交给我们，我们绝对不辜负白姐的信任，一定好好听肖哥的话，保证出色的完成任务。」


    「对，就这么说。」


    西装少年叫，肖名。


    「你们这......」狄浮还是忍不住将心里的想的说了出来，「公司正规吗？」


    「正规的，我们公司是有营业证的。」地上坐着的一个少年抬头说道。


    季谭问的很隐晦，「你们满十六了吗？」


    「快了。」


    未满十六岁。


    什么正规公司敢这么招这么多未满十六岁的孩子。


    这真的就是僱佣童工。


    而且还是要他们去西藏，明显就是原理家乡的那种。


    「你们父母知道吗？」狄浮问。


    「当然知道了，我们第一次去公司的时候还是爸妈带着一起去的。」


    既然这样的话，狄浮嘆了口气，没有多说，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


    季谭对他们的公司来了兴趣，「诶，你们以后要是也玩网络的话，我们到时候可以搭个伙，等我们去西藏旅游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找你们玩。」


    「可以啊，等我们在那边事业稳定了就开始直播，我们事业有pki制度的。」肖名说着拍了拍身边少年的肩膀，「你们也要努力知道吗，你知道我们一行去西藏的有多少人吗？」


    「昨天说是有十五个。」


    「你就听他们说吧，就我们十五个，我们六个坐绿皮，丘哥带小六他们五个开车去，还有小风他们三个坐飞机过去的，只要你们努力，以后我们就是坐飞机的那一群人，你们才来公司不知道公司的制度，总之，我们公司的制度还是很好的，只要你们敢想敢做，就没有做不到的，等你们混到我这个位置，以后出门都是飞机，还坐什么绿皮啊。」


    肖智没忍住笑了一声，好在他声音小，也就旁边的狄浮听到了。


    其实狄浮也挺想笑的，但是看在这些少年们眼神中的期待的时候，他选择了默不作声。


    他默默记下了肖名的手机号，如果他们在那边真的进了传销的话，他能帮少年们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帮他们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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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这么有信心吗，关键是你们都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季谭对他们的勇气表示敬佩。


    「去哪儿都是未知的啊，都不知道干嘛要害怕啊，干就完了啊，实在不行再回来呗。」


    少年们的想法总是格外的简单。


    「我也觉得。」季谭跟着他们说，「我也觉得我能成为最成功的网红。」


    肖智扯下耳机，一脸嫌弃，「我说兄弟，你高一的时候，说你要高考状元。」


    季谭一个字还没说。


    肖智接着说，「三个月前，你的梦想还是想要去当电竞选手，你这理想变得太快了吧。」


    第九十五章


    「变得快怎么了, 你小时候还说以后要考清北呢，现在呢？」


    肖名说的还挺像回事儿，「以前是以前, 我现在看透自己。」


    少年们一路上聊天南海北，聊事业宏图，聊对未来的畅想, 一直到天蒙蒙亮，几人才安静下来睡得东倒七歪的。


    狄浮直接被季谭当成了睡枕。


    他推了好几次，但是季谭压根不理他。


    狄浮只能嘆气, 强撑着按手机。


    对面的肖名也是, 在少年们都睡着后，他眼神疲倦的看着窗外, 「你也没睡？」


    肖名转头看向狄浮。


    狄浮摇头，指了指靠着的自己的两人，「被挡枕头了，你不睡吗？离你们到站还有四个多小时。」


    「哎, 说句实话吧，睡不着。」肖名说, 「这趟远门, 说实话，我心里没谱。」


    「那不去了吧。」狄浮下意识的。


    「不行啊, 签合同了的，你不懂。」肖名使劲拽着自己头髮，「他们都是被父母卖出来的。」


    「卖？」


    这个词倒是有些新奇。


    狄浮打量着这些孩子。


    「哎, 一言难尽, 我们公司......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带这些孩子。」肖名咬着下嘴唇, 「但是如果我不收留他们的话，他们真的会在街上混。」


    狄浮不知道怎么劝他，他没有经歷他们的人生，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他没有权力评价别人的人生。


    「别想这么多，只要公司是正规的，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可是......我们公司......」


    肖名声音越来越小，「不正规。」


    尽管他的声音很小，狄浮还是从他的口型中读懂了他在说什么，「是传销吗？」


    肖名勐地抬头，「不是。」


    「不是不就行了？」


    「但是也差不多了。」肖名苦笑，「西藏那个地方，哪有我们这些外地人的市场，先不说那边的高反，但是那些少数民族的语言我们都不知道，而且那边人的信仰跟我们也不一样。」


    「你们说了这么多的开拓市场，你们去那边到底是要开拓什么市场。」狄浮问。


    「可能是旅游业吧，也可能是义务小商品。」


    这条路......狄浮也不知道该这么劝他了。


    这些哪是一群外地人能站稳脚跟的啊。


    往后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临下车的时候肖名加了狄浮的微信，说要是以后机会的话，说不定还能做个同事啥的。


    下午三点，几人成功登录海南小岛。


    狄浮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死过一遍，他眼前看的东西都已经出现重影了，人也是摇摇晃晃的。


    身边两个在车上唿唿睡了半个行程的两人，一脸兴奋的要先去看海。


    李原开着一个二手小破面包来接的三人。


    车上还有季谭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人，几乎是在魏延摇下车窗的瞬间，季谭就变了脸色。


    魏延笑嘻嘻的跟大家打招唿，「呀，季谭，你没必要啊，一看到我就这样，你这让我真的很伤心啊。」


    「你怎么也在？」


    「这不是因为可以加实习分吗？」魏延下车帮三人将行李放好，「好久不见啊，肖智，狄浮。」


    「只要你别说追到这里给我补课，其余的一切我都可以接受。」肖智伸手跟李原握了一下，半开玩笑道。


    「对啊，你不说这个我都忘了我收了你哥给的补课费。」


    「那你可以把钱退给我，我说真的。」


    「钱都已经进了我的口袋你觉得还有拿出去的道理吗？」魏延为了彰显自己不是小气的人立马补充，「这样吧，我多送你几节课好了。」


    「你可闪开吧，我终于能理解季谭了。」


    萧星文的别墅离海边很近，中间只隔着一条小吃街，小吃街晚上的生意特别好，价格不贵，来这儿的本地人数不胜数。


    「萧星文知道我们这么多人都在他这儿不。」魏延问。


    「知不知道的不重要。」李原颇有老闆的风范，「我是付过钱的。」


    肖智，「付过钱就是好啊。」


    季谭，「谁说不是呢。」


    狄浮闭着眼睛靠着车门，无心想这些，满脑子都是肖名他们一行人下车时的场景。


    他觉得自己对未来不应该这么消极，但是不消极又能怎么样。


    「你们三个真的绿皮一趟晃过来啊。」魏延转头问，顺带着示意季谭两人声音小点儿。


    「不然呢。」


    「你们两个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狄浮不会是一路上都没睡吧。」


    季谭摇头，「我都睡着了，我哪知道，饿死我了，我想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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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给你们三个准备了接尘宴，你们先回去休息会儿，等下午五点我们就出去去餐厅，家里有准备小零食，你们先垫垫，但是不要吃太多，我跟你们说，晚上有大闸蟹，懂吧。」魏延说。


    季谭毫不留情面，「知道，你想坑小李哥。」


    「还能不能聊天了。」


    「不能。」季谭。


    狄浮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房间，未被关上的窗户还能隐约听到海水拍打沙滩的声音。


    和上辈子第一次看见海的兴奋不同，他内心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惆怅以及对自己实力的不认可。


    难哦。


    狄浮躺着刷视频，突然想到狄如蓉说的到了先给她打个电话汇报平安，之前下车后他是在是太困了就搞忘了这件事儿。


    「妈，我们到了。」狄浮见手机上一个未接电话也没有，有些疑虑。


    「我知道，小谭跟我们视频了的，说你睡着了，这段时间好好玩，等你们回来了就要为高考努力了。」狄如蓉说的话中带话。


    「妈，我怎么听你这个意思，是没有给我办休学？」


    「本来是办理了，但是在大家的建议下，我跟你季叔叔也结合了你们两个对未来的规划，所以就取消了休学办理手续。」


    狄浮这下子彻底没了疲倦的意思，「不是，妈，我们对未来没有规划啊，你们这是在干嘛，我们停课这么久，该学的都没有学，这不是让我们脑袋空空上考场吗？」


    「谁说的。」狄如蓉反驳道，「魏延不是也在你们那边吗？你们跟人家好好学。」


    「你怎么知道。」


    「小谭跟我视频的时候我看到他了，魏延这孩子说了，他一个高考状元，在带几个状元出来确实有点儿难度，但是带几个本科生出来，完全不在话下，刚好小谭想走艺考，普通本科的分数线足够让他上一个很好的大学。」


    「所以......我呢？」狄浮感受到了被区别对待的不公。


    「你要是这次没有考好，真的想復读的话，肯定会加倍努力，到时候考上重点院校肯定不是难题。」


    狄浮不想再争什么，只得应了好挂断电话。


    果然啊，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仇视，绝对不是无缘无故来的。


    整理好心情，去洗手间捯饬了自己一把，狄浮这才出门。


    萧星文这个别墅的面积不小，一共有三层，第三层连通了一个空中小花园，这边的人好像很喜欢花花草草，刚才狄浮一醒就注意到，这边别墅区的墙壁上都爬着五颜六色的花簇。


    可能是因为气候原因，又可能是因为人文风俗的驱使，这边的人给人一种不紧不慢的感觉。


    「嚯，你总算是睡醒了，走了走了。」季谭看到狄浮立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出发出发。」


    「我听说海边晚上有活动，我们也去看看呗。」


    「应该是组织明天去赶海的。」李原解释，「这边经常有这种活动，你们在这边多待几天就知道了。」


    「有点儿意思。」季谭看向李原，「我们参加吗？」


    「如果你们想的话。」


    李原是不想去的，这种活动得起的特别早，对于他这种晚上要直播的人来说，赶海的时间是他刚睡着的时间，这个时候要是被人喊起来，那真是太糟糕了。


    狄浮早就听说过海边有这个活动，「但是要起的特别早，还是算了吧。」


    「嗯？」


    「我起不来。」狄浮摊了摊手，「我是病号，我一个病号就不跟你们去凑热闹了。」


    「没意思。」


    李原，「过两天给你找个有意思的活儿。」


    「什么？」


    「保密。」


    海边的晚景很漂亮，尤其是站在不用劳动就能享受的视角上来看这里的风景，几人点了海鲜，又叫了几瓶啤酒。


    小吃街有很多年轻的少男少女们相伴出来吃烧烤。


    烧烤店的老闆们还在路边支了一个小舞台，上面的灯光，乐器都准备的非常完善，后面还挂着一个歌王争霸的旗子。


    这个游戏非常有意思，通常是有两个三商家做东，上台的人可以是单独一个，也可以是团队，在场上得到唿声最多，或者最能燃起小吃街气氛的人将可以得到老闆们准备的大礼。


    当然大礼指的不单单是免单，有的时候老闆还会送肥美大螃蟹或者小额的现金作为奖励。


    因此，这边的年轻人很多，想上台的多，来看热闹的更多。


    「别说，这么一整，还挺有活力的。」狄浮撑着脑袋看着季谭，「你要不也上去试试？」


    「我？我先观望观望。」季谭确实有这个想法，想上台的心蠢蠢欲动。


    第九十六章


    看了十分多种的时间, 季谭嘆气摇头，「算了吧，我还是业余, 人家那都是专业的啊。」


    季谭说的是真的，倒不是因为他不行，只是这些对手太强了, 狄浮看着台上的换了好几波少年，大多数都是两人或者三人一起，当然也有四人五人这种, 这些一般都是有小团体的。


    狄浮应道, 「我也觉得他们是专业的，但是你不是说要做配音吗, 刚好学学。」


    季谭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你是觉得我傻啊，这一个个的玩的这么燥，这已经超出了配音圈好吗, 人家那叫歌手。」


    「rapper。」李原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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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季谭一脸诧异，「啥意思？rapper？咱们国家有这个？」


    rapper起源于欧美, 由黑人主导, 盛行于街头，大家用说的方式来表达对生活的不满或者是对未来的希望。


    创作中有很多会涉及到zz和zf的福利待遇之类。


    这也叫做battle或者freestyle。


    后来这种形式的音乐逐渐被大众所接纳, 所以在原来说的方式上，又加入了更多跨炙人口的押韵，被称作单压双压三压, 跳压, 首压，尾压。


    在说的时候加入了唱, 唱的部分被称作副歌，这一部分更是拉近了创作者和听众的感情距离。


    也不难理解季谭会这么想。


    李原见识的比这些孩子要多很多，「说唱不止你理解的那一种，在我们国家其实在零几年的时候就有说唱进入过大众视线，说唱，先说后唱，只要满足这个形式，就能说是说唱。」


    「那ok，你也可以是个rapper，我也能是rapper，这门槛也太低了吧。」


    「门槛不决定上限不是？」李原看了一眼季谭，说的意有所指，他将四人人面前的酒杯都倒满啤酒，「好了，欢迎大家来到美丽的海南，为了大家美好的未来干杯！」


    「干杯！」


    「干杯！」


    「干杯！」


    「干杯！」


    少年们举着被子发出清脆的「砰」的一声。


    舞台上少年带着有些疲倦的声音，「再过几年再过几年，算命的说过我会很有钱......」


    因着五人中三个都是第一次独自一人离家的缘故，晚上大家都喝的有些多了，本就一路劳累，这些喝的更是找不到东来西北。


    李原喊了滴滴将几人分批带回去。


    李原口中的创业大计是从少年们到的第三天正是开始的，经过两天的休整，少年们彻底活了过来。


    但是直播的设备非常简陋，只有一台已经快要过时的电脑，和一个麦克风。


    「这也太简陋了吧，还没有我家的电脑好。」季谭看到这些设备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狄浮也不理解，如果不能提供比在家更好的设备的话，将他们聚集到这里就真的没必要了啊。


    「对，我知道，但是我们首先是一个team。」李原的电脑算不上高档，那是陪伴他好几年的设备，「你们要知道，不管做什么，走哪条路，你一个人单打独斗是行不通的，团队最重要的就是团结，既然选择了一个队伍，那么这个队伍不管是好还是坏，都是未来要陪伴你们走过人生这一段旅程的。」


    「所以这是让我更有凝聚力？」肖智问。


    李原解释，「主要是团队在一起，不管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都更好解决些，更何况我们这也算是初创团队。」


    这么说确实没有毛病，很多公司最初创建的时候，哪怕是在地下室，大家也都得聚在一起。


    除了让大家更有凝聚力外，这种创业模式也让大家更有归属感，亲眼看着自己的成果一步步放大，然后摘取荣誉。


    「从什么游戏开始。」狄浮问。


    他设想过很多可能，不管是国内当下最火的手游，还是网游，又或者是国外的主机游戏，这些路的可发展方向都有限。


    「如果是推广你们的游戏为目标的话，我建议从主机游戏开始，这样的话，一开始选择的受众就有重合的。」


    「我也觉得。」季谭举手，「我选地下城。」


    肖智也接，「我选剑三。」


    这俩一个死氪时间，一个氪金玩家，选择的方向都能看出两人平时游戏的风格。


    「你呢？」李原看向狄浮。


    「我都可以。」狄浮耸了耸肩，「我对这些游戏不是很熟悉，听你们的。」


    「行，既然这样的话，那选择主机游戏吧。」


    「嗯？」


    「steam的。」李原给三人一个帐号，「我买了三款游戏，你们先看看准备从哪个方向开始，我建议你们选择一个类型的，然后联机。」


    「不用，我们单独播就可以。」肖智挥挥手。


    「后室？避难所？」狄浮登陆了steam，除了这两个还有一个是剧情线形式的游戏，是一个大规模的游戏设定，要想整局玩下来，至少要一整天。


    「避难所不是单机游戏吗？」


    「嗯，但是后室可以联机了。」李原说，「你们自己选吧，当然了，你们要是哪个钱多不介意自己买游戏的话，你们自己看别的也行。」


    「避难所吧，我觉得这个挺有意思的。」狄浮说，他顿了顿，「主要是我觉得这种策略类的，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直播间的观众互动。」


    「你想的挺好的。」魏延倒不是故意要打击他，「你一个新人，没有粉丝，没有流量的，直播间哪来的观众。」


    「先选定位，再确定时间，经过我的观察，我觉得晚上的流量好。」狄浮。


    「你说的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吧，那时候大家都挂在你直播间睡觉。」李原太了解平台的这些规则了。


    「嗯，虽然是挂着睡觉，直播间的互动率不高，可能不会被平台送到首页推荐，但是这个时间段的竞争也不大，综合考虑，新人的话，这个时间段最好。」狄浮将自己的观点全盘托出，他现在完全忘了自己的人设。


    李原瞬间的诧异被他隐藏的很好，只点头说，「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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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何止是有道理，完全是太理解这些玩法了，一点儿也不像是没有经验的玩家，而且这些分析哪怕是让李原自己来说，他也不能这么肯定的将时间放在半夜。


    这个时间太伤身体了，如果帐号做起来了，那一切都好说，就怕身体也伤了，帐号也没做起来，才叫都完了。


    「赌一把呗。」察觉到李原看自己的目光狄浮说，「反正还年轻，如果帐号真的做不起来的话及时止损也还来得及，你跟季叔叔不是说我们来两三个月的时间吗？」


    「熬夜啊。」季谭凑了过来，「我也在行啊。」


    「嚯，还是太年轻。」魏延砸砸嘴，「我就不凑你们这热闹了，我白天播。」


    「嗯，你暂时别慌，我有别的任务给你。」李原拍了拍魏延肩膀，「出去说。」


    「你们三个自己决定就好，我只有一个要求，每天直播时间在六个小时以上，直播获得的收益公司分一半，剩下的一半是你们自己的，如果你们的月收益高于一千的话，公司会发底薪，当然，现在公司的规章制度还没有特别完善，你们先播，等过几天我会给你们合同的。」


    肖智低着脑袋，他不想签什么公司，这和他最初的计划不同。


    「当然了，如果你们觉得不合适的话，这个合同也可以不签，我们是合作伙伴关系。」


    李原最后的这句话算是给了三人一颗定心丸，狄浮将帐号退了出来，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我打算出去转转，你们去吗？」


    「去呗。」


    「去哪儿？」


    「书店。」狄浮。


    「不去。」


    「没意思。」


    季谭和肖智两人一听到这个地点瞬间萎靡下去，季谭，「你自己去吧，我回去补觉。」


    狄浮中午十点左右出发，他刚出门季谭也跟了出来，「等我。」


    「你不是不出来？」


    「这不是怕你一个人不知道路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顺着小吃街走过，往前就是一家酒吧，酒吧白天还在营业，室内没有开闪光灯，也没有打碟的dj，吧檯上站着一个拿着麦克风的少年。


    「有点儿眼熟。」季谭多看了两眼。


    狄浮也注意到，「嗯，昨天上台的那个少年，听他的声音不像是本地人，来追梦的吧。」


    「有可能。」


    狄浮只是瞥了一眼，少年眼神纯粹，尽管热的脸色涨红，嘴角的笑依旧掩不住，「他会成为rap star的吧。」


    「会的吧。」走过这条街，季谭又回头看了一眼，回道，「别说他，我们也会是最出色的网红。」


    「不，博主。」


    「有什么区别吗？」狄浮看季谭。


    「有，首先这是两个赛道，主播靠打赏赚钱，博主靠gg赚钱，我要赚资本家的钱而不是劳动人民的钱。」季谭说的洋洋得意，仿佛他已经做成了他口中的那个千万粉丝的博主。


    「那......祝你早日成为你所说的那种博主？」


    狄浮笑，季谭跟着笑，「共勉。」


    第九十七章


    狄浮对新人主播起步的难度心里大概有个预期,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这条路的难度。


    一个人的直播间，尤其是没有观众的情况下，他说话也不对劲, 不说话也不对劲。


    说话吧，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像是神经有问题。


    不说话吧，万一有粉丝进来, 发现这是一个哑巴直播间，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直接划出去。


    游戏直播间的热度本来就比打pk的或者是才艺之间要低很多。


    不露脸的游戏主播，只能靠声音让第一波观众为自己驻足。


    狄浮从晚上十一点半开始直播的, 直到凌晨三点, 他的直播间依旧没有留下一个可以停留三分钟以上的观众。


    从开始的告诉自己不要灰心，不管是多大的主播, 最开始做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只要熬过这段时间，有了一定的粉丝量，直播间慢慢有人气就会慢慢变好。


    凌晨四点, 狄浮觉得自己熬夜熬的想吐，他使劲眨了几下眼睛, 然后用首蹭着快睁不开的眼睛。


    完蛋, 他现在觉得主播这条路还真不是谁都能走的，不得不说, 他必须承认路人缘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东西。


    这个时候的狄浮已经不想再说一句话，他麻木的点着滑鼠，这个游戏不好玩。


    策略类的游戏如果能有互动的话, 体验感直接翻倍, 但是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尤其是带着功利心, 玩这种游戏无法静下心来的时候，只会脑子越来越乱，造成的后果就是心里越来越烦。


    狄浮觉得从现在开始每一秒直播都是煎熬，他絮絮叨叨的将游戏角色提示框上的字念出来，嘀嘀咕咕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一直熬到早上六点，一到时间他就立马点了关播键。


    果然，没有哪一行是容易的。


    一想到今天起来后，还得面对这么沉默的直播间，他一阵头皮发麻。


    对了，上辈子他也留意过主播，后来游戏方面也有很多后起之秀，只是他们怎么起来的呢？


    碰瓷？


    这个需要有专业的团队运作，只自己去做的话，先不说会不会适得其反，光是第一波的流量都打不起来，压根没有人带节奏，谁会记住你啊。


    老人带新人？


    得资本，首先得你有钱去老牌主播那里刷，其次是你们得是一个工会的，人家都是一个工会的老人带新人，这些一般也是工会有要求的，谁会为了那一点儿毛利去带非自己工会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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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炒作？


    一样需要资金。


    猎奇，对，就是这个。


    狄浮疲倦的眼神突然一亮，他觉得自己好像想到办法了。


    这个时代只要是想出现在大众眼前，就一定需要一个人设，别管是好是坏，有才是最重要的。


    第一场直播季谭和肖智两边也不顺利，他们两个的情况不必狄浮这边好，但是两人胜在心态，所以并没有绝望，反倒是激发了他们越战越勇的心理。


    早上六点睡觉，等狄浮睡到自然醒已经是下午三点。


    「第一场直播感觉怎么样？」李原喊了外卖，似乎是预料到他们会这个时间起床。


    狄浮如实回道，「有点儿糟糕。」


    「没关系，你再多坚持几天。」魏延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说完这句他顿了顿，狄浮还以为他要憋一句大的，没想到却是，「等你再坚持几天，你会更绝望的，这条赛道压根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


    「你昨天怎么不说？」


    狄浮在后面暗暗加了句，事后诸葛亮。


    「昨天说？」魏延点着脑袋，「我这不是怕打击你们的自信心吗，但是别灰心啊，据我观察，现在网上大大小小的主播，在最开始的时候都是无人问津的。」


    「我谢谢你啊。」狄浮回。


    「说什么呢，大家都在。」季谭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我跟你们说，昨天晚上的直播真的太有意思了好吗？」


    「嗯？」魏延来了性质。


    狄浮也有了精神。


    「我跟你们说，昨天我直播间来了一个喊我老大的人，我去，真的就是打字打了一个小时的老大，但是我跟他说话他又不回我。」


    「我在想是不是这傢伙不会打字，然后我下播点开他主页一看，你们瞧怎么着？」


    没人接话，但是季谭依旧兴致高昂。


    「那傢伙真的是小学生，当然我在直播间也好好教育他了，小朋友晚上要早点儿睡觉。」


    「还挺有爱心的。」


    魏延这话说的有点儿像是在嘲讽，但是狄浮找不到证据。


    「废话，你知道什么叫做主播吗，主播就是公众人物，就是要给粉丝带来正确的价值观，我这一看就是一个合格的大网红。」


    「好的大网红，那我预祝你今晚的直播顺利。」魏延靠着椅背懒散的看着季谭，「对了，我们晚上出去蹦迪，你去吗？」


    「不去。」季谭回復的斩钉截铁，这是压根没有考虑两个小伙伴的感受，「直播最忌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休想阻挡我的成名之路。」


    「啪啪啪。」


    这顿发言，这个气场，狄浮忍不住要给他鼓掌。


    「好发言。」


    「我也觉得。」肖智跟着附和。


    「你晚上就别直播了吧。」魏延拽了一下肖智胳膊。


    肖智歪着脑袋，险些没有坐稳，「干嘛。」


    「户外。」李原说，「你一开始想走就跟季谭不一样，今天带你去认识些这个圈子播户外的一些人。」


    「那我们呢？」季谭凑了过去。


    「你们？」


    「嗯嗯。」


    「好好努力，争取早日实现你说的那些。」李原和魏延的反应一样，要是他们之前没有商量过季谭是绝对不信的。


    狄浮大概可以猜到他们想做的，但是他没有想通，魏延凭什么人脉这么广，他身上确实有别人没有的光环，但是这个光环还不足以让他去结识这么多三教九流的朋友。


    「嘘。」魏延一眼看透狄浮的心思，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别问，该你知道的，我会告诉你的，对了，你的前队长约你们一起直播，早上的时候没有联繫上你俩就打我这儿来了，行不行你俩回个话。」


    第九十八章


    晚上十一点, 狄浮直播间驶进几个熟悉的，「阿艺艺」点了连麦申请，狄浮手一抖点上了同意。


    「兄弟, 上线。」


    狄浮只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但是直播到大脑已经快要宕机的他没有想到这个人到底是谁。


    「喂喂喂，你不会是忘记了我是谁吧。」


    本来是没有记起的狄浮听到如此欠揍的声音反应了过来, 「没有忘记，你也在直播？」


    「当然咯，不然呢？」季永艺说, 「需要兄弟给你甩点儿人不。」


    「我需要。」


    狄浮张了张嘴, 他非常确定这个「我需要」不是自己说的。


    「可以哦，我看看咋甩人。」季永艺说。


    狄浮听出来了, 这是季谭的声音。


    李原之前说过，他们的直播他是不会出手帮忙的，现在季永艺这个做法难不成是萧星文安排的？


    但是狄浮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跟自己这种没有名气, 没有人气的新人玩？


    他也明白，直播间不是问这件事儿的地方, 他只能压下心理的怪异, 安静听着。


    [好好表现，小艺直播间的人不少, 但是你们不是一个直播平台，人能不能转化到你直播间得看你们自己表现]


    萧星文。


    [我可以理解你这是在帮我们？]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帮我们, 可能是白费力气]


    [你怎么知道你们会做不出成绩呢, 又或者说，你就这么确定, 我这么做仅仅是在帮你吗？]


    [我不知道]


    狄浮转念也觉得萧星文说得对，自己凭什么这么大脸，别人会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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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虽然是职业电竞选手，但是我也是商人，我不做没有利益可谈的事儿，你决定从gc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只剩利益关系，既然我愿意帮你们带一波流量，自然有我这么做的目的，好好珍惜]


    [我知道，我需要做什么]


    狄浮懂这种天降流量的可贵，先别管萧星文的目的是什么，他只想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更好的把握住。


    [狄浮，你知道这个时代什么最能抓住别人的眼球吗，你知道人设应该怎么立吗，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你跟我一样，经歷不应该只有这么多]


    最后这句萧星文说的奇怪，狄浮直接忽略，只当是萧星文要发给别人的话发到了自己这里，毕竟这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大概是知道的。]


    狄浮回了这句话，对面没有再回復。


    「我说真的，今晚直播就我们三个？今天白天那谁不是说队长也来吗？」季谭是清楚这些直播平台的规则的，也是出于公德心，他没有将话中提起的人的人名都读出来。


    「哎，他有事儿，今天就我一个，但是没关系，我跟你说啊，我直播间的流量现在可比队长直播间高多了。」季永艺声音中带着的是止不住的得意。


    季谭快速登了帐号，然后给狄浮私发了一个上线的简讯。


    狄浮察觉到萧星文说的人设是什么？


    他和季谭。


    兄弟。


    卖腐。


    这这词条加在一起比新兴升起的天才电竞选手更能吸引大众的目光。


    可是这不就跟之前网上传的那些对应上了吗？


    狄浮将萧星文的这些暗示归结于他看到了之前网上流言蜚语的流量，这是拿自己和季谭先试水，如果这个人设走的通的，他会再让自己手下并没有特别有人气的队员走这条路。


    这么一想的话，刚才萧星文说的那些倒是都能解释的通了。


    只是，自己要是这么做的话......


