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渣男分手后，我和他小叔闪婚了》 第1页 《老男人请上位 / 和渣男分手后，我和他小叔闪婚了》作者：春风又绿江南an【完结】 简介：《双男主+火葬场+男二上位+》 程小小的男朋友和弟弟结婚了。 程小小emo了几秒，转头扎进了男朋友他小叔的怀抱。 俗话说得好，年轻不知老头好，有钱有颜有社保；老头好，老头妙，话少钱多死了还能找！ 第1章 男朋友结婚了 《加大加粗的提醒来了哈！本文双男主，小朋友请绕道，另外注意本文非双洁，我这里没有和前任谈恋爱三四年了还只拉拉手亲亲嘴的男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恋爱确定关系后的迫不及待……懂得都懂。》 程小小在某乎匿名提问，男朋友偷偷出国结婚，我要不要去随个礼？在线等挺急的。 配图，是国外某教堂举行婚礼的信息，教堂和日期是真的，只有信息被程小小模煳化了。 程小小在某乎上的提问，在三天前就已经爆了，热心网友共情纷纷出言划策，程小小记在笔记本的回答已经有一万字了。 网友1:「躲在被子里哭一晚上。」 网友2:「必须随礼，带上 250，坐他爸妈那桌，敬酒的时候拿红包出来甩他脸上。」 网友3:「二话不说，吊死在他面前。」 有些经验丰富的姐姐们还贴心地分享了自己手撕渣男爆锤小三的战绩。 朋友阿瑶和他互关了帐号，看到后也给他发来了私信，跟其他人发来的格外不同一些。 程小小点开看了一下，是推荐的一些书。 《我死后，这个世界开始爱我了！》 《我死后第七天，渣男疯了！》 《我死后，家人全都疯了！》 阿瑶打了一段长长的文字:「这些是走苦情虐文路线，虐身虐心的你喜欢吗？」 程小小蹙了蹙眉头，「……我不想死，我身体很好，就是跟他结婚的白月光身体不太好，我觉得你这个剧本适合他。」 「哦哦哦哦，没事的，我还有很多招。」 《一胎三宝，大人跪求復婚！》 《千亿萌宝出动，总裁爹地求吃回头草！》 《三岁黑客七岁特工，总裁爹地拿命宠》 「这些怎么样？」 阿瑶那边正在输入，程小小无奈嘆了口气，「前提条件得要有个小孩吧，我一个男的，这……让我去哪儿弄个小孩来？」 「哦哦哦哦哦哦！没事没事还有这本」 《得不到他的心就得到他的肾》 程小小无语给她甩了政法频道的连结，「不管是拿他的心脏还是肾脏这都属于犯法。」 《男主别虐了，你老婆跟男二跑了！》 《张总别虐了，你老婆跟隔壁老王跑了！》 《李总别追了，太太嫁给你爸了！》 《小叔撩人，渣男快叫我婶婶！》 阿瑶问:「你身边有没有他的好朋友啊？死对头，他爸，他小叔啊之类的？」 程小小仔细回想，「他的朋友当然是有的，不过都是我的死对头，他们不会想要跟我结婚，他们只想在我坟头蹦迪。」 「他爸，他小叔呢？」 程小小脑海里回想起裴衍青他妈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他爸就算了，渣的惨绝人寰，再说了我打不过他妈，他小叔……倒是长的很好看，但是双腿残废。」 「有钱吗？」 「有，超级有钱！」 阿瑶发来信息，「同学一场，我能不能富就靠你了，能介绍给我吗？我从小就很有爱心，我不嫌弃残疾人，真的，绝对不是因为钱。」 程小小还没回话，手机响了起来。 是裴衍青他妈。 接通后，对面噼里啪啦就是一句话。 「今晚家宴，让裴衍青一定要回来。」 「阿姨这可能有点难，他这会正在国外结婚呢。」 女人听说结婚顿时破防，怒不可遏的嘶吼，「谁让你们擅作主张结婚的？我有同意你进我家门了吗？」 「阿姨你冷静点，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们今晚无论如何也得给我回来参加家宴。」 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程小小无奈地拿起手机给裴衍青的秘书打了个电话，因为裴衍青的电话在他婚礼当天给他打了十几个后被他拉黑了。 电话那边响起了甜美的女声，正是裴衍青的私人秘书徐丽娜。 「你好，这边是秋华娱乐有限公司总经理秘书处。」 「丽娜是我，让裴衍青接个电话。」 徐丽娜目光往身后两个亲密贴在一起的人身上看了一眼后收回。 「裴总刚下飞机接不了。」 「哦，踏马……他妈让我打的，今晚家宴！」 徐丽娜表情凝住，思索了一会儿拿着手机进去给了裴衍青。 裴衍青看到来电是程小小，蹙了蹙眉头，一副被人打搅了不爽的语气，「你一天打十几通电话，到底有什么事？」 「家宴，你妈让你一定要到场。」 「知道了！」 不耐烦的语气隔着屏幕都听到了。 程小小看着「嘟嘟嘟」的手机，翻开刚才跟阿瑶的信息，目光落在，《小叔撩人，渣男快叫我婶婶！》上面。 阿瑶还在问:「他喜欢什么样的？」 「别装死，我富了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第2页 给阿瑶回了一句，「你说的对，其实我也很有爱心，我小时候还扶过老奶奶过马路呢。」 「？」 「你说的对，我也不是因为钱，我只是爱心泛滥，再说了我男朋友结婚的对象就是我这个残疾小叔的未婚夫，他双腿残废已经够可怜了，还要被戴绿帽子……我这样正直的人怎能坐视不理呢？」 「？？？你想说什么？」 「我要去勾搭他小叔！把这本书分享给我，我等下研究研究从哪儿下手。」 阿瑶动作很快，几秒钟就把书发过来了。 [苟富贵，勿相忘！] [等我发财了给你打最好的黄金棺材。] 封面很暧昧，程小小打开看了第一页就上瘾了。 不愧是阿瑶，这种狗血淋头、又冲突性戏剧性十足的小说果然让人上头。 助理陈乔过来看他的时候，他正埋在沙发上看小说，跟几天前要生要死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陈乔松了口气，把手里买的小零食递给他。 「在看什么？」 程小小抬起头，赶紧把手机藏了起来。 「没看什么？」程小小心虚，目光下移落在他的手腕上，那里的牙痕还很明显。 「还疼吗？怎么不去上药？」 陈乔随意地看了伤口一眼，「小事，想吃点什么？」 「晚上要去裴家家宴我就不吃了。」 陈乔眉头蹙了一下，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还要去？即使他已经结婚了，你也还要去？」 程小小不以为然，「不去，怎么捞分手费？」 第2章 三个人的恋爱 一周前的早上。 裴衍青坐在床边慢条斯理地穿衣服，目光时不时地在程小小性感的长腿上转圈，眼底一片暗流涌动。 「乖，我这次要出国处理点公司业务上的事情，不能陪你闹了，今晚早点睡！」 出门前，他圈着怀中人的腰，温软的唇压下来，他的舌尖撬开怀里人的牙关，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直到把人吻得喘不过气才松开。 「宝宝乖，回来给你带礼物。」 程小小攀住裴衍青的脖颈撒娇，「我不要礼物，折成现金可以吗？」 裴衍青实在没忍住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小财迷！」 程小小羞涩地低着头，紧接着下一秒，程小小的手机里语音提示响了起来，「支付宝到帐十万元。」 裴衍青把钥匙塞给他手里，「我不在家，钥匙要拿好了，别冒冒失失的连家都找不到。」 程小小捏着钥匙不说话，却在他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开口问，「每次都是你一个人去，这次能带我一起吗？」 本来是个很简单的请求。 裴衍青却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了不悦。 「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就一周多的时间，况且你身上还有工作别任性，处理完事情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乖乖在家里等我。」 裴衍青走的时候又转回来，在屋子里翻找出来了一个红色的盒子。 见程小小盯着他，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上面的钻石有点松动，我拿去朋友那里让他帮我处理一下。」 「好！」 裴衍青走后，在罗国的同学突然给程小小发了一个帐号，帐号英文名 cheng＆pei。 与帐号一起发过来的还有一句话，「玫瑰开的最浓烈的时候就意味着它即将凋零！」 莫名其妙的话里带着某种强烈的暗示。 程小小心里「咯噔」了一下，点开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帐号，头像是两只手十指紧扣…… 曾经那个愿意拿命爱着你的人，最终也不免落俗。 帐号是个宸国人，三年前去的罗国，在推特上有不少的粉丝。 平时就发发日常，从他的日常能看出来他对待生活的松弛和随意，是个跟程小小完全不一样性格的人。 程小小停下了继续往下翻的手指，因为他知道继续下去，他和裴衍…… 可他的性格让他做不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 往下翻开的图片果然有趣了起来。 有偶尔出现的一只跟自己戴着同款戒指的手，一件他熟悉的衣服，一个他熟悉的背影，一双他亲自买的鞋。 原来他的每一次出差都是为了他。 甚至在赶不上自己生日的凌晨，他和他在罗国某知名酒店里滚床单。 巨大的落地窗前映着两道拥抱在一起的身影，一旁铺着白色纱布的桌子上摆着红酒和蛋糕。 配文:六年的恋爱长跑，分分合合，歷经千难万险，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这三年他以为的彼此深爱，却在这个帐号里看到了别人六年的分分合合…… 所有的幸福假象在那一刻崩塌碎裂…… 握着手机的手不住地颤抖着，眼泪先一步砸了下来。 他们的六年……那我们的三年算什么？ 他像是自虐一般地翻开了cheng帐号里所有的图片，拼凑出来的故事验证了他们六年的感情。 他以为的裴衍青出轨，却没想到在这拥挤的三个人中，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 他紧紧地咬住嘴唇，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像是一汪湖水，无法阻挡。 他和裴衍青跟所有的情侣一样，会吵架会生气会无理取闹，吵的最凶的那年他对裴衍青大打出手，结果以把裴衍青打进了 icu 结束。 第3页 可即便这样裴衍青也不愿意和自己分开，他很爱自己，所有人都觉得，程小小也觉得。 可现在所有的深情的都成了一个笑话，自己成为了别人爱情中的小三。 cheng 在推特上的帐号更新了。 程小小颤抖的手点开，一幅国外教堂的婚礼布置现场，几百万的红玫瑰从教堂外面铺进。 热情如火，热辣滚烫…… —新郎裴衍青x新郎程青瑜 —定于十一月初六上午在圣斯尔大教堂举行婚礼，届时欢迎您的到来。 下面是超十万＋的祝福信息…… …… 裴家是州城首富，老宅是旧社会时期建立，传承百年歷史悠久。 占地面积超六千平，里面有自己的小型高尔夫球场，公园，泳池等等。 从门口到大厅直径距离一千多米，得走五六分钟。 为了勾搭裴衍青的小叔。 程小小特意把自己张扬的红头髮染了回来，又去商场买了身奶白色的衬衫配西裤。 头髮也精心打理了一下，柔色的装扮收敛了他平时的泼辣，镜中人看起来跟他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程青瑜一样，看起来又乖又软。 老男人都喜欢这一款。 忘记了还有老男人必杀技，香水。 程小小从他的小破车里掏出刚才 9.9 在杂货店买的玫瑰之恋香水，下车之前在车上胡乱喷了一下。 一股劣质的浓香快把他自己熏吐了，早知道就要那款奶香的了。 在门外吹了半小时的冷风把味散掉一半后才抬腿迈进了裴氏老宅。 程小小跟裴季只见过两三次面，每次都是在人群里遥遥相望了一眼，他甚至不确定裴季能不能认出他来。 毕竟他这个身份并不能直接碰触裴季，每次过来的戏份也很少，在裴衍青旁边当背景板。 程小小怀着诡异的心思和刺激感，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一群小辈身后进了裴家大厅。 程小小很少来老宅，就算来也是跟裴衍青一起，今天一个人纯属是意外，没有裴衍青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肆无忌惮的鄙夷。 裴衍青的母亲苏嫦和几位婶婶正在大门口待客，看到程小小过来，几位婶婶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大嫂，那是不是你儿子的男朋友？」 「对啊，还是个小明星，上一部戏演的那个男狐狸简直是本色出演。」 苏嫦本来就不喜欢他的身份，觉得上不得台面，听到旁边人议论纷纷，脸立刻拉的老长，面色阴郁地走了过来。 「怎么这么晚？裴衍青呢？」 程小小垂下眸子，程小小在苏嫦面前他的人设就是一副任劳任怨的受气包模样。 无论苏嫦怎么说他都不会反驳，过去是因为爱他儿子。 现在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跟他姐妹相称。 「他会来的，应该是路上耽搁了。」 苏嫦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别以为你们偷偷结婚了，我就会接受你这种没家教的孩子，想进我裴家的大门，你还不够资格。」 「是是是……您说的都是！」 第3章 家宴 苏嫦骂的很难听，但程小小听的很舒服，他最喜欢听别人骂他父母死绝了或者全家死绝了这样的话。 苏嫦碰到软绵绵的程小小，无计可施，「找个角落躲着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就等你这句话了，谢谢嫂嫂！ 「嫂嫂，我坐哪桌？」 「你叫我什么？」 程小小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太激动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阿姨，我坐哪儿比较不影响您？」 「滚远点就可以了。」 苏嫦的态度说明了一切，有苏嫦这样子带头，裴家人没几个看的起程小小的。 程小小刚进角落窝好，准备找机会接近裴季，耳边就传来了零零碎碎的声音。 「他怎么一个人来了？」 「早就说衍哥不可能娶他了，再加上对方身份还那么低。」 「玩玩而已还认真了？」 「麻雀还想变凤凰。」 程小小走到他身边踩了说的最大声的那位一脚，「你说谁？」 「啊！你…你踩到我的脚了…」 说话的几人裴家的小辈，裴家人向来精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不会轻易给自己招惹麻烦。 他们眼里只有生意和金钱，其他事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消遣，根本不会搭理。 也就这些个小辈叽叽喳喳了。 「脚？什么脚？」 程小小揪住带头的裴柳，揪住他的耳朵拖到后院，裴柳不服气，挣开他把脸偏到一边。 「你这个坏男人，我哥早就有喜欢的人，他是不会娶你的，我劝你识相的早点离开他。」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而已。 「知道了！」 裴柳愣了一下，「你…你…你知道了？」 裴柳曾经是他的学弟，跟他的关系是最好的，但后面他跟裴衍青在一起后，这人就横挑鼻子竖挑眼对他一百个不如意。 说起来这裴柳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小叔子，程小小上下打量着他，除了长相青涩了一点，这身材这相貌绝对是校草级别的。 程小小像在估量商品一样的眼神，把裴柳看毛了。 「你……你看什么？」 第4页 程小小收敛了下自己太过炽热的眼神，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温柔的邻家大哥哥，亲切地问候道:「裴小柳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裴柳耳尖瞬间就红了。 「哼！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程小小有些失望，其实他还蛮喜欢小弟弟的，程小小没道德，虽然裴柳才十八岁，但他可以为他的相貌等等。 又奶又可爱…… 还年轻身体好！ 只可惜裴柳不喜欢他？ 程小小还没放弃，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圈。「臭小子，我今晚这身不好看吗？」 裴柳的眼神快速在他身上过了一圈，耳尖微不可察地红了起来，斩钉截铁回他。 「不好看，你打扮成什么样子，我衍哥也不会喜欢你，你既然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了就应该早点离开，做第三者很骄傲吗？」 「谁稀罕他喜欢，我就问你好不好看！」 裴柳脸彻底红了，就在他期期艾艾准备说出「好看」两个字的时候，程小小已经被大厅吵闹的声音吸引到，跑过去了。 「喂！你跑什么？」 裴柳紧随其后，在他面前的程小小却突然顿在原地，裴柳剎车不及差点撞在他身上，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就想开口骂人。 「喂！你走路不长眼啊！」 程小小呆呆地站在原地，没回他，这很不对劲。 裴柳眯起眼睛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大厅门口。 裴衍青带着一个人缓缓走了进来，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高定西服，身高腿长，模样俊美，行走间自带气势，他旁边是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西装，模样精緻的程青瑜。 程青瑜的身份众人都知道的，程家独子，裴季的那位落跑未婚夫。 众人的目光在程青瑜，裴衍青，程小小和裴季四人身上来迴转圈。 不明白程青瑜不愿意结婚才跑去的国外，为什么又在婚期将近的时候跟着裴衍青高调回国。 …… 难道是想通了？ 人群里，裴衍青的目光诧异地落在程小小身上，他没想到程小小会一个人过来家宴。 程小小刚好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了一瞬，程小小的眼神从最开始的满眼爱意然后一点一点变红，像只被人背叛的小兽，湿熘熘的眼睛瞪圆了看向自己。 眼里充斥着无法言语的不可置信和受伤，没了往日的泼辣乖张，他这副模样看起来像要碎了一样。 裴衍青内心侧动，刚想向他走过去，挽住他的程青瑜轻轻捏了捏他的衣角，「衍青哥哥，裴季在盯着我，我好害怕！」 裴衍青向程小小走过去的身子顿了一下，慌乱的错开眼睛，故作镇定地看向了别处，牵住程青瑜的手改为了十指紧扣，带着他径直走向爷爷和小叔面前。 「爷爷，小叔，我和青瑜已经结婚领证，希望您和小叔能成全我们。」 说完两人一起跪了下去，丝毫没有在意旁边众人因为这一句话全部石化。 爷爷脸色铁青，但目光却在偷偷地看裴季，只见裴季坐在轮椅上面色淡漠，但从他不住颤抖的手，能看出来他也被气的不轻。 裴柳看到他哥这荒诞又戏剧的操作，有些失神，许久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个泼辣的程小小，怕他闹事，赶紧伸手把程小小的眼睛捂住。 耳边传来他无奈的嘆息，「早就暗示过你了，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他喜欢的是程青瑜。」 我谢谢你，但你能不能别捂我口鼻，我要窒息了！ 程小小挣扎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裴柳这个死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其实他早就不难过了，人心不是一天凉下来的，是在看到他们甜蜜的六年后凉透的。 全场寂静，目光都聚焦在大厅中央的位置，爷爷鬍子抖了抖伸出手去，一巴掌打在了裴衍青脸上。 「你怎么敢的？你喜欢男人女人，明星不明星的我都不管，可他是你小叔的未婚夫，这世上是没人了吗？你连你小叔的人都抢……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第4章 不用分手 裴衍青默不作声，顶着鲜红的五指印继续跪着。 苏嫦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这一幕，脚尖一软差点晕死过去。 反应过来的她立刻分开人群冲到裴衍青面前，看了看裴衍青又看了看程青瑜，最后看向人群中的程小小，手指颤抖的指向他。 「你……你不是跟那个小明星结婚了吗？你是不是搞错了？」 裴衍青抬头看着苏嫦笑了，这一刻他心里竟然有种隐秘的报復感。 「妈，您没有看错，您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小小吗？嫌弃他没有个好身份，现在好了程青瑜是程氏独子，这个身份您满意了吗？」 苏嫦看着程小小又看了看程青瑜，一个顶虽然着一头红髮，但一看就没啥弯弯绕绕的心思，一个看起来温温柔柔像菟丝花一样，但那双桃花眼里全是心机。 跟心眼子多的的人在一起，她有密集恐惧症。 现在别说程小小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明星，他就是个人妖她也认了。 「你误会了……小小就很好，我只是嘴硬心软，心里早就成全你们了。」 裴衍青看着苏嫦，眼里满是讽刺。 「你先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他没有家教，你说当明星的没有几个干净的，你说他家世配不上我……」 第5页 苏嫦被气的心潮起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裴季目光淡淡的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人。 「你什么时候喜欢程青瑜的？据我所知你们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国内。」 裴衍青没想到裴季会这样问，下意识看向程小小。 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那份坚强和悲伤交织在一起，看的人心疼，裴衍青不忍心再看垂下了眸子。 「小小他只是我用来转移你们视线的工具，我跟青瑜从小，这三年我们一直都在联繫，隔三岔五就会找各种机会见面……」 这话一出，所有人看向了程小小，一时之间，同情的揶揄的嘲讽的鄙夷的目光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攻击向程小小。 饶是程小小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也还是被这话气的浑身颤抖，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 嘴唇微微颤抖着，声线染上了哽咽，质问的话还没出口便破了音:「裴衍青……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裴衍青下意识抬头，裴季端坐在轮椅上，正无悲无喜地俯视着他，凉薄地勾起唇角，那眼神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 「对不起，但我和青瑜是真心相爱的，求你成全。」 程小小的肩膀微微塌下去，眉目间流露出茫然，身体摇摇欲坠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摔倒在地上，眼神像突然失去了色彩失去了焦距…… 苏嫦站在人群中间感觉自己都要疯了，四周人声鼎沸，她的世界天旋地转。 娶男人跟娶女人不一样，女人需要对方家大业大强强联手。 男人的话野心太大了反而对他们不利，所以他们希望裴衍青能娶个看起来安分守己的。 这个程青瑜先不说他的出身，就他是裴季的未婚夫这一条，她就绝对不能接受。 「衍青……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苏嫦还没倒下，爷爷先一口气没上来，一头栽了下去，幸亏旁边的裴季挡的快，老爷子砸在了他身上…… 「快点送医院！」 一阵兵荒马乱后，裴氏家宴被搅的七零八落，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程小小本来想走，被苏嫦给留了下来。 苏嫦恢復了些精神，目光凌厉地看着下面的裴衍青和程青瑜，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游魂状态的程小小。 「程小小我还真是高看你了，平时看你张牙舞爪的样子，没想到连个男人都看不住！」 程小小垂着头，表情愈发忧伤，「阿姨对不起，之前种种是我打扰了，以后……以后我不会再缠着裴衍青，今日之事大家也都看到了，既然裴衍青已经跟程青瑜结婚，我……我自然是成全他们。」 裴夫人:「……」 放弃什么？谁让你放弃了？ 你倒是争一争啊！ 一哭二闹三上吊会不会？会不会？ 可惜了，对面的程小小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根本就不接苏嫦对他使的眼色。 苏嫦被程小小的不争不抢气的心口疼！ 程小小还在自顾自地说，「正好诸位叔叔阿姨伯伯们今天都在，我程小小和裴衍青正式分手，以后再无任何关系。」 裴衍青一直垂着头，此刻抬头，目光死死地盯着程小小，手指收紧，被他握住手的程青瑜，挣动了两下，手指几乎被他捏断。 程小小目光放空，一副悲伤欲绝的模样，谁都没看说完这话就出去了。 裴柳不放心跟上去，刚到门口就被管家撵了回来，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程小小孤孤单单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老宅。 一旁的苏嫦面如死灰，早知道有今天的事情，程小小就是坨屎，她也认了。 …… 程小小走出门口刚松了口气，就碰到了掉头回来的卡宴。 黑色的卡宴毫不停留地从自己身旁开了过去，车牌号州 a99111。 是裴季的专车！ 这么快就回来了？ 失算了？ 程小小有点后悔自己熘的太快了，这后面的重头戏没看到。 想回去看看，门口的阿姨还在沖他摆手，脸都笑烂了，他又不好意思再回去了。 就在他磨磨蹭蹭快走到自己的破车旁边时，那辆卡宴又倒了回来。 车窗缓缓打开，露出了一张惊若天人的脸，笔挺的五官在震怒的状态下，依旧完美的仿佛一尊雕塑。 上位者的眼神随意地扫了他一眼，「你叫什么？」 程小小紧张地看着他，「程小小！」 「听说你刚才和衍青分手了？」 「嗯！」 程小小心里有什么东西隐隐在跳动，裴季他这是……这是要和自己联手对付渣男了吗？ 下一秒就听到裴季声音漫不经心道:「你们不用分手，他们是不会在一起的。」 留下这句话，车子再度开了进去。 只留下程小小在风中凌乱…… 看来是他这表演用力过勐了，让裴季以为他悲伤的不能自已了。 第5章 你要老婆不要 也不知道裴季进去说了些什么，这件事情就这么被压下去了。 家宴的事情，以程小小惨遭抛弃，程青瑜被裴季送回程家，裴衍青被禁足小黑屋落幕。 …… 晚上洲安医院顶楼，程小小手里揣着婚前协议，穿着一身从护士办顺出来的工作服，工作服虽然是女孩子的但是穿在瘦削的程小小身上刚刚好。 第6页 戴上口罩，伪装成护士后来到了洲安医院顶楼的 vip，这趟他是专程来跟裴季合作的。 裴衍青想和他的白月光快乐 happy 大结局，他也不能冷冷清清。 裴衍青给他送的大帽子，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戴。 程小小推开门，躺在床上五官深邃，气质矜贵的男人，目光幽冷地看了过来，上下扫视了他一眼，冰冷中不带一丝感情。 「我没叫服务，出去！」 「咔哒！」 程小小心生一股寒意，忍不住就想后退，却也知道裴衍青已经靠不住只能靠裴季了。 程小小深吸一口气，反手把门锁上后来到裴季床前，一口气摘下口罩和护士帽，递过手里找律师拟好的婚前协议。 「小叔还记得我吗，前几天在老宅见过面的，我叫程小小，是您侄子的前男友。」 裴季精瘦的手指接过他手里的合同，翻开随意看了眼，目光从合同上转到他的身上。 年轻人身上穿着白色的护士服，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病房内柔柔的暖光照在他的发璇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安静又乖巧。 悄无声息的打量特别折磨人，特别是裴季这种在商场上沉浮了几十年的高手，就在程小小快要顶不住压力的时候，裴季说话了。 「程小小？」 程小小抬起头怯懦的目光像初生的小兽，湿熘熘、软乎乎的撞进了裴季的眼中，裴季幽暗深邃的眸子禁不住暗了一瞬，收回视线，嗓音低哑了一个度。 「你想让我帮你逼婚裴衍青？还是想让我帮你拆散他们两？」 「你误会了，这是我的体检资料、个人简介以及一份签好我名字的婚前协议，结我自愿放弃所有财产，若是离婚则净身出户，我就想问问您，您的结婚对象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裴季捏着他的个人资料，目光落在婚前协议上饶有趣味地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 「你跟程家什么关系，他们让你来的？还真是为了那点股份什么招都使出来了。」 程小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那么狗血，我虽然姓程但跟他们家没关系。」 裴季目光落在他身上上下扫视了一眼，「想跟我结婚？可我只是个残废，怕是不能像我侄子一样满足你的那方面需求。」 「这……不是问题啊，还能用吗？」裴季一副我不知道的表情看着他，程小小尴尬地笑了笑，「真不能用也没事，我还可以自娱自乐！」 裴季挑眉，视线轻飘飘地看了过来，「怎么个自娱自乐法？」 程小小咬咬牙，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勐地掀开裴季身上的被子，盯着他身上的某个位置，「小叔，得罪了！」 裴季还没来得及阻止，程小小已经摸上了他的裤头…… 一种强烈的羞耻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裴季沉寂已久的一些东西突然迸发。 病房的灯光洒在他脸上，照的他半边脸白的发光另外半边脸则隐在黑暗中，一明一暗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真实想法。 程小小没有什么特别的手段，一切水到渠成，那感觉就像久旱逢甘霖，又像枯木正逢春，铁树开了花……就连许久没有动静了的腿都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 得手了的程小小反而懊恼起来，他本来以为裴季躺床上那么久，那方面的功能也不太行了，敷衍一下就可以了。 谁想到男人那么勐，揪住他的腰身不肯放，把他玩晕了。 手下冲进医院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传说中因为车祸不能人道的裴总，正抱着个人在病床上大力征伐。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的小伙子全都红了脸，关上门守在了门外。 直到里面的人低沉着嗓音让他们备车。 「裴总，你……」张助不可置信地走进来，屋子里的味道还没消散，裴季收拾整齐，怀里抱着用西装外套完全裹住的人。 「他是谁？」 张助理看不到那人的模样，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未婚夫！」 「程家那位……」张助瞪大了眼睛，「不是跟您侄子结婚了吗？」 「……新的！」 「哦！啊？」 回到青湖别墅后程小小就醒了，正要起身，腰却被身后的人掐住，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谁教你这么勾人的？」 程小小挣扎的手顿了一下，半推半就的睡进了裴季的怀里，「我觉得我的行为算不上勾引，只不过……只不过是夫夫之间的一点情趣罢了。」 「呵」裴季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深沉的眸子蕴着潮涌，瞧着比窗外的夜色还深，「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 程小小等的就是这句话，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我想要你退婚程青瑜，让程家破产。」 裴季审视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最后停在了他湿红的眉眼处。 「凭什么？」 「凭……」程小小迟疑了一下，咬咬牙，「我比程青瑜更优秀！他会的我都会，他不会的我也会，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 随着程小小话音落下，程小小感觉到了身上一股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眼神落在了身上，那眼神让他有种浑身上下被人剥光了一丝不挂的打量着的耻辱感。 裴季不紧不慢地抚上他光洁的背嵴，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慢悠悠地道:「比如说……」 第7页 程小小闭上眼睛，双手攀住他的脖颈咬上他的唇，在他凉薄的唇上肆虐了一番…… 气喘吁吁地回他，「我身体比他好，可以解锁更多的玩法！」 头上传来裴季沉闷的笑声，「就这？」 程小小仅有的那点自尊被碎的一干二净，白着脸道歉，「是我不自量力打扰小叔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你打算就这样走？」 程小小抬头，这才看到裴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套被撕的破破烂烂的衬衫上，可怜兮兮地看着裴季。 「小叔可以借件衣服给我吗？」 「不能！」 程小小闻言没有吵闹，拢好身上破烂的衣服，就打算走。 身后的人一把捞起他，「哪有伺候到一半就走人的？」 「那你要帮我吗？」程小小忐忑地问道。 裴季语气淡淡鑑别不出来他的真假，「看你表现。」 程小小被这四个字给砸的头晕目眩，他今晚这么卖力的表现还不够吗？ 程小小忍住心头的酸胀，强颜欢笑，「具体是指哪方面的表现呢？」 「全方面！」 程小小不太理解，但在随后被翻来覆去了十几遍后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全方面。 裴家没一个好人，裴季更不是。 谁好人家会把人吃干抹净后，再大半夜丢出来？ 程小小摸着屁股一瘸一拐地打了辆车回了出租屋。 爬楼梯的时候更是把裴家的祖宗十八代跟程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干干净净。 第6章 官宣 就在程小小和裴季厮混了一夜后，裴衍青的禁闭结束，在洲安旗下的酒楼给程青瑜举办了盛大的接风宴。 裴衍青那群狐朋狗友全都去了，整个朋友圈都是昨天的接风宴。 程小小知道他这些兄弟不喜欢他，觉得他配不上裴衍青，这些图片都是用来刺激他。 可看到这些大胆而又明显的配图，程小小却没有任何的波动。 昨晚满城的玫瑰和烟火，热搜上了好几次时他被裴衍青小叔送上顶峰，脑子里什么样的烟火都看过了。 昨天的接风宴一来是向全城昭告了他们的恋情，二来是跟裴季宣战，毕竟全州城谁不知道裴季和程青瑜三年前那场轰动整个州城的订婚宴。 裴家是州城首富，一举一动都在大众的眼皮底下，记者的配图文案更是高调而又狂热。 「州城白月光回国，小裴总豪掷千万拍品，疑似好事将近！」 配图是编号为 2096， 3.2 克拉菱形浓彩粉钻「wl」耳钉，hw 设计，成交价:人民币 16,305,000。 与图片一起的是戴上这对千万粉钻耳钉跟裴衍青肩并肩挨在一起的两人。 程青瑜的朋友圈，微博，还有推特一起转发了这则新闻，配上精心编辑的文案，「你说我的回归值得最好的！」 但紧接着后面的拍卖会，一件编号为 2110 的拍品以绝对碾压的姿势盖过了他们的风头。 缅甸天然鸽血红，9.9 克拉，红宝石戒指，设计师 lh,成交者是洲安集团总裁裴季，成交价:人民币 66,985,000。 全网沸腾，圈内圈外谁不知道程青瑜是裴季的未婚夫，毕竟三年前的热搜头条就是他们的订婚宴，一时间众人品着狗血剧情看好戏，圈外不知内情的则跟风看热闹。 粉钻的拍品中，程青瑜只露出一个精緻的侧脸，他和程小小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六十。 再加上灯光的原因，头髮的颜色并不明显，公司大群都以为照片上的人是程小小和小裴总，耳钉是裴总送给程小小求婚的，所以纷纷截图@程小小。 「恭喜恭喜，不愧是小裴总，给你买了价值千万的粉钻，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啊！」 「救命，他好宠你啊！」 就连乔乔都忍不住私发了信息过来，「程哥，你不是请假在家里休息吗？什么时候去的拍卖会？」 程小小只回了乔乔一句，「 视频里的人不是我。」 跟乔乔发完话后，程小小将那张图和报导转发配在微博，配文:「？？？？别蹭我热度！」@洲安集团，裴衍青，裴季，程青瑜，程氏集团…… 随后又把微博转发进公司大群和裴季的个人微信…… 不过信息很快就被裴衍青的秘书删除，并截图发给了裴衍青，裴衍青发来信息，「别乱说话，给你买了礼物，在家等我回来！」 裴衍青是凌晨一点回到家的，管家和做饭的王妈在旁边客气有礼。 「先生今晚要吃点什么？」 「吃过了，小小呢？」 管家脸上很尴尬，「你出国那天他就走了，只说在卧房给你留了礼物。」 裴衍青蹙了蹙眉越过两人，推开卧房后…… 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屋内的景象。 房间内像遭了贼一样，所有东西都被砸成破烂，最惨的是那张承载了他们幸福的大床，被子枕套里的棉花全部被扯了出来，翻白着肚皮…… 连墙上的大白都没放过全被铲了下来，好像一夜回到装修前。 裴衍青短暂的愣了一下，长吁了一口气，习惯了程小小的泼辣眼不见为净，叫来管家清理后去了隔壁书房。 一分钟前手里还摩挲着那枚粉钻戒指。 一分钟后脸色阴沉，咬牙切齿，程小小竟然把他所有的联繫方式删掉了。 第8页 …… 第二天，几人在公司门口碰上。 跟程小小张扬和强势的性格不一样，程青瑜的脸上带着不染世俗的天真无邪，肉嘟嘟的脸上有点婴儿肥，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当然最醒目的还是他耳垂上的那对一千多万的粉钻耳钉，在阳光下散发着妖异的流光。 有眼尖的已经认出了程青瑜耳垂上的粉钻耳钉，看向程小小的目光多了丝鄙夷和同情。 程青瑜自然也看到了程小小，只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变了，眼眶红红地走到程小小面前，「哥，好久不……」 程小小抬起手，不知道从那个角落蹦出来的裴衍青突然冲过来把程青瑜拉去了自己身后。 「小小，别闹！」 程小小收回手挥了挥，轻蔑一笑，落在两人身上的目光带着戏嚯和嘲讽。 「怎么？你以为我要打他？」 裴衍青沉着脸对旁边委屈的程青瑜温声道:「他跟我还有事要谈，你先进去吧！」 程青瑜点点头，故作大方的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好，那我就先走了，你跟哥哥好好解释清楚。」 「药带上！」裴衍青温柔地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温声说道:「先去休息室找丽娜。」 程青瑜扭扭捏捏地伸手接过药，耳尖都红了。 程青瑜走后，裴衍青脸上的温柔就冷了下来，神色冷淡地看着程小小，目光落在了他鸡窝一样的红髮上。 鲜艷的红色，漂亮的像昨天拍卖场上那枚鸽血红，只可惜他出不起价格被小叔拍卖走了，只抢到粉钻耳钉和那枚粉钻戒指。 想起家宴那天他可怜兮兮的表情，裴衍青心疼的不行，伸手想去拉他，被程小小犹如避瘟疫一样的神色躲开了。 裴衍青的手僵在空中，深深地看了程小小一眼，「跟我去办公室。」 裴衍青的办公室在九楼，一路去两人都很沉默，办公室的门刚关下，在人前淡漠的裴衍青勐地把程小小推到门板上摁住。 白皙修长的手骨卡在程小小的下巴上，一双深邃如墨的黑眸里酝酿着炽热的火焰，疯狂的吻眼看着就要落下…… 程小小手指抵在他的胸口处，偏过头，「小裴总请自重，我们已经分手了。」 裴衍青咬咬牙，强行把他的脸扳过来，目光落在他神色冷漠的脸上，「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分手了？」 程小小当做没有看见他脸上的愤怒，目光落在裴衍青的无名指上，那里戴着一枚内嵌式男士钻戒。 另一枚戴在结婚典礼上的程青瑜手上，连婚戒都是程小小给他们亲自挑选的，杀人诛心说的就是裴衍青了。 程小小舌尖抵了抵腮，提腿就踹开他，「裴衍青，你知道我的性格，眼里容不得半颗沙子！」 裴衍青眉心微动，漆黑深邃的眸中带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我跟他结婚只是为了帮助他摆脱我小叔，我心里在乎的始终只有你，一个身份而已，你不是不在意那种东西吗……」 程小小嗤笑了一声，「裴衍青我发现我从来就没有看清过你，一个身份而已……多熟悉的词，这不就是之前你兄弟养小三和情人时用来对付的话术？真没想到有天这套话术也会被你用在我身上。」 裴衍青蹙了蹙眉头，「不一样！我对你是真……」 外面有人敲门打断了裴衍青想继续说出口的话，裴衍青整理了下衣服，裴衍青的私人秘书徐丽娜推门进来。 看到程小小她并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淡然地看着裴衍青，「小裴总，您和程先生的礼服已经送到，晚上聚会的时间我已经发到您手机上。」 程小小垂眸，目光落在了那一黑一白两套西装礼服上，程小小从来不穿白色，所以这礼服并不是为他准备的，所谓的程先生那就是程青瑜了。 程小小唿吸滞了片刻，「不打扰小裴总了，以后公司再有什么事，麻烦联繫我的助理陈乔。」 第7章 不算出轨 拍卖会的事情全网疯传，都说照片里那个人是裴衍青求之不得的白月光，白月光回国某些不知名的小明星也该退位让贤了。 这样的声音随着程青瑜到公司后发酵的更厉害，程小小在裴衍青办公室的几分钟。 公司里已经传了 n 本不同类型的狗血小说，无非是白月光回国，替身黯然退场之类的。 什么替身文学，白月光文学，舔狗都被他们猜完了，有赌裴衍青和程青瑜什么时候结婚的，有赌程小小会不会离开…… 「所以他到底喜欢谁？」 「昨天晚上的拍卖会差不多官宣了吧，要不然以裴家的身份，能让这事上热搜？」 「公关部那边都闲的发慌，嗑了一早上的瓜子了，明摆着这事就是小裴总有意为之。」 每三步就能听到一个八卦，他是跟裴衍青绑定了吗？只要说到那一对就会连带上他。 裴衍青这「苟日的。 在家宴上还没给他噁心够，还把人带到公司来噁心人，真噁心踏马给噁心开门，噁心到家了。 众人的目光不时瞟过来，形形色色来去匆匆，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实际上所有人都在原地打转，就等着看程小小撒泼打滚闹上总裁办。 可意外的是，程小小格外的平静。 在保洁阿姨又一次从门口拖地过去后，程小小开门喊住了她，「阿姨这个位置你已经拖了八百遍了。」 第9页 「慢工出细活，年轻人你不懂……」 旁边拿着纸一张一张慢吞吞地往碎纸机里面碎文件的某位助理看到程小小的目光看过来，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去。 「今天碎纸机有问题，碎的好慢。」 程小小眨眨眼睛:「要不你伸手进去试一试？我怀疑是档位设计不对。」 那助理勉强笑了笑，「程哥真会开玩笑！」 眼见有两人出师不捷，其他人歇了心思，程小小也终于顶着他重新染回来的红髮，慢慢悠悠地坐在休息室。 刷了一天对家的八卦后，用小号上去给对家的小白花刷了几百条差评，又切换大号去打游戏。 除了偶尔出来拿点零食，咖啡，水果外，竟就真这么坐了一个上午。 陈乔接到消息匆匆忙忙进来，看到的程小小在平静地打游戏松了口气，试探性地问道: 「程哥，小裴总早上带的人，就是跟他在罗国结婚的那位对吗？」 「嗯！」 程小小回答的太快了，陈乔呆住了，一时之间反倒不知道怎么说了。 「渣男……他，他竟然出轨？」 「算不上出轨，他们在一起了六年，跟我交往的同时也在跟他交往。」 陈乔脸色难看的像吞了一只苍蝇，「脚踩两只船，更噁心了！」 程小小神色懒散的靠着椅背，长腿交叠，轻蔑的勾唇。 「让你查的查到了没？」 陈乔点点头，「小裴总准备让程青瑜接刘总的商演。」 「嗯，给陆时打个电话，我拿不到的资源，程青瑜也别想要。」 陈乔点点头偷偷用小号给陆时发了个信息过去。 …… 中午，程小小和陈乔下楼吃下午茶。 公司楼下是家私密性极好的会员店。 刚到店里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裴衍青和程青瑜坐在他们曾经最喜欢的那个位置。 「哥，你们也在这吃啊！」 程青瑜笑容澄澈，眉眼弯起来的时候甜丝丝的，有礼貌有教养有分寸。 正好是程小小身上都没有的东西，他只有泼辣，脸皮厚，死缠烂打。 程小小表情不屑，冷淡地「嗯」了一声，找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 陈乔起身去点东西，片刻后带了程小小爱喝的果汁和甜点回来。 这边两人吃的其乐融融，那边裴衍的目光一直盯着这边出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程青瑜跟他说了好几次话，他都没听到。 「衍青哥哥，晚上的酒会……」程青瑜抓住他的手臂晃了晃。 裴衍青这才回过神来，「不用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人为难你。」 洗手间门口，冤家路窄。 程小小被裴衍青拽去了旁边闲置的仓库，压进了一堆破败的玫瑰花上。 玫瑰花已经枯萎，散发着一股冷香和潮腐的味道，丝丝缕缕就像他们之间已经变了质的感情，再美好再浓烈的开始，腐烂的时候一样会臭，会面目全非…… 昏暗的光线下，裴衍青一双眸子乌沉沉的盯着他，深不可测的眸底仿佛在酝酿着疾风骤雨。 「把我的联繫方式拉出来！」 程小小他挑眉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有事跟我助理聊。」 裴衍青沉默了一下，「小小别跟我闹了好吗？我真的想你了，今晚跟我回去好吗？」 裴衍青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枚粉钻戒指，就想套在他手指上，「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程小小歪着头，目露鄙睨地睇了他一眼，而后推开了他递过来的戒指，「你凭什么觉得我程小小，到时候还会要一个结过婚的二婚？」 裴衍青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程、小、小、欲擒故纵这套对我没有用，别玩脱了收不了场！」 「这你放心，不过小裴总要继续这样我可就喊人了，到时候小裴总刚官宣了老婆就又抱着小三哥，你说别人会怎么看你老婆程青瑜？」 裴衍青僵硬了几秒松开了手，幽深的眸子里含着程小小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家宴的事情让你当众难堪是我的错，结婚的事情是我提出来的，有什么委屈沖我来，这些跟青瑜没有关系，你别毁了他。」 程小小在他放开自己后，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你在担心他？担心他被我针对？为什么呢？如果他没做错事情，我为什么要针对他呢？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无理取闹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片，精准地刺入对方的痛处。 裴衍青蹙了蹙眉头，程小小还是那个程小小一点都没变，却不知为何在他眼里变得恶毒又跋扈。 「一切都是我对不起你，跟他没有关系，希望你别去打扰他。」 程小小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确实是你对不起我，你也知道我这种人不太大度，有点小肚鸡肠，这样吧，你把送程青瑜的那对耳钉补偿给我，这件事情就这样过了。」 裴衍青取出戒指，「这个两千万更值钱……」 程小小噗嗤笑出了声，「拿不回来？那我们的感情也不算什么吗？我走了拜拜！」 程小小走了很久，裴衍青还站在原地。 程小小不是个能藏地住事儿的人，所以裴衍青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他，只想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再跟他解释。 第10页 本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可他没想到一向不喜欢去参加他们家家宴的程小小，那天也会在现场，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想过程小小会大哭大闹，可没想到他会平静接受。 他太平静了，让裴衍青有种他根本就没有像他们热恋期间表现的那么爱他。 而现在这种情绪更加浓烈。 他有种快要抓不住他的感觉了。 第8章 可以滚了 被裴衍青这么一耽搁，程小小再回到餐厅，喝茶的人都差不多走完了，只有程青瑜脸色苍白，不住地往他们这个方向看着。 他微微咬了一下唇瓣，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程小小当做没看到他脸上的欲言又止，都是千年的狐狸修成精，演戏给谁看呢？ 好心情在遇到两人后都没了。 「乔乔不吃了，打包带回去吃吧。」 …… 下午五点，时间一到，原本还凑在一起三五成群的社畜，瓜也不吃了，抓起自己的东西就沖了出去。 上班还是哥俩好，下班谁也不认识谁，只想赶紧回去自己的狗窝待着，多说两句话都怕对方要跟自己回家。 上班兄弟情深似海，下班相逢对面不相识。 要不是今天公司有个商演需要程小小本人来确定时间和流程，程小小也不想过来。 身后两道脚步声缓缓落下，旁边总裁电梯门打开。 裴衍青一言不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冷漠疏离的气势，旁边的程青瑜抿了抿嘴，试探道:「哥要一起吗？」 程小小他斜睨了一眼对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仿佛在看一场滑稽的小丑表演，那眼神中的不屑足以让任何人感受到他的轻蔑。 「不，我有洁癖，三个人我可不行。」 裴衍青垂眸，眸色沉沉地看向程小小，眼神阴鸷的吓人。 看来是得罪他新娶的小娇妻了。 那又怎样？ 程小小看都没看两人一眼，转身跟其他艺人一起搭了下一班普通电梯下去了，可等他到停车场就笑不出来。 车被人扎胎了，原本就老旧的二手车现在像死了几个月被海水带上岸的鲸鱼，破破烂烂的…… 公司跟他有仇的艺人数都数不过来，他们也不是没报復过程小小，不过在被程小小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方式地还回去后，就没人敢再动手了。 这年头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只要他不要命，就没人能制约的了他。 像程小小这种你要骂他爹娘他还给你鼓掌的疯子可不多见。 旁边，裴衍青的迈巴赫开了过来，微微降下一半车窗。 副驾驶上坐着脸色苍白的程青瑜，在看到裴衍青要搭程小小的时候，脸上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裴衍青声音清冷，「上来，载你一程。」 程小小的目光越过裴衍青在副驾驶的程青瑜身上转了一圈收回，「我只坐副驾驶。」 程青瑜眼眶瞬间就红了，「是我的错，我有点晕车所以就坐在前面了，我不知道大哥也身体不舒服，我马上让给你。」 看到程青瑜隐忍着退让，裴衍青蹙了蹙眉头，不满地盯了程小小一眼。 「他壮的跟头牛似的，你别管他。」 说完将正要推门下车的程青瑜拉回来，并侧身过去给他重新系好安全带。 程青瑜一动不敢动，一张脸由白转红，垂着眸子，近距离的碰触让他的脸像要烧起来一样。 裴衍青动作轻柔地擦过他的身子，目光专注地给程青瑜系好安全带，再转头看向程小小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青瑜身体不好，你让一让他怎么了？……只有后面了爱坐不坐。」 有些事能想的通，也能面对，但还是很难受。 程小小深深地看了裴衍青一眼，他不否认裴衍青是真的爱他，但也不能否认他是真正的关心程青瑜。 这样的感情太拥挤了，程小小不想要，他要的是独一无二只属于自己的偏爱。 程小小回头，一辆重型机车停在了程小小身后，正是程小小那个鬼灵精怪的女闺蜜阿瑶。 「程哥上车！」 无视脸色瞬间铁青的裴衍青，程小小坐上机车，从后面揽住了阿瑶的腰身。 对他们甜甜一笑，「小裴总，裴总夫人再见！」 再也不见！ 一旁的程青瑜对裴衍青的冷脸浑然不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脸上的红晕还没消去又因为这句「裴总夫人」悄悄爬了上来。 阿瑶知道程小小看到裴衍青和程青瑜在一起不舒服，带着程小小去高速飙了一段速度与激情后，拉着他又去了新开的素食店。 巨大的牌子立在两人面前，「情侣周三，八折。」 阿瑶指着牌子看着程小小，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怎么样？快夸我！」 程小小满意地捋了一把阿瑶的头髮，「不愧是我女儿，连「爸爸」勤俭节约的美德都遗传了。」 阿瑶笑眯眯道:「今晚我请客，乔乔说了，今天不克制你的饮食！」 程小小秒变脸，抓住阿瑶「吧唧」一口亲了上去，「今天你是我爸爸！」 阿瑶笑的更傻了，「再亲一下我带你去吃大餐。」 「想得美！」 等菜上来后程小小一顿胡吃海喝，像刚从牢里放出来一样。 第11页 程小小塞着塞着后知后觉想起，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那个要去自助餐吃一顿顶三天口粮的程小小了。 他现在有钱了。 阿瑶看他吃的开心也很开心，不断给他夹菜还不忘开导程小小。 「程哥，男人而已，又不是钱，你要实在是馋，你看乔乔的身材行不行，知根知底儿的，他那么乖做老公只会更乖。」 程小小给他脑袋去了个爆栗。 「少给你爸爸牵红线，他不是你爸爸喜欢的款。」 阿瑶抬起头，认真地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款？」 程小小两眼放光，「当然是大款！」 阿瑶一脸仰慕，「你的喜好果然跟别人与众不同。」 程小小摸了摸阿瑶的脸，不好意思地笑了，小孩这也能夸？ 「嘿嘿嘿，你程哥三观不正不是个好人，你可不能学坏了。」 阿瑶想起什么，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他小叔你接触了吗？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身体残疾、心理变态、我攻略不下。」 阿瑶指了指楼上，我还以为给你最近心情变好是因为跟他勾搭上了呢。 程小小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了到二楼的人愣了一下，竟然是裴季。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裴季，想起昨天被他爽完就丢，程小小气的咬牙切齿。 委屈阿瑶了！ 爸爸要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了，爸爸不是去攻略他，爸爸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收回刚才的话，阿瑶你先回去吧，我再去试试。」 阿瑶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程小小冷笑着戴上口罩去了二楼的春意满。 春意满在二楼是个隐蔽的 s 级 vip 会所，一般人进不去。 程小小鬼鬼祟祟上去的时候，裴季还一个人在露台上，垂眸看着露台下的风景，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搭在金属质的轮椅上。 外套没穿出来，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半敞着的衣领露出了一片腹肌，像是喝了酒面皮有些微红，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出来他现在的喜怒。 「小叔好巧啊！」 裴季抬眸看过来，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后很自然地收了回去。 「在这里做什么？」 程小小笑眯眯的凑到他面前，「缘分啊！我和助理在楼下吃饭，一抬头就看到了小叔您，所以过来打声招唿。」 「嗯，打完了，可以走了。」 翻译一下，是可以滚了！ 这么想，裴季的用词还怪委婉的呢。 第9章 多谢款待 「还不走？是想借我的身份进去找裴衍青？」 听到裴衍青也在这里，程小小先是惊讶地愣住一秒，接着整个人都亮了，眼里闪烁着雀跃的光芒。「裴衍青？他也在这里？」 裴季听到他提裴衍青名字的时候一脸兴奋的模样，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嗯，你不是为了追他才找到这儿的吗？」 程小小摆摆手，亮晶晶的眼睛直视着他，「不是啊！我是来追你的。」 裴季闻言咳嗽了一声，「风大了，推我回包厢吧！」 裴季带着程小小进来后，包厢里鸦雀无声，反倒是隔壁包厢的欢唿声一声盖过一声，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裴衍青的那群狐朋狗友在高唿。 「衍哥和嫂子亲一个……」 「亲一个，亲一个！」 平时裴衍青带着他在的时候，他那群狐朋狗友们一个个冷着脸，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原来也有这么热情高涨的时候啊，终究是自己不配了。 裴季也听到了嘴角微微勾起，语调端得毫不在乎，「隔壁就是裴衍青，你现在过去还可以和他们一起亲。」 程小小闻言挑了下眉，笑眯眯地回了过去，「小叔别拿我当枪使啊，我跟裴衍青在老宅的时候就分手了，反倒是小叔你，他们都欺负上门了，你真不打算出手教训教训一下？」 裴季低声笑了，目光轻垂落在了程小小推轮椅的手指上，不咸不淡地开了腔。 「是该好好教训教训。」 程小小双眼一亮，狗腿地献计，「对对对，不能轻易放过他们，让程氏破产吧！」 「再说！」 那就是有可能。 程小小爽了，以后就这样经常在他面前上眼药，他就不信裴季真这么能忍。 沙发上早有眼尖的给他们空出了两位置，程小小帮助裴季坐上沙发后，就被裴季拉下来坐在了他旁边。 把桌上的大果盘推到他面前。 「还想吃什么，跟张助说。」 对面张延朝程小小点了点头。 众人都是洲安集团下各个分公司的负责人，看到裴季带着个漂亮的男孩，看了一眼后就又都恭恭敬敬地收回了目光。 生意还在继续谈，不过跟程小小没有什么关系，洲安集团名下的公司太多，而且术业有专攻，对于他们那一套他听不明白。 就在旁边托着下巴，用一双无辜的眼眸看着他，语气充满崇拜:「小叔你好厉害！」 裴季轻笑一声，「吃你的东西！」 程小小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坐在裴季旁边吃水果，脚下也没闲着，就在桌子底下逗弄着裴季没有知觉的两条腿。 气氛诡异又正常的运转着。 至少裴季没有像刚开始那会黑沉着脸色了，所以众人看向程小小的目光都充满了感激。 第12页 裴季绝对是闷骚型的，程小小不过是拿腿放在他腿上，他的眸色就深沉了下来，吓得程小小赶紧想撤回腿。 可那只腿却被裴季用手卡在了他的大腿上，大庭广众之下，程小小生怕被别人发现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反倒是裴季一只手顺进了他的小腿，指腹粗糙，不紧不慢地摩挲着他小腿上的皮肤，炽热的温度逐渐上升…… 要不是有人在，程小小都要舒服的发出声音来，半个身子都软在裴季身上，又乖又软。 聚会到中间，气氛已经其乐融融，众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感觉今天的裴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说话。 公司的事情汇报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枯燥而又乏味的酒桌文化了。 程小小来了兴趣，眨眨无辜的卡姿兰大眼睛，怂恿着众人一起玩游戏。 传纸条。 纸条传到前面都还好，到裴季的时候，本来撕掉一点就可以了，可他却整个撕掉然后含进嘴里只露出一点点尖儿，戏嚯地看着程小小。 喝了几杯酒众人眼神流转在两位之间，胆子都大了起来，纷纷起闹。 「亲上去……亲上去！」 程小小羞涩着偷偷看了一眼裴季，见他正挑衅地盯着自己。 「你们这么热情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程小小扭扭捏捏地说着，动作却半点都不扭捏，双手搭在裴季的肩膀上，而后整个人跨坐上他的腿，把人直接扑倒在沙发上。 一阵震天响的欢唿声后，程小小叼出了裴季嘴里的纸条，得意洋洋地看着裴季，眼睛弯弯笑成了月牙。 「我赢了……」 话音还未落，裴季就攀住他的脑袋，重新把他拉了下去…… 最后两人嘴里都有纸条。 程小小有些懊恼，早知道刚才他就不嘴贱说话了，应该直接吞进肚子里。 裴季还保持着被他压在身下的姿势，懒洋洋地看着他，「认输了吗？」 程小小悻悻地从他身上起来，抓住桌上的酒倒了两杯，「你犯规！你也得喝。」 「嗯！」 裴季伸手过来抓酒杯，程小小却像逗猫一样拿远了些，脸上还带着坏笑。 「不是，小叔你到底会不会玩啊，犯规是要喝交杯酒的。」 裴季看了一圈众人，眉眼含笑，「有这种说法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裴季在宠着对方，齐齐点头。 然后，两人就当着众人的面喝了个深情款款的交杯酒。 「啊！我忘记了，小叔我们这样你未婚夫不会生气吧！」 程小小红粉色的唇勾勒出一抹邪肆的笑，像只无辜的大白莲花长出了黑色的花心一样，得意的像只小恶魔，露出了尖利的牙齿。 「不会，他这会正忙着跟你男朋友亲吻。」 游戏还在继续，众人跟打了鸡血似的，裴衍青他们房间过来告别的时候，程小小喝醉了，正窝在裴季的怀里躺着。 角度和光线的问题，裴季和怀里的人都窝在阴影里，裴衍青意外地朝裴季怀里的人看了一眼，是个身材很棒的男人。 隐隐还露出了一节白皙劲瘦的腰肢，一种熟悉又荒诞的想法在他脑子里冒了出来…… 「小叔，我在楼上给你开了房，你累了就上去休息。」 「嗯，这方面你倒是懂事！」 裴衍青恭恭敬敬地垂下头，「应该的，没什么事我和青瑜就先走了。」 「嗯～谢谢你的款待，我很满意。」 裴季拉长了调子应的散漫，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手不轻不重地在怀里人的屁股上拍了拍。 裴衍青狐疑地看着裴季，目光再次看向他怀里的人，那种荒诞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在他想要上前去看个清楚时，旁边的程青瑜抓住了他的衣袖摇了摇。 「衍青哥哥我有点不舒服，我们走吧！」 裴衍青抛开了心里那种荒诞的想法。 一本正经的老男人和性格跳脱的程小小……绝对不可能。 眼熟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们俩可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第10章 他跟你不一样 裴衍青和程青瑜离开后，底下的人也很有眼色地一个个告辞离开。 等所有人走完后，裴季带着人准备上楼，程小小却突然从裴季怀里钻了出来。 明明是不谙世事的小白花模样，可眼底闪过的却是快意和狡黠。 「不早了，小叔早点回去，要不然你未婚夫该生气了。」 散场的灯光明亮，程小小的红髮肆意张扬着，算计得逞的眸子里亮晶晶的，全然没有一丝醉酒的模样，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浑身都发着光。 得意洋洋！ 程小小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昨天裴季爽完他就丢，那么今天他就给他烧一把火，烧的旺旺的，然后不给他灭火。 程小小没给他多少时间反应，说完就跑进了电梯…… 张延蹙着眉头，「裴总，我让保安把他绑回来。」 裴季盯着程小小的背影摇摇头，制止了他的动作，「不用，小孩子的恶作剧而已，不必计较！」 …… 第二天一大早，程小小就被陈乔的电话叫醒了，说是公司让他们过去挑选商演的服装。 程小小和陈乔到的时候，正好在楼下碰上了裴衍青和程青瑜。 第13页 秋雨绵绵，程青瑜举着一把小小的伞，紧紧地贴在裴衍青身边，微微仰起头，眨动着那双如麋鹿般清澈的桃花眼望着裴衍青，眼里闪烁着的是让人怦然心动的爱意。 「裴衍青哥哥，你没必要特意回去给我拿药的，外面还下雨呢！」 程青瑜长相清纯无辜，声音软软糯糯，听着人心里酥酥麻麻的。 裴衍青原本冷淡的神色，在看到他这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也柔和了下来，伸手揉了揉他头顶柔软的头髮。 「怕你这丢三落四的性子又忘记吃药。」说完把手上的药给他，与之一起的还有一份早餐。 「吃完早餐再吃药，别把顺序弄错了。」 「嗯！」程青瑜声音轻去蚊咛，红着脸接过了裴衍青手里的袋子。 三分责怪，七分关心。 比起程小小和他闹的满城风雨的感情不一样，他们之间的相处涓涓如溪水轻涌，润物细无声，他们之间才是一对老夫老妻之间正常的相处。 你担心着我，我记挂着你。 也许是突然抬头，程青瑜看到了裴衍青身后的程小小，脸上出现了一丝慌张。 「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裴衍青身形晃了一下，没有回头。 身后程小小神色平静地看着程青瑜，语气淡淡，「看了好一会儿了，这齣戏虽然神情到位了，但只有语言终究还是太苍白了，如果再搭配上亲吻或者其他更亲密的动作就更好了。」 程青瑜红了脸。 裴衍青却听出了程小小的阴阳怪气，神色顷刻间冷了下来。 程小小没看裴衍青阴沉的脸色，径直走过去。 路过裴衍青身边的时候，听到的就是他理直气壮的质问，「在公司能不能收一收你的臭脾气？青瑜他招你惹你了？」 感情中的人是盲目的，不耗光所有的期待是不会回头的。 程小小庆幸自己一直都很清醒，偏头对上裴衍青，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仿佛在看一个跳樑小丑的表演，那眼神中的轻蔑和嘲讽不言而喻。 「作为一个前辈对新人茶戏的指导，小裴总会不会想太多了？」 裴衍青受不了他的冷嘲热讽，冷嗤一声，「青瑜和你一起出道的，你算哪门子前辈？」 程青瑜红着眼眶上手扯了扯裴衍青的衣角，「衍青哥哥不必为了我为难，是我不应该让你回去帮我拿药的。」 裴衍青安抚地拍了拍程青瑜，对着程小小蹙紧了眉头，「青瑜他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别太过分了。」 程小小本就不想理他们，要不是丽娜让他来挑衣服，他都懒得过来，径直离开了。 身后，裴衍青带着程青瑜也跟了过来，商家送过来的衣服有三套。 奶白色，纯黑色，银灰色。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选银灰色，因为他性格张扬，可程小小却分明看到了身后的程青瑜目光落在了那套奶白色的西装上。 程小小嘴角勾了勾，率先拿了那套奶白色的。 果然，身后的程青瑜在看到程小小拿了那套白色的后脸色比哭还难看。 程青瑜不爽，他可就爽了！ 裴衍青进来的时候，程小小正在换衣服，看到他进来立刻背过身子去，只留给了裴衍青一个诱惑的背影。 奶白色的衬衫穿在程小小身上再搭配上他那明艷的五官和张扬的头髮，整个人又纯又欲，看的裴衍蠢蠢欲动。 嗓音都哑了几个度，「小小，这套奶白色的不适合你，听话换那套纯黑的！」 程小小正在对着镜子摆弄身上的衣服，奶白色的衬衫遮住了他的锋芒，柔和他冷硬的外观，上身效果完美，程小小很满意。 「不换！」 裴衍青眉头蹙了蹙，「这套衣服是我让商家给青瑜量身定做的，他第一次参加这种商演，白色契合他的人设。」 量身定做？ 裴衍青虽然是经纪总监，但很少会自己带人，程小小还是他名义上唯一在带的人，不过也只是挂了个名字而已，其他所有应该经纪人干的事他都丢给程小小和他的助理陈乔在做。 像对程青瑜这样子嘴对嘴餵资源，程小小还是第一次见，再次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程小小扬了扬下巴，高傲地开口。 「我倒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小裴总也可以这么细心，怪我了，这么多年没体会过所以没察觉到你还有这么细緻贴心的优点，又是带药又是带早餐又是量身定制什么的。」 裴衍青脸色沉了下来，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悦，「不要无理取闹，他跟你不一样。」 「对，确实不一样，他是你老婆，我只是你手底下的艺人。」 「程小小，我对你怎样你真的不知道吗？」裴衍青闻言神色冷峻，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第11章 没有哥哥能干 「都说了那只是个身份而已，我跟他朋友一场，你别老是针对他。」 程小小蹙了蹙眉头，戏嚯地看向他，「针对他？他是你小裴总的夫人，背靠着裴家和程家两座大山，而我只是个普通人，身后除了我自己就是我自己，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在针对他？」 裴衍青凝眉嗤了声，眼神悠悠地停在他身上，「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上刘总的事是谁搅黄的，第一次我可以不计较，但之后你再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捣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14页 程小小耸拉着眼皮，淡定又缓慢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踱着步从他身边慢悠悠地走来，他那副神情，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没谈成合作有很多原因的，有时候不能只去找外界的因素，也要想一想是不是自己条件不足，能力不行。」 刘总他打交道多了。 老奸巨猾，明摆着是看不上程青瑜，电话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看着程小小赤裸裸的嫌弃，裴衍青默了默，「他能力确实还不行，你多带带他。」 「带不了！」 程小小挑衅地看着他，裴衍青刚想再说说他，电话就响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后，起身出去了，走的还挺急。 程小小用脚趾头都猜到出来是谁叫走他的。 幸好他程小小没心没肺，要是换个人碰到这样的男朋友得多难受啊！ 最后也不知道裴衍青怎么弄的，反正程青瑜和他都是一模一样的奶白色西装衬衫。 程小小张扬明媚，程青瑜清纯无辜。 同一件衣服穿出了两种不同的风格，商家乐疯了…… …… 长胜酒店楼下，程小小按照约定过来，却被裴衍青的人在楼下挡住。 程小小傲慢地扬了扬下巴。 「小裴总这是什么意思？」 裴衍青脸色淡淡，「刘总的事情我说了不跟你计较，郑总这部剧的男主我希望你主动让给青瑜。」 程小小的目光在裴衍青身后的包厢内扫了一圈，包厢内灯光昏暗，依稀可以看到丽娜带着程青瑜正在跟郑总玩游戏。 郑总这人是他厚着脸皮陪了好几次酒，从马场追到高尔夫，从钓鱼的青山湖追到公海的游艇，才同意了试镜的。 程小小再也克制不住，手指紧握成了拳头，指关节捏的发白，攥住裴衍青的衣领咬牙切齿。 「凭什么？」 裴衍青淡淡地看着他，脸色阴鸷。 「就凭你的资源都是我给的，我可以给也可以收回。」 程小小气的撸起袖子就想给他来两拳，最后推开他，气愤地踢了路边的石头。 「玛德，裴衍青你欺人太甚！」 裴衍青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无动于衷，说出口的声音仿佛含着冰碴子，寒冷刺骨。「别任性，没有谁会永远惯着你……我给不了他感情至少要给他梦想。」 程小小气的心口疼，裴衍青是懂怎么给他心脏上插刀子的。 「你的感情爱给谁给谁我不稀罕，谁断我财路我就弄死谁。」 裴衍青无奈地嘆口气，语气温柔了些，「让给他，你谈一个其他的条件。」 程小小狮子大开口，「好啊！给钱，一百万！ 下一秒，支付宝到帐一百万元。 听到到帐信息，程小小眉眼都亮了起来，刚才的怒气瞬间消散，随手拍了拍裴衍青的肩膀，「是我眼界低了，你们夫夫加油。」 看到程小小这副没骨气的样子，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贪财好色的程小小，裴衍青嗤笑了下，眼神透着轻傲，腔调散漫。 「来都来了，进去帮忙喝点，你知道的，青瑜他不擅长这种酒会。」 笑声戛然而止，程小小眉间闪过一丝戾气，「哦，不擅长还要做这种事，那还真是委屈他了。」 「别阴阳怪气，我给你钱。」 支付宝到帐十万元。 程小小眼睛重新亮了起来，笑的明媚动人，「成交。」 包间里郑总玩的很开心，近乎碾压秋华一样的方式让他特别爽，抬头就看到了裴衍青和一个男人进来。 灯光昏暗郑总没看清楚那人，「小裴总这是又去哪儿搬了个救兵？」 他低沉的嗓音染着戏嚯，即便没有抬头，众人也能想像到男人此刻得意洋洋的神态。 伴随着灯光打在程小小身上，年轻人精緻的脸露了出来，顶着一头张扬的红色头髮，面相却很乖，眉眼弯弯的，笑的一副谄媚讨好的样儿。 是个老熟人！ 郑总的目光落在程小小身上转一圈随后又落在程青瑜身上，最后才落到裴衍青身上，明知故问: 「小裴总刚才说旁边这个是你男朋友，那这个又是你什么？」 裴衍青脸色僵了一下，眉眼蹙了蹙，刚才那样说是为了保护程青瑜不得已为之。 想像中的难堪并没有在程小小脸上出现，他一副根本就不在意的样子，从桌子上找了个空了的酒杯，倒满酒扭到了郑总面前。 「郑总好，我是秋华娱乐的程小小，您还记得我吗？上次在游艇门口我给你送过东西……」 郑总垂眸盯着他，毫不遮掩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待他欣赏够了，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是你啊，上次多亏你来得及时。」 对，程小小要是去的不及时，他和他屋里那位私都要搞出来了。 「能为郑总做事是小小的荣幸，不知您大驾光临小小有失远迎，小小先自罚三杯。」 郑总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像喝水一样喝完三杯。 三杯后，程小小再次给自己和郑总倒满酒，「感谢郑总一直以来给秋华的鼎力支持，今天的宴会本来我是没资格来了的，可我又实在是仰慕的紧，就求了小裴总过来。」 郑总狐狸一样的人怎么能不知道社交应酬的话里有几句真几句假，但还是被程小小捧的心情愉悦。 第15页 「过来坐我身边。」 程小小立刻贴着郑总坐了过去，环顾一圈，对上了一圈戏嚯嘲讽的目光，程小小不以为然，收回目光摇了摇郑总的手臂。 「郑总你们刚才在玩什么？我也想玩，加我一个呗。」 郑总笑笑，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行啊，输了的脱衣服喝酒二选一，你敢不敢。」 「郑总也脱吗？我没问题啊！我穿得多，谁怕谁啊！」 另一边的程青瑜看到程小小就这么和谐地插入，脸色白的很难看。 裴衍青坐到他旁边，就看到他缩在角落里委委屈屈的，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捏住裴衍青的手，小声地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哥哥那么能干，他好像很擅长对付那些人，不像我，我什么事都做不好。」 裴衍青无奈嘆气，温热的指腹拂过他眼角的泪花，「你不用在意，你跟他是不一样的。」 程青瑜闻言止住了哭泣缓缓抬眼，那双红透透的眼眶，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第12章 会上瘾 游戏重新开始，有了程小小的加入，场上死气沉沉的气氛突然就活了过来。 不过程青瑜没玩几场就把自己喝吐了，裴衍青又是给拿热毛巾又是去外面接热水，忙碌个不停。 「你们先玩着，我带青瑜出去醒醒酒。」 说完又在程小小耳边说了句，「躲着点酒，我让丽娜帮你。」 程小小蹙了蹙眉看着两人转身离开，眼底沉得发暗。 之前在某乎上看到过一篇文章，他说放不下谁，就去找他，放下自尊和骄傲，把你的爱意坦荡无疑地放到他面前，看他是如何拒绝你、伤害你的。 记下他每一句狠心的话，做出的每一件辜负你的事，一点一点把自尊踩进脚底磨平，把爱意彻底耗尽，最后你终于醒悟，然后重新开始。 这就是程小小现在在做的事情，裴衍青在他的生命中占据了最高光的时候，要想一下子从生命中剔除是很难的，只能一点一点像刮骨疗伤一样。 把腐肉一点一点从伤口处剔除，只有这样伤口才能好的快。 徐丽娜在裴衍青走后没过几分钟就接了个电话起身，连声招唿都不打就出去了。 郑总吐出一口烟，透过朦胧的烟雾，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落单的程小小。 陪同郑总一起来的手下对视一笑，知道了郑总的想法。 原本以为程小小是只小白兔白又白，灌醉他很容易，结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最后，一群人玩又玩不过喝又喝不过…… 凌晨两点，散场的时候众人喝的烂醉。 郑总是他秘书叫了两个人把他抬走的。 目送他们离开后，程小小身心疲惫一屁股坐在了酒吧外的阳台上。 期待的东西一点一点落空， 失望多了， 慢慢的也就不想要了。 今晚要不是他酒量好，非得因为那十万块栽在这里。 夜深露重，程小小不想走了，又困又累整个人陷进了宽大的沙发里。 喝了几个小时的酒，他的脸上呈现了一股疲态，微微低垂着脑袋，张扬的红髮随意地垂在额前，遮住了眸中的湿意。 旁边有几个人盯上了他，在旁边走来走去的打量。 程小小漫不经心地用眼尾扫了他们一眼，懒得搭理，只自虐式地看着手机里裴衍青发来的信息，两个小时前。 「小小，青瑜胃疼住院了，我不能来接你了，我让丽娜送你回去。」 你看？ 有些东西不一定非要去求个答案的，态度就是答案。 不要给他想那么多理由和藉口，哪你这个会有那么多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不爱就是不爱了！ 至于他信赖的丽娜。 那个女人对裴衍青是忠心耿耿，但对自己却每次都是敷衍了事，就跟裴衍青那群狐朋狗友一样看不起他。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他了。 程小小给丽娜打了电话过去，这是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电话不停地震动，打通了但没人接。 意料之内的事情，程小小起身去吧檯要了盒烟，随意叼了根点燃，重新坐回沙发，慢悠悠地看着不断震动的电话。 一直不间断打了二十多个才把电话挂掉。 深深吸了一口烟，尼古丁的香味夹带着一股淡淡的苦涩还有还有秋末的凉意一起进入喉管。 冰冷刺骨！ 一道阴影从头上笼罩下来，紧接着一只手伸出来掐灭了程小小手中的烟。 「程先生，我们老闆不喜欢烟味。」 程小小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烟屁股，丢在菸灰缸里碾了，仰头龇着一口白牙，「你们老闆管的还挺宽……」 看清楚对方的脸后愣了一下，这人不是别人，是裴季的助理张延。 程小小嚣张的表情僵在脸上，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张延，眼角余光暼向了旁边的卡宴，车里面坐的是谁不言而喻。 完蛋，找麻烦的来了！ 就在程小小目光瞟向车子时，车窗徐徐落下，这一眼正对上裴季漆黑的眸子。 酒吧七彩的灯照他半边脸上，带着些许散漫，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惊讶的表情。 张延在旁边面无表情道:「程先生，我们老闆有请！」 第16页 这个点邀请他上车……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可程小小却不想跟裴季那种人再进一步了。 当初是他不自量力幻想着嫁给裴季来报復裴衍青，但现在他早已经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但裴季是州城的天，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能失了礼数，以后还想继续在圈内混，就不能得罪了他。 程小小打着买卖不成仁义在的主意，起身走到车前，礼貌地打了个招唿。 「谢谢小叔，我已经打了车，车马上就过来了。」 裴季曲起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在车窗上，目光像是很平常地落在程小小身上。 秋末的寒风拂过，少年头顶的髮丝被吹起，红如烈火，张扬又肆意，酒吧灯打在他身上，露出了灯光下他白的发光的脸。 「不是说要跟我结婚吗？」 程小小神色平静，语气中带了份讨好，「那是我不自量力，我这茅坑的石头怎么能跟你娇养了多年的珍珠比呢，我已经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小叔还是忘了我那些自以为是的话吧！」 裴季掀起眼皮子重新打量了他一眼，带着审视的目光停在他的腰肢上。 「上来。」 话音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凉意。 程小小看着他冷下来的脸，退后一步就想跑，身后的张延伸手拦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程小小只好再次回头看着车里的人，「小叔，上次就是开个玩笑，您来我往的刚好扯平了。」 程小小讨好地笑着，眼见车内车外的人不为所动，只能磨磨蹭蹭地去拉车门，刚拉开车门就被一股大力拽了进去。 猝不及防下程小小没稳住，直接跌在了裴季残废的腿上，裴季低头看着他，一股浓郁的柏香味朝他笼罩了过来。 程小小伸手去推他，反被裴季大手一扯反手扣在了身下，另一只手则扣住他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下来。 「小……小叔！」 暴雨一般的激吻落下来，程小小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程小小愣了一瞬后，裴季掐住了他的腰身，狭长的眸子里带着笑意，像天边揉碎了的星子，星光点点。 「专心点，跟我接吻还在想谁？裴衍青吗？」 程小小的目光从他脸上下移落在了他的腹肌上，莹莹的水珠在灯光下，晶莹剔透，程小小顿时喉咙发干，心跳加速。 之后的一切水到渠成，两人之间的亲热，带着势均力敌的拉扯，像是一场你死我活的针锋相对。 程小小累的气喘吁吁，趴伏在裴季肩头，「小叔不娶我就别招惹我！」 裴季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故意凑近他耳边，「招惹你会怎么样？」 程小小脸红了，说话都没过大脑，「会……会上瘾！」 裴季低头在他把脑袋闷在他胸口，闷闷地笑出声，许久才捏了捏他的脸，「那我倒想试试。」 第13章 消耗殆尽 等第二天醒来窝在裴季怀里的时候，程小小愣了好久，脑海里昨晚的记忆乱七八糟的呈现了出来。 刚开始是裴季不做人色诱他，后来是自己不做人对他上下其手…… 想到什么，程小小的目光移到裴季的胸前，排列的整整齐齐的腹肌上全是触目惊心的红痕，而且他的手现在还在别人的腹肌上放着。 程小小骂了自己两句禽兽后，依依不捨地把手指从上面收了回来。 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跑下楼的时候，撞见了从外面回来的张延，西装革履的人手里提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平静地看着他。 「程先生……」 「走开！」 程小小低着头拢了拢衣领子，遮住了脖颈上疯狂的印记，挤开他跑了出去。 一直到打上车，整个人脑子都还是混乱的。 昨晚他仗酒行兇，拉着裴季疯了一次又一次，之前苦心经营的小白兔形象全毁了。 唉！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裴季发疯的原因无非就是前天被自己摆了一道心里不爽。 他喜欢的是程青瑜！ 适可而止吧！ 司机师傅有些担心地看着程小小，年纪轻轻的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看起来失魂落魄的样子。 「大学生吧？是哪儿不舒服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屁股不舒服，腰不舒服！ 哪哪哪都不舒服！ 「不用了，把我放在前面那个超市吧。」 司机点点头。 程小小赤着脚进超市转了一圈，出来后就换上了一副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从头到脚连髮丝都一丝不苟。 「这是什么？」 程小小摸着手指上的戒指发呆，戒指中间的红色的塑料石头跟他的头髮很配，阳光下流光溢彩的。 昨晚的记忆他还记得，戒指是自己在他床头柜翻到的，也是自己死乞白赖求裴季要的。 总感觉这戒指在哪儿见过，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裴季的多多少少应该挺值钱的。 等一段时间他不问自己要，就把他拿去卖了换钱。 刚回家，门口有人等候多时。 裴衍青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西装斜斜地靠在他家楼下，嘴里叼着一根未完的烟，地下是一堆凌乱的菸头。 第17页 双眸赤红，看起来一副疲惫的模样，在看到程小小过来的时候眼前一亮，丢了手里的菸头在地上碾了一圈。 目光抬起，在他崭新的衣服上瞟了一眼，眼神又暗了一瞬。 「衣服怎么回事？你昨晚去哪儿了？」 程小小像是终于看到了他，脸上浮起了一抹冷笑，「不好意思，没死在外面让你失望了！」 程小小语调，好像毫不在意，可裴衍青知道他越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越是生气。 「昨晚委屈你住酒店了，我也是早上才知道丽娜家里出事了所以没去接你……你别怪她。」 程小小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这就是裴衍青的处理结果？ 徐丽娜把艺人一个人丢在酒局还不接电话已经犯了公司大忌，如果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是会记大过开除的。 徐丽娜不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现敌意了，既然这次挑明了算计他，如果不反击后面这个女人还会怎样变本加厉的算计他？ 「你让我别怪她？这就是公司对她把艺人一个人丢在酒局的处理结果？」 裴衍青看着程小小活蹦乱跳地站在自己面前，对他咄咄逼人的样子有些烦躁。 「我知道昨晚上的事丽娜干的不地道，我已经罚了她一个月的工资了，她是公司的老人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你也没出事就别揪着不放了。」 程小小戏嚯地勾了勾唇角，「不知道咱们公司出事的标准是什么样的，醉酒被人捡尸算不算……」 说完程小小扯开衣领，露出了脖颈上的红色印记， 「我以为你只是渣了些，可没想到你为了让程青瑜爬上高位，不惜设计把我送人，你们哪里是踩着我的上位啊，你们分明是想踩着我的身体上位！」 他明明应该是据理力争，愤怒至极，可他眼眶红肿，声音微微颤抖，仿佛风中飘着的破碎羽毛，随时就要随风散去。 裴衍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脖颈上的痕迹，眼眸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可置信和慌乱无措夹杂其中，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我没有，我那么爱你，我怎么可能…」 程小小很努力地假装若无其事，可酸涩却悄悄哽在了喉咙，声腔中带了浓浓的鼻音。 「难怪你给钱给的那么爽快，原来我值一百一十万。」 裴衍不可置信地盯着程小小，程小小的嘴巴一开一合说的全是他不想听的话。 「不可能，你在骗我的对吗？」 程小小深吸一口气脱下外套，扯开了衬衣，胸口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痕迹…… 裴衍青彻底崩溃，「不是……我怎么会，不是我……小小你听我说。」 程小小眼睛逐渐湿润，眼泪一颗一颗砸落下来，落在洁白的地板上。 「裴衍青，明明最开始那个说爱我的人是你啊，可最后为什么却是我输了？」 一向冷静淡漠的裴衍青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伸手想去抱一抱程小小，可触及到他那双厌恶的眸子却突然不敢伸手了，手指停在空中，茫然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这会倒希望程小小能跟自己大闹一场了，至少歇斯底里地发泄完后他又是爱他的那个程小小了，而不是这个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人。 「裴衍青我真希望自己从来没被你过，这样我也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患得患失。」 承诺就是这样，说的人转身就忘记，听的人却要用一辈子来释怀。 程小小没再看他，只留了一句，「恭喜你，我终于把你留在我这里的最后一块腐肉从伤口剔除了，以后请不要打扰我，我们好聚好散！」 裴衍青怔怔地立在原地，他不知道，程小小在做这个决定之前，在阳台上抽了几个晚上的风。 也不知道他在婚礼现场的时候，程小小站在天台上给他打了多少通电话。 而他因为烦躁，把手机关机了。 终于啊，他耗光了程小小对他最后的一丝爱意。 第14章 血缘至亲 晚上公司大群，徐丽娜被公司开除的信息发了通告出来，重大失职，予以开除，全行业封杀永不录用。 程小小下滑手机，徐丽娜的微信上，她发来了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做什么？她要庆幸自己没有追责，否则她的下半生就在牢里度过了。 程小小反手拉黑。 大厅开门的声音响起，程小小窝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看了过去，是陈乔提着大包小包正在门口换鞋。 程小小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吃零食，陈乔就在旁边给他开窗打扫卫生，浇花洒水。 「乔乔真贤惠！」 「乔乔真棒！」 「乔乔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爸爸给你下聘。」 陈乔正在餵猫粮的手顿了一下，眼里一闪而逝的爱意快的让人来不及捕捉，就又重新恢復了平静，抱起猫主子塞进了程小小怀里，淡淡道: 「有，但他不喜欢我。」 程小小偷偷看了他一眼突然有点心虚，沉默了一下，安静地闭上了嘴巴。 反而是陈乔看他安静的过分，又问:「晚上要出去玩吗？可以叫上阿瑶。」 陈乔的声音很温柔，尽量不去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第18页 程小小塞了满满一嘴的零食，「不去，你陪我打游戏。」 陈乔扯了扯他的腿，把他掉下来的腿重新弄回沙发，「好，吃完饭打，三个小时。」 「四个！」 「两个！」 程小小无奈妥协，「三个就三个！」 …… 后来，要不是陈乔断了他的电，他还可以玩一整夜。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的程小小在楼下咖啡厅，百无聊赖地等傅语嫣。 「她最好给我五分钟内出现，她要是不出现，以后你求我，我也不会再帮他。」 陈乔脸色凝重，「你放心，她要是放你鸽子，我会跟她一刀两断。」 身后裴衍青带着程青瑜也进来了，程青瑜今天穿的很纯，湖绿色带白色碎花衬衫外搭纯白西装外套，巴掌大的脸五官精緻。 咖啡厅人不多，都是公司的人，陈乔出去接电话，隔着人群程青瑜期期艾艾地朝程小小走了过来。 「哥，衍青哥哥说你把郑总那部剧的男主给我了，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程小小垂眸看着手机，连眼皮都懒得抬起。 程青瑜像是没有看到程小小的冷漠，自顾自话，「哥，今晚能回家跟爸妈一起吃个饭吗？」 程小小狭长的眼睛不屑的瞥过去，傲慢地冷哼了一声，那声音像是从鼻子里使劲哼出来的，带着浓浓的不屑目光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 「别乱认亲戚我不是你哥！」 程青瑜像是应付不来程小小这种咄咄逼人的话术，再加上触及到程小小眼神中的轻蔑和无视，眼眶顿时就红了，一副被人欺负狠了的模样。 程小小看的心烦气躁，「我打你了？」 程青瑜摇摇头，可眼泪却掉的更快了。 周边人来人往，指指点点。 都以为是程小小欺负了他，毕竟程小小顶着头红髮，看起来就一副不好相处的模样。 看着周围人已经在指指点点，程小小本来被傅语嫣放了鸽子就心情不爽。 程青瑜还上来给他找不痛快，真踏马想一巴掌甩过去扇死他，但，他要是打了，下一秒裴衍青肯定得给他双倍讨回来。 惹不起！ 起身越过他走了出去。 停车场。 他的小破车旁边，程青瑜十八岁生日会时，程父给他买的那辆豪车大摇大摆地停在那里。 做了那么多铺垫，原来在这里还放了大招等着他…… 他和程青瑜是双胞胎，五岁那年一家人回家祭祖的路上发生了泥石流，二选一他们选择了救弟弟，他和车一起坠下悬崖。 不幸中的万幸，他被从车上甩出来，就勾在悬崖下变形的护栏上。 当时只要他爸妈往下面看一眼就可以看到他。 可他们却只顾着身体不好的程青瑜，顾着去给他找医生。 他后来是被一辆大巴车路过救下，因为没有人认领，大巴车上刚刚失去了小儿子的一对老师领养他做了儿子。 十年后，程家父母偶然回家看到了他，一口咬定他是他们的儿子，他被接回州城…… 随着指尖的香菸点燃，猩红的火点和寥寥的白烟升腾着把他带回了四年前的那个生日会。 深秋的寒风凛冽，他脸色冻的发青，单薄的衣服被风一吹空荡荡的，脚上蹬着的是一双开过无数次胶底的塑胶底鞋，鞋底都磨花边了。 还没走进程家的别墅，就看到了大厅里十八岁的程青瑜像个王子一样被众星捧月的拥在中间，别墅内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直到他带着一股寒气肆虐进来，大厅的笑声才因为这股冷空气戛然而止。 那些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一个个面色紧绷，要不是还有个外人在这，难听的话只怕立马会落下。 尽管如此，程母还是没控制住脾气，板着脸叱道:「又去哪儿玩了，今天是青瑜的生日你知道吗？怎么现在才回来？」 程小小环顾一圈大厅还有举办完生日宴会的彩带和气球，宴会早已结束，保姆们正在一点一点拆除装饰物。 程小小强迫自己的目光从已经被蹂躏成了一坨屎一样的蛋糕上转了一圈收回，咽了咽口水。 「走路回来的话两三个小时是正常的。」 程母在一旁端着她高贵的架子，精緻的面容透露着几分厌恶。 「你什么意思？是在怪我没安排司机接你吗？你矫情什么？你当初在农村上学要走三四个小时山路，怎么现在到城里就走不了了？」 程青青从旁边伸出头朝他伸了个鬼脸，添油加醋，「就是就是，今天是二哥的生日，难道你还想要我们去接你啊！」 现实远比狗血剧情更狗血，他的父母把他找回来并不是为了补偿他，而是苦口婆心劝他替弟弟嫁给双腿残疾的裴季。 程小小自然不同意，不同意的下场就是被程家夫妇断掉生活费，学费，不给他饭吃，还经常以他脾气不好的理由，让他住去地下室反省。 程青青的话很难听，但程父不但不指责反而默认了他说的话。 第15章 回忆 程青瑜像是童话里真善美的王子一样，从人群里走出来，走到程小小面前。 「你们别怪大哥。」说完甜甜的看着程小小，「哥，下次太晚了就打车回来。」 打车？打什么车？他的兜比脸还干净！ 第19页 旁边冒出来的程青青满脸不屑，「打车，他哪来的资格打车？你以为你一个乡巴佬为什么能住的起我家的大房子，你要是识相点就给我哥替嫁。」 这话一出所有知情人看程家的脸色都深了，程家父母脸都白了，只有程小小唯恐天下不乱笑了出来。 程小小环顾一圈得意洋洋，「终于不装了？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我不是他们家的孩子，他们只是想让我代替他儿子嫁人，因为他们嫌弃人家残废。」 众人譁然。 程青青没有眼力见继续开口，「你知道就好！」 这种话平时家里人都会说，但今天不同，裴家的人还在家里做客呢？除了裴家还有不少商界名流，程母赶紧伸手去拦程青青的嘴。 一众宾客看戏一样的表情盯着这一家子。 还没走完的宾客议论纷纷，「程家真好笑说是双胞胎儿子，结果一个生日就被人揭穿了。」 「是啊笑死人了，谁不知道双胞胎是同一天过生日。」 「当时新闻上寻亲的时候说的那么心疼，这才三个月不到呢，生日都不给人过一个。」 「你看他身上穿的……加起来都不会超过一百块吧！」 「你再看看程青瑜，那双鞋六万多。」 「真当裴家眼瞎呢！」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耳边窃窃私语，程家父母脸上红一道白一道的格外精彩。 程父试图挽回，「小小……你刚回来我们一时之间没有适应过来，这么多年都是青瑜一个人过生日，所以我……」 所以忘记了。 程小小视线在人群里转了一圈，而后冷笑着收回，「只要你们不让我替程青瑜替嫁就好了，生日什么的无所谓，我反正习惯了！」 程小小话音刚落，程母脸色肉眼可见的黑沉了下来，抓起旁边的木棍…… 碍于众人的面，改成了去打程青青。 裴家这次来的代表是裴衍青，越过人群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瘦瘦小小的人身上…… 程小小看了好久的戏，棍子都没落在谁身上，没意思极了，转身去了厨房，他得去看一下今天还有没有饭吃。 放下书包去了厨房，米饭里掺着水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杰作，是程青青最爱干的事。 打自己刚回来的时候就一直玩着这种噁心人的把戏，在剩饭里倒水只不过是她最噁心的恶作剧之中最小的。 在学校安排人欺负自己才是她的重头戏，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用钱收买一堆人来欺负他，为难他，以此来警告他威胁他滚远点。 程小小翻了一下冰箱，果然连一片菜叶子都没有看到，最后还是在垃圾桶找到了被倒掉的剩菜… 程小小就白水泡饭坐在厨房的角落，裴衍青像是终于把大厅的众人安抚住了，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程小小在吃白水泡饭。 「你在吃什么？」 「程家给我留的饭。」 裴衍青咳嗽了声，有些不自然地把头偏了过去，「你下次早点回来吃饭。」说完话坐在他旁边，「你是青瑜的双胞胎哥哥？」 程小小左右看了看，然后低声对裴衍青道:「不，他们是人贩子。」 裴衍青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程小小鬼鬼祟祟地又看了看门外，压低了声音，「他们家以前穷困潦倒的时候接受了一个秃头残疾大佬救助，承诺把儿子给人家，后来有钱了就不想履行承诺了，所以就想让我李代桃僵……」 程小小说完这句话就没再说话，吃完又盛了一碗白水泡饭，这次的饭有点少，挖到锅底才凑齐半碗，锅巴、米饭加水，这就是他的晚饭。 裴衍青看不下去了，声音微微有些变音，「去我那儿吃，我让吴妈做粉蒸肉给你吃！」 程小小没理他，对于今晚能吃饱饭心里很满意，也就不吝啬地对他笑了笑，「这比我在学校垃圾桶里面捡出来的干净多了。」 裴衍青看着这张笑脸，蓦地湿了眼眶，脸色白了一圈，最后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饭碗。 程小小起身，把碗筷洗干净后重新放进橱柜最下面的一个角落里。 裴衍青想起刚刚程青瑜委屈的模样有些心疼，「我知道程叔叔程阿姨亏待了你，但青瑜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你能不能别生他的气，他刚才一直在哭，你能去安慰一下他吗？」 程小小收拾桌面的手顿了一下，程青瑜对他好？ 是在他爸妈骂他的时候哭着求了一句情？还是他爸妈把他关在地下室的时候劝了一句？又或者是他被饿着肚子的时候问他为什么不吃燕窝吗？ 「不能。」 他不会。 裴衍青倒也没再勉强，他很会聊天，很快就转移话题去了学习上。 这个话题程小小很有兴趣，离开的时候不知道裴衍青跟程家父母说了些什么，从那天后他就再没有吃过水泡饭，也没有人再提过让他替程青瑜嫁给裴季。 但，那场生日后。 程小小就住去了学校，再没有回过程家。 往后的每年程家都会给他买个蛋糕，送到学校，但程小小看都没看一眼就当着他们的面丢进了垃圾桶。 那场生日会他和程家的关系几乎公开断绝。 迟来的亲情狗都不要。 尽管程父母努力地想修缮他们的关系，但程小小一丝回应都没给过他们。 第20页 久而久之，程家也就彻底放弃了他。 他和裴衍青的再见充满了戏剧性。 私底下的会团聚会，程小小他们和裴衍青所在的会团碰到了一起，原本在为了一个包间吵闹，就因为裴衍青，他们三十多个人开了两桌挤进一个包厢。 程小小第一次喝果酒喝醉了，是裴衍青说认识他，把他带回了他自己家。 一来二去两人加了联繫方式。 毕业后程小小更是脑子一热放弃了国外的大公司的 offer 进了裴衍青所在的秋华娱乐…… 第16章 还满意吗？ 指尖的猩红灼烧了他的皮肉，感觉到疼后程小小才终于从回忆中抽出。 裴衍青的出现拯救了他烂泥一样的前半生，是他前半生裂缝里的光，是上帝关门后给他留下的窗，是绝望中开出的花…… 但不管多美好的救赎终有期限。 时间长了，过期了，感情也就变质了。 以后的路要靠自己了！ 程小小从自己的破车上拖下来长长的铁棒。 「砰！」 随着刺耳的警笛声混合着铁棍的敲击声，程小小一棒砸在了车前挡风玻璃上，紧接着又一棒砸在了反光镜上…… 正值下班高峰期，众人远远的看着程小小发癫，吓得走不动道。 程青瑜和裴衍青赶到的时候，车已经被程小小砸成了废铁。 他凶神恶煞的持着铁棒，一头张扬的红髮和白到发光的脸宛犹如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手上鲜血淋漓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脸上的笑肆意而又猖狂。 程青瑜眼眶通红，怔怔地看着变成了废铁的爱车，踉跄着差点摔倒，被旁边眼疾手快的裴衍青扶住了。 「为什么？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明明什么都让给你了。」 裴衍青看他这副模样心里难受。 在他心里，程小小是倔强求生的杂草，程青瑜是温室培养的娇花。 一个自由自在迎风生长，肆意张扬；一个精心呵护向阳而生，脆弱娇嫩。 在心底，裴衍青这样的人更倾向于保护弱者，就像曾经的程小小，弱小无助可怜巴巴。 可现在的程小小已经不需要他的保护就能独当一面了，甚至在谈合作方面他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从需要呵护的小草长成了参天大树，已经不需要他的帮助了，反而是曾经的程青瑜柔弱不能自理，还要被迫嫁给残疾的裴季。 这让他想到了曾经的程小小，那种被需要的感觉好像又重新回来了…… 程青瑜哭的梨花带雨，裴衍青安慰的手忙脚乱。 程小小发泄完了，回过头看着亲密的两人，嘴角咧开露出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拖着铁棒的手鲜血淋漓，他却仿佛不知道疼一样，一步一步走向两人。 裴衍青蹙了蹙眉头，下意识把程青瑜拦在后面，「程小小，你在闹什么？」 程小小伸出食指「朝他嘘」了一下，对着他身后的程青瑜扯起嘴角，「你开着这辆车来不就是为了刺激我发疯？不知道我这表现你还满意吗？」 程青瑜眼眶红肿，「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刚回国手底下只有这一辆代步车而已，并不是故意刺激你的。」 裴衍青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着程青瑜哭哭啼啼的样子，第一次感觉程小小做的太过了。 「程小小，这里是公司，你这行为已经违法了……还不快给青瑜道歉。」 程小小抻着脖子，一头红髮张扬如火，笑的很肆意，「道歉？他用这辆十八岁的成人礼撞伤了我大哥，我大哥成了植物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他怎么还敢……怎么还敢开着他在我面前炫耀？」 看着这样失控的程小小，裴衍青心里又涌上了深深的愧疚。 「小小……那是你哥喝醉了酒咎由自取，而且青瑜之后也赔了钱。」 「咎由自取？赔钱哈哈哈哈……」 程小小大笑了起来。 身后程青瑜咬着唇一副隐忍的模样，偷偷看了程小小一眼，抓住裴衍青的手摇摇头，「算了，你们两别因为我吵架……」 话没说完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了过去。 裴衍青慌了神，赶紧抱起程青瑜，对程小小露出了失望至极的表情，「程小小你真恶毒！」 恶毒？ 真好啊，他说出来了，他说恶毒！ 程小小一直都没有从那段日子里走出来，他只是把它藏在很深的地方，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才不会让自己显得那么卑微。 看着裴衍青头也不回地抱着程青瑜离去，程小小 年少的执念也好不甘心的心思也罢，在这一刻化成了灰烬。 他输的一败涂地。 人群中，有人扑过来抱住了他。 「程哥你别乱动了，好多血……我送你去医院。」 程小小睁开眼睛，这一刻的他竟然对裴衍青还有一丝期盼，但当看清抱着他的人是陈乔后，心彻底凉了下去…… …… 洲安医院。 裴衍青提着粥进来，放在他旁边的餐檯上，「好点了吗？」 「心脏有点不舒服！」程青瑜白着脸紧紧抓住裴衍青的手，「我好像又让你们吵架了，对不起。」 裴衍青深深吸了口气，「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小时候的事情你没得选择，长大了你也一直在做补偿，你没有对不起他。」 第21页 「车子的事情我会替他赔给你的，你……能别跟他计较吗？」 程青瑜眼眶微红，「其实车子对我没多大用处，毁了就毁了，只是我现在没有其他代步工具。」 裴衍青看到他的大度，心里惭愧，「等你身体好点了去我车库挑一辆喜欢的。」 「谢谢衍青哥哥，对了我受伤的事情……能不能别跟我爸妈说，他们本来就对小小有意见，如果知道我因为小小的事情受伤了，他们和小小之间的矛盾只怕会更深。」 裴衍青忍不住动容。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他，他可没想着你，这么久的事情了居然还为了一个外人对你大喊大叫。」 「哥哥只是关心则乱，不怪他。」 裴衍青心情好了一点，「你这几天就先住我那儿吧，也方便我接送你。」 「那就麻烦衍青哥哥了。」 车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但是对于程小小，裴衍青还是有怨气的。 程小小变了，变得让他很陌生。 越接触程青瑜心里面这种感觉就会越强烈，而且会不由自主地把他们代到一起做比较。 程小小不会做饭，懒惰，矫情。 程青瑜住家的这期间，会把房子收拾的整整齐齐，会做精緻的小炒，不管什么时候都大度容忍。 不像程小小没有素质，不懂分寸，没有场合的发疯作妖。 第17章 惩罚 远洋商务会一年一度。 知名导演明星投资大鳄齐聚一堂，含金量十足，圈内圈外挤破脑袋也想进去，可名额有限，就连大佬也得凭票入场没有例外。 程小小推开办公室的门，裴衍青和程青瑜正亲密无间地坐在沙发上。 看到程小小进来裴衍青脸上闪过一丝情绪，随后大大方方地看着过来。 好像在表示他问心无愧。 倒是旁边的程青瑜还没习惯光明正大的偷情，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慌张和侷促。 「哥。」 裴衍青温柔地拍了拍他的手，让他重新坐下后对着程小小淡淡道:「我跟青瑜在商谈今晚远洋的商务会，你别误会，另外通知你这个商务会你不用去了。」 他真想撕开裴衍青的脸看看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这种已经给出去了半个多月的资源他都有脸收回去。 他的语气很克制，但话下那种隐隐的不满和责问之意唿之欲出。 「邀请函是我自己努力争取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去了？」 裴衍青面色冷淡，「陈乔的升迁还压在我这里？你要是想他过，就把这一次的机会让给青瑜。」 又是让给程青瑜？ 情绪犹如从高处跌落谷底，翻江倒海搅翻了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 「裴衍青你踏马意思？跟你谈过恋爱是犯天条了吗？一而再再而三地逮着我一个人薅羊毛？你明知道这个商务会我期待了一年又一年，今年好不容易轮到我……」 裴衍青脸色一变，身上那副浑不在乎的架势有些维持不住了，下颌线条越绷越紧。 「你那核桃仁大的脑子里能不能想我一点点好，这么多年我对你怎样，你真的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我脑子核桃仁大总比你脑子全是水来的好吧！乔乔跟了我多少年，就跟我儿子一样，你用他来威胁我你怎么想的？」 裴衍青气的脑仁疼，他没想到程小小反应这么大，被他口无遮拦的话气到了，低声低的呵斥中带着几分气急败坏。 「一个陌生人都能当亲儿子，青瑜他是你亲弟弟，你就不能望着他点好吗？」 程小小的眼睛酸疼酸疼的，但依旧倔强的不肯低下自己的头颅。 「是你说的公私分明，第一年你跟我说说排队，第二年我打好申请被你驳回你让我让给前辈，第三年我终于通过了，你跟我说让给他……让给他就是你所谓的公私分明了？」 裴衍青脸彻底黑了下来，「青瑜你先出去！」 程青瑜担忧地看了两人一眼，依依不捨地拉住裴衍青的衣袖。 「你们俩别为了我争执，我不想你为难，既然是给哥哥的那我就不要了。」说完又劝程小小，「哥，一个名额而已，你没必要跟衍青哥哥发这么大的火。」 程小小再也忍不了程青瑜，情绪失控，「对，你不争不抢，因为根本就不用你出面，有人给你抢有人给你争。」 程青瑜脸上的从容和笑意瞬间凝固，变得很僵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争。」 裴衍青揉了揉眉，出声打断了程青瑜的话，「你先去苏珊那里把资料看一遍，我等下过来找你。」 程青瑜这才依依不捨地离开。 门关上后裴衍青抬手松掉了顶上的衬衣扣子，露出了胸口一片春光灿烂…… 「过来！」 如果是曾经的程小小肯定飞扑过来对着他的腹肌上下其手了，但现在的程小小看着却无动于衷。 见程小小没有过来，裴衍青沉下脸来，「你把他的车子砸了，青瑜大度不跟你计较，但做错了事是总要惩罚的，远洋的商务会让给青瑜算是扯平了。」 程小小梗着脖子冷淡地对视着他，「我不会让，你带不带是你的事情，我进不进是我的事情。」 裴衍青收回刚才一瞬间生出来的恻隐之心，冷冷地暼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你别后悔！」 第22页 …… 马上就九点了，远洋顶楼的商务会就要开始了，可他还没有蹭到关系进去。 倒是有几个玩的好的老闆想带他进去，但到门口就被拦下了。 电话铃响是苏珊的手机号码。 裴衍青的声音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你就这么想进去？」 他在混淆概念，不是他想不想进去，是这本来就该是他的。 程小小全身的力气仿佛被耗尽，心口闷闷仿佛堵着湿了水的棉花。 「裴衍青你踏马的大傻逼，渣的人尽皆知就算了，还踏马的公私不分，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让我进去，你就等着我整理出咱们三个 的 ppt 刷满公司的外墙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怎么在这三年里左右逢源的。」 程小小吼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程小小回头，穿着一身黑色新中式唐装的男人坐在轮椅上，嘴角漾起浅浅弧度，悠哉悠哉地开口。 正是抱着他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喊宝贝，穿上裤子后就翻脸不认人的裴季。 这次酒会本是裴衍青之前答应他的，酒会上会正式把他推荐给豆芽平台，不过现在裴衍青没来，这事就黄了。 「小叔？」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裴季，程小小眼前一亮，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很自然地走过去他后面推着轮椅，「小叔一个人吗？我推你上去？」 裴季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的「助理有事还在善后，等会就来了。」 这是拒绝他的意思。 可程小小不是一般人，他脸皮厚，闻言依旧乐呵呵的给裴季推着轮椅，一边跟他诉苦，「哎呀，你大侄子甩了我就算了还把我的邀请函给你未婚夫了，我这要是上不去就只能灰熘熘地回去了。」 