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又翻车了》 帘壁窥听1 作者:第一个世界:被抓住痴恋男主的偷窥狂女配vs看似高冷禁欲实则骨子里自带恶劣基因的校草男主 正文 “任务失败,扣积分1000,世界跳转中——”郁棠的意识归于黑暗。 人类最隐蔽的欲望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见天日,阴暗肮脏。有些人把它藏在最深处,彻底掩埋,有些人则躲在暗处,悄悄释放。而这种释放方式被分为很多种,其中最隐蔽安全的莫过于偷窥,只要足够悄无声息,就能获得巨大的满足感和愉悦感。 阴暗的房间里,有个人打开了电脑,鼠标滑动,电脑屏幕里出现了客厅模样的画面,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个男人出现在了画面中。男人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穿着一身正装。 男人竟然脱下了身上那件黑色修身的西装外套,这个动作如同解开了一道封印,瞬间让人眼前一亮。 随着外套的滑落,男人修长而匀称的身形展现在众人面前,仿佛是一座精心雕琢的雕塑,散发着令人心醉神迷的魅力。 那件洁白如雪的衬衫紧紧贴合着他的身躯,勾勒出一道道紧实有力的线条,尤其是那劲瘦的腰线,犹如艺术品般引人注目。再往下看去,那黑色的西装裤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制一般,完美地包裹着他那双笔直修长的双腿。这双腿不仅比例恰到好处,而且线条流畅自然,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男人松了松领带,刚想解下的时候,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朝镜头方向走了过来,越来越近,近到可以完整得欣赏到男人俊美深邃的容颜。 监视器外的偷窥者,因这近距离的接触而愉悦的微微颤抖,下一秒她就因为男人的一句话跌进了地狱。 男人死死的盯着屏幕,俊美的脸上带着冰冷刺骨的笑容: “终于——抓到你了!” 听到这句话后,偷窥者的心脏漏跳了半拍。监视器里的画面先是变成了雪花状随后彻底一黑。 与此同时,偷窥者家的门被踹开了…… “叮~世界传送中~” 郁棠刚到新世界,就发现自己被两个大汉控制住胳膊按在了地上。 郁棠是快穿管理局中的一个小透明任务者。快穿局就是维持各个书中各个小世界稳定运行的管理局。由于有些世界的原剧情人物摆烂离开,有些小世界因此崩塌,他们这些任务者的任务就是扮演这些角色,让剧情有序进行下去。 她的任务就是穿梭在各个小世界扮演各种类型的恶毒女配,不过最近她做任务世界的男主都不按照剧本走剧情,导致她任务频频失败。在经历了系统各种变态惩罚后,郁棠崩溃的想摆烂,但系统直接开启强制任务模式,她被直接扔进了新的世界。 “系统,我如果这次完不成任务,会有什么惩罚?” “到时会有大转盘供宿主随机选择。” 想起被大转盘支配的恐惧,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系统,你不是人!” “我本来就不是人。”系统也表示十分糟心,自从摊上这个宿主以后它的业绩都没好过。不过局里的好兄弟给它推荐了一个好东西,自动修复剧情补丁,如果不是有了这个,它绝对不会在拉这个垃圾宿主做任务了。 “本世界剧情已成功传送给宿主,请及时查收。” 这是一个言情世界,讲的是女主萧雅,年少丧父,妈妈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再嫁豪门,男主是女主继哥的朋友。两个人在同一所大学上学,男主是女主高不可攀的校草学长。若干年后,女主进入娱乐圈,男主也继承了家族产业,成为京市龙头企业秦氏集团的当家人,男主和女主变成了金主和金丝雀的关系,在无数次的碰撞与摩擦中燃起了爱情的火花,最终在一起的故事。 而原主则是为了衬托男主魅力的变态配角,跟踪,偷听,偷窥,无所不用其极,在黑暗的角落里臆想男主。大学时代就因为偷窥男主,被男主抓住送进警察局。但这无法阻止原主对男主病态的欲望,她仍旧在试图窥探男主。 若干年后她变成了一个狗仔,借着工作名义去窥探男女主,后来为了金钱曝光了他们的包养关系,这件事也成为成为男女主爱情的催化剂。原主的下场也比较凄惨,被男主以精神病的理由送进了精神病院,再也出不来。 系统适时地来了一句:“友情提醒宿主,本世界的扮演任务等级为难度最低的f级。”郁棠明白它的意思,这个世界难度等级很低,她应该可以完成任务。 根据剧情发展,现在的时间点正好是原主在大学时代偷窥男主,被男主抓了个现形的时候。 郁棠觉得这个剧情点的任务不难,只要顺着剧情走,让男主把她送到警察局就行了,不过原主第一次偷窥被男主抓到的时候因为苦苦相求男主并没有把原主送进警察局,第二次不知悔改,变本加厉偷窥才导致男主彻底失去恻隐之心,将原主送进了警察局。 秦则封带着几个打手气势汹汹走到窥探他的变态门前,眉宇间时化不开的戾气,他搬离家中别墅,找个离学校近的公寓,就是为图一个清净,没想到他居然被人跟踪偷窥了,自从发现这件糟心事后,他一连几天都没睡好觉,花了好大的功夫终于抓到了这个在暗中偷窥他的变态。 谁能想到这个变态就住在他家楼对面的楼,明目张胆地窥视着他的一切。 他走进变态的家里,里面的空间很小,陈设简单,一张小小的床,一张电脑桌。拉着帘子,灯光昏暗,他雇的两个打手已经将那个变态压在了地上。 变态穿着宽大的斗篷风衣,带着大大的兜帽,被压在地上,看不清容颜。 他走了过去。“将他抬起来。” 真是个阴暗的东西,连在自己家窥探别人,都包裹的那么严实。 “把她的帽子扯下来。” 秦则封活动了一下手腕,准备让这个偷窥他的死变态知道偷窥他的代价是什么。 两个打手走上前去,粗暴地扯下了那个变态头上的兜帽。一瞬间,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散开来,仿佛春天里盛开的花朵散发出来的芬芳一般。藏在兜帽里的微卷的乌黑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她有一头极为漂亮的秀发。 秦则封收回了想要打出去的手。“女人?” 兜帽被摘下后,偷窥者像是突然见了阳光的老鼠,害怕地将脑袋低的更低了。 秦则封不想直接碰触偷窥者的身体,于是抽出兜里的手套戴上,紧接着箍住了这个女偷窥狂的下颌,强硬地将她的脸抬了起来,入眼的是一双大而圆润的猫眼,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丝丝的魅惑与迷离。 秦则封被这突兀的一眼惊艳到了,他细细地打量着偷窥狂,微胖的体态,像是婴儿肥没有褪去一般的幼态感十足的圆脸,肤色很白,像一只被细致养过的胖布偶猫,很具有迷惑性的长相,常人根本想象不出这会是个偷窥狂。 帘壁窥听2 “你知道我是谁吗?”秦则封为了声音更有威慑力,刻意压低了嗓音,但在郁棠这个偷窥狂听来像是大提琴独奏般动听。她不自觉地咬住下唇,漂亮的猫眼氤氲出水雾,看着极为怜人。 秦则封低下头,贴近她的面容。“我在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 郁棠盯着他贴近的完美如雕塑的容颜,咽了一下口水,眼底透出了一丝丝痴迷。 “你喜欢我?” 郁棠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真恶心!”秦则封清俊的脸上露出明晃晃的厌恶。 电脑桌上的身份牌,被他带来的打手拿到面前。秦则封看着手上的身份牌,并不感到陌生,因为这就是他所在的大学——t大的身份牌。 “t大金融系二年级,郁棠。”秦则封拿着身份牌举到郁棠的面前。“这是你的身份牌吗? 郁棠心虚的低下头。 “你说我们学校要是知道出了一个偷窥别人的变态,会怎么处理呢?”秦则封再次捏住了郁棠的脸蛋,手中的力道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逼迫着郁棠和他对视。“你说,我要不要把你送进警察局呢?”他的眸子深沉如墨,带着满满的恶意。 郁棠听到警察局两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不要,不要把我送到警察局。”她的声音倒是很好听,小小的,娇娇的,像是带着小钩子会拐弯,挠的人心痒痒的。 “那你当初跟踪我,还往我的家里放窃听器和针孔摄像头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 面对秦则封的质问,女孩又忍不住咬住了下唇,下唇被尖尖的虎牙咬的红彤彤的。 “我只是太喜欢学长了,才会做出这样失智的行为,学长,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她极白的脸蛋晕染上了一丝丝红,要哭不哭的。 “放过你,凭什么?”秦则封的眼神冰冷至极。“只要想到在阴暗的角落有一只肮脏的老鼠在窥视着我,我就浑身发寒,我恨不得将你大卸八块!送你去警察局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为什么还要给脸不要脸呢?” 郁棠听到这句话后,小脸被吓得苍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秦则封招了招手,那两个大汉押着她就要走。 郁棠吓得直接哭了出来。“我只是想看看学长,那些视频和音频我都没有保存过。我们还有别的解决方法,求求你了学长,我会好好改过的,我不想进警察局,我不想被退学。”她哭的时候也像一只幼猫,眼尾和鼻尖都红彤彤的,声音很小,带着丝丝沙哑,瞧着可怜又可爱。 秦则封招呼打手将她带回来,郁棠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挣脱开两个打手,跪在秦则封的身前。 “我偷窥你,是我不对,我给你看回来好不好?你也往我家里安装窃听器和针孔摄像头。”基于第一次被抓到偷窥的人类心理,她第一反应就是求饶求放过。 秦则封冷笑一声他轻蔑地看了郁棠一眼。“你是有怎样的自信让我看你呢?是你这圆滚滚的身材,还是你这简陋的出租屋?” “你说的对,可是我真的不想去警察局,求求你了,饶过我吧。你给我点时间,我减肥,然后把这个出租屋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争取在视觉上不让你感到厌烦。”她的声音奶奶的,夹杂着哭腔配合着那一双水蒙蒙猫瞳,一般男人早就心软了。 偏偏秦则封心硬的很。“我对你不感兴趣,也不想看你,为什么要给你时间?你还是去警察局和警察说清楚吧。” “求您了,你别把我送到警察局,她突然抱住他的大腿两个打手怎么拉都拉不开她。”她身子软的像橡皮糖,热热的,紧贴着他,脸蛋上全是滚落的泪水。 秦则封不耐烦地按了按眉头,若不是个女的,他一定把她一脚踢开! “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我会在这这间屋子里安装两个摄像头,只要你每天在摄像头面前跪两个小时,然后说你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人,说的我消气了,我就放过你。”秦则封才不会看这个狗屁摄像头,他只是想羞辱这个恶心的女人,等两个月后,他再把这个变态送进警察局,这样才能解他心头的怨气。 “好!我答应您。”郁棠松开了抱着秦则封腿的手,也知道秦则封根本不会放过她,反而在给她希望后,又带来绝望,两个月后她依旧会像只被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被丢进警察局。 秦则封让两个打手放开了她,然后让他们搬起郁棠的电脑。“这个电脑我拿走了,关于我的音频和视频,我希望如你所言。如果我在网络上看到一点关于我的内容,我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易放过你。” “啪——”关门声。 室内回归寂静,郁棠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将冰凉的水撩到脸上,试图降下过热的体温。 洗完脸后,她将被水打湿的发拢到耳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娇嫩雪白的脸蛋上突兀地出现了两个被捏青的指印。 她伸手,指间在那两个指印上流连忘返,这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个人身上的余温。这是她第一次离他那么近,她可以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清爽的香水味。前调似乎是檀香木与雪松交织的木香,后调则是清新的柑橘香。 郁棠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的情绪不由自主的被原剧情影响到了,能感受到角色本身的情绪对她来说,可以更快的带入角色,适应剧情,但是也会让她无法理智地对待任务,她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会不会对她的任务产生影响。 帘壁窥听3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阴暗的房间,洒落在沉睡中的女孩的脸上,如海藻般乌黑稠密的微卷长发披散在枕边,阳光下雪白的肌肤带着近乎透明的空灵质感,那如同蝶翼般的长睫微微颤抖,露出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猫瞳。女孩被刺目的光线照的伸出手挡住了脸上的阳光,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发愣了好一阵,才彻底起床。 她拉开帘子,阳光彻底照了进来,她迎着阳光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卫生间,开始洗漱,一个星期过去了,她好像变瘦了一点点,但这不是她故意减肥的成果,她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容貌和她本身的容貌越发相似了。她不喜地蹙眉,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的模样,模糊的记忆深处,好像有个讨人厌的声音说:“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了。” 洗漱完后,郁棠走出卫生间,她掀开了墙上被布盖着的摄像头,这是男主给她装的那两个摄像头,按照约定她应该在摄像头面前跪两个小时,外加说她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人。 但是她恶毒女配唉,怎么可能听话,于是她坐在了下方的软垫上,酝酿了一下情绪:“郁棠才不是恶心的人,郁棠就是喜欢偷窥秦则封,昨天秦则封去上金融课,黑色的卫衣配深蓝色牛仔裤,显得清纯极了,我趴在窗边偷偷看了好久呢……” 郁棠完成阴暗批该有的任务后,就把摄像头盖上了。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想真心道歉,反正她本来就是变态偷窥狂,根据剧情走向,她需要激怒男主,让男主把自己成功送进警察局,既然如此她不如就一直不知悔改下去。 虽然她感觉以男主对她的厌恶程度,应该不会看摄像头,但她赌个万一,万一他看了呢?于是她变本加厉地去偷窥,还把自己每天的偷窥日常说给摄像头。 例如: “郁棠就喜欢偷窥秦则封,今天秦则封的腰好细,好想掐一掐呀~” “秦则封今天去操场打篮球了,他不知道我躲在观众席看他,真想舔掉他脸上的汗水。” “郁棠好想再往秦则封家里装摄像头了,因为今天一天都没看到他。” “…………” 与此同时,秦则封正在盯着电脑屏幕,眼中泛起了一丝兴味。 人都是有偷窥欲的,秦则封也不能免俗,某一天他点开了电脑里的监控视频,他想看看郁棠会不会真心悔过,如果她真的按照他说的做,他或许放过她。 结果他一打开监控视频,就被屏幕里的女孩贴脸开大,显然女孩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而且还变本加厉地跟踪他,偷窥他,甚至试图通过监控骚扰他,和之前被他抓住可怜兮兮求饶的模样截然不同。 如果不是女孩长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楚楚可怜模样,她说的这些话,都是可以让人当场报警的程度。诡异的是秦则封并不反感女孩这样,这几天,他总是会忍不住点开监控视频,想看看少女还会冒出来多少胆大妄为的言论,越看越觉得有趣。 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轻点,该怎么惩罚这只不听话的小老鼠呢? 他得好好想想才行啊~ 另一边,郁棠背起书包打算出门积累一下偷窥素材,她之前特地查了男主的课表,今天下午男主正好有课,她打算过去看看,以前她都是躲的远远的偷偷看,这次她打算离男主近点,在他上课教室的某个角落里猫着。 变态偷窥狂应该穿成什么样子呢,郁棠找了一下相似的电影人物,借鉴了一下他们的装扮。嗯……黑色风衣,黑色鸭舌帽,墨镜,围巾……可是现在是夏天,这一套装备有点太热了,而且在大学里过于显眼了。郁棠穿了个黑色防晒衣替代了黑风衣,又戴了个黑口罩代替了黑色墨镜,最后戴上了鸭舌帽。 “铃铃铃~”上课铃响了,可恶,出门忘看时间了,马上迟到了!郁棠一路飞奔到了男主的教室,她没想到男主这次上课的教室这么小,几乎坐无虚席了,郁棠悄摸看了一圈,没找到空位,反倒是在男主旁边看到了个空位。老教授见郁棠迟迟不入座,提醒道:“这位同学上课了,快点入座。” 郁棠不想引起注意,毕竟她相当于是来蹭课的。她一咬牙,径直坐到了男主旁边。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哒,没事哒~她已经全副武装成这样了,男主应该认不出来她。 秦则封瞥了一眼身旁包裹严实的郁棠。“这位同学,你上课都不带课本的吗?”郁棠身子一僵,然后装作没有听见他说话,直接侧着身子趴到桌子上装睡。 秦则封勾起嘴角,盯着郁棠的侧对着他的身影,狭长的眼睛里带着玩味。 课进行到了一半,讲台上的老教授开始提问问题。 “那个戴鸭舌帽和黑口罩的女同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郁棠没真睡着,有些不可置信地直起身子指了指自己。“我……我么?” “对,这个班除了你也没人这么打扮了吧!打扮的跟个特务似的。” 全班顿时哄堂大笑。 郁棠窘迫地低下头。 “我看你上课进来就一直趴着睡觉,应该是都会了,你来说说这道题怎么做吧。” 郁棠刚上大二,而秦则封则是研一,他们就算是同一个专业,这道题她也不会做啊! “我,我不会!” “你叫什么名字?”老教授很生气,他头回见不听课还这么理直气壮的研究生。 郁棠不想说真名,情急之下编了个名字。“唐雪!对,我叫唐雪!” 老教授看了一下名单。“你应该不是这个班的学生吧。” “我,我大二的,早就听说过您教的课非常好,就过来听听。” “好,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你再说说我的课又好在哪里?” 郁棠顿时回答不上来,她就是来见秦则封的,哪里知道这老教授是谁。 老教授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又是一个不端正学习态度的学生:“说一下你的班级院系,我和你的导员谈谈。” 郁棠没想到这个老教授这么较真,还是打算说实话了。“老师,对不起,我因为喜欢秦学长,昏了头才跑过来蹭课的。” 老教授立马一副了然的样子,显然对这种事屡见不鲜了。不过,他见过的追秦则封的小姑娘,一个个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个赛一个漂亮,头回见把自己裹得那么严实的。 班里的同学则是看着郁棠,一脸的不可思议,前几天秦阎罗刚骂哭了一个跑到课堂上来看他的小姑娘,并且直接表明不要有人为了接近他来干扰他上课,否则他绝对不留情面,这位明显是往枪口上撞啊! “你们已经是大学生了,追求爱情可以,这点我是没什么意见的,但是也要适度,今天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以后不要让我再在这个课堂上看到你了!”老教授终于放过了郁棠。 郁棠长舒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还没等她缓过来紧张的情绪,耳边就传来低沉悦耳的男声:“你说你喜欢我啊?唐——雪——同学。”郁棠感觉他在唐雪两个字上停顿了一下。 帘壁窥听4 郁棠不争气地红了耳朵,没敢说话。 秦则封直接贴近了她:“我在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 郁棠低下头指了指黑板。“上……上课。” 秦则封没再问郁棠,但是郁棠一整节课都上的就不舒服,听到下课铃声,她就打算跑了,但是被秦则封一把拉回了原位。“不是喜欢我吗?怎么连课都不肯陪我上完呢?” 仿佛是害怕郁棠会逃走一般,秦则封牢牢地握紧了她的手,郁棠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从秦则封手上传来的炙热温度,这种炙热仿佛要将她燃烧殆尽,让她溃不成军。 她努力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颤抖,小声道:“我,我还有事!” “有什么事比我还重要?你不就是为了来看我的么?”秦则封不以为然。 郁棠想不出反驳的话,而且想逃也逃不掉,就这样陪着秦则封上了一整个下午的课,全程如坐针毡。 当最后一声下课铃终于响起来时,郁棠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起身逃跑,便感觉到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肩上。她惊愕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秦则封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 只见秦则封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身材高挑修长,周身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的影子如同一片巨大的乌云般笼罩住了郁棠娇小的身躯,让她无处可逃。 郁棠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试图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然而,秦则封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俯下身来,将嘴唇贴近郁棠的耳朵,轻声说道: \"唐雪同学,别急着走啊。我们之间的帐,可还没算完呢。\" 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但其中蕴含的威胁意味却让郁棠不寒而栗。 紧接着他扬起笑脸对班级里其他人说道“我和这位女同学有事商量,大家没事就快走吧。” 班里的同学们见到秦则封那张黑脸后,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他伸出一双大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抓住那个即将逃跑的女生,然后毫不费力地将她按回到座位上。 “完了,完了,又得骂哭一个。”他们校草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挺毒的,来告白的女生没有一个是能笑着离开的。其他人虽然也很想留下来看热闹,但一想到秦则封这个煞神最爱记仇,如果被他惦记上了,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于是大家纷纷明智地选择逃离现场,给秦则封腾出空间让他尽情地发泄怒火。一时间,教室里只剩下秦则封和郁棠,气氛异常紧张。 郁棠见同学们都走了,旁边人身上的气压也越来越低,心里也没底。她咽了一下口水说道。“秦则封同学,我,我们能有什么账啊,我们都不认识,我,我还有事,我真的得走了。” 她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还没挪步就被秦则封反身一拉怼到了课桌里面,她被迫贴在墙上,被他锁在狭小的空间里,跑都跑不掉。 “你……你想干嘛?”极近的距离让郁棠又闻到了对方身上那股清爽的香水味。 “我记得有人说过要把秦则封堵在角落里,把他的薄唇亲肿。还说要摸他的细腰,把他绑起来,咬他的耳朵……”他的声音低沉撩人,像是细雨洒落耳畔,温柔却异常有冲击力。 郁棠意识到他认出自己来了,并且还看了监控。“别,别说了……”她的耳朵因为羞耻,此时红透了。她就是那种阴暗批,私下口嗨成瘾,一到人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郁棠同学,你是自己把口罩帽子摘下来,还是要我帮你摘?”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我我我……自己来……” 她图方便,没有扎头发,软软的发丝贴在耳畔,有几绺已经被紧张的汗水打湿了。整个人怂的不行,垂着漂亮的猫眼,带着怜人的脆弱感。 “倒是瘦一些。”秦则封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有些人因为心虚害怕会日渐消瘦,而有些人倒是相反,虽然瘦了却日渐大胆。” “没有……” 秦则封发现她最会装可怜了,眼眶含泪,眼尾泛红,咬着下唇,欲哭不哭的。 “在监控里的时候不是大胆的很吗?怎么现在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 郁棠不敢说话,大颗眼泪落了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没有办法,所以你才那么嚣张的?郁棠同学,不是什么事情都是哭一哭就能解决的。”秦则封用指尖揩去了郁棠脸上的泪水,压着嗓音,看着十分严肃。 “那你要怎么办?”她可怜巴巴地问道。 “让我想想。”秦则封沉吟了一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何。”郁棠一脸的茫然,完全没懂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她就被秦则封堵住了唇。 郁棠被亲懵了,双手用力去推秦则封,却被他控制住双手压在了墙上。 “别……”她毫无招架之力,像是暴风骤雨中被雨水冲刷的娇弱小白花。 悠长的吻结束后,秦则封咬住了郁棠红透了的耳朵。“小变态,再偷窥我,就亲死你!” 郁棠顿时浑身烫的像个虾子,手脚软的不像话。 秦则封说完,拿起书桌上的课本离开了,只留下郁棠呆呆地坐在教室的课桌上。 过了许久,反应过来的郁棠立马捂住了嘴巴。他他他——怎么可以亲她!他不应该把她送到警察局吗? 回家后,郁棠把墙上那俩摄像头拆下来砸了个稀巴烂,秦则封,大混蛋! 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任务了,她不明白秦则封为什么会亲她这样一个偷窥他还死不悔改的变态。 “系统,怎么办,男主亲我了,这个剧情本来没有的。” 系统跟着她穿梭好多世界了,就知道她会出事故,不过它现在有了剧情补丁,已经不怕了,于是安慰道:“可能男主想通过这种方式吓走你,不要灰心嘛!” 郁棠听到系统的解释后,想了一会儿,觉得非常合理,根据她在网上搜的变态法则介绍,想赶走一个变态很简单,那就是比对方更变态。男主亲她,肯定是想吓跑她,她才不怕呢! 帘壁窥听5 t大篮球场此刻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比赛,观众席上女孩们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郁棠找了个好位置,拿着超长的望远镜寻找她心心念念的身影。 望远镜里他像一头猎豹一样狂奔着,紧实有力的双腿不断地交替迈出,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和速度;身上穿着已经被汗水湿透的球衣,紧紧地贴在肌肤上,隐约可以看到完美流畅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额头、脸颊、脖颈……到处都是细密的汗珠,它们顺着热汗流淌过喉结,然后一滴滴地滴落下来。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紧紧盯着前方的篮筐,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个目标。 突然,篮球传到了他手中,他毫不犹豫地起跳,身体高高跃起,手中的球如同一道闪电般飞向篮筐。在空中,他的动作优雅而舒展,展现出一种无与伦比的美感。球进了!随着篮球空心入网的声音响起,全场欢呼起来。他的俊美轮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那殷红的唇瓣微微上扬,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郁棠跟着女孩们激动地大叫。 “秦则封!加油!” “秦则封!啊啊啊啊!” 中场休息,秦则封接过毛巾擦汗,借着擦汗的功夫视线扫过观众席,一眼就看到了某只不听话的小老鼠,她拿着超级长的望远镜,鬼鬼祟祟地坐在观众席的角落里。 他眯起双眸,难捱地舔了一下犬齿。 中场休息的时候球员都去了休息区,休息区在观众席不太好看到的位置,郁棠觉得今天偷窥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拿着望远镜,打算往下跑,这时恰巧一个男生上来,他看到郁棠后朝她微微一笑。“你是郁棠同学么?” 郁棠疑惑地点了点头,这人谁啊,怎么知道她叫啥名,她搜索了一下记忆,不记得有这号人。“是这样的,郁棠同学,你身份牌好像掉了,我正好捡到了,给你放观众席后面储物室的台子上了。” 郁棠听到后有些茫然,她有带身份牌出门吗?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确实没有身份牌。 她倒没有对这个男生所说的话产生怀疑,因为在这种情况下,确实会有好心人将在篮球馆内捡到的物品放在观众席后面储物室的台子上,以便失主前来认领。 可能身份牌之前就在她口袋里,然后进来看比赛的人太多了,她在人群的裹挟着进来的时候不小心将身份牌掉落在了地上,而她当时没有察觉到。她连忙跑下了观众席,来到了储物室,打开门,一股子汗臭味,这里的储物柜,都是一些体育生在用,打比赛前他们都会在这里换衣服,郁棠呕了几下,捏住鼻子走进去。 储物室很大,分两个屋,储物台在里面的房间,郁棠刚进去,就和刚脱下篮球上衣的秦则封对上了。入眼的是流畅的肌肉线条,整齐排列的八块腹肌,以及好看的细腰。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来不及欣赏转身拔腿就跑,被身后人轻易地抓住,压在了储物柜上。 秦则封是那种体味很轻淡的人,如果不仔细嗅闻,甚至可能会忽略掉他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气息。即便是在经历了如此剧烈、汗水淋漓的运动之后,他的身上依然没有散发出一般男人常有的浓重汗臭味道。相反地,当他靠近时,可以隐约嗅到一股清新的古龙水香气以及微微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这种味道既不刺鼻浓烈,也不过于寡淡无味,让人忍不住想凑到他的颈前嗅闻,当然现在的郁棠可没这个胆子,她怂的跟个鹌鹑似的,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秦则封从郁棠手里抽过望远镜。“真是死性不改。怎么,嫌外面看的不清楚,跑这里面来偷窥我脱衣服吗?” 郁棠真是有口难言啊,她确实是跑过来看他打篮球的,但是没想看他脱衣服啊! “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郁棠没忘,他说下次看到她偷窥就亲死她,她连忙6捂住了嘴巴。 秦则封被她这怂样整笑了。“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还害怕被我亲呀?” 郁棠觉得眼前俊美的男生像个流氓,而且他还光着上身,她能清楚的看到他锁骨上的细汗,好诱人~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痴汉:“我……我是来拿身份牌的,我身份牌掉了。”她捂着嘴巴,字都吐不清楚。 “哦,是吗,那你去储物台找找吧。”秦则封听到后没有刁难她,反而是给她让开了路。 郁棠看了他一眼,没看到异样的表情,以为他真的相信自己了,放心地走到储物台前,还真找到了她的身份牌,她拿起身份牌,一脸笑意,转头就看到秦则封满脸嘲讽的神情,她僵在了原地。 突然意识到她从进来拿身份牌,到真正拿到身份牌,都像是提前设计好了的,就为了有借口进来偷窥秦则封。 “我真的只是进来拿身份牌的啊……”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生怕会引起什么误会似的。然而,她的解释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因为下一刻,她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袭来——秦则封竟然直接将她按压在了储物台上! 这一次,他的亲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蛮横,似乎完全不打算放过她。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被对方掠夺走了,想要推开他却发现根本无能为力。在这个瞬间,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秦则封拉着郁棠的手放到了他的腰上。“不是说要摸我的腰吗?满足你好不好?” 郁棠哪里有闲情摸他腰,她都要窒息了,嘴巴都要不是自己的了。 到底谁才是那个变态啊! “呜呜呜~”她不争气的哭了,人生第一次被亲哭了。 秦则封停下了,他伸出手指轻轻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晶莹泪珠。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腻,仿佛生怕弄疼了眼前这个脆弱的人儿“早就和你说过了,再偷窥,就亲死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郁棠大着胆子推开他,跳下储物台哭着跑了出去。 秦则封看着郁棠的背影邪肆一笑,修长的指间,挂着一个身份牌,在那上面,大一刚进校园,还胖乎乎的郁棠笑得十分灿烂。 啧~真是只不禁逗的小老鼠呢~ 帘壁窥听6 郁棠回到家里,趴在床上,一脸悲愤,她感觉嘴唇火辣辣的,一看镜子,居然肿了。 “系统怎么办,我又被男主亲了,呜呜呜呜~”她现在完全被压制住了,好像连变态都没变态过男主。 “距离本次剧情点结束还有7天,请宿主继续努力,如果没有完成,将会被判定为剧情点任务失败。” “剧情点任务失败会有什么惩罚吗?”郁棠小心翼翼地问道。 “电击惩罚一次。” “淦!”她就知道! 她必须在这有限的时间让男主把她送进警察局,要不然还是走原主之前的老路子吧,跟踪,针孔摄像头加窃听器三件套。 “铃铃铃~”下课铃声响了,郁棠躲在教学楼下面的垃圾桶后面,等她看到秦则封从教学楼里面出来后,她就就狗狗祟祟地跟了上去。 自从秦则封发现她偷窥后,就换了新住处,她如果想再安装窃听器和摄像头,必须摸到秦则封的新住处。 郁棠跟着秦则封出了校门,眼看着秦则封上了一辆黑色大奔,她刚想拦辆出租车跟上去,就发现秦则封又从车里下来了。 郁棠跟着秦则封走了十来分钟,终于进了一个小区,小区看着挺高档的,也很容易迷路,郁棠刚进去就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了,第一次跟踪,以失败告终。 郁棠后面又跟了两三次才终于找到秦则封住的那栋楼。但是楼里有密码,她进不去,本来她都想放弃了,但是再一次跟踪的时候,她发现那栋楼的门没关,她暗暗庆幸,溜了进去。确定了电梯停留在了15层后,郁棠果断按电梯上去了。 电梯门开了,走廊上空无一人,每家都房门紧闭,郁棠做贼心虚,看了一下楼层布局,就连忙按电梯打算下去了。 电梯下去的时候,定格在了13层,电梯门刚打开,郁棠瞬间背过身子去了,紧靠着电梯壁,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丢,这人怎么不在15层,在13层哇。 秦则封自然一眼就看到电梯某一角的人了,带着鸭舌帽黑口罩,和先前在教室的装扮如出一辙,以为背过身去他就发现不了吗,电梯里的镜子早就把她的模样照的一清二楚了。 秦则封不明白自己之前是怎么着了这么个蠢东西道的,居然连这么明显的跟踪都没发现。 他一开始就发现这个笨蛋跟踪他了,于是他选择放弃坐车选择步行回家,但这个笨蛋跟踪他那么多次,次次迷路,他站在楼上往下看,就看到她在小区里面兜圈子。 后面她终于找到他所在的楼层了,傻站在门前面不进来,虽然楼里面有密码才能进,但是他次次给她留门,她就是发现不了,得把门大敞,她才能看到。终于上来了,又跑错了楼层。他决定按一下电梯帮帮她。本来他想着按了电梯,装没发现她的,但是没等电梯门关上,电梯里的人怂巴巴的转过身来直接自爆了。 “我,我,我,又跟踪你了,你报警把我抓走吧!”短短几秒,郁棠感觉度日如年,她心虚的不行,直接摊牌了。 秦则封抿住了薄唇,有些不悦,就像逗猫一样,游戏结束的太快,有点没意思,不过他想到了更有趣的玩法。 他走进电梯没等郁棠反应过来,就直接把她扛了出来。 郁棠吓得大叫挣扎。“你要干嘛? 郁棠被秦则封直接扛进了公寓里面,扔到了沙发上,郁棠双腿发软,浑身都在发抖,像极了见到猫的老鼠。男主不会因为太生气,要打她吧! 秦则封看了一眼她挡在胸前的包,因为拉链没拉好,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装备倒是带的很齐全嘛,来,让我看看都有什么?” 郁棠疯狂摇头表示拒绝。 “快点哦,我的耐心有限,不然亲死你!”他的威胁很有效果,郁棠吓得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了。 “我又要偷窥你了,你,你报警吧!” 秦则封坐了过来,声音低沉。“报警?岂不便宜了你,你说亲死你好不好?” 郁棠疯狂摇头。“不,不好~” “你似乎对偷窥我很执着呀,我记得心理学上有一种疾病叫做偷窥癖,有些人会通过偷窥来获得愉悦感,我想你就是这类人。”喜欢偷窥他,被他发现后仍旧死不悔改,如果是别人,他可能会让这人生不如死,可这人是郁棠,他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想更多的逗弄她。 “那,我就是有偷窥癖,就是个变态,你,你把我送警察局去吧。”她语气怂的要死,说话的内容却很刚强。 “不知道先前是谁求着不要我送她去警察局呢。” 郁棠摇头。“我想法变了,我改不了这个癖好,老是想偷窥你,你把我送去警察局比较保险。” “真可怜呀。”他把双手撑在桌上,以一种极其侵略性的姿态盯着她,如同一头饥饿的豹子,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猎物。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散发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年纪轻轻得了这么个病,作为学长的我很难坐视不理呢,我正好学过心理学相关的知识,不如这样,我来帮你治疗这个病吧?” 郁棠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吓得疯狂摆手。“不,不用了。” “不,要治的。”秦则封虽然语气温柔,但是态度很坚决。 郁棠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明明是来让秦则封把她送警察局去的,怎么变成治病了? “我,我,我不治,大不了不偷窥你了便是。” “不偷窥我,怎么满足你这变态的癖好?”秦则封眼中闪过危险的暗光。 “我换个人,我保证以后不偷窥你了。” 秦则封被她的蠢话逗笑了。“你觉得我会放任你去祸害别人吗?本来我还想放过你,但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我得紧紧盯着你,顺便好好惩治一下你这个阴暗的小变态才行呢。” 郁棠懵了,男主是有什么大病吗,明明直接把她送警察局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 “我去警察局自首好不好?你放过我吧!”她缩在沙发上,猫眼里满是哀求。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吸引人,总是摆出娇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去吻她。 “不好,从警察局出来后,很难保你不会故技重施。” “我的病治不好的,偷窥癖怎么治嘛!” “你对我还有偷窥的欲望,对吗?” 郁棠刚想摇头,无意间盯了一下他的的湿润有光泽的唇瓣,又看到他看她时深邃迷人的眼睛,咽了一下口水,脸不争气的红了。 秦则封真的很想笑,这小妮子太经不起诱惑了。 “偷窥癖确实很难治愈,但是这种癖好可以抑制,抑制方式很简单,那就是满足她的欲望。”说着,他捏住了高领外套的拉链,往下拉了一点。“你想不想知道我这里面穿了什么……” 帘壁窥听7 郁棠瞪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那骨骼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捏住衣服的拉链,然后缓缓地向下滑动。随着拉链的移动,男人那线条优美的脖颈逐渐显露出来,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气息。就在即将要露出性感锁骨的关键时刻,男人却忽然停止了动作。 郁棠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说出\"想知道\"这三个字,恐怕这一切都会变得无法收拾。然而,尽管明知道后果严重,她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如果我说我想知道,你会让我知道吗?\" “当然,这是在帮你治病啊~”秦则封故意压低了嗓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性感。 郁棠感觉整个人酥酥麻麻的,她似乎被诱惑了一般,紧紧盯着他锁骨的位置,眼中带着期盼和渴望。对啊,他是在帮她治病,看一眼也没什么吧。她就看一眼,就看一眼,“我,我想知道……” 秦则封听到这句话后微勾起嘴角,他知道猎物已经上钩了。修长的手指捏着拉链一路往下,露出里面白色的背心。这个过程漫长而又磨人,令人抓心挠肝地想看下去,薄薄的白色面料勾勒出纹理分明的肌肉轮廓,隐约可以看到劲瘦的腰线。 “要不要我把这件外套脱了?” 郁棠用力点了点头。“要!” “可以,不过从现在开始每满足你一次,都要附加一个条件。” 郁棠歪头,猫眼里带着疑惑。“为什么?” “自然是帮你脱敏治疗喽,当你开始拒绝附加条件时,你就能摆脱这种病态的偷窥欲了。” 郁棠低头思考了一下,觉得有道理,她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忽悠进了秦则封的逻辑中,几乎没有犹豫就点头应好。 “那现在帮我倒杯水。” 郁棠连忙起身端起了茶桌上的玻璃茶壶,倒水后递给秦则封。“这样可以吗?” 秦则封脱掉了身上的外套,然后往沙发上一扔,接过郁棠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 郁棠盯着他肌肉线条极为漂亮的手臂,控制不住地摸了上去,触手滚烫的温度让她心头一跳,要收回手反倒是已来不及,被秦则封拉住了腕子往身前一带,捏住下巴来了深长的吻。 她完全没有经验,像是一只案板上的肉,被随意摆弄,他亲吻的时候,会用指腹来摩挲她敏感的耳朵,很快她就软的一塌糊涂。眼泪汪汪的揪着他胸前的白色背心,大口喘气。 “你说了是帮我治病的,怎么可以又亲我?”她有些委屈,她总觉得自己不是占便宜的那个。 “这是你未经允许擅自越界的惩罚。”他贴到她耳畔小声道。 越界,是指她刚刚控制不住摸他手臂吗?也是,他只是说了让她看的。 她眼睛又忍不住瞄了一下男人的胸口,偷窥欲再次上头,她近水楼台踮起了脚尖。结果被男人捏住下巴又亲了。“真是不乖,说了有附加条件的。” 郁棠感觉嘴巴麻麻的,好像被亲肿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难受,赌气道:“那我不看了” “真的不想看吗?”他抓住她的手,覆到了腹肌上。 她瞬间像只煮透的虾子,雪白的肌肤透着粉,连耳朵也红的过分。 