    狄浮第一反应就是狄如蓉和季奇志，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和季谭这些网上传的都是有迹可循的谣言的话，他们会不会被气死。


    算了，这些头疼的事儿不应该自己一个人来承担。


    三个小时的时间，狄浮直播间的人数没有太多变化，时不时会有人进来停留几分钟，但是也很快就会刷走，这些人应该是从季永艺那边过来的，因为他们的帐号都新的不能再新。


    季谭直播间情况比狄浮这边好太多，因为他话多，且愿意和大家絮絮叨叨说些有的没的，他那边倒是更能留住观众些，虽然没有人给他刷礼物，甚至都没有人添加他的粉丝群。


    这些对于刚起步的季谭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新的一天能比前一天多一点收穫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这些很小的进步，压根无法满足狄浮的要求，他清楚自己的这些心烦意乱全是因为自己有强大的剧透才让他明白眼前的这些小进步，无法实现无法成就他的野心。


    「不是，兄弟们，你们支楞起来啊，说话啊。」季永艺一个人叭叭说了半个小时。


    季谭打了一个哈欠，「是我们不说吗，你倒是给我们机会说啊，你一个人跟说相声一样，我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找到。」


    「行行行，给你留个说话时间好吧。」


    「行啊。」季谭再直播间对狄浮的称唿直接变成「哥」。


    这个称唿最终定格成这个是季永艺引导的，季谭当时嘴快，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脱口而出一个哥。


    「哥，我直播间有人问我们是不是亲生的，你想我怎么回。」


    狄浮不得不佩服季谭的学习能力，尽管他一直都知道季谭的模仿力超强。


    「你觉得你应该怎么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呗。」


    「是啊是啊，想好了再说嗷，小心你哥不让你进门。」季永艺半开玩笑，彻底将直播间的言论往卖腐上面更进一步。


    碍于直播间还有一部分坚信两人是纯兄弟关系，所以一直没有往别的方面想，季永艺不解释，也不让季谭说，两人这个操作也算是给以后的直播留下一个看点。


    狄浮无声的嘆了口气，他直播间的人流开始活跃起来，尽管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但是他直播间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五十人之多，最关键的是他直播间的弹幕，大家已经开始聊起天来。


    这是一个好开端，狄浮打游戏的空隙看了一眼直播后台，粉丝人数+2。


    不多，但也算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哥，你别沉默啊，你是不是睡着了，不是，我们年轻人，哪有睡这么早的，你说你现在睡得着吗。」季谭再麦里喊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吼的狄浮来了精神，他揉着太阳穴，「你小声点儿我听得到，或者说，我现在去你那边，咱们面对面说？」


    直播间还留着的人想看什么，狄浮哪能不清楚？


    既然要立这个人设，那就立彻底点儿好了。


    「嚯！」季永艺发出吃瓜观众的惊嘆。


    「嚯什么嚯，哥，你来呗，我没锁门。」


    行，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狄浮想如果没有直播的话，他能说出比这更让人想错的话。


    「行，但是我不想去了怎么办。」


    「没关系啊，哥，我来找你也一样的。」


    呵，一样个屁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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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锁门就行了，一会儿直播结束我来找你？」


    「喂，说到现在，我想替直播间的粉丝们问一句话，你们是不是住一起在？」季永艺充分发挥了他今天应该做的本职工作。


    季谭一声唏嘘，「我们不一起，难不成跟你一起啊，但是我们是很纯正的兄弟。」


    「嗯嗯，兄弟。」季永艺重复着自己想要的重点。


    效果这下拉满，凌晨五点半，狄浮和季谭准时关播，临下播的时候，两人的直播间在线人数最高已经到了一百人。


    狄浮的帐号拥有了十个新粉丝，季谭的帐号有十五个。


    [记得剪辑视频！！！]


    季永艺。


    狄浮，[什么剪辑？]


    [短视频啊，直播平台虽然更重要的是直播，但是发短视频可以引流，固粉]


    [okok]


    [你知道就行，困死我了，小爷我撑不住了，困死我了]


    「砰砰砰。」


    狄浮回完消息，关了床头灯，刚缩进被窝。


    「谁啊。」


    「哥？」


    「睡觉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狄浮连起身的打算都没有，转个身，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得很香。


    「你真不开门吗，我们直播的时候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狄浮勐地一个起身，他怕季谭说出更让人误会的话来，开门将他拽了进来，「瞎说什么话。」


    「我可没乱说，哥。」季谭从后面抱住狄浮。


    狄浮身体瞬间僵硬，「你先松手。」


    「哥，我上次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上次不是回答你了吗？」


    「那次不算，这次，重新。」季谭执拗的不肯松手。


    感受到他的情绪浮动，狄浮想着先安抚好他的情绪，「答应你了。」


    「你回答的太快了，是骗我的，是吗。」季谭跟着狄浮往前走了几步，「我现在你说谎的时候，那些习惯跟我好像啊，真的，自从我发现我们两个这么契合后，我每天都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儿发现。」


    狄浮被季谭锢的很紧，每次季谭抱他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会被季谭勒死，「没有骗你。」


    「不管你有没有骗我，我就当你没有骗我了。」


    「行，现在你可以先松开我，然后回去睡觉吗？」


    「一起睡。」


    季谭的话，再次让狄浮心提到了嗓子口，「干嘛？」


    「就一起睡，不行吗？之前我们不是也一起睡过的吗？」


    第九十九章


    季永艺带两人直播了一周, 除了前面几天狄浮和季谭的帐号涨粉迅速，后面就开始逐渐变缓。


    「哥，这直播是不是没有盼头啊。」


    这直播的一周, 季谭也是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现在的想要放弃了。


    「还有一周的时间。」狄浮看着直播帐号，他觉得自己好像不适合这条路，每天的直播不说能有多出彩, 但是他能做到每分钟都在尽力接季永艺跑出来的话题。


    剪辑视频也是，这一周的时间，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剪辑视频, 可是没有经歷过系统学习的两少年, 剪出来的东西到底是差强人意。


    「你想说你觉得自己不适合这条路？」


    季谭摇头，靠在窗边, 「不是啊，我就是感概时间过的太快了，这一周我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名气也没有, 人气也没有，跟我一周前差不多, 我觉得这个行业没有盼头, 而不是我的选择没有盼头。」


    好倔强的想法。


    狄浮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果然做事只找外部的原因，能让人自信心倍增。


    「你怎么不说话。」季谭盯着狄浮看着他脸色的表情变了又变。


    狄浮怒了努嘴角, 「我在想怎么夸你。」


    「不用夸，我就是说实话而已，不信你看肖智的帐号, 哥, 真的就是一周时间啊，他已经从零粉丝涨成了万人主播, 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他比我们合适直播。」狄浮顺嘴回。


    「不。」季谭按着狄浮的双肩，将他往下压，直至坐在床上，他直视着狄浮的眼睛，「这说明我们选错了赛道，如果我们也选择直播pk的话，我现在肯定不会比他差。」


    「就这么确定？」狄浮问。


    「确定。」


    看着狄浮眼中带光的样子，狄浮又不禁想到了自己刚进社会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不管是遇到什么事儿都会想试试，就算是结果不尽如人意，也会找很多理由来安慰自己不是自己的原因。


    「跟李原说？」


    「当然，我昨天已经跟他说了，他问我确不确定。」


    「你怎么说？」


    「我当然确定了。」季谭得意像是一直小孔雀，「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换赛道？」


    「不要。」狄浮将季谭按在自己肩膀的手挥了下去，「我想将自己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中，如果真的做不起来，那就算了吧，我本来就没有当主播的天赋。」


    「行吧，那我们今天出去就不带你了。」


    「嗯。」


    和季谭对一切新事物都有征服的心理不同，狄浮面对这些很佛系。


    「真的不考虑换赛道吗？」晚饭后，李原难得没有出去，他找到在花园躺在吊椅上的狄浮。


    「做一个不适合的事儿，不是我努力就能融入的。」狄浮边说边按着手机，他收到了高中年级主任，王学，老王发来的学校的照片，他嘴角带着笑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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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几个不在学校，是不是省了很多麻烦]


    [谁说的，你们也不是那么麻烦]


    [是吗，那我们过几天就回来了]


    [回，到时候我给你们单独开小灶，我听说你们三个都准备进军艺考，这段时间出去试试具体进军哪个赛道，现在选好了？]


    [季谭和肖智可能已经选好了]


    [你呢？]


    [我不知道]


    [狄浮，我一直觉得你是你们三个中间最有主见且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别让老师失望，主要的是别忘父母，更别让以后的你自己失望]


    「聊天呢。」李原坐在旁边的吊椅上，轻轻晃着，「诶，我特别好奇一件事儿，你相不相信黑洞。」


    「黑洞，外太空？」


    「不是，就是......嗯......虫洞？类似于时间穿越。」李原半开玩笑，「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们选择直播策略类游戏吗？」


    「不知道。」狄浮确实不知道，只当这个游戏售价便宜。


    「这款游戏能反映出玩家最真实的心理状态，以及在遇到无法解决的棘手事情的时候，怎么选择得失。」李原说，「你们每场直播我都看到了，你的回答都很公式化，我听季谭说，你以前没有接触过这行业。」


    「看过，看多了就大概能知道里面的一些弯弯绕绕。」


    「是经歷过吧，我跟萧星文关系挺好的，我们这层关系嘛，怎么说呢，反正大家都是朋友，狄浮啊，季谭对你挺特别的，你能察觉到的是吗？」李原站起身，走到狄浮身后。


    狄浮不知道他问这个的目的，一字未发，甚至没有看他。


    「他想玩网际网路，你知道吗？」李原再次说。


    狄浮点头。


    「卖腐？这是萧星文出的馊主意吧。」


    「嗯，大概......是。」


    「你尝试过了，但是路人缘就是比不上别的主播。」


    李原说的这些是事实，狄浮无法反驳，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不知道你适不适合这条路，但是我和季谭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也不希望他在一条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狄浮苦笑着点头，「懂，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既然你们不是一条赛道上的，那就好聚好散吧，北上广适合学投资，你觉得呢？」


    「我觉得挺好。」


    「你放心，既然我说了带你们直播，那自然不是口头上说说，该你的流量我会给你，但是我希望你能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这个圈子造星容易，将人拉下谷底更容易。」


    李原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狄浮哪还能不明白，自己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全被用来了让自己看清现实。


    但是有了李原的保证，他觉得等自己高考后，真的离开了季谭，他也能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这......本来也是自己的目的。


    「我知道，你确定他不会被网暴吗？」


    「不能。」李原的回答不带任何惨假部分，「但是我可以确定，只要他不违法乱纪，我可以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带他走他想走到的位置。」


    另一边，季谭跟着肖智跟他新认识的朋友们一起吃吃喝喝，今天的户外直播有一个大型pk，这对新人来说是一个很好的露脸机会，尤其是符合当代小女生长相的男孩子。


    「我去，你在哪儿认识这么牛皮哄哄的人的？」


    季谭白t加休闲裤，前额的头髮用髮带锢了起来，他的这个打扮确实吸引了当场不少女孩子的目光。


    「原哥介绍的。」


    第一百章


    季谭跟着肖智, 尽管两人都已经表现出一副极力融入大家的样子，但是依旧效果甚微。


    「我们这是被排挤了吗？」


    说实话，季谭有些失望, 之前在网上他不是没有看过户外直播，只是看到的和自己亲身经歷的相差实在太大。


    「习惯就好咯。」肖智笑嘻嘻的摊了摊手似乎早已习惯。


    季谭垂头丧气的嘆了口气，「你不是说你在外面过得很风光吗？」


    「你废话啊, 我难得回去宣传我在外面过的不好啊，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的，但是我知道, 我自己选的路, 我要是回去哭诉的话，指不定要被背后怎么笑话我。」


    「专坑兄弟啊。」


    「谁说啊, 我狠起来连我自己都坑。」


    「小智，帮我们买些矿泉水回来，快点儿，别在哪儿发呆了, 赶紧的。」一道粗犷的声音带着震怒，季谭顺着视线看去, 是一个看起来两百多斤的男人, 满身的腱子肉。


    「他是谁？」季谭小声问。


    「知道了。」肖智堆上脸上的笑，朝人挥了挥手, 转头瞬间嘴角就耷拉了下来，「他是我们团队一个蛮出名的pk主播，有五十万粉丝, 哎, 你跟我一起吗。」


    季谭本想摇头拒绝，结果一抬头就对上那一身横肉的男人对上视线, 不字还没有说出口，立马转成了好。


    「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嗯，其实这个团队很好分。」肖智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块，「团队的百万粉丝以上的不管玩什么都不会带我们的，五十万粉丝到一百万粉丝的，对我们嗤之以鼻，虽然不待见我们但是也不折腾我们，剩下的就爱折腾我们这样没有粉丝的人，但是只要我够听他们的，他们也真的不会再下播的时候给我直播间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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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谭能听出肖智话中的得意，只是他想不通，心气高的贵公子怎么受的了这种气，「你出来是跟你哥闹矛盾了吧，道个歉吧，这日子看不到盼头啊。」


    「谁说的。」这个时候两人已经就近在便利店拿了五瓶矿泉水，肖智点开付款码，店员扫了一下，「滴滴」了两声，付款失败，店员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操作。


    店员眼神有点儿怪异的看了看自己电脑，「可能我电脑出现了点儿问题。」


    肖智耳根羞的发红，「刷这个，我刚才点错了。」


    信用卡。


    出了便利店，季谭才问，「你不是没有满十八吗，能开信用卡吗？」


    「正常程序的话肯定不能，但是我们是主播啊，有特权你知道不。」肖智一说到这个又得意起来，「反正我是不可能跟我哥认错的，我会向他证明，我不是非要靠他才能活下去，而且他也不比我好多少，如果非要说的话，他不过就是命比我好了那么一点儿而已，我是早出生的话，我爸妈的那些钱都是我的，他一个私生子算哪根葱啊。」


    季谭知道肖智说的是气话，至于他口中的私生子，是与不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别乱说话。」季谭拉了一下肖智，「娱乐主播也不好整哟。」


    「我知道，但是主播真的赚钱，你知不知道，只有赚到钱了才能有说话权，你觉得瘸子凭什么听我哥的，还不是因为我哥给他钱，给他女人。」肖智说瘸子的时候眼神中藏不住的都是嫌弃。


    这个二季谭也有听闻，瘸哥也没有反驳过，想来这些传闻是真的。


    但是人活着都是为了一个盼头，人家跟着黑哥这些东西都有了，自然每天办事儿都很带劲儿。


    「等我有钱了，我也能有很多这种死心塌地跟着我的小弟。」


    肖智说的咬牙切齿，季谭听的只觉得他异想天开，「瘸哥做什么了？」


    「你是不知道，上次我跟我哥吵架，他算个der啊，他上来就要揍我，说我都这么大了做事还不让我哥放心，说我花我哥的钱，还气他，操，我需要他的钱啊！我又不是不能赚钱，我一定会让那个鳖孙后悔之前说的那些。」


    季谭拍了拍肖智肩膀，他知道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肖智都听不下去。


    「我读不读书关他什么事儿，他以为他是谁啊！」


    「他凭什么管我，他就是我哥养在身边的一条狗。」


    「好了好了。」季谭急急打断肖智的话。


    周围有些人已经将目光看到两人身上，「你都已经成功吸引到这么多人注意力了。」


    肖智拿着水走进人群，将水递给刚才指示他办事的人，脸上又堆着笑，「哥，我还能做些什么。」


    「这儿没你的事儿了，你先待着，小智啊，你也别跑太远，就在这儿好好看着，好好学习人家是怎么直播的，这直播里面都是技巧。」那胖子一副说教姿态。


    要是放在以前，谁要是在肖智面前这么说话，大少爷早就怼几句了。


    季谭往人群外走了几步，他还以为李原给肖智的资源有多好，没想到啊，这看起来还不如自己，也得亏这些天大少爷能隐下自己的脾气没有发作。


    「想什么呢，都喊你了好几声了。」李原跟季谭往人群外走。


    「肖智这变得也太多了。」别说肖智，季谭也觉得狄浮变了很多，甚至连他自己，这些天都为前途的事儿想了又想。


    「人都会长大，长大了变了也很正常。」李原笑道，「我还以为你想问我，为什么不给肖智资源。」


    季谭点头，「想知道。」


    「他哥找我，说他既然决定自己走那谁都不准带他，能走出来算他自己有本事，不能就滚回去。」李原看了一眼人群，「但是当天晚上瘸子就找我跟我说，他哥白天说的都是些气话，只是想孩子知道社会跟他想的还是不一样，所以，我给了资源，但是这些资源又没有那么好拿到，对你们也是，直播这些天，你还是走这条路吗？」


    「我不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想选什么，我觉得我小时候听我妈的话，后来我妈离开了我跟我爸，我开始变得叛逆，但凡是我爸让我选的我统统不选，因为我觉得我妈走是因为我爸不会赚钱，我小时候就想，如果我爸能赚很多钱的话，我妈就不走了，但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要怎么选。」季谭带着对未来的迷茫。


    「主播确实有前途，这些天我只想你明白一件事儿，这儿行业需要人捧人，如果能经过系统学习的话，会比半路出家好太多。」


    「系统学习？」


    「嗯，比如果进入传媒学校，但是说句实话，你现在冲击全部前三的传媒院校已经没有太大的机会了，上海的几个可以考虑，但是我不建议，我建议你留在本来上传媒院校。」李原分析，「首先离家近的话，季叔叔的一些资源可以给到你，等毕业了如果想去别的地方发展的话，我可以帮你。」


    「谢谢，我考虑一下。」说实话季谭有些犹豫。


    李原早有预料他的这个反应，「没关系，再过三天，你们就要回去了，最后几天不用直播了，你们出去玩玩？」


    季谭眼神示意李原看肖智，「他都已经魔怔了。」


    「正常，我当初最开始直播的时候也是这样，我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快要住在直播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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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头难。」


    「谁说不是呢，今天太晚了，你早点儿回去，我去看下肖智。」


    「好。」


    接下来的三天几人都没提要出去玩，每天的行动轨迹依旧照旧，只是肖智每天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狄浮的帐号积攒了近百个粉丝，只是这些粉丝量，在大环境使然下，压根不够看。


    最后一天季谭提议一起出去拜拜。


    毕竟来了这里这么久，都没有去拜拜当地的神庙，也难怪他们这一行人的运气不好。


    狄浮本来不想去的，但是耐不住季谭老是念叨肖智也不去，你也不去，我一个人无聊的话。


    他们去拜佛的那一天从早上就开始下雨。


    「这是不欢迎我们。」季谭一出门小声念叨着。


    狄浮安慰道，「说不定是见我们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这是在洗刷我们身上的晦气，从今往后，我们生命中只剩一帆风顺。」


    「但愿吧。」季谭实在提不起性质。


    拜佛，需要爬山，自己一步步爬上去更能显示求佛人的诚心。


    乘车到了目的地，雨也小了很多，因为要从山下自带拜佛所用的香烛，下雨天怕香火受潮到时候点不燃，寓意不好。


    「准备爬山吧。」狄浮看着一眼看不到山顶的判然大悟，「希望今天下山后我还能活着。」


    「就这区区小山头，不及珠穆朗玛峰的三分之一，能有多难？」季谭吹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说的意气风发。


    好，非常好。


    季谭想到了之前在网上看到的段子，泰山会惩罚每一个嘴硬的人。


    虽然这个山他不知道叫什么，但是它也会。


    「祝你好运。」


    两人来的早，正好遇到了爬山大部队，是附近大学城的一群少年。


    狄浮和季谭混在人群中，听着他们说学校的趣事儿，他们说着说着将话题引到了直播上面，也不知道谁提到自己前两天看到附近直播，有好多同性恋。


    这话一出就被旁边的人怼了句，现在都24年了，你思想怎么比咱们老祖宗还封建。


    第一百零一章


    他们来的是本地有名的五指山, 地方是季谭选的，狄浮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西游记中孙悟空被镇压在五指山下的脑补。


    「不......不是, 他们就不觉得累吗？」


    爬山还不到半个小时季谭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他看着自己已经落后大部队一大截，只感觉自己有心无力。


    「废了啊, 你这是典型的肾虚。」山下买的多有东西都是狄浮背着的，他边走边等季谭。


    「我肾虚？」季谭双手撑着膝盖，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狄浮, 这话他说的咬着后槽牙, 「我是因为这几天熬夜没有好好休息，你别乱说。」


    说罢他还警告性的瞪了一眼季谭。


    「嗯嗯。」狄浮点头乱回应着, 「我知道。」


    「你不信？」季谭抬头，看着狄浮的同时舔了一下嘴角。


    「怎么？不服气？」狄浮半带嘲讽，「好好补补，太虚了。」


    「放心, 哥。」季谭站起来，走过狄浮的时候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 「我再虚, 也还是能满足你的。」


    「你说什么？」狄浮能感觉到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但是对方这说的含煳不清的, 而且声音还小的可怜。


    「我说，赶紧走。」季谭稍作休息了几分钟已经恢復了之前的精力，「磨磨唧唧。」


    在山顶, 季谭对着神像拜的很虔诚, 狄浮双手合十，眼睛闭上, 他许愿，如果这世间真的有神的话，他想让这辈子的自己和自己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从山下下来，已经是下午六点，两人边走边玩，在下山的时候被一个算命的老头拉过去算命。


    老头非要说两人有潜质学这个。


    季谭心情乐呵，让大爷给他算了一卦，哪知大爷的目光一直停在狄浮身上，狄浮想到之前住院的时候遇到的怪老头，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摆手摇头，「我不算。」


    「小伙子，免费看。」老头半带着诱惑。


    这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狄浮还是懂这个道理的，「不算，免费的也不算。」


    「那算了，你呢？」老头看向季谭，「算不算？」


    「免费的，算啊。」季谭回的快。


    老头摇头，抿了一口面前的茶水，「谁说你免费的，十五元。」


    「算！」季谭坐在老头对面，「付款码在哪儿？」


    「只收现金。」


    季谭为难的摸了自己四个口袋，他转头看着狄浮，希望对方可以救场。


    狄浮嘆了口气，也是混上找了一圈，「没有。」


    「算了，不算了。」季谭有些不太高兴的起身。


    老头也不挽留，只是看着他们离开，朝他们挥挥手，乐呵呵的笑着。


    「不接受网络支付，也明显就是不想接我这单嘛。」


    「这说明你的命好，不用算。」狄浮劝道。


    季谭的命能不好吗？


    除了他，谁身边能有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前途着想的人。


    「累死我了，回去回去，我要休息了。」


    季谭突然从后面追了上来拽住狄浮的手臂，「晚上能不回去吗？」


    「嗯？」狄浮疑惑的看着他，「你想去哪儿？」


    「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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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


    想到回去就要投入学习之中，狄浮倒是没有拒绝季谭的提议，「你想怎么约？」


    「晚点儿你就知道了？」季谭停在一家便利店门口，面色红的有些诡异，他推了一下季谭肩膀，「你别进来，我自己去。」


    尽管不知道他是要去做什么，狄浮还是点头，「好。」


    如果狄浮知道季谭是进去买什么的话，他发誓今天不管季谭怎么说自己都不会答应他刚才的提议，这当然不是指让自己在便利店门外等着，而是压根不会同意这个什么莫名其妙的约会。


    就他俩这关系，还用得着约吗，哪天不是一起床就能看到对方。


    别的情侣还要担心早恋被父母发现，他俩压根没有这个担忧好吧。


    兄弟之间就算是有些亲密的举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入夜，季谭带着狄浮直奔酒店，看着这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建筑的时候，狄浮愣了两秒，「你的约会？」


    「当然。」季谭纠正了狄浮说的错误地方，「我们约会的地方。」


    说实在的，看到酒店的时候狄浮就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哪个好人家会把约会的地方选在酒店啊。


    「换个地方？」


    「不，哥，这次你听我的，以后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好。」


    鬼知道狄浮是怎么说出来的好字。


    事后他反正觉得自己肯定是中蛊了。


    酒店是房间是刷卡进入的，直到这个时候狄浮还心存侥倖，他觉得在季谭这个年龄他大概也许可能不会做出不符合年龄的事儿。


    但是直到季谭将房门反锁，从口袋拿出刚才在便利店买的东西的时候，狄浮发现自己错了，简直是大错特错。


    「你......有病啊，买这个。」狄浮没脸看季谭手中的小盒子。


    「哥，专门给你挑选的，喜欢吗？」


    「我喜欢个鬼的喜欢啊。」狄浮说完作势就要出门，他现在心脏砰砰直跳。


    狄浮推了推门，却发现只有刷卡才能进出，「什么鬼啊，现在酒店也先进到这个程度了？」


    「你在嘀咕什么？」季谭晃着手里的卡，「我知道，你在找这个。」


    「季谭！」


    狄浮怒不可遏，「你知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知道啊，我们在做情侣间正常该做的事儿。」季谭转身去了洗手间，「哥，我先去洗澡去了，你别激动，保存体力。」


    这眼神太暧昧，话也太过露骨，狄浮只想埋着脑袋不去回应。


    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算计。


    狄浮拿自己的生命保证，这小子背后绝对还有一个军师，单凭季谭的胆量，他不可能规划的这么......万无一失。


    狄浮非常不想用这个词来形容季谭。


    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安全套上。


    好小子，还是螺纹的。


    口味真野。


    「我洗好了。」季谭进去五分钟就急沖冲出来，他眼光灼灼。


    狄浮不答话，从他身边走进洗手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会儿自己要怎么做，压？被压？


    可是季谭是自己，自己是季谭，这样子真的不奇怪吗？


    不对这辈子的自己不是季谭，那么不管自己做什么好像又不是那么奇怪了。


    狄浮整整磨叽了十分钟才出来，季谭压根没有给他擦干的时间，就心急的拽着他往床上带。


    「你......我......」


    「我知道，放心，我经过三天的恶补，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狄浮心理警铃大作。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翻身想要按住季谭，哪知对方的力气大了自己不止一星半点。


    「别浪费力气了，你跟这么多人传出来那档子事儿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是下面的那个。」


    我去你大爷的下面的那个。


    就算是gay，也不做下面的那个。


    狄浮摇头，伸手去推季谭。


    季谭恼了直接将他手反钳住举过头顶，「哥，你配合点儿，网上说了，第一次都是这样。」


    「混蛋啊你，放开我。」狄浮胳膊上使不上劲，只能双腿踢着季谭，但是他的这个位置讨不到好，连踢好几次也没有踢准 。


    「我真是眼瞎，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儿，你这算不算是qj。」


    「当然不算，是哥哥答应跟我约会的。」


    「约到床上来了？」狄浮反抗无果，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他当然知道第一次会经歷什么，「有你这么约会的？」


    「哥哥也说了，我们不是正常情侣，所以我认为，我们的约会要比正常情侣更进一步。」


    「滚。」


    「一起。」


    季谭将狄浮穿的严严实实的衣服脱掉，然后从自己带的背包里面翻出gc用的工具，先用酒精消毒后，又用清水洗了好几遍，这些惯了满满一管的生理盐水。


    「在做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狄浮闭着眼睛，「你什么时候开始跟我做这种事儿的，从你跟我回我老家，还是更早。」


    「嗯......差不多？」季谭继续手上的动作，「放松些，不然一会儿你难受我也难受。」


    「滚。」


    「我都说了，一起。」说着季谭拍了拍狄浮pg，「自己主动点儿？」


    「你他妈见过这种事儿自己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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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配合点儿。」


    「你是不是有病！」狄浮埋在枕头的脑袋往后转了转，刚好可以看到季谭，「要做z，不z滚。」


    「先清理。」季谭掰开狄浮tb，「直接的话能疼死人。」


    狄浮眉头一紧，「你到底一天到晚学了些什么？」


    「网上老师都是这么说的。」


    「季谭，闭嘴！」


    「哦。」季谭吃瘪，手上的动作一狠，狄浮发出一声沉闷的「嗯」然后他就将脑袋死死埋在枕头里，不管季谭说什么他都不回话。


    狄浮觉得自己像是要死了，他精神恍惚的被季谭翻了个面，夺走唿吸，「哥，我今天许的愿望就是这个。」


    「有病啊你。」


    「轻点儿。」


    「季谭，你要死是不是。」


    「......」


    第一百零二章


    此后一连好几天狄浮都故意避着季谭, 回去的时候三人买车票明明是同一排的，但是他们却能给人一种大家不是很熟的感觉。


    肖智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正常，但是他一心想着自己的直播帐号, 一路上也是沉默寡言。


    但是有时候命运就是喜欢和人开玩笑，有时候，你确实急功近利的想做成一件事情的时候确实容易失败, 但是当你在心理抉择再三想要放弃的时候，它又冷不丁的冒出来给你看到一个希望。


    三人这我们是兄弟，但是兄弟不熟的气氛被大学生拍到, 就这么随手一发, 三人在网上受到了一波关注。


    好多人在原视频下评论，果然好看的人都是喜欢和好看的人一起玩。


    眼尖的网友发现, 这三人中好像有两个是pk主播，大家为三人的颜值买单，更有网友将他们三个放在了自己分类为嫔的收藏夹。


    对此，网友的解释是, 这三人目前看来长得还可以，但是本王不知道他们三人有何才艺, 等发现了他们的才能嫔位再往上涨。


    因为网友言论的小爆, 三人继大学生的随后一拍后，在女大生的评论区又火了一遍。


    于是更多的女大发挥了她们追星时的毅力, 经不懈努力后她们发现，这三人中，其中两个是之前在网上传的很火的那个「gay」, 还是亲爹出来指证的那种。


    大家开始猜测网上拍到的三人行背后到底有何涵义。


    不管他们三人为什么一起出行, 但是在各大腐女心中这成了一次3p之行。


    事情发酵的速度，在三人在火车上昏昏沉沉没有在网上发现任何言论的时候, 已经算是接住了这颇天的流量。


    随着网络侦察员的不断深入，她们发现这三人中，其中两个原来是真情侣，这些是他们两人在直播间亲口承认的。


    大家感嘆着亲爹认证果然靠谱的话。


    因为网络的精准推送，三人算是在特定的圈子有了一定知名度。


    下了火车已经是凌晨，季奇志早早开了车在这里等三个孩子的归来。


    季谭看到季奇志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回来的时候，他们买的卧铺票，尽管如此，这一路的颠簸还是让三人没什么精气神。


    「爸，你没觉得你儿子有什么不一样吗？」季谭一只手搭在亲爹肩膀上。


    季奇志嫌弃的往旁边退了一步，没有准备的季谭差点儿因此摔了一跤，「觉得。」


    「什么？」


    「脸皮更厚了。」


    「季叔叔。」狄浮和肖智也打了声招唿。


    「小智，你是回去还是先去我们哪里？」季奇志边开车边问。


    肖智住的地方和季奇志他们居住的小区只顺路三分之一的距离。


    「我不回去。」肖智说。


    「哟，你跟你哥还在吵架啊，这都一个月了，兄弟之间能有多大的事儿啊。」季谭转头看了一眼肖智，用肩膀轻轻碰了一下肖智，「诶，不是我说，不是你说的吗，做人要得过且过。」


    「不想收留我直说。」肖智白了一眼季谭。


    「收留收留，就看在我们两个这么多年狐朋狗友的面子上我也要帮你。」季谭打着包票。


    狄浮没有说话，他感受到季谭不安分的手试图摸自己手的时候，整个人触电一样往旁边躲了一下。


    这话哪是说给肖智听的，明明就是在说自己斤斤计较。


    狄浮悔死了，明明吃亏的是自己，怎么现在在季谭眼里自己还成了占尽便宜的那一个。


    「哥。」


    一听到季谭的这哥 ，狄浮脑子里全是自己被他摁着，不管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不放过自己的场景，他耳根红的像是在发烧。


    狄浮决定闭着眼睛装死当没有听见。


    「到了该下车了。」


    狄浮蹭的睁开眼睛。


    「装睡啊你。」


    因为季奇志在的原因，季谭倒也没有做出特别过举的动作。


    狄浮稍微避开了季谭的视线，「没有，刚才真的睡着了。」


    「哥，你说谎的时候眼神很飘忽你知道吗？」


    「不知道。」狄浮回，「但是现在知道了。」


    以后再说谎的时候一定注意不跟人对视，狄浮在心理和自己说着。


    晚上到家的时间太晚，几人也是匆匆洗漱了后就回了房间。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黑哥上门带肖智离开，兄弟俩最终还是黑哥让了步，肖智走的时候兴沖沖的，一点儿没有得知要回来的时候那股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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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到学校是半个月后，王学也是一早就知道他们回来，让他们先到办公室等自己安排，让狄浮感到奇怪的是肖智今天并没有来。


    这些天他甚至也没有跟自己联繫过。


    「他出国了？」狄浮看着季谭，想着肖智既然没有跟自己说过，那肯定有跟季谭透露过这件事儿。


    季谭说的话中全是吃味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一直不跟我说话呢？」


    狄浮白了他一眼不想说话，准确来说，一看到季谭这个无辜的眼神，他就觉得自己pg疼的厉害。


    「行了行了，跟你说还不行啊，他出国读书去了，他说他哥妥协了，送他出国念什么艺术，这段时间他回去是参加集训去了，因为他基础比较弱，所以报的是一个全封闭式的学校，让我代他跟你说一声。」


    「那你怎么不说？」


    「你也没问啊，我还以为你不想知道。」季谭凑到狄浮旁边，「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


    狄浮一巴掌落在季谭脑袋顶，然后将他脑袋往旁边移，「你脑子能想到别的东西吗？」


    「我很在乎这件事儿，毕竟你太受欢迎了。」


    「对你自己有点儿信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更重要？」


    王学就是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季谭没有问道答案，只能说，「晚点儿说也不是不行。」


    「你们两个决定好了，是走艺术还是纯文化课吗？」王学问，「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两个从高一到现在基本上是一天的课都没有上，我也知道你们底子好，但是底子再好也抵不住你们这种浪费。」


    「艺术。」季谭的回答很肯定。


    他看到了网上关于自己的热度，前两天他发了一个三十多秒的视频，播放直接爆到一万，这放在之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因为这么一出，让他重拾了学艺术的信心。


    「配音。」


    季谭对这个专业还是很坚持的。


    「那你还不如选择新媒体运营。」狄浮在旁边补道。


    「你傻啊，我要是大学选择这个专业的话，我为什么不选择走普高，肯定是因为我对我的分数有充分的认知，我知道我考不到一个好学校，既然这样的话，那我选择靠艺术去一个好一点儿学校，再说了，不管艺术选哪个专业，我想学校或多或少的都会教一些新媒体运营的东西。」季谭的分析头头是道，一看就是有过提前了解。


    「这么说也对。」王学表示贊同，「狄浮，你呢？」


    「他当然也是学艺术啊。」季谭抢了狄浮的话，「他跟我一样，自从上了高中以来就没有好好学习过，走大文大理太辛苦了。」


    「狄浮，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大文大理选择的方向还是要比艺考要多一些的。」


    「跟季谭一样吧。」


    狄浮已经想好了，等高考完，他想冲刺一下上海的那个艺校。


    「那安排你们插班去艺术班？」王学嘆了口气，这两个人要是将心思全都放在学习上的话，都将会是他的得意门生，但是他决定不了两个孩子将心思放在哪里。


    但是孩子的选择，只要是他们想好了，可以说个一二三的，当老师的都会支持。


    「只有这一次机会，以后没有转班的机会，想好了？」


    「嗯。」


    「是的。」


    两人一开始在艺术班是分在一个班级，高二下学期学校请了专业的艺术老师，老师根据学生的音色和各项综合评分，狄浮被分去了绘画。


    这个结果是连狄浮自己都没想到。


    这条路，他只觉得眼前一抹黑，两辈子啊，他接触画笔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是绘画老师一看到他的画画的配色，直接就选了他。


    作为零基础进入绘画班的狄浮，就算他有点儿小天赋，但是这些在同学中压根不够看。


    高中剩下的一年多，他的生活成功变成了两点一线，每天都是早起晚睡。


    好在勤能补拙确实是真的，这一年多的努力，狄浮的专业能力虽然还是比不过学了十几年的同学，但是他的速写和构图也算是在班级中上游的水平。


    带他的老师说，如果考试的时候考的是彩图的话，季谭的天赋会为他加很多分。


    这是这些年考的速写偏多。


    时间转瞬即逝，狄浮结束了集训，老师还给他手机的当天，他就收到了季谭的电话，「集训完了？」


    「嗯。」狄浮随口问道，「怎么了？想约我出去？」


    「你怎么知道？」季谭顺着狄浮的话。


    「呵，切。」


    「不过可惜我们不在一个城市，这样吧，回去再约。」季谭话中充满了可惜的意思。


    「回去好好准备高考了。」狄浮拒绝，「高考完了再说。」


    「行啊，哥，我想你了。」


    「别突然说这种话。」


    「我说真的，你能不能......能不能......」


    「季谭，你适可而止！」


    「可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狄浮好狠自己当初跟季谭一起出门，他深吸一口气，只想好好先完成眼前最重要的事儿，「高考完了再说。」


    第一百零三章


    入夏的每一天备战高考的学生每人脸上都带着严肃, 高考这条赛道相差一分全省排名就比别人少上几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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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因为太久没有看书，尽管有魏延这个曾经的高考状元给自己补课，但是依旧无法回到年纪前五十的水平。