裴季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两眼，目光落在他手指上的鸽血红宝石戒指上，面色柔和了些。 「回去做什么？加入他们？」 程小小低下头有些羞涩，「三个人……不太好吧。」 「那我们四个人？」 程小小眼神陡然一亮，目光停在裴季鼓鼓囊囊的胸口处，脸红了，「可以吗？」 裴季给了他一个想的美的眼神，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推我上去。」 「好嘞，小叔。」 走在路上裴季想了想，眯起眼睛问了出来，「裴衍青和程青瑜结婚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无所谓！ 站着看，坐着看，躺着看都没问题。 不过程小小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轻轻道:「问我吗？我觉得应该判死刑！」 裴季嘴角抽了抽，「倒也罪不致死！」 程小小乐呵呵地回:「小叔你真大度，我就不行，我恨不得他们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开车被撞死。」 裴季抬头看着他弯弯的眉眼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小年纪……想像力还挺丰富的。」 「我可不止这一个优点，小叔真的不试试跟我结婚，来个者联盟吗？」 裴季轻笑目光落在他投在地上的影子上，两条影子重叠在一起严丝合缝，「他们不会在一起的。」 程小小酸了，程青瑜何德何能让这个老王八这么喜欢，「哦～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喜欢绿茶很正常，我能理解。」 裴季闷闷地笑了出来，回过头，目光落在程小小被裹的严严实实的锁骨处，嘴角微微扬起，「我牙口不好，你还穿这么严实？」 低沉的嗓音夹着几分戏嚯，即便没有看到他的脸，程小小也能想像到男人现在得意洋洋的神态。 「冷。」 一路上人多了起来，两人默契地不再说话。 酒会很热闹，程小小推着裴季上去后就道谢离开了，他已经厚着脸皮蹭了他的身份进来了，再蹭就不礼貌了。 裴季却在他离开的时候，喊住了他，「等下空闲下来，过来我包厢喝杯酒！」 什么情况？ 裴衍青已经靠不住，如果能跟裴季搭上关系，对以后的事业肯定有帮助。 毕竟裴季的名气比裴衍青的还好用。 第18章 小叔也在这里？ 最近几个公开的剧组，程小小都有耳闻，一二番都有资方内定了，剩下的三四番正在火热争夺中。 没办法，这年头狼多肉少！ 别的明星都有经纪人，只有他早就习惯了裴衍青不在身边。 拿着陈乔提前给他做好的资料和攻略向周导走了过去，周导手底下最近刚拿了一部宫廷古装剧的大 ip，明年三月开拍，春风得意，身边围满了阿谀奉承的。 程小小也想上去拍马屁，但人太多被挤了出来！ 陈乔做过里面一些小配角的人物生平，有不少出彩的人设。 最没有难度是男主的侍卫，跟着男主忠心耿耿最后娶了女主的丫鬟，这也是以往裴衍青给他接的角色。 男三的手下，一个平平无奇的狗腿子。 这个人物陈乔说的时候，程小小就喜欢上了，是一个出身寒门任人欺辱的书生，为了给妹妹復仇，放弃尊严和身段去讨好残疾偏执的男三，一个反派九王爷。 坏事做尽爬上人人艷羡的高位，结局换上九王爷的衣服，替他跳下悬崖身死。 「周导，您好，我是秋华娱乐的程小小，很高兴见到您，能敬您一杯吗？」 第23页 周立刚应付完一群人，转身想走目光却定在了面前的程小小身上，对于他们这种咖位，像程小小这种小明星，他本来可以不理的，但刚才……他可是跟裴季一起进来的。 周立的目光落在程小小身上，重新审视了一番，他顶着一头张扬的红髮，冷感白皮，五官明艷，漂亮的很有冲击力。 周立来了兴趣，端起酒杯，「秋华娱乐还有自己跑剧组的演员？」 程小小轻轻把酒杯磕在周导酒杯的杯身上，「蹭我小叔进来的！能得周导赏脸，跟周导您喝上一杯是我的荣幸，我干了，您随意。」 程小小的话看起来很谦虚，但第一句就已经点名了自己的身份，裴季是他小叔？ 周导看他的目光越来越柔和，看他仰头喝完，目光跟随他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两下，低头抿了一口，「程小小是吧！」转头沖身后的助理，「让他加我的私人微信。」 程小小受宠若惊，主动过去助理那边加了周导的私人微信。 周导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期待跟你合作！」 程小小依法炮制，借着刚才跟裴季一起进来的原因，连续拿到了好几个导演、制片还有投资大佬的微信，这波赚了，程小小心满意足地找了个小角落躲着吃水果。 至于王恆之，那种咖位的，没有裴衍青引荐他肯定是高攀不上的，不如不去费那个心思了。 门口一阵骚动，众人的目光全部被吸引了过去。 自带流量的国民老公裴衍青，穿着深灰色的笔挺西装，从容不迫地走来，硬朗的轮廓间染上些许清冷，眸光疏离淡漠。 他的身边是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程青瑜，程青瑜长相甜美，笑眼弯弯，眉目如画。 两人手挽手高调地出现在会场。 程小小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子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这种酒会能被裴衍青带进来的人自然是话题满满。 王恆之的豆芽最近刚曝出一部仙侠巨制，因为保密协议，目前还没有曝出名字和主要内容，只知道正在全力徵集演员。 王恆之这个人年纪不大，但在整个导演界都是金字塔顶端的人，拍一部火一部，仙侠剧的师徒禁恋热潮就是从他开始。 拍的那些个三生三世的情深，从主角到配角全部红了个遍。 裴衍青看到程小小的时候眉头蹙了一下，依旧是那副漠不关心，视线甚至都没做多少停留就转移开了。 贱男人，抢他资源还理直气壮！ 裴衍青拉着程青瑜朝人群中的王恆之走了过去，「王导，这是我旗下新签的艺人程青瑜，刚从罗国回来，之前在罗国有合作过多部爆款影视……」 …… 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程小小心里憋闷，出来透气散散酒，裴衍青带着程青瑜过来，几人狭路相逢。 裴衍青脸色不太好看，薄唇紧抿，语气冰冷，「你怎么进来的？」 程小小没有回答，视线越过他看向了他身后的人，裴衍青的身后，程青瑜脸色有些不太对，但仍竭力挤出一抹笑来。 应该是刚才和王恆之谈的并不愉快。 「哥！」 脸上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讨好地喊着程小小，但抓住裴衍青的手却没有松开过，像是在彰显他原配的身份，而他程小小就像个撬别人墙角的小三儿。 程青瑜长相是所有攻都喜欢的那种乖巧听话型，他桃花眼靓丽，五官精緻饱满。 不像程小小天生冷白皮，五官虽然惊艷，但眉眼和唇线狭长。 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盛气凌人不好相处的感觉；笑的时候那狗腿子一样谄媚讨好的语气又把身上的高贵冷艷碎的渣都不剩…… 「哥真的很厉害，自己也能进来。」 程青瑜在点他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进来。 程小小淡然的目光落在他们十指紧扣的手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他身后的程青瑜身上，后者一脸的清纯无辜。 「当然，又不是所有人都眼瞎。」 程青瑜愣了一下，被程小小戏嚯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紧张地抓住裴衍青的衣角不肯松手。 程小小想翻白眼，装什么无辜，推特上他发的那些照片，一帧帧一幕幕哪里有把他放在眼里。 裴衍青在一旁冷漠地开口，「别胡闹，你先回去！」 程小小挑了挑眉毛，戏嚯开口，「我凭自己的本事进来的，你没有权利管我。」 回去？凭什么让他回去？ 还没等程小小理论，身后传来了轮椅滚动的声音，程小小回头，正好看到走廊的另一端裴季被人推着朝这边走过来。 走廊光线不明，裴季没看清他身后的人，只是和程小小打了声招唿。 「怎么在这里，不是叫你过来跟我喝酒？」 走的近了裴季才看到他身后是裴衍青和程青瑜，他神色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无形中仿佛有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程青瑜脸色瞬间惨白。 「我……」 裴衍青没想到裴季也会在这里，脸色同样苍白，但还是上前两步把程青瑜和程小小都挡在了身后。 「小叔也在这里？」 第19章 缅甸鸽血红 裴季对于这个拐走他未婚夫的大侄子兴致不高，敷衍地点了点头。 至于程青瑜，他可能是有点失望，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去，只是越过他们看向他身后的程小小。 第24页 「可以走了吗？」 程小小有些失望，裴衍青都光明正大地把程青瑜弄到家里了，裴季居然还没和他打起来。 这龟孙到底是多能忍啊，生肖什么时候多了个乌龟，他属乌龟的吧！ 不过裴季要带他走，那真是太好了，没顾上脸色铁青的裴衍青，程小小扒开他的手，走到了裴季面前。 「小叔，我好了，我们走吧。」 「好。」 在他们身后，裴衍青死死地盯着程小小离开的背影，愤怒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掌心，有鲜血淌了出来。 …… 走出裴衍青的视线范围程小小道了声谢，「小叔？道不同不相为谋，感谢您刚才的解围，没事我先走了。」 「想见王恆之吗？」 程小小脚步一顿，高冷的人设瞬间碎掉，狗腿似地转回裴季面前，狐狸眼亮了起来，「小叔可以引荐吗？」 裴季勾勾唇角，黑幽幽的眼神看的程小小头皮发麻，「引荐的话以什么身份呢？」 程小小这才意识到自己没规矩，赶紧道歉，「引荐就不用了，小叔能把我带到他身边就可以了。」 让裴季引荐确实是逾矩了，但带进去，然后他自己去勾搭…… 错了是去谈就没问题了吧！ 有裴季在，保安只是奇怪地看了一眼程小小，没有出声阻拦，程小小就这样推着裴季混进了远洋顶楼的 sssvip 包厢。 包厢内并没有外面大厅的珠光宝气，反而一片乌烟瘴气，各种吵吵闹闹的声音此起彼伏。 明明暗暗的灯光下，男男女女穿着清凉围成一堆玩游戏，看的人脸红心跳…… 裴季看着他僵立原地，瞪圆了眼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嗤笑了一声，「现在出去还来得及。」 程小小想起裴衍青的绝情和偏心，狠了狠心，咬咬牙走了进去。 裴季嘴角微微勾起，给了他一个漫不经心的假笑，「嗯，非常棒！」 程小小进去后就跟裴季分开了。 在一堆人里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坐在沙发上，正在穿裤子的王恆之。 捡起地上他散落的西装和领带，程小小狗腿似地拍了拍灰尘，笑眯眯地递给他。 「老师，方便聊两分钟吗？」 王恆之抬起头，一头红髮猝不及防闯了进来，眼前的人眉眼弯弯，干净澄澈的眸子又带着一丝狡黠。 他被这突然闯进来的明艷晃了下眼睛，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淡定地接过他手里的衣服裤子套上。 「嗯。」 程小小一屁股把他旁边还在穿衣服的男人挤去一边，又抬手给旁边的侍应生去了个手势，要两杯酒。 「老师我也是 c 大的，您之前给我们带过课，您还记得吗？」 王恆之已经穿戴整齐了，金丝边框眼镜，斯文白净，镜片下的目光在程小小身上上下扫了一遍，那种冷漠精英的气势再度回归。 他从兜里取出湿纸巾擦了擦手指丢进了垃圾桶。 「你进这里来就是要跟我叙旧？」 程小小惊讶于他的直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然不是，我是秋华娱乐的程小小，目前发展稳定，想跟贵公司这种大平台合作合作。」 恢復了正常状态的王恆之神情冷漠，「你的经纪人呢？」 「已经在申请更换经纪人，但公司还没来得及给我换。」 王恆之意义未明地笑了笑，「名气，流量，视频照片还有代表作，你整合一起发我工作号，备註……」 王恆之定定地看了他的头髮一眼，「备註就红毛学生吧。」 程小小顿时眉开眼笑，旁边的侍应生已经倒了酒过来，程小小取过正要递给他，王恆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没人跟你说，这里的酒不能喝吗？」 程小小摇摇头，「我第一次来。」 王恆之轻笑一声眼神垂下落在在他戴着的戒指的手指上扫过，「缅甸鸽血红？他送给你了？」 「缅甸……缅甸鸽血红？」程小小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重复。 王恆之松开他的手，戏嚯地开了口，「嗯，六千万戴在手上沉不沉？」 程小小:「……」完了，从裴季那里顺出来的，六千万都够判无期了吧！ 程小小错愕的抬头看他，他已经换上了一副冷淡的表情，牵住旁边刚才被程小小挤开的男人离开了沙发。 不过片刻那个男人又笑容满面地走了回来，「我是风华的李想，你很可爱，这是我的私人名片，下次一起玩啊！」 李想，他居然是李想。 娱乐圈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古装男主专业户，戏称资本家的小儿子。 荧幕上那么优秀的人，谁能想到他私底下这么浪荡。 「哈哈哈吓到你了吧，别把我想的太坏，谈恋爱的话我也是可以的。」 「谢谢，看过老师的戏，非常棒！」 李想笑了笑，听到后面有人叫他，「看来不巧，我还有其他的事，下次聊！」 李想匆匆忙忙跑开，原本还想问他怎么出去的，这下没办法了。 四下张望了一番，刚才还只是乌烟瘴气的场景不知何时已经污秽不堪。 他平时嘴欠了些，但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一时间眼睛不管看向哪都烫的慌，抓住旁边人的手，「那个……我要怎么出去？」 第25页 「找带你进来的人喽。」 程小小四处瞟了一眼在人群里找寻裴季的身影，不知不觉浑身燥热，不知道是包厢内人太多，还是因为看到了脏东西。 找了一圈才在一个小阳台上找到裴季。 裴季新中式的衣领半敞开，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上，旁边坐着的是一个身穿白色衬衣的男人。 他们对周边的杂乱充耳不闻，那从容不迫的模样像是在办公室里度假一般，手里悠闲地晃着一只洋酒杯，自顾自地品尝着。 顶上昏暗的灯斜斜的打在他脸上，他脸部轮廓被光影切割，一半隐在暗色里，一半则是是病态的白，上位者的气场和威压让他的身边无一人敢靠近。 他像个旁观者一样漫不经心地俯视着烂泥中的众人，看他们在深渊的边缘反覆试探和挣扎，似有所感，裴季朝程小小的方向看了过来，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程小小慌张地垂下眼，但想起刚刚那人的话，还是迈着僵硬的腿挪到了裴季面前。 故作天真烂漫的样子过去打招唿，「小叔，我好像喝醉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裴季抬眼别有深意的眸子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里夹带的情绪看的程小小心惊肉跳，手指上的戒指更沉了。 「拿到想要的了？」 程小小心虚地把戴着戒指的手藏在身后，闻言点点头，低垂着脑袋，「小叔……我，我真的没想到是这种聚会，你带我出去吧，我什么都不会乱说的……」 裴季单手支着下巴没说话，反倒是旁边的男人开了口，「这里有个规矩，没喝老闆的酒是不能离开这里的。」 程小小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白色衬衣的男人偏过头阴恻恻地看着他。 程小小认得他，温厉。 州城百分之八十的酒吧和会所都是他的，他和裴季一明一暗是州城的天和地。 王恆之的话还在耳边，程小小不敢喝，有些为难的看着小叔。 「小叔，我可以不喝吗？」 裴季不为所动，语气无奈，「小叔也不能破坏这里的规矩。」 旁边温厉冷笑着看着他，也不逼他，就这样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两人像逗弄一只可怜的小兽一样。 程小小受不住压力，视死如归地抓住裴季夹住洋酒杯的手，「是不是我喝了酒，小叔就可以带我走？」 第20章 不要把我送人 裴季低下头淡淡地看着他，应的散漫，「嗯。」 程小小狠一狠心坐到他腿上，抓住他手中的杯子微微倾斜，猩红的液体带着苦涩的气息落入口中。 他喝的有点急，酒水呛进了喉管，难受的他捂住胸口咳了起来，只一会儿眼泪都呛出来了。 「小叔，你看我喝了。」 程小小不敢喝服务生给的酒，喝裴季手里喝过的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温厉若有所思地看着程小小，明显感觉出来了裴季对他的偏爱。 要是换成其他人，裴季早就推下去了，哪里还会纵容他赖在自己身上，还跟他喝同一杯酒。 灯光照在程小小湿红的眉眼上，像三月初开的春桃，迷离的眼眸湿熘熘的蒙上了层水雾，像山野晨雾里迷路的小鹿，仰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裴季。 手指也不老实地搭在裴季的脖子上。 「小叔～」 裴季散漫的神色不復存在，喉结明显一紧，看似平静的眼底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微凉的指尖轻轻抚上怀里人的脸，温热的指腹细细地摩挲着。 他的唿吸微沉，捏住他的下巴，强烈的占有欲像是要将他碾碎。 下一瞬，他的吻重重落下，声音低哑，伴随着含煳不清的话，带着攻城略地的兇勐。 程小小双手无用地抵在他的胸口上，微微喘息，仰头承受着裴季的亲吻，他的吻霸道，兇勐，像是要把他揉进他的身体。 许久，裴季才终于放过了他，但眼神依旧落在他脸上。 「我牙口好不好？」 程小小不敢看他的眼睛，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略显单薄的身材，「是我牙口不好，是我占小叔便宜了。」 「知道就好。」 裴季再一次把人圈进怀里，炙热的体温拥着他，程小小脸被烫的又红又热，一不小心便对上了旁边同样眼神炽热的温厉，吓得寒毛都竖了起来。 「小叔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裴季宠溺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脱下西装把他裹起来，身后温厉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老裴，不一起玩吗？」 程小小刚放松下来的身子顿了一下，手指紧张地攥住裴季的衣领，湿熘熘的眼睛带上了哀求，「小叔～」 裴季的大手缓缓拍了拍他的背嵴，轻声安抚。 温厉笑出了声，带着玩味的目光落在程小小身上，「我还从来没有试过这一款呢，真心想试一试，老裴什么时候玩腻了送给我玩玩？」 程小小慌了神，更加用力地攥紧了裴季，仰起头害怕地看向裴季，这一刻他竟然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裴季身上。 「小叔要把我送人吗？」 「看你表现。」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程小小的心沉入了谷底。 狭小的包厢里，程小小像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一样，底下的人也没比他好多少，衣衫被全部扯坏，露出了胸口大片的的腹肌。 第26页 裴季哑着嗓子，「还要吗？」 「不要，不要把我送人……」 裴季轻笑一声，「那再来一次。」 …… 程小小是在车上醒过来的，路边小宾馆的招牌上俗气的粉红色彩灯一闪一闪的，程小小动了一下摸到了旁边金属制的轮椅扶手。 他躺在裴季的怀里，双手还紧紧搂着对方的腰，目光再往上，看到的是裴季紧绷的下颚线，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目光正盯着手机里的信息，见程小小盯着自己看，也低下头来看着他。 视线对视的瞬间，程小小一愣，慌乱地错开了眼睛，故作镇定地看向别处。 裴季还在看他，程小小有种被他看光了的感觉，不由自主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这一摸才察觉外套不是自己的。 程小小就是表面上凶，其实就是只披着狼皮的羊，看到真正的勐虎就吓得走不动道了，今晚的事情已经离谱到了他接受不了的程度，所以自然而然地对裴季又有了更深层次的一种忌惮。 他绝对不要和这种人搞在一起！ 程小小打定主意跟裴季断掉，脱下身上的衣服仔细拍了拍尘土递过去。 「小叔，今晚的事情谢谢你。」 裴季没有接衣服，淡漠的眼神停在他脸上。 秋末风凉，程小小脱了身上的外套就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长到眼睛的刘海被汗水湿透，黏在脸侧，澄澈干净的丹凤眼里水润润的，看的人喉咙一紧。 「都是你自己在动手，而且我也很爽，不用谢。」 程小小被他直白到露骨的话说的脸红了，在真正的流氓面前只会表面功夫的程小小一秒破功。 空气里那股令人面红耳赤的味道好像还没散完一样，淡淡的柏香味若有若无。 「应……应该谢的。」 他低笑了声，悠哉悠哉地开口。 「衣服你先穿着吧，外面风大。」 程小小确实怕冷就不再推拒了，重新把衣服披在身上，「那衣服我先拿回去洗洗再还你。」 程小小披好衣服下车，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谢谢，裴季的车就已经像离弦的箭开了出去。 身后，裴衍青抱着醉醺醺的程青瑜正好出来，看着远去的车和熟悉的车牌号，裴衍青脸色阴沉。 「你和小叔去哪儿了？我打了你一晚上的电话？」 程小小的身上披着陌生人的灰色长款风衣，裴衍青的身上抱着别人的未婚妻。 两人四目相对。 滑稽又。 程小小不想再跟他虚与委蛇了，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跟小叔去滚床单了。」 裴衍青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模样看着他，「我小叔他能满足你的骚劲吗？」 程小小打开手机打车，闻言漫不经心道:「我可以自食其力。」 裴衍青气的七窍冒烟，「好一个自食其力，不过我小叔的身体情况你顶多只能自娱自乐了。」 「那也比用你的烂黄瓜要好。」 裴衍青像被人掐住喉咙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程小小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想走远一点，还没挪动脚就听到他怀里的程青瑜嘟囔了一声，「裴衍青哥哥，亲亲我～」 这话在黑夜里格外清晰，裴衍青看着程小小淡淡道:「青瑜喝醉了胡言乱语。」 他话音刚落下，程青瑜就呜呜咽咽哭出了声，「裴衍青哥哥我喜欢你。」 裴衍青抱着程青瑜的手僵了一下，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的露台的沙发上。 「他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酒会，我对他多点照顾也是应该的。」 可裴衍青忘记了，程小小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酒会。 人一旦偏了心，讲什么前因后果他都不会听，因为他的心里没有你。 「闹够了就跟我回去。」 「不去。」 程小小后退一步，两步，三步而后跟着身后的男人一起挤进了旁边的计程车里。 「大哥江湖救急，这打车钱我请，捎我一段。」 光线昏暗，程小小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等上车后脸都绿了。 「大佬，我的错，我现在就滚下去。」 第21章 温厉 程小小没想到随随便便坐个人的车都能碰上大佬。 而且这个大佬还是让整个州城闻风丧胆的人。 温厉唇角弧度渐深，懒洋洋地上下打量着他:「下去做什么？裴季你都不怕还怕我？我可比他善良的多。」 程小小故作轻松，心里暗暗在想脱身之计，「温总误会了，能跟你坐上同一辆车是小小的荣幸，只是今天太晚了，我就不打扰温总了。」 说完对前面的司机，「师傅我在下个路口下。」 司机没回他的话，手腕上袖口的徽章温氏的族徽亮了一下，程小小慌了，这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计程车。 只是跟计程车长的像，但实际又贵又丑的迈巴赫 s480，周年定制款。 温厉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程小小看了两秒后似笑非笑道:「跟他玩了三个多小时，你还挺扛造的。」 温厉从一开始打量过来的目光就让人很不舒服，再加上这话说的可真不是一般的难听！ 但温厉这样的人程小小惹不起。 只能忍了！ 他要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温厉并没有这种想法，挑了挑眉，又慢悠悠的道:「伺候一个残废的人很辛苦吧。」 第27页 刚还准备忍的程小小拳头硬了，紧了松开，松了又紧反反覆覆好几次。 最后想到什么还是笑着回他，「不会啊，不像某些纵情声色的人，表面上看着就还行，但真到用的时候就三秒。」 温厉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东西，背嵴靠在椅背上，笑的浑身打颤，程小小被他笑的受不了偏过了头去看窗外。 许久他才忍住笑意，不慌不忙道:「你可真有趣，不过以后跟着我的话，这嘴巴可得毒哑了才行。」 程小小听的毛骨悚然。 手悄悄地摸到手机，打开裴季的微信，正准备求助。 下一秒，温厉的手悄无声息地从身前穿过，捏上了他的手机。 「也没必要事事都问他吧，给自己留条退路总是好的，我知道你是秋华娱乐的一个小透明，我不在乎你是裴衍青用过的还是裴季用过的，只要你主动向我敞开……」 温厉故意没说完拍了拍他的腿，暗示的很明显，「我可以把你捧上你想像不到的高度。」 程小小没忍住，一拳砸向他的脸…… 拳头带着风在距离他的脸还有 0.01 公分停住了。 被温厉的手轻飘飘地抓住了。 温厉还在笑眯眯地说道:「我这张脸很贵的，打坏了你这条命都不够赔的。」 说完抓住他的拳头把人拖到身前，在嗅到他身上的味道后，蹙了蹙眉头又松开了。 「回去洗干净点，身上都是他的味道，我不喜欢。」 程小小往车窗边挪了好远，仿佛温厉是什么豺狼虎豹一样。 温厉逗够了，目光隐晦地在他脖颈处停留了下。 「停车！」 看到终于停车，程小小提起的一口气慢慢放了下来，温厉却在车停后勐地凑了过来，「欠我一个人情，等有空再来向你讨。」 程小小被他逗的气急败坏，在门能拉开的瞬间就跳了下去。 温厉开了窗，意味不明地哂笑了声，把玩着手里的手机，不紧不慢地喊道: 「手机不要了吗？还是说你想欲擒故纵，故意把手机落在我这里，然后明天再找藉口过来拿啊？」 程小小身影顿了一下，快速跑回来一把夺过手机，「我们没有明天，后会无期，臭流氓。」 温厉瞪大了眼睛看着跑远了还朝自己吐口水的程小小。 怎么……这么可爱！ 真想现在就把他抓回去，脱光了再毒哑了用绳子绑进他的地下室。 日日夜夜折磨他，撕碎他，弄坏他…… 终于逃离魔爪的程小小一口气爬上楼，瘫倒在他出租房的小床上。 手指上的红宝石闪烁着艷色，程小小蹙了蹙眉头，这东西忘记还给裴季了，这可是他买来讨好程青瑜的他才不要。 可还是酸的厉害。 裴衍青认不清绿茶就算了，毕竟他和程青瑜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可裴季这种老男人居然也分不清绿茶吗？ …… 第二天程小小的邮箱里收到一份撤销陈乔做他助理的通知书。 资源都不够他抢的，现在开始抢人了。 众人期盼已久的修罗场剧情终于开演，办公室里三层外三层都围满了人。 办公室里除了裴衍青还有程青瑜和人事部的薇姐，程青瑜的服装和头髮看起来是精心打扮过的，整个人的状态精神奕奕。 「哥，你也来了。」 裴衍青看到门也不敲冲进来的程小小，眉头皱的死紧，满脸不悦，「你来做什么？」 「陈乔给我做助理做了三年，你把他给程青瑜我用什么？经纪人给了，客户资源也给了，最后一个助理也要抢我的？」 程青瑜听到这里脸色苍白了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 裴衍眼里闪出几分暴怒的寒光，一把攥住他，下一刻噼头盖脸的训斥便落下来。 「陈乔……陈乔，你的眼里只有陈乔吗？为了一个助理跟我闹？这就是你的职业素养？」 程小小目露嘲讽，「那你跟我说说什么是职业素养？这年头抢劫犯的比受害者叫的声音还大，你们我都可以不要，但休想抢走我的助理。」 裴衍青脸色更黑了。 什么叫什么都可以不要？ 他现在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连个助理都比不上了吗？ 裴衍青的声音里染上了几分愠怒。 「青瑜是有潜力的新人，公司给他安排一个资深助理完全是正常的，这事公司上头也是经过多方面的考核后才定的陈乔，你别无理取闹！」 「谁的考核？」 裴衍青压着怒火，「裴季！」 程小小像被人拿着棍子当头一棒，震地脑袋发晕，周身血液更像是瞬间凝固，无数话语从脑海中滚过，却没有一句站的住脚的。 他算什么？ 连情人都算不上。 裴衍青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嗤笑道:「是裴季通过的，很意外吗？他对程青瑜的感情从三年前轰动全城的订婚宴就能看出来了。」 是啊，甚至在明知道侄子娶了他的情况下依然没有松口退婚。 程小小神色空了一瞬，有什么东西还没有开始便碎裂了，碎裂地悄无声息。 第22章 不喜欢吗？ 程小小还是克制不住，目光落在了裴衍的桌面上，是程青瑜申请助理的申请书。 上面除了裴衍青的签字还有洲安集团的盖章签字。 第28页 裴季的字迹在上面铁画银钩，程小小看到这里忍不住心头泛酸。 裴衍青的偏爱他已经领教过，只是没想到裴季他也…… 也对程青瑜这么好？自己到底哪里不如程青瑜？ 程小小摸了摸手指上原本应该是程青瑜的戒指，心里酸涩无比。 一开始还洋洋得意的他在明白了所有事情后才知道自己就是个大笑话。 程青瑜见程小小盯着他的申请书看了很久，小心翼翼道:「哥，你别误会，我只是按照规矩申请助理，陈乔是上面指派给我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程小小冰冷的目光，如箭一般射向他，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是不是我误会你心里有数！」 众目睽睽之下，程青瑜脸色惨白，「哥，你一定要这么针对我吗？」 「谁针对谁，谁心里有数，不要在我面前演。」 程青瑜站在人后，隐忍的表情加上咬唇的可怜模样，好一副楚楚可怜惹人爱的样子啊！ 「哥，小时候父母的选择我也没办法，把你接回来后我们所有人都在很努力地想要补偿你，只要你喜欢的东西都会第一时间让给你……」 程小小斜睨了一眼对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你说说看有那样东西真到了我手上？你们上下嘴皮子一动，说着的跟在做的永远是两码事。」 程青瑜不说话，只是模样倔强，端着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 裴衍青蹙着眉头盯着程小小，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 「别把你的怨气带到公司，没有人生来就欠你的。」 程小小目光在他们两人脸上转了一圈，他的眼神冷漠而尖锐，带着明显的不屑一顾。 「纵容你老婆抢我资源，断我财路，又抢我的助理，不就是想逼我走吗？合同正好到期了，咱们正好都不用再忙活了。」 门外吃瓜众人:「……」 所以程青瑜是小裴总的老婆！ 裴衍青也是第一次被人当众难堪，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 「结果是从洲安集团总部下发来的，我不存在偏袒谁，你要是对公司有质疑，大可以自己找上去，解约就解约，谁也不是离了谁公司就不转了。」 程青瑜脸色苍白，伸手小心翼翼地拽住裴衍青的手，「衍青哥哥别，我不要陈乔了，你把他让给哥哥吧，只要你们别吵架就好……」 又是陈乔！ 裴衍青向来进退有度，极少动怒，此时却彻底沉下了脸，指着程小小，「不想待了现在就滚。」 程小小眼神冰冷，毫无感情地扫了他一眼，仿佛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接着，勐地转身，动作果断而决绝。在转身的瞬间，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门狠狠地摔上，发出了一声巨响。门与门框剧烈碰撞，整个房间似乎都为之一震。 声音是他对裴衍青的愤怒和失望的宣洩，也是他与他之间关系的决裂。 裴衍青木着脸站在原地，外面看热闹的众人见情况不对熘了个干干净净。 程青瑜在身后咬着唇脸色难堪，因为刚才裴衍青甩开了他的手。 「对不起，早知道让你这么为难我就不来你公司了，你也就不会和小小闹成这样。」 裴衍青一反常态地蹙了蹙眉，虽然还是在安慰，但是声音里没有几分柔情，「不是你的错。」 「对不起，……是我不该回来的。」 身后程青瑜泪如雨下，裴衍青突然觉得很烦，程小小就不会这样哭，他只会跟自己打回来。 程青瑜红着眼眶看了裴衍青一会儿，看他不为所动，软了声音，「你快去哄哄他吧，他这次好像真生气了，我没事的。」 「你别乱想，我现在有点事，你先去跟苏珊对接一下工作上的事情，其他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 裴衍青垂下眼帘，目光落在电脑屏保上，小心翼翼地摸上他那一头张扬的红髮上。 他说他什么都可以给，唯有陈乔不可以给…… …… 陈乔对总裁办发生的事情还一无所知，他正在追小小明天的节目搭档，节目搭档出了名的有钱有颜，就是脾气不好。 公司已经给他换了十几个助理了，没有一个能待够一个月的。 「我的祖宗诶，你能不能别闹了，给我句实话吧，明天的节目你是不是打算给我们放鸽子？」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乒乒砰砰的声音，许久后才恢復平静，「陈乔，不是我要放鸽子，我车坏了去不了了。」 陈乔压抑住怒气，「你助理呢？」 电话那边陆时的声音懒洋洋的，「就是他把我的车撞坏了，我一气之下把他开除了。」 旁边还有人在哭，貌似是那个助理。 陆时脾气上来了，「你别哭了行不行，又不要你赔钱，受伤的也是我。」 陈乔听到这里心里一紧，「怎么还受伤了？」 「没有大问题，就头破了，节目我去不了了，你看着办吧。」 程小小进来休息室的时候，陈乔百忙之中看了一眼，看到是程小小，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 「程哥，明天的节目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还有点事出去，今天不陪你了。」 说完又指了指自己电脑旁边的资料，「这些是我整理出来的应对话术，你提前记一下，这个主持人风评不好说话难听，上次有个女明星就被他当众开了颜色笑话，下不来台。」 第29页 程小小点头，「嗯，你去吧！」 陈乔比较急没注意到他脸上的不对劲，抓起车钥匙就走…… 程小小坐在陈乔的位置上，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 这应该是他这辈子接触到的最贵的东西了。 但这是别人不要的。 程小小把它从手上捋了下来，让顺丰送去了洲安集团。 别人不要的，他也不要！ 只是没想到十分钟后裴季会因为这个戒指打了电话过来。 「怎么了？是不喜欢吗？」 电话那边裴季的声音懒洋洋的，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和懒散。 「别人不要的我也不要！」 这句话意有所指，电话那头的裴季声音顿了一下，低低回了一个「好！」字，挂断了电话。 第23章 玩的花 裴衍青推开门，看到的就是程小小眼眶红肿的在收拾东西，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扼住了一样，心疼又无奈。 「助理的事情是洲安集团下发的，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跟青瑜商量好了，他根本用不着陈乔，你可以继续留着他。」 程小小头也不抬，「裴衍青，我们合同到期了，这里老子不玩了，资源什么的都还给你，你可以不用再费尽心思地找藉口从我这里一点一点地拿了。」 裴衍青急了，上前紧紧地把人拥住。 「不可以，你不能走，我不同意，我那会说的都是气话，我只是看你那么在意陈乔……」 程小小不想听他解释，挣脱开了他，继续收拾东西。 「裴衍青，别逼我把我和你还有他同时交往的事情翻出来做成 ppt 。」 裴衍青慌了，眼神暗了一瞬，「我没有……我跟他之间清清白白的，只是看他一个人在国外无依无靠，以朋友的身份去开导他的。」 程小小冷嗤一声，目光落在裴衍青脖颈上红色的痕迹笑的更灿烂了。 「这个也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开导吗？我记得林家上个月破产了……你怎么不去开导开导林平川？」 裴衍青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惊觉根本解释不了，只能固执地站在原地。 失望不是一时起意，而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抛弃后累积而成的。 「裴衍青你不要再解释了，是我的错，错把你的玩笑当真了，以后不会了，我曾经真的以为自己拥有了光，后来才知道那是太阳投射在月亮上反射进海底的影子。」 程小小的表情平静极了，像在叙述着别人的故事，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痛哭流涕。 只是用着最平静的表情和他说着道别的话。 裴衍青眼里闪过了一丝惊慌，那种即将失去生命中最重要东西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 他惶恐的伸出手，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挽留他，他好像配不上他了。 「小小……」 没理身后的人，程小小出了公司，打车去了海边。 落日余晖，坠在深海，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烧红了半边云霞，海天一色，灿烂如火。 最后一束光沉下，无边无际的海域寂静地像个漆黑的空洞，压在他胸口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他先说的爱啊！ 为什么，为什么最后输的人却是我？ 为什么他明明不爱我却还总是能演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为什么那个连命都不要的人，却在跟自己交往的同时还能对另外一个人深情不移？ 看着日沉大海，看着海面变黑，看着天边最后一丝光芒坠下，程小小一屁股坐在沙滩上。 心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压着，每唿吸一次都觉得痛，那些过去的欢声笑语，如今都变得如此遥不可及，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只剩下无限的悲伤和空虚。 黑暗中，猩红色的火焰在程小小的指间升腾，伴随着几缕白烟寥寥升腾。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不过程小小都没有看，他现在的耳中只有潮水涨起落下再涨起的声音。 夜凉如水，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麻木地站在原地，一直站到黑暗褪尽东方日出…… 程小小带着一身寒气打了车，晨雾笼着光，朦朦胧胧的一点温度都没有，倒是做早餐的小贩已经来来往往了，烟气缭绕充满了鲜活的气息。 可能是太困了，温暖的地方让人昏昏欲睡，连什么时候车子停下，什么时候身边换了人他都不知道。 下车时身子勐的腾空让他突然惊醒了过来，出于本能程小小双手环住了那人的脖子。 微黄的暖灯下，程小小看清了抱着自己的男人。 是裴家一号混蛋裴季，自己现在正被他打横抱在轮椅上，程小小起身要从他身上离开，却被他一把拽了回来，重新跌进他怀里。 电梯在缓缓上升，全透明的玻璃窗外，楼层在缓缓上升，最后停在了裴季的卧房里。 「小叔……」 裴季根本不给程小小说话的机会，俯身下来，封住了他要说话的唇上，温热的掌心扶住程小小的后脑，两人靠得太近，鼻尖萦绕着股清爽凛冽的柏木香。 程小小双手抵在他的胸口，缓缓喘息着用尽全身力气抵制他的再进一步。 「程青瑜没让你爽吗？」 裴季嗤笑一声，「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骚的，青瑜自然是得结婚后我才会动他。」 第30页 程小小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哦，你就不怕你的大侄子早就替你动了？」 「他不敢！」 程小小酸熘熘地开口，「哦，那祝您得偿所愿了！」 裴季捏了捏他的脸，反手制住了程小小想偷偷熘走的身子。 「你有这么好心？难道不是在心里咒我们吃饭噎死，走路摔死，开车撞死？」 程小小挣脱不了分毫，气的咬牙切齿，「小叔的想像力真丰富，我可是真心祝你们三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唔！」 像是在惩罚他的话，裴季这次格外的兇勐霸道…… …… 清晨的太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斑驳的光影照进来，像是被树叶切割成无数的碎星，偶尔风过微微晃动着，绞散了星星点点。 程小小睁开眼睛，四处打量了一眼陌生的室内，整个屋内呈现出一种新中式黑白极简色调，墙壁上挂着程小小欣赏不来的哥德式暗黑风格的鬼画符。 地上属于他的衣服裤子零零散散落了一地，昨晚那些旖旎的画面定格在了脑海。 晦气！ 程小小摇摇头把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弄走，深吸了口气，摸向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打开后一堆消息涌了进来。 有陈乔给他发流程的，裴衍青换了陌生号码发了信息，说他不会解约的。 程小小只回了陈乔的，在地上翻找了一遍，目光最后落在床头柜上，落在了被捆成了抹布的白衬衫上。 「狗男人！」 不愧是老男人，玩的挺花。 第24章 划清界限 让他裸着上半身出去他做不到，只能在裴季的衣柜里翻来覆去，最后找了一套稍微小一点的衬衫，黑色带暗纹刺绣的新中式衬衣。 穿在里面应该也看不出来，程小小对着镜子里看了一下，目光落在脖颈上醒目的红痕时愣了一下。 年纪不小了，牙口倒是还好的很呢？ 不过裴季身上只会更多，自己昨晚可一点都不留情。 刚说完曹操，曹操就来电话了。 程小小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怒气，告诉自己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什么事？」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平常，「吃了饭过来我办公室。」 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连犹豫的时间都没给他。 程小小想了想还是收拾了一下，准备过去，有些事情他不能逃避。 洲安集团总部。 前台一眼就看到了程小小脑袋上的红毛，而后目光下移落在了他外套里面的黑色衬衣上，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惊讶，但掩饰的很好。 「程先生你好，是来找裴总的吗？这边请。」 程小小还是第一次进洲安集团总部，前台这么热情地叫他程先生估计是把他认成是程青瑜了。 一直把他送到顶楼总裁办公室才停下来，给他敲了敲门，在听到里面的声音响起后。 「程先生里面请！」 程小小推开门，裴季侧坐在落地窗前。 手里是一本翻开的书，身上穿着件白色的新中式衬衣跟自己身上这件好像是一套的，落日余晖透过窗玻璃照在他的脸上，浓密纤长的睫毛好像染了层金色。 看起来还有几分人模狗样的，但其实就是个斯文败类。 裴季放下手中的书偏过头来，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杵在门口做什么？过来！」 「不用了，这个距离刚刚好，裴先生有什么话就说吧。」 程小小一直以为裴季对自己应该是有些不一样的，虽然不至于跟自己一样讨厌裴衍青和程青瑜，但至少在他们做出了那些事情后，不会再帮他们。 可要把他的助理换给程青瑜的竟然是裴季，脸上像被人当众打了两巴掌一样，既耻辱又难堪。 裴季喜欢的从来都是程青瑜，而他不过是裴季得不到程青瑜时拿来消遣的玩物。 对于自己找上门的挑逗，他应该都是抱着看小丑一样戏嚯的目光在看的。 裴季坐在轮椅上，同之前一样，目光松散又漫不经心，只下巴微微扬起，露出了凌厉的下颌线。 「听说你要和裴衍青解约，离开秋华？」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只不过自始至终就把他当老鼠耍着玩。 程小小没回他，目光直直地盯着他那双看似多情实际上无情到了极致的眼中。 「小叔果然对秋华的事情了如指掌，那你应该也知道陈乔在我身边待了多久，小叔两个字一签，轻轻松松就换了我多年养成了默契的助理？」 程小小强忍着眼中的酸涩，做了一个又一个深唿吸，这才把心中如浪潮般翻腾的酸涩痛楚压下去。 裴季闻言嘴角漾起浅浅的弧度，语调端得毫不在乎地看着他，「你在怪我把你的助理换给了程青瑜？」 「不敢！」 短短两个字带上了浓厚的鼻音。 裴季也看出来了程小小的情绪，轻嘆口气，把书本搁在了窗边的书架上，缓缓转动着轮椅，来到程小小面前，目光在他低垂的脸上转了一圈。 张扬的额发遮住了他精緻的眉眼，浓密的睫毛像是一柄扇子在他冷白皮的脸上打下了一片阴影，牙齿倔强地咬着自己的唇，淡粉色的唇瓣已经被他咬的泛白。 「不敢？那为什么生气？」 第31页 程小小没理他，后退两步，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裴季不在意地收回手嗤笑了一声，露出了淡淡的笑，笑意中带着戏嚯、挑逗和恶意。 「我是程青瑜的未婚夫……你一开始不就是知道的吗？我帮他要个人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你怎么还委屈上了？」 裴季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像是响亮的一记耳光，再次扇过来，扇的他左右两边脸都火辣辣的疼。 程小小强忍住心口的酸涩，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身形晃了晃，整个人仿佛要碎掉了一样。 「爬床是我的错，不过我们双方都有爽到也算是扯平了，从今往后我们就别再见了。」 在同一家人身上摔两次也就只有他了。 裴季看着这样的程小小沉默了下，眉心蹙动，他年纪大了后做事沉稳了很多，很少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唯一做的离谱的大概就是跟他搞到了一起。 「想跟我划清界限？」 「嗯，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山水永不逢。」 撕破脸皮后，程小小也不装了。 裴季没抬头，把玩着手上的鸽血红，一副根本没在听他说话的表情。 「可你把我的求婚戒指弄脏了！」 程小小垂下眸子，看着脚底下的地板，「我倒是不知道裴家原来是以碰瓷发家的，不过你碰到我这样的穷鬼只能算你倒霉了，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裴季抬起头愕然了一瞬，他本来以为程小小会藉机求他。 他不是能屈能伸吗？怎么突然就硬气了？裴季疑惑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而后赞赏地点点头。 「有骨气，跟我断了，你又打算去爬哪位的床？」 「那就跟你没关系了！」 程小小直接对着裴季比了个中指。 裴季嗤笑一声，毛毯下的一双大长腿轻轻地伸展了下，又细又白的手指摩挲着那枚鸽血红，紧抿着凉薄的唇，姿态慵懒而冷酷。 「州城有身份的人倒是不少，但你若是想让他给你对付程氏却是不可能的。」 程小小心里触动了一下，「说的好像你可以帮我搞垮程氏一样。」 裴季不置可否，骨节分明的食指在金属质地的轮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 「看你表现！」 又是这句话，既不明确拒绝你也不给予你准确的答覆，那微末的希望吊着你。 「裴总这饼堪比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我牙口不好无福消受。」 程小小挥挥手，转身离开。 身后，裴季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做情人的话程小小这样的真的很不合适，他性格跳脱，张扬，毫无顾忌。 自己真的是饿了，居然对他食髓知味。 手中的鸽血红颜色鲜艷像极了程小小那头张扬的红髮，那样鲜明的个性，敢爱敢恨的态度，跟他喜欢的款明明是南辕北辙。 可九分对胃口的程青瑜他都没有那种感觉，却在程小小这个只有三分感觉的人身上体会到了。 第25章 综艺现场 秋末的雨就跟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一样，情绪不定，从裴季办公室出来后程小小打车直接去了「叭叭叭」的节目现场。 收了伞斜斜的挂在公司后门的房檐下，跟其他艺人一起坐在休息室等经纪人和助理。 一向不愿意过来参加这种综艺活动的裴衍青竟然也来了。 不过在看清楚他身边带着的程青瑜后，程小小恍然大悟。 难怪他会过来了，如果是自己的话，他肯定不会过来。 程青瑜抿着嘴，有些不自在地走了过来，「哥，陆时他来不了了，今天就由我跟你搭档了。」 程小小冷漠地看着不说话，场面一时之间尴尬的很。 裴衍青目光落在程小小身上，看似随意地转了一圈后收回，淡淡朝程青瑜开口，「进去吧，让人家等不好。」 「叭叭叭」是一档明星真人秀，节目以主持人问词犀利，大胆，无下限，嘉宾们的互相猜忌，互爆成为热点，获得了很多年轻人的喜爱。 程小小的咖位还没有到够到上节目的线，是公司为了陆时搭档上来的。 简而言之就是让程小小借着陆时的身份露露脸，陆时那边的就让程小小关键时候自爆替陆时多遮挡遮挡。 本来准备的很充分了，双方都对过台词了，陆时突然住院……还给他换了个比自己还不如的程青瑜。 要不是不上台要赔违约金他现在就想离开。 裴衍青走到程小小身边，低低道:「等会台上你多照顾下青瑜，尽量引导话题落在你身上。」 这是原本他要给陆时做配时公司的要求，可现在……这意思是要他给程青瑜做配。 给陆时做配很正常，陆时咖位高，程青瑜算个什么东西？ 程小小被裴衍青气笑了。 「想搞拉踩那一套为什么不换个听话点的？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照顾他？我是比不上陆时但是也不至于要给一个新人做配吧？」 裴衍青蹙了蹙眉头，「青瑜把助理都让给你了，你也别小气……」 「陈乔本来就是我的，他抢了我的东西再还回来我就应该对他感恩戴德了？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裴衍青正要说话，旁边的程青瑜拉住了他的衣袖摇了摇，「哥，我只是看到陆时来不了，怕你一个人没办法应对所以过来帮你，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是真心实意来帮你的。」 第32页 程小小退后几步离他远远的，程青瑜没想到程小小在外人面前夜完全不给面子，顿时尴尬地无地自容。 眼眶红红的，看向裴衍青。 裴衍青却没像平时一样训斥程小小，而是像没看到一样，只嘱咐他进去后少跟他搭话。 时间到，艺人被带进了后台准备妆造。 程青瑜拒绝了化妆师给他化妆的要求，他在罗国，罗国的艺人日常妆都是自己化的，他画的是罗国的舞台妆，比化妆师画的精緻多了。 程小小也摆摆手，他不用画，他那张脸本来就明艷，不画都白了旁边人几个度。 简单的休息室，一共有八个人，都是几个熟悉的娱乐公司里出名的艺人搭一个新人这样子的组合，只有秋华，两个看起来都没有什么知名度。 众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怪怪的，程小小坐在沙发上补眠，程青瑜坐在一边和人发信息，从他嘴角含笑能看出来他应该是在跟裴衍青说话。 随着外面主持人的开场白说完，众人鱼贯而入，有勾肩搭背一起出来的，有手牵手出来的，也有并肩出来的，唯有程小小和程青瑜一前一后，隔了好远。 主持人出了名的碎嘴子，狗路过他身边，都要被他说一顿，更何况是临时换人的秋华。 「秋华的两位都是新人哈……看起来感情不太好啊，平时在公司也是这样吗？」 程青瑜看着递过来的话筒甜甜地笑了笑，「没有啊，我跟哥哥私底下的关系很好的。」 主持人瞄了一眼后面听到这话后面无表情的程小小，把话筒递到程小小面前，「程小小……哇，你们名字还真一个姓诶，你们是亲兄弟？」 程小小掀起眼皮子看了程青瑜一眼，「不是，我爸妈早死了，只有一个哥哥。」 程青瑜脸色白了一下，强做镇定。 主持人又问，「他说你们私底下关系很好是真的吗？」 「他刚回国，我跟他不熟。」 一句话就把刚才程青瑜的话全部推翻了，程青瑜晃了下神随即走了过来，「我很仰慕程哥，这几天私底下老是缠着他，我还以为程哥也很喜欢我呢！」 程青瑜眼眶红红的，表情低沉而沮丧，再看程小小面无表情，说话难听。 显得就好像程小小在欺负人一样，进来看综艺直播的观众立刻就不爽了，弹幕一边倒的攻击程小小。 「他好恶毒啊！新人怎么了？新人就不配得到尊重了吗？」 「他真的好有心机啊！一个男人脸涂的那么白，你看他旁边的人都黑了一个度。」 「他情商真的好低啊！新人叫他哥哥是尊称啊，他怎么咄咄逼人？」 「感觉他对这个新人恶意好深啊！」 主持人听着话筒里后台给他提供的数据，立刻在心里调整了今晚的方向。 众人落座后，程青瑜想跟程小小搭话，程小小一概不理，只低头看着台子上的号码和抢答按钮。 「叭叭叭」分为三个闯关环节，分别是智力，行动力，还有合作力。 智力关简而言之就是抢答题了，还有几个开放题，但题型都在给的答案内，只要背下来答题八九不离十。 程小小没有收到答案，因为他只是做配，用他的愚蠢来衬托出陆时的聪明，所以他不用答案。 他不会，程青瑜会？ 裴衍青不会打没准备的仗，他既然让程青瑜代替陆时就绝对不是临时起意。 程小小只是在心里思考了这么几分钟，答题就已经开始了，最先开始的是华新娱乐的一对姐妹花。 并且成功得到了分数。 不出意外程青瑜答的得心应手，他们的分数遥遥领先。 程小小的猜测是对的，这根本就不是临时起意，陆时的事情分明就是裴衍青有意为之。 主持人诧异，因为原定的明星是陆时，如果说陆时能答对没有什么不对，可作为临时替补，程青瑜知道的也太多了，一百多题短时间根本背不来，除非一早开始他就做了准备。 也就是说这个综艺，秋华一开始就是给他准备的。 第26章 新人 主持人后知后觉节目组被秋华给耍了，对秋华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拐弯。 「秋华这位新人势头很好啊，不过程小小你不能只让一个新人出力啊，接下来的这道题你来答一下怎么样？」 程青瑜脸上立刻生出担心的神情，急忙抢答道:「哥……程哥昨晚没睡好，今天精神状态不好，你问我吧，我都可以。」 主持人有意看秋华的笑话，巧妙地回绝了他。 「开放性问题哈，不是很难，就让他浅谈一下人生的三大不幸。」 程小小缓缓站起身，全场的灯光都汇聚在他脸上，白的发光的脸和他代表性的张扬红髮在灯光下璀璨夺目。 「爸妈不是我的，老婆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 主持人傻眼，全网笑疯…… 「他真敢说！」 「他好有趣！」 「他是不是今年五月份演了小狐狸的那个？」 「还真是！」 「啊啊啊啊啊舔屏」 「啊啊啊我的小狐狸，快到姐姐怀里来。」 主持人尴尬的笑了笑，随即问出了更为犀利的话，「看你说的这么狠，是有什么亲身经歷吗？」 这话问的就很不礼貌了。 第33页 不过程小小刚才回的也没啥礼貌，无所谓了，观众想看。 程小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无视旁边裴衍青急火攻心的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养了一只德牧和金毛……」 众人摸不着头脑，这事跟狗有什么关系？ 「养了三年生了一窝博美……」 沉寂了几秒钟后全场笑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楼上的吵到我眼睛了！] 众人笑疯！ 没毛病！确实亲身经歷。 嗯？怎么不算亲身经歷呢？ 本想挖出点什么的主持人脸色黑青，「你真幽默！」 程小小颔首，认真回道:「你也是！」 智力游戏就在大家笑疯中结束，接下来是闯关运球。 程青瑜带了一筐球还没过完独木桥就身体不舒服，脸色惨白地蹲在了地上。 一时间很多人心疼他。 程小小又被人扒了出来。 「他们不是一个公司的吗？他为什么不去关心一下。」 「真的好心疼弟弟啊！」 「你们感觉到了没有，我觉得那个程小小对程青瑜恶意好大。」 「你们有毛病吧？又不是小狐狸让他参加节目的，有病别上节目啊，上来做什么？做花瓶吗？」 陆陆续续有不少人给小狐狸发声，毕竟现在程小小要一个人，把所有的球从河这边运到河那边去。 那个篮子一次只能运十个…… 可当他们看到程小小的操作就闭嘴了。 程小小脱了外套，把球团了团包了好几个在里面，然后拉出衣袖系在腰上，扛着篮子走上传送带。 爬上高墙，跳下高墙，走上独木桥，跳下独木桥……最后一步用绳子系上他的气球，晃晃悠悠带上对岸。 回来又依法炮制。 三次运送完所有的气球。 虽然他歷时最久，最后一个成功，但台上台下没有一句怨言都是在给他喊加油。 其他组的不忍心还想去帮他，被工作人员拦住了。 主持人一改刚才的态度，欣赏地看着程小小开口。 「他把动脑子，不放弃，不抛弃运用到了极致，我们节目一直以来想传达的就是这样的一种精神，不到最后一刻胜负难分。」 主持人说完拍了拍程小小的肩膀，镜头也在这个时候给到了程小小身上。 他的衣服在刚才的运动中汗透，红色的髮丝黏在他脸上，别人脸上或多或少有点晕染，只有他的脸从开始白到现在。 「我去，这个死亡镜头，节目组故意的吧，幸好我们小狐狸是真素颜！」 「真白！」 「天生冷白皮，羡慕了！」 「我刚才眼瞎，请忽略开头我说你刷墙。」 主持人偏过头看了一眼程小小，目光落在了他的衣服上，是类似于唐装的那种立领和布艺扣。 「你这种衬衣好漂亮，还会发光呢？」 众人的关注点全被主持人引到了他的衬衣上。 平平无奇的黑色新中式衬衣，被汗湿透再加上台上的灯光打过来，黑色暗纹隐隐发出淡金色的光芒，若隐若现。 这衣服是裴季的，别问他，问他的话他连品牌都叫不出来。 但他低估了网友的能力，没过一分钟，衣服的品牌方就被@爆了。 「哥哥不用谢，下了节目记得去跟「新王朝」要代言费。」 「这gg打的猝不及防，节目组也记得去问gg费。」 「「新王朝」稀里煳涂，一觉睡醒涨粉十万。」 「哈哈哈……」 「我「魅惑」给十倍，@程小小，小狐狸下次穿我家的。」 「谢邀，楼上的性感内衣裤不要太离谱。」 中场休息，程青瑜偷偷靠近程小小，「哥，对不起给你拖后腿了。」 程小小蹙着眉头，不动声色地和他拉开了距离，他怕自己手痒，一不小心拍死他。 最后一个环节是冒险游戏，类似密室逃脱。 程青瑜紧张的要死，一路去紧紧抓住程小小的衣摆，这是程小小在拒绝了他数十次后，唯一肯让他碰的地方。 黑漆漆的环境，渗人的场景，流不完的血流成河，还有堆成山的白骨尸骸。 「哥，你都不怕吗？」 「有什么怕的，老家那山上坟多了去了……」 刚说完程青瑜脚就被地下的手抓住了，惊恐的尖叫声撕破人的耳膜。 「鬼，底下有鬼，他抓住我的腿了。」 程小小不慌不忙地蹲下身子，顺着那一只手，跟藏在地下夹缝里满脸血污的 npc 对上了眼。 空气有一分钟的安静后。 小小从兜里掏出三百块，「兄弟你一天多少钱？」 对方没接，伸出一个手指头。 程小小蹙了蹙眉头，在程青瑜不住尖叫的身上摸了摸，全塞给他。 「兄弟？」 npc 收回手，画了个地图给两人。 然后程小小拉着游魂状态的程青瑜，一路尖叫着有惊无险地从迷宫走了出去。 台前幕后…… 「这算不算贿赂工作人员？」 「哈哈哈笑死我了！」 「不行了不行了，这是什么人才能想出来的点子？」 「他算不算犯规？」 「不算吧！节目组也没有说不能花钱买通关啊！」 第34页 「噗嗤……这个活宝，笑死我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细节，程小小虽然表面上讨厌程青瑜，但还是把自己的衣服给他牵着，不离不弃，遇到危险都出手给他解决了。」 「他好爱啊！」 「这对 cp 我磕了……」 「……」 节目磕磕绊绊完美结束，收视率却爆到了前所未有的点，当然最受益的还得是懵叉叉的「新王朝」 「新王朝」也很有道义，紧接着就在微博用官方帐号@了节目组和秋华娱乐还有程小小。 「gg费，代言费已转，感谢哈！」 「噗嗤……」 「今天是走不出去了吗？我要笑死在这期节目里了。」 「下期节目我还要看小狐狸，小狐狸的镜头也太少了……」 第27章 学长接风宴 裴衍青蹙着眉头，目光落在程小小穿着的那件衬衫上。 程小小的审美他太了解了，除了品牌方的衣服，他自己的衣服是怎么休闲怎么来。 懒得在身上收拾，经常顶着乱糟糟的头髮到处逛，以至于不戴口罩都没被人认出来。 「新王朝」的衬衫不是普通的衣物，之所以会在灯光下发光也是因为上面的刺绣暗纹用的是真正的金丝。 他的圈子里喜欢「新王朝」，用的起「新王朝」的也就只有那几个老头子。 难道程小小和他小叔真的搞到一起了？ 裴衍青还在猜测，程青瑜脸色苍白走了下来，「衍青哥哥我有点难受，我们先回去好吗？」说完看了一眼后面，「我瞧着哥哥跟那些工作人员还有话要说……」 裴衍青伸手扶住他，目光却落在慢悠悠缀在众人身后的程小小身上。 他的身边是举办方的工作人员，正在邀请程小小做他们节目的常驻嘉宾，就算不能常驻多做几期也可以。 「而且我们合作的还有个冒险综艺，您这边同我们合作的话，我们还可以推荐……」 裴衍青大步流星朝程小小走了过去，「我是他的经纪人，有什么事情欢迎你们来秋华跟我详谈。」 节目组的几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没有了刚才的热情，秋华今天这招李代桃僵，说实话他们心里到现在还毛毛的。 「小裴总说的是，这件事情我们先讨论一下出个方案的到时候再来跟秋华谈。」 裴衍青无所谓地点点头。 三人刚走出公司，程青瑜就支撑不住捂住肚子蹲了下去，程小小蹙起眉头。 「你先送他去医院吧，我等下自己回去。」 裴衍把程青瑜搀扶着送上车，安抚了两句，却没有离开，而是打了两声喇叭提醒程小小上车。 刚好有电话，程小小没理他，背过身子接起了电话。 「阿瑶什么事？」 「小小，学长的接风宴，来不来。」 程小小有种还没睡醒的感觉，「谁的？」 「程小小你跟我装什么啊！就是大一时你过的大四学长啊！你还给他写过情书的，你忘记了吗？」 「张正宗？」 「对对对，他回国了，来不来给个信？」 程小小看了一眼车里的程青瑜和脸色铁青的裴衍青，周边又到处都是节目组的的人，程小小不好做的太明显，跟阿瑶敷衍了两句。 「来，我晚一点来，地址发我。」 说完挂断电话，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上去，刚好阿瑶发来信息。 「部落里，不见不散！」 程小小回了句话，坐好后声音淡淡，「前面部落里，把我放下去！」 裴衍青没理他，直到车子开到一半才把车子停在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马路边。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裴衍青吭哧吭哧的喘息声震耳欲聋。 程青瑜有点害怕，小心翼翼地捏住他的衣角，「衍青哥哥……你怎么了？」 裴衍青甩开他的手，勐地拉开车门，车门不堪重负发出一声沉闷的轰响弹了回去，把坐在副驾驶的程青瑜吓的跳了起来。 「衍青哥哥……」 裴衍青充耳不闻，拉开后座的车门，直勾勾地盯着程小小，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喘息声越来越重，仿佛他的怒火正逐渐吞噬着他的理智。 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不至于晕厥，但出口问话的声音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说，你身上穿的衣服是谁的？你昨晚跑哪儿去了？」 副驾驶的程青瑜瞪圆了眼睛，愣愣地看着两人。 比起他失控的情绪，程小小神情平静的多，凉薄地看了他一眼，声音清清冷冷。 「是谁的跟你有关系吗？裴衍青你现在连我的经纪人都快算不上了，有什么资格对我刨根问底？」 裴衍青死死地盯着对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心中的怒火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出。 「要跟你说多少遍，那只是一个身份，我真正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程旁边的程青瑜，脸色惨白着，闻言不情不愿地点头应下。 「是啊，哥，我真的只是要个名分而已，衍青哥哥这三年对我的照顾，也只是可怜我而已，如果你误会的话我以后可以离衍青哥哥远一点，但我不希望你误会这么好的衍青哥哥！」 得到程青瑜的佐证，裴衍青端着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看着程小小。 第35页 「现在该说一下你了，昨晚上……」 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裴衍青的声音。 程小小低头看了一下又是阿瑶的。 「听说你要来，学长本来要走了的又留下来了，你快点过来。」 「我……」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阿瑶你在跟谁说话？是小小吗？」 程小小心里陡然升起一丝紧张，连话都说的有些结巴，「是……是学长吗？」 电话那头，声音暂停了一下，紧接着传来了张正宗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温和有礼。 「小小，真的是你？」 听到这个久违的声音，程小小一时之间有点发呆，许久才回过神，「是我，我车出了点问题，可能会晚一点……」 对面的声音透着一股喜悦，「好，你慢一点，或者你告诉我地址，我开车过来接你。」 「不用，很快就处理好了。」 程小小自顾自打开旁边的车门，就要下车，裴衍青立刻从后面把人抱住摁在了后座上，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学长？你什么时候有个学长了？」 程小小不想跟他纠缠，「裴衍青别犯贱，你不是想知道这件衣服是谁的吗？你小叔的啊，你不认识了吗？」 裴衍青听到是裴季的反而松了口气，因为裴季他不能人道。 「小小，别跟我吵了好吗？青瑜这件事情我承认是我没有处理好，我一开始是想告诉你的，但是我怕你这个性子肯定不能理解……」 程小小对视上他的眼睛轻蔑地笑了起来，「你看你明知道我最讨厌这种事情，你还是做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在你心里我根本就不重要。」 程小小再一次推开裴衍青，毫不犹豫的下了车，穿过车流在对面拦了辆计程车就走，等裴衍青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上车走了。 第28章 张正宗 聚会定在部落里，州城最有名的一家酒吧，全盛时期总容量一万人，他们就在部落里的二楼，阳台往下就可以占据全场最佳视角。 程小小打车到的时候，裴衍青的迈巴赫竟然也到了，黑色流线型的车身漂亮又尊贵，裴衍青和程青瑜一左一右下了车，像一对璧人一样。 裴衍青看起来想跟他说些什么，但程小不想理他。 生怕两人过来表演茶艺，程小小走到马路边人多的地方站着，他不想跟这对狗男男有一丝一毫的牵扯，各走各的最好了。 裴衍青目光一直黏在程小小身上，直到旁边的程青瑜咳嗽了一声，跟他说了什么两人才走了进去。 张正宗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门口的人毫无形象地蹲在马路牙子上，一头张扬的红髮被风吹的左右晃动。 跟他印象里又乖又软的人差了好多，有些不太确定地试探道: 「程小小？」 程小小抬起头，四目相对，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愕。 张正宗比在学校的时候更成熟更高大了些，身上披着件长款风衣，鼻樑上架着副银框眼镜，嘴唇微微上扬，带着淡淡的微笑，给人一种温和亲切的感觉。 「学长？」 程小小本来是让阿瑶出来接他的，没想到出来的会是张正宗。 收起脸上的惊愕，张正宗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啊，阿瑶本来是要来接你的的，不过她去洗手间了，我来接你不介意吧！」 程小小连忙摇头。 张正宗看着他被风吹红的小脸，心里微动，「风太大了，快跟我去里面？」 「学长，当初那件事情害的你被连累，一直都想跟你说声抱歉……」 张正宗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也有错，不全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程小小愣了一下，他有什么错，他只是太热心了，就被自己稀里煳涂给害了。 久别重逢，两人相处的异常融洽，就好像当年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裴衍青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程小小和张正宗两人正有说有笑着上了楼。 裴衍青目光落在程小小挽住张正宗的胳膊上，心里很不舒服。 张正宗平常就是个很注重自己形象的人，今天的打扮尤其贵气和隆重。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今天是出席某个慈善晚宴或者相亲会。 「你变化真大，我差点没认出来你。」 程小小摸了摸自己的头髮，尴尬地笑了笑。 「我听阿瑶说你和他分手了，如果你感觉跟他在一个公司不舒服想离开秋华的话，有兴趣来我们新开的工作室吗？」 程小小意外地看了张正宗一眼，「你打算在留在国内发展了？」 「嗯，手头有点闲钱跟几个朋友商量好投资短剧。」 程小小星星眼立刻亮起，「那很好啊！」 张正宗也笑了，「你会来帮我吗？」 「当然没问题，乐意之至！」 拐角处，裴衍青站在阴影里静静地看着他们俩，两人像是终于看到了裴衍青，张正宗抬手打了个招唿。 裴衍青神色冷淡，「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爸妈知道吗？」 「刚回来没多久，今天是我们朋友聚会，就不打扰你了。」 裴衍青看向程小小的眼神带了丝警告和复杂，「那我等下也过来喝两杯。」 「欢迎！」 张正宗礼貌客气，毕竟都是一个圈子的，他们俩还是同学。 第36页 程小小撇撇嘴，懒得理他。 拉开包厢门，熟悉的一群人朝他们看了过来。 特别是阿瑶，看到他们一起进来，眼睛仿佛抽搐一般不停地给他眨眼睛，并贴心地给他们俩留了个挨在一起的位置。 看样子是打算撮合他和张正宗。 可张正宗…… 他喜欢的是女人。 程小小无视了阿瑶的暗示，落落大方地拉着张正宗坐在了位置上。 阿瑶恨铁不成钢，黑了脸。 不过很快又精神抖擞地靠了过来。 「小小，你迟到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自罚三杯？」 这个程小小还真躲不过，微笑着端起桌上的酒，旁边张正宗拉住他的手，「我陪你一起。」 程小小摇摇头拒绝了。 「学长，我是真心欢迎你回来的，今天在你的接风宴上迟到真的很抱歉。」 张正宗还是固执地陪他一起喝了三杯。 坐下没多久程小小就提议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了，跟程小小这个社交悍匪在一起永远不用担心冷场。 骰子一圈过，到了张正宗，阿瑶问的。 「学长你有喜欢的人吗？」 张正宗沉吟了一下，开口，「有，喜欢很多年了，这次就是为他而来。」 「哇哦！是谁啊？在不在这里啊！」 「让我猜猜是哪个女孩子？」 张正宗温和地笑了笑，「这是第二个问题了，等你们抓到我再说。」 「哇，那你逃不了了。」 程小小听完一双狐狸眼也亮晶晶地看向他，「是啊，我们都迫不及待想知道了。」 张正宗不紧不慢地晃了晃酒瓶，「那你可得加油了。」 裴衍青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刺眼的一幕，目光幽幽地盯着他们两个互动，气的脸色铁青。 「正宗，好久不见了，我过来陪你喝一杯不介意吧！」 张正宗放下酒瓶，绅士起身，端起酒杯两人干了。 喝了一杯酒的裴衍青不肯走，硬是要横插在程小小和他之间。 「玩什么游戏，一起啊！」 「真心话大冒险，要来吗？」 裴衍青的目光落在程小小的身上，没在意他对自己的冷淡，抓住张正宗手里的酒瓶。 「我可以先来吗？」 两人手指同时握住酒瓶，对视了一眼，互相笑了笑。 张正宗松开手，「当然，本来就是你先，先手虽然有好处，但是后来居上者也比比皆是。」 「近水楼台先得月，先手总是多出一倍的机会。」 两人话里有话，别人听不出来，他们却都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想法。 裴衍青的酒瓶转到了程小小旁边的张正宗身上。 「你这次回来做什么？」 张正宗看了程小小一眼，而后轻笑一声，「年纪大了想稳定了，回来讨个媳妇，成家立业。」 酒瓶再转落在裴衍青身上。 张正宗淡淡地开口，「你的第一任男朋友是谁？」 裴衍青眉头拧了起来，眼尾扫了程小小一眼，最后选择闷了三杯酒。 酒瓶转了一轮，又到了程小小身上。 张正宗眉眼柔和的像一弯潭水，「小小，你现在单身吗？」 裴衍青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几乎要把桌凳掰折，「你这是什么问题，众所周知，他是我……」 程小小甜甜地开了口，「嗯，单身，可撩哦！」 裴衍青气地摔门出去…… 第29章 心知肚明 包厢的洗手间有人，程小小摇摇晃晃去了外面，公共洗手间门口，程青瑜跟在程小小身后，欲言又止。 「哥，对不起，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和你争什么？就一个名分而已对于你而言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求求你，让给我吧，我们像过去三年不好吗？」 他可怜兮兮地说完，轻轻咬了咬唇，微微颤抖的声音中透露出了脆弱和无奈，眼中含着泪水。 程小小正在镜子面前泼水，冰冰凉凉的水泼在脸上，整个人才舒服了一点。 听到这话，程小小皱了皱眉头，「你别说话，你一开口就像谁家的化粪池泄漏出来了一样，我都快要被你噁心吐了。」 程青瑜脸色惨白，怯生生地看了程小小一眼，眼角泛红，「我不会跟你争衍青哥哥的爱，我只要能远远的看他一眼就可以了。」 「然后故意在裴衍青面前彰显你的从容和大度，对比我的小肚鸡肠和无理取闹？」 程小小直接指出了他藏在心底真正的目的，谁都不傻，他这招以退为进，玩的真熘！ 程青瑜脸上闪过一丝被揭开真面目的恼怒，但随即恢復如常，「不……我发誓，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你们两个的感情……」 程小小不想看他表演的这些茶言茶语，他要是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听张正宗说他家的猫会后空翻。 「哥，你就成全我吧，我求求你了。」 程小小咧开嘴笑了，「我已经成全了啊，早在你们结婚的那天我就给裴衍青发了分手信息，把你的茶艺收起来，用到该用的地方去，在我这儿没人欣赏，浪费了。」 这话一针见血，程青瑜脸皮薄，被这么一说眼眶当场就红了。 程小小懒得理他，转过拐角时却又碰上了裴衍青。 疲惫地靠在墙上，一双眼睛乌沉沉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多久，又听了多少。 第37页 「这些事情跟青瑜没有关系，我跟他自始至终都是清清白白。」 程小小无语，两人都是一样的自以为是。 「他都认了，你还有什么隐瞒的。」 裴衍青眉毛拧起，伸手拽住了他的手，「别闹了，跟我回去。」 程小小勐地甩开，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别逼我扇你！」 裴衍青也不装了，「你以为除了我还有谁能要你，别忘了你跟了我三年，这三年你里里外外都被我玩透了，还有……」 「啪！」 响亮的巴掌声打断了裴衍青继续下去的污言秽语，裴衍青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盯着程小小，「你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 裴衍青还要说什么，程青瑜已经从转角那边快步走了过来，拦在裴衍青面前。 「哥，你怎么可以打衍青哥哥？衍青哥哥他这样做是有他的难言之隐的！所有的错都在我，你要打要骂打我就是了，我不许你伤害衍青哥哥。」 程小小看着面前情深义重的两人，垂下了手。 「打你就算了，我嫌脏！」 程小小说完，趾高气扬地进去了包房，看到张正宗他们才松了口气。 「学长你刚才说你家的猫会后空翻，什么样的，能给我看看视频或者图片什么的吗？我最有爱心了，平时就喜欢看小猫小狗什么的。」 张正宗嘴角微微上扬，抬手招唿他坐到自己身边，两人对着手机里几百张的猫图看了个遍。 张正宗的爱好，程小小清清楚楚，他对毛绒绒的猫科动物完全没有抵抗力。 裴衍青和程青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张正宗是很传统的男人，他对程小小有好感但是只局限于情感上，动作上在两人没有实际关系之前，他其实很保守。 程小小曾经分析过，张正宗这样的人是他们 gay 中最受欢迎的，也是最适合居家结婚的。 可惜了他不喜欢自己，而且还是个好人。 程小小已经不是个什么好人了，他已经配不上张正宗了。 裴衍青和程青瑜进来后，众人已经换了骰子在玩。 张正宗看着一直当背景板程青瑜开口了，「小裴总，这位就是你的爱人吗？不如让你爱人也加入游戏吧，要不然他一个人坐在旁边看着多无聊啊！」 爱人？ 裴衍青眼神冷冷地瞥了一眼程小小，等晚上到家他就让程小小知道什么叫爱人。 「青瑜他今天不舒服。」 张正宗意外地看了程青瑜一眼，看对方脸色苍白，双眼红肿，便自觉地收回目光微笑着点点头。 程青瑜枯坐着看了他们一会儿，看他们玩的那么尽兴又有些羡慕。 他曾经是这群富二代们心目中无人能比的白月光，因为和裴季的婚约他被逼远走他乡，短短三年回来才发现早就物是人非了。 就连裴衍青…… 除了喝醉了那次把他当成程小小后，他真的连碰都不愿意再碰他一下。 自己到底输在哪里了？他不懂？ 程青瑜不可控制地想着，旁边传来一声惊唿，一道大力袭来，裴衍青抢了他手上的刀子。 手上黏煳煳的热流划过，他这才发现刚才走神削苹果削到了手。 程青瑜有凝血功能障碍，看到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慌了神。 「衍青哥哥…救…救救我！」 裴衍青回头看了程小小一眼，程小小没看他，正在低头观察自己手里的骰子，对于程青瑜受伤流血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好疼！」 程青瑜白着脸又唿了一声，裴衍青这才回过神，抱着人沖了出去。 裴衍青和程青瑜走后，包厢里的气氛顿时就融洽了起来。 没有讨厌的人在，众人玩的更开心了。 酒过三巡，张正宗被朋友的电话叫去了旁边的包厢，阿瑶鬼鬼祟祟地把程小小拉到沙发的一角，看了看他神神秘秘努努嘴: 「说说吧，那位的小叔拿下了没？」 程小小背靠椅子上摇摇头。 「拿不下，他属绿头龟的极能忍，都这样了他还对程青瑜矢志不渝，遇到这种纯爱战士我只能甘拜下风了。」 阿瑶嘆口气，目光幽怨地在他身上扫视了一眼，「你说你白瞎了这么好看的脸，连个老男人都攻不下……」 骂完程小小又托着腮，「这程青瑜长这么素，一副发育不良的模样，怎么就这么多人喜欢呢？」 第30章 可以考虑一下我 「一定是你策略不对，对付这种老男人你要让他有成就感，保护欲，以我看了不下八百遍的恋爱宝典来说，你需要主动出击。」 程小小蹙了蹙眉，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阿瑶打开手机里面的笔记推过去给他，「这个你看一下是不是特别有理，你先看看我等下发给你。」 程小小半信半疑地看下去，「喜欢一个人，要让他觉得对你有保护感，有需求感，帮助是让情侣感情升温的最好方法，百试百灵。」 程小小一言难尽，「如果他不肯帮我呢？」 阿瑶吸了一大口果汁，「那…说明…你唔不够…惨，有他的联繫方式吗？」 程小小点点头，把手机递了过去。 阿瑶伸手接过他的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了过去。 第38页 不一会儿，信息发回。 「裴总在开会，等他开完会我会代为转达。」 阿瑶得意地看着他，「放心吧，他等下一定马不停蹄地联繫你。」 程小小半信半疑地看了眼手机，目光落在和裴季的对话框上。 「小叔，我家灯泡坏掉了，我好怕，你可以过来帮我修灯泡吗？」 「……」 程小小无语，裴季脑子进水了才会过来给他修灯泡。 阿瑶理直气壮，「修灯泡只是给他一个台阶上，越离谱的事越能代表你在他心里的位置。」 程小小看她信心满满的样子，都有些不太确定自己的观点了。 阿瑶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指点江山。 「感情这种事情跟其他的事不一样，你不能把感情的事跟正常的事情挂钩，相信我，我教你如何在一年内解锁一百零八个新男友。」 但一直到张正宗从旁边包厢喝完酒回来，裴季都没有再发信息过来。 阿瑶拍拍他的肩膀，眼神驽了驽张正宗，「没事，那个攻略不下咱们就换这个。」 「别，学长他是直的。」 「那可不一定，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直男目光会一直盯着另一个男人看的，而且他看你的眼神可不清白。」 程小小摆摆手，「你理解错了，学长他恨我还来不及呢。」 张正宗喝了一圈回来坐在程小小旁边，脸色微红，看起来有点醉了。 阿瑶起身，故意给他们留下独处的时间，「我去给你们弄点吃得来。」 临走的时候还给程小小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差点没让程小小把嘴里的西瓜汁吐出来。 「小小，你和裴衍青已经分手了，现在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噗！」程小小一口西瓜汁吐了出来，全吐在了张正宗身上，程小小慌了赶紧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拭身上的西瓜汁。 张正宗抓住他的手，镜片下的眸子弯弯绕绕的几乎拉丝。 嗓音低哑，「大学论坛上我说的话不是真的，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能考虑一下我吗？」 张氏在州城没有洲安集团的裴家大，但是跟张正宗同龄的富二代，极少有能像他一样独自一个人在海外自主创业的。 回来后，更是直接被张老爷子定为了下一任继承人。 交往的话，他真的是个非常好的对象。 「你是个好人，我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嫁给好人，这叫恩将仇报！」 张正宗捂着脸闷闷地笑了，「就因为这个？」 程小小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还带着一丝懊恼，「嗯，因为我不是个什么好人！」 张正宗想了想开口，「能打败一众私生子坐到我这个位置的你觉得我会是个纯粹的好人吗？」 程小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可你对我很好！」 「是，但我只对你好！」 程小小有些吃惊地看着张正宗，他们不是第一次接触了，这人很细心，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他一直是个很会照顾他的人。 当年情书的事情出现后也是他揽下所有的错被学校通报批评的。 比起裴家那一大一小两畜牲，这种人更实在。 「我考虑考虑！」 「嗯，我等你！」 张正宗的视线太过滚烫，程小小不敢再看，正好阿瑶拿了吃的过来。 程小小赶紧把人拖到旁边坐下，三个人的气氛立刻就缓和了起来。 散场时阿瑶已经醉了，「张正宗你一定要帮我把小小送回去，他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闺蜜在一边赔笑，脸都笑烂了，好不容易找了个人帮她一起把人抬走。 程小小叫了滴滴。 跟张正宗客气了两句就坐在酒吧外面的花厅，外面雨下的很大，比依萍去跟他爸要窝囊费的那晚还大。 张正宗想送他，被程小小拒绝了。 「学长，你说过给我时间考虑的哦，不能反悔。」 张正宗伸出的手僵了一下收了回去，「嗯，跟你表白过好感，那么在你还没有接受之前保持距离是应该的。」 程小小松了口气，张正宗很体贴。 就这一点他已经甩裴家那两畜牲八百条街了。 等滴滴的时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程小小说张正宗听，气氛格外和谐。 「你家里人对你谈朋友的事情怎么看的？」程小小突然绕回来问。 张正宗低头，目光在黑暗中亮了起来，「公司现在最大的董事是我，他们管不了，而且如你所见我还有个弟弟传宗接代，所以你担心的所有障碍都不会存在。」 程小小有些心动了。 张正宗安静地看着他思考，站在他旁边不催不问，程小小这一沉默一直等到了滴滴过来。 「谢谢你，我一定好好考虑！」 张正宗早就让人拿了雨伞过来，看到程小小要跑拉住了他，而后撑开雨伞送他上了车。 「回去泡个澡，喝点醒酒汤！」 「嗯！」 …… 只是晚上回到家后，程小小愣住了。 裴季的车高调地停在他家楼下。 真……高看他了，原来他吃这一套？ 车窗徐徐打开，露出了张延那张一本正经的扑克脸。 「程先生，灯泡的事情太晚了，今天即使修好了也影响您的睡眠时间了，要不你先回裴总的别墅暂住一晚？」 第39页 程小小不知道张延是怎么把这一段炸裂的文字说出来的，他都替他难为情。 「不用了，我刚才出去买灯泡已经修好了，麻烦你了。」 张延目光隐晦地看了他一眼，「程先生真的修好了吗？灯泡出问题这个是件很复杂的事情，首先要把家里所有的电路都排查一遍，确定是不是漏电导致，必须专业的电工才可以，你私自维修的肯定不过关，一不小心还会被电到……」 程小小尴尬地脚趾抓地，实在不想跟他鬼扯了，越过他，「已经修好了，真的不用了。」 张延回头看着裴季，「裴总，这……」 「回去！」 第31章 周安安 「叭叭叭」综艺虽然不喜欢秋华，但是在权衡利弊后，还是找上了秋华。 程小小跟秋华的合约还有最后的三个月，没有办法拒绝裴衍青以公司名义跟「叭叭叭」签下合约。 裴衍青态度很强势，并不在意会不会得罪对方，强硬地把程青瑜也塞了进去，名额有限最后的结果就是「叭叭叭」签下程青瑜。 程小小则被推去了他们的冒险综艺。 听说下期的嘉宾还请了风华的白挽。 陈乔查过，都是各大娱乐公司的流量小白花，程小小是里面最煳的一个。 程小小不以为意，窝在沙发上打游戏，陈乔在给他收拾去大西北进组的东西，傅语嫣的电话打了进来。 「程哥，抱歉这两天比较忙现在才有时间回你，刘导那个大西北的电影我去不了了，麻烦你帮我拒了。」 早干嘛去了？ 等到别人全部定下来她才说不去了。 傅语嫣的声音叽叽喳喳，「你知道的，我其实并不擅长演电影，再说了他的镜头很真实，我的脸到时候要暴露在大西北的阳光下，我真的不敢想像……」 傅语嫣把所有能想像到的藉口都说了一遍，程小小一声不吭，等她全部讲完后才开口。 「可以，不过以后的话，但凡是他和他朋友的剧组你都不用去了。」 傅语嫣满不在乎，声音娇俏，「唉！一点点小事就上升到威胁，朋友一场你要做的绝我也没办法，本来还想介绍你进王导的《南妃传》……」 程小小没有什么表情，他在秋华失势，对家都没说什么，反倒是这个他帮了最多的人第一个翻脸。 人际关系真挺复杂的。 「说完了吗？说完就挂吧，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想清楚就好，至于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程小小懒得听她接下来的长篇大论，直接挂断了电话。 陈乔在旁边沉下了脸色，「我去找她……」 程小小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傅语嫣的事情早有预兆，剧组里好几个艺人撞见她跟程青瑜还有老王导吃饭，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傅语嫣的心思。 他当初帮傅语嫣只是因为她是陈乔的前女友，曾经为陈乔堕过胎，陈乔对她一直心存愧疚。 所以陈乔求自己的时候，自己才会不遗余力地帮她，只不过对方并不是个讲道义的人。 「帮我联繫周安安，问下她要不要和我去大西北进组。」 陈乔以为程小小疯了，周安安？就是火凤传被换角的那个。 「她现在几乎被雪藏，刘导能答应吗？」 程小小想了想，「他肯定不会轻易答应，但这个节骨眼再去联繫新人再去谈片酬等等会耽误很多事情，所以他大概率会为难我一番，然后答应。」 陈乔:「……」 …… 小酒吧，周安安化着大浓妆被陈乔从陪酒的屋子里扯出来的，此刻顶着张大浓妆坐在程小小对面还有些侷促。 「程哥，陈乔说你要带我去缅北拍电影？」 旁边陈乔满脸黑线，解释道:「是大西北！」 「哦哦哦……太激动听错了！」 「解解酒！」程小小推了杯绿茶过去，自己抱起桌上的西瓜汁喝了口，「去不去给我个话，你同意我们现在就出发。」 周安安刚喝了口绿茶，闻言差点喷出来，好艰难咽下去后看着他，「这么快？」 陈乔在旁边看了她一眼，「你想继续坐冷板凳在公司发霉？还是想你的经纪人继续带你跑深夜剧组？」 周安安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那个包厢，包厢门口还有个大波浪的女孩子喝的醉醺醺的被人簇拥着往楼上走。 如果刚才陈乔不把她抓出来，那么现在跟那个老男人上去的就是她了。 「我去！」 程小小点点头，放下西瓜汁。 「这部电影是反映大西北农村的真实题材，正好响应国家刚发布的 11·26号帮扶大西北的政策，爆不爆很难说，但是拍完后，你以后的戏路保准比拍那些三观不正的要顺畅的多。」 周安安不再犹豫，伸出手握住程小小的手，诚挚的感谢，「程哥我相信你，感谢你给我一个演戏的机会，谢谢你！」 周安安不相信程小小也没办法，（火凤传 一）她拍的好好的，把里面坏到极致又可怜到极致的二长老拍的疯批美艷，圈了好大一波粉丝。 第二部开拍的时候她也被邀请了，可没过三天剧组就打电话过来说，让她不用去了。 她私下托关系找人打听了一下，替代她的是个一线明星。 周安安气不过在网上@了剧组和那位一线明星要个说法，因此得罪了那个大明星身后的资本，被经纪人放弃，被公司雪藏，还被《火凤传》制片导演要求公开向那个一线明星道歉。 第40页 面子里子全部没了不说还差点背上官司。 程小小转头看向陈乔，「东西备好了吗？现在就走。」 陈乔有些犹豫，「小裴总那里真的不用报备一下吗？」 「不用，王导的《南妃传》准备开拍了，他忙着程青瑜的事情根本没空管我们，我们不去打扰就是懂事。」 陈乔终于点头同意。 三人正准备走，身后的走廊上，裴衍青抱着喝的醉醺醺的程青瑜出来。 身后是被张延推出来的裴季，还有一群清一色的黑衣保镖如众星拱月般跟在裴季身边。 三人似乎有争论，裴衍青的手一直紧紧护在程青瑜身上。 程青瑜埋在裴衍青怀里哭的不能自制，肩膀一抖一抖的，柔弱的身子晃悠悠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 裴季的表情隐在黑暗里，看不清楚，但估计也是 满脸温情，程小小突然就不想看了，转身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裴衍青他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却在看到裴季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那是一种混杂着失落、失望和无奈的感觉，仿佛心口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让他几乎无法唿吸。 陈乔和周安安对视一眼，紧紧跟上。 「程哥……」 程小小打断了两人要说的话，「你们俩别说话，时间来不及了，陈乔去开车，安安你去买一些女孩子家要用的东西，给你们十分钟。」 两人哪里还有时间说话，招唿都不打就出去了。 特别是周安安，十分钟根本不够，她啥都没买呢，最关键是她的经纪人现在不管她，助理都没有…… 第32章 打起来了 等陈乔的时间，酒吧内乱成一团，听说是裴季和裴衍青为了程青瑜大打出手。 打起来了？ 终于打起来了？ 那只绿毛龟终于忍不下了？ 程小小突然又想看叔侄互殴，打的鼻青脸肿的样子。 重新混进人群，看到的就是裴衍青被人单方面地摁在地上虐打。 裴季散漫地坐在轮椅上动都没动，眼神却像寒冬腊月屋檐下的冰稜柱，凉丝丝的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没闹到我面前来，我随便你怎么整，但闹到我面前来了你就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裴衍青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刚爬起来又被裴季的手下打趴在地上。 程青瑜不忍心把裴衍青护在身后，哭哭啼啼跪在裴季面前。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让人打他了，我以后乖乖的，再也不跟他联繫了。」 程青瑜断断续续的几句话，哭的快要断气了。 还真是情深义重。 不得不说，程青瑜对裴衍青是真爱。 裴衍青抹去嘴角的血迹，扯了扯程青瑜的衣角，「青瑜别求他，他就是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人……」 裴季横了手下一眼，立刻就有人一脚踩在了裴衍青的脑袋上，把他即将说出去的话踩了回去。 裴季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淡淡地落在了程青瑜身上，眼中的轻视仿佛是在看什么蝼蚁一般，轻轻招了招手，像逗小狗一样。 「过来！」 人前清纯无辜的程青瑜就着跪着的姿势爬了过去，脸挨着裴季的手蹭了蹭，随即整个人爬进裴季的怀里。 像只乖巧的……狗！ 不知道为何，程小小心里会突然出现「狗」这个词，而不是爱人之类的…… 裴衍青目眦欲裂，扑腾起来就要冲上去，被保镖一脚踹在了膝盖上。 「噗通！」摔在了地上。 裴季微微眯眼，抬手抚上程青瑜泛红的脸，大拇指轻轻从他唇边划过，温柔的嗓音又低又沉。 裴季面无表情，「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勾搭我侄子？」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裴季面前表情没有变化，脸上是跟程小小在床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的平静，手指随意地解开了程青瑜衣领上的扣子，当着裴衍青的面，把手伸进了程青瑜的衣服里。 裴衍青双眸赤红地盯着这一切，手指死死地攥住，强忍了几分钟后终于妥协了，爬起来跪在了裴季面前。 裴季已经扯下了程青瑜的上衣，目光落在他布满痕迹的身上，淡淡地嘆了口气。 程青瑜吓得浑身颤抖，小白花一样柔弱的脸上惨白一片，裴季伸手，温热的指腹拂过他眼角的泪花，「怎么办呢？你已经……脏了！」 程青瑜偷偷暼了一眼地上的裴衍青，「是衍青哥哥喝醉了酒，他不是有意的。」 裴季目光从程青瑜楚楚可怜的脸上转到了裴衍青身上，「你真心喜欢他？」 裴衍青脸色苍白但看到程青瑜那张几乎破碎的脸点点头。 「对，我喜欢青瑜，求小叔成全。」 程青瑜倔强的小脸上泪如雨下，「小叔别为难他，是我勾引的他，我可以放弃我父亲的股份，求小叔放过他。」 裴季饶有兴趣地看着程青瑜，「过去亲他一下。」 程青瑜疑惑地从裴季身上下去，小心翼翼地走到裴衍青面前。 裴季似乎是在思考，但目光一直落在程青瑜身上，「怎么还不亲？」 程青瑜微微弯起身子，捧起裴衍青的脸，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吻在了一起…… 第41页 程小小看到这一幕遍体生寒。 他一直以为在这场闹剧中裴季是那个最憋屈的绿帽王，今天他才发现并不是。 儒雅随和只是他的外表，他真正的性格又恶劣。 程小小没敢再看，这一幕对他来说冲击力太大了，他的三观和五官都扭曲了。 一切早就有了预示，是他不敢往深层次去想，能在三十五岁坐上遍布全国公司的洲安集团总裁能是什么好人？ 一个能在那种会所里面来去自如的能是什么好人？ 一个能跟温厉那种黑道大佬勾肩搭背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程小小庆幸自己在还没有知道裴季真实面目之前就离开了。 现在的自己只想当做从来没认识过裴季，偷偷摸摸转身却撞上了一个保安。 眼角余光暼到前后所有的出入口都被人堵住了。 要杀人灭口吗？这么多人一起死怎么解释？ 火灾？爆炸？或者地震？ 如果是裴季这样的人还真有可能。 直到他被人推进一条队伍里，程小小才回过神来，众人排着队恭恭敬敬地去挨个接受搜身，把自己手机里的相册，云端，聊天记录全部拉出来一个个删除。 程小小松了口气，他刚才什么都没拍，应该很好走，裴季那边的精彩还在继续，程小小已经没了兴趣，众人也一样都恨不得自挖双眼，缩在人群里排队。 不知何时轮到了他，程小小生怕被人认出来，垂着脑袋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裴季那个方向。 他手底下摸着程青瑜的脸，眼睛却直直地看过来，凉薄的唇角勾了起来。 不知为何，程小小心里有种猎物被猎人锁定了的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底涌出。 裴季应该没有认出自己，毕竟自己戴着鸭舌帽。 …… 陈乔和周安安已经收拾妥当坐在车上等他，看到程小小失魂落魄地走出来都愣了一下。 「怎么了？」 「东西落在里面了，去拿东西了。」 两人没有怀疑，程小小刚准备坐上车，身后有个男人上前。 「程先生你的东西忘拿了！」 程小小机械地转过头去，正是刚才酒吧里的服务员，手里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红色丝绒盒子。 程小小莫名其妙的伸手接过。 「谢谢！」 打开后愣住了。 那枚缅甸鸽血红戒指静静地躺在丝绒盒子里。 原来刚才他真的在看他。 第33章 同学 大西北的进组并不顺利，因为傅语嫣答应好去演女主却又临时反水，导致刘松和制片对秋华印象很差。 陈乔还在里面交涉，程小小和周安安直接被拒在了门外。 刘松，九零后知名青年导演，最近在拍一部反映大西北农村的电影。 刘松对傅语嫣的出尔反尔十分生气并连带上了程小小，刘松更是在微博直接点名傅语嫣，宣布以后和程小小傅语嫣永不合作。 程小小来的挺巧的，刘松虽然定下女主，但是还有几个角色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定下，程小小觉得是个机会。 当天晚上就给之前的好友转了三万块让他组个局。 大西北农家菜院，摆了好几桌。 听说局是程小小组的，刘松摔了酒。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以后有程小小的地方就没有我刘松。」 刘松掉头就要走被陈乔拦住了，「刘导有话好好说，小小因为你这件事情也跟傅语嫣闹掰了，你们这么多年的同学，你拍戏他哪一次没到场？」 旁边给了钱组局的人附和，「对啊对啊，判死刑都得给别人遗言的机会吗？听他狡辩完咱们再给他公开处刑。」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程小小头髮染了回来，嚣张跋扈的气势没了，但那能气死人的语气还在。 「还生我气呢？消消气消消气！」随着这一声欠揍的声音，门外程小小带着个人走了进来。 刘松看了他一眼，冷着脸一点面子都不给，「你还敢来，不怕我打死你？」 程小小散漫地扬了扬眉，嗓音轻佻，「听说你缺人，我千里迢迢把人带了过来，为这……你要打死我？」 刘松目光扫了扫他，又看向他后面的人，女的不是那种传统意义的美，有种很中性的高级感，五官偏硬气，和皮肤白的程小小站在一起，程小小反而更像个女人。 「你这是以为我在大西北拍偶像剧？」 程小小呛回，「你什么时候以貌取人了？你应该相信你的镜头，相信我的专业。」 刘松冷哼一声选择掉头就走。 程小小扑过去，伸手从后面抱住刘松的腰，把人拖回去坐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刘松，带着点委屈。 「要怎样才能消气，要不要兄弟现场给你磕一个？」 抬手问陈乔要了两个杯子，对众人时脸上又笑的很阳光，「有点事耽搁了，迟到是我的错，这个我得认，我先自罚三杯。」 给自己满上三杯后一口气干了。 眼看程小小喝的诚意十足，负责组局的同学拿了钱不能不办事，再次跳出来打圆场。 「唉唉唉……都是同学，得饶人处且饶人，小小也不容易，老刘啊你就别逼他了，这事啊我都听说了，是那个傅语嫣的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又不来了。」 第42页 「那傅语嫣我早就说过了，心思活泛，心机深沉。」 这个时候刘松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了。 程小小喝完三杯又倒上三杯，「这事是我看走了眼给你造成了麻烦，这事是我不地道，我再罚三杯。」 这下众人都起来给程小小说话了。 「老刘啊！你是要看小小死在这里吗？讲真的咱们这一群人里就他最难，没背景没资源一穷二白混到今天，听说男朋友也变成别人的了，他多不容易啊！」 后面的人拍了他一下，那人才意识到自己戳人心窝子了，「就是就是，你刚开始那几年拍戏那次不是人程小小给你跑上跑下忙前忙后的？」 「你就说这样的兄弟除了咱们几个，你上哪儿找去？」 年纪最大的起身，端起酒杯，「得了得了，我也给你敬三杯行不行……」 一群人反而把刘松给架住了，刘松黑着脸，倒没有再跟程小小为难。 程小小喝完酒把后面的人拉出来，「这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姑娘，先前跟她合作过一次特别能吃苦，你看下剧里有没有用得到的地方，她不挑什么都可以。」 陈乔看了周安安一眼，给她手里塞了杯酒，把人往刘导面前推，「别愣着，快敬刘导一杯！」 刘松斜着眼睛看了周安安一眼，周安安懂事的上前去，磕在刘导的杯沿下。 「刘导好，晚辈没什么特长但是能吃苦，希望刘导能给个学习的机会。」说完一仰而尽，「我干了，您随意！」 刘松看了看一眼笑意盈盈的程小小又看了看诚意满满的周安安。 「正好有两个角色空缺，明天过来试镜吧！」 程小小带着周安安又从上到下一一敬了一遍，走完后，程小小已经脚步虚浮了。 周安安不太放心程小小，一直跟着，刘松回过头看着她冷笑，「怕我把他吃了？」 周安安连忙摇头，「不是，我是怕他等下麻烦你。」 陈乔伸手拉住她，「你别管他们俩，他们俩大学虽然不同届但因为某种原因住在一起，上下铺的关系，经常睡一个被窝，刘导就是真生气，也不会对他下死手的。」 陈乔说完把周安安拉走了，「走，我带你去熟悉下剧本，你时间不多，我等下给你讲戏。」 女主已经有人选了，周安安面临三选一，男二那个最终嫁给现实的姚美丽，带了两个女儿艰难求生的寡妇王桃英，还有一个心比天高，自私刻薄的女老师李翠。 男二的人物背景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乡下男老师，本地人，人和名字一样老实本分叫张为民，家里有三兄弟，老大老二都结婚又离婚了，家里一堆孩子乱糟糟的。 张为民仗着读书读的多，为人有点偏执自傲，教师这份工作在城里还可以，在乡下，钱少活多还不如普普通通的打工人。 张为民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本人又比较轴不肯送礼，好几次升调，明明他比任何人都优秀，他的成绩比任何人都耀眼，可最后还是把他刷了下来。 姚美丽之前就是看中他大学生的身份，可苦等了他好几年没有翻身后，最后嫁给了他们做生意的小学同学。 住在城里过着富太太的生活，后来因为老公出轨公司秘书，她被逼离婚。 第34章 试镜 第二天试镜的时候，程小小宿醉后状态不佳，闷闷地坐在一边，陈乔过来给他递了保温杯，里面泡着红枣和枸杞， 制片是个做事干净利落的中年女人，对周安安和程小小的外在形象并不看好，特别是程小小瘦的像根竹竿子似的就算了，皮肤还白的发光，在大西北地区日晒雨淋的可没有他这样白的。 这跟他们想像中的人物形象出入太多了，就在所有人摇头的时候，程小小却坚持要试一试。 刘松在一边幸灾乐祸，「程小小，机会我已经给过了，但如果你们达不到我王姐心目中的要求，还是要卷包袱走人的。」 程小小摸着保温杯含煳地点点头。 陈乔在旁边有点担心，「没睡好？」 「嗯，有点头疼！」 陈乔的手摸上了他的额头，被程小小拍掉，「你别担心，我没烧，只是还没缓过劲。」 「犟种！」 陈乔嘆口气，刚好周安安准备好从后台走了出来。 周安安挑的人物令所有人意想不到，她没有挑了那个跟她契合度很高，长相刻薄的女老师，而是挑了那个带两娃的寡妇。 周安安本身有些硬气，这个寡妇形象出来后，众人脑子里直接跳出了一个精明算计的妇女形象。 刻薄，精明，男人婆，不好惹等字条全部落在了周安安身上，无疑她这个形象深入人心。 原本以为她的装扮贴近小说，中规中矩的时候。 周安安选择试镜寡妇勾引男主的那段。 当一本正经的人扯下高高束起的马尾，随手把孩子读书用的水彩笔涂在唇上。 解下衬衫扣子跨坐在男主大腿上时，原本应该严词拒绝的男主，脸都红了，根本把持不住…… 最让人意外的还是程小小，当他站在讲台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就连最看不上他的女制片也罕见的沉默了。 他戴了副黑框的老花镜，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书卷气，秀气中又带着一抹孤傲。 微微有些拧巴的衬衫磨损严重，领口严谨的扣到最上面，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了冷白皮的皮肤，白的有些病态，手里还提着一个老旧的保温壶。 第43页 刘松勐地站了起来，把旁边的陈乔吓了一跳，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张为民…… 一个穷的就只剩下一身傲骨的男人！ …… 《守村人》电影拍摄在西北最贫瘠的山区，电影根据真实人物改编而来，场景中大范围都是围绕着西北山区的壮阔和苍凉来的。 苍茫无际的黄土配上光秃秃的枝杈，没有风，只有无尽的闷热，远处排成排的矮楼像是由厚厚的土堆成，歷经风沙侵蚀已经看不清楚本来面目，外面的墙体坑凹不平，斑驳残破。 村里依稀能看到炊烟裊裊却没看到几个人，偶尔走过的是一两个弯腰驼背的老人，带着农具去远处上工…… 镜头从村里转出来转到学校，广场上飘扬着的红旗成了这荒凉中最鲜艷的颜色。 教室里是学生们天真无邪的笑脸和老师铿锵有力的教书声。 刘松特别喜欢程小小的镜头感，所以本该一扫而过的镜头，最后在程小小转去黑板执笔书写时多停留了几秒。 宣传片出来了，程小小仅仅一个孤傲笔直的背影，成就了大漠黄沙里的点睛之笔…… 「程先生好像瘦了些。」 张延在裴季后面扫了两眼宣传片，看到裴季定格在程小小的镜头上有感而发。 裴季目光定格在被他暂停的画面上，许久后就听到他问，「资方是谁？」 「建民集团！」 裴季眉头微微皱起，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屏幕中程小小的背影上，灯光下他的指尖和程小小的图片散发莹莹的微光。 「嗯！」 …… 裴衍青这两天忙着程青瑜的事情，所以没有注意到程小小已经去了西北。 罗国回国的明星艺人和经纪人不少，但像程青瑜这种灰熘熘回国的真的很少。 王导的戏作为他回国的第一战，能不能站住脚就在这里了。 裴衍青找人跟罗国那边公司沟通上了，联合着之前程青瑜在罗国的一些大大小小的活动和比赛，买了几个听起来高大上实际上并没什么名气的奖牌。 又让人把程青瑜之前参加各种活动比赛的视频美化后发在国内影响力很大的短视频平台上。 短短几天，程青瑜就收穫了一大批颜粉，本来不满意程青瑜半永久的罗氏妆造想换人的王导也因为这些流量和裴衍青注资放弃了。 「哥哥的腰好细啊！完全卡在我的心尖尖上。」 「完了完了，我要死了！」 「内部消息，听说哥哥还被豆芽平台签了！哥哥真的好优秀！」 「哥哥在罗国也拿了很多奖哦，拿了这么多奖项还要回国发展，哥哥真的好爱国！」 当然也有本就在罗国当练习生的出来说话了。 「哥哥哥哥你们都是小母鸡吗？一天到晚的说要下蛋也没见你们下了。」 「那个说爱国的不要太离谱？明明是在罗国混不下去了，才回国的，你知道罗国的艺人出道有多难吗？」 「就是就是，还有那些比赛奖项…笑死我了…」 不过这些不和谐的消息都被秋华安排的水军给刷没了。 几天后，裴衍带着程青瑜和傅语嫣，共一支二十人的团队，浩浩荡荡进了王导的「南妃传」。 专业的演艺老师和私人化妆师，还有顶级灯光师和助理。 按理说程青瑜是没资格带团队进组的，不过，谁让他是裴衍青罩着的。 程青瑜手底下的事情确定下来，裴衍青松了口气，却无意中看到刘松微博下的宣传片，看到了程小小的身影，心里存疑。 这才察觉到他好像有半个月没有见过程小小了，找去程小小的小屋，小屋也已经积满了灰尘…… 所以，宣传片里那个背影真的是程小小？ 晚上，程小小和大家吃饭时，陈乔跑了进来把他扯到一边。 「你把小裴总拉黑了？」 程小小点点头，「怎么了？」 「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诈尸了，知道你在西北拍片，刚给我打了个电话发疯，问你在哪儿。」 程小小淡淡地看着陈乔，「你说了吗？」 陈乔:「不用我说，他看了你的宣传片。」 程小小揉了揉陈乔的头髮，「如果我从秋华解约，你怎么做？」 陈乔噗嗤一笑，随即又低低道:「我很好养活的，还可以自己养自己，带上我好吗？」 程小小给他怀里塞了份热乎乎的盒饭，「放心，爸爸养你一辈子。」 话音刚落，程小小手机上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陈乔凑过来盯着那串号码看了几秒，「他贼心不死，打给你了。」 程小小已经吃好了，把陈乔按在原地，「别管我，你先把饭吃了。」 说完走出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才接了个电话，接通后裴衍青的声音凉凉地传了过来，「本事大了，去西北都不用跟我打招唿了？」 「跟你打招唿有意义吗？你是会陪我进组还是会陪我讲戏？」 裴衍青沉默了许久，「……青瑜他刚进组什么都不会，再加上他身体不好，我必须照看着他。」 程小小目光远眺，夕阳西沉，最后的一道光从云层中探出来，懒洋洋的照在教室西边的几棵零零星星的矮树上。 「裴衍青人的心是没办法分成两份的，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忙，所以不管是进组还是上节目我都没有求过你带我，后来看你跟在程青瑜身后焦急担心的模样，我才知道，你不是忙，你只是不够看重我。」 第44页 「不是的，我只是因为他身体不好……」 程小小打断了他的话，「那天晚上的酒吧，你们亲吻的时候，我也在。」 第35章 撤资 程小小没有动，目光直直的看向那几棵矮树，秋末风盛，光秃秃的，一片树叶也没有，只是全身长满了尖刺，半死不活的样子却又格外地坚韧。 裴衍青对程青瑜有多温柔对他就有多敷衍。 他会记得嘱咐程青瑜天凉要加衣，记得提醒他一日三顿药，记得他怕黑记得他不能多喝酒，记得他有凝血障碍记得他…… 这样一颗心全在程青瑜身上的人是怎么说出喜欢他的？ 这段三个人的感情真令人作呕。 …… 第二天没有开拍，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了一起表情奇怪。 特别是在陈乔和周安安走过来的时候，这种诡异气氛达到了高潮。 「就是他们吧！」 「一颗老鼠屎毁了咱们整个剧组。」 「走后门的就是不一样。」 陈乔没有听到谈话，低头专注地看着手机，盯着剧组发来的信息，脸色很差，「资方临时撤资了。」 周安安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的原因，脸色白的可怕，小声问道:「陈乔对不起啊。」 她有这样的猜测是正常的，之前抢了她戏份被她曝出来的那个一线明星曾在背后放话，只要有她在，她不会让周安安再接任何戏。 陈乔知道她的担心，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别担心，撤资的问题可大可小，很多因素的，我们等他们讨论出结果再说。」 周安安话音刚落，就看到刘松拉着程小小去里面开会了。 眼看着导演和程小小他们都走了，其他人说话也就没有了那么多顾忌，声音故意大了起来。 饰演女主的女人跟周安安针对过的一线女星陈丹是同一家公司，所以对周安安敌意很深。 她已经把周安安在这里演戏的事情告诉了陈丹，心里这会正偷乐，猜想是陈丹在背后做了什么。 所以看周安安的死后，满脸不屑。 「女的像男的，男的又娘们唧唧的真不知道怎么会让这种人来演戏？」 女主本来就对宣传片里程小小的镜头不满，这下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口。 男三也冷哼一声，他的角色是个下乡致富的乡镇企业家，他跟女主是一家公司的，闻言出声嘲讽道:「走后门的谁管你演技不演技。」 「不知道了吧，那个演男二的是资方养的金丝雀，这次撤资就是因为他不听话，咱们还是求求他去跟资方老闆在床上说几句好话，这资不就是随随便便的事情了吗？」 陈乔没说话，这样的谣言他听的多了，程哥也听的多了所以没有太多反应。 旁边周安安却动了，抄起地上的道具灯就朝说话的人砸过去，要不是道具组的拦的快，男三和女主的脑袋都得当场开瓢。 