秦则封知道她羞涩的纯情外表下的大胆。正如此刻,她一边单手捂眼,一边撩起了他的白背心,透过指缝偷偷看。 他握住了她撩衣服的手。“我似乎还没有说我的附加条件呢。” “你……你说。” “我有些饿了~”他的眼神有些炙热,烫的郁棠不敢跟他对视,露出的雪白皮肤都透着羞涩的粉色,耳朵更是红的好像要滴血。惹得秦则封蠢蠢欲动,捏了一下她的耳朵。 郁棠像是受惊的兔子,一下子弹开。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那……那你吃……吃什么?”郁棠脑袋懵懵的问道。 秦则封勾起嘴角“自然是吃饭啊~” “吃饭啊……” “你以为呢?” “我,我没以为,那,是要我给你做吗?” 秦则封微微撩起白色内衬的一角,露出几块腹肌,要露不露的极为磨人。“这是附加条件。” “这……”可是她不会做饭呐。 男人见她犹豫:“怎么了?” 郁棠瞄了一眼男人的身体,男色当前… “好,我这就给你做!厨房在哪里?” 厨房里 郁棠对着一堆她不熟悉的锅碗瓢盆发起了愁,作为一个只会吃垃圾食品,天天点外卖的选手,她连这些厨房用具怎么用都不会,别提开火做饭了。 秦则封从冰箱里拿了食材放到了案板上。“给你准备好了,你看着做吧。” 郁棠扭头对他微微一笑,表示我知道了。 但秦则封站在原地没走,似乎是想欣赏一下她的厨艺。 笑话,她怎么可能让他知道他不会做饭,于是找了个借口把人轰了出去。 关上厨房门后,郁棠看着眼前的食材眼神发愣。 就是说…… 西红柿炒鸡蛋的话应该很简单吧,不过是先炒鸡蛋还是先炒西红柿呢? 她拿出强大的手机,开始检索。 起锅烧油…… 起锅啥意思,怎么烧油? 这火怎么打开啊…… 过了好久,迟迟没见厨房里面有反应的秦则封终于有点不耐烦地拉开了厨房门。 啧~ 看着里面的情景,他靠在门边,有些哭笑不得地扶额轻叹。 只见厨房里面兵荒马乱,郁棠没有打开抽油烟机,导致厨房烟雾缭绕,此刻她被油烟熏的眼睛红红的,一只手拿着锅盖挡着飞溅起来的油,一只手拿着锅铲,在锅里翻炒着一堆黑黑的东西。 他连忙走到郁棠身边,将她手里的锅铲接了过来,郁棠一脸诧异的看向他。 “别炒了,已经糊了。” 随后将她拉到了身后,关上了火,顺便打开了抽油烟机。再不过来制止的话,这个笨蛋会把厨房炸了。 郁棠一脸悻悻地低头站在一边,脸上和鼻尖上布满了细密的小汗珠,整个人看着湿漉漉的,猫眼红彤彤的,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像个做错事的小猫。“对不起,我,我其实不会做饭……” 秦则封的心似乎被戳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里没有责怪:“现在知道了,你出去吧,我来做。”紧接着他开始往腰上系围裙。 郁棠的眼睛情不自禁地跟着他的手部动作走,他穿着白色无袖背心,手臂肌肉线条明显,隐约可以看到暴起的青筋,围裙上身一束,规规矩矩的围裙,让他有了点良家妇男的味道,但是更多的是居家男人的无形诱惑,显得又正经又勾人。 偷窥欲就是这样,被吸引着,想知道最深层的东西,而她幻想着,他穿着围裙问她:“你想不想我把身上的围裙解开呢?” 秦则封系上围裙后,扭头发现郁棠没有动,一看她脸上的表情,知道这小东西的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难以告人的东西了。 他没有管她,把锅里难以形容的黑色混合物倒掉,重新起锅,开始做饭。 郁棠恋恋不舍地往外走,最后停在门口,趴在门边上,露出半个脑袋往里看。 厨房里男人只给了她一个忙碌的背影,修长挺拔,宽肩窄腰。 秦则封熟练的做了两菜一汤,转身看到郁棠把厨房门半拉上,露出四指宽的缝,悄眯眯往里看,偷窥那个劲拿捏的死死的。 他慢悠悠地开始解围裙,斜眼就瞧见郁棠那越来越亮的眼睛。 可爱的小老鼠哟,她自然不知道最容易获得的,才是最贵的。 等要把围裙拿开的时候,他故意停下了动作,装作收拾的样子。 屋外的人早就抓心挠肝受不了了,她已经尝到了一点甜头了,越发的控制不住内心的窥视欲。 最后她坚持不住拉开了厨房门,走到秦则封身边:“辛苦你了,都有点出汗了,围裙我帮你拿下来吧。” 她踮起脚,伸手就要给他把围裙拿下来,被抓住了手腕:“既然看到我出汗了,你不应该帮我擦擦吗?” 极近的距离,她一下子就撞进了男人深邃的眼眸中,她连忙扭脸错开,脸立马又不争气的红了,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和一个男人这么暧昧过,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她窥视的对象,更加让她难以招架。“好,你先放开我,我给你擦。” 男人听话松开了她。 她立马一个飞速转身,像一个泥鳅一样,丝滑地溜了出去。 她跑到沙发旁,拎起自己的书包就要往外狂奔,但门被反锁了,她打不开。 秦则封将饭菜端了出来:“过来,吃完饭,放你回去。” 她有些无奈的微微叹了口气,像一个煮熟的虾子,抱着包坐到了餐桌旁的椅子上。 “跑什么,你来我家安摄像头,应该跑的不应该是我吗?”秦则封将饭放到她面前,调侃道。 郁棠没说话,默默地往嘴里扒饭。 “别只吃饭,尝尝我的手艺。”秦则封示意她用筷子夹菜。 郁棠依言照做。 不得不说,秦则封的手艺很好,他随手做两个菜,西红柿炒鸡蛋,糖醋小排,每样都很好吃。郁棠除了有点偷窥的小爱好外,还是个吃货,菜夹了一筷子就收不住了,外加确实有点饿了,立马化身干饭模式。 秦则封看着她吃,笑眯眯的样子像只狐狸:“今天这第二个附加条件没有完成啊,郁棠同学,你说这个奖励我还要不要给你呢?” “我,我不要了——”郁棠磕磕巴巴道。 “别着急回答,这个奖励会一直有效的,等之后你想要了可以来找我。” 等吃完饭,秦则封如他所说,给郁棠打开了门。“记住这个地址,可不要走错了。” 郁棠大跨步出去,没回头,直接按电梯,幸好电梯就在本层,直接开了,她一秒都没犹豫,扭身就进去了。 秦则封看着郁棠急切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逃吧,尽管逃吧,不管怎么逃,都是他选中的小老鼠,也只能逃进他给她买好的笼子。 帘壁窥听8 郁棠离开了男主家的小区,开始有些崩溃:“系统,咋办啊,男主不打算把我送警察局了!而且他还要给我治病,我现在都不能直视他,他太会撩拨人了,我招架不住啊!” 系统看了剧情的走向,目前没有出现偏差:“宿主你理智一点,男主分明是在报复你啊!他在给你希望,又打算让你绝望。” “是这样的吗……”郁棠将信将疑道:“所以他现在做得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报复我营造的假象?” “对啊,所以宿主,你就可以装作陷进去了,让男主找准时机告诉你真相,把你送到警察局里面,伤心又伤身。” 那倒也不用装,她好像已经陷进去了,在原剧情对她情绪影响的加持下,她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只要男主稍微释放点暧昧因子,扭头朝她勾勾手,她就直接失智了…… 这天过后,郁棠就有点抗拒做任务了,男主说的很对,她就是一只喜欢待在下水道的老鼠,只敢在无人的角落独自阴暗,见不得一点光。突然把她拉到了光亮里,只会让她更加想藏起来。于是她打算缓两天,等她情绪稳定一点的时候再做任务。她太熟悉男主出现的时间地点了,于是这两天一直在有意地避开他。 她虽然有意躲着,架不住一些意外情况的出现,譬如说这周她上专业课的时候,她居然在讲台上看到了让她东躲西藏的罪魁祸首。 郁棠那个时候正沉浸在题目里无法自拔,她做事情一向专注,一旦投入进去就会自动屏蔽掉周围的声音和干扰,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教室里逐渐变得嘈杂喧闹起来。 然而,这一次情况有些不同寻常。以往上专业课时,他们班的同学们都会像被抽干了精力的丧尸一般无精打采地坐在教室里,安静得仿佛能听见针掉落的声音。但今天却完全相反,教室里异常热闹,甚至比明星开见面会还要喧嚣。 他一进来,女生们的尖叫声几乎可以击穿屋顶,毕竟是校草级别的人物,很难有人不认识。 “啊啊啊啊啊,妈呀,是秦学长!” “啊啊啊啊啊,学长好帅!” ………… 谁?秦什么?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到讲台上熟悉的俊美面容后,心跳瞬间如擂鼓,连忙拿起课本挡住了脸。 我的老天,他怎么在这里? 秦则封拿起教杆敲了敲黑板:“大家安静!” 等教室彻底安静下来,他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我叫秦则封,是你们直系的研究生学长,你们李教授生病了,恰巧我今天有空,过来帮他来带一下课……” 郁棠小心翼翼地透过专业书朝他看去,无论是监控摄像头的电脑屏幕里还是现实生活中,大部分时刻,他都是以比较男大的形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然而,这一次,她却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他。 他拿着教杆敲击在黑板上的每一下都好像同时敲击在了她的心尖。 她的视线已经完全不受控地跟随着他游走。那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将他的身材完美勾勒出来,腰线分明,线条流畅,仿佛每一寸布料都经过精心设计。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为他增添了几分书卷气,显得格外斯文儒雅。他上课的时候有些正经严肃不常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禁欲,克制的气息。 可是越克制,你越想看他失控的样子。 郁棠喜欢这种躲起来偷偷窥视他的感觉,在教室里,他在高处,在光里,而她在人群,在暗处,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他的一切。 而讲台上的秦则封,松了松有些紧的领带,他漫不经心地朝讲台下扫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目标。 果然,习惯了待在黑暗里的小老鼠,就喜欢找个安静的角落待着。 不过,他有些低估了这只小老鼠的吸引力了,在小老鼠周围好像聚集了不少碍眼的角色,尤其是坐在她旁边的那个男生尤其碍眼。他扶了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心里隐隐有了计较,那男生模样自然是不如他,但并非没有可取之处,比他多了几分阳光开朗的气息,难不保女孩会为此心动。 角落里,坐在郁棠身旁一直关注郁棠的张洪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在他眼中郁棠一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乖乖女形象,但现在她却反常地拿书挡脸偷看讲台上的代课老师,他心里立马升腾起了危机感,于是拿笔轻轻地戳了一下她。 郁棠扭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小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你也喜欢这个过来代课的这个秦老师吗?” 听到这句话后,面前女孩雪白的脸上浮现出两抹红霞,她开始假装不在意地翻书。“没……没啊……我……没有喜欢……” 这模样分明是喜欢,张洪的心情顿时荡到了谷底。姓秦的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这么多美丽的女孩沦陷,可是明明最先注意到的郁棠是他啊。从大一开学,她抱着书走进教室的那一刻,白裙乌发,一眼万年。 她总是怯怯地坐在角落里,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他怕吓到她,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契机追求她。后来,越来越多的男人开始发现她的美好,开始追求她,他立马反应过来,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开始主动出击,一到上课就抢先坐在她身边,试图一点一点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所幸的是她没有答应任何一个人的示好,说明他有机会,只要郁棠没有喜欢的人,他就可以和其他人公平竞争,迟早有一天郁棠会看见他的好。 但这一切终结于讲台上那个男人的出现。他情不自禁地握紧了笔杆对郁棠说道:“别喜欢他,你会受伤的。” 郁棠有些奇怪地看向这位时常坐在她身侧的男同学:“你很了解秦则封吗?” “你看看他长的模样就能知道跟他在一起绝对会招惹不少是非。” 郁棠想起原剧情男主招惹的那群女配以及她这位爱好窥视的变态反派,十分赞同地点头:“你说的对!” 张洪见郁棠好像听进去了,有些开心:“你以后要是找男朋友,就找我这样的,我不花心,只喜欢你一个人……” 秦则封看了一眼台下角落里脑袋快凑一块聊天的俩人,不悦地拍了几下讲台:“台下西北角落里的那两位同学,想聊天的话出去聊。” 郁棠扭头一下子对上了秦则封冰冷锐利的眼神,吓得立马坐正了身体。而张洪表白被打断,则是一脸的可惜,他差一点就告白成功了,不过课堂上表白确实草率了一点,他酝酿酝酿打算下课后再跟郁棠表白一次。 之后的课堂上郁棠都乖乖的做笔记听课,秦则封也没有故意和郁棠再互动,甚至提问环节也没有选择提问郁棠,而是选择了前排的一个漂亮女孩。这女孩长的极为亮眼出色,带点异域风情的美艳长相,在金融系绝对是一顶一的大美女,不过在秦则封眼里,都是他的要教学生,长相什么的没那么重要。 但坐在后面的郁棠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女孩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萧雅了,原剧情设定介绍的是女主跟男主在同一所学校,但学生时代女主都在偷偷暗恋男主,毕业后,女主混娱乐圈,才开始出现在男主的视野中。 原来女主早就在男主的面前出现过了,还被男主提问了。原来这两个人的相遇早就在冥冥中注定了。 更巧的是女主和她这个偷窥男主的阴郁变态是同一个年级同一个专业。 按照原剧情,她扮演的这个角色对于男女主来说,真的算阴魂不散的恶鬼。前期偷窥男主,后期偷窥男女主,真的蛮讨人厌的。 不过这也提醒她了,距离她被送去警察局的任务结束时间还有三天,她必须快点推一推进度了! 系统说男主目前对她的暧昧态度都是在报复她,把她捧的高高的,然后让她摔得四分五裂。今天男主给她上课正好是个契机,她再去男主那里刷一波存在,只要表现出沦陷痴迷到无法自拔的样子就应该差不多了。 下课后,张洪刚想叫住郁棠,打算当着全班的面跟郁棠表白,没想到,刚喊出一个字:“郁……”身边的人直接弹射出去,快的像一道残影,消失在教室里。 张洪挽留的手迟迟没有放下,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 “叮咚~”门铃声。 “谁啊?”秦则封伸手按开了门外的监视画面,屏幕上女孩笑得眉眼弯弯:“老师好~” 帘壁窥听9 “老师好?”真是个令人意外的称呼呢~ 不过本以为这只躲在洞里瑟瑟发抖的小老鼠会继续藏起来不敢见人呢,却不想她这么快就主动送上门来。 “稍等——”他对门外的女孩说道。 既然她喜欢角色扮演的游戏,那么他乐意陪她玩下去。他转身走到卧室里换上了他今天讲课的那一身衣服。 门开了 门内门外的两个人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眼中都浮现出一抹惊艳。 门外的女孩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番,柔和的淡妆让她精致的五官更加突出亮眼,及腰的乌发如瀑般披在身后,上面缠绕着绿色的丝带,为她增添了几份俏皮,一身绿白相间的雪纺长裙,让她看起来清纯又唯美。 门内的男人西装革履,显得斯文儒雅,他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问道:“郁棠同学,这个时候来找老师是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郁棠看到秦则封的那一刻,脑袋就开始呈现出宕机的状态了,他居然还没有把上课时的衣服换下来,比以往多了几分教师的严肃,竟让她升腾起了几分胆怯之意。 “对,有问题的……”她小声道。 秦则封让出了空间:“那就进来说。” “呃——好——”她傻呆呆的回答道。 直到房门关上,看到里面房间布置,郁棠才反应过来,她心想,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扭头想逃走,却被挡住了去路,挡路那人俯下身来问她:“郁棠同学,有问题可以问了,老师会尽快帮你解答的。” 老——师——吗?她这才反应过来,虽然他确实是她的代课老师,但是私下里叫老师的话,蛮羞耻的。 她咽了一下口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郁棠,不要怕,你是来完成任务的!“我——我是来要奖励的。” “奖励啊,郁棠同学想要什么样的奖励呢?” 郁棠雪白的脸立马变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这要她怎么说…… 秦则封知道女孩大胆的底色,轻声哄道:“害羞的孩子很难得到老师的奖励的。想要什么就说出来,老师一定会满足你的。”他磁性的嗓音像是海妖低吟浅唱,充满了诱惑力。 过了一会儿,他看她还在犹豫,于是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你喜欢老师的领带吗,老师可以送给你。” 郁棠看着他修长的手穿插在领带结上,难以想象他解领带时的模样该有多么性感。 “我,我喜欢的。”她肯定的点头,猫眼里是充满了窥视的渴望。 “这个奖励可以给你。”秦则封说着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面朝着她。“可是郁棠同学上一次的附加条件,你没有完成呐~” “您重新说一个,我一定努力完成。”她有些拘谨的揪住了裙摆,似乎真的带入了到了情景里。 “好,那就先给我倒杯水吧。”最开始的附加条件总是最简单的。 郁棠将水杯递给秦则封,可能是为了老师人设的缘故,他这次喝水的动作要内敛许多,拿着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乖女孩,你成功得到了第一个奖励~”他解开了白衬衫上面的扣子,修长的手指扣住领带,轻轻的一拨弄,将领带拿了下来。 少了领带的修饰,微微敞开露出锁骨的领口,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 “要继续吗?”恶魔的低吟。 可怜的女孩哟,不知道走进了他设好的陷阱。 她这次没有犹豫,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反正是为了完成任务:“要~” “好,那么这次的附加条件也很简单。”他说着拉出了一个小黑板,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题。“这是根据我今天上课讲的内容而出的题,做出来的话就给你奖励。” 郁棠看着那个小黑板顿时愣在了原地,她万万没想到下一个附加条件是做题!心里那点旖旎的心思瞬间没了,试问哪个学生爱做题啊!“我,我可以不要奖励了吗?” “抱歉,郁棠同学,在我这里没有退缩之说,既然选择了继续,就得走下去啊。”说完他将白板笔递给了郁棠。 郁棠接过,满面愁容地走到黑板前开始答题。 半个小时后,郁棠终于答完了所有问题。 而坐在一旁的秦则封,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郁棠同学,你认为你这次的回答可以得多少分呢?” 郁棠心里也没太有底,虽然她学习成绩不错,但这次课堂她光欣赏对面男人美貌去了,有好几个知识点不够清晰明白,于是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八十分左右吧……” 男人拿着白板笔在黑板上勾画了几下。“远远不够,你来说说你为什么答的这么糟糕呢?” 郁棠摇头,紧张的直搓手。 “因为你上课的时候并没有认真听讲,你的心思早跑到身边男人身上去了!” 男人,那确实,她只顾着偷看他了。不过……身边男人?那不对。 郁棠点头又连忙摇头,没想到他突然这么说。 “我,我没看他!”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明明……只看你了。” 听到这句话,男人的语气明显雀跃了许多。“郁棠同学,你最好只看我了……”黑色的西装外套被扔到了沙发上,他挽了一下白色衬衫的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搭在沙发靠背上,仰头看她,优雅从容:“现在,还要继续吗?” 帘壁窥听10 “接下来的附加条件是什么?”郁棠没有犹豫,看着他的眼神痴迷又狂乱。 秦则封指间在衬衫扣子上摩挲着,面向她,身体微微前倾:“你想是什么呢?” “我,我不知道……”她好像忘却了胆怯,情不自禁地走到他身边,极近的距离,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可男人很快扭身从这样的距离中抽离出来,摘下眼镜轻笑,笑声充满了嘲弄。“蠢货,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便宜让你占啊。” 郁棠心里一紧,他这是要露出真面目了吗,她赶忙趁热打铁,凑过去,拉了拉他的袖装作茫然的模样问道:“什么意思?” 他不耐地掐住了她的脸蛋,力道并不大,但压迫感十足:“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郁棠双手扶住了他有力的手腕,漂亮的猫眼里泛起了水雾:“所以你所谓的治病就是骗我的,你就是把我当傻子戏弄。” “骗?我从不骗人,你想治病的话,我们依旧可以继续,不过你后半句说的也没错,我就是把你当傻子戏弄,后面的附加条件我会越来越过分,怎么,你要继续吗?” 都到这一步了,叫她怎么肯放弃:“继续!我要继续,无论附加条件是什么,我都可以继续!” 这个笨蛋,一点点激将法都抵抗不了,说钻进套子里,就毫无防备的莽进去,真是太好骗了,幸好遇见的是他,他所图的不多,只是为了那一点点恶趣味。 “好啊,把你的手机给我。” 郁棠依言递给他。 秦则封将手机号码输了上去,拨通之后,挂断。 “以后,我只要打过来,你就必须要接听,我叫你过来,你就必须要过来,怎样,可以接受吗?” 郁棠想了一下,这似乎并没有多困难,她可以接受。 秦则封勾唇一笑,衬衫扣子被一个一个解开,郁棠一脸的期待,结果她看到的不是光滑紧实的胸膛,而是白色老头背心。 该死,这些男人为什么都喜欢在白衬衫里面穿白色老头背心呢! 秦则封也看出了她的失落,将白衬衫抛下后,他轻轻地撩开了背心的一角,露出结实的腰线。“接下来才是正菜,不是吗?” 郁棠克制住自己想给他全撩起来的冲动问道:“所以,附加条件是什么?” “跟我来——”他拉着她来到了里间的酒厅,打开灯,却不是白炽灯,而是类似于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他指着墙上的酒柜道:“看到这些酒了吗,高低度数都有,我要你盲选一瓶拿出来。” 郁棠猜测这下一个附加条件应该是让她喝酒,她酒量很小,高度数的酒几乎是一杯酒倒。秦则封给了她选择权,意味着她可以找低度数的酒拿出来。但她是不懂酒的,而且这里面好像都是国外的高档酒,有的全是法文德文,她看不懂,只能依靠外观和外面贴的标签里的数字猜测,于是她选了瓶子外观看起来最漂亮的一个。 秦则封看到她拿的酒后,微微一笑:“挺会选啊,一选就选了我的珍藏。 紧接着从酒台下面拿了个高脚杯,焦糖色的液体丝滑地流入玻璃杯中,他轻轻摇晃了几下,递给她。 “richard hennessy,你来试一下。” 郁棠接过,喝了一口,酒味浓郁,但她不会品酒,尝不出这酒和普通的酒有什么区别。 “感觉如何?”秦则封问道。 “可,可以……” “那就都喝掉!” 郁棠听话把酒一饮而尽,喝啤酒都会喝醉的人,更不要说40度的richard hennessy了,很快她雪白的皮肤就变成了粉色,双颊浮起了两抹艳红,猫眼也变得雾蒙蒙的,像是盛放的桃花,灼灼其华。 真蠢,居然真的喝掉了,她是真觉得他不会对她做些什么吗。 酒劲上来的很快,她的眼神已经开始迷离,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的:“秦则封,我喝完了,你,你要说话算话 ,给,给我奖励~”她摇摇晃晃地绕过酒台走过来扑到了他怀里,语气也变得软绵绵的,拖长了音调格外没有气势,更像撒娇。 秦则封抱住了她,为了防止她摔倒,让她靠在了酒台上,而他圈住了她,更像是桌咚,灯光昏暗,酒桌上方彩色的灯球折射出迷离的光辉,打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奖励给你,你自己拿~” “怎么拿啊——”她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混混沌沌的,无法思考。 “机会已经给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郁棠心里那股劲立马上来了:“我能把握住。” 她开始扯他胸前的白色背心,怎么也扯不开,她有些委屈,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拿,拿不到奖励了……” 她哭起来很漂亮,猫瞳湿漉漉的,鼻子红红的,看着就很好欺负。 “奖励可以拿到,你亲我一下,我就帮你,如何?”如果郁棠清醒的话,一定会觉得眼前人像一只邪恶的大灰狼,而她就是那个单纯的小红帽。 她下意识地摇头,残存的记忆里,亲吻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那没办法了,就此结束吧。”男人故意道。 郁棠不想结束,她呜咽着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傻乎乎地把红唇贴了上去,然后像一只被大鱼抓住的小鱼,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呜呜呜~果然还是不喜欢这个样子。 男人眼中闪过一道暗光,喝醉酒后,果然更好骗了。 亲吻之后,她不忘捂着嘴巴要奖励。 还真是执着啊。 他把她抱到了酒桌旁的椅子上,面朝着她,将身上白色的无袖背心,卷到了胸前,露出漂亮的肌理和劲瘦的腰线。 一直嚷嚷要奖励的人却在背心卷上去的那一刻,惊呼出声声,脸红到脖子根,羞的捂住了眼睛,只敢错开手指,透过手指间留出的缝偷看。 秦则封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挡眼的手拉开,贴在她的耳畔,低声道:“刚刚要奖励的气势呢,怎么我给你,你却不敢看了?” 她鼓起勇气睁开眼,怯怯地往他身上看,和监控里面模糊的画面不同,近距离下的清晰极为直观,更不要说他的体温那般炽热滚烫,温度透过捏着她手腕的手传递过来,烫的她受不了,她又把眼睛闭上了。 “郁棠同学,不要只会嘴上逞英雄,你难道忘了在监控里,说的那些大胆狂妄的话了吗?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可以实施你的想法了。” 他拉着她的手,贴到胸前。 好烫!好烫!烫的人受不了,她无法控制住地沉沦,眼前这个男人太过会蛊惑人了。 秦则封捏了捏她红透的耳朵道:“就这点胆子,怎么敢偷窥我的呢?嗯~” 郁棠敏感地往后一缩,想躲开他对耳朵的触碰,结果没坐稳,摇摇晃晃地摔进了他的怀中,眼前是饱满紧实的胸膛,她一个没忍住,咬了上去。 秦则封吃痛,低头发现胸前多了好大一个血淋淋的牙印。而罪魁祸首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朝他道歉道:“对,对不起~”但视线一直没有离开,似乎还想再贴上去,秦则封可不想再被咬一口,双手撑住了她的肩膀,她这时应该是酒劲完全上来了,醉眼朦胧的,有点婴儿肥的脸蛋,粉粉的,像个蜜桃。 “知道我是谁吗?” “是……是男妈妈~”她傻笑。 “男妈妈是谁?” “男妈妈是秦则封~” 真不知道她这小脑袋瓜里面藏了多少黄色废料,男妈妈,这是什么下流词汇,早知道不该练胸的,他不喜欢这个称呼。 她朝他傻笑了几下,闭上了眼睛,脑袋一歪,居然就着他的手睡着了。 他轻松地将她横抱了起来,路过观景窗,窗外,灯光璀璨,车水马龙。 而窗内归于黑暗,万籁俱寂。 帘壁窥听11 光线昏暗的室内,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到了郁棠的脸上,嘤咛一声,翻了个身,翻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伸手朝那热源摸去,手感光滑柔软有弹性,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抬眼,是男人俊美中泛着慵懒的容颜,因为被突然闹醒的缘故,眉头锁的紧紧的。视线往下,男人漂亮紧实的胸膛,他不会什么都没穿吧! 郁棠强忍住尖叫出声的念头,连忙把手抽了出来,灵活的一个翻身,“咚——”的一声,连带着被子滚到了地上。幸好床不高,被子恰到好处地垫到了身下,她倒是没摔疼。 秦则封看她从床上翻下去,扶额叹气,知道这觉是睡不下去了。 郁棠刚从地上爬了起来,恰巧男人坐了过来看她:“摔得怎么样?” 她又吓得坐回去了。 “你你你你——我我我——我们——”因为太过激动,她反而磕磕巴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秦则封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反问道:“你看我们像是发生什么了吗?” 郁棠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虽然光着上身,但下身穿着睡裤呢。 而她嘛,身上的裙子倒还完好地穿在身上呢,应该是没发生什么,她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怕我们发生什么?”他俯身朝她凑了过来,他还光着上身呢,胸膛上清晰的牙印好像在提醒郁棠,他们昨天晚上并非她想象中那么清白。秦则封自己应该咬不到那个位置,看伤口的新鲜程度,这牙印必然是她咬的,她怕秦则封朝她追究,连忙道:“我昨天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标准的渣女发言。奈何对方段位比她高太多了:“那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不,不用了。”郁棠连忙摇头。 “行了,地上凉,快点起来吧。”秦则封朝她伸出手。 郁棠看着那只修长的手,犹豫了一下,拒绝了:“我自己能起来。” 但秦则封明显不喜欢她这样躲避他,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而她因为惯性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她像一只煮熟的虾米,从头红到脚。 他搂着她的纤腰问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让你这般害怕?” 她挣扎着,一个咸鱼翻身,从他怀里翻到了床的另一边。 “为了躲我,你倒是灵活。” 郁棠没吭声。 秦则封没再逗她,起身往外走:“卧室有卫生间,柜子里有没有拆封的洗漱用具,你等收拾好了再出来。” “我在这里洗漱,那你……你呢?” 秦则封停下了脚步:“怎么,你想跟我一起洗漱?我早上可是要洗澡的……” 郁棠知道秦则封是在故意逗弄她,但她还是羞红了脸,连忙起身跑进了卫生间并且关上了门:“我,我不管你了!” 秦则封看着关上的卫生间门,眼中闪过了一丝暗光,偷窥别人的变态是什么样子呢?反正不应该是她这个样子,按她做过的事情来说,她明明应该什么都懂。可是在现实中她却好像什么都不懂,在男女之事上更是不开窍,更多时候是出于本能地羞涩懵懂,甚至连亲吻都怕得要命,真是——可爱极了~ 卫生间内 郁棠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瞬间变成了苦瓜脸,她在秦则封面前真是一点形象都没有了,昨天她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经过了一夜的磋磨,她完全不能看了,那头乌顺的长发已经变成了乱糟糟的鸡窝头,雪纺的长裙皱皱巴巴地挂在身上,像是一块破布。 她看了一眼时间,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居然快八点了!她今天上午有课,而且马上要迟到了! 她只能加快洗漱的节奏。 秦则封看着郁棠顶着乌糟糟的鸡窝头,急冲冲地跑下楼:“这是怎么了?” “我上课要迟到了!” “你就这么去吗?” “不管了!”她穿上鞋就想往外冲,被秦则封拉了回来,她奋力挣扎着要跑,这个时候她半点旖旎的心思都没了,脑子里只剩下上课:“不行,我,我来不及了……” 黑色的鸭舌帽盖到了她的脑袋上,头顶是男人温柔的低喃:“去吧~” 她的心因着男人的举动被拨动了一下。 t大 郁棠一路狂奔,终于提前一分钟到达了上课的教室,此时教室已经坐满了人,她站在门口有些迷茫,张洪这时朝她招了招手,指了指身边的空位置,她眼前一亮,连忙跑过去坐下。“张洪同学,谢谢你~” 张洪看她浑身是汗,拿课本给她扇风。“这样是不是凉快一些?” 从来没有受到过别人示好的郁棠,还真有点受宠若惊:“没事,我不热了,你别麻烦了。” 张洪连忙道:“不麻烦,不麻烦,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郁棠怎么说都没用,只好由他去了。 “铃铃铃~上课铃响了~”老师还没来。 这时,一个高年级学长走进来说道:“大家稍等一会儿,老师很快就到。” 十分钟后 一身西装革履,戴着金丝框眼镜显得格外斯文正经的男人走了进来。 咦——秦则封,今天又是他代课吗? 郁棠有些惊讶,她立起书本,偷偷打量讲台上的男人,装扮规整,从容不迫。反观她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她压紧了鸭舌帽有些难受,明明是上同一节课,他俩真是天差地别。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他的不同之处,他今天没有喷发胶,头发没有向上梳起,反而是散落下来,盖住了额头,也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冷淡禁欲,多了几分温柔和气。 郁棠偷笑,看来他早上也没想象中那么从容嘛~ 秦则封一眼就看到了那只从他家狼狈跑掉的小老鼠,而且她还坐在那个碍眼的追求者身旁。 他点击了一下多媒体课件,上面出现了几道题,朝台下微微一笑:“我们的专业课总归是有些难度的,上次课的内容不知道大家学的如何,所以我给大家准备了几道题,让大家随堂测验一下。” 郁棠一听做题立马不淡定了,她上节课光沉浸式看人了,课堂内容根本没学进去,她连忙翻看课本,心里默念着可别叫她啊! 秦则封扫了一眼讲台下陌生的学生面孔:“今天是第二次上课,班里的同学我还不太认识,正好趁着这次的机会认识一下大家,有没有自愿上台来做一下的?” 班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很默契地低下了头。 台下,萧雅盯着讲台上斯文儒雅的男人,将爱慕之心强行按在内心深处,面上保持恬静淡然的样子,轻轻的举起了她的手:“老师,我来试试吧。” 秦则封扶了一下鼻子上的金丝边眼镜:“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萧雅,我叫萧雅。”她又在心底强调了一句萧渝的妹妹。 秦则封听到她名字的第一反应也是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好的,萧雅同学,第一道题你来做吧。”他拿起一支粉笔递给她。 “还有三道题,还有没有同学自愿上来做的?” 郁棠把头压的不能再低了,千万不要叫她啊! 秦则封往那个角落里正好看到逃避的某人,于是拿起了随堂名单:“那我就开始点名了,点到谁,谁就上来做。” “第二道题,唐宇同学” “第三道题,王楠同学” “第四道题嘛——”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郁棠同学!” 郁棠听到自己名字后,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恰巧对上某人含笑的眉眼,他是故意的! 帘壁窥听12 结果显而易见,黑板前四个人只有她没把题做出来。事先说明,虽然上节课她没怎么听,但是她学习成绩还是可以的,题目简单一些的话她绝对可以做出来,奈何四道题,就她的题目最难,她脚趾抠地都没把题目抠出来。 秦则封在她答的题目上打了一个巨大的红叉叉:“这道题很简单的,看来郁棠同学上节课,没认真听啊!” 秦则封说话的功夫,班里的同学都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郁棠,郁棠尴尬地揪住裙子,把头低的死死的,她从来没被这么多人注视过,那颗胆怯的心被人从黑暗里挖出来反复鞭笞。 “对,对不起。”她磕磕巴巴地道歉。 “不用给我道歉,反正你也不是为我学的。”好刻薄的语言,郁棠在心里吐了一大口鲜血。 萧雅朝郁棠那里瞄了一眼,内心有些小窃喜般,不由地挺直了身体,感谢这位女同学及时送来的衬托,让她看起来如此的优秀。 张洪小声安慰郁棠:“不会做也没关系,这道题很难的,我也不会。” 心情低落的人突然听到如此温暖的安慰都会情不自禁地开心,于是她给了一个张洪灿烂的笑容。 张洪从未看过她笑,以往她总是怯怯地,小心翼翼地,不爱说话,也不爱搭理人,这一笑就像是夏日里绚烂盛开的夏花,让他直接看呆了。 然而看到这抹灿烂笑容的人不只张洪一个,还有讲台上的男人。 秦则封不喜欢她这样对别人笑,她明明是处在黑暗世界的小老鼠,就应该一直待在老鼠洞里,不让人发现,就算被发现,那个发现她的人只能是他。 下课后 秦则封拿着教案走在路上,一个女孩追了上来,朝他喊道:“秦老师——” 扭头,是个有点熟悉的面孔。 他露出职业性的假笑回应道:“怎么了?萧雅同学?” 萧雅有些紧张地走近他:“您,您不记得我了吗?” “我记得啊,你是萧雅同学。” 她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哥哥是萧渝。” 萧渝是秦则封的好兄弟,不过出国留学去了。至于萧渝的妹妹他自然知道,是他那个继母带过来的拖油瓶,萧渝和他这个妹妹关系并不亲昵,所以他很少在萧渝口中听到关于萧雅的信息,没想到居然让他在这里遇上了。 不过 终归是萧渝的妹妹,他的笑容变得柔和了很多,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原来是雅雅呀~一转眼都变成大姑娘了,你哥哥也是,居然没跟我说你考进t大的事。” “我也没想到则封哥哥和我这么有缘分,居然是我的代课老师。”女孩笑得眉眼弯弯,心里却紧张地不行,她知道她不该拿萧渝当借口的,毕竟她和她这个所谓的继哥关系并不好,但她想和眼前俊美的男人多亲近一些,哪怕一点点也好。 秦则封看了一下时间对萧雅道:“走吧,请你吃午饭。” 萧雅有些受宠若惊道:“真的吗?” “你是萧渝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走吧。” 居然和暗恋了那么多年的人一起吃饭了,萧雅按耐住内心激动的心情,娇羞道:“那就麻烦则封哥哥了。” 郁棠站在教学楼往下看,一眼就看到了交谈甚欢的两人。一向高冷严谨的男人笑得如沐春风,而他对面的女孩,明艳精致,落落大方,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深深刺痛了她。 这时张洪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从幽怨的状态拉了出来。 “张洪同学,有什么事吗?”她问道。 面前高大的男孩,有些紧张地挠了挠后脑勺:“叫我张洪就好了,我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商场内 郁棠跟在高大的男孩身边,心情阴郁,但还要强颜欢笑,她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张洪的请求,他跟她说是母亲节快要到了,拜托她帮忙挑选礼物送给他母亲。本来她以为就是到饰品店随便选择个礼物就结束了,结果他带着她来到了市里最大的商场。人巨多巨挤,简直是社恐人士的地狱。 张洪却很喜欢这种挤来挤去的感觉,这样他可以把喜欢的女孩护在怀里,轻嗅她芬芳的发香。 终于挑选完了礼物,郁棠第一反应就是跑路,但张洪非要答谢她,要请她吃饭。 她推辞不过还是被他带到了餐厅。 张洪选择的是一家高档餐厅,看餐厅里外的装潢就知道菜品一定不便宜,她不是那种帮别人一点小忙就蹬鼻子上脸的人,只是帮人家挑选一个礼物而已,没必要让人家大出血。 “我觉得我随便吃点就好了,没必要让你这么破费。” 张洪就喜欢她这一点,一看就是那种顾家的小女人,只要娶回家就能享受温柔小意的生活,他不由得心猿意马道:“放心吧,我这点小钱还是有的。” 郁棠只好跟着他走了进去,这个世界就是很巧妙,你总会在一些尴尬的地点遇上你最不想见的人,她正前方走来的男女,分明是秦则封和萧雅。 不知为何她有些不想和这两个人碰上,于是拉了拉张洪的衣袖:“我去趟卫生间。” 幸好这家餐厅卫生间在她的正后方,她直接转身可以非常完美地避开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郁棠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推门出去,结果刚想走出来就看到了走廊边上打电话的秦则封,他一边回应着手机那边的人,一边死死地盯住了郁棠。 郁棠朝他尴尬一笑,伸手打了一下招呼,提步就要跑路。 打电话的人长腿往前一迈堵住了她前进的路,他拉着她的手腕,将她堵在了墙边上。 电话挂断,他收起手机,低头看向她:“怎么跑这里来了?” 郁棠心中懊恼,早知道多在里面待一会儿了,怎么就正巧撞上了呢:“我,我来吃饭呀。” 他的脸恰巧藏在阴影处,灯光明灭,看不清他的神情:“和张洪?” 郁棠点头“嗯……” “你和他谈了?” 郁棠不晓得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没谈……” “那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呀~”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那好,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和他吃饭,吃完饭后直接来我的公寓找我。” 怎么突然要她去找他啊,他不应该和女主好好过一下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吗? 这时,他低下头,吻了过来,他的吻总是很霸道,每次她都招架不住。“这是乖乖听话的奖励。”随后,后退离开了。 留下被亲懵的的她呆在原地。 这算什么奖励,分明是惩罚,她不喜欢这个奖励,还不如让她偷窥他换衣服来的实在。 帘壁窥听13 高档餐厅内 郁棠入座后看了一下四周,来这里吃饭的所有人都打扮的高雅精致,虽然她出来之前回住处将她那皱皱巴巴的裙子换下来了,但也没好哪里去,普通休闲套装让她和这个高档餐厅格格不入,更可气的是她对面的张洪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优雅的白色西装,更显得她和这个餐厅的不适配了,她好想逃走,但这样显得很不礼貌,她只能强迫自己坐下来和张洪礼貌地吃完这顿饭。 服务人员把菜单递了过来,张洪拿着菜单问道:“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郁棠这是头一次来这样高档的餐厅,哪里知道什么好吃:“我吃什么都可以,你点就好了。” 张洪看出了对面女孩的局促不安,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一切都是他精心的安排,只有女孩越自卑,才能让他更好的表现自己,从而达成目的。 “那就来两份牛排吧~”他合上菜单朝郁棠道:“你要几分熟呢?” 郁棠没吃过牛排,但看过电视剧:“七分吧。” 他把菜单递给服务员:“那就一个七分熟,一个三分熟,谢谢~” 这是她没有想到的,而她帮他妈妈挑的项链居然变成了他的表白礼物。 牛排还没上桌,一个服务人员拿着小提琴先上桌了,悠扬的小提琴曲响起。 郁棠被吓到了,这架势她想不明白都费劲,他不会要跟她表白吧! 张洪见女孩漂亮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勾起嘴角,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伴随着悠扬的曲调,他拉住了女孩的手,深情款款道:“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他很自信于自己的魅力,已经预想到女孩听到他表白后娇羞的模样。 熟料面前一向怯懦的女孩,迅速把手抽了出来,他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什么意思?”