    他经常在两百名左右徘徊, 季谭的名次跟他差不多。


    两人满打满算，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追上了别人三年所学的东西。


    两人的成绩能达到这个程度是因为季谭的底子还在，而狄浮纯属死记硬背, 他这个方式能让他的分数保持完全得益于魏延押题押的准，甚至他的解题思路也不是书上常见的那种。


    但是他的公式运用的也没有毛病，而且结果也是对的。


    解题方法小众点儿, 但是这么一来, 如果能搞透彻为什么这么写的话，其实这一个解题思路可以套用五六个不同类型的题目。


    为了好好备战高考, 最后几个月狄浮申请了住校，季谭依旧是走读，两人的交集越来越少，但是两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奋斗。


    狄浮艺考结束就知道自己稳了, 他的专业分数不高，北京的学校是肯定进不去的, 他将目光放在了川美, 那边的人文环境，狄浮一直都很喜欢。


    川美的录取分数线也不低, 所以他不能放松。


    直到全部考完，交了卷子的那一刻，狄浮心里才松一口气, 他跟着人流往考场外走, 感受着身边人或喜或悲的情绪。


    「我都跟在你后面走这么长时间了，你也不说等等我。」季谭手里拿着文具袋, 自然的揽着狄浮脖子，「哥，考的怎么样？」


    「还行吧，你呢？」


    「稳稳的，没问题。」季谭笑的云淡风轻。


    狄浮透过他笑像是看到了他的未来，在这个世界线的季谭已经彻底拜託了上辈子的轨迹，如果季谭以后的人生中没有自己的话，可能会回到正常人的轨迹上，毕竟他不是同性恋。


    对于这一点，狄浮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


    「你妈来了？」出了校门，狄浮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再看到袁念薇的那一瞬间，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莫名情绪。


    季谭怏着脑袋，「看到了，她来干嘛。」


    「来看你呗，今年是你高考，她是你妈，来看你不正常？」狄浮故作轻松。


    「切。」季谭嘲笑似的别了别脑袋，「你这话说的你信吗？她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啧啧啧，你的眼盲症治好了？」


    其实狄浮想说的更直接，比如瞎子復明这类。


    「我那是因为我当时小......我现在看清楚了。」


    「突然看清楚啊，难得难得。」


    季谭哪能听不出嘲讽，他也没想扯谎，「肯定不是啊，是魏延，他给我看了我妈这些年的生活轨迹，她......一直没有出过市。」


    说着他自嘲的笑了笑，狄浮也是沉默，半晌才说，「都是以前的事儿了，看开点儿就是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来吗？」


    「嗯？」狄浮耳朵动了动，「你帐号做的挺成功的。」


    应该是来蹭未来大网红的热度的。


    后面这句话就没必要说出来了，两人都心知肚明。


    「还行吧，多亏了小李哥，这一年都是他那边帮我管理的帐号，我就负责平时有时间了随便拍拍，然后他那边负责剪辑。」


    狄浮想到了一年前李原说的话，他那时候说的话明明就是在警告自己，如果高考后自己阳奉阴违的话，他给季谭带去的一切他也能轻松拿走。


    网红这个圈子说到底，兜兜转转是个圈，天下网红一家亲。


    季谭的帐号能有今天的成就，是因为他有靠山，如果有一天这个靠山倒了或者选择不再扶持他的时候，那么那些原本和和气气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来踩上几脚。


    狄浮脸色是在好不起来。


    「走了走了，走这边。」季谭拖着狄浮就要往反方向走。


    袁念薇怀里还抱着小儿子，康迁锦应该是私下被警告过，所以他就算不喜欢季谭却还是跟着喊着哥哥，「小谭，妈妈在这边。」


    这一嗓子让季谭无法再做到无视她们，「妈。」


    「哥哥。」康迁锦怀里抱着一簇比他头还大的花束，「这个送你，祝你高考顺利。」


    「我都考完了。」


    对于这个小傢伙，季谭也是充满敌意。


    袁念薇乐呵呵的打着圆场，「好了，你们两个是亲兄弟，以后也是要相互扶持的。」


    这话是故意对狄浮说的，狄浮也是跟着笑了笑。


    「妈，我想你弄错了，我爸只有我一个孩子，我哪来的亲兄弟，他顶多算是同母异父的弟弟，而且他是康家的孩子，他有哥哥。」季谭第一次如此较真。


    袁念薇估计没有想到过季谭对自己会是这个态度，之前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袁念薇全当是小孩子发脾气，说过就忘了，她讪讪笑着，「小谭，妈也是为你好，这样吧，今天你也刚好考完试了，妈想请你一起出去吃顿饭，你看你有时间吗？」


    「我说我没时间，您能走吗？」季谭反问。


    狄浮拽了一下季谭胳膊，季谭哦了一声，「有时间，但是我爸已经跟我约好时间了，今天晚上我们家也要一起吃饭，下次吧。」


    「阿姨，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一起？」狄浮是懂杀人诛心的。


    他现在说这个完全是在告诉袁念薇，你已经跟这个家没有任何关系了，而我跟我妈还是季谭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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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奇志选择的步行街的小吃店，位置是季谭选的，他说因为要备考好长时间没有出来撸串喝啤酒。


    袁念薇对这苍蝇小店看着就不满意，她眼中的嫌弃不加掩饰，但是压根没人理她。


    狄如蓉帮忙将菜单拿了过来，「小谭，菜单在这儿。」


    季谭感受到狄如蓉的视线，嘴角突然勾了一个弧度，将狄如蓉递过来的菜单又推了回去，「狄阿姨您先点，这些年多亏了您照顾我，照顾我爸，应该是您先点，虽然这个小吃店外观看着不咋，但是这个家店在这里开了也有十来年了，我以前跟同学经常约到这里吃饭。」


    「这......」狄如蓉看着菜单就犯难，这些菜单上面的菜式她是真的不懂，一串韭菜，售价三元，一串豆腐，售价两块五，这简直是抢钱。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这家店的特色小吃。」季谭已经走到狄如蓉身后，他熟练的翻了一下菜单，手指落在菜单第三页和第四页的图上面。


    他指的是麻辣小龙虾，烤羊腿，牛肉串。


    「这个吧。」狄如蓉指了指烤羊腿。


    「狄浮，你吃什么。」季谭轻车熟路的在冰柜拿了啤酒和饮料分给大家。


    「羊肉串，谢谢。」


    「好。」


    季谭拿着菜单一阵乱勾。


    等了十分钟的样子，点的菜开始陆续上桌，大家举杯一起先喝了一口以庆祝两个孩子高考顺利。


    「妈，你上次找我，是因为我入选了gc，这次您找我，是因为我的帐号开始有起色的原因吗？」季谭喝了两口酒，也看不出这是借着酒劲说的，还是他的心里话。


    狄浮心里清楚的很，这才喝的哪到哪儿啊，季谭不可能醉，想来这些话是他早就想问却一直压在心里的。


    「小谭，你就这么想你妈的？」袁念薇反问。


    「这样啊，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小时候哭着想要见你的时候，你说自己没有时间吗？」


    「工作忙。」


    「那现在不忙吗？」


    袁念薇一噎，「这不是抽空来看你的吗？」


    「之前呢，之前这么多年，是连一天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吗？」


    「小谭，妈也是有苦衷的。」


    「我知道啊。」季谭说的满不在乎，「谢谢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为我庆祝高考结束，其次，妈，我想告诉你，帐号虽然是我的，但是收益不在我手上，这个帐号是签约了公司的，这就意味着，以后这个帐号就算是赚到钱了，我也是拿死工资的。」


    「没关系。」袁念薇脸上还带着一如既往的得体。


    「而且签约公司的帐号，发的所有内容都是需要公司审核的，不能私自带新人。」z


    这些是季谭瞎扯的。


    狄浮看着袁念薇的脸色逐渐崩溃，添了把火，「如果让公司发现旗下艺人做了违背公司要求的事儿，是会被罚款的。」


    「罚多少？」


    见鱼儿上钩，狄浮继续忽悠，「这就不好说了吧，不过一般来说，开网红公司的都是那个德行，赔偿估计一次十万起步吧。」


    季谭沖狄浮竖了一个大拇指。


    「真的？」


    当然是假的，狄浮又没有签约过他哪知道，但是他表情认真到不像是说假货，「当然。」


    这一顿饭吃的大家各怀心思，晚上七点的时候，季谭接了一个电话，说是同学聚会就跟大家散了，他走了后袁念薇留下的目的也就没了，她约了季谭有空去她那边玩。


    狄浮今天喝的有些多，季谭自己喝就算了，也给他灌了不少，两个少年喝个十瓶啤酒。


    狄浮第一次知道，这个身体不耐酒精。


    「一起？」季谭走的时候问。


    狄浮现在脑子嗡嗡的，他胡乱点头，想的全是自己那张柔软的大床。


    等他感受到切实的触觉的时候，也确实是柔软的一片东西。


    他艰难的睁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让他倍感陌生，耳边有一阵哗哗的水流声。


    他浑身热的难受，双手不自觉地扯着衣领，好像只有这样做了才能缓解身上的不适。


    「哥，你还记得集训的时候你说的话吗？」


    狄浮呜呜两声，点头。


    「现在该兑现诺言了是不是？」


    诺言？


    什么东西？


    狄浮大脑转不过来却还是点头。


    第一百零四章


    才开荤的季谭对这事儿压根不知节制, 在这次喝多后，不过一周的时间，狄浮又一次在睡到半夜的时候被季谭摸进房间。


    「你什么时候去你妈那儿？」早上吃吃饭的时候狄浮整个人都散着阴郁。


    季谭倒是心情好, 「怎么了？你想去？」


    「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去。」


    「不去。」


    狄如蓉狐疑的看着两个孩子打哑谜，「小浮，你上次跟我说你想回老家呆几天, 什么时候出发？」


    「这两天吧。」狄浮回的时候还瞪了一眼季谭。


    光是这样压根不解气，餐桌下他狠狠踩了一脚季谭脚背。


    季谭吃疼赶紧往嘴里扒了两口饭，「我能去吗？」


    「当然可以, 就是我们那边算是山里, 周围基础设施比较落后。」


    「没关系。」季谭笑起来就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你去那儿干嘛，你不去你妈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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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啊, 谁让我们是兄弟呢，你一个人在山里吃苦，多不合适。」


    「呵。」


    要不是知道季谭那龌龊的心思，狄浮还真的信了这鬼话。


    「我吃饱了。」


    季谭吃完饭就出去了, 狄浮也懒得深究他去干嘛去了，五天后在回老家的大巴上看到季谭的那一瞬间, 狄浮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控制好。


    大巴闹哄哄的, 路程大概有五个小时，需要上高速。


    下了大巴后, 两人换了一辆小巴，最后车停在一条只修了一半水泥路的乡村道路上，季谭喊停了一辆从两人身边「吭哧吭哧」的拖拉机。


    季谭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 他好奇的举着手机拍来拍去。


    狄浮低头看着手机, 李原给他发消息说可以帮你把帐号做起来。


    [好啊。]


    尽管知道李原提出来帮助是因为要利用自己，但是赚钱嘛, 利用不利用的没有那么重要。


    [你拍视频，我这边有专门的视频剪辑师，赛道的话，我们会根据你提供的视频来帮你选择]


    [我选游戏]


    狄浮没有任何犹豫。


    他不想在网际网路上抛头露面，对他来说，这是一个职业，也只能是一个职业，他不想自己的生活暴露在大众眼前。


    [不换一个赛道？]


    [不换，就这个]


    [好，可以，我会帮你]


    [谢谢]


    [不客气，我喜欢跟聪明人做交易，我想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知道]


    艺人和经纪公司的关系嘛。


    帅锅和背锅的关系。


    虽然有风险，但是利益和风险永远是成正比的。


    「你们看着挺面生的，怎么想着大热天的来我们这个地方啊。」开拖拉机的是个。


    大叔很热心肠，他的孩子也跟狄浮他们差不多大，只是这边教育资源不好，这边很多孩子都是读完初中就早早辍学打工赚钱。


    「叔，我们老家是这边的，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家里大人没时间，就让我们回来看看。」季谭说。


    「叔，我们在前面那个三岔口下撤。」狄浮指了指前面摆着一摞稻草的路口。


    「娃子，你们是狄家口的人啊，这个村子哟，不得了，最近出了好多大学生嘞，你们也是大学生吧。」大叔一看狄浮指的地方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下车的时候狄浮付了十元的路费，但是大叔说什么都不收，说自己沾沾大学生的喜气，让自家小孙子也能顺利考上大学。


    「这边是你妈妈老家？」饶是季谭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这边连路灯都没有一个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愣住了。


    「嗯。」狄浮在前面带路。


    山里前些天才下过雨，这边的路都是泥巴路，路上水坑很多，一不注意就会一脚踩下去。


    「怎么说呢，这个地方，我其实只来过两三次，还是特别小的时候，我妈似乎也不喜欢回来，这次想到来这里，是我妈说，我考上大学了，让我跟外公外婆报个喜。」


    「关系不好还报喜？」


    狄浮解释说，「他们已经去世了，这老房子就一直闲置着，听我妈说，我两个舅舅现在在城里混的不错，这老家的房子他们都不要了。」


    「给你妈妈了？」


    「怎么会！」


    狄浮看着眼前破旧的房子，这房子甚至还是用泥巴建的，墙上也有着裂纹。


    「这真的不是危房嘛？」


    「不是。」狄浮带着季谭往旁边两家转了转。


    这一转便是让季谭打开眼界，这边的房子都是这样，墙体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


    山里的夏天没有城市热。


    这边到了夕阳西下，一阵风吹来，竟还有些寒冷的感觉。


    「这些房子的寿命应该很长了，为什么不重建啊。」


    季谭的问题成功换来了季谭的白眼，「年轻人都不回来住，这里多是老年人。」


    狄浮坐在门口，看着狄浮忙进忙出的收拾家里的环境，他感概道，「等我有钱了，我就想找一个这样的地方，隐居山林。」


    「想法挺好的。」狄浮累的要死，他第一次觉得季谭是这么累赘，狄浮举着扫把故意一扫把打在季谭屁股上。


    季谭疼的咬牙裂齿，「狄浮，你故意的。」


    「往旁边坐点儿，碍事儿。」狄浮指着院子。


    「我都在门槛上了，我还碍事儿？」季谭看到狄浮手里的扫把又要落下，蹭的跳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狄浮冷眼看着他蹦跶。


    「又不是我不帮忙的。」


    一说到这个狄浮就来气，他已经很久没遇见过能把地越扫越脏的人才了。


    这不叫帮忙，这叫搞破坏。


    季谭举手拍着两人的互动，这些视频他没有发给李原，在深夜，他用手机剪辑两三个小时剪辑了一条三十秒的短视频。


    视频中两个少年看起来很阳光，尽管视频中只有一个男孩子露了脸。


    季谭帐号的所有权，在他高考结束后李原就将其全部还给了他。


    「李原为什么要帮你啊。」狄浮还是问出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事儿。


    如果说是幼时的轻易，哪是能做到这一步的样子？


    季谭摇头，「不知道，但是他说，他帮忙也是在帮他自己。」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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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话，狄浮对李原成名前的经歷有了一定兴趣，究竟是什么样的经歷能让他放弃国外排名top的大学。


    看来网上说的，以及自己上辈子了解的事儿都不够全面。


    「季谭，你少放点儿米，我们吃不了那么多。」


    狄浮瞪了一眼吉他示意他不要往锅里放那么多大米。


    「我才放了三碗。」


    「放多了，只要两碗就够了。」狄浮还是说晚了，季谭已经将大米沾了水，洗净淘好，放进电饭锅，「你从进房间那一刻，你有看到冰箱吗？」


    「没有啊，怎么了？」


    「吃不完的东西不放冰箱，这么热的天会坏掉的。」


    「那扔了。」


    「我们带的吃的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多，这山里没有超市，没有卖米的。」狄浮嘆了口气，「好了，你出去，不要进厨房，我来弄。」


    「我真的会。」


    「出去。」


    季谭暗灭了放在一旁录像的手机，他早上进厨房的时候就将手机放好，他的本意是给大家拍一个自己做饭的视频，来洗刷网上大家对自己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认知。


    但是今天这拍到的，也算是一个惊喜吧。


    季谭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将这些加上他在窗外偷怕到狄浮做饭的画面合在一起剪辑成了一个一分钟的短视频。


    网友对季谭视频的内容直唿磕到了。


    第三天，光秃秃的院子让季谭产生了想改变的注意，他拽着狄浮一起出门在村子转了好几圈，最终将目光放在村里一家老手工艺人的身上。


    在这里季谭定制了一张躺椅，然后又到木匠家里买了两根树桩。


    最后向村长讨了几颗小树苗。


    狄浮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是又来活了，季谭啊，天使的会使唤别人。


    「对对对，放这里。」


    「不行，这个角度不好看。」


    「不要放这里，这里太晒了，换一个方向。」


    「......」


    狄浮终于是忍无可忍，他举着这木桩子，顶着大太阳，傻乎乎的在原地转了不知多少圈了，「季谭，你够了，就这里，不行你自己来弄。」


    「别啊，那就放在这里吧。」季谭是懂得看人脸色的。


    两个木桩支起来，中间栓了一张吊床，小树苗被栽在院子大门旁边的栅栏边，在旁边是回来的路上季谭随手在路边挖的野花。


    院里本来就有一个光滑的大石头，这个石头可以被当成桌子，现在也是被季谭擦了好几遍，上面放着凉茶壶和杯子。


    躺椅被放在房子屋檐下。


    这间老宅开始有了生活气息。


    老宅的改造被季谭全部记录发在网上，很多网友被这种生活方式吸引，从几千人陪着两人一起改造，到突然一个视频平台给了流量，视频点赞开始变成几万，经过季谭一个多月的坚持。


    院子逐渐有了田园风的样子。


    这时候他视频的点赞已经可以稳在一万+。


    他的帐号也从原来一万多粉丝，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涨到了十万。


    第一百零五章


    这段时间两人一心扑在小院改造上, 倒是觉得时间过的很快，两个月的时间，他们见证了小院的从无到有。


    狄浮约了狄如蓉回老家看看。


    这些改造的费用, 是李原投资的，因为他说，季谭的帐号签在他手上, 季谭也算是他手下的艺人。


    自家艺人的一切活动，他这个当老闆的一定支持。


    「我说真的，要不是要开学的话, 我真觉得这种生活让我过一辈也不是不行。」季谭躺在摇摇椅上, 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竹扇。


    狄浮将烧烤材料全部弄好后，呆着原料出来, 在小石桌边支起一个烧烤架子，他褪去手上一次性手套，伸手拍了拍季谭膝盖，「起来干活了！」


    季谭慵懒的看了一眼食材, 懒洋洋道，「还好我聪明, 提前买了冰箱。」


    「你应该说, 幸好你有一个好老闆，要是换个人当老闆的话, 谁会做这么亏本的买卖啊。」狄浮直接戳穿季谭的话。


    「谁说的，我们这叫相辅相成，我这段时间也有挂gg连结的好吧, 这些钱我也都给了小李哥。」季谭说的理直气壮。


    「嗯, 是，对。」狄浮点头, 看起来很认同季谭说的，「就是你gg报价是真的感人。」


    季谭撇撇嘴，没有多说，他将肉串的表面先是都涂了层食用油，等烧烤架子里的明火熄灭后才将肉串一次摆了上去。


    狄浮此时接管了季谭之前的位置，边摇边刷着手机，「你妈也当起网红了？」


    「你这么还骂人呢？」季谭听话只听了一半。


    「夸你呢。」


    「夸我什么？」


    显然季谭对这些话很受用，狄浮无语的看着手机，「夸你网络玩的好，大家都在蹭你热度，要是这样的话，我以后还是离你远点儿吧。」、


    「不用。」


    「嗯？」


    「特批你蹭我热度。」


    「呵。」


    「笑什么？」


    狄浮低头刷手机不理他，季谭也觉得没意思，肉串烤好后拿到狄浮旁边，「好了。」


    狄浮自觉地张开嘴，季谭识趣的将吃的递到狄浮嘴边，「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


    「我也觉得，这就是天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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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表扬的季谭忍不住的小得意，狄浮淡淡开口，「我的意思是不难吃，能吃。」


    「哇，你别这么嘴硬好吧。」季谭朝门外的小朋友招了招手。


    小朋友探出来的脑袋，在看到季谭朝自己招手的时候怯生生的往后缩了一下，不过两秒，他又伸出脑袋看着院子，伸出舌头舔着嘴唇。


    他是馋的。


    狄浮知道。


    这小孩儿狄浮认识，是隔壁人家的，父母在外务工，家里一共三个小孩儿，上面有两个姐姐。


    狄浮不喜欢这个孩子，这孩子典型的欺软怕硬，门墩虎。


    最主要的是一看到他，狄浮就想到了自己那两个素未谋面的舅舅。


    但是孩子这眼巴巴的样子还是让人不忍心，「吃烤串吗？进来一起吃。」


    小孩儿吞咽着口水，两只脏兮兮的小手在身上混乱抹擦了几下，「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你吃的了这么多啊。」季谭问。


    小孩儿低着脑袋，想了片刻才说，「我可以给我姐姐带点儿回去吗，她们也想吃。」


    呵。


    明明是你自己想吃。


    狄浮还是同意了小孩儿说，「可以啊，喏，你带回去吧。」


    小孩儿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将盘子里一大把羊肉串全部薅走，这操作看呆了季谭，等小孩儿一蹦一跳出了院子，他才找到自己声音，「这是什么个意思啊，连声谢谢都没有就算了，他这是不是想把原材料也一起搬走啊。」


    「行了啊，我们昨天可是说了的，赶紧接着烤。」狄浮心情大好，主要是昨天晚上季谭非要跟他打赌，说狄如蓉绝对不会同意来接他们。


    「切，你别得瑟，我告诉你，等阿姨来了，我就跟她说你虐待我。」


    「喂！」


    狄浮一脚踹在季谭屁股上，如果他手里有小皮鞭的，他会不加思考直接抽过去，「季谭，你现在不适合说话。」


    「怎么怎么怎么，我说错了吗？」


    狄浮举着手机，季谭的，「我想你的粉丝也非常乐意看到你挨揍。」


    「说的跟你打得过我一样。」季谭满不在乎，说完他察觉到自己说的不对，立马态度良好的认错，「说着玩玩的，你别当真啊，你还要吃什么，我来做。」


    「西瓜汁。」狄浮学着前几天季谭的样子。


    「这哪里有西瓜汁。」


    「苹果汁。」


    「我们今天没买苹果吧。」


    「葡萄汁。」


    「狄浮，你别得寸进尺。」


    「这不是老师教的好吗？」


    狄浮张嘴满满的茶味，「诶。」


    他懒洋洋的换了一个姿势，「说到老师，最新好长时间没有听到魏延的动向了。」


    「啊？他啊。」季谭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们高考前他好像说自己在准备出国的面试还是啥东西的，听说是考上了美国哪个学校的研究生。」


    「这么快？」


    「干嘛，你找他有事儿啊。」


    「也不算有事儿吧，人家给我们补习了这么多次，要是没有他的帮忙的话，我们两个估计都要留级了。」


    「我知道。」季谭肉眼可见的烦躁，「我们也是付了学费的，我听小李哥说，他想签下魏延去他经纪公司，但是魏延拒绝了。」


    「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玩网络。」狄浮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隔壁的老太太带着她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孙子，一脸凶神恶煞的站在门口，活脱脱一副泼妇的表情，「小宝，就是他们给你的吃的是不是。」


    狄浮看了一眼季谭，在对方眼神中同样看到了迷茫，「您找我们有事儿吗？」


    「废话，谁没事儿来找你们。」老太婆毫不讲理，「你们给我孙子吃了什么东西，我家小宝晚上回去就说不舒服，接着就上吐下泻。」


    「我可怜的孙儿哦。」


    「要是你爸妈在的话，肯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儿咯。」


    「这些外乡人就是看着咱们老太婆和小孩儿......」


    「卧槽。」季谭忍不住骂了一句。


    「给您孙子吃的东西我们也都吃了，但是我们没事儿。」狄浮试图跟老太婆将道理。


    老太婆听到狄浮这么说，勐拍大腿，嚎的声音更大了，「诶哟，我苦命的孙儿啊。」


    她这嗓子硬是嚎出了村子里好几个喜欢看热闹的人，大家围在院子外，对着院子内指指点点。


    季谭烦的厉害，「我们是给这小孩儿吃东西了，但是没让他连盘端走，按照你刚才说的情况，完全就是这小孩儿自己吃多了。」


    「餵。」


    「小孩儿你过来，我问你，你说要把东西带回去给你姐姐尝尝，你姐姐吃了的吗？」


    小孩儿脸色涨红，躲在祖母身后不出来。


    「嘿。」季谭笑了一声，「你全都自己吃了吧。」


    「谁说的，我给姐姐分了的。」


    「那你姐姐呢？」


    「姐姐......姐姐......」小孩儿声音越来越小，朝着人群看了好几眼，指着人群后穿着破旧的小姑娘，「在那儿。」


    「你姐姐看起来没事儿啊。」


    「你懂什么，丫头命贱，能跟我金孙相提并论吗？」


    狄浮很反感这一类说辞。


    门外同村的人看不下去，「大娘啊，人家孩子是高考玩回来玩一段时间的，你也没必要这么坑人家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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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坑他们？是他们要害我金孙。」


    狄浮乐了，「您这孙子不会是叫做耀祖吧。」


    不等大娘说话，「您家这耀祖看起来食物中毒了，再不去医院，您也不怕您家耀祖出事儿。」


    虽然大娘做人有问题，但是狄浮这张口就咒人家生病也不厚道。


    可是狄浮自认为只要自己没有道德，所有的道德就绑架不了自己，当人丢弃了道德，一个字——爽！


    大娘在狄浮的这番话下像是刚恍然大悟起来自己要做什么，「对，就是你们把我孙子害成这个样子的，你们赔钱。」


    季谭傻眼。


    「不赔钱我就曝光你们，你们不是什么网红吗，你们毒害未成年，我看谁还敢给你刷钱。」


    那小孩儿压根没事儿。


    之所以上吐下泻，不过是因为他吃的急了加上没有洗手，吃的不干净。


    狄浮可不惯着大娘，这么长时间没有给他发挥的机会，这下子看到上辈子熟悉的场景，他早就将脑子里滚动的词语顺口熘一样说了出来。


    「您拍啊，就说我们下毒，报警，立案。」


    「网友给我们刷礼物，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直播了的啊，大姨啊，咱们做人不能这么黑心。」


    「我知道，您金孙这上吐下泻的，您肯定是担心，这样吧，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们也不推卸责任，现在我们带您这金孙一起去医院检查一遍。」


    老太婆眼中的算计表现的明明白白，哪知狄浮接着说，「要是检查出来你孙子不是食物中毒，那您是不是得当着村子里人的面儿给我们道歉，毕竟您在这儿闹了这么长时间。」


    老太婆一听这话还得了，立马加大了声音，「凭什么，是你们想害我孙子，就算我们小宝没有中毒也是我们体质好，你们是我们村子的人吗，这个院子是狄家的，你们两个外乡人在这儿住下，我可告诉你们，狄家老大老二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住他们的房子，交钱了吗？」


    第一百零六章


    季谭欲争辩, 被狄浮抢先说道，「您口口声声说我们的东西把您孙子的身体吃坏了，现在我们说去医院而且愿意承担相关的医药费, 您怎么又变了说辞了，难不成您这是碰瓷啊。」


    老太婆又是使劲拍着自己大腿根，小男孩儿眼神怯生生的缩着, 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周围看热闹的毕竟是同乡的人，老太婆的做法不厚道却也是自家人。


    在这个帮亲不帮理的地方，大家听到对老太婆不利的话, 还是不约而同的站在她那边。


    「你们这后生仔是怎么回事儿, 就算人家孙子没事儿，也是吃了你们的东西才导致的。」


    「就是, 看你们住在这里，你们应该是狄家老大或者狄家老二家的亲戚吧，你们也不想让自家亲戚被戳嵴梁骨的是吧。」


    「你们两个后生仔还真是不会做人，不就是赔点儿钱吗, 人家婶子也没坑你们，你们多多少少给点儿不就行了。」


    这叫没有坑？


    狄浮都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说出来的这些话。


    「行啊, 我们可以赔钱, 但是总得有理由吧，您要是照顾的好孩子, 他至于整个人看着就脏兮兮的，这村子的小孩儿都不跟他玩吗？」季谭是懂得戳人肺管子的，「您不是整天就顾着打牌, 您这金孙子不是交给你那两个十来岁的孙女在照顾, 您也知道我是网红，有粉丝, 那您说，我要是把您这些动作都曝光出来，您儿子会不会看到您是怎么照顾他儿子的。」


    「网红都是这个德行？」


    村子的年轻人对季谭的话嗤之以鼻，想来他们也知道这个行业到底多赚钱，现在他们的话多是嫉妒。


    「素质真低，就知道欺负老年人和小孩儿。」


    「网红？谁不知道网红都在大城市啊，这怕不是在城市上混不下来，来我们村儿装逼的吧。」


    「肯定是啊。」


    这一刻，狄浮彻底明白了人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哟，今天这么热闹啊，都堵在我家老宅干嘛。」


    这个声音狄浮很陌生。


    「狄家老大来了。」


    「狄大哥，你们家老宅被人改造了。」


    「哦，我知道，我妹子跟我说过，她家两个孩子过来住几天。」


    来的是狄浮的大舅舅，狄如意，取事事如意的意思。


    狄如意看到老太婆脸色顿时一变，「大娘，您看着我家没有大人回来，这么欺负两个孩子没有必要吧。」


    「哟，我老太婆怎么知道这是你家亲戚啊。」


    狄如意面色精彩的很。


    「哟，不是他家亲戚，我们来这儿啊，我们怎么不去你家住呢。」季谭之前忍着脾气没有说话，现在见到狄浮家有人来了，脾气瞬间压制不住。


    「大舅舅。」狄浮沖门口喊了一声。


    「小浮。」狄如意笑呵呵的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中学模样的男孩儿，男孩儿穿着很潮，脖子上挂着一个白色的耳机，按着手里的手机头都没有抬一下。


    「大舅，我妈妈说晚点儿过来。」


    「我知道，我跟你妈妈还有你二舅，我们三个也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了，这次趁这个时间我们兄弟姐妹之间也聚聚。」狄如意转头看了一眼自家儿子，有些不满，「狄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走路不要玩手机，你听的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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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狄安一张嘴就带着一股不耐烦。


    「你信不信我把你那手机给你砸了。」


    「狄如意，你吼什么吼！」人群后走过来的妇人怀里抱着一只雪白小狗，「我告诉你，你别自己比不过别人就把气撒在我儿子身上，儿子，过来。」


    狄安烦躁的看了一眼女人，一言不发的走进屋子，门也被他摔的震天响。


    女人走过狄浮的时候，打量狄浮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狄浮？上次大舅妈看到你你还是两三岁的样子，那时候你鼻青脸肿的。」


    「大舅妈。」狄浮看出来了，这女人对自己有敌意，关键是自己跟她没有接触啊。


    「行了行了，散了散了。」狄如意塞了几百块钱给老太婆，「行了，孩子也没事儿，咱们也是邻里邻居的，这些钱您拿着，给孩子买点儿吃的，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季谭看着被关上的门，气的牙痒痒，「狄浮，你家这些亲戚怎么一个两个......」


    他的声音小，狄如意倒是也没注意，他走到两个孩子面前，让自己笑的尽量显得很和善，「帮舅舅搬点儿东西回来？」


    「好。」狄浮反正也不想跟狄安相处，这小孩儿像他妈，给人第一感觉就是会惹麻烦的人。


    「这位小朋友怎么称唿？」狄如意看着季谭。


    「季谭。」


    「初次见面，大舅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狄如意从口袋摸出两个花纹精緻的红包，「别嫌弃啊。」


    季谭看着狄浮，做了一个「收不收」的口型。


    狄浮哪知道，他跟这个舅舅不熟啊。


    「收着啊。」狄如意将红包塞到两人手里。


    「哥啊，你跟你这舅舅不熟啊。」季谭说的很肯定。


    「明知故问，你这么多年见过我妈妈那边有亲戚去看我们吗？」狄浮看着手里的红包。


    「啧，一百？」季谭已经把红包扒开。


    「行了啊，不错了，你指望给你包多少。」


    「嚯，不是我说，你信不信我爸一会儿也会给他家孩子拿红包。」


    「嗯？」


    「五百打底。」


    「别攀比。」狄浮想了又想，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其实他跟季谭想说的一模一样，狄如意这人虽然不咋，但是胜在长得不错，他也倒插门进了一个家境不错的老婆家里。


    如果非要说的话，他现在也算是一个小老闆。


    「不想给就不给嘛，搞这种事儿。」季谭小声叨叨了两句。


    「就是这些。」狄如意打开车的后备箱，里面有一个白色泡沫箱装的东西，这里面应该是肉制品，旁边还有一个大西瓜和一箱椰子，「我们一趟搬回去吧，对了，狄浮，家里有冰箱的吧。」


