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街》 part 1 那个糊里糊涂的特伦苏 “特伦苏,你长不长眼睛?!看看,看看,这是什么?”一个脸刷得跟墙似的女人狠狠地瞪着站在身旁低着头,瘦瘦小小的女孩,一手插腰,一手指指点点,所指之处,都是些微乎其微,难以发现的小碎屑。这让我们不得不感叹,“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垃~~圾~~~”女孩拖拖拉拉地回答。这个问题都问98遍了! “那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扫?”显然女人对女孩这种懒散态度非常不满意,脸再一次拉得老长。 “诺。”女孩恭恭敬敬地回答,恭恭敬敬地行礼,再恭恭敬敬地目送女人离开…… 这个名唤特伦苏的女孩,狠狠地,狠狠地对着女人的背影白了一眼。什么人嘛?一个屋子,从半夜三更到现在,一共扫了98次,那女的还不满意,还要扫第99次,哼,我干脆扫马虎一点,再扫一次破100大关得了。太子结一次婚就弄得跟除瘟疫似的,一点点污垢都不能留,还非得让这个随便捞一平方米空气都有金子的宫殿贼亮贼亮的,这不是剥削劳动力嘛!特伦苏嘟嘟小嘴,极其不情愿地扫第99次。 特伦苏,一个来去都糊里糊涂的女孩。一个月前,一觉醒来发现所有记忆都丢失了,然后莫名其妙的成了宫里的家人子。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连“特伦苏”这个名字都是一个嬷嬷为了称呼方便随意取的。就这样,刚过及笄之年的特伦苏就浑浑噩噩,晕晕乎乎地在宫里混了一天又一天。很少有人会去注意,这个瘦小,常常低着头的女孩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而刚才那个女人,就是特伦苏的上级,苏嬷嬷。一个浓妆淡抹都不宜的女人。是特伦苏的头号天敌。这个苏嬷嬷似乎天生就是要和特伦苏作对,而特伦苏似乎天生就是要被苏嬷嬷骂,两人一碰就是一个不愿骂,一个不愿挨。因为苏嬷嬷经常暗地里对特伦苏说:“你说我该怎么说你好呢?你除了吃饭,睡觉,休息准时一点,工作都做得一塌糊涂。我也不是就喜欢挑你的毛病,跟年轻漂亮,又有机会成为娘娘的家人子作对没什么好处,但是,你实在是……”一提起特伦苏,苏嬷嬷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了一辈子的人,还是有看走眼的时候。原来以为特伦苏凭借着美貌一定会飞上枝头变凤凰,自己也可以跟着谋些好处,没想到,千辛万苦地对特伦苏循循善诱,谆谆教导,特伦苏每次都会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但到最后还是左耳进右耳出,一滴水都泼不进去。对此苏嬷嬷也很无奈。 苏嬷嬷的“良苦用心”特伦苏丝毫感觉都没有,一有时间就对苏嬷嬷翻白眼,到后来发展成一天不翻白眼就难受的程度。她讨厌苏嬷嬷的刻薄,圆滑,见风使舵,更讨厌苏嬷嬷有事没事絮絮叨叨地说帮助她成为娘娘之类的话,是不是娘娘,有没有宠爱,对于特伦苏一点意义都没有。她不想高高在上却天天垂泪,或者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成为众矢之的。她什么都不要,欣赏着日升日落,感受着四季更替,随着岁月的推移慢慢变老,在这个小小的四角空间里,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这样就够了。很安全,很闲适,也很快乐。 part 2 传说中的太子殿下 “空中楼阁,你还没扫好啊?”说话的,是和特伦苏同时进宫的家人子——姚诗茵,空中楼阁释义:悬在半空中的阁楼。(详见百度百科)两人相识后,诗茵发现特伦苏对往事一点记忆都没有,可以说,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也就是像在空中建造楼阁一样,没有地基,因此,特伦苏就有了个专属昵称——空中楼阁。 “是啊。你说太子结个婚就这样,不知道他小时候是吃什么长大的?诶,你那边已经扫完了?”特伦苏一脸不可思议。这种表情每天都要出现一次,每次诗茵干完活来找特伦苏,特伦苏都是这个表情。o(╯□╰)o “当然是扫完啦,不然我怎么可能这么得闲。话说你研究太子吃什么长大干什么?你连看过他一眼都没有,研究这个是没什么意义的。”刚说到太子,诗茵就呈一脸花痴状。额,这又是个什么状况? “你见过?”特伦苏只见过太子的房间,太子的被子,太子的枕头,太子的褥子,太子的……她现在扫的房间就是太子的新房,就是没看过太子本人。就算见到了,也不一定就会去关注。 “嗯嗯。哎呀呀,等今晚再跟你说好了,现在说不太好。”诗茵一脸神秘,特伦苏则是一脸狐疑,怎么觉得他们是在搞地下活动的样子?是地下挖宝呢?还是? “好啦,好啦,今晚就今晚。难不成你说一下太子就被偷了?又不是什么黄金白银,美玉翡翠的,他是个活生生的公众人物!”特伦苏埋头继续扫她的第99次。 “你不知道,他真的好……”诗茵陷入无限花痴之中…… “呼~~~~终于扫完了!喂,花痴,我扫完了,等苏嬷嬷验收完,你再继续,行不?”特伦苏足足扫了一个小时,诗茵足足花痴了一个小时。对于特伦苏来说,这一个小时,就像漫长的一个世纪,对于诗茵来说,这一个小时,就像短暂的一分钟。爱因斯坦大科学家的相对论在人的感觉器官上得到应验。 “哦。” 很快,苏嬷嬷像大麻花一样,扭来扭去地走来,挑剔的眼光一扫,挑剔的手指一划,挑剔的猪唇再一启:“很好,你可以休息了!” “诺。”再一次恭恭敬敬地回答,再一次恭恭敬敬地行礼,再一次恭恭敬敬地送苏嬷嬷离开。苏嬷嬷走后,特伦苏又是习惯性地白了一眼。唉,第99次行礼,第99次白眼,终于都完成了。 part 3 他,只是个传说 “唉,今天好累。我的腰都快折断了。你说为什么宫里要有那么多的规矩,我的腿都快直不起来了。行礼,行礼,行礼,人家看都没看你也要行礼,人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你也要行礼……”特伦苏往床上一躺,才感觉酸痛蔓延到全身。 “你知道吗?我看见他的时候,心都快跳出来了。他英俊得让我找不到一个词语来形容他。看见他,我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人为他疯狂……”诗茵理都不理特伦苏的碎碎念,一个劲地讲那位太子殿下。 “哦哦,他真的有那么帅吗?”特伦苏一脸的不屑,反正就是块表皮。又帅又有钱又有权的极品金刚石男还不就是个人。而那些个女的,爱他的帅,爱他的钱,爱他的权,除了这些,她们还会爱什么? “帅?帅是什么意思?”诗茵一认识特伦苏就发现她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但是很有趣的词语,比如说:囧。本来应该是光明的意思,但从特伦苏嘴里蹦出来,就是郁闷、悲伤、无奈的意思。 “帅就是特别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空中楼阁,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 “我也不知道。有时候说出来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懂得的。”特伦苏也是对自己充满了疑问。她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人,她从哪里来,她依旧一点记忆都没有。但她隐隐约约的有着一个感觉,她进宫是有目的的,她来这里,是要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至于是什么,特伦苏也还是想不起来。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地活着。进了宫,就没有所谓的自由,唯有这样,才能明哲保身。 “这样啊……”诗茵若有所思。 “好啦,你就别再猜测啦!我不知道的,你怎么可能知道?” “也是。哦,对了,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那个男的很帅。”o(╯□╰)o “听说啊,喜欢太子殿下的大家闺秀,要排成队,可以从太子殿排到城门口。但是太子没有一个喜欢的。据说有一次太子殿下微服私访,他迷倒了在场所有的女孩,少女,妇女,孕妇,老太婆。由此引发了一场骇人听闻的事变,没结婚的赶紧回家要求父母出面向那位公子,也就是跟太子殿下说亲事,结了婚的赶紧回家要求相公休了自己,太子殿下微服私访的第二天,所住的客栈就被众女踏为平地,其规模之宏大,气势之惊人,历史罕见……”诗茵越讲越激动,最后干脆站到桌子上,像一只被惹毛了的母鸡,誓死保卫公鸡不被众花痴吃了似的。 “哈哈哈哈哈……”特伦苏在床上笑得直打嗝。笑累了,才勉勉强强边打嗝边说话“你……到底……听谁说的?” “你不相信?” “相信,我相信喜欢那男的人很多,但你那个传说纯粹是传说,是现实的以讹传讹夸张版。顶多是太子殿下走在路上的回头率100%,再引发一场交通堵塞而已。” “总之,他就是很帅,帅到无人能敌!”诗茵一脸“我骗你是小狗”的坚决样。 “好好好,是是是。”哼,我才不信呢! “其实,太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是明天将成为太子妃的那个女的。他们从小就认识了,但因为一些原因分开,太子爱她,她也爱着太子,最后,两人还是走到一起。他们好幸福,如果我是她该有多好……” 特伦苏看着诗茵,看着无暇脸庞上那双清澈,流露出少许悲哀的眼睛,只可惜,在错误的时间遇见错误的人。而那个太子,他的情债,又该有多少呢? part 4 樱花下,思绪乱 在星缘国集团有限公司全体员工的努力下,太子殿下的婚礼终于是筹备完毕了。可喜可贺。当然,这只是特伦苏和其他人的感受。而诗茵,则是一脸的哀愁,筹备完,就意味着,他要娶亲了,他要和他的妻子过着令人羡慕的日子,他们会像鸳鸯一样卿卿我我,你侬我侬。想到这,诗茵就有些嫉妒,有些忿恨,但是,她知道,并不是每一个爱别人的人都会被爱,她只能悲哀地接受这个事实。她知道,自己喜欢的,仅仅是那个从一而终的太子,只可惜他的“一”,不是她,是另一个人,那么,就让这种爱恋陪伴着自己走到最后吧。可悲,但凄美。 冗长的婚礼在众人的祝福下进行着,皇宫里没有去参加这个十几年一遇的盛大婚礼的人,大概就只有诗茵和特伦苏了吧。 “诗茵,你真的没事吗?”特伦苏有些担心地看着身旁沉默不语的女孩。 “嗯,没事。”o(╯□╰)o,是人都看得出来有事。 “要不,我们去走走?偌大的皇宫我都没有全部看过呢。我想,一定很漂亮!” “嗯。”诗茵知道特伦苏很为自己担心,也不忍拒绝。也好,散散步,说不定心情也会好起来。 皇宫里,片片樱花铺满泥路,阳光透过樱花树洒落在两个少女的脸庞,宛若梦的碎片,陪伴的少女来到人间。风一吹,樱花随风而去,带走最初的美,最初的依赖,渐渐消失在目光的尽头。阳春三月,无尽的美。 特伦苏轻启双唇: “ いつでも捜しているよ どっかに君の姿を 明け方の街 桜木町で こんなとこに来るはずもないのに 愿いがもしも叶うなら 今すぐ君のもとへ できないことは もう何もない すべてかけて抱きしめてみせるよ……” 优美的声线,唯美的画面,在这一刻,成为永恒。 “主公,要不要叫她们离开?” “不。”欧阳渐离片刻失神,只为女孩歌唱时淡淡的笑,纯洁,美若天仙。 而在明处的特伦苏并不知道,从此之后,她的一生,将深深地刻下这个男子的出现,离开。 “真好听,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听不懂?”那一刻,诗茵也陶醉了。 “你知道,有个故事,叫《秒速五厘米》吗?” “不知道。秒速五厘米?是什么?秒速什么?厘米又是什么?”一系列名词把诗茵弄得好晕。 “哦,那算了。” 特伦苏从诗茵的回答中,更加确信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的怀疑。一次,就有可能是偶然,几十次,就不叫偶然了吧?这下,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了。如果说,我是因为某些原因来到这里,因为某些原因进宫,那么,最终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失去记忆?我真正的身份又是什么呢?看来,不好好查清楚是不行的了。但是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好?在成为家人子前记忆就已经消失了,不要说其他的,就说宫里家人子资料存档,也是一片空白。宫里的人也没有之前就认识的,该怎么办?让记忆自己恢复吗?