悠扬的小提琴戛然而止。 郁棠此刻慌张极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果知道他会跟她表白的话,她打死都不跟他出来。“张洪,对不起,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同学,恕我不能接受你的表白。” “没关系啊,我们可以相处看看,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我的话,我不会强求的。”张洪微微一笑,显得极为绅士,但话里的意思则是想她让先接受。 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不想给对方希望,又让对方绝望。“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接受。”她委婉地再次拒绝。 “为什么,我样貌在金融系算是不错的了,家里也挺有钱的,我绝对有能力让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接受吗?”张洪以为郁棠对他也有好感的,能陪他出来逛街还一起吃饭这不就是暗示他可以告白了吗? 郁棠不想和他撕破脸,只好贬低自己:“是的,你很优秀,这是我的问题,是我配不上你。” “你配的上,我知道我优秀,所以我才选择了你,郁棠,你是不是觉得先前选的这条项链不够独特,没事我可以带你再去选一条更贵更漂亮的。” 郁棠有些无奈,她不想和他纠缠下去了。“不是项链的问题,对不起,我要走了。” 她站起身来就要走,但被张洪拦住了去路:“到底怎样你才能答应我?郁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郁棠见他如此执着,只好扯谎道:“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你喜欢谁?” “秦则封,我喜欢秦则封。” “难怪你上课的时候,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但是郁棠,你要明白一件事,不是喜欢谁就能有结果的,秦则封是谁啊,秦氏集团的公子,你和他的身份有云泥之别,没有一点在一起的可能。”他看她的眼神带着一种轻蔑,好像她喜欢秦则封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郁棠没有理会他,选择绕开他走,但他依旧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 “秦则封不会喜欢你的,你跟我在一起才是正确的选择,我们谈几年恋爱后我就娶你进门,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在家相夫教子,我外出赚钱养你,这难道不是你最好的归宿吗。” 郁棠越听越觉得他恶心,他凭什么自顾自的安排好她的结局。“请你别跟着我了,我们没可能的。” 张洪见郁棠态度坚决,立马转变了态度:“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有点着急,我没有其他意思的,你看天也不早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也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但张洪就好像没听到她的拒绝般,依旧跟着她,她实在被跟的烦了:“张洪,我实话跟你说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你不要跟着我了。” 张洪盯了她两个学期了,她身边哪里有其他男人的迹象,不然他也不会跟她告白了。“哦,你男朋友谁啊,作为你的同班同学,我都不知道呢,你说说是谁啊。” “是谁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了,我在追求你啊,你不说是谁,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找借口搪塞我啊!” 郁棠没想到这个张洪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但目前情况来看,她不说出来个男朋友,他是不会放弃纠缠她的,她想了一圈假男友人选,脑海只浮现出一张熟悉的俊美面容,该死,她为什么不多认识几个男的! 她纠结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是秦则封!我男朋友是秦则封!” 张洪嗤笑一声,就算郁棠随便说一个男生都比秦则封更有信服力:“秦则封?郁棠撒谎也要撒的真实一点吧,上面你刚说完喜欢秦则封,下一秒你就和他在一起了,你是超人吗,这么速度。” 郁棠拿起手机调出相册的某张照片,展示给他看:“如果不是男女朋友的话,怎么可能会有他睡觉的照片呢?” 张洪定睛一看,确实是秦则封睡觉时拍下的照片,看背景摆设明显是在家里的卧室。 秦则封会和郁棠在一起吗,他盯着眼前的女孩,虽然不爱打扮,却天生丽质,尽管是素颜,五官依旧清艳,皮肤雪白娇嫩,大大的猫眼,不笑的时候懵懂清纯,一旦多了丝笑意就会增添几分魅惑,若是化上妆,红唇妖娆,不知该有多勾人,秦则封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 当初只因为一眼,他就为她着迷,那个时候她还胖胖的,远没有现在迷人,阴郁地气质让很多男生都敬而远之,那个时候,没有人发现她。 现在她变瘦了,身上阴郁的气质转变为生人勿近的冷淡,系里的男生们都慢慢发现了她的美丽,想要靠近她,又觉得她太过高冷,而不敢上前。 只有他知道她怯懦的内里,自卑的本质,她不知道她迷人的本质,她不知道她随便泄露一点都令人难以自持的风情,正因如此,才显得格外可贵,他想做她的第一人,却不知道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刻成为了别人的专属。他的脸色立马变得冰冷愤怒,他质问道:“你和他睡了吗?” 如此突兀地质问,让郁棠感到极为冒犯。“我没有义务和你说明。” 不过她见他似乎相信了,她连忙收起手机,这照片自然不是真当秦则封的面拍的的,是她在针孔摄像头偷拍的素材里面截下来的,因为角度和光线的原因,照片看起来更像是她站在他对面实拍的。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心虚:“秦则封的各方面都比你优秀,我不可能放弃他跟你在一起的。”抱歉啊,男主,事从急权,借你名头用用。 确实,他的外貌和家境单看还算不错,但和秦则封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机会,有时候保护欲和摧毁欲仅仅是一念之间的事,他冷笑一声:“呵,郁棠,希望你是真的和他谈了……”说完他倒没有和郁棠再继续纠缠,走的干脆利落。 郁棠见他走了,长舒了一口气,幸好骗过去了。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帘壁窥听14 郁棠站在餐厅外的连廊上,手机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和他吃完饭了吗?” 她刚拿他骗完人,乍一听到他的声音有些心虚:“我今天可以不过来吗?”一边说着一边脑子飞速旋转,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啊——我突然想起来我作业还没写呢。” 男人站在窗前,俯瞰城市街景,已经是黄昏时刻,昏黄的光晕透过窗户洒落,光影将男人的身影拉的修长,他两指间夹着烟卷,吞吐间烟雾缭绕,呵,拙劣的借口。“那就带着作业过来,作为你的同系学长,我可以指导你一二。” 郁棠有点纠结的咬手,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挺晚的了,如果过去再回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但她是男主的痴汉唉,不去的话崩人设。这个时候她看到张洪又折返回来了,她心里一紧:“我,我知道了。”随后连忙把电话挂了。 张洪暼了她一眼,戏谑道:“跟谁打电话呢?让我猜猜,不会是秦则封吧~” 郁棠没理会他,快步离开了。 而张洪则是走进了高档餐厅里面,坐回了刚刚的位置,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走了进来,她看到张洪后,笑得异常娇羞。“哎呦~张少,怎么突然叫人家来这里吃饭呀~” “想你了啊~”张洪示意桌上的牛排:“特意为你点的~” 女人笑得花枝乱颤:“讨厌啦~” 张洪在心底轻蔑一笑,有些女人呢,廉价又好骗,所以啊,他点的牛排有的是人想吃。 郁棠这边背着大大的书包来到了秦则封家门前,她刚想敲门,却发现门是开着的。 她打开门往里探了个脑袋,没看见人。 咦——秦则封呢。 她走进去,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好像真的没人。于是装模作样地喊了好几声:“秦则封。”没有人回应。她的小心思立马变得活络起来,秦则封不在的话,她是不是就能干回她的老本行了! 她一脸激动地坐在沙发上,打开了她的大书包,里面除了书本以外,还有她的偷窥三件套。 她拿着针孔摄像头兴奋的差点尖叫出声,得找个隐蔽的好位置。秦则封很喜欢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一定要把针孔摄像头安装在正对着客厅沙发的位置。 秦则封从卧室里出来,走到客厅,就看到,女孩极没有形象的趴在地上,撅着屁股,鬼鬼祟祟地在电视柜旁边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他没有出声,悄无声息地绕到女孩身后,于是看到了女孩作案的全过程。 郁棠还沉浸在干老本行的喜悦中,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这是在做什么?” 郁棠不设防地回答道:“我安装呢~” “安装什么啊?” “针——”郁棠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但为时已晚,回头就看到她要偷窥的对象正站在她身后,弯腰和她对视。 面对着突然放大的俊脸,她的冷汗刷地落了下来。 她侧过身企图遮挡自己的作案工具,但男人已经蹲下,将手伸到了她的身后。 她连忙按住了他的手腕:“这里没什么的……” “松开——”那人冷着一张俊脸,压迫感十足。 他黑脸的时候,气势显得格外凌厉,像是暴风雪里的冰刀,薄唇紧抿,眼眸深邃如墨,里面好像蕴藏着巨大的风暴。 他顺利拿到了那个被安置在电视柜下的针孔摄像头,直接被气笑了,真是一如既往地死性不改啊! 转头却发现罪魁祸首,已经悄眯眯地转移阵地试图脱离他的掌控范围。 他拉住了她纤细的脚腕,轻轻一扯,她就回到了原地。 她吓得尖叫一声,却也知道跑不到的结局,只能转身,向他求饶。“呜呜呜~我错了。” 他眯起眼睛:“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这个不知悔改的蠢货呢?” 郁棠心里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期待,是不是要把她送进警察局。 他捏住了她巴掌大的小脸:“不是已经给你看了吗,为什么还总想着偷窥呢?难道我站在你面前不能满足你吗?” 郁棠闭上眼睛道:“我不看了,再也不看了~” “你真的可以忍住吗?”他拉开衣襟,拿起她的手放了进去,温热的触感,可以想象出是怎样的视觉盛宴。 郁棠有些迷惑,他不应该把她送进警察局吗,怎么又再诱惑她。 不过今天的秦则封穿的其实更加诱惑,上身是印有暗纹的黑色丝绸衬衫,领口微敞,可以看到凸起的锁骨,下身也是很垂感的黑色长裤,赤脚。看似慵懒随意,但黑色让他看起来神秘又贵气。而她此刻手已经贴在了他的胸口,她幻想撕扯他黑色的衬衫,甚至想看他一向冷峻的脸上是怎样的神情。 她难耐地咬住了下嘴唇,试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却被他用手指抵住了尖尖的虎牙。她还是微微睁开了双眼,那双圆圆的猫眼已经变成了魅惑的弧度,浮现的那一抹娇怯变成了无声的勾引,她带着点点茫然和渴望朝他看了过来。他摩挲着她的红唇:“郁棠,我已经给了你太多奖赏了。” 几乎是惩罚性地咬上了她的唇。 她吃痛惊呼,破了,嘴一定破了,呜呜~几滴生理性盐水落了下来。 呼吸之间是他身上特有的冷香,泪眼朦胧中,她只能看到他额角的黑发,以及黑发下炽热的眼眸。 这一次他没有克制,像野兽。 不只是亲吻…… 她捂住了他向下探索的唇:“秦则封,不要——” 他的眼睛里好像燃烧着一团火,可以将她燃烧殆尽的火焰,他将她的手反扣到了地上,将她压在了身下:“郁棠,如果不给你一点惩罚的话,你永远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那样灼热的气息几乎可以把她吞噬。 “秦则封,你别这样~我再也不偷拍你了~”她漂亮的眼尾染上了胭脂红。这一次她没有得到奖赏,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也没消失,而她却频频失守。 “别这么惩罚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受不住,我真的受不住,呜呜呜呜——”她除了偷窥,对于感情就是一张白纸,涂上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而现在秦则封就是执笔的那个人,她真的怕了,怕他的强势,怕他的掌控。 “哭是没用的。”他捏住她的下巴轻吻。“我不会因为你这几滴眼泪心软。” “求你了,别这样——”她揪着他的衣领惨兮兮地求他,越求越难以停止,而他看她的眼神早就转变,恨不得将这只小老鼠吞进肚子里。她比想象中可口多了,让他忍不住多啃了几口,红色的痕,在雪白的后颈上尤为明显。 过了好久,惩罚结束了,仅仅是浅尝辄止,却已经让她浑身变成了粉色。她窝在他怀里骂他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秦则封强压下未尽兴的焦躁,他难得这么克制,没有将她狠狠地吃掉:“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你敢说你偷窥我的时候没有幻想过这一幕?” 她咬牙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确实幻想过,可是她没想实现啊!她明明是恶毒女配,这些根本就不是她的戏份!她明明该被送进警察局的,而不是躺男主怀里,和他亲嘴! 她心一横,从他怀里爬出来,对他大声道:“我,我要和你结束这段奇怪的关系!” 帘壁窥听15 “结束,你想怎么结束?用你这已经对我上了瘾的偷窥欲?还是用你试图在我这里安装针孔摄像头的心?”秦则封冷笑着起身,黑色衬衫上的几颗扣子被郁棠扯掉了,领口大敞,露出结实的胸膛。黑发凌乱地散落,遮住一只眼睛,显得格外风流不羁,居高临下的俯视,格外有压迫感。“我认为我对你已经很公平了,让你从一个尾随我,偷窥我的老鼠,变成能走进我的家里,来到我的身边,甚至亲吻我,触碰我的人,照实说,我给你的这些难道不都是奖赏吗?” 郁棠低下头,不敢看他,她想后退和他拉开距离,却被他揽住腰往前一带,她吓得将手抵在他的胸前,那逼仄的暧昧几乎要将她击溃,她强行让自己清醒,往下一蹲,从他怀里退出来,梗着脖子道。:“反正我就是要结束,我不要这些奖赏了,我也不偷窥你了,我只想离开——” 秦则封的目光变得冰冷下来,他乐得和她玩这种暧昧游戏,但不代表他非她不可,一只躲躲藏藏的老鼠而已,真就把自己当回事了:“好啊,结束!” 听到他的话,她居然真的开始收拾着要离开。秦则封盯着她的动作,一股郁气从心底升腾起来,作为秦氏集团的继承人,向来是别人捧着他,还从来没有女人如此的不知好歹。 在她背着包往外面走的时候,他拉住了她的手腕,强迫着她和他对视:“记住,从今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不要让我发现你偷窥我或者跟踪我,被我发现的后果,你承担不起。”说完后将她推了出去,冷冷地关上了门。 郁棠走出大楼,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忍不住回头朝男主家看了一眼,窗口拉了帘子,什么都看不到。 晚风吹过,凉凉的,裸露在外的手臂感受到了冷意,激起了片片鸡皮疙瘩,她搓了搓肩膀,快步离开了。 她不知道,就在她抬步离开的时候,窗口的帘子被拉开了,隐隐可以看到一道黑色的剪影。 第二天 郁棠特地穿了件高领的薄毛衣去学校,没办法,昨天秦则封在她脖子上留下的痕迹太多了,她肤色太白了,显得那些红痕格外惹眼。 到了教室,她发现班里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她,她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关注,格外的不自在。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几个女生突然也坐了过来,并且拍了拍她:“郁棠,你和秦则封真的谈恋爱了吗?” 这话一问出,班里诡异地安静了下来,连前排的萧雅也忍不住朝她看了过来。 郁棠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张洪。 只见张洪朝她笑的格外灿烂,他朝她走过来,一脸好奇地问道:“郁棠同学,所以你到底和秦则封有没有谈恋爱呢?” 郁棠知道他是故意的。 她点头:“对,我和他在一起了。” “真的假的啊!”几个女生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后,脸色都变的不太好看。 张洪立马火上浇油道:“当然是真的了,郁棠同学还给我看了她和秦则封的床照呢,格外刺激~” “没有床照,你不要乱说!”郁棠连忙反驳道。 一个女生一脸鄙夷地看着她:“郁棠,你恶不恶心,就算你真的和秦则封在一起了,也不能把床照给别人看吧!” “不是,没有床照,他乱说的……”郁棠连忙摇头。 “我可没乱说,她昨天举着手机给我看的呢,我敢肯定她手机里绝对还有那张照片,郁棠你敢不敢点开相册给大家看看?” 班里的人此刻都聚了过来,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郁棠相册里可不止所谓的那张“床照”,还有一些偷拍秦则封的监控视频没有删掉。 “这是我的隐私,我不会给你看的。” 张洪得意道:“所以那就是有喽,看吧,我没撒谎,她和秦则封不止睡了,还拍了秦则封的床照!” “没有,你不要乱说!我没有!” “郁棠,无论真假,你都不该偷拍别人,还把照片给别人看。” “对啊!” “秦学长知道你做了这种恶心的事吗?” ………… 大家都开始了对她的指责。 郁棠百口莫辩,大家似乎都认定了她故意拍下秦则封的床照给别人看。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班里的那些人才坐回原位。 郁棠战战兢兢的挨到了放学,她刚走出教室,就被十几个女生团团围住,堵在了走廊上,郁棠认识为首的女孩,她是女主的闺蜜,性格比较嚣张霸气,家世背景还算不错,经常为女主打抱不平。不过她这次过来找她,绝对是自发行为,毕竟在学生时代的这段剧情里,女主只是默默暗恋男主秦则封,而张蔷则是光明正大地爱慕着秦则封。 张蔷盯着郁棠,语气冰冷:“你叫郁棠是吧,我们聊聊。” 萧雅这时候背着书包从教室里面出来,看到张蔷后和她打了声招呼:“宝宝,你在干嘛呢?” 张蔷看到她后,朝她温柔一笑:“没什么,和你们这位女同学聊聊天,你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萧雅面无表情地暼了郁棠一眼,紧接着对张蔷笑道:“那我先走了~” 等萧雅走后,张蔷收回了笑容,盯着郁棠的表情格外冰冷:“带她去厕所。” 郁棠挣扎,大声喊救命,大家都视而不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几个女生架走。 学校卫生间 郁棠将书包挡在胸前:“你们想干嘛?” “就是你和秦则封谈恋爱了?还拍了他的床照大肆宣扬?” “没,没有……”郁棠连忙摇头。 “把她手机拿过来。”张蔷对几个女生道。 郁棠这小身板,哪里敌的过她们,被控制住手臂,按在了地上。 张蔷接过手机:“哟,指纹解锁,倒是方便了…按住她!”说着上前,将郁棠的手指按在了手机上。 她点开相册,终于看到了所谓的“床照”,当然也看到了郁棠最不想别人看到的东西。 “我还真tm以为你和秦则封在一起了呢,合着你就是个变态偷窥狂啊!”张蔷上前揪住了郁棠的头发。 厕所里和张蔷一块的女们听到后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什么,她是偷窥狂?” 张蔷点头道:“对,这死变态偷窥秦学长,手机里都是偷窥视频。” 靠!女生们齐齐翻白眼,想上前打郁棠,被张蔷制止了。“这样的败类,不配待在t大!让她去警察局里重新做人!” 郁棠面上哭唧唧,心里却开心坏了:谢谢你,正义的使者!我终于可以下线了! 秦则封赶到警察局的时候,郁棠正自闭的缩在角落里,看见他来了,有些心虚地错开了他的视线。 张蔷他们直接乌泱泱地围了上来,挡住了他的去路:“学长,那个死变态偷拍你,被我们发现了!” “学长,就是她,她还散播谣言说你和她谈恋爱了。” ………… 七嘴八舌的声音让秦则封觉得头痛,幸好警察这时候出现,让秦则封从女生们的包围圈里脱离出来。 调解室里面 警察将郁棠手机摆在秦则封的面前,里面有很多录像,男主角都是他。 秦则封看到录像后,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这个蠢货,果然没有听他话把录像删除。不止如此,还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警察问道:“秦同学,你想怎么处理呢?” 秦则封指尖在桌子上轻点。 郁棠被无罪释放了,但当天t大的论坛里,她却被造谣拘留,铺天盖地都是关于郁棠偷拍被抓进警察局的帖子,其中不乏对郁棠开盒的帖子,她的所有信息都被公布在了网上,骂她的帖子堆了几百层楼,她在t大出名了,臭名昭着的那种。如秦则封所言,她真的变成了一只老鼠,只配活在阴暗的角落,一旦上街,就会变成人人喊打的对象。 这件事伊始,郁棠一直没来上学,如大家所愿,她退学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大家面前,消失的十分干脆。 诡异的是,在郁棠退学后,学校论坛里关于郁棠的帖子一夕之间全部被删除,有人不死心想继续发表关于郁棠的新帖,一律被和谐。 张洪走出校门叫了一辆出租车,但出租车并没有去往他想去的地方。 废弃的工厂 张洪被绑住了手脚跪在地上,脑袋上带着头套,皮鞋与石灰地相碰发出“踏踏”的声响。 张洪求饶道:“你们是谁?别动我,你们不是想要钱么,我都给你!” “钱,那算什么东西?” 头套被拉开,张洪看到了嘲讽他的人的真实面容:“秦,秦则封?” “说说吧,郁棠在哪里?”秦则封冷冷的看着他。 “我,我不知道啊!”张洪连忙摇头,他以为秦则封要找郁棠报复,连忙和她撇清关系:“我跟她不熟。” 又邀功道:“她偷拍您,我早就看她不对劲了,要不是我都没人发现这件事呢~” 秦则封冷笑,蹲下来揪住了他的脑袋:“要不是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狗东西,我和她不会演变到现在这个地步!” 张洪这才明白过来:“郁棠说的是真的,您和郁棠真的在,在一起了?”恐惧一下子漫上了心头,他到底做了什么! 张洪连忙求饶道:“我不知道您和郁棠是这种关系,我只是想帮您惩治偷窥者,而且她不是被拘留了吗?我求您饶了我吧。” 对啊,是他没有松口,让她被拘留了,他只是想惩罚一下她的,可他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跑过来推波助澜,尤其是眼前的张洪,他分明是追求郁棠不成借机对郁棠发难,论坛的帖子绝大部分是他找人写的。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的着你们来指手画脚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不会不管不顾的逃离。”秦则封眼中带着疯狂:“你似乎很享受把人践踏在脚底的感觉?校园暴力?网络暴力?”他一脚把张洪踹翻在地:“好啊,那我就让你先来感受一下被践踏的感觉。” 秦则封走出废弃的工厂,天空阴暗,他点燃了一根烟,心口不知为何有些闷痛,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吗? 那天之后,张洪和所有参与曝光的学生全部退学,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彻底淹没在了的t大的时间长河中…… 帘壁窥听16 七月,京市的夏日热烈滚烫的有些直接,它平等地烘烤着大地上的每一处,空气里似乎可以闻到土地混杂着植物的焦香味。偶有风吹过也是大片大片翻滚着的热浪。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出门,就算是出门也会寻个树荫里待着。 当然,总有一些人,为了生计,被迫踏进外面的热浪中,被阳光裹挟着大汗淋漓地奔走。唐德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此刻他趴在一个小山坡上面。虽然他一开始的时候为了隐蔽,掰了好多树的枝叶遮挡在身体上面,但在太阳长时间的暴晒下,头顶的树叶早就都变的焉焉巴巴了,不过他的机器没事就行,干他们这一行的,最要紧的就是机器,毕竟是吃饭的家伙,所以他给机器配置了冰袋和防护小伞,给予它360度全方位呵护。 不过这天是真热啊,身子底下的冰袋都有点失效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打藿香正气水,掰开正要喝的时候,暼了旁边绿油油的假草丛一眼,一动不动的,让他有点担心。于是,他拍了拍那里:“嘿,老妹,还活着吗,不会热死了吧。” 草丛终于动了,从里面探出来一个黑乎乎的劫匪头,额,不,是带着黑色脸基尼的脑袋。 唐德对她这副打扮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姐妹儿每次出现都套着脸基尼,头回见她的时候,他立马还以为这货要去抢银行呢。不过干他们这一行的,就该全副武装一下,毕竟是巨招人嫌的职业,可能哪天走街上就被揍了。 劫匪头似乎是刚睡醒,有点小激动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出来人了!” “不是,我怕你憋死在里面。”他掰下来一支藿香正气水递给她:“老妹妹,来,给你整一支。” 劫匪头接过:“谢谢啊!” 刚递过去藿香正气水,唐德看了一眼镜头:“出来了,终于出来了!”不枉他蹲了这么久。 他一边盯着镜头一边小声对旁边的劫匪头喊道:“快,快,快,老妹,快点拿机器,他们出来了!不过我这镜头焦距不太行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噼里啪啦一顿拍。 过了一会儿,他身旁也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拍照声,他往旁边瞅了一眼。 只见劫匪头的老妹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巨长的大炮。 “嚯,老妹,你这是从哪摸出来的这玩意啊!”他全程没看见这老妹拿机器出来,以为她要现架设备,结果她居然藏了个大炮! 镜头里这时候出现了关键人物,他也无暇顾及身旁她的大炮了,调整角度,寻找最佳的视点。 他们这次拍的是当红小花萧雅,最近盛传她谈了个小白脸,他们这次就是为了拍到那小白脸的正脸。 山坡的对面是一个私人的高尔夫球场,他们得到消息说萧雅会和她的小男友出来打高尔夫,于是跑这里来蹲点。 不过镜头画面里出现了俩小白脸,分别站在萧雅的左边和右边。 “不是,这俩人谁是那个小白脸啊。” 劫匪头叼着藿香正气水,口齿不清道:“右边的,右边的。” 右边?唐德将焦距对准右边的男人。 我去,这小白脸,真tm的帅啊,因为过远距离而导致的稀烂画质下都还能看出来的帅,五官深邃,身材高大修长,宽肩窄腰,这难道是刚要出道的小男模吗? 高糊的画质也让他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男人手上带的手表,劳力士保罗,价值上亿,有价无市的那种,以至于让他错误地认为男人是个小男模。 “不是,老妹,你咋知道是右边的?” 她扶着镜头气定神闲道:“直觉——” 唐德:…… 保险起见,他又拍了一下左边的男人。 嚯,也是个帅哥,和右边的帅哥不一样的风格。右边看着有点高冷,左边要开朗许多,和萧雅的互动也多。这明显左边的更像那位传说中的小白脸啊! 不过他看旁边这老妹挺坚定的,于是他想到了一个更接近真相的答案,那就是这俩都是萧雅找的小白脸,俩个都是刚刚进入娱乐圈的男模,来讨好萧雅来了。毕竟传言说萧雅家世背景很nb,貌似是某个大公司的千金,她能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靠的不只是美貌还有无往不利的背景资源,他简直太聪明了,于是他把三人同框的画面噼里啪啦拍了一通。 他旁边的老妹已经拍完了,拿着大炮,顾涌着往坡下面退。 他也差不多了,也跟着顾涌,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他戳了一下劫匪头:“老妹,你这大炮应该拍的挺清楚的吧。” 劫匪头语气极为骄傲:“那必须的,这可是我社镇社之宝!” “我能搂一眼吗?”唐德问道。 他和劫匪头认识于某个神秘的夜晚,他俩因为同时偷拍一个小花而撞到了一块,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俩出奇的一致,每次蹲点都会遇见对方。而且就他俩脑回路清奇,蹲的地点都是其他狗仔想不到的地方,蹲点环境也是一般狗仔待不住的地方。遇见的次数多了,也就熟了。虽然他俩在不同的狗仔社,但所谓狗仔惜狗仔,他俩从此建立下了深厚的友谊,有料的话也会叫上对方一起拍。 劫匪头很大方地给他看了一下照片,不愧是镇社之宝,真清楚啊,可惜这张只拍到了右边的男模,不过没了他相机里高糊画质的阻隔,他彻底看清萧雅右边男人的模样,瞧着有点过于贵气了,感觉比起男模更像个富家公子哥。 他正疑惑呢,山坡上突然传来一声大喊:“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抬头,十几个穿安保服的人齐齐出现在了山坡上。 “我靠!跑啊!”他拉起劫匪头就往下狂奔。 劫匪头看着小小的一只,跑的倒挺快,抱着大炮,腿都倒腾出残影了。 他俩终于跑到了山坡下,眼看要逃出生天了,结果发现他俩停下面的交通工具没了。 唐德大吼一声:“我去,谁tm这么没素质!偷我小电驴!” “tm就你俩最没素质!”几个黑衣保镖从他们身后的草丛里突然冒了出来,直接把他俩按地上了,紧接着这群保镖的头头走到了他俩面前道:“私人领地也敢拍摄,我看你俩是活得不耐烦了!” 唐德:“我拍拍风景,你们也要管?” 他们俩相机被为首的保镖从身上卸了下来,他看了一下相机里面的照片:“这就是你说的风景?” 唐德羞愧低头。 “人证物证俱在,抓他们去见老板。” ………… 高尔夫球场 保镖们架着俩人来到了萧雅三人的面前。“老板,这两个人在对面的山坡上偷拍,被我们抓了个现行。”为首的保镖拿着相机走过来:“这里面是偷拍的照片。” 萧雅有些无奈地耸肩:“应该又是狗仔!” 秦则封手持高尔夫球杆,淡定的打着球,看也没看这里一眼。 而这片高尔夫球场真正的主人萧渝叹了一口气,把球杆放在了一旁走了过来。他看着保镖手中一长一短俩大炮,不由地感叹出声:“行啊,挺专业的,让我来看看。” 他先是接过保镖手里的长炮:“这里面怎么拍的都是他们俩啊,一张有我的照片都没有!合着我够不上绯闻对象的资格呗。” 保镖将短的照相机递给他:“这里面有您,还不少呢。” 萧渝不满地撇嘴,嘟囔道:“不够高清啊!” “老板,这俩人怎么处置啊?”保镖问道。 萧渝把相机递回保镖手里:“把相机砸了,人揍一顿扔出去。” 保镖们点头,架起唐德俩人就要走。 唐德听到后立马喊道:“不是,你们黑社会啊!不止要打人,还要砸我们机器。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们这样就是犯罪!” 萧渝听到唐德的声音后,这才把视线放到他俩身上,这一看不要紧…… “停一下,架过来。” 他走到两人面前:“打扮可真猥琐啊!” 唐德单纯就是人长的猥琐,打扮远远没有他旁边的劫匪头猥琐。所以萧渝注意力直接被她吸引了。 “哥们,你打扮成这样是要抢劫啊!”萧渝走到劫匪头面前,他拉住她的头套就想往下拽,结果他发现是连体的。“哥们,你不热吗?现在是京市七月份,今天35度,你里面穿个套头连体衣外面套个薄卫衣,你是体感失调,还是疯了?” 劫匪头没说话。 “为什么不回答,你聋了,还是说你是哑巴?我问你话呢。” 唐德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再傻也知道他们这次踢到铁板了,眼前这位,绝对不是和萧雅传绯闻的那个小白脸,光看他上下价值不菲的行头就知道这位绝对不简单,更不要说萧雅旁边一直打球不说话的那位了,光看背影就知道不好惹。 他连忙打圆场道:“我们当狗仔的,都招人恨,所以就遮的严实了点。” 这倒引起了萧渝的好奇心:“那我倒要看看你长什么样子。”他示意保镖去给他拿剪刀。 萧雅对他们怎么处置这俩狗仔不感兴趣,对萧渝喊道:“哥,我先去换衣服了。” 秦则封则是被打扰了雅兴,丧失了打球的乐趣,他拍了拍萧渝的肩膀:“咖啡厅等你!” 等俩人离开,萧渝也懒得逗焖,直接招呼保镖道:“砸!” 眼看相机就要亲吻大地,一直没说话的劫匪头终于开腔了,发出的还是尖锐的爆鸣:“不要啊啊啊啊啊——” 保镖停止了动作,众人一脸惊讶地看向她。“女的?” 萧渝也惊了:“不是,这位哥姐们,你到底男的女的啊。”他越发好奇这劫匪头长什么样了。 “别砸我们有话好好说。”郁棠也就是劫匪头本人,此时此刻无比地想昏过去~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五年后的现在,她终于上线变成了一名职业狗仔,她跟了萧雅三个月,为的就是拍一张她和秦则封同框的正面照,曝光后完成全部任务。奈何她相机太拉胯了,拍的全是高糊照片,她要狠狠曝光他俩,高糊照片指向性太低了。于是今天她偷偷拿了他们社的镇社之宝出来,结果出师不利,被捉了个现行! 这大炮要是真的砸了,她不止任务完不成,还要打工还债,想下线都难了。 之前碍于秦则封在这里,她一直没好意思开口,毕竟之前她和那位有点小纠葛,还因为偷拍他臭名远扬。 秦则封走了她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于是她对萧渝谄媚道:“这位老板,咱打个商量行不行,我俩虽然是讨人厌的狗仔,但归根结底都是悲催打工人,拿的都是公司里的家伙,真砸了,我俩赔不起,我把我们公司的名字告诉你们行不行,你们去搞我们公司?” 萧渝点头道:“确实要知道你们公司的名字,毕竟在这个圈子里还没人敢偷拍我们,你们两个倒是大胆的很。” 唐德连忙道:“是我们有眼无珠,冒犯了三位,我们立马把照片删了。而且以后凡是涉及萧雅小姐的绯闻我们一律避开,不仅如此,我们公司愿意无偿为萧雅小姐宣传新剧。” 郁棠跟着点头:“我们公司也是。”先答应下来,保住设备才是关键。 萧渝懒得跟他们废话,要不是对这个劫匪头模样感兴趣,他早走了。 “没办法,谁叫你们这么不长眼呢,老秦最讨厌别人偷拍他了。” 唐德小声问道:“那个,老秦是……”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过来偷拍?” 唐德旁边导致秦则封讨厌别人偷拍的罪魁祸首低头默默装死。 唐德脑子飞速旋转,姓秦,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就……秦氏集团……” 见萧渝点头,他瞬间心死如灰。 早就有传言说秦氏集团的那位小公子接管了秦氏,但是这位小公子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想到啊,让他偷拍撞上了。早知道萧雅背景这么硬,他绝对跑的远远的。 不过死也要死个明白,唐德又问道:“那么您是……” “我姓萧,你猜猜我是谁呢?” 京市只有一家姓萧的大企业,叫做耀辉集团,是国内影视行业的龙头企业,这次是真的栽了,秦氏或萧氏随便一家,碾死他们都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萧渝冷冷地看着两人:“砸相机是给你们一个教训,其他的不用我们多说了吧。” 唐德连连点头:“晓得了……” 萧渝朝后招了招手,没等郁棠反应过来,两个相机应声落地,郁棠盯着她的相机尸体,心碎了,她直接挣脱开保镖的控制,爬到了她的相机面前,抱着相机的尸体大吼道“不————”她完了,真的完了,这得赔公司多少钱哇! 萧渝挥手:“行了,把他们直接丢出去吧。” 这时候拿剪刀的保镖过来了,萧渝这才想起来。“哦对,忘了看你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保镖揪起郁棠要给她把头套剪了,眼看着剪刀凑近,她连忙道:“我自己来。”这可是她珍藏版的连体衣,她可不想再有损失了。她将手伸到了卫衣里面,摸到了一个拉锁,拉着旋转半圈,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头套从头上薅了下来。 头套取下来的那一刻,空气好像有一瞬间的凝滞。 她将被汗水打湿的乌发拢到耳后,熏红的脸颊宛如桃花盛放,微微上挑的猫眼朦胧中带着魅惑,像是从水里刚上岸的海妖。巨大的反差感,让在场的所有男人都呼吸一滞。 唐德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没想到跟他一起狗狗祟祟混了这么多天的人,摘下头套后这么好看:“我了个去,老妹,长这样你当狗仔,你也太离谱了吧!” 郁棠见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连忙又把头套带回去了,她看向萧渝:“我的容貌您已经见到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找地方打零工赔公司相机的钱。 萧渝是娱乐公司的老板,见识过各种类型的美女,但也被郁棠的脸蛋晃了一下。 他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词汇:“人间尤物”尤其对男人有极强的诱惑力。 比起一个平平无奇的狗仔身份,他更相信她是仇家派过来向他他或者是秦则封施展美人计的卧底。 可惜,他和老秦都不是好色之人。 他对保镖道:“送他们出去吧” 郁棠和唐德跟在保镖后面往外走,他们正好路过一个连廊,郁棠抬眼就看到了站在连廊上的男人。 他已经换回了平时的正装,白色衬衫没有扎领带,领口微敞,袖子挽起,露出小臂,衬衫下摆扎进黑色西裤,勾勒出劲瘦的腰线同时,也将腿显得格外修长。 他看向窗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上拿着烟。这是郁棠第一次见他抽烟的样子,光影交错,优雅中带着丝丝忧郁。 在郁棠打量他的时候,他突然扭头望了过来,她下意识地低头闪躲,紧接着和他擦身而过。 错身的一瞬间,她闻到了淡淡的烟草混杂着熟悉的香水味,她眼中有一刹那的痴迷,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儿,萧渝走到秦则封身边,拿了支烟叼在嘴上,秦则封把打火机丢给他:“怎么这么久?” “我也不想的,谁叫我好奇那姑娘的长相呢。” “姑娘?哪个姑娘?”秦则封回想了一下,不记得有什么姑娘。 萧渝点上烟抽了一口:“就打扮的跟劫匪一样的那个。” 秦则封想起刚刚从他身边路过的那俩人,确实有个打扮的跟劫匪一样,他不由的一笑:“还真是看不出来。” “不止如此,这姑娘长的也不一般。” “嗯。”秦则封淡淡地回应。 萧渝见他反应那么平淡,立马道:“你就不好奇她长什么样?” 秦则封摇头。 萧渝哽住了几秒。 “我真该叫你过去看看的,你看到那姑娘长相绝对跟我一个想法,这分明就是某些人送过来的美人计。不过那姑娘确实很好看,长的跟妖精似的,却没什么攻击性,看人时怯怯地,显得又纯又欲的,是个男人看到就忍不住想据为己有的那种。” 萧渝说着忍不住得意一笑:“不过想出这个计谋的人要失算了,咱俩就不好女色。最失败的一点就是,居然拿偷拍作为接近我们的方式,看来是没把你调查清楚啊,谁不知道你最讨厌偷拍了。”当年大学那件事,萧渝虽然待在国外,还是听到了些风声,遭遇那种变态,他这个好兄弟应该对偷拍ptsd了吧。 身旁的男人听到他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把手上的烟掐灭,转身就往外走。 萧渝不解,怎么突然就走了:“哎,你去哪啊?” 秦则封没有回答他,而是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高尔夫球场门口 为首的那位保镖刚刚送走唐德和郁棠,电话就响了起来:“喂,秦总,有什么事吗?” 帘壁窥听17 公路上,唐德和郁棠并排骑着小电驴,他们在高尔夫球场待的挺久,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车灯照亮了眼前的路,这里算是比较偏僻,公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车,空旷又安静。 唐德犹豫了很久,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老妹,我有点不太理解,你说你长这么好看为啥非要当狗仔这种招人恨的职业啊?” 夜风微凉,已经不见夏日的燥热,此刻已经没有遮掩的必要,郁棠将头套摘了下来,乌发随风舞动,有种自然随性的美,她知道唐德是个挺不错的人,问她也是出于好心。 她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可能是因为我喜欢呆在阴暗里吧。而且,我并没有什么长处,狗仔或许是我能找的的一个蛮不错的职业了。” “听你这意思,家里条件好像是不太富裕啊,你这相机回去后怎么交代啊?” 他的相机好说,就几万块钱。郁棠拿的相机可不便宜,机身加镜头十几万呢。 要说他俩去告也能胜诉,但是这样的话会得罪行业里最顶尖的两个大佬,这代价他们付不起,只能吃哑巴亏。 交代,她就没想过交代! 相机虽然碎了,但相机里的内存卡还在,她已经想好了,直接走关键剧情,回去后她就把内存卡里的照片和视频导出来,然后连夜写个头条文章,把男女主的恋情曝光。到时候,她根本不用赔相机,直接下线,跟这个世界说拜拜。 身后一辆轿车飞快地从他们身旁驶过,车子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啦——”的声响,那辆轿车居然横在了马路中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两个没有分清楚现在的情况,打算掉头,身后的马路上并排着两辆轿车,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前面的车下来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唐德一脸的慌乱:“老妹啊,咱们不会遇上黑社会了吧!” 唐德咬咬牙:“老妹,你在这等着,我去跟他们交涉一番。”他放好电动车,朝身后的那群人走去,刚走近就被人按在了车头,唐德见势头不对,连忙对郁棠喊道:“老妹,快跑啊!” 郁棠连忙将电动车放一旁,想往身后跑去,突然,身后的车子,车灯大开,一道刺目的灯光照了过来,她停下了脚步,用手遮挡刺目的光芒,透过指缝看过去,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朝她走了过来。他的步伐优雅从容,皮鞋在水泥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夜风把树上的叶子也吹得哗哗作响,几片落叶与她飞扬的长发共舞,她将遮挡住视线的发丝拢在耳后,却在抬眼的一瞬间,对上了他俊美的容颜。他站在灯光里,俊美的好像天神降临。“郁棠,好久不见——” 而面对他这样的他,脑子里只有两个字:见鬼!她朝他露出一个惊恐的笑容,转身拔腿就跑。 秦则封松了松领带,呵,跑的掉吗? 迈开长腿追了上去,几乎是很轻松地追上了她,就在他想拦腰把她抱到怀里的时候,她没有站稳,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郁棠被摔懵了,浑身痛的厉害,动也不动地趴在地上。 秦则封赶忙蹲下,将她翻过来想给她检查一下伤势:“摔到哪里了?” “疼,呜呜呜~”她痛的直接哭出声。 “哪里疼?” “呜呜呜,疼~”她哭的可怜兮兮的,但是也说不出来哪里疼。 秦则封直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郁棠顾不上哭,开始挣扎:“秦则封,你干嘛呀!放我下来!” 秦则封抱着郁棠走到了车前,被按住的唐德也认出了秦则封,他以为秦则封是过来兴师问罪的,连忙道:“秦总,偷拍这事是我的错,您要打就打我吧,不要伤害她!” 秦则封冷冷地看着他:“你和郁棠是什么关系?” 这话可把唐德问住了,他和小老妹算啥关系呢?偷拍搭子?狗仔组合? 