十七八个人手忙脚乱后，才把周安安控制住，但她这副发疯的模样让那些嚼舌根的一时之间都不敢说话了。 毕竟这女娃娃有事那是真上，逮着什么砸什么，跟不要命似的。 会议室里制片和监制吵的不可开交，刘松加进去后变成了乱战，程小小被他们吵的头大。 躲在一边给自己之前合作过的好几个投资商打了电话过去，不过都是一群底下的人出面打太极，没人敢给他承诺。 至于张正宗，现在还在起步阶段，程小小不想去麻烦他。 程小小手指划拉着无意中看到了张延的微信，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给张延发了条信息。 「张助，我是程小小，我可以跟小叔说句话吗？」 那边很快就回了信息。 「裴先生在忙，你有什么事不妨先告诉我，我可以转给裴先生！」 程小小想了想，「建民集团撤了我正在拍摄的电影投资，能不能请小叔帮个忙。」 「好的，等裴总有时间了，我帮你问一下。」 程小小忐忑不安的一直等到晚上，也没有等到裴季的信息，其实他早应该知道了的，为什么还要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狗男人！当然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对方都拒绝的这么明显了，他还贴上去。 裴季这人向来冷清，怎么可能因为睡了几次就对自己不一样？ 而且他但凡有一点点在意自己，也不会在他删除后连声质问都没有。 不过也不能怪裴季，一个爬床的而已，他又不是没见过，也许别人爬床的姿势或者手法和技巧都要比他好，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们吵的热火朝天，程小小在角落安静地復盘自己上次爬床的技术，好像真的很差…… 会议吵到凌晨，刘松把程小小叫到了院子，夜凉如水，西北的夜晚空旷无际，风起了，程小小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 沉默了许久，刘松开口。 「小小，你是个演戏的好苗子，我也很喜欢，但是很遗憾，建民集团这次针对的就是你……」 月光照在程小小的侧脸上，照的他半边脸白到发光，沉默了许久，程小小没有任何话语只低低应了声。 「对不起，又给你惹麻烦了，真的很感激你，张为民这个角色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演他的时候我就像……就像在演自己的另一个人生，知道吗？张为民的梦想就是我曾经的梦想。」 第45页 刘松没有回答他，看着远处的月亮。 …… 程小小拖着行李箱走在凌晨空荡的街道上，万物静默，只有头顶高悬的清冷弯月和脚下寂静的长街，像是在无声地送别着远方的客人。 喧嚣的车站，程小小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等车，兜里的电话一直在响，他当做没有听到，在车进站后跟着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准备进站，身后有人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行李。 程小小回头一看是陈乔，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身后还有一堆保安追着他跑。 「程哥，你不能留下我一个人，你说了去哪儿都带着我的。」 陈乔被抓走之前还威胁他，搞的那群保安都以为陈乔不是什么好人，那撒泼打滚薅头髮的方式让人大开眼界。 程小小没走成，给陈乔在保安室交了罚款，危害公共共安全罪，并接受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思想教育才被放走。 第36章 哥哥 除了陈乔，周安安也在。 三人在凌晨空旷的街道边蹲着，商讨对策。 商讨到天光大白，几人决定回州城，自己拉投资。 程小小因为难得过来一趟，在回州城之前回了趟老家。 西北离他老家近，老家的气候没暖和多少，程小小穿着厚厚羽绒服，裹着又宽又大的羊绒围巾上了回家的火车。 刚一落地，手机响了。 程小小看了一下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以为是裴衍青又找了谁的手机号打过来，程小小语气有些不好。 「什么事？」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嗓音犹如浸了冰雪般清冽，「张助说你找我？」 居然是裴季打过来的电话。 若是今天之前，听到这个电话程小小可能会激动万分，可现在救赎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他已经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对不起那会打扰了，已经没事了！」 程小小没等裴季说完就自顾自地挂断了电话，有些东西当时没有出现，再出现已经没用了。 他跟裴季本身就是一夜情的关系，他不该奢求太多了的。 …… 镇上公立医院。 「意安哥哥！」 穿着一身医生白袍的沈意安抬头，面前的少年头髮已经染了回了黑髮，眉眼轻垂，看起来乖乖的，可仔细看他脸上又笼罩着一层青灰，落寞而受伤。 「小小？怎么脸色这么差？」 程小小听到沈意安的温柔有点想哭，但还是忍住了，「就前天晚上加班拍戏，然后昨晚上又挤火车一夜未眠所以脸色不太好。」 沈意安是个很温柔细心的人，明显感觉到了他在撒谎，不过没有拆穿他，只是把程小小带进办公室后泡了杯花茶给他。 「养神的，你先喝着等我一下，我进去收拾一下，你哥哥有洁癖不喜欢我邋里邋遢的样子。」 程小小又想哭了，沈意安是大哥的男朋友，大哥没出事之前他们俩就经常会来带他玩，三个人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爬山和游乐场。 沈意安原本是个和自己一样娇气的人，可后来大哥出事后，沈意安一夜之间就变了，变得懂事温柔。 一边照顾哥哥一边照顾他。 哥哥和他原本是大学同学，同一个宿舍的，大哥要是没出事应该是他们那一届最出色的毕业生。 这是沈意安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每次说完他的眼眶就红了，仿佛还是当年在大哥面前那个腼腆羞涩的男人。 可这一切都让程家毁了。 程家一定会遭报应的！ 程小小还在胡思乱想，那边的沈意安已经换上了一身便服，带上新鲜漂亮的向日葵。 「走，我们去看哥哥！」 沈意安也叫程一然「哥哥」 这么多年他始终保持当初的心态，只要去见哥哥就一定会带上花。 就像哥哥曾经追他那样，浪漫热烈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 疗养院在医院最后面的楼，两人安静地走着，程小小不说沈意安就不问。 只偶尔问他一两句工作方面的事情，程小小对答如流。 因为是周五，所以程一然会在医院接受治疗，而周六和周日沈意安则会把人带回去家里照顾。 疗养院的人都知道沈意安和哥哥的事情，看到沈意安每天带着花过来，人群又是惊羡又是惋惜。 躺在床上的哥哥对此一无所知，面容安详地睡着。 沈意安熟练地把床头的旧玫瑰取下，换上了新鲜的向日葵，还捧到哥哥面前让他闻了闻。 「哥哥，今天的花香吗？小小来看你了，你……」 沈意安抿了抿唇，嗓音越说越低，「小小来看你了，我让他过来跟你说说话。」 程小小被沈意安推到哥哥床前，「你哥哥最在意你了，你这次回来就多待几天，晚上我们一起回家。」 「嗯！」 沈意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出去跟院长谈一些事情，你们先聊。」 沈意安永远这么温柔，难怪哥哥那么爱他。 程小小坐在哥哥的床前，伸手抓住了哥哥的手，抓住了那只戴着和沈意安同款戒指的手。 沈意安真的把人照顾的很好，哥哥的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的。 「哥，我最近过的可差了，他们都欺负我，你能不能赶紧醒过来，然后带我去打他们？」 第46页 摸着程一然温热的手，程小小再也克制不住，眼泪汹涌而出。 「哥，我以后再也不爱了，你骗我，谈恋爱一点都不甜……」 门外的沈意安手里提了壶热茶，听到这里顿了一下，收回了要推门进去的手，安静地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 人前的温柔和善褪下，露出了那张疲惫不堪的脸，捂着脸也哭了起来。 他的程一然，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知道自己连他的弟弟都照顾不好会多难受啊！ 可是自己光照顾他就已经用光了全身的力气了，要不是小小每个月打钱过来他们连疗养院都快住不起了。 …… 看过了哥哥，沈意安拉着他去了旁边的饭店。 吃饭的时候沈意安突然提到了院长最近跟他说的事，「院长跟我说了罗国有个非常厉害的脑科专家，我想带哥哥去试一试。」 程小小双眼一亮，抓住了沈意安的手，「好，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沈意安摇摇头。 「这些年你打过来的钱我还存了不少，够这次去罗国的费用了，你的钱也是时候该给自己做打算了。」 「意安哥哥这是要跟我生分吗？从我哥把你介绍给我认识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我们家的人了，不管哥哥怎样，我都把你当我亲哥哥。」 沈意安摸了摸程小小的头髮，「哥哥一定会好的。」 晚上的时候，沈意安搀扶着哥哥坐在了定制的轮椅上和程小小一起推着轮椅上了车。 车子是沈意安为了方便哥哥特意买的二手车，后座被他改造成了专门安置轮椅的样子，可以让哥哥平躺在上面，旁边都做了加厚的毛绒，防止伤到他。 沈意安开车，小小坐在副驾驶。 车子慢悠悠地开回了沈意安的家。 第37章 沈意安 这些年沈意安的工资都用在给哥哥治病上了，要不是还有程小小每个月的救济，他们怕是连这老房子都要卖掉了。 程小小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酸。 老城门楼了。 早就批了违建和拆。 里面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年纪大的老人和沈意安了。 没有电梯，沈意安熟练地背着哥哥上去，程小小在后面拿着摺叠轮椅。 空手上去都费劲，沈意安却背着跟他一样身高的哥哥走的很快。 程小小追上去的时候，沈意安已经把哥哥安置在沙发上又过来接他了。 「意安哥哥你休息下吧，我自己来。」 沈意安坚持从他手上拿过摺叠椅。 「哥哥怎么能让弟弟做这些事？」 程小小差点没忍住眼泪。 这是程一然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你们俩一个是我的亲弟弟，一个是我亲爱的弟弟，这种事情我怎么能让你们干？」 程小小再一次没忍住模煳了视线。 「可是……可是哥哥知道你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事，肯定得心疼死。」 沈意安顿了一下，嘴角漾起了浅浅的笑意，「那等他醒了我们一起欺负他。」 程小小破涕为笑。 房子外面很旧，但里面却很干净。 墙上还是当初程一然画的沈意安的画像，画像全部被沈意安装裱了起来，每一张都维护的好好的。 沈意安看程小小在看他的画像，脸上露出了尴尬和羞涩，「这都是你哥哥无聊时画的，你别看了。」 程一然的画工非常了得，沈意安脸上的羞涩和少年时期的表情重叠，画的栩栩如生。 沈意安的厨艺很好，做的味道比程小小哥哥的好吃，那时候哥哥每次给他带沈意安做的盒饭都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三个人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相依为命的日子。 晚上程小小住在侧卧，睡觉的时候听到沈意安和哥哥的房间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那种声音程小小是个成年人了自然听得懂。 房间不是很隔音，尽管沈意安已经够小声了，还是让他听到了。 「哥哥～」 低低的喘息声压抑着沈意安炙热而狂烈的爱意，程小小听的心头泛酸。 如果不是他和程家，他们应该会爱的轻松很多，尽管沈意安这四年来从来没有怪过自己。 可他越是这样大度，就越让程小小羞愧难安。 程小小失眠了，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出来清理的沈意安。 他眉眼整个红透了，身上白色的衬衫仿佛湿了水，皱巴巴地黏在身上。 看到程小小亮晶晶的眸子，沈意安慌张地背过身去，被程小小喊住了。 「意安哥哥。」 「我用完了，你进去吧！」 沈意安低着头红着脸进去了。 就在程小小快要睡着了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程小小打开门，沈意安已经洗完澡换上了正常的家居服，手里端着暖唿唿的羹汤。 「外面下雪了，喝点热乎的再睡，这老房子漏风，晚上一个人睡会有点冷。」 程小小接过，甜甜的道了声晚安。 沈意安不敢看他，收起空盘子出去了，只是耳尖的粉红一直没有消退。 …… 第二天，真的下雪了，纷纷扬扬的雪花把整个小镇装扮成了冰雪世界。 窗棂上冻出了一朵朵透明的冰花，堆了厚厚一层，雪白的花将窗子遮去了一半。 第47页 程小小昨晚穿的衣服单薄了些，沈意安敲开门给他带了件厚厚的白色羽绒服。 「这是哥哥之前给我买的，我现在高了很多穿不了了。」 程小小接过，衣服还很新，忙拿在身上比了比，刚刚好。 「谢谢意安哥哥！」 沈意安看他表情如常松了口气。 程一然早就被沈意安安置在了沙发上。 沈意安总是喜欢做一些别人认为没有用的事情，可对他而言，那是哥哥陪着他的象徵。 在他眼里哥哥只是累了坐在沙发上睡觉而已。 程小小坐过去哥哥旁边，沈意安坐在另一侧，按下快门键三个人拍了一张全家福。 周六周日，三人就像普通的家人一样去超市购物，去楼下堆雪人，去旁边的游乐场坐摩天轮。 摩天轮升到最高空的时候，程小小看到沈意安偷偷吻了哥哥…… 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两人把程一然送回疗养院，沈意安接下来开始忙着去罗国的事情。 程小小不想扯他们的后腿，把身上所有的钱转给了沈意安后，留了条信息就回了州城。 刚开机，手机几乎被打爆，微信全是红色的 99+。 裴衍青估计换了几百个号码在 call 他，不过他手机关机了，所以他拿什么打都不好使。 裴季对话框是自己在离开州城之前转的一笔帐，声明是他伺候自己那三个晚上的小费。 程小小有意侮辱他，把他当成了最低价的鸭子，一晚一千块，总共转了三千块。 程小小以为裴季会恼羞成怒，却没想到…… 他收了！ 还留了一句话。 「下次有需要还可以找我，可半价。」 程小小气的咬牙切齿，没有下次了，三千块他买根棍子不好吗？ 打开通讯录，按照里面的备註一个个开始打电话。 「喂，王总吗？是我小小啊……」 「嘟嘟嘟嘟……」 程小小点开第二个，「喂，郑总吗？我小小……」 「嘟嘟嘟……」 一连打了十几通电话，他都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揉着笑僵了的脸，程小小的心几乎麻木。 裴衍青这次是铁了心要他低头，不仅在微博上公开和解约，在演艺圈内也放了声明解除合约。 圈内闻风而动，没过几天程小小就被各大公司私底下评为了劣迹艺人，所以程小小的电话打去哪里都不管用。 程小小简单撕了个面包和牛奶，给陈乔去了个信息。 他知道自己再不出现，这孩子得急疯了。 果然下一秒电话就打了进来，「程哥，你在哪儿？」 「从老家回来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还行！」陈乔的声音闷闷的，程小小知道不好搞。 「你让周安安别太担心，我会想办法的，大不了我不演就是了。」 第38章 好色之徒 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凉的冷意，顺着脖颈爬进身体的每个地方，程小小挂了电话坐不住，出来路上压马路。 累了走不动了，就蹲在马路边看河对岸的风景。 远处的卡宴车降下一半车窗，车窗徐徐摇下，露出一张干净利落的脸，流畅的下巴微扬，姿态闲散，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以为意。 但目光落在程小小身上的时却停了好久。 张延开口:「裴总，需要我去请程先生过来吗？」 裴季目光落在程小小消瘦了一圈的身上，摇了摇头。 程小小似乎是接了个什么电话，纠结着犹豫着最后起身打了辆车离开了。 张延目光看向裴季，等候他的指示，「裴总我们……」 「走吧！」 …… 清闲幽静的咖啡厅内，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眼神不善地扫视着着对面的人。 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现在像断了翅膀跌落凡尘的雀儿。 「小小，机会我给你了，就你被小裴总这样半封杀的状态，还有谁敢像朱总这般大气，说投资就投资？」 程小小不过话，抿了口茶。 对面的李峰有说话了，「你知道他对你一直有想法，你现在和小裴总分开了，总要再找一个，朱总可比你的小裴总成熟有魅力多了。」 程小小喝完茶抬起头，挑眉看着李峰，「你这是越干越缺德了？手底下的艺人都不够你造的，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李峰笑的很开怀。 现在没人给程小小撑腰，他要是听话点就算了，他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给安排个有钱脾气好的，要是不听话的可就别怪他往玩的花的大佬面前推了。 「你自己找上我的，我这你也知道的，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好色之徒，你把我说动了没用，你把他们说动了才是本事。」 程小小沉默了一下，到了这地步也就只有李峰愿意帮他了。 「帮我约见一下这个朱总吧！」 李峰早就知道他会同意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打扮下！趁着还年轻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李峰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咖啡厅，「知道吗？你当初本来是有机会大红大紫的，那些比你差的都轮过好几遍资源了，只有你被小裴总忽悠着，演那些小白剧给人做配。」 「你以为他的藏着掖着真是为了保护你吗？那其实是怕你红了后就抓不住你了，你要是来乐华，我保证帮你大红大紫。」 第48页 说完若有所思地拍了拍自己的脸，给了他一个你懂的表情后出去了。 出去后，却停在了车旁，倚在车门处拿了根烟出来。 烟雾缭绕中，露出了一张愧疚和纠结的脸，神情复杂。 直到面前的人走近，李峰的表情惊了一下丢下了手中的烟，表情立刻变得谄媚，「程小姐！」 「嗯！」程青青深色的瞳眸里神色冷漠，「酒会的事情他同意了吗？」 「同意了！」 程青青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知道怎么做了吧，视频照片各一份，事成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 酒会在州城最奢华的夜总会狐狸，一行人除了些眼熟的经纪和助理外还有好几个艺人。 过来的模特和艺人都是平时在李峰手下混资源混的最好的那几个，第一次看到面目精緻的程小小，脸上都露出了忌惮的表情。 为首的陈佩佩更是嘲讽出声，「哟，这不是秋华那个程小小吗？你不是自视甚高，最讨厌这种酒会吗？怎么……背后的大佬不捧你，准备跟我们下凡抢活了？」 「大佬？有钱人养的金丝雀罢了，偏他还当真了！」 陈佩佩算是他们团体中混的最好的了，手底下还出了好几个最佳配角的提名。 她嫉恨程小小的原因莫名其妙，大概就是那种自己拼命努力却比不过程小小跟人家吃一顿饭就达成合约的那种无力感。 程小小安安静静地站在人群里，陈佩佩等人的冷嘲热讽仿佛像踢在棉花里，软绵绵的让人无处发泄。 李峰脸色漆黑的从暗处走了过来，在他面前的是几位秃顶肥腩的大佬，李峰觑了陈佩佩一眼，把她从人群里拉出来推到那大佬身上。 「佩佩先陪王总进去喝一杯！」 陈佩佩不愧是演技精湛，只一秒就从满脸怒容化身成了温柔小意，挽着王总的手进去了。 李峰不满地觑了闹事的几人一眼，又把目光落在程小小身上，他今天的表现李峰还是很满意的，看来是已经认清了自己的身份，点点头带着众人鱼贯而入。 巨大的包厢内坐满了人，头顶上是忽明忽暗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 dj，大佬们隐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脸。 助理关了 dj，光怪程离的灯光变成白光打下来落在排队站位的人里。 李峰谄媚地蹲在某大佬脚边，给他像商品一样的介绍着手里的名册以及台上对应的人。 大佬笑了笑看了看旁边的男人，「云总这波我让你先挑。」 听到姓「云」李峰偷偷瞄了一眼，那人完全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姓云的州城只有四大家族的云家，那这就是云谦了。 没想到云谦也过来了，李峰立刻狗腿似地蹲到了他脚边，拿出花名册给他看。 「对对对……云总您先挑！」 云谦翻了翻手里的花名册，在台上转了一圈，最后目光停在了程小小身上，「他……怎么没在花名册上？」 李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看台上看过去，看到是程小小后脸色沉了一瞬，「他原是秋华的艺人，最近刚解约……」 云谦挑了挑眉嗤笑一声，「他就是裴衍青养的那个金丝雀？」 众人都笑了起来，目光落在程小小身上指指点点。 李峰点点头，「过去式，他们早就分手了。」 「哦～小裴总玩腻了呀！」 众人哄堂大笑，云谦也笑了起来，目光赤裸裸地在程小小身上扫了一眼。 「就他了，今晚让他陪我！」 第39章 程小姐 李峰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下去，从人群中把程小小拉了出来，怕程小小不配合，又在他耳边警告了一句。 「你运气可真好，这个云总是州城四大家族，伺候好了不比小裴总差，但你要是今晚敢跑，我敢保证你的投资没人敢接。」 把人带到云谦身边后。 「还不快敬云总一杯！」 旁边人看热闹在程小小后面推了一把，走在前头的程小小连人带酒全洒在了对方身上。 香菸混合着烈酒的味道，刺鼻醒脑，程小小赶紧道歉着从那人身上起来，却没想到腰被那人掐住了。 「看起来是个乖的，没想到还懂投怀送抱。」掐了掐他的腰身，「啧啧啧……这腰可真细！」 斑驳的灯光正好转到那人脸上，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坐直了身子。 程小小也因此看清楚了他的脸，竟然不是那种秃头大肚腩的中年霸总，而是个桃花眼深情，一看就是个处处留情的年轻男人。 「云总先松开我，您看您衣服都湿了。」 云谦低声笑了起来，张扬又肆意，嚣张的很。 「那你要帮我清理吗？我感觉我裤子也湿了。」云谦在说这话的时候，手指再次捏紧了几分，程小小很瘦，被他这样勒着直接就勒到了骨头。 云谦有些惊讶，随后唇角微微勾起，「小裴总还是太年轻，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了，瞧着把人都饿成什么样了？」 程小小被他捏到骨头了，发出了一声惨唿，「嘶！」 听到程小小唿疼，云谦下意识的手顿了一下，松开了他，「怎么了，是哪里疼？」 程小小身上一松，立刻推开他，拿过桌上的纸巾递给他，「你擦一下吧这里空调开的低小心感冒了！」 第49页 「你在关心我？」云谦避开他的纸，伸手抓住他的手往自己湿透的衣服上带，语气轻佻，「不帮我擦吗？」 程小小突然摸到了一排坚硬的胸肌，慌忙缩回手，云谦不逗他了，「怕什么？不陪我喝个酒吗？」 说完从桌上拿了个干净的杯子给他重新倒满，递过来，「嗯？」 程小小只能接过酒杯和他碰了杯。 云谦别有深意地看了程小小一眼，长的不乖，明显带着刺儿！ 程小小一口气喝完后端着笑脸，「云总对拍电影有兴趣吗？我最近有部电影都筹备好了，资方临时撤资，前期投资都已到位了的，云总要不要捡个漏？」 云谦笑笑不过话，目光在他脸上来回巡视，程小小这种老油条一样的人，别人不好对付，他反而更喜欢。 「详细说给我听听。」 酒过三巡，程小小醉的不轻，提前定好的手机闹钟响了起来。 程小小划过屏幕，起身，「云总，我这边还有其他投资商要见，您这边微信我已经加了，您到时候有什么合作意向微我。」 云总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一把将他扯了下去，「……不想在这行混了吗？今天你要是敢放我鸽子，明天就不是秋华雪藏你而是整个州城雪藏你。」 说完笑眯眯地从怀里取出自己的房卡，塞到他手里，「打电话也好，藉口也罢，我只要求十分钟后，你要在这间房里洗干净了等我。」 程小小乖乖收了房卡，垂下眸子点点头，出了房门直接去了公共洗手间。 在洗手间把外套塞进了垃圾桶，想了想又从垃圾桶的外套里摸出那张房卡，正面朝上露出了 8888 的房号后，放在了洗手台上。 …… 程小小参加完酒会就失踪了，有谣言说他被云家那位包养了，也有人说他跑路了。 什么离谱的猜测都有，唯独没有人给他们验证消息的真伪。 这里面最急的属裴衍青，知道李峰把程小小推给云谦的时候，他第一次急的失态，连夜跑去云谦住着的酒店？ 还没等他去敲门，就看到云谦正在把一个男人从里面打出来，原来有个艺人捡了程小小丢在洗手台上的房卡，起了心思。 只是没想到会被云谦赶了出来。 云谦穿着浴袍吊儿郎当地倚在门上，地上是被他揍的半死不活的人，「小裴总……这个艺人是不是你名下的？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 裴衍青在看到不是那人程小小后脸色平静了下来，扬手让李峰把那艺人拉了下去。 「云总，里面聊！」 云谦手里还提着那根被他砸断的棒球棍，再一次挥起来砸了套房内所有的东西，砸完才听到裴衍青冷淡至极的声音问: 「云总冷静了吗？冷静了的话，我们来谈谈赔偿的事了。」 「赔偿？什么赔偿，把他送到我床上来这就是给我的赔偿，其他的我概不接受。」 李峰站在旁边双腿抖动，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要跟那堆玻璃作陪。 裴衍青冷冷地睨了李峰一眼，「他是我家养的小雀儿，乐华的人没注意把他送进来了，对此我表示抱歉，但朋友妻不可欺，云总想要我的枕边人是不是过分了？」 云谦冷笑一声，「枕边人？裴衍青跟我就没必要再装了吧，你在国外娶了你小叔未婚妻的事情已经在国内传遍了，怎么好端端的又从哪儿冒出了一个枕边人呢？」 裴衍青手中的笔差点被他捏折了，「这就不劳云总烦心了，咱们还是继续谈赔偿的问题吧！」 「谈不了，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据我所知他已经不是秋华的人了吧，那关于他的事情你也管不着。」 谈判不欢而散。 裴衍青阴鸷着脸，走在前头，李峰全程不敢说话，心里已经把程青青从头骂到了脚。 裴衍青在地下停车场停下，头也不回地问道:「我记得程小小是你同学。」 李峰勐地跪在了裴衍青面前，「小裴总，这件事情不能怪我啊，是小小让我给他介绍的，我身边的这些个人他也是清楚明白才赴约的啊！」 裴衍青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他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这么多年别人不了解我和他的关系，你还不了解？」 第40章 想得美 程小小回了自己租住的小房间，里面还是他离开时候的模样，一切都井然有序，除了落了一层灰……心如死灰的灰。 阳台上的狗尾巴草枯了，球茎渐渐泛黄变白，但摸上去还是毛绒绒暖乎乎的，他就像这棵野蛮生长的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我这么好居然没有人珍惜，程小小自我欣赏了一番后被自己美哭了。 卸下一身疲惫和沮丧，程小小拿上睡衣去洗了澡，出来的时候，小屋里坐满了人。 张助带着一群人像来干架一样整整齐齐地立在门口的位置。 裴季坐在轮椅上，淡漠地看了过来，不知为何程小小感觉他看过来的眼神像他离开西北那天晚上的夜，凉浸浸的，带着一股冷意，让人不寒而慄。 看这架势，对方是来打架的。 就不知道是一起上还是打算一个一个来！ 程小小懒懒地靠在墙上，手上动作不停，慢悠悠地擦拭着头髮上的水珠，「小叔半夜三更带这么多人找我打架吗？」 第50页 因为是在家里，程小小穿着很随意，宽大的睡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随着他的抬手擦头髮的动作露出了一节劲瘦的腰肢。 短裤只堪堪到大腿根部，一双笔直修长的大腿就这样裸露在外面。 没擦干的头髮还在往下滴着水，水珠滑落到胸口上、大腿上，白的发光发亮，瑟情又勾人。 这个姿势程小小在心里设计了很多次，保证能勾的老男人魂飞魄散。 裴季没说话，盯着他的目光逐渐晦暗，眼底翻起的情绪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浓厚。 程小小明知故问，「小叔这又是什么意思？是打算一个一个来吗？」 众人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裴季闷头低笑，随即挥挥手，众人退了个干干净净，「你想得美！」 对面酒店的霓虹彩光映照在他脸上，形成了明暗交错的色彩，在这寂静的夜晚，有景有色。 裴季点燃了一支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低沉而暗哑，「跟了裴衍青三年，你这当金丝雀当的可一点都不合格。」 「他把大把时间都用在你未婚夫身上了，对我自然是松散了些。」 「过来！」 不同于酒吧那晚，他招唿小狗一样的手势，而是手心向下。 程小小没感觉到他的轻视，这才慢悠悠地晃过去。 刚靠近手腕就被裴季紧紧握住，一股大力将他拉过去，一阵天旋地转后他被摁在了裴季的腿上，浓郁的柏香味充斥在唇舌间，将他狠狠地包裹缠绕。 程小小也不输给他，反应过来咬了裴季一嘴血。 一吻终，程小小手指推开裴季的手臂，眼睛圆圆地瞪着他，像一只被他欺负狠了的小兽，眼眶又红又肿。 却不想刚才是谁故意撩拨，表情又野又欲，动作又疯又癫。 裴季微微松开了些力气，「你技术真烂！」 程小小咬咬牙，恼羞成怒，「又不用你动手，就别管我做的好不好了，有你爽的不就行了。」 裴季手指轻轻捏到他的后腰，轻笑一声，「我想要了。」 裴季说的文质彬彬，斯文有礼，但他低头凝望程小小的眼神里，是浓郁到难以自控的情绪。 程小小气势弱了些，攥住裴季衣袖的手松了些，下一秒就被裴季掐住了腰身，程小小脸烫的厉害，一手抓住轮椅的扶手，一手抵住裴季越来越近的胸膛。 「大家都是成年人，小叔既然不能罩着我，就不要耽误我去找个别的大腿抱……」 程小小扬着眉委委屈屈地说出来又故意没说完，长睫轻颤，偏过头去。 裴季忍下了心头的悸动，把程小小的头扳过来对着自己。 程小小接触到裴季冰冷的目光有些害怕的往后挪了挪，轮椅就那么大的位置，程小小再挪就要掉下去了。 「在我这个大腿在你面前你还想抱谁？」 腰上像被人用铁钳箍住一样，裴季没有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程小小感觉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可能就被他掐死了。 「想抱小叔的大腿，小叔给吗？」 裴季手指点了点他不怀好意的嘴角，「大腿，你现在不是正坐着？」 …… 程小小再一次醒过来只觉得全身都疼，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而他还窝在他的小出租房里，如果不是身上的疼感他都以为自己是做了场春梦。 程小小有点庆幸裴季是个残废了，要是双腿健全，他昨晚肯定已经被玩死了，难怪别人说有钱人玩的花，裴季在那方面确实玩的花。 刘松打来了电话，有人重新注资不说还在建民之前的投资上额外追加了三分之一。 这次的注资足够他们请上最好的团队，伙食，拍摄和宣传。 程小小学聪明了，去西北进组之前还知道打电话过去问张助了。 「张助，我要回去拍戏了，麻烦您跟小叔说一声。」 「裴总现在在开会，晚点我会跟他说的。」 「好，谢谢！」 做金丝雀就要有金丝雀的样子，给金主提供想要的情绪价值就是金丝雀的本职工作。 他不会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程小小收拾了一下行李，换上厚厚的羽绒服和围巾下了楼，下楼的拐角还碰到了裴衍青和程青瑜有说有笑地下车。 程小小庆幸自己穿成了一只胖大鹅，白色臃肿羽绒服加上又宽又厚的大围巾，把他整张脸都裹进去，所以三人完美的擦肩而过。 「都是我的错，才让你这么为难，裴衍青哥哥放心，这次我一定好好跟哥哥解释清楚，哪怕他打我骂我，我也会跟他说清楚。」 裴衍青沉默了下，目光落在程青瑜倔强坚强的小脸上，心里不忍。 「衍青哥哥……你是不是后悔救我了。」 裴衍青摇摇头，「这是我欠你的。」 程青瑜鼻子酸涩得发疼，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下坠。 「不要说什么欠不欠的，我无谓的，只要你和哥哥能摒弃前嫌，重新在一起就好了。」 裴衍青忍不住把人拉到怀里，替他擦拭掉脸上的眼泪。 「青瑜，不管是你还是小小都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小小的电影我会让人延迟上映，给你争取最大的曝光和宣传，你的感情我很抱歉，但至少梦想我会为你全力守护。」 第51页 程小小听到裴衍青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明朗起来。 原来裴衍青真的是在拿自己的资源去给程青瑜做补偿。 两人缓缓走上去，谈话声越来越远，程小小居然发现自己听到这些已经不会感觉难过了。 脑海里居然全是昨晚的剧情，裴季的身材真的…… 不能再想了，会捨不得走，程小小狠狠心抬手打了辆计程车去了车站。 路上，陌生的手机号打了过来。 「程小小，你又跑哪儿去了？」 哦，是裴衍青。 程小小默默的划掉屏幕直接关机。 第41章 金主爸爸 重新进来剧组，原本对他有意见的人一句闲话都不敢再说话，看他的眼神除了敬畏还有些忌惮。 戏已经拍的差不多，后面一个月轻松很多。 陈乔有意无意地试探过程小小给他们注资的是什么人，毕竟敢和建民集团作对的人可不多。 程小小笑了笑，「金主爸爸！」 电影最后一场戏是场大戏，西北长川山体滑坡，一向看起来文弱的张为民护着班上的学生跑出去时，顶上的天花板砸下来，为了同学们他毫不犹豫地用自己单薄的背嵴顶住，把孩子们护在了身下。 后来消防队救出他的时候，他眼镜碎在脸上，后背血肉模煳，双腿被硬生生砸成两截，早已经死去多时，只有被他护在身下的孩子们安然无恙。 这个性格古怪甚至有些偏执的老师把所有人看哭了。 周安安扮演的寡妇，在泥土里疯狂刨地，脏兮兮惨兮兮的模样看哭了所有人。 特别是她在看到自己两个孩子被压在巨大的石头下面那一幕。 整个人踉跄着瘫倒在地，满脸污泥的脸上，一双红肿漆黑的眼睛里盈满泪水，绝望的张开嘴巴，却一句声音都发不出来。 女主靠着家里的关系，得到了去城里教书的资格。 本来都在路上了，听说张为民他们被埋在泥石流下，毅然决然地开车回去参与救援，最后被落石击中死在回去的路上…… 杀青后，众人在剧组帮忙打打下手处理一些善后的事情，剧组里来了个人，正是把整个州城翻过来了的裴衍青。 他看来瘦了很多，原本合身的衬衣穿在身上大了许多，满脸青灰，下巴上还长出了不少胡茬。 裴衍青一向最注重外表，这还是他第一次不修边幅的出现在人前。 「我来接你回去。」 程小小制止了身后担心他的陈乔，对裴衍青点点头，「去外面聊吧！」 大西北的风颳肉，裴衍青没有准备，穿的很单薄，被西北风一吹，脸都青了。 可他却像没有感觉一般，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程小小。 「小小，我们扯平了，你也报復够我了吧，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程小小低头，目光落在裴衍青的脸上，对上了那双赤红色的瞳眸，心底已经没有任何波动。 「我之前有句话说的太过了，其实我真的很感激你在我人生最困难的时候对我施以援手，你是我前半生的光，但也仅仅是前半生的光而已。」 「我们……到此为止了！」 程小小已经一点一点地把腐肉剔干净迎来了新生，至于裴衍青他是要活在过去也好，向前看也行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你怎么能这么快就放手了？说走就走？我是犯了错，但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如果不是你的不理解我怎么会喝醉酒跟他在一起？」 程小小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那天在酒吧，张正宗问你第一个男朋友是谁，你沉默了，是因为那个人是程青瑜。」 程小小的面色平静的让人害怕。 「所以，我才是那个破坏你们感情的那个第三者，裴衍青，看在我曾经毫无保留的爱过你三年，放过我吧！」 裴衍青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眼睛红红的，伸出的手僵硬在空中，最后颓然地落下。 「对不起！」 程小小浅浅的笑了，转身朝着剧组的方向走远， 不管是他还是程家，他们都没有想过去害他，只是在程青瑜和他二选一的时候，往往更偏向了体弱的程青瑜。 可程小小也是人啊？ 他也只是个人啊。 那天的雨很大，裴衍青像个走投无路的孩子一样，徘佪在原地，好像永远都走不出去了一样。 因为他在那一天彻底地失去了他的最爱…… …… 程小小回州城的第一天，张延就联繫上了他。 咖啡厅人来人往，只有这个角落安静清幽，秋雨过后，大中午的太阳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照进来。 照在窗前的安安静静捏着纸张审视的程小小脸上，冷白皮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反而更添了几分凉意。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身黑白色职业装的张延，板着张严肃的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程先生这是婚前协议，你过目一遍，如果没有问题，这边就可以签字了。」 程小小脑海里天人交战，不明白裴季在搞什么，不是说让他当金丝雀，签结婚协议做什么？ 「张助，小叔不会是喜欢我了吧……」 张延目光认认真真地扫视了程小小一眼，「不会，裴总不喜欢你这一款。」 程小小尴尬地笑了笑。 第52页 「张助觉得我攻略你们家裴总的机率是多少？」 张延放下笔，抬起头一本正经地看了程小小一眼，「 0。」 程小小:「你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吗？」 「没有。」 程小小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谁知道张延接下来的一句话打的他措手不及，「但我有老婆。」 「……」 程小小咬着笔桿子发呆，他有点搞不清楚裴季对他的态度了。 他们的身份是尴尬的，而且他们的学识，出身，造成了他们不一样的价值观和三观。 隔了这么多东西，他不觉得他们俩还可以结成同盟什么的，之前是为了报復裴衍青和程青瑜头脑发热，后来越了解裴季他就越觉得害怕。 裴季的世界像一种他从来没有涉足过的新世界一样，荒谬绝伦。 就在程小小犹豫的时候，张延淡淡道:「三年后离婚的话，你可以分到一个亿。」 程小小脑子「轰」的一声炸开，张延后面还说了什么不重要，他只知道……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他了。 这是州城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啊，就这样落在了他身上。 对面的张延耐心告罄，轻轻敲了敲桌面，「程先生快点签吧！你要是不签我还得去找下一个目标……」 程小小思绪回笼，摁住手头的纸。 「签，我签！一个亿就是让我当牛做马伺候他都可以。」 程小小重新翻开合同，认认真真地坐在那里逐条翻看着协议。 餐厅的白光打下来，落在他根根分明的指节上，纤长的手指好像染上了莹白的光泽，像上好的羊脂白玉。 程小小看的很仔细，连那些隐藏条例，大小写，标点符号，对错之间的距离都反覆对了无数遍。 也许是程小小的态度太过于谨慎，张延有些无语，「程先生不用担心，我们裴总不会连这点费用都给不了你的。」 程小小目光落在他脸上，「小心驶得万年船。」 张延脸都要裂开了，「程先生说得对。」 程小小签好名字把手里的纸质合同推到张延面前。 「我好了，不过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想另起一张做一个附加合同……」 张延低头看向他说的地方，听着程小小说的话，看完后再抬头看向程小小的时候轻视的表情已经不在了。 他给裴季送过程小小的资料，知道程小小这人社交有一套又豁得出去，再加上他爬裴季床的事情，所以就先入为主觉得这人是靠出卖色相谈合作了。 可现在却看到他不仅对合同的细节备註的清清楚楚，连一些他故意设陷的地方都标註了出来。 第42章 成人之美 程小小漫不经心地划拉过面前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放久了的冰美式又苦又涩，他喝不惯，问服务员要了一桶西瓜汁捧着。 鲜艷的红色衬的他的肤色更白了，伴随着他轻轻地搅拌着桶中的汁液，一股香甜气息在空气中瀰漫开来。 张延盯着程小小看了好久，他跟了裴季十多年了，他一直以为他们老闆喜欢的是程青瑜那种矜持守礼的。 这个程小小虽然也长得好看，但他们性格却南辕北辙，程青瑜是被娇养的玫瑰，漂亮乖顺，而程小小是不被人喜欢的野草，杂乱无序，野蛮生长。 除非裴总眼瞎否则绝对不会放弃程青瑜去喜欢程小小。 可事实上，裴季一次又一次故意出现在程小小面前，张延才知道裴季他对程小小好像有点不一样，但也仅仅是不一样而已。 裴总说过，感情是个消耗品，他不会为了一个会日渐消退激情的消耗品持续投入自己的精力。 而且他真正喜欢的人是白庭…… 程小小喝了两口西瓜汁，看到那张延还站在边上盯着自己，狐疑地开口，「是还有什么手续没办好吗？」 张延恍然回神，抱好资料夹，「程先生稍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程小小望着他匆匆上楼的背影，知道裴季肯定就在楼上。 他没打算等，吃完就准备走，结果被服务员拦下了。 「这位先生你还没买单呢！」 程小小:「……」裴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居然这么穷。 掏出手机，开启付款码，然后付款失败。 换了银行卡依旧失败…… 掏遍身上所有的口袋，最后在服务员鄙夷的注视下淡定地坐回原位，他忘记了他刚才所有的钱都转给沈意安，正是最缺钱的时候。 张延匆匆忙忙跑到楼上，敲响了裴季的房间，正在吃饭的两人顿了一下，「老裴最近很忙啊，吃饭都没空。」 裴季轻笑一声，张延拿着合同走了进来，在裴季耳边把程小小说的话说了一遍。 「程先生对协议没有异议，他的要求是把离婚后可以获得一千万的事情……单独整理出来做个附加条约。」 裴季眯起眼睛，接过协议随意翻看了一下。 「看他还有什么要求一起改了！」 张延再下来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态度也更端正了，双手把合同呈上。 「程先生，你看下还有哪里不满意或者说你还有什么要求，一併说出来，我一起修改。」 程小小指着前台盯着自己生怕跑单的服务员，「你没买单？」 张延尴尬一笑，「这单当然不会让你买。」 第53页 程小小心情好，「我没有什么要求，按照我刚才的说的加个附加就可以了！」 张延点点头，随意地看了一眼日历，又翻了翻裴季的工作日程表。 「这个周五上午九点领结婚证，你注意把时间调控一下。」 「不用，我最近没戏拍很闲。」 张延「嗯」了一声，把时间写在了日程表上，「那我就先回去了。」 楼上包间，温厉看着裴季心情大好的模样，「你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怎么着？是背着我拿下明州岛了？」 裴季慵懒地靠坐在轮椅上，身姿舒展，继而悠然开口，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明州岛我一个人可吃不下，再说了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拿下的吗？」 温厉也笑了。 只是笑不达眼底。 「那是有什么其他好事喽，说来一起高兴高兴。」 裴季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收了只小狐狸。」 温厉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红头髮的程小小，试探地问道:「谁？上次那个红毛吗？」 「嗯，怪有意思的。」 温厉「噗嗤」笑出了声，「你这是打算成全你那大侄子和未婚夫了？」 裴季淡色的薄唇轻启，带着成年人特有的冰片一般的稜角感，吐字清晰而冷漠。 「当然，君子成人之美！」 …… 阿瑶过来接的程小小时，程小小正在咖啡厅门口的遮阳伞底下昏昏欲睡，阿瑶拍了他两巴掌才把他拍醒。 「口水都落人家桌子上了，快擦擦吧！」 程小小接过阿瑶递过来的纸，擦了擦，「怎么突然来找我？」 阿瑶没回话，只是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在咖啡厅？我记得你不是不喜欢喝咖啡？」 「嗯，过来签个字。」 阿瑶目光在咖啡厅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其他人，「什么字？怎么不等乔乔一起签，你不会是把自己卖了吧？」 程小小赶紧安抚他，「没有没有，简单的小协议。」 阿瑶的惊讶不亚于程小小，张着嘴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许久才低低道: 「学长最近一直在找我问你的事情，你们不联繫吗？」 「不是去大西北拍戏了吗？所以就没有联繫他，对了你把他的微信推给我吧，我晚点加他，电话没那么方便。」 阿瑶点点头把张正宗的微信推给了程小小，程小小看着张正宗的微信头像，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加。 因为，他不知道怎么拒绝他…… 程小小跟阿瑶吃完饭回去已经很晚了，刚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屋里的裴季。 程小小呆在原地，没想到他会来自己的小屋，「小叔？」 裴季正在用手机回信息看到他走过来，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点点头。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程小小撒娇着扑进了裴季的怀里，「最近有个酒会，然后就想去接触接触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拍戏的机会。」 裴季散漫地应了声「嗯」，对他的工作兴致不高。 「过几天我生日，小叔可不可以陪我一起过？」 裴季看了看他，手指勾住他的腰把他拉到跟自己面对面的距离，喉结轻滑了下眼眸渐沉。「我那天有事。」 程小小眼里划过一丝黯淡，「不好意思我忘记了那天也是程青瑜的生日了。」 程小小表面这样说，桌子底下的脚却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可惜裴季的腿没有知觉，程小小的试探对他毫无影响。 程小小咬咬牙，脚勾住了裴季的大腿。 裴季不再忍让，伸手抓住了他那只不安分的脚，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着，唿吸变得炽热而滚烫，眼里满是克制忍让。 嗓音低哑，「别勾引我……」 第43章 傅语嫣 裴季没答应程小小一起过生日，只说了会给他送一份大礼。 一部还没有上映的电影而已，并不能给程小小带来些什么实际性的影响。 回了州城后，程小小闲散的生活继续。 他比陈乔还通透些，陈乔每天跑上跑下到处去找关系，跑剧组，程小小就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 令人意外的是傅语嫣的那个剧组要人，傅语嫣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打电话给了陈乔。 于是换来了今天的酒局。 程小小本来不想来，他们不想因自己让陈乔欠了傅语嫣的。 陈乔给他换上礼服，「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倒是这衣服你别给我弄坏了，跟品牌方借的要还的。」 到了酒局程小小才知道，傅语嫣推荐他们只是想看他们出丑，因为主位上坐着的是他之前惹毛了的云谦。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程小小被安排坐在了云谦旁边，这样云谦的左边是傅语嫣右边就是程小小。 云谦看着程小小眼里藏了戏嚯，「州城真小，兜兜转转我们又见面了！」 程小小很会审时度势，乖乖地喊了声，「云总好！」 程小小动手去找杯子时，云谦已经给程小小倒好了酒，递到了他手边。 程小小只好接过满的冒出来的酒杯，「我敬云总一杯！」 云谦没急着喝酒只是把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程小小的腰上，上次他量过很细，手状似无意地拍了拍程小小的腿，感受他腿上传来紧绷的弹力想入非非。 第54页 「听说之前小裴总在微博上公开和你解约了，后面有想好去哪儿吗？」 程小小不经意间避开了他拍向自己大腿的手，「暂时没有去其他公司的打算，谢谢云总关心。」 程小小酒量还不错，给在场的众人敬完酒还能和云谦继续打太极。 因为云谦对程小小的另眼相看，本来就只是找个藉口看他出糗的傅语嫣脸色黑沉。 最让傅语嫣生气的是陈乔，她中途好几次的目光都落在陈乔身上，想劝他别辞职跟着自己，可陈乔却连一次正眼都没有看过她。 一双眼睛全盯在了程小小身上，会替程小小挡酒，给他削水果，拿热毛巾，给他热粥…… 原本这份体贴都应该是属于她的，可她在得罪了程小小后，陈乔立马就跟自己断绝了关系。 自从程青瑜进来后，裴衍青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程青瑜身上。 程青瑜跟程小小不一样，程小小吃肉大家跟着都能吃到肉。 程青瑜不一样，他表面温温柔柔，却是那种他吃肉你只能喝汤的主儿。 程小小喝多了，上个洗手间的功夫陈乔不放心硬跟了过来守在了门口。 有艺人在心里唏嘘，不怪之前程小小为了争夺陈乔吵上总裁办，这陈乔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助理。 傅语嫣不死心追到了男洗手间门口。 「陈乔，别辞职了，来我身边帮我好吗？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陈乔面无表情，「你喝醉了！」 傅语嫣摇头，「我没喝醉，陈乔我们才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你真的要为了他从秋华辞职吗？」 陈乔沉默了许久，里面的程小小本来准备出来，听到这里也凝神静气等着陈乔的回答。 就在这时，一道普通的电话铃声响起。 程小小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也自然而然地没有听到陈乔的回答。 「在做什么？」 裴季的声音低沉，语气像查岗一样。 昨天他就拐弯抹角地试探过裴季了，但裴季似乎对他的工作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帮他一把的样子。 不能帮他还查他的岗。 程小小说话中带了点怨气，「在凯旋七楼陪老男人喝酒！」 「下来！」裴季简短声音落在耳中，低沉的像落在耳边的钩子，冰冷无情。 听到这里，程小小又怂了，小心翼翼地解释，「资方很重要，今天的酒会决定我能不能进组，可以晚点吗？」 「现在，下来！」 程小小嘆了口气，外面傅语嫣还在等陈乔回答，从洗手间出来的程小小脸色很差，「程青瑜抢你也抢，是不是我拉的屎你们也要趁热吃？」 傅语嫣看都没看程小小，对于他现在的身份，她确实有这种资本。 「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别自己煳了不说还连累了他。」 程小小眉头一挑，「我不是个东西，那傅小姐又是个什么东西？背信弃义、忘恩负义、还是餵不熟的白眼狼？」 傅语嫣气急败坏，「你得意什么？你以为今天你能进组？今天这个酒局我不过是耍着你玩玩的，你还以为真有人要你啊！」 程小小耳边还接着电话，闻言对电话里面的人委屈道:「你听到了吗？」 电话里沉默了两秒，「下来，想要什么自己问我要。」 「嗯！」 程小小挂了电话后恢復了清冷，看着陈乔，「二选一，你选……」 陈乔头疼地扶起程小小，看都没看傅语嫣，「回家。」 这话一出，傅语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整张脸几乎扭曲起来。 「陈乔，你跟着他迟早会后悔的！」 程小小已经喝醉了，陈乔连傅语嫣的面子都不顾，招唿也不打直接带人下去了，任凭傅语嫣在那里气的跳脚。 程小小抬头看向陈乔，脸色有些白，「对不起，又浪费了你好不容易给我找的资源！」 程小小歪着脑袋，身上一半的重量都在陈乔身上，陈乔听到程小小这委屈巴巴的声音笑了出来。 「认清一个人，我们不亏，资源的问题你不用太担心，演员接戏本来就随缘，大剧组找不到，网剧遍地的时代你这样的专业演员还怕没有饭吃？」 陈乔还有一堆底层认识的朋友，没有要求的话，他分分钟钟可以给程小小接一堆戏。 「我不会让你去陪大佬接戏的，所以这些酒局，尊重我们的，我们也尊重他们，不尊重我们的，我们也没必要舔着上去。」 「乔乔！」程小小紧紧地抓住了陈乔的手，「可以抱抱我吗？」 陈乔不明所以，闻言温柔地抱住他，耳边程小小的声音轻颤。 「谢谢你刚才选择了我，知道吗？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被选择过。」 第44章 抢不过 陈乔愣了一下，路灯的影子很长，拉的程小小消瘦单薄的影子更长。 程小小拍拍他的肩膀，「别抱了，我金主爸爸要吃醋了。」 说完挣脱了他的手，跌跌撞撞地向路边停靠的一辆车走了过去。 黑色的卡宴反射着金属的光泽，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冰冷，陈乔想上前，那辆车上先下来了一个人，陈乔愣住停下了脚步，正是洲安集团的总裁助理张延。 他先是朝陈乔点了点头，然后紧走几步扶住程小小往车后座去了。 第55页 车后座上还有个男人，陈乔看不清楚，但能让张助亲自开车的人…… 陈乔想到了！ 传闻中那位轮椅上的王者！ 难怪，程小小背后的人敢和裴衍青斗，因为他就是洲安集团的实际掌权者。 车上，程小小喝了点酒，胆子都大了些，像只软绵绵的小羊，搂着裴季的腰，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仰看着他。 「小叔抱我！」 裴季垂眸看着他这副娇软的模样，眸底渐深，粗热的气息捻过他薄红的耳垂，惩罚似地捏了捏。 「老男人好陪吗？」 程小小傻傻地看着他，「没你一半帅。」 裴季伸手把他的脸摁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毫不留情地打击了他，「那还要抱？」 程小小委屈，可怜兮兮嘟囔，「你不给我抱……」 程小小红着脸挣扎着要起身被裴季死死抱住，「看来你吃了这么多苦头还是没明白，顶峰上的资源是有限的，不争不抢就什么都没有！」 「我不是没抢……我抢不过！」程小小委屈地红了眼。 裴季嗓子里漏出了一丝轻笑，但看着他委屈地红了眼眶，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疼，在心底翻滚、汹涌着冲到了他的咽喉处，最终化成了一声嘆息，把人紧紧揽进怀里。 回到别墅的时候，程小小被夜风吹清醒了大半，从他怀里挣扎着要起身。 被裴季拽住，动弹不得。 车子直接停在地下车库，裴季带着他从电梯直接到他的卧房，他双腿残废后，整栋楼都是按照他的方便设计的。 程小小清醒过来后心里七上八下的，除此外还腿软，虽然跟裴季只有两次，每次都是又爽又尽兴，但这两次也给他造成了对「巨物」的心理阴影了。 「杵在那里做什么？陪老男人喝酒的时候不是笑得很开心？」 裴季像个上位者一样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他，等着看他向自己低头。 「我先洗个澡！」程小小听到自己的嗓音哑的不像样。 「嗯！伺候我一起！」 「……」程小小左右看了看，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我帮你叫人进来！」 裴季淡淡地看着他，漫不经心地开了口，「我不习惯别人碰我！」 程小小犹犹豫豫推着裴季进去了浴室，小心翼翼地从后面给他解开衬衫的扣子，折腾了好久才给他脱下衣物。 裴季冷淡地看着他，「胆子这么小还学别人地下情？」 程小小抿紧了唇，手指伸向他的裤子，同样身为男人的程小小在看到裴季脱下身材后羞愧的无地自容。 灯光下，男人全身上下只剩一条浅色的内裤，裸露的上半身强壮有力，八块腹肌排列的整整齐齐，性感的人鱼线隐进裤腰的位置，若隐若现。 不看他下半身绝对看不出他双腿残疾，就这身材，裴季绝对算得上是男人中的天菜。 程小小看的喉咙一紧，莫名觉得这样的裴季很撩人。 「喜欢吗？」 性感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程小小低头正对上裴季深邃的眼睛。 他没说话，就垂眸直勾勾盯着自己，那眼神无比摄人，深幽眸子里丝毫不掩饰对自己炙热的慾念。 程小小脸瞬间滚烫，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在他呆愣愣站在原地的时候，他的手被裴季引导着摸上了那坚硬的腹肌上。 裴季的声音低哑，带着某种引诱的味道，「要不要亲自验证一下力度？」 程小小的手被他带动着往危险的人鱼线边缘反覆地试探着。 程小小脸在烧，手在抖，稀里煳涂的顺着他的指引游动，明明说是给裴季洗澡，结果变成了……对他耍流氓！ 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在了裴季的腿上，裴季微微仰起身子，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看我做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还要我教你？」 程小小疯狂地压住自己弯起的嘴角，做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紧咬着下唇，一双眸子湿熘熘的瞪了他一眼，声音里漏出了一丝哽咽，带着恰到好处的柔媚。 裴季受不了他的矫揉造作，狠狠地掐住对方的腰身，「程小小，在我面前不必假装，把你的疯劲儿全使出来！」 程小小皮肤白动情后的脸越发娇艷美好，眉眼流转间魅惑天成。 「哼，老男人！我疯起来怕你吃不消！」程小小无所顾忌疯狂地回应回来。 男人闻言灼热的气息更加粗重，重又覆了上来，澎湃潮涌迭起。 结束后，程小小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只能娇娇软软地窝在裴季怀里了，任由裴季给他擦干细软蓬松的头髮。 太困了，程小小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昏昏沉沉中听到裴季说了什么，不过他没听清楚。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正睡在裴季的卧房，黑灰色调的房间里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压力，随意丢在地上的衣服又处处透着一股颓靡和荒诞不经。 程小小看的眼热，想下去收拾一下，腰上落下了一只大手。 「去哪儿？」 程小小不敢回头，「我起来收拾一下，地上太乱了！」 「有阿姨打扫的！」裴季这话说完后就把他拖进了怀里，「再陪我睡一会儿！」 裴季身上的温度高的吓人，程小小被他搂在怀里迷迷煳煳又睡着了。 第56页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裴季已经不在床上了，程小小松了口气，起身去洗手间收拾了一下自己，按理说他昨夜一夜没睡好，应该是眼底泛青，面容憔悴的模样。 可现在镜中的人皮肤看起来比之前还更好了，整张脸上润润的仿佛在发光。 被滋润的感觉真不错！ 从洗手间出去的时候房间已经被人打扫过了，干干净净的完全看不出昨晚他们到底有多疯狂。 床边的矮几上摆着一套衣服，程小小打开看了一下是套米白色开襟带暗金色刺绣制式的衣服，整体类似于唐装款式的衬衣，正是上次综艺节目他阴差阳错代言的「新王朝」 裤子纯黑没有什么特别的样式，只是面料舒适休闲。 程小小换上后整个人乖巧的不像样，柔和了他整体的清冷感，让他看上去又乖又软。 第45章 纯情 宿醉后一整天程小小都是游魂状态，被管家从被窝里扯出来盛装打扮后还在发呆。 领证的过程太快，快到不可思议。 裴季很忙领完证就把他丢在民政局门口，接着电话走了。 一整个下午程小小都在发呆，在他刚搬进来的别墅里发呆，看着手里的结婚证发呆。 卧室里全是裴季的东西，他根本不敢乱动，苦恼的坐在沙发上。 裴季的窗口抖动了一下，发了条信息过来，「喜欢什么口味的？」 程小小以为他在问吃的，「原味就可以！」 这话回的没问题，不过配上裴季随后发过来的图就有问题了。 程小小这才知道自己回了些什么虎狼之词，想撤回已经过了时间了，只能赶紧找补。 「就普通的就可以了！」 发完脸都快要烧起来了。 谁正经人家会直接问伴侣喜欢什么口味的杜蕾斯吗？ 程小小红了脸，组织了好久的语言，删删减减时，裴季发来了一个「好！」字。 晚上裴季到家，饭桌上刚才还跟管家聊养生之道的程小小立刻紧张地站起身，「小叔！」 「嗯？」 张助给裴季换了鞋，又脱下他的风衣搭在架子上，裴季很高，轮椅都是定制的，即便是坐在轮椅上那股与生俱来的气势依旧。 有张助在，程小小感觉自己都插不上手。 餐桌很小，裴季就坐在他对面。 「东西都搬过来了吗？」 程小小低头吃东西，闻言小声回道:「没有多少东西，我下次再带过来就可以了！」 裴季说完这话就不再说话了，两人挨的近，即使不说话，裴季身上的柏香味也会源源不断地传过来，根本让人没办法忽略他。 吃饭的过程两人都很安静，许久才听到裴季问。 「你对礼服有什么要求吗？」 程小小迷茫地抬起头，裴季也正偏过头看他，目光对视的那一刻，程小小的心跳漏了一拍，慌慌张张移开视线，垂下了头。 垂下的视线里伸过来一只手机，「你看下喜欢哪款？我朋友给我们定制。」 程小小小心地接过手机，才发现里面好多款男士婚服，最重要的是这个设计师署名居然是 ly。 ly 的私人定制每一款都是量身定制，独一无二，之前落在拍卖会场上的那件镶钻婚纱直接拍出了千万的价格。 礼服数字后面的一堆 0 看的他头晕眼花，程小小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机还给了裴季。 「我……我对这些不太了解，你选吧！」怕裴季不高兴，又补充了一句，「你选的我都喜欢！」 「好！」裴季平静地接过了手机，在手机上挑了张图，回了信息。 吃完沉默的晚餐，程小小的手被人拉住，手里还被放上了一盒杜蕾斯。 「你喜欢的原味……我买了！」 「我……」 程小小脸皮薄又白，红晕上脸一眼就能看出，小小的一盒杜蕾斯握在手里像握着一块烫手山芋。 裴季在旁边浑然不觉，指了指卧房，示意程小小推他进去。 刚进卧房裴季的大掌就把他捞进了怀里，人前矜贵冷漠的男人，此刻唿吸急促。 禁锢在他腰上的手像烧红的铁钳一般，被他的温度烫到，程小小想到了两人昨晚的疯狂，瞬间觉得脚软。 裴季低沉暗哑的嗓音从耳后响起，粗重炙热的唿吸喷在程小小白皙的后颈处，「别娇气！嫁给我要早点习惯……」 习惯什么？ 一阵天旋地转后，程小小被他摁在了床上，「都到床上了，就别跟我纯情了。」 …… 今天是程青瑜的生日，程家在欧世纪订下了豪华的生日宴。 程小小数着程父转过来的金额，这还是程父第一次这么大方。 足足三千万…… 「是爸没有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青瑜，股份我不能给你，程家是我坚持的底线，我不能让他在我这一代没了。」 「青瑜更不容易，希望你别打扰他！」 这老登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看在他给钱这么多的份上，程小小不跟他计较了，因为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程小小边看信息边下楼，没注意裴季今天没去公司。 等看到的时候愣了一下，「你不是今天有事忙吗？」 裴季身上穿的是跟他身上同款的新中式白色衬衣，同样的衬衣穿在程小小身上乖软穿在他身上却多了几分上位者的闲散。 第57页 「陪你吃饭！」 裴季懒懒地倚在桌子上，唇角勾着笑，面上三分惬意七分漫不经心。 程小小过去坐好，管家端过来早餐。 程小小吃着早餐，想起今天是程青瑜的生日，随意地问道:「改主意了要陪我？」 裴季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而后漫不经心地打开煲汤的汤盖。 一片云深雾绕中，程小小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到他慢悠悠地开口。 「找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 程小小垂下脑袋，「陈乔在帮我找，暂时还没有回覆。」 裴季缓缓推着轮椅过来，程小小懂事的矮身蹲在他旁边，裴季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让他微微仰起头。 据说这个角度看人是最无辜最迷人的，此刻的程小小也是。 小狐狸束起尾巴噙着眼泪，可怜又无辜地看着他，裴季的心都化了，把人整个拢进自己怀里。 而后掏出一块表套在他手上，「路上看到的，感觉跟你很配。」 程小小很开心，拿着手錶翻来覆去地看，「送给我的？」 裴季揉了揉他软软的头髮，「是生日礼物，喜欢吗？」 程小小被他带进怀里，闷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喜欢！」 就两人拥抱的这一会儿，煲汤温了下来。 裴季的投餵程小小来者不拒，很快程小小的小碗里就盛上了枸杞鸡汤。 程小小抬头看向裴季的时候，他正挽起袖子给他挖了一大勺枸杞。 程小小无语但还是礼貌道谢，「谢谢！」 裴季轻笑，夹了一条大鸡腿，慢条斯理地剥去黄皮，然后再把它和汤一起放到程小小面前。 「给你补补，昨天晚上辛苦了！」 程小小老脸一红。 裴季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很直接，从来都不避人，让他好尴尬。 今天的裴季很温柔很好说话，程小小突然就想问他，问他能不能陪自己过生日。 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 没有失望就不会失去。 他和裴季本就是各取所需罢了。 第46章 双喜临门 也许是裴季装出来的温柔太深情了，程小小提出了藏在心底的事。 「今天真的不可以陪我吗？」 裴季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放下筷子吻了吻程小小的额头，「抱歉我今天真的有事。」 程小小瞭然，他要给程青瑜过生日。 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本来想笑一笑说两句话转移这种沉重的气氛，可最后却反而哭了出来。 「对不起啊，我好像破坏气氛了。」 裴季没说话，吻了吻他脸上的泪痕，把人抱在怀里，一点一点地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嵴。 「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你会喜欢的。」 裴季的动作很快，他前脚刚走，程小小后脚就收到了信息。 「程先生你好，你的档案我已经让人从秋华调到风华了，现在通知你明天下午过来云深办一下入职手续。」 风华？ 这就是裴季说的生日礼物？ 他倒是蛮实在的。 虽然得不到他的心，但是该有的东西都有，比起裴衍青抠抠搜搜他可大方多了。 …… 程青瑜的生日在欧世纪举办，欧世纪是除了远洋顶楼外，全市最高规格的宴会场所，能同时容纳上万人参加。 程家有两位少爷一位小姐，一位是每年都举办盛大生日会的弟弟程青瑜，一位是乡下地方长大，从来没被带上檯面来的哥哥程青澜。 宴会排面很大，州城几乎一半的豪门世家都来了，与之一起的还有州城的一线明星，就连来不了的也都带上了祝福。 一时之间欧世纪门口名流云集，香车宝马，珠光宝气。 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来看程青瑜到底是要嫁侄子还是嫁叔叔。 程青瑜从小都是程家作为继承人在培养着的，年纪轻轻就在音乐和舞蹈上展现了惊人的天赋，是程家的骄傲。 裴季当年的救助无疑是带了目的性的。 所以，程家才会迫不及待地，高调地寻回程青澜，但又在发现程青澜不愿给他们亲亲宝贝程青瑜替嫁后，重新被抛弃了。 裴衍青是程家走的第二条路，很明显他们成功了，今天应该就是公开裴衍青和程青瑜结婚喜讯的大好日子。 「又是叔叔又是侄子，程家可真会玩！」 「这算什么？当初还找了个跟他儿子像的孩子回来，说是他们家双胞胎哥哥，结果生日都不给人过一个……」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那孩子也是硬气，直接跟他们断绝了关系。」 「豪门狗血多，程家占一半。」 「叔叔和侄子抢一个男人，想想就热血沸腾，我是土狗我爱看！」 「这狗血淋头的剧情，太上头了。」 裴衍青到的时候全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还有他旁边坐在轮椅上的裴季身上。 裴季神情散漫，脸上看不出一丁点被侄子戴了绿帽子的愤怒，甚至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难道传说是假的？」 「他们叔侄关系看起来还不错，如果真两男抢一男，难上加难的局面，两人不可能都这么平静吧！」 第58页 「谁知道，说不定三个人一起玩。」 「虽然很有意思，但小心祸从口出。」 那人被提醒，赶紧捂住嘴，看了看裴季，目光中露出了一丝忌惮。 裴季的母亲不是宸国人，他也不是在国内长大的。 有传闻他母亲是欧国黑道家族，家里三代都是老大，他在欧国的影响力甚至高过温家。 温家也就在宸国逞逞强，在真正的黑道家族面前完全不够看，也导致国内好多产业上，温家都要听他摆布。 程小小也来了。 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程家人，今天是程青瑜23岁的生日，也是他23岁的生日，他怎么能不来呢？ 他头髮重新染了回来，红色张扬而热烈。 入口处的程青青看到他的脸倏地变了色，「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 本来还没人在意，但程青青的这一番张牙舞爪，成功让很多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程小小笑着跟众人打了个招唿。 「嗨，你们好，摊牌了，我就是程家那位捡回来没啥用又丢掉的大儿子。」 众人:「……」 众人看看台上被众星捧月的程青瑜，又看了看穿着简单朴素的程小小。 无视众人的眼神，程小小大摇大摆进了大厅，找到侍应生要了杯洋酒，就这么随意地提着找了个角落坐着。 野猪吃不了细糠！ 程夫人最爱说他的一句话。 不过今天她不敢乱说话，只小心翼翼地让人跟着他，她怕程小小发疯。 台上程青瑜穿了一身雪白色的西装，容光焕发像个骄傲的王子一样，和一身黑衣的裴衍青十指紧扣，缓缓走到台前。 经典开场白后，程父把两人结婚的讯息公开，台上台下一片参差不齐的掌声和欢唿声。 不知道为什么，裴衍青脸上看不出喜悦，脸色肉眼可见的憔悴了很多，走路的样子一瘸一拐有种行尸走肉的感觉。 偶然间看到台下的程小小，目光突然呆滞了一下，随即散发出了强烈的光芒。 几乎就要挣开程青瑜，被程青瑜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咬了咬唇，脸色苍白。 「衍青哥哥，你下去了，我要怎么办？今天是我回归州城后的第一个生日，有父母，有裴季，还有众多明星记者都在，你……要让我成为州城的笑话吗？」 裴衍青迈出去的步子僵硬了下，退了回来，手指死死地抓住程青瑜，程青瑜也是能忍，全程一声不吭。 裴季除了开始出现过，后面就进了休息室，跟等候多时的程父和律师交接。 那百分之四的股份时隔多年还是到了裴季手里，因为他们得到了裴衍青的承诺。 裴季不能人道，以后裴家的一切都是裴衍青的，私底下裴衍青早就和他们达成了协议。 裴季拿了程氏百分之四的股份，但相对应的程青瑜顶着裴衍青夫人的身份以后也会获得裴氏的百分之二股份。 裴季让律师收下转移过来的股份，这才抬头笑了笑。 「程先生，还没恭喜你家喜上加喜，双喜临门呢。」 程父红光满面，「不客气不客气，裴总也是双喜临门呢。」 裴季看着手里的股份笑了笑，「程先生料事如神，我还真的是双喜临门，感谢感谢！」 程父以为他在祝福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裴季话里的另一层深意。 他们在前头，所以不知道宴会的前厅现在很热闹…… 第47章 吃什么 程青瑜站在台上牵起裴衍青的手，他又一次成为了州城的月亮，他用实力证明了他的不可替代。 他像所有宣布结婚喜讯的人一样，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单纯善良。 只是目光落向程小小的时候，脸上闪过了一丝得意和嚣张。 「感谢大家光临我的生日会，也感谢大家见证我和衍青哥哥坚定不渝的感情，六年恋爱长跑，圆满结束，我终于成为了衍青哥哥的夫人。」 相恋六年？ 众所周知裴衍青和程小小在一起了三年，可程青瑜说他们六年。 这是在直接暗示众人，程小小是他们感情的第三者，是不知廉耻的小三。 裴衍青也没想到程青瑜会说出这样的话，惊慌地看向人群中的程小小。 被暗示成小三的程小小像是没感觉一样，表情平静。 程青瑜一副善良小白花的模样，在被裴衍青把手甩开时，还故意委屈地抓住他的袖子，一副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样的表情。 裴衍青碍于程家和裴家的面子上没有直接下去，但脸上的表情更冷了，连敷衍都不愿意了。 台下还在对程小小的插足裴衍青和程青瑜之间的事情议论纷纷。 「有个这么优秀的弟弟，难怪程家想要让他嫁给裴季，毕竟骡子和千里马长得像，但作用却相差甚远。」 「那个时候裴衍青为了他要死要活的，我还羡慕过他，没想到他是男小三啊，真噁心……」 「连自己弟弟的男人都抢，他可真不要脸。」 「不愧是小裴总，家里红旗不倒在外面彩旗飘飘，轻轻松松拿捏人家两兄弟。」 「你们关注的点为什么是小三？而不是这个出轨的渣男？你们什么逻辑？」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程小小回过头，身后是在远洋顶楼有过一面之缘的李想，一边给他说话还一边沖他眨眨眼睛。 第59页 但李想名声比他还臭，还被狗仔拍到他多次爬导演的床，裹着床单被导演赶出来的样子。 关键这哥们从来不给自己否认，不洗白，也不发声明和通告，只@了王恆之。 「对，我在追他，死皮赖脸地追，祝福的 q1」 楼下一堆人扣-1。 多亏这货，那群人没他这么不要脸，直接给他让出了三米宽的。 李想得意洋洋地挂到程小小身上，像个委屈的毛绒绒超大号狗子。 「你为什么不加我？你也和他们一样肤浅？」 被李想这么一打乱，程小小突然想起自己明天还要去风华报到的事情。 以后就是一个公司了，不能得罪了。 想到这里，程小小笑眯眯地看着他，「那天名片湿了水看不清号码了，不是故意不加的，能被你这种大明星记挂着，我现在死了都没遗憾。」 「哈哈哈……」李想笑的前俯后仰，「有没有人说你夸人的时候，演技很浮夸？」 程小小认真想了想后摇头。 「没有，他们都说我会说话，让我多说一点。」 李想笑疯了，两人当场加了好友，李想突然想起什么附过来他耳边。 「看在你加我好友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叭叭叭推荐的那个冒险综艺，你对上的是我们风华的王牌白挽，听风华的意思是吃定你给他做配了，你要注意点他，他身后是裴季。」 裴季？ 程小小听到这里完全没有心思喝酒了，他们昨天才刚结婚，明天就要离婚的节奏吗？ 虽然一个亿很多…… 啊，脑子里在想什么，他不能这么肤浅。 可一个亿确实很多啊！ 那可是一个亿，但他记得协议上有说，必须要维持三年有效婚姻才可以。 李想以为他害怕了，低低道:「他是裴季的青梅竹马，因为裴季双腿残废，裴季不想拖累他，两人才没在一起的……」 李想看他脸色苍白，眼神飘忽，隐隐还有泪光闪烁，以为把他吓着了，又赶紧安抚。 「你也别太害怕了，他平时是个很温柔的人，再加上你的咖位也影响不到他，大概率他是不会针对你的。」 「要不我提前给你约一下他，你们吃个饭，这样他还能在现场的时候照顾照顾你……」 程小小满脑子都是一个亿。 「不用不用，白挽老师人美心善，给他做配我高兴。」 李想用他脑子比自己还不正常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去看过医生了吗？如果没有合适的医生，我把我的医生推给你。」 「什么医生？」 「精神病医生啊！」 程小小突然醒悟过来，惊讶地捂住嘴，「所以你真的有精神病？」 李想勾勾唇笑的不怀好意。 电话响起，李想低头看到来电是王恆之后，兴奋的冲程小小摆摆手，「不说了，我老公来接我了。」 程夫人盯了一晚上程小小，可一直到散场，程小小都没有闹过。 就一直在角落嗑瓜子，他居然还带了瓜子，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人，谁聚会带瓜子啊！ 可没过多久，他身边就聚了一群人，絮絮叨叨地嗑瓜子，顺便聊些家长里短。 程小小更是边嗑瓜子边抬头慈祥地看着台上的两人，眼中散发出了母性的光辉，甚至在两人敬酒过来的时候，还对两人眨眨眼睛包了红包。 城里的规矩他不太懂，但是他们农村老家，晚辈来敬酒，身为长辈，他应该给他们红包的。 「你们以后在一起，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好，看到你们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早点给咱老裴家生个娃出来就更好了。」 边上的人闻言全都死死抿住了嘴，一个个脸色扭曲。 也不知道哪句话惹到裴衍青了，脸色铁青的盯了程小小一眼，而后把红包直接甩地上了。 身后的程青瑜赶紧捡起来，冲程小小歉意地笑了笑。 「谢谢哥的红包，不好意思，衍青哥哥今天不太舒服。」 「不用谢不用谢，到时候你们改口我再发个大红包。」 程青瑜:「？？？」 众人:改口？改什么口？ 莫非程小小才是裴衍青的大夫人，程青瑜还要改口叫他姐姐……不对是哥哥？ 难怪他一口一个哥哥。 …… 程小小鬼鬼祟祟到家的时候，裴季正坐在大厅挑眉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程小小心里「咯噔」一声，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刚走到他边上，就被裴季拽住手，一阵天旋地转后把他摁在了轮椅上。 「不是要我陪你过生日吗？去哪儿了？」 程小小后背咯在轮椅的扶手上，手腕又被裴季死死扣住，疼的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眶瞬间就红了。 咬咬嘴唇，委屈的看着他，「我……我知道你心里只有程青瑜，我羡慕嫉妒恨，所以偷偷跑去现场了，我就想看看你全心全意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裴季没被他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吓到，逼近一步，深沉的眸子蕴着潮涌，瞧着比窗外的夜色还深。 「是去看我还是其他人……」 裴季的话懒懒散散，又悠闲又轻慢，火光映着他眼里的东西虚虚实实，让人看不真切。 程小小还没开口说话，他却突然笑了起来，「跟你开玩笑呢，吓到你了吗？」 第60页 程小小心里骂了一句，脸上露出了羞涩的表情，微微仰起头，轻轻地咬上他的耳垂，裴季幽暗的目光下挪，落在他的锁骨上，延伸向下的，是一片白皙的肌肤，再往下..... 裴季眼神瞬间幽暗，喉结滚动了下，唿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晚上不吃饭了！」 程小小蹬掉鞋子，晃荡着小脚丫缠上裴季的腰，磨蹭着贴上去，明知故问。 「那吃什么？」 「吃你！」 第48章 风华 第二天上午，程小小准时去到风华前台，拿出简讯通知给了前台的妹子。 前台的妹子看到后，立刻把他带上了风华楼上的休息室，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她带着程小小绕了好大一圈。 不出意外，收穫了风华工作人员和艺人一堆的的指指点点。 前台妹子隐去了脸上的得意，露出了礼貌的笑容，「程先生这边先稍坐一下，我们总监晚点就过来。」 程小小笑眯眯地看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得意，「你们风华可真宽，一趟办公室转了我半个小时，现在还要我在这里干等，你这态度是代表风华的态度的吗？如果是这样，我就先走了。」 裴季说的生日礼物，他不信风华敢蹬鼻子上脸，这种狐假虎威的感觉真好…… 前台妹子没想到程小小在别人的地盘上还能如此傲气，态度软了些。 「程先生别生气，我马上给梁总监打个电话，您先稍坐一下。」 再出现的时候，手里端了咖啡，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程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给梁总监打过电话了，他马上就到。」 程小小垂着眸子，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看的她心虚低下头。 「知道了！」 程小小没动咖啡，自顾自地刷着娱乐早报，手指停在了「绝境求生」的冒险综艺上，旁边是个大大的爆字。 官微底下涌了一群人，都是在质疑这次的名单，多亏白挽，如果不是他，自己还没这么火。 虽然都是在骂他。 白挽和他的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两人虽然没有现场对骂过，但在网上已经对战过几十集了。 所以程小小进来的时候不少人都在看他，大部分都是质疑他蹭白挽的流量。 开玩笑他现在孤身一人，连个公司都没有，哪里来的本事去蹭人流量。 与其说是他蹭白挽的流量，不如说是综艺节目和白挽在拉踩他。 「他就是之前给自己加戏的那个？」 「一个裴衍青不要了的人也配跟咱们白挽上一部综艺？秋华挺不要脸的。」 「骂秋华做什么，人家现在可不是秋华的了，他早就被秋华赶出去了。」 「那他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来求白挽手下留情吧？」 「我要是他，要点脸我就把综艺推了。」 程小小还不知道因为他被举荐到风华，远在国外度假的白挽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迫不及待地订了最快的飞机回来了。 …… 等了一会儿后，一个戴眼镜，肤色白皙的男人晃悠悠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程小小的时候，那双死鱼一样的眼睛愣了一下，上上下下扫视了他一遍。 「就是你在等我？」 程小小目光落在他的胸前，「梁总监您好，我叫程小小。」 男人脸上的表情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点点头，目光在他身上粗粗扫了一遍，随后迈开大长腿走了进去。 姿态悠闲地走到了沙发边，大长腿微微敞开着，慵懒的靠坐在沙发上淡漠地上下打量着他。 「这不是小裴总养的金丝雀吗？来我这里做什么？」 程小小淡淡的坐到他对面，「梁总没看新闻吗？我跟他早就分手了。」 梁铮欠欠地看着他，声调拖的老长，「哦～有多早？」 梁铮戏嚯地笑出了声，他也是富二代，虽然跟裴衍青他们玩不到一块儿去，但是州城的圈子就这么大，对于裴衍青和程小小的事情也是有所耳闻的。 在他们的圈子里三个人或者多个人共同生活，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裴衍青追他的那三年，高调又嚣张，轰轰烈烈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这才时隔多久，这份感情就变的面目全非了。 「他在国外结婚的前天晚上！」 梁铮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他脸上，白到发光的皮肤好像冬日冷感的阳光，狭长的凤眸清冷淡漠，清清冷冷的气质仿佛秋水洗过的月光。 梁铮情不自禁地咳嗽了一声，摊摊手，「结婚了也不能代表什么？结婚也不妨碍你们继续在一起。」 程小小伸出手，露出了手指上的戒指，「可我也结婚了。」 梁铮眸色深了些，目光落在程小小的手指上，白皙的手指上一枚银色的素圈，这枚戒指是刚才进来的时候，程小小在路边摊买的。 「谁？」 梁铮下意识问出。 程小小摇摇头，「反正不是裴衍青，算是我的私事，老公不是咱们圈内人，是做生意的普通人不想被打扰，还望梁总理解！」 梁铮仔细地辨认着他脸上的神色，确定他没有开玩笑后点点头。 「能明白。」梁铮露出了一丝惋惜，「挺可惜的，我当时还真以为你这只金丝雀真能打破裴氏门第，变成裴家的凤凰呢？」 第61页 程小小「噗嗤」笑出了声，清冷疏离的人这一笑，瞬间染上了狗腿子的气质。 「梁总谬赞了！」 梁铮压抑下心头继续问下去的想法，「为什么会想来风华？」 「小叔的补偿！」 想起自己死缠烂打求裴季给自己过生日，这可不就是他给的补偿。 梁铮眉头舒展了下也乐了，「我还以为你背靠大树成竹在胸呢，原来是搁我这儿打翻身仗呢。」 程小小呵呵一笑，笑容明媚中还带着一丝狡黠，「梁总赌吗？」 现实很现实，娱乐圈则是比现实更现实百倍的地方，所有的恶念和情绪都会被成百上千的扩大。 攀登上去的路千难万险铺满荆棘，下来的路却只需要一秒。 梁铮微微眯起了眼睛，「赌金丝雀变黑马吗？你可真有意思，在我手下你可别哭。」 随即伸出手，「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梁铮，我也不给你指派经纪人了，就在我手底下吧！」 程小小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梁总监，你真是好人。」 梁铮被他这样一夸，耳尖都红了，赶紧抽回手，「对了，你之前签约了「绝境求生」冒险综艺，和大王手底下的白挽是同期，到时候他回来，我组个局你们一起吃个饭。」 又是白挽！ 程小小虽然还没有见过人，但这两天却每天都听到他的名字。 就连那场冒险综艺下面，都被人莫名其妙地挂上了他和白挽之前在片场不和的一些事。 还有白挽的那句，「永远不会和程小小合作。」 那还是今年六月份他演「小狐狸」时发生的事情，他的角色主要卖萌，没有其他特别的，但众人因为太喜欢小狐狸了。 所以导演连夜给程小小加戏。 无形中顶掉了身为男主白挽的一些戏份，两人因此结下樑子。 之后白挽更是在公开场合表示，永不与程小小合作。 梁铮显然是想做个和事佬。 第49章 什么身份 梁铮性子风风火火，当晚就带程小小去参加了个含金量十足的酒会。 港城大佬刘在远洋顶楼组局，邀请了圈内圈外无数好友。 大佬刘生性风流男女通吃，圈内圈外名声都臭不可闻，传闻他那方面不行但玩的花，老婆私生子一大堆。 虽然他作风差名气不好，但他有钱啊！最近上映的好几部都市剧都是他投资的，这样的大佬在圈内谁不给点面子？ 州城就这么大，和秋华的重合很高。 人群里，程青瑜跟裴衍青手挽手站在闪烁的镁光灯下，程小小看过去心里已经古井无波，垂下了目光后，安静地跟在他的新经纪人梁铮后面。 「周总！」 不知道梁铮故意的还是无意，带着程小小直接找上了周导。 周立抬眼看向来人，脸色瞬间灿烂了起来。 「怎么去了风华？不是说要跟你朋友自己创业吗？」 梁铮笑了笑，「我心浮气躁做不到从零开始往上爬，所以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省一省那些基本功了。」 周导被他诙谐幽默和自嘲整笑了，却突然看到了他身后的程小小脸色一变。 「你这位小朋友好眼熟啊……」 「新经纪新艺人，怎么样是不是很配，你手底下不是还有新剧没拍吗？把他塞进去试个镜啥的？他啥都不挑。」 周导看着程小小脸上笑意不达眼底，程小小看向周导态度不卑不亢，笑眯眯地伸手过去。 「周导，好久不见！」 周导伸出手，手指握着程小小的手却没有松开，「我就说怎么同样的一个人，台前幕后差距这么大，原来是秋华跟我玩李代桃僵的把戏。」 周导的语气很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很不高兴。 程小小自嘲地笑了笑，「周导还在生我气吗？我跟你一样没有想到，我自己辛辛苦苦努力争取来的角色，最后却要给他人做嫁衣。」 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周导瞬间就知道了秋华换人不是程小小的意思，脸色好看了一点，松开了手。 「剧组一二番资方都定了，只有一个戏份不多四番，你要是不介意晚上可以把资料发过来。」 梁铮看着程小小，「我周总看在我的面子上给碗饭吃，还不快谢谢周总。」 隔着人群，程小小朝程青瑜和裴衍青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裴衍青也正好看过来。 目光对视的瞬间，裴衍青正要走过来，被旁边的程青瑜拉住了。 程青瑜的目光落在程小小身上淡淡地转了一圈又收了回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向我行我素的裴衍青被他劝住了。 程小小表情镇定多了，毕竟相识一场朝他们点了点头便收回目光，接过旁边服务生递过来的酒，敬了周导一杯。 「感谢周导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把握。」 梁铮刚带着程小小离开，那边裴衍青带着程青瑜就赶到了周立身边。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周导被逗的哈哈直笑，裴衍青似有所感朝程小小的方向看过来，脸上神情复杂。 洗手间，冤家路窄。 程小小洗完手，抬头镜子里的人，镜子里的人疲惫地靠在门柱上。 「我跟他私底下已经离婚了，剩下的都是表面功夫。」 程小小净了手，抽出纸巾擦擦，「裴衍青，你的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了，结婚也好离婚也罢不用跟我说。」 第62页 裴衍青咬咬牙，「程小小，你怎么可以这么凉薄，我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你就这么对我？」 程小小冷笑着将手里的纸巾丢在了垃圾桶，「你们六年和我三年，你拿命把我变成小三，我们扯平了？」 裴衍青皱起了眉头，眼神中的深情落下，只剩下锋利和冷然，朝他步步逼近。 程小小被逼得只能后退，背嵴贴上了墙。 「你做什么？」程小小慌忙去推他，那感觉就却像在推一堵墙，纹丝不动。 「我跟他是有过一段，还是在学校的时候，但后来我们因为性格不合分开了，我之所以帮他，是因为他救过我的命……我和他现在两清了，小小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吗？」 外面传来脚步声，程小小故意大声说起了话，「你是不是有什么病？我现在可不是你的手下，潜规则麻烦区分好对象？」 正好外面有一群人进来，裴衍青缩回手，退后一步，程小小趁机踹了他一脚跑了。 后来会场，裴衍青多次想找机会跟程小小单独聊聊。 可惜，程小小一直跟在梁铮身后，乖乖的做着小跟屁虫，梁铮眼里只有应酬，带着程小小到处认识制片和导演，全程没有空闲的。 …… 后半场，一身高定西装的白挽推着裴季缓缓入场。 正在跟梁铮喝酒的综艺负责人看到这一幕，立刻起身离开两人，热情地朝白挽和裴季走了过去。 虽然从李想那里得知了白挽的身后是裴季时他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是真看到两人站在一起，程小小心里还是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 在裴衍青那里他是小三。 在裴季这里…… 他都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小五小六七八九十了。 众星捧月的人群里，白挽朝他露出了一个既嚣张又得意的表情。 程小小知道，他就是故意过来给他找茬的，让所有人知道，他和程小小二选一的话，众人应该选谁。 这种情况下，程小小应该走过去叫裴季一声「小叔」的，裴季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他，面子上也应该应一声的。 可程小小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突然就迈不动步子了，嗓子干涩的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怕…… 在裴衍青身上栽的那三年太大了，以至于到现在，对感情，他已经不抱有任何期望了。 他和裴季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他真的会帮自己吗？ 不会，他只会和裴衍青一样坚定地选择自己的初恋。 梁铮苦笑一声。 「白挽可真记仇？看样子他今天是奔着弄死你过来的。」 梁铮嘆了口气，正准备程小小上去说两句话缓和一下关系，程小小却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啊梁哥，我有点不太舒服。」 梁铮错愕地看着他，在说完这句话后，程小小落荒而逃。 那边裴季也看了过来，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抬起，又无奈收了回去，手指收拢紧握成拳努力压制着那颗想要冲过去抱住他的心。 白挽像是没看到身边裴季突然冷下来的脸，还在跟旁边的人应酬。 「绝境求生」的负责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白挽，「白先生，我知道了，马上给您答覆。」 第50章 失联 裴季很少用那么温柔的眼神去看一个人，他对白挽果然是特别的。 李想的话还在耳边，「裴季当初是因为自己残废了，怕耽误白挽所以两人才分手。」 裴季对他真好。 裴季好像对所有人都不错，只对他苛刻了些。 他很忙没时间陪自己过生日，却有时间去陪程青瑜过，他很忙没空陪他吃饭，却有时间去陪白挽参加聚会。。 所以…… 是自己不配拥有他的时间。 裴季的时间可以给所有人唯独没给过他，就连领证结婚那天，他都是掐着时间点在一个小时内办成的，办成后他就被丢在原地了。 时间上的吝啬说明他根本就不重视你，所有给你的时间，他都觉得是种浪费。 自己对于裴季究竟是什么？ 是给他暖床的玩意儿吗？ 为什么一定要和自己结婚呢？那种情况下他就算提出包养自己，为了大西北，为了程一然，程小小也不会拒绝的。 很快，程小小想到了。 就像裴衍青和程青瑜一样，拿他做幌子，私底下跟人暗度陈仓？ 寂静的夜里，信息响起。 是梁铮的，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心。 「「绝境求生」的综艺打电话过来取消了你的资格。」 程小小早就猜到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白挽拉着裴季到场后落下帷幕。 程小小甚至还没开口，就失去了名额。 「你也别太难过了，至少今天周导那个角色你拿下了。」 「嗯，谢谢梁哥！」 程小小随后关掉微信，点开了今日娱乐头条。 热搜上，程小小被「绝境求生」踢出了下期名单的通告，明晃晃的挂在最上面。 而后是「白挽获胜」的词条旁边有个火红的爆字。 点进去看了一下，图片就是白挽推着裴季的轮椅，裴季给他餵食蛋糕的图片。 白挽更是亲自下场，在微博上配文，高调而嚣张。 第63页 「我说过永远不会跟他合作！」 那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底下一群水军带节奏，疯狂拉踩程小小，又把程小小在程青瑜生日会上，被当事人指出是小三的事情也被曝了出来，一时之间程小小被黑出翔。 再一次火遍全网。 裴季的电话打了过来。 程小小不想接，丢在一边让他响。 也许在昨天之前，裴季不知道他和白挽的关系，但不管是今天上午的热搜还是会场的针对，亦或者是现在铺天盖地的群嘲。 他都不可能不知道，白挽既然是要借他的势对付自己，他能不知道？ 天色越来越暗沉，乌沉沉的天空和黑漆漆的深海像巨兽的大口，程小小却枕着手臂心情烦躁地躺在海滩上。 脸上有点凉，程小小抬头，飘飘扬扬的雪花，像棉絮一样，一点一点落进他漆黑的眸中，随后是一大块一大块，一大团一大团，铺天盖地，遮天蔽日。 明明告诉自己，和裴季不谈感情的，当时的场景他就应该冲上去，「吧唧」在裴季的脸上咬上一口。 他不信裴季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能把他丢出去。 平时自己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越想越烦，越想越生气。 电话还在响，程小小看着不断闪烁的名字，还是决定给自己和裴季一个台阶下。 电话接通了。 张延的声音刻板又无情。 「裴先生今晚出差不回来了！」 沸腾的心思因为这句话，突然就凉了下来，从炽热到冰凉仅仅一句话的时间，许久后，程小小听到自己面无表情地应了声，「好！」便挂断了电话。 原来郁闷了半天的只有自己，裴季可能连他在郁闷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回去，那他也不用回去了！ 反正也不用上节目了，干脆去陈乔家蹭吃蹭喝。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陈乔正在做饭，听到程小小在海边，脸色立刻就严肃了起来。 「等我！」 短短两个字，代表的却是陈乔对自己的态度，代表自己在他心里独一无二的地位。 成年人的世界，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才会去权衡利弊，很明显陈乔是前者，而裴季属于后者。 连张延也说过，裴季不可能喜欢他。 裴季娶他出于什么心思，多多少少他也猜测的到，大概是为了报復裴衍青。 被丢下一次又一次他都没有哭，却在电话里听到陈乔不假思索的一句「等我」破了防，坐在原地哭了好久。 …… 陈乔找到程小小的时候，他正独自坐在沙滩上面朝大海，一动不动。 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消瘦，被黑暗吞没后只有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空气静的吓人，只有偶尔路过的海浪啪啪得拍打着堤面。 陈乔紧走几步脱了外套，披在冻僵了的程小小身上。 「跟我回去！」 程小小一动不动任凭他摆弄着，黑暗中那双漂亮的眼睛亮的吓人。 陈乔抱着人送到后座，又把车内空调调高，一路开车直接去了他的小屋。 陈乔的小屋跟他这个人一样，干干净净中透露着简单和。 陈乔把人牵到沙发上，又找来柔软的毛毯盖在他身上，程小小困顿倒头就要睡，被陈乔拍醒了递给他一杯热牛奶。 「不许睡，吃点暖和的东西再睡！」 十分钟左右，陈乔从厨房端了两碗面条上来，简单的面条上面窝了两个荷包蛋。 「吃点，鸡蛋是我爸妈昨天从老家寄过来的，你不也是最喜欢吃他们寄过来的土特产，这几天全做给你吃。」 程小小咬了一口，鸡蛋还是流心的，暖唿唿的直达胃里。 「好吃！」 「好吃多吃点！」 陈乔什么都不问，只是给他开好热水，给他拿换洗的衣服，干净的浴巾，新的牙刷等等。 他不知道，他失联的这一晚上，裴家别墅里的人都急疯了。 远在国外的裴季都惊动了。 也因此知道了程小小被「绝境求生」踢出综艺的前因后果。 第51章 道歉 在陈乔家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被接二连三的电话炸醒了。 大部分是梁铮的，提醒他今天晚上白挽在酒店有个接风宴，大意是让程小小送点礼跟白挽道个歉，要不然以后在一个公司，被他这样使绊子遭不住。 程小小不想去，他跟白挽的事情本身过错就不在他，被骂了半年多不说还要给他道歉，他咽不下这口气，划开裴季的对话框，对话框还停在上次问他几点回家。 裴季一直很注意他回家的时间，超过9点就会让张延call他，但从昨天白挽回来后，自己回不回家，几点回家似乎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本来还想求一求裴季，突然就不想了。 有些东西不戳破还可以继续装傻，戳破了，他们之间就只剩下交易，还要继续在一起逢场作戏三年呢。 还是不去自取其辱了。 …… 回来的时候，家门口堆了很多日常用品，除了三个超大的行李箱外还有很多箱子。 管家和王妈在收拾卧房旁边的客房。 看到程小小疑惑的眼神，管家眉头抽了抽连忙解释道:「程先生回来了，饭菜做好了现在吃吗？」 第64页 程小小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视线在大厅环顾了一圈后落在管家身上，「裴先生还没回来吗？」 管家迟疑了一下，「裴先生今天早上回来的，不过这会去参加白先生的接风宴去了。」 程小小心里「咯噔」了一下，所以门口那堆东西都是白挽的。 管家怕他误会，想了想解释道:「白先生之前也住在这里，程先生不要误会。」 「好！」 程小小对自己的身份有自知之明。 刚到屋里打开微信，新消息的提示音连绵不绝，程小小的目光停在了那一堆红色的点上。 裴衍青发来了十几张精美的图片，图片中的人物都是裴季和白挽亲密地靠在一起的样子。 「小小你跟我小叔是没有结果的，他是为了报復我娶了程青瑜，才跟你在一起的，你别被他骗了。」 程小小想了想回復:「已阅！」 裴衍青:「？？？」 不知程小小哪两个字得罪了裴衍青，裴衍青气急败坏的又回了一张图片。 是裴季去机场接白挽的照片，照片中裴季眉眼清润，白挽不愧是风华男主专业户，即使是偷拍的模煳照片，依然能看出精緻的侧脸，高挺的鼻樑，樱红色的薄唇。 最让人关注的，是他那双手，莹白匀称，正搭在裴季的肩膀上，两人视线交合的瞬间柔情蜜意，在他们身边，连空气都粘稠了起来。 程小小手抖回了个可怜的表情，那边裴衍青见状这才得意起来。 「小小，我虽然给不了你名分，但可以保证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个。」 「不需要！」 微信那边的裴衍青似乎没想到他应的这么干脆，输入中持续输入了半小时，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 程小小没等他继续发，把手机关了倒头就睡。 他和裴季只是各取所需，不需要每个人都刻意来他面前说一遍。 晚上还有个非去不可的聚会，白挽那副嚣张得势的模样，想想都是场硬仗。 梁铮之所以这么急也是有原因的，周导剧里面的那个角色已经定给程小小了，反派男四，表面丑八怪老实巴交，暗地里疯批阴狠。 他可最喜欢演那些恶毒反派了，对于他而言直接就是本色出演。 管家准时敲门进来送完饭菜，又看着他喝完汤才道:「白先生刚回国，还要在别墅住一段时间，先生已经答应了。」 程小小不想管裴季的事情，「这事以后不用跟我说，做决定的是裴先生，你们听他的安排就好了。」 管家怕程小小误会，「白先生是先生的朋友，性子很好的，程先生不用担心。」 「嗯，我会祝福他们的。」 管家若有所思，张口欲言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被程小小请出了房间。 程小小的手指停在了和裴季的对话框，心里在想着要不要自己主动提出离开，不然等着主人家赶出去也太难堪了。 可那那一个亿的分手费……声明必须三年后。 没想到他刚结束了上一辈三个人的恋爱，现在又得接续一段三个人的恋爱。 裴家这是把他当挡箭牌当习惯了？ 编辑了删，删了又编辑，程小小放弃了。 晚上，梁铮安抚地拍了拍程小小的背，「别太担心，我跟他经纪人通过口气了，白挽同意和解，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圈内经常有，咱们态度好一点道个歉就完了。」 程小小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反正到时候见招拆招，没什么怕的。 程小小跟在梁铮后面进去了包房。 房间里人流云集，大都是白挽同公司的明星艺人还有朋友。 也许是提前知道程小小要来，白挽还请了娱记在里面。 梁铮蹙了蹙眉头，看向跟他说好的大王，大王垂下了头，不接他的眼神暗示。 这明显就是算计他们。 程小小也不傻，一看这种情况就知道被白挽设计了。 四处扫了一眼，裴季不在，心里反而松了口气，那就别怪他等下发疯了。 「怎么什么人都敢来白少的聚会了？」 「听说他现在进风华了，今天是来给白少道歉的。」 「道歉啊！那得跪下来才有诚意吧！」 程小小看了那人一眼，没什么名气，明显是白挽的狗腿子，也不客气，直接回怼。 「跪下？什么的道歉方式？要不再给他磕三个头，提前送走？」 众人没想到程小小这么硬气，原本看笑话的众人都收敛了情绪，没敢再乱说话。 梁铮面色不变，从桌子上拿了两杯酒，走去跟白挽喝了一杯。 「白少，听说我名下的这个艺人先前不懂事冲撞了你，今天带他过来主要是来跟你道个歉，你大人有大量，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这前尘过往一笔勾销？」 白挽跟他碰了一下酒杯，轻轻一笑，「梁哥的面子我自然是要给的。」嘴上这么说，看程小小的时候却目露鄙睨。 「不过，我跟他积怨已久，小小的一杯酒怕是过不去？」 第52章 吃醋 梁铮笑笑也不喝酒了，看着他，「白少觉得怎么样能过的去？」 白挽朝他露出了一个坏笑，然后指着桌上还没有开的洋酒。 「让他当众给我道个歉，然后再给我表演个一口闷，我就原谅他。」 第65页 众人的目光看向那瓶 800ml 的洋酒，脸上都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梁铮的笑凝在了脸上，一杯闷下去，人怕是都不行了，更何况这一瓶。 旁边立刻就有白挽的狗腿子笑嘻嘻地开了酒送到了程小小手上。 「拿着，等我开始拍你再喝，喝的好看一点啊，记得白少说了要一口闷～」 程小小握住瓶口没有动，眼角余光扫向了梁铮，如果梁铮真敢让他喝，那他就毫不犹豫转身离开，这风华他不进也罢。 梁铮他扯下领带，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放在旁边的高脚椅上，袖子微微往上带了一些，露出一截手腕，而后直接连酒带杯砸在了桌子上。 有些躲闪不及的身上立刻就溅了水。 白挽好整以暇地看着梁铮，「梁哥这是做什么？是酒不好喝吗？」 梁铮抬腿一脚踹在酒桌上，整个酒桌上果盘杯子顿时摔了一地，梁铮慢吞吞地繫着鞋带，「白少没有心思讲和就不要答应我，浪费我的时间不说，还怪让人噁心的……」 「五月份那场戏我找人问过了，程小小抢的可不是你的戏份，到底是谁抢你的戏份你心里有数，硬的得罪不起你就挑软柿子捏，你也就有点勾人的本事，希望你身后的裴总可以护你一辈子。」 程小小看起来性子绵软，拦在两人之间，小心翼翼道:「梁哥不好意思啊！连累你了，不过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得由我自己来解决。」 说完提起酒勐地一口灌下…… 白挽看着站在面前的程小小，脸上露出了戏嚯和嘲讽的表情，「你倒是个识趣的……」 话还没说完，程小小一口吐出，全洒在了白挽脸上和身上…… 「咳咳咳咳……」 事情发展的太快，众人都来不及反应，白挽就成了落汤鸡。 雪白色的西装上全是黄色的酒水，就连脸上头髮上也全都是。 程小小蹲在原地咳的撕心裂肺。 「对……对不起啊！这是什么酒我没喝过，好呛，我好像要死了，梁哥……帮我打个 120，我觉得我需要抢救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白挽几乎气到面目扭曲，一口气上不来踉跄着也摔倒在地…… 好好的接风宴乱成一团，梁铮扶起他，背地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你可真会玩？」 程小小眉眼弯弯，眼中还带着狡黠。 「他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今天即使我喝了那酒，他也不会对我手下留情的，他只会把明面上的争斗转化成暗地里的针对。」 梁铮深有同感。 「他也就那张脸好看，要不是背后有裴家罩着他，就他在片场霸凌艺人的行为早就全网封禁了。」 一片嘈杂中，有人走了进来。 程小小缩着脖子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张延推着裴季走了进来。 不愧是情人，收到消息立马就来了！ 程小小心里酸熘熘的，趁众人没注意，悄悄拉着梁铮跑路了。 梁铮在后面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别担心，裴氏也不是只手遮天的，我这有个人，如果说裴家真的跟咱过不去，咱还可以去找找他。」 梁铮递过来一张名片。 程小小看了一眼。 温厉？ 好吧，一丘之貉，他不要。 风华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不如想个办法去找他那便宜爸，争取把三千万套现，远走高飞。 …… 破坏了裴季小情人的接风宴，程小小不敢回裴家了，偷偷摸摸回了自己的租房迷迷煳煳睡着了的时候听到了一楼大厅有开门的声音。 一阵兵荒马乱后，他感觉到了自己的门被人粗暴地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淡淡的酒味混合着一股浓郁的柏香味在屋内蔓延。 竟然是裴季？ 程小小心里有点紧张。 裴季报復心这么强？ 连一晚上的时间都不给他吗？ 刚才是他错了，以为他会在医院陪白挽一夜的，谁知道这个霸总跟别的霸总不一样。 粗重的唿吸从门口一直到床边，许久许久，黑暗中再没有其他声音。 程小小慢慢睁开眼睛，对上黑暗中的男人，裴季面容有一半隐藏在了黑暗当中，那双淡漠的眼眸猩红，涌动着的让人复杂难懂情绪。 许久后，就在程小小维持着这个姿势都快要麻木了的时候，裴季却又转身，推着轮椅出去了。 被他折腾醒的程小小一脸懵，许久才反应过来。 不是，他有病吧！ 因为他这一闹，程小小睡意全无，没过多久裴季去而復返，身上带着股樱花的香味，那是程小小的沐浴露。 裴季自己从轮椅上起来爬上床，挨着他睡了上来，程小小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刚一挪动，腰就被一只手揽住，整个人撞进了他的怀里。 「晚上去做什么了？」 程小小没吭声，把头偏去一边不想理他。 他不信白挽没跟他说，肯定已经添油加醋地颠倒是非黑白了。 他说不说还重要吗？ 裴季的手很热，他又穿的很薄的睡衣，那热度随着裴季的故意磨蹭，烫的他浑身难受。 裴季性感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这个先不说，昨晚你又去哪儿了？」 他还有脸提昨晚？ 第66页 程小小不想说话了，直接往下，把自己整个人埋进了被子里。 裴季微微蹙眉，眸中闪过一抹意外，扯住他的手，把他的脸从被子里挖出来，手指摸上他红透了的眼眶上。 「别哭，说话！」 程小小攥紧他的前襟，这一无心之举反而将裴季俞拉愈近，裴季的唿吸微微洒在他的脸上，似水一般的目光，让他的脸微烫着，耳尖有些泛红。 「我看到你和白挽了，我也听到他们说你们曾经是对恋人，是我打扰了，我们可以离婚的，你不用这样欺负我！」 程小小以为自己可以很轻松地把话说出来，可话还没说完眼睛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惹你的情人的，他太过分了，我只是没忍住……」 裴季眼眸深了些，慵懒的撑起身子，俯身凑到程小小面前。 「吃醋了？」 程小小不说话，裴季倒是很开心，把人整个搂进自己怀里。 「他不是我的情人，只是受好友之託照顾一下他而已，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会借了我的身份给综艺节目施压把你赶出去。」 程小小抬头委屈地看着他，「你不怪我今晚欺负了他？」 裴季的嗓音里漏出了一丝笑容，「他活该，那个综艺栏目，我也让人撤资了，你不演的他们都别想演。」 第53章 小三 第二天早上，程小小浑身像被车碾过一样难受，再看始作俑者已经不见了。 果然是神见首不见尾，他就不配跟他在白天相见，只配在夜深人静的床上见面。 自己昨晚是怎么轻轻松松就又被他蛊惑了的，不能再待在他身边了，一个亿以自己这智商根本拿不到。 就在他龇牙咧嘴的时候，陈乔开门进来了。 屋子里的气息还没散尽，程小小又光着上半身，白皙的皮肤上全是斑斑点点暧昧至极的红痕…… 陈乔眸色暗了一瞬，扬了扬手里的菜，「起来洗漱一下，给你做饭了。」 「乔乔乖宝，我想吃点辣的。」 「不行，刚才梁哥打电话过来了，综艺那边换了个导演，突然又要让你去了。」 程小小知道是裴季撤投资的原因让综艺节目嗅到了原因，无所谓的点点头。 「去就去吧，谁会嫌钱多。」 陈乔听到钱这个问题，沉默了下来，他知道程小小很需要钱，如果他有钱……程小小是不是就不用再跟那群人虚与委蛇了。 他的程小小配的上更好的人。 …… 吃完饭，陈乔开车带着程小小大摇大摆去了风华，迎接他的都是白脸和不屑。 「天啦，这位哥怎么还敢来啊？」 「他的心理素质真强，要换成是我，我可不敢出门。」 「怕什么？怕人家拿菜叶子砸你？」 「这种人走的就是黑红路线，你没看他最近都煳上热搜了。」 程小小摘下墨镜嚣张地看了众人一眼，原本还趾高气扬对他指指点点的众人在他这气场下都低下了头。 