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嫁阴娶：原来是清风大人啊》
第1章 人的命天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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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四年夏，县一中门口张贴的大红榜前人山人海。我仰头望天，刺眼的阳光让我眼前短暂的一黑。随后我捡起书包，登上了返乡路。
我叫林小渔，今年十八岁，好不容易和我那抛妻弃子的亲爸借钱读了高中，可惜自己不争气，只能卷着铺盖卷回家。
“人的命天注定！既然没考上，就安心过日子吧...”
母亲坐在炕沿上安慰着我，我心中更加烦闷。为何别人的命都好，我只能回到了这个小土房里，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见我没说话，母亲欲言又止，她小心的避过我的伤处自顾自的说着：“咱家穷，妈知道你不想让我再受苦了，昨日你王婆过来和我说了个事儿，镇上一个大户托她做个媒...”
我冷眼看着母亲，我不过是刚回来，还没吃上家里一口米就要把我赶走吗？然而他们不顾我的意见，第二天媒婆就登上了门。
“妈，你这和卖女儿有什么区别？”我大声质问，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不出去。继父和母亲在外面急的团团转一个劲儿的解释着。
一千块的彩礼！
呵...
没想到我竟然卖了这样好的价钱，要知道这可是我家不吃不喝五六年的收入。
母亲哭诉道，对方可是开厂子的大户人家。虽说家中公公前两年去了，但财产都留给家里两兄弟了，我嫁过去肯定是比在家好的。
我扭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张清水面庞，顶多算的上清秀。这样的姿色姿势能嫁入那样的好人家？人家图我什么？
“小渔啊，你...你不替这个家想想，总该替你弟弟着想呀！你自己什么名声也知道，能嫁入这样的人家，那都是老天开眼了！”
母亲在门外嚎啕大哭，我抱着膝盖堆在墙角小声啜泣。名声？想着多年来伴随着自己的流言蜚语，只能咬破嘴唇将血吞到了肚子里。
三天后的黄昏，我被后山镇上派来的驴车拉走了。
驴头上挂着大红花，车辕上围绕着红布，除了媒人和赶车的，夫家只来了一位堂嫂迎亲。如此寒酸的婚礼，我怀疑母亲说的高额彩礼到底是不是真的？
再者，谁家是大晚上成亲？
“妈，后山又不远，天黑路又不好走，为啥要这个时候出门？”
母亲支支吾吾，她也说不上来。只是对方要求这个时间，顺着对方好了。她一个劲儿的把我往门外赶，生怕对方不要我了。
车夫喊了一声“驾”，母亲站在门口冲着我们的车辕泼了一盆水。她隐忍的呜咽声在这个黄昏格外清晰，我抬头望着天边的彩霞咬紧嘴唇。
我知道母亲是爱我的，不然在我被扔到河里的时候就不会拼死将我抱了回来。
我是从村里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自己的身世的，据说我是出生在死人堆里的。那时候遍地都是饿死的人，母亲难产被接生婆断定没了气儿，一尸两命被卷入铺盖卷抬走了。抬尸的也饿的没力气，到那连掩埋的步骤都省了，直接丢在了死人堆里。
等有人路过的时候听到了我的哭声，刚出生的我，浑身是血趴在母亲的肚子上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路人一摸，母亲竟然还有一口气，赶紧叫来我父亲将我们娘俩抬回了家。本来这是大喜的事儿，可接生婆说我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乃是大不祥之人，让我父亲赶紧给我扔到河里淹死。
我父亲还真的那么干了，可我竟然在河里怎么都沉不下去。母亲拖着虚弱的身子抱着父亲的大腿哭，说这肯定是天意。父亲咬咬牙，又用渔网把我捞了上来。
所以，我的名字才叫林小渔。老人们都说，我身上的血在水渠里都没冲干净，除了一张脸白净哪里都是脏的，直到我九个月之后血迹才渐渐褪去。我估计这就是他们瞎传的，估计当时我也就是胎记比别人明显罢了。
驴车上，王婆和我未来的堂嫂讨论着接下来的婚礼事宜。王婆一个劲儿的说着夫家多么的有钱，家中兄弟两个，公公生前是我们镇上纺织厂的厂长，那厂子才叫大，底下的员工都有好几百人。现在人走了，厂子的效益也下来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不是我们这种山沟子家庭能比得上的。
尤其是我的丈夫，楚清风，那是个大才子。若不是因为他父亲病故，现在肯定是要去首都搞科研的。话里话外，就是我能嫁入楚家，那可是天大的福气，都是她那一张巧嘴的功劳。
我身旁的堂嫂似是不屑的哼了一声，她拉着我的手，我手心都是汗。
“我看呐，清风那病秧子...能娶到这样的姑娘，才算是烧高香了！王婆啊，您就留着您的唾沫星子一会儿在喜堂上再说吧...”
堂嫂的音调虽然刻薄，但听在耳里暖在心中。我回握住堂嫂的手，心里却更是惴惴不安。病秧子？因为他有病，才会娶我这样人家的女孩儿吗？
山中的夜，黑的渗人。那两盏白灯笼发出的光，早就无声无息的被吞没在大山中。我皱着眉头问堂嫂，为何要用白灯笼？不犯忌讳吗？
王婆急急的说道，这夜里白灯笼更亮。毕竟，山间的羊肠小路实在太窄了。
我闭上嘴，倒不是信了，而是我看到驴车前远远的走来一排吹吹打打的队伍！尖锐的唢呐声响彻天际，林间的乌鸦扑簌簌的展开翅膀。眼看他们越走越近，这只队伍穿的花花绿绿，明明是葬礼上才能看到的纸人！
“停下！”
我急急的拽着车夫的缰绳，堂嫂问我怎么了，我睁大眼睛再看过去，队伍不见了，然而那渗人的唢呐声依旧在山间回响。
王婆尴尬的笑了两声，她急急的冲前面摆了摆手，回首笑我，定是我眼花了。
唢呐声消失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看着大家一脸不解的样子，我顿时明白了，这又是只有我能看见的景象罢了。
“走吧！”
自从九岁那年之后，我总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我觉得，那东西应该是鬼，可没人会相信。
耳朵里又传来断断续续的喜乐之声，尤其是那唢呐吹得甚是欢快。我捂上耳朵，恐惧从每个汗毛孔中顺着汗潮湿了衣衫，一定是幻觉！
不然，我的迎亲路，需要鬼奏乐吗？
等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蒙着红盖头扶着堂嫂的手跳下车，没听到鞭炮声、也没有热闹声，只能感受到脚下的油柏路和门前隐约现身的两头石狮子。
“新娘子到了，赶紧去让建国出来！”
耳畔传来咚咚的声音，地面都一并跟着颤。颤抖在我面前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从红盖头的缝隙中看去，是双巨大的和船似的牛皮凉鞋。阵阵脚臭钻入了我的鼻腔，我忍不住屏住呼吸。
“嫂子，这娘们体格不错啊！有料...有料！”
他半黄半荤的话传到我的耳朵里，羞的我耳根子通红。
难不成我丈夫就是这样的人？
堂嫂在一旁拍了他一下，低声呵斥着：“建国，这是你嫂子，别满嘴胡咧咧！”
楚建国二话不说，拽着我的手就往院子里走。我被他拽的一个趔趄，堂嫂在后面骂骂咧咧的只能拽袖子，怎么能拉手呢？
手上传来的油腻感让我极为不适，进了门我狠狠的甩开楚建国的手。红盖头下，我和他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他不知我的愤怒，我只听见他嘿嘿的奸笑声。
“她嫂子，你带新娘拾掇拾掇，等吉时一到我们就拜堂成亲。”
这家的门槛很高，而且还有楼梯，也不知道是几层的小洋楼。我被堂嫂牵引着转了好几个弯又上了两层楼这才停下来，她一把掀开红盖头，看着她略微英气的容貌，应该比我大不了几岁。
“你这孩子啊，可惜了...”
我自嘲的笑笑，大家都认为我嫁的很好，怎么会可惜呢？
一路上被吓得半死的我又困又累，腰酸背痛，看到床上还有着铺盖，索性趴下休息会儿，却不小心睡着了。
梦中身旁似乎有什么东西飘了过去，也不知从哪里射来的目光让我甚是不安，可我却怎么都无法清醒。直到一阵寒风袭来，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听到一句很是儒雅的声音：原来是她呀！
第2章 堂是我拜的，洞房自然也是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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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我猛然睁开眼睛，抬头一看窗户不知道何时被刮开了。我起身去关窗，赫然发现窗户上竟然贴着一张白色的“喜”字。
大半夜的看到白纸剪的喜字，再加上路上诡异的纸人迎亲、白灯笼，由不得我不害怕。
这时王婆和一个矮胖的老太婆走了进来，那老太婆满身珠翠，看到我眉头就立了起来，她大声喝道：“谁让你揭了喜帕！”
老太婆话音没落，抄起扫床的笤帚劈头盖脸的冲我打了过来。我赶忙一闪身将那红盖头胡乱盖了上去，胳膊上还是挨了两下。
“我说二嫂子，你这是干啥？成不成可都靠今天了，你要是把这孩子给打跑了，一切都前功尽弃了！还有小渔，这红盖头怎么能随便拿下来呢？这对你今后的婚事不吉利的，赶紧给你婆婆道歉。”
王婆拉着架，我攥紧手中的拳头。
“呦呵，你还瞪我！”她冷哼一声，将笤帚砸在我脑袋上。我一把夺过笤帚，恶狠狠的和她对视。现在不还手，是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若是再敢欺负我，我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手了。
王婆一看情势不妙，赶紧将红盖头给我披上拉到一楼客厅。当我迈出门槛时，一阵邪风吹了过来，正好掀起我红盖头的一角。那高举的白蜡烛，以及墙上贴着的黄纸白花，哪是喜堂？
分明是灵堂！
我挣脱往婶的手一把将喜帕拽了下来，耳旁传来一声弱不可闻的讥笑。
不大的屋子里面竟然摆满了红红绿绿的纸人纸马花圈，正对面的案几后面还摆放着两口棺材，棺材未盖盖子，但前面却摆着两个黑白相框。
其中一个相框就是我学生证上的照片，笑靥如花。
“啊！”
我惊恐万分的往外跑去，一扭身撞上了厚实的肉墙。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再加上惊吓过度，头晕眼花的我瘫在地上竟然起不来了。
婆婆小碎步跑过来拽着我的耳朵往屋子里拖。
“你跑什么跑？谁要吃了你不成？”
“我不要和死人结婚，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是要被抓进去坐牢的，放开我！”
婆婆听完对我的脸啐了一口唾沫：“死人？你看到死人又不是第一次了，怕什么？”
此话一出我哑口无言，十几年前的噩梦再次萦绕心头。呼啸的山风，漆黑的山洞，狰狞的纸人，还有那半腐的尸体与森森白骨...
若不是因为那件事儿，我怎么会看到乱七八糟的东西！
“放开我！这不是封建年代了，你们别把我当不懂事的孩子！”
我怒吼着，楚建国赶紧过来拦腰抱住我像抱起一袋子粮食似的将我抱了进去。
“别说那丧气的话，我哥还没死呢！他身体不好，我来替他拜堂！”
我像货物一样被扔在地上，青砖的地面硌的我骨头缝都要裂开了。
“小渔啊，我们一直不让你揭红盖头就是怕你害怕！这不是为了冲喜才这么做的嘛！只要这活人按照死人的流程成亲，骗过阎王爷，清风的病就好了。你们啊，就能好好过日子了！”
“放屁，我才不信你们这种鬼话！这婚我不结了，我要回家！”
我推开王婆的手，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回家？你爸妈拿了我家三千块钱的彩礼给你弟弟娶个媳妇儿。如今你弟媳都定下来了，你哪来钱还我们？”
婆婆叉着腰不屑的冲我说道，我一下子蒙住了。
三千块？不是一千吗？
“赶紧给我拜堂，不然就算赔我们双倍彩礼也不够，我要你那傻弟弟的命换我儿的命！”
站在一旁的王婆小声劝着我，清风在炕上躺着还有着一口气儿呢。只要我今天晚上把仪式走完，保证楚清风必然病除。
我骑虎难下，面对一屋子凶神恶煞的人，心下主意已定，等成亲拜堂之后我便找机会逃走。
我咬着唇将那喜帕盖了回去，听着王婆的一拜天地，我和楚建国完成了那诡异的仪式。婆婆亲自给我们端来了合卺酒，我哆嗦着一饮而尽。
整个过程，耳旁的讥笑声一直未断。
拜过堂后，该是入洞房的时候了。楚建国拉着我出了客厅，向东边的房间走去。我心如死灰的踏入另一间屋子，白幡纸柳在空中摇曳，地面上是厚厚的纸钱。偌大的弹簧床上系着锅盖大的白花，两侧的长明灯烧得正旺。
我吞了一口冷气险些跌倒，躺在床上的那位新郎此时穿着大红的古代礼服，脚上蹬的却是一双寿靴。
人，到底是死是活?
楚建国看到我的反应似乎很开心，他猛然将我拽进了屋子，随后在里面将门给反锁上了。
“这可是你哥的洞房花烛夜，建国弟弟在这儿不合适吧！”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怒视楚建国，谁料楚建国脸皮厚的堪比城墙，竟然又往前迈了一步一步直接将我欺在床边。
“堂是我替我哥拜的，这洞房...自然也得是我来啊！哈哈哈....”
还没等他笑完，我一巴掌冲着他的肥脸就甩了过去。
“不知廉耻！你哥还喘气呢！”
退到床边的时候，我看到了楚清风略有起伏的胸脯。
心砰砰的快要跳出嗓子眼了，手掌被反弹的发麻发烫，脸上也是火烧云一般。楚建国揉着自己的右脸，似乎被我打懵了。再看向我时，凶神恶煞。
“看起来瘦瘦的，没想到劲儿挺大啊！有这劲头，在炕头上使啊，让小叔子我教你如何做女人！”
他上前一个大力扣住我的肩膀，此时我才明白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
我大声吵嚷着，希望床上“丈夫”能起来救救我，可他如死人一般纹丝不动！恶心的腥臭在我脸上颈边流连，油腻的手掌已经让我分不清他到底滑向了哪里。我被楚建国紧紧压在身下，只剩下一张嘴，对着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咸腥味儿传入口，呛得我鼻涕眼泪齐流。
楚建国的大拳头对着我的头甩过来，我死死咬住不松口。就算今日我死了，我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就在我被打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是婆婆和王婶子。
婆婆一看到我俩衣衫不整的样子后，抄起烧火棍就往我身上打来。一棒子扫到脸上，我这才有些意识张开嘴。
嘴里吐出一块带血的肉皮，而后就听楚建国妈呀妈呀的叫着疼。
婆婆拿着烧火棍指着我骂：“你个骚货，刚嫁到我家就想着勾引小叔子，浪荡蹄子和你爹一样！”
她了解的还真不少，不过她说的也没错，我爹的确是个浪荡蹄子，才做出抛妻弃子的事儿！可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我不甘示弱的抹了抹唇边的血，回手指着她一张老脸厉声喝道：“你再说一遍试试！我让你们楚家断子绝孙。”
或许婆婆是被我当时不要命的样子给镇住了，或是知道楚建国的德行，小声骂两句就拎着楚建国的耳朵出去了。临走时，她叮嘱我若是今晚敢逃出这个屋，就让我一家子偿命！
待他们都走出去之后，我这才懈了一口气。身上的伤早就不算什么了，只是这眼角应该是被打破了，右眼看东西的时候总是有着一层血雾。
我缩成一团靠着墙角坐了下去，身子越来越冷，我紧紧抱住肩膀，血雾之中我看向床上坐起来一个身影。那影子渐渐站了起来往墙角走去，消失不见了。
第3章 这也太过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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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皮和打架似的，挣扎数下终是闭上了。
耳边传来推门的声音，我听到了楚建国说：“喝了也有一会儿了，该有效果了。”
合卺酒有问题？
再然后，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直到胸口发闷恶心想吐的时候，我这才缓缓睁开眼。周围一片漆黑，耳边传来“噗噗”的声音。
我试着动弹身体，却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狭窄的空间。
是棺材！
他们在上面填土！
我头皮轰的一下被炸开了，这哪是要卖身？
这分明是在卖命！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抬起身摇晃着棺材，脚上使足了吃奶的劲儿去踢打棺材盖，可那棺材和铁汁铸的似的，纹丝不动。
恐惧感无限放大，我身旁只有一具已经冷了发硬的尸首，不用多说，自然是楚清风。
没想到，嫁过来第一晚就成了寡妇不说，还得给这人陪葬。天知道，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要随他一同去底下？
“你这样摸我的脸，还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本来没顾忌这具尸体，手也是胡乱的撑着，着急的时候还哪顾得上这是脸，还是屁股？
谁料到，他竟然活了！
声音在我耳旁炸裂，我身子顿时软了。胳膊肘杵到了他的鼻子上，只听身旁的尸体倒吸一口冷气。然后，我便动弹不了了！
“消停一会儿，等人走了我们再出去！”
声音冷的不带一丝情感，是回光返照，还是真的行完这个仪式他的病就好了？可细想不对劲儿，这棺材盖的这么严实，人走了更出不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脑袋发出嗡嗡的轰鸣之声，意识越发模糊。嗓子里似乎有好多虫子想要往外爬，让我又痒又渴。
咬破楚建国喉咙的滋味在我脑海不断回味，最终理智被压制下去，我竟然咬住了身下这具“尸体”的脖子！
身下的男人冷哼一声，就在我啃噬到那新鲜的味道时，脖领子被人一提拽了上来。随后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弓起腿顶住棺材盖。
棺材忽然发出猛然的抖动！
我的身子能动了，牙齿也跟着不停的打颤。从棺材顶上传来的阴寒像是大冬天把我丢入冰水中。一张薄唇贴了上来，冰冷的亦没有任何温度。
我睁大眼睛，这是我的初吻！
想要推开他，可我已经没了任何力气。不过，他好像不是在亲我，而是在给我度气。脑子越发清楚，意识也明朗起来，棺材这才逐渐停止了颤动。
“外面的人还没走，恐怕我们还得再呆一会儿！”
身上的人冷冰冰的，说出来的话也是没有任何温度。什么叫再等一会儿？这棺材里的空气可是越来越稀薄的。
反正每次当我要憋死的时候，上面的人总能再“轻薄”我一下，给我度上几口气。我的双手被他死死按住，想要感受他的心跳也无可奈何。
他不需要呼吸吗？难道...他是个死人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棺材盖凌空飞起，碎土块噼里啪啦的落在我脸上。我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微微发亮的天空，第一次发觉生命这般美好。
清风从我身旁起身优雅的走了上去。他站在上面，头顶桂华，向我伸出细长骨感的手。
那一刻，我竟然有一种错觉，他的手上散发着圣辉。
“上来吧！”
圣经中写的救世主，应该就是这样吧！
我闷闷的咳嗽几声，动了动手腕让自己麻木的四肢得以缓冲，随后拽着他的手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
手好凉！
月光下的他，长的也真是好看。
好看的男生我不是没见过，像我们高中的体育队队长，那简直和海报中的明星一样。可面前的楚清风，轮廓分明的侧脸，低垂的眼眸只能用一句词来形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可他，到底是人是鬼？
清晨的山，格外好看。半山腰处飘着几缕浮云，仿佛是玉做的腰带。可惜我没心情欣赏这些美景，因为刚到村口就差点被人丢了粪汁。
“妈呀，见鬼了！”
当那捅大粪丢过来的时候，我猛然一躲，好在有惊无险。
再看清风，他的鞋上已然被溅上了点点黄污。那隐忍又不能发作的神色和他那高贵出挑的气质交织在脸上，实在是好笑。
再看向村里，那个误以为清风是鬼的村民火速冲进了院子，没了动静。
“走吧！”
清风开口，我轻咳两声掩饰住嘴边的笑意跟在他后面。往前没走几十米，清风忽然在前面拉起我的手往旁边躲了下，一个带血的布条子竟然冲他飞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新鲜的月事带。
这...这也太过分了吧！
再抬头，街上竟然站了五六个抗锹持镐之人，他们身旁还有一桶桶刚从茅厕里捞出来的粪汁。
这是何意？
“楚家老大，你人已死，就不要贪恋这人间，早点投胎，早点做人！”
为首的村民手里操着一把杀猪刀，气若洪钟的冲我们这边喊道。
“我倒是想投胎...呵...”