郁棠适时的开口道:“我们是朋友。” 但秦则封并不满意这个回答,他看向唐德,眼中带着丝丝杀气,看的唐德心里发毛。薄唇轻启:“她是我的!” 唐德有点恍惚,这是什么霸总宣言! 他问道:“你们两个认识?”显然不只是认识,这桥段他好像在某些霸总小说里见过,而他貌似也变成了他们y中的一环。 他连忙道:“我和这位老妹是塑料友谊,如果可以,我会立马离开!” 这倒是个不错的回答,秦则封示意保镖将他放开:“你走吧。” 唐德这次走的很干脆:“老妹啊,哥帮不了你了,哥先走了。”大人物的爱情,他这种小人物就不掺和了,他骑上电动车,不带走一片云彩。 秦则封打开车门,将郁棠塞进了车里。 郁棠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精准地逮到了她,是因为这次偷拍,还是因为五年前?但无论是什么,他找她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好事情。 她往里挪屁股,想打开另一侧的车门跑路,被秦则封伸手捞了回来。“总是那么不听话。” “秦则封,你,你想做什么?”郁棠害怕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秦则封为她扣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路上 多余的车子秦则封都让他们回去了,只剩下郁棠和秦则封两人一车,郁棠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安地抓紧了安全带:“你要带我去哪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她手背肉眼可见地淤青了一片。 秦则封透过后视镜暼了她一眼,向下踩紧了油门,车子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难道是给她看伤?她只是摔了一跤而已,没必要吧。 到了医院,没等郁棠反对,秦则封就将她抱下了车。 医生给郁棠检查了一番,说她没什么大碍,不过身上应该有些淤青,但郁棠身上穿的实在厚实,也不太好查看那些淤青,只是开了一些跌打的药油,让他们回去擦。 秦则封带郁棠到了他最近的一处住处,某知名高档小区,据说这里居住的都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地方郁棠曾经来过,她曾经为了偷拍一个男明星跟着来到过这里,但这个小区的安保性和私密性都做的太好了,她止步于门外,没想到跟着秦则封进来了。 小区里面都是带院落的独栋别墅,车子驶过,可以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辆豪车,郁棠视线从那些豪车上扫过,最终落到了一辆小电驴上。 这小电驴独自占领了一个车位,突兀地矗立在众多车漆发亮的豪车中间,显得格外的违和。 不过这小电驴好眼熟啊,有点像她的那辆。 秦则封就正好将车停在了这辆小电驴旁边。 “这是?”郁棠指了指小电驴问道。 “你的车,我让保镖停在了这里。” 郁棠嘴角抽了抽,还挺周到,带她不忘带走她的车。 不过,他到底想做什么呢,郁棠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她清楚的知道,她和他之间的身份差距就像这辆小电驴和那些豪车一般,宛如天堑,无法跨域,这也就意味着,他要碾死她,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 她明白,无论她怎么反抗都是没有意义的,所以她还是乖乖跟他来到了这里,她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当他们到了目的地,她还是害怕了,要不找个借口不下去…… “下车!”秦则封解开安全带下车,扭头却发现车上人迟迟没有下来,他走过去拉开了车门:“等什么呢,下车啊!” 只见车上人揪紧了安全带,声音颤抖:“腿,腿疼……” “知道了~”他上前给她解开了安全带,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秦,秦则封~”她无措地揪住了他的衣领。 “怎么了?”他一边走,一边回答她,声音平静,听不出来情绪。 你会怎么对我? 她没有问出口,只是默默地枕在他的胸口,鼻间是凌冽的雪松香,尽管过去了五年,她还是会情不自禁地被眼前的男人诱惑,甚至现在,她窃喜被他抱在怀里,只希望时光的脚步放慢一些…… 一进别墅,秦则封就将郁棠丢到了浴室里面:“先洗个澡,出来我给你涂药。” 郁棠傻掉了,洗澡?这也太尴尬了,而且还是在秦则封家。不过她身上确实因为穿的多,出了很多汗,导致身上十分地粘腻不舒服。 但是在别人家洗澡,她实在放不开。 她刚推开浴室门,秦则封就将崭新的浴袍扔给她:“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洗完来客厅找我。”说完他就离开了。 在客厅等了许久,秦则封都没等到人下来,他以为她趁着她不注意逃跑了,连忙跑上楼,浴室里面的还灯亮着,他走到浴室门口喊了几声郁棠的名字,无人应答。 他一脚踹开了锁着的门,花洒还在淅淅沥沥地流着,本以为逃跑的人,昏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郁棠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床上,手上还打着点滴。 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冷淡风的装修风格,这应该是秦则封的卧室。 她这是怎么了?她记得洗澡的时候头有点发昏,随后眼前一黑,就没有意识了。 她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左脚疼的厉害,而且她下身也滑溜溜的,她居然只穿了件白色衬衫!衬衫上隐约可以闻到雪松香,这是秦则封的衣服。 门这时候开了, 秦则封走了进来:“醒了?” 郁棠晃了晃发昏的脑袋:“我这是怎么了?” “医生说你体虚并且有点低血糖。”他坐在床边突然掀开了她的被子,她吓得立马缩成了一团。 “把脚伸过来,我给你换个冰袋。” 她低头看见她左脚上面绑着一个冰袋,怪不得她脚那么痛,应该是摔倒的时候把脚给崴了。 “可是,我的衣服……” “你觉得是谁把你从浴室里抱出来的?” 这个房子里,除了秦则封,还能有谁。 “伸过来——” 她扯过被子,遮住了上身,将腿伸了过去。 他抓住她纤细的脚踝放到了大腿上,雪白的腿和黑色的西装裤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的腿型很漂亮,又直又白,不过现在这双腿上全是青紫的淤青,可以看出来这腿因为她遭受了不少磨难。 等秦则封给她换了个冰袋后,她想把腿抽回来,但没抽动。 他修长的手牢牢地掐住了她的脚腕,手心里的温度灼热滚烫:“等一会儿,给你抹一下药。” 他打开医院里开的红花油,在手心搓了一下后,放到她腿上淤青的位置轻轻揉动。 “呜~疼~”她小声吸气。 “活该,谁让你看见我就跑了?”他放轻了力度,而她也从怕疼的状态转化为害羞。 她看着低头给她揉腿的男人,穿着黑色衬衫,面上的神情认真严肃不带任何一点其他的意味,袖口被卷到小臂位置,腕骨带着银色的手表,显得矜贵又禁欲,此刻他坐在床边,而她的腿搭在他穿着西裤的腿上,他用一只手圈住了在她的脚踝,一只手在她的腿腹上轻轻揉动,温热的指腹在冰凉的小腿上擦过,带起她震震战栗。 她懊恼于自己敏锐的神经。 她在失控的瞬间小声道:“我,我自己来吧——” 他抬头,看到她因为难为情而羞怯的表情。 沉静如水的黑眸中出现了一丝波动。 “打着点滴就不要乱动了,马上就涂完了。”温热的手似从心间抚过,带着要把人燃烧掉的魔力。 “不要涂了——”她挣扎着要把腿收回,却忘了她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衬衫。 “别动!”男人的嗓音顷刻变得沙哑起来:“乖,很快就好了。”他加快了揉按速度,在涂完最后一处淤青后,飞快地扯过被子盖住了她。 房间内虽然开了空调,但两个人身上莫名都出了很多汗,他们默契的没有出声,空气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咕噜噜——”郁棠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出了声,她埋在被子里,露出半个脑袋,怯怯地看向秦则封:“我饿了。” 秦则封看了一下她的点滴,里面的液体消耗的差不多了,他起身,拉起她的手,郁棠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痛,针就已经被拔掉了。 郁棠惊诧于他的熟练:“你都是自己拔针吗?” “有一阵子经常去医院,慢慢就学会了。”那个时候他的父亲刚刚去世,他的叔父们对公司的继承权虎视眈眈,他几乎是毫无准备的坐上了最高的位置。 那个时候,很多人都不看好他,认为他上任后秦氏会走下坡路。 他不服输,发誓要做出一些成绩出来,四年的时间内,他几乎很少休息,忙到昏迷进医院,他一边打点滴一边工作,打完点滴自己拔掉就往公司里面赶,直到现在,他的位置才终于稳固了下来。 他终于不用医院公司两边跑,但拔点滴的技术倒是留了下来。 郁棠自然知道他的这些经历,原剧情里,秦则封在她消失的这五年里过的尤为艰难,这期间应该是女主一直对他悉心照料,然后两人暗生情愫,开始了一场看似不平等实则动真心的包养关系。 所以说,在这个时间段里,女主和秦则封已经确定关系了! 那她现在以这副模样躺在秦则封的床上,怎么看都很像要插足的第三者啊! 想到这,她猛地坐了起来。 秦则封看她一惊一乍的问道:“怎么了?” 郁棠扭头朝他微笑:“没,没什么,肚子太饿了。” “等一会儿吧——”他起身走了出去。 郁棠在她走出去后,也跟着一瘸一拐地下了床,得找个机会溜掉才行,要是明天女主过来找男主,发现她躺在他床上,那她真是说不清了,她的任务是曝光他们的恋情,可不是拆散他们的恋情,她开始翻找她的衣服,卧室和浴室翻找了一遍,都没找到她的衣服。 不是,她衣服呢! 她找不到衣服,左右也不能光着,她从秦则封衣柜里面随便穿了一身衣服。 她鬼鬼祟祟地跑到了客厅,厨房里飘来饭香,男人似乎还在忙碌,而她拉开门悄悄跑路了。 秦则封做完饭进了卧室,却发现里面早就空无一人了,屋内的灯光暗了下来,他点燃了一根烟,走到窗户口,恰巧看到了逃跑的人,烟圈升腾,他俊美的脸被罩上了一层阴郁的雾,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开她了。 帘壁窥听18 是夜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终于开始拿起手机,徜徉在网络的世界里面,寻找片刻的放松。 当他们点进某着名八卦软件,就一连看到了好几条后面跟着“爆”的热搜词条。 “萧雅” “当红小花萧雅曝光恋情” “萧雅男友” “萧雅和帅哥打高尔夫球” “震惊!萧雅男友竟是他” 点进这些热搜词条,可以看到萧雅和一位帅气的男士在高尔夫球场有说有笑的视频,还有一些不同时段偷拍的照片,主人公都是萧雅和这位神秘男士。 评论区也是异常热闹 “哇~萧雅吃这么好呢~这男的也太帅了吧!” “这难道是萧雅传说中的模特小男友?” “不太像啊,这男的一眼富二代。” “回上面的评论,何止富二代,我金融圈的,这位算顶级豪门了!” “这男的谁啊?” “我家算京市有点头脸的,曾经见过这位,这位的身份地位,只会是萧雅的金主。” “打听到了,这男的姓秦……” ………… 唐德回家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哼着歌出来了,只见他的妻子坐在沙发上激动地直顾涌。 他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妻子白了他一眼道:“你还说呢~亏你还算娱乐圈的人,居然连萧雅这个瓜都不知道~” “萧雅?什么瓜?” “就是她的最新恋情啊~” “谁敢曝光她的恋情啊,不想活了吗?” “那确实,我看评论说她的这位男朋友身份不一般。” 唐德听到后差点没站稳,倒吸一口凉气,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你给我看看。” 当他看到热搜内容后,大吼一声:“我了个去!” 妻子不悦地拍他:“你干嘛,吓我一跳。” “完了,完了。”浴巾掉地上了,他都顾不上捡,光溜溜地开始找手机。“我手机呢?手机!” “你到底怎么了?”妻子不解地问道:“怎么慌成这个样子。” “我工作要丢了,能不慌嘛!”唐德终于找到了他的手机,里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他连忙打过去。 “喂,领导,网上那个热搜跟我没关系啊!我是去拍了,但是我没敢发出来我相机都被砸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 这个夜晚大家都很忙,只有罪魁祸首把手机关机了,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郁棠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了手机,屏幕上无数电话,信息轰炸而来。 她打开某八卦软件,点进热搜,看了一下热搜词条,昨天她买的那些词条都没有了,只有“萧雅声明”这一个词条挂在上面。 她看了一下声明内容,有点不太对,按照原剧情,这时候男主为了女主的名誉和事业,化包养关系为恋爱关系,两人就此公开了恋情。 而女主现在发表的这个声明却说她和秦则封只是朋友关系,而且女主还说她三十岁之前坚决不谈恋爱,要把事业进行到底,如果谈恋爱会告诉大家,让大家不要随便揣测。 她的任务有一点点小小的走偏,不过大方向应该没错,剩下的就是男主暴怒,应该会派人来抓她,然后找借口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这个时候她的老板打电话过来,她接了,本以为会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结果是问她:“郁棠,你今天为什么不来上班!” “老板,昨天……” “昨天我也是心急,所以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但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就不跟你追究了,快点来上班。”说完那边就把电话挂了。 事情过去了?什么意思啊,不应该追究她擅自爆料的责任吗?公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平和了。 郁棠满肚子疑惑地去了公司,公司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人跟她说关于昨天热搜的事。 而她平日里异常暴躁的老板也异常的反常。 她去找他,跟她说了一下昨天的事情经过,并且把那台昂贵相机的尸体放到了办公桌上。她的老板居然没有朝她大吼大叫,不过也能从她语气里听出来咬牙切齿的意味。 “相机的损失从你每个月的工资扣出来一部分作为赔偿。” 郁棠都有点惊讶,公司啥时候变得这么宽容了。 “那我曝光这个事..……”郁棠赶忙问道。 她不提还好,一提就让人来气,她公司差点让郁棠给干没了!林安强按下去升腾起来的火气:“萧雅那边说不追究咱公司的责任,应该没事了。” “没事了?”怎么可能呢,应该是表面说法吧,他们怎么可能不出来报复她。 这时上司拿出一个新的相机给她:“哦,对了,交给你一个新任务。” 郁棠没想到出了这种事,公司居然还愿意派她出外勤,而且还给了她一个新家伙。 林安看出了她的心思,皮笑肉不笑道:“如果这个相机也砸了,继续扣你的工资。” 郁棠连忙摇头:“不会的,又不是去拍秦则封。” “哦哟~没想到你都知道偷拍对象了呀~”林安朝她眯眼微笑。 郁棠以为自己幻听了:“您在跟我开玩笑吧,您知道秦则封是谁吗?” “我知道,秦氏集团的总裁嘛~” “我昨天曝光的那个人就是他,您应该知道吧,我怎么能再去偷拍啊!”她这不就相当于顶风作案吗。 “怎么不能,上面有人对这位秦总很感兴趣,正好看到你偷拍了他,觉得你很厉害啊,而且他们看了一下你曝光的照片,里面什么地点都有,偷拍这么多次都没被发现,说明你很会偷拍啊,这个任务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说着她又拿出来一张请柬递给她:“三天后,圣庭酒店会举办一场空前盛大的晚宴,你混进去,看看能不能把秦则封和女人亲密接触的照片拍下来。” 郁棠考虑了一下,这个要她偷拍的人,应该是秦则封的仇家吧,让她拍这种照片,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不过如果她真的偷拍成功,并且让秦则封的仇家拿到了照片,那就意味着,她和男主之间的的矛盾一点调和的余地都没有,她必能下线啊! 她立马接过请柬:“好,我去!” 林安看终于把她说服了,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这下她的公司算保住了吧! 帘壁窥听19 圣庭酒店当夜 郁棠拿着请柬混进了晚宴之中,她今天难得精心打扮了一番,还花大价钱租了一件黑色小礼服,最起码让她从外表上看和有钱的大小姐没有什么区别。 混进来之后,她就连忙找了个没有人的的犄角旮旯待着。 这场晚宴确实盛大,京市有头有脸的社会名流几乎都来到了这里,这其中她还看到了几个眼熟的明星。 过了许久,她才看到秦则封进场,果不其然在她身旁看到了女主萧雅,以及萧雅的哥哥萧渝,他们三人男帅女美,一时间成为了场上的焦点。 郁棠强按捺下拍照的欲望,因为萧雅挽着的不是秦则封而是萧渝。 他今天没带女伴吗? 她郁闷地端起酒杯,往嘴里灌了几口酒。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是哪家的千金啊,我怎么从未见过你。”一个穿着白色西装,模样还算清俊的男士走过来跟她打招呼。 郁棠不想和这里的任何人有交集,假装自己是位高傲的大小姐:“我不和陌生人说话。” “你可真会说笑,来这场晚宴的人不都是为了交朋友吗?” 郁棠摇头:“我不是。”她看向秦则封所在的位置,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她放下酒杯,打算去寻找秦则封,那位男士居然不依不饶地挡在了她的面前:“我叫顾明扬,为友家居是我家的产业,这是我的名片,我们可以相互了解一下。”他也不想这般死皮赖脸的,但这位美人长的太对他胃口了,以至于他不想错过。 郁棠直接向后绕开了他:“抱歉,我还有事。”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她在宴会逛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逛到了那个跟她搭讪的顾明扬身边。 她端起酒杯朝他微微一笑。 顾明扬见她又理会自己了,也端起酒杯和她碰杯。 郁棠和他闲聊了几句,直接切入重点:“刚刚还看见秦总他们,这下怎么都不见了。” 顾明扬听到她问秦总,又想起她刚刚寻找人的急切模样,立马知道了她的用意,他见过太多不自量力的女孩,总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过,他也不介意戳破她的幻想。“那是因为他们都去了二楼的露台。” “二楼?”郁棠看了一下大厅正中间的楼梯。“那你们怎么不去?” “二楼都是比一楼更高一个层次的名流待的地方,可以去,但是不建议去。”除非有人引荐,不然就是冒犯,谁也不想惹上权势地位比自己高的人不快。 郁棠更要去了,说不定秦则封在二楼跟某位漂亮的女士相谈甚欢呢! 她放下酒杯,直奔二楼。 顾明扬看着她的背影嘲讽一笑:“不自量力!” 看她的穿着,家里顶多算小富,能问出为什么不去二楼这种傻瓜问题,显然是头回参加这种高端宴会,她生的确实好看,甚至谈的上绝色,和那些女明星相比也毫不逊色,更难得的是她身上的气质干净纯粹,没有庸俗之气,勾搭个家世背景不错的富二代不成问题,但如果她要勾搭的那个人是秦则封就另当别论了。 秦则封,何许人也,大名鼎鼎的秦氏集团现任当家,年轻有为,商业巨贵,更关键的一点是,这位到目前来说还是单身。在上流圈子里,秦则封的梦女不在少数,更有甚者直接投怀送抱,但都被秦则封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记得有一位,想爬秦则封的床的女人直接被丢了出去,后面听人说是第二天那女人就被送出国了。 所以也有传言说秦则封的性取向其实是男,但男性中也没有上位成功的,所以一切还未有明确定论。这位瞧着野心也不小的样子,结局想来也不会太愉快。 郁棠推门进了二楼露台,这里的氛围相较于楼下雅致了许多,音乐柔和,连灯光都比较暗淡,但能看到许多人端着酒杯,两个或几个,面对面,愉快地交谈着。 她穿过人群,寻找秦则封的身影,终于,让他在比较光亮的地方看到了他,他今天穿着剪裁得体的灰黑色西装,胸口配绿色丝巾,显得矜贵优雅,他正在和一位年轻的女孩聊天,聊到开心处,他居然搂住了那女孩的腰。郁棠盯着他的动作瞪大了眼睛,连看他的笑容都感觉透出一股渣苏感,他搂着那女孩离开了原地。 郁棠连忙悄悄地跟了上去,露台右侧是通往酒店房间的走廊,秦则封这个大渣男居然背着女主偷吃! 可恨的是,她受原主情绪影响,居然有些嫉妒那个被秦则封带走的女孩。 到了走廊上,郁棠见周围没人,她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直接将绑在大腿根上了相机取了下来。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跟踪,一边拿相机偷拍。 她跟着他们来到了一个拐角,她弯腰贴在拐角,想偷偷看他们走到了哪里,正好看到了黑色的西装裤,她抬头,是个带着墨镜的冷脸保镖。 “嗨~”她有些尴尬地招手,朝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我说我是这里的房客,你信吗?” 他自然不信,她被他拖进了某房间。 “秦总,人已带到。” 郁棠跪坐在地上,没敢抬头,此刻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郁棠对面,秦则封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交叉在一起,而他搂腰进来的女人坐在他身旁,还以为跟他有机会进行下一步,嗲着嗓子撒娇道:“秦总~这人真是不识趣,一定要让保镖好好教训她!” “带她出去。”秦则封看也不看身旁的女人一眼对保镖示意道。 女人还在幸灾乐祸,撩起长发露出娇艳的面容,朝秦则封魅惑一笑,试图像古代宠妃趴在帝王怀里一样趴在秦则封的怀里,她还没趴过去,保镖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她,将她拽离了原地。 女人一脸不爽地挣扎:“你拉我干嘛?你拉她啊!”然后看向秦则封:“秦总,你看他~” 秦则封冷道:“动作快点。” 保镖直接把那女人扛出去了。 大力的关门声将郁棠吓得一抖,此刻房间内只剩下她和秦则封了。 她不敢说话,不敢抬头,怂怂地缩成一小团。 秦则封盯着对面的小老鼠,难以克制的激动和愉悦,本来他怕她不敢上钩呢,结果她的胆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他拿起相机看了一下她偷拍的内容,全是背影,一个有效镜头都没有,可,偏偏是这样的蠢货,把他送上了热搜榜第一。 “过来~”他朝她招手道。 郁棠没敢应答趴地上默默装死。 “我倒数三声,再不过来,我就把手上的相机砸了。” “三”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但身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二” 地上的人终于动了。 “一” 地上的人连忙急切地爬了起来:“不要砸,过来了,我过来了。” “低着头做什么?把头抬起来。” 郁棠难堪地咬唇,猫眼怯怯地朝他看了过去。 对面的男人冷着一张俊脸,她切身体会到了他的变化,五年后,他身上已经很难看到青涩的影子了,记忆中的稍显青涩王子最终蜕变为了气场强大的国王。 “我说那夜,哭着喊痛的人为什么那么着急离开,原来是为了让我名声大噪啊!顶着这样的风口,还要过来偷拍,我是该夸你敬业呢,还是该说你无知呢?郁棠,要知道我可不是明星,你现在做的行为,就是在侵犯我的隐私权和肖像权。”他抬眼看向她,压迫感十足:“郁棠同学~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一个侵犯我隐私权以及肖像权的人呢?” 惩罚?那不就是原剧情里把她送去精神病院的情节!任务这不就完成了么! 郁棠感觉她这次下线稳了,心里有些小激动:“我,我偷拍你,确实是我的不对,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接受。”她抬眼看向他,猫眼里泛起了泪花。 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往前一带,她猝不及防,径直跌进了她的怀里,她要起身,被紧紧箍住了细腰,他贴在她的耳畔,语气暧昧:“怎么惩罚都可以吗?” 郁棠点头,抬头却对上了他微微发红的双眼,那里面翻滚着的情绪炽热滚烫,好像可以把她吞噬,她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挣扎着要跑,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箍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带着席卷一切的强势。 可怜的小老鼠呀,无知的挑衅了可怕的野兽,被吞的渣也不剩。 帘壁窥听20 一场强制性的沉沦,结束后,只有荒唐的余烬。 清晨 秦则封的助理小张有点紧张地站在酒店门口,他也是头回过来给他家总裁送女人要穿的衣服。说实话,他真的很好奇要穿手上这条裙子的那位女士到底是谁,不过他猜的也八九不离十了,他家总裁一向洁身自好,没听说有什么女友,唯一的绯闻对象只有那位一线流量小花萧雅了,而且总裁和萧氏兄妹经常出去聚会,产生男女之情也很正常。 不过他家总裁也真是粗心,怎么能把喜欢女人的衣服尺码搞错呢!于是他第一时间上网搜了这位未来集团女主人穿衣服的准确尺码,力求让她穿上后贴身合身。 过了一会儿,酒店的门打开了,入眼的是他家总裁赤裸的胸膛,胸口还有几个明显的牙印,激烈程度可见一般,头回看到他家一向禁欲克制的总裁如此不成体统的一面,看来对里面那位真的很爱啊!他秉承着非礼勿视的原则,第一时间把头低下,把衣服递出去了。 “把车开过来,楼下等我。”秦则封说完,把衣服接过来就把门关上了。 郁棠醒来的时候,男人正站在床边穿衣服,他瞥了郁棠一眼:“醒了?”只见他不紧不慢的将身上的白色衬衫收拢,一粒一粒地系上扣子。 窗帘拉的厚实,屋内只有暧昧的暖光,让人脑子混沌,分不清早晚,但郁棠知道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缩在被子里露出半个脸蛋和昨夜因为哭泣而变得红彤彤的眼睛,像一只被欺负狠了的兔子。 像是被车碾过的身体提醒着她昨夜的荒唐,而床边的男人已经穿戴整齐,又恢复了矜贵优雅,冷淡自持的模样,好似昨夜那个像野兽一样恨不得要把她吞进肚子里的男人只是她的错觉。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都在兢兢业业走剧情,但剧情却总是走向一个出人意料的结局,她吸了吸鼻子,问出了心底的疑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不明白,明明她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换来的不是男主的厌恶而是…… 男人站在床边俯视着她:“没有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了么,怎么“惩罚”都可以。”他故意把惩罚二字重读,好像在告诉她,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吗? 是惩罚没错,可是这所谓的惩罚和原剧情的惩罚差之千里,失之毫厘。 “这根本就不是惩罚!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的!你怎么还能……”怎么会有人会在明知偷拍者喜欢自己的情况下,主动投怀送抱,他不应该厌恶她吗? “那不更好么?成全了你的心思。”男人不以为然道,手上的动作未停,将昂贵的劳力士扣在腕骨上,从容的模样和郁棠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将她内心的羞耻勾了出来:“我根本没有想过这样的!” “没想过?呵~”男人冷笑一声,低头俯视她:“那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难道是假的?” 她的喜欢怎么可能是假的,为了任务,她努力克制着对他变态的痴恋,却只因他的靠近,崩溃了所有。昨夜是他的强制,也是她心甘情愿的沉沦。 醒来后,她更多的是不甘心,她辛辛苦苦走剧情到了今天这一刻,之前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被这场沉沦,搞得面目全非。 痴恋他人者在两人对弈的第一刻,就已经输了。 “所以说这根本就不是惩罚啊,秦则封,仅仅这样你就解气了?”她只是想要一个凄惨的结局,和以往无数恶毒女配的结局一样,可他为什么不愿意给她。 “在我这里这就是惩罚。”他勾唇,单膝跪在床边,凑近她,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黑发散落,在他深邃的五官上打下一层浅浅的阴影:“所以啊,郁棠,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就多做一些让我厌恶的错事,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尽可能多的惩罚你了。” 郁棠的心底泛起了她自己也搞不懂的情绪,她错开了他的视线,根本不敢跟他对视,做错事,被惩罚,她可以理解,可是这惩罚方式,怎么看都很不合理,如果她做错了事,一直都是这种惩罚方式的话,她不可能下线的。 秦则封揉了揉她红掉的耳垂:“时间差不多了,我下午有个会要开,要先走了,其他事,我们之后再说。” 他抽身,顺便将准备好的衣服放到床边:“赔给你的新裙子。” 郁棠想起昨夜,她的小礼服已经变成一片破布了,她小声忿忿道:“那是租的,坏了是要赔钱的。” 秦则封了然点头,将一张黑卡放到了衣服上面:“赔你的衣服,还有之前那台被砸烂的相机,不过,刷完黑卡要还给我。” 他将修长的手支撑在下巴上,沉吟了一下:“两天后,还是这里,到了之后打电话给我,号码还是之前那个,希望你没有忘记。”说完,他就离开了酒店。 号码,她怎么可能忘记,早就背的滚瓜乱熟了,可是都过去了五年,他为什么还没有换号码啊,就不怕她趁机骚扰他吗。 又过了许久,郁棠的眼中泛起了茫然:“系统,我的任务是不是彻底失败了?” 系统被它的傻子宿主整笑了,它早就知道它这位宿主惊人的业务能力了,幸好它已经开启了自动修复剧情补丁,要不然他们的任务早就失败了,但现在它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原剧情已经全部崩盘,只能重新谱写,它必须忽悠宿主继续把剧情走下去:“也不算失败,毕竟男主确实对宿主做出了惩罚的剧情。”虽然惩罚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但宿主如果想要下线,还需要更大的激励事件。” “可是剧情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她的所有剧情都被男主的不按套路出牌打乱了,她甚至不明白男主对她的兴趣是从何而来的。 “加油,你可以的!” 系统干巴巴的鼓励道。 郁棠换上了男主留给她的裙子,这是一件很漂亮的淡蓝色长裙,怎么穿都不会出错的版型,但郁棠穿上身后,立马意识到裙子的尺码不太对,她的体型偏娇小,而身上的这件裙子,明显适合比她高一点,骨架大一点的人穿,她不由得联想起昨天被秦则封带到这里的那个女人,如果她没有被发现的话,留在这里的应该是那个女人才对,所以这个裙子是给那个女人准备的。 不知为何,她的心情立马阴郁了起来,是啊,作为言情世界的霸总,男主怎么可能没有风流债呢。按照原剧情发展的话,男主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和女主在一起了,加上昨天的那个女人,那她,算小四?!! 可恶!男主这个大渣男,居然背着女主……更可恨的是,她本来是过来偷拍男主偷情的,结果她变成了偷情的对象,她也可恶。不过道德谴责先放一边,她想到了新的下线办法。 如果她算小四的话,是不是可以走跟女主抢夺男主的那种真恶毒女配路线。男主对她的兴趣也不过是一时的,对女主可是真爱啊!她只要以小四的身份挑衅一下女主这个正宫,顺便收割一波男主的厌恶值,那不就美美下线了。 帘壁窥听21 郁棠回公司交差,她有点心虚,毕竟她不止没拍到什么实质性内容,还变成了偷拍对象的偷情对象,郁棠的上司林安看了一眼相机里面的内容,屁股差点没坐稳,相机里面是男人搂着一个女人的背影,光看男人的背影就感觉贵不可言。“这是秦则封?”她是真没想到郁棠这么勇,居然真的偷拍了,看距离,凑的还挺近的。 郁棠点头:“对不起啊老板,我没拍到他的正脸。” 你还想拍到他的正脸!!! 林安真的想按住她的肩膀大吼,当初秦氏集团那边给她这个解决方案的时候她就觉得很离谱,怎么有人让偷拍他的人继续偷拍他呢。 “你和秦则封是不是有什么渊源?”她本来以为秦则封不追究他们公司是比较明事理,知道他们公司没这个胆子敢爆他的料,一切只是郁棠这个偷拍加爆料的人的锅,所以叫郁棠再去偷拍,抓个现行教训她,没想到她不止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还真拍到了一些东西。 郁棠想了一下,他俩算渊源么?怎么感觉更像孽债。 “我算是他的学妹吧。”郁棠道。 “就这样?”林安觉得她和秦则封远不止这一点关系。 郁棠挠了挠头:“嗯,说来也尴尬,五年前,我偷拍他也被他抓到过,当年闹得还挺大的……” 林安震惊,她真是收了一尊大佛进门呐! “不是,你都这样了,他不搞你?不应该啊,那可是秦氏集团的总裁啊,你是不是没跟我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呀!”郁棠一脸真诚。 林安眯眼笑:“好,你说的是实话,既然如此,你就继续跟拍秦则封吧。”反正秦则封本人也不会追究。 郁棠想,她确实没拍到有效的镜头,继续跟拍也算合理,于是点了点头。 出去前她又道:“对了,我可以还那个相机的钱了么?” “什么相机?”林安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毕竟没人会短时间内凑齐那么多钱。 “就是被砸坏的那个相机,本来就不是我砸的,砸的那个人说可以赔。”这样她就不用扣工资了。 林安记得这个相机不就是偷拍秦则封的时候被砸的吗,赔的话,不就是秦则封本人赔么,秦则封本人怎么可能赔呢! 她微微一笑:“好啊,怎么赔?” 郁棠拿出了秦则封给她的那张黑卡:“能刷吗?” 林安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还说没有关系!谁会把自己的黑卡交给一个没有关系的人呢! “别误会,赔完相机我还要还给他的。”郁棠看林安表情不太对,连忙道。 林安扶额摆手:“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再觉得郁棠和秦则封没什么,那就真是个大傻子了。仔细想想也是,除了郁棠以外,上哪里还能找到这么漂亮的狗仔呢?想当年她招郁棠进来的时候也很惊讶,毕竟像她这样的长相和气质,如果进入娱乐圈,肯定会受到很多人的关注和追捧。但她却选择了成为一名狗仔,实在让人意外。 不过,她对这份工作有着纯粹的热爱,甚至可以说是执着,所以她才坚持要加入这个行业。于是,她决定给郁棠一个机会,让她先实习几天,希望她能够知难而退。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郁棠表现出了出色的能力和潜力。只要交给她拍摄任务,她通常都能够成功地拍到独家猛料,几乎每次都能有所收获。这让她不得不承认,郁棠确实是天生做狗仔的料,具备敏锐的观察力、洞察力以及不屈不挠的毅力。 更难得的是,郁棠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美貌而产生骄傲自满的情绪,反而愿意吃苦耐劳,毫无漂亮包袱可言。她曾经跟她说过,她觉得她长得太漂亮,其实并不太适合偷偷摸摸的工作,听到后,立马戴上了脸基尼,把自己打扮得如同一个劫匪头子般。 即使在炎热的夏天,她也依然保持着这样的装扮。在蹲守一些大料的时候,她能够耐得住寂寞,无论环境多么艰苦,她都能够坚守在那里。 像秦则封这样的霸道总裁见识过那么多形形色色主动送上门来的美人,哪里见过像郁棠这样别具一格的。天天裹得跟粽子一样偷拍他,生怕有人看到她长什么样子。相对于外面的那些妖艳贱货,郁棠则显得格外清新自然不做作。不过这年头,能做狗仔上位的,也就只有郁棠一个人了。毕竟这个赛道真的很小众,也很奇葩。 郁棠不知道她老板内心的小九九,还完钱就离开公司赶着去赔偿礼服的钱了,要是男主反悔了,这债她可就得自己背了。 秦则封在公司的时候,手机震动的一下。 他看了一眼短信,是银行发过来的消费账单。 就两条,之后就再也没有提示了。 还真的没有乱花。 这小妮子还真的乖得不像话啊! 乖得更想让人欺负了。 帘壁窥听22 两天后 秦则封正在办公室办公,一串陌生的号码打进了他的手机,点开接听,手机那头传来熟悉的女声,娇娇软软的,语气中带着试探:“秦,秦则封?” “嗯。”男人低沉的回应,像大提琴在耳边轻轻拨动,郁棠站在圣庭酒店外的屋檐下,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我来还卡了——” 秦则封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天空黑压压的,可以看到淅淅沥沥的雨丝,水珠在窗前滚落。 “好!去316房间等我。” 秦则封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人,似乎是淋了雨,浑身湿漉漉的,小脸苍白,瞧见他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怜巴巴地样子像极了流浪了好久的小猫。 他关上门走过去:“怎么不带伞?” “雨是我走到半路上突然才下起来的。”她不在意地一笑,将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 秦则封接过,袋子里面除了黑卡以外还有那天他给她准备的长裙,他拿出长裙:“给我这个作甚?” “这是你的东西,自然要给你,你放心,我已经洗干净了。” “一条裙子而已,你觉得我会要么?” “东西都给你了,我要走了。”她错开他就要往外走。 他挡在了她的面前:“你就这么出去?” 夏天,她穿的本来就不多。 简单的白色t恤,黑色的短裤。 她的腿型很漂亮,又长又直,白白嫩嫩的,很是吸睛。 因为淋雨的缘故,白色t恤已经贴在身上了,幸好她里面穿了件黑色的小吊带,但正因为这件黑色吊带,给她平添了几分诱惑。她扎了个松散的马尾,露出漂亮精致的小脸,猫眼总是湿漉漉的,清纯和惑人混杂在一起,很难不让人多想。这副模样,说是来勾引他的,也不为过。 不过一想到,她是穿着这一身走过来的,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你当酒店是摆设么?湿漉漉的会感冒的,洗个热水澡再走。”他将手上的裙子递给她:“正好,拿这个替代一下身上的衣服。” 她接过衣服,真的乖乖去浴室了。 秦则封看着她纤细的背影,难耐地磨了一下牙齿,她就是在勾引他吧! 郁棠洗了个酣畅淋漓的热水澡出来,发现秦则封居然还没走,她以为他拿了黑卡就离开了。 她没穿那件长裙,只裹了个浴巾出来,发丝还在滴水,雪白的脸蛋被水蒸气熏得透粉,赤着脚,连脚趾都粉粉的。 她后退一步,想回去把那条长裙穿上。 “过来!”男人坐在床边,松了松领带,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我还没有换衣服。”她小声道。 “过来,我不想说第二遍。” 郁棠刚想上前,却突然看到他从身后摸出来了个相机,那是她偷偷藏在某个角落里的,本以为万无一失,他是猎狗么,那么隐蔽的位置都能找到。 她害怕极了,悄悄后退,想躲回浴室。他看出她的想法,箭步上前,将她锁在了怀里。“我说你怎么这么乖呢,合着在这里等着我呢!” 郁棠没敢说话。 “相机里面拍的都是我们两个,怎么,再爆一次料,让我们两个人都上热搜?”他讽道。 自然不是,郁棠只是想完成老板交给她的偷拍任务,反正都是拍秦则封的偷情对象,偷情对象是谁并不重要。所以说,她本人不就是最佳的人选么,到时候她找个只有她背面和秦则封正面的镜头交上去,谁知道那女的是她啊! 但在秦则封面前,她不敢这么说。“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想拍拍你。” “是么?拍我的话这点哪里够,既然你那么想拍,那我帮你多拍一些?”他抱起她,将她扔到了床上,举起相机。 郁棠吓坏了,她太知道这种影像的威力了。 “不要,别拍我,我知道错了,呜呜呜呜~”她哭着求饶,可男人不为所动。“我再也不偷拍你了,求你,别拍我。” “呵,你也知道害怕啊!”他将相机放到一边。“不给你点教训,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郁棠泪眼朦胧地看着正上方的男人,他没有低头,只能看到他流畅的下颌,他将领口的领带解了下来,冷不丁的一瞥,带着发狠的凌厉,极具压迫感。她吓得想躲开他的注视,下一瞬,领带被盖在了她的眼睛上,视线被完全剥夺。“我记得你有窥视欲来着?”所以他决定剥夺她的视觉。 什么都看不到带给她的恐惧感更多了,她害怕地抓住什么,手被牢牢的固定住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我说过,我对你的惩罚只有这一个,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才过去两天就如此迫不及待的犯错,那我得好好满足你啊!” 看不见后,她第一次发现,她的感官原来如此清晰。 窗外雨还在下,可以听到风吹树动,雨打芭蕉的声音。 帘壁窥听23 郁棠挨了惩罚,觉得不能白挨,还是挑了张照片交上去了,这样的话,她偷拍秦则封的任务算完成了,可以有时间去女主面前蹦哒了。 林安拿到照片的时候,嘴角抽了抽,好清晰的画质,好直观的一张俊脸。要不是这张照片,她绝对不知道秦则封具体长什么样子,毕竟这位很神秘,不爱露脸,虽然上了次热搜,但照片是远距离拍摄,只能看到大致的五官,远远没有手上这张照片带来的冲击力强。 而照片中女孩的背影,她熟悉的简直不能再熟悉了,这不就是郁棠本人吗! 不过照片里,秦则封望向郁棠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太清白。 那分明就是男人看喜欢女人的眼神,直白的不加任何掩饰性的占有欲,她仅仅是看照片就已经头皮发麻了。 他俩真的有一腿! 她感觉郁棠真有点恃宠而骄了,她是真的不怕秦则封追究啊,就这么大赤赤的把照片拿出来了。 虽然心里已经山崩地裂了,林安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等郁棠一走,林安连忙打电话,将手中的烫手山芋物归原主。 秦则封拿到那张照片后并没有多惊讶,这像是郁棠会干出来的事,这小妮子表面上怯怯地,惹人怜惜的模样,实则野性十足,胆子也大。 他将照片贴在窗前的玻璃上,摸出一支烟点燃,烟雾遮挡了视线,给照片镀上了一种朦胧的质感,而照片上的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是明晃晃的暧昧。 郁棠又被惩罚了。 秦则封拿着本应该在他仇家手上的照片来对她兴师问罪,她欲哭无泪,秦则封这劳什子仇家不行啊,不只没拿捏住秦则封,还把她供出来了。 这次秦则封凶极了,他一点都不像床下那般优雅矜贵,更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野兽,身上痕迹太多了,害的她直接请假了两天。 一连几次的惩罚,让郁棠这小身板有点遭不住,她觉得男主这里实在没什么突破的空间了,还是从女主那边下手比较靠谱。 正好她看到公司里发了通告,说是他们公司要往正经公司转型,投资了一些综艺项目,最近有个他们公司投资地综艺刚刚启动,公司里需要派人跟一下综艺的前中后期。 郁棠发现这个综艺的嘉宾里面有萧雅,她这个小四在正主面前蹦哒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她直接跑去跟老板申请了这个跟组机会。 林安现在知道她有秦则封这个大靠山了,她的要求能不答应么,于是等林安一同意,郁棠果断收拾行李跑去跟组了。 整整一个星期,郁棠这边都没什么动静,秦则封打电话,郁棠也不接。他本来想装冷静一点一点拿捏郁棠的,但郁棠一下没了消息,他又慌了,怕她又像五年前那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安接到秦则封本人电话的时候,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一直都是和秦则封的某个助理对接的,没想到秦则封本人会打电话过来。 “郁棠呢?”能隐约听出来电话那头的男人克制不住的暴躁。 “她,她去跟组了。”林安没想到男人会这么生气,看来郁棠什么都没跟他说,自己偷偷去了。作孽啊!她就不应该同意让她去跟组的,可别连累了她的公司啊!她战战兢兢地把情况跟秦则封说明了一下。 对面的男人听完后,什么也没说直接把电话挂了。 郁棠这边对此一无所知,她跟组的这个综艺节目叫《跟我一起去西游》,这是一档旅游类的综艺节目,节目嘉宾一共有五位,集结了一线流量小花萧雅,影帝顾北,大热偶像男歌手江书,搞笑艺人林子悦和千万粉丝的旅游博主周言。他们将从东海之滨开始,沿着丝绸之路一路向西,途经江苏、安徽、河南、陕西等省份,最终抵达新疆的乌鲁木齐。在旅途中,他们会游览各种名胜古迹,如南京夫子庙、西安兵马俑、敦煌莫高窟等等,并向观众们展示这些地方的历史文化和自然风光。 郁棠每天跟着剧组走走停停,心里越来越觉得自己申请跟组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太英明了!因为这个节目不仅提供了免费的住宿和饮食,而且还有机会跟着团队四处旅行,这样的生活简直让她开心得快要飞起来了。当然,尽管她只是公司派来跟组的工作人员,并不意味着她可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实际上,导演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工作任务——担任其中一个嘉宾的 pd(制作人),一个嘉宾的pd不止一个,她只能算之一。 郁棠果断选择了当女主的pd,当时导演跟她说女主这边已经不缺人了,她还挺遗憾的,后面女主见到她了,愣了一下,说认识她,能不认识嘛,她当年也算是臭名昭着了。没想到女主非但没有嫌弃她,还真的同意她当pd了。 郁棠跟着女主的这段期间,女主没有提起过从前的事,和她相处的时候也客客气气的。这倒让郁棠犯了难,她该如何在女主面前耀武扬威地揭露她被戴绿帽子的事实? 这些日子,她过的实在舒服,如果她把真相告诉女主,绝对会被撵回去的。 郁棠考虑了一下,女主这综艺一时半会也拍不完,不如她跟着女主多玩玩,等节目快结束的时候,她再跳出来说。 综艺录制的下一个地点是内蒙古大草原,出发的前夜,秦则封打电话过来,综艺录制已经差不多半个多月了,她一次秦则封的电话都没接,她其实有点气秦则封上次为了惩罚她,对她那么凶,但她又怕节目录制完,回去后,他以她不接电话为理由惩罚她。 “有什么事呀?”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电话那头的男人冷哼一声:“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在工作呀,而且是跟萧雅一起工作哦~”她话里的潜台词就是,我在跟你正牌女友一起工作,小心我把咱俩的事都给你抖搂出来。 显然电话那头的男人没听出来她的潜台词:“我不管你有没有工作,以后每天晚上这个时间给我打一个电话,否则我直接让你这个综艺消失。” 郁棠瞪大眼睛,在心里吐槽:凭什么啊,你算我什么人,我干嘛要听你的,这可是你女朋友的节目,你让它消失就消失,你问过你女朋友意见了么? “听到没有?”郁棠迟迟没有回答,于是男人又问了一遍。 “听到了,听到了。”郁棠转念想了一下,她现在这个剧情不就是恶毒女配偷偷背着女主和男主偷情的桥段么,女主知道真相后得多恶心啊,她真是太恶毒了! 帘壁窥听24 八月底的内蒙古,大片大片无边无际又生机盎然的绿,如此纯粹,如此深邃,碧蓝如洗的天空与绿色的海洋相接,像一幅巨大的画卷在天地间铺展开来,四野茫茫,绿草摇曳,尽显空灵之美。 风吹过山丘,羊群在草绿中隐约可见如繁星点点,跳跃着,奔跑着,散发着自由的味道。 节目一场录制结束后,郁棠找了个矮矮的山丘坐下,感受微凉的风拂过脸颊,她最近跟着节目组东奔西跑的,皮肤晒黑了一点点,但她天生就白,黑也没黑到哪里去,只是相较之前的雪白多了一点点暖色这让她看起来更加自然健康。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江书抱着吉他跑了过来,不愧是年轻的偶像,笑起来都是青春洋溢的味道。郁棠没想到他会突然跑过来找她,她虽然算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但她只负责女主,所以在这之前她和江书没怎么交流过,但她还是礼貌地朝他笑了笑:“这里的风景不错。”此刻来了一阵风,恰巧吹开了她头上的披巾,连带着乌黑的长发,显得有些凌乱,却让江书看的一愣。他随即扬起一个晴朗的笑容,露出小虎牙,粉丝见到了都会尖叫出声的那种笑容:“想不想听歌?” 郁棠看他手上拿着吉他,记起来他好像是个歌手,就是不知道歌唱实力如何。 琴弦拨动,发出悦耳的旋律,年轻的男孩轻哼起来。 “我在草原又见春色, 风吹绿草花香韵 草原上的蓝莲花仙子踏月来 她说 我心上的姑娘就在此处 我和她前世就有缘 今世注定要在一起 我虔诚的询问女神她的模样 发如瀑布,肤如白雪,笑如弯月 这样的姑娘就是我心中的姑娘 她在何处,在何处。” 他一顿,突然扭脸看向郁棠:“美丽的心上人,你到底在何处~” 郁棠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好像被这个年轻的男孩撩拨了。但又觉得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直到年轻的男孩定定地看着她:“这是我最近写的一首歌,为你而写的,你喜欢么?” 郁棠才敢确定,她是真的被撩了!他的歌词几乎就是明晃晃的告白了。 但她没有被告白的经验,只能朝对方微微一笑:“我,我想起来我还有事。”随即爬起来落荒而逃。 江书瞧着她的背影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一声。 “真是太可爱了~” 萧雅远远就瞧见了这一幕,她将两个人的背影拍了下来给秦则封发了过去,留言有些幸灾乐祸地味道:“真的不在意么,好像被偷家了呢~” 她发过去没多久,那边就把电话打过来了,怒气冲冲的问道:“这野男人是谁?” 萧雅阴阳怪气道:“哪里有野男人啊,我就是给你分享一下大草原的风光。” “算你狠!”男人咬牙切齿道。 “哦对了,明天萧渝来探我的班……” 和秦则封结束对话后,萧雅彻底释怀了,她发现,她在学生时代暗恋的这个男人,原来早就被她放下了。 五年前,学生时代的她喜欢秦则封,所以关注着有关于他的一切,五年前那件沸沸扬扬的事件过后,她发现了秦则封的秘密,她发现秦则封喜欢上了一个女孩,而那个女孩似乎就是郁棠,也就是当年那件事的女主。 当年那件事发酵起来后,秦则封来教室找过郁棠,但那个时候郁棠已经退学了,所以他没有找到人,只好叫班里唯一熟悉的她出来询问,女人的直觉都是很准的,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觉察出来秦则封的不对劲。谁在知道一个偷拍自己的人退学后,露出痛苦难过以及悔恨的表情呢。 后面t大论坛里所有的帖子都被删除,帖子的组织发起者也是她当时的朋友张蔷直接被秦则封正面警告,不许她再发任何关于这件事的帖子,也不许再人肉郁棠,当时的人们只会认为秦则封心地善良,不愿意让一个女孩太过难堪,但后来的萧雅听萧渝说过,这些年秦则封一直在找一个喜欢的女孩。 她当年趁着秦则封还在校园,也尝试过走进他的内心,但他好像已经封锁了自己的心,从不谈论情爱,后面他毕业接管公司,她就没有机会再见他了。毕竟她虽然被称作萧氏的二小姐,其实名不正言不顺,她是母亲二婚带进萧家的孩子,没有继承权,毕业后,她必须搬出萧家,想办法养活自己,她连接触秦则封的资格都没有。 秦则封毕业后,萧雅沉郁过一段时间,但她从来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优势,那就是超出常人的容貌,于是她盯上了娱乐圈,而母亲嫁进的萧氏是当时的娱乐圈最厉害的龙头企业。她的想法从一开始脱离萧家,变成了如何让萧家成为她的助力。于是她开始苦心经营她和继哥萧渝的关系,只有讨好萧家这位唯一的继承人,她才能有更多的资源和机会。 萧渝很讨厌她,从她跟随母亲进入萧家的时候萧渝就公开表示过有她没我,他在外面也从不承认她是他的妹妹,所以为了讨好萧渝她几乎把自己重新打造重塑成一个新的我。其实到现在,她和萧渝的友好关系,并非亲情,而是从一开始的利益捆绑演变过来的。她签约在萧渝公司名下,他们签下对赌协议,协议内容是三年时间她要给公司赚够一个亿,那时候她还是个素人,赚够一个亿简直是痴心妄想,萧渝那时候对她的态度是轻蔑的。 她却觉得自己可以做到,那个时候,公司有一个电影剧本,剧本缺一个女主角。但公司的女艺人都不看好这个剧本,认为会扑,都不愿意拍,但她接了,初进娱乐圈能演女主就是值得。电影扑了,意料之中,但她得到了露脸的机会,于是一位电视剧领域的名导看中了她,让她在他最新筹拍的宫廷大剧中饰演一个恶毒女配,她接了。第二年,那部宫廷剧大火,而她乘风而上,一跃成为一线流量小花,仅仅两年他就给公司赚够了一个亿。萧渝也是在那之后对她改观的。 但萧渝对她的一点点改观并不能给她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利益,她要的是资源,她和萧渝的关系必须更近一步,但她要依靠的绝对不能是亲情关系,于是她换了一种方式拉近了她和萧渝的关系。 有时候,无心插柳柳成荫,萧渝打好关系后,秦则封作为萧渝的好友在不知不觉间也和她关系好了起来,可那个时候萧雅正在事业的上升期,脑海里只有事业,无心风月,慢慢的他们的友谊形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偶尔出来小聚一下,和其他所有人的好朋友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郁棠出现在她眼前的那刻,她是有些惊讶的,但除此之外她没有其他任何的情绪。她打电话给秦则封,秦则封的语气中没有意外,显然他是知道这件事的,或许他早就和郁棠联系上了,就是没告诉她和萧渝。但秦则封这家伙嘴硬,无论她怎么追问他就是什么不说,要不是她多疑,就真的相信他和郁棠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她就随便发个照片,对面男人就破防了。无奈摊手。 帘壁窥听25 内蒙古的黑夜也很美丽,低垂的夜幕星河璀璨,郁棠和女主萧雅并排坐在草地上喝酒,欣赏草原的夜景。 郁棠想,如此和谐的场面下,谁会知道他们其实是情敌呢。 “郁棠。”萧雅突然唤了她一声。 “嗯?”郁棠回应。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郁棠知道,女主指的是她退学后的这些年。 郁棠是个孤儿,她是从孤儿院里考出来的孩子,上大学的钱是院长给她申请了助学贷款。其实退学后比较好的一点就是她可以少还一些助学贷款。 在其后的日子里,她为了生活,其实什么都做过,做的最多的就是服务生,但她似乎长的有些惹眼,老是被一些奇怪的人骚扰,做了两年后就不做了。 后面她进入了现在的公司做狗仔,狗仔不需要多高的学历,只要肯吃苦就行。也许她天生就适合阴暗,狗仔这个职业她就做的很好,每次都能拿到奖金。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好吧。 她朝萧雅微微一笑:“还算可以的。”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萧雅又问道。 郁棠下意识的想摇头,又想起秦则封,看看眼前被戴绿帽子的苦主,心里说了声抱歉,违心的点了点头:“有的。” “在一起了吗?” 她继续点头。 “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你长的这么漂亮,那个男人一定也不差吧。”萧雅总算从郁棠这里套出来一点有用的信息,秦则封这个人嘴真严,都把人追到手了也不说。 郁棠想起来某个方面过于勇猛的男人,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还好吧。”心里补了一句:这是你的正牌男友,在你眼里应该算不错吧。 萧雅有点欣喜,看来是双向奔赴的爱情啊!明天有的看了!兴奋的她半点都没给郁棠透露秦则封明天会来探班的消息。 秦则封来的时候,综艺正好全部拍摄结束,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一天,闲的有些无聊的郁棠找了一小片光秃秃的空地,正蹲在那里数蚂蚁。数的正起劲的时候,上方落下来好大一片阴影。 正午的太阳很大,那人逆着光,她抬头看不出来是谁,只觉得挡住她光的人很高大。 “你挡住我的阳光了!” 那人也不应,单手插兜,腕上的手表,光滑的镜面反射出刺眼的光,几乎要闪瞎郁棠的眼睛。 她有点生气,猛地站了起来,结果起猛了,眼前一黑,没站稳,恍恍惚惚,靠在了一个强有力的臂膀上。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向上看去是性感的喉结,熟悉的冷松香传入口鼻,她瞬间知道了来人的身份,抬头,果然看到了男人高傲的下巴。 “秦则封?” “嗯。”淡淡地回应。 她从男人怀抱中退了出来:“你怎么会来这里?” 男人整理了一下袖口:“来探班。” 探班!郁棠自然不会自作多情认为男主是来探她的班,显然是来探女主的班。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可是她演戏的好时机啊! 她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女主说她和男主的关系,也不知道怎么挑衅才对,现在男主来了,她瞬间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要当着女主面和男主做点亲密行为,她能看不出来她的小四身份? 秦则封看到抓心挠肝想见的人,强忍住了溢出来的情绪,冷道:“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郁棠看他面上冷冷的,看不出来什么情绪,有点不太敢朝他贴上去。 “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工作,就是在这里啦。”先借着打电话和他套一下近乎。 “哦!”男人又是一声冷淡的回应,紧接着抬步就往萧雅所在的蒙古包那边走。 郁棠摸不清男人的心思,但不想错失这个机会,赶忙跟了上去。 萧雅的蒙古包内除了萧雅和工作人员外还有一个熟人。 萧渝看到郁棠后,一眼就认出来她是那天偷拍的那个狗仔了,实在是她的样貌太有记忆点了,让人想忘记都难,对待美人,他总是忍不住想调戏一番:“咦,你怎么在这里?来这里偷拍吗,有点太光明正大了吧!” 郁棠尴尬地躲在秦则封身后,有些无措地揪住了他的西装下摆。 秦则封感受到了她的动作,皱了一下眉头,没做其他动作,任由她抓着。 萧渝立马看出来不对劲。 他学着郁棠的动作比划道:“你俩这是什么意思?” 秦则封抿唇,还是回答了他的疑问:“你看到的意思。” 萧渝不可思议的哈了一声,狗仔唉,偷拍他们的狗仔唉!偷拍他们但是很漂亮的狗仔,但她也是个狗仔唉!他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把人泡了? 他不认为,他的这位好友喜欢人的下限这么低:“你被鬼迷了吧!” 秦则封没有反驳,他确实有点像鬼迷,要不然怎么会喜欢上身后这个阴暗的小东西。 郁棠没懂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意思,以为他们在讨论之前她偷拍他们,并且让他们上热搜的事,她作为罪魁祸首,待在这里实在有些不合适:“对不起啊,我先出去了。” 她说着,没等屋内三人反应过来,就已经溜出去了。 萧渝表示十分不理解:“你看上她哪里了?除了一张能看的脸,一无是处!” 萧雅上前拽了一下萧渝的手臂:“哥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俩的渊源深着呢。” 萧渝想起秦则封一直在找一个女孩:“你不要告诉我,她就是你要找的那位!” 秦则封不太喜欢他对于郁棠轻蔑的态度:“这是我的私事,我会处理好的。” 她笑着打圆场:“哎呀,哥哥,封哥也单了这么多年了,身边总算出现一个女孩了,你可别给人吓跑了。”萧雅太了解她这位哥哥的心思了,总是把身份地位看的那么重要,他总是对下位的女孩带着轻蔑的态度,一如多年前对她一样。想到这里,她的眼底一黯。 萧雅说完后,萧渝才转念想了一下,看那女孩的身份,压根够不上他的好友,应该也就是个消遣。 他的好友单身了这么多年,其实一开始他都有点怀疑他的性取向了,现在有个女人在身边也不错,最起码证明他的好友是个正常男人。 “行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着他上前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眼光不错嘛,瞧着是个极品。” 秦则封知道他这位好友是个风流浪子,天生是个爱玩乐的性子,说的话都挺糙的,但话糙理不糙,郁棠就是极品美人,但只能是他一人独享。 “懒得跟你多说,我先走了,你们玩。”说着他撩开帘子往外走。 萧渝不爽地冷哼:“重色轻友的家伙!” 回过头就看到萧雅将头上的鲨鱼夹拿了下来的瞬间,青丝如瀑般垂下,明媚的笑脸,让他一阵恍惚。 他连忙偏过头,将脑海中让他动容的画面驱逐出去,面对着他的“妹妹”,又恢复成了平时倜傥不羁的样子。“你今天穿的这身蒙古服还挺好看的。” 其实说到美人,他的“妹妹”不输任何人。 帘壁窥听26 秦则封走出蒙古包寻找郁棠,终于在一片小山丘上看到了郁棠,同时也看到了萧雅发的照片里的那个野男人,眼前的这一幕和照片里的画面何其的相似。 两个人排排坐,蓝天白云绿草地,瞧着确实很般配美好,但秦则封的心情就没这么美好了。 他握紧了拳头,直接大步流星上前。 郁棠这边其实也有点尴尬,这位叫做江书的年轻偶像又过来撩拨她了,而且他还专门买了内蒙古这边的特色文创作为礼物送给她。都在同一个节目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也不好意思不收,但收了人家的礼物就得回礼,她身上没有像样的东西能当礼物,只能到后面补送。 “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江书道。 郁棠依言就要打开,一双大手突然蒙了上来,握住了她拆礼物的手,来人正是秦则封,她有些惊讶,他见了正牌女友不得多温存一会儿吗,怎么这么快就来找她了:“你怎么过来了?” “跟我走。”他什么废话都不想说,拉着郁棠就要离开。 江书不知道这男人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也不认识,一上来就要把她心仪的女孩带走,看这充满占有欲的姿态,明显是他的情敌。 他连忙挡在了秦则封面前:“你谁啊?招呼不打就要把人带走,这么霸道,你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啊!” 郁棠有点佩服江书的勇气,他挡住的这人还真是霸道总裁。 秦则封连正眼都吝啬给这个毛都没长齐就想要挖他墙角的小屁孩:“起开,别挡道!” “你还挺拽的,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在拍综艺,信不信我让人把你这一幕用镜头记录下来。” 郁棠一听要被拍,怕又是自己把秦则封再送上热搜,脑子一热,把秦则封拽着她的手甩开了。秦则封看了一眼被甩开的手,冷笑一声,又看向后退半步的郁棠直接一个箭步上前把郁棠扛到了肩头。 “别这样,你快放我下来!”秦则封不理会她的挣扎看向江书道:“你可以记录一下试试。”说着擦着江书的肩膀离开。 江书看着他把郁棠当他面扛走,感觉有被羞辱到,他居然被人当面宣誓主权了!这人看上去挺矜贵优雅的,看穿着打扮应该也是个富二代,但他的家世背景在娱乐圈已经排的上前列了他就不信这人比他还牛叉。 “你给我站住。”他气势汹汹的追了上去。刚想发作,就听到郁棠喊了一声:“秦则封,你快把我放下去。”他的气势立马软了下去。 谁,秦则封,他没听错吧。 在上流的圈子里,应该没有人不知道秦则封这个名字。 他的怒脸立马变成讨好的笑脸,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是秦氏集团的那位秦总?” 秦则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从郁棠手里拽出来的礼物塞回他的手中:“只要我在一天,你在她这里的路永远不通。” 说完扛着郁棠离开了。 江书低头看着手上的礼物,有点失落,他知道他和郁棠彻底没戏了。 天知道他进剧组看到郁棠的第一眼有多惊喜,在众多相貌平平的工作人员中,她好看到让人惊为天人的程度,她就那么简单的站在那里,就已经让他心动不止了。这么水灵灵的小白菜,他高低得摘下来尝尝。为了扫除障碍,他还特地私下警告了节目组除了他以外的男性,不许追求郁棠。 没想到小白菜早就有主了,他追人还差点追到了枪口,天杀的,他就知道这么水灵灵的小白菜,不可能被人这么光明正大的放在太阳底下让人拱。 不过他很快就释怀了,他看上的是秦则封的女人,说明他和秦则封喜欢同一款,那证明他的审美也不差嘛。 郁棠被秦则封扛着走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要外出的萧氏兄妹。 萧渝看到他们后,立马鼓掌:“嚯,好一个强取豪夺啊!” 萧雅也站在旁边笑,半点嫉妒生气的模样都没有。 郁棠表示不解,你男朋友肩上扛着一个女人,你搁这傻站着笑什么啊,快上来撕我啊! 不过她觉得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么扛着真的很尴尬,用手捶打男人的后背:“你放我下来!” 男人不为所动,他要让这里的所有人知道郁棠是他的人,他看谁还敢追她。 郁棠看向萧雅,眼中不解和失望居多:“你为什么不管管他?” 萧雅也有些惊讶,指了指自己:“你说我吗?” 郁棠点头。 萧雅连连摆手:“我管他?我哪里敢管他啊!” 郁棠怒其不争,合着女主就是个窝囊废啊,都被正牌男友戴绿帽子带到面前了,还窝窝囊囊的不敢重拳出击。 “他可是要带我走了!”郁棠开始刺激她。 萧雅点头:“嗯,走吧,祝你们玩的愉快。” 郁棠自闭了,她头回见有人推着男友和小四出去玩的,要不说是女主呢,这么大度。她见女主不为所动,只好捂住了自己的脸,一叶障目,看不见她,看不见她,都看不见她。 秦则封往外看了一眼,问道:“栅栏旁边那辆摩托是谁的?” 萧雅身后的某个工作人员默默地举起了手:“我的。” “可以借我开一天吗?” 工作人员连连点头,直接冲上前把钥匙送过来了。 秦则封把人扛到了摩托上,解开了袖口的纽扣,也坐了上来:“抱紧我。” 不知为何,郁棠感觉眼前的一幕很离谱:“你要带我去哪儿?” 在大草原上骑摩托车挺浪漫的,但前提是要先有个漂亮点的摩托车,反正她屁股底下的这辆破旧的小摩托车跟浪漫一点也不沾边,跟秦则封的高档定制西装更不沾边。这简直就是茅草棚里摆沙发——不搭调。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摩托车发动,伴随着轰鸣声,在草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车辙印。 大草原上的风景不断在眼前擦过,郁棠抱紧了男人劲瘦的腰肢,两个人挤在这小小的摩托上,却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车子行驶了一段后,秦则封突然道:“你知道吗,两年前我来过这里,了。就在这片大草原上,我看到了一处光秃秃的沙丘,那沙丘上什么都没有,在草原中显得特别突兀。” 车子停下,郁棠从摩托车上下来并没有看到秦则封口中光秃秃的沙丘,她只看到了有一处开满了鲜花的地方,她有些惊讶的扭头看向秦则封。 秦则封拉住她的手走进花丛中:“我把这个沙丘的使用权,从牧民手中买了下来,种下了这片花海。” 郁棠的心突然剧烈的跳了起来。 他牵起她的手:“你是第一个让我想带过来看的人。” “秦则封,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沉默了好久,终于开口:“我实在不会爱一个人,年少的时候遇见你,还不明白自己的心,居然一下子就把你弄丢了,我那个时候找了你很久,却怎么也找不到你,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郁棠在心底默默回应:你能找到才怪,五年前关于我的剧情结束后,系统就直接给我跳转时间线了,最近的线也就是她刚当上狗仔那会儿。 “自那以后,我的心就死了,有很多女人想要和我在一起,我都拒绝了她们,因为我找不到心动的感觉了,我以为我这辈子只会是这样了,可你又出现了,我的心脏像喷发的熔岩,那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得到你,拥有你,亲吻你,甚至是更多更多的东西,我万分庆幸,你还喜欢我,我希望你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 郁棠则是被男主的这一通话搞懵了,这是告白么?男主怎么会突然给她告白呢? 不过受人设影响,感性大于理性,她真的很想同意,只能死死憋住,憋狠了,眼泪直接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你怎么会喜欢我呢?我明明没做过让你开心的事情,而且你还老是惩罚我。”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你在我身边就是让我最开心的事。” “可是我不能做小三,也不能做小四!” 秦则封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因为郁棠这一句话变得烟消云散:“你说什么?什么小三,小四。” 好渣,这个时候还在骗她。“你不能对不起萧雅!” “呵~”秦则封直接被她清奇的脑回路气笑了:“怪不得那天跟萧雅一块的还有萧渝,上热搜的却是我和她。”他真想看看她这小脑袋瓜究竟装了些什么:“我和萧雅从头到尾只是朋友,没有越界过一步!” 郁棠听到这句嘴巴都在颤抖:“你不要告诉我,除了我以外你没有其他的女人。” 秦则封点头。 郁棠身体一晃,摇摇欲坠,秦则封立马接住了她:“怎么了?” 剧情碎了,稀碎! 男主人设也崩了,他喜欢上了一个恶毒女配! “我能拒绝么?”她抬头,瞥了一眼男主,只见他的俊脸,又变回一副死人脸了,她就知道她拒绝不了。 于是她果断采取迂回战术,试图规劝男主迷途知返。“你知道的,我根本没办法拒绝你,可是秦则封,你对我并没有那么喜欢,我们不会长久的,我希望你推开我,放过我,然后我们一别两宽,各自消失在对方的世界。” “对不起,我不能,失去你我会疯的。”他看她的眼神带着痴狂,在她的手背落下一吻,带着浓浓的渴求:“郁棠,我乞求你和我相爱!”高傲的人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企图以示弱来换取同情。 这时,草原上,起了大风,花海徜徉,吹乱了所有。 她是病态者,痴恋者,执迷者,就算那高处的火苗不可触碰,她还是会不顾一切地飞蛾扑火。 过了许久,响起一声回应:“好。” 她的剧情终究是全崩了。 “系统,你在吗,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呐。” 系统翻了个白眼:“还能怎么办,既然宿主顶了女主的位置,就按照女主的剧情走下去呗。” 可她明明是恶毒女配啊! 回去的摩托车上,郁棠试图把剧情掰回来一些:“我有点后悔了。” 秦则封:“大草原的民族服装不错,我打算回去换上,你不想看吗?” 郁棠的脑海中立马有了画面,眼泪不争气的从嘴里流出来。“在一起也行,不过我能只看着你穿吗?你也知道,我只喜欢偷窥的,不喜欢这里面掺杂别的什么东西。”秦则封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眸色转深,暗暗舔了一下犬齿,笑得温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漫漫长夜,星光璀璨。 郁棠又被欺负哭了,她就不该信他的。 他轻轻地亲吻她:“小变态,偷窥癖是病,我需要帮你把这个病治好啊,所以惩罚得继续啊。” 郁棠真的要烦死了,不在一起要被惩罚,在一起还要惩罚。 但当面前的男人撩起身上的蒙古长袍,嗓音低沉的问她:“你可愿帮我解开?”的时候,她吞了一下口水,又沦陷了。 这夜真的挺长的。 ………… 毒蛇勾引了善良的夏娃偷食了禁果,他用欲望困住了她,殊不知也困住了他自己。 be结局 秦则封表白过后,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宿主已经触发下线的剧情点,是否选择下线?” 郁棠看着深情款款的秦则封,果断将原主痴恋者的身份剥离。“下线!” 秦则封看着郁棠眼中的爱慕一点一点消失,她虽然站在他面前,却时而清楚时而虚幻,让他怎么也抓不住。“郁棠,你怎么了?” 郁棠微微一笑,捏住他的下巴,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我已经不是那个恋慕你的人了。”她虽然亲吻了他,却眼带冷漠,秦则封有种马上失去她的感觉,他用力抱住了她,亲吻她,试图将她融进身体里:“不要离开我!” “郁棠,你明明说爱我的,都是骗人的么?”秦则封俊美的脸上难得出现慌乱的神色。 而怀中人的身影却在慢慢淡去。 他试图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有:“别丢下我,郁棠!我求你!” “恶毒女配扮演任务失败,世界跳转中~” 我见青山1 女扮男装恶毒蠢货假校霸女主vs腹黑病娇真校霸男主。 她平等地嫉妒着每一个可以读书科考的男子,凭什么她要在闺阁里面熟读《女德》《女诫》,学习女红刺绣,被困在方寸之地。活的懵懵懂懂,像个待价而沽的商品,到了年龄,就要被安排婚事,不管对方男子是什么年龄模样,只要谈好价钱,她就要被送出去。 而他们却可以在山间自在逍遥地学习知识,写爱写之诗,读爱读之书,肆意挥毫泼墨,挥斥方遒。于是她顶替了大哥的身份,来到了这众多想致仕的儒生心中的梦寐之地:青山书院。 也是在这里,让她得以嫉妒之火疯狂蔓延,凭什么读书三年,她要回去嫁人,相夫教子,而他们却可以过上她期盼的人生。 她要让他们读不成书!尤其是那些所谓的状元根苗,三甲热门人选。 正文: 青山绿水间,山林僻静处,有高院林立,绿瓦青砖,一派威严庄重之象。但这片建筑,并非什么寺庙道观,而是大燕王朝赫赫有名的青山书院。 自书院开设以来,凡是在书院品状排行榜中的名次取得前列者,均能在科举中一举登第。所以天下文人、士子不远千里来到宋州所设的青山书院求学,甚至出现了“远近学者皆归之”的盛况。 时值三月,宋州正是草长莺飞,桃树芳菲的时节。 青山书院所在的山脚下,可以看到许多拾阶而上的白衣儒生,今日恰好是书院招生之时,全国各地的学子纷纷赶到了这里求学。 山下人头攒动,不免喧闹,在某一处,只听一声有人大喊一声:“我乃宋州郁太守之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招我!” 附近的学子朝那处看去,说话的是个眉目如画的漂亮少年,只见他横眉冷竖,一双漂亮的凤眼瞪得溜圆,雪白的肌肤也因生气附上了一层薄粉。 而招惹他的人已经被身材高大的仆从压在了地上,穿着一身白衣,应该也是前来求学的学子。 少年上前一脚踩在了那学子的脸上:“猪狗不如的东西也配来读圣贤书!”略显沙哑的少年音,有点雌雄莫辨的意味,这少年浑身散发出一种中性之美,不过那嚣张跋扈的态度,让迅速打消了对他性别的怀疑。 面对如此羞辱,那学子发出阵阵惨叫,哀声求饶。 少年可不想就此放过他,对一旁的仆人道:“将这人打将出去,我宋州不留这人面兽心的家伙。” 那学子一听自己要失了求学机会,求饶声更大了:“郁公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求您高抬贵手,不要把我赶下山。” 这漂亮少年正是郁棠,上个世界她走崩了,直接从恶毒女配走成女主了,导致她没办法正常下线,只能把女主剧情全部走完,这也让她在上个世界滞留了很久。虽然上个世界她没被扣积分但她也没赢积分,但总感觉亏亏的。 不过她认为上个世界她没发挥好的原因,纯粹是因为人设有问题,她顶着一个痴恋男主的女配人设,很难好好发挥,男主说喜欢她,她因为人设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现在不一样了,她这个人设纯恶毒,谁也不喜欢,就光干坏事,如此单一的人设,这还不手拿把掐。 她跟系统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出错。 系统可不敢相信她,默默开启了自动修复剧情补丁。 这是个古代言情世界,女主崔九真出身于东洲世家大族陵阳崔氏,自幼好读书,奈何所在大燕朝以男子为尊,虽学风优良,民间亦是鼓励开设书院学堂,甚至在当朝有好几所顶级书院为朝廷培养人才,但是对女子限制颇多,不许女子入朝为官,更别说进书院学习了。在几大书院中,青山书院最得儒生喜爱,虽地处偏僻山林中,但所在的地界为大燕王朝最繁华的江南地带,更有诸多当代大儒在此讲经论道,学风甚好。 女主决定女扮男装,混入青山书院读书。在书院就读的三年结识了两位男主。一位是初为落魄贵族子弟,后科举高中步步高升为一代权臣的关齐豫,另一位是贵为东洲王世子的男主司马峻,三人从书院伊始展开了围绕一生的爱恨纠缠。 郁棠这次的身份是女主的对照组,原主和女主一样,女扮男装来青山书院读书,但相对于女主的谦逊知礼,她要嚣张跋扈的多,顶着宋州郁太守之子的身份在书院作威作福,是名副其实的恶霸。 不过原主的真实身份只是宋州太守家的庶女,母亲是扬州瘦马,身份极为低微,所以原主在太守家活的也很艰难,她继承了母亲的花容玉貌,天生一副好颜色。 她的嫡姐生的远不如她,嫡母可不想她抢了嫡姐的风头,所以一直刁难她,不让她出府门半步。她差不多要及笄的时候,嫡母就早早给她物色了人家,只待时机一到,就把她嫁出去。 原主早先打听了她要嫁的人,是当地有名的破落户,但天生有腿疾,人又风流,未娶妻就已经妾室满园了。原主不想嫁,计划着及笄前逃走。 她不知道要逃到哪里去,直到她偷听到了大哥和他的小厮的对话,她的大哥天生好武,但父亲不想大哥从武,想让他科举致仕,光耀门楣,所以送他去青山书院读书,大哥不愿意去,他想偷偷从军。 原主知道此事后,在大哥去从军后,偷偷拿了大哥留在房间的去书院的身份文牒,逃出了家门,前往书院读书。但她没有占人身份小心行事的自觉,反倒作恶多端,引起诸多学子不满。郁太守因她颜面扫地,于是派人将她抓了回去,表面上说是把她送到庄子里,实则是把她打死了。 现在是剧情刚刚开始的时候,她从太守府偷偷溜出来,拿了大哥的身份文牒前来求学。 上山路上,郁棠还寻思着该怎么表现她嚣张跋扈的人设的时候,一个猥琐男凑了上来,给了她机会。 郁棠知道男子之间也可以相互爱慕,他们这种关系自古就有,被称作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但她没想到自己女扮男装也能被这种人找上门来。 这男的最初跟她搭话,倒也举止有度,后面却越来越不正经,跟她说什么书院建在山上,较为偏僻,而且书院里面只有男子,没有女子,三年时光,太过孤单寂寞,他们可以选择住在一块,相互安慰。 郁棠直接断言拒绝,结果这货对她不依不饶,跟她说他是世家豪族子弟,有的是钱财权势,若跟相好,三年后给她个官当当也是使得的,说着,还要拉她的手。 郁棠直接就怒了,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啊!既然她要做校霸,就拿他开刀好了,于是就有了上面发生的一幕。 周围的学子们都面露不忍,这到青山书院就读的机会本就来之不易,错过了就要再等三年,不知道这学子做了什么事得罪了这位太守之子,竟逢此大难。 就在那学子被拉扯着要被带下山去的时候,有人站了出来:“慢着!” 站出来的也是位模样不错的少年,不过气质较为柔弱清雅,不如另一位少年看起来惊艳。 郁棠仰头用鼻孔看他:“你有什么事?” 崔九真朝漂亮少年礼貌一稽后道:“大家来青山书院求学都平等的拥有入学机会,你没权利不让这位学子入学。” 郁棠冷哼一声:“多管闲事!你可知这人做了什么?” “无论什么事,你都没资格剥夺他入学的机会。” “你谁啊你,敢在这里跟本公子谈资格!” 崔九真道:“在下在下东洲崔氏崔九真。” 众人听到崔氏二字就明白为何这位少年敢站出来和太守之子对峙,崔氏是大燕王朝有名的世家大族,拥有无与伦比的声名和威望,就算是宋州太守来了也要礼让三分。 原来是女主,怪不得这么有种,但她恶毒女配怕过谁,郁棠的嚣张态度不变:“我说你怎么有胆子到本公子面前叫嚣,原来是崔家的儿郎,但本公子去年随家父去东洲拜访过崔家家主,崔家嫡系三支的人本公子几乎都见过,不知你出自哪一支?” 崔九真态度谦卑:“家父并不在嫡系三支之列。” “原是个庶出,不过就算你是嫡出本公子也不怕,在这宋州境内,是龙就给我盘着,是虎就得给我卧着。”郁棠扭头看向众人,仰头,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你们给我听好了,在这里本公子就是老大,你们谁敢对本公子不敬,就跟这人一样,滚出宋州!” “你好大的派头,这青山书院是你家开的?你不让谁进,谁就不能进。”又有一位学子站了出来,只见他一袭青色长衫,生的清雅端方,一副谦谦君子的作态。 “你又是哪家的,报上名来。” “在下关齐豫,无权无势,只是觉得你太过仗势欺人,所以站出来与你理论一二。” 原来是男主之一,关齐豫,家境较之另一位男主要差一些,算成长型男主,是败落的贵族出身,但在读书上面很有成效,后面科举高中,靠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当朝权臣。但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他现在就是一破落户。 “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出来跟本公子对话了!”郁棠轻蔑地扫了他一眼,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玩味一笑:“行 ,我成全你们,既然你们非要帮他,那分卧房的时候,你们两个就和这个人同住一屋,如何?”郁棠心里得意,让一个断袖和男女主同住一屋,她简直就是给男女主添堵的天才! 崔九真面上出现了犹豫的神情。 郁棠冷笑:“怎么,不敢吗?” 崔九真被突然一激,面色改为坚定道:“有何不敢!”反倒是她身边秀气的书童表现得极为不情愿:“公子,你怎么能答应呢!” 关齐豫也道:“崔兄既然答应了,在下也无异议。” 听到满意的回答后,郁棠扭头对高大的仆从道:“阿楠,把这人放了,我们走。” “是,少爷。” 待郁棠和仆人走远后。 被放过的那位学子朝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呸了一声,又连忙上前朝崔九真和关齐豫做稽道:“刚才多谢二位出手相救,在下青州胡月郎。” 崔九真回敬道:“胡兄不必多礼,以后都是同窗,相互照顾是应该的。” 关齐豫也道:“是啊,咱三人也是有缘,未来三年都要在同一屋檐下共处了。” 胡月郎想到这两个人要和他住在同一屋,摸着下巴开始打量他们,放眼整个书院,除了郁棠,也就这两位生的好看一些,他简直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啊,不由地欣喜一笑。 关齐豫没感觉出来不对,还跟他哥俩好呢,一旁的崔九真却因他这诡异的笑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的,这人容貌还算端正,但面色虚浮,眼圈黑重,一副纨绔公子模样,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救错了人。 我见青山2 郁棠爬了许久,终于到了书院山门前,山门前已经坐好了接引人,瞧着是位中年夫子,样貌普通,留着黑乎乎的山羊胡,身材稍显圆润。那夫子朝上山的学子们稽礼道:“在下周生,字学仁,诸位学子可称呼在下为周夫子。” 已上山的学子排队将身份文牒以及束修依次交给周夫子,等周夫子观看完身份文牒,收好束修后,学子方能进书院就读。 束修之礼,自古就有,早在孔夫子时就已经实行,是学生与教师初次见面时,学生为表示敬意,必先奉赠礼物。书院开设后,束修之礼变成了学子与书院间不成文的规矩,进书院前,必先递交束修,所以束修也算是学子给书院缴纳的学费。不过这也算是书院所设的一种门槛,因为读书本身就是一件耗时耗钱的一件事,过于清贫的家庭读书本身就算是家庭的负担,所以能缴纳束修者最低也得是寒门子弟(寒门不代表贫民,有点小钱哦)。 青山书院的束修算是所有书院中最低的,只要缴纳白银十两就可入院读书,不过白银十两只是底线,没有上限,因为束修关系着学子的住宿情况,青山学院多为三人一个卧房,好一点是两个人,学子可通过多缴纳束修来选择卧房,缴纳束修最高者可以单人单间。郁棠自然要争那个最高的,但来此读书的贵族子弟不在少数,缴纳金额没有限制,那么上限只会更高。郁棠庶女出身,可没那么多银子,得想个办法把价钱打下来。 队伍排到了郁棠后,她将身份文牒递了上去问道:“现在束修最高到了多少银两?” 周夫子见她生的过于文弱漂亮,只觉得她是个花瓶,中看不中用,心生轻视之意,来这里的学子历来没有敢问束修金额的,这人连个规矩都不晓得,一看就知道出身平平。但他打开身份文牒后态度立马产生了360度大转弯:“原来是郁公子,不知太守近来可还安好?” 郁棠朝他行礼:“家父身体安康,叫我问夫子安。” 周夫子连忙回礼:“学仁多谢太守记挂。” “所以这束修……”郁棠眼神示意。 周夫子连忙翻开册子查看:“如今最高为白银五十两。” 郁棠示意身后的阿楠把钱袋递过来:“夫子,学生束修一百两。”随后又拿出五十两递到夫子手中:“这五十两是学生单独给夫子的孝敬,还望夫子笑纳。” 郁棠见他收下,低声提出了自己的诉求:“学生近来睡眠不好,家父找了好多名医也没让学生安睡,所以学生想求一个好的睡眠环境,你看……” 周夫子立马听懂了郁棠的话外之音,连忙道:“您放心,接下来不会有比您更高的束修金额了。” 郁棠微微一笑:“那就多谢夫子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朝后扫了一眼排队的学子,得意一笑,摊开手中的扇子,一副风流公子做派,大摇大摆的进了山门。 进了山门后,郁棠一脸的肉痛,那可是一百五十两啊! 她悄咪咪地问阿楠:“我们还有多少钱?” 阿楠小声答道:“还剩一百两。” 听到这句话,郁棠眼前一黑,一百两听着算多,但其实没那么禁得起花,她可不是真正的太守之子,有家里撑着,这钱得养他们主仆两个,得省点花了。 就在郁棠以为自己单人单间稳了的时候,周夫子那边却出了问题。 周夫子那边虽然答应了郁棠,但是由于束修金额不往外公布,所以这背后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郁棠之后的学子无论缴纳多少束修,他都招收无误,只等最后分房间的时候,给郁棠单留出来房间。但这建立在他认为郁棠是这届学子中家世背景最高的前提下。 他眼见束修的学子没有多少了,以为不会有家庭背景更高的人出现了,这时有人抬着轿撵来到了山门前,轿撵上走下来个英武少年,一身白色锦袍,身长约莫七尺,腰配长刀,模样俊美不凡,但眉眼间带着桀骜不驯的霸气,一看就不太好惹。 “东洲,司马峻!”少年递上身份文牒。 周夫子打开一看,竟是·东洲王府世子司马峻,当今的大燕朝是幼帝登基,而拥立幼帝登基的最大一股势力就是东洲王,这位是真的开罪不起啊! 他立马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不知世子莅临,有失远迎。” 司马峻虽有世家的傲气,但也知道尊师重道的道理:“夫子不必客气,我虽是世子,但到此就是您的学生,学生和老师之间不必这么多礼数。” “是,是。”周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知世子要束修多少?” “您称呼我本名就好,不知现在束修的最高金额是多少?” “司马,额,司马公子。”周夫子可不敢直呼其名:“现在最高是白银三百两。”虽然他在郁棠那边做了保证,但这位他开罪不起,只能如实告知金额。 “那就拿一千两吧。”司马峻扭头对仆从道。 一千两!周夫子瞬间两眼发光。 但一想到郁棠,又黯淡了下去。 东洲王世子不能得罪,但太守之子也不能得罪啊。这要是其他地方的太守还好说些,这可是宋州太守,青山书院就在宋州的管辖范围内,更不要说他还收了人家的好处。 这怎么安排卧房成为他今天最大的难题。 他是挺想安排两个卧房分别给两人的,但今年到此的学子比往年多了一些,实在不好多空出来一间卧房,而且青山书院历年只有那一间卧房是单人的,环境清雅,设施完善。就算再空出一间,环境设施远远不如先头那一间,他们二人,无论安排谁住好的,谁住差的,都不免会让他们产生比较心理,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他了。 他愁眉苦脸的想了一会儿,既然两边都不好得罪,那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等四面八方的学子都登记的差不多了,住房公告也贴了出来。 郁棠知道她的房间已经被确定了,看不看都没什么必要,但她有点想看看男女主有没有遵守承诺和那个死断袖住在同一间房,还是让阿楠带着她挤到了前排,因为知道了自己住处必是最好那间,她没有着急往上看,而是向下在三人卧房那里寻找男女主的名字。 崔九真,关齐豫,胡月郎,哈哈哈哈哈,这三人果真住在同一间房,男女主不愧是君子,知道遵守承诺,这样的话,也不用特地去找他们,“帮”他们调换卧房了。 这时她身后传来男人的低喃声,在念到她的名字后变得极为惊讶:“司马——,郁朗!!!” 她回头,就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劲装,腰间佩剑的男人,那人喊完她的名字后就退出了人群。 