    第一百零七章


    狄家老二, 狄浮的二舅舅是晚上八点多到的，狄如蓉和季奇志在他们后面，在他们来的时间, 狄浮和季谭已经将烧烤重新支了起来。


    狄如意帮着研制肉类，然后将水果切盘摆了出来。


    因着狄浮之前在放桌子的转一圈种了薄荷草，这边倒是没有小虫飞来飞去。


    「什么鬼, 都不出来帮忙？」季谭看着紧闭的房门。


    「也不算是都。」狄浮故意拉长了最后一字。


    狄如意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刚好进屋，季谭将手里的餐盘有怨气的放在石桌上，「说的好听叫聚餐, 我就没见过这种坐享其成的, 你就说，他们就是来纯享受的, 既然是享受来的，来这么早干嘛，碍眼。」


    「有事儿找你吧。」狄浮回忆起自己这个大舅舅家的儿子的情况。


    狄安也算是网瘾少年，因着家里有钱, 再者他就是喜欢打游戏，也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儿, 他妈妈本来也不管他学习方面的事宜。


    毕竟出生在那种家庭, 只要孩子平安健康比虚无缥缈的成绩要强太多。


    但是在底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狄如意不这么想，他想把儿子培养成人中龙凤从而来增加自己在老婆家族的存在感。


    季谭像是听到了笑话, 「找我？我跟他又不认识，找我干嘛。」


    「你现在在网上不是挺出名的了吗，网上还有网友扒出来你之前被gc选中了, 我想应该是因为这事儿吧。」狄浮分析, 「毕竟我大舅舅一家压根没跟我们联繫过。」


    「一百块钱，买一个人脉, 这买卖，好划算。」季谭讽刺道。


    狄浮推了推季谭示意他小声点儿，这些话他们私下说说就算了，要是被有心人录音发到网上，鬼知道又会掀起一阵什么风浪。


    「我知道。」季谭会意，声音弱了不少。


    「砰！」


    大门再次被人摔的震天响。


    狄安一脸不耐烦的出门，走向两人，「喂，你们两个，我这儿有个好差事儿。」


    「毛病。」


    这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简直是惯的。


    狄浮喃喃了一句。


    季谭坐在摇摇椅上晃着，「不感兴趣。」


    「我知道像你们这种人喜欢钱，我花钱买一个消息，这买卖很划算。」


    「多少钱？」季谭顺口问。


    「五百。」


    「噗。」狄浮没忍住，尽管他已经很小声，但是在这格外寂静的时候，他的这一举动显得很突出，「我不是故意的。」


    「呵，狄浮，你别阴阳怪气的，要不是有我爸，你以为你能从那山沟沟里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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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安张嘴就是看不起别人的态度，狄浮也恼了，他本想着只要对方不招惹自己，不过就是两三天的样子，大家和平相处也没什么。


    「靠你家？我不想跟你扯这些，你要是能好好说话，我们这两天进水不犯河水。」


    「是吗，谁不知道你妈能离开你爸是我爸偷偷给你妈塞了钱的。」狄安洋洋得意，像是揭发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狄浮看了一眼狄安，他要不是控制力好，现在已经一拳砸到狄安脸上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种事儿，你不知道也正常。」狄安单手插兜，显然是看不上狄浮，他越过狄浮走到季谭面前，「我们谈个交易吧，我知道我问的消息是在你伤口上撒盐，但是你没有这个天赋，被刷掉太正常了。」


    这思维跳度太大，季谭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喂，跟你说话呢，怪不得能跟狄浮走到一起，原来你们都是一路人。」狄安不知道在哪里受到了刺激，现在无差别开火。


    狄浮看着狄安已经舞到季谭面前去了，要是搁在以前，就季谭的脾气，少说就是一拳送上。


    但是现在季谭脾气要好很多，情绪更是比以前稳定。


    「对啊，我们一路人，所以你有什么事儿要问我们这一路的人。」


    季谭端着手里的生肉，推了推狄安，「让让，你挡路了。」


    「呵，你被gc刷下来就刷下来了呗，我知道你肯定有gc队员的联繫方式，只要你把我推荐给他们让我去面试，我给你推荐费。」狄安一步不让。


    「哦？」季谭抬头，眼中带笑，「你确定？」


    「嗯哼？」


    「行啊，推荐给你。」季谭拿出手机，「来，这个，你扫扫加他。」


    狄浮在想季谭在做什么，当他看到二维码的时候，在心里替狄安捏了把汗，这是季永艺的微信号。


    虽然季永艺对新人很好，但是这是有前提的，像狄安这种，怕是刚张嘴就能把季永艺得罪个透彻，而季永艺也是个记仇的人。


    「行啊，谢了。」狄安扫了码，「我转你介绍费。」


    「介绍费就不用了，你留着吧。」


    季谭看着狄安大摇大摆的走后才说，「真欠。」


    「你也没少坑他。」


    「看不起谁呢。」季谭盯着狄安的背影阴恻恻的说着。


    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很季永艺那边打过招唿，狄浮转头的时候目光落在了他们这些天住的房间上面。


    哪个房间里面就只有一张靠墙大床，这些天都是他们俩挤一起的。


    现在房间被人开了灯，这大概是房间被人占用了吧，只是这老房子只有这个房间里面的床还能睡人了。


    「不是吧，这也抢啊。」季谭一脸苦瓜相。


    「还有一家还没来呢。」狄浮有些郁闷了。


    他二舅舅家生的是个女儿，和大舅舅一家不同的是，二舅舅一家的夫妻两个共同打拼出去的。


    对于二舅家的表妹，狄浮有印象，这个小姑娘从小就不太喜欢说话，可能因为老家环境的原因，她爸妈没有出村创业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没少被村子的人笑话，后来她爸妈生意成功后，带着她离开这里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老人的葬礼，夫妻两人甚至都没有让这个亲孙女回来。


    「再难缠也不会难缠过这家了吧。」


    「说不准啊。」狄浮想到了一件事儿。


    小时候，狄如蓉带狄浮回娘家的时候，他看到狄安带着村子的小朋友欺负这个小表妹，小表妹被他们推到泥坑里，脸上煳的全是脏水。


    大家对着她嘲笑，说她一个丫头，就算死了她爸妈也不会在乎。


    当时狄浮躲在后面看着，他不敢出去，因为他知道狄安在外公外婆这里有绝对的话语权。


    小表妹一言不发的从泥坑里面爬起来，回家后面对大人的职责她也是一言不发。


    晚上吃完饭，大人留在家里唠家常，孩子们成群结队的出去，只有跟着妈妈回娘家的狄浮和没有小姑娘一起玩的狄余一起排排坐在老家大门。


    等太阳落山的时候，狄余一个人离开走向黑暗之中，狄浮偷偷跟了上去。


    他看见，狄余将偷摸下水的男孩子的衣服用剪刀剪碎后仍在河流的下游，然后她若无其事的转身回家。


    想着小表妹瑕疵必报的性子，怕是这些天在这里有的热闹了。


    如狄浮所想，二舅舅一家回来直奔开着灯的房间。


    「哟，我说大哥，你们回来的可真早，这房间都收拾干净了啊。」


    狄家老二，狄如富。


    「这不是我们收拾的，是狄浮。」狄如意说。


    狄如富看着门外的狄浮，「大外甥，好久不见啊，舅舅这些年没有在省内，你跟你妈过的还好吧，我们一家子回来的匆忙也没有准备什么，这见面礼你就收下吧。」


    二舅妈笑眯眯的将手里两个厚厚的红包塞在一动不动的两个孩子手里，「小浮，拿着，这些年我跟你舅舅生意忙，也没有回来过，往后啊，我们是打算回来的，以后我们两家还是要多走动的。」


    季谭眼神示意着狄浮，他只觉得自己手中的这个红包是烫手山芋。


    刚才的一百块都这么多事儿，这摸起来不下五千的巨额红包......


    狄浮也为难了，说实话，在他记忆里，这二舅也好，大舅也好，都是一个德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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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红包你就收着吧，其实，我有点儿事儿想麻烦你。」狄余走了过来。


    果然......


    狄浮砸了一下嘴，话音还没说户口，狄余接着说，「我听大姑说你之前中考的时是状元，高中的时候也荒废了很长时间的学业，但是现在依旧是考了一个一本学校，这个暑假还有一段时间，我想向你请教一下学习的思路。」


    狄余又看向季谭，「我听大姑说起过你，按理来说我也应该喊你一声表哥，表哥，当时我姑姑和你爸爸结婚的时候，我爸妈确实是因为生意的事儿没去，还请你不要介意。」


    话说的是真好听啊。


    季谭手抖了一下，余光看向狄浮，静等他的指示。


    「别这么客气。」狄浮将季谭手里的红包一併拿了过来，将其又递迴给狄余，「都是一家人，就这点儿小忙还包红包多见外啊。」


    「表哥，你们收下吧。」狄余固执的不肯收回。


    「大哥啊，这房间晚上就留姑娘们吧，你说咱们这些大男人的晚上在外面随便凑合一下也能过是不是。」狄如富乐呵呵的提议。


    「这......」狄如意顿时犯难，「这是狄浮收拾好的，你得问他啊。」


    第一百零八章


    狄浮默默带上耳机, 有线耳机，很明显的颜色，他是故意的, 这么做就是为了让狄如意看到他没有听见他们说的话。


    季谭看了一眼狄浮，也在口袋里摸了摸顺出一个蓝牙耳机，在门口两人的目光下, 他胳膊僵硬的抬了起来，将耳机塞进耳朵里。


    「喂，爸, 你们来了啊, 我出来接你们啊。」


    季谭不好意思的抬头笑了笑。


    手机这个时候真的打了一个电话进来，是袁念薇打来的, 「妈，你说什么？」


    季谭没想刚听到对方说一句自己直接破大防。


    狄浮成功被他吸引了注意力，「怎么了？」


    「我妈。」季谭做了一个口型，「她说她来了。」


    「一个人？」狄浮猜测袁念薇来的目的, 但是想了一圈也只能想到，她可能是因为姘头进去了, 生理上没有满足, 导致她脑子跟着混乱，不然真的说不清, 她为什么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嗯。」季谭点点头，接着跟电话对面的人打太极，「现在已经很晚了, 妈, 你现在在哪儿啊，今晚就来吗？」


    「好, 我知道，我爸说一会儿到，要不我跟我爸说一下，让他在山下等会儿你？」


    「哦，好好。」


    「妈，我想说的是，这边的路有点儿......房车开不进来的。」


    「好，我知道。」


    季谭挂了电话，大口吐了口气，「完蛋，真的是倒霉的事儿从来不是一件件来的。」


    狄浮都不敢想像，这些人要是聚在一起得有多热闹，「她带你弟弟来了吗？」


    「什么弟弟？」季谭下意识反驳。


    「康迁锦。」


    「应该没吧，前两天我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说康迁卫带他出国玩去了。」


    房间住宿的问题，两家一直争吵到狄如蓉他们回来也没有定论。


    抢这个房间，最大的原因还是其余的几个房间都没有装空调，只有这个房间有。


    这三十多度的天，尽管晚上不像白天，但是在自然风下依旧让人难以入眠。


    狄浮安静的看着他们争吵。


    他忘了告诉大家，这个唯一装了空调的房间，前两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空调突然不制冷。


    其实想想也知道，当时买的时候，狄浮和季谭看着空空的钱包，可能是因为良心突然发现了，所以他们没有找李原买牌子货，反而是从路过村子的一个敲锣打鼓买电器的小摊贩手上买了这个半旧不新的家电。


    因为穷，他俩当时并没有想到，空调不制冷还好说，但是如果这空调是坏的，会引起火灾会怎么办。


    显然，他们的运气还不赖。


    「你说晚上住进去的那一家会不会被气死。」季谭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觉得会，走吧，去收拾收拾剩下的房间。」


    「为什么？」


    「不然你真想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啊。」


    狄浮带季谭来的是靠近大门的一个房子，这个建筑放在老一辈的时候应该是放杂货的房间，这个位置虽然不咋好，而且房间小，但是看着还挺精緻的。


    房间里只有一个灯光不太亮的灯泡，房间中间有一张老式木桌子，靠窗户的一边建的像榻但却不是，如果非要对标的话，倒像是前些年流行的榻榻米。


    另外一边现在非常空旷，以前那边摆的柴火堆，角落有一张已经落了灰的书桌。


    「看起来不是挺干净的？」季谭用手擦了擦桌子。


    「我知道，给你妈收拾住的地方。」狄浮嘆了口气，「她有洁癖，这个房间我这些天一直都有打扫，但是地方还是有些脏，还有床上的东西，喂，你别坐在床上，起来，把床铺上的东西都收拾好。」


    季谭不动，在床上翻了个身躲开狄浮落下的手，「你对我妈挺了解的，外人怕是觉得你才是我妈的儿子，还是说，你对我妈，还是抱有一丝丝的希望。」


    「季谭，你脑子里面一天到晚到底都装了什么东西啊。」


    「我真的是好奇。」


    「去你的好奇。」


    「不然我真的会乱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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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就乱想吧。」


    狄浮确实还对袁念薇存在一丝幻想，尽管她对季谭做的那些事儿已经很让人没有好感，可是她毕竟是季谭的母亲。


    「饿死了，你们都别吵了行吗，饭做好了吗，我要吃饭。」狄安才不管什么长辈的。


    狄如意因他这大唿小叫的感觉脸上没了面子，又碍着妻子也在，不好发作，这是给了狄如富看笑话的机会。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大家不都没有吃饭吗，你等姑姑回来了，我们一起吃饭。」狄如意不耐烦的瞪了一眼狄安。


    狄安反倒是不乐意了，他当即就提高了嗓门，「是你非要让我来这破地方的，这里连个网都没有，信号差的要死，你知不知道我因为信号不好，一局游戏掉线了三四次，我队友都在骂我了。」


    「你那个破游戏一天不打不行吗？」


    「呵，说你是土鳖你还真是把这个词贯彻的彻底，怪不得我外公说，你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人。」


    狄如意忍了又忍，在狄如富嘲笑的目光下，他心头气的一耳光扇在狄安脸上。


    狄安呆滞了几秒，从开始的没反应过来，到震惊，最后是委屈，他当下就将手机狠狠的砸向自己狄如意头上，「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你玩了，你别想拿到我家一分钱。」


    「怎么了，小安。」


    「妈。」狄安使劲用胳膊蹭着眼睛，抵着脑袋不去看她。


    「谁打你了。」


    狄安脸上的巴掌印还是很明显的，狄余扑哧笑了出来，「不会吧，被打了？难得啊。」


    狄如富咳嗽了一声，狄余瞬间会意，「不好意思啊，我什么也没看到。」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路上堵车了一会儿，你们吃晚饭了吗？」狄如蓉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院子的本来一点就燃的气氛，这个时候缓和了不少。


    「妈，你先别跟他离婚。」狄安被他妈拉进房间，他一只手捂着脸，不想让妈妈看到自己这个狼狈的样子。


    「嗯？」


    「狄浮那傢伙也被gc选中过。」


    「我怎么不知道？」


    「我在他们学校的论坛找到的消息，刚才我本来想看看季谭被gc选中的事儿，但是找到了狄浮是被特招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又退了回来，但是，妈，我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儿。」


    「也和狄浮有关？」


    「对。」


    「你说说有多不得了。」


    「他亲爸指控，他喜欢男的，是gay。」


    第一百零九章


    狄浮右眼皮跳的厉害, 他总感觉今晚有什么事儿要发生，而且是不好的事儿。


    季谭喊了他好几声他也没有听到。


    「喂，不会真让我给说中了吧, 你对我妈真的有那种感情？不是吧，不是吧，我难道是你接近她的跳板？」


    这下狄浮想装没有听见也不行了, 「季谭，你给我闭嘴吧你，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没有没有没有, 你听清楚了没。」


    「听清楚了。」季谭笑着伸胳膊揽着狄浮脖子，「我就是说着玩的, 你还当真了啊，生什么气啊，真的是，我是真的没有想通啊, 你怎么报了一个离家那么远的学校，你高考的成绩不是挺好的吗。」


    「你有意见啊。」狄浮转头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季谭。


    「哪敢啊。」季谭拖长尾音, 「那我能去找你吗？」


    「什么？」


    「我说, 等开学了，我能去找你吗！」季谭凑近狄浮耳边。


    「能能能。」狄浮推开季谭脑袋, 他余光看到东边的房间窗户被人打开，那边是狄安。


    ......


    开学的前几天季谭的兴致一直不高，季奇志提议一家出去爬山转转都被季谭拒绝, 从狄如蓉老家回来, 他情绪一直都这样。


    狄浮知道原因，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袁念薇,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狄安故意问季谭和狄浮两人，都被选上了gc为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在场的袁念薇本来就对这个话题很敏感，这下在狄安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她再次翻脸。


    直接在另外两家人面前咒骂着季奇志，说他为了二婚老婆，捨弃他亲生儿子的前途。


    尽管季谭极力解释，但是压根没人搭理他。


    狄安挑起了矛盾就成功隐身，等袁念薇骂完，他目光再次落在狄浮身上，假情假意的询问之前网络上有关那些关于他的那些流言蜚语的事儿。


    现在大家哪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尽管在场的人都不接话，但是耐不住在场的有他妈还有一个袁念薇。


    这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硬是把气氛给烘託了起来。


    这一顿饭没吃饭，季奇志就带着他们离场。


    「行了，明天就开学了，你真打算一直在家待着？」狄浮主动给季谭带了一个果盘到他房间。


    「嗯，反正我考的是本地的学校，我明天又不走。」季谭似乎有些赌气。


    「还气什么啊，嘴张在人间身上，你要是每件事都这么气下去，你以后不得被气死。」


    「你就不能说点儿好的吗？」季谭愤愤的咬了一口苹果。


    「能，你妈找你。」狄浮指了指房门口。


    季谭脸色骤变，「她来干嘛？」


    「不知道，你自己出去问问不就行了。」


    「她上次就是故意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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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一只手按着季谭的肩膀，将他按在身后的椅子上坐着，「季谭，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打算以后选择网际网路吗？」


    「不然呢？」


    「那你知不知道人言可畏，不管怎么说她是你妈妈，不管她之前对你做了什么，她都给了你生命，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儿，在我国古代孝，多是愚孝，哪怕在现在也是，你妈妈能成为你职业的助力，也可能会将你彻底拉下来。」狄浮说的很认真。


    季谭这是第一次考虑他说的这个问题。


    「不管你怎么做，面子上必须得过得去，而且，你记住，所有能留痕的软体，永远不要留下对自己不利的痕迹，比如说，在社交软体上和别人私信过激言论，你懂我的意思吗？」


    季谭点头，「我以后会注意。」


    「走吧，出去吧，你妈妈找你。」狄浮见季谭配合自己，松了口气。


    「我怎么感觉，你像是有一种摆脱包袱的感觉。」季谭看着狄浮的背影，突然说道。


    「怎么会？你的错觉吧。」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有时候我感觉你懂的东西压根不像我们这个年龄段会去主动接触的。」


    「网上看的。」


    季谭也不是蠢，自然知道这只是狄浮的说辞，「你不想说就算了。」


    季谭被袁念薇接去住了一周左右的时间，狄浮前往去学校的时候，季谭罕见的只重复的问了一句，「你还会回来的吧？」


    狄浮心里一个咯噔，他不知道季谭为什么会这么说，「肯定会啊。」


    「你确定？」季谭追问。


    「确定。」


    「不能骗我。」


    「不骗你。」


    「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


    狄浮想随口回一个，但是看到季谭执拗的眼神，他想了想，「骗你的话，随你处置，这样行吧。」


    狄浮想着，反正现在是法治时代，自己话是这么说，就算自己到时候真的不幸违约的话，季谭也不能对自己做出什么有实质性的伤害。


    「希望不会有这么一天。」


    季谭和狄浮离别拥抱的时候，他在狄浮耳边说道。


    ......


    大学的课程安排和高中有很大的区别，网上说，大学比高中轻松多了，就算再忙也是上午两节课，下午两节课，但是却没有人说，两节课要上一上午。


    绘画，狄浮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对于上课教授教的东西，他几乎是潜意识下笔，每一笔落得位置都是刚好。


    这是这个身体的本能。


    这个想法最开始冒出来的时候，狄浮被吓了一跳，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的狄浮是消失了的。


    大一下学期，狄浮对这个身体的主动控制产生了一种很吃力的感觉，有时候上完晚自习在回来的路上，他经常头晕目眩，在灯光下，他似乎能看到另外一个自己在那里等着自己。


    那个人在对自己笑，笑的很诡异。


    狄浮身体一沉，无意识的网旁边到，旁边的室友被吓一跳，好在对方反应快，拽住了狄浮。


    这样的事情一连发生了一个星期，室友们商量着轮流陪狄浮一起下晚自习回寝室，要不然哪天他晕在路边就尴尬了。


    狄浮一再强调自己真的没事儿，但是他每次下晚自习后的状态真的不像没事儿人。


    学院内部逐渐传出了一个离谱的传闻，美术系有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男生，长得很帅，但是体质比女孩子还弱。


    因此狄浮被本校的女生还列为了，只可远观第一人。


    狄浮这个病情再次加重是在大二上学期结束的时候，这个时候狄浮不止是在下晚自习才能看到另外一个自己，他一闭眼就能看到他，那人说的话狄浮也能清楚听到。


    「你想干什么？」狄浮试图和那个人交流。


    「看你怎么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那人嘲笑道。


    「你是狄浮？」


    「你不也是？」那人反问。


    「我不是。」狄浮捂着脑袋，「不，我是，不，我不是，我是。」


    「行了，不管你是不是，至少你现在是。」那人说，「我把身体借你了这么久，你说说，你有往后十几年的记忆，你竟然不学金融，反而是来学了这种废物学业，你说你画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没有背景，没有家庭支持，你还想当画家不成？」


    「没有，我不是，这不是我的理想。」


    狄浮反驳。


    这确实不是狄浮的梦想，但是这却是这个身体原本主人的梦想，要不然也不可能拿着笔明明不知道怎么下手，却还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画出让教授瞠目结舌的画作。


    这些话应该是有人对小时候的狄浮说的。


    「是啊，不是你的，可是那是我的。」那个人歪着脑袋，坐在狄浮椅子上转了好几个圈，「既然你也不想走这条路，还不如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我，我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你来自另外一个时空，可惜啊，那个时空的你已经死了，要不然说不定你还能回去。」


    「你知道回去的办法？」狄浮想从他的话中找到漏洞。


    「知道。」那人嘲笑，「但是我不想告诉你，你回去还不如让那个身体就那么死了算了，反正不管你拿什么样的牌都能把人生过的一团糟。」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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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在徵询你的意见，我是在通知你，你还有这个身体三天的控制权，之后我就要收回我的身体了。」


    「那我会怎么样？」


    「这我哪知道？可能会消失吧。」


    狄浮承认自己慌了，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他担心的只有季谭，如果原来的那个狄浮真的回来的话，他还会对付季谭吗，按照他对狄浮原身的了解，肯定是会的吧，那季谭有还手的机会吗？


    现在的季谭做了网际网路，在网际网路上有了一定的粉丝基础，但是更多的是想看他笑话，以及等着他哪天出错就要拉他下水的人。


    「你不会是在担心季谭吧。」


    「笑死，你竟然爱上了自己，用继兄的身体，自己的灵魂爱上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季谭，你真的不是变态吗？」


    「还是说，你享受这种禁忌关系。」


    「闭嘴。」狄浮朝着空气吼出声。


    寝室另外三人齐刷刷的回头，又动作统一的摘下挂在耳朵上的耳机。


    「狄浮，你病情加重了？」


    寝室长。


    「明天咱们去挂本市最好的精神科的号，狄浮，你别放弃自己。」


    「放心，兄弟们不会放弃你的，我现在就帮你抢号。」


    狄浮朝他们摆摆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精神不太好，我真的没事儿。」


    三人对视一眼，在相互的眼神中都看到了不信。


    哪个精神病会承认自己有精神病啊。


    他们三人已经达成一致，等天一亮，就算狄浮不同意，他们也要带他去看医生，要不然哪天狄浮病情加重要跳楼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章


    听说就诊的这个医生的号非常难等, 也难为寝室的兄弟从凌晨就守着手机抢号，狄浮每每刚要开口，就会被室友们的目光制止。


    他们说, 虽然大家都挺想直接保研的，但是通过见死不救，害死兄弟的方式获得的名额是可耻的。


    狄浮很想告诉他们, 自己真的很惜命，而且自己这些天看到的那个狄浮，是个比自己还惜命的傢伙。


    掌控了这个身体这么久的时间, 看到季谭的生活一步步走上正轨, 一步步走上更接近于世俗意义的成功，这个时候就算被剥夺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承认自己只是有点儿不甘，但是也没有特别强烈的其他情绪。


    面对狄浮的配合，医生罕见的有些意外，在他和狄浮短暂的对话后, 他得出了一个让三位室友不敢相信的结论。


    狄浮没有病，相反的, 他不仅没有病, 他还非常清醒。


    室友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狄浮这段时间反常的表现一五一十的全盘说了出来，医生手里转着笔, 「你们......是不是挂错号了，我这里是心理科。」


    「我们知道你这里是心理科。」


    「但是从你们的叙述中，他的精神没有什么问题, 就是体弱, 体弱的话，我这边建议你们先去抽个血, 化验一下血常规，网上现在流行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脆皮大学生。」


    室友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齐刷刷的看向狄浮，狄浮被这眼神看的往后退了两步，他觉得自己这三个活宝「兄弟」憋着坏主意。


    果然。


    「狄浮，重新挂号。」


    「我们可不像相处一年的兄弟，年纪轻轻患上了病。」


    「狄浮，你别担心，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嗷......大哥，你打我干嘛。」


    寝室长瞪着说话的那位，「你不会说话的话就给我闭嘴，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什么东西，还万一，万一什么万一，能说点儿好的吗。」


    「我这不是担心吗。」


    狄浮嘆了口气，知道自己想说服他们估计无望了，只能跟着他们一起重新挂号，抽血验血。


    一顿折腾时间很快到了下午，医院给出的结果是狄浮身体很健康，没有患病。


    「你们看吧，我都说了。」狄浮拿着报告，朝几人招招手。


    大家对狄浮一下课就会晕倒的事儿归结于学业压力太重。


    回了宿舍，折腾了一天，狄浮成功错过了季谭好几个电话，等他回过去的时候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


    「我还以为你拉黑我了呢。」季谭有些疲倦。


    应该是学业压力太重了吧，狄浮想，「没呢。」


    说完这两句，两人都没有往下说。


    「咳咳，我就是突然想给你打的电话，没有打扰到你吧。」


    「我都没有接，说明我没有听到，当然没有影响。」


    「你们学校也太过分了吧，周末还强制学生上课，不是我说你啊，你要当时报考学校跟我一起的话......」


    「好了好了，当时报考的时候哪想这么多啊，你的帐号运营的越来越好了。」狄浮突然转移了话题。


    得到表扬的季谭嗯了一声，「我知道啊，你的帐号也不赖啊，诶，哥，别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啊，我这帐号是有人背后扶持的，我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要是单靠我自己的话，别说现在五十多万的粉丝，单单五万粉丝的帐号我都做不出来。」


    「你对自己的定位还挺清楚的。」


    「那肯定，别的不说，你说你学了一个绘画，以后的工作肯定不好找，我肯定不能让你流落街头你说是吧，我现在帐号多捞点儿，以后咱们也可以少为生存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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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的倒是挺远的。」


    「还行吧，我以前也没有想这么多，就是这两个月我总觉得很不踏实，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我身边熘走，但是我又抓不住的样子，你知道这个感受吗？」


    狄浮没将他的话往自己身上想，沉默了一小会儿才说，「可能是你最近的压力太大了，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对了，你今天给我打这么多通电话，真的没事找我吗？」


    「没有，你这个暑假回来吗？」


    「回。」


    「哥，你的自媒体帐号......」


    「哦，对了，那个帐号这段时间估计的需要你帮忙运营一段时间了。」狄浮说。


    「好。」


    「还有事儿吗？」


    「嗯......哥，等你毕业了我们......住一起吧。」


    「到时候再说吧。」


    「不行。」


    「行，我同意。」


    一个电话两人絮絮叨叨说到快十二点，狄浮一闭眼又看到了那人影。


    「喂，不是吧，你俩来真的啊。」


    「管你什么事儿？」


    「怎么不管我的事儿，这是我的身体你知不知道，你做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我的名声都没了，等会儿，你俩......你俩不会已经睡过吧。」


    「管你什么事儿？」狄浮用他刚才的话怼了回去。


    「喂，我们做一笔交易怎么样。」


    「不感兴趣。」


    「行，你不会觉得你能夺回这个身体的控制权吧，季谭，只要我不愿意，没戏的，说实话，我对这个世界的季谭确实挺好奇的，啧，凭着他对我厌恶的态度，你竟然能跟他滚到一起。」


    「你别叨叨，闭嘴。」


    「行啊，那我可跟你说清楚了，我是不可能跟季谭在一起的，所以你答应季谭的那些全部作废，而且我不喜欢他，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他。」


    「我知道。」狄浮瓮声瓮气的回道。


    那人笃定狄浮会答应自己的要求，也不急着非要得到保证，慢悠悠的说道，「我知道你在乎他，我也可以把这个身体的控制权让给你，成全你们俩这不伦不类的爱情，但是在成全你们之前，我还有件事儿要去做。」


    「嗯？」狄浮很意外他会这么说，但是不排除这是让自己乖乖听话的说辞，「不会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吧，等你做了这些事儿，然后再把身体还给我，让我被背锅？」


    「我说真的，我还真没有发现你的想像力挺可以的。」


    「谢谢啊。」


    「我没夸你。」


    狄浮最终还是没有打听到这个世界的狄浮是怎么回来的，甚至是让自己可以看到他的。


    当然他也就没有搞懂他要回身体的控制权是要做什么，而且自己在他那会身体的控制权这段时间，能不能有意识，又或者这只是他的一个说辞，自己会魂飞湮灭。


    趁着最后一天的时间，狄浮给季谭编辑的消息删删减减，最终只汇总成了一句话，[好好成长，学会爱自己]


    虽然有些突兀，但是狄浮觉得季谭应该是懂自己的意思的。


    「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啊。」那人又出现了。


    「你能不能别突然出现。」


    「我一直都在，我又不是团出现的，啧啧，你对季谭，不对，你对自己还真是真爱啊。」


    「你能不能换个话题。」


    「行，那我就没有要说的了。」


    狄浮看着手机和季谭聊天的界面，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狄浮等了大概两分钟的时间，对面才发来一个，好，紧接着又发来一句，你也是。


    狄浮还想回，但是胳膊一软，他坐在床上靠着墙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等他能看清楚周围环境的时候，诧异的看着已经不受自己控制的身体。


    所以，自己这是灵魂？


    那自己现在应该是季谭还是狄浮？


    「季谭，还发呆呢，我跟你说的，你有没有听见？」狄浮玩味的勾着嘴角，眼光看向虚空。


    灵魂状的季谭知道他这是看的自己，「没听见。」


    「那我再说一遍，你会回到你原来的身体，但是你现在的状态是躺在icu，因为你自杀，很明显，你自杀没成功，这里的一切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


    「我......还能回来吗？」


    「这我哪知道，看造化咯？」狄浮看着桌上的画，随手拿着画笔，眼中带着让季谭看不懂的某种感情。


    算了，回去也好，也算是把一切都拉回了正确的轨道。


    ......


    躺在病床上季谭没有任何求生意识，医生已经委婉的劝过家属很多次放弃，但是那个从未露面的家属始终没有松口。


    灵魂体的季谭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但是身体外像是有一个金刚罩，每每他靠近，都会被一个看不到的结界反弹出去。


    真让人难受，狄浮半飘在空中，看着自己毫无生气的脸。


    要是知道自己自杀会是这么个结果的话，当初就不该有这个想法的。


    季谭试图离自己身体远点儿，但是只要他跨出这个病房也会被无形的拉力给拽回来。


    想去找找自己「救命恩人」的季谭只能无聊的待在沙发。


    也不知这种生活过了多少天，在某个凌晨，他困得睁不开眼，却听到耳边全是咋咋唿唿的声音。


    「他醒了，他醒了，去喊狄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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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他晕这么多天，我真的以为他要去了，没想到啊。」


    季谭被吵得脑袋疼，他刚想吼一句，就看到一个老头朝自己招手，在看到老头的第一时间，他竟然感觉这人自己好像认识。


    「小鬼，这才几天没有见到你师傅，你就忘了？」


    师傅？


    狄浮想起来了，是那个怪老头。


    「跟我走吧，比起留在这里，我觉得你还是更适合那边。」


    「那我......」


    「放心吧，会有比你更合适的人留在这边的，这个世界的你不会死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狄浮觉得自己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周围一片黑暗，远处有一盏亮着的路灯，他看不清周围的路,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往灯那个方向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每次狄浮觉得那个位置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那盏灯都会突然往前窜出一大截。


    就这么走到他都想放弃席地而坐的时候, 背后又会有人朝他扔石子，怒斥他。


    行吧，走吧。


    狄浮被这个声音吵得心烦。


    「嘶, 冷啊。」当了这么长时间灵魂体的狄浮早就忘了触觉是什么样的, 他艰难的动了一下手指，随即就咳嗽不断。


    我......