似乎再次活过来，让他受了不少委屈似的。
清风随后他将我拉在身后，冲对面喊道：“二叔，我青天白日站在这里，您老怎么连人和鬼都分不清了！”
他语气有些发怒，对面几个人窃窃私语。为首的二叔半信半疑的操着刀走了过来，盯着清风看了几秒，最终喊道是个有影子的！
鬼是没有影子的，鬼是不敢在太阳下站着的。
二叔笑的比哭还难看，一把扳住清风的肩膀说道：“你妈天还没亮就放了喇叭，说你晚上去了连夜埋了。”
一个还没娶亲的男人死了，和死孩子也差不多，这样的男人是不能进祖坟的。婆婆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只是...她这戏码做的也太足了？
“可能是她做梦吧...毕竟，她盼我死很久了。”
二叔的热络劲儿瞬间化为虚无，他尴尬的把手从清风的肩膀上拿了下来，连声说道不会不会。
清风大踏步的往家走，我在后面紧紧的跟着他。到了那个熟悉的大院儿门前，院门上挂着小小的白花。
没有葬礼，更没有个像样的告知，这朵白花向村里人宣示着清风死了。
清风神情复杂的站在门口，跟着一同前来的二叔拍着大门喊道：“嫂子，清风回来了，清风没死啊！快来开门！”
婆婆半披着衣服头发散乱的从屋子里跑出来，边走边提鞋的楚建国随后跟了出来。看到我和清风完好无缺的站在外面时，二人像是活见了鬼一样，腿抖的和筛糠似的。
“不可能！你是什么妖怪？我亲眼看到我哥没气了的！”
楚建国怪叫着四处寻着武器，最后抄起扁担冲我们怒气冲冲的跑来。
“建国，你又不是大夫，许是看错了！清风不是好好站在这儿嘛！”
二叔拦住楚建国打着圆场。清风一动不动，他目光炯炯的的看着婆婆，似乎期待着婆婆说话。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左邻右舍的村民们都纷纷靠了过来，死而复生这件奇闻足以让他们嚼上一辈子了。
“不....不可能...”
婆婆和中邪了似的，转身回屋端来一碗东西冲清风泼了过来。
我闪开了，可清风却是实打实的站在那里受住了！
是狗血！
“怎么可能！”
婆婆大惊失色，任何妖物在狗血下也能立现原形，为何清风还能完好无缺的站在这里？
她的这一举动，也让我放下了心。清风的死而复生，生疑的不止她一个！
“母...妈，这回你该相信是我回来了吧！”
狗血顺着清风的眉梢往下淌，狗血将他一尘不染的白衬衫尽数污毁，却丝毫不影响他高洁的气质。
“不可能！我亲手把你埋到土里的！那棺材是钉死的，你要是人，怎么可能爬的出来！”婆婆刁蛮霸道的质问着，没看到周围村民指指点点。
亲儿子死了，棺材却钉的死死的？
怕什么？
怕儿子从棺材里翻出来回来找她吗？
“都给我闭嘴！”婆婆看向四周最后把目光集中在我和清风身上，她狠狠的将楚建国拉回院子插上大门喊道：“你不是我儿子！我儿子昨晚就死了！你再站在我家门口，我找道士来打你个魂飞魄散！”
她大声嚷嚷着转身就往屋子里走。
清风对着院子深深的鞠了一躬，眼神之中俱是痛楚。大家伙窃窃私语，对着我毫不掩饰的打量着。我有些尴尬，想要靠近清风却又不敢。
没人知道我嫁过来了！
那是不是...如果清风同意的话，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心中小小的窃喜，不料清风忽然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对众人说道：“这是昨晚母亲为我冲喜迎娶的妻子，她叫林小渔，还望众位乡亲善待于她。”
这一说，直接为我正名，纵使我想逃，也逃不掉了！
第4章 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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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沮丧之际，楚建国怒气冲冲的从屋子里抱着一摞破旧的行李卷扔出门外。再然后，一些破旧的老物件也噼里啪啦的丢出来，仔细一看应该是清风之前用的旧物。
“呸！死人的东西，晦气！”
他恶狠狠的丢下这一句，不理会村里人的目光扭头就走。没了热闹可看，大家伙儿逐渐散了。
清风胸膛微微起伏，他轻叹一口气，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情绪。不过，他肯定是个活人！
我蹲下身帮他收拾着那些破旧的物件，他一把拽住我的手。
“别收拾了！”
我甩开他的手，他这身子病恹恹许久了，想要指望他赚钱养我还不一定得哪一年呢？这些东西虽然破旧，好歹也是能用的。
他让我不用收拾！
脑中灵光一现：“你是要放我离开吗？我们离婚吧！”
我兴高采烈的起身，谁料换来的却是清风冷如寒冰的眼神。
“你说什么？”
“你不让我收拾这过日子的东西，自然是要放我离开呀！”
我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只要他肯放我离开，我们又无夫妻之实，我一定可以获得重生。
“那你继续收拾吧！”
他冷笑撇下我的胳膊，转身往街上走去。我愣愣的站在原地，懵住了。
“还不走？等着人家请你进去再结一次冥婚？”
楚家就两个儿子，他这是在骂我，还是咒楚建国？
怪胎！
我嘴里没发出声音的骂着，看他一脸血污可怜的样子，看来不用逃婚了。或许...我可以和他商量商量！我将那些水壶饭碗之类的用破棉被一裹，赌气追上他。
“姓楚的，你往哪里走？”
楚清风脚步不停，我只能沉住气跟在他后面。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而我...就是那随身的丫鬟，还是干脏活累活不贴身的那种！
“这位小哥，你看现在你妈不要你了，你也算是一穷二白了。这样，我把之前你们家给我的三千块钱彩礼还给你，咱俩离婚好不好？”
那一刻，我的心里是极其雀跃的。楚清风一听到这话，立刻停下了脚步。他恶狠狠的盯着我，我有些心虚。
“就是...就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的钱，我可以分批还钱，期限绝对不超过三年！”
如果我去省城找同学帮帮忙多打几份工，赎身的钱该是够的！
我心里掰算着，哪料到清风恶狠狠的回道：“你是我楚家明媒正娶的夫人，死都离不了的！”
他的话让我哑口无言，这买卖对他来讲一点都不亏！毕竟，对于现在的他钱比女人重要的多吧？
“嘿，你等等我！你想啊，三千块我这样的货色你能娶十个还可以随意挑！”
楚清风再也没有理会我这些“公平”的建议，直到我们到达了目的地，村后一片荒地的两间低矮的土屋前。
破房子的木头门摇摇欲坠，窗户纸被风吹得到处是漏洞四向纷飞。难道，要我住在这里？
“这是我祖母的老宅，虽被遗弃多年，但总归能遮风避雨，是个容身之所。”
我咧了咧嘴角，心里嘀咕着，如果这也能称作“宅”的话，我家的羊棚都能称做“府邸”了！
清风说完话，大个子有些摇晃。
忽然，他一个趔趄压在我身上。我半扶着他，这算什么？他要是现在死了，他那刻薄可恶的妈不会从我身上讹一笔钱吧？
可以接受做寡妇，但我可不能被人坑啊！
“诶，你没事儿吧！”我使劲拍着楚清风的脸，他脸上的狗血黏糊糊的，一股子刺鼻的腥臭让我也有些眩晕。
“快扶我进屋，外面太晒了！”
难不成是中暑了？
我咬着牙扛着他推开了他指的那扇木门，
“砰！”
随着沉厚的木门重重的倒地，砸下来一阵呛人的灰尘。屋子里的东西都是十几年前的旧物件，可还算齐整。我简单的清扫了下灰尘，将他扶上了炕。
“要不要请大夫？你...会不会死掉？”
楚清风白了我一眼，哑着嗓子回到一时半会儿是死不掉的，他需要休息。随后他又指了指脸上的血污，让我给他清洗干净。
我长出一口气，这时候还惦记着干净那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看在他凌晨带我从棺材里逃出来的份上，我还他这个人情。
把他收拾干净之后，简单的收拾着这间老房子。就在我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屋外走来一人喊道：“小渔在这儿吗？”
在这儿人生地不熟，怎么会有人认识我？
我放下手中的抹布走了出去，原来是昨晚迎亲时接我的堂嫂。她手里端着脸盆，盆里还有毛巾、肥皂盒。
“嫂子...”
“我听人说你们被赶出来了，就想着你们得缺这些东西。”
堂嫂的到来，让我有些感动。之后我才得知她算是楚家不远的一门亲戚，男人在楚家的纺织厂干活的，只是前不久工伤死了。迎亲的事儿，也是王婆子亲自选的，说是她命硬，能镇得住我。
“我以为把你娶来也就是走个过场，谁料到能拉着你一起下葬！造孽啊！幸亏清风这是活过来了，不然你可咋整啊？对了，清风身体还没恢复吗？”
堂嫂端着小板凳和我坐在院子里说话，清风还在里面躺着一直未醒来。
“他这刚恢复过来又经历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受的打击挺大吧！”
堂嫂对着屋子叹了口气，说到清风其实也是个可怜的。
楚家一共两个儿子，当初楚家老爹在的时候是很疼清风的，清风也争气，不论是读书还是做人那都是一等一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清风在高考之后那一年忽然就生了病，去大医院也没看好，整个人都痴痴傻傻的不能动弹，老爹一上火人先走了。
“小渔，我悄悄和你说。其实，你那婆婆对清风平日可不咋样，我早前是在楚家做保姆的，她说她要亲手照顾清风，结果被我撞到我几次她不给清风喂饭。夏天的时候也不让人给清风擦洗身子，整个人都发臭了。”
所以说，婆婆如今对清风这个态度堂嫂一点儿都不奇怪。
入夜起风了，我正拿着从堂嫂家找来的破袋子订着窗户，清风醒了。
我扭头看向他，发现他的眼睛像是饿极了的狼似的，亮的惊人。
“你饿不饿？”
我轻声问他，他也不回话。我吸了吸鼻子，他身上不但没有腐烂发臭的味道，反倒是增添了几分林中青草的香气。
既然他不说话，我也不再管他，忙完手里的事儿，在炕的另外一边和衣躺下。要离开的思绪和野草似的在心中疯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呢？
夜幕悄悄降临，屋子里闷热潮湿。开了窗，野地的蚊虫疯了似的冲进来围着我打转，我哄着那些蚊子又烦又热。
身旁的楚清风不知怎的，身上竟然还传出丝丝凉气，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可我还是理智的，不过是热一点儿而已，坚决不脱衣服！
“夫人可是被扰的厉害？”
他张口夫人闭口夫人，看来脑袋真的是受刺激了。我不想理他，翻了个身将背冲着他。
忽然，破窗外的月光似乎有魔力一般，泛着清冷的颜色，正好照在我身上。屋子的温度降了下来。
“你嫁给了我，日后就不要想着离开的事儿！睡吧...”
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第5章 老同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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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清风不见了，我枕边留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他去找活了。我笑着将头埋进臂弯中，看着字条上遒劲有力的字不禁笑了。
他说要养我，是真的？
等晚上他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他竟然在乡上寻了个统计员的工作。那可是吃公家饭的，怎么那么容易？
“我自然有法子，这是我预支的工资，你明日去买些东西，后天要回门了。”
嫁人三天要回门，他记得倒是清楚。可是母亲将我卖了出来，这心结一时半会儿怕是解不开了。
我赌气的将钱推给清风，嫁出来的姑娘泼出来的水，我没有娘家了。
清风再次将钱推还给我：“那是你的亲人！”
想到母亲花白的头发和继父怯弱的眼睛，我再一次退缩了。回门就回门吧，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我的娘家。
次日，我随着清风一同去了乡上。他去上班，我去逛街。
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好在镇上卖小吃的铺子比较多，我选了个人多的小店坐了下来，热情的老板娘立刻笑眯眯的递上了菜单。我掰算着花着钱，选了一份小馄饨就吃了起来。
虽然这家店铺面不大，客人倒是从未断过。我细细算了下，这一早上至少卖出去五十多碗，假设一碗能赚上三毛，一早上就是十五块钱，顶上清风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现在做小买卖这般赚钱了吗？
我一边吃一边数着进进出出的客人，门口忽然来了一位穿着一身绿军装的男人。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将头埋的低低的生怕他认出我。
“老板，给我拿一份阳春面多放些肉丝！”
听着那带些痞味儿的声音，我的背挺的越发直。汗水顺着脊骨往下淌去，生怕被周边的人发现什么异常。
庆幸的是，我坐在角落中，再加上此时人多对方并没有看到我。等到他吃完离开，我的馄饨早已凉透。桌子上不知不觉的被我用筷子蘸着汤水写了一行字：海空凭鱼跃。
我慌张的和老板娘结账之后再也没有心情买东西，胡乱的凑合点儿就往家赶。没想到，等我到家门口的时候，婆婆和楚建国在那恶狠狠的等着我。
她们怎么会来？
虽说婆婆之前和清风要断绝关系，可他们毕竟是母子，我也不好做的太绝。
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去，心里正愁着要如何称呼他们的时候，婆婆拎着烧火棍一溜小跑就冲我奔了过来。我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躲的也不灵便。再加上不能对老人还手，她这一推正将我推倒在地。
地上的石子硌着我的腰，好痛！
这老妖婆，身材这么敦实，劲道也是十足！
“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踉跄着想要爬起来的时候，楚建国也跟着跑了过来按住了我的肩膀。
“臭婊子，还以为你是什么好货，原来是看我们楚家好欺负！”
我被骂的一头雾水，不停的挣脱着楚建国的束缚。婆婆抄着烧火棍，对着我噼里啪啦的揍了下来，在楚建国的把持之下我根本没办法闪躲，只能硬生生的承着这老妖婆的烧火棍。
“看你是个读书的，没想到这外面还勾搭野男人！现在野男人都找到家里来了！你说，你是不是早就不是黄花闺女了？”
婆婆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手上的力道是一波大过一波。
“你们胡说！”我不停的扭动着想要遮挡一下，谁料越是反抗他们打的越起劲。
楚建国在旁帮着腔，认定我并非完璧之身，这才破坏了他们的阵法，让楚清风可以活过来。我是被气的又哭又笑，若是我真有这么大的本事，早就让黑白无常勾了这对黑心母子的魂魄，还轮得到在这儿受欺负？
“你还嘴犟！陈海跃是谁？那个小子是谁？说！”
陈海跃？
是他！
原来他来到这里，是来找我的！
看到我惊愕随后欣喜的表情，似乎更加印证了婆婆心中所想。
婆婆气的直哆嗦，手上的力度更加大了起来。只听得一声脆响，小孩儿胳膊粗细的烧火棍竟然折了。
“哎呦！”
婆婆松开了烧火棍，抱着胳膊痛哼不已，我这才有机会可以脱身。
楚建国恶狠狠的踢了我一脚，扶起他娘骂咧咧的让我等着。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胳膊腿上传来的酸痛让我有些起不来身，嘴角更是一丝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抹，竟然擦出几道血丝。
嫁过来的第二天，又遭到了毒打！
呵...是老天催着让我走的！
离开这里，离开楚家，离开楚清风！
我默默的下着决心，强忍也忍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把身下的黄土地砸出一个个浅浅的泪坑。
手上的东西被人一拽，泪水模糊间我看到了堂嫂。她惊讶的看着我满身的尘土，将我半搀扶着送进了屋子。
“这老婆子也太不是东西了！我看到今天有个年轻人去了他们家，还以为是去谈买卖的。没想到是你同学呀！”
堂嫂也看到陈海跃了！
“嫂子，你....你听到他们对我同学说什么了吗？”
那一刻，我是多么希望陈海跃不知道我嫁人的消息！亦或者，他知道我嫁的不好！这样...是不是我还有机会去找他。
“离得远我也没在意，就看到你婆婆骂了人家年轻人，楚建国拎着棒子将人赶了出来，说什么再来打断他的腿...哎，小渔，你怎么了？”
没等堂嫂说完，我重重的倒在炕上。
陈海跃从小没受过苦，自尊心那么强的他，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恐怕我是再也不能和他见面了！泪水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能指望的上谁呢？
为什么楚家连唯一的希望都不给我留？
堂嫂见我伤心，还以为是我对这个家失望透顶。她默默的叹了口气，告诉我农村过日子不就是这么回事？熬一熬，总有好的时候，就像她就把自己的婆婆给熬死了。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堂嫂的话，在我这儿没引起任何波澜。她帮我将买回来的东西收拾好，就悄悄离开了。
等清风回来的时候，天早就黑了。屋里没点灯，他也不像往常去洗漱直接躺在了炕上。我本想和他发发脾气，可看他这样子，倒不知道说什么好。
“诶，你怎么了？”
“早些睡吧！明天我只请了一上午的假，下午还得去乡上上班。”他的声音有气无力，似乎随时都能咽气一样。可能是今天日头太毒了吧，如今这没有一丝风的晚上，我也热的心焦。
从我小的时候，母亲就经常挂在嘴边一句话。日子熬一熬，总会熬好的。可我才十八岁，不想过着一眼就能看到八十一岁的生活。
“清风，我们离婚吧！”
第6章 你里面穿了件渔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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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直的盯着黑漆漆的房雹，夜黑的如同浓墨，如同我的人生一般没了任何色彩。
身旁久久没有动静，但我知道清风肯定是听到了。
“清风，你放过我吧！”我咬着嘴唇，克制自己即将随时可以爆发出来的情绪。身上的伤痛像蚂蚁似的，一点点的啃噬着我的身体。
告诉自己不要哭，离开了楚家，我就自由了！
“林小渔，不要闹了，我好累！”
难道只有他累？他知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我猛的起身将枕着的破布包丢在清风身上，这个家连个像样的枕头都没有，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都不知道安慰下，只知道说风凉话，这样的男人凭什么躺在我身边？
布包砸过去没有一点声响，清风似乎是睡着了！
我气恼的上前掐他的胳膊，他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难不成是旧疾又犯了？我赶紧把煤油灯点亮，小小的光圈带来微微暖意。光圈渐渐扩大，楚清风紧闭双眼依旧是那般出尘无双的气质，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这个世界、这个村庄里的人。
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安静？安静的，像个死人！
我颤抖着将手指伸到他鼻子下方，果然没了气息！
“啊！”我压着嗓子低喊一声，脑子一片空白。三天两头搞这套，我又不是大夫，我该怎么办？就在我胡思乱想不知如何做的时候，木门嘎吱一声响了。