郁棠也没看清他长什么模样。 “莫名其妙——” 随即又看向公告前排,找她的名字。 “郁朗,司马峻?!!”她是看到了她所替代的身份姓名,也就是她家大哥的名字,但她的这个名字前面怎么还有个司马峻! 不过这司马峻不是另外一个男主的名字么,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谁是郁朗?!” 司马峻也以为自己的单间稳了,谁能想到半路杀出来个叫郁朗的人,要和他分享房间。 身边的仆从坤木刚把这消息告诉他,直接让他怒上心头,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敢和他一个房间。 “是我!”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极为漂亮的少年。 我见青山3 司马峻朝那少年望了过去,嗤笑了一声,他自小随东洲军征战,算是在军武中长大的,最瞧不上的就是这些外表看起来娘们唧唧的男人,眼前这少年如果只看外形长相的话,与其说是儒生,还不如说是秦楼楚馆的“相公”更有说服力。 他走到郁棠面前,俯视她。 只知道她看着矮,没想到走近后原来更矮,这身高在男人中算天生残缺了,又矮又娘,也不知道以后哪个女子这么倒霉嫁给她,他心中不屑更甚:“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世子同住一屋!” 没事长这么高作甚,郁棠不得不扬起脑袋看他,她叉起腰试图从气焰上盖过他:“你以为本公子想和你住一屋么?” “那你就麻溜卷铺盖滚蛋!” “你怎么不滚蛋?” 司马峻身旁的坤木可见不得有人当面骂世子,抽出佩剑挡在了司马峻面前:“敢对世子不敬,当斩!” 阿楠连忙挡到了郁棠面前,她生的高大,将郁棠挡了个严实:“谁敢动我家公子,我跟他拼命。” “好啊,那我就送你们主仆俩一起上路!”坤木说着就要动手。 “不要啊!”只见周夫子挺着个大肚腩,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站在了他们中间:“别动手,别动手!” 郁棠看到周夫子就来气:“周夫子,您这是怎么安排的?怎么要我和别人住同一间房?” 司马峻也是一张冷脸:“周夫子,你最好给本世子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本世子束修一千两可不是为了和这个娘娘腔住同一间屋子。” “你说谁娘娘腔?”郁棠立马来气,上前就要跟他理论。 “说你呢,死娘娘腔!”司马峻冷嘲道。 “好啊,你给我过来!”郁棠跳起来就想和他战斗。 司马峻可不怕她,他何等的武力,感觉只要一根手指头就能揍趴这个跟小鸡崽子一样的家伙:“好啊!我成全你!” 眼看两人要打起来,周夫子连忙阻拦道:“二位,二位,并非是夫子我故意将二位安排在一块的,实在是因为今年来学院就读的学子太多了,实在没有多余的房间安排出来,迫不得已才将二位安排在一块的。” “跟这种装腔作势的娘娘腔住在一块简直就是有辱我的身份,本世子要求换房间。”司马峻不耐烦道。 郁棠翻了个白眼:“本公子也要换!” 周夫子只好点头:“那你们谁出去住?” “她!” “他!” 两个人相互指着道。 “你们都不愿意把房间让出来,那该怎么换啊?而且学子中也不知道有谁愿意和你们同住啊?” 这时那些看热闹的学子们纷纷举手,一个太守之子,一个东洲王世子,跟谁住都不亏。 “我愿意同世子住!” “我愿意同郁朗住!” 这其中想和郁棠住的居多,毕竟司马骏瞧着高大,身份高贵,一看不好惹,相比之下,郁棠要柔和一些,虽然也看着气焰嚣张,但这些官宦子弟,哪个没有些小脾气呢! 在想和郁棠住一屋的人中,胡月郎尤其想,虽然与他同住的这两位学子都长得很好看,但都不是特别戳中他的xp,只有郁棠,简直就是他的人间理想,若是把这样一个绝色美少年掰弯,他无法想象是何等美妙之事,所以他喊得特别大声,几乎快把嗓子喊劈叉了。 这么突兀的喊声,郁棠自然听到了,和这种断袖住一屋,开什么玩笑,还不如和男主住一屋呢。 “和本公子住,你们也配!”郁棠冷哼一声。 司马峻跟了她一句:“和本世子住,你更不配!” “那你就搬出去啊!”郁棠反讥了一句。 “本世子束修一千两换来的房子,凭什么搬!要搬也是你搬。” 一千两确实比一百两多的多,郁棠有点心虚地回怼:“说的本公子钱拿少了似的,我就不搬,要搬你搬!” 两个人争论不下,直到书院的山长来了才停止争吵。 青山书院的山长算是当世出名的大儒,大燕王朝推崇儒术,儒生的地位自然也高,有身份地位的大儒在朝廷都有很高的话语权,甚至是世家贵族都不得不尊重的存在,更不要说这位学生遍布朝堂的青山书院山长了,所以郁棠和司马峻两个人看到山长后,都十分默契的偃旗息鼓了。 这位山长不愧是当代大儒,身上的气质温雅中透着威严,一袭青色的儒衫,和青山书院这个名字很是契合,他抚了抚长髯道:“二位都是有身份的学子。” 紧接着看向郁棠道:“你可是宋州郁太守之子,郁朗?” 郁棠连忙上前施礼道:“学生郁朗拜见山长。” 山长又看向司马峻:“而你是东洲王世子,司马骏?” 司马峻上前施礼:“学生司马峻,这厢有礼了。” 山长原是带着笑,在二人行礼后,脸色立马变的冷峻起来:“我位卑身轻,可担不得二位的如此大礼。” 司马峻有些不解:“山长何出此言?” “你们二位若是安心来读书,叫我一声山长,我自然是受得,但二位瞧着不像是,恕我只能送二位离开书院了。” 司马峻道:“我自然是来读书的。” 郁棠也道:“我亦是。” “读书?我怎么没看出来,二位一来就嫌弃书院的卧房分配,甚至因为心中不满在此地大吵大闹。读书本来就是一件辛苦的事情,所以才有十年寒窗苦读之说,你们连三年的住宿之苦都忍受不了,又怎谈科举致仕呢?” “可是——”郁棠还想说些什么,直接被山上打断了:“没有可是!如果你们对此还有异议的话,可以自请下山,不要觉得你们出身高贵就可以为所欲为,青山书院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没有为学生让步的道理!” 山长话都说的这份上了,他们只能接受安排。 郁棠和司马峻一前一后到了住处。 这处房子不愧是束修最高的人住的地方,环境瞧着确实不错。那些住三人或两人的卧房都是紧挨着的,院子是一个公用的大院子,连茅房都是公用的。这处房子独门独院,茅房单设,配置上已经远超其他卧房了。 院子里栽种着一棵杏树,此时正好是阳春三月,树木抽芽,杏树上能看到点点新绿,还有白色的小花苞,含苞待放。 郁棠跟在司马骏身后走进了卧房里面,终归是单人住所,卧房相对于其他的卧房要小一些,而且这里面只有一张床,这意味着郁棠要和司马峻睡在一块。 司马峻瞧见只有一张床榻,扭头看向郁棠:“这间屋子床榻归我,其他你随意。” “凭什么!”郁棠喊道。 “你不愿意也行,跟我打一架,打赢了本世子让你上榻。” 郁棠哪里打得过他,愤愤道:“本公子不与你这莽夫计较。”说着转身要去对面的长椅上安置。 未曾想莽夫二字惹恼了司马骏,他直接上前擒了她的手,反扣在背后,力气大到好像要掰折她的胳膊。 “啊——疼——”郁棠痛叫一声:“松手!快松手!” 阿楠和坤木本站在门外,阿楠听到了郁棠痛苦的叫声,连忙上前,想进去查看情况,却被坤木拦在了门外,阿楠目光一厉:“让开!” 坤木抱剑,他要比阿楠还高那么一点点,扬起下巴,臭着一张脸道:“不让!” “不让是吧!”阿楠撸起了袖子莽了上去,两人直接原地打了起来。 外面打的热火朝天,屋内郁棠痛的眼泪都出来了,她从站着也变成了半跪着。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世子面前大呼小叫的,什么太守之子,要知道本世子就算杀了你,你那太守爹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司马峻不止扣住她的手,还把一只脚踩在了她的纤细的腰肢上,别说这娘娘腔不只长得漂亮,腰也是真他娘的细,他的脚踩在那里,居然和她的腰差不多宽!手也是,又软又小的,直接被他的手包了个严实。 不过直到现在,他也没怀疑郁棠的性别,若真是女扮男装混进书院的女子一般都会低调行事,哪里会像郁棠这般,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爹是太守,跋扈的性格也跟他在京城见过的那些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 “你可知这里是我宋州!”郁棠喊道。 “那又如何,只要我一声令下,东洲军可以轻松踏平你们宋州。” “那你踏平啊!” “打仗可不简单,我何必废那功夫,我可以直接修书一封,让你那位太守爹过来管教你,说不定会把你领回去,到时候也没人敢和我抢房间了。” 司马峻这一句话直接拿捏郁棠,她的嚣张气焰总算是熄灭了下去,让她太守爹来可不行,若是真来了,她的身份不就被拆穿了。 她赶忙求饶道:“别啊,世子爷,我错了,我这一时头脑不清了,现在想想,实在不该跟您争这屋子的,我出去睡,出去睡!” 看来这位太守之子,骨头也没那么硬嘛,一听叫他爹过来就怕了。 “让本世子饶了你也行,以后你就是本世子的奴才,随叫随到的那种,如何?” “你!”郁棠有些不爽地想反驳。 他突然将踩在腰肢上的脚,用力往下一压,腰肢向下塌陷,手几乎要断了,痛的她直抽气。“愿意,我愿意!,呜呜呜——”她还是没忍住哭了。 “哭什么!死娘娘腔,没听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么?”司马峻一脸嫌弃地放开了她。 郁棠从地上爬起来,用完好的那只手就着衣袖擦了擦眼泪:“我,我没哭,这不过是因为疼而产生的生理反应。” “哼!”他从怀里掏出手帕开始擦拭碰过郁棠的手,厌恶的表情好似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般,也不正眼瞧郁棠:“既然你现在是我的奴才,那么你现在叫声主人来给我听听。” 郁棠不甘的咬唇,但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只好弱弱地唤了一声:“主,主人。” “什么?没听见,大点声!”英武的青年把手放在耳朵上,做扩音状,笑得极为恶劣。 郁棠恨恨的闭眼:“主人!” “好狗,好狗,当赏!今天晚上,本世子允许你睡在本世子的脚下!”他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在地上跺了跺脚,顺便把擦完手的手帕扔到了郁棠的脸上:“拿着用吧!” 狗东西!郁棠从脸上拿开手帕,心里暗骂一声,但面上还得笑着迎合:“多谢主人赏赐。” 郁棠和司马峻分配完卧房的使用权后,准确的说是司马峻单方面通知了她卧房里除了她睡的那块地能用以外,其他都不能用。她阴郁着一张脸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打输了的阿楠,只见她清秀的脸蛋被打成了猪头,瞧见郁棠后,委委屈屈的叫了声:“公子——” 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被打成这样了,郁棠一脸心疼的抱住了阿楠安慰,恨恨地看向站在一边的坤木,只见他高傲的仰着脑袋,抱着剑,腰板挺得笔直,神气的模样和他那个狗屁主人如出一辙。 两个狗东西! 阿楠打输了也很正常,她虽然长得比一般女子高大,力气也比一般女子多,但终归是女子。 这个坤木一看就是多年习武之人,阿楠打不过也很正常。 她把阿楠拉到了一边,小声对阿楠道:“你以后不要和那莽夫打,他下手没轻没重的。” “可是,公子,我担心你。” “我没事,这里是书院,我和司马峻都是这里的学子,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书院自然也有书院的规矩,司马峻再怎么厉害也不会真的对我下重手,反倒是你,作为我的仆从兼书童,不受书院的规则保护,以后要千万当心些,能不和那坤木起冲突,就不起冲突。” 阿楠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了公子。” 料峭的寒风吹过,她们一主一仆站在院中略显苍凉,她们俩和对面两两对弈,都没打过对面,有点丢人,更难堪的是,她们和他们还要相处三年,那就意味着她们还要被欺负三年,可恨! 我见青山4 夜色降临 郁棠在地上打了个地铺,这是她在书院的第一夜,远远没有想象中的舒适。 原剧情,她和司马峻应该都是单人单间来着,只不过司马峻睡的房间好一点,她睡的房间次一点。到底哪一点出了错,她明明跟周夫子说过了,她睡得不安稳,那意思不就很明显么,只要给她安排个单卧就行了,结果他们怎么突然被安排住同一间房了。都怪这个周夫子,可惜了她的五十两白银! 她想着想着,屋门自外被打开了,屋外的冷风随着持剑而入的英武少年灌了进来,害她打了个大喷嚏。 有病吧! 此时正值三月,又是在山上,春寒料峭,乍暖还寒,这人竟只穿了身单薄的中衣到院子里面练剑,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司马峻练出了一身汗,觉得有些粘腻,于是叫坤木打了盆热水过来,打算擦擦身子。 郁棠一眼没瞧见,这人就已经将上面的中衣脱了下来,她顿时羞红了脸,但又有些好奇男子的身体究竟是何模样,不由的悄悄抬起眼把视线投了过去,这人穿上衣服倒也看不出什么,未曾想宽肩窄腰,周身都是大块结实偾张的肌肉,肌理薄薄的一层附在上面,似有力量积蓄在下面随时爆发。 可那人擦了上身还不够,竟要带着下身,她吓得立马缩进了被子里,不敢再看。 司马峻擦拭完身子,往床这边走,就瞧见了榻下的一个小鼓包,他用脚踢了踢那个小鼓包:“起开,我要过去!” 郁棠好不容易把被窝暖热一点,有点不情愿的起身。 小鼓包里探出来个小脑袋,发髻有些松散,不复白日里的利落,凌乱地散落在耳侧,她本就生了副艳若桃李的模样,被昏黄的灯光镀了一层光辉后更加惑人心扉,司马峻不由地呼吸一滞,又觉得这样被同窗的容貌轻易蛊惑,有点丢脸,掩饰性的咳了一下。 郁棠以为她真的感冒了,心里有点幸灾乐祸,活该!大冬天又是练剑又是擦身,不感冒才怪! “你睡觉怎么不脱外衣?” 郁棠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赶忙打了个大喷嚏:“天太冷了,多穿点暖和。” 司马峻没再说话,转身上了床榻。 郁棠继续收拾床铺,然后卷着被子躺下,地上寒凉,怎么睡都不得劲,她把头蒙起来才算暖和,但蒙着头又太闷,只好等一阵把脑袋露出来,外面又冷,她刚接触点冷空气,又打了个打喷嚏。 如此反复。 司马峻被她打的心烦:“再打就给我滚出去。” 郁棠赶忙捂住了口鼻。 这倒是起了点效果,不过作用不大,她又打了个大的喷嚏。 床榻上的人因为这一声喷嚏,气的直接坐了起来。 郁棠吓得连忙道:“我出去,我出去!”她打算去书童住的下房去找阿楠睡,和阿楠坤木他们挤一挤也比睡在地上强,她感觉自己冻的要感冒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裹着被子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就被连人带被子扛了起来,郁棠惊呼出声:“你,你要干嘛!” 司马峻将人扔到了床榻上:“就你这副娇弱模样,出去睡不冻死你!以后就在这榻子上睡吧!” 说罢自己也掀开被子躺了下来,郁棠可不敢和他共睡一个床榻,起身就要走,耳边传来阴恻恻的提醒:“你最好别给我乱动,我的拳头可不听话,把我吵醒了,就等着挨揍吧。” 郁棠这下不敢乱动了,但她更加不得劲了,她头回和一个男子挨得这般近。毕竟是女扮男装,她不敢懈怠,打算睁眼到天亮。 但身边的人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体温也偏热,透过薄薄的寝衣传来,倒让郁棠冰冷的身体也跟着慢慢回温,她不知不觉间也有了困意。 第二日,天光乍泄,司马峻睁开了眼睛,发现颈窝前靠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鼻尖可以嗅到极为浅淡的茉莉花香。 他自小在军营中长大,一直都是和那些将士们同吃同住,军营都是大通铺,身边睡着一个男人这种事,他早就习惯了。但怀里这位给他的感觉太过不同了,比起军营里面硬邦邦臭烘烘的男人们,她要柔软清香太多,瘦小的身子恰到好处地嵌在他的怀中,他的手臂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切身体会到了朋友口中所谓的杨柳细腰是什么手感。一个大男人,怎么处处都像个女人似的,他不由的产生了怀疑,手开始往下探索。没等摸到那处,就被抓住了手。 “你做什么呢?”有点沙哑的少年音,带着刚刚晨起的慵懒,让本就雌雄莫辨的声音,多了几分柔媚。 司马峻只觉心口痒痒的被挠的厉害。“我寻思你是不是女子,想证明一下。” 听到这句话,郁棠心中警铃大作。“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你长得漂亮,身体柔软,皮肤光滑的跟绸缎一样。他顿了一下,挑起她的发丝轻嗅:“还有你这发丝间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很难让人不怀疑。” 他所有的动作都轻佻至极,郁棠本就敏感,浑身都在发颤。 “你,你是断袖么?” 司马峻可听不得断袖这个词汇,更不想和这个词有什么牵扯,他甚至不理解那些喜欢男人的人,这家伙居然说他说断袖,简直就是在侮辱他:“自然不是!” “那你现在的行为和断袖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本世子可不好龙阳!而且你也不像个男子,本世子相信自己的直觉。”郁棠这容貌,若是个女子,倾国倾城也当的,他心中的探究之心越发强烈,说着不顾郁棠的挣扎将她反压在身下,开始探究。 幸好郁棠早有准备,放好了东西,不过只能是隔着衣服,要不然,太过拙劣了。 所幸的是,他是隔着衣服。 司马峻探究到后,脸色立马变得难堪起来,md真晦气,还真是个男人。 郁棠观察到他如同吃了苍蝇般的表情,立马握住了他的手,一副难为情的模样,故意仿照公里太监掐着嗓子的声音:“世子爷生的这般英武,郁朗瞧着是欢喜的,若是世子想和郁朗行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也不是不行~” 司马峻被他恶心坏了,立马把手抽了出来,直接翻身下榻。 他打开屋门朝外喊道:“坤木,快取水来!” 郁棠坐起身看他,只见他一脸厌恶的在水盆里搓洗。 阿这,断袖的威力这么大吗? “坤木,再换一盆水!” 额,确实挺大的。 他的厌恶,对郁棠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她本就是女扮男装,和男子住在一起有诸多不便,若不愿意再靠近她,那她藏身份就方便多了。 但现在她还得再添把火。 于是她在司马峻穿衣服的时候凑了上去,拉住了司马峻的腰带道,雪白的脸蛋透着薄粉,凤眼上挑,带着丝丝魅惑:“主人~我帮您吧~”他故意拉长了语调,显得格外妖娆。 司马峻愣了一下,赶忙把腰带从她手里抽了出来,冲到门外开始干呕。 郁棠跟着跑了出去:“主人~您没事吧~” 司马峻直接喊住了她,手动和她隔开了一段距离:“不要过来!以后你就离我这么远就行!千万不要靠近我。” 郁棠眼中泛起了水雾,委屈道:“明明昨夜您还搂着我睡,怎么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主人~” 打水过来的坤木盆“砰”的一声掉地上了,他听到了什么!他家世子爷昨夜抱着这个娘炮睡觉?世子爷难道……弯,弯了? 司马峻朝她大喊:“你闭嘴!以后不准喊我主人!也不准提昨夜的事情!也不准靠近我!否则,我打死你!” 郁棠只好闭嘴,但还是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 她生的太过漂亮,但在司马峻看来娘的要命,觉得更恶心了:“不准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否则我给你挖出来!你现在给我滚回屋子里去!” “好吧。”郁棠只好一脸委屈地回了屋子。 她强忍住没有大笑出声,终于在司马峻这里扳回了一局,简直不要太爽! 我见青山5 书院清晨,天色朦胧不见太阳,山上雾霭缭绕,但学堂里面早早就响起了琅琅的读书声。 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孟子曰:“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孟子曰:“求则得之,舍则失之,是求有益于得也,求在我者也。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无益于得也,求在外者也。” 孟子曰:“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 …… 讲台上,周夫子坐在讲桌旁拿着典籍一边阅读一边督听学子们读书,台上台下一派和谐景象。 堂下突然起了鼾声,如雷贯耳 ,学子们听到后瞬间息了声响,只留下那人响亮的鼾声,郁棠扭头朝睡觉的人看去,那因睡觉起了鼾声的人竟是胡月郎,他旁边坐着的两位是男女主,手上虽然端着书但也昏昏欲睡的。 周夫子放下书卷走下讲台:“怎么回事?” 胡月郎睡得正香甜,鼾声阵阵,周夫子将戒尺啪的一声打在了他的背上,他痛的站起来大叫:“谁?谁敢暗算老子?” 学堂里面顿时起了哄笑声。 “啪——”又一杆子劈头落下:“你说是谁?刚到书院第一天就睡觉,这是不把本夫子放在眼里啊!”随即又敲了敲桌子:“还有你们两个!崔九真,关齐豫,统统给我到门外罚站!” 郁棠扭头偷笑,想来这三人昨夜没有睡好哇! 她感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头对上了斜侧方司马峻冰冷的眼神。 他这么瞧她作甚,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又得罪了这厮。 司马峻冷哼了一声,怎么看郁棠都不顺眼,这死娘娘腔除了是个断袖外,人品也瞧着恶劣,别人受罚她却在那里幸灾乐祸,得找个机会惩治一下她。 郁棠不知道她已经被司马峻盯上了,还在寻思着该怎么找男女主的麻烦呢。 下了课 门外的三人都没有结束罚站,郁棠故意在门口丢石头玩,瞅准时机就往那三人身边砸,本来都要砸到关齐豫了,谁能想到司马峻刚好从门口出来,石头一下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刚开学,司马峻身边就聚拢了好几个狗腿子,他们围成一个圈,护在司马峻面前。 “什么人,敢伤害世子爷?” “哎呀,流血了!”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司马峻抬手,手指触到了湿热的液体,脸一下子冰了下去,他看向前方,一下子就锁定了目标。 死娘娘腔! 他盯着郁棠,目光桀骜而又冷厉,脸上露出一抹残暴的笑容,好像在说:你死定了! 郁棠吓得连连后退,撒腿就跑,司马峻翻过栏杆,一跃而下,追了上去。 留下狗腿子们面面相觑。 “跑的那个好像是宋州郁太守家的公子,郁朗。” “听说他俩刚入学的时候就结了仇,未曾想这太守家的公子会这般大胆,居然敢用石头砸伤了世子爷。” 郁棠玩命奔跑,一下也不敢停,只感觉身后有恶虎追咬她,完了,完了,身后那人一定会弄死她! 她知道自己的体力,绝对跑不过对方,于是就近跑进了山长办公的地方。 郁棠见司马峻停在了门外,才放下心来。 山长看向这位突然闯进他房间的学子:“何故如此慌张?” 郁棠脑袋空了一下,随即朝他行礼道:“学,学生今日读《孟子》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怎么也想不明白,想求山长解答。” “晨读时不是有周夫子在么?为何不问他?” “也曾问过,但学生想取百家之长,书院内的人,都是学生的夫子,山长亦是,所以学生都想请教一二。”郁棠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机智。 “学生有这般好学之心是件好事,说说你的问题吧。” 郁棠在山长这里硬是磨了许久才出来。 出来后外面也没有看到司马峻的身影。 她估摸了一下时间,应该快到骑射课的时间了。 青山书院崇尚君子之道,所以授课内容,礼、乐、射、御、书、数均有涉及。 按理来说,山上不该设骑射课的,但青山书院所在的山脉形状特殊。山势连绵不断且没有特别大的起伏,而且山坡平缓,适合骑马狩猎。 骑射课的场地就被安排在山腰的一片空地上,书院内专门饲养了马匹,供学生上课骑用。 郁棠赶到的时候,学生们都已经骑在了马背上。司马峻也在其中,他的马比其他人的高大雄壮,郁棠知道那是他自己养的汗血宝马,来书院的时候一块带上了山。他本就生的丰神俊朗,橘黄色的狩猎服勾勒出劲瘦的腰线,身后背着弓箭,显得格外意气风发。如果他脑袋上没有缠一圈纱布的话,可能会更好,郁棠心虚地想到。 郁棠看了一圈都没看到教授骑射课的夫子在哪。 司马峻瞧出了她的意思,朝她喊道:“别找了,今后的骑射课都由本世子来教授。” “你?!!!”郁棠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厮怎么还兼做了夫子。 “怎么?怕我教不了你?”司马峻危险地眯起眼睛,自身后抽出一支箭,对准她。 她吓得直接愣在了原地,这厮不会要借着这个机会报一石之仇吧! 在那支箭射过来之前,她闭上了眼睛,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睁眼,身后的旗杆应声而断。 司马峻嘲讽一笑:“胆小鬼!” 郁棠没有反驳:“我的马在哪里?” “那是你的马。”司马峻手拿马鞭朝郁棠身后指了一下。 郁棠扭头就看到了一匹矮小的马,瞧着好像还未成年的样子。 学子们都下意识地瞧了一眼司马峻被砸的额头,他们现在都知道这位太守之子脾气大,连世子爷都敢砸,不知道瞧见只剩下这一匹劣等马,会不会大闹起来,他们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不过让他们失望了,郁棠不只没闹,还十分开心的把马牵了出来,有点笨拙地骑上了马背。这是她自出生起头一次骑马,也不知道马分什么优劣,只觉得眼前的小马个头小小的,很方便她骑。 “磨叽什么,快过来!”司马峻朝她唤道。 郁棠坐在马上手足无措:“我不会!” 司马峻挑眉,不会骑马,这倒是新鲜事,世家大族中针对男儿有专门的骑射课,看郁棠这年纪应该早就学过才对,但她却是在场的学子中唯一一个不会骑术的权贵子弟,再看看另外一些寒门出身的学子也都会骑术,她竟连寒门子弟都不如,简直就是废物一个。 他随即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高声对在场的学子道:“今天骑射课的任务就是每人到山林中打一只野味回来,今晚加餐。” “好!”众人呼啸着骑马离开。 场地上只剩下不会骑马的郁棠和一脸坏笑的司马峻。 “你,你要干嘛?”郁棠吓得吞咽了一下口水。 司马峻打马过来:“你不会以为本世子忘了你在我脑袋上开瓢的事了吧?” “我,我不是故,啊——”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司马峻就朝她的马屁股拍了一下,马应激,直接带着她朝前方奔驰而去。 郁棠下意识的抱紧了马脖子,尽量让自己不被马甩下来,等小马的速度降下来,她翻身从马上滚落,幸好滚落的地方是片草坪,她摔的不算了厉害。 她从地上刚爬起来,一支箭破空而来,一瞬间射在了郁棠的脚边,她顿时后背发凉。扭头就看到了对着她搭弓准备射箭的司马峻。 她吓得往前跑了起来,可是人的速度到底是抵不过箭的速度,一支箭又射了过来,直接射中了她的衣角,她直接趴倒在了地上,这箭力度十分大把她死死的钉在了地上。郁棠吓得腿都软了,这个司马峻莫非要趁着四下无人杀了她?又有几支箭向她射了过来,不过从她身边擦了过去,一滴冷汗从她的脸上滑落。 马蹄声越来越近,郁棠吓得闭紧了双眼。 一股热气喷到了她的脸上,她睁开眼,一个巨大的马头出现在她眼前,她大叫一声,脚往后蹬。 马上的英武少年穿着橘黄色的狩猎服,在阳光下俊美如神只,此刻在郁棠眼里却活像个要吃人的阎王。他看她的眼神如看一只蝼蚁,朝着她再次搭箭,这次是真正的近距离,直对面门。“你说若我在这里射杀了你,会有人知道凶手是我吗?” 这里荒郊野岭的,简直就是杀人的好地方,谁会知道杀人的是他,就算知道又如何,她不是真正的太守之子,没有人会替她申冤。 “我,我不是有意砸你的。”她用掩饰不住的颤音解释道。 “无论你有意还是无意,本世子额头上的伤已经成为了事实。我手上这支箭也可能是无意呢,本世子现在心情很好,可以再给你个机会,让你再跑一次,无论我手上这箭有没有射到你,我们之间的这笔账都会一笔勾销。” 郁棠没有其他选择,只好将被箭钉在地上的衣摆薅了出来,“嘶”的一声,衣帛裂开。她强撑起发软的腿,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她能听到身后羽箭破空的声音,终究是跑不掉了,她绝望地捂住耳朵蹲在了地上。 也正是因为她蹲下的缘故,那只本来朝她肩头射过来的羽箭射偏了。 那只羽箭擦过她的头顶,“啪——”的一声,发簪碎裂,而她高束起的乌发随风散落。 英武少年打马过来,看到没有羽箭没有射伤地上的人后,似有不满,再次搭弓,这时蹲在地上的人扭头朝他望了过来。 少年人束发时的英气已尽数被披散下来的乌发吞没,留下来的只有无限的艳丽与柔媚,含着泪水的凤眸朝他望了过来,带着绝望与破碎,而他这一刻竟想不出任何言语来形容这一眼的风情。 我见青山6 司马峻的心口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酥酥麻麻的,他喉结滚动几下,将弓箭收了起来。“一个大男人老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郁棠没说话,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小小的一只蹲在地上,可怜极了。 司马峻瞧着地上的人,竟有一刻想下马抚慰一番,他反应过来后,暗自懊恼,他这是怎么了,竟对着娘娘腔产生了同情心。 他连忙调转马头:“这次姑且放过你了,下次莫要再招我了。”说罢打马离开。 过了许久郁棠才从过度惊吓中缓过劲来,扶着离她最近的树缓缓站起来。 就在她抬步想要离开的时候,一只野鸡从她身边飞过,连带着身后的羽箭,让郁棠好不容易迈开的步子又撤了回来。 身后传来马蹄声,郁棠以为司马峻那厮又跑回来戏弄她了,气的眼泪又下来了,直接转身朝他大吼:“你干脆射死我吧!” 回头却不是司马峻。 马上坐着个白面狐狸眼的青年,郁棠刚开学,人都没认全,但可以肯定,这人也是青山书院的学子。 沈北修也不知道这荒山野岭怎么冒出来个披头散发的美艳女子,他瞥了一眼四周,这青天白日的应该不是女鬼,他连忙施礼道:“是小生眼拙,没有看见姑娘,惊扰了姑娘,实在抱歉。” 一股无名的火,自郁棠的心底烧了起来,在这个书院,除了司马峻那厮,没有她开罪不起的人:“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本公子是谁?”郁棠上前撩起两鬓的长发对那人喊道。 沈北修仔细看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一个漂亮的少年,立马想到他是谁了。 他翻身下马:“原来是郁公子,失敬失敬!” 郁棠骄傲的仰头,随即踢了踢脚边被羽箭穿喉而死的鸡:“你差点射到本公子!” 沈北修牵着马走了过来,不留痕迹的打量着郁棠,凑近一看更加好看了,面容柔和,眉眼艳丽,披散着头发和女子别无二致,他心中想到了一个可能,但面上却不显。“真是抱歉,可否将这只鸡赔给郁兄以示歉意?” 郁棠现在要做校霸,身边正缺小弟,眼前这人自带贵气,家世应该尚可,于是问道:“你是?” 沈北修继续施礼,态度不卑不亢:“在下徽州沈北修。” 沈北修,这不是男三嘛。 徽州人重商,《晋书》有载:徽州人好“离别”,常外出经商,所以徽商天下闻名,而在徽商中,由以沈氏家族的商帮最为闻名,他们靠盐业发迹,后又不断扩张产业,建筑,茶叶,造纸,桐油,均有涉及。而徽商重视儒家文化,沈家历代子弟都有专门学习儒家文化的儒生来指导经商。大燕王朝虽重农抑商,但因其独尊儒术,所以徽商作为儒商在大燕发展均有便利,现在更是掌管皇室专供,被称为皇商,沈家是徽商之首,身份地位自是不必说。 沈北修就是沈家这代选出来的继承人,他来青山书院学习最纯粹的儒家文化,为的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家业。不过沈北修和女主没有产生什么男女之情,其人聪慧狡黠,是第一个看穿女主女子身份的人,但他看破不说破,喜欢在暗处看戏,不参与男女主之间的爱恨纠葛,但又会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后面和男女主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不过这人挺离谱的,因为最开始他居然是跟原主混的,原主干坏事他也从不干涉,就爱待个角落里看戏,原主被发现女扮男装的身份被逐出书院后,这人才进入到男女主的小团体里面。 郁棠怀疑这人除了知道女主女扮男装外,应该也知道了原主也是女扮男装,但他就喜欢看戏,也一直没说破,就等着看谁先被发现。 这人好可怕啊,玩所有人跟玩狗一样,更可怕的是,这人前期是他的人,不过她不理解这人为什么和愚蠢又恶毒的原主混,没有好处不说,名声也跟着不太好。 不过这人是皇商出身,家里应该很有钱吧,她想起自己捉襟见肘的钱袋,其实让这个人做小弟也挺不错的。 想到这,郁棠朝对方微微一笑:“想让我原谅你可以,以后做我的小弟,跟我混,可好?” 沈北修对郁棠的身份起了怀疑,正愁没有机会接触郁棠呢,对她这个提议自然欣然答应:“可。” 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郁棠本来还以为这人看着精明不好忽悠,要多浪费一些口舌呢。 “行啊,上道!”郁棠踮脚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想到了什么,手伸向了那人的腰间。 沈北修没料到她的举动,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但腰间的锦带已经被郁棠使劲扯了去。 他的脸不由的一红,这个太守家的小公子,若真是个女子,也是个举止孟浪的女子。 “郁兄这是作甚?”他不禁问道。 眼前人没有回答她,张开红艳的唇咬住了他的束带,凤眼微微一扫都是惑人的风情,他呼吸一滞:“你——” 而她双手将头发拢了起来,束带在发间穿梭,最终变成了头绳,将她的发紧紧箍住,高高的马尾让她又恢复成了翩翩俏郎君的模样:“怎么了?”她歪头,表示不解。 “以后莫要不打招呼就抽人束带了。”沈北修指了指松垮的腰间:“若是腰间的裤子和束带系在一块,沈某可要羞死当场了。” 郁棠脸上微红,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不太雅观。“头发披散着太过不舒服了。”说着说着又开始梗着脖子嘴硬:“你是我的小弟,关键时刻就是要帮助我的,不就是用你一个束带嘛,我回去之后立马还你。” 沈北修对她炸毛爱嘴硬的性子稍微有了点了解,没有和他争辩,弯身将郁棠脚边的野鸡捡了起来:“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他刚想翻身上马,却想起郁棠没有马:“你的马呢?” 郁棠想起可恶的司马峻,捏紧了拳头:“跑掉了,你带我回去!” 沈北修将野鸡绑在马上,翻身上马后朝郁棠伸出了手。 郁棠毫不犹豫的将手伸了过去。 柔软无骨的小手落到了手心,他紧紧的握住了那只小手,心中更加坚定了那个想法。 他虽然是看着柔弱的儒生,但在家经常帮忙扛货的原因,手臂上力气比常人大些,几乎是没有使多少力气就将人拉上了马背,他搂住了怀中人纤细的腰肢,鼻间可以嗅到微弱的茉莉香,心中起了一点点微弱的变化,他一直给人的印象是个文弱的读书人,他也以此自诩,可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勇猛。 他凑到她的耳畔低语:“扶稳了。” 随即策马扬鞭。 来自山林的风吹过,怀中人发丝与束带交缠飞扬,擦过他的脖颈,他不由得箍紧了她的腰,有一瞬想靠在她的脖颈,汲取她身上的香气与体温。 …… 半山腰的马场,大部分的学子都满载而归。 司马峻扫了一眼人群,没看到郁棠的身影,那匹因为惊吓把郁棠甩下去的瘦小马匹已经自己跑回来了,那山林极大,郁棠若是想自己回来,想来不要太容易,他这么想着,翻身上马,想把人带回来,这时,又有马蹄声想起,应该是狩猎归来的学子,他朝那处看去,马背上赫然是他要去寻的人。 不过,郁棠身后的男人又是谁?白面狐狸眼,一副小白脸的丑陋模样,看身板瘦削虚弱,远远不及他 英武,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把郁棠带回来的。 他看着马背上的两人,不知为何,心情尤为不爽,郁棠生的本就不算高大,如今和那个男人共乘一马,竟像是嵌在那人的怀里,成为了那个男人的所有物般。 他打马过去,扬起弓箭,对准了郁棠。 郁棠看到他后,眼中带着惊恐:“司马峻,你要作甚?” 司马峻不屑的轻笑:“怕什么,比划一下而已。”随即弓箭上扬,对准了郁棠身后的男人:“你说是吧。这位不知名姓的兄台。” 沈北修瞧见司马峻将弓箭对准了自己,面上不惧,朝他施礼道:“在下徽州沈北修,早就听闻世子在东洲军中有神射手的称号,只不过这弓箭不对准敌人,反倒是对准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家人,是否有些不妥?” 司马峻冷哼一声:“你倒是会说。”弓箭调转,破空之声,一只在空中盘旋的鸟被射杀了下来。 他高举弓箭对回来的差不多的学子们道:“放马归去,今夜,起篝火做野味大宴!” 响应他的是众学子的欢呼声。 而在安静之处,郁棠和沈北修下马并立,在司马峻的视角,两人有说有笑,相处的极为愉悦。 他更是注意到,沈北修腰间的束带没了,而郁棠本应该头发披散,现在却马尾高束,发带瞧着模样很像束带。他眸中有冷光闪过,死断袖,勾搭他不成后,竟跑去勾搭了别的男人,作为男子,做成这般狐媚轻浮的也就郁棠一个了! 篝火盛宴算是书院开设以来头一回,山长和夫子们都被邀请过来尽兴。 不仅如此,司马峻还寻人带上山了好多坛美酒。 山长见学子们都一副开心快乐的样子,没有制止他们把酒言欢。 郁棠不打算喝酒,所以坐在一边吃烤好的野味。 司马峻一早就注意到了她,端着两小坛酒精准地找了过来。 郁棠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干嘛?” 司马峻将手中其中一坛酒递给她:“酒是助兴之物,怎能不喝呢,来,专门拿了一坛给你。” 郁棠没有接:“我不爱喝酒。” 司马峻一副你逗我呢的样子:“这世间的男子就没有不爱酒的。娘娘腔,你连酒都不喝,算什么男人。” 郁棠在心里反驳:我本就不是男人。 但还是将酒接了过来:“好了,我喝就是了。”她没喝过酒,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深浅,司马峻抱着酒坛子过来明显就想刁难她,她有点怕自己女子的身份暴露,但目前不喝是不可能了,得找一个知道她的身份不会说出来,还能为她善后的人给她做担保。 她想起了沈北修,她扫了一圈,就看到他站在篝火的对面看着这一边,和她对视上了也不躲闪,郁棠心底一寒,知道他又躲在暗处看戏,但这戏今日他是看不成了。 她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司马峻朝她招手的方向看去,不悦的蹙眉:“你喊他作甚?” 郁棠回道:“他?他可是我新收的小弟,你找我拼酒,我喊他过来给我撑撑场子有什么不对吗?” 沈北修拿了一小坛酒走了过来:“郁兄,喊我过来何事。” 郁棠掀开了酒坛道:“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与我们共饮。” 沈北修谦虚道:“好啊,不过在下酒量不佳,还请见谅。” 司马峻举起酒坛直接往嘴里灌酒,饮完直接将酒坛摔碎,一副豪气万千的模样:“小白脸,喝不了酒,就不要逞强,这一坛敬你。” 沈北修掀开酒坛朝他举起示意了一下:“那在下回敬之。” 一饮而尽,也摔了酒坛。 司马峻见他喝完,眼顿时亮了起来:“有点意思。”他朝身后招了招手:“楼旭,给我拿酒来。” 楼旭是男主的小弟之一,很快他就抱了好几坛酒过来。 他将酒坛一一列在桌上:“请!” 沈北修随便拿起了一坛,饮了起来。 司马峻自然也不甘示弱。 随着两人拼酒,人群不自觉地涌了过来。 站在两人身边的郁棠抱着酒坛,二丈和尚摸不清头脑,这司马峻不是找她拼酒么,怎么和沈北修拼起来了?沈北修不是她叫过来帮忙善后的么,怎么和司马峻拼起酒来了。 司马峻军队里出来的,从小就练就了喝酒的本领,沈北修自是不敌,没一会儿就被喝趴下了。 司马峻得意一笑:“小子,我承认你酒量还可以,但想喝过我没门。” 众学子也是连连恭维:“世子爷好酒量!” “世子爷威武!” “世子爷厉害!” …… 郁棠偷偷翻了个白眼,一个酒鬼有什么好夸的。 她被一群酒鬼围的心烦,想偷偷退出包围圈,不料司马峻这厮还想着她,直接手指着她走了过来:“你,本来就是你要同我喝的,现在你的小弟被我喝趴下了,你来顶上。” 死酒鬼,这时候想起她了! 郁棠站在原地,进退两难:“我可喝不过你!” “谁叫你喝过我了,我与你只比这一坛!”他拿起一坛酒塞到了郁棠手中。 众人连忙起哄: “喝!” “喝!” “喝!” 郁棠连最后的退路都被堵上了,索性心一横,闭眼就往嘴里灌酒,一坛饮尽,已经有点醉眼朦胧了:“你可满意了?” 司马峻勾唇一笑:“郁兄豪爽!我很喜欢!”上前搂住了郁棠的肩膀,举起酒坛道:“诸位不醉不归!” 篝火晚会到了最后一刻,各家的书童才被通知过来扶自己家烂醉如泥的公子们回去。 阿楠也过来寻找郁棠,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人。 “我家公子呢?” 找到着急之时,顾不得身份差别,揪住烂醉的学子就问:“你可看到我家公子?” 夜风凉凉,没有人回应她。 我见青山7 郁棠灌下那一整坛子酒后,一开始还能维持一点理智,中间就开始处在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状态了,她身上一轻,好像是被人扛了起来,后面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突如其来的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浇了下来,冻的她一激灵,醉意和困意瞬间消退了大半,她顿时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半躺在一方榻子上,对面的方桌上坐着个男子,恍惚之间,她感觉此人有些眼熟,她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发现这人是司马峻,他换下了在书院时的白衣儒生打扮,转而穿了一身金丝边勾勒的紫色华贵锦衣,外罩白色纱衣,头戴青色玉冠,端的是丰神俊朗,贵不可言。 她惊觉不对,他换了衣服,那她呢?她连忙低头查看自己,发现身上的衣服还是原先那套,虽然被水打湿了,但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瞬间放下心来,不过这里是哪里?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房间装饰的金碧辉煌,珠玑耀眼,虽是黑夜,但屋内的所有烛台都被点亮,使室内如同白昼般明亮,她所在的卧榻四面都有粉色的丝绸帷幔,不太稳重的颜色为房间的装饰增添了几分俗艳,屋内熏炉里燃放着不知名的熏香,香味过于浓郁刺鼻,不太好闻的样子,屋外隐约还能听到一点点丝竹声。 她心里升腾起了几分不好的预感,看向司马峻:“这里是什么地方?” 司马峻坐在榻子前面的方桌前,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你认为这里是哪?” “我怎么知道这里是哪?”她觉得这人莫名其妙,把她灌醉了不说,还把她带到了这般陌生的地方,泼了她一盆冷水,三月初春,让她感觉身体微微发寒。 “怎么,没来过这?”司马峻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下上方的热气。 郁棠隐约猜出来点什么,但她没敢往那边想,直到外面响起了女人妖娆婉转的声音:“客官,您往里边走~”她才终于确定。 “你带我来这烟花之地作甚?” “你是我的同窗,我自然是带你过来快乐快乐了。”司马峻拍手,门自外被推开了,一群莺莺燕燕捏着手帕,娇笑着排队走了进来。 郁棠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直接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司马峻对那群姑娘道:“愣着作甚,伺候着啊!” 姑娘们娇笑着称:“好。”一群人朝郁棠这边围了过来。 “世子爷,这小郎君好生俊俏啊,桃红都有点自惭形秽呢~” “小郎君是哪家的公子啊,生的这般好看。” “看小郎君的反应,未经事呢,要不要奴家教您~” 她们坐腿的坐腿,喂酒的喂酒,甚至还有要脱她衣服的。 郁棠隔着这群莺莺燕燕朝司马峻求救:“世子爷,您快让她们走吧!求求您了!” 桃红搂住了郁棠的脖颈:“小郎君这是嫌桃红伺候的不好。” 郁棠连忙摇头:“你很好,我不好。”随即看向司马峻:“世子,世子,您饶了我吧。” 司马峻放下茶杯:“为何不好,莫非这里的女人你一个都没看上眼,我可以叫管事的上来给你再换一批。” 郁棠看他还要叫人来,感觉自己不干点啥,这厮绝对不放过她,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把推开了身上的桃红(对不起了,小姐姐),高喊道:“我——不——举!!!” 众女像是被按在了暂停键,郁棠得了空,逃脱了众女的包围圈:“我不举,所以,就不打扰世子爷的雅兴,先告辞了。”说着她就要往外走。 司马峻似乎预料到了她的这个回答,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着什么急嘛,你以为这地方不举之人不能玩么?” 