…… “空中楼阁,你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诗茵,你知道,宫里有谁认识失忆前的我吗?” “不认识。” 天呐,线索全无。糟了,要是我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完成该怎么办? part 5 我的妹妹? 又是一个清晨,又是一个“今天”。 “今天”的思索,是否还需要下一个“今天”? 自从樱花树下漫步之后,接下来的好几天,特伦苏都有点心不在焉,吃饭时在想,扫地时在想,连平时最爱的休息时间也在想。连续好几日,苏嬷嬷骂特伦苏骂得更勤了。 “苏苏,你到底怎么了?”诗茵看着特伦苏天天被骂,而且还当着很多很多人的面前骂, 看着特伦苏低得不能再低的头,有些心疼。 “没什么。”没有线索,没有线索,难道就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吗?不可能,一定有的,一定! “苏苏……”欲言又止。诗茵很清楚,特伦苏有很重要的事时,她才会这样。“我去扫皇后娘娘的宫殿了。” “哦。”所有的一切,说不定特伦苏这个身体,都是空穴来风,不然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姐姐,姐姐。”当只剩下特伦苏一人时,一声清脆的声音划破特伦苏的思绪,也宛若一把刀,生硬地割裂片刻的寂静。别人听来是天籁的声音,此时,在特伦苏耳里却像塑料摩擦着玻璃,刺耳,难受。 “你是?”特伦苏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娇小,香气馥郁的女孩,哦,不对,准确的说,是少妇,扑进特伦苏的怀里。 “我是书瑶,殷书瑶,你的妹妹。”抬起头,是一张保留着少许稚气,娇娆妩媚的脸。这张脸,我见过么?妹妹? “姐姐,姐姐,你是殷雪瑶,我是殷书瑶,你忘了吗?我们几年前失散了。”女孩,哦不,女人,依旧不死心地摇着特伦苏的手臂。可是,为什么,既然是姐妹,看着这个女人的五官,轮廓却一点都不像自己呢? “我……”特伦苏挣脱开殷书瑶。她穿着这么华丽,应该有一定的背景,有可能和这个皇宫有关,如果自己是这个人的姐姐,那自己就是皇室里的人咯?不对,来自皇室,那应该很快就会被人认出来呀,怎么还会等到现在?还是说,她是皇室里某个人的妻子? “姐姐,姐姐,我真的是书瑶。真的是。你失忆了吗?姐姐,姐姐。” “等等,你说,我叫殷雪瑶?”怎么这个人拼了命地叫自己姐姐?她就这么笃定?失散几年,就笃定不会认错? “是啊。” “可是我失忆了。你就笃定你不会认错,我就是殷雪瑶?是你要找的姐姐?”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如果是的话,这就是恢复记忆的突破口了。 “我确信是的。你的肩上是不是块血红色的胎记?还有,你的左脚脚趾头下有颗痣,也是血红色的。”“没错。”人的胎记和指纹一样,具有唯一性。难不成她真的是自己的妹妹?那我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知识是从哪里来的呢? “没错就是了!你就是我的姐姐,我没有认错!”殷书瑶松了一口气。笑起来,浅浅的酒窝很可爱,脸颊也飞起一丝红晕,给原本就绝美的脸增添一丝妖艳,显得更加妩媚,她真的是一个美到极致的女人。特伦苏竟一时看呆了。 “那,我的身份是什么呢?” part 6 花飞粉谢 “那,我的身份是什么呢?” “姐姐,这里说话不方便,到妹妹宫里说吧。”殷书瑶拉着特伦苏向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走去,而这座宫殿,就是特伦苏扫了99次的,太子的宫殿。 难道说,她是太子妃?难怪,她的衣着华丽,精美。 “太子妃。”一到未央宫,周围的宫人毕恭毕敬地行礼,之后,行礼的宫人排排站开,目光投向碧瓦朱檐,雕栏玉砌的宫殿,特伦苏再次愕然。原本一平米能捞金的宫殿,到现在已经是金子能砸死人的宫殿了! “退下吧。”司空见惯,一脸冷漠,连声音都是冷的,殷书瑶遣退了其余的人,只剩下一个宫人,虽说是个宫人,却丝毫没有宫人自觉的卑微。她是谁?特伦苏不禁疑惑。 “姐姐,坐吧。”冷漠的脸一下子变得热情,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好生亲切。顿时让特伦苏有些转不过弯。 “哦。”特伦苏也不卑不亢地坐下,一点也没有家人子突然变成贵族的扭扭捏捏,故作姿态。 “姐姐,原谅书瑶吧,书瑶知道错了!”没有丝毫准备,殷书瑶“扑通”一下跪到在地上,泪眼汪汪的看着特伦苏。特伦苏大汗,这演的又是哪一出? “太子妃,起来吧,奴婢怎受得起?”还是先探探这个人的底细再说。特伦苏希望她真的是自己的妹妹,这样,就可以找到突破口了,但是,总觉得从刚才到现在,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至于是哪,就说不出来了。总之,她不太相信这个殷书瑶是自己的妹妹。 “姐姐,你一定要原谅妹妹,妹妹知错了,妹妹……”特伦苏狂汗,明知道我失忆还要唱负荆请罪? “额,太子妃,奴婢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怎么知道……” “六小姐,是这样的。”刚才那个奇怪的宫人开口了,“小姐原本是慕容家的千金,慕容前丞相一共有七个女儿,您排行第六。就在您九岁的时候,太子殿下随着当今皇上微服私访,住在慕容府,一次偶然,您与太子殿下相识,那年,太子殿下十一岁。你们那时候很快就两小无猜了,你们在樱花树下,埋下了誓言,临走前,太子殿下把信物交给您,并告诉您,他会让您成为京城最美丽的新娘……”原来,不是特伦苏想的那样,她是来自异世的人。她真真实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真真实实地生活在这个世界。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大概是从哪听的吧?特伦苏忽然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太过于丰富了。 “不是姓殷吗?”特伦苏郁闷了。 “不,姓慕容。”殷书瑶站起来,背过身,用有些生涩的声音,讲述当年曾风光一时的慕容家衰落的悲哀。“不久之后,父亲被人陷害欲谋权篡位,原本信任父亲的皇上也被人蛊惑,一道圣旨,让慕容家家破人亡,父母亲在众人的唾骂下施行了绞刑,悲惨凄凉地死在街头,连自己七个女儿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讲到这,殷书瑶已经泣不成声。 “七位小姐全部都在逃难中失散了,除了六小姐和七小姐。”那个宫人替泣不成声的殷书瑶讲下去。 “然后呢?”似乎,鲜血淋漓的场面正在特伦苏的眼前重现,多么熟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痛到令人喘不过气,痛到令人终身难忘。一时间,特伦苏的心在滴血。她仿佛又看见,十岁的她,目睹自己的爹娘惨死街头的惨状,失声痛哭地带着小妹逃离京城…… 之后,和之前的,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然后,姐姐带着我,逃离京城,混过搜捕的官兵,风餐露宿,乞讨过日。艰辛,但很温暖。只是,老天连让我们姐妹俩相依为命的机会都不给,那年你十岁,我八岁……” “七小姐,来。”那个奇怪的宫人递上丝帕,轻轻拭去殷书瑶眼角泛滥的泪。 七小姐?六小姐?这个人似乎全过程都很清楚。她究竟是谁?特伦苏不禁再次疑惑。 part 7 花飞粉散 “我不知道,在那天之后,我们竟要等到几年后才见面,而且姐姐还失去了记忆。”拭泪,殷书瑶转过身,面对着特伦苏,继续讲下去。“那天,你说,姐姐要去乞讨了,要妹妹好好照顾自己,你很快就回来。但是,但是,那个早晨,你就一去不回了。我等着你,等着你,直到饿昏了。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手脚都被绑着,我被拐到了青楼。” “老鸨逼着我签下契约,我不愿意,好粗好粗的一根棍子落下我身上,我喊着,喊着,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去救我。我快崩溃了。当我奄奄一息的时候,老鸨终于叫那个人停下来,两人都走出了房间。我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些什么,但我知道,如果我现在跳出去,大不了一死,也好过悲哀的活着。”特伦苏从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女人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真叫人感慨。八岁的年龄而已。 “你跳了?” “是啊,跳了,但没死。被一位英俊的叔叔救了。”哦,英雄救美。“他把我带到他家,像父亲一样照顾着我,我当了他的干女儿,改名殷书瑶。他对我很好。” “之后,我在他的关怀下长大,一晃就过了五年。十三岁那年,我从树上摔下来,拿着丝帕拭泪,而那条丝帕就是太子殿下给姐姐的丝帕,姐姐走的那天正好放在我的身上,我不知道,姐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无意间被太子殿下看见,经过五年的岁月,太子殿下以为我就是你,结果,结果……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拒绝,我也爱他,姐姐,原谅我,原谅我……因为木已成舟,干爹也就顺水推舟地把我嫁给了太子殿下,改名为殷雪瑶……”经过殷书瑶一说,特伦苏也大概知道了个七八分。看着殷书瑶哭得一脸梨花带雨,特伦苏也有些负罪感。对于这种事,特伦苏根本就提不起丝毫兴趣,却让殷书瑶自责…… “好了。好了。别哭,姐姐不怪你,乖。” “姐姐当真不怪妹妹?”扑闪扑闪地大眼睛欣喜地看着特伦苏。 “真的不怪。” “姐姐,放心,妹妹知道姐姐也爱着太子殿下,我会让太子殿下先收你为良娣的,等到时机成熟,妹妹会离开的。姐姐,你就可以等到太子殿下所有的爱……”古代的女人还真是无私。 “额,不用了,不用了。你都知道五年的岁月已去,姐姐怎么会去在意那些小儿女之情呢?”唉,根本就没有小儿女之情。特伦苏无奈,自己为什么偏偏只记住行刑时的场面呢?现在想起,还痛彻心扉。 “姐姐……” “太子殿下驾到!”殷书瑶还想说下去,太子殿下就已经来了。特伦苏暗自庆幸,来得还真是时候! “太子殿下长乐无极。”直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双膝同时着地,缓缓下拜,手掌着地,额头贴手掌上。这是正规拜礼。 “都起来吧。”充满磁性的声音,让人有种想看到本人的愿望。 “诺。”起身,特伦苏的余光偷瞄到本人,真的如诗茵所说的,不是用何种语言形容的帅。特伦苏顿时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女的为这个妖孽男疯狂了。果真是个妖孽,不,绝对是! “雪瑶,怎么哭了?”妖孽男柔情地揽过书瑶,放柔声音,有些宠溺地问。见书瑶没有回答,妖孽男把目光投向其他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犀利的目光向周围一扫,想从其他人的口里得到答案,扑通扑通所有的宫人都吓得跪下,除了那个奇怪的宫人,她跪着,却是安然自若地跪着。好奇怪的一个人。 但特伦苏没有跪,因为宫规上没说这样就要跪下。 “你来告诉本王是怎么回事?”妖孽男的长指指向一旁不关我事般站着的特伦苏。 诶?怎么是我?特伦苏郁闷。难道不跪就是错吗? part 8 卷铺盖走人啦 唉,特伦苏郁闷。难道不跪就是错吗? “回太子殿下……”特伦苏刚想回答,就被殷书瑶接下话头。她向特伦苏使眼色,特伦苏很快就会意了。 “殿下,是这样的。这位是妾身的四姐——殷子瑶,妾身派若离去寻找其他姐妹的时候找到的。今天与姐姐一聚,以叙思念,别离五年,妾身很是感慨,动情之时才留下眼泪,望殿下见谅。”说完,略施礼,抬头,一双杏眼含泪分外妖娆,刹时竟令人移不开双眼。特伦苏心里暗暗吃惊,这个殷书瑶真的就只有十三岁吗?她,成熟,美艳,淡定,丝毫没有小女生的羞涩和幼稚,她真的是自己的妹妹? “雪瑶。”妖孽男轻轻地拭去殷书瑶的泪,轻轻地抱着殷书瑶,心疼地看着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人,一向冷酷的南宫晨此时却在这个小女人面前展现出无比温柔的一面,叫人很是羡慕。不知道爱着这个男的其他女人看见这个场面会有什么感觉? “你,就是殷子瑶?”面对其他人,南宫晨又恢复他冷漠的本性,让特伦苏从头凉到脚趾尖。