一个佝偻瘦削的老太婆急冲冲的闯了进来，那花白的头发在没有风的屋子里竟然自行飘摇起来，王婆子！
她和我对视了一眼，径直上炕按住了清风的脉。
“这样多长时间了？”
王婆焦急的问着我，她一手把着脉，一手翻着清风的眼皮。
“三分钟？两分钟？”我声音和蚊子似的，真的是没了主意，现在是不是要喊人送他去镇上的卫生所？
王婆子拍了一下大腿哎呀一声，随后掀开衣摆将她的红腰带解了下来。我瞪还没反应过来她瘦削的身子竟然藏着个西瓜大的肚子，只见她从腰带里面掏出一包银针，拿起两根接着就对清风的脑袋扎了下去。
我咧了咧嘴，这要是扎死了怎么办？
“王婆子，这...你要是扎死他，可是要偿命的！”
要是真死了，我得和楚家说明白，让他们找王婆子去！
好在，我的担心在楚清风慢悠悠的醒来后散去了！
“属下拜见清风大人！”
见清风睁开眼睛，王婆子像个蛤蟆似的，手脚极其利落的从炕上跳了下去，直直跪在地上冲着炕上的清风磕头。
这是闹哪般？
我不由得向门外看去，这是在给谁演戏？
清风睁开眼盯着房顶，眼珠子一转不转。过了片刻，他这才慢慢起身摇了摇脑袋，对着地上的王婆子说道：“退下吧，以后没有我的召见，不要再来了！”
我张大嘴巴看着眼前俩人，他们不会是被什么邪物附体了吧？这...在搞什么？
王婆子痛心疾首的哭着，鼻涕都流到嘴角了，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都是属下办事不利，才让楚家人如此欺负大人！属下这就去给大人讨个公道！”
我不解的看着他们在这儿表演，清风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
“不怪他们，是我自己弄丢了信物，这几天肯定是有些难过，过些时日身体自然就好了！”
又扯出什么信物，他俩若不是精神出了毛病，一定是被什么邪物撞体了，我得回去问问母亲，有没有跳大神的能给清风看看。
“不对！信物还在！老奴就是顺着信物的气息找到这里的！”王婆子猛然回头，斜吊的三角眼死死盯着我看。
怎么个意思？以为是我偷得？
楚清风也跟着看了我来，被两个精神病直勾勾的盯着的感觉实在太难受，我咽了口水期待着自己的小腿坚强一些，人贴着墙根往房门出走去。
“小渔，你站住！”
王婆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儿，她箭似的飞到我面前。
“不...不是我！我没碰他的东西。”他一穷二白的，自然没有东西可以让我拿。可现在这两个精神病要是发力弄死我，可是不用偿命的，我得想办法逃出去。
王婆子轻轻的拉住我，花白的发在屋子里漂着。她的眼神空洞，似乎透过我在看别的东西。随后她一个哆嗦，问我胸前是什么？
“我想起来了，你的信物可能落在棺材里了，我这就去给你们寻来！”
我一只手紧紧搂住那没有二两肉的胸口，另一只手推开王婆子夺门而出。
精神病！
他们就是精神病！
王婆子别看年纪大，身手却是极其灵活。她一个窜身上前就拉住了我的脖领子硬生生把我拽了回来，夏天穿的本就不多，我还是成亲时穿了一件红衬衫，被她这么一拽领口大开，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
“咳！住手！”
清风淡淡开口，王婆子很是恼怒的看了我一眼，急急解释着肯定就在这里。
我恼红了脸，就算是精神病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大不了我和你们拼了！我年轻力壮一口气挑担水走十里山路都不带大喘气的，现在还怕一个病秧子和老太婆？我给自己鼓着劲儿，伸手就扇了王婆子一巴掌。
王婆子勃然大怒，扬手就冲我打了过来，我条件反射的蹲下身抱住头，然而巴掌却意料之外的没有落在我的头上。
“王婆子，你先回去！”头上传来清风淡淡的声音，我悄悄的放下手斜眼往身旁瞧着，王婆子不见了！
我浑身一激灵站了起来环顾自周，外屋的门大开着，那婆子没了踪影。
她什么时候走的？
屋子里只留下虚弱的清风眯着眼睛玩味的看着我，我脸上一烧赶紧将领口掩好。
“你里面穿了件渔网吧！”
这句话从一个男人嘴里冒出来该是轻佻之言，然而我听完脸色大变。
这个秘密除了我母亲，谁都不知道！
当年我就是被那张渔网捞上来的，劝父亲将我淹死的那个产婆说这孩子不死即为妖，那渔网能把我的命捞回来说明能克制我的邪气，就让家人好生保存那张网。
母亲怕我早夭，就将那网兜卸了写来缝到布里做成小衣给我传。等我大了，那张渔网就成了我内衣里面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我也曾懊恼过，别的同学都穿好看的白背心，唯有我还要在里面加一条家做的抹胸，都招室友嘲笑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母亲才对我说了这个缘故，这是我保命的东西。
没想到，清风竟然一眼能看出来！
见我不说话，清风调整下坐姿，轻笑一声。这种从里到外被人看透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7章 渔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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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此时再不能发现异常，我这么多年的人算是白做了。
清风见我脸色凌厉起来，他也收起嘴边淡淡的轻笑：“你又是什么东西？”
狠厉的目光在半空中短暂交锋过后，我没探到他的底线，他却是一副把我摸透了的情形。我懒得和他扯嘴皮子，反正现在是他有求于我，若是他不开口我离开便是。
说完，我回头对着立柜上模糊的镜子整理完仪容就往外走。
“林小渔，我好心提醒你。若是你出了此门遇到什么不测，可不要化为厉鬼回来找我报仇！”
我前脚已经踏出大门了，这该死的楚清风就开始咒我。看着外面黑透了的天伸手不见五指，我有些怂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真要是离开我都不知道路在哪里。
想着楚清风也不会害我，在这儿呆着总比露宿野外强。
“我去个茅房！”
我没好气的答道，门被我重重的关上了。
这院子并不大，从门口走到大门处无非就是二三十米的距离。而茅厕就在院内西北的墙角处，我摸索着往前走去，盛夏的天却渗出丝丝阴寒让我忍不住抱起了胳膊。
什么鬼天气！
我低声骂着，解完手之后正系着腰带。微薄的月光下，我觉得东边墙上似乎有个黑影。
心下知道不能自己吓自己，可还是忍不住有些哆嗦。
什么鬼地方！
我收拾完之后加快脚步往屋里走，余光却不受控制的往墙那边望去。谁料，那墙上的黑影跟着我的步子往前移，而且那影子越来越清晰，乱草堆似的头发下是一张全是皱纹的脸，鹰钩鼻的侧影极其明显。我眼看着她张开嘴，有一条似蛇或者壁虎之类的东西从她口中爬了出来。
影子是虚的，可那爬出来的东西顺着墙壁下来往我这边蠕动，我妈呀一声往门口跑。
下一秒，门不见了！
耳旁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和无数只虫子蠕行的声音，天地化为混沌一团，什么都不见了！
我闭上眼睛往前跑着，到了地方拼命的敲打着前方的空气，诡异的事儿我不是第一次经历过，现在这样的状况算是鬼打墙。从小养成的习惯就是走路的时候记着步数，我跑过来这几步恰好就应该在门口，而且我是闭着眼睛跑的，绝对不会错了方向。
“楚清风，你快开门！开门！”
耳旁传来“吱嘎”一声门响，破土房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清风披着衣衫凝重的看着我。我大汗淋漓的站在门口吹着冷风，再回头看向院子。
茅厕还在那里，东面的泥墙上只有几根干枯的狗尾草在风中摇曳。
“进来吧！”
我想动，然而刚才跑的那几步似乎用尽了我所有的气力。我像木偶似的低下头，清风二话不说将我横抱进。等他把我抱上土炕，我这才缓过劲儿来觉得脚腕处有些痛。
翻开裤脚，上面竟然有两个黑洞！黑洞还在往外冒着脓血，血迹印在红袜子上黑乎一片。
“完了，我被长虫咬了！赶紧送我去医院！”我觉得头有些昏胀，也不知道那长虫是否有毒，这要是什么五步蛇之类的，留给我的时间就不多了。
在我的幻想中，我可能马上就要见到牛肉马面了，可楚清风却在端详伤口之后不急不缓的出了门。我晕晕乎乎的觉得房间里有鬼哭狼嚎，只能安慰自己，这都是幻觉。
等清风再回来的时候，他手里端着一小碗糯米。
细小的米粒在我脚腕的伤口处揉擦着，我的晕眩也好了许多，只是嘴巴特别渴。好在楚清风没有虐待我，又是给我端水又是给我包扎伤口的，让我对他的敌意少了很多。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糯米可不是治蛇毒的，这是治僵尸的！”我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倒是把他给逗乐了。
“谁告诉你糯米治尸毒的？”
我愕然，这事儿好像真没人告诉过我，我也不记得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样的记载。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儿！
见我蛮不讲理还理直气壮的样子，楚清风最终败下阵来。他将我问往炕头推了推，火炕是热乎的，让我冰冷的身体舒服些。
“来的只是小蛮，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小蛮？他指的是咬我的这条蛇？
“我说过，你不要离我太远，就算你有那张渔网护体，可把我的信物戴在身上，会有数不清的邪物找上你，你那张破网又能给你拦到什么时候？”
说完，他看着我的胸口还嘲笑了下。
“你看，渔网就是渔网，带窟窿的连条蛇都拦不住。”
我嘴巴张了张，真是佩服了他的逻辑。他口口声声说自己的信物在我身上，那信物会给我招来霉运，那我为啥非要他的信物？嫌我这坎坷的一生过得还不够颠沛，再找点儿苦头吃？
若我不是个女人，他不是个男人，我早就把这一身衣裳脱得干干净净以证清白了。
“我最后说一次，你的东西不在我身上！不信的话，你就在这儿看着我，等明日你找堂嫂或者是个信得过的女人来都行，我证明给你们看！”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眼前的楚清风似人非鬼，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怪物。那怪蛇，整不好就是他招来的，还怪我偷东西引来邪物？如果明日有人证明我清白，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这里！
眼泪挂在睫毛上，我努力朝房顶上看去，实在忍不住了这才背过身让泪水砸在破旧的炕席之上。
楚清风在后面微微叹了口气，他递给我个碎了一半的镜片。
“你把衣服脱下来看看吧...”说完他走了出去。
我拿起镜子看到里面双眼猩红的自己，脸色苍白和张白纸似的，狠狠的咬了嘴唇几下，这才让自己的脸上泛出一丝血色，看起来像个活人。
难道，真的是渔网的问题？
我听着外面没了动静，想必楚清风大病初愈也不会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我这才轻轻的解开褂子。
因为这婚结的匆忙，除了这一身嫁衣外，我里面还是穿着母亲给我做的夹着渔网的小背心。我撩开背心手中的镜片无声落在我腿上。
胸口！
正中间的胸口，赫然多了一道血红的印记。
第8章 彼此的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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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形状看起来像是个弯弯的镰刀，又像是个奇怪的字符，摸上去不疼不痒，但怎么扣都扣不掉。
我使劲的搓着胸口，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染上去的？我...我才不是贼！
然而无论我多么努力，除了搓出灰泥卷之外，那道标记越发鲜艳的在我胸前彰显。清风在外面叩门，我绝望的穿好衣服等着他。
他说的没错，可我真的不想要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我身上！
清风应是早就知道事情的原委，看着我绝望的模样，他苦笑说着：“是我丢了东西，该沮丧的是我，你愁眉苦脸做哪般？”
话说的轻巧，那是什么好东西吗？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知道这并非你有意。具体信物为何会在你身上，我暂时也没弄明白。只是...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实不相瞒，我自小学习异术，能看见他人看不到的东西，自然也能处理一些不寻常的事。我认为，我们是一类人，你不会否认吧？”
他温和的声音让我激动的心渐渐平复下来，这算什么？敞开心扉交实底？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既然他能看到另类的东西，那自然知道我也能看到。这也能解释的清，他为何会死而复生，为何他的母亲会那么讨厌他...
“所以王婆子也是你们门派的人？”
清风微笑默认，坦言到包括今天晚上咬我的那条蛇，其实是王婆子的...宠物！
“你身上的是我门派中人的信物，我那个门派存在的时间很古老了，说了你也不清楚。只是拥有了这个门派的信物，那些邪祟事自然会找上门来和我搭上关系，而我的职责就是要处理这些阴阳之间的事。本来这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有这个本事承接这些事务，你怎么办？”
我心下一惊，我怎么办？凭我这还没有三尺高的身躯？
“那我怎么办？”这次我是真的哭了，本来就生不逢时长了一身邪骨头，如今莫名其妙在胸前被什么门派盖了章，我岂不是真的要去底下报道了！
清风见我哭哭啼啼的止不住，他揉了揉太阳穴。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我不能离他太远罢了！
换句话说，他现在可以把我当成他的信物，而我则要把他当成保护神。
我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脑子一片空白。
“我母亲今天来找你麻烦了？”
“你别过来！”
我大叫一声推开他，他眼中闪烁着我看不懂的神色。随后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倒头睡下。
“无知的女人啊，气大伤肝，你该读一些佛经静心。”
我瞬间愣住了，他说的是人话吗？我小小年纪刚入门守活寡似的也就罢了，还让我青灯古佛？
楚家，不要欺人太甚！
“我不睡你也别想睡！”我伸出脚来踹着他单薄的后背，冰凉的触感竟然让浑身燥热的我有些舒服。清风背着我发出轻笑生，他也不动，任由我蹂躏着。
等我闹够了，他那边竟然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该死的，我为何要受这无妄之灾？什么狗屁门派阴阳，关我什么事儿？只因为我家拿了三千块钱的彩礼？
我的泪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在男人面前流泪示弱向来被我不耻。
可那一刻，我就是好委屈！
钱，就是因为钱，我的人生就被分解着额支离破碎，我的命运就像只木偶被人操纵玩弄。
“我会把钱还给你们家的，一定会的！”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记得楚清风回过身像哄小孩子一般笨手笨脚的将我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那一夜我睡得格外不踏实。
梦中，依旧是那个漆黑的山洞。暗河里的怪鱼在咬我的脚，洞里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吼叫声...
第9章 晚生给岳父岳母大人见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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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脸上传来清凉的触感将我扰醒。睁开眼就看到楚清风那一张帅气的大脸在我眼前晃着。见他拿着冷毛巾给我敷着脸上的淤青伤处，回想起昨晚的吵闹让我有些尴尬。
“你照镜子看看，几乎看不到什么了。”
他将镜子拉到我前面，我仔细看了看，伤痕和淤青都不见了。脚腕上的伤口也几部可见，果真是年轻，恢复能力强。
“好了，起来收拾一下我们就回门去吧！”
我磨磨蹭蹭的不敢看他，昨晚的事儿我还是没办法接受，清风叹了一口气扶着我的肩膀：“记住，我们是一类人！”
一类人？
想到村民们对我的白眼，想到自己经历过的种种难堪，或许清风说得对！
从一开始我被选中与他同棺，我们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吧！
待我抬头，眼尖的发现门上挂着一条嫩黄色的连衣裙。连衣裙上是大朵大朵的向日葵，袖口和裙边是精心剪裁的花边，这样的款式我还不曾见过。
我疑问的看着清风，他伸手将那裙子拿下来递给我。
“回娘家总是要穿新衣裳的，你试试是否合身？”
他什么时候去买的？
再者，这样时髦的成衣乡上根本没有卖的，就连我那在城里的妹妹都没有这么好看的裙子，清风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起身去外面拾掇着东西，我小心翼翼的又摸了摸那裙子的面料。柔软舒服的触感让我很是惊叹，将把裙子在脸上摩挲了好一会儿才开心的试穿上。
镜子中的自己身姿窈窕，两条粗黑的麻花辫垂在耳侧更显得整个人如同春天的花儿般。真得是人靠衣装，想不到假小子林小渔也可以这般漂亮。
可这不能再合身的尺寸将我的脸烧得通红，清风是如何知道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尺码的？
我慌张的将裙子脱了下来，这裙子一定很贵很贵，别是楚清风卖血换回来的！
我知道他是想表达对我的好，让我回娘家有里子有面子的，可这个破家有几斤几两，我心中还是有数的。虽说我不想和他过日子，可我也不能败他的家。
“走吧！”
我穿着出嫁时的那身衣裳走了出去，有些不自然的捏着移交。
清风在门外擦着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一辆半旧的自行车，他上下打量我一番脱口而问：“尺寸不合适？”
不是不合适，是太合适了！
我耳根一红，摇了摇头。
“那怎么不穿？”
“你...还是将那裙子退回去吧，太贵重了！”
我咬着嘴唇声音小小的。如果将那裙子退回来的钱用来买些菜籽和鸡鸭，再将这房子院子修葺一番，也算是正经过日子了。
清风笑了，笑的天上的云似乎都停止下来围观一番。
“退不回去的，你若是不喜欢穿就送给别人了。”
我圆眼一竖，这么漂亮的裙子怎么能送人？蹬蹬跑回屋子，再出门时依然是个亭亭玉立的可人。
清风看到我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后他将车子扶好示意我坐上去。我抱着回门的礼品小心翼翼的跳上后座，清风推着车子出了门。
推了好一会儿，我有些诧异。
“你怎么不骑车？”
就这样一直推下去，别说下午去乡上上班，能不能到我娘家都是个问题。
清风的背僵直了下，随后他就恢复了正常。他推着车子小跑了一会儿，风把他的白衬衫鼓了起来，露出他瘦弱的腰杆，一股子青春张扬的味道散发出来，我的脸烧起来了。
他一个使劲儿跨上了车，我紧紧的扶着车座儿却发觉清风骑车骑得极其不稳当。心下有些怕，问道：“你会骑车吗？”
清风努力扶着车把，整个人紧张的像根枯木。声音从他的牙缝间挤出来：“以前不会！”
“现在...哎...哎哎哎...”