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众人顿时就不敢说话了，能让一个综艺出尔反尔这是直接告诉了众人，程小小身后有人。 而且实力不低。 就连昨日嚣张跋扈的白挽和他的经纪人，今日都蔫了，众人也就嘴皮子上说说，不敢真的得罪他。 程小小斜睨了一眼众人，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一群见识浅薄的人，他们看不上自己，自己也看不上他们。 毕竟叫的出名字的艺人各种商演、活动、综艺、演戏安排得满满的，才没有他们这么闲。 「乔乔，我们走！」 众人虽然被他嫌弃了，但真一句话都不敢说，目送他离开，屁都不敢放一个。 梁铮起身，拍了拍手。 「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说吧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绝境求生昨晚上半夜给我打电话求和，那卑躬屈膝又低声下气的样子我都以为他们要解散了。」 程小小无辜的眨眨眼睛，装傻充愣。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以为是梁哥你关系这么铁。」 梁铮知道他不想说，也没再多问，只是把程青瑜的热搜调出来。 因为程小小，程青瑜也被大众扒了出来，网友对他的评价很高，「史上最大度的原配夫人。」 面对热搜，愿意拿命爱他的裴衍青不说话了，说亏欠了他的程家也不说话了。 程家上市公司市值24个亿，程父给了他三千万打发，裴衍青把他变成小三口口声声说爱他连命都不要，但为了程青瑜的名声又一次选择了沉默寡言。 程青瑜身体不好，他就应该一次又一次地包容他。 生日那天他要是不说那种惹人怀疑的话有今天这事情吗？ 所以归根结底是他自找的。 「我有和裴衍青的所有聊天记录，梁哥手机我给你，参加节目的这段时间，你先别动也别让公关行动，帮我把他整理成ppt发给我，我有用。」 他是被小三的，他不知道裴衍青跟自己的同时跟着第二个人，这个人还在国外，他只要把聊天记录甩出来，小三的事情不攻而破。 裴季哪里拿不到钱，这两人身上敲诈点钱轻而易举。 …… 收到程小小进公司找梁铮的消息后，白挽气的砸了一地的礼品，大王到的时候粉丝送给他的东西碎了一地，满屋狼籍。 第67页 大王踢开地上的破烂，「你这是做什么？这些都是粉丝给你送的礼物，没必要拿他们出气吧！」 白挽打开手机把热搜怼到他面前，「你让我怎么冷静？」 屏幕上是「绝境求生」发布的通告，开除昨天自作主张的导演，撤回了程小小离组的消息。 像是怕话题不够一样，「绝境求生」这一举动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又一次送上热搜。 程小小，白挽，绝境求生在热搜上红到发紫。 「绝境求生」也没想到这一期冒险节目还没开始就已经火爆全网。 粉丝更是从一百万直接涨到了三百万而且还在继续上涨，虽然大部分都是进来抵制程小小，骂程小小是小三的。 「不是都快要进节目了，怎么还能临时换导演？」 白挽脾气很大，大王根本压不住他，闻言只是一个劲地劝白挽把声音压低。 「你别那么大声，等下被人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我就是不要跟那个小三一起上节目。」 大王脸色苍白，试图劝解，「没必要，他对你又没有造成什么实际伤害，咱们就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白挽冷笑一声，「他凭什么让我得饶人处且饶人？就他煳穿地心的咖位？要不是老子在网上骂他，他现在都还是默默无闻。」 大王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你没感觉这件事情很奇怪吗？程小小刚被撤，节目组就换了导演？」 白挽被大王这么一说，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你意思是说裴衍青还在继续捧程小小？」 大王沉默，直觉没有这么简单。 白挽还怒气难消，像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一样，「不要脸的贱货，知三当三。」 说完打开手机。 「我倒要看看，州城谁敢不给裴季面子。」 大王本来想阻止，谁知道白挽已经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阿远哥，我是白挽……」 「你好，我是裴总的秘书，有事可以让我代为转达。」 白挽不可置信地看了一遍手机号，这确实是白庭给他存在手机上的号码。 「你是谁？为什么会拿着裴总的手机？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用的着你代为转达。」 那边的秘书没想到白挽噼头盖脸就是一顿输出，有点紧张。 「你好，裴总现在在开会，手机是我代为保管，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微信留言……」 白挽「啪」挂断了电话。 大王在一边面色更严肃了，「这件事情依我看是你做的太过了，不如就保持目前这种状态，咱们互不干扰……」 白挽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互不干扰？你当我昨天在微博上发的话是废话吗？我若是连个小三都搞不定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大王犹豫了一下，「我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裴衍青当初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突然冒出个结婚信息太奇怪了。」 白挽握着手机不以为然。 「没有那么多奇怪不奇怪的，他当初跟裴衍青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这节目他想上就上吧，我整不死他。」 大王劝诫的话还在口中，就听到白挽说，「你是接触接触综艺节目的负责人，我要提前拿到剧本。」 大王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出去了。 第54章 情趣 程小小打了胜仗，也不介意什么了，高高兴兴地回了裴家。 白挽的行李都不在了，原本收拾给白挽住的客房也空无一人。 管家跟在他身后笑的很慈祥。 「程先生我早就说过了，裴先生最在意的是你，听说你生气了后裴先生就没让他住了，连夜把他送走了。」 程小小笑眯眯地摆摆手，「我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他爱住就住呗！」 程小小承认自己不回家住有赌气的成分，他没办法忍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跟第三个人卿卿我我。 裴季喜欢谁没关系，带出去不要在他面前晃就可以了。 老管家额头冒汗，「程先生说笑了，裴先生说了以后在家里你做主，你是家里的主人，看不惯谁就让谁滚。」 裴季真这样说？ 程小小不说话，心里却很开心。 管家说裴先生晚点回，程小小等的都睡着了，迷迷煳煳起来上厕所时，摸到身边一片冰凉。 难道是因为自己得罪了白挽，裴季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头不高兴了大半夜去陪他了。 程小小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情趣内衣，这么性感他都不动心？程小小有些气恼？ 偷偷打开门就看到了隔壁书房还开着灯。 程小小左右看了看，这个点已经是凌晨一点，管家和刘妈都在一楼而且已经睡了。 程小小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熘出了屋子，轻轻推开书房的门。 裴季抬眸看过来，程小小因为羞涩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里除了魅惑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小叔，我怕黑，你能过来陪我睡觉吗？" 无人知晓的黑暗中，他晶亮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裴季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对着电脑的另一端。 「阿庭，你注意身体，出院的事情可大可小不可以任性，我这边还有点事，明天聊！」 白庭当然听到了刚才的声音，往那边看了一下，不过电脑被裴季调整了角度，他什么都没看到。 第68页 「对不起，是我忘记两边的时差了，这么晚了打扰你们休息了。」 白庭故意说「你们」，裴季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注意到这句话，并没有反驳。 「出院的事情我还是不同意，你真想回国，就让院长把报告发给我再说。」 程小小听到他这明显不是对自己说的话，呆在原地，几秒钟后反应过来，脸色红的滴血。 「小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开玩笑的，我先走了。」 程小小扭头，头也不回地跑了。 洗手间里，对着镜中的人狠狠唾弃了几秒，脸上温度不降反而更高了些，烧的他心慌意乱。 卧室门动了一下，有人走了进来。 外头细微的声音此刻听在耳边，就像心跳的声音一样，「砰砰砰」地磕在他心上。 程小小泼了捧水在脸上，试图浇灭脸上的证据，门把手转了转，眼看裴季就要进来。 程小小匆忙之际拉过旁边的浴巾把自己身上的几块布条裹了起来。 裴季拉开门，看到的就是红成了红苹果的程小小把自己裹在浴袍里面。 「你找我？」 裴季沙哑的嗓音夹着几分戏嚯，程小小即便没有抬头，也能想像到男人现在洋洋得意的表情。 「我刚才做噩梦了，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程小小低垂着头不敢看他，假装淡然地从他旁边走过去，「我不打扰你了，我先出去了。」 被裴季一只手揽住腰身拽过去他轮椅上坐着。 「去哪儿？不是跟你说了，每晚要伺候我洗澡的？」 裴季盯着他难为情的模样，手指挑开了那层累赘的浴巾，露出里面让程小小难为情的装扮。 程小小脸快要烧起来了，他刚才是脑子秀逗了才会想去勾引裴季。 咬了咬唇，程小小盯着地板恨不得在地上盯出个缝来让自己钻进去，平时还算利索的嘴皮子结结巴巴。 「品……品牌方送过来的衣服让我试穿一下，我自己看不出什么，就想让你看看。」 裴季轻笑一声，温热的唿吸唿吸吐在他耳后，「这种衣服可不止是看看那么简单的，他最重要的是让人看了有想要的冲动，你找我这条思路是正确的，我会带你好好体验一下这款衣服的妙用。」 说完炽热的手掌缓缓地压向他的背嵴，让他的身子跟自己紧密地贴合，直到严丝合缝。 他的手又慢慢下滑，修长的手指捲起那根细细的带子扯紧，紧的程小小唿吸都有些困难，而后勐地弹下，疼痛的瞬间，一股酥麻的电流在程小小身体迴荡。 「嗯，质量还可以，感受怎么样？」 程小小现在只想离开，这个斯文败类，刚才那一下，他现在的背上肯定红了。 「还……还不错，不过这个是样品咱们看看就可以了，别把他弄坏了要赔钱的。」 裴季手指勾住他腰上的细绳，凑到程小小的耳边，低沉的嗓音夹杂着几分不正经，「跑什么？你是怕我把它弄坏了还是把你弄坏了？」 程小小脸已经烧了起来，心脏不争气地跳动着。 「小叔……」程小小主动攀上裴季的脖子，「都怕，你温柔点好不好！」 裴季哭笑不得，拽住程小小的脚掌，把人整个团进自己怀里，手指捲住那细细的带子晃悠着，「嗯，今天你说停就停。」 …… 远在国外的白庭气的砸碎了手中的ipad，白挽不是告诉了他，裴季没有跟程青瑜结婚吗？ 那为什么裴季的书房会出现一个男人。 而且他们似乎睡在一起。 他还叫他小叔？ 他们是叔侄关系？ 大半夜的白挽被他哥的电话吵醒。 「白挽你不是回国就住在阿远家的吗？怎么刚才给裴季打电话没看到你啊？」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白挽就心塞。 「哥，我被他赶到郊外的房子了，我怀疑他金屋藏娇，你快找个机会回来管管他吧！」 白庭沉默了一下，「报告还有一个月才能下来，今晚跟他视频的时候，他身边有个叫他小叔的人，你想办法帮我查查看是什么情况？」 第55章 小婶婶 第二天早上，程小小从卧房的大床上醒来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他昨晚是怎么睡着的？ 裴季这个恶魔，明明他都困死了，他还没有玩够，一直拉着他玩。 直到他精疲力尽！ 不等他想明白，管家敲门进来。 「程先生今日周六，先生说带你去见老爷，你收拾一下，下来吃早餐！」 见爷爷吗？ 不对，现在应该是爸爸了！ 但裴季今天有时间？他不用陪白挽吗？ 去老宅，程小小莫名有些慌张！ 之前他也跟裴衍青去过裴家老宅，不过他的身份，只能站在裴衍青身后连个位置都没有。 人群里他远远地看到了裴老爷子，老爷子面相威严，双眸如炬，对上他的审视，不管是程小小还是那些个小辈没有一个敢直视他的。 「你很紧张！」 车上，裴季看出了他的紧张，淡淡道:「今天没有宴请外人，纯粹是衍青和青瑜订婚的事情，一家人吃个饭。」 虽然裴衍青和程青瑜已经在国外结婚了，但是在国内，这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 第69页 裴季这是在安抚自己？高高在上的裴季也会安慰人？ 程小小不可置信，他很清楚裴季对他的冷淡，除了跟他在床上耳鬓厮磨外，其他时间他们俩见面比他们公司的员工见的还少。 程小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裴先生，我们只是协议……之前也并没有说要见家长这条。」 「呵！」裴季喉咙里漏出了一声低笑，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一丝戏嚯，「是不想衍青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程小小住嘴了，裴季娶他果然是为了气裴衍青和程青瑜。 巧了不是，他也是！ 一想着等下裴衍青和程青瑜等下要叫他小婶婶，他整个人都硬气了起来。 「我可以让他叫我小婶婶吗？」 裴季闻言神情微舒，嘴角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按规矩来，那群小辈今天看不顺眼的你可以直接甩耳光。」 程小小眉眼顿时就亮了，「小叔万岁！」 车子平稳地到达老宅，程小小一想到要跟老爷子见面，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手心全是汗。 古旧的老宅，没有上次的家宴云集，显得清冷安静了不少。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老爷子爽朗的笑声，比起在公众场合的那种表情，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裴老爷子笑容满面像个憨态可掬的普通小老头。 「爸！」裴季率先开口，他的声音犹如他这个人冷冷清清的，程小小一直以为他只对自己这样，现在才知道他对每个人都这样。 「小小，叫爸。」 裴老爷子目光顺着裴季的话落到了他身后的程小小身上。 眼神从刚才的开怀变成了严肃，这让程小小更加紧张了，垂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 裴老爷子目光在程小小身上转了一圈再次看向裴季，「认真的吗？」 裴季点点头，「已经结婚领证！」 裴老爷子点点头再次看向程小小的眼神慈祥温和了很多，笑眯眯地拉过他的手，「还不快点改口！」 他记得之前裴衍青让他叫爷爷，现在叫爸爸……他有点不好意思。 程小小抬头看到的就是裴老爷子慈爱的脸，他很想叫爸爸。 可裴季不一定愿意吧，所以程小小转过脸去看裴季，看到裴季点头，程小小这才对着老爷子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爸！」 「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字后，老爷子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好孩子，这是爸爸给的见面礼，裴季平时忙，你要是在家里闲得无聊就经常过来看看爸爸。」 程小小下意识又去看裴季，裴季捏了捏他的手心，声音带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温柔，「拿着吧，爸给的东西都是贵重物品，很值钱的。」 被看穿心思的程小小:「……」 尴尬地伸手接过盒子，打开后是一只他不认识的亮银色手錶，錶盘镶钻，内配新旧万年历，有点眼熟但说不出来。 裴季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修长的手指伸过来取过手錶，现场就给程小小戴上了。 看他傻乎乎的，伸手给他把脸上的碎髮夹到耳后，「值一套房，别弄丢了！」 程小小手抖了下，戴着手錶的那只手沉重的抬都抬不起来。 裴老爷子没脸看他的小儿子在这里秀恩爱，催促着两人进去。 程小小推着裴季刚一进去，全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齐刷刷落在裴季和程小小身上。 四人齐聚一堂。 这是准备来闹事吗？ 裴季懒懒的抬眼看向台上惊讶的两人，没有多余的表情，脸上平静地像一汪潭水，纹丝不动。 裴衍青目光落在程小小身上，手中的酒杯颤巍巍地就拿捏不住。 「小小……」 程小小没有看他，只推着裴季去到裴季专用的位置上，然后坐在裴季旁边，正好跟苏嫦等直系亲属坐在一起。 程小小礼貌地问候苏嫦，「嫂嫂好！」 苏嫦以为自己听错了，颤抖着声线问道:「你叫我什么？」 「嫂嫂……」程小小小心翼翼地拉住裴季的衣袖，「嫂嫂是不是喜欢我。」 裴季把人搂到自己面前，环顾了一圈，「谁不喜欢你？」 一圈人包括苏嫦全部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裴柳在后面听的真切，酒杯「砰」掉在了地上。 眼看众人都看向他，赶紧蹲下身子去捡碎片。 「不好意思，我没拿稳，我没意见！」 高台上裴衍青蹙了蹙眉头，带着程青瑜硬着头皮上前来，「小叔，我和青瑜敬您一杯。」 裴季今天高兴，不仅和他们碰了杯子还允许他们坐在了对面。 程青瑜怕裴季，敬完酒手指便捏着裴衍青不敢松手，也不敢看人。 「小叔怎么会和小小在一起？」说完又对小小，「别没规矩，快坐过来！」 程小小还没说话，裴季抓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 「介绍一下，你小婶婶！」 裴衍青的脸色彻底变了，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小叔真会开玩笑，小小他是我男……前男友！」 裴季漫不经心抿了口酒，「前男友这种称唿以后就别叫了，他现在是我老婆。」 裴衍青手里的酒杯没握住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坐在原地想说什么，胸腔却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地压住了，说不出话来。 第70页 目光落在他们两人十指紧握的手上，目光凝滞在半空中，仿佛回想起了某个后悔的瞬间，嘴角微微颤抖，眼底尽是哀伤。 旁边的程青瑜惊唿一声，裴衍青空洞的目光转过去，看到的就是程青瑜流血不止的手。 愤怒化成了紧张，麻木地抱起程青瑜离开。 裴季慢悠悠地看着他们两离开的身影，拍了拍程小小，「没看够的话可以加入他们？」 程小小连「呸」了三下，「小叔别诅咒我啊！裴衍青的功夫连他都满足不了，更何况我呢？」 裴季扯了下领口，揽上他的腰，凑到他耳边，醇厚的声线像是喃喃的低吻。 「昨晚那套衣服我很满意，厂家为了感谢我们的反馈，又给寄了三套过来，今晚穿给我看看好吗？」 程小小背上现在还隐隐作痛。 「不，我明天要进组……」 「乖，我到时候亲自送你过去！」 第56章 情人 裴衍青站在后院的凉亭，面含怒气，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程小小。 「小小，我们聊一聊。」 看到是他，程小小嘴角半勾，漫不经心地敛眸，浑身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和无情。 「不聊！」 看着程小小陌生的语气和神情，裴衍青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扼住了一样。 「我知道网上那些舆论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也正在想办法怎样两全其美地解决这个问题……」 程小小冷笑着抬头看向他，「两全其美？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两全其美？这事是程青瑜自己找的，我本来都成全你们了，他还使阴招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程小小转身就走，下一刻，他的手腕被裴衍青拽住。他把他使劲往自己的方向扯。 「我知道你恨我，但这件事情青瑜也是无辜的，他只是一不小心说错了话，你知道的他身体不好……」 又是这句话，从小到大真的听得太多了。 无非是自己在肚子里吸收了他的那一份营养导致他发育不全，所以自己就应该让让让让…… 泥石流那一次，他就把命还给他了，他不欠他的了。 「他弱他有理？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跟我搞这套道德绑架，他是个成年人了，他该为自己的行为和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你……」裴衍青气急败坏，「不说这事了，小叔你是怎么攀上的，马上跟他断掉，他就是耍着你玩，用你来对付我和青瑜，你聪明点就应该早点离开他。」 程小小看着裴衍青一副为自己好的模样，冷笑了声，但还是认真地回了他一句。 「有没有可能我和他是联手对付你们？」 裴衍青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了一丝惊慌失措，「小小你恨我可以，但你不该作贱自己，我小叔是不可能喜欢你的，他在国外有个恋人……」 裴衍青的话掷地有声，程小小沉默了。 白挽吗？ 可裴季说过他不是他的情人。 裴衍青见他不说话，继续道:「他们曾经在一起七年……」 程小小眨眨眼睛。 「你和程青瑜也六年，一回生二回熟，你小叔估计还能给我打个折。」 看在那一个亿的分手费上，裴季就是有一百个前夫，程小小也认了。 他又不需要裴季的爱。 「你要是知道一点礼义廉耻，在知道了我小舅舅是有恋人后，就应该主动离开了。」 身后的人坐在轮椅上姗姗来迟，「你在对你小婶婶说什么胡话？」 裴衍青看到裴季就脚软，听到他说小婶婶脸色铁青，「小叔……你才是在胡说什么？你想报復我和程青瑜放马过来就是了，但是他是无辜的。」 裴季单手支着侧脸，嗤笑了下，眼神透着轻傲，腔调散漫，目光落在程小小身上，「裴衍青说你是无辜的，你无辜吗？」 程小小摇摇头，眸光中是小人得志的张狂。 「不是的，我一点都不无辜，你知道的我卑鄙恶毒，小心眼，所以是我勾引小叔的，借着小叔的身份来对付你们我很爽，裴衍青，喜欢吗我送你的这份大礼。」 留在原地的裴衍青瞪大了眼睛，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 接下来有裴季在场上，没有一个小辈敢再对他指指点点，看到他都跟老鼠看到猫一样，缩着脑袋装鹌鹑。 偶尔碰上也是忐忐忑忑地叫着小婶婶，不敢有丝毫怠慢。 只是宴会到一半，裴季就接了个电话出去了，这一出去直到宴会结束都没有回来。 裴老爷子很气愤，让程小小留在老宅，程小小看到旁边的裴衍青闻言眼睛一亮，顿时就没有了待在这里的心情。 谢过裴老爷子后，自己出去打了车回去。 不知何时开始，他发现自己入笼了。 裴季编织的笼子。 男女感情之中有一种叫做弃猫效应。 就是被抛弃过一次的猫，会更懂得如何取悦新主人，因为被抛弃过一次，他们心底里害怕被抛弃第二次。 很显然，裴季就是在用这样的心思拿捏他。 一分的喜悦他就欢唿雀跃，十分的失望反而学会了隐忍，他也中套了。 裴季有个相恋七年的情人。 程小小木然地坐在车里，没有怒骂，没有痛哭，也没有发脾气的欲望，只是静静地坐着。 第71页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刚洗漱完毕准备休息，裴季回来了。 程小小听到了轮椅的声音，但是不想理他，他把自己一个人丢在宴会一句话都不说的行径没比裴衍青好多少。 裴季自己推着轮椅去的洗手间，程小小本来还心乱如麻，听到他回来不知为何反而困顿起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感觉到身后有东西靠近的时候，程小小下意识地往床边上移了几厘米，后脖领就被人无情地拖了回去。 「给你准备的衣服穿了没……」 程小小不想理他，可裴季不依不饶，最后只能任由裴季给他穿上一套羞耻三件套…… 脚踝和手腕上还挂着细细的金线，轻轻一动上面的铃儿，叮叮噹噹的，清脆悦耳。 程小小睡意全无，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茫然地盯着脚踝上的金线。 裴季的声音带着蛊惑性，有时候程小小会分不清到底自己是那只勾人的妖还是他才是那只勾人的妖？ 「喜欢吗？纯金的，很值钱……」 「喜欢！」 …… 第二天程小小被信息吵醒，打开一看，裴衍青发了一堆照片过来，程小小点进去看了一下，照片里是个笑的明艷动人的男人，不是白挽又是谁？ 裴衍青还写了千字小作文专门书写了裴季和这个叫做白挽的爱情故事。 最后就是警告他不要痴心妄想。 程小小仔细看了小作文，最后总结一句，青梅竹马，强强联手，门当户对，珠联璧合。 种种 buff 叠加在一起，总感觉迪迦奥特曼来了都打不过，更何况是他，程小小眯起眼睛，他不想多惹麻烦。 更何况对方身份是白家的小少爷，他已经得罪了一个裴家和程家再得罪一个的话，他有点自顾不暇了。 程小小不会主动去跟裴季说走的事情，他在等三年，等裴季主动跟他说。 程小小认真地回了一句，「门当户对挺好的，不过就是看面相有点福薄，建议等三年后。」 第57章 天生恶种 梁铮把ppt做出来后发给了程小小，程小小直接转发给了程家和裴衍青。 也许是害怕程小小把程青瑜的所作所为暴露到网上去。 程家给他打了电话。 安排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家庭会议。 程小小叫他「鸿门宴」 陈乔不放心他一个人去，要跟着去，被程小小拦住了。 「你放心，虎毒不食子，虽然我不听话但是他们也不至于打死我，更何况我还是个公众人物。」 陈乔这次点点头，把他送到程家后就在程家门口等着。 程家大概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吧，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出现在程小小面前。 程母一直就不喜欢他，嫌弃他没素质没教养上不得台面给自己丢人，对他一直都是冷嘲热讽。 眼下也不例外，阴郁张脸坐在沙发上端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斜睨着他。 程青青从来就没喜欢过他，对他的厌恶就跟从她母亲那里继承来的一样，同样的态度同样的语气同样的鄙夷。 程父脸色温和一些，但也仅仅是温和一些，三千万给的抠抠搜搜那样儿，还上市公司的老总，心眼儿比针尖还小。 裴衍青和程青瑜也在。 程青瑜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站在裴衍青身后，咬着唇角一副程小小拥有远程攻击能力一般。 裴衍青手上拿着什么东西，看到程小小眼前一亮，顾不得身后的程青瑜，迫不及待地走到程小小面前，把手里的东西往程小小手里塞。 「这是我和青瑜的离婚证，小小我们结婚吧！」 程小小捏着那一张红本本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挑开里面看了一眼。 没想到他们还真的离婚了。 程青瑜不怎么样吗？连个男人都抓不住。 程小小把证件丢还给裴衍青，环顾一圈把这群人的嘴脸看的清清楚楚。 「今天我是来跟程家谈程青瑜让我成小三被全网骂的事情，别扯其他事情。」 程母气急，站起身来破口大骂。 「你还要青瑜怎样？不过是借了小裴总用了一下，你是他哥哥，这本来就是你欠他的，你还咄咄逼人，你想逼死他吗？」 程小小早就知道这女人会颠倒是非黑白已经习惯了，一屁股地坐上程母最喜欢的那块白玉茶几。 「借了用了再还回来？你们是觉得我是过来收破烂的吗？」 程母气的脸色铁青用手着他半天说不上来一个字儿，程父脸色也不太好，「小小，青瑜那天不是有意的，只是一时口快，你原谅他吧！」 程小小气极反笑，起身缓缓踱到程父面前，「程大意，你跟我说实话吧，我到底是你跟哪个小三生的？」 程大意立刻就反驳，「你当然是我跟你妈亲生的，你和青瑜是双胞胎……」 一提起双胞胎，程大意立刻就想起当年的那场生日会，脸色尴尬地沉了下去。 「既然我是你们亲生的那为什么我被全网黑小三，你们没有一个人为我考虑，一轮到他你们就劝我原谅……」 「我在农村长大所以更贱一点？我在农村长大所以哪怕把男朋友让给你们最爱的儿子，我也只能拿三千万……连程青青手上十分之一的股份都不止。」 第72页 程大意面露难色。 「裴季对程家虎视眈眈，所以我才把我们家的股份全部集中起来，青青的只是因为她以后终究是要嫁人的……」 程小小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瞥了自个儿一眼，带着些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 「终究是我这小三生的不配了。」 一口一个小三终于把沙发上的女人惹怒了，「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要不是你，我的青瑜怎会生来就虚弱不堪。」 程大意挡住程母，程小小却不以为意，「一个人骂你「小三」你就受不了了，那我呢？我就活该被千夫所指？」 程母气结，扮演和对的脸扭曲着，也许是刚打了玻尿酸，整个脸部面目狰狞，「一切都是你的错，本来就是你的错，是你欠他的。」 程小小知道程母小脑萎缩但是没想到程度会随时间加深，她这功夫明显比几年前更严重了。 「他程大意一泡精子3万多个，你非要说我欠了程青瑜的我觉得这样不公平，不如把当初我爸的另外3万多个精子兄弟一起喊出来，青瑜他好歹是有手有脚有思想，我那三万多个精子兄弟死的时候无声无息，我对不起他们，我就不应该跑的那么快……」 程母气的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被身后的程青青扶回沙发上，安置后程母后朝着程小小冲过去。 「你这混蛋，欺负我哥又欺负我妈，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姓程。」 程小小一根手指头戳到她肚皮上，「孩子都快生了你还这样冲动不太好吧？落胎怎么办？」 程青青当初找李峰设计他的事情，转身就被他找上门揍了李峰一顿后，李峰吐了出来。 既然这样，他也就给他这位好妹妹送个全家桶的套餐了。 程青青脸色漆黑，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敢轻举妄动了。 旁边的程母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了指，随后晕倒在地。 鸿门宴，程小小舌战群儒。 一战成名！ …… 陈乔看着他趾高气扬地出来，脸上看起来心情不错，松了口气。 「谈的怎么样？」 灯光明暗，程小小坐在副驾驶。 刚才得意的表情已经不见了，脸上的表情冷淡，明明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小胜一场，可心里却没有一丝难过。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们爱的都只有程青瑜，他们对程青瑜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喜欢，对自己种种权衡利弊，不过是因为不喜欢。 很难过？ 也说不上，毕竟从一开始自己就知道了。 所以当被自己亲生父母放弃了的时候他没有选择唿救，而当那对陌生的夫妻救到自己的时候，自己毫不犹豫地瞒着他们说自己父母都死了。 因为他迫切的想要离开那个让人窒息的家，离开那个给他冠上了天生恶种的家。 如果不是程一然出事需要手术费，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回来。 第58章 罪有应得 程母住院了，一起住院的还有程青青。 程母一辈子心高气傲，前半生的名声毁在程小小身上，后半生的名声毁在程青青身上。 未婚先孕不可耻，可耻的是对方是程氏部门经理家里有老婆孩子的。 程青青威逼利诱原配离婚走人，事情在程氏已经不是秘密。 别人表面上不敢说，背地里这事早就传遍整个公司了。 面对这事程青青居然还可以甩锅给父母，「这怪我吗？你们夫妻俩有关心过我吗？在你们心里不是担心哥哥的身体就是忧心程小小那个贱种给你们惹事生非，我就像个边缘人一样被漠视。」 程母两眼一抹黑刚醒过来又晕了过去，程父气急败坏给她甩了一巴掌。 好消息，程青青被公司辞退了！ 坏消息，程家现在内忧外患没空处理程青瑜的事情。 程小小也不急，程青瑜的事情是个雷，他们不给钱，迟早得爆。 程父在电话那头苦口婆心，「你过来看看她吧，她毕竟是你亲妈……」 程小小嗤笑一声，「道士算卦，我克父母，你要是不怕我过来直接把她送走了的话，你可以试试。」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下，终于不再纠缠，只说把程青瑜的事情延后处理。 「我等不了那么久，这个综艺结束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好！」 听到程大意的承诺，程小小挂断了电话，顺便把从程父给他的银行卡里转出三万块给到沈意安的帐户上。 沈意安现在辞了工作，带着程一然两人人生地不熟地在罗国，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太多了。 沈意安那边收到信息是凌晨。 「小小，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用给我们打钱，钱你自己留着，你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该给自己做打算了。」 程小小回了信息过去。 「公司发的奖金，我拿这么多钱没用，你先拿着用，该用用别给我节省，我最近交了个女朋友，女朋友对我很好，开支最近都是她在出。」 「这么好的女孩子就更加不能辜负了，把钱存起来，你们好好生活。」 程小小本来是找个藉口，谁知道沈意安说什么都不要，钱又被他转了回来。 …… 综艺节目进组集合的出发前会议。 第73页 新的导演新的拍摄模式，拍摄手法与之前录播不一样，採取的是全直播模式，摄像师单组服务模式。 名单总共九人，三个年龄段。 80后，90后，00后。 丛林生存冒险不是综艺选秀，参选的都是具备了这方面经验和知识的人。 特别是80老戏骨这一组的，年轻的时候不是武戏演员就是对爬山健身有非常多了解的人。 80后三个人是，当年最负盛名的武打戏演员老影帝梁峰；国家重量级退役跳舞演员盛云夏；童年阴影最强恶毒男配齐应兆。 90后三个人是目前娱乐圈顶流小花，刘导御用演员，前体操运动员于思思；秋华娱乐傅语嫣；新意家具品牌太子爷陆时。 00后，白挽，程小小，新晋小花，原州城大学校花许亦如。 抽籤就是走个过场，其实队伍私底下早就认定了的。 果然，最后的抽籤结果。 第一组:梁峰，于思思，白挽。 第二组:盛云夏，傅语嫣，许亦如。 第三组:齐应兆，陆时，程小小。 第一组强强联手，男女都有。 第二组被网友戏称是灭绝师太带着他的徒儿周芷若和丁敏君，所以叫灭情绝爱。 第三组……直接就被叫做罪有应得。 网友的关注点往往很奇葩，比如说他们不去看第一组的强强联手，不去看第二组的灭情绝爱全部涌在第三组的罪有应得直播下。 三人拿着行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陆时和程小小互相不对付，如果不是直播模式，两人能打起来。 擦肩而过的瞬间，陆时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要走自己走就是了，为什么要把陈乔带走？」 「他喜欢跟我走，跟你有关系吗？」 陆时气的攥紧了拳头。 程小小目光下移落在他青筋暴起的拳头上，「你打，打完我让陈乔晚上过来酒店给我擦药。」 「你……你不知廉耻！」 程小小给了他一个得意洋洋的笑脸，屏幕面前的众人。 「这两人……不会有什么姦情吧？」 「不会吧？只有我突然觉得这两人好好磕？」 「楼上的姐妹，钢筋顽石你也能磕？别把牙崩坏了。」 节目还没开始，直播已经小有成就。 齐应兆落在两人身后昏昏欲睡，偶尔掀起眼皮子瞧了瞧两人。 助理和摄影师想打破这沉寂，便没话找话问齐应兆，「齐老师，您对您的两位搭档有什么看法。」 齐应兆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角，阴恻恻地出声，「哭起来应该很好看！」 弹幕沉寂了一秒。 然后发出了夸张的惊唿声。 「啊啊啊不愧是童年阴影，我的腿在疼了。」 「只要看到他这个笑脸，我就会想起他做的叉烧包，啊啊啊手里的包子直接就不香了。」 「我是个女的，可以建议节目组给他脸上打个马赛克吗？看到他我有点不舒服。」 「齐老师我是你的学生，片场导演让我演个变态，我模仿了很多人都没过关，刚才学了你这一笑，导演让过了，诚挚地感谢您。」 第一组那边的流量也慢慢起来了，毕竟是强强联手，只是因为一下子进去的人太多把伺服器卡瘫痪了。 二组的一直没动静，但是显示人数正在不停地上涨，盛云夏三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女神，互相客气一句就没再说话了。 场面尴尬地落针可闻。 傅语嫣倒是想上去巴结一下，可盛云夏这人是舞蹈国家级专业演员，以她对跳舞的三脚猫功夫，说不上话怕还得被她嘲讽了去。 干脆就一声不吭免得暴露了自己的短处。 许亦如我行我素全程耍手机对旁边两人看都没看，小姑娘才十九岁长相娇俏可爱，说话软软糯糯的，一入行就被大佬看上。 今天这个综艺节目也是他的大金主把她强行塞进来玩玩的。 第59章 大佬带飞 下了车后众人上了去往明州岛的游轮。 依旧是分组拍摄，为的让他们团队之间互相磨合，在这苍茫茫的孤岛，亲朋好友能给的力量太渺小，珍惜身边的朋友关键时候才能捞你一把。 但不是现在？ 程小小低头看着捏在自己腰身的狗爪上，怒气沖沖地看着陆时，「你在干什么？」 陆时被他这样盯着，眼睛转去了一边，但手依旧不肯松开。 「你是不是想跳河？就这么一点心理素质也来做演员？」 程小小:「……」 原来这傢伙以为自己要跳河，外面随时都会有摄影师，所以陆时在犹豫了两秒后把人拖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的事情陈乔都跟我说了，他让我好好照顾你，所以你死哪儿都行，不能死在我面前。」 陆时和陈乔是同学，陈乔是他家资助的贫困学生，陈乔没跟傅语嫣在一起的时候他是陆时的保姆兼家教。 后来陈乔跟傅语嫣在一起后，陆时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把人赶走了。 程小小无语地暼了陆时一眼，「你是不是又用我威胁乔乔答应你什么了？」 「我跟他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陆时还是有些心虚，支支吾吾转移开话题，「我听内部消息，晚上会有个小聚会，说是进岛前最后的狂欢，听说他们会在酒里下药，所以昏睡之前手里抓点重要的东西……」 第74页 「嗯！」程小小不依不饶地抓上他的衣领，「乔乔答应了你什么？」 陆时蹙了蹙眉头，「我还没说你呢？你既然不喜欢陈乔就不要一直吊着他，他不是你，他只是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他还有爸妈有家里人要养……你不能只顾着你自己。」 程小小沉默了一下。 「我给他的薪水不比在秋华差。」 陆时也狠狠揪住了他的头髮，「可是裴衍青答应过我，今年会让他升经纪……」 程小小愣了一下，陈乔从来不跟他说这些，「他……他自己知道吗？」 「这不废话？」 陈乔知道，可是他从来没跟自己说，为了自己他放弃了升迁的机会…… 「你要是真为他好，你就应该放过他。」 有人敲响了房门。 摄影师和助理扛着摄影头见门没关紧直接推开门进来，看到的就是程小小抓住陆时的衣领子，陆时手放在程小小的头顶上扯着两根呆毛…… 看到有人进来两人脸上的表情管理都麻木了。 这副场景，两人是正准备做些什么少儿不宜的运动吗？ 助理和摄影师面面相觑，助理脑子高速运转 cpu 都给干烧掉了。 脑子一抽，结结巴巴道:「不……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晚上八点二层酒吧厅聚会，还请两位一定要到啊！」 说完带着摄影师急匆匆下线。 弹幕弹疯了。 「铁直和顽石真的假的？」 「啊啊啊啊啊我磕的铁皮成真了。」 「楼上的这牙口不是一般的硬。」 晚上，酒会。 陆时和程小小进场的时候，灯光特意照顾了一下他们俩，打在他们身上。 原本想低调的两人蹙了蹙眉头，互相仇视了对方一眼，一左一右像两座杀神一般坐在齐应兆身边。 齐应兆阴冷地笑了起来，嘶哑的声音加上阴暗的格调让他说出来的话像鬼片的情景演绎。 「两人都这么有活力，我可太喜欢了。」 三组的弹幕又变了。 「恐怖片即视感！」 「瑟瑟发抖中！」 「诸神护体，佑我宸国，妖魔鬼怪退退退……」 「毛骨悚然！」 反观一组的三人其乐融融，弹幕也充满了团结友爱积极向上。 没有架子的梁峰跟两个有礼貌的小辈玩的非常好，这才相处半天的功夫，他们已经非常有默契了。 第二组不愧是灭情绝爱。 三人各坐各的，各吃各的，界限分明。 至于第三组，心思各异各怀鬼胎。 白挽带头先是给三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们都敬了一圈，而后又给导演，制片助理还有摄制组的工作人员敬了一杯。 众人对白挽的懂事加赞不绝口，目前来看一组的人气直线上升。 节目其实就是三个组的流量pk，为期一周，目前来看一组遥遥领先。 二组都是男粉，三组啥乱七八糟的粉都有，兼容性太大，各捧各的。 离谱的还有把程小小跟齐应兆组cp的，cp名就叫罪大恶极，罪不可恕，美人与野兽。 亏这些粉丝们奇奇怪怪的想法，他们组的热度没比前两组差多少。 程小小还记得陆时的话，醉醺醺的时候抽了把小刀窝在手里。 …… 第二天，程小小被耳边鸟语花香的鸟语吵醒了。 与之一起的还有陆时的懊悔嘆气，他手里拿着个酒杯。 齐应兆老师早就醒了，在旁边熘达着观察情况。 他手里更厉害，拿了一瓶没开封的洋酒…… 行，还没开始呢就一下废了两？ 弹幕乐疯了，估计现实世界脸都笑烂了。 「都醒了咱们就来开个简单的会议。」 三人围坐在一起，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程小小放下一把刀，一个塑胶袋。 陆时放上酒杯，打火机，烟还有防晒喷雾…… 齐应兆慢吞吞地放下洋酒一瓶没开封的，接着从裤兜里掏出感冒药，发炎药，退烧药，止咳药，止疼药，过敏药，驱蚊贴…… 见两人盯着他，齐应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演戏后做了旅游博主，这些都是常备药，学着点。」 除了药物还有一个可以瞬发震碎玻璃的金属破窗器。 「两个小辣鸡撞上经验丰富的旅游博主，安全应该是没问题了。」 有个弹幕大红色的字体，「神他妈旅游博主，他……他放屁！」 「什么意思？齐老师好歹是老演员，你不喜欢他也放尊重点啊！」 「楼上没有恶意，估计是太激动了，我知道楼上想表达什么。」 说完在评论区甩了两张截图。 齐应兆，国内官方认证野外生存博主第一人，用时二十年走遍宸国大江南北。 在曾获得过的密密麻麻的奖项荣誉中，用红线圈出了国际野外生存竞赛奖季军、国内多项马拉松自由竞赛冠亚军、国内多项极限运动冠亚军。 「这不就是大佬带飞？」 「也不一定吧，程小小一看就是个渣渣」 渣渣两个字刚说完，就看到那被喊做渣渣的人徒手擒住了草地的蛇，兴奋的两眼发光。 蛇尾还在不停地翻滚着，被程小小提熘到了齐应兆面前。 第75页 「老师老师……我们晚上吃它好不好！」 陆时吓得退出八百米远，齐应兆凑过去，一老一小都很兴奋。 「没毒，而且美味！」 当天晚上别人还在蘑菇炖蘑菇的时候，他们木耳炖蛇肉。 陆时怕归怕，吃的时候没比两人吃的少。 第60章 可怜的陆时 相比较三组的另类方式走红，一组拿的是「躺赢」剧本，他们甚至不用走动，原地待到第七天都能直接躺赢。 满屏都是喊梁峰「老 baby」「老公」的。 运气是天生的，有些人光站在那里不用努力他就赢了…… 第二组断情绝爱的灭绝老尼组，盛云夏看了自己的两个队员一眼，眼中的轻蔑几乎藏不住。 许亦如我行我素根本没理他，傅语嫣小心翼翼一看就是没背景的。 傅语嫣见盛云夏一直看着自己，立刻起身，「老师我去附近找点吃的。」 许亦如娇软着嗓子，「傅阿姨，给我也带一份。」 弹幕水军:「公主真性情，还挺有礼貌的。」 对了，许亦如的父亲是国内最大的珠宝商，母亲柳絮是程母的亲姐姐，是曾经能跟盛云夏一较高下的国家级舞蹈演员。 ……听说是因为柳絮的退圈结婚才成就了盛云夏后来的位置。 有着这样显赫的身份，许亦如看不起这里的任何人。 傅语嫣气的吐血，她比许亦如没大几岁，许亦如故意在直播镜头这样喊她，虽然上节目前她有答应过公司，在节目上给她做配，凸出她天真烂漫不懂人情世故。 但这会不会也太过分了点？这已经不是没情商的问题了，这是完完全全在把她当奴僕使了。 还给我也带一份？当这是去拿外卖？不过想到她身后的实力，傅语嫣还是调节了情绪扬起了笑容。 「好，有的话给你带一份。」 转身立刻变脸。 等着吃屎吧，垃圾！ 傅语嫣和陈乔是同乡也是农村的，但她们家是镇上做生意的，所以从小到大她就没怎么进过山。 山里啥都有，但她不知道哪些能吃，最后还是她运气好碰到了一组的梁峰在抓鱼。 梁峰心肠好，给了她一条鱼。 后来她干脆就不找了，转身又跑到陆时的三组，说的好听是来讨点生活经验，实际上就是过去卖惨讨东西。 陆时对蛇有心理阴影，离程小小远远的站着，傅语嫣以为陆时和自己一样讨厌程小小。 看到他们不和，心里得意，抿着唇俏生生地喊了一句。 「陆时！」 陆时条件反射跳了起来，蛇给他的阴影太大了，看到是傅语嫣才长长吐了一口气。 突然闯入的二组粉丝，看到陆时这个反应，「好可怜陆时！」 「感觉他跟两变态在一起格格不入？」 「陆时是拿了宁采臣的剧本吧，以前还觉得他嚣张跋扈，现在看他好可怜的样子。」 「我陆哥看起来都要碎了……」 「心疼我陆哥！」 「只有我想问，傅语嫣这是从一组借了东西又来三组借吗？」 陆时拍了拍受惊的小心脏，脸色冷淡，「找我做什么？」 比起程小小他更讨厌傅语嫣。 如果不是傅语嫣，陈乔当年怎么会离开他们家。 「我……我来向你们讨点生活经验。」 「向我讨？你确定？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确定要向我讨？」陆时用手指了一下程小小和齐应兆，「那俩现在都是我的衣食父母，你有事可以去求他们。」 傅语嫣才不想去求程小小呢，她跟程小小当初撕的那么难看，程小小这人睚眦必报才不会给她留情面。 「陆哥，你就帮帮我吗？」 三分委屈三分娇羞还有四分的魅惑。 上辈子怕不是来染坊的，要不然这脸上的调色盘怎么调的这么恰到好处？ 「你的队友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傅语嫣垂着头，面色难看，「她们……」想起这是在直播又不敢说了，「她们在准备住的地方，我负责寻找食物。」 陆时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把手里的小袋子蘑菇递过去，「这种长在枯树上的蘑菇，程小小说泡软一点可以煮着吃，你要不要？」 傅语嫣抿了抿唇接过，饿了一天了真的很难受，可她刚刚还闻到了肉汤的香味，陆时怎么只给她蘑菇？ 「有没有肉，一点点就可以了，我拿回去一起做个汤。」 陆时一言难尽地指向程小小，「有是有，我怕你不敢要。」 傅语嫣看过去，就看到程小小手里抓着一条破膛开肚了的蛇，血淋淋的就这么拿在手上，走了过来。 傅语嫣吓得尖叫，想躲陆时后面，谁知道陆时早已经跑出了好远。 傅语嫣只好一边后退一边拒绝，「别……你别过来，我不要蛇，我不要。」 程小小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着手里香喷喷的蛇，拿小刀切成段，丢进了石锅。 程小小身上都是血污的样子太吓人，傅语嫣不敢去找他，最后软磨硬泡，硬是从陆时手里借走了打火机。 说好了晚上还过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幸亏齐应兆会钻木取火，程小小也会用白色的晶石撞击打火，要不然晚饭都没得吃。 第76页 陆时理亏，坐在一边只吃不说话。 吃完三个人开会復盘一下今天的行动。 首先是程小小，「我负责我们组的吃食，明天我去河边抓青蛙……」 「青……青蛙？」 陆时嘴巴大张着，默默的挪开位置离程小小这个丛林屠夫远一点。 齐应兆点点头，目光又落在陆时身上。 陆时摆摆手，「你们不用把我当个人看，我在这里就是废物，你们让我做啥我做啥，尽管使唤。」 弹幕笑疯，「我陆哥这觉悟妥妥的。」 「哈哈哈，陆哥骂自己废物。」 「其实陆哥也是有优点的，自我定位这点就很精准。」 「哈哈哈哈……」 齐应兆从怀里掏出自己这两天四处查看后画好的地图。 「我研究过这个岛，之前就想过来玩了，但这个岛是私人的，所以一直没有机会。」 程小小双手撑脸，脸上的血渍都还没擦干净，一脸崇拜地看着齐应兆，眉眼亮晶晶的。 「齐老师你好厉害。」 齐应兆拍了拍程小小的脸，阴恻恻地一笑，场景立刻就像两个屠夫在密谋杀人碎尸一样。 刚好又是晚上，火光映射下的两人笑的一脸反派样，胆小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还好齐应兆也知道自己笑的太恐怖了，只笑了一下便正色了起来。 「这个比赛虽然是冒险综艺，但其实跟冒险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拼粉丝和流量，我们几个人的粉丝加起来都不够人梁峰一个人的。」 这话说的太直白了，摄影师扛着摄像头有点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拍了。 导演似乎知道了工作人员的犹豫，在耳机后面懒懒道:「没事，随便他说。」 这边，陆时和程小小对视一眼，眉眼都耷拉了下去，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不过……」齐应兆指出地图的红点，「节目发下来的丛林指南你们掏出来看一下，最后一行小字上说了，第一个找到大本营的组队额外加三十分。」 程小小和陆时掏出丛林指南，打开密密麻麻的地图和词语后，最后有一行小字。 「齐老师果然观察入微。」 齐应兆笑了笑话锋一转，「但离开这里也就代表我们放弃了节目组的保护，而且我也不敢百分百确定我们能找到大本营，这样……你们还要试一试吗？」 「要！」 程小小的声音斩钉截铁。 齐应兆看着程小小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很少夸人，但程小小悟性非常高，他真的很喜欢。 陆时坐在角落里，闻言开口，「那我也一起。」 第61章 小公主 就在三组订好计划后，节目组突然抽风在半夜神神秘秘地发布了集合。 看在集合可以领到新鲜面包的份上，众人都很给面子的过来了。 队伍里的人，将被随机打散在各个角落，他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身边的资源，在新的地点跟新的合作伙伴共同生活剩下的五天。 没办法，谁让二组的老弱病残组太拉胯了，不改变一下策略，他们现在就要被淘汰出局了。 「祝您们好运！」 助理给了众人一个好自为之的表情，下一秒众人就被匆匆忙忙推上飞机。 …… 许久后，程小小摘下眼罩，他被空投在了明州岛的一处山谷，全新的丛林指南，全新的地图，全新的小刀，全新的打火机。 以及，全新的伙伴…… 正是二组谁都不想要的花瓶许亦如，国内最大珠宝商许家的千金大小姐，去除众人已知的这重身份，许亦如还是程青瑜的亲表妹。 她出道短，但家里有钱出道即巅峰。 演部网剧而已，顶流女明星给她演恶毒，顶流男明星跟他搭档情侣夫妇。 成功塑造了荧幕上，众人最喜欢的清纯小白花女主。 许亦如睁开眼睛看到是程小小后，脸色比程小小还难看，「晦气，怎么是你这个贱种？」 也许是看到节目组还没到，许亦如脸上恶毒的表情，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 电视面前的众人:「……」 这么刺激的塌方现场吗？ 许亦如的粉丝开始清场。 「你们别看，我姐姐肯定是被节目组设计了。」 「程小小本来就是小三啊！许亦如是程青瑜的亲表妹，给他表哥骂了两句怎么了？」 「你们有病吧？」 「我就喜欢我们如姐的心直口快。」 「不像某些人，每天装着也不累。」 弹幕除了一些气得发抖的正义人士外就是这种被僱佣的水军。 程小小捡起地上的小刀抵在阳光底下翻看了看，不是普通水果刀，刀锋锋利，刀背厚重，比他原来拿的那把好，应该可以砍柴。 许亦如还在旁边絮絮叨叨，程小小已经提着刀对准了一根竹子。 竹子应声而断。 「咔嚓」的声音把旁边的许亦如吓傻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你别以为现在没有摄影师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爸妈很疼我的，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许亦如见程小小没有说话，又靠近一点，「喂，你听到没？」 程小小已经砍倒了好几根竹子，不一会儿就拖了一捆竹子找了个背靠石头的地方打了一圈竹篱笆。 第77页 弹幕外的众人异常兴奋。 「这哥们是在建房子吗？」 「他心态真好，旁边有狗叫也可以这么淡定。」 许亦如的粉丝破防。 「不知道你们在骄傲什么？不管他做什么都掩盖不了他是小三的事实。」 「对啊，站在许亦如的角度上，我也讨厌破坏表哥幸福的小三。」 程小小围好竹屋外围，又熟练地用地上的竹叶跟竹片扎起来做了个屋顶，随后又拖来柔软的叶子铺了张床。 众人亲眼看着翠绿色的小茅房一点一点建成，舒适又解压，旁边的许亦如眼前一亮，钻进去躺在了叶子上。 「不愧是在乡下长大的，看在你这么讨好我的份上，下次小姨为难你的时候，我可以给你说两句好话。」 程小小一副看智障一样的表情，把人从自己茅屋里扯起来，直接丢了出去。 许亦如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是不是以为程家会护着你？我告诉你程家根本就不想认你，你以为你们有血缘关系就能进程家了？你信不信只要我说一句你欺负了我，他们就会立刻把你剁碎了餵猪。」 惊天大瓜？ 「所以，程小小也是程家的儿子？」 「这么说，他和程青瑜确实有五六分相似。」 有人翻出当年程家高调认亲的报纸。 「高调认亲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这个程家大儿子了，原来是因为不喜欢啊！」 「节目组果然了解我的喜好，我就喜欢看豪门这种狗血剧情。」 「我是土狗我爱看，我感觉后面还有大雷，小公主快用你的小嘴叭叭叭。」 许亦如的威胁并没有用，程小小在屋子里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 许亦如跟上他，「喂，你只给自己建房子，我呢？我晚上住哪儿？」 程小小转过脸来，冷眼瞧着她，眼中的冷淡和无情令人不寒而慄，许亦如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 「你……你想做什么？」 程小小阴恻恻地一笑，这副笑容是他跟齐应兆学的，四处看了看，「这里没有工作人员，别在我面前找不痛快，等下我心情不好就嘎了你。」 许亦如被这个笑容吓到了，那一瞬间的毛骨悚然让她真的以为程小小会杀了他。 「你……我回去就告状说你欺负我，让你爸妈封杀你。」 许久没有听到程小小的声音，许亦如以为拿捏住他了。 「程家根本就没把你当你儿子，你知道当年在学校我为什么欺负你吗？是程青青授意的，她给我零花钱拜託我专门欺负你的。」 「程青青说在程家连一条狗都算不上，你这样的贱种，根本没有资格跟她争抢家产。」 屏幕面前的众人:「豪门滤镜碎的一干二净，原来程青青和许亦如是这样的豪门小公主？」 「高贵冷艷青美人？清纯小如公主？呵呵呵……」 「亲生儿子连一条狗都算不上。」 「惊现豪门恶女！」 程家，程青青均被许亦如带上热搜。 节目组被许家和程家联手施压，也阻止不了网际网路井喷式一样的传播速度，更别说这事有人故意为之，买了百万热搜。 电话打到节目组，节目组直接以导演组在岛上失联了为藉口，拒绝了程家和许家的停播要求。 程家和许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背后势力的那只大手悠闲地，轻松地，不紧不慢地，一点一点这件事情的真相放在众人眼皮子底下。 听着股票跌跌不休后。 程父气的一巴掌扇在了程青青脸上，旁边的程母拦都拦不住。 程母抱着程青青气的口无遮拦，「她是我们一手养大的亲女儿啊！你怎么捨得打她？」 程大意看着程母，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小小说的对，他应该是我跟某个小三生的，我得好好想想，想想他到底是我跟哪个小三生的。」 程母愣在原地，「他不是我生的吗？」 程大意摇头，肯定地回她，「肯定不是啊，谁亲生母亲会这样对自己的孩子，你等我想想，我一定会给他找到妈妈的。」 程父开门出去的时候看了看抱在一起的母女，「你带着她出国吧！」 程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为了那个贱种……你连我们也不要了？」 第62章 解恨 张延拿着资料进来的时候，裴季还在看程小小那档冒险综艺，眉目间流转的笑意让张延以为青天白日的撞了鬼。 要不是张延知道裴季此举只是为了搞垮程氏，并顺利收购程氏后，他真要以为裴季是爱上了程小小。 裴季恢復了惯常的漫不经心，随意地开口问了句，「什么事？」 「程家和许家想见您。」 裴季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 「就说我出差去了。」 张延想了想，以为他要去看程小小。 「那我现在给你预约去明州岛的专机。」 裴季的目光停在综艺节目上的程小小的脸上，说的话却是。 「给我定欧国罗斯立医院的飞机。」 …… 自从知道了程小小狗血离奇的豪门身世后，满屏都是心疼他的妈妈粉和姐姐粉。 「心疼了我的宝！」 「什么垃圾父母。」 「小说照进现实，亲生儿子不如一条狗。」 第78页 「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狗血的事情？」 「程家连个亲儿子都养不起？养不起给我妈养，她天天在家里念叨着……」 最开始还有水军据理力争，评论区有人连甩十几张证据后，水军都不敢上来了。 第一份证据是程小小高中申请贫困生补助的证明，以及鸡煲王发工资给程小小的工资截图证明。 第二份证据是当年认亲的新闻，新闻详细讲述了回乡祭祖遇到泥石流后以及程小小在当地派出所待了一个多星期没有人找他的报告。 第三份是认回来第三个月，双胞胎生日程家父母给程青瑜大操大办的新闻，当时这个新闻被人压下去了，但是稿子还有。 里面详细地描述了被认回来的双胞胎哥哥羡慕地看着人群中众星捧月的弟弟，弟弟一双鞋子六万多，而他一双鞋子穿出了毛边。 水军试图混淆视听。 「他就是故意的！」 可愤怒的妈妈粉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力量，三两句话能把水军怼到哭。 「故意你*，让你*，*你*，我去你*你***」 「不是我说，养不起就别生，看着真叫人真噁心！」 「亲儿子是我的命，谁敢对他不好，我都要跟对方拼命。」 有个寻亲栏目也在下面评论，「见识了不下几千对父母，因为各种原因跟孩子生离死别，看到他们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寻找孩子，再看看这里……真的辛酸！」 「**不如！」 「应该入畜牲道。」 「***你***我***」 妈妈粉骂起人来，情绪化，很容易被***，评论出来全是清一色的***。 节目组看情绪够了，镜头一转，众人看到了许亦如。 正在发疯似地拆竹屋，她不睡程小小也别想睡。 弹幕全是骂她小小年纪心狠手辣，失去了小公主的滤镜后，她被全网骂霸凌女。 等程小小挖完笋回来的时候，竹屋一片狼藉，始作俑者蹲在旁边哭。 程小小深深地看了一眼竹屋，没说话，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拿刀截了一段竹子做成了个水杯，烧水煮开，下入竹笋煮熟，用棍子把竹笋捞起来放在备用的竹杯里捣碎，拿洗干净的石头捣碎。 笋香味美。 许亦如吸了吸鼻子，恬着脸坐在了旁边，眼神幽幽地看着他，「我们是一起被投放的，我要是饿死了，别人肯定会以为我是你害死的。」 程小小白眼都懒得给她，拿了个小竹杯当碗自顾自吃了起来。 许亦如饿的两眼冒光，有气无力，「你不是缺钱吗？我给你钱。」 程小小还是不说话。 许亦如眼馋的很，自己动手拿了个竹杯用棍子夹了点吃的，刚放到嘴里就又吐了出来。 「怎么这么难吃？」 程小小没说话，面不改色地继续吃。 弹幕开骂。 「贱人就是矫情，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有本事自己做啊，真的是服了，真想钻进去扇她两巴掌，我承认我真的被她噁心到了。」 「能有多难吃，竹笋而已。」 镜头一转，程小小坐在许亦如看不到的地方大吐特吐…… 众人沉默:「可能真的很难吃。」 「把可能去掉，他挖的那个笋我认识，我们那叫苦麻笋，给猪吃，猪都不吃的……」 「噗哈哈哈哈哈……」 「小小这算不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晚上程小小把棚子重新打了一圈，刚睡着，一股冷意蹿了进来。 程小小微眯起眼睛，门口钻进来一个人，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宿在不远处的角落，生怕吵醒了程小小，再一次被他丢出去， 第四天，天还没亮，许亦如睡的像头猪一样，一只手还抱着程小小的腿。 程小小一脚踹开她，背上用竹子编成的小篮子，去后面的松针林采蘑菇。 弹幕看着岁月静好。 「好像回到小时候和我姐去山上采蘑菇，……左下角那个地方翻一翻肯定有。」 「还有那个草丛，楼上的姐姐也会采蘑菇？」 「对啊，我青蓝的，你哪儿的？」 「我天蓝的。」 镜头转到许亦如，她在到处找人。 最后在发现这里几乎与世隔绝后，终于放弃了，再也没有顾忌放声痛哭了起来。 如果放在以前还会有人安慰一下她，但现在她霸凌自己亲表哥的事情被曝出后，已经没有人再可怜她了。 「千金大小姐哪里用的着你我每个月拿三千块工资的人可怜。」 「天空一声巨响，大小姐的舔狗们报名了？「誓死守卫大小姐。」 …我们是色…但又不傻！」 也许是发现哭泣没有用，许亦如在哭了一上午后，又原路回去了。 远远的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迫不及待地坐去了程小小旁边，眼巴巴地盯着竹筒里的汤。 这次挺好的还有肉。 她不知道那是蛇肉，只知道这顿肉很细滑鲜嫩跟她吃过的鱼肉差不多。 禁不住诱惑多吃了几碗，吃饱喝足后，转头跟旁边死不瞑目的蛇头对上眼。 「啊！」 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程小小你就是故意的？」 第79页 「不是，我是特意的！」 「你……」许亦气的脸色铁青，又是呕吐的一天。 程小小躺在草地上看风景，没有看她惨白的脸色，还在继续说话。 「明天我要吃死老鼠，先和你说一下。」 「不可以！」许亦如也不吐了，脸色难看地抓住他的手，下一秒哭了出来。 谁说她演技不好的，至少现在这哭就很真心实意。 「不吃死老鼠好不好，我不要吃死老鼠，求求你了！」 突然转变的画风。 程小小有些不习惯，转过脸去不说话。 许亦如以为一定要吃死老鼠，接下来一整天都跟着他，只要看到他抓东西，她就在旁边捣乱。 最后两人筋疲力竭之时找到了一窝鸟蛋。 程小小托举着许亦如上去拿蛋，结果被山里不怕人的鸟追着两人啄了半天。 许亦如披头散髮，像个疯子，手里还死死地拽着两个蛋。 劫后余生后，开心地把蛋放在程小小手里，搞的程小小都不好意思了。 那鸟他就是故意整她的。 晚上两人吃水煮蛋，半夜，许亦如又偷偷爬了进来，只不过昨天睡觉的地方被人铺了厚厚一层草毯。 黑暗中许亦如想到了自己以前做的混帐事，偷偷的哭了一整夜…… 第63章 结束 程小小跟许亦如还是不怎么说话，但因为那颗蛋，程小小放弃了给她准备的马蜂窝。 第五天。 程小小进山。 许亦如犹豫了一下默默跟了上去，大概是知道了程小小跟那些爱她护她的人不一样，人一下子成长了不少。 紧紧跟在程小小身后，除了阻止他抓大老鼠，其他的就是跟在他身后有样学样，学着他四处翻找蘑菇，学着他怎么辨认有毒和无毒的蘑菇，学他拿根棍子这边敲敲那边打打。 运气好还可以捡到一些干果和野板栗，板栗壳很硬，剥开板栗壳后，里面的板栗除了一些虫洞啃咬，干瘪黑硬了些看起来还不错。 程小小放衣服上擦一擦，直接放进嘴角嚼一嚼，又香又甜。 许亦如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懵懂的学着他的样子也试了试，真的很甜。 两人捡了很多。 晚上，自告奋勇的许亦如做了一锅板栗炖蘑菇。 但越煮越不对，无数的泡沫像是某牌绿油油的洁厕灵，不断地从石锅里冒出来。 许亦如坐在火堆旁，眼睛盯着锅子，火光映照下，她半边脸绿的发光。 程小小盯着她看了半晌。 许亦如有些心虚，小心翼翼地解释着:「我没有下毒？真的，我还吃了。」 说完怕程小小不信，捞起一块就往嘴里塞，被程小小打掉了。 程小小在锅里翻了翻，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剧毒的「玫瑰菇」。 还好许亦如只是嘴馋偷吃了一点点，又被程小小给灌了一肚子水，要不然这会就不是拉着程小小坐在黑漆漆的夜空下数星星而是埋在后山冷冰冰了。 其他组也没好多少，同样鸡飞狗跳。 最让节目组愁的是白挽跟陆时。 本来以为两个敌对性很明显的大少爷凑成一对，肯定很多话题。 结果这两人话题没多少，全用在拳脚上了。 真不知道节目组怎么想到他们会有话题的，分明就是两个憨憨。 几乎见面就掐，有精力的时候就打架，没有精力的时候就耍嘴皮子，一副不把对方弄死不服气的样子。 「你**的上次抢我代言。」 白挽冷笑，「你都什么年纪了还代潮牌呢？就是你们这些老不死的不服老，强行扮嫩，搞的我们 00 后都没活接。」 陆时可是 90 后最帅的青年演员，听到这话气的一拳头又砸了过去。 「明明是你们 00 后好高骛远，实力不行？」 「长江前浪推后浪，要服老。」 两人再次扭打在了一起。 节目组嘆气:「……」 这两人才是真正的真钢碰上铁直，完全不来电。 屏幕却是满屏尖叫。 「啊啊啊……这两人好好磕！」 「这是什么相爱相杀的剧本？」 「张力十足，我爱看！」 「打打打，打到床上去！」 节目组:惊吓！她们难道看不出来他们俩是真的想干死对方吗？ 最后，节目组怕这两犟种双双饿死，不得不绞尽脑汁地给他们在路上扔食物。 勉强维持两人身体温饱，不至于饿死也不至于有精力打架。 陆时虽然比白挽大了几岁，但是在生活技能方面两人都是一样的废。 这才是真正的两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失去滤镜，纯粹两废物。 只是磕他们俩的怎么越来越多了。 明明只是两个小废物…… 至于80组的两位老大哥，齐应兆跟梁峰，这才是真正的强强联手。 大本营把他们丢在地上没过一天，两人就你拉着我，我拉着你，一人一根登山杖上路了。 这对中年组的目标已经脱离了节目组的活动，完全把节目当成了游山玩水。 追他们的观众都被他们身上的那股松弛感吸引了。 绿色加两个不紧不慢的人，神奇地治癒了大家的焦虑和烦躁。 齐应兆登上峰顶，望着远处的云海，站在风中的背影，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第80页 「明州岛，我早就想来了一直没机会，幸亏你给节目组推荐了我。」 梁峰拉住他伸过来的手爬上来。 一屁股坐在他脚边，「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齐应兆回过头看着二十几年了的老朋友又再次看向远处，「谢谢你！」 「别谢，我有条件的。」 齐应兆目光从远处收回来落在梁峰身上，「说来听听！」 梁峰从背包里取来水，给他和自己一人一支，「在节目组顺的。」 喝完水，梁峰缓缓开口，「听说结束这次的明州岛你要去青州拍药山纪录片？……能不能带上我一起？」 齐应兆喝了口水，笑了起来，「好啊！正好缺个摄影的，你……能行吗？」 梁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放心，专业的，刚考了证！」 弹幕激动疯了。 「有生之年居然还可以看到他们合作！」 「太激动了，他们两位居然要来药山，好激动！」 「期待期待！」 傅语嫣和于思思。 两个90后事业型人，人前姐妹长姐妹短，人后互相看不顺眼。 「于姐真拼，女强人中我只佩服你，你为了工作可真拼命啊！」 「语嫣说笑了，最近工作忙而已，我闲着没戏拍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悠闲的。」 两人算是把阴阳怪气和反讽呈现的淋漓尽致，现场版的大女主飙戏，话里话外都暗藏玄机。 「麻烦给这两位姐姐安排出大女主的戏吧，屏幕外我都感觉了她们两的杀气。」 「真的诶！」 「感觉他们两都很适合那种大女主戏呢！」 盛云夏抽的是一人独美。 节目组特意安排。 因为她的属性跟谁都合不来，干脆让她一个人独美了。 第六天，程小小抓了只田鼠…… 许亦如绝食抗争，一双眼睛哭的稀里哗啦也没有阻止他把田鼠嘎了。 程小小宰完田鼠，坐在旁边添了把柴火，「你不想吃田鼠的话，就吃昨晚剩下的蘑菇？」 许亦如听到吃蘑菇立刻就松开了手，田鼠肉很嫩，没有盐也是甜甜的，跟程小小吃了这么几天黑暗料理，这清水煮田鼠算是她吃过最香的了。 程小小故意逗她，「好吃吗？」 许亦如不说话，抿了抿唇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第七天。 许亦如被节目组派人找到时，还在河边洗蘑菇，看到身后是许父后，不可置信地站起身子，手上半青不红的果子散落满地。 眼眶红了红，下一秒欢唿雀跃着一头扑进了许父怀里。 「爸，你终于来救我了！」 许父愧疚地把人抱进怀里，「如如是爸不好，让你久等了。」 看着许亦如憔悴的脸，许父心疼死了，「怎么瘦成这样了？走，我们回去，回去就告他们。」 节目组在旁边讪讪地笑了笑，「许总开心就好，有事请尽管跟我们公司法务部对接。」 许父咬牙切齿地看了他们一眼，最后选择了带许亦如离开。 许亦如不肯走，回头看着山那边，「爸，他还在山上。」 许父沉了脸色，「你少操心他的事情，既然节目组的人来了，就不可能不带他走。」 许父知道这件事情是被人设计了，设计的人应该就是程小小身后的人。 虽然欺负程小小的事情是许亦如不对，但是程小小联合外人来对付自家人，许父对他的印象差了很多，心里觉得他是个拎不清的人。 许亦如还想再说什么，被许父冷着脸强行拉走了。 第64章 邀请 程小小被节目组找到的时候，正晃悠着一双白嫩的脚丫子，坐在一棵高高大大的杉树上。 助理拿出大喇叭。 「程哥，我们来接你回去了。」 巨大的喇叭声把树上的鸟都震飞了。 程小小低头看下来，眉眼弯弯的，黑黝黝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没有许亦如蠢，自始至终都知道这是节目组的把戏…… 这部综艺程小小火了，以一种奇特的赛道火爆，表面上睚眦必报的恶毒人设，用的却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把众人都笑伤了。 船上除了许亦如被许父直升飞机带走，其他人都聚在一起，齐应兆和梁峰邀请了程小小参加他们的青州药山的纪录片。 「政府公益项目，三个月住在山上，没有钱，但是……」 程小小几乎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能跟齐老师和梁老师学习是我的荣幸，很感谢两位老师能给我这个机会。」 齐应兆一直就很喜欢程小小，觉得他跟自己很像，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前你说想跟我学习，正好这期间三个月，我就想着也许可以一起办了。」 程小小双膝一弯被早有预料的齐应兆拉了起来。 「顺带的，况且你要做事的，我们两把老骨头，到时候脏活累活都是你干，山上不比山下。」 程小小，「甘之如饴！」 另一边，陆时和白挽两人双双掉进坑洞，受伤不轻，陈乔本来是来接程小小的，没办法被陆时强征了过去。 陈乔蹙着眉头，冷着脸看着陆时，「你助理呢？」 陆时眼神闪烁，不敢看他。 陈乔嘆口气，对他的少爷脾气了如指掌，走过去查看他的伤势。 第81页 「你这么大了，脾气能不能收着点？」 陆时趴在床上，抓住陈乔的手摇了摇，表情委屈极了，「乔乔你别说我了，我背和屁股上好疼，你帮我上药好不好？」 吃饭的时候，陆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把前来戏嚯他两句的白挽都吓到了。 「你手摔残了？」 陆时正哄着陈乔给他餵饭，没空搭理他，要不然还能起来跟他干一架。 白挽对于他的态度也不恼了，毕竟陆时完全可以不受伤的，紧要关头这人拉了自己一把，谁想到下坠力度太大两人一起掉下了去。 「这药我那边多了，分你一支！」 陆时暼了一眼他手头的药，满脸嫌弃，「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白挽被他气的吐血，抓起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傅语嫣和于思思还有盛云夏坐在一起。 两人私底下互相嘲讽对方，但盛云夏以前辈的身份 pua 傅语嫣的时候，于思思直接怼了回去。 盛云夏一身休闲衣服鄙夷地看了看傅语嫣前凸后翘穿着暴露的模样，冷哼一声。 「这就是综艺节目，你打扮成这样给谁看啊？」 傅语嫣没想到盛云夏在镜头面前会这样说话，目光转了一圈，好像确实所有人都穿的很朴素，只有自己盛装打扮的像个孔雀。 看到所有人的眼神都朝自己看过来，傅语嫣顿时慌了神，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 「我只是……我以为……」 她只是想在镜头面前多点曝光度，打扮的漂漂亮亮也有错吗？ 可她不敢说，她没有背景。 身后于思思站了起来。 傅语嫣以为她来补刀，头低的更低了。 「节目已经结束了，盛老师，封建王朝也结束了，你没收到消息吗？私底下我们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于思思说完撩起自己长长的裙摆用力一扯，上万块一件的真丝长裙被她撕成了超短裙。 所有人被于思思的举动惊讶到了。 弹幕被刷疯。 「啊啊啊啊啊，于姐好帅！」 「啊啊啊啊啊于姐，我要嫁给你，给你生猴子。」 于思思无视脸色铁青的盛云夏，走到傅语嫣面前，「我这裙子酷不酷？」 傅语嫣咬了咬唇，眼泪从眼眶滑下，怕被镜头捕捉到，冲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傅语嫣哭花了妆，于思思追过来，硬生生拽住她的脸拉到自己面前，给她擦去花掉了的妆。 「在我面前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别人说你两句就畏手畏脚了？」 傅语嫣不说话，跟程小小决裂后，她现在在秋华的处境很差。 「南妃传」的女主最后还是没落在她头上，反而成了给流量小花做配，用她的自私自利，心狠手辣来衬托女主的善良勇敢…… …… 程小小在外面的露台上休息，意外地接到了沈意安的远洋电话。 在欧国圣斯立守了半个多月的沈意安，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位脑科专家。 专家检查过后给出了十分中肯的答案，开刀后会有百分之五十五的机率醒过来，但是不能避免脑损伤会造成一系列的后遗症。 专家的意思说的很委婉，但沈意安也是医生，他知道，专家的意思是程一然极有可能变成傻子。 除此外手术费和后期的疗养费都很高，已经远远超出了沈意安现在的资金。 所以沈意安打电话过来托程小小去老家，帮他把房子里的东西搬走，那房子他要卖掉了。 「那是你和哥哥的房子不能卖？」 沈意安的声线清润，温温柔柔却带着跟程一然一样的倔强，「你知道我，除了一然和你，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小小，帮我把我和他的东西收好……」 程小小嘆口气，只能先用拖延之策，「你先别着急，我这边在出差，你等我去和买家谈，好吗？」 「我等不了了，这个专家只是受人之託才在这里待了半年的，现在他负责的人马上就要出院了，所以我没多少时间了……」 「好，我去！」 程小小挂断电话后，目光落在通讯录的置顶上。 停在了一直没有动静的裴季身上。 给裴季发了条信息。 「综艺结束了，来接我吗？」 想了想觉得太生硬了，删掉改成了「小叔，综艺结束了，可以来接我吗？」 会不会显得太可怜了？ 删删减减最后改成了「小叔，综艺结束了，记得来接我哦！」 还发了个愉悦激动的表情包。 可是信息发出去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復。 五分钟后。 程小小安慰自己，可能还在开会！ 三个小时后。 程小小告诉自己，可能他还在忙！ 晚上。 程小小不得不承认，他在裴季心里什么都不是。 这种从上午等到日落，从日落等到夜深，从希望到失望的心情再次经歷了一遍，除了有点闷闷的竟然没有了最开始的难受，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从没有被爱过的事实。 这段报復一般的感情里，谁认真谁就输了。 程小小给程父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没打通。 他不知道，程父神经兮兮的一直念叨小小是他和小三生的，过马路时被车撞飞了，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第82页 第65章 撩拨 回州城后，节目组准备了丰盛的酒菜犒劳大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新导演也终于跟大家见面了。 是个留着一头粉色长髮，很潮很酷很有型的大叔，耳朵上两排银色的耳钉亮眼又酷飒。 身上破洞牛仔裤加花衬衫，走着一条另类摇滚的时尚穿搭。 笑呵呵的从旁边助理手中取过酒，一一敬了齐应兆梁峰和盛云夏三位前辈。 梁峰也起身代表众人敬了导演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感谢他们的在后面无微不至的付出。 有了梁峰的带头，众人一个个起身，轮流敬了导演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导演又带着众人敬了回来。 你敬我，我敬你。 散场的时候，节目组和众人都醉了。 陈乔没喝酒，把醉醺醺的陆时搬上车，就来扶程小小。 程小小却后退一步拒绝了他，客气地说:「乔乔，有人会来接我，你把陆时送回去就可以了。」 陈乔眼底的受伤一闪而过，「我看着你离开。」 没管程小小，陈乔坚持站在旁边，一定要看着有人来接他才肯走，刚好程小小打的车到了，程小小伸手指了指。 「乔乔，就到这里吧！」 程小小弯着眸子，笑眯眯地站在那里，但话里有话，陈乔听懂了。 陈乔止了步，距离把控的恰到好处，绅士而礼貌。 「到家给我信息，有事打我电话，我随时都在。」 「好！」 程小小手指紧了些。 陈乔总是这样，克制而礼貌，不需要他的时候，他会很好地给自己隐身，而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候，又随传随到。 难怪陆时会说自己在钓着他了。 辜负真心的人会遭天谴！ 遣我这辈子孤独终老吧，祝乔乔能找到那个值得他珍惜的人。 陈乔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程小小离开，直到车子彻底消失，才坐上驾驶室。 刚坐上驾驶室，后座伸出一双炽热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乔回头，陆时喝的醉醺醺的，满脸绯红地盯着自己，委屈巴巴地开口。 「乔乔，我肚子难受，你能过来帮我看看吗？」 陈乔解开安全带下车，打开后车的门，低下头去查看陆时，陆时却突然攀住他的脖子把他拖了进去。 「陆时……」 「陆时别闹！」 炽热的，温热的东西贴在他脸上，陈乔身子僵了僵，一个不察被醉酒的人找对了位置，咬住了他的唇，尖利的牙齿兇狠地抵上来厮磨着。 陈乔唿吸乱了，心跳也失了频率，在理智和沦陷边缘，他清楚感觉到自己小腹间有一团炽热在蠢蠢欲动。 他竟然对陆时有反应。 陆时亲了他后就没了下一步动作，保持抱着他的姿势不动了，陈乔后知后觉挣开他，这才发现他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陆时？」 回答他的只有陆时绵长的唿吸。 陈乔苦笑一声，从他圈住的手里脱身出来，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 而后坐在外面整理了一下狼狈的自己，嘴唇好像肿了，热热的麻麻的。 陈乔深吸口气，掏出烟点上，吹着冷风让自己冷静下，直到自己彻底冷静下来才重新上车。 一无所知的人睡的正香。 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梦，嘴角微微勾起。 …… 程小小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换鞋的时候看到了架子上摆放着的黑色皮鞋。 是裴季的！ 他在家？ 为什么不回信息？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委屈重新爬上来，而且因为一天一夜的发酵，酸涩蔓延全身。 不能来接自己好歹找个藉口回绝他，难道自己连个藉口都不配？ 程小小心里更加憋闷，上楼的步子沉重了很多。 如果自己没发信息就好了，有些事情不捅破多好，现在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裴季了。 装作若无其事吗？ 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很贱？ 程小小还没想清楚，人已经走到了门前，思索了很久，最后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房间一股淡淡的菸酒味，沙发上扔着几件衣服，黑金色的被子隆起，里面睡着一个人。 程小小做贼一样的走进去，打开衣柜拿了件睡衣去浴室。 食髓知味过一次，衣柜里的睡衣就全被裴季换成了品牌方的情趣睡衣。 有时候看到这些变态到没办法穿的衣服，他真的很无助，很想报警…… 好不容易找了条看起来不那么变态的平底裤，拿去了洗手间。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时，床上的人迷迷煳煳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继续睡了过去。 直到一股冷香从旁边传来，被窝里一双手凉凉的，小心翼翼地圈住了他的腰。 裴季懒懒地睁开眼睛，看到被子里拱起的大包，掀开被子，程小小顶着一头红髮，双手圈住他的腰身，趴在他胸口上。 视线对上的瞬间，程小小亮晶晶的眼睛红了一圈，委屈地看着他，冰冰凉凉的手指放在他怀里暖着。 「小叔今天没来接我！」 裴季眼底渐深，喉结明显一滚，伸手捻过他薄红的耳垂，低笑了声，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腰上。 第83页 「我在欧国出差，你给我发信息的时候我在飞机上没收到，后来……」 程小小拦住了他继续解释的话头，「小叔不用解释，你能跟我结婚我已经很满足了，不用再强迫自己喜欢上我。」 「强迫吗？」 裴季捏着程小小的下巴仔仔细细打量着，话音懒懒散散，悠闲又轻慢。 微弱的月光映着他眼里的东西虚虚实实，没等程小小说话，他又笑了起来，眼眸深了很多，也不知里面装的是戏嚯还是嘲弄。 程小小低下头，两人靠的很近。 气氛逐渐暧昧，程小小吻住了他的唇，小猫一样的，细细的，柔软的，慢慢的碾过了他的唇。 空气莫名滚烫起来，裴季眼底的情绪浓稠，乌沉沉地盯着眉眼湿红了一片的人，大手摁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次的吻格外暴戾而兇勐，像是在报復程小小方才不自量力的撩拨。 「放松点！」 程小小本来就喝了酒，热气晕的他的脸一点一点染红成苹果，除了脸，身上也在发烫。 第66章 老公 程小小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州城也下雪了，吃了早餐后的程小小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戴了帽子和口罩，准备妥当去医院看他那倒霉的爹。 程父出车祸的事情是陈乔在回来的路上告诉他的，至于车祸的具体原因陈乔也不知道。 外界传的都是说程大意是因为最近网上的负面影响导致程氏股票跌停，失魂落魄后开车撞上了隔离带…… 许家和程家联手都没把热搜撤下，可见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 无利不起早。 裴季从一开始撤投资换导演，就已经张开了网，后面的暗箱操作不过是水到渠成。 裴季果然不负他的所望，对程家下手了，看来昨晚的奖励还是少了点，今晚可以再给多一点…… 早上王妈做的山药枸杞猪腰子差点把程小小吃吐了，想起昨晚裴季对他的嫌弃，又看了看猪腰子，还是忍着腥味吃了。 明明是裴季索取无度，怎么可以责怪他身体不行，技术太拉？ 着名的现代学者说过，遇到事情不要只想着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有时候也要从别人身上找找。 所以他找的原因就是裴季索取无度。 他昨晚把这话说完后，明显感觉到裴季僵硬了下，然后就是更加肆无忌惮的报復。 最后硬逼着程小小说是他自己不行，裴季才放过了他。 医院走廊上，程青瑜正陪着程母坐在长凳上，程母原本保养得体雍容华贵的面容短短几天憔悴的不成样子。 看到程小小，程母先是不可置信，而后面目扭曲地朝他扑了过来。 「你还敢出现？这个讨债鬼，丧门星，要不是你，他好好的怎么会被车撞？」 程小小往旁边偏开，轻蔑地看着程母。 「明明是你女儿拿钱收买同学，欺负同学，霸凌同学被曝光了，你不去关心被欺负被霸凌的受害者，反而指责被欺负被霸凌的受害者，难道是受害者毁了你幸福美满的家？」 「青青和亦如当时还只是个孩子，孩子的恶作剧而已……」 医院走廊上人来人往，听到这句话都蹙起了眉头，程青瑜赶紧扯住了程母。 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程小小冷冷地哼着笑，刺耳而冰冷。 「我比你女儿大几岁？你孩子是宝别人的孩子是草？我那个时候跟你说，她指使人欺负我的时候，你怎么说来着的……」 程小小一字一句，「你说我这人从小不学好，心思恶毒，撒谎成性，乡下教育养出的人顽劣不堪，上不得台面……」 程母说不出反驳的话，只红着眼睛强调，「他是你亲妹妹……你联合外人把程氏搞垮对你有什么好处？」 程小小抓住程母挠到他脸上的手，毫不留情地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对于你们而言那当然是外人，但对于我而言并不是啊，他可是我的亲亲老公，我不帮他我帮谁？」 程母瞪大了眼睛，旁边的程青瑜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哥……不是不愿意替嫁吗？」 程小小咧嘴笑了起来，讽刺地看着程青瑜，「被你们卖哪有我自己卖挣得多，你看他，给我这大礼不就来了吗？」 「你……」 程母踉跄着站都站不稳了，「你以为那个裴季是个什么好人吗？你知道他身边的男人最后都什么下场吗？被当成狗玩弄，玩残了就丢给别人玩。」 程小小捂着嘴，一副惊讶至极的表情，同情地看着程青瑜，「所以，哥哥你是被他玩坏了才不要了的吗？」 程青瑜身子抖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浓浓的厌恶和屈辱，抓住程母的手指死死地抓紧。 「你别胡说！」程青瑜的突然变大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话，声音情不自禁带了丝颤抖，「妈，你该吃药了，我们先去吃药。」 狗？ 程小小看着程青瑜落荒而逃的身影，想起了那晚酒吧，程青瑜像狗一样爬到裴季脚下的样子。 一开始他就怀疑了。 裴季长得不差，在很多地方甚至完胜裴衍青，所以程青瑜不愿意嫁给裴季应该是还有其他原因。 后来，见识了裴季私底下的样子，他终于知道了原因。 第84页 不过，他不怕，他程小小跟裴季本质上其实都是同一种人。 出神间，程父房间里走出来了两个医生。 「你是病人家属吧？」 程小小点头。 「病人唿吸已经平稳，但脑袋受了重击一时半会肯定还醒不过来，你们也不需要太担心，留心观察就好了。」 程小小本来是过来讹程父一笔钱的，谁想到程父没醒，这条路走不通，程小小只好先去把沈意安那边的事情处理好。 …… 程小小临走前给张延去了个信息，给自己买了张车票，坐车回了乡下。 到的时候，搬家的工人正在粗鲁地搬东西，程小小的目光从空荡荡的墙上落到地上。 最后目光定格在了，程一然给沈意安画的画像上，那些被沈意安视作宝贝的东西，此刻被人随意地丢在地上，踩成了一堆垃圾…… 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了明天吗？明明自己还提前了一天到，怎么会这样？ 「谁让你们来的？」 搬家的工人翻了个白眼，「当然是房主，你是原房主吗？这堆垃圾都给你丢出来了，你赶紧处理吧。」 「垃圾？」 他们把哥哥给意安哥哥画的画像叫垃圾？ 这一刻，程小小心底的那根叫做理智的弦「砰」的断掉了。 抓起旁边的棒球棍疯了一样地沖了上去。 跟他说话的人身体有点发虚，被他一棍子击在后背后，踉跄了下摔倒在地上。 旁边的两个人在愣了两秒后反应过来，同时上去抓他，一个人抓住他的棍子，一个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想把他控制住。 程小小松开棒球棍，伸手抓住背后人的头髮用力向上一扯，那人疼的松开手，程小小头一个闪电肘击顶在那人的肋骨上。 疼的那人捂住肋下唿吸急促。 拿棍棒的人趁他对付后面的人，发了狠地往他脑袋上一棍砸了下来。 程小小躲闪不及，头向另一侧偏开，棒球棍擦过他的头髮砸在他的肩膀上。 肩膀一沉，剧痛使他动作失去了平衡，踉跄了下，身后的人见状勐地从后面扑上来，把他扑倒在地上，死死地摁在地上。 「他是个疯子！」 「快拿绳子过来捆他！」 程小小低头，对上了哥哥给沈意安画的头像，沈意安眉眼温润，亮晶晶的眸子里倒映着程一然的身影。 这幅画叫「星河」 最他们的定情作。 破碎的玻璃片扎进了手里，程小小像失去了疼感一样，拼命去抓那张纸。 拿着棒球棍的人以为他还要伤人，一棍砸在了他脑袋上…… 时间静止。 前程过往在眼前闪过，程小小死死抱住那幅画，「哥……」 头顶上的血染红了他的视线…… 持棒球棍的人吓傻了，旁边的同事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负责人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被工人喊到医院都是愣的。 买下他们房子的是长丰地产的大儿子傅凌，沈意安的房子正在准备拆迁，所以上面催的急，负责人想那种老房子也没啥值钱的，所以就让工人提前去处理了。 长丰地产跟张正宗是朋友，助理面色难看地进来的时候，两人正好在酒吧讨论投资的事情。 因为程小小不是普通人，长丰地产的负责人认出来后立刻给总裁助理打了电话。 「明星？」 第67章 再见学长 程小小醒过来后头疼欲裂，迷迷煳煳中看到窗边上站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鼻樑上戴了副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 男人在打电话，侧脸轮廓精緻，唇红齿白，长着一副斯文秀气的模样，脸上自始至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学长？」 男人听到声音，朝他这边看了一眼，匆匆挂了手里的电话，朝他走了过来。 「醒了？」 程小小环顾一圈，迷茫的眼神又落到张正宗身上，「学长怎么在这里？我这是在哪儿？」 张正宗抬手把他额前的碎发拂开，细心地试了试额温，而后起身去接了温水过来。 「先喝点水，喝完水我告诉你。」 程小小接过水喝完，医生也进来了，等医生检查完，张正宗送医生出去处理好了才走进来。 关上门后，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程小小心虚不敢跟他对视，垂下了眸子。 「发生了这么多事，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程小小沉默了，当初不回应他就是委婉拒绝了他的意思，这么久了，他还以为张正宗早就放弃了。 「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 张正宗平静地点点头，「你没给我回復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所以就因为这，就不跟我说话了？做不成情侣就连朋友也不可以做了？」 程小小愧疚的看着他，「对不起！」 张正宗嘆口气，伸出手指揉了揉他柔软的红髮，「不必要对我这么客气，需要我现在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去吗？」 程小小赶紧摇头，「他平时很忙，打过去也没有人接的，这种小事我自己就可以了。」 张正宗脸上闪过一丝心疼，放下手机，「明天我送你回去，现在先去给你弄点吃的。」 程小小不说话，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哥哥房间的东西……」 第85页 「我跟我朋友打过招唿了，没人敢动，你先把饭吃完，明天我带你去，不过等会也要告诉我，那房子怎么了？」 程小小点头:「好！」 张正宗带上长款外套很快就出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手腕上带了一份粥，一瓶纯牛奶。 「你喜欢吃的香菇瘦肉！」 「谢谢！」 程小小一勺一勺吃，他就在旁边盯着他看，一直到他吃完。 「现在说吧，你哥为什么要把那里的老房子低价卖了？那里正在拆迁，你哥本来可以要个好价格的？」 张正宗不笑的时候板着脸，很有威严，之前在学校的时候程小小就被他管怕了，如今看到他依然觉得害怕。 所以一点都不敢隐瞒，把哥哥现在在国外的事情说了。 张正宗脸色愈来愈沉。 程小小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张正宗强压着怒气，「你男朋友知道这件事吗？」 「他不知道！」 张正宗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刚才我就想说了，这也能叫男朋友？」 程小小赶紧把人拉下来，安抚着，「不是的，是我没告诉他，这是我自己家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我跟他的关系……也不是普通的情侣之间的关系，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和他更趋向于合作共赢，互相利用的关系。」 张正宗沉默了好久，脸色比刚开始好了不知道多少，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所以，你不是因为喜欢他才跟他在一起的对吗？」 程小小低着头，「也有一点点的见色起意在里面……」 …… 第二天一大早，张正宗如约而至。 有张正宗带着没有人敢再拦他，地上的画纸有一大半都不能要了，只要少部分换个框还可以要。 张正宗很贴心什么都没问，只是埋头跟着程小小一起把东西都打包收拾好。 「这么多东西你打算放哪里？」 程小小正在把最后一幅画小心翼翼地装好，闻言想了想。 「放我州城的出租房吧。」 「好，地址和电话给我，我让货拉拉的师傅送过去。」 等所有事情处理好后，两人坐车回了州城。 程小小鼓起勇气，「我请你吃饭吧！」 「一顿饭就想还了我的救命之恩？程小小你还是那么精。」 程小小摸了摸鼻子，「那这样吧，你不是跟朋友合伙开了家专门拍网剧的公司吗？你看我毛遂自荐给你当群众演员，不要片酬怎么样？」 张正宗被他逗笑了，「成交！」 到了餐厅后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张正宗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目光温柔而深情，菜单在手上只是随意地翻开看了一下就推给了过程小小。 「想吃什么？」 程小小翻起菜单看了看，给自己点了两个蔬菜，而后又把菜单重新推了回去。 「我请你，主要是看你吃什么，怎么能问我呢？」 张正宗看着他点的两道水煮青菜，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几年不见，你能耐了，居然能忍的了不吃肉？」 「能！」 张正宗点点头，而后招来服务员耳语了几句，后来上来的六道菜全是程小小喜欢吃的肉。 程小小看的两眼放光。 「对不起了乔乔，今天我要放纵了，我明天一定去减肥。」 二楼阳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懒懒散散的靠在椅背上，高领的挡风外套，微挡着下颚，整个人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寒霜，眼神阴冷地看着下面的两人。 张延从一侧走出，「裴总，白先生订好了这周末的飞机。」 裴季目光落在手机上，漫不经心地目光落在张延身上，「怎么又提前了，不是还有半个多月？」 张延摇摇头，看了一眼下面还一无所知的程小小。 「白先生回来了，他的事情怎么安排？」 裴季沉吟了下，目光落在程小小笑眯眯的脸上，「让他跟他弟一起住临江月去。」 「……」 张延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裴季是这样的回答，他原本以为被赶走的会是程小小，却没想到会是白庭。 「白先生说会把温慕带回国内，以后就在国内接受治疗，我看白先生的样子似乎还没有恢復记忆。」 裴季周边的空气突然冷了下来，张延顺着他看过去的目光，就看到他正盯着程小小搭着张正宗的手。 「去把他叫上来。」 张延看了看楼下的人点点头。 他先前倒是小瞧了程小小，没想到裴季的心血来潮能留程小小在身边这么久。 第68章 白庭 程小小和张正宗吃饭吃的好好的，远远就看到张延走了过来。 程小小立刻钻去了桌子底下，张正宗低下头，「你在做什么？」 程小小把他掀起的帘子重新揪下去，「我……我找东西，一会儿就好了。」 听到外面没有动静，程小小以为危机解除，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刚钻出来就看到了面前的黑色皮鞋。 抬头，是张延那张冷冰冰没有一丝感情起伏的脸。 声音也一如既往的严肃。 「程先生，裴总在楼上等你。」 程小小尴尬地看着张正宗，「学长今天不好意思啊，我上一部综艺片的投资商，想让我上去喝个酒。」 第86页 尽管程小小轻松地说着话，可张正宗还是从张延和程小小的表情里知道了。 程小小说的男朋友—— 怕就是这人口中的裴总。 程小小跟着张延上了楼，七拐八拐地进了一间低调的包间门口。 「程先生，里面请。」 程小小忐忑地推开门，沙发上玩闹的人纷纷看向他，程小小看着门头的样子真没想过里面会有这么大。 目光在人群里环顾一圈看到了坐在沙发中间的裴季，他的两边各坐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男人。 程小小低头道了个歉，快速穿过人群走到了裴季面前。 裴季坐在暗处，身影忽明忽暗，目光凉薄像毒蛇一样盯着他，左右两边的男人嬉笑着没有丝毫让位的意思，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但是，他们显然低估了程小小的脸皮。 程小小笑眯眯地径直走过来，直接坐在了裴季腿上，整个人挂在裴季身上撒娇。 「小叔想看我出丑啊！咱们晚上回去看好吗？在外面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包厢的射灯刚好在裴季身上打了一圈，微弱的光晕描绘着裴季的下半边脸上，他的眼神冷漠而疏离。 不过在看到他额头上包扎着透明创伤贴后，眉头蹙了蹙，「这是昨晚爬谁的床被人打了？」 程小小摸了摸额头上的头髮，把他们拦住伤口后开口，笑眯眯地讨巧，「我连小叔一个人都餵不饱，哪里还敢去招惹别人。」 裴季单手揽住他的腰，手指从他尾椎骨一点点往上，质问的话脱口而出，「所以昨晚到底去哪儿野了？」 程小小被他作弄的脸红，说话都烫嘴，「我……我跟张助报告过了的，我……我去乡下处理一些私事。」 「那处理好了没有？」 「处理好了！」 旁边的两个男人愤恨地看着程小小，他们不知道程小小的身份，只以为他是经理塞进来的新人，没想到这个新人这么骚，上来就往裴季怀里钻。 关键裴季好像还很喜欢。 酒过三巡，程小小在裴季的怀里睡了。 …… 欧国圣斯立医院。 白庭优雅的坐在沙发上看书，露出一张干净英俊、很有男子气概的脸，眼神温柔，笑容温暖。 他的周身环绕着的，都是宁静安逸之气，在空气里慢慢氤开。 温慕推了推沈意安，带着他走到白庭面前。 「白先生，这位沈意安先生就是我之前跟您说过的那位宸国人，他的爱人跟您一样都是车祸导致头部重创，听说我们要回宸国，他希望您能看在同为宸国人的份上，延迟半个月回国……」 白庭抬眼，眼神温柔地落在了沈意安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起身。 「沈先生是吗？对于你爱人的事情我也很难过，温医生本身就是我爱人给我找的主治医师。」 沈意安听到他轻声细语的叙说，心里却莫名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感谢白先生大义，恳请您再给我们十五天的时间，可以吗？」 白庭嘆口气，面色有些为难。 「我也很乐意帮助一个同样经歷的人，但是我头部受伤时好时坏，国内的事情又催的紧，我不得不回去，所以对于后面的事情恕我爱莫能助。」 沈意安心里一沉，突然双膝一弯，跪在了白庭面前。 「白先生，我知道这件事情给您造成困扰了，但我爱人已经做了第一段手术了，中途不能换人，您要多少钱您跟我说，不管多少都可以，求您让温医生留下来给我爱人做完后面的手术。」 白庭眼睫微垂，没理会他，只是凝视着手上那只碧绿的镯子，面上没了刚才的温和，有的只是冷淡和疏离。 「沈先生是想对我道德绑架吗？」 沈意安摇头，「白先生求求你，就半个月时间了求求你。」 温慕在旁边看不下去了，「白先生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疏忽，您看这样行吗？您先回去，我给他爱人做完手术就马上赶回宸国。」 白庭耐心消失，不屑地看着地上的沈意安又看了看旁边给他说好话的温慕，眼神像在看什么蝼蚁一般。 「别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也别忘记我爱人的身份，我已经很大度地不计较你们私底下的交易了，再在我这里吵吵嚷嚷，我就让人把他和他的爱人赶出医院。」 沈意安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还想再求他，被温慕拦住，道了声歉，把沈意安拉了出去。 「你不要命了？他的爱人是裴季，裴季母亲是欧国这里的黑道家族，他之前愿意帮那是你运气，他现在不愿意帮，你就歇了这条心思吧，我会帮你申请其他脑科医生的。」 沈意安失魂落魄地被赶出了楼上的vip区。 白庭则笑眯眯地看着手机里的资料，手里捏着程小小的照片，给朋友打了个电话出去。 沈意安跌跌撞撞走进后楼梯，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了，他再也坚持不住了，捂住胸口弯下了腰，眼泪失控砸在了地上。 刚刚燃起的希望在这一刻被践踏成泥，他好恨，恨上位者的残忍无情，恨他们蔑视人命，更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明明有百分之五十五的机遇，他和他的爱人又可以重新在一起了。 第87页 电话响起，是护士打过来的。 「沈先生，程先生的医药费你要抓紧交一下了哦，要不然今天的药就要停了。」 只一分钟，沈意安就收住了表情，平静地开口，「好，我知道了！」 护士打完今日份的免疫球蛋白给了份帐单放在桌子上。 「等下去结下帐！」 「好！」 沈意安已经恢復如常，只眼皮略肿了些，等护士走出去后，沈意安望着熟睡中的人。 眼泪再一次失控…… 第69章 带走！ 沈意安给程一然打开温水擦洗身体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又在旁边的花瓶里放上新买的玫瑰。 「一然，你放心不管你是什么样，我们都要永远在一起。」 晚上，带上程一然换洗的衣服，沈意安回去了租住的小房子。 灯光下，他的影子被拉的老长，他望着那孤单的身影，突然有种撕心裂肺的疼，无声地在黑暗中溃散，疼的他弯下了腰。 「一然，怎么办，我快撑不下去了！」 泪水一颗一颗落在怀里的衣服上，闻着上面浅浅的熟悉味道:「一然不要离开我，无论如何不要离开我！」 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沈意安愣了一下，放下衣服，透过门口的小孔看到是房东后才打开门，刚一打开门一群人就沖了进来。 为首的男人人高马大，一脸兇悍。 环顾一圈后，目光落在沈意安身上，恶狠狠地看着他。 「带走！」 沈意安后退两步，面上却强装镇定，用欧文流畅地和他们交流着，手摸到手机上按到了紧急报警电话。 「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兇悍的男人露出了得意的笑，「找的就是你，带走！」 沈意安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赶紧抓住男人的手，「大哥，你们不能带走我，你们要多少钱，我给你们钱，我还有个爱人在医院等着做手术，我不在他会死的。」 男人听完更兴奋了，「那不正好，你们一起死了正好可以在下面团聚。」 「大哥你行行好，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男人拍了拍沈意安的脸，「下辈子做人的时候记住不要得罪姓裴的。」 沈意安晕倒之前脑中闪过白庭的脸，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只是去求他高抬贵手救人，却没想到因为这个得罪了他。 彻底昏迷之前他听到有个小弟问。 「大哥，真要打死他？」 「不然呢？谁让他得罪了那位的夫人。」 房东浑身颤抖地蹲在门后面，眼睁睁看着他们大摇大摆地离开， 那个兇狠的男人临走之前，停在了她面前，女人拼命摇头，「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冷冷地看着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吧。」 「知道知道！」 …… 程小小醒来的时候是在裴季的怀里，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告诉他这是在车上。 他睡的太沉了，什么时候被裴季抱到车上都没有反应。 「小叔，我们这是去哪儿？」 裴季的心情很舒服，像是处理好了某件特别重要的事情，懒洋洋地窝在坐垫里，一只手揉着他的头髮，一只手拖着电脑滑鼠。 「野了一天了，家都不愿意回了？」 程小小挣扎着从他身上爬起来，刚爬起来又被他摁进了怀里。 「头上的伤，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不小心摔了一跤……」 裴季眸色沉了下来，手指不紧不慢地揉在他背嵴上，一声不吭。 下一秒，就听到他问前面开车的张延，「为什么不把小小发的信息及时传达给我？」 张延立刻回:「对不起裴总，您当时在跟国外的科研团开会……」 「以后，小小的事情优先。」 程小小抬头，正好撞进裴季幽深的眼眸中，额前几缕黑髮细碎散落，眼睫似鸦羽，面容在这光线下半明半暗。 「可以跟我说了吗？你的事情。」 程小小攥紧了手指，鼓起勇气，「我哥……」 一道急促的电话铃响起，张延踩了剎车。 「裴总，是白先生的。」 裴季掀起眼皮子，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虽然是漫不经心，但还是接过了手机。 程小小顺势从他怀里挣扎了出来，安静地坐去了旁边。 乖巧又懂事。 很好，可是他不喜欢。 这不是本来的他。 裴季沉默了很久才接起电话。 「阿远，我好怕，今天有个疯子突然跑到我房间大吵大闹。」 白庭的演技很差，语气很急，但声音里甚至听不出情绪起伏。 「哦～圣斯立谁敢得罪你？」 「那当然，我有阿远吗？所以我让手下把他处理了，你不会怪我吧！」 裴季蹙起眉头，「你不要惹事！」 「阿远是在怪我吗？一个不相干的疯子而已，他打扰了我休息，我让人揍他一顿而已。」 裴季不说话了，许久才开口。 「好了，处理好就行，我有事挂了。」 「阿远这个点了，你在做什么？我可以给你打视频吗？」 裴季目光落在窗外，车内的灯光逐渐黯淡，唯有路灯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映照出他安详的睡颜，鸦羽一般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样在白到发光的脸上留下一层阴影。 第88页 嫣红的唇带着点点水润的光泽，带着致命的诱惑。 耳边白庭的声音还在自说自话，「不能就算了，但我后天的飞机，你一定要来接我！」 「不来！」裴季下意识拒绝，「后天有事，你让白挽接你。」 「阿远～」 裴季目光落在程小小额头的伤口上，没兴趣听白庭的话。 「就这样，你自己把事情都处理好就行，对了，你的伤既然好了就放温慕回去吧！」 「为什么突然提起他？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裴季蹙起眉头，「温厉前两天问我了，他毕竟是温家人，他母亲身份再低，也不是你我能随便欺负的人……不要太过分了。」 「哦，我头上的伤拜他所赐，在我没彻底好之前他就是不能走。」 白庭失去记忆前跟失去记忆后都一样的霸道，裴季不想跟他说话。 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丢给了张延，再看程小小时，他已经缩成小小的一团趴在车窗玻璃上睡着了。 裴季长手一捞把人搂进怀里，手指缓缓贴上他的额头伤口处，睡梦中的人疼唿一声，蹙紧了眉头。 看见他额头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时，漫不经心的眼神静寂下来，心底泛出一丝心疼，唇瓣用力地抿了抿。 「查小小去乡下做了什么？顺便查下他没回程家之前在做什么？」 张延点点头，迟疑了一下又把今天夫人交代的话说了出来，「夫人前两天打了电话过来，让你好好照顾白先生……」 裴季揉了揉眉，「你跟夫人回，如果白庭是抱着跟我重归于好的心思回国的话，就让他不必回来了，我已经结婚了。」 「是！」 这一晚上，裴季什么都没做，只是把人侧抱在怀里，让他的身体和自己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第70章 大礼 程家因为程青青的事情股票一跌再跌，裴季应董事会的要求，在程大意昏迷期间召开了董事会。 程母气急败坏，让程青瑜和裴衍青务必一起出席阻止裴季坐上董事长的位置。 程小小还在睡梦中就被管家大爷从床上薅了起来，一脸慈爱地看着他。 「程先生别睡了，裴先生说要给你送一件大礼。」 程小小揉着眼睛，穿上了管家给他准备的衣服，白色的新中式衬衣西裤还算正常。 到外套的时候逐渐离谱，奶白色的加拿大绒裹了个严严实实，还有围巾，手套，耳罩，毛茸茸的帽子…… 管家给他裹完，退后一步，笑眯眯地端详了一番，「我早就跟裴先生说过了，你穿这套肯定合适。」 楼下，车窗半开着，裴季修长的手指搭在车窗上，亮晶晶的阳光照射下，他的脸和指尖莹莹发着光，漫不经心的眸子似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缓缓移上去，看到他被裹成粽子后愣了一下，随即「噗嗤」笑出了声。 程小小幽怨地走过去，「管家爷爷的爱，就是有点沉重！」 坐上车后，程小小笑眯眯地凑了过去，「管家爷爷说你要送礼给我？」 裴季轻笑一声，「嗯！」 程小小眼珠子一转，弯起的眸子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小叔，你送的礼物已经很多了，这次的可以折成现金吗？」 一个个都不好卖…… 裴季摇摇头，「这可能不太行，等会你见了再说。」 神神秘秘的，有问题！ …… 董事会乱七八糟一团，程母带着程青瑜和裴衍青，企图用裴衍青来镇场子。 可惜这会是裴季召开的，裴季作为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比程夫人的权利可高多了。 程母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裴季他就是想趁火打劫，趁我老公昏迷在床之际，欺负我们寡母，你们不能帮忙就算了，还要落井下石吗？」 站在程家这边的几个人面露难色，「嫂夫人你也别怪我们，这公司的股票再这样跌下去的话，我们也撑不住了，我们谁背后不是一家老小啊！」 「是啊！我们体谅您，但谁来体谅我们？」 程母气的说不出话来，程青瑜当初为了摆脱裴季放弃了那百分之四的原始股已经没有了说话的权利。 而且对于商人来说，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临时变卦改嫁他人的人，所以程青瑜在他们这里没有发言权。 