为什么,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痛?难道,自己真的和这个妖孽男有过什么过去么? “奴婢正是。见过太子殿下。” “殿下,妾身有个不情之请。”殷书瑶期待地看着南宫晨,美目流露出哀求,令人不忍拒绝。特伦苏内心暗暗发慌,难不成…… “说吧。” “妾身与姐姐难得一聚,可否让姐姐也进驻未央宫,好于妾身为伴?”呼,还好。特伦苏暗自松了一口气。 “准了。”南宫晨爽快就答应下来,“让人去准备吧。雪瑶,樱花开了,陪本王去赏樱花吧。”对于南宫晨来说,邀请,永远都是肯定句。 “诺。” 一对壁人,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漫步樱花林。宛若林中仙子,池内鸳鸯般逍遥,幸福。 另一边,特伦苏也开始着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永巷,进驻未央宫,真令人怀念,这个住了仅仅一个月的地方,此时,永巷的樱花也开得正艳。 “空中楼阁,你真的就要走了吗?”诗茵边收拾特伦苏的行李,边不舍地问。 “是啊。”特伦苏放下行李,与诗茵拥抱,她又何尝不会不舍呢?“诗茵,我会常来看你的。或者,我可以让你也到未央宫住。我舍不得你。” “嗯,我等着。我们永远在一起。”诗茵也不舍地回抱特伦苏。她不想去未央宫,她不想看见自己喜欢的人与其他的女人拥抱,欢愉。但是,特伦苏是她在宫里唯一的好友,她不想离开特伦苏,在这个宫里,只有特伦苏是真心的对她好,只有特伦苏才能让她感到自己被需要,只有特伦苏才能开启她的话匣子,只有对特伦苏她才会说出所有的心里话不怕听者泄露她的小秘密…… “特伦苏,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要小心一点,心眼要多一点。身边要时常地备一点药,你常常太贪吃而吃撑了肚子,每夜都是我帮你消食的,你要好好的,不要太逞强,不要太争强好胜,不要……” “好啦好啦,诗茵,你怎么越来越像个老太婆?我比你还略大几个月呢,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不要担心。”其实,特伦苏很感动,真的很感动。从入宫开始,诗茵是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不会因为自己的懒,自己的马虎,自己的所有缺点去讨厌我的人。诗茵,是她这辈子就好的朋友。现在,特伦苏这么想着,但她不知道,命运弄人,将来,她注定要跟这个好朋友站在对立面。 “什么,我是老太婆?好啊,特伦苏,如果我是老太婆,那你不是更老啦?” “诗茵,你欺负我!” “本小姐就是欺负你,o(n_n)o哈哈~”诗茵笑得一脸的人畜无害。 “哼,我挠你痒痒!”笑得一脸恶俗的特伦苏。 “啊!!!救命!!!” …… 两个女孩在房间里追逐打闹着,四处都制造着快乐的氧气。单纯的她们并不知道,当岁月流逝,在最后一刻时,回忆过去,在永巷的清苦日子,竟会是她们在一起最幸福的时光。可惜,命运弄人。 part 9 夜非夜 夜深,风清,月明。 特伦苏在床上辗转反侧,换什么姿势都睡不着,真是悲哀。从来没有失眠的人终于明白失眠的难受了。难道,自己今晚要孤灯到天明吗?不要啊! 是因为诗茵没有在身旁吗?还是因为换个新环境? “一只扫帚,两只扫帚,三只扫帚,四只扫帚……100只扫帚,101只扫帚……”为什么都是睡不着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啊,我要疯了!!! 可能是扫帚不怎么吉利吧?换一个。“一朵花,两朵花,三朵花,四朵花……100朵花,101朵花……”睡不着,还是睡不着。 特伦苏就在这悲哀的数数数,念念念中,度过秒秒分分……今晚,对于特伦苏来说,竟是如此折磨。 树林里,阴风飘。 “查清楚了吗?慕容雪瑶她真的失去记忆了?”娇媚的女声,散在阴风里,顿时令人毛骨悚然。 “是的。”冷冷的,不带一点温度。 “很好。”女人绝美的脸带着冷笑,眼神满是深深的仇恨。恶魔,咆哮在夜里。“还有其他的端倪吗?” “目前还没有。” “退下吧。” “庄主,为什么你要让慕容雪瑶住进未央宫?”刚才那个回答的女孩还是忍不住问起了原因。 “哈哈,你以为我真的要让慕容雪瑶成为良娣,然后渐渐顶替我的位置,之后成为南宫晨的唯一吗?”女人的笑愈加阴冷,手抚摸着刚摘落的花。一朵两年才开一次的虞美人,向上的花朵上4片薄薄的花瓣质薄如绫,光洁似绸,轻盈花冠似朵朵红云片片彩绸,虽无风亦似自摇,兼柔弱与刚强于一身。 “属下愚钝。” “没错,我就是要这样做!”女人把花瓣揉捏在手里,狠狠地捏着,直到花烂粉散枝黄。 “庄主……” “你知道,报复一个人,让那个人最难受的手段是什么吗?就是,让她得到所有,再失去所有。你明白吗?就在花儿开得最美的时候,”女人将碾成粉末的花瓣洒在地上,“粉碎它,让它娇颜尽失,让爱它的人也为悲伤,让它看着爱它的人为它悲伤,让它看着爱它的人死去,让它,在失意和痛苦中,在尊严与耻辱中,在漫长的岁月中,埋葬。而我从入宫开始,就扮成她的妹妹,就是要让她,尝尝那种,被最亲的人背叛的滋味。” “属下明白。” “退下去吧。” “是。” 与女人谈话的女孩,正是引起特伦苏疑惑的那个宫人,若离。没有姓,原本,也没有名字。或者说,她不愿意告诉任何人,她的姓名。是一个可怜的孤儿,十一岁的时候就没了父母,独自流浪在大街小巷。吸引女人父亲收下她的,是她的目光,寒冷,锐利。在女人府里的五年,已让她成长为一名出色的杀手,应女人的要求,陪着女人进宫完成她的计划。 part 10 无聊的生活 “姐姐,睡得好吗?”殷书瑶对着一脸倦意的特伦苏问。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是人都看得出,昨晚睡得很不好! “还可以。”特伦苏大大咧咧,什么也没想也就答了。全没注意礼仪和身份,自己现在只是个宫人,而殷书瑶是太子妃。宫人们都忍不住掩口笑起来。 “呵呵,姐姐对今天的早餐满意吗?”殷书瑶一改在宫里冷漠的作风,变得甚是无微不至的关心,让全宫的人大跌眼镜。 “啊。妹妹这么问真是折煞姐姐了。姐姐是个粗人,怎么来得讲究好吃与否?倒是妹妹,真是客气。”特伦苏这才想起,现在是在未央宫,面对着宫里一大堆的宫人,不讲究点规矩是不行的。即使,是自家姐妹。经过一天的时间,特伦苏还是接受了这个妹妹,有很多让她觉得不对劲,但还是愿意相信,她这个妹妹是亲妹妹。 “姐姐可别这么说,都是自家姐妹。”殷书瑶笑着,亲切地帮特伦苏夹菜,“姐姐,多吃点。姐姐消瘦了许多呢。” “谢谢。”特伦苏淑女地接过,淑女地夹起,再淑女地送入口里。 太郁闷了!在这里干什么都要很淑女,因为有一大堆宫人都看着你。特伦苏觉得难受,憋得难受。以前在永巷,她可以无视所有拿着鸡腿在房间里大口大口地吃着,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气,高兴,悲伤,她的无礼和粗鲁诗茵已是无所谓,但是,在这里就变得不同了。在这样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妹妹面前,在一大堆讲究身份和礼仪的宫人面前,无论是谁,都不得不把自己当做一个大家闺秀来严格要求。特伦苏真的好想念永巷的日子,有诗茵的日子。 “妹妹,姐姐有个请求,不知妹妹可否答应?”干脆把诗茵调过来吧,和诗茵在一起,一定不会像现在一样郁闷。 “只要可以,妹妹一定答应。” “姐姐在宫里有个好友,名叫姚诗茵,想让她与姐姐一块住在这未央宫。” “当然可以。只要是姐姐说的,妹妹办得到的,妹妹一定帮姐姐完成。” “真是劳烦妹妹了,姐姐一来就总给妹妹添麻烦。” “哪里哪里……” …… 早餐,也开始了新的一天。一整天,特伦苏都在无聊中度过,在这里很闲适,什么都不用做,除了看书,似乎就找不到其他可值得消磨时间的事情了,不知道诗茵什么时候才能搬过来呢?明天?还是后天? “姐姐,你是不是很无聊?”就在特伦苏发呆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是殷书瑶。 “嗯啊,姐姐以前在永巷的时候,活做不完,到现在,无聊没完。”特伦苏突然想起,殷书瑶在宫里是怎么过的?她靠什么消磨时间?会不会也和我一样无聊? “姐姐,妹妹带你去看一些好东西。”殷书瑶牵起特伦苏的手,拉着特伦苏来到镜子前,“姐姐要先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妹妹才能带你去哦。” “到底要看什么啊?” “其实……我不能告诉你。总之,是姐姐没有看过的东西。”殷书瑶已经在帮特伦苏选衣服了。 “那为什么……” “不为什么。好姐姐,听妹妹的话好吗?让妹妹看到姐姐原本倾国倾城的样子。”殷书瑶帮特伦苏选了一套淡蓝色的长裙,更显飘逸之美。 “好吧。”既然都说了,能不答应么?特伦苏无奈,还是比较喜欢那种行动方便点的裙子呢! part 11 暴风雨来临的前刻 “姐姐,果真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殷书瑶看着略施粉黛的特伦苏,不禁赞叹。 特伦苏着一袭淡蓝委地长裙,纯粹的淡蓝更显纯洁,乌黑如瀑的秀发仅用一支梅花白玉簪挽起,简单淡雅,素朴却不失气质。肤似凝脂白胜雪,美目流转,烁烁生辉,轻盈妙曼,步步生莲。如一朵冰清玉洁的荷花,亭亭玉立在池畔。 “走吧。” 两人并肩,漫步在树林间,草丛上,穿过一个百花绽放的花园,来到一座古朴典雅的楼阁前停下。一片薰衣草的花田,与楼阁上的天竺葵相映,更显得勃勃生机。 “妹妹,这里是……”这里如同一个世外桃源,不受外面纸醉金迷的影响,保持着本身的特色,古色古香,让人感到舒适。 “这里,是收藏各种珍品的阁楼,一般只有得到皇上的口谕才可进入呢。”殷书瑶拿起金牌,守卫才让她们俩进去。 打开厚重的门,映入眼帘的景象叫人吃惊。各种各样的精品成列在储物柜上,无论哪一件,都散发出神秘的光芒,整个楼阁也因此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色彩,在人们的记忆里,发出淡淡的光芒。难怪镇守这个楼阁的侍卫那么多。 “姐姐看,这件,是最近来访的西域王子带来送给星缘国的宝石,名为希望之钻。据说像这种硕大的蓝宝石世上只有仅仅几颗,是罕见的稀世珍宝。”希望之钻蓝得剔透,银色的镀边,银色的心形盒子别上一个小巧的蓝色蝴蝶结,这是件足以让千万女人疯狂的精品。 “姐姐,这架庞然大物,就是……”殷书瑶指着一架通身黑色,高贵的乐器,黑白相间的琴键,金黄色的琴弦,独特的三角造型,在这个楼阁里最是引人注目。庞大,但不笨重。 “钢琴。对吗?”特伦苏抚摸着这架琴,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姐姐好聪明,这架乐器就叫钢琴。是西域王子高价从一位装扮怪异的人手上买下的,有两架,一架乳白色的在西域的收藏馆里,另一架,就是眼前的这架了。也是西域王子这次来访时赠予星缘国的礼物。诶,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我不仅知道,我还会演奏呢。” 特伦苏来到钢琴旁,在殷书瑶诧异的目光下轻轻坐下,一首《爱的礼赞》行云流水般从指尖倾泻而下,如葱的玉手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如蝴蝶飞舞般轻盈,赏心悦目。突然让殷书瑶有误入仙境之感。 一曲毕,特伦苏的心依旧起伏不定,好怀念的感觉。 “太美了。”殷书瑶难得置信地看着特伦苏,她不相信如此美妙的旋律是出自这个女子手中。 “谢谢。”特伦苏淡然一笑,继续弹另一首曲子,她觉得,弹琴的片刻有种幸福的感觉,有种和老朋友交谈的亲切感,有种,无法言尽的快乐。 在外面的侍卫也听见了美妙的琴声,都忍不住打开门,听这位天仙般的女子演奏他们从未听过的音乐。楼阁里,一切的一切,都悄悄地为这从未出现的琴声改变着。 夕阳西下,琴声戛然而止,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洒在楼阁里,钢琴被镀上一层金边,发出典雅的光芒,女子在余晖下竟变得透明,虚幻,如同欲飘然远去的仙子般,叫人无法挽留,无法接近,生怕亵渎了她的纯洁和美丽。 “妹妹,太阳落山了,我们走吧。”女子的笑容,唯美,直指她干净的灵魂。 “嗯。” 两人又一次漫步在刚才的小路上,夕阳把两人的背影拉得好长,好长…… “姐姐?” “嗯?” “妹妹再带你去个好地方,可好?”殷书瑶笑得天真无暇,真难以想象,她就是昨晚那个充满仇恨,狠毒的女子。 “嗯!”特伦苏毫无防备地任殷书瑶牵着手,拉到另一处地方。却不知道,从答应的那刻起,就已经走进殷书瑶的陷阱里…… part 12 错(1) “到啦。”又是一座楼阁。与其他的不同,这座楼阁立在仙湖畔,有的是江南水乡的民居特点。特伦苏到现在才知道,皇宫里的应有尽有。 “姐姐,来。”殷书瑶领着特伦苏上楼,共同领略仙湖的美好。