“哐当”一声，我们两个人连着那辆自行车一并从小山坡上滚了下去。
现在，也不会骑！
好在，那坡很缓加上草多，我揉了揉膝盖，不过是身上擦破了几块皮。再看清风，他一脸吃惊的蹲在自行车旁边，脸上脖子上均是流淌的汗珠。
“你没事儿吧？”
我蹲起身去摸他的手，他手上一片冰凉。该不会是被吓得老毛病犯了吧？
“是信物惹的祸？我在你旁边也没有用么？”
我也着急，好像清风身上的器官长在我身上一般，弄得我好有罪恶感。
清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样死不了人，时日长了习惯就好。而且，现在时间还早，没有那么烈的太阳他不怕的...
如果不是信物...
那是骑车吓得？
我叹了口气将车子扶起来，车链子掉了我徒手给安上了，转了几圈好用了。等我将自行车推到路上，清风从后面把礼物整理好拎上来的时候，我示意他坐在后座上。
“干什么？”
他还质问我。
“你不会骑，我来载你好了！不然，我们就回不去家了！”
他梗着脖子满脸通红的样子像是一头倔驴，不过让一个女人载着男人回门，的确是不像样子。
“等到村口，我们走过去就是了！”知道他的小心思，我直接挑明了。清风这才吱吱扭扭的跳到了后座上。
山路崎岖，每压上一颗小石子就足以让车把晃动两下。每当此时，清风就像个怯懦的孩子一样用细细的手指抓住我的衣衫。
我索性将他的大手扣在我腰侧，警告他扶好！
快到村口的时候，我将车子停了下来。清风推着车，车把上挂着礼品，我跟在他身后两三米的距离徐徐往前。村里人看到我纷纷躲开，我低头带着清风迅速离开，这样的场景我见的太多早就习惯了。
走到街头的时候，就看到母亲站在家门口那焦急的遥望。看到我的身影，她拍着大腿冲着院子里喊继父和弟弟，一脸的喜悦是我多少年都没看到过的了。
“小渔啊！”
母亲拽着我的手，叫了声名字就泣不成声。继父拍着清风的肩膀大声叫着好，可我明显看到清风的眉头皱了皱，但随后就舒展开了。
“姐姐真漂亮...哥...大哥....”弟弟拍着手在母亲后面傻笑着，母亲连忙拍了他几下，对着清风喊道：“快叫姐夫！”
弟弟还不知道姐夫这个词是什么，迫于母亲的威严只要怯懦的叫了声。
“晚生楚清风给岳父、岳母大人见礼了！”
父母愣了愣，显然他们还没适应清风脑子不好的后遗症。
我拍了清风一下，他弯腰鞠躬并未起身，只是微微抬头满脸疑问的看着我。
看我做什么？
正常说话！
清风思索几秒，仿佛恍然大悟。
“小婿楚清风见过岳父、岳母大人！”
他的腰弯的更低了，母亲像是见到怪物一般，无措的看着我。我望着西边的天，又能解释什么呢？
唯有我那傻弟弟，笑嘻嘻的扶着清风的手大声喊到：“贤婿请起！呵呵哈哈...”
继父一把将弟弟拽到后面，清风一脸尴尬的起身。我知晓弟弟没事儿总喜欢和小孩子们唱戏词儿，想必这是一句耳熟能详让他记忆深刻的话。
我无语的揉了揉太阳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反正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就谁也别嫌弃谁了，快进屋吧！
母亲早就知道我今天会回门，特意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看着那久违的肉汤，我不禁吞咽了口水。母亲打发着继父和弟弟去继续做饭，安排清风在院子里喝茶随后就把我拉进了屋子。
“小渔啊，你和妈说，他...那个楚家的什么孩子，他是不是和你弟弟一个毛病啊？”
第10章 林小渔这汤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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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噗嗤一下笑出来，应该是吧，但比弟弟强一些。
母亲以为我说的是事实，眼圈顿时红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还不是我贪财...都是我的错啊！”母亲垂泪，吓得我赶紧解释着没有那么回事儿，楚清风很正常的。
就是...
人家有文化家的孩子，就是那么说话的，那叫礼节！
母亲半信半疑的看着我，我耸了耸肩膀，这样相貌出众气质出尘的男人恐怕十里八村都找不到一个。自然和其他农户是不一样的。
“妈，你放心，他对我挺好的！”
母亲抚着我裙子上的褶皱，点点头。只要我不受苦，她的愧疚感就少了许多。
她又问了我许多体己话，我也是报喜不报忧。我已然是这样了，何必给她添烦恼。
“对了，妈。等秋收之后，你和我爸就不要在家呆了。去县城寻份儿工作吧，之前老林家的保姆一个月还三十多块钱呢，比在家赚的多多了。也好减轻些家里的负担。”
老林，是我对亲爹的称呼。
县城里的活很好找，之前继父也念叨着想要去城里寻份儿工作的事儿，只是因为母亲态度不明耽搁下来了。
母亲叹了口气，她不是不想，只是...我弟弟这样...
“妈，你放心！我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就和老师打好招呼了，她知道咱家里的情况，特意给我爸安排烧锅炉的活儿。在那干活，可以将我弟带着，学校会网开一面的。“母亲听完甚是心动，表示等秋收完，立马动身。
看着窗外一直和弟弟聊天的清风，潜意识中我总是有些不安。
终于我忍不住问母亲，可认识会跳大神的人。母亲一愣，说我刚结婚问这些干什么？
我语滞，这怎么能说出口呢？
“妈，我觉得我那婆婆精神不太好，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似的，你看看有没有把握的老仙给介绍一下...”
那个死老太婆，动不动就喜欢打人，赖到她头上也不算诬陷。
母亲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她半晌才说：“你的媒婆王婆子，是能看香的！你九岁失踪那边，就是她给看的，不如...”
我赶紧给母亲打停，她这个老妖婆还是算了吧！我得找到更厉害的，倒不是怕她和清风害我，我总是要留一手自保。
母亲答应我再去帮我问问，我让她找的越远越好。借口自然是婆婆也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母亲重重的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这边聊的差不多了，继父就喊我们吃饭了。
没想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清风竟然和我那傻弟弟聊得很熟。在饭桌上，我的傻弟弟一直给他夹肉。
“姐夫，吃肉肉！”
“姐夫，你尝这个！”
母亲手擎着筷子呆呆的看着这个景象，我更是诧异。弟弟虽然年纪不小，但平时绝对没这么懂事。以往桌子上做个鸡蛋酱，他都能拼命往自己嘴里塞。如今这桌子上是几年都不见的油腥，他竟然学会了谦让？
清风笑了笑，将弟弟夹到他碗里的食物捡起慢慢咀嚼。
这些放在楚家寻常的饭菜，在他嘴里仿佛就是山珍海味一般。我不经意的看了下他的手，手上怎么多了好多伤口，刚才骑车摔的？
“唔，这汤、这馍滋味甚是不错，小渔你也尝尝。”
清风轻轻撂下筷子，拿着汤匙将汤舀到我碗中。母亲继父瞬间将目光集中在他的勺子上，那勺子沾染着魔力，向大家宣示我很幸福。
我木讷的举起碗，轻轻啜了一口，肉汤果然鲜美异常。
“妈，这怎么做的，这么好喝！”一时没控制住，我将那汤登时喝的一干二净。母亲似笑非笑似的看着我，似乎在笑我多少年没吃过肉了。
倒是清风，一本正经的夸赞母亲的厨艺。
“岳母大人，不是小婿夸大其词。这汤，恐怕在旧时也是皇室御膳才能尝到的，绝非民间该有的技艺。”
这个马屁拍的好啊，我是从未听说夸人厨艺好是御膳房出来的。我若是嘴上有这本事，也不必在城里看继母脸色难过活。
继父笑的前仰后合，一个劲儿的给我俩盛汤。清风还很是正经的让母亲教教我，这手艺可不能失传。
临走的时候，母亲又偷偷将我叫我屋子里，塞给我一个红布包。我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五百块钱。
“小渔，是妈对不起你！这钱，你先收着。你弟弟娶亲的彩礼钱，这个冬天我和你爸去县里赚。你刚过日子，手里没钱难啊，别让婆家瞧不起！”
我们那里的习俗，夫家的彩礼是要全部给到娘家的。好一点儿的娘家用这个钱给闺女置办些像样的嫁妆，不好的娘家更是一分都不拿出来。
没想到，母亲竟然将钱留给我这么多。
我嘴唇张了两下，想要将钱推回去，最终还是没骨气的收下了。三千块，给了我五百，剩下的也足够弟弟娶亲了。
毕竟，我现在太需要钱过日子了！
“妈...谢谢你！”
我嗓音干哑，一把将母亲抱住没让她看到我涌出的泪。
回去的路，自然也是我骑车载着清风。清风此刻很自然的环着我的腰，一路上哼着我从来没听过的曲调，似乎在我家里受到了父母的认可，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林家的女婿。
车子直接骑到了镇上，我气喘吁吁的说在镇上逛一逛等他下班晚上一起回家。不然，我怕他不在家，楚家老太婆和那不着调的小叔子又来找我的麻烦。
不知不觉，我又逛到了昨天吃饭的小铺。
怎么想都觉得母亲做的羊肉汤和馍馍比她家的馄饨好吃多了。
如果，我也开一个这样的铺子，就卖母亲的馍馍和汤。
是不是...也会赚很多钱？
这个想法在心中萦绕不散，索性我就在街上逛了起来，看到那些空着的店铺，也跟着附近的人打听起租金来。
等清风下班之后，我们二人往家走。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看到清风都是红着一张脸，掩着嘴细细的笑着跑开了。这么直接的表达爱意，完全不在乎我一个活生生的媳妇儿站在身边。
我心中一股子酸意涌上头，别说是外人，就连我，也觉得自己的容貌配不上清风。
可那又如何？我还不稀罕和他一起过日子呢！
“楚清风，你娶我之前谈过恋爱吗？”
清风的话并不多，若不是我开头，他一般情况下并不会主动同我讲话。只是回家的路这么长，路上人又多他不肯让我骑车载他，不说些话这一路实在太无聊了些。
“你一个女孩子，说话莫要如此直白！”
直白？
这都什么年代了，问问怎么了？
“那你现在还是处男之身吗？”
“林小渔！”
清风脸颊飞起两道红霞，显然此时怒极。我冲他吐了吐舌头，这才叫直白好不好，前一句已经很是含蓄了。
“没有！”
“真的没有？”
我凑上前，想要看看他的脸到底红成什么样子，他吓得远远的跑开了。我在后面扶着车哈哈大笑，没想到他看起来高冷，这时候开始蛮可爱的嘛。
回到家我才注意到，家门口的大树下整整齐齐堆了好多干树枝。再想到楚清风总是一大早的就不见人影，原来是去干这个了。
再会想到他的手，哎，他是个傻子吗？
第11章 楚建国犯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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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风继续去乡政府上班。他临走前再三叮嘱我，如果婆婆再来找我的麻烦，就警告她说要求报警把她们娘俩抓起来。反正清风在乡里，和派出所打交道的地方也不少，婆婆肯定会忌惮一些。
实在不行，能躲就躲，能跑就跑，一切等他回来给我主持公道。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晚上他偷偷的去找了楚建国说了些什么。他回来的时候，身上沾着楚建国臭脚丫子的味道。
其实我巴不得他快点儿去上班，只是我离他那么远，万一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找我怎么办？
我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松开，可怜巴巴的看着楚清风。
清风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我低头看了看胸前，他这是忘了这里有什么吗？清风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脸上登时飞起一片绯红。
他想什么呢！
我怒甩一下他的胳膊，他清咳两声说到：“目前时日还短，那些东西暂时找不过来，你放心吧！”
这话我不信，最近经历的离奇事儿可不少。
“你带我去乡上吧，我要买些过日子的东西回来。”我没有明说自己害怕，寻个借口清风倒也同意了。
其实我心中早有一个新主意在萌芽，这次我到乡上打听好了房租的价格，母亲给我的钱能支撑我过半年。随后我又买回来一些锅碗瓢盆和羊肉，想着等明日回家和母亲问问，那汤和馍馍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若是我能学会，在乡上租个铺子做点小买卖，至少过日子是没问题的。
去和堂嫂家还车的时候，我正好邀她回来将前些日子借来的米还回去。就在我和堂嫂刚进家门，楚家老婆子又风尘仆仆的奔了过来！
“楚清风呢！清风呢！”
“清风上班还没回来呢！”
我慌张的答道，这才看到老婆子跑的匆忙，脚上的鞋子丢了一只都不知道。
“二婶，你这是咋了？出什么事儿了？”堂嫂虽然也嫌弃婆婆，可毕竟是自家亲戚，不好做的太绝。
婆婆一听就委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大声喊着天塌了。
她不活了！
一向强势的婆婆涕泪横流，到底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就在这个时候清风远远的走了回来。他这次没推车，怪不得回来的这般晚。
一见到清风的身影，婆婆立马和打了鸡血似的，蹭蹭的爬了起来抱住清风不撒手。清风眉头皱的和打了死结似的，他摇晃了两下也没挣开他娘的臂膀。
“清风啊，你快救救建国吧！建国被派出所的人给抓走了啊！”
清风瞪大眼睛看着我，我赶忙摇头，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儿！
最终，清风随着婆婆一同去了乡上。
等到大半夜，院子里时不时的有异响。我睡得不踏实，总以为是清风在敲门，可细听又没了动静。迷迷糊糊中，院子里传来“一二一二，嘿哈嘿哈”的声音。
我终是耐不住，偷偷的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着。模糊中，似乎有人在院子里活动。
院子进人了？
我悄悄抄起一把菜刀推门就迎了出去，院子里月光朦胧，一片诡异的安静，我脖颈子后一片冷汗。
破树枝插的篱笆院里除了野草本就无他物，唯一多出来的东西就是那堆柴火。自己的家我心中自然熟悉，这柴火竟然直挺挺的从街头一直树立到到院子口。
谁大半夜的在街上插出个篱笆墙？分明是有鬼！
我往后退了几步，“嗖”的将门关上。背靠在门上不断的喘着粗气，外面传来了清晰的讥笑声，随后那响亮的号子声又开始了！
躺在炕上，我数着外面的号子声就快精神分裂了，那号子声终于在凌晨两点的时候停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我捂住耳朵将被子盖过头顶，整个人不停的发颤。
“林小渔，是我！”
是清风，清风回来了！
我试着让自己镇定下来，哆里哆嗦的将门打开，带着浓浓雾气的清风看起来甚是疲惫。他摸了下我的头道:”怎么一头的汗？”
当然是被吓的！
可我怎么敢和他说。
我试着往门外看去，天更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建国到底犯什么事儿了？”我丝毫不怀疑楚建国是被冤枉的，他那样的人若不是真的犯事儿了，警察敢抓他给自己找麻烦？
清风拉着我进屋，叹了口气说道：“恐怕是命案！”
命案？
楚建国胆大包天敢杀人了？杀谁了？
我从暖壶里给清风倒了杯热水让他暖暖身子，他又说出了一个更惊人的消息。
“王婆子死了！”
给我做媒的那个王婆子？她不是个老妖婆吗？妖婆也会死？
清风点头，就是她！
原来，这几天楚建国就对清风活过来的事儿耿耿于怀。虽然这事儿的发起就是个荒唐的事儿，可他和老太婆就是信了。那王婆子这么多年，谁家的红白喜事、占卜吉凶、驱鬼除妖的事儿都没少过她。
就连大革命的时候，因为她救了革委会主人儿子的一命都免遭伤害，大家都是把她当神婆一样供着。
如今，她竟然老马失蹄搞错了事情，那就该给楚家一个交代。
别说赔偿，至少要把从楚家这里拿的好处吐出来。
楚家老太婆本来拦着楚建国去找王婆子，王婆子懂的歪门邪道多，若是她要打击报复，楚家娘俩哪是她的对手？
楚建国不服，他认为定是那老婆子装神弄鬼和清风联合起来骗他们的钱。不然，我怎么可能有钱在家里添砖加瓦收拾院子？
他越想越气，就去王婆子那里讨说法。
结果，等他到了的时候，王婆子家门紧锁。他在门口叫骂了好几声也不见里面有动静，他看到那烟囱还冒着烟，以为王婆子是在躲着他，拎着砍柴的大刀破门而入。
结果，看到的是王婆子的尸体！
她的腹部正好是一道刀伤，血染了半个屋子，水缸、灶台、柴火垛都是血，人早就死了！
楚建国吓得刀也扔在了一旁，整个人跪着爬出了门被村民看到了，这才报警。
“那...王婆子到底是不是楚建国杀的？”
我有些迟疑，虽说楚建国人品不咋样，可杀人这样的事儿，他应该做不出来。
好歹他也是有文化的，知道杀人犯法。他若是想要钱，直接抢了便是。用他这样年轻的生命去换个老太婆的命，不值当。
“不是！”
清风吹着碗中的热水，仿佛那是一杯上好的茶。
我撇了他一个白眼，别那么早下结论，万一人真的是楚建国不小心误伤杀死的呢？
清风嘴角扬了下，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王婆子的死亡时间至少是三天前！”
第12章 王婆子离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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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噗通跌坐在炕沿上，三天前，那不是我出嫁前后的事儿？
也就是说，在主持完我们这桩匪夷所思的阴婚之后，王婆子就死了？
“她...她不是你们门派的吗？那昨天来的是谁？”
清风皱着眉头，似乎这里面的事儿，他也搞不清了！
“具体的时间有法医来定，这些天我要跑这些事情，你自己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清风说完上炕，我战战兢兢的往他的被窝靠了靠。
这又是命案又是闹鬼的，难不成是我克的？
“你不要乱想，和你没关系！”
我以为清风睡着了，没想到在我思绪翻飞的时候他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次日一大早他就要去派出所，说是法医今天就会来。出门一看，那柴火垛的干树枝竟然又多了一倍像小山似的...