他都没有，裴衍青就更没有了。 而且，裴季这些年可一点人事都没干，逮着机会就往里面塞人，所以程氏现在有一半还姓程，另一半可完全姓裴。 之前裴季和程青瑜高调地订婚，所有股东都以为他们是一家人，所以对裴季动不动往里面塞人的举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这程青瑜最后没嫁给裴季，嫁给了裴衍青。 要知道裴氏掌权人可是裴季，裴衍青只不过是裴老爷子钦定的下一代继承人，但是裴季现在还年轻，谁知道再过个二十年会是什么样子。 到不管是现在的掌权人也好，后面的继承人也好，都是他们惹不起的，所以他们正犹豫着举棋不定。 就在这个节骨眼，程小小的事情曝光，程青青作为程氏千金，小小年纪心狠手辣，买卖同学对付自己亲哥哥一事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 而且程青青还是个惯犯，不止对程小小用过这种招数，还在学校对其他学生也用过。 第89页 什么千金大小姐其实就是个恶魔。 而且还未婚先孕。 结婚的对象还是程氏一个部门经理，有原配老婆的，她硬逼着人家原配离婚。 程氏口碑一降再降，股票一跌再跌，股东们坐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裴季出手，召开股东大会，原本就有一部分人支持，剩下的一半看到程大意迟迟没有醒过来也只能同意了。 裴季的人看了看手錶，确定裴季很快就要到后，起身。 「程夫人，股东大会你带些不相干的人进来已经是违反了我们公司的股东大会的制度，如果你再这样无理取闹的话，我们说不好只能请你们出去了。」 程母气急败坏，指着他的鼻子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程大意的股份不就是我的，我的不就是我儿子的，我们怎么能算是不相干的人？」 那人冷笑一声，气定神闲，「请问是程大意先生签下了股权转让书还是签下了委託代理权之类的？如果没有的话，程夫人您只能坐旁听席。」 程夫人看着旁边的程氏众人。 众人点点头。 「夫人稍安勿躁，先坐旁边听听吧！」 程母气的破口大骂，但最后也只能在自己人的安抚下，坐去了旁边。 门外声响，张延推着裴季走了进来。 原本吵吵嚷嚷的声音剎那间静止。 裴季无视程母咬牙切齿的眼神，缓缓坐在了董事长代理席上。 「今天大家齐聚一堂，是因为我们的董事长程大意先生前些天遭遇了车祸，对于程大意先生的遭遇，我们深表同情，但是公司最近正在紧要关头，因为一些不好的人做了不好的事影响到了我们公司的名誉和形象，为了防止股票再动盪，我们股东们的利益再遭重创，不得已由我出面做这个坏人，召开这次股东大会。」 裴季的人马上鼓掌，其他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纷纷举起了手鼓掌。 裴季抬手示意大家静下来后，又看着众人，「在商言商，个人的利益动盪了我们整个的利益是不值得的，在座诸位也都明白这个道理，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现在的股份是整个程氏最多的，我做这个董事长还有谁有异议吗？」 程母正要说话，裴季侧过身子看向她，「程夫人是有异议吗？毕竟这件事情是由于您教子无方导致的，我觉得您理应说几句话，不然我们股东这么多的损失谁来赔？」 程母顿时就不说话了。 她哪里赔的起。 裴衍青起身，「小叔股票这种事情本来就会有动盪，怎么可以因为……」 裴季直勾勾地看着他，「程大意给你股份了？」 裴衍青闭嘴了！ 程大意为了抗衡裴季，把所有的股份集中在一处，现在反而成了掣肘他自家人的绳索。 裴季环顾一圈，下面很多都是程氏的老员工以及程氏沾亲带故的人，虽然表面上没有开口说话，但也不举手表决。 裴季手指漫不经心地叩击着桌面，神色淡淡，「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人不服气我，但如果是他呢？」 说完裴季拍了拍手，门外有人推门进来。 来人一头红髮，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第71章 新董事长 看到是他，众人神色各异，程母和程青瑜不知想到了什么对视了一眼，旁边裴衍青表面平静，心底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众人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进来的人会是程小小，一时间议论纷纷。 程小小没看吵吵嚷嚷的众人，他知道这群人看不起他，没关系，他也看不起他们。 环顾一圈后，程小小把目光落在了坐在中间位置的裴季身上。 中午的阳光有气无力地从窗户上照进来，暖洋洋的照在裴季身上。 裴季整个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衬衫顶端解开了两粒，领带早已不知所踪，隐隐约约露出昨天酒会上被程小小咬过的锁骨上。 是一排整齐的牙齿印。 程小小在外面大概已经听了一圈。 他不懂商场的事情，但也知道裴季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已经十拿九稳，让自己进来不过是给他这些效忠于程氏的股东们一个台阶下。 这也是裴季同意了跟他结婚的原因之一吧，从裴衍青给程小小看裴季相恋了七年的男友时，程小小就明白了。 裴季对他和对程青瑜都是一样的。 利用！ 裴季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娶他们中任何一个，一切的目的只是为了程氏在北疆的五大牧场。 裴季的洲安集团早在十年前，便布局进军宸国乳业，短短几年在北疆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吞併了十六个牧场。 如今再加上程氏的五大牧场，他真可以直接垄断北疆的奶源地，将洲安集团下的明瑞发展成为北疆最大的乳业集团。 强势挤进宸国原本根深蒂固多年的三大奶业巨头。 他下了好大一盘棋，从刚开始假意帮程氏度过难关开始，筹谋了整整五年，一点一点地把程氏吞进自己的版图。 「发什么呆，过来跟大家打个招唿！」 程小小在裴季眯眼看过来的时候，睁着双无辜的狗狗眼看过去，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像雨后天晴揉碎了的云，一副温温柔柔不谙世事的模样。 「小叔！」 程小小几步上前去，扑进了裴季怀里，不管什么情况先把大腿抱好。 第90页 众人:「这……」 他听到裴季在他耳边的轻笑，温柔的气息擦过耳边，轻轻痒痒的，「晚上回家再闹！」 分明是戏嚯的话。 但话里的意思，莫名就让人很上头！ 撩拨人这方面，裴季才是狐狸，程小小顶多算是小奶猫，又怂又爱玩。 裴季把程小小从怀里扯出来，把人推到众人面前，「正式介绍一下，程小小是我夫人，法律认证的那种。」 裴季话音刚落，身后张延就把两人的结婚证拿出来展示了一圈。 看着那张鲜红的结婚证，程青瑜手指几乎掐进手心，目光落在裴季宠溺的脸上。 他不是没对裴季动过心。 外人都说裴季爱他入骨，是他嫌弃裴季断腿，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开始对裴季也是上过心的，可裴季却只把他当成个小玩意。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与其说是他不想跟裴季结婚，不如说是裴季从来没想过跟他结婚。 为什么？ 到程小小他就可以了？ 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程小小？ 程青瑜目光又转向旁边的裴衍青，裴衍青从程小小进来后，目光就一直跟随他。再没有挪开过。 程夫人脸色漆黑，指着程小小的手指气得发抖。 前两天在医院走廊上的话，程母一直以为程小小信口雌黄，现在才知道他说的全是真的。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给程小小施压，想让他代替程青瑜嫁给裴季，他就是不愿意。 等一离开程家，却转身就嫁给了裴季，主打一个跟他们作对到底。 「你……竟然联合外人一起对付自家人？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恶毒无耻的儿子？」 程小小没心没肺地冲程母甜甜一笑，「妈你在说什么啊！不是你让我替嫁给裴季的吗？」 「你…你…」 程母两眼一翻白，差点被他气晕过去。 裴季偏偏在这个时候对身后的张延，「我裴季名下所有程氏的股份一分不差转让给我的夫人程小小，从今天起他就是程氏新任董事长。」 裴季这一举动别说那些股东和程母，就是程小小自己也没想到。 程小小:「……小叔！」 裴季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不是收购，是我和你们新董事长的强强联手，我们的目标不只是北疆而是整个宸国。」 掌声雷动。 程氏的老股东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管怎样，程氏这下算是保住了。 …… 董事长办公室，裴季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后，漫不经心地坐在沙发上，把面前原本属于程青瑜的原始股，以及自己在程氏所有的股份推过去给他。 「把字签了！」 程小小目光落在股权转让协议书上，翻都没翻开就笑眯眯地退了回去。 「小叔你不用考验我的，我对程氏不感兴趣，对经营公司更不感兴趣，小叔要真想送我礼物的话，给我发个红包就好了。」 他实在是受够了这些变不了现的礼物了，不管是那枚鸽血红还是那枚价值一套房的手錶…… 当铺当不出去。 奢侈品回收店不敢收。 裴季不说话，眼中是程小小看不懂的复杂情绪，程小小心里一凛。 是他的回答裴季不满意吗？ 还是说发的红包他不满意？ 赶紧一次把东西都推到裴季面前，讨好地说道:「小叔，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你辛辛苦苦得到的，我没有夺人所好的习惯。」 裴季抓住他的手，「我需要一个约束程氏那些老骨干的棋子，这颗棋子就是你，所以帮我接下程氏好吗？」 看程小小不说话，裴季继续开口，「是你说的要搞垮程氏，不会这会又心软了吧！」 程小小说不过裴季。 最后，在裴季的连哄带骗下，被捉住手签了字，又把他的手指摁进印泥里，然后重重按在签字的旁边。 一连签了好几张，还有指派裴季代理他股份的授权书。 仅仅一天的功夫，程小小挤掉他爸成为了程氏新任董事长，成为了程氏青纯乳业史上最年轻的董事长…… 第72章 前男友 晚上，裴季看着窝在自己怀里懒洋洋的程小小，手指轻轻抚向他的背嵴，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摸过。 指尖带起的滚烫，烫的程小小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裴季轻笑，俯身凑到程小小耳边，「要不要下次试试办公室 y？」 惊吓！ 程小小差点掉下去，反应过来紧紧地抱住裴季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脸，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咬着嘴唇:「小叔～我是个比较腼腆害羞的人，下次别这样了。」 裴季凝眉嗤了声，眼神悠悠地停在他身上，停在他欲拒还迎的动作上。 「腼腆、害羞的人可做不出这种动作。」 程小小「噗嗤」笑出了声也不装了，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修长有力的腿直接勾住了男人的腰，裴季唿吸逐渐加重…… 一道电话响起。 裴季摸过旁边的手机看到是谁后挂断了，可那电话不依不饶依旧打进来， 挂掉了十几个电话后，裴季看了程小小一眼，接起了电话。 「你做什么？我是个结了婚的男人，你大半夜的给我们打电话影响我们了，懂吗？」 电话那边似乎早就习惯了裴季的恶言相向。 第91页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等着！」 低头看向程小小时，他正面色潮红，意犹未尽地看着他，「大半夜的是您哪个情人不听话了，要不要过去哄一哄？」 「白庭，我以前的前男友，不过我们早就分了。」 裴季说完俯身下来，他轻声在他耳边低语，语气中带着一丝诱惑:「不听话的情人就不要了，我老婆才是最重要的。」 不愧是裴季，你明知道他在花言巧语说谎哄你，却还是不可控制地对他上头。 「那你去吧，他在等你。」 多么大度的话，程小小差点替自己鼓掌，他这原配做的可真太大方了。 裴季没接他的话，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想看清了他此刻真实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程小小感觉他生气了。 果然在下一秒，兇勐的吻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结束后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程小小窝在被窝里，懒洋洋的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裴季穿上外套，又是一副人模狗样，「宝宝乖，我把他送去临江月就回来，你先好好休息。」 …… 第二天，程小小洗漱完下楼，就看到了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陌生男人。 其实也不算陌生，他跟白挽有五分相似，只不过白挽一看就是那种桀骜不驯的公子夜，他不一样，他眉眼温柔，身上穿着件藏蓝色衬衫，映衬的他整个人斯文儒雅，气质高洁。 斯文败类！ 程小小心里莫名就涌出了这四个字。 裴季黑色衬衫微微挽起，矜贵的他为了白庭，竟然在洗手作羹汤，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气氛和谐。 白庭微微偏过头就看到了二楼楼梯上的程小小，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你就是裴季的那位小朋友？」 …小朋友… 程小小反覆咀嚼着这两句话，目光落在裴季身上，不是说会送回临江月去吗？为什么送到这里了？ 三人y？ 他不行！ 裴季也抬头看过来，脸上的笑意在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有一些勉强。 裴衍青之前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天鹅和野鸭……真是难为他了，找到这么贴切的比喻。 裴季推着轮椅回去厨房继续忙活。 白庭就一脸懒散地坐在沙发上，朝下楼来的程小小招了招手，「小朋友过来我看看，多大了？」 程小小打开冰箱取出一只鲜奶和一块昨天吃剩下的面包，坐到了餐桌上慢吞吞的喝着:「……我不叫小朋友。」 白庭的目光上上下下将他看了个遍，那种打量商品一般的语气和姿态让程小小很反感，专注地喝着鲜奶不去看他。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裴季的男朋友，出国的这段日子多亏有你照顾裴季，谢谢！」 「男朋友？」 裴季不是说是前男友吗？ 程小小不傻，知道对方这话是宣示主权的意思。 「不用谢！」 「要谢的，裴季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想你应该也听说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我真的很感谢你。」 不知为何，程小小听到他说话就很反感，虽然他语气平静温和，可那看似大度的话却像是原配对突然插手他们生活的第三者说的。 程小小不明白这是裴季安排的还是白庭自作主张，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许久才找了个话顺着他说。 「白先生不必担心，我跟裴先生的关系仅仅各取所需罢了。」 白挽点点头，「我当然知道，裴季都跟我说了，对了今晚裴季帮我在欧世纪举办了接风宴，一起过来玩啊！」 程小小直接拒绝，「工作忙没时间！」 他才没空过去扮演小丑，自找不痛快。 程小小不想待在这里任人打量了，「我吃饱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裴季做好早餐出来的时候程小小已经离开了，沙发上只有白挽云淡风轻的在和朋友打字聊天，看到裴季出来轻笑了声。 「早餐做好了吗？我饿了！」 裴季不说话，从阳台往下望去，只能看到程小小低着头，头也不回地出了大门。 裴季转身看向白庭时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白庭你跟他说了什么？」 白庭翻了翻白眼，「他很忙急着上班，你以为我欺负他？」 裴季懒得跟他说话，「吃完饭赶紧滚！」 …… 其实程小小很紧张，低头往外面走的时候，生怕碰到熟人开口说话，会把他现在的难堪和惶恐无措全部看过去。 虽然介入他们感情自己并不是有意的，但真正面对裴季的正牌男友，还是会很难堪。 根本不需要对方说什么，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怜悯的表情，他就满盘皆输。 幸好一直到走出别墅都没有人看到他，刚才走得急，脑子里就像煳了棉花一样飘，此刻走出房间那种感觉加重了些，有种被泄去全身力气的感觉。 必须靠着后面的墙壁才能保持自己不倒下，自己终究是认了真，把感情赔进去了。 等车的过程有点冷，冬日这样的早上跟晚上差不多，凉意袭来，只穿了普通外套的他立刻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裴季不该给他虚幻的温柔让他以为有机可趁，他也不该没弄清楚对方的情况就擅自绑定了他。 第92页 是裴季太温柔了，以至于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了。 自己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程小小狠狠唾弃了自己两秒，手机响了。 是刚吐槽过的曹操。 程小小已经打到了车，直接坐了上去。 摁掉电话，回了两个字。 「有事？」 对面打了一段文字，「为什么不吃早饭。」 「你们吃，我最近在控制体重。」 第73章 接风宴 程小小坐在甜品店看着手机发呆，就在刚刚有个陌生的微信号申请好友。 程小小看着头像上的那一点苍翠，心中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程小小同意后，对方发来了几行字，「你好我是白庭，今晚我的接风宴在欧世纪二楼举办，有空过来玩吗？」 程小小没回，径直点开他的朋友圈，他的预感不会错，白庭就是来挑衅他的。 果然，白庭的朋友圈，今天早上更新了一条朋友圈，拍的地方正是裴季家的餐厅。 桌上的三个菜很温馨，仔细还能看到餐桌上裴季的手錶出镜。 白庭的文案很高级，「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程小小看的牙齿发酸，咬了咬嘴唇，「真狗，每天跟我说很忙，却在他一回来后立马给他做饭。」 阿瑶一大早被他叫来，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哈欠就没有停过，听到这里直接翻了个白眼。 「程小小你不会真的喜欢上裴季了吧？」 程小小垂头丧气，「有一点点……」 阿瑶蹙起眉头恶狠狠地盯着他，「一点点？」 「嗯，他……勾引我的！」 阿瑶蹙了蹙眉头，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难以置信。 程小小嘆口气，「我就知道你不会信，我承认一开始是我勾引他，可后来他也勾引我了，像他那样的男人，财富，金钱，魄力，身体……」 说到身体时，程小小脸一红，「总之他那种人想让别人爱上他太容易了，我花痴加颜控，他腹肌加张力十足，我根本抵挡不住。」 阿瑶翻了个白眼。 「算了，你上次不是托我卖掉那个戒指吗？我找到买家了。」 「真的吗？」程小小有点兴奋，「有了钱他就可以给哥哥打过去了。」 阿瑶手指划开手机给他老闆发了个信息，「老闆，晚上带你那个朋友出来，咱们见面聊聊。」 发完信息掀起眼皮子看了看程小小，「你戒指带了吗？」 「没带，谁没事戴个六千万出门？」 阿瑶颇为认同地点点头，「对头，第一次见面当然要谨慎点，虽然这人是我老闆的朋友，但这可是几千万的事情被坑了怎么办？」 …… 晚上，欧世纪，名流云集。 白庭的接风宴在二楼举办。 程小小和阿瑶去的是一楼，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谁想到去一楼也要被拦下盘问。 白庭的接风宴是裴家举办，所以这场接风宴比程青瑜当初高级了十几倍。 州城的上流和有点名气的明星几乎全出动了。 秋华的资源咖，程青瑜自然也来了，公众场合，裴衍青作为他的爱人跟他站在一起。 程小小随意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落在面前的接待身上。 「你好，我们是去一楼的。」 「一楼？一楼今晚也被包场了，请问两位有邀请函吗？」 阿瑶不好意思地看着程小小，「你别急，我去打电话！」 熟人太多，程小小今天不想营业。 站去了走廊尽头，走廊内光线昏沉，可有些人天生的气质出众，即使相隔着一群人，程小小还是一眼看到了裴季。 他正半倚在轮椅的金属扶手上，脑袋稍侧，似是在跟旁边的人说话，旁边的人穿着件浅绿色衬衫，身材挺直修长，正是早上才见过一面的白庭。 白庭时不时的轻笑两声，轮椅上的裴季没有太多动静，手指间夹着香菸，烟雾寥寥中叫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两人聊完后，白庭推着他往这边的方向走来。 程小小急中生智，躲进了旁边的房间，一门之隔听着轮椅滚动的声音越来越近，程小小心脏也跟着「扑通扑通」狂跳。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就好像做了亏心事的那个是他才是。 两人似乎停了一下，说了句什么，隔着一扇门程小小听的不太清楚。 刚好阿瑶在这个关键时刻给他回过来了电话。 电话铃响起的时候，程小小差点跳了起来，赶紧捂住手机跑进了洗手间。 「小小，我老闆出来接我们，你去哪儿了？」 「我上个洗手间马上出来。」 程小小洗了把脸，一拉开门就看到了门口的裴季和白庭。 对比程小小的惊吓过度，他们俩反应从容，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看着他。 他们那么光明磊落的样子，倒像是程小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来，被人当场抓住一样。 程小小脸变得很快，立刻笑眯眯地开口，「好巧啊，我是跟朋友来玩的，真没想到会碰上你们。」 裴季往轮椅后背靠了靠，嘴里还咬着烟，眼睑懒懒耷拉着，神色闲散又冷淡，「哪个朋友？」 第93页 程小小心底发憷，不敢看他，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是阿瑶的朋友，她来相亲，我过来给她把关一下，时间快到了，我先过去了。」 程小小侧身就要走，裴季抓住了他，「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我跟你一起去。」 听到这句话，身后的白庭脸上的神情有一丝变化，不过他掩饰的很好，仿佛一个大度的夫人。 在面对自己老公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疼的要死，脸上却还要露出大方得体的笑容。 这样的表情，程小小在曾经的程青瑜脸上也见过。 他们不跟你争不跟你吵，甚至每次看你都用淡定从容的笑容面对你，但是眼神里的轻蔑和轻视，让你自然而然感觉羞愧，感觉低人一等。 「阿远，你们先去吧，我回包间等你，不过兄弟们都来了，你可别放大家鸽子啊。」 裴季没说话，没吭声也没拒绝，只是目光戏嚯地看着程小小。 白庭没有得到裴季的回答也不恼，面上带着浅浅的笑，乖乖地出去了。 原地只剩下两人，程小小被裴季的目光看的心慌，「小叔，我真的有事。」 裴季盯了片刻，目光看不出丝毫情绪，许久后嗤笑了下，目光落在被自己抓住的手上，薄薄的指腹摩挲着他的手心。 热热的痒痒的。 就在程小小以为他想坐点什么的时候，他却又缓缓松开了他的手。 被裴季松开手的那一刻，程小小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有轻松还有点点怅然若失。 他真的，真的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还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一楼的入口处，程小小拿出阿瑶给的电子邀请单进了内场。 推开包厢门，迎面而来是阿瑶复杂莫名的脸色。 程小小神色一凛，目光越过她，往她身后一看。 她那斯文秀气的老闆身边坐着裴季…… 裴季撑着下巴，脸上带着戏嚯和嘲讽的笑，挑眉盯着他。 阿瑶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后，跟老闆做贼一样的熘走了。 程小小脸都笑烂了。 「小叔你听我解释。」 裴季扯下领带，露出了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腹肌。 程小小咽了口口水，「小叔你说话就说话，脱衣服做什么？天冷小心感冒。」 「我不想听解释，你做给我看。」 程小小心里没忍住笑出了声，手勾了一下后面的门锁「啪嗒」一声反锁上了门。 「小叔，惹到我你算是惹到棉花糖了，吃我，我超甜……」 二楼，白庭等了足足一个半小时，脸都气烂了。 散场之前，裴季才姗姗来迟，一脸餍足的表情，脖子上还被有心人士种下了大大几个草莓，像是怕别人看不到一样。 第74章 三十一区 洗手间白庭越想越气，打了个电话给安德鲁。 「两个都弄死，记得做干净一点！」 …… 荒无人烟的高速公路上，一辆面包车飞速行驶出了欧国十一区，朝着臭名昭着的三十一区开过去。 「前面就是三十一区了。」 车上的男人拖出一个全是血的沙袋。 「小子记住了，下辈子离姓裴的远一点，离我们夫人远一点，好好投胎去吧！」 「咚！」 重物被踹进水里的声音，麻袋里面除了沈意安还有两块大石头。 冰凉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从他的口鼻拼命往里灌，巨大的水压挤压着他的胸腔和肺部。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有个东西圈住了他，紧接着有东西划开外面的麻袋。 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头皮一紧，他被人从后面薅住了头髮往某个方向拖去。 直到把他拽上岸。 黑夜中他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听到一口纯正流利的英文。 「餵？餵兄弟你没事吧？」 沈意安下意识抓住了那人的裤腿，「救……救我哥哥！」 「你说什么？」 沈意安惨白着一张脸，嘴唇已经冻到发紫，一口气没上上来，直接晕死了过去。 男人大惊失色。 「我去，你别碰瓷啊！」 「餵……喂！」 沈意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处废弃的工地上，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被水泡了一下，血肉翻开狰狞无比。 脚以一种奇怪的姿态扭曲着，看起来应该是折了。 不动还好，动一下浑身就像被肢解了般撕心裂肺的疼。 「你醒了？」 男人操着不太娴熟的中文走过来，手里拿着一瓶洋酒。 「没办法，咱这区就这物资，你先喝两口当消炎了。」 沈意安伸手接过勐灌了两口，后又吐在严重翻出皮肉的腿上，撕开衬衣的下摆。 男人以为他要包扎，他却把布条揉成一团咬在嘴里，然后把已经变形的腿骨卡在两块石头中间，深吸一口气。 男人大惊失色，「你……你要做什么？」 「咔嚓！」 伴随着男人的声音是腿骨被卡正的声音。 沈意安取出嘴里的布条，捆在伤口处，勉强拖起痛疼的身子，靠着墙壁站了起来。 「这位大哥，还能麻烦您再帮我一把吗？送去圣斯立医院后，我一定会给你丰厚的报酬。」 第94页 「圣斯立医院？你是医生？不过医生也没用……」 男人看他不懂，耐着性子给他解释道:「到了我们这你就把外面的事情都忘了吧，我们这是三十一区，罪恶都市，远离文明社会，进这里的人不是尸体就是通缉犯，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的。」 没有一个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沈意安的脑子里全是这句话。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沈意安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大脑一片空白。 「喂，你没事吧？」 男人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下一秒他的手就被死死地抓住了，那力气之大，他一个练家子都感觉到了疼痛。 「喂，你放开！」 沈意安像是没听到一样，死死地抓住他，就在男人伸手想一掌把他噼晕的时候，沈意安突然双膝一弯朝着他跪了下去。 「哥哥还在医院，没有我，他会死的，求求你帮帮我们，我有很多钱，我全都给你，只要你帮我离开这里好吗？」 男人伸出的手停在了空中，改成推开他。 「你在想什么？我刚才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在听吗？这里只进不出，你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还想着出去？」 沈意安慌了，看他出去以为他要走，赶紧抱住他的腿，「求求你帮帮我，求求你，哥哥还在医院，求求你帮帮我，求求你……」 男人没理他大步往前走，他没有松手，男人这么一走，他就被拖行在了地上，刚刚包扎的伤口裂开，地上被拖出了一条条长长的血痕…… 男人忍无可忍，一脚踹开他，这一脚不是很重，可沈意安只是个普通的人，还是个受了重伤的普通人。 「噗」 直接被这一脚踹的吐了血。 暗红色的血，应该是之前被那群人打伤了肺腑，再加上他这一脚，淤积的血块被打了出来。 男人愣住了，他想自己刚才并没有用太大的劲，怎么这人就吐血了。 「你别吓我啊！」 沈意安吐血后就倒在地上，声息全无，可等男人凑近去看的时候，沈意安又突然睁开眼睛，再次抱住了他的大腿。 「求求你，至少让我打个电话给我弟弟……」 话音未落，沈意安却再次晕倒。 男人:「……」 玛德，真麻烦！ 四处看了看，把人放在破旧的板车上，拉着上路，街上有人背着枪，远远地走了过来。 「做什么的？」 男人用纯正流利的英文回了，「我同伴，被西组的抓了刚逃出来，我找老郑给他看看。」 「受伤太重的同伴就不要去打扰郑哥了，浪费资源。」 男人想起他正骨时候熟练果决的模样，赔笑道:「两位通融一下吧，他之前也是个医生。」 「医生？」 男人看到他们表情松动点点头，「对，外科正骨医生，他的腿……」 男人把盖在男人身上的衣服拿开，露出了他的腿。 「原本变形了的，他咔嚓两下就给接好了。」 两个小弟瞪大了眼睛，而后看着男人。 「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千真万确的真。」 两人对视一眼，医生在他们这里可是最稀缺的活资源。 老郑听到是被抬进来的人，看都没看，朝旁边指了指，「尸体放那边。，」 「老郑是我，他还活着，你救救他吧！」 老郑看到是他，顿时破防，手里的本子被他丢在他脸上。 「抬进来的救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男人没动，「老郑你试一试啊！」 老郑被他整烦躁了，「我一个兽医……够了，真踏马够了，老子当初就不应该听你的鬼话，编个医生的身份，平时治死个把人无所谓，现在……」 长毛赶紧捂住他的嘴。 「你别激动，外面那么乱，你能在这里好好待着是好多人想都想不到的安定啊。」 老郑神经衰弱，在暴走的边缘。 他明明只是一个兽医而已啊！ 自从到这里后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医生，天天跟死人打交道。 「你不知道，上面那位受伤了，随行的医生死了，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我听队长的意思是到时候安排我过去看诊，你知道我的本事的，除了会打个消炎药，止血和包扎一下外伤，我其他的都不会啊！」 男人左右看了看没人后，指着破破烂烂的沈意安，「那你更应该救他了，我看他正骨很在行，应该是个医生……」 老郑眯起眼睛，「你是说让他替我去？」 男人点点头，「对！」 「可他怎么会愿意听我的话？」 男人看了看沈意安失血过多的脸，「他有一个哥哥，为了出去他只能救上面那位……」 老郑给沈意安检查了一番，嘆了口气，「但你知道我的本事，像他这么重的伤势，我都是直接两针消炎药，一针止疼药，能活就活的……」 「唉唉唉你不用跟我说，你按照你平时的就行，不用管我，我也不会。」 第75章 替身 接风宴完美结束，白庭处理完两只杂鱼的事情回来了他们私底下几个好友的包厢，裴季不知何时把程小小也带了上来，两人一坐一站在门口拉拉扯扯。 看着碍眼的很。 包厢外的的灯光淡淡的照在两人身上，程小小半个身子都挂在裴季身上，两人额头抵着额头，下一秒就要亲上去了。 第95页 包厢里不知道谁打开了门，看到了裴季抱着个人，刚开始还以为他抱的是白庭。 「你们俩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就别在门口秀恩爱了，有话进来说也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程小小满脸通红地从裴季怀里钻了出来，那惹眼的红髮晃的刚才说话的人脸都白了。 跟他一样惊讶的还有后面一群正准备说看热闹的众人。 看到裴季抱着程小小，一个个呆若木鸡，他们都曾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此刻却连个表情管理都失了控。 这群朋友可都是亲眼见证了裴季和白庭热恋七年，即便不爱了也不应该光明正大地带着替身上人家的接风宴捣乱吧？ 身后的白庭大度的表情被撕裂，面白如纸。 他以为裴季再无情，也至少会给自己一点面子，毕竟他没有拒绝给自己举办接风宴，没有拒绝接他，没有拒绝他回国。 对他就还是有感情的。 可他先是把自己一个人晾在接风宴上，而后又带着第三者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竟真一点面子都不给。 众人心里同样犯疑，不明白裴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裴季懒散地眯起眼，对上了众人探究的目光，朝他们勾唇微笑着。 「今天借我朋友的接风宴跟大家宣布一下，这是我老婆程小小，以后大家碰到，别再认错了。」 裴季意有所指刚才朋友认错人的事情，搞的那人赶紧出来道歉。 「远哥别介意，我这人就是眼瞎，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认错嫂子的。」 众人也纷纷附和，只是目光在对上白庭后都心虚地避开了。 白庭脸上已经维持不住表情，惨白着一张脸，身子摇摇欲坠。 「阿远，今天是我的接风宴，你带朋友过来我很高兴，但是……」 他说完轻轻咬了咬唇，微微颤抖的声音中透露出他现在的脆弱和无奈。 裴季像是没看到他隐忍着要哭了的表情，继续气他，「是，所以我把我老婆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气氛太尴尬，有人打趣，「阿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大家玩的这么好，竟然没收到消息。」 有人附和:「是啊，远哥太低调了。」 有人八卦:「什么时候办酒席别忘了请大家喝一杯。」 裴季淡淡笑了起来，手指缓缓摩挲着程小小锁骨上的皮肤。 「快了，礼服什么的都订好了，婚礼的时候一定请你们。」 白庭最好的朋友，忍不住起身，「裴总，白庭陪了你这么多年，甚至因为你出车祸，九死一生，白庭没康復之前，你找谁做替身都无所谓，但现在他回来了，你也该收心了吧。」 裴季看都没看那人，只低头看着怀里的程小小，眸光中闪过一丝戏嚯，「他们说你是他的替身，你是吗？」 程小小目光落在裴季身后的白庭身上，他没了早上的骄傲和从容，看起来伤心欲绝到快要碎了。 他现在的样子就跟原配夫人碰到自己丈夫出轨小三一样。 「芍药和玫瑰各有千秋，小叔，我不做替身，你要是对他还有感情的话，我可以成全你们。」 裴季漫不经心地揉搓着他张扬的头髮，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落到白庭身上，「你车祸失忆了，所以忘记我们早就分手了，之前因为你在治疗中，所以没有人对你说，就是怕你受刺激。」 白庭摇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不可能，我们那么相爱，怎么可能分手。」 白庭走上来，蹲在裴季面前，轻轻捏住他的衣角，「我不相信我们分手了，他是你找来气我的对吗？你赢了，我真的吃醋了。」 裴季不动声色地撇开他的手，对上了身后那位替白庭打抱不平的好友，目光淡淡扫过去，冷冰冰的语气仿佛带着寒气。 「你是谁？我跟你很熟吗？我裴季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插嘴了？」 那人被裴季这样盯着气势瞬间落下，「我……我只是替白庭不值，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事，结果你却对一个替身动了心。」 「替身？」裴季的眼睛眯了起来，搭在轮椅上的手指动了动，「你给我指指看他们哪里像？」 那人愣了一下，众人也愣了一下，目光看向程小小和白庭。 这两人还真是除了眉眼，哪哪儿都不像。 那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裴季没了耐心，对身后的张延摆摆手，「把他丢出去。」 众人:「……」 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多嘴。 白庭勐地扑上去拦在那人面前，「阿远，我朋友只是喝多了，给我一个面子放过他一次好吗？」 裴季一言不发，沉默地往后仰了仰，嘴角噙着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面上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明晃晃的不善。 「你没听到吗？我老婆说他不是替身，他一口一个替身是在打谁的脸。」 白庭咬着唇倔强地看了一眼程小小，那目光仿佛淬了毒，「阿远是要我向你夫人道歉吗？如果向他道歉你能原谅我朋友的话，那我向他道歉。」 白庭脸上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忍着众目睽睽之下的难堪，对着程小小鞠了个躬。 「程先生，我朋友他心直口快不是有意的，还请您大人有大量，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 第96页 话刚说完，眼眶就红了。 程小小缩着脖子不敢说话，被裴季抓住的手指疼的他难受，知道裴季这是心里喜欢对方，但又因为某些原因不肯当众表达。 该轮到自己上场了。 可还没等程小小说话，白庭先是步子不稳，然后仰面栽了下去。 场面一片混乱，有人打电话，有人在给白庭做心肺復甦。 裴季坐在一边看着，表面上无动于衷，但程小小还是从他过快的心跳频率感受到了裴季对白庭的紧张和担心。 「小叔，你去看看他吧。」 不知为何，程小小这句话说出来后，裴季周身的气场更冷了下来。 难道是迁怒自己了…… 「这里太乱了，我让张延先送你回去。」 程小小乖巧地点点头。 虽然他不知道裴季和白庭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裴季是爱着白庭的。 最好是裴季发现了自己的真心，然后主动提出一个亿让他捲铺盖滚蛋…… 第76章 交易 路上，张延没说话。 到家的时候程小小才发现他没把他送去裴家别墅，而是送到了程小小自己租住的小房子。 一向不喜欢说话的张延开口: 「裴总和白先生只差结婚了，临门一脚两人出了车祸，我知道你跟裴总的交易，白先生也知道。」 程小小往脖子上围围巾的手顿了一下。 难怪白庭在自己面前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裴季只是协议。 只有自己像个傻瓜一样。 「张助想跟我说什么？」 张延脸上表情冷淡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白庭那会出事，程小小甚至不会想到这人脸上还会出现心疼和关切的表情。 张延语气淡漠，「我要你有自知之明，裴总跟白先生才是一对，还有……你确实是白庭的替身，虽然是最不像的一个。」 程小小垂下眸子，戴好手套。 「好的，我知道了？」 推开车门的时候他又听到了身后张延低沉的嗓音，「不要以为裴总把程氏给你，是裴总对你的爱，你只不过是他暂时牵制住程氏的一颗棋子，程氏的股份早在很多年前就为了防止被吞併做了一系列保护，裴总用了五年才勉强吞掉一半。」 张延缓了缓继续开口，「利用你这个程氏继承人的身份，来牵制程氏那群老顽固是最不需要本钱的，所以你明白我说的话了吗？」 程小小挑眉，「继续说。」 「至于三年后离婚，裴总分你一个亿……我想你是聪明人应该也知道那代表了什么？那是裴总给你的补偿。」 黑暗中，张延的脸低沉着，带着警告的意味，「我早就跟你说过，裴总不喜欢你这一款，现在白先生回来了，请你不要去打扰他们。」 程小小抬起头，黑暗中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丝毫失态，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 「我跟你们裴总本来就只是合作而已，我对他的感情不感兴趣，不想了解，也不想废话。」 张延蹙了蹙眉头，目光落在程小小身上，「你有自知之明就好了，他跟白先生才是真爱，你不过是裴总闲着无聊逗弄一下的玩意儿。」 替身？ 玩意儿？ 很好，裴季果然很给力。 他在上一段感情中被小三的事情还没有洗清，现在又成了他们感情故事里的替身。 程小小捏着围巾的手指紧了紧，表面一副云淡风轻，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玩意儿？我和裴季可是有结婚证的，你口中的白庭才是第三者吧。」 张延听程小小说白庭是第三者，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如果不是白先生受伤，你这种连给裴总做情人都不配。」 程小小仔细欣赏着张延脸上的恼羞成怒，歪着脑袋低笑几声，「配不配你说了算吗？我可是嫁给裴季了，而白庭再怎样得裴季的眼，在我和裴季的婚姻存续期间，他也只能是个前男友。」 「你……」张延气的语无伦次，「你不过是趁人之危，以前白先生没在你当然有机会，现在白先生回来了，你还是本分一点做人吧，这样三年后你至少可以拿着一个亿，体面的离开！」 程小小憋着笑，五官有些扭曲，最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的吗？那我等你们裴总的好消息了。」 程小小笑眯眯地下车，关门的时候「砰」地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张延目光落在他戏嚯的嘴角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开车疾驰而去。 汽车尾气捲起地上的风雪，金色的路灯下，雪花像镀上一层金光，纷纷扬扬。 程小小漆黑的影子和路灯一起被落在雪地上，拉的长长的，孤独而落寞。 平时五分钟的路程他今天花了一个小时才走到门口。 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屋，程小小松了口气，踢掉了鞋子，扔了身上的大衣和围巾。 瘫在了沙发上，倦意上头却怎么都睡不着。 脑海中全是今天的场景，思绪一片纷乱不堪，脑子迟缓而模煳，根本无法睡着。 跟张延那番话，他其实还可以再硬气一点的，不就是一个渣男而已，等他有钱了左拥右抱。 左思右想睡不着干脆打开手机。 第97页 凌晨的新闻，一篇裴家当家人凌晨守候在医院的视频上了热搜。 比当初裴衍青给程青瑜拍下粉钻的热搜还要高。 托他们的福，程小小看到了媒体是怎么报导两人天作之合的。 白庭确实有这个资本，父母跟裴家是世交，两人是青梅竹马，是强强联手，是珠联璧合。 视频配图的白庭面色惨白，裴季的脸却只拍到一个侧颜，是守在手术室门外被人偷拍的。 虽然他表情看不太清楚，但他紧紧捏住轮椅扶手到泛白的指节出卖了他的此刻紧张的心情。 结论:裴季是在意白庭的。 而且以裴季的本事，他要是不想这段新闻流出去，他有一百万种办法让对方闭嘴。 可是他没有。 程小小睡不着了，又不想看到裴季的这种事情烦，目光落在了旁边多出来的一堆货物上，程一然给沈意安画的画，上次货拉拉拉回来后他还没有收拾过。 画像上的沈意安腼腆羞涩，还有一点坐立不安。 那是他第一次给程一然做模特画的画，紧张地一直在喝水。 然后是两人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亲吻…… 甜甜蜜蜜的小事很温馨很实在，这才是感情最真实的样子不是吗？不像他和裴季无声无息，也不像他和裴衍青轰轰烈烈最后一地鸡毛。 程小小拿出胶纸一点一点地黏上裂开的地方，封边的时候，尖锐的尖框刮到了他的手，手指瞬间被划开了好大一个口子。 几乎是立刻就见了红。 红色的鲜血落在了画像上沈意安的眼睛里。 程小小心里一沉，手指下意识地捏紧。 这幅画正是那幅星河，沈意安的眼睛里是程一然的倒影。 程小小赶紧扯过纸巾一点一点地吸着落在上面的血，可血还是晕染了那只眼睛。 怎么会这样？ 第77章 赌吗？ 看到突然被毁掉的画，程小小心里一滞，心里好像空了一块，莫名的发慌。 就好像有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即将离开自己。 程小小没有迟疑，立刻给沈意安打了电话过去，奇怪的事这次电话过去不再是立刻有人接起，而是打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这很不对劲。 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令他感到透不过气来，渐渐生出一种窒息感来。 「快接电话……」 「意安哥哥快接电话！」 打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随便收拾了个包，在手机上打了个车就要走。 却在楼下被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拦下了。 男人眉眼出众，气质清冷，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搭配内里的白衬衣，一丝不苟地繫到最上面。 目光随意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底仿佛带着一抹笑意。 「程小小，我早说过，凡事要给自己留条退路，以后指不定就能用上，你看今天退路不就来了吗？」 温厉的声线慵懒，透着些许不经意，但又有着几分隐约的认真，然而也就仅是那么一剎那便烟消云散。 程小小急着飞去国外找两位哥哥，没兴趣跟温厉在这里争。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你温大少不会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堵住我戏嚯一番吧！」 温厉笑了。 「嗯，要不要跟我赌一赌？」 程小小强忍住了对他的反感，「赌什么？」 「当然是赌裴季要你这露水情缘还是要白庭那个七年之痒了？」 程小小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赌多少钱的？」 温厉挑眉看了眼他，「你开口，你赌多少我都出双倍。」 程小小从盒子里掏出那枚鸽血红戒指，「我押白庭，我赌裴季喜欢他。」 说完把鸽血红塞给他，「这玩意当定金了，输了的话，我不要东西，给我换成钱就好。」 温厉握着手里的鸽血红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笑的前俯后仰。 许久后停下笑，眼眶还泛着泪，狂热而怪异，「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小傢伙再给你一次机会考虑，要不要跟我？」 程小小尚未答话，身后有道声音低沉。 「温老二你这夺人所好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时隔这么多年还是这么令人讨厌。」 温厉脸上露出了一丝被人打搅后的懊恼，头也不回。 「是你太贪心了，既不想伤了白庭的心又吊着小小，这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裴季坐在轮椅上嗤笑一声，下巴稍扬，姿态懒懒散散地，一声不吭把车钥匙往程小小怀里扔，程小小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愣着做什么？开车回去了！」 程小小回过神来后把钥匙还给他，「你可以让张延送你。」 「他已经被开除了！」 程小小愣愣地看着他下意识问出了「为什么？」 裴季漫不经心掀了掀眼皮，深邃眼眸含着审视望向他，「你是我老婆，他不过是个助理，既然认不清自己的位置，被开除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一旁的温厉看着互动的两人，抛了抛手上的鸽血红。 「刚才我们打赌，你会选七年之痒还是露水情缘，你这位夫人可是二话不说全押了。」 裴季轻笑一声，「他赢了吗？」 第98页 「他用这个赌了七年之痒。」 「哦！」裴季微眯着眼目光落在温厉手中的鸽血红上，只一秒便又移开。 懒散的眼神地转去了程小小身上，程小小心虚地把头低了下去。 「怕什么？一个游戏而已，输了就输了。」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话，程小小却听出了里面咬牙切齿的味道。 温厉笑了笑，收起戒指。 「小傢伙送我的，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裴季看都没看他，目光落在程小小身上，「回去了！」 程小小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推着裴季的轮椅走到路边停靠的车前，张延站在车旁，神色平静。 「程先生，对不起！」 程小小没说话。 张延也知道自己做的太过分了，没有奢望能得到程小小的原谅，只是从内兜拿出一本记录了裴季所有生活日常的笔记本给他。 「以后裴总就由您照顾了。」 程小小侧过脸去看着旁边的裴季，看到裴季点头后才伸手接过。 随手翻开看了看，里面密密麻麻全是一些注意事项，张延这人脸臭了点，做事还是蛮仔细的。 越看越头疼。 心里在盘算裴季开除张延的事情。 好的助理对于老闆来说很重要，张延做了他十多年的助理，哪能就因为自己就被开除了。 八成是裴季故意试探自己，要不然开除就开除何必要让他知道？ 程小小匆匆暼了一眼把资料还给张延，「我没考驾照，我只想做他老婆也不想做他保姆，这种事还是你来干吧！」 张延愣愣地看着还回来的笔记本，跟笔记本一起丢过来的还有一把车钥匙。 「别愣着了，开车送他回去。」 张延心虚地看着裴季，裴季点点头。 可裴季都坐到车上了，程小小还没有上车。 裴季降下车窗，脸色不悦。 「怎么还不上来？」 程小小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我约了车去机场，车快到了。」 「去机场做什么？」 「去欧国有点事。」 裴季看着凌晨两点的时间蹙了蹙眉头，「什么事非得这么晚去？」 程小小看着裴季，「我哥他在国外圣斯立医院做手术，我有点担心他们。」 「圣斯立？」裴季若有所思，「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出国，护照什么的都有吗？」 「……」 程小小第一次出国没经验。 裴季看他傻乎乎地看着他，就知道他什么都没准备。 「乖，先回家，圣斯立我有熟人，明天我让人先打个电话问问，然后你再去好吗？」 程小小眨巴着眼睛，「你真的有熟人？」 裴季点头，「你放心，明天就给你联繫到你哥哥好吗？」 程小小高兴就不吝啬了，爬上车坐去了裴季腿上，奖励了他一个深吻。 第78章 死了 沈意安醒过来的那天，拖着破败的身子给屋子里所有人都磕了一圈，凄悽惨惨的模样看的人难受，但很显然同等阶级的人在这里根本帮不到他。 不是他们不愿意帮你，而是他们这里有大佬装的信号屏蔽器，为的就是隔绝政府的人定位和搜查，所有的手机在这里都是一块废铁。 跑了两次被扭送回来后，沈意安安静了很多，相比较前几天动不动就声嘶力竭和下跪逃跑后，最近两天很明显的安静了起来。 安静的甚至有些过分。 除了偶尔听到别人讨论裴家的时候会停下来听一两句，其他时间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老郑很开心，沈意安还真是个医生，而且是做手术拿刀子的外科医生。 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可每次下起刀来又快又狠…… …… 半个月后，老郑本以为躲过一劫，却还是被要求去给老大看伤了。 小弟带着战战兢兢的老郑和斯文秀气的沈意安进了戒备森严的西城中心城区。 宽大的卧房里，所有人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胸口戴着淡蓝色徽章。 在老郑和沈意安踏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目光都向两人看了过来。 老郑身材矮小又样貌猥琐，所以众人没怎么在意，把目光都落在了老郑身后，安安静静却气质出众的沈意安身上。 一个瘦弱的宸国人，长着一副比死人还白的脸。 看到是宸国人，所有人的手指摸到了腰上的枪。 「怎么会有个宸国人？」 沈意安不说话，老郑被几十把黑洞洞的伤口对着吓傻了。 带两人进来的小弟此刻也吓的面无血色，赶紧连滚带爬地跪到面前介绍。 「苏先生，这是我们这儿的医生，我们队长特意安排过来给您看伤的。」 全场寂然无声。 一群人的目光在沈意安和老郑身上来迴转圈，最后看向床上的男人请示道: 「苏先生！需要这些医生帮你看看吗？」 床上的男人隐在暗处，昏暗的灯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隐约看见一张俊美非常的脸透着丝丝青白之色，森冷又诡异。 「让他们走吧！」 小弟松口气，老郑松口气，两人转身就走，走到一半才发现还有一个人没跟上来。 回头一看，沈意安果然还站在原地。 老郑捂住自己的小心脏，回头去拉他，沈意安却突然开口。 第99页 「您最近刚做了手术，但手术伤口并没有没处理好。」 一石激起千层浪。 围在苏先生身边的人看沈意安的表情没了最开始的轻视，带上了几分慎重。 床上的男人微微眯起眼睛，青白的脸上露出了病态的笑容，好整以暇地撑着脑袋看着他。 「不用检查直接就能看出来？」 沈意安沉默了下，目光落在男人脸上，转一圈后收回，「你的气色看起来跟死人一样。」 手下:「……」 男人:「……」愣了一下，笑出了声。 许久后，男人戏嚯的目光落在了沈意安的脸上，「你也是！」 确实沈意安现在的脸色也没比他好多少。 沈意安闻言没说话，抿着唇，立在原地，沉默寡言的看着地板，仿佛周边的喧譁都与他无关。 小弟 1 上前，「先生，他居然敢诅咒你，我现在就把砍了丢出去。」 苏先生抬手阻止了，「你们走，把他留下！」 小弟 2 不放心，试图劝导:「先生，这不合适……」 苏先生脸上露出了轻蔑，上上下下的目光扫了一眼沈意安，又看向手下们。 「你们觉得我打不过他？」 「不敢！」 手下摇摇头退下，挥了挥手一群人走的干干净净。 原地只剩下两人，苏先生懒洋洋地窝在床上，散漫的目光看着他。 「不是要给我看伤口吗？站那么远好使吗？」 沈意安走过去，俯身掀开男人的被子，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不是没见过裸男，不管是做手术还是给哥哥换衣服的时候见的太多了，所以对于他的清凉，没有多大反应，他的惊讶在于他大腿上。 碗口大的匕首贯穿伤…… 伤口已经结痂，但是周边的皮肤上长出了一圈密密麻麻的红色颗粒，伤口边隐隐泛黄，露出了噁心的臭味。 伤口没处理好，里面已经发炎坏死了。 苏先生没放过他细微的表情，挑了挑眉，吊儿郎当地看着他，「害怕了？」 沈意安不答，凑到伤口面前细细观察了一番后，「需要切开缝合，里面的肉烂了要刮掉烂肉后，重新清洗消毒再缝合。」 苏先生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老老实实地躺了回去。 「随便你，别把我整死了就行。」 沈意安说完这句话就没再说话，打开简陋的手术箱，戴上无菌手套，给他先在腿部打上了一支麻醉剂，而后拿出剪刀和镊子，剪开缝合好的伤口，开始给他清理旁边腐烂了的肉。 整个过程两人安安静静，超强的手术灯打在沈意安脸上，他脸上的表情平静像一块冰冷的玉石，自始至终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把里面的腐肉都清理干净，又清洗消毒后却没给他重新缝合，而是拿了干净的纱布轻轻裹住。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需要每天清洗消毒，敷药，直到里面开始长出新肉。」 苏棱毫不在意，「交给你了。」 说完闭上眼睛，「你出去吧。」 沈意安没有动，苏棱睁开眼睛就看到他已经跪在了地上。 「苏先生，能否帮我一个忙！」 苏棱目光落在他惨白的脸上，直觉这个忙不好帮。 「说出来听听。」 「我哥哥刚做完一段手术，人还在圣斯立医院，我想给我弟弟打个电话。」 苏棱很久没有说话。 「圣斯立医院？」 沈意安点点头，「对，如果苏先生可以送我出去看看他就更好了，我一定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苏棱脸色难看，沉默了好久拿出一个像电台一样的东西摁了几下，没多久对面就传来了讯息。 苏棱淡淡地问:「你哥哥在圣斯立医院叫什么名字？什么病室？」 沈意安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期待地看着苏棱，「程一然！p1609」 苏棱敲敲打打几下后，没多久收到了回来的讯息。 看着讯息，苏棱蹙紧了眉头。 「你确定他叫程一然 p1609 吗？这个人的话已经因为手术风险死了哦。」 第79章 天降 圣斯立医院那边回信息的时候，裴季正在洗手间洗漱。 看到传到自己手里的资料，裴季下意识地往床上看了一眼，小小的人团成一团还缩在被子里。 裴季收回视线，神色冷淡，「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 那边的人感觉到了裴季声音里的冷漠，说话小心翼翼，「是您很重要的人吗？」 「我老婆的哥哥……你说重不重要？」 询问的人瞬间噤声，「我马上去查！」 「和他一起的那位呢？」 对面的人想了想，「那人是他的男朋友，每次过来都会带一枝花，所以我印象很深，之前他们还形影不离的，最近突然就不见了。」 裴季再次望了望床上的人，脸色沉了下来，「找到这个人，还有程一然死了这件事情先瞒着，等下帮我发一个他们俩在一起的那种监控视频给我。」 那边人抹了一把头上的水。 「好好好，我立刻安排下去……」 程小小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某人怀里，睁开迷煳的眼睛，看到的就是裴季冷硬的下颚线，再往上是那张带着戏嚯的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第100页 程小小想起昨晚上的事情脸红了，推开他，「你今天不用去忙吗？」 裴季长手一捞，把他好不容易直起来的腰重新拖进自己怀里。 一大早就被他这样诱惑勾引，程小小没出息的红了脸。 「大早上的你要做什么？」 「不是你要我打听你哥哥的事吗？」 程小小迅速起身，「嗯，我两位哥哥他们怎么样了？」 裴季手指轻轻划过屏幕，点开了一个视频。 「你哥刚做完第一阶段的手术，现在在特护病房，我托的朋友只能拍到这个视频。」 程小小点开看了一下，视频拍的很模煳，只依稀能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正在给床上的人擦拭身体。 视频虽然模煳但确实是沈意安没错了，不过…… 「花？怎么没有花？」 「有，他每天都会带。」裴季轻笑一声，「但现在不一样了，刚做了手术还在特护病房，花不能带进去。」 程小小松了口气，旁边的裴季看着他不再紧绷的脸，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下来。 却又听到程小小开口，声音软软糯糯的在跟他撒娇，「小叔，我想去看看他们！」 裴季把人搂的更紧了些，「去多久？等我忙完这段我陪你去，你也刚好c趁这段时间把护照办了。」 「好。」 下楼的时候，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个意料之外的男人，看清楚他的样子，程小小身子一僵顿在了原地。 白庭像是没有记忆一般，沖他点点头，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昨日的难堪好像不存在一样，他今天依旧是那个落落大方矜贵优雅的白家大少。 「裴总，我们八点三十到公司，现在是八点十分，如果现在吃饭的话来不及了，我已经让刘妈准备了一些三明治，我们可以在路上吃。」 裴季侧头看了看僵硬在原地的程小小，「张延被开除了，我需要一个助理。」 白庭主动上前来打断了裴季的话，「程先生不用担心，我是通过正规渠道应聘进来的，而且昨天远哥也已经把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说清楚了。」 说清楚是指三年后离婚的那份协议吧。 真是风水轮流转，兜兜转转剧情又轮迴到了最开始。 只不过现在的自己站在当初程青瑜的位置上，裴季和白庭就像当初的自己和裴衍青。 不得不说白庭比自己能忍，当初自己站在他这个位置的时候，可没给裴衍青一丝一毫的机会。 他竟然大度到能忍三年，看来，他对裴季是真爱了。 程小小还能说什么，看着两人落落大方的样子，自己要是再说什么就显得很小心眼了。 在没看到白庭之前，程小小还天真的以为张延被开除，真是裴季因为张延得罪了自己，现在看到白庭成为裴季的助理才知道。 张延被开除只不过是裴季在给白庭一个留在他身边的理由，一个瞒天过海的理由。 「我先去公司了，其他的我晚点回来跟你说。」 白庭也冲程小小点头，脸上的笑容从容而淡定。 管家递过来裴季的大衣，程小小刚要伸手去接，白庭已经很自然地接了过来。 「程先生，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白庭把从管家手上接过来的大衣，披在了裴季身上，又推着裴季走到玄关处给裴季换鞋。 这种习以为常的动作原先张延做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现在换成了白庭，程小小却怎么看怎么怪异。 目送他们走出好远，程小小才收回目光。 管家送上来饭菜。 还有一道没见过的汤。 「这是什么？」 管家老爷爷慈祥地笑了笑，「这是白先生送过来的汤，说是感谢先生昨天送他去医院。」 程小小突然觉得喝了两口的汤不香了，重新倒回汤盅，把盖子盖好推给管家。 「既然是白先生送给小叔的，那就等小叔晚上回来再给他吃吧。」 「这……」 管家为难地看着程小小，最后还是端着汤去了厨房。 等管家再出来的时候，程小小已经带上了外套，「王伯，我出去了哈。」 …… 咖啡厅。 阿瑶不住地赔笑，笑的脸都歪了，程小小依旧不为所动。 「昨晚上的事情真不能怪我，我也不知道买家是裴衍青啊，你小叔发了好大的火，还说要把他送到国外去。」 程小小听到这里蹙起了眉头，「裴衍青？可我到的时候不是只有裴季吗？」 阿瑶苦笑一声，「我当时正跟他聊价格来着，你小叔不请自来，让人把他绑回去了，我说……你这个小叔不会真喜欢你了吧？」 「不是，他只把我当合作伙伴。」 程小小斩钉截铁。 阿瑶看他这副表情有点愧疚，「反正买家你认识，你要是还想卖，给他打电话不就行了？」 程小小脱下手上戴的一块手錶，这块不是裴老爷子给的那块，是裴季当初生日时随手买了哄他的，估计也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 「戒指不在了，这个你帮我卖掉，谁要都行，我不出面，你处理好了就可以。」 阿瑶拿着手錶看了一眼，明晃晃的钻石錶盘闪瞎人眼。 「这你也捨得啊！」 「随便卖，钱打我帐户上，佣金百分之十你自己抽。」 第101页 阿瑶闻言开心的像个傻子，把手錶用柔软的丝巾包了几层，「放心交给我吧！」 程小小兴致不高，阿瑶在开心之余终于想到了照顾他的情绪。 「听我一句劝，既然你知道他不喜欢你就别再掺和进他们的感情中去，要不然最后受伤的还是你。」 「言之有理，但是……」 程小小突然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窗外。 第80章 要走 阿瑶等了他半天不说话，抬头顺着他的视线也看过去。 世界有时候很小，所以才有冤家路窄这一说法。 窗外，白庭推着裴季从车上下来，径直从他们旁边走过。 阿瑶蹙了蹙眉头，「你别说他们还真挺般配的。」目光落在程小小身上，「不像你们俩站在一起就像大灰狼和小狐狸。」 程小小起身。 阿瑶吓一跳，赶紧抓住他的手，「你冷静点，虽然很生气，但有钱人最好面子，公众场合你别乱来，他可不是裴衍青。」 「我不乱来，我就跟上看看他们去做什么？」 阿瑶劝不住，干脆也加入了，两人鬼鬼祟祟跟出了饭店。 白庭推着裴季径直走进了一家珠宝店，程小小抬头，店铺的名字叫人心头一凉，「真爱ve」 半个小时后两人出来，裴季手里多了个蓝白色的珠宝盒，下一秒被他抛给了白庭。 白庭喜笑颜开的接住珠宝盒，小声地凑到裴季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话。 裴季沉默了一下，伸手拿起了项鍊，而白庭则在裴季面前乖巧地蹲下身子，任由裴季给他戴上。 「咔嚓！」 旁边阿瑶把照片拍了下来。 「照片我转给你了，你不是说他不喜欢你吗？咱们用这些作为证据起诉离婚的话，应该会分到很多钱。」 程小小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点了保存，「……你说的有道理。」 不得不说这个闺蜜在有些时候比自己靠谱的多。 …… 晚上，白庭推着裴季进来。 玄关处，他低着头蹲在裴季面前，脖子上亮闪闪的钻石项鍊坠下来露出了「ve」的英文字母。 谐音唯一，取自 love 后两个字母。 程小小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不知道裴季说了什么，白庭神色有些紧张。 裴季没看他，自己推着轮椅进来，身后跟着追上来的白庭，手里还拿着一双拖鞋。 「远哥，天气冷不穿鞋会着凉的。」 裴季没回话目光落在了面前一脸淡定的程小小身上，「让他帮我穿。」 程小小坐在原地纹丝不动，笑眯眯地看着裴季，目光却落在白庭身上，「小叔，白先生是你的助理，助理怎么能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呢。」 白庭从旁边接话，「远哥，小小说的对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你要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吗？」 裴季反唇相讥，「你难道不是？」 白庭眉眼带了笑意，「只有你说我笨，他们可都夸我学习能力很强。」 裴季不置可否，骨节分明的食指在金属轮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目光看着的方向却是程小小。 白庭只能走过来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拖鞋递给了程小小，「我太笨了半天没穿好，远哥都嫌弃了，还是你帮他穿吧。」 程小小没有接，目光落在白庭脖子上闪瞎人眼的钻石项鍊上，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白先生脖子上这根项鍊好漂亮啊，好像是ve的限量款吧，真好看，是我老公送的吗？他真有眼光诶。」 白庭面露尴尬，下意识地看了裴季一眼，裴季面不改色坐在了程小小对面的餐桌上，对着一旁的白庭。 「今天没什么事了，你收拾一下走吧！」 白庭看程小小没接拖鞋，目光看向裴季，语气温柔又似娇嗔。 「远哥这么急着赶我走也没用啊，助理的事还没干完，我走不了。」 裴季冷着脸看了眼程小小。 程小小没接他的视线，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白米饭。 管家端过来上午白庭送过来的汤。 程小小目光落在汤上，心情不错的开了口，「小叔，这汤是白先生熬了一早上才熬好，特意送过来感谢你昨晚陪他去医院的，你看这么多饭菜，白先生留下来一起吃吧，要不然我们两个怎么吃的完？」 白庭很想留下，目光期待地看向裴季。 裴季面无表情地盯着程小小，程小小回以迷人的微笑。 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之间的较量瀰漫着战争的烟火。 白庭噎了一下，「我还是不吃了吧，我先回去了。」 裴季却在白庭要走的时候慢悠悠地开了口，「既然他让你留下来吃饭，那就留下来吃吧。」 这一顿饭程小小吃的很安静，筷子只在自己面前的蔬菜上动了动，其他什么都没有动过。 反观另外两人就比较温馨了，白庭给他舀汤，给他夹菜，给他剥虾…… 「刘妈拿点酱油和芥末过来。」 刘妈从厨房拿出酱油和芥末后，白庭就给他重新调了一碗汁。 边调还边对程小小说，「远哥喜欢这种比例的调料汁，你下次记住了。」 程小小已经吃饱了，闻言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不用，这种事情刘妈会记的，再不济还有你这个助理记住就可以了。」 第102页 「小小你不会是生气了吧？」白庭放下碗筷，显得有些侷促，「都怪我不好，一不小心就提起了以前，我现在就走。」 程小小还没说话裴季开口了，「你知道会影响我们的关系，下次就注意点，不要老是在我们面前刷存在感，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其他事情劝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庭被裴季这番毫不留情的话噎的半晌说不出话来，脸上的从容几乎维持不住，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声音哽咽，「好，我知道了，我不打扰你们先走了。」 白庭走后，餐桌上便只剩下程小小和裴季，程小小表面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底下的脚早就到了裴季的大腿上。 裴季眯起眼睛，危险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抓住了那只试图去引火上身的脚。 「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留他下来吃饭？」 程小小缩不回腿，梗着脖子嘴硬，「我这不是帮你吗？我看你不好意思开口就帮你说了，怎么样我这人大度吧。」 见裴季不说话，程小小又开口。 「其实你那个一个亿也不一定要三年后给我，正主都回来了，你留我一个替身做什么？」 裴季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替身？你合格吗？」 这是在质疑他的业务能力吗？ 「合不合格你要不要跟你小侄子一起讨论一下？」 第81章 争吵 裴季听到裴衍青的名字脸色瞬间就黯淡了下来，大手狠狠拽住他的腿把他扯进了怀里。 程小小猝不及防，鼻子撞在他的腹肌上，唿吸间全是他身上的柏香味。 程小小挣扎着从他怀里抬起头，视野被他冷硬的下巴占据，淡色的薄唇抿直，语气森然。 「你就这么贱，裴衍青随随便便哄你两句，你又想去吃回头草？」 程小小想起阿瑶说的话，知道裴季这是误会他和裴衍青私会了，正想解释，裴季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别忘了是你要跟我结婚的。」 程小小委屈，「小叔，我跟裴衍青已经结束了，结婚是我提出来的，但那是不知道你和白庭的事情，我对于贸然闯入你和白庭的感情感到很抱歉，你想离婚我随时配……」 裴季面无表情地掀了掀眼皮子，手指重重地抵在他的唇上，阻止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这么大度善良的人，想成全我们？」 程小小躲开他的手指，露出了委屈可怜的表情。 「……必须的啊，小叔帮我拿下了程家，我也得给小叔做点事情才公平，我知道小叔跟白先生闹矛盾了，你想利用我气一气白先生，你放心我全力配合，但我有个条件。」 裴季的手指从他的唇落到了喉结的位置，辗转往下，那副散漫的样子也不知道在不在听他说话。 「哦？什么条件？」 裴季这话应的漫不经心，手指在程小小的锁骨上停了下来，眼神在这一刻加深，深幽眸子是毫不掩饰的炙热慾念。 程小小大着胆子，「我们离婚。」 程小小话音刚落，就看见散漫的裴季勐然顿住，眸底滚烫的慾念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翻涌上冰天雪地的冷意。 一字一句，「你想跟我离婚？」 程小小不明白裴季为什么生气，三年后离婚和现在离婚有区别吗？离婚成全他和白庭，他不应该高兴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生气？ 程小小心思微动，有种不可能的猜测在心里形成，试探性地小声开口，「小叔……难道不想跟我离婚？」 裴季不说话，掐住他下巴的手紧了紧，逼迫他抬头，赤裸裸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从骨到皮，一寸一寸碾过，像是要把他剥皮拆骨一般。 程小小后悔多嘴了。 「小叔，我……我开玩笑的。」 「玩笑？」裴季捏住他腰间的那只手用了点力，把他整个勾到身前，戏嚯的笑后是密如狂风暴雨般的吻落下，带着惩罚的意味。 不讲道理，没有轻重，来势汹汹。 程小小唿吸慌乱，犹如暴风雨中孤独无依的浮萍，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衣服。 许久裴季才松开他，浓黑的眼眸盯着他，言语之中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了我要离婚？」 程小小的眼眸带了些水气，语气颇有些可怜兮兮，「你都给他买了代表真爱的项鍊了，暗示的还不够明显吗？」 裴季冷嗤一声，「我给你买的少了？」 「不一样，那项鍊的含义不一样。」 裴季蹙了蹙眉头，「不一样你还拿我送你的戒指当赌约？还赌他赢？」 程小小噎住了。 那枚鸽血红…… 裴季从怀里掏出一只类似于他给白庭的那种蓝白色的盒子，塞进他怀里。 「收好了。」 程小小打开，里面正是他昨天赌给温厉的鸽血红戒指。 「给他买项鍊是为了用他手底下的温慕，跟温厉换回这枚鸽血红。」 这迴旋镖的弧度也太长了，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精准命中自己。 程小小彻底没了底气，垂着脑袋，「对不起！」 「没诚意。」 「那要怎样才有诚意？」 裴季手指捏了捏他的腰身，在他耳边低声道:「明知故问……」 第103页 裴季的嗓音低哑磁性，带着酥酥麻麻的诱惑，程小小还没开始，就已经先软了脚。 裴季才不管他是脚软还是腰软，启动轮椅，抱起他往楼上的卧房去了。 两人刚进卧室就听到楼下密码锁打开的声音，管家出去后，带进来了去而復返的白庭。 白庭身上淋了雨雪，又是雨又是雪弄的全身狼狈不堪。 环顾一圈后看到裴季和程小小不在，白庭愣了一下，「王伯，远哥他们呢？外面现在雨夹雪，车子不好开，我想今晚借住一晚。」 程小小听着楼下的声音，坐在裴季腿上戏嚯地挑了挑眉，「白庭来了哦，现在给你最后一个选择，选他还是我？」 其实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程小小心里是忐忑的。 他很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但是却又迫切的想知道在裴季心里，他到底怎么选的。 如果今天裴季坚定不移地选了白庭，那么他也会彻底放弃裴季，患得患失的感情太折磨人，他玩不起。 裴季低头，漆黑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浓郁到难以自控的悸动，最后化作了一丝无奈的嘆息声，手指挑开他衬衣的扣子，露出了一片白皙的皮肤。 「我跟他只是过去，跟你才是现在。」 完蛋了！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而已。 为什么这么性感…… 两人目光在黑暗中碰撞上，充满了无声的战斗，仿佛彼此间有一种看不见的电流在传递。 程小小闭上眼睛，双手攀上了裴季的脖子，笔直修长的大腿勾住了裴季的腰，故意拉长着腔调，温热的唿吸吐在裴季的耳边。 「小叔～你跑不掉了。」 绵软的唇贴上…… 裴季身子僵了僵，随即伸手托住他的腰肢，转被动为主动，撬开他的唇齿，强势探入，汲取刚刚没尝够的甘甜。 楼下，王伯还没回白庭的话，就听到楼上传来了毫不压抑的喘息声，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瞬间就明白两人在房间里做什么。 王伯脸色有些尴尬，「先生和程先生现在不太方便，您要住哪间客房，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白庭听到「客房」，脸色没控制住阴沉了下来，手指狠狠收紧，指尖几乎戳进手心。 到现在他才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情，他在裴季这里已经成了客。 许久，白庭才把心头的那股陌生的感觉压下去。 「麻烦王伯帮我安排了。」 王伯点点头，带他去了离主卧最远的一间客房。 第82章 送饭 第二日，白庭跟没事人一样，一如昨天一样接送裴季上下班。 程小小还是第一次遇到白庭这样的人，当着原配的面，毫不掩饰对裴季的关心和对裴季的爱意。 哪怕裴季并不接受，也不妨碍他的自我付出，只要裴季能幸福自己毫无所求一般。 手段不高跟程青瑜差不了多少，只是他这身段做出这种事情多少让人费解了。 可能感情真的使人盲目。 「裴总，今天的行程有两处需要更改，我已经跟秘书办那边核对过了，详细的内容已经整理好发送到您手机上了。」 裴季点点头，目光落在手机上，看完后抬头，眼中有了笑意。 「做的很好，状态恢復的不错。」 白庭听到裴季夸奖，满脸欢喜，但在看到程小小过来的时候，这抹欢喜又被他隐藏了起来，面色平静。 「程先生早上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程小小专业演戏的，自然不能输给他。 「白先生好，吃饭了没？没吃的话一起吃个饭吧。」 白庭欣喜地点头，目光看向裴季，裴季今天心情好没有反对。 「我去拿碗筷！」 白庭去了厨房。 毕竟跟裴季生活了七年，他对裴季的爱好和习惯，以及家庭里的摆设简直了如指掌。 没有了最开始的高傲，现在的他仿佛被人驯养成的狗，在裴季面前乖巧温柔又听话。 除了第一天有些情绪化，现在的他已经能很好地管理自己的表情状态，迅速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就连刚开始对他有诸多挑剔的裴季，现在提起白庭也会夸奖一句。 做事细緻一丝不苟，待人接物落落大方，处理得当，已经完全挑不出一点错处来了…… 接下来的一周，白庭在裴家留下来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但两人始终都保持在安全可控的范围内，程小小完全抓不住两人一点问题，但又明显感觉这样会出问题。 惆怅的很。 因为鸽血红的事情，程小小被迫签下了第二份丧权辱国的婚前协议，离婚的期限从三年加到了六年。 惆怅！ 资本家的钱真不好拿，程小小对离婚分一个亿的事情彻底没了期待。 挣钱还是得靠自己。 裴季就像他说的那样除了工作以外，对白庭是能避就避。 有时候程小小都在想，白庭本身也这么优秀为什么非要吊死在裴季这一棵又老又残的歪脖子树上。 难道白庭本质上也跟自己一样是个肤浅的男人，馋裴季的脸和身体…… 程小小想不明白，他只知道如果自己有白庭那样的出身和头脑，绝对养他十个八个裴季这样的来取悦自己。 绝对不委屈自己去讨好他。 第104页 …… 程小小在家里摆烂。 王伯端过来午饭，想起裴季隐晦的提示，跟刘妈对视一眼。 刘妈提了个饭盒上前，「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 程小小吃了一个小笼包，「刘妈，你已经抓住了我的胃，可你并没有抓住我的心。」 刘妈愁眉苦脸地看着王伯，这孩子有点傻怎么办？ 王伯开口，「我看别人家的董事长夫人都会去查岗的，反正程先生您最近也没啥事，就藉机去公司晃一晃呗，震慑一下那些对裴总想入非非的人。」 程小小不置可否，心想有什么用还不如去参加些酒会，多露个脸，争取一些拍摄的机会。 但王伯和刘妈也是一片好心。 程小小还是没忍心拒绝，在刘妈和王伯欣慰的眼神下，带着盒饭去了公司。 一楼前台看到程小小那头张扬的红髮时，脸色肉眼可见的慌张了下。 这个慌张很耐人寻味。 程小小心里「咯噔」一下，有种要抓姦的即视感，裴季不会背着他跟白庭在公司搞什么办公室恋情吧？ 「程先生，您是来找裴总的吗？我打个电话给裴总下来接您。」 这是做贼心虚啊！ 程小小阻止了她打电话的动作，「不用，我就是上去送个饭，你别打扰他。」 前台笑的很勉强，「那您从这儿的总裁电梯直接上总裁办就可以了。」 电梯门开，斜对面就是总裁办公室。 程小小做好了一系列的心理建设，推开门，准备迎接天大的惊喜。 办公室的两人齐齐看了过来。 裴季坐在主位上，一丝不苟，衣服整整齐齐，旁边是白庭，拿着资料在汇报工作同样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 「小……小叔！」程小小笑眯眯地看着裴季，而后又看向白庭，「白先生也在啊。」 白庭的脸上无法掩饰的恨意一闪而过，快到根本捕捉不了。 「裴总，程先生，你们先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白庭目光隐晦地扫过两人，带着资料退出去了。 办公室只剩下两个人，裴季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程小小听着他洋洋得意的戏嚯，懊恼地把饭放到他桌子上，「刘妈说你老是吃外卖对身体不好，这是她给你做的。」 裴季目光落在饭盒上一瞬就重新又落在程小小身上，「我吃过饭了。」 程小小没什么意外，拿起饭盒转身就要走，「哦，那我回去了。」 裴季摁住他的手，唇角上扬，弧度有点坏坏的感觉，「吃过了但没吃饱。」 程小小笑了，眨了眨眼睛把盒饭又推给他，「那你把这一份吃了就饱了。」 「好！」 裴季毫不在意地把饭推去了一边，伸手拽住程小小，程小小猝不及防半个身子都被他拉了过去。 平静下来后程小小抬起头，裴季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被放大在面前，稀碎的水光落在他深邃的眼里，浓重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掩饰，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程小小想到了有钱人爱玩的办公室y，脸勐地烧了起来。 裴季他不会是想在这里…… 「味道看起来不错！」 耳边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酥酥麻麻的感觉打断了他的幻想。 下一秒裴季的吻轻柔地落在了他脸上，额头上，还有眼睛上。 浅浅的吻却让程小小乱了唿吸，面皮滚烫，裴季捏了捏他的脸，「脑子里一天天的在想什么东西？」 程小小羞的无地自容，「我没有……」 第83章 较量 程小小走出办公室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裴季还算克制只是亲吻，要是他真想玩点其他的，程小小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定地拒绝了。 电梯处白庭斜斜的靠着墙壁，旁边菸灰缸里放满了菸头，没有外人在他脸上的温和荡然无存，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靡。 目光落在程小小被亲肿了的唇上，面上闪过一闪而逝的戾气，掐灭了手中的菸头。 「找个地方聊聊？」 「好。」 洲安集团顶楼咖啡厅。 从保加利亚空运过来的玫瑰盛放在玉质的白色瓷瓶里，巨大的落地窗前有人专注地坐在钢琴前，欢快的声音从他指尖缓缓流过。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在裴季不在的时候，白庭是骄傲的，目光打量人的时候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 审时度势。 他在判定眼前这人的价值，用无形的压力来试图找出他的弱点。 但程小小他太贱了，明明全身都是弱点，偏偏又让人无懈可击。 因为那些弱点他从来就没有遮掩过，他不要脸也不是第一次了，就因为他那狗血的家庭，也至于网传他涉足裴衍青和程青瑜的婚姻都没被骂了。 最关键的是，别人被骂公关怎样都会出动，他们家倒好，从来没去管过。 还是他们自己骂着骂着没意思了就停了。 「白先生如果只是为了看我的话，我可以把我的自拍发给你，你可以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好好欣赏。」 白庭笑出了声，「不用了，我已经有了。」 服务生刚好捧来菜单，白庭看都没看推给程小小，双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神里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第105页 「客随主便，你先来。」 程小小随意翻开看了看，全英文制没有图片没有价格，就连旁边的侍应生也是外国人。 程小小知道白庭想表达些什么，无非是他们出身名门，圈子和眼界都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能够融入的。 程小小随手指了杯西瓜汁就把菜单推给了白庭。 白庭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用英文随意地跟旁边的侍应生交流起来，侍应生一一记下后，旁边的程小小突然开口打断，用的也是流利的英文。 「我的西瓜汁少冰。」 白庭脸上露出了意外，很快又恢復如常，斯文秀气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怀念的意味，「这是阿远之前最喜欢来的一家咖啡厅，你们也经常来吧。」 程小小歪着脑袋环顾一圈，摇摇头，「不，我们很少在外面吃东西，在家里的时候都是我喝了什么，再嘴对嘴餵给他喝。」 白庭:「……」 不止他，旁边的服务员也惊呆了。 服务员走后，白庭看向程小小时目光带了一丝复杂，「程先生跟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样。」 私底下不用装，程小小问的也直接，「哦～哪儿不太一样？」 「我见过程青瑜，你跟他很像，他最初也像你一样趾高气扬在我病房门口挑衅我，前面有多高傲后面跪在我面前的时候就有多卑微。」 「你不知道吧，我只是说了句我不喜欢他，裴季就把他像条狗一样地送人了……跟你说这么多呢只是想告诉你，一个玩具而已别太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程小小掩嘴轻笑，「原来你把自己定义为玩具，难怪他玩了你七年说不要就不要了，就这种渣男也就你稀罕，我要是被人吊着七年早翻脸了。」 白庭脸上的笑本来就是虚伪的，被他这样毫不留情地拆穿后，脸顿时垮了下来。 服务员送上咖啡和饮品。 白庭已经重新换上了副笑脸，手里漫不经心地搅动着咖啡，脸上是游刃有余的笑容。 程小小很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从容，随意分析对方的心里，身份，家庭背景，从而从自己认定的角度去评击对方，力求从心理上击溃对方。 表面上众生平等，暗地里众生至上。 白庭从包里取出来了一张卡，笑眯眯道:「我是真的很感激你对裴季的付出，这张卡里有一千万。」缓了一会儿，白庭轻声道: 「程先生是个聪明人，应该能知道金钱和感情的重量。」 程小小的目光落在了他脸上，他的气度和气质确实有淡定从容的资本，换成谁都知道该选谁。 目光从他脸上缓缓移到那只莹白如玉的手指上，那里夹着一张黑色的卡片。 「白先生真的没必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我跟小叔本来就没什么。」 「不碍事的，这是我自己想补偿给你的，裴季他对于我而言比我的命还重要，区区一千万对我而言不要紧的。」 白庭以为程小小不好意思接卡，把卡塞到了他手中，并打断了他的话，「我看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你在裴季的眼里只意味着什么？」 「他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他只是修养和素质高，并没有对谁高看一眼的意思。」 「对你，我并不是担心，我只是怕你年少无知错把有钱人的随便玩玩当了真，到时候痛苦的还是你自己。」 白庭话里话外都在劝程小小，程小小不明白，疑惑地打断了白庭的话，「我自始至终就说过我和他只是协议，是白先生多想了。」 程小小眼睁睁看着对面的白庭，维持着高贵典雅的脸龟裂了。 「所以，别再来找我了，我很忙，电视台的名单已经确定好了，白挽盯了这么久如果想挤掉我可得赶紧想办法了。」 白庭几乎维持不住面子上的假笑，「程小小我真是小瞧你了，我不知道你给裴季灌了什么迷魂汤，但他跟我七年的感情……。」 「七年的感情为什么不结婚？为什么不公开？你说他素质修养高……可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了，他还答应娶我岂不是说明他人品不行？」 白庭愣了，之前自己说的话完全站不住脚。 「白先生我真的无心介入你们之间的事情，不过你也别端着原配的姿态把我当成小三来教训，我和你谁是小三还不一定呢，」 白庭终于破防，脸上闪过真实的怨恨。 程小小淡淡开口，「对，这才是你真实的表情，别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能聊就好好聊，我不欠你的，如果欠那也是裴季欠你的，懂吗？」 第84章 萧家 电话声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白庭看了眼桌子上的手机来电后冲程小小去了个得意的笑容。 电话那边裴季的声音，「晚上有个酒会你和我一起出席。」 白庭应了声好后挂断了电话。 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你也就只配做只见不得人的金丝雀，靠着年轻的身体去取悦他那方面的需求，等到他有天对你失去了兴趣，我看你手上还有什么……」 程小小不紧不慢地看着他，「还有钱啊，要不然我嫁给他图什么？不就图他年纪大死了还能找？」 「你……你就不怕阿远知道你的真面目。」 程小小毫不在乎，「他应该知道吧，他每次都喜欢把我扒光了翻来覆去地看，别说我的真面目，就是我全身上下有几根毛他都知道。」 第106页 白庭:「你……」 …… 晚上，远洋顶楼。 白庭一身浅绿色西装陪在裴季身边，两人还像过去一样，周边人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白庭，裴季也没有阻止。 白庭眼中的笑意渐盛，他就知道，裴季不会真的不理他，只是因为这次他没有遵循他的规矩回来所以生气的。 「阿远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做让你生气的事情了。」 裴季看着他，微凉的指尖轻抚他的脸颊，温热的指腹细细摩挲着，那双眸子流淌的光，深情又凉薄。 萧家兄妹对他们俩分分合合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 萧珏性格稳重，抿着嘴没说话，萧颜火爆脾气已经口无遮拦了。 「哥，白庭也是太想你了才会提前回来，谁让你绯闻满天飞的，他也是吃醋了。」 「玩的就是玩的，当断要断，像那种小明星那个不是奔着钱来的？」 裴季淡淡地勾了下唇，目光略斜，看都没看萧颜径直落在萧珏身上，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散漫地开口。 「萧珏今天你生日我给你一个面子，但接下来我不想再听到有人讨论我老婆。」 「我老婆他再不济那也是青纯乳业的董事长，是我洲安集团和明瑞乳业的合作伙伴。」 裴季声音不重，只有他们几个人能听到，萧颜脸都白了，裴季哪里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过她。 「我也没有说错，他本来名声就不好……」 萧珏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哥，不知者无罪，我会把她带下去好好管教的。」 白庭在后面呆住了，这已经是裴季第二次当着众人的面落他面子了。 但现在他倒不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惊呆，而是裴季竟然为了程小小怼了萧家人。 萧家是裴季母亲的家族，早年在欧国发展，宸国的明瑞乳业也是最近几年才由裴季控制的。 萧珏脸色平静看不出喜好，萧颜没什么心机，情绪全在脸上，一副要回去告状的表情。 萧颜还想再说什么被萧珏拉住了，青纯乳业和明瑞合伙的事情，萧颜不知道里面的重要性，萧珏却是知道。 为了促成合作，萧家现在的那位前几年没少做缺德事。 程小小就是其中最大的受害者，当然这件事情只有他们几个人才知道。 萧珏看向白庭又看向裴季，他没想到裴季会用这样的方式去弥补。 算了，终究是他们萧家对不起程小小。 裴季根本没有在意白庭的脸色，淡淡地看着萧珏，「我给你们在楼上开了房间，住多久随你们。」 萧颜立刻就嘟着嘴抗议了，「不……我才不要住酒店，我要住你们家。」 这次裴季还没开口，萧珏就已经让人把萧颜拖下去了。 「哥，你就当她不存在吧，接下来的几天我会好好看住她，不让她捣乱的。」 裴季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说你吧，你二叔让你过来做什么？」 「问你什么时候收购程氏，他等不及了，如果你再不能给出明确答覆，他将会收回你在宸国的授权。」 裴季眯起眼睛，「像他那样杀人投毒绑架威胁一条龙吗？」 萧珏讪讪地陪着笑，「爷爷已经限制了他的出国，放心吧他来不了宸国，说起这个问题，你和白庭是怎么回事？」 裴季目光落在远处坐在椅子上和别人谈笑风生的人，「我们早就分手了……」 裴季似乎不愿意多讲，提起这件事情就沉默。 萧珏忍不住开口问，「你和程小小……」 「我娶了他，他很乖，我很喜欢。」 「不是因为那件事情？」 「也有……」 …… 裴季喝的有点多，白庭送他回去的时候，程小小已经睡了。 白庭本来想留下来照顾，被裴季拒绝了。 「你回去吧，车开走。」 白庭拿着车钥匙迟迟不肯动。他不明白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就像程小小说的那句话，他跟了裴季七年，他程小小不过三个月。 如果是个非常优秀的人就算了，偏偏是个染着一头红髮，煳穿地心的十八线明星。 「阿远你看看我，我是白庭啊，你忘记我了吗？」 裴季幽深的眸子直直地看着白庭，那眼神里没有半点情意，黑黝黝的让人害怕。 「阿远，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程小小睁开迷迷煳煳的眼睛，打开门看了一眼，楼下的两人抬起头，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 程小小的睡衣都是裴季准备的，没几件正经的，裴季看到脸色瞬间就变了，连唿吸都粗重了很多。 程小小还一脸无知无觉，揉了揉眼睛，「大半夜的，你们要亲热不要在大厅啊，有点影响人睡眠。」 白庭则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程小小又看了看裴季。 「我们要休息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也可以旁听。」 白庭踉跄着退后两步，转身跑了出去。 裴季揉了揉眉，自己给自己煮了解酒药，又去隔壁客房沖完凉，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这才进了卧室。 程小小像只猫一样缩成一团侧睡着，大大的床上他只用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裴季喉头噎了一下，伸手过去把人捞进自己怀里，什么都不做，就只是把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第107页 第85章 作风 州城电视台嘉宾席位，空出来了一个，白挽的经纪人大王和程小小的经纪人梁哥，争了好久，最后定给了程小小。 全公司本来都押白挽的，没想到最后落在了程小小身上，白挽气的连门都不肯出。 陈乔很开心，把热乎乎的饭盒塞到程小小手里，笑眯眯地开口，「最近天冷，给你做的老母鸡炖汤，油皮和油都去掉了的，放心喝吧。」 程小小还没回过神来，心里想的全是昨天和白庭的对话，还有半夜他们俩在大厅含情脉脉的对视。 直到陈乔揭开盖子，程小小鼻子不自觉地动了动。 「好香，乔乔你加了什么在里面？这也太香了吧。」程小小迫不及待地拿出勺尝了一口，香软细滑，入口即化。 …… 出门没看黄历。 公司后门撞上了白挽，跟吃了败仗那会的白挽不一样，现在的他看起来像中了百万彩票一样，得意洋洋。 程小小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就听到白挽阴阳怪气地打招唿。 「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不会是收到了你被电视台除名的消息了吧？」 陈乔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吃瓜群众也全部过来了。 白挽和程小小之前是对照组，一个被捧另一个必定拿出来踩，白挽出身豪门，不管是家族还是公司对维护他的形象都是花了大价钱的。 所以白挽虽然内在条件比不过程小小，但一些外在条件却比程小小要强的多。 毕竟程小小本就是被程氏抛弃的一颗弃子，再加上外面现在到处谣传，程氏已经被洲安集团吞併，至于所谓的合作不过是明面上说的好听而已。 所以，当白挽安排的人举报程小小作风问题后，节目组迅速跟洲安集团助理通了口信，得到程氏已经合併给了洲安集团后，直接放弃了程小小，换了同样是风华的白挽。 白挽冷笑一声，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厌恶，「当然是你作风问题被人举报了呗，节目组怎么可能让一个三儿上节目？这可不是那种小综艺噱头越多越好……这次你背后的人再多再强也没办法了。」 白挽的话里歧意很多，传达给众人的讯息就是，他作风有问题，身后很多大佬，大佬都很强…… 一时之间，众人看程小小的眼神各种鄙夷，对于小三风波还没下的程小小来说，作风有问题这样的标籤打在身上等同于是被判了死刑。 而且因为节目组临时更换名单，也会被有心人士加以利用，最后演变成劣迹艺人被全网封杀。 陈乔上前把程小小护在身后，对着白挽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同一个公司的艺人，你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毁的又岂止是小小一个人，别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 之前在秋华也有人干了这事，后面导致的一系列连锁反应非常严重，同期秋华的艺人被节目组全部拒绝了。 白挽自信洲安集团有他哥在，根本就没把陈乔说的话放在眼里。 「一颗老鼠屎坏一锅粥的事情我肯定是知道的，但程小小原本是秋华的人，他的名声和作风在秋华就臭了的，再怎么影响也影响不到我们风华。」 旁边众人附和起来。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爬了谁的床走后门进了咱们这，还想把我们都拉下水。」 「拒绝劣迹艺人，我们应该给上面投诉，这种艺人的存在本身就是给我们公司招黑。」 「真不知道他怎么火的，出道这么久了一部男主戏都没有，也好意思跟我们白挽比。」 耳听的众人议论纷纷，很多甚至是程小小之前打过交道的艺人。 得势时巴结讨好，失势后墙倒众人推。 演艺圈这种事情太多了，数不胜数。 白挽得意洋洋地经过程小小身边时，停了下来，偏过头沖他挑了挑眉。 「程小小，人贵有自知之明，就你这样的也配跟我哥比，他们俩分分合合闹着玩而已，别人掺和进去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上上一个掺和进他们感情的人现在坟头草都两米二了……」 程小小掩嘴惊唿，漂亮的大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白挽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嘲讽道:「就你这老鼠胆还敢在我哥面前嚣张？」 程小小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白挽，而后抬头指了指监控录像，「杀人犯法，你再说详细点，我等下拷贝一份录像，看能不能把你们一家送进去。」 白挽目光落在程小小手指的地方，瞬间收了声，眼神阴翳，「节目组换人这件事情是洲安集团的意思，洲安集团的意思就是裴总的意思，你懂吗？」 裴季的意思？ 「你怕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白挽嗤笑一声，「还真把自己当裴夫人了？除了你自己还有我哥那几个嘴巴很严的朋友，谁知道你是裴夫人？」 「可别说出来让大家笑话了？你不要脸裴总还要脸呢？拼多多两块五的结婚证一扯一大把，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哄哄你的你也信？」 旁边陈乔攥紧了拳头，「就算没有裴总，我们小小也能进去，反倒是你各种拿关系各种给人穿小鞋，也不知道背后金主到底怎么想的，养了你这么个扶不起来的烂泥。」 陈乔一般不说话，一说话就直指对方咽喉，力求一击毙命。 第108页 果然旁边众人闻言脸上表情看白挽的时候都变幻莫测。 白挽气的面皮扭曲，指着陈乔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助理而已，做了这么多年还拎不清自己的位置，跟我在这里叫板，我看你是不想在风华混下去了吧。」 陈乔站在程小小面前，一步未退面不改色。 「不愧是杀人犯法的家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无所顾忌。」 白挽身后经纪人赶紧拉住白挽，「丧家犬输了一般都会想叫两句的，咱们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白挽这才作罢，但是临走前那个阴鸷的眼神扫过来，看的人头皮发麻。 第86章 狐狸 找到梁铮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跟人打电话，大动干戈的模样像要跟对方去干架。 「这是节目不是儿戏啊哥哥，你名单都公布了还可以改的吗？你让我刚砸了钱买的营销号和公关怎么弄？」 「不是钱不钱的事，这是信誉的问题，哪有临时换人还不给打招唿的？你去找找看……」 「什么作风问题？捕风捉影你们也信？我家艺人结婚了的，你们这分明就是诽谤，你等着我的律师函吧，不把你们告倒我法务部白待了十几年。」 挂了电话，招唿门口目瞪口呆的程小小和陈乔进来，丢了两瓶水过去，「你们先坐。」 说完又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给我准备一下材料，我要告州城电视台。」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告，连洲安集团一起告，我要让他们上节目前收到我公司寄过去的传票。」 似乎没解气手机挂断后丢在桌子上，「玛德都欺人太甚。」 程小小抿了抿唇，「对不起梁哥，浪费你的一番用苦良心了。」 梁铮抬头，「跟你没关系，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个电视台不要我们就找其他电视台，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电视台。」 可程小小却知道这个电视台在宸国的含金量，这也是几个名额被抢破了脑袋的原因。 「我现在去联繫其他电视台，再不行我让我爸把今年电视台gg全部换成你，他们上电视咱们插gg。」 「噗嗤……」 程小小努力憋住笑，「对不起，哈哈哈……」 最后的结果就是忍的面部扭曲，「梁哥真的对不起，我笑点有点低，哈哈哈哈……」 一个下午过去了，收效甚微。 因为到这个时候了节目组的名单都已经定好了，甚至有些快的已经在彩排了。 外面人很多吵吵嚷嚷的，秘书拍了拍梁铮的房门。 「梁总监，公司新来的总经理到了，上面让咱们都去认识一下，欢迎欢迎。」 梁铮一头雾水的跟了出去，「公司什么时候换总经理了？我怎么不知道？」 程小小和陈乔没耐住性子，也跑出来凑热闹，只是没想到新来的总经理竟然是白庭。 总经理特助把所有人集合好后开始介绍白庭的身份。 「白庭先生以后就是我们风华的总经理，大家掌声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过后，白庭开口， 「我知道大家可能对咱们公司不太了解，其实风华是洲安集团的产业，洲安集团的裴总是我们风华背后真正的老闆，今天由我们老闆来给我们讲两句话吧。」 白庭走到一边推出了裴季。 风华的老闆居然是裴季，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毕竟洲安集团已经有了秋华，而秋华跟风华又是水火不容。 裴季手指曲在轮椅上轻轻叩击了声，「风华的事情我一向不太过问，因为你们都很负责，我很放心，白庭曾在白氏旗下的乐新娱乐有限公司五年，有丰富的经验和管理能力，期望公司能在白总经理和诸位的支持下更上一层楼。」 高高在上的白庭，在裴季面前温柔的像换了个人一样，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在裴季说完话后接上。 「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大家不要因为裴总在这里就压力山大，大家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好好配合大家的工作，争取让风华再上一个台阶。」 掌声雷动。 梁铮不知道程小小和裴季的关系所以没有什么反应，陈乔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看向程小小。 就看到他躲在人后面，惊讶地忘记唿吸，整个人像是要碎掉了一样。 陈乔挤出人群，伸手去牵他的手，一片冰凉。 陈乔无心去看台上被众人恭维的两人，拉着程小小逃也似地离开了。 后楼梯，两人席地而坐。 「乔乔我是不是特别差劲啊？我看别的男二上位都深情又专一，甜蜜又美好，怎么到我就是一地鸡毛？」 「我只是想向裴衍青证明一下，没有他爱我，我也有其他人爱我，可现在看来我应该是特别差劲才会爹不疼娘不爱，前任现任都绿我。」 陈乔听的心疼，把人拥进了怀里。 「不伤心，小小，你还有我。」 我会永远爱你。 这句话陈乔没有说出来，他的爱意对程小小从来没有隐藏过。 …… 裴季电话打了过来。 被程小小挂断了。 电话持续打过来，无一例外都被程小小挂断了。 陈乔神色本来暗下去了，却看到这里，重新亮了起来。 第109页 程小小关了手机，「乔乔，带我去看海吧。」 「好。」 楼下，四人撞在一起。 白庭推着裴季，陈乔牵着程小小。 程小小正对上白庭的目光，他正饶有兴趣地看向自己，那微眯的眼睛里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之意。 像是在嘲讽程小小的不自量力。 「好巧啊。」白庭率先开口，脸上似笑非笑，声音温和，「我和阿远刚好也要回家，一起吗？」 「不用，我们还有事。」 裴季一直沉默着，审视的目光落在陈乔和程小小牵着的手上，来来回回，最后停在了程小小的脸上。 「过来！」 程小小摇摇头，「裴季很早之前我就想跟你说了，我是狐狸不是狗，你那些驯化的招对我没有用。」 这一次他不会再做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了，老男人什么的都滚吧。 裴季挑了挑眉，瞥见他认真的眼神，勉强勾了下唇，拖着长长的腔调赞赏了句。 「长本事了？」 程小小没理他，摇了摇陈乔的衣袖，「我们走吧。」 陈乔毫不犹豫牵着程小小就走，什么洲安集团，风华跟他都没有关系。 他只有一个老闆，也只为一个人效忠，至于老闆的老闆那不是他的老闆，跟他没有关系。 陈乔的车还在陆时家，开的是陆瑶瑶的机车，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一路火花带闪电冲了出去。 狂风在脸上刮过，树木在倒飞，落在脸上的雪是冷的，但抱住陈乔的腰身是热的。 「乔乔谢谢你。」 第87章 送你 海边果然是个能让人愉快地忘记所有的地方。 吹着湿咸的海风，听着浪花的低语，看潮起潮落看墨尽月染。 程小小拿出机车上挂着的一堆纸钱，在旁边用沙垒了坐坟，然后开始烧纸，祭奠他死透了的爱情。 陈乔就在一边沉默地给他烧纸，听着程小小把裴家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骂了一遍。 「乔乔我骂累了，但是我还不解气。」 陈乔想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裴家一窝子人渣，从头坏到尾。」 「乔乔没想到啊，你骂人口才这么好，平时怎么沉默寡言的？」 「有感而发，平时我都不骂人的。」 陈乔给自己刷一波好感挽回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 「但他伤害了你，所以我觉得他罪有应得，骂死也活该。」 程小小点头。「不过裴老爷子不能骂，他对我还可以，还送了我手錶呢。」 陈乔轻笑，不愧是他看中的人，骂人都很讲究区分开来。 「乔乔你不要保留，把你会的都骂出来，我……我骂的词穷了。」 陈乔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空气安静了一秒，程小小也笑了出来。 两人脱了鞋，赤脚在沙滩和水边来回试探着嘻嘻哈哈，追逐踩在柔软的沙滩和温水上…… 远处的黑暗中，裴季坐在轮椅上，指间夹着猩红，白色的烟圈从他凉薄的唇间吐出，姿态闲散慵懒又冷漠无情。 陈乔偶然看到这边，动作顿了一下，程小小收不住了直接撞进他怀里。 嘻嘻哈哈把他撞倒在地，「乔乔，你怎么这么弱，诶，你还有腹肌诶。」 陈乔抓住他乱摸的手，目光看向裴季那边，程小小察觉不对，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清冷的月光照在裴季脸上，光影斑驳中，他眼底一片冷色，没有说话，就那样坐在那里，眼神甚至都没有看他，冷冷地盯着陈乔。 深沉的眸子蕴着潮涌，瞧着比旁边的大海还要幽深。 程小小慢吞吞地从陈乔身上爬起来，顺带把陈乔也拉了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沙。 笑眯眯地看着裴季，「小叔，合作终止了，你自己给自己写一份赠予协议吧，我签字，程氏送你了，这样我们就都皆大欢喜，你看怎么样？」 裴季默不作声，幽深的眸子看着程小小，「你不喜欢他做我的助理，所以我把他换了，风华本来就是我和白氏共同的产业，他会出任总经理也在我的意料之外，并不是我把他送上去给你添堵的。」 程小小退后两步，眼中带着深深的疲惫，「小叔，我是真的不想玩了，我不想成为你们虐恋情深中的配角，我惜命我退出，好吗？」 乌云在这个时候遮住了月光，四周黑沉下来，静静地只听到浪花拍击沙滩的「哗哗」声，从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裴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没有虐恋情深，我跟他早就分手了，是他车祸伤了脑子记忆错乱，记不住我和他早已经分手的事实。」 程小小直直得对上他的眼神，不放过他眼里一丝一毫的情绪。 很显然，裴季的神情光明磊落，程小小找不出半点问题。 「可既然你们已经分手，他失去记忆你又没有失去，你……就不能有点边界感吗？」 裴季左右看了看，他身后的人就离开了，旁边陈乔虽然不想走，但也还是识趣地走去了一边。 原地只有两人，裴季伸手把人拉到自己面前，看着他露在外面冻的冰凉的手指，拉开自己的衣服，牵住他的小手贴上自己滚烫的腹肌上。 程小小被他这一举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忘记了拒绝，反应过来就要往后退，手指被他死死攥住动弹不得。 第110页 「白庭身上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其中有一半的责任在我，他车祸后把那段记忆失去了，我跟他解释过我们分手了，但他不相信，而原因……我实在不能说，所以他才会以为我对他还有感情。」 