凉凉的晚风吹过,吹散了挡住月的光华的云朵,月儿的光渐渐变得明朗,皎洁的月光映衬着清澈的湖水,又是一幅美景呈现在眼前。 “好美。”特伦苏用手撑着栏杆,仰起头,晚风吹起特伦苏的裙角,吹散乌黑的秀发,一幅美女望月图就在悄然间形成了。 “姐姐,别在那诗情画意了,进屋来吧。” “嗯。” 进屋,烂漫的烛光,迷人的鲜花,干净的房间。这是要享用烛光晚餐吗?特伦苏轻笑,殷书瑶还真有情调。 “姐姐,先坐下,妹妹去去就来。” 屋外。 “你那边准备好了吗?”阴冷的女声在这个美好的夜晚显得极不协调。 “准备好了。” “去吧” “是。” 一会儿,端着盘子的殷书瑶走进房间里,“姐姐,来,先尝尝开胃点心。”端到特伦苏面前的,是一小碗精致的甜点。类似果冻的东西上撒上几片桃花瓣,闻起来还有丝丝的香甜,吃起来也是一种享受。 “嗯,真好吃。”特伦苏进宫还从没吃过这样赏心悦目又美味的东西呢。 “这碗小点心,叫人面桃花相映红。”真是个诗意的名字。 殷书瑶把所有的佳肴都摆上桌,每一样都很漂亮,每一样都做工精致。这得需要多好功夫啊?特伦苏感叹着。 “姐姐来,妹妹敬你。希望姐姐容颜永驻哦。”殷书瑶给特伦苏倒酒的同时,一不小心酒壶的尖利处划破特伦苏的手指,鲜血滴在酒杯里,分外刺目。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妹妹不是故意的。”殷书瑶一下子吓得把酒都洒出来了,真可惜。多好的酒啊,就这样报销了。 “没事的,没事的。”特伦苏把受伤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着,很快,血不再流了。 “来姐姐,妹妹帮姐姐抹上金疮药吧。”边说着,殷书瑶不知从哪里拿出金疮药,帮特伦苏抹上,而只顾安慰妹妹的特伦苏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这是太子给我的金疮药呢,很好用的,姐姐的手一定很快就会好的。” “妹妹抹的金创药还能不好吗?”特伦苏从进驻未央宫起,就已经卸下所有的防备和警惕了,没有注意到说这话时殷书瑶冷笑的表情。 “呵呵。来,姐姐,喝酒吧。”殷书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晚餐,在愉悦和轻松的气氛中进行着。今晚,真好!特伦苏开心地喝了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觉地,就喝醉了。 “姐姐,你醉了。”朦朦胧胧中,特伦苏还是能知道殷书瑶在和自己说话。 “嗯,有点不舒服。”突然有种全身发热的感觉,好奇怪。 “妹妹扶姐姐回到未央宫里休息好吗?” “嗯。”说完,特伦苏就晕晕乎乎地睡过去了。 殷书瑶冷笑,一把揽过特伦苏的腰,潇洒的抱起,全无白日里的娇弱,很快就在夜色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未央宫。轻轻地把特伦苏放下,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特伦苏的衣饰,以免特伦苏突然醒来。 看到特伦苏安然地睡去,殷书瑶也松了一口气,离开了特伦苏的房间。哼。好戏,很快就要上演了! part 13 错(2) “太子殿下,您喝醉了。”今夜,南宫晨的岳父殷严邀请南宫晨到殷府做客,全无防备的南宫晨被一次又一次灌酒,没喝几杯,就莫名其妙地醉了。殷严向若离使使眼色,若离便搀扶着南宫晨离开了。 酒醉中的南宫晨根本察觉不了什么,任若离把晕晕乎乎的自己搀扶到未央宫。目的地,不是殷书瑶的房间,而是,特伦苏的房间! 很明显,是串通好的。 一切都布置好之后,若离才离开,去完成另外一个任务。 房间里,只剩下南宫晨和特伦苏两人。 不一会儿,特伦苏浑身的热又再一次升温。这是怎么了?特伦苏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她看见,那个妖孽男,此时,就在自己的床上!特伦苏惊呼,但顾不得走下床,她的身体再一次不听话地难受。 她不会察觉到,她手上的金疮药和今天晚上吃的那道“人面桃花相映红”,同时作用在人的身体,就是无法抵挡的媚药,而且,这种媚药的发作时间是可以随药量控制的,殷书瑶把媚药发作的时间不偏不倚地控制在一个时辰后,刚刚好是预料中南宫晨回到未央宫的时候。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在南宫晨的背上游走,她渴望被触摸,她为自己这种可耻的想法而感到羞愧。但是,一切都并不是她自己可以控制的!尽管在此时,她的头脑是清醒的。 南宫晨也渐渐醒过来,醉意让他看见殷雪瑶在抚摸着自己的背,之后,从后背的手又开始解开南宫晨的衣裳…… 南宫晨转过身,将女子紧紧地环抱在怀里,忘情地亲吻…… 另一方面,在前往未央宫的路上: “若离,我该住在哪呢?”诗茵抱着所有的行李,跟若离肩并肩地走在路上。她很高兴,也很惊奇,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和特伦苏在一起了! “应该是和我住一起吧。”若离若有所思的说。诗茵有些失望,不过,白天可以在一起也好啊。 路过特伦苏的房间,诗茵听到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房间里,春光泛滥无边,诗茵不禁打了个寒颤,好可怕的夜晚。 “你不知道吧?太子殿下新纳了个姬妾。”若离见诗茵打了个寒颤,“好心”地解释。“唉,可怜我们家小姐,痴痴地恋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有新欢就抛弃了旧爱,这两夜,夜夜春宵,连看我们家小姐一眼都没有……唉,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若离越说越激动,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 “天呐。”诗茵也感到气愤,那个姬妾,毁了她内心里从一而终的太子殿下,毁了太子妃的痴情,也毁了她一个人的地久天长。“那个女的是谁啊?” “好像叫什么特伦苏吧?听说还是我们家主子的姐姐呢。哪有姐姐这样的?和自己已出嫁的妹妹住在一起不合规矩不说,还抢了自己妹妹的丈夫……”若离在一旁继续添油加醋,这人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还使劲地添,使劲地撒。 “特伦苏!?”诗茵暗暗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自己最好的朋友,居然做出这种可耻的事!没想到,被她纯洁无知的外表骗了。特伦苏才是最大的骗子,骗走了自己的感情也骗走了自己的信任,最后,还骗走了自己唯一的希望。特伦苏,你这大骗子!大骗子!我一辈子都讨厌你!诗茵愤愤地在心里暗骂着,她的心在流泪。 一整晚,诗茵都睡不着。她想着和特伦苏曾经的一幕幕,那个表面上看起来马虎粗心,单纯幼稚的特伦苏,居然欺骗了她,狠狠地耍了一把,什么集宠于一身就是集怨于一身,什么伴君如伴虎,什么我宁愿一辈子安安静静地呆在这宫里,特伦苏说的全是屁话!她才是比苏嬷嬷还要见风使舵的人!…… part 14 错(3) 清晨,阳光穿过树梢,落在纱帘上,斑斑点点,如同特伦苏的内心般凌乱。 捡起被撕得褴褛的衣裳,悲伤无止尽地吞噬着每一寸的肌肤。接下来的生活,一定索然无味,跟别的女人抢同一个男人,而那个别的女人,却是自己的妹妹。多么可悲!南宫晨的心里,装满了殷书瑶,没有留给我任何一点空间,只能是他生命中匆匆一过客,如蜻蜓点水般划过淡淡的弧线,然后老死在深宫中……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看向南宫晨熟睡的脸,孩童般恬静的睡颜,特伦苏恨不起来,尽管那个妖孽男把痛苦的深宫人生注入她的身体里,毁了她原本平淡的人生。 从身体浑身发热开始,特伦苏就知道,被下药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殷书瑶,一方面,她是自己的妹妹,不应该怀有猜测,而另一方面,回想种种怪异现象让特伦苏不得不怀疑,下药之人是殷书瑶。没有证据,特伦苏也仅仅只能是怀疑,况且还有别的可能性,但值得肯定的是,沾染上媚药的地方,就是那座湖边的楼阁。下药之人,究竟是谁?所下的药,又藏在什么地方? 眼下有两种可能性。第一,就是殷书瑶,但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这一点让特伦苏茫然。换个角度,也有可能,殷书瑶根本不是自己的亲妹妹。第二,就是另外不知名的人。有可能是想通过陷害慕容家的女儿从而报复慕容家族,这个可能性应该小些。若说特伦苏是慕容雪瑶的身份已曝光,那利用慕容书瑶的假身份进行报复岂不是更简单?欺君之罪就足够让慕容家两个女儿遭罪了,但为什么受到报复的,仅仅是特伦苏,而不是殷书瑶?按理说,殷书瑶曝光身份的可能性更高,她是太子妃,是星缘国无人不晓的公众人物,她的过去比一个默默无名的小丫头要引人注意得多。另外,南宫晨依旧沿用慕容书瑶的假姓殷,无非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再者可以让殷严名正言顺地当上未来的国舅,以报答对慕容书瑶五年的知遇之恩,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女儿,不也比一个丫头的身世更惹人怀疑? 猜测的种种,都只能是猜测,特伦苏一时也很难断言不会再有第三或者第四种可能。找到下药之人,现在能做的,就是回到现场,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现在,对于这个妹妹,特伦苏究竟是该信?还是该防?她也说不准。 “殿下,让奴婢为您更衣。”特伦苏在思考之际,南宫晨就已经醒来了。不情愿,但必须做。 特伦苏拿起南宫晨的朝服,踮起脚尖,欲帮南宫晨更衣,不料南宫晨一个转身,狠狠的一个巴掌扇过,特伦苏不防备地倒下,嘴角溢出丝丝血腥的液体,一阵眼冒金星。整齐的衣服也在倒下的瞬间变得松垮,一边滑落至肩头。 南宫晨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特伦苏不晓得南宫晨看到了什么,但他一瞬间的惊异被特伦苏捕捉个正着。特伦苏在心里暗叫不好,搞不好,南宫晨已经怀疑他眼里的殷雪瑶,和殷子瑶两个人的身份了。那样的话,特伦苏倒是可以幸免于难,但殷书瑶呢?她一定不可以的,她会失去所有的幸福,她是自己的妹妹,特伦苏怎能让她受到伤害?就算特伦苏怀疑殷书瑶是下药之人,但也仅是怀疑,不是事实。 “殿下。”算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个贱人!”南宫晨的做法似乎没有因为刚才的一丝惊异而改变,难道是我多虑了吗?特伦苏摇摇头,不会的,那丝惊异,很清楚,很明显。 南宫晨说完那一句后,就自己穿戴朝服,无视房间里的特伦苏,走出去,眼里,满是厌恶。特伦苏的心又是一阵疼痛。她的记忆里,突然出现一个小男孩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在樱花飞舞的街道上,那条街道似乎没有尽头,他们一直向前走着,走着,直到消失在特伦苏的视野里…… 特伦苏可以听见,小男孩对小女孩说:“雪瑶,等我长大了。一定让你成为京城里最美丽的新娘。”天真,但很坚定,似是永恒不变的海誓山盟。 之后,特伦苏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小女孩羞涩的笑,手上的温暖和上扬的嘴角,那一定是最美的弧度…… 最后,我寻找着你,你也寻找着我。我看见你,你看不见我,我走了,你也迷失在人群中…… part 15 雨,依旧下着 竹林里: “诗茵,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特伦苏没想到诗茵那么快就搬过来了,更没想到,诗茵会误会了自己。 “解释?特伦苏,哦不,应该尊称您为良娣,您还需要解释吗?您做事有您的道理,哪里需要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过问?您还真是厉害,真让奴婢我佩服。不知良娣您是怎么做到的?”诗茵挑起柳叶眉,轻蔑地斜视着特伦苏。 今早,在殷书瑶的哀求下,气愤的南宫晨不忍再惹殷书瑶难过封特伦苏为良娣。但在诗茵看来,就变成特伦苏勾引南宫晨,殷书瑶大度忍让地接受这个意料之外的第三者。诗茵对特伦苏的误会再次升级。 “诗茵,不是那样的。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一夜之间,就全变了。特伦苏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 “不是那样。