“清风，这是你打的柴？”我不禁捂住嘴，清风眼中也有些诧异，随后他轻笑到：“你就当做是吧！”
我瞪大眼睛，难道昨晚是幻觉？
“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去乡上吗？走吧！”
等到了派出所，我们还不能见楚建国。婆婆早早的堵在门口哭噎着，遇到个穿制服的就跪下来喊冤枉，看到她这可怜的样子，我心又软了起来。
看在清风的面子上，我们好歹都是一家人。
“婆婆，你起来吧！政府会主持公道的！”
“滚开，你这个丧门星！自从你嫁过来，我家就没安定过！这是要把我们全家都克死你才满意啊，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替建国坐牢！”
婆婆哭骂着打开我的手，白嫩的手背上顿时肿起两道红印。我疼的倒吸一口冷气，怪不得楚家是开纺织厂的，有了这老太婆的大掌恐怕他家纺织都不用机器了。
“母亲，请你自重！”
清风上前一把将我拽了过去，他的手指带着清晨露水的凉意，轻轻抚过我的红肿之处，疼痛顿时轻了大半。
“你怎么这么笨？不会躲吗？不会躲的话，不会离她远些吗？”
我愕然，这是...护着我呢？
婆婆看着清风护着我，哭的更响亮了。
我嘴上没说什么，心中却是美滋滋的。
等到法医来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我们看着法医掀开帘子进了间空屋子，在掀帘子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桌子上摆着的王婆子的尸体。
她的眼球是凸出来的，就那样恶狠狠的看着我的方向。我捂住心口往后退了几步，她脸上的五官几乎全部错位，可见生前的她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再加上腹部一道刀伤几乎将她拦腰砍断，这该是多大的仇恨才能下这么狠的手？
眼睛被人轻轻捂上，我知道是清风不想让我看到这么残忍的画面，可是已经晚了！
空气中传来阵阵恶臭味，这样的天气尸体已经腐烂的厉害了。
我和清风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若是法医得出王婆子不是昨晚死亡的，那么楚建国的嫌疑就洗清了。
婆婆也知道此时事关重要，关键时刻选择闭嘴，跪在地上不断的冲着里面王婆子的尸体磕头，求她一定要放过楚建国。
等法医出来的时候，先去和派出所的同事沟通笔录。
清风轻轻握住我的手，告诉我不要怕。
我挣开，白了他一眼。
又不是我杀人，我怕什么？楚建国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若是真的如此，将他关起来才好呢！省着以后出来找我的麻烦。
派出所的同志出来的时候，直接通知我们去见人。
我心中的石头落了地，毕竟是清风的亲人，我倒不希望他真的是个杀人犯。
“同志，敢问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否已经确认？”
清风上前去和警察沟通，我不经意的听到警察说的话，他说：死者死亡时间为三天前，且死者生前有
妊娠迹象。
我瞪大眼睛，三天前岂不是我还见过她！而且，这王婆子都是个老太太了，怎么可能会怀孕呢？
清风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一般，他一点儿都不慌乱。看到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对我轻轻一笑，依旧是刚才那句话：你别怕！
能不怕吗？
我可清晰的记得王婆子拽着我的胳膊，那阴冷的触感岂不是...岂不是来自鬼身上的？
“医学上有很多讲不清的事儿，你不用太过在意。”
清风细声安慰着我，我胃中朝外返着酸水很是难受。我冲清风摆了摆手，冲出派出所的大门，蹲在树干处干呕起来。
自从我从县城回来，这一切的诡异好像都是算计好的！
不过五天的时间，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好在，楚建国在里面蹲了一夜整个人都怂了。看他身上的脚印子，也能猜得到昨晚经历了什么。他算是老实了，楚家老婆子也收敛了许多。
我暂时有个太平日子过了！
可谁才是杀害王婆子的凶手？
在派出所又呆了一会儿，虽说楚建国被洗清了嫌疑，可他毕竟是第一目击证人。派出所还有留他几天做案情分析，他肯定要配合警方工作的。
婆婆见到楚建国就哭的肝肠寸断，落实了顶多三天楚建国就可以回家之后这才安静下来。
我站在清风身边，清风一直隔着帘子看着屋子里的死者久久未动。
等回家的时候，婆婆自己在前面自顾自的走着。我站在后面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最后是清风在后面跟着我。
“林小渔，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门了，就在咱家院子里呆着。”
为什么？
我扭头不解的看着他，他微微皱着眉头，轻轻说道：“不太平！”
他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年代？不太平的年代早就过去了！不过平静的山村里发生命案，这的确有些怪异。
我点头算是同意，清风又追到前面，和婆婆说了同样的话。
就算是和他娘有多大的仇，他还是不会真正和婆婆断绝关系的，我心里清楚。
不知道清风又小声嘀咕了什么，婆婆忽然对清风动了手。清风擎住婆婆的手腕，这才阻止婆婆要落下来的大巴掌。
“你们两个丧门星，就是因为你活过来了建国才遭这么大的罪！你现在就去死，你死了建国的霉运就消掉了！”
看到婆婆刁蛮油盐不进的样子，我上前拽着清风就往前走去。
这样的母亲，不要也罢！
清风似乎早就习惯了一般，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脸上并无太多伤心的表情。
走到村口的时候，清风还是等婆婆进了家门才往我们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刚走没两步，就听到有人喊清风。
“清风哥...”
这声音和蜜糖掺多了似的，甜的发齁。我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纤细的姑娘冲楚清风走了过来。看她细眉细眼容长的脸蛋儿，笑起来像是一弯月牙，还挺招人稀罕的。
清风表情停滞了一下，随后淡淡的点了点头。
“冬燕，有什么事儿吗？”
听到清风叫她，那姑娘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儿。这情况有些不对，弯弯的月牙里面怎么还荡漾这一汪秋水，这明显是暗送秋波呢。
“清风哥，我一知道你醒过来的消息就从县里赶回来的，你身体都大好了吗？”
楚清风微微弯腰，算是谢过面前这位姑娘的问候，随后转身就好走，一点儿想要含蓄的意思都没有。看到那姑娘要哭了的表情，我心中暗喜。
就这样的冰块，要是能心疼人那可真是南极的冰川融化了。
“清风哥...”
冬燕在后面喊了一声，楚清风就当做是没听见，自顾自的往前走着。我紧紧跟在后面，不时的回头偷偷瞄下那姑娘，姑娘似乎哭了。
“楚清风，她是谁啊？”
第13章 林小渔记住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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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好奇的问到。清风皱了皱眉头，看了眼房顶似乎在回想着，慢慢答道：“应该是我母亲二姨家的亲家的三女儿的姑娘...”
我掰着手指头往上缕，没缕清关系！
算了，就当她是个远房的妹妹吧！反正农村就是这样，遇见个人都是沾亲带故的，缕一缕大家都是一家人。
看楚清风并不在意，我也不深问了。
只是王婆子的死一直萦绕在我心头，警局的人说屋里的贵重财物并未丢失，王婆子又年老色衰。凶手不图财图色，难道是报复？
一想到风吹帘子透出的王婆子的那张盯着我看的脸，我就一激灵。
太邪门了，让凶手快点儿归案吧！
是夜，我迷迷糊糊的睡了。可能是白天惊吓再加上操劳过度，这一夜各种噩梦缠身，早上起来腰酸背痛就像没睡一般。
清风早早的就去乡上了，就如他所说，接下来的时间他会很忙。
我简单的洗漱了下，用头巾将辫子绑好，扛起镐走出屋子。这么大的一片荒地，我要多种些萝卜白菜也好准备过冬。等着再晚些，就在水井边上种上一棵枣树，西边围起来的小栅栏再养些鸡鸭，想想就很幸福。
我笑眯眯的在院子里刨着垄沟，远远就见堂嫂带着一个姑娘往家这边走来。
“小渔，种菜呢？”
堂嫂笑眯眯的和我打着招呼，我停下手里的活计擦了擦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应了一声。
看到冬燕的那一刻，我心里倒是有些期待般。
之前的预想似乎应验，这个姑娘绝对不像清风说的那般“远亲”。
“来，认识一下！这是清风的堂妹，冬燕。她家就住在村西头，平日里在县城上学也不经常回来。我看你们年纪相仿，多走动走动，省着寂寞。”
堂嫂是好意。
像我这种刚嫁过来的媳妇儿，婆家又不待见，想认识其他人本就困难。再加上我的年纪和上过学，能同我主动说话的是少之又少。
冬燕笑眯眯的上前打着招呼，眼睛却是一直往屋子里面瞟。
“清风上班去了？”
堂嫂问着我点点头，冬燕似乎有些失望，她小声嘟囔着：“周末也要上班吗？”
她不说我还真记不起今天是周末了，自从不上学之后每天都是放假，哪还记得今日是星期几。
“还不是建国的事儿...”我打着圆场，堂嫂和冬燕走进来环视着这个小院子。虽说是寒酸了些，但好歹也算是户人家了。
“小渔啊，你可真是能干！这才几天的功夫，家里就像模像样的了！我家里的老母鸡正抱窝呢，等孵出了小鸡仔，你多抓几只过来，也给这院子添点生气！”
我连声应着，有人帮衬的日子果然好过。冬燕一直在门口徘徊，我没邀请她进去坐坐，她也不好意思推门。那破屋子里又没什么东西，上午的阳光又好，堂嫂就同我坐在了院子的石凳上聊着天，冬燕也只好悻悻的陪着坐下来。
看她有些失望的神色，我想明白了。或许，她是想看看清风的生活环境罢！
“小渔啊，我同你说个事儿。今个一早我碰到你婆婆了，她那两个黑眼圈和车轱辘压过似的，说是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你猜，她梦到什么了？”
“什么？”
“她梦见清风要杀了她！”
清风要杀她？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老太婆偏心也太严重了吧，先不论她似乎如何对待清风的。就在楚建国这件事儿上，清风可是实打实的在帮忙。
是她不认清风这个大儿子，可不是清风不孝顺。
“嫂子，你可得在人前帮清风多说几句话！清风可是个孝顺的人！”
堂嫂笑眯眯的啧了几下嘴打趣我，说我这才几天啊，就知道护着自家男人了。
我微微笑着也没辩解，冬燕那边的眼神和刀子一样冲我飞了过来。我笑盈盈的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换了神色，在堂嫂面前表现的人畜无害。
这女人，不简单！
如果是别的姑娘，恐怕看不出她伪装的面孔。可我林小渔在继母那里讨生活的三年，什么样的脸色没见过？这一双“火眼金睛”怕是老天磨炼我赐予的礼物了。
和堂嫂说了一会儿子话，也到了晌午饭的时间，她们二人这才缓缓离开。
我又干了会儿活儿，想着清风今天肯定又回来的很晚，我就不愿意自己晚上一个人在家呆着。
乡上离家里大概是二十里路，说远也不远。可若是走回来，也得将近两个小时。想着清风日后每天都得步行上下班，他那瘦弱的小身板可怎么受得住？
我将米下锅做好饭，锁好门就往镇上走去。
兜里还有些余钱，再给他买辆自行车。他若是不会骑，我先接送他。等他学会了，就可以省却很多体力了。
等我走到乡上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四点钟了。供销社里摆着崭新的自行车，车子上还系着大红花。现在不像我小的时候，别说家里没钱，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这城里人才能骑的东西。
如今供销社里都上了货，是国家富强了呀！
我狠了狠心，掏出二百块钱给家里添了第一个硬件，永久牌自行车！
骑上自行车的感觉真是好啊，我先去了派出所一趟，清风不在那。然后我又去了乡政府，看门的老大爷已经认识我了，我便在门卫房里和老头磕着瓜子喝着茶水等清风下班。
我和老爷子聊的正开心的时候，突然门口来了个神秘男人。
他上身黑背心，下身阔腿白色牛仔裤，裤子上还缝着两个黑色的大口袋。脸上戴着个大墨镜，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
这位大叔可真是潮，这样的奇装异服在街上走就不怕被人指指点点吗？
他敲了敲门卫的窗户，老大爷放下手里的扇子问到找谁，他说找刘乡长。
大爷上下打量他一番便说道：“登记，再进去！”
我冲着那人大摇大摆进去的方向摇了摇头，什么时候政府竟然让这样的人进去？也不怕给我们乡上的形象抹黑！
“丫头，这你就不知道了！刘乡长啊，最近一直在招商引资！一看这人的打扮，我就知道肯定是从南方过来的！南方人，都有钱！”
老头子说的神神秘秘的，我吐了吐舌头。再有钱又如何，那也得穿的人模人样的呀！
等里面的人都下班时，我一眼便从人群中认出了清风。他高挑的个子如同鹤立鸡群一般，拒人三尺之外的寒冰体质让他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清风，你妹子在这儿等你呢！”
没等我出去，大爷便替我招呼上了。清风歪头看到我，脸上冰霜未减反倒是寒了几分。
他大踏步的走过来，我笑盈盈的看着他，又指了指外面系着大红花的自行车。这可是我送给他的礼物，难道不开心？
“大爷，这位是我妻子，林小渔！”
妻子？
大爷扶起老花镜仔细打量着我，连带着下班的同事都纷纷向我看来。
“哎呦，你这丫头还蒙我说来找你哥。年轻人，可真会玩！”老大爷笑嘻嘻的把我们两个推出去，惹得清风的同事发出阵阵笑声。
我推着车郁闷的在前面走着，谁允许他透露我的身份了？
我一片好心都喂了狗了！
“这是你买的？”
等我气鼓鼓的走出了好远，清风这才从后面跟上来同我说话。
以往都是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今日倒是风水轮流转了，我也享受一把被人追着的待遇。
“你哪来的钱？”
我依旧不理他！
“你打算这样走回去？”
我使劲跺了两下车把，就算是我欠这个小祖宗的好了！
“你上来吧，我在后面扶着你！以后总不能一直走路上下班吧！”我气鼓鼓的冲清风撅着嘴，他倒是风轻云淡的笑了。
林荫路上微风阵阵，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
我咬牙扶着后车位，教清风骑自行车！
清风骑车的时候，瘦瘦的人儿和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似的，整个人弯着腰始终保持一个姿势。那姿势...像骑马！
“你要放松...放松...车把一直向前，不要歪！”我在后面累的满头大汗，这一路示范一路推着他跑，不知不觉我们竟然到家了。
嗯...
清风骑着车还是歪歪扭扭的！
我就怕他突然甩开车子不学了，这车子可就白买了。好在，他还是个有耐心的。
“清风，我觉得你有时候很厉害，有时候又很笨啊！”我耸着肩笑嘻嘻的说着，清风面露尴尬，可还是仔细的将车子停好随我进了屋子。
“有陌生人来过？”
我歪着头好奇的看着他，他是神仙吗？这怎么能看得出来。
“上午堂嫂来了！”
清风在院子里又走了一圈，他摇摇头：“不对，是其他女人的味道！”
我噗嗤一声笑了，有他都不用养狗了，这鼻子还真是灵敏。
“是！是你那远房妹妹冬燕，也跟着来了！”
一听到冬燕的名字，清风的眉头又皱了皱。似乎，他对此人并无好感。
“这几日不太平，你还是不要让陌生人进来的好！”
我无语的看了看他，那是他的妹妹，也是陌生人？
“还有，林小渔！你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记住这个身份！”他还在对我自称为他妹妹的事儿耿耿于怀。
第14章 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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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几天的接触，我发现楚清风除了话少、说话时吐出个别古言词外并无其他不正常的地方。只是，他整个人身上就像围绕着一层迷雾，不拨开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们躺在同一张炕上，明明离的很近很近，却又像隔了好几个世纪那么远。
“楚清风，其实我并没有做你妻子的心理准备！”
不但没做好，我还很想逃。
只是收了楚家的彩礼，我...有苦难言罢了。
看他现在除了给我一个妻子的名分之外，并没有想让这生米做成熟饭的意思，我就猜测着他是不是也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毕竟，都是自由恋爱的时代。他以前是病着没法选择，如今身体大好，可能也有自己的心上人吧。
“嫁人不需要准备什么！”
他侧过身背对着我，我歪歪头看向他。的确，我只需要把人准备好就行了，可这颗心，真的不需要吗？
我从被窝里将手指拿出来捅了捅他腰窝上的肉：“清风，对于咱俩结婚的事儿你怎么看？我真的是被我妈逼迫才嫁给你的，我不想嫁给你的！再者，咱俩还没有夫妻之实，也不算真正的夫妻。不如...你再考虑考虑我之前和你说的事儿？”
我要先给他打上预防针，不然我真的逃婚了，他追我到天涯海角怎么办？
“既然入了我楚家门，就是我楚家人！”清风又翻过身来，他的眼睛闪闪发亮，里面似乎有一小团火焰在燃烧。
“你觉得我们未圆房，是我冷落你了？”一向含蓄的他，直白起来竟然让我有些扛不住。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我也从未想过要做娶妻生子这样麻烦的事情。可上天就这样安排了，我只能接受。你放心，等时候到了，我一定要让你真正做我楚家的女人！”
他冷哼一声转身不再理我。
我僵直着身体，心中五味陈杂。
这好像是我上赶子要他来...