裴季的话姑且不论真假。 「节目组我被除名的事情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程小小直直地盯着他，看他怎么解释，只要他有一丝犹豫，他立刻现在就把他踹翻。 「我觉得作为老闆你并不需要那些虚名，而是在这之后慢慢学会转到幕后。」 程小小不懂，看着他茫然的样子，裴季直接上手揽住他纤细的腰，把人搂进了怀里。 「风华所有的股份我已经转给你了，明天所有人就都会看到风华的老闆换成你了，白挽去不去节目你决定。」 程小小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季，试图从他脸上看出骗人的迹象，可看到的只有裴季越来越滚烫的慾念。 程小小避之不及被烫了个正着，脸皮不争气地红了，垂下了眸子。 裴季揉了揉他的红髮，贴住他的耳边，「我又看到几个新姿势，今晚学给我好吗？」 脸红心跳的话被他若无其事地说出来，裴季脸皮厚他觉得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话，程小小却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脸红的像煮熟的虾，红透了。 一切皆大欢喜，只有陈乔站在远处看着两人和好如初，重新亮起的眼神重又黯淡了下去。 却也为程小小松了口气。 …… 回到家，拿着协议的男人戴着副眼镜。 上次也是这个人拿了程氏的资料给他签的，所以程小小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股份转让协议。 裴季真把风华的股份毫不保留给了程小小，程小小握住笔桿子看完整个协议，迟迟没有下笔。 「小叔，你真的要把风华给我？你就不怕我转手把风华卖了？」 裴季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你是我老婆，你的就是我的，你卖钱也有我一半。」 程小小试探性地把合同推回去，「算了，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我只是不想被人说是介入你和白庭中。」 裴季手指摁住程小小推过来的合同，捉住程小小的手指，一笔一划写上了程小小的名字。 「我的就是你的，随便你怎么作。」 戴眼镜的人给两人翻了个白眼，扶好眼镜依旧是那副神情冷峻的模样。 在两人把所有的签字画押后，在裴季催促的眼神下快速收拾东西熘了。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裴季的禽兽本质不装了，扯开了自己的领带。 「小小，该你了。」 第88章 试探 第二天一大早上，梁铮就打来了电话。 「西北农林卫视？」 「嗯，刘松帮我们联繫的，你觉得怎么样，主要是讲解一些西北农产品，帮当地的农产品做一些引流推广和销售。」 程小小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次的拍摄地。 贫瘠的土地和十室九空的环境，苍茫茫的高原，一眼望到尽头的黄土和稀疏生长的树木，以及光秃秃的岩石…… 这几年西部大开发，西北明显比以前好多了，回乡创业的大学生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他们肯干肯吃苦，但西北山区路途遥远，他们种植在山上的果子累死累活依旧卖不起好价格，也卖不出销量。 收水果的要考虑运输途中的损耗等等，把价格拼命往下压，不想烂在地里就只能向他们低头……因为果农靠自己根本卖不出去。 电话那边梁铮看他沉默了很久，以为他不会同意了，谁知道程小小回了。 「好！」 梁铮发表了自己的感想，「其实我也觉得不错，虽然是公益的。」 「梁哥，你看着安排，就当是给「大西北」提前营销了。」 中午，风华新的人事架构出来了，程小小的名字原本在白庭上面的，程小小不想太张扬了，助理问过来的时候，程小小让人把他的名字打码了。 白庭脸色很差看着自己上面被打码的名字，如果是裴季的话，根本用不着打码，而且上面字数的长度分明是三个字。 本来就心存疑虑，刚好又看到程小小心情很好地出现在公司，白庭心中一沉，一个不好的猜想浮现出来。 人一旦心中有了猜想，就会先入为主，结果就是越像，派人查了一下，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裴季竟然把他在风华所有的股份毫无保留地转给了程小小，自己退居幕后做起了监管。 「凭什么？」 白庭愤怒地砸了电脑，「凭什么？凭什么一个偷窃别人感情的小偷也能获得幸福？」 艺人休息室，白庭门也不敲推门进来，脸上带着虚伪的笑。 「没打扰你吧，听梁铮说你接了西北农林卫视的邀请，其实你不用急的，你被人举报作风问题被电视台除名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收到消息，刚想帮你出公关来着……」 马后炮，被白庭玩的很熘。 「你要是昨天就告诉我的话，这件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现在只能将错就错了。」 程小小不置可否，坐在位置上神情冷淡，「这里没有外人也没有监控，白经理没必要对我这么和颜悦色，我还是更喜欢你弟弟昨天对我威胁加警告的模样，昨天他话没说完，我很好奇，上上一个坟前草两米二的人到底是谁？」 第111页 白庭在听到程小小前半段话后松了口气，漫不经心地坐在了他对面。 「这样那就太好了，我们都能省一番功夫，而我确实也不想装，坟前草那个太久远了我记不太清楚了，你可能得问你小叔了。」 「对我他一直就是这样，一点点小事就闹的非常严重，话说回来，我之前在医院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上门来找麻烦的人，阿远听说后，二话不说就帮我做掉了，听说那两个人还是一对情侣挺可怜的。」 白庭说完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了几次，最后落在了他的脸上，就那么静静地盯着他，意味深长。 白庭这是在自己面前炫耀裴季对他的例外吗？ 确实，裴季从来就不在公众场合维护过他，更别提他一怒为蓝颜了。 「哦，那些东西你可能在意，但我又不爱他，所以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实实在在能够被我握在手上的东西。」 这是在嘲讽他的爱一文不值。 白庭脸上的骄傲和得意碎了个干干净净，「我真小看你了，竟然哄的裴季把风华给了你。」 程小小笑弯了眉眼，像只偷吃了腥的狐狸，得意洋洋。 「我只是跟他说了句不要在你下面，他就把风华给我了，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啊，突然就要经营一家公司，我也很无奈，你会帮我的吧？我的总经理，要不然换个人也挺麻烦的。」 白庭气的咬碎了一口银牙，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一个月换两份工作，等下家里那群老顽固要对他不满了。 「老闆放心，我一定会用我的专业给公司带来可观的利润和价值，请您相信我。」 程小小低头喝了口咖啡，不紧不慢地看着向自己示好的白庭。 「这种事情我不太懂，反正已经全权委託给了小叔，公司经营上面的事情你尽可以去找他。」 白庭昨天入职有多得意今天知道真相就有多颓废。 裴季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难道他真的移情别恋喜欢上了程小小？ 可张延的话和那份婚前协议又做不了假，裴季对程小小根本就不是喜欢。 他们的相处…… 表面上看没问题，但如果认真了观察，你就会发现他们之间的相处很违和。 「白经理还有事吗？」 白庭赶紧摇头，「没有了，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农林卫视那个节目你不喜欢的话我给你换个？」 程小小笑了笑，「不用，我挺喜欢的。」 就当是给他的「大西北」提前宣传了。 …… 晚上，程小小正要离开，裴季突然打电话过来。 「晚上家宴，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地下停车场，程小小一眼就看到了裴季的车，拉开车门的时候才发现白庭也在。 怎么阴魂不散的？ 白庭温柔地沖他笑了笑，抢先开口，「不要误会，是裴叔请我的。」 程小小「嗯」了一声，关上车门，拉开了副驾驶，坐在了裴季的新助理旁边。 一个看起来很乖的男孩子，他看了程小小一眼，脸色有些羞红。 程小小来了兴趣，凑过去，「你别看我脸红啊，你多大了。」 男孩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你的粉丝，我二十八了，等下能请你帮我签个名吗？」 「当然可以……」 身后裴季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程小小和助理谈笑自如的脸上。 「开车。」 第89章 裴小柳 裴季今天的心情看起来很差，白庭不说话，程小小也不说话，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发呆，时不时地给陈乔回一句信息。 被偏爱的才能有恃无恐，他程小小没这个命，今天的任务就是离他们俩远点，免得又成为裴家茶余饭后的笑谈。 不过看这个样子，今天成为笑话是必不可免的了。 跟上次不一样，这次是大型家宴，除了裴季这一支旁支的也都来了，里里外外的停车场全停满了。 三个人的身影太引人注目了，程小小落后两人一步，刚好看到人群中的裴柳，迅速挤进人群，抓住了他。 「裴小柳？」 「程小小？」 看到程小小，裴柳就想跑，被程小小薅住了头髮，「裴小柳咱还是不是同学？十万火急的事，救救我。」 程小小眼神扫向裴季那边，裴季和白庭正在门口说话，眼神却看向他这里，显然是想带着程小小一起进去。 「他们两一对，我跟着进去不成了夹心饼干，你帮帮我，我去里面打个卡就滚。」 裴柳眉头蹙起看着裴季和白庭，上次的家宴他没有参加，但也知道程小小的骚操作，为了报復裴衍青跟裴季走到了一起。 简直就是胡闹。 但毕竟同学一场，裴柳还是没忍心赶走他，「等下宴会就跟在我身后，我也是打个卡就走。」 程小小一秒变脸，笑眯眯地跟着他，「就知道你最好了。」 裴柳嘴角抽了抽，嫌弃的眼神，但却站在了他外侧，挡住了裴季和白庭看过来的眼神。 于是，程小小就混在裴柳这一堆人中有说有笑的进去了。 裴季看到这里，话也不说了，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们，程小小装作没看见，跟裴柳勾肩搭背着，在他眼皮子底下混了进去。 裴季跟白庭随后一起进来，看到他们俩进来全场寂静。 第112页 程小小已经成功混进了年轻人一桌，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没跟他们俩一起进来，要不然，自己又成众矢之的了。 对于两人的出现，众人再也掩不住八卦的心思，暗地里议论纷纷。 听的最多的大概就是，「他们俩这是要要了吗？那程小小怎么办？」 「那什么玩意上得了台面，玩玩而已的，你们不会真信了吧？」 「你没看到他今天都没来？」 已经跟年轻人一桌的程小小:「……」 吃瓜群众真没边界感，无时无刻都在。 白庭跟裴季青梅竹马是在国外长大。 所以裴家人只是听说过他，却没真正见过他，今日一见瞬间就明白了两人为什么能分分合合六七年了，这白庭的长相和气质绝对秒杀半个娱乐圈。 「裴叔叔，好久不见您身体还是这么硬朗。」 裴老爷子看到白庭进来，从管家手里掏出眼镜戴上，瞬间眉开眼笑。 「是小庭啊，你爸身体还好吗？」 「很好，就是一直惦记着要跟你去钓鱼，要不是医生不让，他早就过来了。」 裴老爷子笑了，笑声爽朗，「他就爱瞎折腾，幸亏没让他过来，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他折腾了。」 裴老爷子又跟白庭简单交谈了几句，随后看向裴季身后，「小小呢？小小没来吗？」 裴季的目光一直跟随程小小，闻言朝那边的小年轻指过去。 裴老爷子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一群年轻人中的顶着一头红髮的程小小。 一群人中，他像个明媚的太阳一样，光彩夺目。 「还不快去把你老婆带过来，小心他被年轻人拐跑了有你哭的。」 白庭轻笑，同样是一副开玩笑一样的语气，「小小还真是小孩子心性，一过来就迫不及待地跑去玩了。」 这是在长辈面前上眼药，说程小小没有一点教养，没有一点眼力见，这么久还不来见见长辈。 七大姑八大婆开始数落程小小。 「小地方来的，教养就是差。」 「父母都不喜欢的人指定是有原因的。」 「早就说他素质差了，你们还不信。」 旁边苏嫦看了眼裴季，又看了看稳赢的白庭，也附和道:「那孩子毕竟家世摆在那里，从小野惯了，也没人教他什么？养父母早早去世跟哥哥相依为命长大的。」 裴季听到「跟哥哥相依为命长大的」后手指紧了紧，他向来进退有度，极少动怒。此时却彻底沉下了脸。 「在我这里他可以尽情地做他自己，不需要拘束，更不需要去讨好谁，你们要是不喜欢我们，下次家宴的时候可以不请我们。」 众人包括白庭在内全都脸色铁青， 苏嫦见状推了推他旁边完全做背景板的老公，想让他管管他弟弟。 裴锋的目光冷冷地落在程小小身上，只一瞬间就又收回，回到裴季身上。 「阿远别忘记是谁陪了你最艰难的七年，是谁在车祸发生的时候义无反顾地用生命拯救了你，那种柔情小意的玩玩就算了，大是大非面前要分得清轻重，程小小那样的养在外面就行了，别老是往家里带。」 裴季还没说话，裴老爷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拐杖狠狠地敲在了地板上。 「裴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我告诉你，你那些个私生子和小三就算做的再好，我也不会让他们进家门的，还有……程小小他很好，我不许你诋毁他，裴衍青没有娶他，是他裴衍青的损失不是程小小的，小小碰上裴衍青才是倒霉。」 裴锋没敢再说话，目光看向苏嫦带上了埋怨，埋怨她看走眼还连累他被骂。 苏嫦也是一头雾水，原本看到白庭跟裴季一起出席，还以为程小小是被抛弃了。 她对程小小倒没有什么恶意，但程小小曾经是他儿子的男朋友，他这样晃过来晃过去，别人骂他的时候都会连带上裴衍青。 程小小的不断出现就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在提醒众人，裴衍青抢他小叔男朋友的这件事，所以苏嫦才会迫不及待地想让程小小消失。 被他们讨论的程小小还无知无觉，自以为没人看到他，跟着裴柳鬼鬼祟祟熘到后院，正准备从后门的狗洞爬出去。 刚把头伸进去，拱起的屁股就被人从后面一把薅住了。 第90章 求你 邪恶的大手带着他挣脱不了的力气，还有肆意的揉捏，裴季的声音低沉沙哑，还拖着长长的腔调。 「当着我的面爬别人的墙头，这不太好吧？」 程小小进退不得，卡在中间，拼命赔笑，「小叔，我就是吃多了四处走走，看到这里有个洞，就好奇看看……」 裴季的手指变换着法子揉搓，程小小脸都要气烂了。 「小叔行行好，让我下来吧，我不跑了，我听话。」 裴季看着他说软话了，嘴角漾起浅浅弧度，不咸不淡地开腔。 「好，不止现在要听话，晚上也要听话。」 程小小攥紧拳头，「说好了一三五七的，今晚该我休……」 「啪！」 响亮的声音吓了程小小一跳，后知后觉裴季是在拍他的屁股。 他都这么大了。 程小小羞的满脸通红。 「还休吗？」 裴季靠的很近，嗓音低沉磁性，不紧不慢，明明只是三个字，却像是将他的耳尖缠绕在舌尖细緻反覆地舔舐一般。 第113页 性感的让人浑身轻颤。 「我……我听话，我不休。」 裴季这才把他从墙洞里面扒拉出来，另一头的裴柳早在听到裴季的话后，躲出三里地，生怕被抓回去听一群长辈鬼念经。 程小小一脸懊恼，在裴季看不到的地方幽怨地盯着他的背影，又在裴季看过来的时候，笑眯眯地把脸凑上去。 裴季一手捏住他的脸，一手拿出帕子给他把脸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下次别跟他玩，好大一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裴季说的他就是指裴柳了。 裴季牵着程小小回到大厅，裴老爷子看到他，笑容灿烂，至于他旁边的白庭，脸上也带着笑，但看得出来力不从心，笑的很勉强。 「过来让爸看看。」 程小小没有拒绝，推着裴季的车一起过去了。 「爸。」 小小叫的很亲切，眉眼弯弯的像天边的月牙儿。 裴老爷子一高兴，大手一挥把自己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给了程小小。 现在他右边坐了白庭，左边坐了程小小，众人原本讨论的很大的声音现在全没了。 这可是裴老爷子在亲自给儿媳妇面子，一时间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程小小坐的位置原本算起来应该是现任继承人裴季的，但现在程小小坐了。 裴季就只能顺坐第二位，这个位置很关键，他坐谁的顺二位代表了谁是裴夫人的身份。 一旁坐了主位的白庭原本还洋洋得意，看到现在的位置分派，脸色立刻就白了。 如果裴季不坐他旁边，他这个位置坐的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所以在看到裴季落座程小小旁边后，白庭立刻站了起来。 「瞧我，只顾着开心了，忘记长幼有序了，我坐下面去。」 裴老爷子立刻伸手拉住了他，声音洪亮，「你是裴季的青梅竹马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今天远道而来又是客，理应坐在我身边。」 救命恩人？客？ 裴老爷子很会说话，一句话就把白庭和裴季一起出场的原因说了出来。 救命恩人来参加家宴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当，救命恩人跟裴季一起进来没有不妥当，救命恩人坐在主桌也没有不妥当。 裴老爷子仅仅用一个座位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裴季和白庭之间的关系。 白庭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虽然还坐在原位，但却怎么都坐的不舒服了。 一顿饭吃的他如坐针毡，亲眼看着裴季和裴老爷子对程小小偏爱，令他嫉妒的脑子发昏。 「砰！」 白庭手上的杯子掉在了桌子上发出了轻微的声音，白庭赶紧抓过旁边的纸巾，旁边位置坐着的人却勐地跳了起来，杯子和碗碟叮叮噹噹碎了一地。 那人赶紧蹲下身去捡，尖利的玻璃划伤了他的手指。 白庭下意识看过去，竟然是个熟人。 看到他，白庭在心里冷嗤一声，蹲下去抓住了他的手。 「你没事吧。」 程青瑜脸色苍白，整个人不住地颤抖着，嘴唇张了好几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他越害怕，白庭就越要凑过去。 「都流血了诶，真的没事吗？」 程青瑜想后退，白庭如影随形，看起来是在关切的问候，可手指上的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里。 程青瑜终于崩溃地跪在地上，给白庭不住地磕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别打我。」 跪完又给裴季跪。 「求求你，我没有害他，别把我送人，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苏嫦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但程青瑜既然已经嫁给了裴衍青那就是代表他们大房的名声。 此刻看到程青瑜不住地磕头道歉气不打一处来。 「有疯病别在这里发疯，管家，把他拖出去。」 白庭脸上露出了惊慌和歉疚，蹲下身子就去扶程青瑜，看到管家带着人过来，程青瑜吓得尖叫起来。 「别碰我，你们都别碰我，滚……都滚开。」 慌乱中，白庭被他推倒在地，脸上带着委屈，「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我只是想给他包扎一下伤口，毕竟他手流血了。」 裴衍青从外面接完电话回来就看到这一幕，赶紧上前扶住程青瑜，程青瑜额头上已经磕出了一片淤青。 程小小若有所思地看着程青瑜，他这个反应太不寻常了。 脑海里想起白庭都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起过程青瑜。 难道白庭说的话是真的，裴季真因为程青瑜挑衅了白庭，然后就被他送给别人？ 程小小目光看向自己身旁平静吃着饭菜的裴季，只觉得遍体生寒，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和温厉在车上时，温厉说的那句话。 「我可比他善良多了。」 那么裴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温厉一个干黑道的，都觉得自己比裴季善良？ 还有白庭。 那个坟头草二米高的人。 那个只是在白庭面前吵闹了一下，就被裴季下令做掉的情侣…… 如果都是真的，那么下一个被做掉的人就是自己了吧。 程小小手里的饭瞬间就不香了，他迫切的想知道，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都是真的。 如果都是真的，自己应该怎么办。 第114页 第91章 确定 程青瑜被裴衍青哄上了楼，主桌位置上少了两个人，除此外毫无变化。 外表上的毫无变化。 但刚才的事情闹的那么大，所有人都知道了，看向裴季和白庭的眼神都露出了怀疑和好奇。 程小小更是细思极恐，要不是怕现在离开太突兀了，他真想现在就冲上楼去问程青瑜。 他只是贪财好色了一点，可不想落个跟程青瑜一样的下场。 程小小偷偷摸摸暼了裴季一眼，他还是那么悠闲散漫，就好像刚才程青瑜不是在向他磕头求饶一样。 在此之前，白庭说程青瑜的下场程小小是不相信的，但现在却基本可以肯定，裴季确实因为白庭把程青瑜送了人。 而且看程青瑜害怕成那样，情节估计远比他们描述的要恶劣。 碗里突然被人夹了一块肉。 程小小抬头，目光不经意间撞进了裴季探究的目光中，程小小手指紧了紧，下意识看向白庭，白庭的目光果然正嫉恨地看向自己。 好形象的三角形。 好窒息的关系。 程小小颤抖着把肉重新夹回去裴季碗里。 「我……我不吃肉。」 裴季轻笑一声，没注意他的反常，散漫地扬了扬眉，说出口的话拖着长长的腔调。 「我脸上有什么？一直在鬼鬼祟祟地偷看我？」 很神奇，自从知道裴季为了白庭把程青瑜送人后，程小小突然对他去魅了，听到这种让人耳红心跳的话也只是觉得反感。 而且对于刚才程青瑜的举动，他竟然连句敷衍的解释都没有给自己。 「我在想程青瑜刚才为什么看到你的脸那么害怕。」 裴季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手指漫不经心地抓住汤匙，缓缓搅动着甜汤。 他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所以一个字都没说。 程小小原本就没想他会回答，见他不说话垂下了脑袋，心不在焉地吃着碗里的东西。 裴季确实没想到怎么回答，这件事情是个意外，一个很严重的意外。 那边白庭听不到两人说话的内容，只以为两人在打情骂俏，又气又急脑袋真的疼了起来，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上甜点的管家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白先生？白先生你没事吧？」 程小小挨裴季近，管家这话问完他立刻感受到了来自裴季的紧张，跟刚才程青瑜磕头时的事不关己不一样，他现在的目光全在白庭身上。 「怎么了？」 边说着话，裴季边自己推着轮椅过去了，问管家要来了一杯温水给他，语气里虽然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心。 「早让你不要回国了，为什么就是不听，现在马上跟我去医院。」 白庭斯斯文文抬头看了一眼众人，特别是裴季，「我没事，就是头刚才好像磕到了，有点难受。」 「你知道自己的情况，现在马上去医院。」 也许是突然想起还有程小小，裴季又返回来抓程小小的手，「爸，我和小小先回去了。」 程小小近乎强硬的态度挣开了他的手，没看他的脸色，低头淡淡道: 「我还没吃饱，你们去吧，晚点我自己打车回来。」 裴季面色阴沉，眸色深深地看了他好几秒，裴老爷子看出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但白庭不是别人，如果在裴家出事不好交代。 「裴季你先送白庭去医院吧，等下我让管家送小小回去。」 裴季「嗯」了一声，叫了助理进来，白庭无奈起身，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看着裴老爷子，「裴叔，真抱歉我这身体，给你们添麻烦了。」 裴老爷子起身，关怀地握住他的手，「小庭啊，是叔叔招待不周害你受伤了，你放心，晚点我让衍青他们两口子过来给你赔礼道歉，你先去医院吧。」 白庭虚弱地笑了笑，对着程小小和众人鞠了个躬，「打扰大家雅兴了，抱歉！」 裴季脸上冷若冰霜，攥住白庭，语气恶劣，「知道打扰大家了，下次就不要多管闲事，离那种人远一点。」 白庭惨白着脸，脸上带着委屈，「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发疯了，我只是好心想帮帮他。」 从刚才开始就很安静的程小小开口。 「那种人？小叔指的那种人是哪种人？」 裴季闻言抬头，目光落在程小小身上，神色复杂，「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晚点再跟你说。」 翻译过来，就是不重要，我没有什么要跟你说的。 白庭看着裴季的脸色，咬咬唇，「你还是陪小小吧，可不敢再让他误会什么了，我还是自己去医院吧。」 程小小没在意白庭的茶言茶语只是死死地看着裴季。 裴季对于两人的话都不接，只冷冷地看着白庭，「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白庭临走前朝程小小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了歉疚的神情，还有一闪而过的得意。 程小小什么表情都没有，等他们一走，就迫不及待地藉口上厕所，去楼上找程青瑜了。 刚准备进去，就听到里面在哭，低低的哭泣声听的人头皮发麻，小时候程青瑜就很能哭，每次程青瑜一哭父母就以为他欺负程青瑜。 「不要碰我，不要……不要……」 程青瑜陷进了可怕的回忆中，裴衍青在旁边不停地劝导他。 第115页 「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 程青瑜还是不信，抓住裴衍青的裤腿又跪了下去，脑袋了磕在地上砰砰砰作响。 「裴总，我真的没有欺负白庭，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不会想介入你们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让他们过来。」 「我错了，求求你，别碰我，走开啊！别碰我，救命啊！」 裴衍青好不容易才把人扶起来，紧紧抱住程青瑜，「青瑜，我是衍青哥哥，别怕，别怕。」 一门之隔，程小小面如死灰，背靠在墙上，全身的力气像被人抽干，无力支撑后，缓缓顺着墙滑落到地面。 白庭的话加上程青瑜这么强烈的牴触情绪，这事百分百是真的了。 屋内程青瑜的哭声小了点，似乎是被裴衍青哄住了，程小小失去了质问的必要，失魂落魄地下了楼。 宴会已经散场，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了，只有裴老爷子等在楼下，看到他过来就把他拉去了书房。 从书架上掏了半天，掏出一个小盒子，盒子古朴典雅，带着老式的红配绿漆画。 「这是我们裴家祖传，一枚在裴季妈妈手里，一枚给你。」 程小小赶紧拒绝。 「爸，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程小小严词拒绝，扛不住裴老爷子直接塞在了他怀里，不容他拒绝把人打包塞进了车里。 「长昆，送夫人回家。」 第92章 温慕 路上程小小神色已经恢復平静，「长昆叔，送我去医院吧，我有东西落在小叔那里了。」 程小小着急想去医院确定一件事情。 「好的夫人。」 长昆没怀疑他的小心思，调转车头直接朝洲安医院去了。 后座没有人，窗外闪烁的路灯照在古朴的首饰盒上，斑驳的光洒在红绿相配的盒盖上，大气又隆重。 明知道这东西不会是自己的，程小小还是打开看了一眼，是一枚翡翠绿的耳钉。 看起来像是很老的物件了，值不值钱不知道，但对于裴家来说应该很重要，如果是以前，程小小一定据为己有。 但现在，他不敢了。 「夫人，我陪您去拿吧。」 车停在洲安医院地下车库，长昆下车绕到后门，给程小小拉开车门。 程小小慌忙把那枚翡翠绿耳钉塞进首饰盒盖好，下了车。 「谢谢你啊，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晚点会我跟小叔一起回去的。」 长昆听说他要跟裴季一起回去，这才点了点头。 「好的，那我这就回去回復老爷了。」 看着长昆把那辆老爷车开走，程小小松了口气，捏着盒子上了楼。 「你好，麻烦帮我查一下我朋友住哪里，姓名是白庭，病情是头疼。」 护士看着查出来的资料，上下打量了一眼程小小，眼神里带着赤果果的轻视和傲慢，「找我们董事长夫人做什么？」 董事长夫人？ 对了洲安集团的董事长不就是裴季。 真相就跟洋葱一样，没有剥开的时候，紫白相间，漂亮的像朵花一样，任谁看到表面都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当你一点一点剥开里面，那赤裸裸的真相能让你瞬间泪流满面。 「他是我们风华的总经理，我……我是他底下的员工，我们是代表公司过来看他的。」 护士这才把房号报给他，「你去的时候记得敲门，我们裴总守在里面，你别打扰他们小两口恩爱。」 护士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命中心脏。 程小小突然就不想去确定了。 什么东西必须要亲眼看到才能死心？亲耳听到的不行吗？何必要再去自取其辱？ 顶楼vip病室。 走廊上，助理推着裴季的轮椅从一间房子里走了出来。 白炽灯照在裴季头顶上，他的脸半隐在阴影里，叫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身后还跟着一个白大褂的医生，看样子两人是在讨论白庭的病情。 裴季和医生说到了什么两人径直朝这边走来，程小小脑子一片空白，直接躲在了护士身后。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听到了裴季清冷的声音，「以后他的事情交给白家自己管，我不会再过问他的任何事情，能治就治，不能治就早死早投胎。」 医生期期艾艾，「现在不是白先生不愿意治，是温医生那边不愿意再续协议，白庭的病看过那么多医生，能给他治疗的只有温家这位。」 裴季沉默了，「他作的，温慕拒绝治疗也在意料之内。」 医生朋友噎了一下，「远哥，别口是心非了，等他到时候真受伤了你又心疼自责，你忘记他出事的时候守了他三天三夜了？」 裴季顿住，紧紧握着手机，脸色阴沉。「帮我联繫温慕吧，就当我最后一次帮他。」 医生松了口气，裴季口是心非的脾气他们已经习惯了，「好，我现在就给你联繫他。」 …… 看着他们的身影走远，护士松了口气，「你运气可真好，裴总走了，我现在带你去看白先生吧。」 护士回头，开始还在身后的程小小早已经不见了人影，整个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程小小以最快的速度打车回了家，管家正在跟刘妈乐呵呵地处理晚上的炖汤。 第116页 抬头看到程小小回来，管家笑眯眯地走过去给他拿外套。 「先生让我给你炖了补汤，他等会就回来，刚好你们一起喝。」 程小小「嗯」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上了楼，等没有人的时候，立刻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股票什么的程小小没拿，只把那些能变现的东西全打包好。 给梁铮和陈乔各发了条信息，「电视台那边我先提前过去，适应一下。」 陈乔立刻就回了，「哪里汇合？我开车去。」 程小小立刻拒绝，「不用，我预约了计程车。」 程小小不打算带任何人去，带着行李下楼的时候把管家吓了一跳。 「程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 程小小从怀里取出小盒子塞到他手上，「帮我还给小叔，让他拿给自己真正在意的人，我无心插入他们的感情中，也不想成为第二个程青瑜，求他们高抬贵手。」 管家一脸茫然，显然没听懂程小小的话，不过程小小也不打算再说第二遍。 深吸口气带着行李毫不留恋地走了。 程小小惜命。 门外，程小小把行李装进了计程车后备箱，紧绷的心情松了口气，他也说不上这样的落荒而逃算什么，但理智告诉他不要碰到裴季，碰到他，自己就走不了了。 拉开后车门突然觉得不对劲，这辆车他好像坐过，仔细一看…… 是温厉的那辆迈巴赫s480周年定制款。 程小小再往里面一看，果然是他。 穿的人模狗样的温厉，笑着沖他招了招手，除了温厉还有个不认识的年轻人。 「好巧啊，温总…我认错车了。」 程小小正要关上车门，温厉手里的戒指亮了一下，「别急着走，程一然认得吗？」 程小小愣了一下，仔细朝他手指上看去，「我哥的戒指？」 温厉笑了笑，「认得就好，上车吧。」 程小小左右看了看，最后迟疑了一下上了车。 程小小一上车，车子就以最快的速度启动了。 开出没多远一辆黑色的卡宴迎面开来，司机神色紧张了一瞬，直到两车擦肩而过才松了口气，而后继续加大马力往前开。 程小小没注意这些，他现在眼里只有那枚戒指。 带着忐忑的试探性的语气，程小小讨好地开口:「温总，我哥的戒指怎么会在你这里？」 温厉目光落在旁边的年轻人身上，「他是圣斯立有名的脑科专家，这事还是让他来说吧，我说了你肯定以为我在骗你。」 年轻人伸出手，「你好，我曾是程一然的主刀医生温慕。」 程小小看着他，满脸喜色地握上去。 「我哥是不是康復了？」 温慕垂下了眸子抽回手，「对不起，是我没用，我愧对沈意安，我没有保护好他。」 程小小有些懵，「温医生……你什么意思啊？」 「十一月十三号那天，我突然接到警察局的电话让我去警察局做笔录……」 第93章 玩笑 「沈意安被绑架了！」 程小小仿佛被人当头浇上一盆水，从头凉到尾，他像是听不明白温慕在说什么，看向旁边的温厉，用力抿着嘴，缓缓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温总……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两位哥哥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知道我之前对您多有得罪，你想要报復我没问题，但你不能拿我两位哥哥开玩笑。」 温厉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瞥了他一眼，带着些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你觉得，我大老远的冒着生命危险过来，是来跟你开玩笑的？」 程小小不置可否，毕竟温厉行事乖张，做出这种举动一点也不奇怪。 而且自上次鸽血红的事情后他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裴季和温厉的关系，并没有在明面上那么好。 温厉知道程小小对自己的戒备心重，也不打算自证什么，笑笑后摊摊手，「是不是玩笑，听他继续说呗。」 温慕看了一眼程小小，又看了看温厉的脸色继续开口。 「我的老师是欧国圣斯立着名的脑科专家，六年前因为捲入帮派斗争没了，我是他唯一的学徒，老师出事后没多久有两个出车祸的男人被送到医院……」 温慕回想起当初的一幕，神色很冷。 「那伙人拿枪指着我们院长的头，让他找个脑科专家给头部受重创昏迷的人做开颅手术，院长无奈之下把我赶上去帮他爱人做，手术太过复杂加上我手生，发生了意外，此后，我被迫签下协议，绑定在他爱人身边为他爱人治疗，哪儿都不能去。」 不知道为什么，程小小心底里下意识想起了同样是五六年前出车祸的裴季和白庭。 「十一月初，我照常查房，有个穿着斯斯文文戴着副黑框眼镜的男人突然拦住了我，并跪在我面前，求我救救他的爱人。」 温慕提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又看了一眼程小小，脸上露出了伤感和无奈。 「我是被严加看管的医生，去哪儿，给谁治病都由不得我，因为我的那个病人表面上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但却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而且有超乎常人的控制欲。」 「戴眼镜的男人也是一名医生，我和他还是一个学校的，他当时哭的太悽惨了，又锲而不捨地连续缠了我好几天，我被他的执着感动了，决定跟着他偷偷去看一眼。」 第117页 温慕手指紧了紧，苦笑一声，「如果知道后面的事，我绝对不会因为一时兴起的善良把他们俩从天堂带入地狱，帮他们，是我当时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程小小听到这里突然就不想听下去了，他害怕听到他不想听的东西。 「温总我今天不想听故事。」 温厉摇摇头打断他，表面嬉皮笑脸，声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不行，这个故事你必须听。」 温慕脸色低沉，「戴眼镜的学弟是我见过最绅士最浪漫的男人，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而且每天都会给病床上那位带上一只新鲜的玫瑰。」 「私底下我听到大家给他起了个称唿叫玫瑰先生，躺在床上的那位叫玫瑰夫人。」 顿了顿温慕继续开口，「我见过很多植物人，但没有见过像他那样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散发着一股活力的，他躺在床上给人的状态不是一个病人，而是像一个安然熟睡着的人。」 「他们很恩爱，这更加坚定了我想救他们的决定。」 温慕自顾自地说完，整个人沉浸在了自己讲述的故事中。 「我们偷偷摸摸动完第一段手术，很成功，就在我们商量什么时候做第二段手术的时候，那位控制欲极强患者发现了，他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转身就把回国的时间提前了。」 程小小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但一颗心却勐地揪紧，手指狠狠地掐进了肉里，温慕说的这两个人他几乎已经百分百确定是沈意安和程一然了。 「我没办法只好带着学弟去求我的病人，可我的病人任他怎么跪地求饶都不为所动，还要让人把他赶出去，本来我都打算好了，让我朋友帮忙给他爱人做二段手术的……」 程小小心里一沉，勐地想起了白庭的话，他在欧国医院的时候有个男人对他出言不逊，最后裴季帮他做掉了，听说还是一对情侣。 原来那对情侣就是指他的两位哥哥。 所以…… 白庭他不是还没有对他动手，是早就已经动手了，而且还在傻乎乎什么都不懂的自己面前炫耀过了。 多可笑啊，自己当时还在想到底是谁这么倒霉，被这种疯子盯上了。 原来被盯上的是自己的两位哥哥，难怪他看自己的眼神里总是带着怜悯，总是带着嘲讽，带着高高在上。 难怪程青瑜挑衅他被裴季送了人，而自己安安稳稳活到了现在…… 温慕说不下去了声音越来越低，喝了口水勉强好了一点。 「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对我的病人是白庭，戴眼镜的学弟是你其中一位哥哥沈意安，躺床上那位是程一然。」 程小小默不作声，不点头也不摇头。 「沈意安是在见过我那位病人后第二天失踪的，我去配合做笔录的时候把事情详细写在了上面，可笑的是他们对我那位病人连问询都没有。」 程小小的脸色已经维持不住平静，脸色白了一层。 「我按捺不住又去了趟警局，等我回医院的时候，病床上的人不知道被谁带走了。」 「报警后的第三天，警方在河边找到了他的尸体，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发胀，但身上的病服和手上的戒指确定了他的身份……」 程小小颤抖着张口，目光从温慕身上转到温厉身上，一向伶牙俐齿的他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揪住，他喘不过气来，傻愣愣地看着温慕。 他好像听见了自己那急促的唿吸声，伴随着破碎脉搏的跳动，一下一下的，像老式的风箱和拉杆，吭哧吭哧地拉扯着。 「温总……」 短短两个字，声音却像是从粗粝的石头缝里磨出来一样沙哑难听。 「温总你这个故事天马行空好魔幻，我都忍不住笑了。」 第94章 合作 温厉不解地抬起头，看到的就是程小小捂着脸在笑，而后肩膀不停地颤抖着，似乎真把这件事当成了某个故事。 但笑声过后，眼泪却从指缝间溢了出来，滴落在地下，洇湿了一大块。 「我错了，求你别拿……」程小小说出来的话哽咽的不成句，眼角泛红，祈求般望向他。 「别拿我家里人开玩笑，我只有这两个哥哥了，他们于我而言比我的自己的命还重要。」 温厉阴郁的脸色更加低沉，长长地唿了口气，舌尖抵上了后槽牙，看着程小小那张绝望破碎的脸，话到舌尖打了三个来回都没说出口。 许久后，温厉权衡利弊还是打开了新闻。 「对不起，但这是当地的警方通报，一份是之前的，一份是今早上出具的，所有的证据表明，你的两位哥哥都死了。」 程小小眼巴巴地望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这一切都是谎言的证据。 可当目光从温厉的脸上落到他手机上后，程小小盯着那份通告神色空了一瞬，这一刻，身体里最重要的某个东西无声无息地碎裂了。 警方通报如下。 十一月十六号，沈姓宸国人在出租房内离奇失踪，紧接着第四天他植物人的程姓同性友人在医院被人带走，警方连续找了三天后，在距离圣斯立医院一千五百米远的地方被抛尸大海。 疑似二人捲入萧氏帮派之争，被帮派报復，现面向社会全力寻求目击者和家属方面信息。 第118页 警方通报如下。 十一月二十三号，警方在现有的两处案发现场，确定两人都已被帮派势力打击报復灭口，案件已经移交给上级侦查。 现面向社会全力寻求目击信息和家属方面信息。 程小小静静地望着温厉手机里的信息，他只觉得眼前划过无数闪烁的白光，刺得他脑子里的某根弦摇摇欲坚。 原来，人被巨大的难过兜头罩住时，情绪不都是瞬时爆发的。 比如说现在。 程小小连哭都哭不出来，只呆呆地看着信息，温慕在旁边有些担心，「你……你还好吗？」 程小小偏头看向他，笑了笑，「没事，我很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程小小眼前一黑直直地栽了下去，温厉眼疾手快地把人捞进自己怀里，「去岚山别墅。」 还没上高架桥就开始下大雪了，年关越来越近，风雪也越来越盛。 原本三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拖成了六个小时。 没出意外，程小小在车上感冒了…… 醒过来的时候，外面正在下雪，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光秃秃的枝桠上。 坚硬的枝桠从最开始的笔直，一点一点被细小的雪花压弯，直到完全崩裂，坠落。 「醒了？」 温厉拿着水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坐在床上，安安静静看着窗外的程小小。 「昨晚上下的雪，西北那边你去不了，早上那边打来电话，让你缓几天再去。」 程小小像具木偶一样，目光依旧直直地看着窗外，看都没看他一眼。 「你电话太多太吵，我给你关机了。」 程小小依旧没有动静。 温厉也不在意，只是把水放到他旁边，用手在他额头探了探，而后又伸手进他的衣服领子里，把他腋下夹着的温度计取了出来。 整个过程，程小小不吵不闹，乖巧的像个洋娃娃一样。 温厉对着光看清楚了温度计上的刻度后松了口气。 「终于正常了，你昨天吓死我了，烧了一晚上。」 程小小依旧不说话。 温厉也不恼，把水递过去给他，「喝点水，过两天去国外，作为家属很多事情都需要你亲自出面，咱们要把你两位哥哥的骨灰带回来，总不能让他们两的骨灰和遗物一直待在欧国吧。」 程小小的眼睛听到这里终于动了一下，偏过头目光落在温厉身上，最后落在他手上，接过他手中的水。 浅浅抿了一口后抱在怀里，目光落在温厉身上，「为什么要帮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温厉闻言退后两步，瘫坐在沙发上，一双大长腿随意地交叠着，双手撑着下巴。 「程小小，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考虑一下我，我可以做你撤退的后路。」 程小小侧过脸看他，茫然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地盯着他。 温厉嘴角噙着笑，嘴唇微微勾起:「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报仇。」 程小小收回目光，垂眸看着手中的杯子，「好，不过我要自己来。」 低沉阴冷的声线从程小小嘴里吐出，声调清冽犹如檐上霜雪，那双平日里弯起来像月牙一样的眼底尽是阴郁。 「白庭，裴季，我们走着瞧！」 …… 白庭坐在病床上乖乖喝着粥。 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旁边是裴衍青和程青瑜，还有裴季。 程青瑜战战兢兢地给白庭道了声，「对不起！」 白庭装作没听到，静静地吃着粥，程青瑜脸色白了又白，看向身旁的裴衍青，裴衍青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程青瑜只能继续开口。 「白先生，对不起，昨天害你受伤了。」 真讽刺，一个受害者却要向施暴者道歉，但这就是裴季带来的威信。 白庭慢条斯理从粥里地抬起头，像是刚刚才注意到程青瑜一样，「是程先生啊，你这是做什么？一点小伤而已，不用特意过来道歉的。」 程青瑜放下手里的礼物，脸色煞白着，「是我的错，我犯病吓到你了，还请你高抬贵手原谅我的无心之失。」 白庭目光看了一眼冷若冰霜的裴季，知道自己作的太过了会被裴季反感，放柔了声音。 「小事而已，不必记挂在心上，不过你这病可不轻，有时间还是得去治治，伤到我是没事伤到别人就不好了，你说呢？」 程青瑜脸色窘迫的几乎想钻缝，手指死死扣住手心，才勉强稳住。 「谢谢白先生关心，白先生和裴先生一看就还有事说，我就不在这里打扰白先生了。」 程青瑜和裴衍青走后，白庭看向裴季。 「阿远。」 第95章 是谁 没有外人在了，裴季冷冷地抬起头，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白庭身上，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你上次电话里跟我说有个男人在你病房大吵大闹被你解决了，那个男人是谁？」 白庭斯斯文文的舀着粥，闻言神情甚至都没有起伏，只是淡淡道:「一个特别没有礼貌的人而已，我让人打了他一顿就放他走了。」 「哦，是谁？」 「不知道。」 裴季眼眸森然，清冷的嗓音中带着难以压抑的怒气，「我在问你，他是谁？」 白庭手顿了一下，再抬起头时满脸的委屈，声音染上了鼻音，看起来虚弱又可怜。 第119页 「他是谁很重要吗？一条上门找茬的杂鱼而已，我怎么可能记得住，你不关心我受没受伤，反而责怪我打了他？」 裴季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直直地看着他，语气平缓了些，「是我说话太重了，那我再问一遍他叫什么名字？」 白庭手指顿了一下，没想到裴季会就这个问题不依不饶，「我真的知道，我只是让人去教训了一下他，你今天怎么回事？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而已，你要为他出头吗？」 裴季对白庭一直都是纵容的，但此刻却面含怒气，阴沉沉地站在玄关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他死了！」 白庭神色不变，面容平静，「我只是让飞鹰他们教训了一下他，其他的事情我不清楚。」 裴季盯着看了很久，久到白庭都有些绷不住了，裴季眯起了眼睛，「这件事情如果查出来跟你有关系，我不会放过你。」 白庭狠狠咽了口唾沫，抬眼看着裴季，眼眶绯红，「不会放过我？要弄死我吗？为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外人你要弄死我吗？我为你受伤五年，你在外面到处找替身，我有怪过你吗？你玩就玩了为什么还要娶回家？你对得起我吗？」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往日还算温和的裴季捏在金属架上的手勐然顿住，几秒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深沉如墨的眸子像是即将捲起狂风暴雨。 「白庭，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在那场车祸之前就结束了，程青瑜也好，程小小也罢，他们是跟你有几分相似，但那只能说明我的喜好从一而终，并不代表他们就是你的替身。」 白庭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裴季，「你……你又在骗我了，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跟你分手？是你，是你在我车祸后变心了还找了这些理由来搪塞我。」 裴季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白庭一遍，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探究还有不耐烦。 随意地拿起桌上的手机，漫不经心地朝白庭暼了一眼，「我一直都以为你只是有点坏脾气，所以纵容着你，但程青瑜的事情告诉我，你瞒着我在背后做了很多事情……」 白庭咬着唇，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换上了一副倔强中带着隐忍的委屈表情，「我只是找人吓了吓他，你不信可以问他。」 「问他？」裴季深吸一口气，「你是笃定了别人不敢把那段屈辱的事情说出来，所以才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白庭愣在原地，眼泪一颗一颗砸了下来，「程青瑜的事情不是你说要给个教训的吗？你现在跑来质问我算什么？怎么？突然看到人家可怜又想去吃回头草了？」 裴季冷冷地盯着病床上的人，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 「你手底下的人我全部收回了，等我一个个严刑拷问后，看你嘴巴还能这么硬？」 白庭慌了，扑过去抓裴季的手，被裴季避开了。 「你要做什么？阿远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自小青梅竹马，你说过……你说过你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的。」 裴季忍不住反唇相讥，「你也说过永远不会背叛我的，可你和……」 裴季看着他那张迷茫的脸和额头上若隐若现的伤疤，终究是停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真相，重重地甩上门离开了。 白庭愣愣地待在原地，刚才裴季没说完的话让他很在意。 背叛？ 自己怎么可能背叛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庭心乱如麻，脑子里更加痛疼难忍了，那种疼痛就像是几百万根针同时扎进他的脑子里，抽出之前又使劲搅拌一次，疼的他在床上滚来滚去。 新来的护工见状吓了一跳，赶紧出去叫医生，裴季还没走远，姜然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白了他一眼。 「远哥，不帮忙就算了，能不能别刺激他了？」 裴季顿了顿，忽而想起昨天管家重复着程小小那锥心的话，面色阴沉地扯下领带， 语气也烦闷了几分。 「我没有义务一直为他买单，以后他的事情，不用再汇报给我了。」 身后戴眼镜的助理上前几步，将调查资料给了裴季。 裴季翻开看了看，目光落在警方的结论上，「让人先把遗物和骨灰代领下，调查方向不变，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 温厉本来想让人代领骨灰的，可欧国那边发来消息。 有人已经先他们一步把骨灰和遗物都领走了，估计这事应该是裴季授权。 理由大概是为了白庭，帮他销毁证据。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温厉吊儿郎当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翻看着手里的资料，瞥了眼头髮染黑了的程小小问道。 程小小正在对着镜子换衣服，奶白色质地的衬衫配长款灰色羊绒风衣，白到发光的脸和柔顺的黑髮衬的他整个人眉眼精緻又温柔，跟平日里张扬又鬼灵精的模样大相迳庭。 衬衫的领口开的有点大，雪白的脖颈和锁骨微微露出些，整个人又纯又欲。 温厉嘴角的烟掉在了地上。 「你这是……」 程小小整理好回头看了温厉一眼，「温总，合作愉快。」 温厉恢復平静，耷拉着眼皮，伸了伸懒腰，慢慢踱着步走到他身后。 「其实你也不用这样，再多等我几年，我有的是办法报復他们……」 第120页 程小小背上自己的包，看着窗外，眼神没有什么波澜。 「让他慢慢死掉太可惜了，这种仗着自身优越就视人命如草芥的人，你就是弄死他，他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最好的报復就是让他从云端掉下凡尘，变成他曾经看不起的，视如草芥的东西。」 温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第96章 羞辱 空无一人的书房，只有电脑荧幕的灯在闪烁着，裴季蹙着眉头坐在轮椅上，对着电脑里面的尸体看了三个小时了。 细白的手指间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香菸，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白庭的那帮手下其实只有几个是他的人，大半部分人是他妈给白庭安排的，他前脚刚把人带走，他妈后脚就让萧珏把人劫走了。 很明显，这里面有鬼，程一然和沈意安的死跟白庭肯定有必然的联繫。 裴季深深吸了口烟，淡淡的烟圈从他凉薄的唇间吐出。 外面有人敲门进来，管家三步并作两步，神秘兮兮地凑到了裴季耳边。 「刚刚程先生回来了，现在进卧室了。」 裴季手指动了一下，手中的烟差点烫到了手，反应过来后丢进菸灰缸里碾灭了，谢过管家推着轮椅去了卧房。 卧室床头开了盏小灯，暖光柔柔的很温馨。 听着浴室的水声不断，裴季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 水汽氤氲中，程小小披着松松垮垮的浴袍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白色的毛巾在擦拭头髮，没擦干的水珠顺着发尖往下滑，落在他白花花的大腿上。 看到裴季，程小小白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细碎黑髮散落额前，湿熘熘的眼睛像初生小鹿般清澈无辜。 但他惊讶的模样又说不上无辜，反而更像是明目张胆的勾引。 裴季平静的眸子墨色翻涌，喉结很明显地滚动了下，而后视线垂下，定在了他性感的锁骨上，定格两秒后，才又重新回到他脸上。 程小小边搓着头髮边走过去，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小叔，给我吹头髮好吗？」 裴季一只手很自然地接过程小小手上的毛巾，另一只手则勾住他的腰，把他带坐在到自己腿上。 温热的唿吸喷在他的耳边，轻轻痒痒的，程小小虽然尽全力表现出了镇定，但在裴季大手抚过他后颈皮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视野被毛巾挡住，头顶上的力道不轻不重，普普通通的手法，却让人浮想联翩。 裴季像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怎么想起来把头髮染黑了？」 程小小的声音很轻，有种试探性地讨好，「小叔不喜欢吗？我以为这样就能跟白先生更像一点，你也能更喜欢我一点。」 裴季瞬间顿住，握着毛巾的手紧了紧，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小叔，对不起，你要是不喜欢我再染回来。」 裴季单手捏住他的下巴，力道很重，程小小不得不仰头看着他。 下一秒，带着惩罚性质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兇狠又霸道。 一吻完，程小小想退，裴季大手阻在他身后，他退无可退，只能眨巴着那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裴季。 「小叔，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得罪白先生，求你别把我送人，我会乖乖的，绝对不会跟白先生争您，您把我当做唿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就可以了。」 裴季沉默了很久，看着他惨白着小脸，既心疼又无奈，把人紧紧搂进怀里。 「你就因为这个原因跑出去一天一夜？」 程小小身子僵了一下，「嗯，我害怕。」 裴季捉住他的手，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害怕为什么还要跑回来？」 「因为……因为我发现，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裴季听到这里，轻挑了下眉，嘴角漾起弧度，「真巧，我也喜欢上你。」 也许是听了程小小的软语温言，这一晚的裴季比任何时候都要勐，全程是他在单方面的碾压程小小，战况相当激烈。 事后，程小小窝在裴季怀里，软着嗓子。 「小叔，我不想混娱乐圈了，我想跟着你进公司。」 裴季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把人整个揽进自己怀里，散漫地开口，「本来就打算明年让你转行的，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要管理公司了？」 迎着裴季有些探究和疑惑的眼神，程小小早有准备，垂下眸子，脸上的表情有些黯然。 「我不想让人瞧不起，也不想被人说我只是一个戏子配不上你。」 裴季懒散的嗓音掺了些沙哑，虽然还是平日里那副漫不经心的腔调，却多了些不一样的情绪。 「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风华就先给你练练手，等明年，我再把程氏交给你自己打理。」 「谢谢小叔。」 …… 早上的时候，裴季已经去了公司。 管家端着汤，献宝一样的送到程小小面前，程小小尝了一口，汤的品相不变，味道却差了一大截。 「王伯，这汤改配料了吗？」 管家摇头，「不可能啊，你每天早上喝的汤都是先生提前一个小时起来熬的……」突然想起什么，惊唿道:「瞧我这性子，我想起来了，今天先生起来晚了，这汤的时间不够，他还特意让我多炖一个小时。」 第121页 裴季给他做汤？ 还每天早上？ 程小小心里嗤笑了一声，懒得拆穿王伯的谎言，将就着喝完了今天的汤，喝完后把自己吃剩下的骨头倒里面，让管家打了个包。 「帮我打个包。」 管家兴致勃勃地动手，「是给先生带吗？先生知道你给他带饭去，一定高兴死了。」 程小小笑眯眯地伸手接过饭盒，「不是，我给白先生带的，年纪轻轻的好像得了脑癫疯，小叔平日里工作忙，所以我就代他去照顾一下他。」 管家脸都黑完了，试图劝他，「顺便给先生也带一份吧，先生胃不好……」 程小小没在听，随口回了句，「胃不好多吃点软饭就好了。」 几乎是程小小一出门，管家就给裴季打了电话过去。 程小小到医院的时候，白庭正把滚烫的粥倒在护工手上。 「我要的温热，你是要烫死我吗？能不能专业一点，你这样服务值得我掏钱吗？」 护工一双手瞬间就红了，明明疼的受不了，他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程小小进来就看到这一幕，护工颤抖着手捧着粥，滚烫的粥在他手上还在冒热气，而他动都不敢动，强忍住疼痛和屈辱。 而白庭半坐在床上，高傲又恶毒的样子，让人窒息。 这场面像极了……苦苦哀求着白庭的沈意安，程小小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对护工摆摆手。 「你出去吧，我给他带了饭。」 护工松了口气，看了看白庭，见他没有什么指示，立马收拾好地上的粥，低眉顺眼地出去了。 看到程小小，白庭脸色比鬼还难看。 「你来做什么？想挑战一下裴季的底线？想做第二个程青瑜？」 程小小面无表情地把饭盒提到他旁边的桌子上，缓缓打开后，给他盛了一碗。 「早上小叔给我熬的，我想着你一个人在医院怪可怜的，就给你带来了一份。」 白庭听着程小小的话嫉妒的发疯，一张脸扭曲着，「你这是来羞辱我吗？」 第97章 三个人 「白先生怎么能这么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可别这么见外，叫我哥哥吧，以后我做大你做小，咱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你说呢？」 白庭何时受过这种气，抓起程小小盛过来的汤，全泼在了他脸上。 「谁要跟你三个人了，我告诉你别过来噁心我，即便是你现在得到了阿远的身，也永远得不到他的心。」 程小小在心里冷嗤一声。 心什么的见鬼去吧。 我要的是你们的命。 程小小抹了一把脸上的汤水，「白先生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是真心实意的来跟你和解的，你看，你爱他我也爱他，咱们多个人爱他不好吗？」 「白先生你就成全我吧，不然……我做小也行，求求你不要报復我，你不高兴的话也可以把我当空气的。」 白庭被他气的脑袋疼，脾气愈发火爆。 「滚，给我滚出去。」 程小小没滚，反而蹲下身子收拾地上被他打翻的汤。 门外的人收到消息，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白庭高傲地坐在床上，面目扭曲，嘴里吐着恶毒刻薄的话让地上的人滚。 而程小小则委委屈屈的蹲在地上收拾，头脸和身上全都是汤水，好一副凄悽惨惨的样子。 裴季觉得得像是什么东西狠狠地敲在了自己的心脏上、唿吸在这一剎那都跟着断了，没等身后的助理，他就自己就推着轮椅到了程小小身边。 也不管他身上的脏污，心疼地把人护进怀里。 「小小，他欺负你了是吗？」 白庭在旁边怒不可遏，「阿远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他欺负我，故意拿话来气我，我情绪失控才把汤推倒的。」 原来白庭也会害怕。 害怕就对了。 程小小心里冷笑，表面不显，眼眶红红地窝在裴季怀里，手指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角，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对不起，我只是想拿你亲手做的汤给白先生喝，我自己都没捨得喝一口呢，我是真心来跟他和好的，我不求能跟你在一起长长久久，我只求他能容得下我一个小小的地方，名分什么的我都可以让给他，我什么都不要。」 程小小的话说得又轻又慢，每一个咬字都很清晰，时不时还偏过头去看白庭，咬着嘴唇，看起来一副委屈到极致的模样。 「小叔真的对不起，我只有这么小小的要求而已，但好像又惹到白先生了，对不起小叔，我就不该来的。」 白庭被程小小的茶言茶语气的吐血，不管不顾就要去扇程小小的脸。 「我今天打烂你这张脸，你个不要脸的垃圾。」 裴季把人护进怀里，随着「啪」的一声响，这一巴掌直接打在了裴季脸上。 白庭懵了，怔怔地看着落在裴季脸上的五指印，程小小也抬头，目光对上了裴季担心的眼神。 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这份担心，有几分真。 明明被打的是裴季，他却忙着问怀里的人，「你没事吧？」 程小小抬起手抚在他鲜红的巴掌印记上，心疼的眼泪扑簌簌地滑落。 「你……你别怪白先生，都是我不好，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喜欢喝汤而已，可惜了你一大早给我做的汤了。」 第122页 白庭本来还很愧疚伤到了裴季，此刻听到程小小的话，看向裴季的眼神满是失望和怨怼，伤心欲绝的模样看起来，现在真有那么几分楚楚可怜了。 只是再配上他怨恨的眼神，一切就变得有些狰狞了。 「你真给他洗手做汤了？你残着腿还去给他做汤？他是没长手吗？」 裴季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不耐和厌恶。 「我给我老婆做汤本就是理所应当的，白庭，我念在你现在神志不清醒，不想跟你计较，有什么事等你冷静了再说吧。」 白庭蹙起眉头，伸手就又要去扇程小小，这一次被裴季毫不留情地挡住并推回了床上。 白庭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季，「你推我？你竟然推我？你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吗，这么简单的局……你真的看不清楚吗？」 裴季看着白庭，神色冷峻。 「是你看不清楚，一直以来是你在自以为是，白庭……别玷污了你曾经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白庭被裴季的话说的愣在了原地，裴季护着怀里的人，看都没看他一眼，推着轮椅转身离开。 程小小窝在裴季怀里，临走时回过头给了他一个快意和狡黠的笑容。 气的白庭砸了手边所有能碰到的东西。 别破防啊，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我将用你最在乎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将你击溃，你爱的人，爱你的人，从这一刻起都将一点一点地远离你。 白庭，希望你能承受的住我的报復。 咱们来日方长！ …… 程小小去找护士拿了冰袋，给裴季一点一点敷着。 裴季看他一直低垂着脑袋，「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一颗晶莹的眼泪砸在地上，有了第一颗，第二颗后，接下来根本就停不下来。 裴季长长地嘆了口气，伸出手指抬起他的下巴。 蹲在面前的人缓缓抬头，泪眼朦胧的脸我见犹怜，剩余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在程小小低头的瞬间顺着脸颊落下，砸进了裴季的手心。 裴季捉住他的手轻轻吻了吻，而后帮他把眼泪擦拭掉。 「害怕了？」 「嗯。」程小小再也忍不住，扑进了裴季的怀里，拿着裴季几万一件的衣服当抹布，眼泪鼻涕擦了他一身。 裴季完全不在意，他很喜欢程小小的主动，手掌抚着他后脑勺，把他往怀里按了按，轻轻安抚。 「乖，让你受委屈了。」 程小小故作大度地拍了拍裴季的后背，「没事的，我不会和白先生计较的，只要他不讨厌我就可以了。」 裴季的眼眸暗了暗，「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风华那边，明天我陪你去。」 程小小要的就是裴季的陪同，要不然以自己的人微言轻，第一次立不住脚后面想站住就很难了。 「好。」想到什么，程小小又有些犹豫，「你……陪我去，白先生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不会，他生哪门子气？风华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只是个打工者，看不顺眼开了就是。」 程小小咬咬唇，紧紧攀住裴季的脖子，「没有看不顺眼，我知道他是你喜欢的人，没关系的，我不介意他的存在。」 他还要留着他好好玩呢。 程小小没有注意到裴季听到程小小说不介意他的存在后，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对于程小小来说，惩罚的吻来的毫无预兆，来的兇勐异常。 可能是自己那句话惹他不高兴了…… 「乖，专心点。」 第98章 老绿茶 风华换了新的董事，大群里一大早就通知了所有的经纪和员工到场。 最后除了白庭还在医院静养，其他人乌泱泱的全部到齐了。 对于风华刚换了总经理又换董事长，所有人都是懵的，但谁让风华的老闆是洲安集团的裴季的私人物品，白家有点股份但不多，根本左右不了裴季想换人就换人的心情。 今时不同往日了，裴季已经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了的那个少年了。 「新来的董事不会就是白庭吧？听说裴总跟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应该是吧，他可真能升，这空降的总经理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又要升级了。」 「别羡慕了，人家那家世那背景你也比不上，他们这种孩子都是从小就砸几百上千万的资源餵出来，所以说羡慕不了。」 幕后有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来，前面的是坐在轮椅上的裴季，他穿着一件单薄修整的白衬衣，身形线条流畅而笔直，他的母亲是欧国人，所以他随了他母亲一半的血统，眉峰如刃，深邃的黑眸冷冷清清，不带丝毫情绪。 身后推着他的是个清秀漂亮的少年，刚开始众人还没认出来，随着两人越走越近，众人才惊讶地发现那人竟然是把头髮染黑了的程小小。 「这位程小小就是我们风华的新任董事，让我们掌声欢迎，程董给我们讲话。」 众人:「……」 想过白挽爬起来做董事长都没想过程小小会做风华的董事长。 裴季带头鼓掌。 众人不敢敷衍，不可置信归不可置信，先鼓掌了再说。 于是，在裴季的鼓掌后整个会场掌声雷动。 程小小深吸一口气，走到台前接过了林政递过来的话筒。 第123页 「我是程小小，大家都认识了，这个自我介绍我就跳过了，新来的或者不知道我的可以上网百度一下我。」 这诙谐幽默的发言立刻就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众人齐齐看向他，想看他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先往哪里烧。 鑑于之前他和白挽的矛盾，不少人都已经在心里给白挽挖坟了，估计现在人出来，他们能直接一条龙给人送走了。 程小小的声音在台上响起，「接任风华董事长一职我也很忐忑，我跟大家一样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但我家先生跟我说，世界五百强的老总生意遍布全球，但他本人并不会全球语言……」 程小小顿了顿继续道:「所以一个公司的老闆是什么德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没有钱请得起手底下那些优秀的人才，所以我现在必须很诚实地告诉大家，你们的董事长我……不会八国语言，我也不会管理公司，但我有钱，而你们正好有才，所以你们在我手底下上班这叫什么？」 程小小故意吊胃口，环顾了一圈众人。 众人齐齐望着他。 「我和你们这叫作强强联手。」 众人沉默了一下，随即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掌声，谁能拒绝这样直接的夸奖呢。 不能，没有人。 旁边的裴季本来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准备随时给他去接话的，可程小小今天的状态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原来，不知不觉中那个在他羽翼下毛都没长齐的雏鸟已经成长到可以单飞了。 坐进了顶楼总裁办公室，程小小泄了刚才的紧张，懒懒散散地躺在了价值十几万的办公椅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整个城市，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戏嚯的笑。 好期待白庭知道消息后气的暴走的样子，好想打个电话过去通知一下。 不过，应该用不着自己通知了吧，群里早就把他的任命发在大群里了。 裴季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程小小没骨头似地瘫在椅子上，窗外冷感清冷的阳光打在他脸上，照的他半边侧脸白到发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浅浅的笑意。 似乎是落地窗反射出了他的影子，程小小回头，欢快地沖他扑了过来。 「小叔，谢谢你。」 裴季环住程小小的腰身，额头紧紧地贴在他额头上，「我不要口头道谢。」 程小小弯起狐狸眼，露出了一丝精明和算计，「我在网上下了一堆你喜欢的味道。」 裴季捏了捏他的脸，「不，我现在换口味了，我喜欢……原味。」 …… 没到下午，白庭果然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公司，并直奔董事长办公室。 把旁边正在汇报工作的小助理吓了一跳，「程董，白经理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白庭斜睨了他一眼，「滚！」 小助理没想到温和斯文的白经理居然这么凶，当时就吓傻了，手里的资料掉落一地。 还是程小小挥挥手，「你收拾一下先下去吧，日程表晚点我们再对。」 小助理担心的看了一眼程小小，又惧怕地看了一眼白庭，低着头出去了。 没有外人在，白庭毫不掩饰自己丑陋自私又恶毒的嘴脸。 「我真是小看你了，本来想留着你慢慢玩的，没想到你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机的样子，实际上是杯久经沙场的老绿茶。」 程小小「噗嗤」笑出了声，目光在对方身上游移，仿佛在看一件无价值的物品，那眼神中的轻蔑和无视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同时还有一股从脚底板升起来的冷意。 仅仅一瞬，白庭甚至都以为那股冷意只是一个错觉。 因为程小小正笑眯眯地露出了一副讨好的模样。 「白先生我们真的不能友好相处吗？我还挺喜欢你的，咱们三个人的话你也不吃亏，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呢？」 白庭脸色铁青，看程小小的目光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我可没你那么贱。」 第99章 嗯？ 「我贱？白先生你这是恶人先告状了，明明最开始是你硬要介入我们之间的。」 程小小笑眯眯地找出自己和裴季的结婚证放大了给他看，「你看，我可是有证件的人，我跟他是合法的。」 白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你不要得意，程青瑜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不过……我讨厌你，你的下场会比他惨一百万倍，我会把你卖给米罗尔，让你做那里的头牌。」 程小小轻笑，「对，你提醒我了，白挽电视台的那个节目取消吧。」 白庭没想到他刚上台就搞事，「这个时间取消，你觉得电视台是我们风华开的吗？你真这样做了的话，电视台至少十年内不会给我们公司任何一个艺人机会上台。」 程小小满不在乎。 「我无所谓啊，我是老闆又不是员工，这根本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事啊，我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再说了我本来就在跟他们打官司，一件事是闹两件事也是闹，无所谓的。」 白庭气的翻白眼，许久才平復心情。 「白挽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你不能这么任性。」 「我有钱。」 白庭再一次破防，「那是阿远的钱，你算个什么东西。」 程小小很认真地回了他，「我是他老婆啊，你是什么东西？」 一句话噎的白庭半天说不出话。 第124页 程小小还不忘戳他心窝子，「白挽下节目的善后事情，就麻烦白经理你去跟进处理了。」 「这决策不合理我有权利拒绝，你这是在仗势欺人。」 程小小懒懒的抬头，眼前的人一脸正气，理直气壮的模样让他想笑。 「怎么，仗势欺人还要分人？我先前看你用的时候可没这么多顾虑，怎么轮到我就不行了？」 白庭气的摔门而出。 门口正好碰到同样脸色铁青的白挽，「哥，我听说程小小把节目负责人告了，我的事情是不是泡汤了？」 「不会。」 白庭这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冷冷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办公室，朝外面走去，白挽想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哥我们这是要去找远哥吗？」 「嗯，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把风华搞垮的。」 …… 洲安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萧珏推开门走了进来，头疼地把资料扔给他，「大姨让我给你带话，叫你好好对白庭，风华的事情她听人说了，她说你养个小宠物玩玩无所谓，但是你胆敢让宠物爬到白庭脑袋上来，她不会坐视不理的。」 裴季扫了几眼桌子上的资料，流畅的下巴微扬，姿态闲散。 「她不管她的亲弟弟了吗？什么时候开始管我的事情了？」 萧珏不想参与他们母子之间的较量，「弟弟和亲儿子，当然还是儿子最重要，其实你对大姨就是有些误解，她还是最关心你的。」 「关心我？」裴季不置可否，「他是担心我起诉他弟弟吧。」 冷嗤一声后，裴季捡起桌上的资料，翻开看了看，「这就是程一然在云念小镇的所有资料？」 萧珏点头，「嗯，因为资料是沈意安亲自管理的，所以很齐全，不过他们人都死了，你还要找这个做什么？」 裴季把资料一一收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跟你没关系，你话带到任务完成，可以滚了。」 萧珏蹙了蹙眉头，满脸菜色，「大哥你这就不地道了吧，我辛辛苦苦给你飞去欧国安排他们善后事宜又马不停蹄地去云念小镇拿资料，你真当我是铁打的啊。」 裴季头也不抬，「出门左拐，不送。」 萧珏不愿意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别想这么轻易的打发我，我不是你的手下，我不愿意无偿加班，你不给好处你就别想甩掉我。」 萧珏拿出了在家里的那套撒泼耍混。 「萧颜那个小辣椒脾气火爆，没有我这几天压制住，她早就找上你家的小可爱了，你还是想想多给我点钱，让我把她打发了吧。」 裴季眼睛终于从资料上离开，落在了他身上，懒懒散散，「你反正有那么多妹妹，少她一个也无所谓吧。」 萧珏吊儿郎当的脸色瞬间收了起来，讪笑道:「哥，为了一个外人你不会真要对自己人出手吧？」 「他是我老婆？」 裴季凉凉的说完，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拿着程一然的资料给姜然打去了电话。 「我现在手上有他之前在镇医院的资料结合巨人观的尸体照片，你看下能不能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 「嗯，好的。」 裴季挂断电话，目光灼灼地看着桌上程一然的照片和巨人观的尸体图片。 总感觉很违和。 说不出来的感觉。 也许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他真觉得这具尸体跟程一然不是同一个人。 他没有修过人体解剖学，但是他有经验，一个长期躺在床上的男人，保养的再好，身体的肌肉也会跟正常人不一样。 但是这幅巨人观的尸体…… 说不上来，但是百分百有问题。 萧珏还在一边赔笑着，「今晚我爸在欧世纪订了酒店，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裴季没抬头看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手上的资料，一副不想搭理人的表情。 萧珏嘆了口气，他就知道是这样，但今天他是带着任务来的。 「哥，我知道你不想跟我们萧家扯上关系，但既然我爸到了，这面子上也还是要过一下的。」 「要不然传出去萧裴两家不和，对你对我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有些事情咱们私底下该是什么样就什么样，表面的和平咱们必须得给他稳住了。」 裴季眯缝着双眸，看向萧珏，目光中带着三分玩味三分探究，还有四分不耐烦，萧珏被他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 「哥，看在我这几天给你忙上忙下的面子上……嗯？」 「嗯？」 「嗯……？」 萧珏心里苦，面皮更苦。 他觉得自己肯定活不长久了，回去会被他爸打死，在这里被裴季冷死，出去被萧颜埋怨死。 「嗯……？」 「嗯？」 终于在萧珏生无可恋的时候，裴季点头同意了。 第100章 兄弟 「小小，我今晚有个聚会就不陪你吃饭了，早点睡，今晚不打扰你。」 程小小早就知道白庭有后招，他没有想过靠着拙劣的绿茶表演就可以将他们七年的情谊情谊的瓦解。 任何东西都不是一瞬间倒塌的，在倒塌之前它的内里必定是疮痍满目，他要做的是等他松懈了开心了，心情到了云端再把他狠狠扯下来。 不疼不痒的挑衅怎么会有意思。 第125页 门外有人踹门进来，程小小蹙着眉头看过去，来的人竟然是陆时。 陆时环顾一圈，脸色阴郁，嘴角勾起带着冷笑。 「恭喜恭喜啊。」 「谢谢陆哥，秋华要是待不下去了，以我们的交情，来风华还是可以吃的上盒饭的。」 陆时傲慢地看了他一眼，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前两天你突然心血来潮说要提前去大西北，陈乔推了我的生日会连夜开车去接你，可你倒好，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他的车瘫在高架桥上，没电没油待了一天一夜。」 程小小心里一咯噔，他把陈乔这傻子给忘记了。 「他……怎么了？」 「高烧40，被路过的交警送到医院的。」 程小小心里一紧，但看到陆时还能生龙活虎的跑过来质问自己，陈乔应该是没事了，否则以陆时的脾气能把自己掐死。 「我没让他跟我一起去。」 陆时气的血压都高了，「你没让你没让，但你明知道他喜欢你，明知道他对你有求必应依然装作若无其事的吊着他，你能不能别折磨他了？」 程小小心里难受，表面上却一脸冷漠，「你这么喜欢他，你为什么不想办法把他留下来。」 陆时听了就来气，「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就差跪下来求他了，这傢伙还是跑了……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他对你到底有什么执念？」 程小小认真地端详了一番陆时，看得出来他对陈乔是真心的，只是用错了方法。 「陆时，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陆时脸色顿时就红了，「怎么会，我阅人无数。」 「可你错了，你追陈乔的方向错了，对付陈乔那样的人你就不应该做正人君子，你就应该对他死缠烂打，然后再做一些让他愧疚的事情……」 陆时从脸红到了耳尖，神色怪怪的，「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你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拿捏陈乔的吗？」 程小小无语，「你要是不去，我就去了，谁告诉你这样追人的，还来找我去医院看他，这大好的表现机会你是要让给我吗？难怪你暗恋了这么多年毫无进展，你就是傻的。」 说完还不忘继续补刀，「就你这方法，到死你们也只能是兄弟。」 陆时脸色漆黑，不过仔细看是黑红，显然程小小说的话他都听到心里了。 陆时走后，程小小往上划拉着陈乔的微信，看着陈乔发过来的问安信息，几乎每天都有，风雨无阻。 陈乔这傻孩子，有陆时照顾他，自己也就可以放心了。 …… 萧家在欧世纪举办的宴会，跟宸国一年一度的商业年会差不多阵仗，大半个宸国的商业巨鳄都来了。 萧家的人出生就在罗马，这个从他们游刃有余的应酬能力就看得出来，就连萧颜这样的火爆脾气，在他爸的耳提面命下也穿着中看不中用的高定裙子在一众贵女之间周旋。 偶尔和萧珏对视一眼，表面上光鲜亮丽的他们私底下一脸菜色。 聚在一起吐槽谁谁谁身上的香水味熏的人死，谁谁谁脸上的油都快可以炒菜了…… 人群中，白庭跟人客气了几句后，端着酒杯径直朝着萧家这边走了过来。 一副斯文俊秀，文质彬彬的模样。 「萧伯父。」 萧亿看着来人，脸上带了喜色，「你爸过来了吗？」 「小侄敬萧伯父一杯。」 喝完酒，白庭才道:「我爸他出国了，临走前交代我了，只要是萧伯父的事情白家鼎力相助。」 拍了拍白庭的肩膀，萧亿十分满意，「好孩子，我大姐果然没看错你，你和阿远闹矛盾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也别往心里去，他对那个小明星就是图一时的新鲜而已，他要娶的人只能是你。」 萧颜也凑过来，「庭哥哥你别担心，我哥就是玩玩而已，你才是我们萧家真正承认的人。」 有萧家的话，白庭脸色好看多了，正说着话，那边入场处，助理推着裴季走了进来。 白庭立刻放下酒杯迎了过去，「阿远，我来帮你推吧。」 裴季神色淡淡，眯起眼睛看向他，嘴角溢出几丝笑容，转身跟助理低声说了两句后，自己推着轮椅走向白庭。 白庭一时之间有点琢磨不透裴季的态度，但是这么多人看着，他已经下不来台了，如果他现在退缩了，不只是他，他身后的白家在商界的地位也必定会受到影响。 裴季沖他点点头，「走吧。」 白庭松了口气，推着裴季缓缓入场。 裴季和白庭成双入对，打破了他们之间不和的传言，原本还有些忐忑的白家人腰杆子又直了起来。 白庭今天很高兴，因为裴季对他不再像昨天那样冷言冷语，看来他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只是因为程氏的牧场所以不得不娶程小小，不得不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举动。 没人的地方，裴季坐在小阳台上醒酒，白庭走过去。 「阿远，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你别生我的气了。」 裴季薄唇微抿，视线从楼下的空中花园收回，落在了面前的白庭身上。 白庭喝了点酒，双颊绯红，眼中带着浅浅的渴望，欲语还羞。 「阿远，我想你了。」 话音刚落，白庭突然凑了过来，带着淡淡酒味的柔软在裴季的唇上一触即离，而后羞红了脸，眼神里带着一丝可怜巴巴。 第126页 裴季正在接蓝牙电话，电话那边的程小小在说今天空调遥控器不知道去哪儿了，房间里冷的很。 听到白庭的声音后，那边声音突然停下，而后是一句极轻的「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匆匆挂断了电话。 裴季看着挂断了的电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目光定定地瞧着面前的白庭，有那么一瞬间，白庭仿佛看到了裴季眼中的一闪而过的杀气。 白庭呆在原地，酒被阳台的风一吹，化成了凉意，冷彻心骨。 「对……对不起，我喝醉了。」 可转眼，裴季又像是若无其事一样的推着轮椅出去了。 仿佛刚才的杀气只是自己的错觉，宴会到很晚才回去，下半场是在部落里，白庭下去的时候裴季的车还没走。 窗户半开着，裴季露在窗户上的手指间夹着根烟，看到他，随手把烟拿进去灭了，而后看着白庭以及白庭身后空无一人的样子。 「要一起吗？」 白庭受宠如惊，赶紧绕到另一边上去，坐在裴季旁边。 车子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场，路上，白庭看着裴季面无表情的脸，原本澎湃的心情慢慢又冷了下去。 一路无话。 到了部落里的时候，裴季才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刚下车的白庭心里一沉，抬头，目光撞进了裴季审视的眼里，黝黑深邃还带着冷漠无情。 白庭站在风里，单薄的衣衫被风吹起，浑身上下都是冷的，他听到自己委屈地问，「那你呢？你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裴季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第101章 大冒险 白庭和裴季一前一后到了酒吧，明明两人脸上都面无表情，可众人还是觉得两人能一起来，就是关系融洽的表现。 不过因为之前两次的事情，众人已经学会了看脸色行事，默认了两人是在赌气，所以并没有再开两人的玩笑，但都有意无意地撮合两人。 比如说故意安排两人坐在一起，故意只准备了一个酒杯，故意把他们往中间挤。 白庭还挺配合众人打打闹闹的，但裴季明显心不在焉，手指停在了和程小小的微信对话框上。 空调的问题他已经让管家去处理了，但很明显程小小听到白庭的声音后误会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委屈地躲在被窝里哭，这是他第一次聚会聚的心神不安的。 「玩游戏吧。」 萧颜让人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一边，空出一个位置，众人团团围坐好。 「真心话大冒险现在开始。」 第一个被选中的是萧珏。 白庭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有些失望。 萧珏得意洋洋，「我选真心话，我萧珏还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裴季掀起眼皮子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初吻给了谁。」 萧珏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哥，那是个意外，我跟姜然闹着玩儿的。」 「姜然？」 姜然，洲安医院最年轻的神经科医生。 萧珏，萧氏年轻一辈中最鬼灵精怪但行事荒诞不经的富二代。 众人目光在萧珏和姜然之间来迴转圈，一个是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一个是富二代中被称为三好榜样的人。 萧珏羞愤欲死，姜然表情平平，只是偶尔扫过萧珏，那目光深沉，看的萧珏头皮发麻。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下一个就轮到了姜然，众人立刻起了捉弄两人的心思。 可姜然却平静道:「我选大冒险。」 众人看了看萧珏，萧珏洋洋得意。 众人商量了一下，最后由萧颜开口，「姜然在我们这一群人中，找个人亲一下。」 姜然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就在众人以为他玩不起要喝酒的时候，姜然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后捉住旁边的萧珏，把人摁在桌位上一杯酒全给他渡了过去。 众人:「……」 你们玩的真牛，完全没把我们当外人啊。 白庭混在人群中附和着，可心情却怎么都高涨不起来。 直到大冒险的酒瓶转到裴季身上，众人把目光看向白庭。 白庭则目光灼灼地看向萧颜，萧颜打了个哈哈站出来，看向裴季，「哥，你选什么？」 「我选大冒险。」 萧颜环顾一圈，「哥在我们之中找个人亲一下。」 裴季神色淡淡，随手勾住了旁边的萧珏，萧珏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被裴季强吻在了脸上。 白庭脸色在裴季摁住萧珏的时候彻底沉了下来…… …… 为了让裴季感觉到自己的伤心难过，程小小穿了件奶白色的毛衣一个人来到部落里。 订了张卡座，要了支度数很高的洋酒，拍了张自己一个人喝闷酒的图片在朋友圈，设置仅裴季可见后关了手机。 等着裴季找他。 果然没过五分钟裴季就发来了信息。 「不是睡了吗？怎么在酒吧？」 「在哪个酒吧？」 「回信息。」 「接电话。」 程小小没回也没接电话，把手机放在一边，任由电话不停地震动，目的达成，他不管裴季和白庭这会在做什么，看到他这条信息都得黄。 晾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正准备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有人坐到了他的对面。 第127页 看着面前打扮成熟暴露的人程小小差点没认出来。 酒吧光怪陆离的灯照在她尖酸刻薄的脸上，浓妆艷抹后完全看不出她曾经的娇美和高贵，别提身上还穿着件暴露的酒红色露背吊带长裙，全身上下透着一丝廉价和沧桑感， 听说她霸凌程小小和几位同学的事情被传出来后，遭到了铺天盖地的网暴，不仅被那个已婚男人抛弃，孩子也被打流产了。 程小小本以为她会在家里夹着尾巴做人，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程青青沖身后的男人要了一支烟，点燃后眯起眼睛惬意地吸了一口，而后对着程小小缓缓吐出。 「联合外人做局撞伤爸爸，把程家拱手让给了外人，这就是你对我们的復仇吗？现在看我这副样子不知道你还满意吗？」 程小小目光落在她性感的烈焰红唇上，「你和程青瑜你们两拥有着这世间最顶尖的家世和顶级的教育资源，只是一个小小的变故而已，你们却像天塌了一样，可……程大意终有一天会死，羽翼未丰的你们走上这条路不是迟早的事吗？」 程青青性子磨平了很多，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尖锐，听到这里也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口烟圈。 抽了一支又一支后，她终于开口，「找个地方聊聊吧，你不是一直想都知道爸妈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程小小看向程青青身后，几个男人围了过来，说是谈谈但实际上是威胁。 二楼ss级的包厢，等闲人等不能进入，私密性效果和隔音效果堪比安全屋，据说在里面枪击杀人都不会有人发现。 程青青一进去就坐去了一个又丑又胖的老男人怀里，转身看向程小小，明媚的红唇扬起。 「盛总，人我是给你带到了，您承诺过我的事情也要做到哦。」 「当然，你想要的东西少不了你的。」 程小小目光环顾一圈后落在了沙发上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普通人身上，他在裴季的书房曾经看到过这个人。 是宸国三大乳业巨头盛曦乳业的少东家，至于而程青青搭上的那位老人家则是盛曦乳业的三大股东之一，程青青这次厉害了居然搭上了这种人物。 门在身后被重重关上。 第102章 谢谢 程小小只是暼了一眼后就淡定地坐在了下首的位置上，嘲讽地看着她和她身后的老头子。 认真地点评，「程青青眼光不错啊，老男人就是好，全身上下都是宝，有钱有权死了还能再找。」 抱着程青青的老男人不乐意了，不过看到程小小那张脸后，语气又柔了下来。 「够野，我喜欢。」 程青青攀住男人的脖子，「我贴心吧，把自己的哥哥都送给你了，这诚意怎么样？够不够啊？」 盛总脸上横肉晃了晃，掐着程青青的腰笑的一脸猥琐，「好好好，你最贴心最有诚意。」 程小小目光暼了他们两人一眼，把目光落在了角落的男人身上，从酒桌上随意地扒拉出来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上酒，对上他。 「盛曦乳业扬名海外，盛总功不可没，晚辈敬您一杯。」 老男人色眯眯的眼神在他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后，招来身后的服务员。 「给他换大杯。」而后笑眯眯地看着程小小，「洋酒啊要大杯才过瘾，你妹妹伺候我的时候都是对嘴吹的，你可不能连你妹妹都比不过。」 程小小没说话，接过满满一大杯洋酒，「好，敬盛总一杯。」 敬完盛总后，程小小没停直接来到了盛二公子面前。 「久仰盛曦二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我是青纯乳业的董事程小小，我敬二公子一杯。」 年轻人没想到程小小会认识自己，他很小就跟随母亲在国外读书，没在国内长大，国内社交圈几乎查无此人，再加上他的低调，国内几乎没有人认识他。 虽然有些意外，但盛宴还是举杯碰了过去。 「程董谬赞了，我看程董才是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宇轩昂。」 程小小听裴季和人会议的时候谈起过这个人，跟父母不一样，他从小酷爱科研，长大后几乎走上了一条跟他们截然不同的路，是个极有主意和个性的人。 「不敢不敢，比不得盛二公子在国外科研领域取得巨大成就，却仍然想回来报效祖国，盛二公子让人钦佩。」 程小小一番话把盛宴捧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一时间看程小小的脸色都不对劲了，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程董谬赞了，小小成就不足挂齿。」 程青青在旁边看着这一幕脸色铁青，她把程小小弄来，可不是让他们来惺惺相惜友好共处的。 所以待两人喝完酒，程青青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裴家狼子野心做局害了我爸，他们的下个目标就是你了，跟你结婚只是为了在你意外致死的时候，可以合法的继承程氏，你要是聪明点现在把股份卖给盛家，有盛三爷保护你，或许你还可以活下来。」 程小小笑的前俯后仰，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程青青你爸妈每年给你花几十万的商务金融，你就学会了怎么勾搭男人吗？从千金小姐到商姬，我以为你会聪明一点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蠢。」 程青青听到程小小讽刺她「商姬」后，脸上再难绷的住，离开老男人的腿站了起来。 第128页 「敬就不吃吃罚酒，程小小，是你逼我的。」 程小小觉得好笑，「我刚刚可是有好好敬酒的，至于股份……我比你还想卖呢，但我没权力，你既然都能猜出他想弄死我光明正大的继承股份，又怎么会想不到他没留后手？你这种脑子都能想到的事情，你觉得他想不到？」 程青青蹙了蹙眉头，「那你就哄哄他，让他把权限给你，你毕竟是董事长，你不可能一点权利都没有吧。」 程小小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要不你哄哄你身后的老人家，看他愿不愿意把他的遗产分给你？」 老男人面孔阴沉，表情狰狞，好似一头愤怒到了极致的野兽，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程青青巴不得他作死得罪他们，闻言淡淡地开口，「好吧，本来还想救哥哥的，既然哥哥不配合，那妹妹没办法了。」 老男人拍了拍手，外面的服务员端进来各种各样的洋酒。 程青青看着那些酒，装模作样地嘆了口气，「贱人贱命天註定，天机道长说得对，你就是我们家的灾星，只有你继续烂在泥里，二哥和爸爸才能好起来。」 「天机道长？阴阳双生子？」 程小小脑中灵光一闪，他找了这么多年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背后的真相竟然这么荒谬。 这整的一直在努力搞垮程家的程小小像个傻子一样，他都在跟什么人在对线啊。 对赢了也完全没意思，心里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程董事长请。」 服务员把满满两大壶酒放在程小小面前。 「你们这是想好了要跟洲安集团为敌了？」 「洲安集团，凭你也能代表？」老男人不为所动，对着手下的人。 「给他灌。」 程小小看着盛宴，「盛二公子。」 盛宴没说话在程小小被强迫着摁头灌上两杯后刚要说话，旁边助理接了个电话，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盛宴便抬手阻止了手下的动作。 「我跟程董事长一见如故，这种上不来台面的阴招就别使了。」 程青青不可置信地看着盛宴，「盛二公子你可能不太了解我这个哥哥，他为人狡猾的很，你现在不对付他，以后你想对付他可就没机会了。」 盛宴看都没看程青青，目光落在对面一身狼狈却依旧气势非的程小小身上。 「我觉得程董想跟我合作。」 程小小点头，伸出手，「你的感觉是对的，合作愉快。」 刚握完手，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一群人乌泱泱的涌了进来。 程小小侧头看过去，裴季阴沉着脸被助理推了进来。 原本站在屋子里的人吓得浑身发抖，程青青更是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只有盛宴若有所思，刚才要不是他接到了温厉的电话，他这会已经是摸上了老虎的屁股。 裴季的轮椅停在了程小小面前。 灯光下，程小小奶白色的毛衣上沾了酒渍，宽大的毛衣领滑到了肩膀下，圆润的肩膀就这样毫无掩饰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底，偏偏这个醉酒的人还不自觉，半睁着湿熘熘的眼眸，拉了拉他的衣服，软乎乎地喊他。 「小叔，你是来救我的吗？」 裴季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暗流涌动，俯身帮他拢好毛衣，醉鬼红着脸不依不饶地攀住他的脖子，「吧唧」一下亲在了裴季的脸上。 「谢谢你。」 第103章 蓄谋已久 裴季脸色阴沉着，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一副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 程小小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与平常无异，但是看着裴季竟然生他的气，顿时觉得委屈，鼻子一酸眼泪稀里哗啦就自己落了下来。 「对不起。」 裴季脸色没有任何缓和，落在他面前一堆混合着的洋酒上，语气冷漠到了极点。 「喝了多少？」 程小小委屈地指着盛封，「我没想喝多少，是他强迫我喝的，他还让我要把青纯乳业的股份卖给他，不然就不让我走。」 裴季朝盛封的方向瞥了一眼，指尖随意地敲着桌面，声音散漫地开腔。 「盛总想要我老婆的股份问他可能没啥用，因为我老婆主内我主外，股份什么的都是我在打理，您要不如直接问我。」 盛封心里一沉，看着程青青，想要她出来说句话把事情圆过去，谁知道程青青看到裴季跟程青瑜看到裴季一样都害怕的不成样子。 早在裴季进来后就缩在角落当鹌鹑了。 盛封见程青青指望不上，只能自己开口，「误会，只是青青好久不见他，恰好碰上了这才请他过来一起玩玩。」 裴季冷哼一声，目光落在程小小布满泪痕的脸上，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扼住一样疼痛难忍。 了解裴季为人的都知道，他这人冷漠疏离，对除工作以外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更不会多管闲事，可此刻却为了程小小的事情正面刚上了宸国第三大乳业，盛曦乳业。 沙发上的盛封见他没说话，自以为他是不敢懂自己，重新摆上了那副高高在上的状态，裴家老爷子都不敢对他怎么样，就凭裴季？ 别人怕他，他可不怕。 「不过是请青纯乳业的董事过来说几句话，行业交流而已，裴总这大阵仗搞的好像我欺负了他一样。」 第129页 裴季没抬头，身后人已经从外面送过来了解酒汤，裴季接过解酒汤餵到程小小嘴边。 程小小喝了一口婉拒了，太难喝了。 「这是熬了一锅屎吗？太难喝了，我不喝。」 「必须喝。」 戴眼镜的林政眼看那边两人在打情骂俏，走上前一步，对着盛封，「盛总好，我是洲安集团裴总的首席助理兼法务部成员。」 林政恭恭敬敬把名片递过去后，开始介绍，「我们这边已经打电话报警了，您在公共场合无视法律法规，公然绑架威胁我们夫人，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是想偷窃我们公司刚刚和青纯乳业签订的三十五亿商业合同，您有权保持沉默，但您现在所做的所说的都会被我们的录像真实地记录下来，您，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涉及商业机密，盛总不淡定了，一口否决。 「都说了，我只是吩咐手下请他过来玩玩而已，可能是手下态度强硬了些，但程青青是他亲妹妹，妹妹请哥哥过来怎么可以说是绑架威胁？」 林政的目光落在程青青身上，程青青心虚始终垂着头不敢说话。 林政轻笑一声，「程小姐霸凌我们夫人的事情全网都知道，你们盛曦乳业是在山里没有网吗？要不然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且鑑于程小姐之前罄竹难书的罪行，我们怀疑今天的事情是她蓄意对我们夫人的报復，谋财害命。」 程青青吓的脸都白了，唯唯诺诺地抬起头，「你……你胡说，我只是让他们帮我把程氏的股份交出来而已。」 「引狼入室？」 程青青重新垂下眸子没说话，反倒是沙发上的盛封站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辈下面子，脸色阴沉地盯着林政狞笑了一声。 「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这样说话，不是我吹牛，就是你们裴老爷子过来，跟我那也只能称兄道弟。」 裴季强硬地逼着怀里人喝完解酒汤，这才抬头，「你和我爸能称兄道弟不稀奇，但你伤害我老婆在先还想要我尊重你，哪儿有这种道理？」 盛封眯起了眼睛，「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为了一个玩物不要做的太过了。」 事情说到这里也没什么好说了，一般情况也就是两边各退一步，可裴季没有。 「想退一步可以，盛总向我老婆道歉。」 盛封目光落在程小小身上，一个靠卖屁股上位的男人，道歉？他配吗？ 「你在我这里充什么好人，你对程氏何尝不是蓄谋已久，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程氏在北疆的六大牧场？」 裴季捏了捏怀里的人，手指抬起他的脸左右检查着，见他没事这才漫不经心地给他擦干净嘴角，鼻音懒洋洋道: 「爱而不得所以蓄谋已久，有问题吗？」 人群中有什么东西「啪嗒」碎在地上，众人回过头，身后是白庭和萧珏几人，他们见裴季迟迟没有回来，下来后才发现酒吧被人封了。 刚下来就听到了裴季的这句话，白庭心里一沉，憎恨如同毒药一般在心中蔓延，让他的脸色变得异常狰狞。 周边人同情的眼神，更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一下剖开他的心脏，然后再把他剖膛开肚的尸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难堪，羞耻，嫉妒各种各样的情绪齐齐向他涌过来，好想现在就走开，但又不甘心，只能把目光死死地盯在程小小身上，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将他碎尸万段。 程小小感受到了什么从裴季怀里探出一个脑袋，正好看到白庭脸上嫉妒到发疯的表情，瑟瑟了一下退回裴季怀里，轻轻抓住裴季的衣袖，一副害怕的瑟瑟发抖的模样。 垂下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眼底却是浓得化不开的厌恶和得逞了的笑意，矛盾地交织在一起。 部落里是温家的酒吧，在被程青青威胁的时候，程小小就已经给温厉的人留了纸条。 裴季即便是不来，他也不会有事，只不过他没想到裴季真的会丢下白庭过来。 算是意外之喜吧。 白庭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两人，许久才在萧氏兄妹的陪伴下僵硬地离开。 第104章 补偿 从警察局回去的路上，裴季沉着脸一言不发，刚才在警察局就数落了他好一顿，现在在路上反而一句话都没有了。 程小小半挂在裴季身上打了个冷颤，酒醒了大半，后背沁出了一层薄汗，知道装醉装不下去了，软着嗓子开始哄他。 「小叔，你理理我。」 裴季脸色阴沉地盯着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程小小委委屈屈地拿脑袋蹭了蹭他的脸，「你今天的宴会很重要，所以我不想打扰的，可是在耐不住想你就给你打电话了，后来……我听到你和白先生在一块，我怕白先生误会。」 裴季的唿吸微沉，单手捏住了他没有规矩到处乱摸的手，手劲很大像是要将他碾碎一般，下一瞬他的双手被固定在了桌椅的靠背上，雨点般的吻落下。 刚开始像鹅毛一般轻飘飘的落在眉毛上，额头上，最后重重落在他的唇上。 这可是在车里，程小小眼角余光暼了一眼驾驶室的小助理，脸色绯红，就这么愣了一下没回应。 裴季含煳的声音就在他头顶落下，低沉又沙哑。 「已经开始敷衍我了吗？程小小？」 第130页 只是几秒钟没有回应而已，这人真的是魔鬼，程小小尽量忽略小助理的存在，扬着脖子热情地回应裴季。 但裴季还是生气了，炙热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背嵴，一寸一寸游离向下。 这是程小小的弱点，只一瞬间腿就软了，脸也红成了虾子。 「小叔，关于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 然而不等他解释，助理已经把车开到了别墅门前，不等程小小喘匀气息，他就被裴季带上了卧室。 单手打开洗手间的门，把人推进浴室，浴室的门在后面被关上，裴季的身体紧紧贴了上来。 轻轻痒痒的嗓音擦着耳尖过去，「今晚是惩罚，所以该做什么？自己想清楚。」 程小小想躲过去，可腰肢被他掐住了，「我不是故意的，罪名不成立，你公报私仇。」 「嗯，我就是公报私仇，你能拿我怎么办？谁让你先破坏规矩。」 程小小陪着笑脸，最后脸都笑烂了也没阻止裴季的教训。 裴季狠了心要给他一个教训，折磨的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结束后，倒是温柔了起来，轻轻勾住他的手指拍了张照片，然后在朋友圈发布了两人在床上的牵手照。 「余生，请多多指教。」 虽然是凌晨，但夜猫子不少，没过一会，裴季的朋友圈就沦陷了。 照片被无数人转发，一跃成为了当晚的热搜。 洲安集团看着照片和朋友圈陷入了沉思，老闆自己发的，不知道需不需要公关。 …… 第二天风华的办公室。 白庭一大早就守在了门口，比起之前他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表情，现在的他形容枯藁，面目消瘦。 但毕竟是裴季爱了七年的人，即使消瘦萎靡，他的颜值依旧很高，如果之前他是高高在上的雪松现在就是副清瘦的孤竹。 别有一番风味。 程小小打量白庭的同时，白庭也在打量他，目光在程小小高领毛衣上多停留了一瞬后移开，将手里的资料递交过去。 「程总，这是电视台那边负责人给的一份补偿资料，并约了您今晚八点在欧世纪三楼吃饭。」 程小小从他手上取过资料翻开看了看，边看边推开门往里走。 白庭愣了一下追进来，跟在他身后。 「程总要见他们吗？」 程小小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前闻言抬起头目光落在白庭身上。 「他们这个时间有徵求了我的意见吗？」 白庭摇摇头，「这个没有。」 程小小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叩，「那就是了，他们看起来很重视这件事情，并在欧世纪三楼约饭，好像很尊重我们的样子，但实际上高傲自大，对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一点认知都没有。」 白庭愣了一下，他一直以为程小小是个草包，一个演戏都不行的草包，谁会想到他对这种事情还有这么深的见解。 「那程总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报给他们，让他们根据我们的时间来。」 程小小随手翻看了一下那份所谓的补偿资料笑了起来。 都是些画饼和不能实现的资源，好多都是极具变动性的综艺。 特别是于永刚的综艺，虽然是王牌综艺，但于永刚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拉踩。 他看的上的就往死里捧，看不上的往死里踩，不少人中过他的招，风华得罪了电视台，他能给风华好脸色才怪。 后面的他都懒得翻了，没诚意的东西看到一个就可以否决了。 程小小把资料丢回去给他。 「这份补偿一点诚意都没有，让他们拿出点实际的东西过来，这些东西中看不中用全都是唬人的，背后也全是坑，如果我们真的接受了，风华就得名声扫地了。」 白庭早看出来了，只不过故意给程小小挖坑，只要程小小能力不行，那么把他踹下去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只是没想到程小小竟然不上当。 白庭拿着资料整理好，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程总什么时候有空……」 「这个你可能得问我的助理，或者林政也可以，公司的很多事情，小叔都是让他在协助我打理。」 