    寒冷让他稍微找回了些理智。


    这是身处在一个帐篷里, 帐篷里还有一盏油灯，旁边放着一堆棉衣，几乎是下意识的，狄浮拽起旁边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自己这是回来了？


    关键是回到哪个时空的身体里面了。


    寒冷并没有给他太多思考问题的时间, 他听到帐篷外传来细细簌簌的脚步声后，无意识的往旁边瘫了过去。


    医院


    「哟, 醒了？福大命大啊。」


    这个声音。


    这个语气。


    狄浮震惊的睁大眼睛, 他抬手看着外面有些刺眼的太阳，「医院......我......割腕......」


    「割腕？割个屁的腕, 要不是老子算出来你小子命中有劫难，你就挂在那冰天雪地了，按时间来算, 你今年也大学毕业了吧, 咋？跟你那个小男友之间出了矛盾，想不开？去冰天雪地熘一圈？」


    「什么鬼？」狄浮现在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的身份, 「你怎么算到我在哪儿的？不是说算命的不能介入别人的因果吗，你这算不算违背道门规定了？」


    「你小子，我费这么大劲儿才把你救回来，你这一说话就让人伤心，真的过分了啊，算了，我们俩的缘分还没到哟，需要我帮你通知你家里人吗？」老头做出一副伤心的表情。


    「不用。」


    「那行，医药费你给我结一下。」


    「您不是要积攒功德吗？」


    「老头我都要没钱吃饭了，积攒功德的前提是让我先活着吧，赶紧的。」


    「我没钱。」狄浮舔了舔干涩的嘴角，目光停留在桌子上的手机。


    这个他真的没有说谎。


    手机密码是什么？


    支付帐号是什么？


    他统统不记得了。


    「你！」老头指着狄浮，震怒，「行行行，我找你那个小男友总行了吧。」


    这是狄浮第二次从他口中听到他说自己小男友。


    「谁？」


    狄浮拍了一下自己脑袋。


    他怀疑这老头说的是季谭。


    「季谭啊，上次我看见你们还是你俩车祸躺在医院，啧，别说啊，上次也是你们命大，那么严重的车祸，你俩竟然毫髮无损。」


    「我不知道季谭的联繫方式。」


    「我知道。」老头白了一眼狄浮，「老头我就知道你这个徒弟不靠谱，你俩矛盾闹得挺大的，我这不咋上网的老头都知道，所以我直接联繫了他。」


    关系不好？


    狄浮隐隐头疼，他怀疑自己现在又去了另外一个时空。


    那这老头也跟自己一起穿了？


    不应该啊......


    「你小子这是什么眼神。」老头不满的上手轻敲着狄浮脑袋，「我知道你俩已经很久没有联繫了，我这不是来帮你们了吗？」


    「那我是不是得说谢谢你啊。」


    「不客气啊。」


    老头目的不是奔着钱的，至少狄浮没有钱给他，至于季谭有没有给他转帐就不知道了。


    狄浮摸到桌上的手机，手指犹豫的在键盘上点了好几下，最后肌肉记忆让他输入了一串数字。


    手机开了。


    时间显示的是......自己离开后的第二年！


    狄浮感到震惊，又看着微信上的99+的消息，点进去后是大学同寝室的几个兄弟发来的。


    [狄浮，你不会真跑去那冰天雪地了吧]


    [回个消息啊兄弟，我们知道你跟你弟之间肯定有误会，你别想不开啊]


    [兄弟，你弟来学校招你了，他低头了，认错了，你别吓我们]


    [两年前哥就说过，靠牺牲兄弟获得的保研路我是不屑的，但是如果兄弟你真的这么想不开的话，麻烦临终前给咱们留个信]


    [大哥说的对，狄浮，你到时候就留学校怎么区别对待你，我们寝室的兄弟仨肯定就稳了]


    [......]


    不愧是兄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


    只是那个狄浮用这个身体做了什么，狄浮一点儿也不知道。


    从寝室兄弟对自己的态度来看，这些年，他们相处的应该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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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回去了，再和他们打听吧。


    狄浮本想直接退出聊天界面，但是看着三人还在肆无忌惮的聊着保研的事儿，他刷刷的敲下，[不好意思让兄弟们失望了，我还活着]


    [卧槽，诈尸了]


    [好小子，连着一个星期联繫不上你，你现在在哪儿]


    [医院]


    [!!!]


    [哪个医院，我们现在过去]


    [明天再来吧，明天来帮我办理出院]


    狄浮看着病房门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在群里回了最后一句就按灭了手机。


    「你回来了？」


    季谭的话没头没尾，狄浮秒懂，「你知道？」


    「你走之前说的。」季谭带着盒饭，「先吃饭？」


    盒饭内大鱼大肉，还是很重口的那种。


    「你确定这是给病人带的？」


    「我也没说是给你带的啊，我自己吃不行啊。」季谭赌气似的说，「你之前不也这样？」


    「你不是知道？」


    「那也是你。」


    「他还跟你说什么了？」狄浮对这些东西的接受态度良好，他现在只害怕季谭知道一件事儿，那就是自己和他实际上是一个人。


    如果季谭知道这些的话，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变态。


    狄浮问的很小心。


    季谭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没有说什么，他就是说自己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他只是藉助这个身体做一些事儿，现在事情做完了，他该物归原主了。」


    「很扯。」


    「是很扯，他才是你这身体的主人吧，你是外来的。」季谭又从袋子里拿出一碗粥，「你的。」


    「合适吗？」


    「跟你学的。」


    狄浮用了很多方式想要知道那个狄浮跟季谭还说了什么，但是只要涉及这些问题，季谭都避而不答。


    再问他网上传的两人之间矛盾的事儿，季谭也是说让狄浮自己网上看，就是死活不说。


    这摆明了就是在耍脾气。


    算了，不说就不说，狄浮还不信季谭真能忍住不告诉自己。


    过不了多久狄浮就会很后悔自己这天的决定，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让季谭先说个一二三四五。


    回到学校后，狄浮和季谭都各自忙着毕业设，好在那个狄浮走之前将这些东西都弄得差不多了，季谭只用将他留下的那些文字剪切复制重新融合。


    「狄浮，你跟你弟......」


    狄浮隔壁床的兄弟贱兮兮的凑到狄浮旁边。


    这个时间段寝室另外两个室友都去上课去了，现在寝室只有他们两个。


    「我弟怎么了？」狄浮刚好想要从他这里套点儿有用的消息。


    这些天他恶补了网上关于自己的消息，那些真真假假，说的特别离谱，一点儿真实的东西都没有。


    还什么校园霸凌。


    拜託，自己霸凌季谭，这真的不知道哪个天才写出来的东西。


    还有就是不断炒冷饭，有人把狄平安之前在网上说的那些摆了出来，下面还有狄浮的亲人现身说法，说那些爆料都是真的，狄浮就是gay。


    对这些信息，狄浮总括了两个字来概括——无语。


    「哎，之前关于你俩之前的事儿闹得挺大的，你爸妈也来找过你。」


    寝室的三人按年龄划分，这位排行是老四，狄浮是老三。


    「我爸妈来找我......」狄浮心里一沉。


    对啊，自己醒了这么多天了，都没有接到狄如蓉的电话，这太反常了，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手机里面最近的通话记录也没有跟她的联繫。


    「我和季谭的流言很离谱吗？」


    「我去。」老四一副你是不是外星人的表情，「你别开玩笑好吧，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被夺舍了，你跟你弟的事儿我们学校基本上都知道了，哎，虽然......虽然......我们不支持，但是我们保持尊重。」


    「我......」


    老弟语重心长的拍着狄浮肩膀，「哎，你要不跟家里服个软？我觉得你爸妈还是很关心你的，他们估计只是拉不下面子。」


    「你在当说客？」


    原本的狄浮会跟狄如蓉划破脸这是让狄浮没有想过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和季谭之间的事儿都是真的，你觉得我们会不会被人骂。」


    老四伸手摸着狄浮脑袋，又收手摸自己脑袋，反覆了好几次，「你觉得我们认为你俩是假的？你们正主都亲自下场实锤了好吧，现在正主实锤的事儿还能有假？我们倒是接受良好，就是你爸妈和季谭他妈妈接受不了，反正我是觉得你跟你弟要是真的要在一起，前途漫漫啊，不过兄弟支持你，要是你俩真的结婚了，我一定给你包个大的。」


    「同性恋能结婚？你活得这么前卫？」


    「国内是不行，但是问题不大，你们去能结婚的国家不就行了？」


    「没钱。」


    「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大漫画家！你知不知道的帐号很让人眼红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漫画家？


    这是一个让人陌生的称唿。


    狄浮试图从老四的脸上看到开玩笑的意思, 结果没有。


    「行了行了，咱们都是兄弟，就别藏拙了, 别人不知道，咱们寝室的兄弟还能不知道啊，你去年的时候背着兄弟们参加了一个全国大赛, 一举夺冠。」老四一只手撑在狄浮的桌子上，「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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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着狄浮桌上的奖盃，「你别告诉我你不记得这个。」


    「怎么会？」狄浮笑笑, 「我就是......」


    「太长时间没有画画, 天赋被埋没了？」老四感嘆道，「我听你弟说, 你们高中的时候还被gc选中了，而且你还是被特邀进去的，你们当初要是没有退队的话，前途绝对笔现在好, 可惜了。」


    「得了吧，当时谁能想到以后是个什么情况。」狄浮撇撇嘴很无奈。


    现在萧星文已经从队长的位置退下去做了幕后, 队长的人选变成了季永艺, 网络上他的照片看起来比四年前要沉稳很多。


    赛后的採访也是，能从他身上看到萧星文的影子,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萧星文着重培养的人。


    狄浮想到手机上现在自己和他们还保持着联繫，这说明那个狄浮和他们的关系交好。


    既然这样, 他回到这个世界好像什么都没有做, 那他说的要做的事儿是什么。


    这个问题狄浮死活没有想通。


    秉承着想不通就换个时间在想的狄浮倒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困惑太久。


    「讲真，我以前还专门搜过你高中的时候的消息, 听你高中同学说，你当时是萧星文特邀进去的，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老四很激动。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想把你当继承人培养啊，但是你中途放弃，不对，应该说，你连开始都没开始就退出了。」


    「行了。」狄浮轻轻推了一下老四胳膊，「别做这些有的没得的梦了，你说的这些都没发生，这都是你的假想，你要是有这时间，赶紧做你的毕业设计，然后准备考研。」


    「你不考研吗？」


    「不。」狄浮回答的很果断，但是如果问他有没有对未来规划的话，是没有的。


    「行吧，也是，你现在帐号的粉丝那么多，以后稍微接点儿广子啥的也不愁工资了。」


    这话被狄浮记住了，他想自己应该抽个时间去银行查一下自己帐户的余额，虽然网上也能查，但是他不知道银行卡的密码。


    只能去银行带着身份证办理挂失后重新设置密码。


    一周后，交了毕业论文狄浮才找到时间去附近的银行查帐。


    在排队，等待，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后，他才第一次看到自己银行卡的余额。


    入眼好多个零。


    狄浮暗暗咽了口唾沫，又使劲眨巴了一下眼睛。


    他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心情。


    不怪他激动，虽然他从小到大没缺过吃喝，但是他也没见过大钱啊。


    这帐户的一百万对于成功人士来说确实不多，但是对他来说，这算是巨额了。


    将社交媒体帐号重新挂了一个新开的银行卡后，狄浮这才认真梳理起自己的帐号，前几天他也扫过几眼。


    但是一刷，两刷，三刷，私信全是骂自己的。


    什么狼心狗肺，什么上樑不正下樑歪，什么丢人现眼赶紧去死。


    ......


    这些谩骂里面，狄浮还是找到了几个鼓励自己的。


    什么爱情无性别，感情无国界，年轻人就要敢爱敢恨。


    ......


    狄浮这些天是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毕竟面对网暴还是需要些勇气的，他觉得自己心态在同龄人里面绝对是一流。


    要是换了别人，在这些日復一日的的私信谩骂中，恐怕不是抑郁就是自杀。


    这个帐号有三百多万粉丝，在平台算是中腰部博主，只要没有违反政策规定，平台是不会放弃这种帐号的，这样就意味着，只要狄浮没有坐实自己和季谭的恋情，那么只要他足够不要脸，这个帐号的钱途还是很好的。


    要钱，还是要脸，这让狄浮很纠结。


    季谭那边比狄浮这边的情况要好太多，当时所谓的知情人爆料的时候，是将季谭放在弱势方的那边，直到现在网上的键盘侠提起季谭，都是用可怜的语气。


    毕业分别，比狄浮想像中的要快，也可能是这些年不是他和室友的相处，所以他对于分别倒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只是期间他给狄如蓉打过电话，对方明显是已经将他拉黑，完全打不通。


    他毕业的时候是季谭来帮忙收拾的东西，季谭毕业后选择和狄浮一起留在四川这边。


    两人在市中心选了一个地理位置还不错的loft。


    季谭毕业后直接一脚踩入了配音圈，要说他能进这个圈子，纯属意外，他大二外出牌视频的时候，刚好是在录音棚附近。


    那天刚好来配音的的几个主演，其中一个因为感冒，配出来的声音和导演想要的一直对不上，刚好他们看中了季谭的声线，刚好季谭当时也缺素材，就答应帮忙救场。


    就这么一救，那导演像是找到了救星，季谭也逐渐开始身兼多职。


    季谭这些天对狄浮的态度很奇怪。


    同居的这几天，每当狄浮找话题和季谭说的时候，季谭都佯装自己很忙的走开，对狄浮也是一副不理睬的样子。


    但是每次狄浮出门他又会死皮赖脸的跟上去。


    「你能不能有话直说。」狄浮实在受不了这个气氛，终于在一周后的晚餐桌上堵住季谭说。


    季谭头也不抬，发出一个重重的鼻音哼。


    「我们还能不能交流了，要是不能的话，你赶紧回去吧，季叔叔前几天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狄浮看着他的态度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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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之前也这么对我的，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这才几天啊。」季谭赌气。


    「你都知道那不是我。」


    「但是我就是气。」季谭接着说。


    「那你想怎么样。」


    「你之前说过，你不会离开的，但是你食言了。」


    「打住。」说到这儿，狄浮自然是明白了季谭的意思。


    行吧，大家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他还是很青涩。


    「那不是我能决定的好吧，再说了，我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这能一样吗，这几年，你知不知道，我......我以为你之前对我的好都是装的，而且你很厌恶我，你甚至说我是该死的gay佬。」季谭的委屈不是这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


    狄浮清楚自己要是不给好处，这件事儿是过不去的。


    「所以，我答应你的承诺，我兑现。」


    「你确定？」


    「我骗你干嘛。」


    季谭傻笑着凑了过来，狄浮克制的伸手推开他，「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两件事儿。」


    「你先说说，我听了才能决定要不要答应你。」


    「第一，季叔叔说你很久没有回去了，你这几天抽空回去看看他，第二，不准没有节制。」狄浮后面半句是吼出来的。


    「节制？年轻人要什么节制？」季谭挠挠耳朵，「一周四次。」


    「滚！」狄浮重重拍开季谭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你自己说的，听我的。」


    「你知不知道这很伤身体，你是觉得我身体好能折腾是不是。」


    「一周三次。」


    「两次。」狄浮咬着牙，他不想说这个话题的，但是架不住季谭坚持。


    季谭还想卖惨，但是看着狄浮已经涨红的脸妥协了，「两次就两次，今天就要。」


    「后天你回去看季叔叔。」


    「我们一起。」季谭从狄浮身后抱住他，「你也很久没有回去了，你妈妈应该也很想你，一起吧。」


    「呵。」


    「笑什么？」


    「那个季谭和她，发生了什么？」季谭想来想去，那人说回来解决一些东西，只能是和狄如蓉或者是狄平安的，现在狄平安还没出来，自己又和狄如蓉的关系差成这样。


    「一言难尽，我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季谭轻轻咬在狄浮耳朵上，「哥，回卧室。」


    ......


    踏上回家的路，说实话狄浮还是有些激动。


    他们回来没有提前和季奇志以及狄如蓉联繫。


    季谭站在狄浮前面，狄如蓉一开门就看到了他。


    狄如蓉笑的很愧疚，「小谭，回来了？我跟你爸刚好都在家，来来，进屋进屋。」


    说着她伸手帮忙提季谭带回来的东西。


    当她往前又走了几步看到狄浮的时候，脸上的笑没有挂住，使劲推着狄浮，「你还回来干嘛，滚，你滚啊。」


    季奇志听到声音赶到客厅，他拽住狄如蓉劝道，「孩子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路上也辛苦了，让孩子们先进屋，小浮，进来。」


    「嗯。」


    「狄浮，你要是要点儿脸，你就别回来。」狄如蓉红着眼睛看着狄浮。


    狄浮不明白，是什么事在只用了两年时间让一个深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周围却没有人能告诉他。


    季谭说，狄如蓉现在对自己的态度是因为他是gya，而且喜欢上自己继弟，但是直觉告诉狄浮，狄如蓉对自己的改观肯定不仅仅是这些。


    他想到了一个人，魏延。


    也不知道魏延现在回国了没有，如果他在的话，肯定能知道些内幕。


    「狄阿姨，你别激动，我劝了狄浮很久，他才同意跟我一起回来的。」季谭试图缓解一下气氛，「爸，我饿了，咱们能先吃晚饭吗？」


    季奇志指着桌子，「很不巧，刚吃完。」


    狄如蓉摸着泪，「小谭，你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季奇志拉着狄如蓉没有松手，「别这么麻烦了，他们这一路奔波的估计也累了，吃不了多少，点个外卖凑合一下就行了。」


    「爸，你瞧瞧你说的这些话合适吗，我是不是亲生的啊。」


    「你说呢，几年都不知道回来看看，我能让你进门就已经说明你确实是亲生的了。」季奇志说，「自己点，我跟你狄阿姨有些话要说。」


    「是是是，知道了，我们肯定不会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季谭！」


    「诶，听着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狄浮推开已经很久没有回过的房间, 房间被收拾的干净，但是看狄如蓉对自己的态度，这应该不是她收拾的。


    狄浮知道另外一个狄浮有写日记的习惯, 如果他和狄如蓉之间有矛盾的话，最后发生争吵的地方肯定是在这个，他的目光停留在书架上


    书架第二层, 在厚重的高中书籍后面，有一个笔记本。


    狄浮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找去，结果——没有。


    [能帮我查一件事儿吗]


    狄浮犹豫的点开魏延的微信头像。


    [老规矩, 老价格, 什么事情，你先说说]


    [我和我妈这两年发生的事儿, 网上的言论为什么不正常]


    [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狄浮又看了一遍自己发的东西，没头没尾的，主要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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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就说他跟他妈妈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作为当事人都不知道，别人怎么可能清楚, 再说了, 作为当事人却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儿，难道不奇怪吗？


    [你是想知道这几年, 网上关于你和你妈妈之间母子关系恶化，是不是有中间人挑拨是吧]


    魏延那边又发来了一条。


    这条消息算是给狄浮了一个很好的台阶，[是的。]


    [十万]


    真贵啊。


    狄浮在心里吐槽, 就这么一件事儿, 这个价格怎么不去抢啊。


    但是这件事儿如果找别人的话，确实也没有魏延用着顺手。


    [好]


    「砰砰砰」


    「吃饭了。」


    季谭敲着门。


    「难得, 你竟然也知道进别人房间之前要敲门了。」狄浮将东西放好，打开窗户通风透气后才出来。


    季谭摆外卖盒回道，「我一直都知道的好吧。」


    「没觉得。」


    「切。」季谭找到一次性的筷子，扔了一双给狄浮，「你上次不是说想知道你离开的这两年，那傢伙用你的身体......不对，应该是他用他自己原本的身体做了什么吗，你还想知道吗？」


    季谭眼中带笑，狄浮从这里面却嗅出他看热闹的意思，「难不成你现在想告诉我了？」


    「你要是不想听就算了，我又不是非要告诉你。」季谭一副，是你自己不想知道又不是我不告诉你的表情，很无辜。


    想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小狐狸。


    这是重逢后狄浮对季谭的评价。


    两年的时间，季谭已经从青涩，很容易被外界事情挑动情绪将其表露的人，变得更加成熟内敛。


    就像这样，他明明知道，狄浮想知道，但他偏不说，就是要狄浮先说出来，然后再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


    狄浮愤愤的咬了一口筷子，引得季谭笑出了声，「不是吧，哥，这么生气啊，都要吃筷子了，这可吃不成。」


    狄浮瞪了他一眼，尤其是看着他那狐狸眼中的算计，偏偏这个样子的季谭还让他讨厌不起来。


    「你把你知道告诉我，报酬，你说了算。」


    「真的？」季谭激动不过两秒，然后他伸出手晃了晃，「可是这有点儿不划算，这两年发生的事儿太多了，这样吧，哥，你说说你想知道关于哪个方面的。」


    「什么意思？」


    「诶，当然是不同的信息对应的报酬也不一样啊，但是如果你想打包全部带走的话，我这边也是有组合套餐的。」


    对上季谭的眼神，尽管狄浮是坐着的，他还是双腿有些发软。


    该死，差点儿就着了这小狐狸的道。


    狄浮突然想到了李原，自己现在很季谭做的这些，好像已经违背了当初他跟自己的。


    「我们高三毕业的时候一起去过李原那边，你还记得吗？」


    狄浮试图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比如说用自己不告诉李原自己现在和他在一起了这件事儿，换取少被gan几次。


    「记得啊。」季谭撑着脑袋，眼角弯弯，「哥，你不说这件事儿我都差点儿忘了，你为了前途，竟然出卖我的这件事儿。」


    「我怎么就出卖你了。」


    「难道不是吗？」


    「是什么是啊。」狄浮才不会承认，而且他压根不觉得自己当初答应李原的事情有什么问题。


    「呵，你竟然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简直就是罪加一等。」季谭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敲在狄浮脑袋上，「你当初答应小李哥，抛弃我，换帐号流量。」


    狄浮想为自己辩解两句的，但是他知道自己说不过季谭。


    这傢伙现在太不要脸了，能把事情从白说到黑。


    还真别说，这个样子的他，还真有点儿「成功人士」的样子。


    「我想知道我跟我妈这两年发生的事儿。」


    「哪个妈？」季谭问。


    对啊，现在是有两个妈了。


    狄浮想知道季谭接受自己不是自己这件事儿花了多久。


    「两个。」


    「行啊。」季谭舔了舔嘴角，像是吃到了什么绝味，「哥，你说一周两次，我也不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回去后，床上，听我的。」


    「嗯？」狄浮打了一个冷颤。


    他觉得季谭说这个话肯定是话中有话。


    两件事，就换了这么一个，有诈，肯定有诈。


    果然，季谭悠悠说道，「我前段时间看中了一件小狗套装，我当时就在想要是这衣服穿在你身上该有多好看。」


    「季谭，你变态啊。」


    「你不是吗？你要不是的话，怎么会对自己产生爱情。」


    「我......答应你。」狄浮为了知道事情原委妥协。


    此时的他还不明白季谭笑的这么小心但是又藏不住是为什么。


    这件事儿就是季谭挖的一个大坑。


    他提的要求里面没有说明时间。


    此后很多天，狄浮想到这一天发生的事儿都无比想抽自己几巴掌，到底是什么让自己鬼迷心窍，被季谭将话题带偏就算了，还被如此摆了一道。


    「就是你消失后，嗯，具体时间，当时应该是大三上学期，就是那个寒假，当时狄阿姨提议说我们初二一起回她娘家，我爸想着这么多年过年都没去过那边就同意了，你当时那个表情，嗯......我形容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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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一切都还很正常。


    问题就出来，那两个舅舅和舅妈回去的那个晚上。


    说实在的，那个表弟是真的让人讨厌。


    那个表弟目中无人就算了，但是晚上去狄阿姨家吃饭的同村人特别多，餐桌上不知道怎么就说起了狄安参加电竞海选的事儿。


    狄安说自己海选都过了，都已经见到gc的负责人了，但是因为自己表哥名声不好，被刷的。


    村子里的人不知道电竞是什么，也不能理解被选中能有什么好处。


    于是狄安添油加醋的给大家科普，什么加入这个俱乐部就意味着以后自己端稳了铁饭碗。


    大家一听，狄家长孙以后能吃公家饭，铁饭碗，这样子的工作竟然因为外嫁的女儿的孩子搅没得，大家开始口伐你。」


    季谭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光这还带着怜悯。


    「嗯，然后呢？」


    狄浮还算平静，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且经歷这些的也不是自己。


    「就发生这些的话，我跟我妈的关系不应该这么差啊。」


    「那肯定不止就发生了这么点儿事啊，狄安当着大伙的面儿说你同性恋，还骚扰同学，导致现在同学都已经退学了，而且这些事儿都是被你亲爸实锤的。


    同村的人听到这话后连带着看你的眼神都怪怪的。


    狄阿姨当时就劝你忍一忍，这些都是谣言，不用去解释什么，反正在这里也待不了几天。


    但是你就像吃错药了一样，你当时就当时大伙的面儿拆台。


    你说狄阿姨不仅自己扶两个弟弟，还要把自己儿子买了扶持他们，说你小时候亲眼看到她背着你爸出去卖，然后拿换来的钱给两个弟弟补贴家用。


    就......我现在想想你当时的那些用词，换做谁都会是这个样子。」


    「还有吗？」


    「有。


    你左胳膊上不是有个烟疤吗，你指着那个疤给同村的人看，你说自己小的时候，每次爸妈在家里吵了架，你跳出来维护母亲都会被连带着一起打。


    狄阿姨每天都跟你哭诉着自己受不了这家暴，但是每次却又上赶着去照顾狄平安。


    在带你回外公外婆家的时候，因为你好奇还是小婴儿时期小表弟婴儿床上挂着的小玩具，就上去摸了一下，结果被你大舅舅看到后，直接拿烟按在你胳膊说，说你是小偷，想投弟弟的东西。


    狄阿姨闻声过来，斥责着你不懂事儿，还警告你做错事挨罚不允许哭，还说你大舅舅教育的对，小孩儿小时候偷小玩意的时候要是不好好教育，等长大了偷的东西更大了就是犯罪。


    得到你妈妈的默许，他硬是在你身上烫了好几个疤。


    你说狄阿姨这几年都是伪善，对你的爱也是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当好可以拿捏一个孝道。」


    「然后后面......狄阿姨斥责你，不懂大人的用心良苦。」


    「你说她是要让一家人都被拖着给她两个弟弟供血，现在之所以没有继续供血，是因为人家两家都比她有钱，比她过的好，她不仅不自己供，还给你灌输要给舅舅家两个孩子供血的想法。」


    狄浮难以置信季谭说出的这些，「可是，我在的那几年，她对我很好，压根不像你转述的这样。」


    第一百一十四章


    季谭对狄浮的说辞嗤之以鼻, 「你来这里才多久啊，虽然吧，我也觉得那个傢伙说的有问题, 毕竟狄阿姨这些年对我也确实挺好的，但是他当着大家拿出来的证据，真让让人三观尽毁。」


    「拿出的证据是什么？」狄浮问。


    「是一段录像, 是你爸虐打你，你妈在旁边递东西。」季谭说的时候语气有些飘忽，「应该是狄浮爸妈, 我想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知道。」狄浮没有原主的这些记忆, 可能是因为原主压根不想他知道这些。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话，他不难理解, 上辈子的狄浮为什么会对自己出手，他一直以为自己和狄浮之间的矛盾，是因为狄如蓉和季奇志两人的关注出的问题，现在想想, 压根不是这样。


    「我想去监狱看看狄平安。」


    「嗯？你不信我说的？」季谭有些受伤。


    「我相信，但是我想从当事人口中知道这件事儿。」狄浮握紧了手中的筷子, 「这几年你妈妈是不是和狄如蓉走得挺近的, 尤其是在那个狄浮在的那段时间。」


    「嗯。」季谭脸上浮现了少有的歉意，「如果不是因为她们两个的话, 我想你现在已经是全国知名画家的关门弟子了。」


    「能把关门弟子的称号弄没，这发生的可不是小事儿。」


    画家，这个词离狄浮太遥远, 他压根没有想过这条路, 对于一条没有涉足过的路，他自然不能想到这条路上会遇到的什么事儿。


    「抄袭。」


    季谭说, 「当时你在网上运营的自媒体也算是小有成就了，你再参加全国比赛的时候，网上有人带节奏说你涉嫌抄袭，还说你以前发出来的作品都是抄袭别人的灵感，最开始你这边还能反击。


    但是，狄阿姨突然站出来实锤，说你小时候一直没有绘图天赋，高中的时候集训后才勉强专业课踩线考到这个大学。


    好多网友看亲妈都实锤了，又有人把好多年前你爸的那番言论给翻了出来，于是你的口碑在一夜之间瞬间跌倒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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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以后你和狄阿姨的关系直接降到冰点。


    尽管后来你拿出证据说自己不是抄袭，但是因为你在网友们心中的形象，最终无缘关门弟子的身份，大师说愿意收你跟着学习几天，你不愿意。」


    「我想我大概知道了，这中间有你妈妈的手笔吧，这些事儿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我妈能做出来的，再者，她辛辛苦苦树立的形象，为什么要亲手毁掉。」


    「钱呗，你觉得有谁能不眼红钱呢，如果不眼红的话，一定是给的太少了。」季谭下着结论。


    狄浮不否定他的说辞，只是对于狄如蓉这个选择，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他在和季谭说话的时候，脑子里一直是，狄如蓉发现自己身上有伤，给自己上药，在自己住医院期间，给自己炖汤，带自己离开季家在外面租房子的时候告诉自己，就算前路再难，只要往前看，只要踏实，脚踏实地，总能走过去的。


    「我知道这些很难接受，你应该找魏延了的吧。」


    狄浮点了点头。


    「我也找过，他给我的结论就一句话，因为利益。」季谭嘆了口气，「换一个说法，因为我妈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数目多到她可以放弃自己亲生儿子。」


    「可是你妈妈不是也是寄生于康家吗，她哪来的这么多钱。」


    「你说你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你是一点儿新闻都不看啊。」


    「这算什么新闻。」


    「民生新闻啊，我妈跟康叔叔已经离婚了，她现在一个人，连康迁锦的抚养权都没要，不过魏延说她跟她藕断丝连，可是我听说她青梅竹马已经结婚了，所以对于这个消息我保持中立态度。」


    「这个我知道。」狄浮总算是抬眸略带疲倦的看了一眼季谭，「我看到她偷窃康家的商业机密给她青梅竹马。」


    「这是犯法的。」季谭抬高了声音。


    「我知道。」


    两人说完后突然陷入一阵沉默。


    两人不知道的是，现在狄如蓉和袁念薇已经走的很近了，当然季奇志是不知道的。


    吃完饭，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想的东西实在太多，狄浮倒头就睡，季奇志和狄如蓉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不知道。


    一觉起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狄浮看到季谭给自己的留言，他妈妈约他出去吃饭，说是要给他一个惊喜。


    下午两点，在楼下餐厅吃过饭的狄浮喊了一辆计程车，目的地是监狱，关押狄平安的那个监狱。


    他中午的时候有预约，在到了目的地后一切手续都是比较顺利的。


    狄平安看着比实际年龄老很多，也消瘦很多。


    以前狄浮听人说，如果家里有人进去的话，在外面的人一定要帮忙走关系，如果实在走不了关系的话，至少需要多给在里面的亲人打点儿钱。


    别以为里面的生活比外面轻松，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没有简单的，更何况里面都是因为在外面犯事儿的人，都不是好惹的，狄平安这种全身上下只有嘴硬且脾气大的人，在这些人中格外不够看。


    「你来干嘛。」狄平安看到狄浮就没好脸色。


    「来看你。」狄浮看似是在回答狄平安的话，「那你以前对我做的那些，你有没有后悔。」


    「后悔？为什么要后悔，我这一辈子，好的吃过看过，我也落魄的起，当年要是我做的那些成功了的话，我现在也是身缠万贯的有钱人，可惜被你小子摆了一道，没想到啊，当时你还在初中，竟然跟那种大人物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


    狄浮知道他说的是黑哥，只是这话听着有点儿怪怪的。


    「没想到混地下的人，竟然跟官方有关系。」狄平安自嘲的笑了两声，他突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你妈之前来看我的时候说你现在当了大王红了。」


    「还行吧。」


    「网友没有说你有我这么一个是囚犯的父亲吗？」


    「说了，还说我是gay。」


    「我当年看的还真不假，只是没想到你比你老子胆子大，你竟然跟你继弟混到一起去了，你妈说了，她不反对你喜欢同性，但是你不能跟季谭在一起，她不想没了来之不易的生活。」


    「季叔叔也知道。」


    「哦，这就有意思了，她没有跟我说这些。」


    两人现在说话还真的像是平常人家的父子俩，如果中间没有玻璃隔着的话，如果狄平安手上没有铐着手铐的话。


    「我倒是贊成你跟季谭在一起，你来看我，是想问我什么，开门见山的问吧，你来探监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趁着现在有时间，趁着我今天心情不错，赶紧的。」