我伸脚踹了他一下冷哼一声翻过身去，二人背靠背一夜无话。
次日，我依旧在家里忙活着建设小院，试着用母亲教我的方法熬羊汤。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想要离开楚清风怕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走的事儿。
既来之则安之，我在这儿过一天，就要让自己舒服一天。
只是没想到，今日来的访客竟然是陈海跃。
他和冬燕一起走来的时候，我还误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果然让我找到你了！”陈海跃一脸的开心，反倒是我扭捏起来。
他真的来了！
被楚建国赶走之后，他竟然还能找到这里来。
“林小渔，我听同学说你嫁人了，是真的吗？”消息竟然传得这般快！
我苦笑着点头，是啊，嫁人了！
“你怎么能嫁人呢？我以为他们是在和我玩笑！你丈夫呢？我要问问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逼迫你嫁人！”
陈海跃一改平日嬉皮笑脸的模样，转身就气哄哄的往屋子里冲去。冬燕在后面喊着同志，可他硬是头也不回的像头倔驴。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于有人为我鸣不平了。
可是，我是心甘情愿被逼迫的！
“陈海跃，你走吧！我真的嫁人了！”
陈海跃疯疯癫癫的从屋子里钻出来，他一怒之下“砰”的将那本就不结实的木门又踹倒了。
“凭什么嫁给他？你为什么要这么早嫁人！你知道我...我...”
有冬燕在，他不会将那句话说出口。
可就算他不说，我也懂！
“我们俩个是最要好的同学，我的大学梦，你帮我圆了吧！”我强忍着眼中的泪关门送客。陈海跃在门口站了好久，最终转身离去。
我终是忍不住按住胸口趴在炕上呜呜哭起来。一切都完了，之前我还天真的想着事实能改变，如今我不但我嫁人了，我还因为这个要命的东西逃不掉了！
我拆开新买的枕头皮，里面正是陈海跃赠我的日记本。把粉红色的塑料皮轻轻剥下，里面的硬纸壳封面上用铅笔轻轻的写着：林小渔，我喜欢你！
他以为我永远不会发现这个秘密，可我都知道！
等到天黑的时候我去井边打了盆水洗洗脸，想着清风要回来了，我还要准备晚饭。
天越来越凉了，秋分一过，日头是越来越短。正值黄昏，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了烟儿，就剩我家了。我叹了口气，不该做的梦，就不做了。
就如清风所说，接受现实吧！
等火烧到一半的时候，柴火不够了。兴许是今天没什么风，火一直不够旺。我再出门去抱干树枝子，外面的天快黑透了。
柴火垛那隐约有个矮小的人影，我怕是陈海跃没走，便轻轻喊了句：是谁？
那边没人答应，人影也不见了。
想着这些天发生的诡异的事情，我竟然莫名有些心慌。
出去还是不出去？
不出去，饭就做不熟了！
我故意咳嗽了两声，远处的街上还有人在行走，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就当我跨出大门收拾柴禾的时候，一股子冷风送我身边吹过，冻得我打了一个寒颤。柴禾堆后面缓缓走出一个小人，她又瘦又小花白的头发在黑夜中纷飞。
“小渔啊...”
苍老的声音响起，我手中的柴登时全部散落在地。
两腿抖得厉害，我弯下腰抚住膝盖，搬动着小腿想要自己往家里跑，可腿已经不听我的使唤了。
第15章 我家也不宽裕，就不留你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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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说的对，王婆子会回来找我的，果然被他说中了！
眼看着那个黑影离我越来越近，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嘴唇被冻得有些发麻，笼罩在周围的阴冷钻进了骨头缝，盛夏傍晚我整个人竟然被冻僵了。
“小渔啊...”
苍老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那狰狞的面容。眼珠子瞪的凸了出来，错位的五官在花白头发的掩映下更是恐怖。
王婆子，她来了！
“小渔啊...”
“干...干啥？”
我也是不知觉得吐出了这句话，说完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缝死。
村里的老人们都说，如果半夜听到有人喊你的名字千万不要回头也不要答应。如果回头了，人肩膀上两盏充满阳气的灯就会灭掉，鬼怪就有机可乘。
如果是答应了，那...
你的魂魄就会被鬼直接勾走了！
我捂着自己的嘴，眼角泛出泪花。
虽然现在坐吃山空的日子很苦，但我也不想死啊。我还没给我妈养老送终，没看到弟弟娶媳妇儿，没看到我那狠毒的继母和妹妹遭报应呢...
王婆子的魂魄缓缓蹲了下来，我的眼泪被冻在了脸上形成小冰珠滑了下去。
“小渔，我是来还钱的！”
说完，她从兜里掏出了一沓人民币，冲我递过来。
我不敢去接，这要是拿了她的钱，岂不是更会要了我的命！
“不...不必了！您...您老留着花吧！”
她无儿无女的，如今到底下也没人给烧点儿钱，日子不好过啊。
“王婆儿，你...你不用点我，我...我明天就给你烧点儿钱过去！”
人家都上门来提醒我了，我是那看不出眉高眼低的人么？
对面的王婆忽然叹了一口气，好像我没说到她心坎里似的。难不成，她不是要钱？
“要...要不你告诉我，谁是害你的凶手？或...或者谁是孩子他爹？我...我去举报！”
不能答应鬼的条件，谁知道害她的究竟是谁？但是我可以去举报，这个肯定能做得到。至于能不能将凶手捉拿归案，杀人偿命，那就是警察的事儿了。
说到杀害她的凶手，王婆忽然整个人哆嗦起来。她剧烈的摇头，从她头皮中爬出来的蛆虫带着腐烂腥臭的味道直钻我的鼻孔。
“呕...”
我将要呕出来的黄水又咽了下去，王婆子那边不由分说的将那一沓钱塞到我怀里，嘴里念叨着：“都是我自己害的自己，不关别人的事儿！是我错了，小渔，你原谅我吧！”
说完，她站起身来就要走。
看她那佝偻的身躯和欲言又止的眼神，我总觉得她是有苦难言。再说，她来给我什么钱？是因为把我嫁给楚清风结阴亲的事儿让她耿耿于怀？
这不能怪她，怪也只怪我母亲和我...心甘情愿。
“王婆子，你告诉我，是谁害的你！”
我鼓起勇气，大声冲她喊着。
面前的鬼魂忽然哭泣起来，像是头嚎叫的疯狗，哭声随着风声渗入到我身体中的每个细胞。
“是楚...啊！”
她刚说出第一个字，我觉得脑子一晕，整个人像从悬崖上往下坠一般。再睁开眼，我吓得浑身一机灵。
原来，我在刚刚烧火的时候拄着锅台竟然睡着了！
灶坑里的柴禾都烧了出来，差点儿烧到了我的脚面上。我急忙将烧出来的火给扑灭，转身一看柴真的没了。
而锅里的水才刚刚冒气...
要不要去外面背些柴回来？
看着外面昏昏沉沉的夜色，再联想到那个诡异的梦境，我竟然有些怂了。
林小渔，亏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
我呸了自己一口，起身用冷水拍了几下脸，这才精神起来走出了门。
一开房门，夜晚的凉气就打湿了我的脸。
又下雾了！
快走到大门的时候，院子里传来异响。似乎是墙角那一处农具里有什么东西...
可能是什么猫儿雀儿之类的...我自己安慰着自己，直接开了大门。
街头有晚归的村民在走动，门口柴火垛依旧是原先那般样子。
我给自己鼓着气，伸手去抱柴火。忽然一阵刺骨的冷风袭来！和梦中的寒冷一模一样。双膝一软跪了下去，牙齿不断的打着颤...
“小渔...”
听到有人叫我，头发根根竖了起来。纵使我还有心理准备，那一刻依旧是吓得不能说话！
“小渔，你怎么了？脚扭伤了吗？”
我歪头一看，一口浊气从胸口吐了出来，不是面目狰狞的王婆子，是冬燕！
“我...我没事儿！”我揉着双腿从地上站起来，她面上有些尴尬，随后又往柴禾堆里瞅了几眼，好像里面藏了什么东西似的。
“我来帮你抱吧...”她好心的将我散落的柴捡起来一部分，抬腿就往屋子里走去。想到清风同我说不要让陌生人进屋，可...话到嘴边我忍了下来。
冬燕，也是好心！
我回头再看了一眼柴禾堆，说不出来的异常。
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跟着冬燕进了门。屋子里灯光暗，再加上本就简陋没来得及收拾的环境让冬燕有些不适应。
她双眼微红，怜悯的看着我：“你们就住在这里？太难为人了！”
我笑着蹲在灶坑旁继续烧火，有什么难为的？我们没有负债，还有容身之所，这已经强别人太多了。那时，我还不知道冬燕的二叔是县里的干部，她爸还是村里的承包大户。
“清风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给她找了把小凳子，又在上面盖上了一张小毛巾让她坐着。她这才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聊到最后我竟然忘了问她来干什么，直到院门有了动静，清风回来了。
清风进门，一脸的怒气。看到我和冬燕完好的坐在屋子里，脸色稍霁。
“冬燕，你来有什么事儿吗？”
清风将身上的包挂在柱子上，他这才和冬燕打了招呼。冬燕甜甜的笑着，说道她父亲也给她安排到乡上去上班，她今晚前来就是过来打听打听里面的人和事儿。
有清风在那边，她去了也好有个照应。
我在一旁切着菜，偷偷听着他们两个说话。原来，冬燕打的是这个主意，之前我是不是误会她了？
我小心的瞟着她和清风在里屋的动静，就听着清风又说了一句话：“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在哪里干都是一样的。”
这话简直就是废话，人家冬燕来了就是为了听这句话的？我怎么觉得清风就像个老古董一样，不近人情。
听完这话，硬是噎的冬燕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再呆下去似乎也不太妥当，就扭扭捏捏的想要出门。眼看着清风也不挽留，我想着人家刚才好歹也陪了我一会儿，便张口留她在这儿吃吧。
冬燕听完，果然开心起来，往外走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可惜，清风这个茅坑里的臭石头又开口了：“冬燕你还是回家吃吧，我这里确实不太宽裕。等我发工资了，再请客。”
冬燕一听，这明显是拒客了！
她一个小姑娘，哪经得起这么臊的慌的话，连声说着自己已经吃过了出了门。我追了出去，小姑娘跑的倒快，几步便融入到黑夜中。
“清风，好歹人家是客人，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交朋友啊！”我佯怒的用勺子瞧着锅沿，他皱着眉头看着锅也不看我：“把锅砸了我们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我冷哼一声，把饭菜都准备好端到了桌子上。
清风早就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坐在桌前等着吃饭。
我也不顾他，给自己乘了一碗稀饭就开始吃起来，他瞪着眼前的碗筷又瞪了瞪我。
第16章 你怎么不伺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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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伺候我吃饭？”
伺候？
他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你是地主家没长手的小少爷吗？我和你讲，你也就是出生的早了些，再往前推十几年，我都能去革委会告发你，你这个资产阶级享乐主义派，还要剥削劳动人民！”
他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嘴巴微微撅了起来，像个小孩子似的。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样多好！”
我拿起筷子，快速的巴拉着碗里的稀粥。
“今天除了冬燕，还有谁来过了？”
他一天天和查户口似的，怪不得去做什么户籍统计员，感情是把职业病也带到家里来了。若是不放心，就买条狗看着我得了！
“没了！”
他一边啃着咸菜一边白眼翻我：“林小渔，你最好和我说实话，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一口饭差点儿从我嘴里喷出来，我这是犯了多大的错，竟然要大罗神仙救？他不是会闻吗？再闻闻，看能不能闻出男人的味道。
我乐的眼泪都出来了。
索性把陈海跃来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与他听，我知道，这样的事情瞒不得。
不说冬燕看到了事情的经过，就算是没人看到，万一哪天哪个事件让清风误会，这对谁都不公平。
“陈海跃？和你关系不一般吧？”他冷哼一声，重重的把碗磕在桌子上，似是指责我，却又像漫不在意。
清风好演技。
我没搭理他，这事儿越讲越不清楚，他爱咋想咋想吧。
反正，清者自清！
我在收拾碗筷完事儿后，清风站在冬燕坐过的凳子旁若有所思。他从井中打上来一盆清水，对着凳子面刷啊刷的，这天都黑了，抽什么疯？
我收拾完了准备睡觉了，哪料到大半夜的就听到有人敲门，清风不满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是我搞得鬼一样。
“你去开，来的肯定不是我娘家人！”
我翻了个身不满的冲着墙，这个万恶的资本主义别想剥削我。
清风生气的捅了捅我的肩膀头，随后披上衣服跳下了炕。我赶忙起身趴在窗户上往外瞧着，来者我不认识，只听得那个中年男人急急的说道：“清风啊，冬燕出事了！寻死觅活的，非说要见你，你快去看看吧！”
冬燕，她能出什么事儿？
难不成是因为清风埋汰她几句，上吊了？
我的天呐，现在的小姑娘心里可脆弱了，我就知道会出事。我连忙下炕趿拉着鞋子就往外跑，清风一个闪身躲在我前面，说他收拾一下立刻就去。
那男人跺了一下脚，哀求着我们一定要越快越好，他先回去看着冬燕。
大门没关，我刚要随着那男人一同跑出去却被清风一把拽了回来。
“你这疯疯癫癫的样子成何体统？”
那边都快出人命了，他还在和我讲体统？
“你自己体统去吧，我要去救人！”
我一把大力的推开清风，清风随后将我拦腰拖进了屋子。他把我摔倒炕上之后冷冷说道：“你知道那边什么情况，就要过去？没有金刚钻就别揽人家的瓷器活！整不好，引火烧身！”
我哎呀一声，这多大的事儿！
他越不让我去，我越要去！
等我俩都梳洗一番穿戴好之后，清风在前我在后努力的小跑跟上他。
到了冬燕家的时候，院子里灯火通明。我这才知道，事情比我想象中的严重多了。
冬燕披头散发的蹲在墙角捂着头，她嘴里嘟嘟囔囔的喊着不要过来。她家里条件比较好，早就安上了电灯。灯泡明晃晃的照耀着，她躲在阴暗处似乎十分怕光一样。
“冬燕，清风来了！”他父亲声音颤抖，脸上尽是担忧。那一刻，我联想到了我的父亲。他也是这般大的年纪，可他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脸上几乎不见皱纹和斑点。
他的脸上绝对不会出现这种表情，就算是继母和妹妹出事了，也绝地不会！
我很羡慕冬燕。
“冬燕，听说你找我？”
清风开口，冬燕登时将头抬了起来。她眼中冒着精光，嘴角上咧，想要发出渗人的笑声可表情又极为痛苦。
冬燕急急的捂住嘴巴，仿佛这张嘴要不受控制的说出她不想说的话！
“我没拿！”
好半晌，她猛然突出三个字！吓了我一大跳，拿什么？我再看向冬燕是，她的脸上有一道道黑气像是蚯蚓一般在蠕动着...
冬燕父亲这才转头痛苦的看着我和清风，冬燕晚上去了我们家他是知道的，可冬燕到底拿了什么让她如此痛苦？
他根本不相信我们家里有什么东西是他家没有的，还要冬燕去偷？
“大叔，你看冬燕像不像中邪了？”
我本不想这样说，可这样下去也太可怕了。我拉着清风的衣角往后退着，这事儿怕不是我们能管的。清风倒是不怕，他拍了拍我的手，起身往冬燕身前走去。
随着他的靠近，冬燕不停的蜷缩着身体，恨不得把自己融入到黑暗中。
“拿不拿都无所谓，我...不在乎！”他的话音很是缥缈，像说给所有人听，又像只说给某个不存在的人听。
说完，他上前轻轻的拥冬燕入怀，冬燕忽然哇的一下就哭了。
在别人看来，这是一幅多么和谐的画面，是哥哥哄妹妹？还是情郎哄情人？只有站在我的角度才看的清楚，清风捏住了她右手中指的指尖，很是用力！
而冬燕脸上的蚯蚓在纠结、挣扎，随后变成一个浓重的墨点集中在额头之上。清风快速的点着那个黑点，我看的出来那黑点在不停乱动，想要找个地方闯出去一般。
“冬燕应该是害病了，叔，你快去寻医生吧！”清风离手，那黑点儿越来越小，最后像是一块黑芝麻贴在了冬燕的额头之上。
光线黑暗，想必很多人也没注意到。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拿的...呜呜...”冬燕终于恢复正常呜咽着，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清风想要脱身，只见冬燕一个抬手就搂住了清风的脖子。
呦呵，还当自己是三五岁的毛孩子呢？
我咬着嘴唇，恶狠狠的盯着冬燕。现在的她，一点儿都不值得同情。
“冬燕啊，你这是咋了啊？”
看到我脸色不善，她父亲上前想要将冬燕从清风身上掰下来，谁料这小妮子竟然两眼一闭手箍的紧紧的。
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我身子未动，但看这温香软玉在怀，楚清风打的是什么算盘？
冬燕忽然瞪着双眼，两手僵直的搂着清风。清风轻松的从她的胳膊下绕了出来，我看到了，是清风点了冬燕腰上一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大法？
清风皱着眉，我知道他这人有轻微的洁癖。就像冬燕坐过的凳子他都要刷很多遍，更别提被人抱在怀中了。
“如果没事儿，我们就先回去了！”请风起身要告辞，冬燕这才晃过神来抱住清风的小腿。
她怯怯的看着我，又看看周围人，弱弱开口：“我...我是拿了清风哥家的东西，我现在就把他还给你。”
她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动人的小模样我见尤怜。
就我们那穷的掉底的家，我妈给我的那笔巨款也被我这几天折腾的差不多了，她到底拿的是什么东西？
话说着，她从外衣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男士皮钱包。钱包里鼓鼓囊囊的，似乎塞满了钱！
第17章 这冥币就当我给你随的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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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呀，你这孩子....怎么能拿人家的钱夹？”冬燕父亲上前一巴掌就要拍过去被清风拦住了。
我和清风都知道，就我俩那用脚指头都能数的过来的储蓄，用得着钱夹？
一块手帕都用不上！
“这不是我家的东西！”
清风对众人摇了摇头，冬燕嘴角发出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微笑，她小心的看了我一眼吞咽一口唾沫小声说着：“这是我在清风家里捡到的，今天小渔之前的恋人来看她，给她留下来的！”
众人的目光刷的停留在我脸上，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冬燕。
“冬燕，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陈海跃是我高中同学，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没想到，她在这儿等着我呢！幸亏今天晚上我给清风打了预防针，不然还真的讲不清了。
“对不起对不起，小渔！我...我就是...是我糊涂了！今天下午他和你进了屋子，你们关了门呆了那么久他才出来，我以为你们...清风哥，我不是想要贪这笔钱，我就是怕你被她骗了，这才把钱夹拿过来当做证据的！”
这话说的，好像清风白日上班，我在家给他戴绿帽子似的。
她说的越是吞吞吐吐，留给他人的想象空间越大。
“再者，这里面有二千块钱。这么大一笔钱，你们的关系...应该不一般吧！”
“你！”
我上前就想踹她一脚，她可怜兮兮的缩在清风后面，仿佛要清风为她做主一般。
呵...