白庭表情僵在脸上，裴季居然把林政也给程小小了，林政和张延可不一样，林政是萧氏的人，是裴季母亲给裴季从欧国带过来的。 程小小见他还没走，垂眸盯着他，毫不遮掩的目光在他脸上游走，欣赏着他被气成了调色盘的脸。 「白庭我一直不明白，小叔都这样拒绝你了，你家世显赫人才相貌都不差，怎么就硬要追着他不放呢，你应该也看到他昨晚的朋友圈了，他已经向圈子里所有人表明了我的身份的，你还不死心吗？」 白庭身子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皮笑肉不笑。 「祝你们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白庭说完就出去了，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嫉妒发狂，神色看起来平静无波。 但程小小知道，他的风平浪静只是表面而已。 第105章 灾星 和电视台的饭最终约在了周五的晚上八点，白庭谈好的时候窝了一肚子火，这件事情他全程跑上跑下又是和他的助理对时间又是和节目组协商。 补偿协议本来就是他跟那边负责人谈好故意给程小小挖坑的，所以退回补偿协议的时候节目组那边气急败坏。 第131页 骂他既然不能做主，跟他们费那么多事做什么？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白庭的痛处，但白家在宸国还是很有势力的，他能发火白庭也能发火，最终双方只能各退一步达成了协议。 虽然处理好了，但他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风华的事情程小小有林政在监督，生活上他有裴季保护，想给他搞破坏挖坑不是一般的难。 就在他烦躁莫名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一个老女人披头散髮地坐在公司门口。 白庭厌恶的看了一眼，随口问了一下助理，「那边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助理左右看了看没人，然后在他耳边悄悄道:「白总，这个女人是程总他妈，好像是程总把她女儿送到牢里去了，所以程总他妈过来找他。」 白庭调查过程小小的家庭状况，但他妈却还是第一次见。 看着面前贵妇形象全无，跟菜市场骂街的大妈一样的人，真的很难跟程小小或者程青瑜联繫在一起。 程夫人见没人理她，开始发泼打滚，嘴里面全是恶毒的语言。 「程小小你这贱人，你就是我们家的灾星，你先害你爸进了医院，接着又联合外人侵占公司，做了这么多你还不死心，还要把你妹妹也送进监狱，你怎么这么狠？」 「你还有没有良心，他们都是你的血缘至亲啊，你这个丧良心的。」 保安根本不用程小小下命令，林政就已经让人把程夫人赶了出去。 程大意倒下后，程夫人无权无势， 像个疯子一样被赶出去后，踉踉跄跄走在大街上。 空无一人的身边突然有人递过来一瓶水。 程夫人抬头，看到了个身穿灰色西服的普通男人，温柔地看着自己。 「阿姨，我是风华的员工，刚才看你在门口被欺负，本来是想来帮你的，可他们说赶走你是程总吩咐的，谁都不可以多管闲事。」 程夫人怒火中烧，推开他的水，「用不着你们在这里充好人。」 男人立刻露出了一副受伤的表情，「阿姨，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是想帮你，你这年龄看起来就跟我妈差不多，这么冷的天……我看了心里难受。」 程夫人没理他，男人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她，程夫人被他跟烦了，接过了他手中的水，「水我拿了，没什么事别跟着我。」 男人赶紧拉住程夫人的手，从口袋里找出了几个人的名片，「阿姨，这些人都是行业内有名的记者，你说不定可以用这些去威胁程总撤案，要不然程小姐背上案底，这辈子就完了。」 程夫人原本要发火，听到这里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记者名片，伸手拿了过来。 「帮我？你有什么企图？」 男人看她接了名片，笑了笑，「我没有企图的，就是看程总太过分了，昨天的酒会我也去了，程小姐真的只是想跟程总好好说说话，可程总竟然跟裴总说程小姐要害他，可怜我人微言轻说不上话，阿姨我对不起你和程小姐。」 程夫人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昨晚的事情真的是程小小污衊青青？」 在得到男人的点头肯定后，程夫人终于破防，「我就知道一切都是这个灾星搞的，这个灾星他是想要弄死我全家，我当初就不该心软留下他一条命的。」 男人心思一动，「阿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请你进那边喝杯热的吧。」 程夫人看着狼狈的自己也确实不太好，也想找个洗手间整理一下。 等她从洗手间整理出来，男人已经点好了点心和热奶茶，并细心地给她拉开桌椅。 程夫人养尊处优了一辈子，在女儿霸凌儿子的事情没被暴露出来之前，她一直是备受尊崇和仰慕的。 可自从女儿霸凌儿子的事情被暴露后，她就被全网群嘲，连昔日那群巴着她的小姐妹们也对她冷嘲热讽。 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去了，就连程大意那里，他也只是请了护工照顾着，他已经好久没有享受如此周到体贴的服务了。 等程夫人喝上了热奶茶，男人像是不经意间提到了刚才程夫人口中的「灾星」。 「阿姨，刚才你说程总是灾星，这个是有什么依据吗？」 看程夫人一脸警惕的抬头，男人赶紧把自己找好的藉口和盘托出。 「是这样的，我最近感觉自己挺倒霉的，做啥啥不顺，我怀疑我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程夫人面无表情地垂下眸子，搅动着奶茶，「你们年轻人还信这个？」 男人赶紧「嘘」了一声，「阿姨别乱说话，这东西好的不灵坏的灵验的很，小时候我被这东西折磨的差点死掉，后来找了高人驱邪才好过来的。」 程夫人左右看了看没人，又见男人一副真的相信他，这才开了口。 「我家也是小时候请过高人。」 程夫人陷入怀疑中，「预产期前两周我腹疼难忍去医院检查后，发现双胞胎有一个被脐带绕颈很严重，决定提前剖腹产。」 「顺利生下一对双胞胎，大的又肥又壮 8 斤重还长了两颗下牙，小的又瘦又小面皮发紫才 4 斤重，出生就放在保温箱。」 「根据助产的护士说，如果不是我提前剖腹产下来，小的就没命了，家里有个亲戚提议给我找个大师祈福。」 第132页 男人点点头，「对啊，双喜临门该祈福。」 「大师看了一眼我两个孩子的面像后脸色大变，说我们家有大灾祸要来了，这两个孩子是双生阴阳子，盛衰对立此消彼长，如果不是我们发现及时，他早就在肚子里把弟弟掐死了，我们不信，把他赶了出去。」 第106章 一起坐牢 「后来我老公出差回来差点死在路上，车子侧翻要不是遇上好心人，他就死掉了。」 男人睁大了眼睛，「所以那大师说的是真的？」 程夫人点点头，「我们没信，两孩子被我们一路磕磕绊绊养到五岁半，元旦那天家里突发火灾，我和小的被关在房间里出不去，只有他在外面，但不管我们怎么叫他，他都不理我们，后来我老公回来及时才救了我们娘俩，而他还乐呵呵地在院子玩烟花。」 「至此，我们终于相信了他是天生恶种，我们借着回乡祭祖打算把他送到乡下去，路上发生泥石流……说实话看到他掉下悬崖的那一刻，我竟然感觉到了一种解脱。」 男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推过糕点给她，「阿姨，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在保护你的家里人，你很勇敢，很伟大。」 霸凌的事情在网上被传开后就连她的娘家也不能理解他，可此刻她却听到有人说理解他。 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 男人抽出纸巾给他，「你真的是我见过最伟大的妈妈，我老家有个跟你差不多的例子，他们也是因为母亲心地善良，最后被大儿子害死了全家人。」 程夫人抬头惊诧地看着他，「害……害死了全家人？」 男人沉痛地点了点头，「对，除了大儿子无一倖免，我这儿还有新闻，你要不要看看。」 程夫人从他手机上看到了当年的新闻头条，接下来不管男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 男人中途接了个电话，起身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祝你好运。」临走时嘆了口气，「这是小时候帮助我驱邪的那位高人的电话，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打给他。」 程夫人接过名片，心沉入谷底。 「这个灾星，要是没生下这个灾星就好了。」 …… 晚上下班，程小小刚下了电梯走到地下停车场等裴季，突然无数的镁光灯闪烁，一群人从拐角蜂涌而来。 「程总，採访一下您……」 「程总您的母亲爆料，您小时候是因为嫉妒弟弟想放火烧死家人，家人这才对您失望把您送回老家去的。」 「程总，你的母亲爆料你跟裴总很早就认识了，你一边跟小裴总谈情说爱一边吊着裴总，你除了是小三还脚踩两条船。」 「听说你妹妹霸凌你的事情也是你求着裴总花钱故意抹黑的。」 「你母亲还爆料你的爸爸程大意也是被你们合谋害的，现已报警，警察正在追踪这件案子。」 面对记者赤果果的挑衅，程小小眯起了眼睛，「第一个问题大家可以去找当年程家认回我的新闻里，程夫人的回答是我不小心掉下悬崖，现在她说她是故意遗弃我的，因为我是天生恶种，遗弃亲生孩子的禽兽行径真的不用被坐牢吗？」 刚才提这个问题的人的脸涨红成了酱紫色，程小小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讥讽，仿佛是在用言语削去对方的自尊，那语气中的不屑和轻蔑让人无法忽视。 「第二个问题大家说我脚踏两只船，大家可以去看我十八岁跟程家人闹翻的娱乐八卦新闻，他们强迫我替程青瑜嫁给裴季，我没同意……」 他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了他们的问题，仿佛那段被亲生父母苛待的日子，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 对于他而言，程家确实是无关紧要的，不过他还犯不着因为这群垃圾把自己赔进牢里。 「程青青霸凌我的事情是由公安局和学校，同学三方调查取证后认证的，这……你们也敢拿出来说事？」 「第四个程大意出车祸的时候我还在拍综艺，没有手机的那种综艺，除了当时一起的许亦如，我连狗都没见过一只。」 有记者冷笑，「谁知道是不是裴总给你安排好的。」 程小小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微笑，「我觉得你这件事情应该问下裴总，要不你打电话报警吧，我看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找事的记者退后一步，「我只是猜测而已。」 还真是柿子专挑软的捏。 旁边的林政扶了扶眼镜挡在程小小面前，蹙起眉头，「正如我们程总所说，报导程总和几位同学被程青青霸凌的事件是公安局和学校联合调查发布结果的，你们这是在怀疑政府的公信力吗？」 「你们都是哪家报社的记者，你们来这里是谁给你们爆料的，调查了吗？既然你们说我们程总犯法了，那你们觉得你们现在的盘问合理合法吗？」 众人沉默了一下，面面相觑。 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远处警车的警笛声传来，记者们瞬间又激动了，一个个像疯了一样的挤了进来，话筒怼到了程小小脸上。 「现在警察来了，是不是因为找到了确切的证据，证明是你联合外人谋害自己的亲生父亲？」 「你是否真是你母亲所说的天生恶种？」 「能谈一谈你对程家如此仇视的原因吗？」 长枪短炮怼着程小小一通乱拍，最要命的是人数太多，前赴后继，不少人被踩踏在地，程小小处在漩涡中心，前后左右全是人。 第133页 强刺眼的灯光打在眼睛上，程小小一个眯眼的动作就被他解读成了默认，一个拒绝的表情就被曲解成了甩大牌。 裴季带着人赶到的时候，警车已经先一步到了，不过他们不是程夫人报的是程小小现场报的。 警察一头雾水地看着一群记者和程小小，程小小指着记者们。 「警察同志，不要放走他们，他们说看到我和裴季杀了程大意，还在六岁半的时候放火企图烧死全家，还让裴季用钱收买公安局，学校还有网上曝出被霸凌的那几个受害者故意抹黑程青青。」 记者一片慌乱，特别是带头的立刻就想走。 程小小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你不能走，你要为民除害，刚才你声音最大。」 警察也无奈，最后联合裴季公司的车，把一群人全部拉去了公安局。 公安局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记者们据理力争，整个场面乱七八糟的像菜市场一样。 某个安静的角落里，裴季正在给程小小上药，心里压着一团火，脸色阴沉。 程小小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又惹事了生气，所以垂下脑袋不敢说话。 第107章 去死 白庭和萧家兄妹接到消息过来了警察局。 萧颜本来就不喜欢程小小，觉得他身上有股穷酸味又咋咋唿唿没气质，现在更不喜欢了，还没走到他面前就开始指责。 「你可真厉害，昨天带着我哥进警局，今天又带着我哥进警局？你是给警察局来做年底创收吗？」 程小小被一个小姑娘说的无地自容，委委屈屈地抬头看了眼裴季，「小叔，对不起，我又给你惹事了。」 萧颜冷哼一声，「知道给我哥惹事了，就安分守己一点，我告诉你我萧家的门可不是这么好进的。」 裴季抬头暼了萧颜一眼冷笑，「我倒是不知道我裴季跟萧家有什么关系？你萧家是没有人了吗？我一个外姓人也要代表你萧家？」 萧颜被裴季这么一挤兑，脸色顿时白了起来，「哥，大姨就是跟你闹了点小矛盾，你在萧家永远有一席之地，我就是怕你分不清绿茶和白莲……」 裴季冷冷地盯着她，「我用的着你告诉我？我就喜欢小小给我泡的茶，绿的白的只要是他的我都喜欢，你听明白了吗？」 萧颜都快要气哭了，「你为了一个外人你欺负我？」 裴季冷嗤一声，「谁才是外人希望你真正明白，不要不懂装懂，程小小是我老婆，你不尊重他就是不尊重我。」 萧颜的眼泪「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欺负我。」 程小小赶紧扯了扯裴季的衣角，「你别凶她，都怪我不好。」 裴季对于萧颜的委屈无动于衷，强硬地把程小小揽进怀里，「不许跟我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萧颜看着程小小这副绿茶样气的鼻子都歪了。 「哥，你吃错什么药了？你有没有问过你的心，你真正爱的人到底是谁？」 裴季抬头，目光落在萧颜身上，「我的心当然长在我身上，倒是你这理直气壮的态度，让我都怀疑，我的心是不是长在你身上。」 萧颜瞬间收了声。 她从小就胆大妄为嚣张任性，萧家在欧国的势力强大到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 在学校打破了别人的脑袋被叫家长时，他父母在忙就让裴季去了。 裴季了解完事情的全过程后，冷冷地看着校长。 「你们这个学校挺大胆的，连她都敢得罪，你们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校长和几位主任汗如雨滴，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被打坏了脑袋的一家人还在旁边哭哭啼啼。 「萧远先生，萧颜她毕竟打破了别人的脑袋，这件事情我多多少少要给个交代啊。」 裴季盯着校长，「你们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我现在告诉你们，她在我们家叫狗不管，她爸不管，他妈不管，他哥不管连她家狗都不管的，因为管不了。」 萧颜当时还以为裴季是在给她撑面子，点头附和，「对，他们都管不着我。」 裴季摊摊手，「看到没，所以我建议学校把她开除，像这种随时随地可能发生危害公共安全，进化的时候没进化到脑子的人，我是不建议你们留下来的。」 校长石化。 萧颜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几乎没有悬念，她被学校开除了。 裴季要求的。 而且之后的所有学校看到她被开除的理由都不敢要她。 从那以后她知道了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可以镇的住她，这个人就是裴季。 所以委屈归委屈，却是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 白庭攥紧了手指，他没想到裴季看到了这样的程小小都没有生气，他曾经不是最讨厌麻烦的吗？ 程小小偶然间抬头，目光落在白庭身上，看着白庭若有所思的表情也若有所思。 记者们虽然是程夫人花钱请过来的，料也是她爆的，但记者们聚众闹事也是事实。 至于程小小报警说他们有证据看到他们杀人，只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一群人哪里拿得出证据来。 当着警察的面记者们挨个上来给两人道歉。 记者1诚恳地在程小小面前低下头，「程总，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不是说我和裴总对程大意谋财害命吗？证据拿给警察叔叔了没？」 第134页 记者1面色惨白的退下去。 记者2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低下头，「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没那么大的脸，我也不是很火，你把你这一套对不起留给裴氏吧，看他怎么报復你们，造谣裴氏叔侄被一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们怎么敢的？」 旁边裴季目光阴沉地盯着他，他吓得腿都弯了，「裴总，裴总对不起，这一切都是程夫人让我做的啊。」 裴季捂住程小小的耳朵，「那个女人就是个神经病，你别被她影响了。」 记者3唯唯诺诺地走过来低下头，「对不起。」 程小小指了指警察，「你该跟他们说，毕竟霸凌那件案子是他们查的，你说是假的那就是在质疑他们。」 那人脸色铁青。 最后一个是被警察从家里传唤过来的程夫人。 在大厅看着程小小时，她恨不能上去撕烂他的脸，「你这个灾星，我当初就不应该心软留你一条命，我应该把你弄死的。」 记者都还没走呢，所有人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原本还都在心里猜测程小小是不是真的和别人一起害死他爸爸，现在看到这一幕，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涌出几个字。 虎毒不食子，她这是真想程小小死啊。 程小小没有去看程夫人发疯的模样，只看着警察，「她亲口承认当年遗弃了年幼的我，我要告她弃养罪。」 程夫人像疯魔了一样，牙齿咬的咯咯响，「我就知道你这个贱种是讨债鬼，是灾星，是扫把星，你害我老公害我儿子害我女儿，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几个民警见她情绪激动正准备劝她，谁知她却突然从怀里取出一把刀，勐地冲到了程小小面前，电光火石之间，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 这么近的距离，程小小都闭上了眼睛。 「砰」 第108章 锅锅餵 危急关头，裴季勐地偏转轮椅，轮椅发生侧翻，程小小被他压在了身下，有什么东西捅进了身体里，热热的液体流到他腰上。 程小小心脏一紧，手也跟着攥紧了，瞪大了眼睛抬头去看裴季，目光下移落在了他的腰上，那里明晃晃的插着一把刀。 「……是你自己替他挡刀？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想杀了他为民除害，我没想杀别人的。」 程夫人自己也吓傻了，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摔倒在地上，被反应过来的警察摁在地上。 程小小颤抖着声音，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季，他明白他在做什么？自己不过是他控制程氏的傀儡？为什么要替他挡刀？ 裴季以为他在伤心自己的亲生母亲要杀了他这个事实，赶紧把人摁进怀里，捂住了他的眼睛。 「不要在意那个疯子的话，她是傻逼，你不是贱种，不是灾星……也不是扫把星，你是我的小星星。」 程小小懵了，再次抬起头看着他，脸还是那张脸，可这句话为什么这么耳熟。 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程小小想了很久，可脑子却是一片空白。 泥石流后他的脑袋受了伤，记忆出现了断层，再记起来是被哥哥的父母送到了公安局。 温热的液体煳了程小小满脸，血腥味充斥在两人之间，裴季的声音虚弱却坚定地在他耳边，「小小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一句话，程小小原本坚强的心房瞬间破防，所有的情绪一股脑的涌上心头，鼻头一酸，滚烫的眼泪扑簌簌地从眼眶中滴落下来，他极力想要控制，可越是压制，眼泪越是汹涌。 「小叔……」 旁边有人搬开轮椅，裴季被人抬上了担架。 裴季将被送去了洲安医院，医生让家属跟上的时候，萧颜推开了程小小，把白庭推了上去。 「你妈都说你是灾星还不承认，你快别跟着我哥哥了，你还嫌害他不够吗？」 就连一向好脾气的萧珏也伸手拦住了他，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这个案子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你配合，你留在这里吧。」 程小小迈出的步子被迫收了回来。 萧家也好裴家也罢，裴季在面前他们还可以演一演，裴季不在就立刻露出了真面目。 萧珏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我哥有白庭在，他不会有事的，我们来聊一聊其他的事情吧，比如说，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他？」 程小小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眼萧珏，萧珏被他看的心虚，脸色白了几分。 萧珏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业务不太熟练，可程小小却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在片场也遇到好几次粉丝砸钱让他远离他们的爱豆。 所以游刃有余。 「你是不是脑子缺一根筋，我是他老婆，他死了我要继承他全部家产的，你跟我说我要多少钱，我狮子大开口你给的起吗？」 萧珏脸都黑了，「你诅咒我哥死，我要跟他说，你这个坏男人。」 「随便你。」 萧珏从来没有见过像程小小这样无耻的人，气的想破口大骂又担心形象被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坏男人消失在门口。 程小小没回和裴季的公寓回了自己的小房间，他来看看哥哥。 看看自己的两位哥哥，他想他们了。 今天明明是个好日子，裴季死了活该不是吗？哥哥的死不就是他一手促成的吗？ 他死了活该。 第135页 他该死。 阳台上的狗尾巴草被风吹折了，漂亮的尾巴已经完全发黑，好像已经腐烂坏的透透的了。 对面小宾馆霓虹灯闪烁了几下关掉了，没了小宾馆的灯光，屋子里漆黑一片。 应该是漏电跳闸了，懒得去修了，就这样吧。 程小小躺在沙发上，抱着自己和两位哥哥的照片沉沉地睡去了。 …… 郊外别墅。 「那个傻子又出来摘花了，你快点过去阻止他，等下他又把自己弄的一身都是血。」 刚说完，傻子已经乐呵呵地摘下了一只红玫瑰，还像模像样地左右看了看，趁人不注意贴心藏在衬衣里面。 不过他这个小举动马上就被赶过来阻止他的花匠看到了。 赶紧过来摁住他，傻子以为他们要抢他的花，拼命地护住怀里的花，任由玫瑰的花刺，刺进他的身体里。 温慕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花匠追傻子跑鸡飞狗跳的一幕，又心疼又无奈。 摆摆手让两个跑的气喘吁吁的花匠停下，「我来劝他吧。」 下人们全走光了后，温慕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朝他招了招手。 「然然过来。」 傻子虽然害怕他也要跟自己抢花，但又怕他生气不理自己，所以护住花慢吞吞地挨了过来。 温慕也不在意，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糖放到他手上，「然然乖，把花花给哥哥，哥哥给你把刺去了好吗？」 傻子虽然傻但是对于这个跟自己朝夕相处在一起的人，还是多了些信任。 从怀里把花拿出来，又快速地从他手上拿过糖果。 傻子穿的是低领的衬衣，胸口上隐约可见一片暗红色的血迹。 虽然他胸口一片狼藉，但他递过来的这支花，花瓣都没掉落一片，看来被保护的很好。 温慕看了一眼花又看了看眯起眼睛吃糖的傻子，温慕很满足，细心地把玫瑰花上的刺都拔了重新递给他。 「我们要上去吃饭了，阿姨做了你最爱的豆角茄子，家常豆腐，猪蹄黄豆。」 傻子听说吃饭了，带着玫瑰花眉开眼笑地起身进去别墅里了，原地的温慕看着旁边的花匠。 淡淡地开口，「我不喜欢玫瑰，换成向日葵吧。」 花匠知道温慕很疼傻子，想来是他怕傻子受伤，连忙点头。 卧室，傻子把刚才精挑细选的玫瑰花放在了靠窗的花瓶里。 才跑出来吃饭。 傻子喜欢吃豆腐，什么豆腐都喜欢吃，至于猪蹄黄豆是温慕给他的营养膳食，补蛋白质的。 傻子的大脑平衡力不是很好，还不能拿筷子只能拿勺子。 最开始都是温慕一口一口餵出来的，现在已经勉强可以自己用勺子吃汤了。 「锅锅餵。」 傻子看到他就两眼放光，把勺子递给他，期盼地看着他。 温慕摇摇头。 「要自己吃。」 第109章 温少 程小小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事情了，温厉发来信息已经找到了程青青口中的天机道长…… 远洋顶楼，温厉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端着一杯咖啡在喝，黑色禁慾系的衬衣，衬的他整个人身形颀长挺拔，窗外的光照进来打在他身上，他整个人好像站在光里。 「温总。」 听到声音，温厉转过身，逆着光他的五官匿在阴影里，锋利狭长的双眼有种阴郁的美感。 看到程小小，他的脸上露出了迷死人的微笑，像漂亮的 du 品，危险又致命。 他跟裴季的优秀不相上下，甚至单独论起来，温厉的长相比裴季更胜一筹，裴季胜在那一身浑然天成的气质上。 长着副让人想征服的薄情寡义的面相，温厉恰恰相反他长着副对狗都深情的滥情花花公子样。 「来了，怎么不让我派人接你？」 程小小摇摇头，「不用麻烦，我自己打车也可以的。」 温厉嗤笑一声，「他受伤你心疼了？想去医院看他？」 「多的是人去看他，轮不到我。」 温厉说着话，故意拖长了音调，语气促狭至极，语气里带着冷嘲热讽，「一直觉得裴季薄情，其实你也差不多，你们大概是一类人吧。」 程小小面无表情地走去了沙发上坐下，肤色有些白，不是平日里那种白，是病态的白，整个人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温厉最擅长观察细节，自然没有错过他比哭还难看的脸色，「别忘记你惨死的两位哥哥～都是拜谁所赐，你心疼他，谁来心疼你两位哥哥？」 程小小听到两位哥哥，手就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我没忘。」 温厉看他兴致不高，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我看你跟裴季在一起的时候笑的很开心，怎么，跟我出来这么敷衍？」 程小小抬头笑眯眯地看着温厉，「跟他逢场作戏而已，我对你的表情才是最真实的，你可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也不知道温厉听没听进去，他进他的私人吧檯鼓捣了几下，端了两杯血腥玛丽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庆祝老天开眼，裴季他罪有应得。」 程小小目光落在面前的血腥玛丽上，鲜红色的液体缓缓波动着，就像昨晚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上流出来的血。 只不过血腥玛丽是冰冷的，而裴季的血和他的怀抱都是热的。 第136页 温厉毫不在乎程小小的发呆，开口。 「我在查天机道长的时候查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我觉得你应该一起听听。」 温厉从书架上抽出一大堆资料推到程小小面前，「裴季的母亲姓萧，也是欧国最大嗯乳业巨头明瑞的掌权人，2000 年他们计划把明瑞引入宸国，因为他们看中了南疆的气候和环境，想在南疆圈地做工厂。」 程小小听说过一点，宸国早有三大乳业又有青纯作为特色乳业供应，明瑞其实没多少胜算。 所以明瑞想和青纯合作，但青纯一直是自主研发的政策，拒绝了明瑞的合作。 程小小手指翻开在资料上，第一个就是天机道长。 温厉嘴角勾起，「这个天机道长是萧家介绍给你爸妈的，萧家从盯上青纯的那天起，就没有半途而废的想法。」 「所以，你一直想不通的答案都在这里，你所有苦难都是萧家一手造成，你的一生都在他们模拟中，你以为的巧合，偏爱，其实都是他们的蓄谋已久。」 程小小唿吸滞了一瞬，犹如被人在心口上捅了一刀，又狠狠地搅动几下，心口处传来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 抬起头看着温厉，「那么大一个上市公司没必要为了我们这种小公司拐弯抹角，他完全可以用钱砸……」 「程家有祖训，并做了被收购这方面的防范，法律规定只有程家人才可以继承程氏，否则五大牧场会一分五，五分十，十分一百……无限分散下去。」 程小小脸上的笑僵硬在了脸上，裴季对他的偏爱终于找到了原因，很正常的原因，不少见，如果自己站在他的位置上为了家族企业也会跟自己结婚吧。 原本想不通的东西都在这一刻彻底明了，原来他所有的偏爱都是蓄谋已久。 温厉端起酒杯朝他举了举，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说的再多也不及你亲眼所见所听，资料你先看着，晚点我带你去见见他。」 喝过酒，温厉从资料里面翻出一张照片，「天机道长后面为了不引人注目抛弃了那层身份，现在和梁荣共同经营着这家号称百万一晚的酒吧街。」 「梁荣？」 程小小从手机上调出一个陌生的头像，对方没有发文字只发来一张邀请函，递给了温厉。 「这个邀请函还有用吗？」 温厉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邀请函笑出了声，「有用。」 程小小看着手里的邀请函，「我想进去会会他。」 「你不会想去的。」温厉沉默了一下，解释道:「邀请函上的人是被玩的，会员卡才是玩的，你拿这张卡进去等同于是羊入虎口。」 程小小看着温厉，「你有会员卡吧。」 温厉不自在地别过头去，「嗯，不过我平时不去的，这会员卡还是他们当初要这块地时送我的，我其实一次都没去过……」 「能带我进去吗？」程小小出声打断了他的解释。 温厉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第110章 天机 澜城，酒吧一条街，灯火通明的不夜天。 宸国的娱乐有一半以上是温家的，但温家的娱乐却算不上最顶尖的。 其中有这么一个地方，才是宸国最顶尖的销金窟，娱乐圈几起非常出名的艷照门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老闆是早年退圈的大明星梁荣，影帝级别的，程小小饰演小狐狸的时候，他也在里面友情客串，梁荣蛮喜欢他的，还曾经邀请过他。 不过当时裴衍青看的紧，梁荣才没得逞。 灯红酒绿的街头，跑车的轰鸣声在这里由远及近，骚包的红色的超跑上下来两个人。 正是精心打扮过的温厉和伪装成手下的程小小。 温厉穿了身艷丽的绿，跟他的骚跑配了一脸，程小小戴了墨镜和大波浪捲髮，穿了身漂亮的裙子，俨然是个长相漂亮身材妖娆的美女。 除此外还有七八个保镖从另一辆奔驰车上下来，跟在两人身后。 …… 因为是温厉，梁荣亲自出来接迎。 「温大少，这吹的什么风把您这贵人吹出来了，快快里面请。」 温厉跟他握了下手，然后捏了捏身边程小小的腰肢，「新谈的小妖精，床上总是放不开，带过来……见见世面。」 梁荣的目光落在程小小小白花一样的半边脸上，清纯漂亮，难怪能被温厉看上。 「温少从哪找来的大美女啊，还是个学生吧？」 温厉得意地把人拢进自己怀里，「清纯的中看不中用，我更喜欢能在床上跟我灵魂契合的伴侣，我要的是女伴又不是老婆。」 梁荣听完温厉的话，斯文儒雅的外表没了，看程小小的眼神开始猥琐和轻浮，令人作呕。 电梯一路往下直冲地下三层。 一楼是地下酒吧，二楼是赌场，三楼是 sss 级会员才可以进入的欢乐场。 里面有模特定期脱衣舞，肚皮舞，男女双人舞，男男双人舞，女女双人舞，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底线低到你无法想像，观众席是黑色的全隔的间，你可以看着舞台然后私底下为所欲为。 温厉和程小小进的是最标准的情侣间，小小的地方，灯光暧昧，香气迷人。 里面有沙发，桌子，还有个壁橱，陈列了琳琅满目的工具。 第137页 台上热辣的表演已经开始，程小小坐在沙发上垂眸看着地上。 温厉气势很强，不是一个不看就能让人忽视的存在，小小的房间里，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即使两人什么都没做，屋内的气温也在一点一点地往上升。 终于把煎熬的两个小时熬过去了，两人身上几乎能拧出水来。 温厉满足了自己的男人面子，才提出要见天机道人给算算自己的财运。 梁荣立马就安排了下去。 「张老好久没给人看了，也就您温少有这本事能把人请动。」 温少搂着程小小往屋里走，屋里面是全木质，有点类似于东南一个岛国的设置。 天机道人已接近六十多了，身上穿着金色的唐装，不说他做过的那些缺德事，他看起来像个和蔼可亲老爷爷， 梁荣和起手掌给天机道长请了个安，温少和程小小没有动，目光直直地看着所谓的天机道长。 梁荣把人送到这里就出去了，只留下天机道长和温少还有程小小。 天机道长把手中的黄纸和硃砂还有笔推给温厉，「温少把八字写下来我看看……」 温厉没有动，旁边的程小小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写在了上面。 写完后，天机道长看了一眼温厉写的八字蹙紧了眉头。 温厉勾起唇，露出了淡淡的嘲讽。 「怎么了是似曾相识吗？」 天机道长听了这话，心里那种似曾相识的想法更加浓烈，惊疑不定的眼神略过温厉看向旁边的程小小，「你是谁？」 程小小脱了帽子扯下假髮，「你应该还记得我吧，毕竟你能挣到这么大一副家业，百分之九十九得多亏我。」 天机道长大吃一惊，心中犹如翻腾起滔天骇浪一般，久久不能平静，「你……你是程家的大儿子？」 程小小冷冷地看着他，「多谢您还记得我。」 天机道长愣愣地坐在原地看了他很久，许久后长长地嘆了口气，「不好意思，爱莫能助，两位请回吧。」 温厉狞笑，手里掏出一把枪放在了桌子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了，找你只不过是我这小朋友不太信任我罢了。」 天机道长惊魂未定地看着桌上的枪，手指抖了抖，「我……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一切的背后都是萧氏在运作，我也是身不由己。」 「00 年的时候，我在医院做护工，程夫人在医院生了一对双胞胎，孩子生出来就长了乳牙，我老家有说法未出生的孩子长乳牙是天生恶种，以后会克夫克母克全家，我当时只不过是跟同事说了这么一句，结果被一个男人听到了。」 「那个男人把我请到屋里，开始询问我长乳牙这个故事的细节，我看他喜欢就更加添油加醋地说，他越听越高兴，给我封了个大红包，还问我想不要更多。」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萧澈，他在短时间内把我包装成了一个算命超准的大师，其实那些所谓准的要死的算命，都是萧先生提前让人打听出来然后拿给我的。」 「关于他的事情我只记得这么多，后续他说用不上我，自然会有萧家人接手，让我拿钱滚蛋。」 温厉偏头看着程小小，在得知真相的一瞬间，他并未表现出意料中的歇斯底里，只是眼底的神情变得愈发冰冷。 天机道长的话验证了温厉给他的那份资料，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真正听到这一切都是萧氏做的局，心里还是很失落。 一个横跨了二十三年的局。 裴季对他那微薄的爱原来只是计划的一部分，他们算到程小小会恨上程氏，跟裴衍青的事情后，即便是他不去找裴季，裴季也会按照萧氏的要求找上他。 回去的路上，风大了些。 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被吹的左右摇摆，最后的一片叶子扑腾了几下，旋转着落了下来，像是不甘心却又不得不离开。 像是看到了自己，程小小停了下来，杂乱的思绪在脑海中凌乱成团，结成了一张网越是挣扎网得越紧,痛苦难受到极点却又无可奈何。 程小小走在前面，温厉陪在他身后，默默地跟着。 「快过年了，我想和哥哥他们团聚了，进度加快一点吧。」 温厉抬起头，程小小表情已经恢復平静，只是眼底的天真可爱再也没有了。 第111章 姓萧 洲安医院顶楼的安保正在巡查，程小小提着食盒上来。 那些安保都是萧家人看到程小小立刻就拦住，「怎么又是你？不是让你滚吗？我们裴总不想看到你。」 程小小转过身，眼眶红红地看着身后，身后裴老爷子脸色铁青，旁边管家赶紧上前搀扶住他。 「我是裴季他爸，他是裴季的老婆，我们是他的家人，家人都不能来还有谁能进？」 萧家的安保不认识裴老爷子，听到这话依旧无动于衷，裴老爷子身边的管家打了个电话，整个洲安集团的安保都过来了。 这种大场面的斗争萧家见过不少，但这是宸国一时之间也不敢放肆了。 「我向上面请示一下。」 裴老爷子冷笑，「请示谁？萧兰吗？我在自己的地盘见我自己的儿子还要请示？」 安保也是看人下菜碟的，看到裴老爷子吹鬍子瞪眼睛，气势很足的样子，根本不跟拦。 「白先生，昨晚上那个送饭的又来……」 第138页 白庭毫不犹豫，「别让他进来，把他赶出去。」 「他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个老头。」 白庭愣了一下。 「他说他是裴总的爸爸，可我看他那么老，做裴总的爷爷都够了……」 白庭心里一沉，他总算知道外面来的是谁了，程小小好样的居然把裴老爷子请过来了。 白庭过来的时候， 程小小在裴老爷子旁边哭的像个泪人一样，裴老爷子拍了拍他的手，看到白庭脸色沉了下来。 「我还以为萧家是谁在做主呢？原来是白家的人。」 白庭赶紧道歉，「裴叔叔不是你想的那样，实在是为了保护阿远，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而为之？」裴老爷子看着白庭，「这是我们自家人的事情就不劳烦你一个外人多管闲事了。」 陪老爷环顾一圈走廊上的安保，对白庭淡淡道:「他现在叫裴季不是萧远，我们跟萧家仅仅是合作的关系，除此外没有任何关系。」 白庭心里一「咯噔」，「裴叔叔，是不是程小小跟您说了什么？让您误解我……」 裴老爷子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误解，你不要以为萧兰指定你成为裴季的老婆，就以他的老婆自居了，萧家是萧家，我裴家是裴家。」 白庭脸色苍白，无力地看着裴老爷子，「裴叔叔我知道你对萧家有误解，对我也有误解，但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为了阿远好。」 裴老爷子看都不看他，带着程小小就往里面走，那些安保已经知道了裴老爷子的身份，哪里还敢再拦。 白庭只能揪紧手指跟在身后。 推开病房的门。 雪白的床上躺着形容消瘦的人，天花板的白炽灯打在男人消瘦的脸上，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程小小手指缓缓收紧，胸口闷闷的难受，他搞不明白裴季。 按照计划，程小小死后，裴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得到遗产，得到五大牧场。 他不高兴吗？为什么要替他挡刀？ 就在程小小思绪万千的时候，裴季掀起眼皮子面无表情地看过来，看到是裴老爷子和程小小后，眼睛突然就亮了。 「爸。」 虽然嘴里叫着爸，但眼睛却一直落在程小小身上。 「小小过来。」 程小小眼眶红肿着，小嘴一扁就委屈地哭了出来。 旁边白庭开口，试图解释下，「裴叔叔……」 裴老爷子客气地看了他一眼，「这些天辛苦你照顾我儿子了，但接下来我们就不麻烦你了，有什么事让他老婆照顾就可以了，我们这些外人还是少插手的好。」 白庭看了看面前满脸笑意的裴季，又看了看身旁面无表情的裴老爷子，「裴叔叔不用客气，我先走了。」 白庭抬头，最后看了一眼裴季，可自始至终裴季都没看过他，目光全在程小小身上。 看到这里，白庭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跟裴老爷子点点头出去了。 程小小已经打开了保温桶，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刘妈做的鸡汤，我刚才问过医生了，你可以吃。」 裴季点点头张开嘴，程小小精准投喂，两人像一对在一起好多年的夫夫一样。 裴老爷子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看到他们和好如初，这才笑了起来。 「小小你就留在这里，我把亚伯留给你，我看谁还敢拦着你不让你上来……我跟人约了钓鱼，我就先走了。」 裴季立刻就从裴老爷子的话里听到了什么，看向程小小，「谁不让你上来？」 「没有谁？」 程小小不说话，把裴季给惹毛了。 汤勺被他抢过，程小小以为他是生气了不要自己喂，结果他直接丢在了地上。 程小小蹲下身子刚要去捡就被裴季拽住了手腕，「我要你……用这个餵。」 滚烫的手指抚上他的唇，揉了揉，「用这个喂，惩罚你昨天没来看我。」 程小小觉得委屈，「我不是不想来看你，我是……」 裴季手指的力道转移去了他的下巴，轻轻一勾一带，程小小就被他带到了床上。 门口的亚伯很有眼见力的退出了房门，守在门外。 汤全部喝完的时候，程小小嘴巴都肿了，还逼着喝了至少一半。 下午，白庭带着萧氏兄妹进来的时候被拦在了门外。 「我们裴总吩咐了，姓萧和姓白的不可入内，请回吧。」 把萧氏兄妹和白庭气的半死。 …… 但真正让白庭气的想杀人还是接下来的事…… 程小小安心待在裴季身边做起了他的小娇妻，伺候他的洗漱沐浴加餵饭。 管家和刘妈时不时地过来送饭，而程小小被要求寸步不离，风华被全权交给了林政处理。 大概是裴季后悔了想把风华收回去了。 无所谓，程小小的目标本来就不是风华，他要的是程氏。 程小小取出手机拍了好多张跟裴季的亲密照，然后一五一十全发去了朋友圈，怕白庭刷不到还私发了一堆给他。 发完后又假装撤回。 「不好意思啊，本来是发给朋友精修后发朋友圈的，一不小心发错了，有的撤不回来了，麻烦你删掉一下哈。」 白庭估计气疯了，手机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已经显示了半个小时，最后不了了之。 第139页 还以为这么恶毒的人会沉不住气破口大骂，结果是我小看他了。 第112章 赌吗 程小小继续发文案，文案都是搜的怎么噁心怎么来，不怕他发疯就怕他不发疯。 在连续五天的朋友圈狂轰滥炸后白庭的心态崩了，听小助理说他像吃了火药桶一样，天天在公司发脾气。 以身做局，要的就是白庭发疯，我赌裴季他对我这条舔狗也是有一点点感情的，要不然也不会为我挡刀了。 ……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程小小看到了白庭。 他比程小小之前看到他的时候更瘦了些，也没有刚开始见面的高高在上。 「聊聊？」 聊就聊，我没有什么怕的。 白庭这次订的位置是一家普通的咖啡厅，没有最开始的高傲，但程小小知道，他的隐忍和蛰伏并不是认输，反而是更为高明的转攻为守。 「看到我这副样子你肯定很得意吧，正主竟然被一个替身打败。」 程小小摩挲着手底下的菜单，跟服务员要了一杯西瓜汁，菜单推过去给白庭。 「看你说的这么可怜，这顿我请你吧。」 白庭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可真会往人心口上插刀子。」 程小小没说话，目光灼灼地落在他身上，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讥讽的笑意，唯独没有愧疚。 最开始程小小就没想跟他争裴季的，协议三年就会和裴季离婚，裴季拿走他想要的，白庭拿走他想要的，至于自己，跟两位哥哥一起回乡下，平平淡淡的过完一辈子。 是白庭，他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 白庭翻开菜单看了看，要了一杯冰美式后就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 抬头看着程小小正盯着自己看，轻笑了笑，「是不是真以为自己赢了？」 「不是吗？」程小小沖他挑衅一笑。 白庭脸上的笑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勐地起身揪住程小小的衣领。 他的眼神恨不能咬死程小小，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又缓缓放下，还轻轻抚平程小小的衣领，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微笑，眼里透着几分戏嚯。 「别得意的太早。」 而自始至终，程小小都面色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甚至没有一丝波动。 白庭定定地看着他，最后淡淡道:「你变了。」 服务生刚好端着咖啡和西瓜汁送到。 有人在，白庭坐正了位置，手里搅拌着咖啡，「裴季要把我送去欧国了，现在开心了吗？」 欧国？ 只是把他送去国外吗？ 不够，远远不够，程小小要的是白庭的命，他要让他替自己的两位哥哥赔命。 程小小捧着西瓜汁喝了两口，身体微微后仰，目光冷漠地扫视着他，「你死了我才会开心。」 白庭怔愣了下，抬头看着他，眼中的轻视没了，眼神危险地眯了起来，「你都知道了？」 程小小看着他，他也看着程小小，空气中仿佛存在着一场无形的较量。 许久，白庭扬起下巴，轻蔑一笑，目露嘲讽之色，仿佛全世界只有他能够嘲笑他人的资格。 「你动不了我的，裴季他早就知道你两位哥哥都是我弄死的，你猜他为什么迟迟不动手？」 程小小冷笑，「大概因为你们是一丘之貉吧。」 白庭点点头，眼神紧紧地盯着程小小的脸，一字一句，「对，我在动手之前跟他请示过了的，也就是说如果我有罪，他也不无辜。」 「你要跟下令害死你哥哥的男人在一起吗？你要看到害死你哥哥的我们逍遥法外吗？」 程小小面色平静。 「白庭你不用用这种激将法，我相信裴季他是爱我的，他可是替我挡了刀，他为了我连命都不要，所以他做了什么事我都可以原谅他。」 白庭脸色沉了下去，「你可真薄情寡义。」 程小小笑了起来，「他们又不是我亲哥哥，为了他们跟小叔闹矛盾得不偿失。」 两人目光相撞，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算计。 「白先生，赌吗？」 白庭笑了，「赌什么？」 程小小从包里取出云峰山的旅游票。 「我们现在上去，到了山顶后一起打电话给他，看他会来找谁。」 白庭看着程小小志得意满的笑容，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这么幼稚的游……」 程小小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眼神透着轻傲，腔调散漫，仿佛在嘲笑他的胆小。 「你不敢就算了。」 白庭被激怒，勐地站起身，「谁不敢？赌赢了有什么？」 程小小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錶，「我输了的话，主动离开他身边。」 「一言为定。」 云峰山高且陡，晚上更是危险重重。 但白庭为了程小小的一句主动离开，背上背包开始爬山。 还没到半山腰，程小小就接到了裴季的电话，「你去哪儿了。」 白庭看见是裴季的电话，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直到看到程小小挂断电话才松口气。 「山顶上再打电话，别破坏规矩。」 程小小冷笑一声，「你管好自己吧。」 两人爬到山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白庭去了一边打电话，「阿远，我脑袋好疼……」 第140页 「最后一次，就这一次，我就乖乖回欧国。」 白庭打完后回来，得意地看向程小小，「我打完了，你可以打了。」 程小小走去了另一边，电话打给了裴季，电话铃响了几秒后才被接起。 只是还没等裴季说话，电话就被程小小掐断了，随后打给了温厉。 「温厉，计划开始了。」 …… 月光下，白庭坐在石头上，长的人模狗样的，但心肠可真坏啊…… 程小小翻出包里的匕首，月光下，匕首闪烁着寒光，白庭本来正低头看手机，被匕首的反光刺了下抬起头。 看到的就是程小小手持匕首，狰狞着面目朝他扑过来。 「白庭你去死吧。」 白庭没想到程小小会突然发难，反应过来偏向一边滚了一圈，这才躲过程小小手中的刀。 「你想杀我？」 「对啊，我两位哥哥在地下冷，要你下去陪陪他们。」 程小小咬咬牙又向他扑过来，两个人缠斗在一起，虽然程小小手里有刀，但他的力气完全不是白庭的对手…… 第113章 再赌 白庭抢过刀，洋洋得意的把刀贴上了程小小的脸。 没有想像中的惊慌失措，程小小神情平静，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嘲讽笑意。 「白庭，我发现你真的很可怜，你都没有自知之明的吗？你抢了我的刀又有什么用，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吗？」 「小叔他呀爱我如命，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护我，如果让他知道你伤了我，你说他会怎么对你？会不会也像你对我两位哥哥一样，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程小小你别得意，看我今天我画烂你这张脸，我看你还靠什么勾引他。」 匕首很锋利，只是轻轻动一下，程小小的脸上就被划开了一道血口子。 想像中的惊恐求饶依旧没有出现，反而因为见血的原因，程小小整个人更兴奋了，还用舌头舔了舔，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真甜，你继续。」 白庭蹙了蹙眉被他疯狂的举动吓到了，捏着匕首的手一直在颤，迟疑了一下将刀丢下了悬崖。 「你以为阿远会看不透你这种蹩脚的剧情吗？我们顶多能算互殴，以我们七年的感情，你就算今天被我捅了一刀，你也只能受着。」 程小小惋惜地看着被他丢下悬崖的刀，又回过头来重新看着他的脸，笑的很诡异。 「哦，你这么自信的话，把刀丢下去做什么？承认你怕我有那么难吗？」 白庭脸色铁青，一把推开他，「我对萧远来说是特别的，即便是不能再给我感情，但我对他的恩情也足够抵消我犯下的所有事情，所以……即便是今天死了，阿远也不会为了你的事情为难我。」 「真的吗？」 程小小的声音很轻，落在风中被风带走了。 山风唿啸而过，带着冷冽的寒气和几片枯黄的树叶刮过，落在深崖下，发出了呜呜呜的迴响。 程小小站在风中静静地看着白庭，眼中没有一丝生气，白皙的脸庞上，鲜红色的血珠顺着他的脸一点一点滑落，落在他奶白色的衬衣上，洇湿了一片。 山间的风加上寒凉的气温再加上这双毫无生气，死寂一般的眼睛，一向骄傲自负的白庭心底涌出一股寒气。 「你……你想做什么？」 程小小后退两步，脸上带着笑容，「其实知道我两位哥哥死在你手上后，我给你量身定做了好多种死法，可没有一个让我满意的，因为像你这样的人简简单单的死根本算不上惩罚，只有让你最在意的人，亲手杀死你那才有意思。」 白庭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蹙起眉头死死地盯着他，「你……想要做什么？」 程小小看着雾气瀰漫的山脚下，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我们再赌一把吧，看裴季会不会为了我的命，要你这条命。」 白庭看着他身后的悬崖，瞬间知道了他要做什么了，「你……你别傻，即使你死了裴季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真的吗？那你别怕呀，赌约开始了哦。」 程小小后退一步，挑衅地沖他笑了笑，纵身一跃，跳下了万丈深渊…… 而白庭反应过来连滚带爬追过去的时候，连一片衣角都没抓住。 「我们再赌一把，看裴季会不会为了我的命要了你的命。」像单曲循环一样在脑海里不停地播放着。 「不会，他不会，阿远才不会为了你这样的人为难我。」 「不会，不会的。」 白庭几乎疯魔，这是个死局，这是程小小用生命做的局他破不了，除非他自己也跳下去。 如果是在之前他肯定相信阿远不会伤他，可派出所阿远毫不犹豫替程小小挡刀的时候，他就没有自信了。 不会的，一定还有转机。 白庭颤抖的手打开手机，把手机黑名单里的人拉了出来，颤抖着手打开了对方的电话。 信号的问题，那边好久才传来声音。 「我的小宝贝，你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白庭听到这个的声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没办法，这人是目前唯一能救自己的人了。 「萧澈，救我。」 「哦，有事钟无艷无事夏迎春？白庭你把我的位置安排的妥妥的啊。」 第141页 对方调侃的声音传了进来，「失忆症好了？不装了？」 「萧澈，你还喜欢我吧，我跟你，你救救我，阿远他要杀我。」…… 打完电话白庭还是很慌，捡起地上的石头，对着自己的左手狠狠地砸了下去。 …… 裴季带着手下爬上山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白庭。 这一刻裴季的心情还是很紧张的，特别是在看到他血肉模煳的左手时，心疼地蹙起了眉头。 「怎么伤成这样？」 白庭睁开眼睛看到裴季，眼神中露出了急切的光芒，指着悬崖边上，「小小……小小他掉下去了，你快救他。」 与其让裴季主动问程小小的事情，倒不如自己先发制人，拖延时间等萧澈救自己。 这是白庭给自己走的第二条路。 裴季听到说小小掉下去了，整个人身子都僵住了，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你在说什么？」 白庭害怕他的态度，但还是颤抖着手，指着程小小掉下去的悬崖，「程总把我约上山，说他两位哥哥的死跟我有关，威胁着要杀了我，我跟他解释他不信，争执的过程中他踩空石头掉了下去。」 裴季的眼神瞬间冷漠下来，像是冬日湖水，冰冷且深不见底，冷漠之中夹着一丝嗜血仿佛随时都要进发，让人心惊胆颤！ 「是你把他推下去了对吗？」 白庭哭的梨花带雨，赶紧摇头，「我没有，我没有推他，是他想杀我，杀不了我，这才自己掉下去的。」 裴季什么都听不到，脑子里嗡嗡作响，俯身掐住了白庭的脖子，把人到自己面前，「程小小向来天真善良，不像你这种人心狠手辣。」 白庭听到裴季的话愣了一下，「在你心里他天真善良？我心狠手辣？」 「对，他是我的小星星，我的小星星是全世界最善良的人。」 第114章 两清 白庭脑子「轰」的一声炸了，心里有种不好的猜想，「小星星？程小小就是那个跟你在山里流浪了半个月的小星星？」 裴季垂下眼帘，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怒意在黑沉沉的瞳底翻腾，掐住他脖子的手也一点一点收紧。 随着脖子上的手指收紧，白庭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眼泪鼻涕煳了一脸，再也没了曾经的半分骄傲。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小星星，裴季你不能杀我，你不能……」 裴季什么都听不到，掐住他脖子的手越来越紧，白庭的脸色已经由紫转白…… 身后林政和小助理见状赶紧上前，一个死死地从后面去拽裴季的轮椅，一个去撕开裴季的手。 「裴总，当务之急是赶紧组织人员施救，这里虽然是悬崖，但是说不定程总卡在某棵树上，又或者下面有平台什么的……」 「现在是黄金救援时间，一切都还有可能，耽搁下去才是真的完了。」 眼看小助理的劝说没有一句管用，白庭已经翻白眼了，情急之下林政附在裴季耳边。 「沈意安和程一然的事情还必须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那两位是程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两位亲人了……请裴总三思。」 听到唯一的亲人，裴季终于松开了手，目光狠狠地扫了一眼手底下，大口吞咽空气的白庭，把他像垃圾一样地推倒在地上。 「电话给全城的搜救队和直升机。」 林政点头去了旁边打电话。 裴季经过了刚才的失态后，此刻已经恢復冷静，把一切救援和行动都分配的井井有条。 至于白庭，他再没看过一眼。 白庭怕了裴季，蜷缩在角落不敢动作，白皙的脖颈上巨大的红痕触目惊心，手臂上的血因为没有人包扎打理，血肉混合着沙土一片狼藉…… 裴季对小星星有多看重他是知道的，自己仅仅是因为眼睛跟小星星有几分像，就被他无底线的纵容了七年。 所以小星星是他的救赎也是他此生的逆鳞，他原本以为小星星只存在于裴季的口中，却没想他竟然会是程小小。 …… 一连七天过去，云峰山崖上崖底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程小小，程小小跟他的两位哥哥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白庭被送去了洲安医院，但是被裴季命人严加看管了起来，就连白家人都见不到，伤口也没给他治，七天的时间伤口上的肉都有腐化的迹象了。 白家人见不到人，扬言要报警，裴季冷冷地看着他们，「报警？报警好啊，看他蓄意谋杀我老婆是不是死罪一条。」 白家人便不敢再说话了。 白家人不敢报警，裴家也没报警，倒不是裴季对白庭手下留情，只是怕他坐牢，影响后面沈意安和程一然事情的调查。 白庭的心里第一次这么祈祷程小小还活着，只要程小小还活着，裴季就算再生气但至少不会弄死他。 可一天又一天过去。 裴季的心情越来越差，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门外一声轻响，白庭惊恐地看过去，不是裴季，是个不认识的男人。 「白先生，您的电话。」 男人操着生硬的普通话，手里拿着一个手机给白庭，白庭迟疑了一下用完好的右手接过，试探性地放在耳边。 「小宝贝等久了，我来接你了，感动吗？」 第142页 只是一个声音白庭就吓得毛骨悚然，但现在却也只有这个人能救他了。 「萧澈快救我，阿远疯了。」 「跟他走，他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裴季几人刚从车上下来，突然看到远处有辆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 裴季手指间的烟勐然夹紧，「拦住那辆车。」 林政反应迅速，立刻摁了紧急唿叫铃，洲安医院所有的安保闻风而动。 那车也是猖狂，竟然直接沖裴季横冲直撞过来，裴季护住旁边的林政一起滚了出去。 「萧澈？」 萧澈这次的主要任务不是裴季，所以带着白庭就跑，裴季正因为找不到程小小心烦，怎么可能让白庭离开。 而且已经说好了让他这次回去协助调查沈意安和程一然的事情，白庭不能走。 身后小助理开了车，裴季也不装了从轮椅上起身，三人坐上车追上前面的车。 萧澈的人专业性很强，小助理前身是开赛车的都只能勉强保持不跟丢。 「小心，前方事故。」 小助理只来得及喊出这句话，车头便狠狠地怼上了前车的后屁股，把前车顶出去好远，一直怼到高架桥的栏杆外面…… 前排的小助理满头满脑都是血，车内的安全气囊全部弹出。 车辆一半多探出窗外，倒挂在栏杆上，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响。 「裴总，你们没事吧。」 小助理低头看了一眼底下，那辆车已经缓缓沉入了水底，而他们现在半挂在桥和栏杆上晃晃悠悠，离坠落就几分钟的时间。 小助理偏头看了一眼裴季，他的脑袋砸在玻璃上全是血，身上还没痊癒的刀口挣开，洇湿了一大片。 「裴总！」 后面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别乱动，救援队马上到，别……别叫醒他，他现在状况很差。」 是林政。 林政正在打算通过后备箱，可后备箱撞击在栏杆上瘪进去了，搞了半天也开不了。 就在小助理都已经放弃了的时候，一道裂缝被打开。 两人对视一眼后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车子勐烈晃悠了下，一阵摧枯拉朽的声音传来，直直坠进了江中。 …… 本台特大事故:青州湾高架桥方向发生连环车祸，其中一辆驾驶外地车牌 sb38438 的车辆被后面车辆 sa90110 追尾，两辆车先后坠入高架桥下，目前救援队正在紧急救援，事故路段现已封锁，请前往青州湾高架桥的车辆做好绕行准备。 「这新闻你已经听了十遍了，要我去打听一下吗？」 黑暗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就当他死了吧，我和他两清了。」 「好，那我们准备出发了。」 「嗯。」 第115章 国外篇 临上飞机前，程小小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州城，大仇得报，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裴季，我们就此别过，从今往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就在他要丢掉那枚旧手机的时候，里面传来震动的声音。 是一份邮件。 程小小点开看了一眼后愣住了。 温厉心里一沉，走过来试探道:「怎么了？」 程小小关上手机，「没什么？裴季好像没死。」 温厉松了口气，掩饰掉脸上的慌张，「别难过了，以后还有机会，当务之急是先去找你两位哥哥的骨灰。」 程小小露出了古怪的脸色，认真地看着温厉，「我两位哥哥真的死了吗？」 温厉伸出的手再次僵了一下，「所以我们去看过了，不就能确定了。」 程小小看着温厉的脸，真诚地道谢，「谢谢。」 温厉大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我不要口头上的道谢，程小小，为你做这些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程小小把手抽了回去，「温总给我一点时间，我现在……」 温厉点点头，「我能理解，你好好清空一下上一段感情，我不喜欢跟他挤一个房间。」 舷窗外，阴霾尽散，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裴季，我们就此别过，即便是如资料所说，我哥哥没死，我也不欠你的，程氏补偿给你了。 …… 三个月后。 ssl医院附楼的办公室里。 雷克斯上下打量面前的人一眼，眼底全是嫌弃，「你这么瘦可做不来护工，护工要帮助病人上下床，要服侍病人把屎把尿，还要给病人翻身、擦身、带他们出去走动……」 男人诚恳地走上前再一次拦住陈主管，「先生我是认真的，我只是看起来瘦但是力气很大的。」 雷克斯怀疑的目光看着他，旁边把男人带过来的陈姐趁机求情，「雷克斯先生，这孩子别看他瘦，他在码头，一次能扛十袋水泥呢。」 「你帮帮这孩子吧？他爸妈都死了，就剩他和他哥哥，他哥哥又得了疯病……」 陈主管审视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瘦弱的男人身上，看着他单薄的衬衣嘆了口气，声音不自禁地轻了些，「做体检了吗？」 男人点点头把手机里的体检报告调了出来。 陈主管接过看了一眼，是他们ssl出具的体检报告后点点头。 「你先实习三天，如果做不了就趁早找其他工作。」 男人赶紧鞠躬道谢，「多谢陈主管！」 第143页 陈主管拿着资料头也不回，「陈姐，你给他安排个轻症的病人先试试岗。」 「好！」 陈姐带着他去了医院宿舍楼旁边的小平房，「程小小，这里是咱们护工的休息室，换衣服吃饭都在这。」 正值晚上忙，护工休息室没多少人，陈姐跟男人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后，给了他病患的资料。 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十一岁小男孩。 程小小看了一下他的资料，喉咙里像被人拿石头堵住了一样。 照片里这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因为家里偏爱小的，所以他连续好几天发高烧家里人都不重视，还让他在家里照顾弟弟，因为头晕眼花他一不小心栽倒在地后没有爬起来，还被弟弟打了一顿。 后来是学校的老师发现他流鼻血不停，送去医院检查才得知他患了白血病。 家里人在确诊后就把他丢在了医院，后面是医院报警，父母意思意思过来看了一眼后就在医院装穷扮可怜，半夜又以回家筹集医药费为名离开了。 医院打了好几次电话，两口子都是在忙，家里孩子不舒服没空来。 最后是一对无儿无女的夫妻来医院体检后，看中了乖巧懂事的小孩子提出收养，孩子的亲生父母才被逼着来了医院一趟。 因为不想出天价手术费，两夫妻很轻易就松口把孩子送养了，无儿无女的夫妻俩马不停蹄带孩子做了收养手续。 程小小跟着陈姐去见了小男孩，小男孩的养父母正在床前陪他编星星。 男孩化疗中没有头髮，但是肉嘟嘟的满脸红晕，看样子比照片中胖了不少，精神也好了不少。 养父母是学校的老师，看到程小小后过来后握住他的手。 「你就是阳阳的护工吗？我们最近有点事要回郊外一趟，抽不出时间来照顾他，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女人眼底全是疲惫，把程小小拉到一边，「我看你也是个乖巧的孩子，我老公他妈妈身体不好，本来是想带阳阳一起回去看下妹妹的，医生说阳阳这个阶段很重要，不能舟车劳顿，所以只能拜託你照顾他了。」 阳阳眉眼弯弯，折了一朵玫瑰花送给了养父，而后又折了一支送给了养母。 养母宠溺地点了一下他的鼻子，养父脸色稍微严肃一些，「让你见笑了，你忙吧我和太太不打扰你了。」 女人拿出手机扫了程小小的微信，把阳阳的禁忌全部都发给程程小小，又单独转了一千块给程小小，让他给阳阳买吃的，最后一步三回头离开了房间。 阳阳笑着挥挥手，但等他们一走，脸上的笑就落了下来，看着程小小淡淡道:「叔叔阿姨也不要我了是吗？」 程程小小见他紧紧捏着皱巴巴的彩纸，黑漆漆的眼睛里一片失落，看来刚才那对夫妻说了很多，依旧没有让他安下心来。 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要，又怎么会相信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养父母？ 曾经他也是这样想的，可后来，程一然的爸妈把他疼的像个宝一样，他才知道，感情这种东西跟血缘没多大关系。 「阳阳这么可爱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刚才他们还给我塞了好大一个红包让我好好照顾你呢！」 阳阳这才抬起头，仔细地看向了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他床边的年轻人。 年轻人穿着单薄的衬衣，苍白着脸，但眼底有细碎的光芒闪烁着，噙着温柔的笑盯着自己。 程小小伸出手，「认识一下，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哥哥了，我叫程小小，弟弟叫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我原先的名字叫刘大宝，阿姨给我取的名字叫徐阳阳！」 「那我叫你阳阳，好不好？」 阳阳伸出小手放在了程小小手上，「好！」 晚上在休息室吃饭的时候，另外两个护工看了一眼程小小碗里的素菜，「你这娃儿正在长身体，吃这些可不得行。」 「是哦是哦，难怪你这么瘦，脸上都没肉。」 程小小有些为难的开了口，「食堂的荤菜挺贵的，」想了想程小小开口，「姐姐，我可以自己带饭来吃嘛？我想省点钱给哥哥看病。」 两位大姐沉默了一下，一个扬了扬自己手上的饭，「我的也是自己带的，可以的，而且咱们这还有微波炉。」 另一位大姐则从自己打过来的菜盒里夹了个水煮蛋给他。 「多吃点！」 程小小连忙道谢，眉头舒展开来，他正愁没有办法接触到顶楼那位萧氏的大佬呢。 第116章 萧总 ssl病房顶楼，黑衣的男人黑眸深深地盯着手里的汤，嗓音深沉而低哑。 「陈姐，今天的汤是哪家店的？」 陈梅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就平常那家，张助理给我的。」 萧远蹙着眉头还没说话，门外传来了小声的敲门声，陈姐过去打开门后愣了一下。 「程小小？你怎么来这里了？这里是 vip，没有星级的护工是不能上来的。」 程小小似乎很急，脸色苍白，额角还带着汗，平復了气息才道，「陈姐……陈姐，我好像拿错汤了，你那份是我给自己做的。」 陈姐脸色大变，难怪刚才萧总问她汤是哪家店的。 「这……」陈姐是知道萧远的作风的，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程小小你完了……唉！你得罪了他，这里你怕是待不下去了。」 第144页 萧远看不到人，只只看到一片浅灰色的衣角，然后断断续续听到了汤、自己熬的、拿错了之类的，就着自己手里的汤又喝了一口。 私房菜他之前隔三差五去的绝对没有人熬的出来……这么难喝的。 两人似乎是说完了，陈姐端着一个汤盅进来，身后还带了个低眉顺眼的人。 「萧总，这个护工是新来的，他不小心把自己熬的汤和给您准备的汤弄混淆了，我现在给您换下来。」 萧远的目光越过她，目光直直的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年轻人很瘦，又低眉顺眼的，萧远只看到他露出的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 「对不起萧先生，一切都是我的错，那会太忙了，没注意就拿错了。」 陈姐本来是要给他换汤，但萧远捏着手里的汤不肯松开，只能先把汤放在旁边。 萧远冷淡的目光扫了陈姐一眼，漆黑的眸子瞟了眼那道瘦弱的身影，「这汤是他做的？」 年轻人连连点头，单薄的身子吓得瑟瑟发抖，「是的，就是普通的小母鸡汤没有添加其他东西的，对身体没有害的。」 陈姐也开口，「萧总，这孩子第一次……」 萧远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年轻人身上，他穿着身廉价的灰色衬衫，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裴季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遍，「开除吧！」 程小小抬头，正准备再挽留，看到男人的脸整个人都愣住了，「小叔……」 萧远讨厌对于这种一上来就攀关系的，脸色冰冷地看了他一眼，旁边的陈妈赶紧把他拦住。 「对不起，对不起萧总，我现在就带他走！」 程小小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目光，像被抛弃的小兽一样，湿熘熘的软乎乎的眼睛撞进了裴季的眼中，可裴季却无动于衷，挥挥手让手下把人拖了出去。 …… 仿佛做梦一样，程小小被赶出去才回过神来，他不明白裴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一直以为楼上病房里住的是萧家现任当家人，臭名昭着的萧澈，却没想到会是裴季。 他顺着裴季给的资料查到沈意安失踪的人，查到是萧澈的人，所以才会想办法寻找机会接近萧澈。 只是没想到此萧总非彼萧总。 陈姐跑过来扶起他，给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你呀太粗心了，下次做事小心点。」 程小小忙不迭地点头，实际上今天这个小插曲是他设计了好多次才偶然成功的。 主要是为了引起萧总的注意，但没想到这个萧总居然就是裴季，而且……他看起来像不认识自己一样。 任务失败，应该及时撤退的。 可…… 程小小又想起了阳阳，「陈姐，我就这样被开除了那阳阳怎么办？能不能跟雷克斯说一下，好歹让我完成阳阳养父母的委託。」 陈姐左右看了看，「不用去说，那种大人物才不会管我们，你以后小心点，不要再碰到他就可以了。」 「好。」 程小小买了菜回到家里的时候，温慕带了很多东西守在门口，程一然给他开了门，吃的很开心。 看到程小小回来，温慕脸色立刻就白了，「对不起，我就是来看看然然，我马上走。」 程一然死死地抓住温慕，不让他走，把他藏在自己身后，气鼓鼓地看着程小小。 「不要，我不要你，你走。」 程小小喉头梗了一下，目光落在温慕身上，「先进去说话吧。」 程一然大喜拖着温慕进去，程小小在做菜的功夫，程一然把温慕带到了自己的小卧室。 带着他分享自己的小房间，还有窗台上数不清的玫瑰花。 他好像特别钟情玫瑰，即便是变成了傻子，他的心里也始终没有忘记给他带玫瑰的人。 程一然在衣柜里翻来覆去，终于找到了一堆东西，宝贝一样的拿出来给温慕看。 温慕翻开看了看，每张都是一张没有人脸的画像，但是从形态和白大褂看得出来是个医生。 但温慕知道，这个人不是自己。 心里头哽着东西，温慕把画像一张一张看完，看着程一然亮晶晶的眼神，给了竖了个大拇指。 程一然宝贝的把画像接回来放在嘴边亲了亲，「老婆……老婆。」 然后又把画像妥帖地收进衣柜。 外面饭桌上，程小小已经做好了简单的饭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吃起来色香味俱无。 一直被温慕细心照顾的程一然醒来后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饭菜，所以才会见到温慕眼泪汪汪。 吃完饭，温慕主动帮忙收拾完碗筷，离开的时候程小小送到门外。 「你对我哥……」 温慕垂眸眼神复杂，「我只是承诺过沈易安，会帮忙照顾他，你放心，我来这里没有告诉我哥，他不知道。」 程小小这才松了口气，「温厉欺骗我的事情，我不会原谅他的，如果你是来做说客的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如果你只是单纯地来看我哥的话，随时欢迎。」 第117章 林政 温慕嘆了口气，「我哥他没想瞒你的，他也是真心想帮你。」 程小小不吭声，两位哥哥是他的底线，温厉明知道他两位哥哥还活着却骗他死了，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 「你走吧。」 第145页 门被关上，温慕只能再次嘆口气后离开，其实他是想劝劝程小小跟温厉妥协，有温厉的帮助要找一个人快很多。 不至于程小小一个人大海捞针。 温慕转身走到街对面的黑车走去，温厉站在车后，地上是一屁股的菸头。 看到温慕垂头丧气地走过来他就知道程小小没有原谅他。 「哥。」 「把他们隔壁的房子买下来。」 …… 阳阳的病情加重，程小小收拾完程一然的事情连夜跑到医院，幸好值夜班的陈姐帮他照看着，医生也来得及时才没出事。 但很显然，程小小这份工作也做到头了。 程小小原本就没想做多久，毕竟萧总的线索断了，他需要重新去找萧澈，留下来只是因为……担心阳阳以为自己不要他了。 阳阳很缺爱所以很敏感，程小小不想让他觉得他是不被自己喜欢。 另外一个原因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那场车祸裴季动了七次手术，才勉强被人从死亡的边缘线拉回来。 醒来后又昏迷了两个月，最后被萧兰强制带回了欧国。 为了带他回来还跟裴老爷子大吵一架，两人本就是家族联姻，各自带了目的性，没有一丝感情。 所以，两边为了裴季的事情彻底闹掰。 阳阳醒过来看到程小小，脸上露出了惊喜，「醒来发现你不在，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程小小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会呢？听陈姐说你晚上没吃多少，我去给你打份热粥。」 春二月，凉风细雨，寒气未消。 程小小裹紧身上披的大衣，耐心地排队等候，好不容易轮到自己，伸手正要接过老闆手里的粥。 旁边一只手比他速度快，一只手抓住粥，另一只手熟练地递给了老闆一张百元大钞。 程小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粥变成了别人的，偏头看过去正要生气，看到的就是裴季那张熟悉的侧脸。 裴季眉弓骨长，不笑的时候，脸上似是笼着一层寒霜，国外的月亮清冷但没有冷过他脸上的漠然。 程小小视线下移落在他的修长笔直的腿上，他居然能站起来了。 一句「这是我的粥」哽在了喉咙…… 老闆笑眯眯地把钱揣进兜里对着程小小赔笑着，「小哥别生气，这个是我的常客，我经常晚上给他留一份的，刚才那份就是他的……」 程小小:「……」 老闆在说谎，他只是因为裴季给的钱多而已，不过无所谓了，程小小没有心思去追究这些。 老闆见程小小不是个碎嘴的人，心里也有点愧疚，毕竟在这寒风里干等着谁都难受。 老闆给程小小做好后，又额外多送了四个茶叶蛋。 程小小带着粥和茶叶粉心事重重，没想到回去的路上还能碰到裴季，他微眯着眼睛，斜倚着墙站着，大衣下的病服解开两粒纽扣，领带早已不知所踪，隐隐约约露出锁骨。 衣袖捲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小拇指勾着那份粥，随意又懒散，月光从他身边路过，他连髮丝都在发光。 抽完烟他抬起头，目光正好跟程小小的视线撞在一起，微蹙的眉心，隐隐透着几分烦扰。 程小小快速垂下眼，装作不经意间路过，匆匆爬上了楼，楼梯间一时间除了程小小的声音没有其他人的声音。 程小小一边给阳阳餵粥一边漫不经心地回想起刚才的画面。 餵完粥出去，程小小竟然又碰到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普通病房楼层，但他确实坐在不远处的走廊上。 程小小像一只偷窥别人生活的偷窥狂，躲在拐角处一动不动。 裴季似乎在等人，很快程小小就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医生从旁边的病房走了出来。 看到裴季后，医生脸上露出了欣喜，「阿远，你怎么下来了。」 裴季没像看自己时那副冷漠地表情，而是嘴角微微勾起，带着浅浅淡淡的笑。 「给你带了粥，趁热吃。」 医生接过他手里的粥抬起头时，脸颊绯红，眼中盛满柔情蜜意。 医生是个很温柔的人，长的跟白庭不像跟他程小小也不像。 转身却撞到了个熟人，戴眼镜的林政。 程小小垂下头赶紧就走，被那人拽住了手，「程总？真的是你？」 程小小压着嗓子，「你认错人了。」 林政不放手，只是固执道:「聊聊？」 程小小立刻回头，但身后不知何时也来了几个人将他团团围住。 程小小只能回头看向林政，「你要做什么？」 「只是跟程总谈笔生意。」 程小小无奈被林政带去了旁边无人的房间。 坐下后，林政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 「裴总失忆了。」 程小小翻了个白眼，「看到了，跟我没关系。」 林政没有在乎他的态度，只是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中正是刚才那个医生。 「这个医生是裴总的小舅舅安排的，还有两个月他们就要结婚了。」 程小小不想了解，「你这是在跟我炫耀吗？可我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 林政嘆口气，「他的小舅舅叫萧澈。」 林政将一份资料递给程小小，「萧家的产业一分为二，一份是他的，一份是裴总母亲的，萧澈一直想要弄死裴总，取代裴总继承他大姐的财产。」 第146页 林政又把萧澈2000年的报导和资料翻出来，「程总，你今天经歷的所有不幸都是萧澈一手导致，萧澈当年急于把明瑞推到宸国市场，所以盯上了程氏。」 「萧澈的做法简单粗暴，你爸的车祸，你弟弟的身体孱弱，你的天生灾星都是他一手造成。」 程小小抬头，「所以你找上我是做什么？」 林政盯着他，「萧澈给你弄上天生灾星断了你的亲缘，是为了亲自抚养你，然后弄死程家人，最后再利用你是程氏唯一的血脉得到程氏，可惜他的计划被裴总听到了，他把你偷了出去，你们在山里流浪了很久……」 程小小嗤笑一声，「你在编故事的时候考虑一下我的智商，我可没有失忆。」 第118章 安然 林政知道他不信，取出一张照片，是一张背影，穿着一身白大褂，手里握着一把枪，拍的很模煳，但对沈意安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人是沈意安。 程小小接过照片手指有点抖。 林政知道他相信了，「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有个共同的敌人萧澈，我可以给你保证找到沈意安，而你要做的就是想办法阻止裴总和那个医生结婚。」 程小小沉默了。 程小小其实不想再接触裴季，他们之间像纠结的网丝乱七八糟，他实在没有本事去抚平，也没法当做什么都不存在。 林政看出了程小小的忌惮，将照片塞到他手里，「他的处境看起来很不好，程总也可以自己慢慢找，但是找到后是死是活就不能保证了。」 程小小:「……」 林政不是裴季，他的眼里只有目标和任务。 「裴总失忆了，他给我下达的指令指令已经失效，我已经没有义务再追查沈意安的事情了，但如果您同意我的策略，我们可以达到共赢。」 …… 程小小最终还是没拒绝林政的提议，但坚持把阳阳的陪护处理完才开始任务。 等完成任务把阳阳送到他养父母手里，程小小就被林政包装好送去做了一名职业疗养师，而后又经人介绍给了萧兰。 裴季的母亲，对于程小小这样的小喽啰她根本用不着亲自出面。 程小小原以为裴季会认出来自己是那天拿错汤的人，可是裴季阴沉着脸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管家和佣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程小小挥挥手把他们都赶了下去。 能做到这一切只是因为程小小被林政安排了一个很高级的身份。 特级疗养师。 学了七天的他，准备开始上班。 「把衣服脱掉吧。」程小小整理着自己的工具面不改色。 裴季看过来，一双黑漆漆的眼神幽暗深邃望不见底，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被深深的冷静所取代，就像是深海中的暗流，即使汹涌，也不露声色，这一瞬间我都差点怀疑他已经恢復了记忆。 可他只是看了程小小一眼就背过身去，脱掉上身的衣服。 他背部宽阔厚实、沟壑分明，但被一道贯穿整个背部的伤疤破坏了，疤痕狰狞着像一条巨大的蜈蚣，下腰处还有当初程夫人捅的刀疤…… 没有听到后面的声响，裴季转过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精瘦的躯体一览无遗。 程小小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上手去摸，把他推进了洗手间，「你先去沖个凉出来。」 然后垂着眼睛，准备疗养需要用的东西，他沉默地看了自己一眼后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没多一会儿他就出来了，腰间繫着条浴巾，腹肌贲张，双腿笔直，头髮湿熘熘的还在往下滴着水。 这一幕把程小小看的口干舌燥，分不清他是来勾引自己的，还是自己去勾引他的。 「脱……脱光了去床上躺着。」 裴季看了程小小一眼，程小小兇巴巴的回看了他一眼，没有在医院看到的冷漠，他乖的像个孩子，一声不吭地躺去了床上。 程小小按照在盲人按摩院学的东西给他涂了去疤痕的药膏后，给他按摩吸收，又给他涂上林政花了高价钱给我买的茶油精华。 总之一顿搓就对了。 跟东北澡堂子搓澡差不多。 完事后…… 程小小有点懵。 裴季的背上全是红痕，一整片一整片的，看起来很吓人。 两条腿上做的是穴位按摩，也被程小小揉的青青紫紫的。 …… 外面有人敲门，程小小赶紧扯掉他腰上的浴巾把他整个人罩了起来。 「谁？」 管家有些无奈道:「是先生的男朋友，于文医生。」 程小小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干脆扯掉裴季身上的浴巾，把他光屁股晾在那里，善后的事情留给了他自己。 裴季大概没试过程小小这么不要脸的，脸都红了，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再看程小小早已经钻进了洗手间，美其名曰清洁手头的工具。 于文进来的时候，裴季已经恢復了淡定，看到于文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用温柔的像水一样的声音和他说话。 「怎么这么晚了还要出来？」 于文眼角眉梢都是喜色，白皙的脸庞上微微泛着红。 「今天下班早，就想顺道过来看看你。」 于文有说不完的话，裴季就在旁边耐心十足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嘴，全都是夸于文的。 第147页 管家进来提醒裴季睡眠时间到了，于文才识趣地站起来提出离开。 「打扰你休息了，那我先回去了。」 于文走的慢慢吞吞，像是在等裴季的挽留，可管家直接把人请了出去。 确定于文走后，程小小才从洗手间提着准备好的东西走了出来。 原本闭着眼睛睡觉的人，突然睁开眼睛看了程小小一眼，把被子掀开。 「继续。」 程小小被那白花花的身体晃的眼瞎，垂着眼，「萧总，今天的疗养时间已经过了，明天我再过来。」 过犹不及这个道理程小小还是懂得。 程小小下去的时候于文还坐在大厅，看到程小小下来他愣了一下，随后看到程小小身上穿的整整齐齐的制服和手上的工具箱松了口气。 「你是洗脚的吗？」 程小小:「……」 管家看到程小小下来，赶紧给于文解释，「这是大萧总安排过来的疗养师安然，这段时间专门负责萧总的身体疗养。」 然后又对程小小介绍于文。 「这位是萧总的未婚夫于文，是位非常优秀的外科医生。」 「于先生好。」 于文上下扫视了程小小一眼，目光定格在程小小脸上，有一瞬间的惊艷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敌意。 「宸国人？多大了？结婚了吗？」 「24，结过婚了。」 听到结过婚了于文再次松了口气，语气都不自觉的放柔了不少，毕竟这可是萧兰介绍来的人，他也不敢轻易得罪。 「这么晚了要不要我顺带你一程？」 有钱人翻脸就是快，程小小垂眸老实巴交的模样。 「多谢于先生好意，不必了。」 程小小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再加上已婚状态，于文对他放心了不少，亲眼看着他出门后跟管家打了个招唿离开。 第119章 发呆 第二天晚上程小小进来的时候裴季正坐在房间发呆。 林政说他忘记很多事情，最常见的就是坐在窗前发呆。 看到程小小他脸色僵了一下似乎是联想到了昨天的事情，他背过身子就开始脱衣服。 程小小:「……」 他失忆之后好像变得更流氓了。 他把上衣脱光后进去了洗手间，出来后围了一条浴巾，这次他穿了一条平底裤，不再像昨天那样赤条条的。 程小小拿出工具后，开始调油。 却在手指摸上裴季背部的时候，程小小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僵硬，明明昨天还表现的很轻松，今天不止身体僵硬就连耳尖都是红的。 昨天背上的痕迹很浅看着是有些可怕，但实际上消散的很快，到今天已经没剩下什么了。 程小小对裴季其实没有什么不满的，在之前他们就两清了，可裴季暗中帮自己调查两位哥哥的事情上，终究还是自己欠了他。 要不是裴季查到程一然在温慕手上，他可能会被温厉骗一辈子，更没办法知道沈意安也还活着。 「你几岁了？」 裴季突然问，打断了程小小杂乱的思绪。 「24。」 身下的人沉默了一下，「结婚了吗？」 程小小:「……」 裴季和于文其实挺配的，一上来就问人家多大了？结婚了没有？ 「结了。」 这话一出来后，程小小明显感觉裴的神情萎靡了起来。 沉默了一会儿裴季又开口，「你不要乱想，我就是怕我男朋友看到我们这样误会了。」 程小小听到这里手指不由自主重了些，「那就让他误会吧，虽然我和我老公结婚了，但不幸的是他英年早逝了。」 听完程小小这句话后，裴季身子更加僵硬了。 程小小按照昨天一样的指法轻拢慢捻，没过一会儿他就昏昏欲睡了，其实他这指法还有催眠的功效，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程小小只学了七天，学到了师傅的一些皮毛功夫，按照师傅的意思就是，他是她带过的最差的学生，没有之一。 裴季睡着了很乖，根本不像林政说的那样，每晚都会做噩梦，梦醒后还会到处跑。 时间到了，程小小给他盖好被子，收拾好东西后准备离开。 却被管家拦下了，老管家老泪纵横，脸上的表情欣喜又惊诧，看了眼熟睡中的裴季又看着程小小，声音里带了几丝明显的颤抖。 「我们先生……睡着了？」 程小小客气地点点头，打算离开，老管家却伸手拦住了他。 「实不相瞒我们家先生已经一个月没睡过好觉了。」 一个月没睡过好觉？ 程小小又想起那天晚上在楼梯口碰到的裴季了，脆弱孤独，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旁人融不进去他也不想走出来。 管家见安然没说话，上前去接过他手里的工具箱，「我可以请您住在这里吗？工钱方面你不用在意，绝对是你当理疗师的三倍。」 程小小:「……」 他现在的工资是一万，三倍就是三万。 不愧是欧国首屈一指的富豪。 可他家里还有哥哥，他的主业是来破坏裴季和于文的联姻，钱这个事情……虽然他也很缺，但…… 「抱歉，我家里还有事。」 管家看着程小小的背影忧心忡忡。 然而刚走出门五分钟的程小小又笑着回来了。 第148页 没办法刚走出去没到五分钟，林政就把温厉拿下程小小隔壁邻居房子的证据拍了过来。 「隔壁房子已经被温家盯上不安全了，为了不影响我们的计划的实施，我们帮你把程一然先生转移走了。」 这哪是转移走了。 这分明就是被林政拉去做人质了，沈意安还没找到又赔上了程一然，失去了资本的援助在这异国他乡他就像只无头苍蝇。 什么都做不了。 程小小陪笑地看着管家。 「王管家真抱歉，我家里的事现在已经有人回去解决了，我这边已经不需要回去了，您刚才说的三万一个月还算数吗？您看我住那个屋比较方便？」 老管家听到程小小要住在家里，顿时喜笑颜开。 「算数算数。」 管家径直带着他上了楼，指了指裴季卧房旁边的小客房。 「安先生委屈你了。」 程小小环顾一圈，这小客房虽然小，但比起他自己租住的贫民区干净多了。 程小小毫不介意地挥挥手关上了门。 洗漱完，套上一件睡衣，不知道是不是隔壁住了裴季的原因，大晚上的他竟然睡不着，翻来覆去。 折腾到后半夜，才终于精疲力尽地沉睡了去，朦朦胧胧中有什么东西贴着身子挨了过来，把他像八爪鱼一样的缠住。 梦里他在一片荒无人烟的森林里，身子被藤蔓绑住动弹不得。 他只能拼命求饶，可面对他的只有毫不留情的鞭子。 …… 早上，春日正好。 程小小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张放大的俊脸，赶紧用手捂住嘴，刚才差一点他就喊出来了。 目光下移，程小小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还摸在对方的腹肌上。 明明是裴季爬了他的床，最后面红耳赤落荒而逃的却是程小小。 刚一下楼，就碰到了管家，他正在挨个房间寻找裴季。 看来裴季梦游是真的。 饭桌上程小小看着被管家修饰的人模狗样的裴季，裴季也看着程小小。 像看陌生人一样戒备的看着他，仿佛昨晚上爬床的那个人是他程小小。 程小小昨晚上做噩梦，没睡好，今天没有心情，随便吃了一点就准备离开。 裴季的手机响了。 「餵？」 疏离的语气在听清楚是谁后温柔了些。 「嗯，会来医院复查，你要吃什么？我让王叔做。」 「不麻烦，反正是顺带。」 裴季接完电话就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通话记录的名字备註了「于医生」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 「王叔，帮我按照早餐再准备一份，我带去给于文医生。」 于文医生？ 程小小心里嘀咕，这备註真的是未婚夫吗？ 第120章 傻儿子 中午，林政约了程小小在咖啡厅。 他们办事很给力，已经查出了沈意安所属的位置。 「欧国三十一区南城，一个充斥着犯罪和杀戮的城区，那里临近兆国，兆国好战，所以他们靠走私武器谋利，这些年逐渐成长成了一支让国家都头疼的部队。」 「走私？」程小小是个好学生，对于这种东西一辈子都没有接触过。 林政把手里收集到的所有资料递了过去，「你意安哥哥在其中一个绰号苏老闆的手下，他们属南城势力，萧家的势力在北边，由萧澈掌管，势力是里面所有势力最大的。」 又是萧澈。 程小小很慌，林政递过来的照片虽然大部分都是背影，但程小小很清楚那就是沈意安。 「拍下这些照片的人，都是裴总在宸国还没有失忆之前安排进去的人，我们当初的计划是用白庭跟萧澈谈判换回沈意安……」 「用白庭换沈意安？你在开什么玩笑？裴季能捨得？」 程小小才不相信裴季会捨得白庭，如果不是自己用性命做赌注，裴季都不会捨得动白庭一根汗毛。 林政沉默地看着程小小，「白庭跟裴总早就分手了，原因是白庭出轨了萧澈，虽然白庭极力挽回，但裴总并没有接受。」 萧澈是裴季的亲舅舅，所以…… 真狗血。 「后来白庭车祸失去记忆把这段事情忘记了，裴总也不愿意提，还总觉得是自己的原因造成，所以对白庭的嚣张跋扈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两位哥哥的事情根本就不是白先生说的那样，更不是温厉说的那样，白先生那样说是他早就查到了裴总跟你交往的事情，所以为了让你跟裴季闹矛盾才迫害了你的两位哥哥，至于温厉，那样说是他想利用你对付裴总，然后在裴总内忧外患的时候独吞下明州岛。」 林政知道程小小一时之间无法相信这些事情，也没有打算详细解释。 从自己兜里面取出一块 u 盘，「如果我没有活着回来，请帮我把他交给裴总。」 顿了顿他的目光看着程小小带了一丝郑重，「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帮你沈意安，希望你也可怜一下我们兄弟的付出，帮我们保住裴总，他的身后是我们许许多多个兄弟们的家，拜託了。」 看着林政决然地离开，程小小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心里难受的跟针扎一样，为了意安哥哥牺牲别人的亲人，这真的好吗？ 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第149页 程小小回去的时候，大厅里面都是人。 有个男人坐在主位上，神情严肃，目光如炬，镜片下的眼睛，带着审视。 看到程小小进来，主位的人抬头看了过来，两人目光对撞在一起，这一瞬间仿佛有一辈子那么久。 还是于文开口打断了两人。 「萧总你们这是认识？」 「不认识。」程小小率先摇摇头，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 萧澈没有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这位小朋友看起来很眼熟。」 裴季面无表情，好像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还是于文开口，「他是大萧总安排过来给阿远做身体理疗的，听说他的芳香理疗法特别有用，最近裴季都不梦游了，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萧澈目光落在程小小低眉顺眼的小身板上。 起身走了过去。 「你叫什么？」 程小小低下头露出了局促不安的表情，「我……我叫安然，先生您好。」 萧澈看着他的眉眼，「你跟我之前养的一个傻儿子好像？」 程小小抬头。 脑子里闪过一堆零碎的画面。 萧澈却在看到他的眼睛失神了片刻，「像，太像了。」 程小小低下头，掩饰掉眼底的惊讶，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他却觉得这人似曾相识。 萧澈定定地看着他的唇，「你能治疗失眠的话，也可以帮我治疗治疗吗？我……」 他话音未完，一直没说话的裴季终于开口了，「舅舅，我跟于文就要结婚了，这节骨眼上你把我的理疗师借走了我怎么办？还是等结婚后你再带走也不迟。」 萧澈眼角余光看了看裴季，又看了看面前的程小小，犀利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了几次最后落在了程小小脸上，就那么静静地盯着他，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许久后，萧澈回头拍了拍裴季的肩膀，「是舅舅煳涂了，好的好的，我这事确实不重要，年轻人结婚……最重要。」 程小小垂眸跟管家上楼去了，只是上楼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萧澈。 萧澈也正看着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带着戏嚯和玩味。 程小小也沖他笑了笑，这才回到裴季的屋子，准备理疗的用品。 …… 裴季再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 程小小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等他，等的睡着了。 头微微低垂着，靠在沙发的一侧，房间里柔和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在这光晕的映衬下，他的脸部线条显得格外柔和。 裴季把让管家重新做的桃酥，轻轻地放在他面前，香味扑鼻，一下子就把程小小的馋虫勾引了出来。 睁开眼就看到裴季正坐在自己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 「去洗澡，看我做什么。」 程小小兇巴巴地看着他。 裴季愣了一下，乖乖脱衣服。 程小小垂下眸子，只片刻面红心跳。 裴季脱完衣服进去洗手间沖了个凉就出来，全程用时不到五分钟。 程小小桃酥都还没吃完。 他就已经解开了浴巾，程小小刚好看到这一幕，差点被噎死。 裴季赶紧起身去给他拿饮料，晃着大鸟，完全没有一点害羞的意思。 程小小在后面呛的撕心裂肺。 所以裴季把饮料给他的时候，他连看都没看就喝了下去。 一口下去就懵了。 高度洋酒。 桃酥是被噎下去了，酒意也上头了。 裴季看他发呆，滚烫的手摸上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程小小拍开他的手，「我这是醉酒不是发烧，你离我远一点。」 「为什么？」 程小小翻了个白眼，「我怕我等下控制不住自己。」 第121章 算计 裴季无辜的睁着大眼睛，可能是不太理解程小小的虎狼之词，一时间愣在原地不敢说话。 对他失忆这件事情，程小小一直保持怀疑状态，看到这里干脆就测试一下，看他是不是真的失忆。 手指摸上他的腹肌，「小叔，我好难受，你疼疼我。」 裴季惊慌失措的表情不像装的，手指紧紧搅在一起，冷着脸，「你结婚了，你不能出轨。」 「没事的，他已经死了，你喜不喜欢我，喜欢我的话我请你上位啊。」 程小小说的毫无心理负担。 裴季却恼了，可能是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么不要脸的人，脸皮涨的通红，「做好你自己的本分。」 然后，程小小被裴季丢出了屋子。 但是半夜的时候，他又爬到了程小小的床上，隐忍又克制地把人抱进怀里。 …… 可能是萧澈说了什么，于文第二天来家里的时候，态度明显变了。 在裴季休息的时候，于文叫住了程小小，「聊一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程小小坐在了他对面。 于文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程小小这才开口，「我是萧远的男朋友，我们要结婚了，这个事情你知道的吧。」 程小小点头。 「你长的很好看，但是豪门联姻，讲究的并不是颜值和身材，在我们的圈子里，身份家庭背景以及你的学识都是非常重要的。」 这意思是在说他的身份卑微，职位低贱，让他不要肖想一些有的没的。 第150页 因为是萧兰推荐的人所以他才客客气气地敲打，换成是其他人，他早就让人赶出去了。 「于先生放心，我结婚了。」 于文笑的一脸人畜无害，「就是结婚了才可怕，因为你们这种人骨子里穷怕了，会为了钱财毫无底线，我打听过你，你家里还有个傻子哥哥……」 程小小现在无比庆幸程一然被转移走了，于文这种人表面上文质彬彬，实质上跟白庭他们那种人别无二样。 「你是觉得我会为了钱攀上你未婚夫？」 于文不置可否，「防患于未然而已，毕竟你这张脸太具侵略性，而且短短一天你就住进了这个别墅，还有能让萧远沉睡的手法，我不得不防。」 程小小蹙起了眉头，于文看起来很弱，实际上很强势，步步紧逼。 「于医生想要我做什么？」 于文笑了笑，「你什么都不做最好，如果你只是缺钱了，我这边可以给你介绍一堆客户，玩的花了点但只要你吃得消，出去一次可以拿十万。」 程小小垂下眼，目光落在面前凉透了的咖啡上。 「我只是在认真地工作，于医生会不会是过分解读了？」 于文笑的前俯后仰，小口喝了口咖啡，「我的直觉很准的，你骗不了我。」 晚上吃完饭，于文缠着裴季去酒吧。 「都是朋友，他们早就想见见我男朋友长什么样了，我已经答应他们了，你不会让我丢脸吧。」 程小小刚从屋子走出来就被于文拽过去了。 「而且，我还想当众感谢感谢安然，安然也跟我们一起去好吗？」 于文演戏的本事比他这专业的还要好，表面上是他受不住于文的热情，实际上是于文手指死死卡在他的手腕上。 「安然你不会拒绝我吧，我已经跟朋友们都说好了，我是真心感激你的。」 裴季披上管家送过来的外套，于文亲昵地上去给他系领带。 懒得看他们两恩爱，程小小率先一步坐进了副驾驶，于文嘴角微微勾起，很满意程小小的识相。 跟部落里差不多，只不过这边的酒吧人更多，环境也更嘈杂一点更混乱一点，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 虽然他们走的是特殊的贵宾通道，可身后那些混混们如附骨之疽的眼神还是让程小小感觉头皮发麻。 程小小知道于文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他们这种人骨子里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不会把他们这样的小鱼小虾放在眼里。 在他们眼里，毁了他的方法有几万种。 嘈杂的酒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光怪陆离的灯光打下来，整个舞池群魔乱舞。 于文订的是最上面的卡桌，减少了和底下人的碰触机会。 他们去的时候沙发上已经坐满了人，只给于文和裴季留了位置，程小小被硬塞进一群陪酒的男男女女中。 看清楚程小小的脸，陪酒的几个人立刻露出了敌意的目光。 他们穿着比程小小想像中还要暴露一些，基本上是出去会被以扰乱社会公共秩序被举报的。 「你是那个酒吧的？」 「先来后到啊。」 于文看到程小小坐的位置，朝他露出了个得意的笑容，好像在告诉他，这就是他的身份。 于文炫耀地给他朋友们介绍裴季的身份，众人眼里止不住的惊讶和羡慕。 似乎是介绍到自己，程小小看到了他朋友们眼里的不屑和戏嚯，都是在这种地方玩了的人，骨子里却还觉得自己很高贵。 陪酒的男孩女孩在他们介绍完后就都坐去了他们大腿上，这边就只剩下程小小一个人。 于文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看着程小小，「是我考虑不周让你落单了，我给你找个朋友过来吧。」 程小小摆摆手，于文压根不看，直接电话摇人，程小小知道他准备算计自己了。 电话打出去不到三分钟就进来了个男人，应该是早早就安排好了的。 男人穿着十分朋克，唇钉，眉钉，鼻环，耳扩和占据了半边脸的刺青，看的人心理不适。 朋克风的男人先是恭喜了于文一番，而后就坐到了程小小身边，朝程小小伸出了手。 「安先生吗？听于文说你是做按摩工作的，我这边也有些需求，加个好友方便我们进一步交流。」 程小小目光灼灼地盯着男人，又看了看旁边看好戏的于文，伸出手握了握就要松开。 谁知道男人抓住他的手吻了下指尖，「做按摩的手果然软～」 拉长的调子带着下流的调笑。 第122章 救我 于文还在一边起闹，「安先生快跟我朋友喝一杯，他朋友多以后能给你介绍生意。」 服务员很有脸色地拿过来两个杯子，给两人倒满。 朋克风的男人端起酒，目光轻视地落在程小小身上，「安先生今晚能跟我先试一下技术吗？我对于技术好的人才，总是会有优待。」 黄腔都开到脸上来了，程小小却装做听不懂的样子看着他，「很抱歉我的技术暂时只能做给萧总看呢，我们行业有规矩，一次不能接两个客户的单，你要是想试试，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二师兄。」 朋克风的男人笑了笑，毫不在意，「没事，你现在跟您那位主顾说一下，说出来我让他主动退出，他给的工资我给三倍。」 第151页 于文轻轻拍了拍裴季的肩膀，「阿远，要不先让安先生今晚上给我朋友试试，以后朋友之间互相宣传，安先生的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裴季闻言冷漠地看了程小小一眼，目光落回到于文身上。 就在于文觉得没问题的时候，却听到裴季冰冷地吐出两个字。 「不行，我有洁癖。」 于文蹙起眉头，「不过是个按摩的，阿远别这么小气啊，难不成是」 裴季还没说话，这边程小小突然站起了身。 朋克风的男人假意敬酒，一杯酒全泼在他身上，这杯酒泼的很有技巧，全泼在程小小胸口的衬衣上，白色的衬衣几乎透明，看起来狼狈极了。 朋克风的男人装作不小心，赶紧抽了纸巾过来，「不好意思没拿稳，我帮你。」 程小小避开他的触碰，「我去洗手间就可以了。」 程小小走后，于文沖朋克风的男人去了个眼神，朋克风的男人用毛巾擦了擦自己身上，转身出去了。 程小小没去洗手间，一离开他们的视角就直接朝外面走去了。 于文安排了不少人，朋克风的男人跟丢后，又安排了其他的男人。 程小小才走了几步就感觉不对劲了，脸色红的似要滴出水来，走路也歪歪扭扭的。 于文不出手就不出手，一出手就要永绝后患。 身后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脑子里一片嘈杂，什么都听不清晰。 有几个人对视一笑，朝他走过来，随后不顾他的挣扎，簇拥着他往楼上走。 程小小眯起眼睛，勉强透过电梯透明的金属反光镜，看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被六个染着各色杂毛的男人围在中间，外套已经不知道被他们丢哪里去了，只剩下里面单薄的衬衣因为酒水的原因几乎透明。 电梯门开，门口处有两个人正在说着话，程小小死死地掐住大腿，利用疼痛来维持脑袋的清醒。 这两人是他唯一的机会了，程小小眯起眼睛看过去。 混混们浑然不觉以为程小小已经昏迷，而且他们觉得这是他的地盘没有人敢捣乱。 去不想，程小小在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突然挣开混混，勐地扑向说话的两人。 说话的其中一人下意识接住，对视的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 跟在萧远别墅里面乖巧的模样不一样，他歪着脑袋，双颊通红，一头恰到好处的碎发微微遮盖住湿熘熘眼睛。 「救我。」 萧澈侧站在阴影里，混混没看清楚他的样子，对视一眼，朝着萧澈恶声恶气，「别多管闲事。」 萧澈不但没推开怀里的人，反而把人抱紧了几分，转头看向混混们，深邃的眼眸中泛着血色，如漫天的焰火，散发着深渊一股的危险。 旁边跟萧澈说话的人声音冷冷淡淡，带着一股子阴郁气息。 「几斤几两也敢跟二爷要人，不想活了吗？」 「二……二爷！」混混们腿一软直接跪倒一片，「二爷，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萧澈看着怀里「你们对他下了药？」 「不不不……我们那儿有那么大的胆子，是于先生下的，他给我们钱让我们教训一下他，都是自家人，自家人……」 「于文？」 混混不敢隐瞒，把于文给它们钱让他们对付安然的事情说了出来。 事情到这里还没停，楼下有人找了上来。 看到萧家整整齐齐的一队保镖，萧澈嘴角抽搐了下，「这是做什么？」 萧家的保镖目光落在萧澈怀里抱着的人身上，「小萧总头疼犯了，要找他的理疗师。」 萧澈把程小小推给他，「他差点被混混捡尸，幸好遇到了我，下次让他把自己的人保管好。」 …… 别墅。 裴季因为喝酒头疼发作，作为始作俑者的于文，被王管家毫不留情地骂了一顿。 「这件事情我会如实汇报给大萧总的，不管我们萧总是不是你未婚夫，就算他只是个普通病人，你是医生你也应该注意的，你怎么可以把我们先生带到酒吧去？」 于文委屈地红着眼睛，眼泪一颗一颗地砸下来，「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有想让你喝酒，我没想到饮料里面被人掺了酒……」 裴季揉了揉他的脑袋，沙哑着嗓子安慰他，「别担心，不是你的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于文不肯走，就在房间陪他。 裴季嘆口气，「我妈等下肯定会派人过来，你在这里是等着被骂死吗？」 于文委屈地红了眼，「可是，可是我做错了事应该受罚的。」 裴季摇摇头，「乖，等我妈脾气缓下来，我带你一起去认个错。」 于文最后还是被裴季劝走了，临走时狠狠地瞪了程小小一眼。 程小小垂着眸子，眼观鼻鼻观心，这一切明明就是他自己作的，搞不明白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但于文并不打算放过他。 「守在这里献殷勤？」 程小小还没说话，裴季的保镖就出来了，「萧总睡不着，带上你的工具进去做理疗。」 于文冷冷地瞪了程小小一眼，程小小也白了他一眼。 于文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在向自己宣战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再继续装了。 第152页 程小小进去的时候裴季一副没事人一样，在脱上衣，背嵴上丑陋的蜈蚣疤随着他的动作起伏着。 程小小垂下眼睛，忍住了心底莫名其妙的心疼，专心调油。 裴季脱了上衣就去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在滴水充满了色情和诱惑，有时候程小小真觉得他是在假装。 可他茫然纯澈的眼神又说明他什么都不懂。 程小小想出了神，手底下的劲使的大了些，在裴季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手指也不满足只在他的背部乱摸。 许久没听到声音，程小小一看，裴季已经睡着了…… 第123章 急切 就睡着了？看来他真的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给他哄睡的机器人。 看着裴季的睡颜，程小小忍不住伸出手。 指尖顺着他的眉骨渐渐往下滑，滑过他高挺的鼻樑和唇瓣，最终停在了他不停吞咽的喉结上，明显察觉到身下人的唿吸粗重了起来，身侧的双手也克制地握成了拳头。 在程小小手指恶作剧地探进他腰腹的人鱼线尽头后，他的手指被一双手指紧紧攥住了，程小小下意识低头望下去，裴季也正看过来。 视线对接的瞬间，程小小看到了裴季幽暗深邃的眼底燃烧起了浓浓的火焰。 就愣了一下的功夫，一阵天旋地转，局势立马变了，程小小被裴季反摁在了床上。 这还是裴季腿好了后，他们第一次用这种姿势，陌生但又熟悉。 「勾引我？」裴季哑着嗓子压在程小小身上，目光落在他脸上时心口的悸动更深了些，「你老公死几年了？」 莫名其妙的话带着几分急切，程小小知道他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三个月前。」 裴季握住他的手指的手僵硬了一下，「那你对下段感情还挺急切的。」 程小小:「……」 自己看他也挺急的。 裴季似乎没有感觉这样的姿势有什么不妥，目光落在程小小的唇瓣上再也挪不开了，他很确定自己没有品尝过它的香甜，可身体本能的反应却他越来越燥热了起来。 脑海中有些串联不起来的片段，断断续续在脑海中出现。 「既然他死了，我可以追你吗？」 刚才不知道是谁说他急切的。 所以真正急切的那个人是谁？ 程小小装作有点为难的样子推开他，「可你有未婚夫了，我虽然死了老公，但也不愿意做别人的情人。」 裴季蹙了蹙眉头，「于文吗？那是我舅舅介绍的，我并不喜欢他。」 「可他跟我说了，如果我敢跟你有点什么，他会跟你舅舅说，让我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裴季再次沉默，「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我不相信，据我所知，你在萧家并没有实权，你连自己的老婆人选都不能左右，我凭什么觉得关键时候你能保护我？」 「到时候你一句是被我勾引的，我就被大卸八块埋在了后山……」 「萧先生，我跟你这样的人不一样，我出身寒微出了什么事，没有人能救的了我。」 程小小推开他就要坐起来，裴季摁住了他，「你先别动，让我缓一缓。」 程小小抬头，裴季忍的额上青筋突起，都是男人，他知道这滋味不好受，但谁让他随便动心，是他活该。 …… 萧兰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看到裴季熟睡，萧兰没有打扰，只是跟管家问了些事情，问到安然的时候愣了一下。 「姐妹推荐的，没想到他真的有效果，他现在在哪儿，我想见见他。」 管家目光轻轻瞥了一眼裴季隔壁的小房间，说了假话，「他晚上不住这儿。」 萧兰点点头，这个点回去了也很正常。 「那好吧，反正你给我看着也是一样的，我不希望再出现像程小小那种目的不纯的人在他身边。」 