    「我小时候，你虐待我的时候，我妈是不是在旁边按着我，给你递虐待我的工具。」


    「是呢。」说到这个话题，狄平安变态的舔着嘴角，「你觉得你妈就真的是对你？哈哈哈，狄浮你真可怜，哈哈哈哈......」


    狄浮忘记自己是怎么从监狱走出来的，他只知道自己出来的时候，连看守的警员看着他的眼神都变得很同情。


    真可怜啊。


    明明自己不是狄浮，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情呢？


    狄浮使劲晃着脑袋，对啊，这是狄浮的人生，不是自己的。


    可是，自己的人生好像跟他一样，不，又不太一样，但是一样的，都很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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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些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这辈子的季谭比狄浮幸运。


    狄浮舒了口气，刚好季谭这个时候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我妈喊我们晚上一起吃饭。」


    「还有谁？」


    「就你还有我。」


    「没有别人吗？」


    「有，你不认识，你来就对了，我给你发一个地址，赶紧来啊，放心，没有喊我爸和你妈。」


    狄浮看了一眼地址，离自己不是很远，坐过去也就四十分钟的样子，他漫无目的的走着，因为时间还早，他这一路走了一个半小时，等他慢悠悠推开包间房门的时候，包间里的客人已经全到齐了。


    季谭朝他招了招手，示意自己旁边还有位置。


    确实如季谭所说，这一桌子都是他不认识的人。


    「小浮，来这边坐。」袁念薇笑的得体，一副照顾后辈的形象。


    狄浮这边刚做好，包间的门又被人推开，进来的是老熟人，只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加上青春期的孩子长相很变化很大，所以狄浮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这是自己表弟，狄安。


    「哎，我听说你们还是表兄弟。」袁念薇看着狄浮，有看着狄安，「小安过来坐。」


    「哟，这不是表哥吗？我还以为你现在是过街老鼠没有脸出门，没想到还能在这儿看到你。」


    「狄安？谁邀请你来的！」季谭先狄浮一步，挡在狄浮前面。


    「袁阿姨邀请我的啊。」狄安一脸无辜，「这是不欢迎我吗？」


    「没有的事儿，行了行了，以后大家都算是半个同事了，以前的恩怨情仇今天吶都一笔勾销好了，今天邀请大家，主要是因为啊，人家外面都说咱们天下网红一家亲，我就想着抽个时间，请大家出来聚聚，大家相互之间联络一下感情。」


    狄安不接这话，「这我可受不起了，说什么一家亲呢，有坑自己表弟的表哥吗？」


    狄安的这句话把狄浮推向舆论的风口。


    「我坑你了？我怎么不知道。」狄浮情绪毫无波澜。


    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更淡定，谁的情绪更稳定在这种场合就更能赢得别人的认可。


    「对啊，狄安，坑你的是我，你这指桑骂槐，这一招用的好啊，你才刚满十八岁吧。」季谭笑语盈盈。


    第一百一十五章


    狄浮实际上和狄安不熟, 他踢了一下季谭小腿，朝他小声说，「行了, 就这样吧。」


    不和狄安针锋相对，主要是狄浮觉得没有必要，毕竟两个人的生活也算没有交集, 没必要为了这么一好人坏了自己心情。


    季谭白了一眼狄安，满脸不乐意的别开视线。


    这本就不是季谭组织的饭局，在场的人见袁念薇对狄安的态度挺亲近的, 也就直接无视了狄浮说的那些话, 只是大家心里也在季谭和狄安身上打了不同的分数。


    「季谭，你也别太针对狄安, 小安确实是刚满十八岁，但是他说的你们之前联手摆他一道也不是作假，你和狄浮比狄安年长，怎么能用手上的资源这么对付弟弟。」


    袁念薇这些话明显是故意的。


    她掐头去尾, 站的方向很是片面，但是当时在场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


    这一把, 袁念薇可算是将大义灭亲这四个字展示的淋漓尽致。


    在场这些人虽然大主播没几个, 但是也都算是中腰部的栋樑，这些人加起来, 粉丝总数也堪堪破亿。


    季谭靠着椅背，轻描淡写的说道，「妈, 你这么看中狄安的流量啊, 咱们大家也都是明白人，你刻意打压我, 捧狄安，是他背后经纪公司的意思吧。」


    说着季谭又看向狄安，朝他做了一个恭喜的手势，「听说你被娱乐公司选中了，以后你就要进军娱乐圈了，未来的大明星啊。」


    狄安显然对这些话很受用。


    只是不等他说话，季谭就接着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眼瞎导演能看中你，你说你长得也不咋，脾气也不咋，家世也不咋，哎，我没有说你出生不好的意思啊，我的意思是你们的梦醒了吗？」


    「你们两个不愧是能走到一起的人。」狄安在嘲讽。


    季谭只当夸奖，「谢谢啊。」


    这对牛弹琴的，狄浮看到狄安脸色黑到滴墨，「不然呢，跟你这种人走一起吗？」


    「也难怪姑姑会跟你断绝母子关系。」狄安再次丢出一记重磅炸弹。


    「不好意思，我觉得这是我的家事，犯不着在外面说。」


    「那得看是为什么断绝的母子关系不是？」


    「你知道？」


    「当然，姑姑为了你忍气吞声，你却联合外人造谣姑姑，也难得他会对你伤透了心，我知道，你这辈子是无缘娱乐圈，也无缘电竞圈，你心有不甘，但是就算你拉姑姑下水也没用啊，你自己不检点。」


    狄浮在心里跟自己说了好几遍的，不要跟傻子置气。


    「好了。」眼见着爆出来的事已经脱离最开始的预估，袁念薇开始现身做起好人来，「大家都是朋友，今天大家就一起好好认识认识，别的事儿都不说了，小浮，你也别太将这些话记在心里，狄安年龄小不说，又是你表弟，你俩有血缘关系的，不要反目。」


    「我知道，就是阿姨，我还有点儿别的事儿，就不打扰大家的聚会了。」狄浮说完起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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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谭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着狄安，「你以为你找到靠山了？狄安，就算你真的进入娱乐圈，别以为你就能混好。」


    「不劳你操心。」狄安举着自己面前的酒杯，朝季谭挑衅的挑眉。


    很快，狄浮就知道狄安跟自己说那些话的底气是什么了，在他们聚会结束的第三天，就在网上看到邀请素人大学生参加综艺的消息。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个综艺是个低成本小作坊，已经公布的明星也是十八线小艺人，想来这个综艺的流量不会大。


    狄浮正看着综艺招聘消息入神的时候，季谭已经悄摸进了他房间，「看什么呢？你对这个综艺感兴趣？」


    「不感兴趣，但是如果狄安上次说的是这个综艺的话，我就感兴趣。」狄浮笑的不怀好意。


    「好巧，我也是。」季谭跟着笑，「如果你想参加的话，我想导演一定会很乐意的。」


    「我也觉得，毕竟我自带话题。」说着狄浮又嘆了口气，「但是你确定关于我的那些言论是能放在大众面前讨论的？」


    「哇噻，你担心的也太多了点儿吧，不过就是百来万成本的小综艺，你信不信要是你参加的话，你在那些明星中间还算是知名度最大的一个。」


    「黑粉最多的。」狄浮补充。


    「黑粉不是粉啊，黑粉不会给你花钱啊，从外一个一个角度来看，黑粉才是最爱你的人，不管你处于低谷还是高峰他们都对你不离不弃，不管你有钱还是没钱，他们都会为你花钱。」


    「脑子有病啊，都黑粉了，还给我花钱。」


    「废话，黑你，不需要团队啊，既然有团队那不得有团魂啊，团魂都有了有个领导不过分吧，领导要给员工发点儿小恩小惠也不都是基本操作？」


    好有道理。


    狄浮听的鼓掌，果然，季谭大学的时候没有选金融管理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两人也是说做就做，直接联繫了导演并自报家门，导演刚好在本地，也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富二代，这个节目是家里给他出资的。


    家里对他的期望没有别的，每天有事儿干，不危害社会就好。


    「你好，我是，种种种地吧的导演，徐圆圆。」是个很腼腆的男孩子，说话间要是不经意和人对视的话，还会脸红。


    「你好。」


    狄浮主动和他握手，「我是狄浮，网上争议蛮大的那个，我在网上看到你们的节目组的招聘信息，你们招一个素人，你看我行不？」


    徐园园眼神中流露着大学生才有的清澈且愚蠢，「那你们两个人，是买一送一？」


    「买一送一？」


    「当然可以。」


    狄浮和季谭同时说。


    「如果今天就能决定人选的话，那你不会再找别人了吧。」季谭接着问。


    「可是我付不起你们两个的费用。」


    「买一送一。」季谭说，「我不要钱。」


    徐园园眼睛都亮了，活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你确定吗？」


    「当然。」


    「行行行，那就你们了，我合同都带了，你们等等。」徐园园像是怕两人跑了一样，急忙忙在包里翻找着。


    蠢是有点儿蠢，不过还记得合同，这还是不错的。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狄浮不急不慢的说出自己的要求，「就是你这个综艺，变成三个素人，三个艺人。」


    「嗯？」徐园园低着的脑袋瞬间抬起，「我得想想。」


    「不过我可以帮你约到gc俱乐部的季永艺。」


    「成交。」


    双方谈的非常愉快，狄浮也是当场就和季永艺联繫了，对方表示自己这段时间休赛，有时间出来参加综艺。


    出来公费旅游，尽管赚不到钱，但是能不花钱，还能出去玩，还是挺爽的。


    至于合同，狄浮还是看了一眼的，给的费用是十万，签了三期节目，每期都一周的时间，地方写的待定。


    「我有个疑问，我们种地的地方，你打算选在哪里？」


    「你还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我有一个伟大的想法，我觉得寻常的地方，别人都想到过了，我们再去拍的话，肯定就没有流量了。」


    「我知道这个道理。」狄浮点头表示同意。


    「我想着要不我们去云南种苹果树？」


    徐园园说的洋洋洒洒，对面两个人已经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了过来。


    「其实，也可以换的。」徐园园摸着鼻子，有点儿尴尬，「我们也可以去东北种西瓜。」


    神他妈的东北种西瓜。


    狄浮看了一眼季谭，季谭咂咂舌，「还有吗？」


    「有啊，内蒙种水稻，诶？说到这里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了，我们去西藏吧，去西藏开荒。」


    徐园园说的很起劲。


    他是有画饼天赋的，他将西藏的环境说的像是地处平原，将那边说的鸟语花香，绿树成荫，要是狄浮不玩手机的话，还真的信了他的这些鬼话。


    也难怪他这综艺找不到正常点儿的明星，要是他选的地方稍微好点儿的话，就算是小成本综艺，也能找到几个十八线的潜力股。


    说完，徐园园还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两人，「你们觉得我刚才说的哪个地方收视率高？」


    玩抽象啊这是。


    狄浮听了一圈唯独对西藏的记忆最清楚，于是他脱口而出，「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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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觉得。」徐园园一脸感动的看着两人，「从小到大，我家里人都说我的想法不靠谱，我毕业的时候拉着我大学室友给他们看我的企划书的时候，他们说让我去医院先治治脑子，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跟他们绝不是一路人，现在我终于找到了伙伴了。」


    说着徐园园还摸了两地眼泪。


    这看的狄浮有点儿心虚，其实......他能说......在徐园园说的这写规划中，只有西藏开荒听着挺靠谱的吗/


    「对了，你们说季永艺，算是明星还是素人啊。」


    「当然是明星咯。」季谭说，「我们向你推荐一个素人。」


    徐园园喜滋滋的答应，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已经掉入了两人挖的坑种，「行。」


    「不过我们需要你帮一个忙，就是在节目开始前，我们素人嘉宾不能提前见面，也不能知道参加的有谁。」


    「还有这个必要吗？」徐园园的目光在狄浮和季谭两人身上徘徊了一下。


    「当然。」季谭。


    狄浮，「就是不让另外一个人知道我们两个也参加。」


    「那你们推荐的另外一个人是谁？」


    第一百一十六章


    得知狄浮和季谭一起参加综艺的时候, 狄如蓉第一个反对，但是大家都知道她的反对无效，因为两个孩子早就已经经济独立, 至少在财务上她没有办法拿捏他们。


    三天后，狄浮和季谭两人拿着行李登上前往西藏的飞机的时候只有季奇志来松他们。


    「小浮，你抽个时间跟你妈妈道个歉, 母子没有隔夜仇，以前的事儿就算是你妈妈有错，但是她毕竟给了你生命, 咱们表面上都得过得去。」车上, 季奇志劝道。


    他说的这些道理狄浮都懂，这几天不是他没有抽时间去做这件事儿, 而是狄如蓉压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好。」


    「季谭，你别给我在旁边煽风点火，上次要不是因为你，他们母子会是现在这样？」


    「爸, 有的事情也不能只怪我们吧。」季谭说，「明明就是她做错了啊, 她道个歉就好了, 为什么非得死要面子让狄浮道歉。」


    飞机飞行好几个小时，狄浮闲的无聊看着前面显示屏上的动画片, 是猫和老鼠，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动画之一。


    当时年幼的他还在想，猫为什么捉不到老鼠呢, 这猫看着真笨。


    现在再看他反倒是觉得这猫才是真聪明, 这家主人带它回家的目的就是抓老鼠，要是老鼠被他轻而易举的抓了去, 那自己岂不是又要成为流浪猫了，再者，它和老鼠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不然，它怎么会陪小老鼠玩这么长时间的游戏呢。


    「你说狄安看到我们会是什么心情？」季谭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诶，你说他看到我们会不会直接跑路。」


    「有可能，但是我感觉他跑不动。」狄浮笑道，「西藏氧气稀少，你别想着甩他一道了，你先把自己照顾好了再说。」


    「我对我的身体素质还是很有信心的。」季谭说说的一脸自信，「我体测连续几年都榜上有名。」


    「你没有做旅游攻略吗？」


    「什么？」


    「健身的人百分之九十去西藏都会高反。」


    一下飞机，季谭只觉得自己脑子突然嗡了一下，狄浮自己扯了一个手拿式氧气瓶，然后给季谭也塞了一个，这才稍稍缓解了季谭的不适。


    不等两人缓一缓，这还没有走出机场，隔着老远，两人就看到一个年轻人，双手高举，背对着飞机高唿，「西藏，我来了！」


    了字还没有从嘴里完全吐出，少年轰然倒地，压根没有给旁边的人一点儿反应的时间。


    瞬间，机场医护人员朝少年跑了过来，带着担架。


    这看起来就是经常遇到这种事儿的。


    「看吧，还好你没有向这样来上一嗓子。」狄浮拍着季谭肩膀，「走了，去拿行李。」


    「我......」


    季谭咋咋嘴，狠狠吸了一口氧。


    他想说，不是自己不喊这一嗓子，是因为刚下飞机脑子还没缓过来。


    网上都说西藏，是一个充满信仰的地方，来到这边，人会轻松很快，心灵会受到洗礼。


    狄浮却觉得，来到这边，人会轻松是因为缺氧。


    至于信仰，应该是有的吧，这边沿路随处都可以看到朝拜的人。


    只是市区不是节目的拍摄地。


    现在季谭非常后悔，当时真的就是嘴贱啊，什么叫贊同徐园园的想法，他同学不带他玩是有原因的，这傢伙是什么怎么想到去一个漫天黄沙的地方开荒。


    还是种花。


    这个地方难道不是种仙人掌比较容易存货吗？


    季谭拖着行李很吃力，尽管走的时候，狄浮再三强调不要带太多东西，也尽管季谭非常听劝装的东西并不多，但是这不妨碍，他双眼发黑，双腿发软，手上没劲。


    狄浮的情况不比季谭好多少，他来的时候在网上刷到过西藏海拔高，要提前做好高反准备，而且来这里录制的第一期节目，在他和徐园园的商量下，已经缩短到了一周。


    只是想到这一周的环境，狄浮就觉得人生无望，前途一片黑暗。


    当时自己就不该脑子一发热觉得季谭说的对。


    季谭说，「亲眼看到狄安一步步走向深渊，难道不比在电视前看更有成就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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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迷心窍啊。


    狄浮拍了拍自己脑袋。


    两人按照徐园园给的地址找到当地的一个大巴司机，司机和他们对了暗号后，告诉两人这两天需要在拉萨先待着适应适应，等嘉宾全部到齐后大家一起前往目的地。


    这个司机是藏族人，他非常热情，只是两个高反人士提不起兴趣，拒绝了司机说带他们出去转转的提议。


    不过司机还是向他们热情的推荐了当地有名的饭店。


    「哥，我头疼。」季谭将行李放进房间，就摇摇晃晃的前来敲响狄浮的房门。


    刚进藏不能立即洗澡，如果非常想洗的话，至少得缓两三天让身体适应了这里的高海拔才行。


    网上这些言论很多，每一次来过西藏的地外人基本都会告诉身边要去西藏的朋友这件事儿，但是架不住犟种多。


    狄浮觉得季谭是，实际他自己也差不多。


    季谭敲了三下房间里没有回应，他直接拧了门把锁进去，就看见狄浮晕倒在洗手间，看到浑身chiluo的狄浮，他倒吸一口凉气，给他换了睡衣接着拨通了急救电话，他本来就缺氧难受到觉得自己唿吸不过来。


    这下做了这么多体力活，更是吃不消。


    于是在挂了电话后就靠着狄浮晕倒在他旁边。


    自己怎么去医院的狄浮是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他只知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手上还吊着一瓶没有打完的药，整个人舒服一大截，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适应了这里。


    环顾一圈周围，好几个都是带着氧气瓶来打针的。


    「呀，你醒了啊。」旁边一个患者有些惊奇的看了一眼狄浮，「有没有觉得好点儿，我跟你说啊，我做过旅游攻略了，这个医院治高反的医生都很在行，你现在已经算是彻底缓过来了，你不用被遣送回去了。」


    这说的好像还挺严重的，狄浮有些狐疑的看着说话的少年，他还在心里想着这傢伙是不是过分自来熟，就听到少年带着崇拜的语气说道，「我听医生说，你是西藏晕倒的。」


    「我在急诊？」狄浮终于说了自醒过来的第一句话。


    「嗯，算是吧，咱们这里就是打针的地方呗，你又不是啥特别严重的。」少年说，「不过我还是挺佩服你的，来西藏第一天竟然敢洗头。」


    「你怎么知道？」


    「医生说的啊，说这几天老遇到犟种。」


    狄浮：听我说谢谢你！


    在医院打完针已经是后半夜了，狄浮和季谭喊了计程车回酒店，一进门就看到了一脸不爽下楼找人麻烦的狄安。


    狄安也很意外在这里会遇到狄浮，一脸不爽的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还故意推了一把狄浮。


    「我去，这么没有素质。」季谭嘀咕了一句。


    狄浮眼疾手快的拽住季谭，「别，人家来了都不高反，你还去找他麻烦，小心又去医院哟。」


    「我也没。」季谭嘴硬，这种单独拧出来和人对比，作为男人，不行也得行，而且必须行。


    看出他小心思的狄浮拽着季谭往楼上走，「嗯嗯，你也没有，我有，我高反严重，我现在头晕，走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行吧。」


    直到在酒店的第三天所有人才来齐，三个明星嘉宾，一个是季永艺，这算是老熟人了，另外两个也是男生，一个是今年刚进娱乐圈的小朋友，艺名，铁蛋，另外一个进入娱乐圈有些时间了，据说是得罪了某个导演，尽管他业务能力还算过硬，但是压根没人请他，这也就导致了他并没有什么名气。


    「哟，在场一半都是老熟人啊。」季永艺率先破冰和大家打着招唿，「我是季永艺，是一名电竞选手，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混到明星嘉宾阵营的，但是我还是很感谢导演组对我的认可。」


    「我艺名叫铁蛋，目前是大三在读，我本来不想进娱乐圈的，我是经纪人找到我的，他说可以不用真名，所以我给自己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狄安撇撇嘴，嫌弃的意味不言而喻，大家都不瞎，自然是看到了他的小动作。


    「我叫安邑，入行有几年了。」


    「我在自媒体圈还是挺出名的，我帐号有五百多万粉丝，我叫狄安。」狄安挤了挤安逸，抢到了镜头c位。


    「我叫狄浮，目前算是一名过气且议论蛮多的自媒体博主。」


    「季谭，自媒体博主。」


    「好了，大家也算是认识了，现在请嘉宾跟我们一起前往目的地，这次旅途我们将有一位全程陪同的司机跟随，如果嘉宾有任何身体方面不适应的地方请立刻说出来，我们将送你们及时就医。」


    「此次综艺为二十四小时全程直播模式，请各位嘉宾悉知，但是嘉宾不会有单独的直播间，如果不是全体活动的话，我们会根据网络投票将镜头实时切换到投票最多的嘉宾那边。」


    「请嘉宾拍一个代表来抽取任务卡片。」


    「最后，祝我们六位嘉宾此次旅途愉快。」


    ......


    开播已经三天，六个人不约而同的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谁爱表现谁表现去吧，比起流量生命更加可贵，虽然节目组不管饭，大家还是能在地里找点儿吃的，或者是帮村子的人做点儿活换一顿饭菜。


    大家发现，只要躺着，只要不消耗，就饿的很慢，甚至可以两天吃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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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个时候，狄安像是找到了抢镜头的机会，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他咋想的。」季永艺躺在床上有气无力，他掰着手指头，「狄浮，你个坑货！」


    「你别瞎说啊，我不想被你粉丝沖，我还仅存的这些小可爱们战斗力没有你的那些女友粉厉害。」狄浮头都不转。


    「你们认识啊。」铁蛋问，「我的意思是，节目之前。」


    「认识啊。」季永艺说，「狄浮和季谭是兄弟来着，我这次来就是接了狄浮的电话，他跟我说，有一个好差事儿，我当时就信了，我甚至连怀疑一秒都没有，狄浮！」


    「小点儿声。」狄浮有气无力。


    「你专坑兄弟。」


    「你看，这个综艺结束，你肯定有很多讨论度，值得的。」狄浮画着大饼。


    「你看我信吗？」


    安邑问道，「狄浮，我有点儿好奇你网上的那些言论，真的吗？」


    「你值得是哪个？」


    「每个。」


    「有真有假吧，我也说不清，反正我家里关系确实挺复杂的。」狄浮不太想说起这个话题，因为他也不清楚这些年的事儿，「你呢？我感觉你这是不想混娱乐圈了啊。」


    「要是能混的话，我当然不想走，谁不知道娱乐圈捞钱容易啊，我记得前两年还有人说娱乐圈十八线小明星，一场戏收入几十万，顶的上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了，可惜了啊，我现在无戏可拍。」


    「以后打算干嘛。」季谭问。


    「进厂，打螺丝，有五险一金，以后退休了拿低保，到时候好歹不至于饿死。」


    「挺好的，有理想，我也是这些想的。」铁蛋说，「一看你跟我就是同道中人，我就喜欢不用动脑子的工作，要动脑子的工作真的太累了，打螺丝就是反覆机械的干一件事儿，累是累了点儿，但是不用跟人打交道。」


    「跟人打交道怎么了？」季永艺说。


    「人，是最恐怖的。」铁蛋说，「我说这些也不怕得罪同行，反正我也没想能在这个圈子混多久，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我就是一俗人，得过且过的性格，这个圈子是真的黑，我说的真的，内幕是真的多，什么带资进组抢走原定男女主啦，什么这个是导演的小蜜，那个是副导的姘头啦，这个是金主爸爸的金丝雀啦，反正我入行没几个月，这种事儿见到的不少。」


    「诶？」


    铁蛋说着爬了起来，「我跟你们说啊，我听前辈说，在这个圈子要是哪个导演看中你，你要是拒绝的话，他就会联合他那一圈人对你是绊子。」


    「安邑啊，你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才导致现在还在十八线开外啊。」


    「我们能换个话题吗，让我安享晚年吧。」


    「你还年轻。」季永艺打趣。


    「别，我已经是老年人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想过退休后的生活，如果我有钱的话，我都不敢想像，我现在将会是怎样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诶呀，得了吧，就算有钱，你也是死气沉沉的。」铁蛋说。


    「瞎说。」


    「我说真的，你往旁边看看，这三个，哪个没有钱，结果呢？都半死不活的。」


    狄浮，「铁蛋儿。」


    季谭，「听我说，」


    季永艺，「谢谢你。」


    因为节目并没有热度，所以这一期网络投票等同于虚设，镜头自然是留在人多的地方。


    只是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五人以另外一种很奇特的方式受到了大家的喜欢。


    年轻人对铁蛋的那句，你们就瞧瞧，现在大街上哪里不是活力满满的老年人和死气沉沉的年轻人，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年轻人007，因为年轻人没有时间休息，因为年轻人需要不断背黑锅，所以他们的朝气都被该死的老闆吸走了。


    节目直到收官的最后一天，观众才发现这个节目竟然是六个嘉宾，很少出现在镜头的狄安聪明反被聪明误，热度成了六人中最低的一个。


    回家后，他看到了直播回放，在网上发了一个哭唧唧的表情，所有情绪不言而喻，因为他长得讨小姑娘们喜欢，他的女粉不少。


    女粉，又是粉丝中战斗力最强的一种。


    出了季永艺的粉丝有与之一战的能力外，其余几人的社交评论区很快就沦陷。


    狄浮反正是被骂着骂着就习惯的，他本来还打算劝劝另外几位，结果大家都想的很开，反正以后都不吃这碗饭了，爱咋骂砸骂，主打一个骂不还口，该吃吃该玩玩，为下一次的综艺做准备。


    第二次综艺开播时间很快敲定，是在内蒙，种果树。


    五人不约而同，保持着相同的态度，只是这次直播间的评论区就显示不是那么平静了，狄安的粉丝大批大批涌入，斥责五人抱团排挤狄安。


    但凡是帮五人说话的，都被骂的狗血淋头。


    季永艺的粉丝不是固定在一个圈子，当下他的粉丝就去做了明确的对比图，然后发在流量最大的某社交平台上。


    内容中详细的把狄安孤立五人，与团队格格不入的细节都列了出来。


    甚至在他不愿与大家接触后，五人还是给他留了晚饭。


    这回狄安的粉丝又带头说，这是因为狄安有上进心，拿了节目组的工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像另外五人一样不要脸，拿了钱不做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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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艺本来就没有强制要求大家做什么，不管做什么都是嘉宾自己的选择，只要强迫被人做连自己都不愿意做的事儿一般是不会被沖的。


    「要不喊狄安一起来躺着？」安邑躺在露天的蒙古包里数星星。


    「你试试吧。」季谭说。


    「我就是感觉挺不好意思的，我们签综艺人家导演也是给我们钱了的，我们都躺着，就狄安一个人忙进忙出，这显得我们好懒。」


    狄浮现在已经忘了在参加这个节目之前的雄心壮志，季谭觉得狄浮说的很对。


    有些钱，有些流量，真的就是活该人家赚啊。


    谁让人家这么勤劳，而自己这么懒呢。


    这生活真的是太累了，每天都要和氂牛赛跑，季谭觉得自己累了，现在他可以给大家表演一个一秒入睡的绝学。


    「狄安，你要不要休息会儿？」铁蛋冲着急匆匆回来的狄安招唿了一声。


    狄安朝几人笑了笑，「不用了，还有一堆活儿要干的，要不然今晚我们就没有晚饭吃。」


    狄浮：what？


    晚饭？


    好新奇的发言，他们五人已经一连几天都没有吃晚饭了，怎么狄安这番发言像是在为他们赚晚饭一样。


    季永艺切了一声直接挑破，「我们晚上不吃饭的，都已经习惯了，你要不也试试晚上别吃饭，我听人说晚上不吃饭对身体好，是什么减轻身体负担。」


    狄安被拆台倒也不慌，「不用了，明天早上中午也还是得吃饭的，总得有人干活。」


    这是在操控舆论。


    季谭挠了挠耳朵，「不是，你别一副劳动是为了拯救我们的样子好不好，我们又没有吃你的劳动获得的成果，你这话说的有歧义吧，你要去就去好了，我们只是招唿你一声，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们又没有逼你。」


    狄安眼神中带着委屈，狄浮此时想让季谭闭嘴已经晚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几人都算是知道怎么操控流量的人, 自然知道季谭现在估计闯了大祸，这要是没有一个好的公关，或者挑起这件事儿的人没有突然爆出「丑闻」的话, 以后想吃流量的饭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兄弟，你......」铁蛋欲言又止，随后他视死如归的拍了一下自己, 「放心了，兄弟挺你，我也觉得你说的对, 反正这碗饭我也吃不了, 就这样吧。」


    「够直接，我喜欢, 要封杀一起封吧。」


    「咋？你看好去哪个螺丝厂了？」季永艺摸着自己额头，这些傢伙真的越浓越乱，这种事儿对于gc的公关来说，就像是别人问你今天中午吃的啥, 你回的是今天不想吃饭这么简单。


    「当然，大神, 你要跟我们一起吗？」安邑问。


    铁蛋往安邑头上重重的敲了一下, 「你是不是傻，人家是队长, 你把人家战队的队长挖走了，小心被人线下真实。」


    季谭倒是不慌，要说狄安背后有靠山, 这个社会, 能走到像他们这一步的，谁背后还有一个公司了呢。


    就看谁的利用价值大咯？


    季谭觉得如果要看这一点的话, 自己可以完胜狄安，别的不说，单看自己身上的话题讨论度，谁能对两个男孩子的感情不好奇呢？


    狄浮无奈，但是在镜头面前，他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我们也看不到弹幕，也不知道直播间现在是什么情况，别这么消极。」


    「对，别这么消极。」安邑的情绪转变的很快。


    铁蛋更是，「那我们想想明天吃啥，我们能吃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不是不多了，是压根没有了。」季永艺插话。


    「我昨天的时候注意了，离我们三里左右的地方，有一处游牧民族的聚集地，他们那边养了很多牛啊羊啊的，而且我发现他们人手并不是很多，或许我们明天早上可以早点儿出去，去问问，我们可以不可以去帮忙，报酬就是管两顿饭。」季谭撑着身子，半仰着，悠哉游哉的。


    「我觉得可以。」季永艺举手。


    「同意。」


    「好，那我们今天早点儿休息好了，反正也没有吃的，多睡觉，多保留体力。」安邑说。


    「那狄安怎么办，我们明天要带他一起吗？」


    「不带。」季永艺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烦的要死，他不喜欢狄安，可以说已经到了厌恶的程度，「晦气。」


    「大神，你对他印象这么差？咱们要不还是演示一下吧。」铁蛋戳着季永艺胳膊。


    「他？啧，我都不想说，他前几年到我们俱乐部面试过，游戏打的跟一坨屎一样不说，还个人英雄主义，被刷掉后还造谣我们有内幕，就说这气不气人。


    玩是吧？


    狄安还是太嫩。


    「我去，还有这么一遭。」


    「谁说不是呢。」季谭嘆着气，「别的不说啊，这个名额还是我推荐的，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狄浮不是跟你们说他家里挺复杂的吗，我来简单跟大家解释一下，就是他爸妈离婚后，他妈带着他改嫁到我家来了，狄安是狄浮大舅家的独生子，我和狄浮高考结束后，到他老家开始了一段自媒体的生活，在我们准备回来的时候，狄安来的，他当时说我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他说我这种人活该被gc刷掉，还说只有他这种天才才配进入这电竞俱乐部，我当时确实不想把季队的联繫方式给他的，但是他说我要是不给他联繫方式的话，就是在抹杀天才，我一听，这个锅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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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就坑兄弟。」季永艺咬着后槽牙接道，「你们兄弟两个都黑死。」


    「话不能这么说啊，你自己说的，我们是兄弟。」季谭才没有不好意思。


    「我是说了。」


    「兄弟就是用来坑的。」


    季永艺在床上摸到了一件外套，朝季谭扔了过去，「我谢谢你。」


    其实再加一把火也没什么。


    狄浮想着狄如蓉对自己的态度，再联想到季谭这些时间和自己说的那些事儿。


    「其实不能只怪季谭，当时的场景我记得很清楚，我们两个被那么多大人看着，能说什么，而且那又是深山的，我们也怕，所以为了保证我们的生命安全，只能出卖兄弟了。」


    狄浮这话说的就很有歧义了，听的人但凡多想那么一点点，就会后背发凉。


    季谭在背着镜头的位置朝狄浮竖着大拇指。


    「好好好，你们有理由。」季永艺拉过被子将自己脑袋蒙在被子里，过了十几秒才将脑袋伸出来，恶声恶气的骂道，「操，谁在被子里放屁，臭死了。」


    「噗，哈哈哈。」


    「我不想笑的，真的。」


    「不是我。」


    「跟我没关系，季队你知道的，我从不坑兄弟的。」


    ......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蒙古包外刮着漫天黄沙，五人牵着一根绳子，今天早上天气突变，一点儿预兆都没有，五人走的艰难，这风像是要把他们颳走。


    「要不我们回去吧，前面的路我看不清啊。」季谭带的路，他刚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就吃了一嘴的沙子。


    跟在他后面的是狄浮，狄浮在后面扶了他一把，这才让一脚踩到一个小坑的季谭没有摔倒，「看路，走慢点儿，我们现在应该快走了一半了，现在再回去的话，不划算。」


    「季谭，你直走，别拐弯，看清楚路。」季永艺絮絮叨叨的交代，这一张嘴也是吃了一嘴沙子，随后就听到他一阵，「呸呸呸」的声音。


    安邑学聪明了，一只手拉着绳子，一只手捂着嘴，「应该快到了。」


    「风越来越大了，季谭，别犹豫啊。」铁蛋也喊了一句。


    五人都是内陆长大的，哪遇到过这种极端天气，平时他们也没有关注过这种极端天气可能带来的灾害。


    等他们隐约能看到前面有模煳的建筑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现在这个时间，直播间已经聚集了比昨天高了一半的人。


    开始大家都在说五人就是作秀，这种天气出去就是做做样子，要不了多久就要自己回来。


    等他们在直播间蹲了半个小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了，这几人完全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大家在直播间疯狂@导演，@制作人。


    只是这俩也是没什么常识的二代，两人只觉得季谭一行人在外面确实危险。


    制作人看着直播间，又看看正在吃早饭的徐园园，「导演，我们要不要喊他们回来。」


    徐园园盯着面前的粥，「不用吧，我相信季谭，面试的时候我就发现，他聪明的狠，要是外面情况不对的话，他肯定就自己回来了啊，放心吧，现在这个天气应该就是看着危险而已。」


    「确......确定吗？」制作人说话结巴了起来。


    「确定。」徐园园大气的拍着他肩膀，「好兄弟，我什么时候坑过你？」


    小屋的人听到敲门声，屋里的人都警备起来，年长一些的家长朝屋里几个小孩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自己从墙上取下一根棍子后往门口走去。


    「不会没人在家吧。」铁蛋情绪有些低落。


    狄浮看着天空黑压压的计算着，他们一行人想要回去的可能性，他将目光看向扛着摄像机灰头土脸的摄影大哥，「哥啊，我们能联繫上导演吗？」


    摄影大哥应着可以，手往腰间摸，只是他脸色越来越僵硬，「对讲机，掉了。」


    「砰。」


    门被屋内的人很用力的打开。


    屋内屋外的人互相看着彼此，「你们是谁？这么极端的天气来我家干嘛。」


    木屋男主人还是很警惕。


    狄浮指了指正在摄影的大哥，「我们在拍摄综艺，我们昨天计划来帮附近的牧民放牧的，但是走到一半才发现这个天越来越黑，我们现在估计是回不去了，请问，我们能不能进去待一会儿，等天气好些我们就走。」


    男主人听着这都快带着哭腔了，嘆了口气，侧了侧身子让几人进来，有了光，男主人才看清几人的长相，「我记得你们，前几天你们还帮我找过一次走失的小羊羔，你们也是真的胆大。」


    「什么胆大？」季谭被风颳得现在脸现在都还隐隐发疼。


    「这个天气，你们也该出门，还能不算胆大吗，你们知道这种天气很可能形成内陆龙捲风吗，要是真的龙捲风来了，你们在空旷没有遮掩的环境下，跑都跑不了。」男主人给五人一人准备了一杯奶茶，「今天家里的小孩儿有些多，可能会有些吵。」


    一二三四五。


    狄浮数了两次。


    一个家五个孩子啊......