清风亦是一脸疑问的看着我，他不信我？
也等着我去辩解？
我怒极反笑，这可真是抬举我了，我还不知道已为人妻的我，一次竟然值二千块。
感受着众人异样的目光，我反倒是不想解释了。既然冬燕肯拿出二千块的巨款陷害我，那我就将计就计好了。
反正，我丢脸也不是第一次了！
“行！你狠！”我伸手从冬燕手里将钱包抢过来，打开钱夹抽出里面的纸币狠狠往冬燕脸上摔去。
“我林小渔是穷，但是也见过钱长什么样子！”
就在我这么霸气的一摔，众人目瞪口呆。
冬燕也傻了眼，那钱夹里装的哪是纸币？分明是冥币！
死人钱！
她抓起一张往亮堂处爬去，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不敢认。
“不会的！不会的！这明明是真钱，我查过的，一共是两千块钱，错不了的！”
其实，这钱是哪里来的冬燕一清二楚。她晚上去小渔家里的时候，就在地上发现了这个钱包。她回想着陈海跃也有一个这样的钱包，想来应该是他和小渔接触时不小心掉落的。
当时她就多个心眼将钱包藏了起来，想着日后给清风看看，好让他知道林小渔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没想到，她回家一打开竟然是一笔巨款。
那这铁定是陈海跃留给林小渔无疑了，想着想着她就心生一计。
可惜...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家都说她病了，而清风和我恰好都在场。当着众人，她的计划就提前上场了！
可这...这怎么就变成冥币了呢？
“叔叔，你们家就是这样教育儿女的？红口白牙往我头上泼脏水，想要陷害还舍不得花钱，拿这种东西害人，当我瞎呀，还是这屋子里的人都瞎？”
我捡起一张冥币，当着众人的面将纸钱从中撕开！
说完，抬腿就往家走去。
想要陷害我，可以！但你侮辱我的智商就不对了！
清风在我屁股后面紧跟了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幕幕他连句话都没为我说，这些天难为我还想着要和他好好搭伙过日子。
我一定是疯了，要不就是脑子进水了，竟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呵...男人...
“林小渔，你在较什么劲？”
回到家，没等我发脾气，反倒是他先质问起我来！
我较劲？
他才是个瞎子，没看到冬燕拿着冥币就敢栽赃陷害我偷汉子赚钱，是个婊子吗？他妻子在外面给人说的这般不堪，他竟然还要帮着外人一起质问我！
“楚清风，你要是也怀疑我，咱就离婚！我还正不想过了呢，你就和那冬燕双宿双飞，我祝你幸福。那二千块钱冥币就当我随的礼，你要是觉得少，我再给你烧十倍百倍过去！”
他静静的站在灯下看着我发疯，我骂痛快了也没多少力气了。
看着楚清风那万年不变的表情，真想一拳头砸过去。可我知道，纵使砸过去也是和砸在一团面上一样，他不会发火不会躲闪，就是块木头！
“我是在怀疑你，难道我怀疑错了吗？我问你都谁来过咱家，你说了冬燕和那名男同学，可是你瞒了我！明明还有个不是人的东西进来了，不然你觉得冬燕从哪捡来的冥币？”
他这么一说我愣住了！
也对，冬燕她想要害我，方法千千万万。怎么会在众人面前选择最愚蠢、最打自己脸的事儿？
她一定是坚信里面真的有二千块钱！
而这钱，变成了冥币。
“林小渔，你好好想想，我不在的时候到底还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儿？”
他说完，我立刻想到了那个怪异的梦。
“清风，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这不是我第一次问他了，但这绝对是最认真的一次！
我紧盯着他的眼睛，他见过不再发脾气了，这才转身去洗手。香皂泛出来的沫子冲了一遍又一遍，可他还是在不停的洗着。
“宁可信其有...”
“你也相信？”
清风抬头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他苦笑道：“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说吧，是不是王婆子来找你了！”
我低下头将那个怪异的梦说给清风听，他冷笑着自叹几声难怪。
“难道真的是王婆来给我送钱？可我和她...”
二千块...
婆婆说彩礼给了三千块，而母亲告诉我彩礼是一千块，难不成这二千块是被王婆子给偷摸扣下的？她胆子可真够大的，这不是吃了两头吗？
清风说这应该是真的，毕竟看我家里的样子，不会骗我。而我的婆婆，真的是拿出了三千块，想要买我的命！
登时间，心内五味杂陈。
原来，母亲竟然将一半的彩礼都给了我，怪不得她要和父亲去城里打工。
是我错怪他们了！
我靠在炕强上蜷起双腿，看着清风傻呵呵的笑着。他不解的看着我，我笑眯眯的看着他，这得谢谢王婆。不然，和家里的这个结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打开呢！
“那王婆也太傻了，她给我冥币我也不能花，有啥用？”我哼着小曲往被窝里面钻，钱和亲情比起来，还是弱了太多。
没有钱，我依然可以很快乐。
清风悄悄的也钻上了炕，他说这钱若是在我手里，那就是真金白银。在冬燕手里，自然是冥币。不过我也不用担心，王婆子会再来的。
“什么？”
想到王婆子那张脸，我真的不想要那笔钱了，能不能和她讲讲不让他她来了？
清风这个死过一次的人既然什么都明白，能不能和王婆搭个话？
“清风，清风你先别睡嘛。你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能不能给我讲讲底下是什么样的呢？真的有牛头马面吗？”
清风不耐烦的甩了我一眼用毛巾将手擦好道：“与其媚于奥，宁媚与灶。你尽好做妻子的本分就好，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
果然是文化人，说的话我一知半解。
可我能不操心吗？王婆子来找的是我，不是他啊！
这些日子，王婆死了，楚建国还没被放出来，冬燕还在那儿装神弄鬼搞事情，真是让人烦躁。
听着清风均匀的呼吸声，我长出两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不管如何，日子还不得照样过？本打算将母亲那一手羊肉汤的手艺给学来，这两天又被耽误了。看来，此地决不能就留，我要去乡上！
第18章 清风最近晚上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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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过的算是安稳，清风依旧和往常一样去上班，我骑着自行车便匆匆往家赶去。
以前我一直认为烹饪是很简单的事儿，就那熬制羊肉汤来说，只要食材够新鲜，将那些调料丢进去煮出来的汤肯定是好喝的。可自从上次喝了母亲给我煮的汤后，我自己熬出来的东西怎么就不是那个味道。
我得去和母亲取取经。
母亲对于我的回门很是开心，她一路上拍打着我腿上的灰尘一边念叨着，近些日子就不要回来了，马上就是重阳节了。
“听放羊的说，那个洞最近又有动静了...”母亲说着小心的看着我的脸色。
我心里咯噔一下，时间太久了，久的我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个正常人。
九月初九重阳节，本该是家人团聚的好日子，家家都在喝黄酒庆祝，然而每当这个节日我都会被死死关在家中，家人全部躲出去。
不为别的，因为大家怕我。
而让他们害怕的原因很是可笑，就因为我小时候不知怎么的误入一个山洞里面。那个山洞很黑，我只记得呼啸的山风和流淌的暗河。我不知在里面走了多长时间，反正我走出来了。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村里人都指着我说我是怪物、灾星。唯有母亲和继父抱着哭嚎啕大哭，自那以后我对山洞的记忆逐渐模糊，可这双眼睛却总是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在我十岁那年，我看到村口张罗锅竟然挺直了腰杆，高兴的我赶紧告诉了周围人。结果不出半天，张罗锅被装满粮食的马车从背上压了过去，他的脊椎要碎了，腰杆是真的直了。
自此之后，他们更是对我躲避不及。尤其是重阳节，他们更是见到我就拿泥巴丢我，因为我儿时走丢的那天正是重阳节，他们觉得我在那天将魔鬼带回了家。
回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我自嘲的和母亲笑笑。
“嗯，我知道了！”
母亲见我脸色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之后我便问起母亲那羊肉汤的做法，为何我按照菜里的配料做不出那个味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四五岁的时候便会抡起勺子煮饭了。因为家穷人馋，我敢说凡是我吃过的东西，我都能差不多原汁原味的做出来。
可惜母亲的羊肉汤，我失败了。
母亲见我回来是为了一道汤，她笑的愈发深沉。
“是做给姑爷吃的吧？我就说我家闺女命好，一定是嫁对了人。”说着，她从杂物的柜子里掏出来一个小布袋，里面是山间常见的一些野草药材。
“这是做什么？”
母亲示意我将这些东西倒出来，我照着她说的办。之后，她将那布包拆开，里面竟然是一行行公正的繁体楷书。
“既然你想学，我就传给你好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方子。”
我这才知道，那天清风说的话可不算是恭维。母亲做这羊汤的手艺，还真是宫里的绝活。据母亲讲，她祖上也是皇宫里的厨子，有很多拿手菜都是国宴上给皇亲国戚吃的。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做菜的方子早就没了。她也是偶然从家中的旧物中发现了这个荷包，拆开来之后发现是一记方子便悄悄留了下来。
我睁大眼睛，这不就是老天赐给我的财富吗？
而且这方子上的配料都很简单，只是有几位野草和草药是大家做菜绝不会放进去的，没想到加入这些竟然成就了如此美味。
“妈，这方子我拿走了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母亲笑着点头，如今这年月，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二两羊肉，这方子给了别人也没用。
我开心的将荷包里倒出来的草粉装了回去，待我回去一试，若真是那个味道，我的小餐馆离开业也不远了。
等我到家的时候天也有些暗了，不知道为什么，每到天黑的时候我对自家的院子都有一种恐惧感。院子虽然空旷，但我总觉得一到夜晚里面很挤，就像挤满了人一样。
谁料就在我将柴火抱进院子的时候，婆婆来了。
今日的婆婆少了往里的戾气，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黑沉沉的眼袋耷拉着似乎最近没休息好的样子。还不算冷的天儿，她在脖子上围着一条纱巾，看起来极为协调。
“婆婆，您这是...”
我站在大门口，院门是敞开的，我也不算拦着她。
她冷哼一声，眼神往屋子里瞟着。
“清风上班去了？”
我点点头，这个时间他自然是去上班。
“他...最近老毛病犯过吗？”
这一下子还真给我问住了，我并不知道清风的老毛病是啥？不举吗？
“没有，每天能吃能睡，看起来挺正常的。”
我这话回答的，应该没问题。婆婆嗯了一声，又不放心的往院子里看了眼：“他最近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了想，这阵也该差不多了。
婆婆脸色变换了下，似乎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随后她紧接着问：“晚上，他会出去吗？”
这老妖婆究竟想说什么？难不成她还怀疑清风半夜偷她家后院子地瓜去？我前天听堂嫂说婆婆家的地瓜不知道让谁给祸霍了，婆婆骂了半天的街。
“肯定不会呀，他白日工作那么累，晚上睡得可香呢。婆婆，你若是担心他，晚上就过来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想儿子就自己过来看，总让我在中间传话，我是发报机吗？
婆婆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不露痕迹的将背挺直。我林小渔就是这么大人有大量，才不和她们这些小人、女子计较。
我那不正经的父亲没啥优点，但他教会了我一句话，我一直记到现在。
不要和无关的人计较无关的事儿！你看将军的剑，就从来不斩苍蝇。
虽然他的意思是让我不要计较冬天吃冷饭冷菜，继母和他也不给我买棉袄穿的事实，可的确给我的人生带来很多启发。
“那也好！建国也回来了，你这做大嫂的早就该给他接风洗尘去去晦气！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不懂什么规矩。”
我一片好心，没想到又换来这老妖婆的数落。
苍蝇！
好大的苍蝇！
我心中嘟囔着，嘴上还是利落的答应着婆婆这就准备饭菜。
只是...
这酒菜钱...
我冲婆婆伸出手，这家徒四壁的，婆婆也看在眼里。到我家里吃饭，我连四个完整的板凳都凑不全，碗筷都得另添。
婆婆脸颊上的肉皮抖了几下，她伸出鸡爪子似的手指对我点了点，恨恨的说道：“晚上和清风到老院子吃饭！你，赶紧来准备！”
“行嘞！我这就过去！”
我把围裙摘了下去，又给清风留了字条，乐呵呵的随婆婆去了老屋。
虽说婆婆不讲理又招人恨，小叔子又是个糊涂蛋，但这并不妨碍我可以偷偷学习下技术，顺便和清风改善一顿伙食了。如果能有新发现，家里的日子就能轻松些了。
婆婆家有个油坊和一个豆腐坊，油坊是婆婆自己盯着的，豆腐坊是楚建国在做。别看他五大三粗的样儿，做出来的豆腐却是又细又嫩。附近几个乡上的豆腐都是从这里发出去的，还有豆腐皮、腐乳等，规模确实不小。
不然，三千块的彩礼岂是说出就能出的？
如果这生意只要一桩能让我们入个股，那日子还愁吗？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绞尽脑汁去想能生财的法子，是真的打算和清风打火过日子了。
再次踏进这个院子，我这才有心情细细打量一番。这是座三进的院落，巨大的木门上贴着两张新鲜的门神，正对院墙的部分还有座石屏风，屏风上刻着一个福字，下方雕刻的儿童莲池垂钓栩栩如生。可那红色的福字怎么看怎么鲜艳，我用手一摸，上面竟然是干涸的血液。
“别乱碰！”
婆婆回头骂了我一句，我小心翼翼的缩回手。
这老妖婆是在修炼吗？为什么院子里有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见我停在原地没跟进去，想必怕我对这里的东西有了抵触心里，难得的宽慰我道：“这还不是为了娶你那天弄的？怕什么！”
说完，她像没事儿人一样扭着屁股进去了。
或许她说的是真的吧！
第19章 他的事儿我可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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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婆婆带进了厨房，屋子里面好几口锅，里面的米面油调料一应俱全，估计平日里也是给工人做饭用的。我暗暗的咽了下口水，转身就抄起菜刀寻着可用的青菜。
这次可千万不能错过机会，让清风好好补一补。
就当我在厨房叮叮当当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当时锅里的水正开着，水蒸气扑腾扑腾的冒了一屋子，待楚建国那一张大脸透过蒸汽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差点儿惊叫出声。
因为有上一次的事儿，如今和他单独相处让我有些恐惧。
他胡茬很长似乎很久都没刮过的样子，看向我的眼神似乎在冒着火，我招他惹他了？看他印堂散发着淡淡的黑气，想必这霉运还没散呢，又想来找我的麻烦？
而且...我发现楚建国似乎比之前胖了些，尤其是这肚子大了起来。
见我往后躲，他玩味的上前，那一副上下打量的神态就像我没穿衣服站在他面前似的。我摸着架子上的物件，随手抄起一把菜刀对着他：“走开！”
脑子里迅速的回想着今日婆婆说的话，难不成这是个陷阱？可没理由啊，她再不喜欢清风，也不至于让疼爱的小儿子干这让人戳脊梁骨的事儿呀！
“呵！装什么贞洁烈女，当小爷我真看上你了？没看看自己胸前几两肉！”他不屑的冲我呸了一口，我抿着嘴唇手里的刀举向他，握刀的手控制不住的抖。
“别不识抬举，我只是来好意提醒你一下，清风那个短命鬼如今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想要活的长久最好听我的话！”
“他是你哥，你嘴巴放干净点！”清风是什么玩意，我比他清楚多了。就算他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如今也是好生生的活着。他是我的丈夫，我不能任由别人欺辱他！
楚建国不屑的笑了下，他随手将厨房的门关上阴鹜的说道：“你们还没圆房吧！”
我心下一惊，他怎么知道？
随后看他脸上露出玩味的笑，立刻知道自己被他耍了。
“楚建国，别以为你姓楚我就不敢伤你！我嫁到你们家连死都不怕，还怕你不成？王婆子没把你拖下去，你想换做我吗？”
如今这大院里只有他和婆婆二人，若是婆婆诚心护短我是没法脱身的，既如此那就破罐子破摔好了。
但楚建国似乎并未有伤害我的意思，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样东西甩到我面前。
是手表！
表带上熟悉的破损皮茬提示着我，这是清风的东西。
我说这几天怎么不见他的表，原来在这里。
“把这表还给清风，告诉他，他的事儿我都知道了！想要在这世上好好活下去，就夹紧尾巴做人，不要妄想楚家的厂子，不然我让他死的好看！”
他说完出了门，留下一脸错愕的我。
等我将饭菜都准备好的时候，厨房的门又一把被推开了。我还以为是楚建国，随手将菜刀护在胸前，原来是清风。
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实在罕见，看到我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他的脸色冷了几分。
“谁让你来的？”
“你妈...”
“给我回去！”他上前狠狠的拽着我的手臂，我一个趔趄就被他拽出了门。门外，婆婆急急的赶了过来，对着清风就要甩上一巴掌，可是被清风躲过去了。
“清风，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请你们两口子来吃顿饭，你耍什么脸色？当自己是大少爷吗？”婆婆甩开清风的手，叉着腰骂上了。
我轻轻拽着清风的衣角，那一桌子好吃的我都准备完了，他这些日子面黄肌瘦的，正好借这个机会补一补。
清风冷冷的看着婆婆，他抿着嘴唇不说话的样子，足足的拒人千里之外。
婆婆似乎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了，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弱弱的喊道：“建国...建国啊...”