管家捧来刚热好的牛奶，听到这话身子顿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地把牛奶放到桌子上。 「夫人多虑了，不会有的。」 萧兰接过坐在了沙发上，目光看向窗外，「阿远对接手公司有什么想法吗？」 管家站在旁边，斟酌着开了口，「每天都有去打卡，但什么事都不插手，有事就打电话给二爷，他说……」 萧兰脸上的笑意顿失，面露不悦，「说什么？」 「说公司是二爷的，他不想跟二爷争家产。」 萧兰本来应该高兴的，裴季没失忆之前跟萧澈闹的很僵，几乎是你死我活的境地，可现在裴季什么都不要，全让给萧澈，萧兰心里又不开心了。 他希望他们两不要再争个你死我活了，但是属于萧远的那就只能是萧远的，萧澈也不可以动。 管家知道萧兰对自己弟弟的感情偏到没有边界，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她自己说。 夜凉如水，萧兰坐在客厅，温热的牛奶暖和着她冰凉的手脚。 在弟弟和儿子之间，她觉得自己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既不偏袒弟弟也不偏袒儿子。 不明白为什么以前的阿远会对萧澈有那么深的恶意。 「王伯，我以前对阿远不好吗？」 管家没说话。 「你也觉得我偏袒萧澈？」 管家垂眸看着地板，答非所问，「大小姐今晚要在这里休息吗？」 第153页 萧兰看着管家嘆口气，她知道萧远对老管家比对自己还好，老管家也早就把萧澈当自己孩子。 「不用了，他应该不想看到我。」 管家沉默。 「那个于文你敲打敲打他，看着是个稳重的，怎么还做出这种事情，带阿远去酒吧他是怎么想的？还是个医生呢？真是没有白庭一点懂事，要不是白庭……」 萧兰想起白庭还在医院躺着就唏嘘不已，「多好的孩子，是我们萧家欠了他的。」 …… 程小小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裴季又在他的床上，床被自己占了一大半，他很委屈地缩在墙角。 似乎是没睡好黑眼圈很重。 程小小嘆口气，「你没睡好吗？」 裴季沉默了很久，开口，「我想了很久，我还是想追你，能给我个机会吗？」 程小小:「……」 所以他一晚上就光想这事了。 「可以，但我不跟没钱没势的人在一起，我已经过惯了苦日子，不想再过回去了。」 裴季沉默了很久，「林政第一天把你送过来我就知道了，他想让你劝我和小舅舅争家产对吗？」 程小小脸色平静，「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是在上一段关系中不欢而散，所以下一段感情我希望找个有钱人。」 裴季沉默的抓起旁边的衣服披上，「舅舅他对我很好，我不会和他作对的，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过。」 第124章 萧氏 见他要走，程小小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把人扯了下来，手指细细着描摹过他稜角分明的脸颊和微微开启的唇缝，最终停留在他急促起伏的胸膛上，明显地感觉到他心跳的加速，以及身侧不自觉用力到发白的手指关节。 如愿以偿地听到了裴季被自己乱了的心跳声，程小小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盛满了星辰，带着狡黠和期盼。 「好吧我承认我是林政安排的，但据我所知，萧家是你母亲和舅舅一起创建的，有你舅舅一份就有你一份，为什么不要呢？」 程小小说完舔了舔嘴唇。 「就不能为了我争一争吗？」 原本就艷丽的唇色看起来更加诱人了。 裴季沙哑着嗓子，「我……我不想跟舅舅反目成仇。」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难怪林政临走之前，再三托他唤醒裴季的记忆。 他这样太危险了。 「可是，你跟你母亲聊过了吗？她硬要给你怎么办？你以为公司那边，你每天去打个卡表现的无欲无求就真的没事了吗？」 裴季挺能忍的，到这个时候他还是守住了自己的底线，把脸侧去了一边，甩开了他的手。 「舅舅小时候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应该恩将仇报。」 「你今天跟我说的话，我当没听到，以后不要再提。」 裴季说完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难道真的要等萧澈拿着刀比在他的脖子上了，他才知道他舅舅一直想弄死他。 …… 裴季这里没有实际进展。 但他对自己的欲望不再遮掩，这也算是一个成功了。 哄他接管公司的事情不能急要慢慢来，萧澈肯定还会再动手，要不然也不会用于文来监管他的一举一动。 吃完饭，裴季就要去公司了。 程小小跟上去。 「萧先生，我可以一起去看看吗？你别误会，我之前一直想进你们公司，可是你们公司门槛太高了……」 只要不是和萧澈有关，裴季很爽快就答应了。 公司对于裴季的到来没有太多的表示，表面上看起都很尊重，实际上眼底的嘲讽根本不加掩饰。 办公室虽然明着是裴季坐，但实际上里面的陈设，根本就不是裴季喜欢的。 反而更像是那个仅仅打了两次照面，却让程小小觉得毛骨悚然的萧澈的风格。 程小小抱起办公桌上的花瓶看了起来。 秘书长瞬间变脸，一把抓住程小小，一副生怕他弄坏了的表情。 「这是我们萧总最喜欢的花瓶，你也配摸？」 最喜欢的？ 那就好。 程小小装作手抖直接摔在了地上，这下秘书长也懵了，「你完蛋了，这是明代的。」 程小小闻言吓得脸色惨白，赶紧蹲下身子去捡碎片。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赔。」 「像你这种人，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裴季眉头皱了一下，「赔不起？一个花瓶而已，难道还比我带过来的人贵重？」 秘书长看都没看裴季，只是冷冷地看着我，「我说过了这是萧总最喜欢的花瓶，不管是谁打坏了都一样。」 这是直接无视了裴季的话，这声萧总，裴季也算是看清楚了，说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程小小决定再添一把火，偷偷用碎片划伤了手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汪汪地看着裴季，「对不起萧总，我不是故意打坏你的花瓶，你别怪我。」 裴季看到程小小泪流满面的模样，动作比脑子快，从办公桌后面疾步走过来扶住我，「一个花瓶而已，让你们萧总找我赔。」 程小小装出一脸茫然的模样看着裴季，「这不是你的办公室吗？还有什么萧总？」 秘书长冷笑，「当然是我们真正的萧总，这办公室也是我们真正萧总的。」 第154页 「啪」 一巴掌。 裴季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秘书长脸都被打歪了。 裴季刚刚的懒散已经没了，换上了一副幽冷阴狠的表情，浑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的办公室……即便我一个月没来几次那也是我的，轮不到你在这里阳奉阴违，我想我小舅舅他也没有想抢我东西的意思。」 门口传来鼓掌声。 是萧澈。 四目相对，秘书长看到靠山来了，赶紧走过去，委屈地开了口。 「萧总，他们把你的花瓶弄坏了。」 「啪。」 回答她的是萧澈的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在她另一边脸上，这下两边都又红又肿正好均匀了。 萧澈冷漠地觑了秘书长一眼，「不要背着我搞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我的办公室在隔壁，这里是我精心给我外甥准备的，他想摔什么就摔什么，轮得到你们管？」 「对不起萧总，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习惯了，毕竟这里以前是你的办公室。」 围观的人群看着这一幕有点发愣，萧澈这是在宣告裴季的身份吗？ 萧远真的要掌管公司了吗？ 这一战，裴季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公司却都知道，公司也许要变天了。 待所有人走干净。 裴季走到萧澈面前，「舅舅，你听我解释……」 萧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今天做的好，继续努力，在工作上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我看那个混蛋敢为难你。」 裴季见萧澈不在意这才安心下来。 萧澈看着他身后唯唯诺诺地人，眼睛亮了起来。 「这位好眼熟……」 萧澈的目光落在程小小身上，程小小畏畏缩缩躲在裴季身后，手指死死攥住裴季的衣角，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他就是昨天晚上在酒吧寻求我帮助的那位理疗师吗？」 裴季点点头，下意识地把人护在身后，「他是我的理疗师。」 萧澈目光落在程小小脸上，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好久没一起吃个饭了，刚好今天赶上了。」 裴季点头应下。 …… 饭桌上，萧澈似乎对程小小特别有兴趣。 一直在问他。 「死了吗？挺可惜的，看来你前夫命不好，有你这么漂亮的老婆却死了。」 程小小:「……」 萧澈说话很直跟最开始的裴季一样。 很多时候程小小都跟不上他们的脑迴路。 第125章 筛选 萧家宴会。 于家与萧澈交好，再加上现在是裴季的未婚夫，理所应当的受邀参加…… 宴会场地是萧兰5000平的大别墅，数不清的豪门齐聚一堂，比起宸国的裴家，萧家权势更盛。 来往的豪门大咖，身上随便一件配饰都是普通人奋斗一生也买不起的。 这是一场筛选顶级豪门资源的上流宴会，别说普通人，就连那些一般的富豪家庭都进不来。 难怪萧澈想弄死裴季，金钱权利迷人眼，血缘亲情在这些面前又能算什么？ 于文本来兴高采烈地看过来，看到裴季身后还带着程小小，一张秀气的脸几乎扭曲。 萧澈第一个过来碰酒，在外人面前营造出了萧家一派和睦的样子，很显然萧澈也知道了今天萧兰已经准备退居幕后了。 于文紧随其后，挤开程小小跟裴季站在一起，眼神示意程小小滚远一点。 裴季给程小小一个安心的眼神后，程小小就跟着裴季的秘书去了旁边。 喝完酒，萧澈目光看向于文，「文文这几天在家里内疚死了，今天你可得好好陪陪他。」 裴季客气疏离地对于文笑了笑，有些事情他确实要跟他说清楚。 于文对此一无所知，开心地试探起了裴季的态度，「阿远，舅舅说，阿姨今天准备让你接手公司。」 裴季闻言没有想像中的开心，目光落在萧澈身上，「舅舅，我会跟我妈说清楚的，公司我不要……」 萧澈拦住了他的话头，「阿远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就是你的，舅舅不会要你的东西。」 于文也拉住裴季的手，「舅舅他生怕你不愿意还让我进公司做你的助理呢。」 裴季看着于文，「可你不是医生吗？」 于文含羞带怯，握住了他的手，「为了你做什么我都愿意，而且正因为是医生，才能更好地照顾你。」 裴季不动声色地松开他的手，目光扫向远处，程小小和秘书离开了中心位置，远远地站在外围。 萧兰站在台上，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后，裴季和萧澈一左一右走上台。 一边是她的亲弟弟一边是她的亲儿子。 今日的宴会她准备退居幕后，手上的股份一分为三，萧澈拿到萧兰百分之十加上自己原本的百分之十三有百分之二十三。 萧远拿到萧兰百分之十，再加上自己的百分之十，共百分之二十。 萧兰给自己手头再留下百分之八。 明面上看起来萧澈的股份最高，当之无愧成为了公司控股最高的人，但实际上萧兰的百分之八最后会给谁毋庸置疑。 一下台裴季把手里的股权转让书还给了萧兰，「股份你给舅舅吧，我不需要。」 「萧远？你什么意思？」 第155页 「字面意思，我说过……我不要你们萧家的任何东西。」 萧兰还想再说什么，萧澈拉住了他，「姐，这件事情急不得，让我来跟阿远聊聊吧。」 电话铃响，裴季低头接了个电话后，神色凝重起来，顾不得两人立刻往宴会外面冲去。 萧兰以为裴季要走，「阿远……」跟了上去。 萧澈皱了皱眉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吩咐手下去找于文。 「去看看他在做什么？别让他在宴会做什么傻事。」 而后也跟上裴季。 …… 另一边，于文正以裴季的身份把程小小约到了二楼的房间。 程小小环顾一圈装作单纯天真的模样问道。 「萧先生呢？」 于文冷笑一声身后出来了个秃头啤酒肚的老男人，满身肥肉，猥琐地盯着程小小看，目光在他身上来回巡视。 「这就是你说的小可爱？确实还不错？」 程小小后退一步，目光落在于文身上，脸色慌张，「于医生，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不是带我来见萧先生的吗？」 于文从鼻子里轻蔑地哼出了声，「这位就是萧先生啊，上次给你安排的帅哥你不要，我就想着你可能是喜欢老男人，这位萧总年轻有为，虽然才五十多但已经身价过亿了。」 程小小摇摇头往窗边退了一步，「于医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跟萧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 于文翻了个白眼，「你不懂？那我告诉你，我才是萧远的未婚夫，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站在他身边，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在豪门眼里，你这种垃圾算什么东西？」 程小小害怕地摇着头，小心翼翼地往后又退了一步，「你……你们别过来。」 于文狞笑着跟后面的男人点点头，「他技术很不错的，以后有朋友都可以给他介绍，他要的不贵。」 程小小趁他们说话的功夫，嗯了手机的sos紧急唿叫，而后推开窗户，外面是宴会后的泳池。 于文和老男人回头的时候，看到的是程小小爬上窗户的身影。 于文蹙了蹙眉头，「你要做什么？」 程小小看了一眼他和他旁边的大肥猪男，「给你们看看我跳高的技术，免费的不收钱。」 说完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 一回生二回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二层，就他这皮实的身子，跳进草地都没多大问题。 「噗通」一声，宴会泳池的水溅起了三米高。 泳池旁边本就都是女客，被溅了一身水后，立刻就尖叫了起来，「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有人抬起头，看到了楼上的于文。 「是他推的吧。」 「小小年纪心肠狠毒。」 三月的天气，虽然泳池换的温水，也够程小小难受的了。 最重要的是程小小还不会游泳，扑腾了两下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噗通！」 一声，有人跳了下来。 就在程小小失去意识的时候，有双手从后面绕过来抱住了他，把他拖去了岸上。 「安然。」 「醒醒。」 耳边一片嘈杂，还有于文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远，你怎么可以吻他，我才是你的未婚夫。」 「滚！」 于文被裴季狠狠推开。 萧兰和萧澈到的时候，泳池周边围满了人，裴季正在给个陌生的男人做人工唿吸，于文惊慌失措，满脸嫉恨地站在原地。 程小小吐了几口水后，终于醒了过来。 珍爱生命远离跳楼。 跳楼有风险，请勿模仿。 看到旁边的于文，程小小下意识地瑟瑟了下，躲进了裴季的怀里。 「于医生……放过我吧。」 原本还只是猜想三人之间有问题，程小小的一句话直接落实了，众人脸上表情瞬间精彩，看于文的表情充满了同情。 于文被这些目光看的抬不起头来，气的就要来打程小小。 这更加从侧面证实了他对程小小出手，于家人赶紧上前拉住他，阻止他继续做错事。 第126章 股份 于文找的好地方，没有监控，程小小怎么演都无所谓。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程小小挑衅地看了过去，这举动再次惹毛了于文。 不管不顾地挣开身边的人，朝程小小沖了过来，裴季抱起他躲开，于文自己没收住脚，径直冲进了水里。 水花溅起两米多高。 于家人一边赔礼道歉一边吩咐人下去捞于文，萧澈则站在人群中意义未明地冲程小小笑了笑。 他应该是看穿了程小小的小把戏。 有意思的是他并没有拆穿，反而在程小小看过去后，笑的更开心了。 笑容里还带着疯狂和宠溺。 这件事情影响不好，萧兰让人把几人请去了后面的会客室。 程小小把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就连掉下去，他都是照实说出来是被于文和于文请来的大老爷吓到了，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于文诧异地看着程小小，不明白程小小为什么要说假话，转眼一想就知道了程小小肯定是害怕他的身份，心里又得意了起来。 可于文不知道的是，上位者多疑，程小小越是这样说他们反而越觉得有问题。 第156页 但是上位者又护短，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所以程小小要给他们面子。 经歷这件事后，程小小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了萧兰对于文的不喜。 而于文因为刚才他母亲对他的警告，现在不能动怒，这个哑巴亏只能自己吃下，不敢再多说什么？ 萧兰脸色好看一点，看向程小小目光平静，「你就是阿远的疗养师？」 程小小点头。 裴季紧张地把他护在身后，「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关系，是我把他带进来的。」 萧兰看了看程小小又看着裴季，「你先出去，我跟他聊聊。」 裴季不肯走，程小小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我没事的。」 等所有人走后，萧兰邀请他坐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对手下，「取两杯热咖啡来。」 程小小刚坐下，萧兰就直接开口了，「我的儿子我懂，他对你有意思。」 下人刚好送来热乎乎的咖啡，程小小捧着咖啡喝了一口，「对，他在追我。」 「那你同意了吗？」 程小小没说话，萧兰也不催他，只是把自己面前的热咖啡也推给了他。 「谢谢，我够了。」 程小小没有要萧兰推过来的咖啡，「我只是来要回我自己的东西，我从来不贪心。」 萧兰笑了，「程小小，我该这样叫你吗？」 程小小一点都不惊讶，她儿子都结婚了她不可能对自己一点都不了解。 「都可以，您开心就好。」 萧兰却冷嗤一声，「我不会让你留在他身边的，他好不容易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这不是正常的生活，这是你以为的正常生活，他曾经那么骄傲的人，如今却连任职自家公司都要被人说三道四，如果这就是你希望的，那倒是我别有用心了。」 萧兰突然就不说话了，就算萧澈再亲也亲不过自己的儿子，萧澈在公司已经站住了脚，反而是她儿子…… 「他是我的儿子，他在我心里的地位和萧澈是一样的。」 「真的是一样的吗？」程小小步步紧逼。 萧兰脸上带了愠色，不喜欢程小小这么咄咄逼人的方式。 可是程小小无所畏惧，「我听说六年前，二选一，你放弃了他。」 萧兰脸色瞬间阴沉，「谁跟你说的？」 程小小其实是推测，结合林政和老管家的话推测出来的。 既然这样那就在烧把火，「当然是小叔还没有失去记忆之前跟我说的，他很厌恶萧姓，连跟他绑定在一起都觉得噁心，」 萧兰的手垂了下去，脸上神色落寞。 「他真的不想继承我的家业？」 「对，但是……」 程小小轻笑，「他应该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赌一把吗？」 …… 裴季焦急的等候在门外，他甚至想好了闯进去，就算被骂的狗血淋头他也要护下程小小。 可没几分钟，程小小就安然无恙地出来了，心里松下一口气，裴季上前，「她没为难你吧？」 后脚出来的萧兰正好听到这句话，脸色黑了下来。 「我也没有这么不通情达理。」 一边的萧澈看萧兰脸色不好，赶紧把话题接了过去。 「姐，这件事情我已经了解过了，于文没有恶意的，就只是想给安然介绍几个客户，没想到弄巧成拙了，你看在他年纪小不懂事份上别跟他计较了。」 萧澈明着是在给裴季求情实际上是在说程小小误会于文一番好意了。 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一边是于文和合作商，一边是没有任何背景的程小小，正常人都知道把真相往那边偏。 萧兰深深地看了裴季一眼，裴季正垂着头打量着程小小，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萧兰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挪开，嫌弃地落在了于文身上，「你没有通过我的考察，先是酒吧后是宴会，我们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以后不要再提。」 于文犹如晴天霹雳，他不明白，他只是算计了一下程小小，为什么就把自己的婚事都给作没了。 慌忙指着程小小，「伯母是不是他说我什么了？」 萧兰看着他，「我不傻，我手底下的人掌握的东西比你想的还要多。」 …… 回到家后，裴季脸色不悦地看着他。 「你今天惹恼舅舅了。」 「可我得到了你妈的肯定，她很喜欢我。」 两人对视一眼，裴季从程小小眼里看到了野心勃勃。 「你就这么想让我跟舅舅争？」 程小小点头。 「我已经得罪他了，他今天敢让那个老男人干我，明天就能找个地方碎我。」 「你真的能护住我吗？」 裴季手指死死收紧，抓住了程小小的手，「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想想。」 程小小抽回自己的手，静默半晌后嘆了口气，「我不想再等了，你昨天不是问我要不要接受你吗？」 裴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程小小淡淡道:「我不接受。」 程小小并没有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裴季身上，他确实跟林政保证过会保护裴季，但是如果裴季执迷不悟的话，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了。 这句话后，裴季的情绪一点一点地落了下去，「安然。」 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句，裴季的眼眶立即红了。 第157页 「就因为这件事？」 「对，就因为这件事。」 裴季愣愣地站在原地。 程小小已经上去收拾了行李，他的东西很少，几下就收拾好了。 旁边裴季手足无措地看着他，表情有些受伤，声音暗哑，像一头无家可归的小狗，可怜巴巴地抓住他的包。 「可以不要走吗？」 第127章 助理 裴季为了让程小小留下来终于还是妥协了。 「好，我试试。」 程小小手指勾住他的小拇指，「我不要试试，如果你成为不了我的大树，那就别怪我毫不犹豫地抛弃你。」 裴季低头，目光落在他勾住自己小拇指的手指上，「好，我明天就去。」 …… 第二天裴季一大早就去找萧女士要回了昨天的股份转让协议书。 他们去的时候萧澈也在旁边，萧澈看着程小小真诚地夸了句。 「你可真是阿远的贵人，昨天我和大姐劝了他半天他都不肯点头，你说一句话他就回心转意了。」 程小小谦虚地低下头，「不敢，二爷才智过人，我和阿远都很敬佩您。」 萧澈表面温和笑笑，实际上看到裴季签下字手指攥的死紧。 从今天开始，裴季上班再也不是那个能让人随便左右的小透明了。 公司股东都在重新衡量萧澈和萧远，考虑怎么站队。 从目前来看他们还没想好，但总归是个好的开始。 于文原本是打算进萧氏做助理的，托他的福，这个职位被程小小向萧女士争取到了。 因为首战告捷，萧女士对程小小多了几分刮目相看，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慈爱。 萧澈的行动力也很快，在裴季和程小小正式上任的第一天，裴季就被公司最大的合作商怼了。 裴季虽然失忆了，但是天才就是天才，学过的知识和天赋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短短一个上午他就调整过来了，又是通知大家开会，又是来回调动报表。 短短一个下午，新的创意文案诞生，而后发给了甲方。 甲方看都没看直接发来了驳回信息，看来真是拿了别人的钱故意整裴季。 程小小有点担心裴季，毕竟他失忆了，他不再是那个在宸国叱咤风云的裴季。 可程小小没想到的是裴季竟然会在甲方那边碰壁后，直接换了个甲方，创意免费打给了甲方的对家公司。 对家公司也有些意外，当天晚上他们就约在了一家叫做月亮不晚的清吧见面。 对家公司的负责人听说也是二代，不过他比裴季接手的早，听说年纪轻轻。 「苏老闆你好，我是萧氏集团总经理萧远。」 男人看了看台上唱歌的人又看了看裴季，最后伸手跟裴季握了握。 程小小被这家清吧的氛围吸引了，他是那种很復古的火车头建筑，老式的蒸汽火车和铁皮堡垒，节奏復古的音乐再加上老式的古堡壁灯…… 哥德式暗黑。 苏老闆是个很奇怪的人，约了他们却没怎么说话，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台上唱歌的人。 正好听到熟悉的旋律，程小小起身上台，「兄弟一起唱？」 台上的男人愣了一下，给旁边的人示意了一下，递给了他一只话筒。 两人你来我往唱的非常合拍，台上台下掌声雷动。 程小小跳下舞台，那人也跟着一起过来了他们面前，毫不掩饰的目光看向程小小。 「萧氏还有这么有趣的人？」 他自顾自话地对裴季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苏瑾年。」 原来这才是那位荒诞无稽的商二代。 「你好，我是萧氏集团萧远。」 苏瑾年看着萧远轻笑一声，「你们不是一直都只和米莱达合作的吗？怎么突然就想起了我们？」 苏瑾年的在和裴季说话，目光却一直在程小小身上来回打量。 裴季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子拦住了苏瑾年的目光，「我觉得我们年轻人有更多的共同话题，我这份文案也更符合当代年轻人的想法。」 苏瑾年微微一笑，眉眼弯弯。 「你们的方案我看过了，很ok，我……通过了。」 …… 首战告捷。 原本想狠狠给裴季挖坑的甲方回过头来舔公司，被裴季拒绝在了门外。 而对家听说苏家因为新文案新创意，新品发布的时候获得了质的飞跃后气中风了。 萧女士很开心，当晚就叫裴季回家里吃饭，还特别强调了带上安然。 一起去的还有萧澈。 楼下碰到的时候，萧澈对他们微笑示好，还夸裴季年轻有为。 夸着夸着还夸到了程小小身上。 「安先生是个厉害的，继续努力。」 萧女士更开心，她的儿子终于肯接手家业，还做出了不错的成绩，她真的很高兴。 因为这个，她看程小小的表情也越来越平和慈祥。 饭后萧女士跟裴季有话说，程小小跟萧澈站在院子里。 「对不起！」 萧澈装作莫名其妙地回头看着程小小，「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就于文的事情，我一直都想和您道个歉，我知道他是你介绍给萧先生的，都是因为我让他误会了……」 萧澈嘴角微微勾起，「那他真的是误会吗？」 第158页 「是的，真的只是误会，我这种身份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还希望萧总给我带一句道歉给他。」 萧澈笑出了声，「你还真是睚眦必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他已经受到报应了，你也就别再刺激他了。」 程小小莞尔一笑。 萧澈目光往下落在他腿上，「别每次出事都拿自己身体作，你也可以找我，我会帮你的。」 程小小垂眸看着自己的腿，上次跳泳池受的伤，「我不觉得我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请的动萧总。」 萧澈笑意渐盛，「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裴季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程小小和萧澈聊的开心，心里面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危机感。 明明这个人是自己的舅舅，可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排斥 他连股份都可以给舅舅，唯独这个人他不想。 「舅舅，安然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说着话，裴季有意无意地插了进来，隔开了正在交谈的两人。 第128章 危机 萧澈笑的很慈祥，「我的傻外甥难怪不喜欢于文，原来是有自己喜欢的人了，你这桃花运可真好，不像舅舅这么多年了还是单身一个人。」 裴季听到萧澈这样说，刚才的芥蒂尽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还在追他，舅舅不要笑我。」 萧澈脸上的笑意加深，「还在追啊？那你可要小心了，我看安先生这副模样，喜欢他的人了不少。」 裴季笑了，「我会加油的。」 等跟萧澈分开，裴季立刻把程小小揽进怀里。 「你刚才跟我舅舅聊什么？聊的那么开心？」 程小小垂眸，「没什么啊，你舅舅人怪好的，还主动让我有事可以找他帮忙，有钱有颜人还很man……」 顿了顿程小小继续道:「 听你舅舅刚才说，他还单身？」 裴季心里莫名紧张起来，「我不知道啊，舅舅兴许是骗你的吧，我之前听林政说过，他有喜欢的人，出了点事情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他老人家了，一大把年纪的，咱们年轻人的事情就不劳烦他了。」 程小小「噗嗤」笑出了声，闻到了醋罈子打翻的味道。 酸熘熘的。 …… 同一家公司，程小小和萧澈的见面越来越频繁了起来。 裴季也越来越忙了，忙到约会都放他鸽子。 程小小没想到会在餐厅碰上萧澈，还没想到他会在洗手间目睹了自己被放鸽子的狼狈。 「萧总，我感觉阿远他不爱我了。」 萧澈掏出干净的纸巾塞到程小小手里。 「跟舅舅说说，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然后那顿饭就变成了程小小和萧澈的。 跟萧澈真正了解了后，程小小才发现他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绅士。 「听阿远说你有一个喜欢的人，因为车祸躺在医院，你是为了他洁身自好的吧，真羡慕他有你这么深情的人守候。」 萧澈笑了笑，「他误会了，那不是我的男朋友，那是我朋友的男朋友，我不过是代为照顾一下。」 「之前跟你说的话，一直算数，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随时可以找我。」 …… 程小小没想到他上午说完，下午就要腆着脸去找他了。 程小小哭哭啼啼，眼睛都肿了。 萧澈听着他颠三倒四的叙述没有一句不耐烦。 「阿远就因为这种小事凶你？」 程小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嗯，我有想过他性子冷淡，但我没想到他……得到手了就这么敷衍，而且我亲眼看到他跟公司的秘书长在一起吃饭……」 「他有时间跟秘书长吃饭却没时间跟我约会，怎么这么双标。」 萧澈拧起眉头。 「所以，你想要舅舅怎么做？」 程小小凑过去撒娇，「舅舅，我想让你开除那个秘书长，他太噁心了，居然勾引阿远。」 萧澈目光落在我身上，「你还是喜欢他？」 「那当然，我就是吃吃醋，没真想跟他分开，再说了是那个秘书长先勾引他的。」 萧澈戳了戳他的眉心，「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懂得技巧，你这样咄咄逼人只会让他适得其反，最后变成亲手把他推开。」 程小小装作不懂，撑着下巴听这头老狐狸授课。 「欲擒故纵，懂吗？」 程小小不明白，忽闪着大眼睛看他。 萧澈凑到程小小耳边说了几句话，程小小茅塞顿开。 一整个下午他都没去裴季的办公室，一直在萧澈的办公室。 裴季和萧澈办公室隔的不是很远，程小小在萧澈的办公室待了一个下午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裴季耳边。 秘书长添油加醋。 「萧总，他是你的助理还是大萧总的助理啊，怎么老往大萧总那里跑？」 任何一个男人都没办法容忍自己身边的人给他戴绿帽子，哪怕这个人他并不喜欢。 所以，在程小小和萧澈聊的正开心的时候，裴季带着秘书长进来了。 「舅舅，我这还有一点事情要安然过去帮我弄一下。」 程小小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裴季拉走，临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萧澈。 萧澈给了他一个加油的表情。 …… 第159页 刚到办公室，秘书长就阴阳怪气起来，「安助理你到底是哪一边的，萧总已经很辛苦了，你还要给他去捣乱。」 真给他脸了。 裴季在旁边居然也不帮忙，反而看着程小小一副要他给个说法的样子。 「阿远，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看着他欺负我？」 裴季一脸不耐烦，「他说的也没错啊，你心虚什么？」 「裴季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程小小实在没忍住和他们两吵了起来，慌乱中推了秘书长一下，裴季就把他也推倒在地。 「安然，我受够你了，我以为你是个听话懂事的，没想到你比于文还不如。」 事情闹的很大，整个公司都知道了程小小被裴季抛弃的事情。 于是程小小之前被于文教训的视频也被人发到了公司八卦群，说他是小三上位，有今天完全是报应。 裴季是真的不要他了，载着秘书长潇洒离开，只留下他踉踉跄跄追了几百米最后摔倒在地。 是萧澈路过，才把他送回家。 只是他没想到裴季和秘书长会在家里给他准备了惊喜。 打开门之前程小小还在邀请萧澈进去吃饭，打开门后秘书长穿着程小小的睡袍，笑的一脸天真。 「安先生回来了啊，我衣服弄脏了，只好在你这里换一下了。」 程小小没想到裴季竟然会把秘书长这个垃圾带到家里来。 看他穿着自己的衣服，一时间气不过直接一巴掌唿了上去。 裴季听到秘书长的声音冲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不过就是衣服湿了进来换一下衣服而已，你有必要这样歇斯底里吗？」 程小小像疯子一样冲上去，却再一次被裴季推开。 身后萧澈看不过去，拦住了裴季踹过来的脚。 「阿远，你这样会出人命的。」 裴季终究还是有些害怕萧澈，收住了脚，恶狠狠看了程小小一眼，「不可理喻。」 秘书长委委屈屈地在旁边，「既然他不欢迎我，萧总你送我回去吧。」 路过程小小的时候，秘书长高傲地看了他一眼，「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裴季冷冷瞪了自己一眼，「别管他，让他在家里冷静冷静。」 看着裴季把车子开走，程小小整个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坐在了地上。 萧澈把他连哄带骗哄进了别墅，又给他做了饭，安慰了好久才离开。 第129章 勾搭 晚上八点裴季还没有回来，程小小在秘书长的朋友圈刷到了他。 他们手牵手拥抱在一起，在酒吧池里贴身热舞。 程小小气不过，开车赶到的时候热舞已经结束，一群人正在讨论他。 裴季的声音冰冷还带着不加掩饰的烦躁，「那就是块狗皮膏药，结过婚的，他老公死了不到三个月就勾搭上我了……」 「真贱啊。」 「对啊，没见过这种投怀送抱的，他呀浑身上下也就那张脸能让我 yin 起来。」 秘书长换了一身半透明的 v 领，茶里茶气，「萧总你这样说要是他听到了怎么办？会不会跟你闹分手啊？」 「分手？他不会的，我可是他的摇钱树，离开我，他上哪儿找我这样的大方的金主。」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了程小小。 「切，真烦躁，怎么追到这里了？」裴季完全没有一丝愧疚，神色平静地招了招手，「既然过来了，就来跟我的朋友们喝两杯，顺便跟明明道个歉。」 众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全部落在程小小身上，在秘书长的眼神示意下，服务员端了一大杯酒送到程小小手里。 秘书长阴阳怪气，「他是萧夫人我是一个小秘书，我可不敢让他给我道歉。」 裴季冷笑一声，「夫人？我可没有承认，我和他是实打实的金钱交易而已。」 程小小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季，整张脸都灰败了起来，在从裴季脸上看不到一丝疼惜后，含泪仰头，一口灌下。 「这样够了吗？」 裴季沉着脸色走过来，从桌上又倒了一杯给他，「还要给明明道个歉。」 程小小捏着酒杯的手都发抖，随后一整杯酒泼在了他脸上。 「对不起，是我不该喜欢你。」 一口气冲出酒吧后，程小小狼狈地坐在了酒吧外面的露台上，哭的撕心裂肺。 直到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低沉嘶哑。 「安然。」 竟然又是萧澈。 程小小抬起头，满脸泪痕，「二爷。」 萧澈心疼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替他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痕，脸色阴沉着把他拖进了自己的车里。 「我送你回去。」 程小小没有拒绝。 「谢谢。」 到家后，萧澈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名片，「你可以找我帮忙的。」 程小小捏住卡片，捏的几乎变形，「谢谢二爷，但……我还是不能要。」 程小小把卡片递还给他，推门下车程小小头也不回地进了别墅。 留萧澈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 凌晨三点，房门被推开。 裴季一身酒气走了进来，红肿着眼眶哭的比程小小还夸张，一把将床上唿唿大睡的人抱进怀里。 「你今天演的太投入了，我差点绷不住。」 第160页 「我不想演了，我不想你委屈。」 裴季脑袋埋进程小小怀里深吸了一口气。 程小小睡眼惺忪，一抬头就看到了这只大金毛，哭笑不得地拽住他的领带把人拽到自己面前，一口咬了上去。 要想小狗好好办事，餵饱这个事情也是至关重要的。 事后，程小小躺在裴季怀里，扯着他的耳垂玩，「还要继续演，你还行吗？」 裴季人设崩塌，一副狗狗眼委委屈屈地闷在程小小身上，「那我还要再来一次。」 程小小:「……」 …… 第二天程小小没去公司，裴季也没问，所有事情都交给了秘书长韩明。 萧澈来的时候，程小小正在收拾行李箱。 「你这是做什么？」 程小小已经没有了昨天的万念俱灰，面色平静，「我们说清楚了，他说喜欢我只是因为我看起来很乖，实际接触后发现我并不乖。」 「有打算去哪儿吗？」 程小小摇摇头。 「先搬出去再说。」 萧澈接过他的行李，「我在南郊还有一套房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去那里先住一段时间。」 程小小眼睛一亮，「真的吗？会不会太麻烦？」 「你不是麻烦。」 萧澈说完帮他一起把行李搬上车，老管家追出来，「安先生你别走，先生需要你，他只是最近工作压力大，所以昨晚说话才口无遮拦，但他真不是故意赶你走的。」 程小小对老管家摇摇头，「我和他缘分已尽，他自己赶我走的，以后他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别让他找我了。」 程小小把韩明的电话号码给老管家，「以后找他，他是你们先生的新男友。」 说完程小小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萧澈的车离开了。 车子一路行驶，程小小兴致不高，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 萧澈看了他几次，最后忍不住开口。 「后悔了吗？」 程小小倔强地摇头，「不后悔只是觉得有点难受。」 萧澈嘆了口气，「别生气了，我请你吃饭吧。」 「该我请你的，你帮了我这么多。」 程小小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笑着说。 萧澈转了方向盘，「好，你请我。」 到了餐厅后，程小小就后悔了。 裴季和韩明看着他们进来，裴季脸色铁青，「不是让你滚了吗？怎么又找上来了？」 韩明也冷笑，「做人最重要的是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被爱的人做什么都是错的。」 直到身后萧澈进来，裴季和韩明僵住了。 「舅舅？」 「萧总？」 萧澈跟裴季打了个招唿后，推了推程小小，「楼上去，我订了包间。」 裴季目光落在萧澈推程小小的手上，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舅舅你跟他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萧澈看了看裴季又看了看程小小，「之前有个案子差点黄了，是他帮我找到资料送到马场，我还没好好感谢他。」 裴季目光阴冷地盯着程小小，「他最喜欢搞些小动作，舅舅你可不要被他骗了，他肯定是看到自己抓不住我了，就开始准备抓你了。」 韩明也在一边劝道:「是啊萧总，安然本来就是个做按摩的，他能懂什么资料，我估计你那什么资料就是他藏起来了，然后再故意给你，让你感激他。」 程小小气的脸色铁青，「二爷，你信他们的可以话可以不用管我了。」 萧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自己的眼睛，我会自己看。」 第130章 戒色 吃饭的时候，萧澈点的全是宸国菜。 程小小看不下去了，「你也点一点这边的菜吧，我怕你吃不惯。」 萧澈摆摆手，「我不挑食。」 中间裴季打过来了电话。 程小小挂了。 裴季不死心一直不停地打，程小小一脸无奈，正准备关机。 萧澈看着他，「怕他做什么，接。」 程小小拿起手机接了。 「关你什么事？」 「对啊，他比你好多了，不像你滥情又花心。」 「老？他四十二你三十三，差不了多少。」 「越老越有魅力你不知道吗？」 一通乱七八糟，果然把裴季说的自闭了。 看他挂了电话，萧澈给他倒了茶水，「喝点茶。」 程小小不好意思地对萧澈笑了笑，接过来了他手中的杯子，「不好意思啊，他打电话让我离你远一点。」 萧澈笑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那你要离我远一点吗？」 「我会离他远一点。」 「哈哈哈……」 两人都笑了出来。 萧澈虽然年纪大了二十岁，但是他的一些观念都紧跟潮流，所以程小小说一些搞笑段子时还会反套路过来。 逗的程小小乐不可支。 「没认识你之前，二爷好可怕，认识你之后，二爷好可爱。」 萧澈夹了菜放到他碗里，「哪里可爱了？」 程小小捂着嘴笑断了气，「二爷哪儿可爱，二爷啊哪都可爱。」 萧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髮，「你还跟小时候一样，惯会哄人开心。」 程小小愣住了抬头看着萧澈，「二爷小时候见过我吗？」 第161页 萧澈手僵了一下，「不好意思，你跟我之前的养子很像，一不小心把你当成他了。」 「哦，他怎么了？」 萧澈像是陷入了回忆中，「我对他有点严厉，然后他就跟人跑了。」 程小小有些自责，「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他会回来的。」 吃完饭，萧澈送他回家。 萧澈在南郊的别墅是独栋的很干净，看得出来经常有人在打扫。 程小小跟着萧澈转了一圈越看越心惊，「这是别墅，我不能住，我自己去外面租吧。」 萧澈拦住了他的动作，「你要是真的感到很抱歉的话，就帮我也做下理疗怎么样？我最近老是失眠。」 失眠莫非还有遗传？ 外甥传舅舅？ 程小小:「……」完了，狐狸尾巴要露陷了。 「当然没问题，不过今天算了吧，我最近戒色，不能碰男人。」 「噗嗤」这次换萧澈笑的前俯后仰，「好一个不能碰男人，什么时候开荤记得告诉我，我要排第一。」 …… 晚上，裴季准时准点打了电话过来。 「你就是个骗子，你玩这么大你想过我吗？」 「我现在一个人孤独的躺在十平米的床上，我睡不着。」 程小小无奈地给他打了一张之前存在相册里的性感图片给他。 「自己解决，不要打扰我。」 程小小关了手机，他都能想像出来裴季两眼发光的样子。 第二天程小小不过是在市场买了条内裤，销售打折 9.9 两条，就被人拿刀捅了过来。 整个市场乱成一团，程小小跑的鞋子都掉了，于文追着他跑了三家店，要不是刚才那一挂特价内裤掉下来，他现在已经死了。 「于医生你冷静点。」 于文大喊大叫，「我冷静不了，你抢了我男人。」 程小小更怄火了，「那男人把我也丢了，你现在应该去他们公司找那个韩明明。」 「我不去，我就找你。」 程小小慌忙中拨通了萧澈的电话，「二爷，你能帮忙劝一劝于医生吗？他现在拿着刀在商场追着我跑。」 萧澈听了，冷静地问道:「那个商场？」 程小小以为他会派人过来，万万没想到他是自己跑过来了。 所以当于文的刀插进他小腹的时候，程小小整个人都是懵的。 「二爷？」 萧澈失血过多脸色苍白。 「你出来做什么，吓着你了，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于文已经吓得面无血色，刀都没敢要，疯疯癫癫的跑了。 程小小目光呆滞地看着地上的血，死死捂住他的小腹，又害怕又恐惧，「二爷……你这是怎么了？」 萧澈还没说话，萧澈身边的保镖立刻把他推开，「不要挡着我们。」 说完就带着萧澈抬去了救护车，程小小又害怕又担心，守在手术室门外一晚上都没睡好。 直到天亮，医生把萧澈转进普通病房，医生看到他还守在门口，拍了拍他。 程小小连忙问，「二……里面的人怎么了？」 医生笑了笑，想起萧澈的话语气放柔了些，「小问题，已经处理好了。」 「那……那我能去看看二爷吗？」 医生刚要摇头拒绝，里面就传来了一道虚弱的声音。 「让安然进来吧。」 程小小推开门进去，昨日还精神奕奕的人此刻今日面色苍白，双眼紧闭。 不得不说上了年纪后的男人受伤后格外显老，尽管萧澈长的很帅，但不影响他此刻虚弱的样子显老了十岁，皱纹也从从眼角向四周延伸开来。 程小小大气都不敢出，就这样静静地盯着他。 萧澈半响没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面色苍白的程小小，「我这是养了只大熊猫吗？瞧这黑眼圈重的。」 程小小听他说话有气无力，看的心酸，「你的伤……」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我都习惯了，只是可能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了，我可能会在这边休养几天。」 程小小自责的很，「对不起，我不该给你打电话的。」 萧澈摇摇头。 「不给我打你准备给谁打？」 程小小咬着唇，「给那只蠢猪打。」 萧澈嘆口气，「昨天我听公司说，他准备娶那个韩明了，什么眼光，差到离谱。」 程小小脸色更白了，但还是默不作声。 萧澈伸手摸上了他的脸，「相不相信我？」 程小小点头。 「好，那就安心住在南郊，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程小小目光落在萧澈的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心疼，「从小我爸妈就说我是灾星，要不是我，你就不会受伤了。」 萧澈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来一个字。 沉默了许久后才道:「跟你没关系，灾星这种说法更是没有依据的，人是多变的，每个人都不应该活在别人的定义里。」 程小小目光中带了钦佩。 「二爷的话让人茅塞顿开，谢谢二爷。」 萧澈点点头。 「你是小福星，我觉得要不是你，我做完手术可能就挺不过来了。」 萧澈说完手指缓缓伸出，「可以抱抱我吗？给我一点力量。」 第162页 程小小脸瞬间就红了，伸出手，嗫嚅着，「你的伤口还没好，我给你握握手吧。」 萧澈笑了。 「好，戒色了对吧。」 程小小不好意思地笑了。 第131章 断臂 三十一区进去容易出来难，其实说的不全对，三十一区进去也难，除非半死不活或者投靠某方势力。 所以林政他们进去的时候用的是第一种方法，几人从当初沈意安被人丢下水的地方分批潜水进去。 三十一区不安稳，两方势力经常因为一些小问题就大打出手。 林政运气不好一进去正好赶着了两批势力乱斗，中了一枪。 但他运气又是好的，他被萧家势力的人带了回去。 给他取弹头的正好就是苏家势力。 程小小的哥哥。 沈意安手脚上都戴着镣铐，给他取了弹头正准备换下一个人，手臂被人攥住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脖子上都戴了一块心形的项鍊。 项鍊里面是程小小和程一然的照片。 林政将他的手拽住自己的脖子上的项鍊扯下来塞进了沈意安手里。 之后伤员被一一带进了后面，是死是活非看他们自己的命。 沈意安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可当天晚上他却破天荒地找到后面几乎是停尸房的房间一具一具的查看那些重伤员。 找到了白天给自己项鍊的男人，男人伤的很重已经高烧昏迷了。 以现在苏家在三十一区的势力，林政没有合适的药会死…… 苏老闆很意外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身医用白大褂上全是血。 他记得上一次，他跪在自己面前是因为一个叫程一然的，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沈意安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吧，这次求我什么事。」 「求药。」 苏老闆目光落在他身上，沈意安这个人虽然是个医生，但是冷漠无情，在某些时候比他们这些混社会的还要冷。 生死看淡，寡言少语。 对于自己的多次示好都无动于衷，冷漠的像个机器人。 所以苏老闆想知道他为了谁，竟然再次跪下来。 「你应该知道我们这里的生存方式，等价交换，你要拿什么东西来交换。」 「我可以永远留在你身边为你效力。」 苏倾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响，「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沈意安垂眸，「可我只给的起这个。」 苏倾对旁边的人挥挥手，「需要什么药自己去后面拿吧。」 「从明天起，我要你跟着我寸步不离。」 沈意安面无表情地应下。 自由本来就没有了，在苏倾身边或者在谁身边都没有意义。 他只想知道程一然和程小小怎么样了。 林政醒来是第二天的下午，旁边有个男人正在调试药剂。 「沈……沈意安？」 沈意安手上的动作一僵，回过头去。 林政看着他，脸上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 程小小猜的没错，一旦裴季有了重整旗鼓的打算，萧澈就开始慌了。 本来他以为最先慌的会是萧澈，可没想到精心设置了许久炸出来的却是萧亿，韩明明也是他安排进来蛊惑裴季的。 所以当韩明明实名举报裴季做假帐、私下行贿、挪用公款的证据和资料被曝出来后，最先跳出来的就是萧亿。 萧亿没有去压舆论而是立刻召开股东大会要求撤掉裴季的总经理职位。 萧女士虽然放下大权，但坐的位置依然是在萧澈和裴季身旁。 萧澈受伤缺席股东会，其他的票却全部都是贊同撤掉裴季的。 萧女士到这一刻才知道，裴季在公司一点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十几个股东代表没有一个站在他那边。 「这就是你们所有人的想法，撤掉萧远总经理的职位，即便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还只是舆论并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萧亿不认同了，「大姐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韩明明是萧远身边的助理，他证据都整整齐齐，难道非要等到警察局介入调查，等到我们股票跌停，再做回应吗？」 萧女士目光如炬，死死地瞪着萧亿，「你这些年干的荒唐事还少？要不是我压下新闻，你现在早在局子里拔草了，我念在萧家同族上对你网开一面，不是让你拿来算计在我儿子身上的。」 萧女士霸气侧漏，举手的有一半人犹豫着收回了手。 萧亿狠狠瞪了几个墙头草一眼，换了副嘴脸，「大姐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尽快解决事情，让明瑞的经济损失可以达到最低而已，大家的钱都在这里，总不能因为他萧远是你的儿子咱们就可以不顾大家的利益。」 萧亿企图带动大家的情绪来反抗萧兰。 可萧女士直接代表了萧澈投了反对票。 萧亿不服。 「大姐不要问一下萧澈自己怎么想的吗？」 萧兰冷哼一声，「要不然你打个电话问问看我能不能代替他。」 萧亿立刻留给萧澈打电话，可惜的是萧澈的手机此刻根本就打不通，因为程小小用了屏蔽信号器。 连续几次都没打通后，萧亿气的咬牙切齿，忿忿不平地坐回原位，裴季却拿出了资料和证据反告萧亿收买韩明明来自己身边。 第163页 还以为自己扳回一局的萧亿被裴季一封封证据和资料送进了警局。 「韩明明那个贱人？是不是他？」 裴季笑的一脸无辜，「对我的助理好一点。」 还真是。 裴季早就知道了韩明明的意思，将计就计，而后又利用韩明明想上位的心态把他拉拢到了自己身边。 …… 「萧亿的事情如果细查，肯定会查到你身上，你收拾一下我来带你离开。」 裴季要程小小回来。 可是程小小走不了了。 从一开始设局坑萧澈程小小就走不了了。 程小小只回了一句，「照顾好我两位哥哥。 说完后切断了和裴季所有的联繫方式。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主场了，他不打算再把他们扯进来，意安哥哥的事情他自己也可以。 于文的事情也是程小小设计的，他不过是买通了于文身边的朋友多说了两句话，然后约于文到了同样的地方，于文看到他就气到失态。 刺伤萧澈更是程小小没想到的意外之喜，只可惜，萧澈太谨慎了，这样都不落马。 这一次虽然没有炸出萧澈，但是把萧亿干掉，也算是除去了萧澈的左膀右臂。 毕竟萧亿就是萧澈的一条狗。 「萧总，我检查过了，电话没有问题。」 程小小没想到萧澈这个时候会过来书房，勐地躲进了书桌下面。 「安先生呢？怎么没看到他？」 管家看了看手机，「这个点他在休息。」 第132章 二选一 萧澈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每天都这个点休息吗？」 「对。」 程小小心里一沉，萧澈一定是知道什么了。 「是需要我让安先生过来吗？」 萧澈盯着书房的门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久才转过头，「不用了，别打扰他。」 说完径直推开书房的门进来了。 程小小躲在书桌底下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管家忐忑地跟在后面。 「萧亿的事情了如果大萧总查的话，很容易查到我们……，大家的意思是让您回三十一区。」 萧澈摆摆手，「每天看这些资料怪没意思的，你推我去后院看看荷花吧。」 …… 晚上程小小熬了汤。 萧澈正在跟人谈事情，他从来不避着程小小。 门内的人退了出来，程小小，小心翼翼走进去的时候，萧澈的衣衫没有穿好，露出了被包扎的小腹。 于文那一刀要不是被他用手挡住，再进一点他就没命了，虽然休养了一周但要想痊癒还没那么快。 「二爷，感觉怎么样，我给你熬了点汤。」 萧澈目光和程小小对视在了一起，眼神中带了丝温柔，「手不太方便，你放那里吧。」 程小小搅拌了下汤底，浓郁的香味扑鼻，「凉了就不好喝了，我餵你吧。」 两人的眼神对视，一个有意勾引一个有意上钩，旁边人看一眼就明白，识趣地找了个藉口离开了，留了两人单独相处。 「韩明明的事情我听说了，阿远他只是逢场作戏，他真正喜欢的还是你。」 程小小垂眸吹了一口汤餵到他嘴边，「那又怎样？我不喜欢他了。」 萧澈嘆了口气，「阿远给我发来信息，求你再给他一个机会。」 程小小摇头，「没有了，之前已经给过了。」 话音刚落，外面来人说裴季过来了。 裴季一进来目光就落在程小小身上，特别是在看到他给萧澈餵东西的时候脸都黑了，许久才看向萧澈。 「舅舅，我来看看你，你身体好点了吗？」 萧澈摆摆手，表示没多大问题。 「过来坐，是来请安然回去的对吗？」 裴季尴尬地点点头。 「萧亿的事情你做的很好，不要怕，萧家本来就是你妈一手发展起来的，凭什么她发展起来了，姓萧的一个个就都想来掺和一把，以后遇到这种事情早点跟舅舅说。」 「咳咳咳……」 萧澈说的有点急，咳了起来。 程小小立刻掏出帕子给他擦干净嘴角的汤汁。 裴季看了看萧澈又看了看程小小手指紧了紧。 「舅舅，我这次来确实是想来带走安然的，我知道我之前混帐，但这些天他不在家里，我才发现我真正喜欢的是他。」 程小小目不斜视，对于裴季的深情告白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继续给萧澈餵汤。 萧澈目光从裴季身上挪到了程小小身上，「安然你怎么看？我们都尊重你的想法。」 程小小搅拌着手里的汤匙，抿着唇，「有些东西错过就是错过了，哪有人会一直等在原地的，如果错过我能让他从此珍惜后来人，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裴季蹙起了眉头。 「安然。」语气都莫名地拔高了一些，「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我是来通知你的。」 程小小依旧面无表情。 萧澈看着裴季剑拔弩张的样子，只能出声安抚，「阿远，家里就是这样教你认错的吗？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你有错在先，你道歉了但是他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他不接受你就应该再想想其他方法补救，而不是对人家採用强制手段。」 裴季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第164页 有萧澈在，他不敢强行带走他，只能在旁边阴恻恻地盯着他。 程小小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像个死缠烂打的烂人。 一句话都不说但就是死死的跟着。 程小小狠狠心，「我发现我喜欢你舅舅。」 「喜欢我舅舅？你喜欢他什么？」 程小小面无表情。 「喜欢他为我奋不顾身。」 谈话不欢而散，程小小以为裴季那样骄傲的性子应该会离开了，可裴季没有放弃像条癞皮狗一样，死乞白赖地留在了南郊。 哪怕程小小做饭并没有做他的那一份他也不在意，就看着程小小餵萧澈，在旁边啃面包。 程小小无所谓。 萧澈却表示受不了了。 他这个舅舅做的是真合格，要不是从林政那里知道他的劣根性，程小小真要以为他是在全心全意为裴季着想的好舅舅了。 萧澈分开他们两个单独进行了长达两三个小时的劝说。 「阿远他是混蛋，韩明明这件事情上他做的不地道，没有提前跟你说，但是他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程小小沉默不语。 「作为过来人我能看出来裴季他是真的很爱你，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程小小依旧沉默。 「我从来没有见过阿远对谁这样上心过，我能感受的出来他真的是想跟你复合。」 程小小想去做饭，裴季提前做好了，比他做的好吃。 程小小想去洗衣服，裴季提前洗好了，连程小小的裤衩子一起。 程小小想出去走走，裴季就鬼鬼祟祟地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像个变态。 程小小觉得他们应该好好聊一聊。 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程小小把自己和他的故事从宸国讲到了欧国…… 裴季从茫然不解到痛哭流涕。 「你骗我？」 程小小嘆口气懒得解释了。 「裴季，林政他们去了三十一区生死不知，临走前让我发誓找回你的记忆并保护你，可我却觉得，你失去记忆……可能也不是件坏事，至少活的简单轻松。」 顿了顿程小小继续道:「如果我和你舅舅之间必须死一个，你会选谁？」 裴季摇头，他接受不了这堆乱七八糟的，「我不是裴季，我舅舅也不可能害我，你说的都是骗我的。」 捲风暴雨中，裴季冲出南郊别墅。 车一路疾驰到盘山公路，他接到了舅舅的电话。 「阿远，你怎么突然就走了？」 裴季声音哽咽，「舅舅六年前马场车祸跟你有关系吗？舅舅你跟我说，我相信你。」 萧澈沉默了很久，「他都跟你说了对吗？」 「舅舅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澈的声音里带着慈爱，「我知道你很善良，其实我跟程小小之间也不是非得二选一，比如说……」 「砰！」 后面一辆车狠狠撞了上来。 耳边萧澈的话清晰的传了过来，「你死了就不用二选一了。」 第133章 回家 程小小半夜惊醒，失重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小腿绷直，「砰」一下，心跳漏了一拍。 黑漆漆的房间让人害怕，程小小手指摸索着去开檯灯，一道闪电加惊雷吓得他哆嗦了一下，不小心把檯灯扫到了地上。 「咔嚓」碎在了地上。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落下。 程小小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像堵着什么似的，翻开手机，红色的未接来电是裴季打过来的。 程小小手指停在上面迟疑了很久，想知道他安全到家了没有，又担心他还在路上。 整宿整宿睡不着，好不容天亮了，外面吵吵嚷嚷个不停。 程小小没有了睡意，起身开门。 门外萧澈和好几个人齐齐向他看过来，萧澈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凝重，众人脸色都不对劲，程小小惶恐抬眼，看向萧澈。 「二爷，这是怎么了？」 萧澈目光看向程小小，声音低哑，「阿远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程小小尽量克制自己颤抖的声音，可说出来的话还是出卖了他现在的内心。 萧澈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许久才道: 「他死了。」 平地一声惊雷炸开在程小小脑子里，眼睛陡然瞪大，整个大脑仿佛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原地，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 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发出来。 萧澈安慰道:「你别难过，昨晚雨太大了……」 程小小死死攥住手指，对上了萧澈平静的脸气到发抖，这一刻什么隐忍什么做戏通通不存在了。 「是你？你杀了他。」 萧澈脸色不变，「你悲伤过度都开始胡言乱语了，不过，你和阿远已经分手了葬礼就别去了，免得被我大姐迁怒了。」 程小小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只觉得嵴樑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你……你早就知道我了？」 萧澈挥挥手众人都退开了，往里面的房子看了看，淡淡道:「不请我进去聊吗？昨天你可是说你最爱二爷了。」 说完不等程小小说话就自己推门进去了。 程小小还穿着昨晚上的睡衣，领口处露出一大片白，萧澈看过去眼神深了些，给他拢好。 第165页 「昨晚大雨，他心情不好再加上路况艰难，所以连人带车掉下悬崖，不是我动的手。」 程小小不信，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二爷好本事，第一次车祸是意外，第二次车祸是巧合，这第三车祸就说不过去了吧。」 「也有可能是你克他。」萧澈敛下眉眼，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这个大姐最护短，阿远的死不管是不是你的错，她都不会放过你的。」 程小小目光冰冷地瞪着他，「你害了裴季，然后又想把祸水引到我身上？不过……你不会真以为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吧，我早就把你的罪证打包好都送去了萧女士手里。」 萧澈逼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可真无情，为了你我可是差点死掉，即便这样你也要害我？」 程小小被他逼地退后两步，最后跌坐在了床上。 萧澈没停一直逼迫他退到床角，目光中带上了怜悯，「我的命死不足惜，程一然的命呢？或者说沈意安的命够不够？」 程小小听到程一然和沈意安的名字蓦然停住，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随后用力抓住萧澈的衣领，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他们，他们已经够苦了，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你沖我来，都沖我来……」 萧澈就着被他揪住的衣领俯身靠了下来，四目相对，鼻子几乎贴在一起。 「萧星星，我做的这所有一切本就都是沖你来的啊。」看程小小惊诧莫名的模样萧澈露出了一丝轻笑，「你看你就该是我的，兜兜转转了十八年你又回到了我身边。」 萧澈近乎病态一样的脸贴在了程小小脸上。 程小小忙不迭地躲开，一拳头朝他面门砸过去，萧澈拿手轻轻挡住了。 「星星。」 萧澈看着他迷茫不解的表情解释道:「你的名字叫萧星星，你父母不要你了把你丢在了那场泥石流中。」 顿了顿继续道:「是我把你捡回来，我给了你新生，我把你带到温暖的别墅，我们在那里过的很开心，萧远他就是个小偷，他看你生的可爱就把你从我身边偷走了。」 程小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小星星等于萧星星 所以裴季说的小星星真的是自己？ 脑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记忆像是突然冲破了玻璃屏障一样，一点一点地浮现了出来…… 黑漆漆盘山公路，电闪雷鸣，说话的声音都被淹没在雨声里。 「今晚的雨怎么这么大？」 「说明天意不让我们送走孩子，要不然……就别送走了吧。」 「你知道什么？」程母抱着怀里的程青瑜，暼了旁边的程小小一眼，「不把他送走，你和青瑜还有我肯定会被他剋死的，大师说了今晚必须送走。」 程父还想再说什么，程母气的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你想让我的青瑜死吗？」 程父目光落在后面孤零零的小孩身上，「可小小也是你的孩子啊？」 程母恶狠狠地看了程小小一眼，「他不是，那天要不是邻居回来的早，我和青瑜就被他烧死了。」 「他是恶魔。」 「砰砰砰！」 雨越来越大了前挡风玻璃上，雨刮器疯狂挥动着，可水流还是像瀑布一样，连路面都看不清。 「还是先找个地方停下躲一躲吧。」 轰隆的声音从山顶传来，程父下意识停下，一块巨大的石头裹挟着泥土从高山上滚下来，程父勐地往旁边打了方向盘，险险避开了巨石却也撞在了护栏上。 程父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赶紧下车拉开后车门，把程母拽下来。 「快把孩子带下来，泥石流。」说完抱住他怀里的程青瑜就跑。 程母回头看了一眼程小小，程小小可怜巴巴地伸出手，「妈妈，我以后会听话的……妈妈救救我。」 程母脸色苍白地往后退了一步，在程小小的哀求中关上了车门，隔绝了程小小的喊叫声…… 第134章 陪葬 程父抱着程青瑜刚跑出安全地方，回头就看到程母手里空空如也地跟了过来，脸色勐地一沉，再看原地那辆车，只一瞬就被泥石流冲下了山。 程父抖着手给了程母一巴掌，「你……你在做什么？那是我们的亲儿子。」 程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打我？你打我做什么？他有手有脚的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不出来？」 程父要去看一看，程母赶紧拉住了他的手，「青瑜……青瑜发高烧了，他从小身体就不好，他已经死了我们过去也救不了……」 雨很大，程小小在最后那一刻推开了自己旁边凹陷的车门，泥石流推倒车子往下面滑的时候，他被挂在了护栏上。 车子和泥石流奔腾向下，而他因为护栏往下翻挂在了护栏下面，摇摇晃晃。 旁边就是护栏顶端的长刺，身上是被长刺划开的口子，虽然浑身都是泥巴，但因为国道护栏质量过硬，所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妈妈救我！」 「爸爸……爸爸救我！」 回答他的只有越来越大的雨灌进他的口腔和鼻间，五六岁的孩子身上还流着血，又被雨水不间断地淋着，没多久就昏迷了。 中途有一辆大巴车，勘察了一下现场后，没有看到程小小，报了警就又开回去了。 第166页 程小小醒过来是在一辆车上，他被人用西装团团裹住，只露出一张烧的绯红的脸，浑身烫的像从刚火炉子里扒拉出来的红薯一样。 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妈妈我会听话，我以后只吃一碗饭，我什么都不跟弟弟争了，我住地下室我什么也可以……」 「火不是我放的，我没有想过放火。」 从噩梦中惊醒，他才知道自己被救了，不过不是他父母良心未泯回来找他了，而是被路过的男人救了…… 记忆中那张年轻的脸和现在虽然上了年纪但实际没多少变化的萧澈。 「是你……救了我？」 萧澈点点头，「记起来了？明明是我先找到你的，为什么你最后却要选择他？他不过是跟你玩了几天，你就一口一个远哥哥。」 「要不是他，你早就是我的了，你不用过的颠沛流离，我也不用退回欧国，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凭什么还可以爱你？」 程小小冷冷地瞪着萧澈，「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之所以离开的原因吧，你这个恶魔变态。」 萧澈是个变态。 一个表面上斯文败类实际上恋童癖的变态。 程小小只不过是所有孩子中的一个，裴季因为意外撞破了萧澈的好事，才会毫不犹豫地带着程小小逃跑。 他们在丛林里跑了一个月。 萧澈被他骂也没有生气，「我也不算变态吧，我至少把他们都养大了，不管是白庭还是韩明明，他们都很听话，就你例外，养的最精细却也最让我伤心……」 「还记得爸爸给你说过的规矩吗，不听话的孩子要接受惩罚，乖乖听话的孩子才可以拿到奖励，你不听话我就只好拿你哥哥动手了……」 程小小心中一颤，犹如被人捅了一刀，又狠狠地搅动几下，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胸腔钻出来。 先是裴季后是程一然沈意安。 那种失而復得又得而復失的感觉让他处在疯狂和癫狂中，反反覆覆。 他想掐死他。 他也这样做了，萧澈不闪不避比他还像疯子。 「你掐不死我，但我可以玩死你身边，在意的每一个人。」 理智回归，程小小瘫倒在地上。 「别……求求你别动我两位哥哥。」 萧澈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从疯癫状态回归绝望，从绝望落入深渊。 伸手抚在他的脸侧，「星星，欢迎回家！」 恶魔一般的低语在他耳中响起，他的世界从此没有了光明和自由。 裴季的专属电话铃声像是黑暗中的一簇火苗，勐地划破黑夜。 程小小勐地挣开萧澈的手，摸向自己的手机，来电铃声在房间里格外地突兀。 「我知道你在南郊，出来吧我们见个面。」 声音是萧兰的。 一场空欢喜。 萧澈伸手，「我来说。」 也不知道萧澈和萧兰说了什么，萧兰那边没再说要见他。 萧澈伸手替程小小把头髮顺了顺，而后一个银质的镯子卡在了程小小手上。 「安心待在屋里，出来的话我也救不了你，你可能没多在意自己的命，但我记得沈意安还在三十一区吧，想想他们……」 程小小目光落在手腕上，眼中的希望一点一点地消失。 …… 萧兰看到萧澈一个人出来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 「他呢？」 萧澈伸手拦住了气势汹汹的萧兰，「姐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他们已经分手了，是阿远他自己跟助理没有界限，跟安然没有关系。」 萧兰才不管，「萧澈我跟你再说一遍，把他交出来，我儿子死了他必须给我儿子陪葬。」 萧澈眉头皱了起来。 「姐你先冷静一下，这件事情我不可能看你这样做的，他怎么着也是一条人命，怎么可能让你把他拉去陪葬。」 萧兰不管他。 「来人给我抢人。」 话音刚落萧兰带的人就围了过来。 「大姐！」萧澈沉下脸色，随即身后也出现了一群人，两方人马对峙着。 「阿澈，你什么意思？我不就要一个人给我儿子陪葬吗？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还是说你跟他一起害死了我儿子？」 萧澈面不改色，「大姐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我想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萧兰眼眶红肿似乎已经哭过了，「我冷静不下来，我总共这么一个儿子，他怎么敢的？你要是在阻止我就休怪我不顾念我们姐弟的感情了。」 萧澈没想到萧兰彻底失去了理智，根本说不通。 正准备想其他办法的时候，紧闭的门开了，程小小满手都是血的走了出来。 「我给他陪葬，您不为难二爷。」 说完给萧澈鞠了个躬，「一人做事一人当，看在人之将死，求二爷善待我的家人。」 说完走到萧兰面前。 「他的死我有逃避不了责任，对不起。」 话音刚落，程小小的脖颈就被萧兰掐住，她脸色低沉，声音像是淬了冰般。 「你死一万次都不够，不过阿远既然这么喜欢你，那我就成全你们，把你跟他埋在一起，也算是完成了他最后的愿望。」 「好。」 第135章 封棺 第167页 程小小被当场封棺。 萧澈脸色很难看，没想到萧兰这次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大姐……」 萧兰直接打断，「别再跟我说话，如果你要保他，那就是跟我作对。」 萧澈沉默了，他现在有实力跟萧兰作对吗？ 无疑是有的，但是萧兰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他是自己的亲姐姐，是这个世上他唯一认同的亲人。 「姐你冷静点，我没想跟你作对。」 萧兰红着眼眶，「阿澈，我问你，这么多年我亏待过你吗？当年他们把我们赶出萧家，我就算去偷去抢我都没让你饿过肚子，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他死前的愿望就是跟他在一起，你能拒绝他这个想法吗？你能吗？」 萧澈嘴巴张了张，「可杀人犯法，大姐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好吗？这些龌龊的见不得光的事情就让我替你动手，好吗？」 雨还在下，萧兰强撑着身体倔强而怨恨地看着程小小的棺材，听着他在里面因为窒息而拼命地扭动着。 刺啦刺啦的声音是指甲划在棺材盖里面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 萧澈费尽心机当然不只是为了报復程小小，他还要好好享受玩弄的过程呢。 这孩子打小他就喜欢，因为被亲生父母抛弃，胆子小，看到谁都怕，唯独不怕他。 总是坐到自己腿上，要自己亲亲抱抱举高高。 所以萧澈对他的喜欢也早就超过了其他孩子。 萧澈不想放过失而復得的东西，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大姐，他是阿远最爱的人，阿远要是还活着的话，肯定不会让他这么痛苦的，这件事情你让我来办，我保证给你办的好好的。」 萧兰冷冷地盯着萧澈，挥手打开了他抓过来的手，「阿远的死你以为跟你就没有关系了吗？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弟弟的份上，我连你一起封棺。」 棺材里的声音越来越弱，萧澈皱起眉头，示意身后的人准备抢人。 「我觉得姐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犯罪，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法。」 萧兰看到他的人冷笑一声，吩咐众人打开大货车，跳下来一车武装准备的僱佣兵，黑洞洞的枪口对上众人。 「三思而后行，一个玩具而已，别因小失大。」 萧澈停下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兰，「姐这是要杀了我吗？」 萧兰冷笑一声，让人把棺材推进了大货车。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姐姐，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他可是你亲外甥，跟外甥抢人你可真好本事，我告诉你他们生不能在一起那就死在一起。」 「我萧家从不吃亏。」 说完霸气转身，带着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地离开。 只留下萧澈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现在离萧氏的继承权只差一步，这个节骨眼上为了程小小得罪萧兰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想起程小小最后那句话，萧澈回头。 「那个傻子找到了吗？」 「没有，那傻子进山了，不太好找。」 萧澈狠狠踹了一脚，「一个傻子都看不住，你们还能做什么？」 萧澈垂着头，手下个个噤若寒蝉。 「大姐现在把人带走了，我们怎么办？」 「需要带人拦截大姐吗？」 萧澈抬头，目眦欲裂，「她是我姐，谁都不许动她。」 手下一顿全都不敢动了。 管家上前，「可这样，安先生怕是死定了。」 确实再这样下去，里面的程小小必死无疑了，程小小是他的执念，但萧兰更是他的守护。 「我不可能跟我姐拔刀相向。」 雨天路滑，萧兰的车队在盘山公路稳步行驶，身后跟着萧澈的车队一路护送。 …… 三天后的萧氏墓园。 濛濛细雨中，所有人一身黑衣配白色小花，萧兰身边站着保镖给撑着雨伞站在最前面。 身后紧跟着的是萧澈，还有萧家的两位小辈，萧颜和萧珏。 这场葬礼过后萧氏的股份将重新洗牌，萧亿有罪股份被萧兰收回，他的两个孩子为了保萧亿自愿把名下 5％股份给了萧兰，所以说现在萧澈成为了萧氏唯一的继承人。 萧兰跪在裴季的墓前哭的撕心裂肺，好几次差点昏厥过去，萧澈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 听她絮絮叨叨地叙述着自己这些年的悔意，对裴季的专制，对裴季的漠视，对裴季的不用心。 「妈后悔了。」 「妈对不起你。」 雨声掩饰不住萧兰的哭泣声，呜呜咽咽听的人心碎。 「大姐，你也算是了了他最后的心愿，他跟他喜欢的人在了一起圆满了。」 萧兰偏头看了他一眼，「阿澈，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 「大姐对我恩同再造，没有大姐就没有今天的我。」 萧兰默不作声地转过头去。 「我想在这里再待待，股份转让协议我已经让人拟好了，明天的股东大会将是我最后一次参加了。」 这是要彻底放权给萧澈了。 萧澈点点头。 「我下去安排。」 雨声一下接一下拍打在光滑的伞面上，溅出了一朵朵透明的花儿。 第168页 乌云散开了天边像被撕裂开一个口子，万丈光芒从中倾泻而下。 金色的光晕和着空气中的雨汽，在空旷的山谷上搭建了一条颜色绚丽的彩虹。 萧兰在墓前待了很久，久到亲朋好友一个个离开，只剩下他和保镖还有萧澈。 这一幕像极了当年他们父母死后，家产被奶奶和几位长辈吞下，只留下他们姐弟相依为命。 「姐，阿远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憔悴，跟我回去吧。」 萧兰避开他的手，「你先回去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 萧澈摇摇头，「我陪你。」 萧兰目光落在墓碑上，裴季的脸上笑容灿烂，这张照片是他十七岁前拍的，那个时候的他青春年少，笑容还很纯澈。 母亲是爱他的，舅舅也是爱他的。 可惜他从深山里走出来就变了，变得和他舅舅剑拔弩张…… 两人有些误解很正常，可阿远不知为何一直冤枉萧澈是人贩子是变态是神经病。 对于自己的亲弟弟，萧兰还是很清楚的，所以她打了萧远，并把他塞进去了全封闭式的学校。 不再过问他的学长，他的生活。 他想让他主动找自己道歉，找他舅舅道歉，可萧远宁愿去兼职也不愿意找她要钱。 就是从那个时候，她把自己的亲儿子越推越远。 第136章 叛乱 「大小姐，人带过来了。」 萧兰擦干眼泪，强撑起身体缓缓转身，看到的就是程小小一脸懵地从棺材里爬出来，一起爬出来的还有个指甲很长的男人。 「萧总？」 程小小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醒过来还能再见萧兰。 萧兰脸色阴沉地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就是那种婆婆看媳妇，越看越不顺眼的感觉。 「长的一般。」 程小小垂眸看着地上，没有注意到萧兰的表情，听到这话才莫名其妙地抬头看向萧兰。 萧兰眼眶红肿，定定地瞧着他看了好久，裴季的死他确实有着直接和间接的责任。 「我不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我就不喜欢，但阿远他喜欢你，所以我没什么好说的。」 程小小沉默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低着脑袋。 萧兰翻了白眼，旁边人拿过来一份资料，萧兰把资料丢到他身上，「萧远到死都在担心你，让我想办法把你从阿澈那里救出来，把你送回宸国。」 程小小咬了要唇，裴季死了他本就不想活了，但两位哥哥是无辜的，「萧总，我有罪我该死，但求萧总救救我两位哥哥。」 萧兰没想到程小小这么不要脸，怒不可遏地瞪着他，「已经留你一条狗命了，你还敢跟我提条件？」 程小小被萧兰吓得一哆嗦，腿颤抖了下，直直跪了下去。 「我可以不活的，您儿子最喜欢的就是我，我给他陪葬的话他肯定很高兴，您看您能不能帮我找到两位哥哥，我去给您儿子陪葬。」 程小小哆哆嗦嗦地抓住了萧兰的裤腿，「求求你，我在地下一定好好照顾他，我发誓我对他一定不离不弃。」 萧兰差点忘记怎么生气，手指颤抖地指着程小小，「你……谁要你照顾他了。」 旁边见势不妙的手下赶紧拦住了程小小的话头，「萧总，苏老闆过来了，现在在前厅等着见你。」 萧兰理智回笼，忿忿不平地扫了程小小一眼，「哼，想救你两位哥哥是吗？」 程小小赶紧点头。 萧兰暼了旁边的手下一眼，「后面的鳄鱼池不是还缺个人餵鱼？」 手下偷偷看了程小小一眼，「这太瘦了，怕是给咱鳄鱼宝宝塞牙缝都不够。」 「别说了，让他下去餵鳄鱼。」 程小小被手下拖去了后院，满池塘的鳄鱼叫的正欢。 程小小满脸泪痕，「大哥你要不把我砸死吧，餵鳄鱼也太残忍了。」 手下看白痴一样的眼神，随后塞给了他一个盆。 「餵鳄鱼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他们吃鸡肉，每天三顿，早中晚去厨房领鸡肉。」…… …… 第二天，萧氏集团董事会。 萧远死亡的报导已经在整个平台上传播，所有人都在惋惜这位力即将接任萧氏董事长的男人。 豪门的戏真多，一个月不到被曝了很多场。 股东们能体会萧兰丧子的心情，但是公司下一步的动作他们更关注。 萧亿本来就是边缘人，两个孩子也都不出彩，萧澈成为新董事几乎是毋庸置疑。 萧澈低调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群人静静地等候着萧兰到场。 然而等了很久，萧兰都没有到场。 最后姗姗来迟的是苏家人。 「看来我们面子还是挺大的，大家都来了。」苏老闆得意洋洋地推门进来。 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家的人鱼贯而入。 「很抱歉来晚了，这是我们公司对明瑞的收购合同，萧兰女士已经签字，从今天起萧氏正式归我们苏氏所有，这是萧兰女士转给我们的 31％股份认证书。」 所有股东面面相觑，当然最惊讶的还是萧澈，从来不在人前表露情绪的他第一次失态，水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苏老闆一点都不在意萧澈的失态，而是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久仰萧总大名，从今往后，合作愉快。」 第169页 萧澈脸色变换了好几次，表情管理失败，摔门出去了。 休息室，众股东挤在一起。 「怎么回事，不是说萧女士要把所有股份转给萧澈吗？」 「不知道啊，什么时候收购的，一点风声都没透露。」 「你们不可能不知道吧。」 「我们怎么就可能知道了。」 「谁知道是不是萧兰丧子后得了失心疯。」 「所以说这种位置就不应该让女人来坐，容易感情用事。」 「你这话说的，把你儿子嘎了我看你会不会感情用事。」 一群人互相指责，互相推诿。 萧澈坐在地下车库，抽了三包烟后冷静下来，给萧兰打去电话，萧兰的声音有点冷，「怎么了？」 「大姐收购公司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应该问一下我吗？」 萧兰那边静了一下，周边声音有些嘈杂，许久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我在宸国处理裴家的事，欧国的事情，你打给我助理。」 萧澈气的要发疯了，「大姐这件事情……」 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萧澈没办法再次打电话给萧兰的助理。 助理接到电话后恭恭敬敬问好，「萧总，您有什么吩咐？」 「明瑞被收购的事情为什么我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助理愣了一下，「萧总消消气，其实不只是你，所有股东都不知道呢，这完全就是大萧总的个人行为，您就当她是刚刚经歷了丧子之痛一下子疯癫了吧。」 萧澈气的想杀人。 「萧总忘记告诉你了，三十一区叛乱，政府军过去了。」 …… 三十一区。 萧家被苏倾的人包围的时候还是懵的。 什么条件敢来跟他们叫嚣。 「苏倾，你这是想通了来给我做狗吗？」 苏倾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做狗你做什么？单细胞生物吗？」 挺猖狂的。 萧澈的手下对视一笑黑洞洞的枪口对上了外面的人。 「平时蹦跶蹦跶我不说你，今天你这自己来送死的我可就不客气了。」 苏倾好整以暇地盘腿坐在大石头上，「外面已经变天了，你们这群土包子，有时间也要多联网，什么时代啊还玩两耳不闻窗外事那一套。」 第137章 大结局上 「萧澈为什么还不来，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萧氏众人愣了一下，还没等开口反驳，苏倾就让人支起喇叭喊话。 「萧氏的人听好了，你们萧老闆在长洲湾的「大唐盛世」被警察一锅端了，又多次谋害自己的亲外甥证据确凿。」 喇叭停了一下继续喊，「参与迷信宣传拐卖儿童，智力低下的残障人士、走私人体器官、走私贩卖武器、数罪併罚，现在全国通缉，他保不了你们，你们被他放弃了，要不然你看看你们院子里的僱佣兵还剩几个，高层跑路的还剩几个……」 萧氏的人恍然大悟，难怪这几天高层接二连三坐直升机离开，还骗他们是开会。 「砰！」 三十一区外墙被炮弹攻击的声音传了过来。 有了第一声后，接下来就是连续不间断的炮弹攻击声，而自己这边的人连反击的炮声都没有。 「还没明白呢？萧氏大势已去，城门守卫军都跑路了。」 萧氏众人傻眼，站在瞭望塔的人用对讲机说了几句话，他们的脸色就彻底变了。 「苏倾，政府军进来我们难逃一死，你们也别想活，要不我们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他们。」 苏倾淡淡地笑了笑，「不了，年纪大了想养老了，你们现在举证萧澈，我不能保证你们每个人都能安然无恙，但至少不是死罪。」 萧氏里面都是一群穷凶极恶之人，听说还可以活下来一时间都有点跃跃欲试。 就在他们举棋不定的时候，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了地动山摇的吶喊声。 有苏倾的拖延，政府军在外面的佯攻，真正的特警在林政和沈意安等人的带领下从水下通道钻进了萧氏内部。 内部溃败，城墙的人慌了，纷纷丢下武器投降。 自此罪恶的三十一区彻底覆灭，由政府军接手，苏氏因为戴罪立功，核定身份后将从轻处罚。 苏倾和政府军里应外合干掉了萧澈在三十一区的势力…… …… 人群中苏倾抽着烟，手上还挂着手铐，看着身上带血渍的沈意安，「不过来抱一抱我吗？以后……」 苏倾说不出话来，他长的很美，特别是齐肩的长髮让他难辨雌雄。 他戴罪立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作为三十一区的另一名头头，他可能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沈意安没有犹豫，几步过来抱住了他。 苏倾反倒迟疑了一下，随后用锁链死死环住了他的脖颈，「要说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那一定是你和我哥。」 「我爸是个癫子，他不爱我妈所以也不爱我和哥哥，拼了命的要把家产给他和小三生的儿子，他们商量着弄死我哥就像弄死我妈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看他们一家那么幸福，我只好送他们一家去平行世界团聚了。」 沈意安不擅长安慰人，拍了拍苏倾的肩膀，「你真善良。」 苏倾得意地笑了起来，「嗯，你喜欢吗？」 第170页 「喜欢，别人眼里的你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眼里的你。」 苏倾深吸口气而后把锁链从他脖子上松开，嘴唇在他脸上轻轻碰了一下，「真想把你一起带走，但我知道有个人一直在等你，他是你的心上人吧，真羡慕他。」 「沈意安，这辈子……老子放过你了。」 说完不待沈意安反应，翻过栏杆跳下了翻腾的河流里，负责管理的政府军回过神赶紧让人下去查看。 水流太急，只几秒人就消失在了水面上。 沈意安脸上还残留着一触即分的温度，原本干涸的眼中，有湿润的东西从眼眶流了下来。 雨下的更急了，政府军搜救了几遍后无功而返，沈意安还呆呆地跪在石桥上。 旁边一起跪着的还有苏倾的副手，「苏老闆把所有罪扛下了，他罪不至死但他不喜欢束缚，更不想这辈子活着……再也看不到你。」 「这次和政府军合作的事情，也是他深思熟虑过后决定的，因为他知道你想出去，他不怪你，他只说自己出现的太晚了，如果早一点，他一定对你强取豪夺。」 沈意安知道。 他都知道。 苏倾那会锁住他的脖子是真想带他一起下去的，可是临到终了却又放开了。 沈意安等人被蒙上头套戴上手脚镣铐上了车，等待查明情况后再定性。 沈意安只待了半天，就有律师过来保释。 有萧家的也有苏家的。 苏倾临死前还没忘记让他哥捞沈意安，苏彦坐在接待室，看到沈意安的那一刻哭的不能自制。 「是我害了他。」 沈意安看着一模一样的脸有些怔愣，到很快反应过来了他们不是一个人，苏倾长的阴柔，他哥则更为严肃刻板一点。 看到跟苏倾一模一样的人哭的稀里哗啦，沈意安做不到视而不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能护住最爱的哥哥，他无怨无悔。」 苏彦哭的更凶了。 沈意安前脚刚被保释出去，车还没停，后脚就被温家的车拦住了。 沈意安疑惑下车，就看到了温慕，温慕身后还牵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手里捧着花。 「温医生？」 「欢迎回来，沈意安。」 温慕说完回过头，耐心地劝了身后的人几句，一只脑袋从温慕身后钻出来，往这边看了一眼，只一眼沈意安就愣住了。 傻乎乎的程一然，在温慕的鼓励下一点一点地走向沈意安，看着有点熟悉又不太熟悉的沈意安，程一然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温慕。 不等他向温慕求助，他就被人紧紧抱进了怀里。 「哥哥。」 程一然听到对方喊他，愣愣地看着他，男人哭的很丑，眼泪鼻涕煳了一脸，还往他身上蹭。 他应该拒绝的，可手指却不受自己控制的摸上了对方的脸。 给他擦拭掉眼泪。 「不哭不哭，乖。」 沈意安哭的更凶了，程一然紧张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不停的给他擦眼泪。 温慕看着两人，缓缓后退，坐进了车里，车里是他口是心非的大哥。 「捨不得为什么要送回来，藏起来不好吗？」 温慕目光还黏在程一然身上，程一然看到他不在了，挣开沈意安朝他追了过来。 温慕脸上闪过挣扎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我努力过，他很喜欢我，只是没有爱上我。」 温慕降下车窗，朝程一然挥挥手。 无声地说了声，「再见！」 程一然还想再追，沈意安抓住了他，死死地从后面抱住他，「哥哥还想把我一个人丢下吗？」 程一然回过头，沈意安眼眶红肿，眼神湿熘熘的像只可怜的猫咪，哀求着求收留。 眼前光影变幻。 沈意安和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糅合在一起，串成了完整的故事。 「易安？」 第138章 大结局中 程小小在萧家过的并不好，萧兰看他不顺眼，一天让人盘问他五六次。 问他什么时候滚回宸国去，如果程小小不愿意回去，就让人变本加厉地整他。 管家来到萧兰面前，萧兰正在看她新做好的指甲，见他进来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 「他怎么说？肯回去了吗？」 管家摇摇头，把程小小的原话重复了一遍。 「他说他有义务代替裴季给你养老送终。」 萧兰手抖了下，差点把刚做好的粉色美甲给弄掉了，「谁要他送了？事儿精，麻烦他盼我点好。」 管家嘆口气，压低了声音，「他一直这样不肯走怎么办？」 萧兰看着窗外的程小小，烈日下他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正在拿水龙头给岸边晒太阳的鳄鱼洗澡，鳄鱼最近都被程小小虐待瘦了…… 还真是小看他了，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要不就成全了他吧，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他都只是一个受害者啊！」 萧兰掀起眼皮子看了管家一眼，「怎么，连你也给他说话？」 管家不说话了，萧兰接了个电话起身，「时间不多了，在他回来之前你得把他搞定了。」 管家无语， 院子里，程小小顶着大太阳，拿着拖把这个捅一下，那个捅一下。 鳄鱼们看到他，两眼发绿光。 第171页 程小小怒气沖沖，「看什么看，我都不够给你们塞牙缝的。」 修花草的佣人过来了，隔着围栏看向程小小，「喂，那边花修完了很多树枝，去把他捡了。」 程小小提起一只小鳄鱼笑眯眯地走过去，吓得那人拔腿就跑，跑到一半还冲他喊，「管家让你去的，我只是好心来通知你。」 听说是管家要求的，程小小无奈地嘆口气，把鳄鱼宝宝抱到它妈妈面前，鳄鱼爸爸在旁边龇牙咧嘴恨不能一口吞下他。 程小小踹了它一脚，关掉水龙头，去了后院的小房间换工作服。 身上这套笨重的防护服，又重又闷热，脱下防护服后里面的衬衣整个都浸了水。 因为萧兰的默许，他在别墅的日子过得很差，住在最闷热最阴暗的小房间，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小风扇。 「喂，你换好了没有，磨磨蹭蹭的，晚点有客人要来别墅。」 程小小暼了花匠一眼，那本来就是他自己的活，「我就这速度，你要是嫌慢你可以自己去。」 花匠听了气的牙痒痒的，「你信不信我跟大小姐说你偷懒，把你赶出去。」 程小小听到这里沉默了，穿上普通工作服，戴上手套出去了。 花匠悠哉悠哉地进了房间，打开空调吹了起来。 前院都是花草，花匠修完后那些花朵和树枝全部掉在地上，凌乱地铺了一地。 程小小拖来大的垃圾车，开始收拾垃圾，萧兰见他不反抗没意思。 「阿远就找了这么个怂货？」 管家看着程小小，单薄的身子拖着比他本人还大两倍的断枝。 「他不反抗是不想离开这里，他要留下来履行义务。」 萧兰毫不在意，「看到他就烦，老娘有的是钱，不缺他在这里献殷勤。」 管家不说话了，又看了好一会儿，管家小心翼翼，「今天还去医院吗？」 萧兰掀起眼皮子看了程小小一眼，「不去了，把他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而后闭上眼睛躺在阳台的躺椅上，但眼睛却一直看着楼下。 …… 下午，程小小跟众人坐在后厨房吃饭，一群人碗里都有鸡鸭鱼，只有他碗里全是青菜。 佣人都是欧国人，见程小小身形纤弱又寡言少语，就想欺负他。 把他排挤到没有空调的角落都是常有的事情，不过今天他们又有了新的方法对付他了。 程小小躲在角落吃的好好的，他们把吃剩的骨头全倒在了他碗里。 「你这一天天的吃的也太差了，天天清粥小菜的，这骨头赏你了，不用谢。」 所有人都好笑地看着程小小，程小小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男人，站起来捧起饭碗直接倒扣在了他头上。 那人没想到程小小会突然发难，顶着一头汤汤水水呆住了。 反应过来后一脚踹开了面前的桌子，抓起饭碗就朝程小小脸上砸过去，「贱货，敢戏弄老子，老子踏马弄死你。」 不等他把程小小弄死，身后有人凳子直接砸他脑袋上了。 众人看过去，那比程小小还狠的人也是个宸国人，正是刚刚恢復正常没多久的程一然。 程一然身后是拉都拉不住的沈意安，程小小愣在原地，食堂一片兵荒马乱，他们三个互相看着对方，眼中只有彼此…… 「哥。」 程一然笑眯眯地张开手臂，声音却异常哽咽，「小小。」 话落，程小小飞扑进了…… 沈意安怀里，程一然抱了个空，委屈地红了眼睛，目光下滑落在程小小环住沈意安的腰身上，脸更差了。 「程小小，你抱我老婆做什么？」 沈意安哭笑不得地朝程一然伸出手，程一然顿时委屈地就像只大金毛一样扑过来，把两人一起抱进怀里。 「都是哥哥不好，让你们受委屈了。」 那被打懵了的人悄悄爬起身，抓起旁边的凳子就要反击回去。 手却被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管家抓住了，眼神凌厉地瞪着他。 「让你们装装样子欺负他，你还认真了，你知道他是谁吗？是别墅的少夫人，蠢货！」 那人脸色苍白，他只知道管家要求他们故意作弄程小小，可真不知道程小小还有这种身份，手上的凳子扬了扬赶紧放回了地上。 「下去找医生看看，治疗费用找我报销。」 那人松了口气，捂住脑袋赶紧下去了。 管家等他们三人抱够了，这才上前，「两位程先生，沈先生，我们大小姐有请。」 大厅，萧兰把程小小的小包袱丢在他面前。 「你家人我都给你凑齐了，赶紧拿上行李给我滚吧。」 沈意安和程一然谢过萧兰，只有程小小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是裴季的老婆，我有结婚证的，给你养老是我的义务。」 萧兰正在喝茶水闻言呛住了，抬起头，「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把你丢去餵鳄鱼。」 「你开心就好。」 萧兰气急败坏，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了一圈，「你是不是以为我儿子死了，你就打算以我儿子老婆的名义来继承我的家产？」 程小小抿着唇，「我可以签协议，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有一个要求，死的时候可以让我埋在裴季旁边。」 萧兰更生气了，指着他的手都在抖，「你什么意思？意思是你死了还要去挖我儿子的坟？你哪来的脸啊，他被你害死了一次又一次，你哪儿来的脸？」 第172页 萧兰说的话也没夸张，如果不是程小小，萧远最开始就不会和他舅舅闹翻，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一二三次车祸。 总之遇到程小小，是裴季倒霉。 萧兰见他软硬不吃也来了脾气，「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我不想看到你。」说完看向旁边的管家，「把他给我绑上飞机，有生之年我都不要再见到他。」 第139章 大结局下 萧兰的钞能力不是盖的，直接预约了私人飞机，把三人强行送回了宸国。 他们这段感情终究以程小小被强行扭上了飞机后，尘埃落定。 …… 夏日炎炎，阳光正好。 三个月后的欧国机场，四处都是萧氏集团雇过来的保镖，人手一张图像，只要看到图像上的人直接遣返。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戴着口罩鬼鬼祟祟地下了飞机，躲过站口的保镖。 两人一路行色匆匆，打车来到了萧氏陵园的管理处。 管理处看着他们一老一少。 「眼生啊，进去看谁。」 年纪大的男人笑眯眯地看着管理处的保镖，「看我儿子。」 萧氏的人非富即贵，可眼前的人穿着却有些寒酸，像是从垃圾站爬出来的一样，怎么可能是萧家人。 还是旁边的年轻人接话，「看萧远，他是我们公司的总裁，我是他的助理，这位是他公司的保洁，他英年早逝我们代表公司过来看看他。」 年轻人边说着从兜里掏出个大红包送上去，「还请大叔帮个忙。」 管理处的保镖摸了摸红包的厚实度，满意地放进了自己口袋，再次抬头上下打量了下两人，「登记一下姓名电话就进去吧！」 老人脸皮厚，填了萧珏。 年轻人看他这么不要脸，直接填了萧颜。 两人在保镖的带领下找到了萧远的墓前，老人以要上洗手间为名，让管理处的保镖带自己去上洗手间。 等他们走后，年轻人偷偷躲了起来，一直等到晚上没有人了，年轻人才从后面的背包里拿出锄头。 月黑风高夜，杀人挖坟时。 「孤寡孤寡！」 「晦气！」年轻人掷了块石头把老树上的乌鸦赶走，可不一会儿它又飞到旁边的树枝上。 「孤寡孤寡！」 年轻人被它吓一跳，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四周，挖开了面前的坟。 「孤寡孤寡！」 年轻人把坟墓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来看了一遍，来来回回找了几遍，别说骨灰了连个骨灰罈都没有…… ？？？ 萧兰的别墅。 管家刚进到房间打算休息，就被一老一少套了麻袋。 「你们把裴季的骨灰埋哪儿了？」 管家虽然害怕但听到他们打听萧远，立刻捂着嘴一声不吭。 年轻人掐了他大腿几把，他才终于开口，「你这人做事也他不厚道了吧，你不能老是逮着一个地方掐啊都紫了，再说阿远又没死，我上哪儿给你们弄他的骨灰啊。」 「没死？」年轻人怔住，揭开麻袋迫不及待地问，「那他现在在哪儿？」 管家头上没了麻袋，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当看清年轻人的脸后，职业病当场就犯了。 「你这是从哪个垃圾堆爬出来的？大小姐看到了非得把你赶出去不可……」 「不对。」管家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指着程小小满脸惊愕，「程小小？……你怎么在这儿？」 年轻人正是程小小，旁边年纪大的是裴老爷子。 程小小也不装了，解开口罩，抓过旁边的刀子往他腿上比了比，「你别管我，现在是我问你，你刚才说裴季没死，那他现在在哪儿？」 管家往后挪了挪自己的腿，避开他锋利的刀刃，「告诉你们也没用，他在圣斯立啊，不过夫人派人守在那儿，程小小与狗不可去内。」 …… 圣斯立医院。 雷克斯看着面前的程小小。 「你怎么又来了？」 「雷克斯先生，我……」 雷克斯嘆口气，「都是宸国人别叫的那么生分了，叫我陈主管吧，又想来我这做事？」 程小小点头。 「家里又缺钱了？」 程小小咬咬唇，湿熘熘的眼睛眨巴了两下眼泪就掉出来了。 「我老公他出事了……」 雷克斯受不了他哭哭啼啼，大手一挥，「行行行，去后面休息室吧。」 带他的依然是陈姐。 程小小双眼一亮，「陈姐，你是不是在负责楼上vip一个姓萧的病人？」 陈姐点点头，「对啊，就是当时你送错汤的那个萧总。」 「说起来他也真是可怜，之前的伤才刚好又躺了回来，上次去了半条命这次直接变成植物人了，跟死了没啥区别。」 「植物人？」 程小小心里一沉，原来这就是管家说的跟死了也没区别。 陈姐点点头，「造孽哟，他妈每个星期都要来看他两次，每次都是哭着来哭着走，真的好可怜。」 陈姐见程小小一直没有动作，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没事吧？」 程小小抓住她的手，「陈姐，我……我不要钱，我也不跟你抢工作，我就是求求你能不能跟我换一下，我不要钱，我就想去照顾他可以吗？」 陈姐扶起他，「你这孩子在说什么话啊，你之前给我打的五万块我都还没用完，不过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人家给了十万定金包了年的，所以这件事情我是有责任的。」 第173页 程小小咬咬唇，「陈姐，这事是这样的，我刚开始没跟你说实话，他……他是我老公，我们结过婚了的，他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我很愧疚想照顾他，可他妈妈不肯……」 程小小怕他不信，从手机里面翻出自己和裴季的结婚证，「你看，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陈姐接过手机仔细看了两遍后，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可萧总不准的话……我也做不了主啊。」 「陈姐你行行好吧，求求你了。」 「你人美心善。」 「你聪慧善良。」 「你……」 程小小哭哭啼啼跟了她一天，陈姐才勉强同意了他去偷偷看一眼。 程小小压根就没想到过，这辈子还能再见到活着的裴季，紧张的不知所措。 越想越激动，越靠近心里就越忐忑，同手同脚地跟在陈姐后面进了病房。 「人在里面了，你进去看看他吧，萧夫人一个星期会过来看他几次，你注意避开时间。」 陈姐转身离开时还贴心地给他关上了门，程小小呆站在原地，无数情绪从心头涌起，迷茫、恍然大悟、怨恨、绝望，惊喜…… 病房里的男人没有当初的意气风发也没有失去记忆后的温柔。 他就那样静悄悄地躺在床上，面容消瘦了很多，眉骨的位置留了道疤，处理过后依旧留下了浅浅的印记。 程小小颤抖的手指落在了他脸上，手指顺着他的眉骨渐渐往下滑，滑过他高挺的鼻樑和唇瓣，最终停在了他的喉结上，手指细细地摩挲着。 「第一次和你也是在病床上，怪不好意思的。」程小小说着话，笑眯眯地拿脸贴在他胸口上，感受着他近乎微弱的心跳声。 一声接一声，震耳欲聋。 「这次你甩不掉我了。」 程小小的声音又轻又细，还带着微微上扬的情绪，带着些病态和执着…… 第140章 完结 完结很炸裂，谨慎实用。 这是做裴季护工的第二个月，程小小静静地伫立在裴季床前，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腹肌上轻轻划动，那动作看似轻柔无比，却又携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怨气。 力道慢慢加重，重到他的腹肌上全是红色的指痕。 只能看不能用，程小小快疯了。 美其名曰按摩缓解他的肌肉萎缩，实际上就是程小小在单方面的揩油。 一会儿摸摸腹肌一会儿摸摸大腿，这里捏一下那里揉一下。 揉着揉着就想起了沈意安和程一然，想起那天半夜里听到意安哥哥在哥哥房间里的声音。 程小小手指抖了下，指尖在裴季修长的大腿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划痕。 裴季修长结实的大腿绷紧着一看就很有力道，幽怨的目光挪开大腿后又停在了裴季的唇瓣上，鲜嫩娇艷。 程小小品尝过它的香甜，记忆中的滋味让他身体渐渐燥热了起来，他的心情又蠢蠢欲动了。 裴季这副相貌和身材，一天天干躺在床上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程小小起身反锁上门，颤抖的手扣住裴季的肩膀，把他压在床上，表情兇狠执拗，却又脆弱可怜，「小叔，你理理我，亲亲我好吗？我快疯了。」 可是一个植物人，又怎么能够给他回应呢…… 幸好他早就习惯了自给自足。 俯身咬在了裴季嘴唇上，撬开他紧闭的牙齿，手指轻轻挑开刚刚才给他拢好的衣服，至于被子早就被他一脚踹床底下去了。 炙热的身体像点燃的火药桶，一触即炸…… …… 事后，程小小又恢復了人前小白兔的无辜模样，认真地听陈姐跟他强调照顾人的要点。 「每天的按摩你做的很好，我们的目标就是让他再胖十斤，你不知道萧夫人看到萧总这幅样子有多开心，今天还给了我两万块奖励呢，你好好干到时候我分你一半。」 程小小委婉拒绝了，「只要你继续让我照顾他就好了。」 陈姐嘆口气，「好了我知道了，你又要说他是你老公你照顾他是应该的……对了，这是你老家寄过来的快递，你自己慢慢看，我先出去了。」 陈姐把一个大大的快递塞给程小小。 面单是从宸国发过来的。 打开后，是沈意安寄过来的一些资料。 他有照顾程一然几年的经验，听说了裴季的事情后，把自己这些年照顾程一然的一些资料和记录收拾好给程小小寄了过来。 除了详细的日常养护，一堆资料里里还夹了几本没封面的书。 闲着无聊程小小就坐在裴季旁边看，刚开始还很正常，像是中国名着一样的开头，只是后面画风越看越歪。 林家有公子，爹娘早逝寄居表哥家，柔柔弱弱天仙样，性娇寡言众人欺。 男版林黛玉？ 有兴趣了继续看下去。 世态炎凉，墙倒众人推。 画风从这里就变了。 大表哥推了，二表哥推，二表哥推了三表哥推…… 我红着脸看完，翻到开头简介，向阳花开。 ？？？ 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种小小的种子开小小的花。 在大大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种大大的种子开大大的花。 在特大的花园里面挖呀挖，种特大的种子开特大的花…… 第174页 程小小:「……」 那天后程小小多了个奇怪的爱好，一有空就给裴季读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书籍，裴季在床上没什么感觉，反倒是他每次都读的面红耳赤浑身发烫。 《联姻嫁给瘫痪在床的京圈太子后，我一年抱两》 《被算计嫁给植物人老公后，他任我予取予夺》 《离婚前一天老公瘫痪了，现世报。》 不得不说现在写小说真的太卷了，小说源于生活实践，所以他们…… 嗯，他们到底经歷了什么？ 不管了，写的太香了。 意安哥哥真是太了解他了，这些姿势…… 嘿嘿。 程小小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昏暗的灯光下，他没有什么情绪的脸更显清冷寡淡，黑色的衬衫领口敞开着，锁骨间的红痕若隐若现，斯文禁慾。 再看看旁边镜子中的自己，眉眼湿红满脸情慾。 一冷一热，极致诱惑。 程小小的手指缓缓从他的额头上，描摹过他稜角分明的脸颊和微微开启的唇缝，最终停留在他急促起伏的胸膛上，明显地感觉到他心跳的加速，以及身侧不自觉用力到发白的手指关节。 「挺好的，你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了。」 程小小的自言自语没有人回答，程小小也不恼低下头，细细的吻落在裴季脸上。 直到一双手掐住了他的腰。 程小小睁开迷濛的眼睛，对上了底下人探究的目光。 程小小身体瞬间僵硬，整个人仿佛被吓呆了，直到被裴季反客为主压在身下。 程小小没想到他会醒，心跳得厉害，嘴唇抖动起来，不敢抬头看人。 结结巴巴的声音远远没有了刚才的理直气壮，「你……你怎么醒了？」 说完抬头偷看了一眼，就这一眼，眼睛便挪不开了。 裴季的眼眸里闪烁着难以遏制的纠葛，每一次唿吸都沉重而艰难，细长的睫毛因内心的挣扎而轻轻颤抖，眸中蕴含的欲望与疯狂，让程小小感觉自己正站在风暴的边缘，随时可能被吞噬。 强忍住心底的悸动，程小小推开他。 「你快从我身上下去，我去帮你叫医生。」 裴季力气不小，程小小根本推不开。 他眼神隐忍又克制，眼睛已经通红，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开口:「叫医生过来现场观摩学习吗？」 「就像你口中那位瘫痪的京圈太子爷？」 程小小满脸羞窘，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念的很有感情，不过1v3那种以后不许再看了。」 程小小懵了，这下别说面子了，里子都要碎了。 裴季看到了床边的镜子，程小小也看到了，赶紧就要去把它扫掉，有只手比他更快，抓住镜子递到他面前。 镜中的自己毫无准备地出现在面前，湿红的眉眼，凌乱的头髮，以及因刚才的拥吻而红肿的唇…… 「挺会玩，我们现在是在玩第几章的戏？」 程小小抬头，委屈巴巴地看向裴季，求他不要再说了。 可裴季的眼神越来越热，像是要将他整个吞噬，他还没反应过来，裴季滚烫的吻便一路落了下来。 这跟程小小自娱自乐不一样，这是两个人的互动，程小小全身都在颤抖，仿佛被电流击中。 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没了，只有裴季沉稳的心跳声在耳边一下又一下…… 皆大欢喜，完结撒花。 感谢亲爱的粉丝们，我爱你们，下本绝对写，不甜你们给我寄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