那是怎么样?你说啊,你说啊!” “我……”不行,不能说。如果下药之人是其他的人,那诗茵不会有危险,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如果下药之人是殷书瑶,就不能保证诗茵的安全了。诗茵是那种疾恶如仇的人,若她知道下药之人是殷书瑶,她一定不会让殷书瑶好过的,殷书瑶也绝对不会让诗茵活下去,无论她出于什么目的。绝对不能说,说了,就等于把诗茵推向悬崖。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只能预计最差的结果。“没错,我就是犯贱,是我勾引太子殿下,是我抢了我妹妹的丈夫,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 “啪!”继南宫晨之后又是一巴掌,又是狠狠地一巴掌。特伦苏又一次瘫倒在地上,血腥的液体更加肆意地嘲笑她的悲哀。 “特伦苏,现在,我才看清楚你是什么人!原来你的外表都是装的,不过,无论怎么伪装,你都无法逃避你光鲜外表下那颗黑暗贪婪的心。哼,多可笑,我居然会相信你,我相信你把我当做你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你的那些屁话,呵呵,我还傻傻地希望能一直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到老……”诗茵笑起来,笑得恐怖,笑得苦痛。“他不喜欢我,我认了,我和他无缘在一起,我认了,我要天天看他和他的唯一卿卿我我,我也认了。至少,我拥有我一个人的天荒地老,日久天长。我能够暗暗地爱着那个从一而终的人。而你,毁了那个能从一而终的人,也毁了我的希望。我的特伦苏,那个可爱的特伦苏,也被你毁了!一时间,你让我失去了所有……”诗茵抓起瘫倒在地上的特伦苏,狠狠地摇着,愤愤的脸早已是泪流满面。声音渐渐变得沙哑,到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失去了所有,我又何尝不是?特伦苏比任何人都要心碎,都要痛苦,任诗茵摇着,不做任何挣扎,如果诗茵这样做能够消气的话,特伦苏也可以得到一丝安慰了…… 诗茵狠狠地把特伦苏推到在地上,扭头就走,不愿再停留一刻,难怕只有一秒,都不愿意! 望着诗茵悲伤的背影,特伦苏的泪簌簌地落下。终于,忍不住趴在地上痛哭…… “喏,手帕。”不知哭了多久,一块洁白干净的手帕出现在眼前。 “谢谢。”拭泪,抬头,一抹温暖的笑正如阳光般照耀着特伦苏。泪,竟不像先前那样的泛滥了。 “你是谁?”这个人好像自己从来没见过呀。 “我叫欧阳渐离。”渐离又露出暖心的笑。 “你好,我叫殷,不,我叫特伦苏。”似乎是被渐离暖心的笑所感染,特伦苏也露出微笑,是真实的微笑。 “好奇怪的名字。不过,没关系,名字本身就只是个代号。”欧阳渐离,西域王子,与他的名字恰好相反,是个洒脱乐观潇洒的人。喜欢周游各国,向往友好,和平。正因为这样,他也是个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人。但并不影响他的快乐。“你看起来好像很悲伤。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罢了。”特伦苏一笑置之。她不想把自己的悲伤传递到别人身上。 “来,我带你去个地方!”渐离牵起特伦苏的手,忽略特伦苏的不知所措,带着她飞奔在竹林里…… part 16 阴雨里洗过的太阳 “渐离,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穿过竹林,渐离带着特伦苏越跑越远。 “等一下,你就知道啦。”渐离的笑如淋雨后的一杯暖茶,叫人安心。特伦苏毫不犹豫地相信他,没有任何顾虑地相信着他。 不知道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连绵雨季后的阳光总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会莫名其妙的有种安全感,即使他牵着你到天涯海角。 “到了!”渐离骄傲的语气好像在向特伦苏炫耀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你怎么做到的?”茵茵绿草上,点缀着一朵朵白色的小花,河边的柳树随风飘摆,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草地上摆着一架钢琴。特伦苏认得出,是昨天的那架钢琴!天,竟然能把藏宝阁里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来,而且还是架可长达一米六的钢琴。 “怎么做到的很重要吗?”渐离又笑了。他还没有等特伦苏回答,就坐在钢琴前,弹奏起来,他演奏的是,圣桑的《天鹅》 它的主旋律几乎没有装饰,但轻描淡写比华美的辞藻更适合于天鹅本身,此时此刻,在优美的乐声中,在清澈的河上,仿佛有一只天鹅缓缓地游过,在碧波上留下余波荡漾的痕迹…… 好美。特伦苏把赞叹留在心里,生怕一说出来,就会破坏了娴静的美好。 一曲终,可乐声始终荡漾在特伦苏的心中。 “你的谱子是从哪来的?”《天鹅》,特伦苏记得星缘国的人应该都不会弹钢琴才对,更不知道《天鹅》这首曲子,除了特伦苏自己。 “一个怪异的人给我的。” “呐,渐离,那个怪异的人有没有给你其他的谱子?比如说,四手联弹的谱子。”如果在这里四手联弹,不知道有多美。 “有啊。喏,这首。”渐离翻到这首曲子,是《梁祝》。特伦苏又一次觉得不可思议,她好像从来没听过有什么《梁祝》的四手联弹改编谱。今天终于是见识到了。 他们肩并肩坐着,一首唯美的梁祝从手指间倾泻而下。相遇,相识,相知,相恋,相许,相殉,化蝶。两个并不算熟识的人,却把《梁祝》表现得淋漓尽致,这该是怎样的默契和缘分? “你钢琴弹得真好!” “谢谢!” …… 悠扬的乐声,不停歇地在周围徜徉着,特伦苏忘怀所有的不愉快,让乐声带着它们离开,带着它们远去,带着它们消失在离逝的风中。 没有太多的言语,没有太多的交流,仅仅只是音乐,就足够了。 “呐,你知道,你笑得像一杯暖茶?”两人随心所欲地躺在草地上,享受着暖暖的春风。 “是吗?我倒觉得是阳光。”自恋的家伙。 “好吧,就算是吧。”根本就不是!阳光,你不能时时出现,暖茶却可以时时泡呀。“我倒希望是暖茶,我什么时候都需要它。” 渐离的脸竟然红了! 特伦苏笑,只是纯粹的笑,如同那少年一样的笑,暖心的笑。 但愿,我可以和你一样的乐观。少年,我会和你一样的,对么? part 17 杂 接下来的日子里,渐离没有出现。特伦苏也没有去揣测他的去向,只是静静地过着她应该过的生活,做着她应该做的事情。 封为良娣之后,特伦苏并没有住进一间更大,更奢侈的房间,反而被冷漠的南宫晨安排在未央宫里一处偏僻的院落,这对于特伦苏来说,算是件好事吧。可以远离宫人们的指指点点,也可以远离诗茵的目光,更可以自由自在地过着自己闲适的生活,可算是惬意得很。 自那晚之后,特伦苏就再也没有见到南宫晨,她估计南宫晨可能把不知看到什么东西而引起的诧异给忘了吧,这样也好,殷书瑶就不会有危险了。南宫晨不来,特伦苏更是乐得自在。她可以大摇大摆地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宫里所有争奇斗艳的聚会,反正外头对自己的评价就很差,更差一点也不会影响多少,再者,南宫晨也懒得去管特伦苏的事。 说起外头人嚼舌根,特伦苏就觉得好笑。故事,一个人讲没意思,要一个接一个地传才有意思。 专情的太子殿下的出轨史可谓是目前宫中的第一焦点。谁都喜欢在无事之时拿这个来议论议论。第一知情人是这么说的:太子妃的姐姐特伦苏,在太子殿下酒醉时勾引太子殿下,导致发生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但太子妃依旧大度地接受了姐妹共侍一夫的事实。传到第二人的口中就成这样:特伦苏不甘深宫寂寞,趁太子殿下醉酒之际,扑上去把太子殿下给xxx了。传到第三人的口中,就成这样:特伦苏嫉妒妹妹的荣华富贵,在太子殿下醉酒的时候,给太子殿下下媚药,结果…… 就这样,一件事,一传十,十传百,版本越来越多,越来越离谱,到最后,特伦苏就成为了后宫的传说,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对象。对此,特伦苏倒觉得这是个挺好的职业,要得到这个职业不容易啊,不容易啊! 诗茵从那两巴掌之后,就再也没有再见过特伦苏,特伦苏估计她那叫眼不见为净吧,打听了其他宫人对诗茵情绪的评论,让特伦苏很安慰。诗茵的心情似乎已经开始多云转晴了。 偏僻的院落,难得的清静,都让特伦苏感到快乐,除了殷书瑶和几个好心的宫人会来关心一下特伦苏的生活,其他人都对特伦苏视空气般的不理不睬,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特伦苏的院落都是自己打扫,院落的面积很小,布局也简单,小院子,小房间的,打扫起来很轻松。每天早晨,特伦苏都会早早地起来给小院子里的花儿和蔬菜浇浇水,拔杂草,打扫院落,给自己早上的劳动给予慰劳,一碗清淡的粥。特伦苏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每天早晨的粥都不一样,有时候是蔬菜粥,有时候是花瓣粥,而且都是就地取材。悠闲时读读书,无聊时写写小说,晚上还搬个小桌子,小凳子在月下品尝小点心。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她过得怎么样?”南宫晨听说那个叫做特伦苏的女人,搬去后院时一点抱怨都没有,反而是一幅很高兴的样子,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想法设法勾引自己的女人,居然会安安静静地在后院过生活,对自己的冷漠也毫不在意,没有任何抱怨,南宫晨不禁疑惑,特伦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回殿下,她似乎过得很滋润的样子。” “滋润?” “是的。她不仅把杂草丛生的院落打扫得干干净净,还种上小花小草和一些容易养活,长得快的蔬菜,下午的时候就看书,或者写写文章,有时还唱着好听的歌,属下从来没有听过的歌。” “好了,你下去吧。”难不成,殷雪瑶是假扮的,特伦苏才是真正的殷雪瑶?南宫晨又想起那天早上,他的一个巴掌,特伦苏衣裳滑落时肩上一块血红色的胎记。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他的殷雪瑶身上就有这样的一块胎记,当洞房花烛夜那晚,殷书瑶身上却没有那块胎记,殷书瑶解释说,那块胎记长大之后就渐渐淡化,没有了。而现在,那块胎记却出现在特伦苏身上,特伦苏的性格和当年的殷雪瑶又何其相像。看来,有必要去看看那个特伦苏了。,南宫晨对着殷书瑶的画像,想着。 part 18 来访 “i want nobody nobody but you, i want nobody nobody but you 난; 다;른; 사;람;은; 싫;어; 니;가; 아;니;면; 싫;어; i want nobody nobody nobody nobody……” 南宫晨好心地来看特伦苏,打开没有锁的门,就看见,特伦苏用不标准的韩文唱着《nobody》,在小院子里用独特的特伦苏舞步跳个酣畅淋漓,干净利落的马尾辫也随着舞动的身体活跃地摆动,边跳边给花儿浇水,跳到哪浇到哪。 “你这样的浇法能养活花儿?”因为是背对着大门,特伦苏并没有注意到南宫晨的到来,南宫晨的一句话把特伦苏吓了个正着。 “嘿,你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的!下次来做客一定要先敲门,要不然我怎么知道……” 特伦苏的一句话让南宫晨灰常无奈。做客?这个院落本来就属于南宫晨的,哪里需要做客?姬妾遇见自己的夫君本就应该行礼,特伦苏竟一点礼数都没有讲究。 “嘿,你怎么一句话不说呢?要不要喝杯茶?我的茶和别人的茶不一样,我的茶是花茶,有玫瑰花,茉莉花,有一定的养生作用呢。”特伦苏纯粹就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雨水就泛滥的人,她现在根本就不想跟南宫晨讲什么规矩。南宫晨占了她便宜不说,连诗茵对自己的信任都没了,她干嘛要对南宫晨那么客气?能请南宫晨喝茶就不错了。 “呐,喝花茶加一点点白糖也很好吃。玫瑰花能安抚,稳定情绪,软化血管,茉莉花有抗癌,抗衰老的功效,两者泡出来的茶……” 南宫晨看着特伦苏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着她的茶怎么怎么不一样,怎么怎么好喝时,脸上淡淡的笑,在阳光下显得很可爱,干净利落的装扮奇怪但却很漂亮,一下子竟让南宫晨不知说什么好。