果然是母子情深，遇到事儿的时候就想到小儿子。
楚建国不知去哪里了，他没出来婆婆尴尬的对清风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建国这不是刚从里面出来吗，我就是想着...让你们这做兄嫂的过来吃顿饭，来他去去晦气。”
“晦气？我只怕以后你会说是我给这个家带来更多的晦气！”
“清风，你什么意思？我可是你亲娘！”婆婆又开始叉着腰骂人，只是看着清风似乎有些忌惮并未爆发出全部的实力。
清风估计也是习惯了她这样的态度，并未对她多加理睬拽着我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看了眼那似是沾了血的影壁说道：“别说我作为兄长没提醒，楚建国自己欠下的债可是要换的。现在不还，恐怕将来要用命去还！”
他说完，本来从后面追上来的婆婆顿时呆若木鸡。
楚建国是婆婆的软肋，可白日楚建国那意思明明是他抓住了清风的什么把柄。现在...这哥俩在搞什么？我被清风拽着往家走，路上我不住的抱怨着，这一下午就给他们做厨娘了，那么好的饭菜便宜她们母子了。
清风停住叫住，他一脸嫌弃的看着我：“你就这么想吃好吃的？”
他的话，让我哑口无言。
明明是因为他也在，我才费心费力的去做。难不成，我这么大的人就图一口吃的？
“你的脑子是石头敲出来的吗？”
我狠狠甩开他的手，气哄哄的往家走。
家中冷锅冷灶，既然都不图一口吃的，那就都别吃饭了。我赌气的坐在炕上不理清风，清风也和我赌气似的坐在桌前不知道写着什么。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我索性自己先躺下睡了。脱外套的时候摸到那块手表，想到楚建国说的话，也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威胁清风。
“把你的东西收好！”
我将手表扔了过去，清风扭头看了一眼炕沿上的手表眉头微皱起。
“哪来的？”
我将楚建国说的话转给他，让他小心这个亲弟弟。清风捡起手表出了门，再回来时手中空空。
“他威胁我？也不想想自己还有几天可活！”
我极为不解的看着楚清风，清风冷笑着说没注意到楚建国的肚子吗？
那肚子的确有些怪异，难不成他染了什么怪病？
“呵，那可不是什么病，他那是怀孕了！”
楚建国怀孕？一个大男人怀孕？
楚清风一脸严肃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开玩笑！
“怀孕并不可怕，我就想知道那孩子到底什么时候出来，要怎么出来！”清风在灯下玩味的笑着，可这并不可笑！
第20章 林小渔，这是你做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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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噎的我差点儿背过气去，楚建国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说他肚子大了就是怀孕也太扯了吧!
清风径直走到我面前扶着我的肩膀继续缓缓说道:“王婆子的死出结果了，那把刀上都是她自己的指纹，鉴定书上说是自杀!而且从她的子宫来看，生前肚子里应该是有胎儿的，只是无法鉴定胎儿的大小!如今楚建国肚子里也恰好有个活胎，我怀疑是王婆子自己搞了什么邪术，没搞好反倒弄到今日这样的局面!”
清风自顾自的说着，看到我一脸错愕的表情他才意识到我可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转身笑着扶着我躺下，仿佛我是个孕妇一般。
“这里的日子不太平了!我本就怀疑王婆子的身份，如今...恐怕要连累你了!我会抓紧在乡上找找房子，这地方不宜久留。这段日子，你哪都不要去，就在家里呆着。尤其是我娘和楚建国找上家门，你再也不能同他们走，懂了吗？”
我坚定的点头，这是肯定的!
老妖婆怀孕自剖死了，然后楚建国去看了一眼就怀孕了，这也太离谱了!
不出所料，没出两天，婆婆再次登门。
这次，她脖子上的围巾捂得更严实了。
她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我，就是不进门。如此更好，进了门我都不知道该离她多远。
“姓林的，等清风回来，你告诉他，让他去我那里一趟。”她说完，人就急匆匆的离开了。等清风回来我把话转给他，他冷笑两声让我不要理。
第二日，婆婆又来了。
我几句话把她打发走了，第三日，她又来了。
连续三日，婆婆整个人都瘦了好大一圈。本来白胖的她，眼窝深陷颧骨都耸出来了，她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声音沙哑不堪。
“是不是你没转告清风？你要看着我们娘俩在老屋等死吗？你告诉楚清风，要是建国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口，让你们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这老婆子可够狠的，这样的狠话都放的出来!好像她真的能这样干，我不会搬家似的。
“您看您说的，您要是不信我，你就当面和清风说好了。他每天出门回来的时间都差不多，您老在村口迎着他不就行了？”
听我这么说，她浑身哆嗦了一下，好像被吓着了似的。我诧异着，她到底找清风什么事儿？难不成楚建国要生了？这时候找什么清风，不应该去医院吗？
“你告诉清风，看在他死去的爹的份上，他不能见死不救!”
事情严重到这样的程度，我也有些坐不住了。等清风回来的时候，我郑重的和他说起了这件事儿，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与清风有什么关系。
坐在桌边看书的清风抚着桌子就笑了:“我娘真的让我去救她们？”
我点头，这事儿我能撒谎吗？
“她觉得我怎么能救？”
“我哪知道!要不然你去看看？我听堂嫂说，现在的厂子乱糟糟的，楚建国已经好几天没去上班了。班头去找他定染料，竟然被狗血喷头的骂了出来，之后就摔了帽子不干了。”
我倒不是贪楚家的财产，只是那么大的厂子这样下去，会有多少人面临失业。贫穷的滋味我可受过，不想再让其他孩子没有书读。
清风没说话，在纸上不知不急不缓的勾勒着九宫图，钢笔帽在几个方块前推动着，我不知所以的凑过去才发现清风神情专注，似乎在行推演之事。
“你算命呢？”
他自顾自的继续玩着钢笔帽，嘴角忽然撇起一抹冷笑:“后日子时，死于金属，命尽魂不散。”我听他的自言自语有些发冷，将他那钢笔帽捡起来扣回笔上，都什么时候了？该睡觉睡觉，明日不还得早起上班。
清风微笑点头，他起身对我作了个揖:“遵命，夫人!”
嘴上念叨着这个精神病，心中却似吃了颗蜜糖。那甜味初始时只有一丝丝，可等反应过来早已荡出好几层涟漪，甜到了心尖。
我稳了稳心神，狠揉几下通红的脸，我刚才是被调戏了吗？
日子依旧正常的过，清风照常上他的班，他对婆家和楚建国的事儿采取了冷处理的态度。或许他说得对，有些命是改不了的，这就是楚建国的命。
想着楚建国要命不久矣，我对他的恨意也消散许多。正在我拿着鞋底子坐在门槛上发呆的时候，堂嫂远远的走了过来。
“小渔啊，这就开始做棉鞋了？”
我讪讪的将纳了一半的鞋底子藏到笸箩筐下面，笑着对堂嫂说:“我就是做着玩玩，好多年不做都有些生疏了。”
的确，这些山里女孩儿都会做的事儿，母亲也教过我。虽然我做的不多，好在记性好，这几年在外面上学也没忘。
堂嫂笑着从我怀里把鞋底子翻出来，她摸了几下线迹啧啧称叹:“这针法可不是生手做出来的，呦，看着大小是给清风做的吧？”
我低头不好意思的笑着，鞋的确是给清风做的。我是想给自己做两双，可这手法的确有些生疏了，就寻思着先给清风做一双练练手。反正他对穿戴也是不挑的，无所谓。
“我说小渔啊，清风娶你了真是积了八辈子的德!这王婆子啊，果真是没看错人啊，小两口是越过越甜蜜呀!”
一提到王婆子，堂嫂的脸顿时白了起来。她打了自己几下嘴巴，没事儿提起这个死婆子干什么。她看周围无人，凑上前来偷偷和我说:“我听说啊，冬燕就是招了王婆子的邪，这才犯病的。他爹从老远请了一位老道回来，这才把人治好了，昨个回来的。”
一听到那个烦人精要回来，我嘴巴咧了一下。回就回来呗，这也挡不住。
“不过我听说那老道挺厉害的，说是能招魂。若是真能这样，我倒也想找他问问，我家那死鬼男人投胎没有，也不知道在下面过的好不好？”说着，堂嫂的泪花都泛了出来。我又安慰了好一会儿，堂嫂又帮我把鞋帮都缝上了这才离去。
一天过的很快，等清风回来的之后，我鞋子都做的差不多了。
他一回来就喊饿，好像一天没吃饭似的。吃饭的时候他和我说，他白日趁着闲时在镇上看房子呢，等看好了我们就搬家。
我的饭碗就停在了当中，看着墙上新糊好的报纸，院子里有我刚埋下不久的种子，我花了好多心血的院子，说不住就不住了？
“这地方，马上就不太平了!你跟我走，我能护你周全!”
不天平？这年头还能打仗不成？当年小日本打过来的时候，飞机在天上轰轰的过也没见落在这里一颗炮弹，老人们都说这是龙兴之地，不会有战事，我信清风个大头鬼。
吃过饭他还是眼尖的发现了我做的新鞋。
“这是给谁做的？”他手上拿着还插着针的鞋子仔细观察着，我脸顿时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放下!别乱动我东西!”
清风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又用他的大手掌比划着鞋子的大小，笑着点头:“给我用正好!”
废话，这鞋子就是给他用的，自然是正好!
可谁知，他抄起剪刀就开始剪鞋子，我连阻止都来不及。
“楚清风，你干什么？”
这鞋子就算做的丑了些，那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他不要，我可以送给我继父，轮不到他这样糟蹋我的成果呀。
楚清风也不解释，他轻巧的躲过我的饿虎扑食，一闪身来到书桌前，从他的书籍里抽出一张黄纸。
长条的黄纸上画着弯弯曲曲的墨纹，像是符咒，又像我胸前那道属于他的信物。
“我正愁不知道怎么用这道符，夫人就给我提供了这么好的法器，我们简直就是心有灵犀啊!”
当晚，那双本属于清风的鞋子，被他赶夜加工，鞋底塞进了那道符纸。
我问他做何用，他说给楚建国留着。
我翻了翻白眼，我耗费几天心血的鞋子竟然给了楚建国，楚清风应该是没长心吧。
“他一个将死之人，你就让让他吧!”
楚清风装模作样的安慰着我，我翻了个白眼，喊了声“晦气”倒头便睡。
次日清风就没去上班，他说要守护我。看他拿着鞋子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怎么看都像是“磨刀霍霍”。这要是让婆婆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俩的皮。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林小渔，我再郑重的告诉你，每个人的命都是天注定的。想要逆天，可以!但楚建国，不值得我动手!”
一直以为我身边的人虽然有些高冷，但好歹是个善良的人。可听完他说这句话，我忽然觉得他好冷漠。我知道自己不能以道德枷锁去衡量他，我不是他，我自然不知道他们兄弟之间有什么重大的恩怨。
只是兔死狐悲，如果有一天，我也被人害了...
我是否值得他去救呢？
心下有些凄凉，但也并未表露出来。我拿着笸箩，继续描着新的鞋样。只不过这次，鞋子是做给我自己穿的。"}，"over":true，"prechapterid":"7548316"，"hashongbao":false，"code":1，"alreadyattention":false，"nextchapteri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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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楚建国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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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极为平静，堂嫂也罕见的没有上门来找我聊天，直到晚上一声惨烈的嚎叫从前村传过来，随后全村的狗都跟着叫唤起来。
清风摇醒迷迷糊糊的我，让我赶紧穿衣服随他出门。我朦胧的双眼找袜子，清风竟然连衣服都没脱，看来早就在等着这一刻了。
他拽着我就往老宅的方向跑，难道是楚建国真的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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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有人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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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被拉到办公室询问了一些当时的情况，可我们都不在现场，很多事儿也不知道。加上天色已晚，只能明日再查，警察们便让我和清风在值班室对付半宿。
恰好那值班室在走廊头，走廊尾便是冷库的位置，清风也表示在这儿他正好能守着建国的尸体。
警察无奈的摇摇头，我们既然愿意守那就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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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要葬入楚家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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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婆婆的口供不足以让人确认凶手，但矛头均指向了清风。清风如今作为第一嫌疑人，没有查到真相之前，他必须留下来配合调查。
“这都是她的一面之词，同志！”我挣扎着上前替清风辩解，可清风转眼就被人带走了。他走之前还告诉我回家用糯米水清洗伤口，不然感染会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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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水泽下的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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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往后站，离我不要超过十米远，更不要靠近楚建国的尸体。祖不祖坟的，和咱们都没关系，你要先保护好自己！”
清风忽然凑近我耳朵悄声说道，他的话像春风一般挠的我心头痒痒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人早就进了院子。我扒拉两下耳朵，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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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小渔，娘和你说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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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刘副厂长已经带着厂里大大小小的干部和工人代表来祭奠了。不来不知道，原来这个厂子还挺大，我看穿着干部衣服的都来了十几个人。
“嫂子，您就节哀吧！建国自小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和我自己孩子一样，我一定把他好好送走！”
刘副厂长搀扶着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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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苯胺中毒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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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个没主意的，她见我如今坚持便也放弃了纺织厂股份的事儿，但是说婆婆手里的油坊和豆腐坊，那苍蝇腿也是肉。别人看不上，我可不能再假清高，给的话一定得要着。
我连声应着让母亲不要再掺和楚家的事儿，还是关心关心弟弟吧。
站在屋子里好奇看着墙上糊着的报纸的弟弟口水又有些流下来......
《阳嫁阴娶：原来是清风大人啊》第26章 苯胺中毒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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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楚家头上一张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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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她的钱？”
清风问我，堂嫂恨恨的用手指虚点了清风几下，啥也不说就走了。我悻悻的耸肩，不能怪清风没人性，整不好那毒就是婆婆下的。
我摇头。
虽然我是个爱财我翻了个白眼儿，靠他之人，但好歹也读过书，知道取财有道。那不是经过我劳动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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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纺织厂的桃色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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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和他同归于尽！”
“为什么？刘厂长他做了什么？”
婆婆恢复了理智，关于楚建国的死，她再也不吐一个字，只是一直在重复着“同归于尽”这几个字。如今她可怜的样子和之前抄起棍子揍我时的凶狠简直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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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大半夜放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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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刚擦黑。宁静的小村庄在黄昏下飘出缕缕炊烟，村廓外的杨树林一排排的如同哨兵一样守卫着这里。
我跳下车忙活着晚饭和泡好的羊肉熬汤，清风则是摆弄起他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等我把饭端上桌的时候，他的风筝竟然快出炉了。
“咱家也没有孩子，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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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坏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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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一把推开我，我本来坐在床边就没在意，这一堆让我跌在地上，膀子生疼。我揉着肩膀，这老婆子莫不是要发疯吧！
“他们敢欺负我儿子！我要炼了他们！”
受了刺激的婆婆一骨碌从床上翻下来，端起床头的羊肉汤一饮而尽。
随后，她找屋子找火柴，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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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小渔，你该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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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给你留下的钱足够让你养老了，你好自为之吧！”
清风见我回来，最后看了一眼婆婆转身拉我回家。楼上传来扑通一声，该是婆婆从床上摔下来了，她哭嚎的撕心裂肺，清风根本不为所动。我也不敢多说什么，悄悄的跟着清风往家走。
到家之后，我爬到炕上衣裳也未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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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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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王老道和那闺女走到一处坟前，闺女看起来似是一脸惊恐和愧疚，表情中还带着些许疑惑。可这些都在王老道点燃的纸钱中渐渐消失，她半趴在坟前肩膀微微抖动，隐忍的呜咽声随着风断断续续的传过来。
这种小心翼翼的哭声我听到过，当年村里二娃子她娘生了女儿被婆婆丢到尿桶里她就是这样哭的。没什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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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婆婆打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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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事儿，我们大概也了解一二。他想留在这里查探王婆子的死因，但他一个外乡人无依无靠，只能借助一些关系和刘厂长搭上了边儿。
如此一来，一切似乎都说的通顺了。
通过他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和推算，鬼胎应该是在两个月后左右出世。在鬼婴刚从尸体中爬出来的时候用特殊的阵法将其消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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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拦路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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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整条山路被蒙上了一层暗黄的雾。雾气愈浓，天色渐暗，虽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可如今的如同在沙尘笼罩的诡异环境更加让车上的我们害怕。
“这都快重阳节了，你们村这是搞什么？”
司机师傅低声咒骂着，用力摇了几下车，还是没动静。他拿出火柴，点烟的手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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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关你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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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嫂，你是不是听到看到了什么？”看着堂嫂欲言又止的脸，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清风每天早出晚归的又不去上班有一段日子了，可我从未怀疑过他会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况且，就算他做了，貌似也说不上对不起我，毕竟...我俩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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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带你去底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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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听我说完，猛然起身往外跑去，我拽上件厚衣裳紧随其后，怕他出了什么事儿。
“你跟我来干什么？”
清风肯定是急了，不然也不会在我跟在他后面走了快半里路他才反应过来。我能说自己在家害怕吗？我这是担心他的安危呀！
见我咬着唇，可怜巴巴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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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鬼胎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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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这上面的记载，鬼胎必须是由活人与死人交配而成。更准确些，死人应当是活死人，类似走僵行尸一类。像楚建国体内的鬼胎，便是由母体的阳气和父体的阴精结合后形成的。”
清风拿着书给我解释，我听得一知半懂。
“鬼胎会根据孕育环境的不同，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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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要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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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这一口吐沫险些喷到我脸上，低头看着我胸前那口泛黄的浓痰，顿时觉得这是我一生中受的最大的屈辱。
“楚家老婆子，以前我敬你岁数大，你现在是蹬鼻子上脸了！别口口声声说清风是你儿子，就你那品行作风整不好是谁儿子呢！”
婆婆见我还嘴，登时火气就上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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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配合你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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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宅，就是配合清风演一场戏，一场让王老道安心的戏。
我们拎着礼品上门的时候，家里并没有旁人。婆婆躺在床上半眯着，看着我和清风一起来了，顿时打起精神坐起身来。
她对我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反倒是对清风一个劲儿的嘘寒问暖，哪像之前恨不得清风早点去投胎给她二儿子让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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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鬼胎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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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地此时已是一片水洼，坟头只露出来大半个。浮在水泽之上的枭灵本是悠闲自在，忽地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竟纷纷展翅向一个地方飞去。
这些枭灵头挨着头的挤在一起，似乎要挤得你死我活，瞬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面，哗啦啦几下子，竟掉下许多羽毛。
由枭灵组成的圆面在一个坟头上转了好久，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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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祖坟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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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听那黑影低声咒骂一句，竟先冲我的方向跑了过来。我早就暴露了藏匿之处，再当缩头乌龟不是白白挨打吗？我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此时腿脚也不麻了，手也不抖了，只知道要逃命，拼命的逃命！
“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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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爸爸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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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婴被婆婆抱回去，她开口问我们这孩子多大了？我和清风摇摇头，对于这个昨晚出生的鬼东西，我们不敢说实话。婆婆知道我们没生过孩子，也没多问，便忙着去联系谁家有山羊，给鬼婴找奶去了。
这鬼婴也真是知道好歹，自打从坟地出来便一直沉沉的睡着，清风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晚上就该闹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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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水落石出(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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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招过你的魂魄，毫无音讯。原来是你在躲着我...”清风脸色苍白，他的手握得很紧，青筋暴露。“这孩子，为何叫你爸爸？你...”
面对清风的质询，楚父但是异常淡定。他弯下腰毫无感情的抱起地上的婴儿，婴儿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很是舒服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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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嫁阴娶：原来是清风大人啊》第43章 水落石出（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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