    「哦，这些是我家里人的孩子，我家小孩儿只有一个，我们这边一般是一个家族在一起的，我家其他人昨天出去县城买东西去了，昨天夜里天气不对劲，我让他们晚些再回来。」


    进了屋，狄浮才注意到这不是小木屋，这里也是蒙古包，内部空间很大，屋顶是用氂牛皮做的，内部的支柱是用很粗的木头，屋里放着好几件古物，现在这些应该是几个小孩儿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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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就随便吃点儿吧，家里的食材种类不多了，就吃牛肉火锅吧。」男主人笑的很淳朴好客。


    「我们可以帮忙。」


    「不用不用，你们休息吧，我来弄就好，马上开饭，不会等太久。」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们说, 我们会不会被标上混吃混喝的标籤。」季谭端着奶茶的杯子，左右观望了一下，朝正在说说方言的几个小孩儿招了招手, 「喂，小孩儿，这个还有没？」


    狄浮：！！


    摆也不是这种摆法子吧。


    季永艺手里的碗差点儿被打翻, 「牛啊。」


    几个小朋友好奇的看着季谭，几个小傢伙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好几句，年龄最小的一个好奇的朝季谭走过去, 朝他叽里哌啦说了一句, 季谭两眼一抹黑，迷茫的看向狄浮, 「他在说什么？」


    狄浮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季谭指着自己的碗，朝小孩儿看了看，又指了指自己的碗。


    小孩儿点点头，将他的碗拿走, 大声喊着，阿爸。


    这是......把碗收走了。


    季谭傻眼了。


    他的意思明明是说, 自己还想再喝一碗的, 怎么还连碗都拿走了。


    「哈哈哈，不是, 你别摆，季谭，我跟你说, 只要综艺还没结束, 你还是有翻身的机会的，你这......哈哈......」铁蛋笑着, 手一歪，喝了半碗的奶茶洒了一半，好巧不巧，还全在洒在他裤子上。


    季谭，「笑啊，你怎么不笑了，是天生不爱笑吗？」


    铁蛋不接话，虽然现在天气不算冷，但是穿着湿透的衣服和穿着干的衣服，这是两码事儿。


    五人谁都没有带多余的衣服，在场的几个小朋友又都交流不畅，铁蛋只能哆嗦着牙，等男主人回来。


    小朋友对这几个外来的大朋友很好奇，但是双方语言不通，导致大家一渡鸡同鸭讲，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被单独留在蒙古包的狄安一觉睡醒，屋里黑漆漆的，耳边充斥着风卷着沙唿唿吹向天际的声音，他喊了两声同伴的名字，毫不意外，没有人回应他。


    狄安开始害怕，他摸索着起来，拉亮蒙古包的室内灯泡，整个蒙古包只有他一个人。


    「人呢？」狄安往门口走了两步，手刚碰到门就立刻缩了回来，他踌躇的在门口转了好几圈。


    好不容易等到门外的风声小了下去，他终于下定决心，一鼓作气推开门，朝导演所在的位置飞奔而去。


    「导演，导演啊，徐导啊，我们的队友们不见了。」


    狄浮五人吃完饭，又在「老乡」家里等到风小了才走，留在这里的时间里，几人试图帮忙做些小活儿，但是男主人将家里收拾的仅仅有条，压根不需要他们帮忙，无法，他们只能和几个小朋友用两种不同的语系，最后双方达成统一，用上了手语，倒是也交流的还不错。


    临走的时候主人给他们带了一盒奶制品，并且欢迎他们下次再来玩。


    几人倒也没想自己私藏这吃的，回去后就将吃的放桌子上，招唿着缩在被子里谁都不理的狄安。


    狄安委屈的看着几人，就是不肯起来，「你们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喊我一声。」


    「我们昨天睡觉前跟你说过，你自己说的不去。」季永艺呛道。


    「我......」


    狄安语塞。


    「我当时太累了，压根没有听清你们说的是什么。」


    「对啊，我们早上起来看你太累了，就没有喊你啊。」季谭接着说。


    「你......你就是故意的。」狄安突然笑了一下。


    狄浮下意识觉得他不怀好意。


    「季谭，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这么一直针对我，有意思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能不能做事坦荡点儿，你要是有看不惯我的地方你就当面讲啊。」


    季谭被他说的欲言又止，主要是被气的，这到底是谁针对谁啊。


    季永艺切了一声，「到底是谁针对谁啊，你可别说人家季谭针对你啊，是你孤立了我们五个好吧。」


    狄浮笑了一声，很轻，但还是被狄安注意到，被他警告性的看了一眼。


    直播间也是，大家从狄安醒过来的表现开始觉得季谭几人好像确实挺无辜的，当然这中间很大一部分的努力来自于季永艺的粉丝和李原那边出手控制了这个舆论。


    就像季谭所说，谁还没有一个靠山了？


    这档综艺节目队友的关系不好，而且是不加掩饰的那种，几人似乎也没有要缓和的意思，倒是狄安在这次档期快要结束的时候主动跟几人示好，但是被五人直接无视了过去。


    这一幕被网友单独截了出来，一度让五人的事业严重受挫。


    「加个好友啊，以后有机会还能约线下一起玩。」节目结束后安邑拿着手机朝几人说道。


    狄安也凑了过去。


    狄浮暗中使坏，将他的位置朝外挤了去，「行啊，加加加，以后有机会一起去打螺丝。」


    「我说真的啊。」铁蛋说。


    狄浮回，「我也说真的。」


    「行啊，那我们必须一起啊。」铁蛋高声说着自己对未来的规划，「我对未来有一个宏大的计划，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打螺丝f4。」


    「有意思，到时候喊我啊。」安邑说。


    「放心啦，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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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浮想说的是哪个工厂的管理会给他们直播的机会，但是他很快就知道了，铁蛋是传闻中的厂二代。


    「我爸问我们是回去还是去成都。」季谭负责买票。


    「成都吧。」狄浮有些头疼，尤其是想到和狄如蓉的相处。


    「行。」季谭刚去排队，接到袁念薇的电话，他朝狄浮打了一个手势，将一只蓝牙耳机塞到对方耳朵里。


    「季谭，你这次必须回来，我有事儿要跟你说。」袁念薇压根没有给季谭拒绝的机会。


    尽管被提到的当事人和说话的当事人都知道，这话就是说没有任何威亚。


    「妈，我有事儿，下次再吧。」


    「季谭，我知道你跟狄浮在一起，我告诉你，你摊上大事儿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回来跟狄安道歉，你的事业你觉得你能保得住？」


    狄浮将耳麦拿的稍微远了些，「回去。」


    「嗯？」


    「我想知道，这件事儿背后有哪些人。」


    「季谭，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不管你跟狄浮之前的事情是真是假，从现在开始，你跟他保持距离，不然你信不信......」


    「妈，你不会想说的是，你信不信我封杀你。」季谭听着这话发小。


    在他最开始做自媒体的时候，这些话很多比他大的腕儿都跟他说过，可是呢？那些人都没有自己能熬。


    季谭不仅熬走了同期，还熬走了很多半温不火的前辈。


    「这些都是骗小孩子的话，我可以答应你回去，但是我不会和狄安道歉。」


    「你知不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


    「和我有关系吗？」季谭反问，「我今天晚上到。」


    「带狄浮一起来。」


    「嗯。」挂了电话，季谭才问，「我妈要你也过去干嘛。」


    「敲打呗，无非就是，我现在自己一身的事儿，现在离你远点儿，不要影响你的事业，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怎么样，反正这些年我们赚的也不少，以后的生活也就是怎么活的方式了，对了，我听说肖智最近要回来了，他哥哥黑哥，最近好像没有听到过，不过瘸哥好像考了成人高考，现在准备考金融系的研究生来着。」


    这些年当初每个人的变化都很大，季谭现在突然提及黑哥，狄浮确实也想到了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了，网上有些零星的新闻，黑哥好像搭上了好几个政府项目，赚的盆满钵满。


    但是狄浮有一个疑问，他的消息为什么会比别的家族要准这么多。


    「最近没有跟他联繫，主要是压根联繫不上这傢伙。」


    「那肯定，他发疯呗，在美国待得好好的，突然跑去德国留学去了。」


    「德国？他为什么想不开。」


    「我想想，他之前好像说，德国留子是最神秘的，所以他要去向大家解密德国留子的生活日常。」


    「结果直接断联。」


    「谁说不是呢？」


    三个多小时的行程倒不累，狄浮有些不太想回去住，两人干脆直接在市区随便找了一个酒店打算第二天见完袁念薇就回成都的小家。


    至于综艺，这次结束后，两人就看到网上对他们的评价了。


    按照两人对网感的直觉，徐园园的综艺怕是拍不下去了。


    果然，当天晚上，他们就接到徐园园的电话说是综艺要被喊暂停了。


    「有说原因吗？」狄浮问。


    徐园园情绪不高，「说是得罪了上面的人，节目你们和狄安的关系不好，我想应该是他背后的人动手了吧。」


    「你知道他的底细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查，他也没有跟我说。」


    「好，不好意思，按照合同，我晚点儿把你转我的工资退还回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园园急忙解释，「我就是觉得......狄安是你表弟，我觉得他好像不喜欢你，你以后要是还吃这碗饭的话，小心点儿。」


    「谢谢啊。」狄浮回，「你也是。」


    「我让小李哥帮忙查一下了。」季谭说，「其实他背后也没啥，就是他妈那家子跟官方有点儿关系，所以很多小导演都都愿意给他机会，顺便帮他打压一下跟他作对的人，不过这次直播的时候舆论并没有按他们设想的走，现在估计是恼羞成怒，狗急跳墙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约的地方是康家, 按照狄浮记忆中的时间线，现在袁念薇应该是离婚了才对，而且事实好像也确实是离婚了, 但是在场的康迁卫。


    他的出面更是向外界说明了两个信息，其一，康家对网际网路有想涉足的想法, 其二，他们家站队袁念薇。


    狄浮不接，却也没有将情绪表露出来, 跟大家打了招唿后, 选了一个空位坐下，等着康家的阿姨上茶。


    季谭跟着狄浮没有说话, 此时，他也是知道多说多错，当然就算不说话也会被人挑刺，就比如现在。


    「季谭, 袁阿姨不是你妈吗？」狄安找存在感。


    季谭懒懒的抬眸，「怎么？不是我妈是你妈？」


    「瞧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袁念薇笑着打圆场, 「人家狄安也没有恶意, 就是随便问问。」


    这话里说的是公平公正，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 自然能听出话中对季谭的谴责。


    狄浮在从这个世界消失前还想过，如果袁念薇能真心一点点对季谭，他肯定会对他妈好到掏心掏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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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看来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对, 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才是母子。」季谭说话也毫不客气, 他和袁念薇之间的母子情，早在这些年袁念薇一次次的作妖下两人之间的情分已经没剩多少。


    康迁卫手里夹着的烟抖了一下, 「袁阿姨，我下午还有事儿，您昨天跟我说今天有事儿，现在咱们可以说吗？」


    「好，当然可以。」袁念薇看着康迁卫的眼神明显要柔和很多，「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关于狄浮和狄安上次参加综艺的事儿，我也知道两个孩子参加综艺有点儿矛盾，现在因为两边的粉丝相互掐架，导致这个节目不能播出，我觉得挺可惜的，但是我上次联繫了这个节目的导演，他说不打算继续拍这个题材了。」


    「阿姨，你的意思是，你有继续投资这个节目的意思？」狄安适时的问道。


    「想试试水。」康迁卫说。


    狄浮问道，「那人员确定好了吗？」


    「想问问你们还想参加这个节目吗？」


    「不想。」


    康迁卫，「狄浮？」


    「暂时没有这个想法，我觉得我可能不适合这个圈子，但是如果有投资，康少爷不嫌弃的话，拉我一起入股啊。」


    「可以啊。」康迁卫将手中的烟掐灭后说道，「阿姨，我很贊同你的想法，我也觉得狄安的可塑性很强，但是他背后的公司，可能不需要我帮忙入资。」


    「狄安，你应该有我的私人联繫方式，如果到时候有需要的话，你直接跟我联繫就好了，我刚收到公司董事的消息，现在公司有点儿突发情况，不好意思，失陪了。」


    所以......


    康迁卫在家，仅仅就起到了一个装门面的作用。


    狄浮对袁念薇的做法不能理解。


    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做这些无非是在向狄安表示，自己的家世很强，自己的「继子」支持自己的事业，而且自己的亲儿子是康家的小少爷。


    狄浮朝身边的季谭小声问道，「李原那边查到了吗？」


    「狄安的？」季谭嘆了口气，「没有，说是上面有人护着他，好像还是京圈的人，但是小李哥跟我说，如果真的跟他有矛盾的话，也没事儿，对方应该没有多大势力。」


    就是背后有人，有点儿小权力，但是如果真的出事儿了后，会弃兵保帅。


    这估计就是没啥国名交情，但算的上是酒肉朋友。


    狄安家没有身处北京那一圈子的人脉，他家能帮他搭上这一条船，估计也是废了不少心思。


    「谢谢袁阿姨。」狄安说完带着些委屈，「但是我和季谭还是狄浮之前的事儿，需要他们那边澄清，如果他们没有说明的话，现在网络风向对我很不利，对投资方也很不利。」


    「对啊，很不利，那直接换人投资不就行了？」季谭嘲笑着，「你对自己的定位还挺清晰的，你也说了，网络风向对你不利，投资人是瞎啊还是脑子有问题啊，就非得选你？」


    袁念薇听着这话脸瞬间黑掉。


    这不是指桑骂槐，这是指着别人鼻子当面输出。


    「其实我觉得季谭说的也没毛病，你风向不对关我们什么事儿，你自己做不好路人缘说明你的亲和力不行，又或者说明了你不适合这个圈子，既然不适合，还是早点儿退出比较好。」狄浮跟着季谭一唱一和。


    两人的态度摆的很明确，道歉？


    这是不可能的。


    「我再不适合也比你好的多，狄浮，你不会觉得我进不去这个圈子，你就行吧，你是忘了前两年自己在网上过的人人喊打的日子了吗，一个连亲爸亲妈都不支持的人，算是人缘好吗？」狄安步步紧逼，「像你这样的人都敢想着吃这碗饭，怎么？我为什么不合适。」


    亲爸亲妈都不支持。


    狄浮简直被这句话气笑。


    别人不知道就不知道了，但是他狄安真的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亲爸那边沾上了赌博，要卖子求荣。


    亲妈那边狄浮简直都不想说。


    这些年也是狄如蓉隐藏的好，她骨子里其实是伏地魔，但是和季奇志再婚后，她害怕自己再离婚，所以尽量不动用对方的钱财，而她唯一能控制的就是自己亲生儿子。


    只要在两个弟弟有需要的情况下，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亲身儿子出卖掉。


    这也就是原来这个世界的狄浮这么狠狄如蓉的真实原因。


    这些东西是前不久，魏延打包发过来的txt里面狄浮了解到的。


    亲妈，亲手毁了自己事业，狄浮知道这件事儿，第一反应不是崩溃，而是感到不值。


    替狄浮不值。


    也是为自己。


    「狄安，你既然当了既得利益者，就别说这些话，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负面消息，难道不是因为你的主意？」狄浮靠着沙发，慵懒的很，整个人没有说这话时该有的凌厉，「你知道你这种人有句话是怎么形容的吗？」


    「又当又立！」


    「你妈知道你这么说我吗，你难道不认你妈？」


    「我没不认她，但是她认不认我，就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为人子，只能做我应该做的那部分。」


    狄浮敏锐的察觉到大厅是有监控的，这些话是他故意说的。


    如果狄安后续恶意剪辑自己的话，那么这里监控的录像，将会是一个很好的给自己澄清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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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狄安，你只是我妈外甥，我才是我妈亲生儿子，她会怎么选，你就这么肯定？」


    「哟，你怕是不知道吧，你小时候在老家，就因为我不喜欢你，你妈都能把你这个亲生儿子故意扔在山里。」


    第一百二十章


    「谢谢你的提醒啊。」狄浮说的很轻松, 「狄安，我能猜到你现在跟我说这件事儿的原因，但是你知道吗, 她一个女人带着我一起生活，尤其她还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面，我不怪她当年做的事儿。」


    「因为我理解她的不容易。」


    狄浮说完起身, 「阿姨，如果没有别的事儿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等会儿。」袁念薇制止中带着对狄浮的看不起, 「作为季谭的妈妈, 我想我有资格，也有必要劝你们两个年轻人几句。」


    「这是当然的。」狄浮应道, 「您是长辈。」


    「这个社会对于同性的爱情并不包容，而且我认为你们现在还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单纯的陪伴，你们两个小时候的成长中一个缺少父亲, 一个缺少母亲，我觉得你们两个现在决定一起是心理原因作祟。」袁念薇。


    季谭觉得好笑, 既然知道自己小时候缺少陪伴, 当年还是为了自己所谓的前途抛弃自己，「妈, 你就这么确定吗？」


    「我是你妈，要是连我都不知道的话，你觉得还能有谁了解你？」


    狄浮低笑没有说话。


    一句我是你妈, 难道我会对你不好吗, 上辈子，就是这话困了自己一辈子。


    哦, 还有自己这一辈子。


    毕竟是经歷了这么多年这种教育的人，不是换一个身份，重活一辈子，就能彻底改变自己。


    狄浮也曾想过，上天让自己重生的意义是什么？


    是用另一个人的身份，用第三视角好好看看自己是有多窝囊还是让自己重新窝囊的在重复再过一次。


    「走了。」季谭拍了拍狄浮的肩膀，回头看向袁念薇，「妈，我想我跟你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们之间也没有别的好说的了，如果你能接受你儿子就是这个鬼样子，我还叫你一声妈，当然了，就算你不接受我现在是这个样子，我还是得喊你一声妈，但是您说的那些，我想我现在不用怀疑我自己的决定，如果你真的觉得狄安可以给你带来钱途的话，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不喜欢他。」


    「走着瞧？」狄安眼神阴郁，对季谭的敌意毫不遮掩。


    「我和他这些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出了别墅，两人喊了车，回酒店收拾完东西就往机场出发。


    「发生的可多了。」季谭凑在狄浮耳边，「哥，你想知道哪一件？」


    狄浮脖子一僵，他抿着唇将季谭脑袋往旁边推，「季谭，你克制点儿，从明天开始，你去学中医。」


    「为什么？」


    「修身养性。」


    不说就不说，狄浮猜都能猜到，但是他觉得一些事儿还是经过别人证实过的能让自己安心点儿。


    飞机上，狄浮靠着在机场旁边的小超市买的空气枕头。


    季谭三番两次要和狄浮说话。


    「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什么？」


    「狄安啊。」


    「你不是要报酬吗？」


    「不要了，你听不听。」季谭心一狠，咬咬牙说。


    「听。」


    不听是傻子啊。


    狄浮抓紧一切能多打听真正的狄浮在这个世界做了什么。


    「其实准确来说，你们两个之间也不算是特别打的矛盾，也就是他高二选专业的时候，你在网上说，狄安以前想进gc，但是因为天赋有限，没有被gc看中导致他恼羞成怒，后续在网上说了很多关于gc不好的话，也给cg的队员造了很多谣，并且因为收穫了他的第一批忠实粉丝，从此他决定走上收割粉丝的网红之路。」


    「你们双方之间的矛盾因你这些话而起，然后狄安在网上爆料你现实生活中真的是gay，而且私生活混乱，你中学的时候曾经在他们家住过一段时间，他就拿这个来说事儿，说你住在他家的那段时间，经常约不同的人回家玩。」


    狄浮觉得自己刚才走的时候没有送狄安两拳都是因为自己素质太高的缘故。


    「他在网上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尽管你这边否认以及律师函警告，结果都没有起到实质性作用。」


    「再然后我们就在网络开骂，之后成了不死不休的关系。」狄浮将后面的补充完整。


    「差不多吧，但是你们之间的事儿像是没有网际网路记忆一样，不对，准确来说，你爆料的关于狄安的那些事儿像是没有网际网路记忆一样，但是他爆料的关于你的东西却都被大家牢牢记着。」


    「我的帐号，签约公司了吗？」狄浮问。


    他在自己帐号后面并没有看到工会，但是现在很多工会是走线下签约的模式，也就是单看帐号看起来像是自由人，实际上帐号的归属权是工会的。


    这类帐号一般分为三种。


    第一，玩网际网路最早的那一批，这一批基本上家里不缺钱，纯玩玩而已，不在乎有没有工会和提成。


    第二，现在的头部，大家都知道这个主播和某个工会有关系，但是单看这个主播的帐号找不出一点儿签约的痕迹。


    第三，有实打实的潜力，且工会想让艺人往娱乐圈方向走，但是这种一般真的进入娱乐圈后，会被指定公司签约，相当于是工会和经纪公司是相互依存的关系，不过这种经纪公司基本上没有太好的资源，艺人需要靠自己的能力去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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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签了。」季谭边说边摇头，「你是不知道，当时啊，你跟小李哥闹得特别僵。」


    「是因为你吧。」回来这么多天，自己和季谭这么多次一起出现，李原都没有来找自己，想来是已经被摆平了。


    「太聪明了。」季谭的夸奖毫不吝啬，「我们大学后在一起的事儿，小李哥是知道的，但是他一直很反对我们之间的事儿，而且还不断给你的网际网路帐号施压，但是另外一个狄浮比你还犟。」


    「是比你。」狄浮纠正着季谭说的错误点。


    「行，比我还犟，他就是不解释，但是那段时间他也跟我没有联繫，不过后来小李哥还是认可了你就是了。」季谭似乎不想说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哎哟，我困了，到地方了喊我啊。」


    狄浮看着窗外的云朵，他想自己知道季谭想要隐藏的那一段经歷是什么，如果没有那次经歷的话，说不定自己也回不来。


    他们一行人当时是在春天的时候，李原手下一个很有天赋的少年说要来一场户外直播，而且他说，户外选择的地点不能太普通，要选择一个有冒险精神的地方，于是几人将直播地点选在了一个孤岛。


    孤岛上离开他们带的随身信号连不上任何通信设备。


    狄浮对这一段记忆不是很清楚，因为原身不想让自己知道的原因。


    网上关于狄浮和狄安两兄弟之间矛盾阴谋点的帖子越演越烈，尽管两人现在都不算是娱乐圈的人物，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已经占用了不少网络资源。


    狄浮这边一直没有露面，倒是狄安那边有一蹦三尺高的架势。


    狄浮这边不是他主动不理会，是他在和季谭回了成都后，两人想着都还没有在附近这么多景点好好玩过一次，于是两人自驾游，从最近的景点开始，开始是跟团，后面就自己走哪停在哪儿玩。


    22岁，正是享受人生美好年华的时间。


    两人一路上去了很多并不出名但是景色让人难忘的地方，巧的是，狄浮看到了当时在医院说要认自己当徒弟的那个老头。


    三人在山上遇到的时候，对方手里拿着蒲扇，扇啊扇，明显是等人的架势。


    「你小子总算来了，我都等你一上午了。」


    「等我？」


    「不然呢？」老头招唿两人进屋，「走了，为师给你准备午饭了，先吃饭。」


    「你什么时候拜的师傅？」季谭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


    「哟，你小子也来了啊，真是命硬啊。」


    「这不像是什么好话。」季谭小声跟狄浮说道，「这老头看着就挺怪的，要不我们走吧。」


    「小子，你妈妈现在要出手对付你的话，你觉得你有几成概率不成为网络上人人喊打的老鼠？」


    季谭往后退的步伐停了。


    「老头我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就喜欢帮你们这些走投无路的小朋友。」


    「你瞎说。」季谭看着凶，实际上是装的，「我妈对我很好。」


    「是啊，口头上对你很好能不算好吗。」老头敲着扇子，「以后你跟着狄浮一起喊我师傅吧。」


    「师傅名讳？」狄浮问。


    「一个称号而已，不重要，以后我们祖孙三个，种，画画符，挺好挺好。」


    这话在狄浮听来可不妙。


    「您不是导师吗？」


    「是，怎么？」


    「那为什么要种田？」


    「民以食为天，我虽为道士，也是凡体肉胎，要吃喝的，再说，道士也是人，没什么特别的，我都想好了，以后门后那一块种稻子，旁边那一块搞个小菜园子，前面就种种瓜果好了。」


    「那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季谭问的问题非常好，好到直接把他们师傅给问住了，「废话，当然是工程太大，我一个人搞不定，你们两个年轻，多干点儿活，对身体好，行了行了，先吃饭先吃饭，师傅我连给你们的寝室都准备好了，你们只管领包入住就对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所谓的领包入住就是指自己清理屋子杂物, 自己支楞简易的木板床，都这种坏境了要是问狄浮和季谭为什么不走。


    这是有原因的。


    那老头，也就是狄浮和季谭现在的师傅说, 只要他们留在这里，三个月的时间，保证他们的事业可以蒸蒸日上。


    狄浮想到是, 三个月，这个时间也不长，待着就待着吧, 主要是季谭好像真的很喜欢自媒体这个赛道, 现在因为自己的原因，他前段时间掉了不少粉, 如果三个月可以换季谭不掉粉，很划算，就算是假的，也就当是休息了三个月吧, 远离城市纷纷扰扰，挺好！


    季谭没有反驳则是因为想着狄浮的事业, 他觉得自己以后就算做不了自媒体, 但是狄浮不能被网上那些不知全貌的键盘侠喷。


    老头给两人订下规矩，既然决定留下, 平时要听他的话，电子产品可以砰，但是仅限于打接电话。


    两人的智能机被拔了电话卡, 换上了老年机, 这下真的是断绝了他们上网的可能性。


    两人在山上挥洒着锄头，老头就搬着一个椅子, 坐在荫凉地时不时点评一下两人锄头没有挥到点，发力点不对，至于两人想学的算命画符等专业知识是一点儿不教。


    开始几天，两人还会抱怨几句，但是后面天天挥着锄头已经很累了，加上每天都吃的很清淡，别说肉类了，青菜里面的油也放的很少，他们压根没有这个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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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精力也跟晚上休息的时候没有空调有关，老头老说心静自然凉，但是好傢伙，他给自己房间安排的有电扇，两个名义上的徒弟只能靠手动扇。


    狄浮觉得在山上锄地的三个月，时间过的很快，如果不是老头开始赶人，两人觉得自己还能在山上待段时间。


    「所以我们今天就得走？」狄浮看着老头说的很认真，他还记得他们刚上山的时候的场景，「可是你答应我们的还没有做。」


    「什么？」


    季谭提醒道，「网上的那些流言啊。」


    老头笑而不语，摁着手里的智能机，「呀，手机不是还你们了吗，你们比我还老古董哟，自己看。」


    狄浮点开自己帐号，后台消息爆满，他随手点进去了一条发现竟然是跟自己道歉的，再点，还是，连续看了十来个，内容都大差不差，他们发的这些应该是有模板的。


    「我的口碑网上反转了？」


    狄浮很经验。


    老头脸上的表情就和两人才来的那一天一样，像是看透了一切，「别说老头我这些天什么都没有教你们。」


    「你教了什么？」季谭反驳，他右手捶着还有点儿酸疼的左胳膊，捶一小会儿后，两只手的动作交换一下，「锄地？」


    「怎么？民以食为天，你们学会了种粮食种菜的技能，以后不管你们在哪儿你们做什么，能不能赚到钱，你们都能活下去，这难道不是技能？」老头鄙视的眼神不加演示。


    「好了好了，走吧走吧，我们师徒缘分到这里也算是该做个了断了，往后你们不要上山来看老头我，就算你们上山你们也找不到我，走吧走吧，回去过你们改过的生活去。」


    「我们还想学算命，要不让我们再多待几天？」季谭试探性的问道。


    老头拿着手中的扇子，扇子柄在椅背上磕了一下，「算命？诶呀，这都是骗人的，你们年纪轻轻的怎么还信这个？季谭啊，你知道什么人最好骗吗？」


    季谭摇头，狄浮也摇。


    「走投无路或者春风得意的人，这两种人最信命了，老头我好歹也算是当了你们三个月的师傅，这样吧，我教你们最后一招，你们好好听好好学，你们下山回去后，网购几本心理学和微表情的书，咱们不说学透彻，你们就学个三分就差不多了，接着pdd花个三五快买一个摇签的签筒，带个墨镜，往路边一坐，看到一脸衰相的或者是笑的格外引人注意的，你就喊他来算命。」


    「可是我们不会啊。」季谭说。


    「你这孩子怎么不上道呢，一脸衰相的你就说，物极必反，不要放弃，离光明越来越近，他问还要好久，你就说快了，再问就是看你努力的程度，再细点儿，这类人问感情，和前任就是不合，下一个会更好，母单的就是先搞事业，等事业稳定了感情自然就来了，问事业你就说，按照现在的局势，往后会越来越好，春风得意的那类人，问感情就是两人之间相辅相成，是不可多得的良缘，问事业那就是正是春风得意时，但是切记做人做事要留一线，不然物极必反，还是得小心说话的好。」


    老头说完喝了口茶，连说这么一场趟确实是渴了。


    「这不就是骗人吗？」狄浮说。


    「怎么能算是骗人呢？」老头算道，「我们就按一个人收费十块钱来算，衰的人这个时候去找一趟心理医生，一个小时都上百了吧，他们需要的你会算命吗？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心里安慰，我为什么让你们买心理类的书？就是因为这个，你这个时候要开导他，要引导他好好生活，给他生活的希望，遇到正处在人生高峰的人，这类人身边眼红他的人肯定多，提醒他们做事留一线也很正常。」


    狄浮成功被这一套说辞说服了。


    只是这和算命无关，狄浮知道老头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来的三个月老头就下山过一次，其余时间都待在山上，山上的生活艰苦，但是不穷。


    这道观看着简陋，实则内部又处处透着这里建筑不便宜的色彩。


    「学到了。」季谭恍然大悟，「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诶！这就对了，好了，下山吧，中午老头我可不管饭。」


    「多谢师傅。」季谭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狄浮也准备说上一句保重，但是被老头打断了，「不用不用，你们直接走就是，缘分尽了就是尽了，这些客套话也不用再说，好好搞你们的事业，不要把自己身上的缺点表现在镜头前，不要带坏别人，既然选择了这个事业，那么一些事儿就算是演也得演到底。」


    这句话是提醒也是警告。


    狄浮在网页上刷到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儿，这段时间里，变化真的很大，袁念薇锒铛入狱，狄安粉黑很多，现在黑红黑红的，但是因为背后有人保的原因，网上的舆论并没有针对他。


    狄如蓉对狄浮的言论被网上的好心人扒了出来。


    之前很多误解导致不断对狄浮谩骂的网友黑转粉。


    第一百二十二章


    季谭断更的这三个月, 他的粉丝在他之前的视频下面疯狂留言，说什么只要博主回来更新，也不是不能接受博主是同。


    只是这些留言没有存活多少天, 因为大家像是突然想到了，谣言中的两个人是无血缘关系但是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兄弟。


    大家开始劝季谭为了自己和兄弟的事业前途，还是应该保持距离的, 至少......表面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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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此这些粉丝被不少人嘲笑了很久，网上说这些人没有三观，三观跟着五官走, 他们追的网红这是□□, 是败坏社会道德。


    这个事儿发酵到现在闹得还是挺大的。


    尽管狄如蓉没有想将季谭的事业斩断，但是在她对狄浮的一番谜之发言后, 更是成功让这对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关系锁的更深一步。


    「我想网络......我们可能不适合。」季谭说，他很坦然。


    狄浮也看到了这些言论，他没有想过狄如蓉会这么恨自己，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你那个帐号做的不容易。」


    说到底狄浮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他觉得季谭沦落到跟自己一样的处境都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可能......