该说她不懂规矩,或者答应她喝喝茶,似乎都不符合南宫晨的作风。 “喂,你怎么不说话呢?”特伦苏眨巴着眼睛,看着南宫晨的俊脸。真是一张完美至极的脸! “特伦苏,本王有一些问题想问你。”一脸冷漠,坐下,眼角瞥看站着的特伦苏。此时,比殷书瑶身高还娇小的特伦苏站在伟岸的南宫晨面前,就跟做错事的孩子等着爸爸训一样,根本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夫君和姬妾。“你入宫时,可知雪瑶和本王之间的关系?” “不知。”特伦苏不知道南宫晨问这个问题是要干什么,但特伦苏知道,现在只能把自己入宫前完完全全失忆的事情说出来。至少可以打消南宫晨的疑心。“入宫前,我就失忆了。” “失忆?这么说,你并不知道你是谁,是后来你妹妹找到你,她告诉你,你才知道的?”难道他怀疑殷书瑶的身份?他不是好几天没来,不是已经忘了吗? “是的。”特伦苏只能选择实话实说。 问完这两个问题,南宫晨一句话都不用说,就离开了,留下还站在原地的特伦苏。 望着南宫晨离去的背影,特伦苏陷入沉思,到底该怎么样,才能打消南宫晨的疑虑,让南宫晨相信殷书瑶就是慕容雪瑶呢?那个楼阁的事情应该也差不多可以去查了。南宫晨已经来过一次,不管他做些什么,只要不要有暴力行为,在外边的人看来,都是特伦苏可能重新得到宠爱的表现,心情不错的特伦苏去那个楼阁享受享受,这个理由应该算很充分。而且都过去那么多天,虽然证据可能已经磨灭了不少,但只要是人做的,就一定查得出来,这个时候去,再加上那个理由,应该就不会再引起什么怀疑。 现在的关键,就是让南宫晨信任殷书瑶,不要怀疑她的身份。单纯的特伦苏只是想查出事情的真相和保住自己妹妹的地位,可不知,她的善良,将一次又一次地让她陷入困境…… psrt 19 夜 夜。 “有什么动静吗?”殷书瑶房内。 “几天前,西域王子带着她去驿馆后面的草地上,还把钢琴偷偷从藏宝阁里运出来,属下还听见他们一起演奏曲子……”若离一五一十地把那天的经过告诉殷书瑶。“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并不一般。” “西域王子?他什么时候认识特伦苏的?”殷书瑶越发觉得她原先的计划已经不适合现在的情况了。 “应该是一起去驿馆的那天。属下还觉得一件事情很奇怪。” “什么?”殷书瑶在心里悄悄酝酿着另一个计划。目标,也已不再仅仅是特伦苏和南宫晨。因为还有一个人要自投罗网。 “在遇见西域王子前,特伦苏本想向诗茵解释,结果,特伦苏却对诗茵说:‘没错,我就是犯贱,是我勾引太子殿下,是我抢了我妹妹的丈夫,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 “这么说,她开始怀疑我了。”慕容雪瑶,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猜到了。真了不起呀,但无论你多么聪明,你都无法逃离我的报复。殷书瑶的脸变得狰狞,绝美的五官像一块被人揉烂的橡皮泥。“看来,我不得不加一些功夫在取得她的信任上了。” “若离,把耳朵凑过来……” “咚咚。”突然,门外头传出清脆的敲门声,很不巧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殷书瑶自言自语,打开了门,居然是特伦苏!是殷书瑶意想不到的。她来干什么?殷书瑶担心刚才的谈话已经被偷听。 “妹妹,这么晚还来叨扰妹妹,真不好意思。”特伦苏捧出一脸假笑,她从进门那刻起就瞥见站在床边的若离,正好,让传说继续传下去吧。她就是要让全世界人都知道,特伦苏要去那个阁楼了,越是明显,越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原来是姐姐。嗨,哪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自家姐妹。”殷书瑶也捧出一脸假笑。两人都心怀鬼胎。 “妹妹呀,今天太子殿下来我的小院了,姐姐高兴得很,想邀妹妹一起去那天那个楼阁上游玩,姐姐可喜欢仙湖了,哦对了,还有那天的美食。”特伦苏希望若离把这件事传得越远越好。 “好啊,等明日,妹妹一定陪姐姐一起去。”慕容雪瑶要开始着手查那夜的事情了吗?看来,打消她的疑虑是必须的。殷书瑶爽快地答应下来。 “那姐姐明日未时就来找妹妹。”特伦苏还是低估了殷书瑶。 “嗯。” “那妹妹就好好休息吧。姐姐先走啦。” “姐姐慢走,妹妹就不送了。” 目送特伦苏离开,殷书瑶才把门关上。殷书瑶一直是个谨慎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做。 “若离,知道怎么做了吧?” “属下明白。” “退下吧。” “是。”除了报复,或者其他情况,一般殷书瑶很快对若离说一些不相关的话。她们之间仅仅是庄主与属下之间的关系,但却不仅仅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回到房里的特伦苏一头倒在床上,想起今晚殷书瑶的笑,越发觉得自己应该好好保护殷书瑶,不让南宫晨怀疑殷书瑶是慕容雪瑶的身份,即使,她怀疑殷书瑶是下药之人。但她还是愿意相信殷书瑶是自己的妹妹。 part 20 两个人的计划 “妹妹,看呐,仙湖白天也能这么美!”未时,特伦苏与殷书瑶再一次来到仙湖畔的楼阁。特伦苏赞叹着仙湖的风光,想把殷书瑶的注意力转移到景物上,自己可以趁这个时候寻找一些突破口和端倪。 “是啊,仙湖的景色的确迷人。”殷书瑶哪里会不知特伦苏在想什么,她也就顺着特伦苏的意把目光转移到景物上,把另一面留给若离监视。 特伦苏趁着这个空挡,用余光查看栏杆上,地板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如果说能藏媚药的地方,应该就在厨房,或者这外面,楼阁上除了房间,厨房和外面的露台,就没有其他空间了,不可能会在房间里,那个房间除了特伦苏和殷书瑶,就没有其他的人进入过,就算下药之人是殷书瑶,她也不可能在房间里下药而不被察觉。细细地看过,却什么也没有。难道说是在厨房里? “哎呀,妹妹。姐姐的肚子有点不舒服,可能是这几天喝粥喝太多了吧,妹妹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姐姐马上就回来。”一点都不高明的理由,却是别人难以不接受的理由。但是,特伦苏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厨房里,应太子妃之意来为特伦苏准备晚餐的厨师们还没有来,特伦苏没有任何顾忌地找,但她还是忽视了,厨房外殷书瑶安装的另一双眼睛。 怎么会没有?特伦苏翻遍了所有的东西,也打开了所有能藏东西的柜子,抽屉,连放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地方都看遍了,就是什么都没有。这么说,殷书瑶是下药之人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因为那晚殷书瑶穿的衣服上根本不可能有地方能藏东西。那就是第二种可能了,下药之人是其他人,那是谁呢?是慕容家的仇人吗?得知慕容家还剩下七个女儿,想一一报复?下媚药是应该不是报复的最直接方式。能下媚药,难道就不能下毒药?也不是一样的轻而易举。难道还有其他的目的?可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为了不让殷书瑶等太久,特伦苏不敢过多停留在厨房,很快就回到那天晚上望月的地方,找等在那里的殷书瑶。 “庄主,她把厨房里所有的角落都找遍了。什么都没有找到,看样子是打消对您的疑虑了。是不是要取消昨晚的计划?”若离在特伦苏欲离开厨房时先到殷书瑶面前报告情况。 “不,计划照样进行,我们不能放过她的一丝怀疑。要彻彻底底地打消。” 表面上看,若离和殷书瑶的谈话是奴婢在给主子解闷,两人的表情都很自然,并没有引起回来的特伦苏的怀疑。 “姐姐,好多了吗?”看见特伦苏回来,主仆俩也就很自然地就结束了谈话。没有露出一丝蛛丝马迹。 “嗯,好多了。多谢妹妹关心。”特伦苏不经意露出歉意的笑,她觉得自己怀疑亲妹妹的想法多么龌龊,觉得她根本就不应该去怀疑自己的妹妹,连亲妹妹都不相信,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呢? “姐姐你还是那么地客气。再客气,妹妹可就不依了。”歉意的笑被殷书瑶捕捉得刚刚好,看来,只要那个计划完成,慕容雪瑶就会完全的信任自己,从下药之人是外头其他人的角度入手查起。殷书瑶在心里盘算着。 特伦苏拉起殷书瑶的手,继续观赏着仙湖的美景…… “见过太子妃,良娣。”不一会儿,厨师们就已经到了。排排站给殷书瑶和特伦苏请安。“免礼。”殷书瑶落落大方地面对着平时已司空见惯的场面,很有太子妃的架势,从容,高贵。 “啊!!!”突然,特伦苏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若离的一声惨叫…… part 21 乱 “啊!!!”突然,特伦苏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若离的一声惨叫…… 条件反射,特伦苏回过头,却看不见若离的身影。若离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刚才的叫声,难道说?不会吧,皇宫里戒备森严,不至于……可能是看见蟑螂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吧?特伦苏自我安慰。 “啊!!!”又是一声惨叫,这次的声源不是若离,而是殷书瑶。 再一次,回过头,只见一把尖利的刀,没有任何预兆地刺过来,特伦苏没有来得及躲,殷书瑶一个上步挡住了那把刀。尖刀刺入殷书瑶的肩,一瞬间,血腥的液体已经染透了轻纱做成的春装,也染红了特伦苏扶住殷书瑶的手。 过去的记忆,再一次排山倒海地袭来。触痛了特伦苏每一寸的皮肤,每一条神经,又是撕心裂肺的痛。行刑台上鲜血模糊的身体,惨不忍睹的叫声,下面凑热闹的人的喧闹,一时间,又一次在特伦苏的脑海里重现。 “书瑶,书瑶,书瑶。”特伦苏抱着瘫倒在地面上的殷书瑶,呜咽地叫着,殷书瑶惨白的脸上渗着汗珠,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特伦苏一笑,就晕了过去。宛如一朵渐渐枯萎的玫瑰,在特伦苏的眼前渐渐凋零…… 就在特伦苏抱着殷书瑶的时候,楼阁下的守卫听见惨叫声,很快冲上楼阁把假扮成厨师的刺客抓住,没有任何一点障碍。 殷书瑶的身体,也以最快的速度送回未央宫…… “书瑶,书瑶,你醒醒,醒醒,不要离开姐姐,不要,不要,不要……”特伦苏在宫外默念着,祈祷着殷书瑶能够再一次醒来。 “太医,雪瑶她怎么样了?”南宫晨蹙眉从殷书瑶的房间走出来,看得出,情况很不妙。完美至极的俊脸上着急和悲伤已经代替了原有的冷漠。 “我妹妹,她怎么样了?”顾不得什么礼节,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特伦苏抓着李太医的手使劲地摇着,无视沾满鲜血的手把李太医的朝服弄脏。 “回太子殿下,良娣,太子妃的伤微臣已经处理完毕,至于,至于能不能熬过去……”说到这,李太医的手忍不住颤抖,他很清楚太子对太子妃是怎么样的深情。 “怎么样?不要拖拖拉拉!”特伦苏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殷书瑶的情形。她觉得都是她害了殷书瑶。 “尽人事,听天命。微臣告退。”李太医说完,逃命似的离开。 “妹妹,妹妹。”特伦苏冲进房间里。你一定要醒来,一定要! 房间里,殷书瑶静静地躺在床上,若离不断地换书瑶额头上的湿布,诗茵不断地帮书瑶擦汗,其他人也忙忙碌碌地进出着房间,只有书瑶,她躺在那里, 一动都不动。长长的睫毛像蝴蝶折断的翅膀,轻轻地搭在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气若游丝。 “妹妹。”疯狂的特伦苏一下子变得安静,害怕打扰到沉睡中的殷书瑶。放轻脚步,在殷书瑶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没有言语,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看着,似乎这样,特伦苏的心意就能通过心传达给书瑶。 书瑶,当姐姐再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姐姐就准备要一辈子保护你,我要补偿你五年里的空白,我要好好地爱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但是,你现在却为了保护姐姐受伤,都是姐姐的错,一切一切都是姐姐的错。