    他又想到了上辈子自己打螺丝的时候, 那些人说, 人这一辈子要怎么活都是命中注定的事儿，像我们这样的人吶, 从出生开始註定就是烂命一条，牛马命。


    那现在......是所有的一切又要和上辈子的轨迹重合了吗？


    狄浮觉得在自己有限的认知中，这个社会就两种人, 一种是打工的牛马, 一种是老闆。


    「你怎么了？」季谭拍了拍狄浮，「别这么沮丧啊, 我说真的，我就算被封杀也没什么啊，不玩网络就不玩网络，反正我也赚了很多，而且在校的这些年，小李哥也带我投资了不少项目，哥，你就放心吧，我保证，肯定不会让你过的惨兮兮的。」


    「这么厉害？」狄浮还是有些不信的。


    「你就不能相信我一回啊，哦不，你就是我，我还是我，这么说有点儿乱，但是你就不能相信你自己一次吗？」季谭啧啧的点了点方向盘，「真没想到啊，这车放在这里三个月了，竟然没有被偷油。」


    「哥，如果你真的捨不得这个行业的话，我有办法。」


    「我是怕对你的前途有影响。」狄浮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苦涩，「我一直以为，如果可以重新来一次的话，我可以让我避开上辈子遇到的所有坑和泥潭，结果好像不尽如人意。」


    「可是这样也挺好，至少确实是没有走上以前的路。」季谭单手撑着车窗，「我有点儿好奇另外一个世界的我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他跟说我，另外一世界的我，最后竟然是抑郁症割腕自杀，我觉得我这种性格不像是会抑郁。」


    「阳光型抑郁症。」这个字对狄浮而言已经有些陌生了，「怎么？想打螺丝？」


    「可以啊。」


    「行啊。」狄浮说，「不过在去之前，我还得把一些事儿先收个尾。」


    「也对，肖智回来后还说我还没有给他接尘，这次回去一起整了。」


    狄浮刚好看到微信上肖智的头像，是一团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他好像还没有毕业。」


    「五年了，正常，太正常了，但是听说他不读了，回来继承家业，诶，说真的哎，我怎么感觉这几年黑哥像是金盆洗手了，他们家好多灰色产业全部断干净了。」


    「应该是公家人吧。」狄浮早就有这个猜测。


    想到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黑哥的时候，他身上除了有混社会的气质后，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正义？


    狄浮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想自己应该能用这个词来形容黑哥。


    「肖家这些年看起来产业确实是砍掉了不少，但是赚钱的，有保障的都留下来了，明显是黑哥再给肖智铺路。」


    「诶，有没有一种可能，肖智去德国，也是他哥的主意。」


    「有可能，可能是国内的产业或者人被对手恶意打压或者故意伤害的话，他在德国的学校也比较安全。」


    回到成都的家里后，狄浮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浴室，在山上三个月他都没好好洗一次，这下沖洗完后他觉得自己身上轻松一截。


    将自己清理干净后，狄浮想着躺在自己三米的大床上好好睡一觉，这边还没睡着，背后一热，季谭也挤了过来。


    「你能回你房间睡吗？」


    「不能。」季谭在床上又滚了滚，滚到狄浮身边，「想......」


    狄浮立马转身，伸手捂住季谭嘴，「闭嘴，我困死了，让我休息。」


    「那抱着。」


    「嗯。」


    ......


    肖智回来一个多星期都是在自己小公寓缩着，他去找过几次黑哥，但是对方看着很忙，他也不是没有眼力劲的人，在他哥面前晃了两三次后对方都不理他后，他老实了。


    他倒是想做自媒体，但是不只是天灾还是人祸，或者说他真的没有这个命。


    他每次拍的东西都快人家热点一步，所以帐号流量一直也不好，后来他就不再想着这个事儿了，在德国的时候，他主业确实没有修完，工商学，他真的不在行，但是他修的第二门专业，心理学，倒是花了五年的时候勉勉强强卡在最低分毕了业。


    「我去接你们啊。」肖智说。


    狄浮看着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登机，「可以啊。两个小时后见。」


    「行，你们这次回来，不会这么快就走吧。」


    「会待几天。」


    「成成成，兄弟，我跟你说，我都快无聊死了，你们快点儿回来，然后我们三个一起躺平。」


    狄浮笑，谁跟你一起躺平啊，你小子有家产继承，我继承锅碗瓢盆？


    不对，狄浮想想自己那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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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连锅碗瓢盆都不是自己的，那是季谭的。


    「行啊，但是我们还要南下，你去吗？」季谭插话。


    「南下干嘛？」


    「打螺丝。」


    肖智：......


    第一百二十四章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季节, 南下的队伍由两人变成三人，是的，没错, 肖智也死皮赖脸的跟了上来。


    他说等明年自己就要回家接手公司了，但是在此之前他想感受一下打工的时光。


    狄浮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终究还是没有打击肖智的兴致。


    季谭和肖智说起来已经近三年没有见面, 但是两人之间并没有朋友分开很久后的疏远。


    三人没有选择飞机，和第一次南下一样，他们选择了坐火车。


    也和第一次三人一起出发一样, 他们选择了在晚上走。


    只不过这次, 没有人前来送他们。


    「狄浮，我看到你妈了。」进入火车站检票的最后一站, 季谭觉得身后一直有一道视线跟着自己在移动，他回头，看到了面色憔悴的狄如蓉。


    狄浮嗯了一声，将手里的行李放到检验行李的机器上, 脸色带着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笑，「走吧, 我听说她怀孕了, 五个月了。」


    在知道狄如蓉怀孕的那一刻，狄浮好像能明白她为什么后面会那么对自己, 或者说她一直都是那么对自己的，只不过以前她还会稍加掩饰。


    她和狄平安结婚，不是她的本意, 所以她不喜欢和那个人生下的儿子, 但是她当时身处的环境，让她无法放弃自己儿子, 这个自己的救命稻草。


    所以她对狄浮的母爱一直都是两个极端，她恨他，也爱他，想他死，又不想他死的那么快。


    「希望是个女孩儿吧，我记得她以前说过，如果自己有女儿的话，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绝对不让她也走上自己的老路。」


    「你别太伤心，反正她也不是你实际意义上的妈妈，就算她放弃了你也没什么。」季谭想安慰狄浮，说着说着他声音不自觉小了很多，这是连他自己都发现这话放在这里很不妥。


    从某个方面来说，狄浮是真的惨，在某种角度上，狄如蓉和袁念薇都是他母亲，只不过两个母亲没有一个选择过他。


    以前高中的时候狄浮可能还会觉得当时狄如蓉支持自己的选择是因为爱自己，是因为相信自己，现在他明白了，什么爱什么相信，都是放屁，明明就是觉得自己是拖油瓶，明明就是想看自己以后活得比她惨。


    在一个传统家庭成长的女人，她只知道人如果想改命的话得靠读书，所以当狄浮告诉她自己想打电竞想走艺术的时候，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可是一个真的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家庭阶级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无脑支持儿子，而是会带着儿子去考察市场，去了解这个行业的前景和发展，而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儿子，你已经快成年了，妈妈尊重你的选择。


    「我妈也来了？」季谭啧啧两声，转头看向袁念薇，袁念薇带着狄安一起来的，两人此时像是真母子一样。


    「看来我这是多了一个弟弟啊。」


    季谭话中带笑。


    狄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袁念薇也来了，尽管她打扮依旧靓丽，但是对她太了解的狄浮还是能察觉到她不对劲的地方。


    袁念薇脸上的妆是在遮掩乌青的黑眼圈，她像是熬了几个大夜被吸走了全部精气神的样子。


    「她那边财务应该是出了蛮大的问题。」


    狄浮点评道。


    「你怎么知道？」季谭问。


    「肖智说的。」


    「肖智！」季谭喊道，「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啊，你妈签约的平台我有入股的好吗，我高三毕业的时候，我哥送我的毕业礼物，我把礼物卖了换钱拿去投资去了，没想到啊，我在国外待了几年，我国内投资的事业竟然发展的越来越好。」肖智感嘆的让他想揍他。


    「我妈发生了什么？」季谭还是好奇。


    「其实问题如果认真的说起来的话，是一个很严重的事儿。」肖智嘆了口气，「偷税漏税，加上被人整理了相关证据被拿去投诉了，话说，你俩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啊？」


    「你废话啊，我肯定是不知道。」季谭也是一脸懵。


    狄浮跟着摇头，「我也是刚听你说了后才知道的。」


    「我去，那你们知不知道这是狄阿姨举报的。」肖智一脸难评的表情。


    狄如蓉这个做法狄浮想，大概是因为愧疚吧，可是她又有什么愧疚的呢，他不懂，算了那就不想了吧。


    「大哥，不跟肖智道个别吗？」火车站的出口，两个带着口罩的男子一前一后站着。


    「瘸子，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走这条路吗？」黑哥问的问题和瘸子说的答非所问。


    瘸子嗓音一哽，「因为大哥。」


    「不，因为从人的本性来说，你并不坏，你只是走错了路，这些年，你就说，我对这些兄弟好不好。」


    「好。」


    「瘸子，我有一件事儿想拜託你。」


    「大哥，别说这些丧气的话，你不用拜託我，这些事儿你肯定能自己回来解决的。」瘸子打断，往前走了一步和黑哥肩并肩，「大哥，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跟兄弟说，就算是刀山火海，我瘸子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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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瘸子！」黑哥严厉制止了瘸子，「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以后......好好经营企业，帮我带好肖智，我明天出发，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听到没。」


    「大哥，能不去吗？」


    「不能。」黑哥狠狠掐灭手中的菸头，「先有国后有家，国家有需要，我必须去，瘸子，我作为你大哥，我从来没有命令过你们做什么事儿，今天晚上，你召集了兄弟们，传下去，我将肖氏股份的百分之十分给弟兄们，以后就拜託你们帮我盯着点儿肖智，他还年轻，说话做事儿不分轻重，你们稍微照顾他点儿。」


    「大哥，你这像是在託孤。」


    「哈，瘸子，你说你也算是混社会的人，怎么现在胆子这么小。」黑哥笑道。


    瘸子鼻子一酸，「大哥，你总说你是公家的人，但是你一直没有说你是做什么的，现在能告诉兄弟吗？」


    「可以，等我回来，就告诉兄弟们。」


    「好，兄弟们等你回来，我们会好好教肖智的。」


    「好。」


    狄如蓉看着狄浮没有回头，她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她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自己以后可能永远也抓不住了。


    她瘫软的靠着季奇志，说话带着哭意，「我真的不想这么对狄浮的，但是每次一看到他我就想到了他爸爸，呜呜......我真的不想扶持娘家，我也不想被他爸爸毁了我一辈子，但是我真的......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我知道狄浮是狄浮，狄平安是狄平安，但是我......」


    「他不会怪你的，你别太自责，狄浮会理解你的。」季奇志安慰，虽然他说的连自己都不信，「小谭会陪着他的。」


    「对不起，是我害了小谭，如果不是我......」


    「你没有毁了他们，两个孩子之间的事儿我们也不知道，等我们发现的时候木已成舟。」季奇志说，「我虽然不理解，但是我尊重我儿子的选择，别哭了，对身体不好，我给你约了明天医院的号。」


    「好。」


    「我会尽力帮两个孩子扫平障碍的。」季奇志轻轻拍着狄如蓉的后背，「你之前和袁念薇走的近也是想帮两个孩子的吧，虽然你不说，但是我知道。」


    「可是这么长时间，我什么也没有做成，反而因为我的一些动作导致他们俩成为众矢之的，是我的错。」狄如蓉看着狄浮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哭了出来。


    周围路过的人频频回头看着正在哭泣的女人，大家只当是他捨不得家里的孩子远行。


    「干妈，我公司说你这是被人盯上了。」狄安冷笑的看着狄浮和季谭一起离开的背影，「你要不离开你现在的公司签约我们公司吧，我大哥说了，只要你愿意签过来，他们肯定会给你砸资源的。」


    「等我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再，小安，我不管你怎么针对狄浮都可以，但是季谭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儿子。」袁念薇警告道。


    两人都心知肚明，什么儿子不儿子的，只要利益足够，别说儿子，就算是亲爹都能麦。


    「干妈，我知道。」


    三人这次抢到了卧铺，用肖智的话来说，兄弟几个又不是消费不起，一张小小卧铺票，直接全款拿下。


    「还真别说，十八岁的时候南下和现在南下，心情完全不一样。」肖智撑着脑袋看着窗户外的风景。


    「这么说？」季谭点了一份盒饭。


    「当时我特别忐忑，我一心想着要干一番事业出来，现在倒是轻松了很多，没有那个执念了，能混就混，不能混就换赛道。」


    「十八岁的时候想法都带着雄心壮志，现在看开了，也老了。」


    「别乱说啊。」狄浮刚张嘴就被季谭用勺子塞了一口饭菜，「我们还年轻，现在我们也才二十出头，不算老年人，我们人不老。」


    「对，我们就是心态老而已。」季谭接话。


    狄浮：......


    我真的谢谢你，你这补的话还不如不补。


    「对了，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们。」肖智说的神秘兮兮的，「等下火车了，给你们。」


    「是什么？」


    「秘密，反正是个惊喜。」


    第一百二十五章


    狄浮将第一站定在了海南, 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出远门来的地方，他们虽然在这里待的时间不长，但是这里却是三位少年迈向成人的第一步。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 一下车明明困得要死，但是一听到这附近能看到海就兴奋的要死，当时瞬间不瞌睡了。」季谭说。


    肖智接道, 「我也是。」


    狄浮记得，那时候自己是真的困，一心只想快点儿回去睡觉, 但是没有太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那当然, 我们有没见过海，当时真的挺兴奋的。」季谭说, 再次来这里，少年隐去了冲动，多了些沉稳。


    「其实见过海了才会发现也就那样，只不过没见过的时候总会无意识的将这里想像成一个人间避难所的样子。」肖智嘆了口气, 「果然还是老外看的开。」


    「人家老外一直都看的挺开的。」


    「所以，你们打算出国接着读书吗？」肖智突然问出这么一句稍微有些破坏气氛的话。


    「不去。」狄浮才不喜欢读书。


    季谭多病毒一样往旁边闪了一下, 「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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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真的, 我可以找我导师给你们写推荐，你们基本什么都不用准备。」


    看着肖智说的像是真的一样, 狄浮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看了一眼肖智，带着尬笑, 「所以你是先斩后奏, 帮我们跟你导师说了？」


    「是啊，你们就说我够不够兄弟。」肖智豪气的拍了拍自己胸口, 「我导师的推荐信可是一封难求的，为了兄弟们的未来，我硬着头皮跟我导师了好几天，你们知不知道为了获得一次机会，我差点儿都要被当成变态了。」


    「谢谢你啊。」季谭一脸丧气的拍着肖智肩膀，「可是兄弟真的不想读书了啊，而且听你这意思，你让兄弟们去的是德国啊，你是想我们死在那边吗？」


    「没有。」


    「怎么没有，我们现在只想谈恋爱，我们不想读书，但是如果是出国玩的话，我们非常同意。」


    「真巧，我这里有两张去普吉岛的票，你们去不去？」肖智晃着手里两张豪华版的邮轮票。


    在海南几天他们走走转转了很多地方，感受着当地人的生活节奏，远离了网络，几人也显得心事少了很多。


    狄浮这些天一直在暗地里关注袁念薇的动向，按照魏延的说法，她这些天一直找自己在网络上说错做错的地方然后放大，为的就是让自己没有再爬起来的机会。


    如果季谭为了自己在网络上跟自己亲生母亲叫板的话，对方会顺便拉自己儿子下水，如果季谭对此无动于衷，她又会说，年轻人的情情爱爱就是嘴上说说。


    不管是哪个走向，袁念薇都能赚一波。


    只是......她真的一点儿就不在乎她小儿子吗，要是让康家知道康迁锦不是康家的血脉，她们母子俩怕是以后的路就难走了。


    「滴滴」


    [康迁卫知道康迁锦不是康家的孩子，但还是在袁念薇走的时候，要求康迁锦留下]


    魏延发的，他和康迁卫是好哥俩，一些事儿不需要他打探就能知道最全套的。


    [他知道？]


    [早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父子俩是什么意思，可能真的是好人呢]


    狄浮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还好人呢？


    这话说出来谁信啊，主动养一个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女人的儿子，脑子有病啊。


    [袁念薇没有要求他们还回孩子吗]


    [要求了，但是她一个女人，一没钱二没权的，康家父子和她达成协议，孩子留下，一个月给她五万的生活费]


    [她同意了？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吗]


    [她又不是傻子，肯定同意的啊，不过她以后的路怕是难了，她想靠自媒体发家带走康迁锦，但是有人不想认这个孩子]


    [孩子的亲生父亲？]


    [对啊，说真的，我就没有搞懂了，她在康家的生活真的很滋润的，搞不懂她怎么就是想不开]


    狄浮暗灭了手机，他也没有想明白。


    不过他现在想清楚了，这世间最难猜的就是人心。


    三人一路玩一路走，一个月后才到广州，只是来的时候不凑巧，现在已经错过招工高峰期，现在每小时的工价低的可怜。


    三人随便找了一家中介，拿到报名表的时候，给他们介绍工厂的介绍人一直在强调，学歷那一行要写初中学歷，不能写一些高不成低不就的。


    狄浮无语住了，果然，工厂这个地方还是一如既往的黑。


    学歷写初中毕业，工厂可以押工价，而且好一点儿的岗位压根不会考虑你，就算你的真是学歷很高。


    「诶？狄浮，季谭，你俩怎么在这里？」是铁蛋，他手里拎着一份猪脚饭，表现出来的欣喜是发自内心的，「你俩真的来打螺丝了啊，还带了朋友一起？你们找我啊，来我家打螺丝，我跟你们说，我回来后快无聊死了，我真的服了啊，我跟他们没有共同语言。」


    他们指的是工厂的员工。


    「怎么会？」狄浮有些意外，工厂里面的人性格确实是各种各样的都不少，但是大部分的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没有共同话题，就比如他们会说我每天傻开心。」铁蛋一说到这个就难受，他看着天空做出一副深沉的样子，「如果能选择的话，我一定不会答应我爸妈回家发展，我要告诉他们我会在外面闯出一番新天地。」


    「现在也还有机会。」季谭说。


    「没有了。」铁蛋眼角带泪，「一进工厂深似海，这是一个只进不出的地方。」


    「还有这个说法？」肖智撇了撇嘴。


    铁蛋，「有，这简直太有了，进了厂就不想出去了，其实有时候我又会觉得在厂里混吃等死挺好的。」


    「振作起来。」狄浮说，「你作为厂二代不能这么堕落，你想想这么多工人还等着你发工资呢。」


    「这有啥，其实我还有一个姐姐，我姐姐比我厉害，她接手家里的企业，顺便也得接手我这个弟弟。」


    狄浮被这个不要脸的说法整的没话说了。


    「我爸妈在我们姐弟俩小的时候就说了，以后家里的财产都是姐姐的，当然这里面也包括我这个弟弟。」


    「你这是打算啃姐啊。」


    「这怎么能算啃呢，这叫有多大本事做多大事儿，我承认我是一个废物。」铁蛋说的斩钉截铁，气势豪迈，「我就这么跟你说，虽然我家这些都是我姐姐继承，但是在我家一向都是我说一不二的，我说什么我姐就要做什么，从小到大，我让她往左她就不敢往右，我让她给我打十万，她还要附加给我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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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就听着铁蛋吹牛，一路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他家厂区的办公室。


    在几人都没注意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的时候，铁蛋吹牛的声音越来越大，「牛铁蛋，你进来，到我面前重新说一遍！」


    听到这御姐般的声音，铁蛋往后退了一步，不自觉地舔了一下上嘴唇，眼神闪躲，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傢伙腿在发抖，是怕的。


    「姐，姐你怎么还在办公室啊，我什么都没说啊，肯定是你听错了，你看我给你带了午饭，要不你先吃饭？」


    「牛铁蛋，你姐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敢在外面坏你姐姐我的名声，我打断你的狗腿。」


    「是是是，姐，我知道的，我带我朋友先走了。」


    「去吧去吧。」


    这姐弟俩......


    狄浮语重心长的拍拍铁蛋肩膀，「咱们别硬装。」


    「这是意外。」铁蛋欲哭无泪，「走，我先带你们去看我们厂区，我们厂工时不是很高，我看你们也不是真心想打螺丝的，要不就在我们这儿试试？」


    「行啊。」


    「对了，新朋友，你叫什么，刚才忘记问你名字了。」


    「肖智。」


    「你喊我铁蛋就行。」


    狄浮三人被安排在和铁蛋一个房间，这里宿舍和大学宿舍差不多，四人寝，但是铁蛋说，四人寝在这里算是非常不错的条件，有的工人被安排的是八人寝。


    工厂的工作很机械，每天十二个小时重复着相同的工作，但是大脑却可以很放松，因为机械的动作不用思考太多问题。


    在厂里待了半个月，季谭率先撑不住了，他想如果自己真的会像那个世界的季谭沦落到工厂的话，自己一定会疯的。


    「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直到从工厂走的那一天季谭依旧很好奇。


    狄浮，「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当时我想着等我在工厂攒到了第一笔钱，我就用这笔钱创业，我一定要比过狄浮吧。」


    「那你比过他了吗？」季谭问。


    「你说呢？」狄浮白了季谭一眼，他想说，不会聊天就别硬聊。


    三个人来的，走的时候是四个人，因为铁蛋的姐姐说，作为厂二代，就算不继承家业不能躺平，给我滚出去接受社会的毒打，所以铁蛋和他的行李直接被扫地出门，同时跟他一起的还是她姐姐给他的银行卡，只可惜并没有告诉他密码。


    四人直接从广州飞到成都，因为狄浮突然想到自己上辈子的理想，他想开一家书屋，这个想法得到了季谭的大力支持，在没有任何考察的情况下，他们甚至想好了书屋的地址。


    正文完结


    这是肖智第一次来这个城市, 他和铁蛋两人对这里生活方式融入的很快，或者说每个人对这种慢节奏的生活方式的接受度都会很高。


    川渝地带盛产高颜值的帅哥美女，尤其是在现在网络短视频发展迅速的现在, 这个观念像是已经在大家脑海中扎根了一样。


    肖智这次回来后，和以前相比最大的变化就是出手更阔绰了，在成都的第三天, 他在夜店遇到了一个让他寻死觅活非要追着人家喊初恋的女生。


    那女生虽然玩的也算是比较开的，但是遇到肖智这种上赶着而且是被拒绝了很多次的人，任谁都会觉得这是在被性骚扰。


    后来在两人成功发展成男女朋友后, 女生主动说起过这件事儿, 她说，如果当时肖智长得再稍微差那么一点点的话, 她当时会直接报警说肖智有精神问题，但是他长得实在是在她的审美点上，所有才有了肖智可以动用钞能力追求真爱的机会。


    狄浮的小书屋是在他们回成都后的第二个月正式营业，开业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告诉亲朋好友, 当天只有他们四人守着店铺。


    在这种大都市，每天都有不同的店铺开门关门。


    狄浮因着没想着靠这个盈利, 所以他们并没有在开业前做预热去宣传他们的店。


    这个书店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 这边更偏向于给都市人提供了一个短暂的休息时光，狄浮秉承着这个想法, 专门情人设计了好几个舒适的小沙发以及桌椅。


    开业第二天，店面依旧没有什么人，可能是因为店铺选址的位置太小, 肖智提了一嘴说店里网络信号不好, 狄浮行动力超绝，下午就找人来按了新的网线。


    开业第三天, 季谭瘫在沙发上，看着店里他觉得这里好像还是有点儿空荡荡的，提议说要不再按几台桌上型电脑。


    狄浮也一口答应，废话，这些都是季谭出资金，他作为一个不出钱的店主，非常听从出资人的意见。


    开业第四天，书店被改造的有点儿像四不像，狄浮觉得他这个店要是想开下去，不能在这么下去了，他重新对自己的这个小书店的每一平做出了新规划。


    书店二十平，其中五平做了吧檯，这里提供牛奶咖啡，新客户只需要扫码关注就能获得，老客户的话象徵性的支付1rmb也可以无限续杯。


    三平让给了电脑，狄浮本来买了三台电脑，现在将一台放在吧檯里面，员工可以利用电脑快速记录一些工作上的示意，一台给了图书收纳，还有一台放在休息区，同样需要扫码开机，每个用户每天拥有半个小时的使用时间，需要提前预约。


    这一套整改，书店的雏形这才初显。


    「怎么样？」狄浮亲手改造完内部的软装后，降几人拉到店里炫耀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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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蛋问，「可是你这店里好像还没有员工啊。」


    「我知道啊。」


    「请员工不是还要付工资吗？」季谭说。


    「所以你这是想让我们来啊。」肖智讪笑，「你觉得我们两个适合什么位置，是会做咖啡还是能搞收纳。」


    一说到肖智收纳，狄浮觉得这是一个灾难，他那自称乱中有序的收纳方式是除了他自己外没有人能找到本应该存在的东西。


    「这不是都还没有顾客吗？」狄浮将两人往店里推，「你看，你们最近刚好也没有别的打算，既然你们来了这里，最近肯定是留在这里的是吧，就当是给朋友帮不帮忙呗，我们可以市场价的。」


    肖智一看到狄浮这样，顿时警惕了起来，「你就直接说，先把书店託付给兄弟你们两个出去潇洒不就行了？」


    铁蛋被狄浮的操作震惊到短暂性失语。


    「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儿。」季谭从狄浮后面走过来，自然的将手搭在对方脖子上。


    「关门。」肖智说。


    「刚开业就闭门，这个寓意不太好。」狄浮说，「要不这几天你先帮忙看店，等我们回来后，我们帮你想办法追上次夜店的那个女孩儿。」


    「一言为定！」


    「当然。」


    铁蛋这下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这算是被肖智和狄浮的三言两语给决定好了下一份工作。


    「餵......餵.......你们难道不应该也问问我的意见吗？」


    季谭嗯了一声，「但是你姐姐说了，只要你这段时间别回去烦她，随便给你安排事儿。」


    「这是亲姐吗？你们说这是亲姐吗！」铁蛋哀嚎，「我要给她打电话，天哪，我要跟我亲爱的妈妈说我姐欺负我。」


    铁蛋说着就给他姐先打了过去，电话响了三声，被挂断。


    铁蛋接着打，这次响了一声被挂断。


    对面姐姐这回好心的发了一个消息，有事儿，晚点儿联繫。


    铁蛋气的重新将电话拨到亲妈那里，这回倒是打通了，只是这还不如不通。


    对面压根没有给铁蛋说话的时间，就直接告知，「家里的产业都转手给你姐姐了，我跟你爸想过了，你姐姐比你聪明，当然了作为我们儿子，我们也是给你留了股份的，但是你现在最好听你姐姐的话，因为你的那一部分股份现在是你姐姐代为保管，好了，不跟你说了，我们要赶飞机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铁蛋：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就要好自为之！！！


    狄浮和季谭要前往的地方是泰国，这里已经通过了同性结婚的法律，季谭说，他觉得婚姻是可以给对方保证的一个决心，虽然他知道狄浮就是自己，他和自己一样，认定的就不会后悔。


    可是该有的仪式，他觉得还是有必要的。


    两人不是泰国人，按理来说是拿不到这边颁发的结婚证的，但是奈何有人给他们砸钱，这就是肖智说的惊喜，这场结婚是肖智安排的。


    在他们从国内走的前一晚，几人在吃着烧烤喝多后，肖智说起高中的时候，他说自己那个时候对狄浮说的那些纯属是想让韩余后悔，因为之前狄浮对韩余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是韩余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狄浮。


    这一解释可不得了，季谭本来就看不惯韩余，虽然两人都知道可能对韩余有感情的不是现在的狄浮，可是季谭是醋精啊。


    当天晚上回去折腾狄浮到下半夜。


    两人详细的谘询了有关同性结婚的事宜，工作人员表示，同性也可以有属于自己的小孩儿，这个方式狄浮之前有所了解，他拒绝了工作人员的提议。


    小孩儿，狄浮觉得可有可无。


    「你真的不会觉得遗憾吗？」季谭还是不放心。


    「你有操心我遗不遗憾的功夫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你妈妈吧，她那边可不好说。」狄浮一说到这个就头疼。


    「没事儿，我已经成年了，再说了，连我爸都同意了我们的事儿。」


    「诶，你爸可没同意，他只是不反对。」


    「不反对就是同意。」季谭强词夺理。


    他这么一说，狄浮也觉得还挺有道理，「随缘吧，肖智不是还给两张邮轮游吗，上船地点就在泰国，我们直接过去？」


    「我也刚好想说这个。」季谭拿到两个小本本，本来只是牵着狄浮，现在他在外面想和狄浮亲亲。


    狄浮嫌弃的推了他一把，耳根火烧，「在外面，这么多人，你别瞎整。」


    「可是，这里都是lgbt，你看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季谭说。


    周围人像是看出了狄浮的窘迫，大家跟着起闹，人群中用着泰语和半生不熟的中文喊着，「亲一个亲一个。」


    一个卖花的小孩儿趁机和两人推销自己的花束，「新人买一束吧，佛主会保佑你们相爱一生的。」


    小孩儿是用中文说的，口音很别扭，他的眼睛很亮，像是会说话的小精灵，他脖子上挂着的是泰国本地的佛像吊坠。


    季谭爽快的付了花束的钱。


    「谢谢先生，祝两位先生永结同心。」


    季谭他爽了，被小孩的祝福感动的，「你脖子上的佛我们去哪儿能求，我们最近事业上面有点儿不顺利。」


    小孩儿捂着自己脖子，摇头，然后叽里哌啦说了一趟。


    狄浮早有准备，在小孩儿开口的时候就将手机上面的泰译中点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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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儿说，你们不是本地人还是不要随便求这个的好，我们这里的老人说了，外地人来求一般都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这样是不对的，是对佛祖的不尊重，是会遭到责罚的。


    而且我们这边的吊坠容易求到旁门邪道的东西，你们如果真的信这个，就回去本地求，这样方便还愿，也方便如果真的出了问题，可以找人化解。


    「看起来还挺专业的。」季谭给了小孩儿小费，小孩儿兴沖沖的跑开。


    「是的，这里毕竟是一个全民信佛的地方。」狄浮说，「有信仰的。」


    「那他说，佛祖会保佑我们这辈子一直走到最后，是真的吗？」


    「是真的。」狄浮将准备好的戒指直接框在季谭的右手食指。


    是钻石的，寓意，两人的爱情会一直走下去。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季谭欣喜。


    「你猜？」


    「我猜不到。」


    「季谭，你这是对我一点儿也不上心。」


    「上心的上心的。」季谭赶紧跟上狄浮的步伐解释，「你别生气嘛，我对你真的比对我自己还了解，真的，我发誓，我清楚的知道你身体每一处的mingan位置，狄浮，喂，你走慢点儿啊，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