我不应该怀疑你,更不应该去找什么突破口,都是我的错,书瑶,原谅姐姐,睁开眼睛看看姐姐,让姐姐知道,你好好的,你没有事,书瑶…… 少年,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脑袋里很乱,很杂,很琐碎。当我面对着书瑶的伤,当我面对着感受的太多不对劲。查下去,或者是放弃?似乎都不是最好的选择。我以为我可以一笑置之,我以为我可以和你一样豁达,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其实我很渺小,很差劲,很摇摆不定。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少年,你可以给予我答案吗? part 22 光·影 阳光依旧明媚,特伦苏依旧疲惫。 樱花节,书瑶沉睡的第五天。 春日里,阳光下,樱花灿烂的绽放在枝头,宛若那少年灿烂的笑。几天不见,特伦苏在无聊时会忽然想起他的笑,暖心的笑融化了初春里残留的寒冷,也让疲惫的特伦苏重新振作起来,好好照顾脸色依旧苍白的书瑶。 五天了,书瑶的病没有一点点起色。五天了,诗茵没有对特伦苏说过一句话。五天,一分一秒都让特伦苏难受。 书瑶,为什么你还不愿意醒来呢?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担心你吗? 今年的樱花节,太子妃受伤没有参加,气氛也随之黯淡了很多,没有往年的热闹,但依照规矩,太子必须带着特伦苏参加宫里的樱花祭。 樱花祭,是宫里一年一度的盛会之一。意在君民同乐,和祈求后宫的安宁。以往,宫人们用樱花制成各种各样的小点心,小饮品,是赏樱会上不可缺少的美食。樱花树下,皇室贵胄不分贵贱席地而坐,如普通百姓般拉拉家常,增进感情,歌唱,跳舞,都是允许的。没有等级森严,也没有繁文缛节,是皇宫里特伦苏唯一欣赏的聚会。 “书瑶,我走了。我会很快回来。”轻声在书瑶的耳边说过后,特伦苏才放心地离开。 “其他的人,你们先下去吧,太子妃要梳洗了。”见特伦苏走后,若离才支开所有的人。要不会引起特伦苏的怀疑。对于殷书瑶的这个对手,真的不能再小看了。她的心思慎密,是宫里一般女人所不能及的。只是,她的善良一次一次地让她的推理陷入误区。 “诺。”行礼,关门。 “庄主,安排妥当了。” “很好。”很难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能够一动不动在床上躺五天,不进食任何东西,不说一句话,耐心地等待能够说话的机会。她的耐心叫人佩服。 “庄主,暴室里的那个人……” “杀。”出乎若离的意料,殷书瑶竟残酷到杀死一个为她卖命,为她付出忠心的人。那个人在暴室被南宫晨用热铁烙,用刖刑,(刖刑是一种类似截肢的酷刑。战国时代,孙膑受师兄陷害,受的就是刖刑。)都没有招供,现在却要把他杀死……即使作为杀手的若离,也不忍心再去剥夺他的生命。 “你不忍心吗?”殷书瑶看穿了若离的心思。 “是。” “作为一个杀手,你不允许存在任何情感。”殷书瑶的眉毛一挑,轻描淡写地说。“明白吗?” “属下明白。属下还有一事。苏嬷嬷已经被抓到暗室里。” “好好待她。”殷书瑶笑,笑得阴险。 “是。”若离很清楚殷书瑶这句“好好待她”是什么意思。这是殷书瑶处理人质或者利用别人时常说的一句话,与暴室里的严刑逼供无异。 “好好帮我梳洗,我要好好地接待那位苏嬷嬷。”殷书瑶解开衣裳,轻纱从肩头滑落,如葱的纤细手指轻轻撩拨着水中的花瓣,簪子上的钻石随着手指的拨动闪耀着凶恶的光芒。“他也差不多开始行动了,呵呵,这下子变得好玩起来了。” “喏。” 阳光,樱花,绿草,春意。房间外的世界依旧明亮。 光愈亮,影愈黑。 part 23 樱花祭 樱花祭。 “见过祖母,父皇,母后。” 特伦苏也跟着南宫晨施以盈盈一礼。特伦苏着粉色春装,淡妆,简髻,好一个清丽的美女。 “免礼。”对于南宫晨,三位国家级保护动物都给予一个大大的微笑,而对于特伦苏,他们连看一眼都觉得厌恶。那些个传闻把特伦苏的形象描绘得极其淫 荡和虚伪,眼前这个清丽的女子根本不足以让他们改变对特伦苏的看法,只能让他们更加确信特伦苏做作功力之深厚。特伦苏也没有准备去改变这一切,反正,他人的看法,与我何干? 落座的特伦苏,也引起在座其他妃嫔们的注意。大家都好奇太子殿下的良娣究竟长得怎么样?能让专情于太子妃的太子殿下迷乱心智,做出让太子妃受伤的事情,会是个怎么样的妖孽?今日一见,下面早就议论开来。 “哟,我看呀,也不过就是有点姿色。其实,也只是个无趣的女人。” “可不是。” “唉,只是委屈了雪瑶妹妹,有这么一个淫 荡,贪婪的姐姐。” …… 仔细一听,都是些难听的贬低声。特伦苏也一概慷慨大方地接受,脸上没有一丝不悦,落落大方地向她们回以问候式的笑容。在一旁的南宫晨冷眼旁观,好像特伦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见特伦苏表现得这么淡然,下面议论的人也自知无趣,悻悻地停下,议论声越来越少。 特伦苏又是一笑,“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李夫人恐怕都在此时黯然失色。 明媚的眼眸,温柔的微笑,高贵的气质,一时之间,大家竟不知该挑剔些什么。特伦苏的那些事情,也都是一传十,十传百,才传开来的,有谁真正去追究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有人。大家都相信那些以讹传讹的夸张版,很少有人见过真正的特伦苏。她是个怎么样的女子,又有谁真正去了解?也没有人。大家都把特伦苏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都把特伦苏说得一无是处,但当特伦苏真正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对所有人的议论回以微笑的时候,所有的议论都不堪一击地倒下。 所有的传言,都跟眼前这个女子对不上号。 就这样,特伦苏用她的安静和微笑,平息了所有的议论声,这一笑,更让周围的女人们自惭形秽,不再对特伦苏评头论足。一旁的南宫晨对特伦苏得体的表现有些刮目相看,看来,她们之间的身份也不是不可能,有查一查的必要。 特伦苏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松开被汗水浸湿手心的手,其实,自己是蛮紧张的。呵呵。特伦苏自嘲的笑笑。樱花祭,在说说笑笑中,顺利地进行着。 “皇上,今年的樱花开得烂漫,不知可否即兴来个诗会助兴?”皇后娘娘未出阁时,是星缘国人人皆知的才女加美女,颇喜诗词歌赋,每年的樱花祭都少不了诗会的出现,今年也不会例外。 “准了。”皇上南宫言答应。特伦苏才注意到,皇上的声音已略显底气不足,虽只过不惑之年,但声音比实际年龄还要沧桑许多,不仔细听的时候,会被他帝王的霸气震慑,没有发现。不过,对于特伦苏来说,与她无干的事情,她一概不管。皇上的身体,皇上自己才最清楚。 “那么,今年,就用咏春为题吧。” 主题一出,下面的妃嫔个个开始思索。说说笑笑的热闹场面顿时变得安静起来。 “皇后娘娘,臣妾听闻,良娣是雪瑶妹妹的姐姐,雪瑶妹妹的才气过人,她的姐姐应该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不知臣妾能否向良娣讨教一二?” part 24 诗会 “皇后娘娘,臣妾听闻,良娣是雪瑶妹妹的姐姐,雪瑶妹妹的才气过人,她的姐姐应该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不知臣妾能否向良娣讨教一二?”说话的是云贵人,因为父亲是武将,耳濡目染的云贵人从小就疾恶如仇,心直口快,集女孩的阴柔和男孩的阳刚于一身,独特的气质,善舞分明的性格让她在深宫中占有一席之地。 “良娣,你可愿意?”一方面,皇后想借云贵人挫挫特伦苏的锐气,一方面,又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太难堪,只能换个角度,冷眼旁观吧。 “呵呵。”朱唇未启笑先闻。以前特伦苏看《红楼梦》的时候,觉得王熙凤大管家这一招用得妙,在不经意间给别人一个下马威,增加对方的心理压力,而现在又是没有等级森严,没有繁文缛节的樱花祭,特伦苏轻笑,无伤大雅。“讨教可不敢当。只是,妾身就献丑了。还请各位多多指教,帮妾身指出欠缺之处。” 在场妃嫔们的目光也齐刷刷地投来,她们在下面都幸灾乐祸地看着,看看她特伦苏是怎么在众人面前出丑的。 “碧玉妆成一树高,”呵呵,背诗容易写诗难,特伦苏有的是古诗n多首。 “万条垂下绿丝绦。”这千条万缕的垂丝,也随之而变成了她的裙带。上句的“高”字,衬托出美人婷婷袅袅的风姿;下句的“垂”字,暗示出纤腰在风中款摆。在座的妃嫔们一时难以挑出特伦苏的错,个个竖起耳朵听下句。南宫晨也向特伦苏投以惊异的眼光。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春风一转身成为美的缔造者,赞美她裁出春天。比拟和比喻都新奇贴切。妃嫔们失望了,她们根本不能挑出鸡蛋里有什么骨头,贺大诗人的诗成功地征服了异世的诗歌爱好者,这首《咏柳》也因此一举成名,成为星缘国人们世代传颂的诗篇。 “好诗,好诗。”一旁的皇上忍不住开口赞叹,心里开始对特伦苏的印象有所改观。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也不得不对特伦苏刮目相看。 “良娣果真是好文采,妾身佩服。”云贵人皮笑肉不笑。 “谢谢。”没有什么谦辞,特伦苏大大方方地接受所有的赞赏,本来人家贺大诗人的诗就写得好,根本不需要谦虚。 特伦苏的不谦虚让在座所有人大跌眼镜,不过,她的诗的确好到无可挑剔。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南宫晨的声音没有任何预告地响起。又把特伦苏吓了一跳。 “那不叫不谦虚,那叫自信。” “良娣好文采,本宫可否也能讨教一二?”一直冷眼旁观着的皇后娘娘开口了,又是一首咏春诗。连续两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特伦苏无语,怎么回事?诗会变成我特伦苏个人的诗歌发布会了?不过这样也挺好,反正咏春诗要多少有多少。 “那臣妾就只能再次献丑了。” 不死心的妃嫔们再次竖起有望成为兔长耳的耳朵。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妃嫔们无奈,怎么这个特伦苏比当年的皇后娘娘还强势?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抓住春天的早晨刚刚醒来时的一瞬间展开描写和联想,生动地表达了诗人对春天的热爱和怜惜之情。昨晚没下雨,啊算了算了,将就将就吧。 众妃嫔心灰意冷。皇后娘娘眼前一亮,果真是个才华出众的人儿,能够勾引得了晨儿的,也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皇帝,哀家喜欢这丫头,让这丫头陪哀家几日,好解解闷。”特伦苏看向太后娘娘,她看起来是个精明的女人,能在深宫里活下去的女人不简单,能把自己的儿子推上皇位的,更不简单,不可能因为两首诗就完完全全把厌恶全部剔除,一定有其他别的目的,是想试试我吗?好吧,我接受挑战! “孩儿听母亲的。”皇上在太后面前,只有母亲和儿子的关系。星缘国的皇上是全国上下人人皆知的孝子。当初在众多出色的皇子脱颖而出,登上万人之上的宝座,就是因为他以孝治国的理念。 “妾身遵旨。” part 25 “嘿!” “嗯?”欧阳渐离继续埋头做他的事——在竹简上涂涂画画。 “你讨厌!”特伦苏白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渐离又露出他的招牌笑。招牌笑里还夹杂着一些些惊奇和欣喜,这是特伦苏最想要的结果。特伦苏满意的笑了笑,脸色再一次沉下来。 “哼!”特伦苏在河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不安分地晃动着双脚。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上次有事情要办,才没有去找你,我没有忘了你的,真的!”渐离说得很真诚,与他名字不一致的娃娃脸上清清楚楚写着他的歉意。 “我不是说这个。你没良心啊,我好心好意,千里迢迢,翻山越岭,千辛万苦的来找你,你居然一句‘嗯?’就完了。”在渐离面前,特伦苏恢复她原先的本性。诗会上的恬静和优雅一概都抛开,现在的特伦苏才是最真实的特伦苏。少年,现在也只有你,才能让我放下所有的一切。 “对不起,对不起。”特伦苏依旧不鸟渐离,“你,生气了?”渐离半试探的问。 “骗你的!我没有生气。”多云转晴。特伦苏笑得一脸灿烂。唉,一般来说,气象站都是受不了的。“呐,你想什么呢?遇上难题了?” “嗯。”渐离再一次埋头涂涂画画。 “平地秋千未起,踏板一尺离地;送行二步与人齐,五尺人高曾记;仕女佳人争蹴,终朝笑语欢嘻;良工高士素好奇,算出索长有几?(有一架秋千,当它静止时,踏板离地1尺;将它往前推送10尺,秋千踏板就跟人一样高;如果这时秋千的绳索拉得很直,试问绳索有多长?)诶,你在想的就是这个?”特伦苏伸长脖子看渐离的竹简,所看到的就是这个,一道数学题。 “嗯。这是我昨天在看书的时候看到的题目。据说这道题只有出题人才算得出来,很多人都不相信,结果都没有解答出来。我也算了很久,可就是和它的答案不一样。” “很简单嘛。14。5尺,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渐离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算了那么久,特伦苏居然一下子就可以算出来。难道,她就是那个出题人?不会吧?出题人不是很老了吗? “喂,你别乱想啊。我不是出题人。”渐离千变万化的脸让特伦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天呐,特伦苏还经常自以为是盛开在花季里的一朵花啊,没想到,眼前这个没眼光的,居然把自己想成个欧巴桑还是欧吉桑,诶,我怎么知道欧巴桑和欧吉桑的?算了算了,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 “你是自己算出来的?没有看答案?” “嗯嗯。” 特伦苏的回答让渐离自愧不如。 渐离的娃娃脸上藏不住任何情绪,特伦苏这才发现自己错了,不应该那么心急口快。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算,只是你的切入点搞错了才会算那么久。呐,这道题要用到数形结合思想,把题目画成图就是这个样子。然后,把数据一一代入,就可以直接得出一些线段的长度,再根据勾三股四弦五,就可以算出,绳索的长为14。5米。”特伦苏知道自己可能失去记忆前是一个普通的小家碧玉型女孩,失忆后,一些新的东西填补了空白记忆的位置,但她不想因为这样,让渐离自愧不如,毕竟,这是个男权的社会,男人注重自己的学识,社会地位,和能力。他们可以忍受压力,失意,挫折,但是,他们却不能忍受一个足不出户,卑微如尘的女人超过自己。特伦苏也不喜欢这样,她觉得,男女之间应该是平等的,但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特伦苏没有办法改变。渐离也是生活在这个社会的人,他不可能不会有这一类的思想。特伦苏不想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拉远了和渐离之间的距离,她喜欢渐离,一种朋友间简简单单的喜欢。 少年,我不想失去你的笑。 part 26 “对不起。”听了特伦苏的解释后,渐离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刚才特伦苏画的那个图。是伤了他的自尊心吗?特伦苏懊悔不已。 “你不用道歉。如果不是你说出思路,我还真的不是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渐离笑,他的笑里没有任何其他的成分。 “我……”特伦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觉得渐离只是在安慰自己,其实渐离心里还是介意的,一定会的。 “我的自愧不如,可不是某些人的伤自尊。我不觉得女性在某些方面做得比男性要好有错,我相信,你也和我一样,崇尚一种男女之间的平等,是吗?”他的笑,没有理由的让特伦苏安心,没有理由的让特伦苏相信他,他真的是这个社会里最独特的一个男人。特伦苏觉得在他的面前,她的那些担心多么可笑。总觉得,渐离那样洒脱的人,是与这个皇宫格格不入的,他居然会选择留在这里,真是个奇怪的选择。 “我想,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人。”特伦苏直视他的眼睛,一种微妙的感觉在心里荡漾,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想,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渐离也同样直视着特伦苏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不算大,透彻如一汪清泉,倒映着她的蕙质兰心,她灵动的眸子里,可以看到其他人没有的东西。 “喂,你很爱学人。”特伦苏想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情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这种情感没有理由让它存在。 “我不觉得。哦,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东西。”渐离没有征求特伦苏的同意,牵起她的手,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你要去哪儿?”不同于上次,特伦苏没有不知所措,她很喜欢被牵着的感觉,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不会很远。” 来到一栋房子前,看起来很豪华的房子。 “你等一下。” 渐离冲进房子里,不一会,就拉着一辆自行车出来。没想到这里还有这种东西? “看,这是我的收藏品之一,来,坐上来。” —————————————————————————————————— 自行车肆意地穿梭在树林里,特伦苏单侧坐在自行车的后座,双脚还是不安分地晃动着。 “呐,你喜欢什么颜色?” “嗯……蓝色吧。” “深蓝,还是浅蓝?” “深蓝。诶,你问这个干嘛?” “不告诉你。” “真的不说?” “不说。” “那你坐好咯。”自行车越跑越快,两旁的景物飞快的后退,树林里的小石子磕磕绊绊,把特伦苏吓得一次次尖叫。不由得,抱紧了渐离的腰。 “说不说?” “我要给你一个惊喜,现在不能说。喂,你慢一点啊!”哦,忘了说明一下,特伦苏尽管来自现代,但她不会骑脚踏车。她觉得两个轮子的这东西不怎么安全。 part 27 “皇宫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没有侍卫的地方?皇宫里不是戒备森严吗?”树林里,似乎没有所谓的尽头。 “这里已经不是皇宫了。”特伦苏环抱着渐离的手,让渐离有着一种奇怪的满足,和一种奇怪的甜蜜。 “怎么会?”特伦苏总觉得渐离就像魔术师一样,来去自由,还拥有很多很多这个皇宫里没有的东西。 “从那个草地开始,就已经不是在皇宫里了,当然不会有侍卫。” “那这里是?”特伦苏隐隐觉得渐离不是一个身份简单的人。这才想起,欧阳这个姓氏是星缘国里很少见的一个姓。 “特伦苏,不要问可以吗?一直这样就好,可以吗?”渐离一手放开把,抓紧特伦苏的手。你的身份,会妨碍我们之间的信赖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永远不要知道。我也不想你知道我的身份,在你的眼里,我最好还是那个没有任何故事的特伦苏,干干净净的特伦苏。 “渐离,小心前面!!!” “嘭!”自行车英勇地撞上大树。 两个人都从自行车上摔下来,没有任何预兆,双唇紧紧地贴在一起。 “不。”特伦苏惊呼。那天夜晚的事情在脑海里重播。南宫晨吻着她的唇,锁骨……之后,她就失去了本属于她的东西。她的泪,她的清醒,都没有用。可怕的夜晚里,她像一只无助的小兽般受人蹂躏。 “不要!”特伦苏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渐离,她讨厌这种感觉。她没有办法摆脱那天晚上留下的阴影。她是喜欢渐离的,但也仅仅是朋友间的喜欢,因为她和渐离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以前没有,将来更不可能有。 “你讨厌我。是吗?”被推开的渐离垂下头,落寞的坐在一棵树下,凌乱的发丝遮盖住视线,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不,不是的。”特伦苏并不知道这样会伤害到渐离,她真的不知道,她以为渐离和她一样讨厌这种接触,小说里,常常把接吻写得很美妙,实际上特伦苏并不这么想。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冷下来,渐离的心也跟着冷下来。他喜欢特伦苏,从樱花树下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特伦苏是第一个让他动心的女子。也许是因为缘分,又也许是因为特伦苏的身上有着别的女子所不曾拥有的东西……她推开的那一刻,就已经把他拒之门外了。他还需要对这个女子抱有其他想法吗?他没有那么伟大,伟大到去对一个伤自己心的女人说对不起。 特伦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 两人就这么一直僵持着。谁也不想理谁。很久很久,特伦苏开口打破沉寂。“我要去建章宫住一段时间。” 渐离没有说话,垂下去的头也没有抬起来。 “我们以后很难再见面了。”特伦苏一个人说着,她似乎一点都不介意渐离的沉默。或者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想,我们还会是朋友。” “再见。”特伦苏的声音没有温度,没有距离。 一个人,钻进树林里,留下被残阳拖得长长的背影,瘦削,无助。 没有回头的离开。 part 28 初春的日头并不长,很快,如血的残阳也随着归去的鸿雁渐渐消逝在天边,划过如铅般淡淡的痕迹。 凭借着夕阳与黑夜接吻时淡淡的光,特伦苏摸索着回到未央宫。 祈祷着,让书瑶醒过来。 可惜,并不是所有的愿望都可以成真。殷书瑶还是睡着,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般的睡着,对于蓬头垢发闯进殷书瑶房间里的特伦苏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反应,好似这个人没有存在一样,包括,诗茵。 “诗茵。”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把埋着的头抬起来。 “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哪怕是一句,或者一个字都好,不要告诉我,一起照顾书瑶这么多天,你仍然误会着我,你仍然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她的头至始至终都埋着。 “是吗?”特伦苏自嘲地笑笑,“谢谢你这些天照顾着我妹妹,谢谢。以后,还要麻烦你了。” 说完,特伦苏没有停留。停留一刻都是无用的。但愿诗茵能明白最后一句的意思。自书瑶昏迷以来,南宫晨除了早朝后会来看书瑶一会儿,其他时间都没有看见人影,对于深深爱着“雪瑶”的南宫晨来说,很不合常理。不是吗? 或者说,他已经发现了什么。当然,后者特伦苏不敢想,她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收拾完东西,没有片刻停留地直奔建章宫。 原以为会因为来迟受到一番刁难,没想到却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安稳得让特伦苏觉得蹊跷,建章宫的宫人比其他寝宫里的宫人更懂得待人接物这是必然,但也不可能一个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女子来到建章宫,宫人们一点闲话都没有,在未央宫都有人当着书瑶的面指责特伦苏的不是,更何况是其他人,是不是安静得太怪异了?还是自己太多疑? 来到另一个地方,特伦苏又多了一个心眼。有谁知道,在风平浪静的背后不会有汹涌的暗流?说不定在某个地方已经就有第三只眼睛了。 太后邀特伦苏来建章宫住自然没有聊聊天,解解闷这么简单,特伦苏知道,太后应该是想把自己留在建章宫,好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那天樱花祭上的诗会已经让太后充分肯定特伦苏的才能,如果特伦苏真的不是传言中那样的话,特伦苏有可能成为太子身后一位得力的助手,辅佐太子,帮助太子妃料理一些杂务,这比除掉特伦苏或者让历史的洪流淹没特伦苏要好得多得多。 想着,特伦苏也就睡了。 一夜好眠。 “啊!!!”天呐,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