什么意思?郁棠不解,她用力想甩开他的桎梏,奈何司马峻力气大的很,腕子上的手如同铁钳,将她死死扣住。 司马峻对那群莺莺燕燕道:“你们出去,叫门外那一批人进来。” “是~”众女听话,施礼离开。 “另一批人?”郁棠表示很无语:“世子爷,我刚刚跟您说了,我不举,你叫另外一批人来,我也是不举啊!” 司马峻则是朝她古怪一笑:“这一次,绝对合你胃口。” 过了一会儿,门再次被推开了。 香风袭面而来,但这次进来的不是女子,而是一位位穿着孟浪的男子。 这些男子类型不一,有的英武,有的阴柔,有的娇媚,有的温雅…… 郁棠挣扎的更厉害了:“我说了我不举,你带着些男子进来也没用!” “男子来了才有用呐,当初我瞧你第一眼就感觉你是个天残,没想到我还真的猜对了。你身体不佳,所以把取乐对象放在男子身上,这点可以理解,但你找男人找到书院这种清净之地就不太好了。既然你如此想男人,我也不能让你失望,所以我给你找来了一堆男人,这些人都是这楼里一等一的好儿郎,定会让你快乐的!”司马峻说着,扣在她的手往上一拽,紧接着朝后发力,竟一下子将郁棠甩进了那群男人堆里,紧接着关上了房门离开了。 郁棠像只入了狼窝的兔子,惊慌失措的在男人围成的铜墙铁壁乱窜,朝着门外大吼道:“司马峻,我不要这些人,你快点放我离开!” 她这次真的吓坏了,凤眼红成了兔子,不断的往下掉小珍珠。 这群男人在这乌烟瘴气的鬼地方待了那么久,哪里见过如此漂亮的小郎君,浑身上下都透着纯稚的气息,放在面前简直就是可口的美味佳肴,而且以往都是他们被主导,哪里像今日这样成为主导的一方,心中的毁灭欲被这小公子激发了出来。 他太美好了,让人想忍不住沾染。 “真漂亮啊!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其中一个人居然强行将郁棠抱了起来。“小郎君,您放心,奴家不会让您失望的。” “司马峻!司马峻!”她吓得六神无主,大喊他的名字:“救救我!司马峻!你救救我!” 她哭的近乎歇斯底里,雪白的小脸覆上了一层漂亮的薄粉。“谁来救救我?” 好看的人,连哭起来都那么好看,男人们心底更加愉悦。 “小公子,你别伤心,奴家绝对好好伺候您~”说着,男人拉开了郁棠腰上的带子。 郁棠乱踢,连鞋也掉了。 “司马峻,我恨你!我恨你!你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郁棠一边哭一边大骂。 “哎呦,小公子,您别骂世子爷了,您骂奴家,奴家也想被您骂!”郁棠对面的男人,抱着她的腿撒娇道。 郁棠给了他一巴掌:“你滚开啊!死变态!” “小公子,骂的可真好听~”那男的脸上一片巴掌印,却一副很快乐的模样,给郁棠恶心坏了,她干呕出声。 “哎呦~小公子,吼多了都会这样,来,顺顺气,”郁棠身后长得蛮秀气的男人贴心的拍了拍郁棠的背,但手却不太老实:“您省省力气留在后面骂吧。” 郁棠挣扎:“滚开!滚开!” 最后她没办法了,直接躺平了,也不说话了,红着眼眶默默流眼泪。 有男人被她这副乖巧的模样蛊惑了,按住她的脸蛋就要吻上来。 “啪——”的一声,门被推开了,那位要吻上郁棠的男子被一脚踢飞了出去。 “都给我滚!”紫衣锦袍的贵公子暴躁怒喝。 “世子爷?您这是什么意思?这位小郎君不要我们伺候了么?”郁棠身侧的男子,目光炙热地盯着郁棠,似乎极为很眼馋这个漂亮的小公子,于是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问道。 没想到,这位模样宛如神邸般的世子爷,竟异常暴戾地单手揪住他的衣襟,直接把他扔飞了出去:“滚!” 剩下的男人看这架势哪里敢留下,一脸可惜的看了一眼郁棠后离开了。 等人走了,司马峻来到了榻子上。 漂亮的少年抱膝缩在一边,身上只剩下了单薄的中衣,她哭的眼角发红,头发凌乱,带着楚楚可怜的意味,但更多的是想欺负他更多。 司马峻拾起地上的衣服盖在少年身上,不料少年出其不意,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脸上,司马峻被打偏了头,嘴角也流出了血,可见这一巴掌积蓄了多大的力气。 “司马峻,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我恨死你了!”郁棠因为过度用力整个手臂都在抖,腕上还带着因为他紧握而留下的淤痕,透着说不出的意味。 司马峻没有因为这一巴掌而生气,抬手拭去了嘴角的鲜血,朝郁棠邪邪的一笑:“恨我什么?恨我帮你找男人?可是郁朗,你断袖不是事实么?你在书院里面勾搭人不也是事实么?” 郁棠刚想反驳,却发现司马峻说的是事实,她那个时候不应该装断袖恶心司马峻的,她远远低估了这个人对断袖的容忍程度,他厌恶断袖,更加厌恶身为“断袖”的她,甚至想要毁了她。 她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泪意,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对,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世子爷您,都怪我不知分寸恶心到了您,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了,回书院后,我会主动找山长自请换卧房的。” 司马峻则是冷笑一声:“除了我,你还想勾搭谁?郁棠,我不会同意你换卧房的,我要盯着你,只要我在书院一天,你就勾搭不了任何人!” 她从未想过勾搭任何一个人,她明明只是想掩饰自己的身份而已,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揪着她不放! “世子爷没必要委屈自己和我这样一个“断袖之癖”住在一起的,而且经此一遭,我对男人已经不感兴趣了,也绝对不会对对您有什么想法了,您其实没必要这么担心的。” “谁知道你现在是不是演的呢,郁朗,为了书院的太平,我劝你还是乖一点,不要生事,今日是我莽撞了些,以后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断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情况发生。”他看似是在安抚她,实则句句都是在威胁她。 郁棠心底发寒,她似乎招惹了一只可怕的恶鬼。 “我要回书院。”她慌乱地下榻,顾不上穿鞋,赤着脚就要往外跑。 被男人拦腰捞了回去:“乱跑什么!” “你放开我!”郁棠穿的单薄,怕衣服散开,没敢有大动作。 司马峻将她扔回到了榻子上:“现在已经到了深夜,书院在山上,免不了有豺狼虎豹出没,你随我在此处睡一夜,明日我带你回去。” “我随你?”郁棠捂紧了衣领。 司马峻当着他的面解开了外袍:“怎么,你莫不是还对本世子有什么非分之想?” 郁棠现在就怕被误会,这司马峻可不是好相与的,她真是怕了他了,她连忙滚到了床榻里面,随便扯了一床被子,裹在身上:“我,我先睡了!” 她能感觉床榻一沉,身后那人已经上了榻子,她吓得呼吸一滞,生怕会碰到身后那人,被打上对他贼心不死,或者想对他欲行不轨的标签,她紧紧贴着墙壁睡,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许是因为刚刚经过了这么多糟心事,她也累了,没过一会儿,她就十分心大的睡着了。 屋内的烛火未灭,司马峻可以看到,床榻里侧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因为泼了冷水的缘故,头发还湿漉漉的,而藏在乌发里的耳朵,莹白的一点,十分吸引人,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剥开了她耳侧的乱发,那只精致小巧透着粉的耳朵彻底露了出来,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上手揉捏,却在手指即将接触到耳垂的那刻顿住了,他在那软软肉肉的耳垂上居然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洞。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寻了蜡烛放到离床榻最近的位置,他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的视线更加清晰一些,果然,那里确实有一个洞。 什么情况下才会让人的耳朵上出现这样一个小小的洞呢?他想到了一种答案,心底突然升腾起了一股热烈的火焰。 我见青山8 郁棠是被捏耳朵捏醒的,她耳朵本就敏感,温热的指尖在耳垂上揉搓,带起点点电流,她伸手制止住了身后那人的动作,扭头可以看到侧躺在她身侧的司马峻,他单手撑脸,身上的中衣散开,露出大片蜜色的、紧实的胸膛,俊美无涛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派的风流作态:“醒了?” 郁棠有一瞬被他的容貌晃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这厮不愧是男主之一,确实生的确实好看。不过他捏她耳朵作甚?她捂着耳朵点了点头,但她又怕自己也跟他似的,睡得衣衫不整,然后被发现他端倪,于是缩在被子里检查自己身上的中衣是否完好。 现在刚刚亮起了天光,时间尚早,司马峻也没有催她快起,就是光盯着她看,她被盯得头皮发麻,摸了摸脸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司马峻微微起身朝她凑了过来,她吓得想往旁边躲,但身后就是墙壁,她退无可退,于是坐起了身子往床尾爬,却被身后的人握住了脚腕,扯了回去,她一下子陷进了他的怀抱里。 郁棠瞬间起了一身的冷汗,这人要干嘛?昨天还对她威胁来威胁去的,今天怎么要和她亲近,还是如此暧昧的姿态。 耳朵又被身后人的手指捏住了,许是酷爱搭弓射箭的缘故,身后的男人拇指上布着一层厚茧,擦过耳垂时带着粗粝的质感,带起她阵阵战栗:“世子爷这是作甚?” 那人哑声道:“我发现你的耳朵上有环痕。”郁棠心中警铃大作,竟然忘了这茬了,是啊,男子耳朵上怎么可能会出现环痕呢。司马峻这人瞧着是军武出身,却不像世人眼中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反倒是心细如发,对身边事物的观察更是细致入微,连她耳朵上的环痕都注意到了。 他说着又朝她耳后吹了一口气:“似乎两个耳朵都有呢,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让我不会把你按在这里,亲自寻找答案的解释。” 按在这里?不会是要脱她身上的衣服吧!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确实是环痕,但我并非女子,这点毋庸置疑,毕竟您已经试过我那处了。” 司马峻在他耳朵上揉捏的动作未停:“哦,那你说说这环痕是怎么回事?” “是,是这样的,我自小体弱多病,有一次差点死在一场风寒中,又高人路过我家府上,说我天生女命却是男孩,有违天道,所以多灾多难,必须在10岁之前男扮女装,当女孩一样养,才能瞒过老天,活下来,这耳上的环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呵,是么,这个解释倒也合理——” 郁棠真的怕他下一句说出来的话是:真的吗?我不信! 于是她趁着司马峻不注意,把他往后一推,跳下床,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喊道:“世子爷,你对我动作这么轻浮,不会是喜欢我吧!所以你才是断袖之癖?” 她一边说着,一边捡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郁朗,你可真是好样的。”司马峻未曾想,郁棠会这般大胆居然敢推开他,脸一下子黑了,他翻身下床,大步流星地朝她走过来。 郁棠可不想他靠近,情急之下,灵机一动,连忙一只手捂住肚子,另一只手朝他比了个停的手势。 “我,我肚子痛,要去茅房!”说着气息下沉想放个屁,但没放出来。 她只好虚张声势:“别过来,我,我要拉出来了!” 司马峻果真停下了步子没有上前。 而郁棠趁这个机会跑到门边,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我,我憋不住了,对不住啊世子爷!”一手一只靴子,推开门,飞奔了出去。 总算从司马峻手里摆脱,她哪里敢停留,径直出了青楼,找了个角落把鞋套上,一边跑一边整理衣衫。 她不知道的是,楼上的窗子被打开了,而她避之不及的男人正冷冷地望着她狼狈离去的背影。 男人拿起弓箭,箭头指向逃跑而去的猎物,只要他轻轻一松手,她就会倒在地上,哭着求他,不过,他没必要那么着急,跑了又如何,跑的了和尚终归跑不了庙。 郁棠这边跟被野兽追赶一样,火急火燎地上了山。 书院山门前,阿楠站在那里,一直往下望,都快变成一块石头雕像了。 她看到郁棠后,激动的都快哭出来了:“小——额,公子,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我真的要急死了!”她昨天在山上找了一夜,都没发现她家小姐的身影,回卧房发现司马峻也不见了,她感觉事情不对劲就去找了坤木,坤木说司马峻把她家小姐带下山了。她想让坤木带她去找,但坤木会轻功,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她想下山去找她家小姐,但又不知道去哪里找,只好坐在山门前等,所幸是等到了。 “让我看看您有没有事!”阿楠在郁棠前后左右看了一遍,想要确认她的安全。 郁棠则是鬼鬼祟祟的朝后面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劫后余生般拍了拍胸口,有时候真怕那人追到了她身后。她拉住了阿楠的手往山门里面走:“三言两句说不清楚,我们先去找一下山长。” 司马峻回山上书院的时候,天光已经大好了。他走进院子,坤木正坐在杏树的枝干上,看见他后跳到了他面前:“世子爷!”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马峻,只见司马峻穿了件紫色的锦袍,傻傻的挠了挠头:“世子爷,您身上的院服呢?” 司马峻似乎想起了不好的事,皱起眉头道:“脏了,已经扔掉了。”昨夜他骑马带郁棠走的时候,被醉酒的郁棠吐了一身,那恶心的感觉现在还历历在目呢! “我已经去成衣铺子重新定做了一身,你明日帮我取来。”说完,抬步就往卧房里走。 坤木想起来什么,刚想告诉他家世子爷,但已经来不及了。 司马峻进卧房扫了一眼四周:“郁朗呢?没回来吗?”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走到床边一看属于郁棠的铺盖没了,再看角落,书箱也不见了踪影。 他转身,面色阴沉:“坤木,怎么回事?” 我见青山9 郁棠这边正在欢欢喜喜的收拾床铺,她终于逃离了司马峻那个黑暗旋涡,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她回书院前仿照她那位太守爹的笔迹写了封信,信的内容言辞恳切,除了几句对山长的寒暄之语,剩下的全是对她这个“儿子”的关爱,她一到书院后就立马找了山长,将信递给了山长,强烈要求换卧房。 山长问她为什么。 郁棠作为恶毒女配,直接下意识地开始抹黑男主司马峻。 她说跟山长说司马峻睡觉的时候,不太能控制自己,不只磨牙、打呼噜、还梦游,睡姿也不好,老是把她踹下床。她一脸真诚地望着山长,眼泪汪汪的说道:“我从入书院以来因为他就一直没睡好觉!” 山长碍于太守写来的“信”,不好不给她调换卧房。 比较好的一点就是,郁棠不要求单人卧房,在她看来换到哪里都行,就算是住狗窝都比跟司马峻住一屋强。 山长跟她说两人卧房已经满了,有几个三人卧房倒还有些位置。 不过那几个住两个人的三人卧房就是因为两人卧房满了的原因才住进了三人卧房的。虽然是三人卧房,但其实是按照两人卧房的规格住的,所以郁棠需要说服其中一个卧房的人接受她,才能住进去。 郁棠在这些住在有空余床位卧房的学子名单中看到了沈北修的名字,微微一笑,一切困难直接迎刃而解。 郁棠收拾床铺的时候,沈北修倒了杯水递了过来:“你和司马峻到底怎么回事,居然闹到你要搬卧房的程度。” “是啊,是啊!”许暮也跟着附和,他是另外一位住在这个卧房的学子,也是商贾出身,听说太守之子要搬过来的时候他还挺惊讶的,不过他也很好奇郁棠和司马峻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闹到了搬卧房的程度。 郁棠不可能跟他们说真实原因,于是对他们用了在山长面前的那套说辞。 沈北修听到后嘴角微微一抽:“这位世子爷,额,睡觉的时候应该挺累吧。”毕竟这世上能把所有的睡觉恶习全部集齐的人挺少见的。 许暮挠挠头傻笑道:“本以为世子爷会是位超凡脱俗的人,没想到和我们普通老百姓没什么两样啊!” 郁棠可不认可他这套自轻自贱的言论:“高门显贵又如何,终究不过凡人一个,每天也都是吃喝拉撒睡。” 许暮定定道:“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郁棠不解。 许暮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就是不一样。” 沈北修却听出来了他的意思,在世人眼中,人是被分为三六九等的,不同的阶级享受不一样的待遇,司马峻光从身份来说确实已经超过凡人了。但他没有帮许暮解释,有些东西已经深深的植入人的心底,像一座大山不可撼动,无论解释还是不解释,那都是事实,就像郁棠,作为“太守之子”,也就是所谓的特权阶级,在世人眼中也是不一样的。但他不知道的是,郁棠的身份,远比他想象的低微,她站在的视角,从头到尾都是凡人的那个位置。 另一边,司马峻听完山长告诉他的郁棠搬出去的原因后,咬紧了后槽牙:“她真是这么和您说的?” 山长捋了捋胡须:“那还有假,不过,容老夫多一句嘴,世子爷睡觉这般不安稳,应该是患了一种劳神症,老夫认识一位游医,可以帮世子治上一治。” 司马峻哪里有如上症状,他完全就是被郁棠造谣的,要是真答应了治疗,不就坐实了她的谣言嘛,于是他果断婉拒了。 从山长那里出来,司马峻脸色更加阴沉了,他恨不得现在把郁棠抓过来拷问一番。 长本事了,敢和他公然对着干! 那他也会让她知道,和他公然对着干的下场是什么。 郁棠搬出来之后一直没有出门,她不想跑去触司马峻那个煞神的霉头。幸好因为昨天大家都喝了酒的缘故,书院给大家放了半天假,她可以躲一上午的清静。中午吃饭的时候,沈北修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她借口肚子疼没有跟去,直接让阿楠帮她去把饭打回来,除了课堂以外,她都不想和司马峻有其他方面的交集。 但郁棠想错了一件事,她认为不主动见山就会没事,但她不曾想过,山会自己来见她。 卧房内所有人都去吃饭了,就连阿楠为了帮她打饭,也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一个人,最孤立无援。 危机出现的时候往往没有征兆,郁棠此刻正哼着小曲在书桌前画画,她跟司马峻住在一起的时候可没有这般自在随意,毕竟那房子里面所有东西的使用权都归司马峻所有,她正画到关键之处的时候,一道声音从耳侧响起:“什么事,如此开心?” 紧接着书桌正前方的窗户上出现了好大一片阴影,将画纸遮了个干净,她抬头就看到了那个让她避之不及的男人,她吓得连连后退,手举着毛笔当武器:“你想干嘛?” “你问我想干嘛!我倒想问问你,你想干嘛?”司马峻从窗户上跳了下来,朝她步步逼近:“我若不来,全书院都知道我睡觉的时候磨牙,打呼噜,梦游——”说到最后猛地抓住了她高举毛笔的手:“甚至有时候还会把你踹下床的种种恶习了!” 我见青山10 郁棠有些心虚地咽了一下口水,嘴硬道:“我,我有说过这样的话么,我,我不记得了。” 司马峻勾唇道:“那你的意思是说山长在撒谎喽?” 这人居然还去找了山长!山长也是,怎么就明晃晃的把她出卖了! 她现在后悔极了,本来是想搬出来前小小的报复一下司马峻的,但司马峻怎么可能愿意吃下这个大亏,早知道,她就不乱说话了。 “我,我是这么说了,那我不这么说就没办法搬出来呀!世子爷您不是最讨厌我这种断袖了,我搬出来,对您来说,也是好事一件呐!” “呵,我记得我说过不允许你搬出来的,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除了我之外,你又看上了谁?沈北修么?他知道你这残缺的身体,龌龊的心思么?” 郁棠被羞辱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凭什么这般臆测我?我从来都没那么想过!” “那你搬出来作甚?”司马峻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眸子里带着冷然。 “因为和你住在一起,我一点都不自在!而且你明明很讨厌我,为什么非要和我住一块?”郁棠一边说着一边想把那只拿着毛笔的手从司马峻手里抽出来,但他力气太大了,她不只没抽出,还甩了他一身墨水,他那身看着就价值不菲的紫色锦袍全是黑色的星星点点,里面白色的内衬也没能幸免。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不是故意的。” 司马峻将她手中的毛笔强硬地夺了过来,往身后一扔:“原因显而易见,因为我不想你这种人祸乱书院,所以我要看着你。”紧接着他居然把人扛了起来。“你,你这是干嘛?” “自然是带你回去!” 郁棠使劲拍打他的肩膀:“我不回去!放开我!” “你若不回去,你编排我的那些谣言不就漫天飞了?郁朗,我司马峻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司马峻扛着她就往外走。 阿楠刚好打饭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你放开我家公子!” 司马峻看也没看她一眼,喊道:“坤木!” 院墙上飞下来一个黑色的身影挡在了阿楠面前,阿楠瞪着眼前冷脸的男人:“你们主仆欺人太甚!”说着伸拳直击坤木的面门,两个人再次打了起来。 “司马峻,你不要伤害阿楠!”郁棠继续拍打司马峻。 司马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你给我老实一点。” 郁棠瞬间羞红了脸,咬牙切齿道:“司马峻,你这个无耻的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他怎么可以打她的屁股! 眼看阿楠落了下风,郁棠以为自己真的要被司马峻带走的时候,沈北修和许暮回来了。 沈北修摇开手中的扇子挡在了司马峻面前,扇子正面是一幅山水图,背面是四个大字:“厚德载物”。他将有字的那面正对着司马峻。“世子这是在做什么?” 郁棠听到沈北修的声音,感动的都要哭了,沈北修,你真是我的及时雨啊! 司马峻冷道:“让开!” 沈北修没有让开:“世子要带郁兄去哪?” “自然是她该去的地方!” “那什么地方她该去,什么地方她又不该去呢?” “本世子,懒得和你废话,让开!”司马峻伸手想把沈北修推开,但没有推动,他危险的眯起双眼:“怎么,你要为郁朗出头?” 沈北修摇头:“非也,只是不想看世子爷犯错。” “我能犯什么错?” “您带走郁兄就是犯错,郁兄搬过来是经过山长同意的,而世子爷要带郁兄走,可没经过山长同意。” “我自会跟山长说明。”说罢抬步绕开沈北修,却被沈北修一扇子挡住了。 “那等你什么时候跟山长说好了再来。” 司马峻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沈北修,你是故意要跟我过不去吗?” 沈北修没有回答,但扇子不退不让。 “好啊,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他将郁棠放在地上,不忘叮嘱:“你最好跑远一点,等把他打趴下,我就来抓你。” 郁棠可不想听他说什么,没有一点犹豫,拔腿就跑,白色的院服飘带随风飞舞,像一只灵活的白兔,一边跑一边不忘提醒阿楠:“阿楠,我没事了,你不要跟那个死鱼眼打了!” 坤木不爽的皱眉,死鱼眼,是说他吗? 阿楠听话收手退到了一边,坤木抱剑冷哼一声:“我眼大着呢,可不是什么死鱼眼!” 阿楠白了他一眼:“眼大无神,不是死鱼眼是什么!” “你!”坤木想要发作,却发现阿楠早就跑远了,只能气呼呼的站在离司马峻比较近的位置不动。 司马峻这边瞧见郁棠的跑掉的怂样不自觉的一笑,转头看向沈北修时,笑容随即阴冷了下来:“徽州沈家出来的家伙,经商你们算一流,武功嘛,那就让我来试试你有多少能耐。”居然敢来管他的闲事。 说着两人就打了起来。 不过几招,司马峻就试出了对方的实力。 “三脚猫功夫也敢出来显眼!”说着一拳捶中了沈北修的胸口。 沈北修倒退几步,没有认输:“再来!” 司马峻瞧见沈北修那张白面狐狸脸就来气,拳头全往他脸上招呼。 随着两人打架,回卧房的学子越来越多,纷纷围观起来。 女主崔九真也在其中,她看着沈北修的惨样面带不忍,拉住了一旁围观的学子问道:“他们因何打架?” 学子指了一下站在角落里的郁棠道:“因为他!” 崔九真弄懂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连忙走到郁棠身边,朝她施礼道:“他们为你打架,你为何不上前劝上一劝?” 郁棠瞥了她一眼:“他们愿意为我打架,我有什么办法!” 崔九真被她冷漠的发言惊到了:“可沈北修为了帮你都要被司马峻打死了,而且他商人出身自然不比你太守之子出身高贵,为你出头已经担了很大的风险了,你居然说出这般冷漠的说辞。” 郁棠冷笑,她是恶毒女配,哪里需要什么同理心:“既然如此,你去帮他。” 崔九真甩袖就走:“孺子不可教也!我为沈北修为你这种人得罪了司马峻而不值!” 郁棠瞪眼,她没找女主的麻烦,女主反倒来找她的麻烦了,她直接上前使劲将崔九真推倒在地。 崔九真没想到她会动手,摔了好大一个跟头:“你做什么?” 郁棠上前,暴露出她的嚣张本性:“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来说我!” “不可理喻!”崔九真从地上爬了起来,手臂在地上磨出好长一个血口。 另一个男主关齐豫姗姗来迟,他看到崔九真受伤了连忙上前:“崔兄,你怎么样?” 崔九真脸色苍白,显得格外脆弱:“我没事。” 关齐豫将崔九真护在身后:“你为何打崔兄?” 郁棠朝他翻了个白眼:“一个臭破落户,也配与我说话!我打就打了,你待如何?” 关齐豫挽起袖子:“那我就帮崔兄打回来!” 郁棠可打不过他,但也色厉内荏地挽起袖子:“你当我怕你呢!” 关齐豫眸色一厉,本想在书院低调行事,但现在行不通了,他可不是沈北修那个文弱的商人,就连司马峻他也是不觑的,更不要说这瘦弱如同鸡崽子一样的太守公子了。 他一下子就掐住了郁棠的脖子,将她按在了石壁上,只见她雪白的脸瞬间漫上了薄红,漂亮的凤眼含着泪花依旧很凶的瞪他,手中的脖颈异常脆弱纤细,似乎一折就断了,他心中升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稍微收了些力气,这位太守家的公子有点过于弱气了。 “你们给我住手!”山长跟着许暮赶了过来,幸好他赶来的及时,郁棠才免于脖子被掐断的风险。 山长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这里是读书胜地,不是你们逞凶斗勇的格斗场!打架那几个,给我过来!” 郁棠和其他几个人跟在山长后面,她捂住颈子,恶狠狠的瞪了崔九真和关齐豫一眼,这不扭头还好,一扭头就看到了被打成猪头的沈北修,司马峻这厮下手也太狠了吧!都说打人不要打脸,司马峻这厮好像就打人家脸了。 她扭头下意识的想看一眼司马峻,不料和这个煞神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她连忙错开了视线,没能看到司马峻在下一刻将目光投向了她的颈子,眼中闪烁出野兽一样的暗芒。郁棠天生淤痕体质,一有点伤碰就很明显,她不知道她那雪白的颈子上浮现出五个青紫的指印,明晃晃的格外显眼,也格外的招人。 到了僻静之处,山长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 “你们几个到底怎么回事?” 郁棠连忙道:“这件事所有的起因都是因为司马峻,我已经搬了出来,他非要我搬回去,沈北修帮我拦他,他就打人家!” 司马峻冷淡地瞥了一眼郁棠,没有反驳。 山长捋了一下胡须:“那你和关齐豫又是怎么回事?” 崔九真站了出来:“此事是学生的过错,学生和郁公子起了争执,受了点伤,关兄为了帮学生才和郁公子起了争端。”她挽起袖子的手还能看到血色的伤口,倒显可怜。 山长又问:“你和郁朗因何起争执?” “学生见司马公子和沈公子打的厉害,想到此事因郁公子而起,想让郁公子站出来劝说一下,没想到郁公子非但不愿意还将学生推倒在地。”崔九真说完,司马峻和沈北修都看向郁棠。 郁棠心虚的咽了一下口水:“瞧我作甚,明明是你们自己要打的。”她这句话惯会寒人心。 司马峻冷笑一声:“沈北修,瞧瞧你帮的是什么东西,你为她拼死拼活又如何,她可不会承你的情。” 沈北修反讥道:“那是在下的事,和司马公子无关。” “好了!”山长大喊一声:“无论什么原因,你们五个都有错,罚你们今天打扫整个书院,不打扫干净不许吃饭,我会让周夫子监督你们的,谁也不能偷懒。” “什么?”郁棠崩溃大喊,整个书院那么大,他们怎么打扫的完呀! 山长没有理会她,径直离开了。 等山长一走,郁棠就气呼呼的看向崔九真和关齐豫:“都怪你们两个!”要不是崔九真跑出来,她怎么会和关齐豫打起来,也不会被牵连进来。 关齐豫把崔九真护在身后,冷冷的看着她:“怎么,还想和我打一架么?”他说着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郁棠的脖颈上,那处怎么看着那么……,让人有种想再掐上去做些什么。 司马峻这时挡在了郁棠的面前,极度不爽他落在郁棠身上的视线:“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打她,在这个书院只有我能欺负她!” 神经病,她凭什么要被他欺负,郁棠刚要反驳,被沈北修拉住了手腕:“跟我走。” 他的猪头脸实在看不出来是什么神情,不过也是因为她才被打成了这副模样,愧疚心理作祟,她没有反抗,由着他拉走了。 沈北修带着她到了晨读的地方,将门后的扫帚递给她:“开始打扫吧。” 郁棠接过扫帚,满脸的不满:“我不想扫!” 沈北修没有埋怨,只是看了她一眼,继续打扫。 郁棠看他的猪头脸实在滑稽,忍不住笑出了声:“沈北修,你现在真的好丑!” 沈北修已经知道了她没心没肺,所以没有跟她计较。 郁棠见他没有理会自己,以为他生气了,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小弟:“沈北修,你是不是埋怨我没有劝架。” 沈北修停下了扫地的动作:“当时的情况,你劝与不劝都没什么区别,所以我不怪你。” 郁棠长舒了一口气:“但是你因为我,得罪了司马峻,是不是不太值得?”这个人明明只喜欢看戏的,现在居然肯为她出头,真是太让人惊讶了。 沈北修微微一笑:“我可是商人,从不打无用之架。”他说着朝郁棠看过来,目光极具穿透性:“我付出多少,就得收回来多少。”他说完朝她走了过来,那张肿胀的脸上明明看不出来什么神情,却能让人感觉很不舒服,郁棠心底瞬间升起了几分怯意,朝后退了一步,抵在了桌角,却依旧梗着脖子装狠,朝他喊道:“沈北修,你想干嘛!” 沈北修像是没看出来她的敌意,从她身边拿起了另一只扫帚:“我还能做什么?这里已经被我打扫干净了,该去其他地方了。”他的表情依旧温和,白衣翩然,忽略那张被打肿的脸也能看出来的非凡气质,好像之前那阴鹜的气场,只是她的错觉。 我见青山11 郁棠和沈北修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赶过来的男女主三人,他们手上同样拿着扫帚。 司马峻走到郁棠面前,神情阴郁:“你可真行啊,本世子帮你出头的时候,你居然跟着这家伙跑了,你是一点也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司马峻身上的压迫感太强了,导致郁棠站在他面前总想找东西挡着,但碍于手里没拿扫帚,于是默默地后退到了沈北修身后:“我这不是忙着干活嘛!”虽然刚刚她也没干什么活。 司马峻瞧见她的动作冷笑一声:“你以为他能护住你么?” 沈北修举起扫把将郁棠护在身后:“世子爷怎么知道我护不住她?”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眼见两个人又要打起来:“好了,你们是真的想被逐出书院么?”崔九真适时的走上前来解围,目前把这三个人分开比较好。“书院面积很大,今天我们必须在日落之前把这里打扫干净,所以咱们分工一下。” 司马峻点头道:“好啊,我和郁朗一组,你们随意安排。” 郁棠可不想跟他一组。 沈北修没有让步:“你看郁朗想和你一组么?郁朗应该和我一组!” 郁棠在他身后默默点头回应,是啊,是啊,谁想和司马峻在一组啊! 司马峻冷笑道:“看来还是没把你打服啊!” 沈北修面色如常,未见惧意:“我沈北修认定的事,从不退缩!” 崔九真看他们俩的架势,打起来只是时间问题,连忙对郁棠道:“郁兄,你看他们二人你选谁都不太说的过去,不如自己一组?” 郁棠不喜欢被这样安排做事,但反驳的话语因为司马峻一个冷酷的眼神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好,你们不用争了,我自己一组!” 崔九真得到了郁棠满意的答复后连忙趁热打铁道:“那这样的话,我和沈公子一块打扫北面,关兄和司马公子一块打扫南面,至于郁兄——”她看向郁棠:“辛苦郁兄自己一个人打扫一下卧房的前院。”前院要打扫的面积不多,适合郁棠这个公子哥自己一个人干。 “好!我打扫卧房的前院。”郁棠怕司马峻反悔,连忙从地上捡了个扫帚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崔九真和关齐豫都松了一口气,总算送走了这位“祸水”。 郁棠拿着扫帚往卧房那边走去,正好遇上了前来寻找她的阿楠,阿楠从她手里夺过扫帚:“公子要去哪里干活,阿楠帮你干。”郁棠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关键时刻还是自家人靠得住。 学子的住所一共有三处,分别是两人卧房处,三人卧房处和单人卧房处,所以郁棠要打扫三处前院,阿楠为了郁棠不那么劳累,主动请缨打扫面积最大的两人卧房的前院,而郁棠去打扫相对没有那么大的三人卧房的前院。 至于单人卧房的前院,那是司马峻的地盘,她可不想触这个霉头,谁爱打扫谁打扫,反正她不去。 郁棠和阿楠在拐角处分开后,郁棠独自来到了三人卧房的前院,这里卧房和卧房挨在一块,共用一个大院子,所以院子内可以看到许多纵横交错的晾衣绳,晾衣绳上面晾着学子们的衣服,有的卧房前还晒了书,看着很有生活气息的样子。 郁棠很喜欢这样的氛围,想到她之后也住在这里,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于是开始用心打扫,她的扫帚从一个又一个卧房前经过,所到处干干净净,没有落叶,也没有灰尘。她停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对自己的成果极为满意,突然她听到了奇怪的声响。 像是少年哭泣的声音,沙哑中带出点奇怪的意味,她怎么听怎么不对劲,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按理来说卧房里应该没有学子才对,她循着声音朝发出声音的那间卧房走去。 声音渐渐变大了,还能听到除了那个少年以外的男人声音,语意暧昧,很是不堪。 正好那个卧房的窗子没有关严,郁棠好奇心作祟,凑过去偷偷往里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好奇,因为她的眼前是极为炸裂的一幕,她居然看见胡月郎那个死断袖在和他的书童…… 好恶心,她顿时有了呕吐之意,连忙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吐出来,不料忘了扫帚还立在身旁,她一动,扫帚“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糟了! “谁?”胡月郎警惕的往窗口看去。 我见青山12 胡月郎第一时间走到窗户前查看情况,他将头探到了窗外,一个人影都没看到,他低头,却见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一把扫帚。 郁棠倚在卧房的门上,因为跑的太急有些气喘吁吁,幸好那里离她住的卧房很近,不然就和胡月郎撞上了,不过那家伙真是胆大妄为,他怎么能在书院做这种事!+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反应过来,她其实不跑也没事的,她堂堂“太守之子”,胡月郎那厮不可能敢跟她动手,而且做亏心事的又不是她。想着想着,她也不怕了,直接开门走了出来。 外面没有胡月郎的身影,但她的扫帚不见了,她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郁公子啊~”身后突然传来声音,郁棠扭头就看到胡月郎那厮衣衫大敞,一只手拿着她的扫帚,一只手撩开了晾衣绳上的衣服走了出来,这厮挺贼啊,居然躲在晾晒的衣服后面蹲她。 郁棠朝他翻了个白眼,不屑用正脸瞧他:“真该一开始就将你这恶心东西打下山去。” 胡月郎风流一笑:“郁公子这是哪里话,食色性也,乃人之常情,就算是郁公子也难逃这一点啊!” “谁跟你个发情的畜生一样!”郁棠看他一眼都嫌脏眼。 “可郁公子不也喜欢男子么?”胡月郎突然朝郁棠走过来。 郁棠没想到他会走过来,吓了一跳的同时,内心疯狂嫌弃:“我喜欢你个大头鬼啊!死断袖!我可没你这么恶心的癖好。”她没有后退,这个时候不能输了气势,所以站在原地直接破口大骂。 胡月郎瞧见她骂人,心里更喜欢了,美人就是美人,连骂人也骂的那么好看:“郁公子当我瞎么?我可亲眼瞧见司马峻,沈北修这两个男人为了你,挣得头破血流的。” “你离我远一点,再不离开,我抽你了!”郁棠见他还在靠近,连忙扬起手以作威胁。 胡月郎浑然不惧,继续往前走着居然真的到了郁棠身前,郁棠没犹豫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靠,脸皮真厚,她手,手疼—— 郁棠以为这下胡月郎该退缩了,没想到这人不怒反笑,这人真的好变态,也好欠揍,她扬起手腕还欲再打,却被他抓住了手腕,他看向她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露骨痴迷:“我的郁公子,郁少爷,我承认这两个男人无论是外貌还是家世都是顶好的,但他们和你并不匹配啊,他们一个是东洲王府世子,一个是徽州沈氏继承人,他们的家族不会允许他们和你这个男人搅和在一起的,而且他们也不可能屈居人下的。可我不一样,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我的家世虽然不比那两个人,但也不差,最关键的是,我没有家族反对,我才是你的最佳人选。” 他在说些什么啊!她什么时候和沈北修、司马峻两人搞断袖了,而且这个人是在跟她自荐枕边么? 郁棠想把手从他手里挣出来,没挣动,于是对他冷道:“放开!” 胡月郎很听话的放开了,但又把刚刚抓住郁棠腕子的手放在鼻间嗅闻,一副陶醉的模样:“香啊~真是香~” 郁棠因他变态的模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滚啊!!!我与你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郁少爷,别那么着急拒绝我,我瞧着你也没体会过男子之间的快乐,我可以帮帮你,我不求留在你身边,给你一时的快乐也好~”他说着想上手碰一下郁棠的肩膀,被郁棠又甩了个大嘴巴子:“听不懂人话么,本公子说了让你滚!别跟条狗一样与我纠缠!” 胡月郎手摸着被打红的脸,一脸的欣喜:“做郁少爷的狗也是使得的,胡某愿意做你的狗。” 郁棠第一次那么恨自己不会武功:“行,既然如此,我带你去问问司马峻,看他愿不愿意让你做我的狗,走吧,我们现在就去。”司马峻最讨厌她跟书院的男子牵扯不清,刚好能帮她解决一下胡月郎这个恶心的狗屁膏药。 “那,那还是算了吧。”胡月郎讪讪道。 “那就别在这里跟我掰扯了,把扫帚给我,你就可以滚了!”郁棠伸出手要。 胡月郎没有给她:“郁少爷是要打扫这里么?” “算了!”郁棠转身就走,跟这个人说也白说,反倒恶心。 胡月郎连忙跟了过来:“郁少爷,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可以帮您打扫。” 这话一出,郁棠停了下来。 阿楠打扫完两人卧房就急匆匆的往三人卧房这边赶,她家小姐天生体弱,哪里干得了那么多活,她得赶快过去帮忙才行。 阿楠抬脚踏进院子,就看到郁棠躺在贵妃椅上晒太阳,雪白的皮肤好似在太阳底下发着光,美好的不似真人。 “小姐,你这是都干完了?”阿楠上前问道。 “没呢~”郁棠依旧躺着没有睁眼。 “那阿楠帮小姐干!” “不用,这活有人干了!” 郁棠说完,阿楠就看向了院落某个角落拿着扫帚的男人,他一脸渴望痴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郁棠发愣,就差流口水了,阿楠直接站在郁棠身前,将郁棠挡了个严实,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过去。 那男人看到阿楠后,连忙煞有其事地开始拿着扫帚打扫起来。 “阿楠,你挡我阳光了~” 阿楠凑到郁棠的耳边,小声道:“公子,你怎么又跟这个死断袖碰一块了?你不知道他看你的那个眼神,可不干净了,要不要我打他一顿?” 郁棠摇头:“他自愿给我当狗就当着吧,等到他对我没用了再说。”她这么说着,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突然想起她还没吃饭。“阿楠,你饿不饿?” 阿楠摸了摸肚子点头,她午间也没吃饭。 “那我们下山去吃饭!”郁棠说着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好!”阿楠开心的答应道。 胡月郎见两人要走连忙喊道:“郁少爷,你要去哪儿?” “既然要做我的狗就得乖乖听话,把这里全部干完,我一会儿过来检查。”说罢,郁棠带着阿楠离开了。 她俩一走,胡月郎就变了脸色,直接将扫帚扔到了一边。 “少爷~”只见他的卧房里走出来个柔媚少年,正是他的书童杨柳。 杨柳走过来手拿绢帕给他擦汗:“那郁公子脾气可真大,真是辛苦少爷了~” 胡月郎则不以为然:“你懂什么,若是得了他的青睐,这点脾气又算的了什么!”郁棠可是宋州太守之子,攀附上这层关系,怎么都是使得的。 杨柳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扭着屁股捡起了地上的扫帚,娇娇柔柔道:“少爷~奴家帮您打扫。” 胡月郎瞧见他搔首弄姿的模样,没忍住将他抱怀里调戏。 恰巧这时候崔九真和关齐豫走了回来,将这辣眼的一幕看了个十成十。 胡月郎自然也注意到他们了,故作淡定地把杨柳推开:“哟,你们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崔九真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将眼前人那张让人作呕的脸砸个粉碎:“胡月郎,这里是书院,不是青楼,你少把在外面的那些不良习气带到书院里面来。”和这种人做舍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这个胡月郎和他们同寝第一天就暴露了自己的断袖之癖,经常对他的书童杨柳说一堆不堪入目的话语,他这个书童也不像正经书童,更像从烟花之地带出来供他发泄欲望的娈童。 不过这几天一直没看到他有过界行为,所以她和关齐豫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这才第几天就憋不住了。 胡月郎嗤笑一声:“说的冠冕堂皇,就好像你们两个不搞一样!” “你什么意思?”关齐豫上前揪住了他的衣襟。 胡月郎则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无赖模样:“打啊,你打啊,刚刚被惩罚完又要同我动手,你尽管打,反正最后被逐出书院的那个人是你,不是我!” 崔九真连忙上前拦住了关齐豫的拳头:“算了,犯不着与这种人计较。” 关齐豫思量了一下,松开了胡月郎。 胡月郎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谅你也不敢!”然后搂着杨柳离开了。 关齐豫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但眼中有暗芒闪过。 几个月后的某一天,胡月郎在青楼里喝完花酒,刚出楼就被人套麻袋打了个半死,至今找不到凶手。 我见青山13 自那日过后,郁棠难得在书院稳定了下来,虽然司马峻时不时过来找一下郁棠的麻烦,但都有沈北修帮她挡了回去,她在书院日子过得也算舒服,书院里除了司马峻不能得罪以外,其他人她可不怕,所以她会时不时会去给女主崔九真和男主关齐豫添点堵,胡月郎变成了她的狗后,她都不用专门去找堵,胡月郎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堵,在恶心人这一块,他无人能及。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春去秋来,转眼到了八月,因为八月中旬有中秋节的缘故,书院会给学子放一个月的秋假,让学子得以与家人团圆。 卧房内 沈北修和许暮都在收拾行李,只有郁棠坐在书桌前喝茶,一副不紧不慢的悠闲模样,沈北修抱着几捆书从她身边经过:“郁兄怎么还不收拾?” 郁棠得意一笑:“我可不跟你们一样离家那么远,我家就在宋州,所以我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其实是她从家逃出来,实在无处可去,她打算这一个月也待在书院算了。 “也是,不过郁兄要早点收拾了,书院全员放假,连后院做饭的王大妈她们也得下山,山长说了书院不留人,最迟明天,所有人都要下山。” “什么!”郁棠住书院的美梦破碎,她认命起身收拾。 等到沈北修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他走过来帮郁棠收拾散乱的书籍:“不知郁兄何时离开书院?” 郁棠寻思着多留一天是一天,于是道:“明日吧!” 沈北修勾起嘴角:“那我也明日离开。” 郁棠有些惊讶:“你家可比许暮家远,许暮都走了,你怎么不走?” “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孤单嘛!” “你走了之后,我让阿楠住进来陪我,我才不会孤单呢!” 沈北修摇摇头,没良心的小东西,明明他一直护着她,她却一点也不记他的好,分开的时候也没有半点难过和不舍的神情。 郁棠和沈北修没说几句话,司马峻就直接推门进来了,来了直奔郁棠的位置:“喂,你什么时候下山?” 郁棠扭头不看他:“我什么时候下山,和世子爷有什么关系,世子爷难道能帮我把行李抬下山?”这几个月下来,郁棠跟沈北修待久了,也学会了阴阳怪气,但这仅仅只针对司马峻一个人,想到这个人最初对她做的那些恶劣的事,她就忍不住想嗤他几句。 “好啊!”未曾想这位脾气暴躁的世子爷不只没有生气,还十分爽朗的答应了下来。 郁棠看向他,不信他这么好心:“你不会想趁这个机会又欺负我吧!” 面前人俊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帮你搬行李,也算欺负你啊!” 沈北修在一旁收拾,一直没有说话,只要司马峻没做出欺负郁棠,或者要把人搬到原来寝室的事,他不会干涉他和郁棠的交流。 郁棠想起帮她扛行李的阿楠,虽然阿楠力气挺大的,终归是个女孩子,若是这个时候有人帮忙自然是好的。而且沈北修会跟她一块下山,也不怕司马峻对她做什么。 于是她直接答应了下来:“好啊,我明日下山。” 面前的人却静默了下来,郁棠以为他今天就要下山,于是道:“你要是今天下山就算了,我不会因为你更改下山时间的。” 不料司马峻和她想的压根不是同一件事:“那你今夜要和他单独睡在这个房间?” 郁棠不知道他在问什么:“那不然呢!” “那自然是不行了!”司马峻提高了声音。 郁棠满脸问号:“我不一直和他睡一屋么,为什么不行?”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决定了,今晚我搬过来和你们一起睡!” 夜里 郁棠躺在横铺的正中间,感觉异常的无语。 她身边左边一个司马峻,右边一个沈北修,这两个男人谁都不愿意挨着对方睡,所以只能她睡中间。 她不明白司马峻这厮为什么非要搬过来睡,明明就一晚而已。 三人卧房是个比较大的横铺,所以大家也是睡在一个榻子上,但可以睡的空间要比单人卧房大多了,她刚搬过来本来是睡在许暮旁边的,因为那里离窗户近,采光好,但许暮睡相太差了,她不得已搬到了沈北修身边。沈北修睡觉就规矩多了,睡着了也不动,反倒是她老是闹到他。 本来她想着这夜她和沈北修一人一边,中间空一个铺位的,这样两个人谁也不打扰谁,都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个好觉,但司马峻搬过来,她这个想法就想不通了。 她其实知道司马峻在担心什么,不就是担心她趁着和沈北修单独睡在一个房间勾搭他嘛,她都不理解他哪里来的这种担忧,这都几个月了,她要勾搭沈北修,不早就勾搭了,还差这一个晚上吗。 临睡前,她朝左右各看了一眼:“你们两个可以不要面朝着我睡吗?这样的话,我睡不着!” 两个男人听话,各自背了过去,郁棠这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床铺中间传来悠长的呼吸声,两侧的男人不约而同地睁开了眼。 他们同时翻过身,望向那个因为心大睡着的人,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好似为她的美丽的睡颜罩了一层薄纱,两个人都看痴了眼。似乎有感应般,两个人都支棱起身子,正好和对方对视上了,一阵眼神较量后,两个人因为郁棠翻了个身,连忙又躺了回去。 第二天郁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难得睡得这么规矩,没有睡偏,也没有脱离枕头。而左右两个男人好像睡得不太好,都顶着大大的熊猫眼打哈欠。 终于到了下山的时候,司马峻果真没有食言,叫了几个脚力过来上山抬行李。 到了山下,郁棠迫不及待地跟沈北修和司马峻作揖告别:“两位,山水有相逢,我们来日再见。” 司马峻回道:“会的!”很快就会再见了。 沈北修亦回道:“郁兄,来日见!” 这时,郁棠让阿楠叫的马车来了,她转身进了马车,随着马蹄声,彻底消失在两人前。 剩下的两个男人,假笑着相互作揖,各自上马,司马峻见沈北修没着急离开,只是盯着他,他冷哼一声打马离开,那个方向和郁棠离开的方向是相反的。沈北修这才跟着打马离开。 马车上 阿楠一边赶马,一边问道:“小姐,我们要去哪儿?” 郁棠撩开车帘,朝后看了一眼,没有熟悉的人追上来,她长舒了一口气:“去姑苏寺吧!” “小姐,您是要去看姨娘么?”阿楠口中的姨娘,正是原身的娘亲,那位扬州瘦马。 “自她削发为尼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我想看看她现在如何了。”不止如此,那里有个关键剧情点,也是原主被发现女扮男装身份的关键。 “好,听小姐的。”阿楠继续扬鞭。 宋州某成衣铺子走进去两个男人,瞧着是带着书童的书生,过了好久,出来一对小姐和丫鬟,小姐面带薄纱,光瞧眉眼就知道不俗,丫鬟也生的清秀标致。 她们未做停留,上了马车后,朝城西方向驶去。 我见青山14 姑苏寺 这里是虽然是尼姑庵,但香火还算鼎盛,过来参拜的多为夫妻,大部分信徒都是过来求姻缘,求子嗣的。 郁棠进了寺内,先是带阿楠到正殿烧香拜了一下佛,她心中本无佛,但还是求了一下平安,不过这句平安是为阿楠求的,她作为恶毒女配,必然落不了好下场,但她希望阿楠在她下线之后可以平安顺遂。随后她开始寻找她那位削发为尼的母亲,可笑的是她不知道该从何找起。 她的母亲是在她五岁的时候离开太守府的,她只记得她的俗名程雪素,不知道她的法号是什么。她看了一眼大殿内的尼姑,都不是她的母亲。 “阿楠,我们出去转转吧!”一个一个的找,总能找到她想见的那个人。 正殿外的院子里有一棵千年银杏树,高耸入云,根深蒂固,在这凉风有信的秋日,只见漫天金黄色的银杏叶随风飞舞,秀丽而又壮观。在宋州的传说里,这棵银杏树是此地的精灵,可以护佑来此的信徒,更有年轻的男女将写着自己心事的许愿牌挂在银杏树的枝头,希望可以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阿楠,你去寻一下牌子,我们也来写一下心愿。” “好!”阿楠早就眼馋这个牌子了,于是一脸欣喜点头答应,转身去拿牌子了。 就在阿楠离开没多久,郁棠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她的母亲吗? 她来不及反应,直接朝那个身影追了上去。 穿过纷飞的落叶,穿过鼎沸的人群,还是没能追上那个人。 时隔那么多年,她还是想问问她,为什么要抛下她?为什么要把她丢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宅。 她失落的往回走,却听到栏杆下面有人的争执声。 “关久良,你这样对的起我娘么?” “是这女人勾引的我,我一时色令智昏了才做出此等事情,别告诉你娘。” 她跑过去往下看。 只见一个年轻的公子手中拿着棍棒,他身边的奴仆将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尼姑压在了地上。 郁棠只一眼就瞧出了地上的尼姑的身份。 年轻的公子上前将中年男人揪着领子拎了起来,随后对下人道:“来人,将这个尼姑带走,先打个半死,再送还给这里的师太,她不会教导手底下的姑子,我来帮她教导!” “慢着!”头顶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娇喝声。 关齐豫朝上看去,栏杆处站着个身穿海棠色衣裙的少女,面戴薄纱,看不清容颜。 关齐豫治家向来是雷厉风行,他抬头目光清冷威严:“小丫头,这是我的家世,你莫要管。” “你不能打她,她是郁太守的妾室,你若打了她,弄得人尽皆知,大家都不好收场。” 关齐豫冷道:“你若不来掺和一脚,无人会知晓这件事!”无论尼姑是什么身份,她与人偷情都是事实,而且这是件丑事,谁都不想将这件事闹大,他将人打个半死,夜里将人丢到尼姑庵,尼姑庵也只会息事宁人,甚至把这尼姑杀了也是有可能的。 “我现在已经看到了,你就不能带走她!”郁棠大声道。 关齐豫眼中带着凉薄的冰冷:“那就不必带走,直接打!” 只见棍棒朝尼姑落下,狠狠砸在了她的脊梁上:“小姑娘不要管贫尼,这和你没有关系!” 郁棠却见不得别人如此打她的娘亲,纵然她抛下了她,可她也是她血浓于水的娘亲啊!她急的连忙从栏杆上翻了下来,脚崴伤了,也没停下,冲到那些仆人面前试图阻止他们的棍棒,她扭头,那双漂亮的凤眼含着泪水:“明明偷情的是两个人,凭什么你们惩戒苛责的只有女子!你的父亲就没有半点错么?” 关齐豫望进了她闪烁着泪光的眼眸,陌生又熟悉:“你和这尼姑是什么关系?” “她——她是我的生母!”郁棠定定道。 那躺在地上的尼姑听到后,含在口中的血一下子吐了出来:“你,你是糖糖?” 郁棠回头看向女人:“看来你离开太守府过得也不怎么样嘛,你瞧瞧你找的是什么男人,你被打的时候,他站在一旁连个屁不敢放一声!” “你怎么会来这?”女人喃喃道,又突然挡住了脸:“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你快走,快走!” 郁棠望向这个抛弃了她十几年的人,眼中泛泪:“娘亲,这个时候觉得丢脸是不是有些太迟了?” 关久良站在关齐豫身边怂的跟个鹌鹑一样,对他儿子道:“阿豫,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可以先走了么?” 关齐豫盯着他,目光冰冷刺骨:“过来几个小厮,将他绑了,送去我外公府上。” 关久良听到后吓得要死:“我不走了,阿豫,你别把我送过去!你外公知道会打死我的!”关家虽然是破落户,关齐豫的外祖家可不是,宋州一门三将领,说的就是关齐豫外祖家,可惜关齐豫的两个舅舅都战死沙场,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位扶不起的阿斗,诺大的门楣只剩下一位老将军苦苦支撑。 “早就该打死你的!”关齐豫揪住他的衣领,眼中带恨。“带走!” 等关久良被带走,郁棠以为没事了,想把她的娘亲架起来离开。 “我让你们走了么?”关齐豫挥手,那些奴仆围了上来。 郁棠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围起来,害怕慢慢涌上心头,她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关,关齐豫,你,你想做什么?” 关齐豫挑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郁棠暗道糟糕,她情急之下把人名字喊出来了。 “我,我猜的,原来你真的叫关齐豫啊!”她见关齐豫一副不相信她说辞的模样大喊道:“本小姐要带人走了,你快叫这些人让开,本小姐就不与你计较你无理的事情了。” 她色厉内荏的大喊,一举一动让人格外熟悉,几乎让关齐豫一下子猜出来了她的身份。 他的眼中由森然的冷变成了一点点清浅的笑意:“放过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你把面纱扯下来让我瞧瞧你的模样,若是我瞧得过去就放过你,如何?” 郁棠怎么可能让她看到自己的模样:“大,大胆。本,本小姐可是太守之女,我的容颜岂是你能看的!” “太守之女?那你的生母怎么是个尼姑?” “那是,是因为……”她刚想解释,想起来什么,瞪了他一眼:“我,我与你说的着么?” “怎么说不着?你用太守之女的身份强压我,还不许我质疑你身份的真实性么?”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郁棠连连后退:“你,你别过来!”她将手护在脸前,防范他突然过来揭他的面纱。“男女授受不亲,你别再过来了!” 怎料他浑然不惧,一下子欺身上来,握住了她纤细的腕子。 慧真瞧见他欺负郁棠连忙道:“关公子,我与你父亲绝对没有发生什么不堪之事!我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女儿!她是无辜的!” 郁棠听到她这句话后抓住了重点,她顾不得遮掩,连忙问道:“你是说你和他的父亲根本没有奸情?那为何你们在此处?” 慧真道:“糖糖,我虽然出身不好,但自从削发为尼,就已经许身给青灯古佛了,我从未想过勾引任何人,是那个关久良日日跑来纠缠与我,今日也是如此,我身在寺庙,躲也躲不开。” “你听到没有,你听到我娘亲说的话了么?你们打错人了!关齐豫,你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你凭什么因为你父亲的一句话就对我的娘亲盖棺定论?”郁棠甩开了关齐豫抓住她的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反问道。 关齐豫被她那双包含愤怒、委屈、哀伤的凤眸看的愣住了。 “说话啊!你说话啊!”她眼泪克制不住的往外流:“你凭什么?” 关齐豫控制不住的握住了她揪住衣领的手:“对不起,我会把这件事彻底调查清楚的。” “你把人打伤了,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么?” “我这就派人去医馆寻大夫给你生母医治,所有的因为医治产生的费用我出,如果事实真相如你生母所说,你可以用棍子打回来,我全部接受。” “好,这是你说的,别怪我到时候手下不留情!”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郁棠揪住他衣领的手一松,却发现他的两只大手覆盖在了她的手之上,凤眼一厉:“你松手!” 关齐豫反应过来,手中的柔夷柔弱无骨,让他顿时面红耳赤。 他刚松开手,她就“啪——”一巴掌打了上来:“登徒子!” 他被打偏了脸,可见用了很大的力气,他没有发作,毕竟他刚刚打了人家生母,她想发泄也是应当的。 郁棠打完人才稍稍解气,她瘸着腿就要去扶她的娘亲,恰巧她这时听到了阿楠的声音:“小姐,小姐,你在哪?小姐!” “我在这!”郁棠连忙高声应道。 阿楠这才哭着跑了下来:“小姐,你真的要吓死我了!” 关齐豫看到阿楠后,彻底确认了郁棠的身份,谁能想到在书院不可一世的太守之子实则是太守之女呢。 “阿楠,帮我把我娘亲抬上去。” 关齐豫叫奴仆来帮忙被郁棠拒绝了:“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还有你要请的大夫呢?” 关齐豫连忙叫奴仆去请。 阿楠将慧真背了起来往前走,郁棠也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关齐豫看她走的实在费劲想上前来撑住她,被她一下子甩开了:“不用你!” 在书院的时候,她天天跟那个沈北修勾肩搭背也没看出来如此看重男女大防啊,到了他这里反倒讲究起来了。 在被郁棠推拒了几次后,关齐豫直接把人横抱起来了。 “关齐豫,你作甚!”郁棠气的捶他的胸。 “你戴着面纱谁知道你是谁,我看你走的实在艰难,这样下去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呢!” 郁棠冷哼:“我这样都是因为谁?你放我下来!” 关齐豫没有理会她的挣扎捶打,抱着她走了一路,去慧真休息的卧房要经过一片闹区,郁棠一下子把头埋起来,浑然不见刚才的张牙舞爪,关齐豫瞧见她的模样轻笑。 突然肩头吃痛,原来是她的手狠狠地掐住了那里,他摇头苦笑,果然,她就不可能那么乖。他强忍了下来,直到把人带到目的地放下来,他也没说什么。 我见青山15 郁棠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她见慧真的脸变得极为苍白,额头不停地出着虚汗,她有些紧张,扭头对关齐豫质问道:“大夫怎么还没来?” 关齐豫没有回答,直接转身出去了。 郁棠见他走出去,以为他离开了,手无措地揪紧,果然不能相信他的话。“阿楠,不能等了,你背上我娘,我们自己去找大夫!” “可是,小姐,你的脚……” “我的脚没事,我们走!”她刚要起身就被慧真拉住了手:“糖糖,你莫要管我了。” “我若不管你,还有谁会管你?程雪素,你当年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 程雪素强撑起一抹笑容:“跟着我这个出家做姑子的人哪里有做太守的女儿好?” “若是太守府真的有那么好,你当初为什么不留下?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一个你随意可以抛弃的物品么?” “你就当我是那样吧,现在你走吧,我不用你管我。”程雪素闭上了眼睛。 “我既然来找你,自然不会让你遗弃我第二次!”郁棠擦掉眼泪:“阿楠,背她走!” 两个人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背着人跑过来的关齐豫。 程阿婆手拿大烟把敲在了关齐豫的肩头上:“慢着点,慢着点,你要颠死阿婆我了!” 关齐豫没有因此降低速度,加快跑到了门口,他一向清隽斯文,现下大汗淋漓的模样瞧着有些狼狈:“你们这是做什么去?大夫已经请过来了。” 屋内里间拉起了帘子,程阿婆在里面给慧真看病。 郁棠坐在外间的椅子上,时刻关注着里面的情况,关齐豫早就注意到了她的脚,直接走到了她身边蹲下,等郁棠反应过来的时候,脚已经在他手上了,郁棠作势要把脚抽出来:“你做什么?” “程阿婆一时半会看不完病,你这脚难道要一直等着么?”关齐豫脱下了她的鞋子。 “你放开我家小姐!”阿楠拿起了立在屋子里的一把扫帚朝他威胁道。 “我若再不帮你家小姐正骨,你家小姐的脚多半要废了,你若是会,你可以来。”关齐豫瞧见头顶的扫帚不闪也不避,直直的看向阿楠。 阿楠一听这么严重,一脸讪讪的将扫帚放下:“小姐,要不先让他给你正骨吧。” 郁棠狠狠地瞪了关齐豫一眼:“那你给我好好正!” 罗袜被褪下,露出雪白的玉足,她生的好,无一处不精致漂亮,脚亦是,精致小巧,让人忍不住想握在手中好好把玩一番的程度。 关齐豫呼吸一深,面上却不显:“冒犯了!”手覆在了那抹莹白之上,只听“咔嚓”一声,郁棠的脚恢复了原位。 但郁棠不懂这些,她只感觉刚刚自己的脚特别痛,她痛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关齐豫,你故意报复我不是?”竟一脚蹬在了他的胸口,将他蹬翻在地。 她反应过来时恰好对上了他含笑的眉眼,连忙将脚收了回来。 关齐豫浑然不在意此时的狼狈,撑身从地上起来:“瞧瞧,这不是好了,连蹬人都那么有力气。” 郁棠偏过头没有说话,阿楠上前帮她把鞋袜穿好:“小姐,你站起来试试看。” 郁棠站了起来,还走了几步,脚腕处疼痛的感觉果真消失了,看来这个男主有点本事,她不由的看了他一眼,恰巧他正往这边看,她立马转变了神色,朝他狠狠地瞪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眼睛哭的本就红彤彤的,眼底还含着未尽的泪花,瞪人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在关齐豫看来更像一只发怒的兔子。 程阿婆撩开帘子走了出来,郁棠连忙走了过去:“里面那个人怎么样了?” “都是外伤,已经上好药了,不过她身子底子太虚,应该是当年生产时没有好好护理,落下了病根,恢复的时间比一般人要长,这一个月在床上静养,不要乱动,我每三天过来看一下病人的情况。” “多谢阿婆!”郁棠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程阿婆上下打量了一下郁棠:“不过,姑娘,你和关家小子什么关系,他平日里一向稳重自持,今天难得见他出现慌乱紧张的神情。” 郁棠瞥了关齐豫一眼:“我和他能是什么关系,若说也是仇人关系!” 程阿婆满脸的不解:“仇人?我看不像呢……” 关齐豫连忙上前扶住程阿婆:“阿婆,我送您回去。” 郁棠坐在床边,只见床上的人已经昏睡过去了,郁棠为她掖了一下被子。 这时姑苏寺的掌门师太走了进来:“慧真在吗?” 郁棠连忙起身相迎:“她刚刚遭了难,现在还昏睡着呢。” 掌门师太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你是……” “我,我是她的亲戚,从外地赶过来的。”郁棠没说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怕节外生枝。 掌门师太表示了然:“那你应该就是关公子说的那位姑娘了。” “关齐豫和你说过我了?”郁棠感觉关齐豫的手伸的有点太长了:“他都跟你说我什么了” “没什么,不过他要贫尼给你安排一间厢房,正好隔壁空着一间房,既然你是慧真的亲戚,你就住慧真隔壁吧!”郁棠没想到关齐豫居然把她的住处都安排好了。 掌门师太说着就往里间走:“可怜的慧真哟,怎么就摊上这事了!” 郁棠有些生气:“关齐豫不会连这事都跟你说了吧!” 掌门师太坐在床边,点了点头:“是的,都跟贫尼说了。” 这个王八蛋,存心不想她娘好活,好啊,她这就去跟他鱼死网破! 郁棠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但掌门师太的下一句话让她停下了。“都说了后山危险,这些香客一个两个就是不听呐!” “后山?”郁棠倒退回来。 “你说关公子非去后山那么危险的地方作甚啊!他那时候在后山差点就跌下去了,幸好慧真在那边,但慧真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不小心跌下去了,你看看摔得都面无血色了!” 听完掌门师太的一番话,郁棠这才镇定下来,这个关齐豫还算有点良心,她点头应和道:“是啊,都怪那个关齐豫!” 为了照顾慧真,郁棠就在姑苏寺住了下来,反正不用她付房钱。 两天后,关齐豫又找过来了,背上还背着好几根荆条,郁棠还没来的及说驱赶他的话,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可把郁棠吓了坏了:“你干嘛?” 关齐豫放下荆条,开始解身上的衣衫,郁棠连忙捂上了眼睛:“关齐豫,这里是佛门圣地,你少在这里耍流氓!” 关齐豫露出光裸的上身:“关某回去后已经查清楚了一切,此事确实是家父的过错,是关某不分青红皂白擅自动用了私刑,所以来此负荆请罪。” 我见青山16 郁棠放下了捂住眼睛的手,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本来瞧着关齐豫生的一副谦谦君子,清隽秀雅的模样,应该是个文弱的白切鸡身材,未曾想那斯文儒衫下包裹的竟是一副结实的身材,肌肉线条流畅,纹理分明,颇有力量的模样,郁棠想起来他当初掐自己那个手劲,应该真的能把她掐死。 她的视线在他身体上短暂的停留后立马移开,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流露出半点怯意,他既然敢如此找上门,她就要让他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你这样来此,不会以为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不敢打你吧?” 关齐豫摇头,面带诚恳:“自然不是!关某诚心请罪,请姑娘——不要心软。” 郁棠眸色变冷,有这么好的得罪男主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她转身背对她,背影纤弱清冷:“我自然不会心软,但我身子柔弱,打不了你几下,所以让我的侍女代为行刑,你可受得?” 关齐豫点头面色坚定:“受得!”他拾起荆条,双手奉上。 郁棠转头对阿楠道:“好,阿楠,取荆条!” “是,小姐!”阿楠没有犹豫,走到了关齐豫身边,接过了他手中的荆条,站在了他身侧。 郁棠定定的看向关齐豫:“关齐豫,我最后再提醒你一次,我是不会手软的,你若要离开也是使得的。” “关某诚心认错,既然来此,就没有想过后悔,动手吧!” “阿楠!打!不必省力气,他受得。” “是!” 阿楠果真没有收力,关齐豫的背上被打出了交错的红痕。 等阿楠打到第十下的时候,郁棠喊停,走到他的正前方,注视着他:“关齐豫,这十下,是为我平白受屈的母亲!你可应?” 关齐豫点头:“是关某之过!” 郁棠抬手示意:“阿楠,继续!” 十下又停 “关齐豫,这十下,是为你的偏见和武断,两方纠缠,你凭什么判定犯错的人一定是女子?你现在也查清楚了,是你的父亲一直纠缠我的母亲,我的母亲莫名其妙被你扣上了淫妇的帽子,因为你的偏见和武断,她遭受了这般飞来的横祸,你可应?” 关齐豫痛的青筋暴起,他咬紧了牙关:“确实是在下之过。” “阿楠,继续!” “这十下,是为天下平白受屈的女子,世道艰难,对于女子来说尤甚,我不知道还有多少祸事会像昨日那般发生,若是我未曾出现,我母亲的结局必然和那些被莫名冠上恶名的可怜女子一样被活活打死,无法伸冤,为她们,也为你们,你可应?”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无一处不昭示着偏见,连身为男主的关齐豫都无法幸免,她本可以不说这些的,因为这些事情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时有发生,但她不想忍。 关齐豫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也知道他昨日犯下的错,读书人应当明事理,他却被短暂的仇恨蒙蔽了双眼,他该认:“都说悬崖勒马,犹未为晚。昨天确实是关某的错,但关某会一一改过,姑娘说的话,关某必句句铭记在心,也会时刻鞭策自己,关某保证必然不会变成姑娘所说的那种男子。”他的脸因为剧痛变得苍白,唇色也毫无血色,像一株破碎的青竹。 郁棠不敢看他凄惨的模样,垂下眼眸道:“三十下,已经打完,你走吧,恕不远送。” 关齐豫没有动,反而问道:“姑娘如今可是消气了?” 郁棠没有回答。 “若是没有,再打十下,关某也是受得的。”他看向阿楠:“来吧!” 阿楠手中的荆条已经变得鲜血淋漓了,她瞧了一眼关齐豫变得血肉模糊的后背,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了,她没有动手,反倒是向郁棠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我没有无故打人的癖好,该打的我都已经打了,关公子,请回吧。” 关齐豫收拢好身上的衣服,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朝郁棠作揖:“只要姑娘消气怎样都好说。”他强扯嘴角,朝郁棠露出一个虚弱的笑颜,随后才踉踉跄跄的离开。 阿楠拉了拉郁棠的衣袖:“小姐,我这样打他,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郁棠冷哼一声:“他自己要我们打的,出了问题也是他的事。” 反正从一开始,她就没想与关齐豫交好,她知道关齐豫这个人绝对不像外表那般清隽秀雅,他若是没有半点心机和手段,在后来怎么可能成为朝堂中人人忌惮权臣。 郁棠打关齐豫,就是为了彻底得罪他,其实这一段剧情,原世界一笔带过了,她也不知道原主到底是怎么得罪关齐豫的,她就顺水推舟演了下来,不过她都把男主打成那样了,必然是把他得罪狠了。 原主下线就是因为把关齐豫得罪狠了,导致在书院的时候,关齐豫对她进行一番算计,这才暴露了身份,被逐出了书院,她已经开始想象自己下线时的结算画面了,心情在此刻无比的愉悦。 寺外,关齐豫将衣服上的束带系好,翻身上马,他今日穿了一件蓝色长衫,后背已经被鲜血浸湿了,但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是跟着外公长大的,从小到大,若是犯了错,老将军绝毫不心软,最低也要给他来上二十鞭,长长教训。 他自小聪慧过人,知道外公的心思,他所在的关家是没落的贵族,虽然有个爵位,但家族到他这一代,已经没什么产业了,而且主家人丁凋敝,他爹作为唯一的嫡系,烂泥扶不上墙,治家理事样样不行,吃喝嫖赌倒是样样精通,完全无法将关家撑起来。 而他的外公家也只剩下了他外公一人支撑家业,古镇战役后,他的两个舅舅接连战死沙场。关、刘两个家族只剩下他一个男儿撑着了,外公索性做恶人,打也要给他打出一副钢筋铁骨,一个强大的心脏。 这些年以来,他身上虽然没有留下明显的疤痕,但要比平常的男子更加皮糙肉厚一些。背上的伤口看似吓人,实则只是轻伤,阿楠力气虽大,但远远比不上常年征战沙场的老将军。 他今天过来负荆请罪,一来是因为他确实犯错在先,二来他不想给未来的自己留下令人诟病的话头,三来他对郁棠很感兴趣,他想看看郁棠会怎么处理这件事,结果显而易见,郁棠虽是小女子,但难得有几分血性,不过想想也是,若骨子里没点血性,又怎敢瞒天过海,假借他人身份女扮男装到书院读书呢。 他策马扬鞭,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挨打而已,一举三得,他赚了。 关府 关齐豫刚踏进家门就遇上了要出门的关久良,关齐豫眸子里带着嗜血的冷:“父亲这是要去哪?” 关久良被他儿子一瞪眼就害怕了,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我,我出去收租。” 关齐豫揪住他的衣领就往府里走:“外公说你年纪大了,经不得一顿揍了,他不揍你,不代表我不揍你!” “哪里有儿子打老子的道理!” 关齐豫没有说话,揪住关久良直接从府门口拖到了正厅,这才放开他,转身就往里面走,后背的伤也显露了出来,终归是自己的儿子,关久良连忙跟上去关心道:“阿豫,你这背后的伤是怎么回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打你?” 关齐豫停下来,看向他这个不省心的爹:“还不是为了帮你收拾烂摊子,父亲,如果再有像那天一样的事发生,我断不会轻饶了你,这一次罚你三个月都不准出门!” 关久良立马不干了:“三个月,你这是要逼死你老爹我啊!” 关齐豫冷笑:“你若不想,还有个办法,那就是如我这后背般挨上几下,我就不罚你禁足了。” 关久良气的吹胡子瞪眼,负手往外走:“不出去就不出去。” 关久良一走,他的侍卫关五立马凑了上来小声道:“少爷,您让我打听关于太守家的事,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 我见青山17 根据关五的调查,宋州的这位郁太守一共一儿四女,嫡出有两位,嫡出的公子叫郁朗,行一,应该就是她女扮男装所顶替之人的身份。嫡出的小姐叫郁薇,行三,今年刚刚及笄,还未曾谈婚论嫁。 庶出有三位,但不知道都具体哪个妾室生的,庶出最大的叫郁芙,行二,已经出嫁了,嫁给的是宋州底下某个县令。庶出最小的今年只有五六岁,不知道具体的姓名。 最怪的是,庶出行四的那位小姐,打听不到姓名,据说足不出户,也不知道长相,不过已经定亲了。关齐豫想,这个四小姐应该就是她了,他记得那个被她叫做生母的尼姑喊她“tang tang ”,不知道具体是哪两个字,但他可以肯定,她的名字里一定有个“tang”字。根据郁太守对儿女起名爱取单字的习惯,她很有可能就叫郁“tang”。 “哎,少爷,您知道跟那个太守府四小姐定亲的那位公子是谁么?”说到这的时候,关五还朝关齐豫促狭一笑。 “谁?”关齐豫问道。 “这人您认识,您想想还有谁没有结亲?” 关齐豫想不到宋州哪里有男子能配的上她:“别卖关子,快说!” “是表公子!” “你是说,杜弓胥!”关齐豫听到是他那位表哥杜弓胥后,有些不可思议地又强调了一遍:“杜弓胥?” 关五点头:“表公子虽然人风流了点,但杜家在宋州还算有点门面,那位四小姐只是庶出,也不算低嫁吧。” 关齐豫冷哼一声:“一个烂根子的夯货,也配与她相提并论!” 关五奇怪地挠头,不知道哪句话惹关齐豫生气了,不过那个四小姐,少爷也不认识啊,怎么突然为她说话了。 关齐豫本想着她一个太守府的四小姐过得应该也不算差了吧,但瞧瞧太守给她挑的这夫婿,足以看出她艰难的处境了。 堂堂太守府,就算是庶出,也是人人想要结亲的存在,更不要说她那般的花容月貌,未曾想太守府竟给她许了个宋州城内最声名狼藉的浪荡子,还是个瘸子。也难怪那日她瞧着他的目光总是带着哀伤。她说:“世道艰难,对于女子尤甚。”是啊,她连自己的夫婿都无法抉择。 “不过少爷,比较奇怪的一点是,太守那边和表公子家订的定亲仪式原本在五月份来着,但这个定亲仪式迟迟没有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小道消息说,那位四小姐好像失踪了,太守府一直没找到人。表公子好像还挺喜欢那位四小姐呢,经常派人在宋州城内帮着太守府找人。不过一直没找到,那位四小姐那可能不在宋州了吧。” 关齐豫想起那个在书院异常嚣张的身影,她哪里逃了,就在人眼皮子底下活动,大胆的很,不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这样铤而走险,确实是她能选择的最好的方式了。 目前有一点存疑,她顶替她大哥的身份到书院学习,那么她大哥呢。他能想到有一种可能就是,她这次出逃有她大哥的手笔,她大哥需要办一件比较隐蔽的事情,需要有人顶替他的身份,假装他在上学,而郁棠恰巧满足了这种需求,所以她的大哥把身份文牒给了她,自己则是隐姓埋名办事去了。就是不知道她的大哥靠不靠谱,否则她的身份很容易就会暴露。 过了一会儿,关五突然明白其中的关窍:“少爷,搞了半天,你叫我查太守府的人员,原来为的是查那位四小姐啊!您查她干啥啊,您认识她么?” 关齐豫往他的后脑勺狠狠一拍:“没事别自己瞎琢磨!我有说过么?”因为拍他牵动了后背的伤口,背后一阵刺痛,居然忘记这茬了:“行了,快回去帮我上药吧。” 关五连忙扶住关齐豫:“少爷,您后背的伤怎么回事啊?” 关齐豫:“闭嘴!” 关五委屈,关心一下都不成了。 转眼到了中秋,慧真身上的伤好了大半,母女俩也在这些时日将心底的心结彻底说开了。 关于慧真的故事是这样的。 慧真是扬州瘦马,模样是一等一的貌美,哪个男人不贪慕美色呢,她的太守爹也是如此,慧真一进太守府,她的太守爹就给了慧真无限的荣宠,但也仅仅是荣宠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在她那个太守爹眼里慧真不过是个生的漂亮的玩意,开心的时候可以把玩几下,不开心的时候,玩意又算的了什么呢。 所以慧真是可以在冬日分不到碳火的,所以慧真每个月是可以没有份例的,所以慧真是可以在倒春寒的时节被派到前院穿着单薄的衣服跳舞的,所以慧真在生下她的第二天,是可以被嫡母做规矩罚跪一整天的,所以慧真…… 这样被磋磨的慧真依然美丽,他的太守爹依旧喜欢,他喜欢却给不了慧真应有的保护。他越宠爱慧真,嫡母就越嫉妒慧真,慧真的生活就越艰难。 郁棠五岁那年,慧真被扣了个偷盗的帽子,嫡母“心慈”,决定不要慧真的性命,只要她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诚心赎罪就好了,于是慧真削发为尼了。 她被送到尼姑庵的那夜,郁棠哭的撕心裂肺,慧真没敢看五岁的郁棠,她知道她带不走她,索性就不看了。 得知真相后,郁棠不再怪慧真了,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这个世道本就艰难,对于女子来说尤甚。郁棠也没有告诉慧真自己从太守府逃跑的事,反正只这一个月,开学她又会离开,她不想慧真担心。 因为是中秋节的缘故,姑苏寺里来上香的人明显增多了,好了大半的慧真不想闲着,主动去前院帮忙去了。 郁棠和阿楠待在后院太过无聊了,于是她决定要带阿楠去宋州城内玩。 她听说中秋节的时候,宋州城区会有“走月”的传统。 中秋之夜,人们都会穿上这一年中最华美的衣服,三五结伴出行,或游灯会,或泛舟秦淮河,或登楼赏月。 她听说城内的朝月楼每年都会举办赏月吟诗大会,许多关于“月”的有名诗句都是出自这次大会。 郁棠在太守府一关就是十几年,从来没有出来玩过,更不要说中秋节的“走月”了,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在闺中听底下的丫鬟讲她那位嫡出的那位三姐姐和权贵家的小姐出去玩,买了些什么稀罕玩意,遇见了什么稀罕事。她当时对这个“走月”可向往了,现在她既然逃出来了,那么这个中秋节“走月”,她自然要亲自去体会一番。 中秋之夜 宋州城内热闹非凡,街道上张灯结彩,一路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最热闹的就是秦淮河畔的一带,岸上的人赏花灯,望秋月,岸边的人在河畔放河灯,许心愿。河上的人,泛舟赏月,吟诗作对,一派风雅。 关齐豫和几个平日里玩的不错的公子哥登上了岸边停靠的花船,他今日难得打扮了一番,一身绣着青竹的白色宽袖锦袍,长发仅由一根翠色玉簪半挽在脑后,剩下的如墨般披散在身后,他本就生的清隽俊美,当下瞧着雅致中带着几分风流气质,格外吸引人的视线,一路上有不少女子将含情的目光投放到他的身上。 刚登上船,其中有位公子哥就情不自禁对着关齐豫打趣道:“这一路上风花雪月真叫人迷花了眼,关兄更是广受欢迎呐,就是不知这些月儿中,哪个可以照进关兄怀里呢?” 关齐豫站在船边,看了一眼天上的圆月:“明月照我怀,开窗共幽赏。我可不想一人独揽这明月,更何况这天上的明月还能独独只跳到我怀中不成。”他的这番话颇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姿态,为了迎合这套说辞,他打算摇开手中的扇子装点一番。 扇子还没摇开,就见秦淮河畔,有个皎皎如白月的身影,越过人群与沿河的浮华,朝他飞奔而来。风带起了她的长发,卷起了她白色的衣裙,美的好似月神降临。她隔着面纱和他相望:“关齐豫,接住我!” 关齐豫刚刚说明月不会独独只跳到他的怀中,但他忘了,那月亮上还有玉兔,那只兔子啊,越过了所有的风花雪月,独独只跳进了他的怀中…… 我见青山18 郁棠可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她现在焦急紧张的要死,她跳进关齐豫怀中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用手拍打他的肩膀:“关齐豫,你快点让他们开船!” 关齐豫朝岸边看去,透过秦淮河上的灯火,看到了人群中几个仆役模样的男人好像在寻觅着什么人,他毫不犹豫的扬起袖子将怀中人挡了大半,若是远处的人往这边瞧来,也只会以为是月下相会的一对鸳鸯。 关五站在他身侧也有些愣神,这姑娘是谁啊,她居然就这么华丽丽地扑进他家少爷怀里了! 关齐豫对关五说道:“通知船家,开船!” “是,少爷。”关五从愣神的状态中将将脱离出来,但他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听到他家少爷嘱咐直接小跑着去船家那边了。 船上的那帮公子哥都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关齐豫这小子,还真是有佳人入怀啊!他们伸脖子瞪眼想看清楚关齐豫怀中佳人的模样,却被关齐豫宽大的袖子挡了个严实。 有公子哥直接开口问道:“关兄,这位小娘子是……” 关齐豫将郁棠拉到身后,朝他们施礼道:“在下与这位姑娘有话要说,先借船舱一用,辛苦各位在外一等。”说完带着郁棠入了船舱。 船舱的空间挺大的,可以容纳十几个人的模样,装饰也是符合了当下文人的喜好,主座上还有可供弹奏的古琴,两侧还有可供欣赏船外美景的舷窗,月光透过舷窗照了进来,透出一股清透的光辉。 船舱内 关齐豫对郁棠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岸上的那些仆役明显是在找她。 郁棠也觉得自己倒霉,她和阿楠在夜市上,一路吃吃逛逛,玩的不亦乐乎,她本来是要去那个朝月楼的,没想到半路撞上与她定亲的那个死瘸子了。 她定亲时和那个死瘸子只见过一面,没想过这死瘸子能把她认出来的,更何况她脸上戴着面纱。但这死瘸子似乎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居然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还叫仆役抓她,她拉着阿楠就跑了,路上人太多,她跑着跑着就和阿楠跑散了,但那些仆役还在追她,她顾不得寻找阿楠,只能埋头逃跑。 幸好她眼神好,刚跑到秦淮河畔就瞧见了正在上船的关齐豫,她也顾不得和他有仇了,直直地朝他跑过来求救,关齐豫虽然帮了她,但此事牵扯着她的真实身份,她说不出口,也不想说,于是她低下头,表示抗拒:“我,我不想说。” 关齐豫其实已经猜出来岸上的那波人的身份了,他之所以问出口,就是希望郁棠自己说与他听,但显然他还没有得到她的信任,时候未到,他也不强求,于是柔声道:“你若不想说就不说吧,我不会逼你的。” 这时船舱外传来喧闹声。 “关兄,这船舱我们还能进去么?” “关兄,佳人在侧的滋味可还好?” …… 这些人都挺知趣,没有进入船舱,只是在甲板上停留着打趣。 郁棠透过舷窗一直在注意着岸上的情况,那些人好像不见了,她有些紧张不安的搓了搓手:“我,我想回去了,你可以让船靠在对岸么?” “你不怕岸上那群人继续找你?”关齐豫问道。 郁棠有些惊讶地看向他,没想到他猜到了岸上的那些人是在找她,她不想他从自己这里探究更多,转身就要往船舱外走:“我要走了!” 关齐豫叫住了她:“你这样出去,会被认出来的,你等我一下。” 只见他走到船舱角落,那里有一个大箱子,他打开,在里面翻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了一件带兜帽的披风,他走到郁棠身侧,将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大大的兜帽落下,遮住了她的上半张脸。“这里常年会备些披风,防止天寒的时候客人冻着,你且将就穿着吧。” 郁棠很小声的说了一声“多谢~”,轻轻柔柔的,像羽毛轻轻拂过心间。 关齐豫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微勾起嘴角:“走吧,我带你出去。” 郁棠跟着他从船舱里面出来,周围又是一阵调笑声:“关兄这下心胸小了,怎么把小娘子遮的那么紧,不会是怕我们瞧见不该看的东西吧!哈哈哈哈哈!” 郁棠躲在关齐豫身后,揪住了他的衣袖。 关齐豫知道他们是不看到热闹不罢休,只好扬起宽大的袖子将她娇小的身子挡了个严实,不让这帮人窥探到她一点:“这是我的小娘子,自然不让你们看,这里不够尽兴,我要带她走了~”他说着装作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样对船家大喊道:“船家,对岸下,快点靠岸吧!” “呦~难得见关兄如此急不可耐的模样,小娘子魅力就是大!” 还有的直接问郁棠:“你是谁家的小娘子,是不是早早就和关兄暗通款曲了?” 郁棠当下有些生气,关齐豫也是,怎么能跟他们说这种暗有所指的话呢!而且他这都交的什么狐朋狗友,竟这般不知礼数地打趣她!最后她实在忍无可忍,伸手在关齐豫的后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关齐豫吃痛,眉头拧了起来,未曾想郁棠竟如此大胆,居然敢伸手掐他的后腰,他无奈一笑,真是个刁蛮的小娘子呢。 船靠岸,关齐豫朝船上的人施礼告别,这才带着郁棠下了船。 郁棠和关齐豫沿着河岸走了有段距离,她连忙对关齐豫道:“我先走了,咱们就在此别过吧!” 这小没良心的,他刚帮完她,她就迫不及待地要把他甩开了。 他倒也没跟她计较这些,继续问她:“你要去哪?我有马车可以送你。” 郁棠其实现在也有些六神无主:“我和阿楠走散了,我要去找她。” “你现在去找目标太大了,你身上可有什么标志性信物,交给我,我让关五拿着这信物帮你找人。” 郁棠身上哪里有什么信物,头上连几个首饰都没有,她自耳朵上取下来一个耳坠递给他:“这个可以么?” “阿楠能认出就好。” 郁棠点头:“可以认出的。” 关齐豫把跟在他们身后的关五叫到了身前,将耳坠交给了他,又让郁棠给关五说了一下阿楠的体貌特征后让他直接去寻人了。 关五走后,只剩下了郁棠和关齐豫两个人了,秦淮河畔依旧人声鼎沸,他们站在河堤绿柳下,似隔绝了外界的喧闹,自成了一番天地。 天边的明月高挂,郁棠怎么也没有想到,中秋节陪伴她“走月”的人会是先前和她在书院差点打起来的关齐豫。 此时的安宁未停留多久,他们就注意到了带着一群奴仆在秦淮河畔明目张胆寻人的杜弓胥,那帮原先在河那岸寻找的奴仆,竟和杜弓胥一块找到了这边的河对岸。 关齐豫连忙将郁棠拥在了怀中,带着她往河岸上面走,上面人群熙熙攘攘有利于他们遮掩身形,很快关齐豫带着郁棠脱离了搜查圈,关齐豫未做停留,带着郁棠去附近的租马行租了一匹马:“我送你回姑苏寺。” “那阿楠……” “若是关五寻到人,我会让他直接把人送回姑苏寺,你现在待在这里太不安全,要尽快回去。” 郁棠听话上马,关齐豫紧紧地搂住了她的纤腰,马鞭飞扬,风将郁棠头上的兜帽吹落,也吹飞了她脸上薄薄的面纱,她有些不安地将兜帽又带了回去,一路都没有把收紧兜帽的手放下。 月上梢头,关齐豫将郁棠送到了姑苏寺的门口,他没有故意停留,翻身上马,郁棠站在台阶上和他挥手告别,头上的那顶兜帽终究还是被风吹落,关齐豫打马离开的当口,回了一下头,正好瞧见了这一幕,马儿带着他渐渐远去,他其实也没看太清她的容颜,只是朦朦胧胧地觉着那天的月色很美,她没带面纱的模样更美。 我见青山19 郁棠回来后,没过多久,阿楠也被关五送了回来,阿楠倒没遇上什么坏事,就是为了找她整个人急坏了,看到郁棠后就抱着郁棠不顾形象的大哭,郁棠知道阿楠是真的怕,怕和她失散,怕再也见不到她了,她们自小相互扶持着长大,虽不是亲人,但早就胜似亲人了。 自那夜后,郁棠在开学前再也没见过关齐豫,她也不想见他,否则总会觉得欠他一个人情没有还。 开学的前两天,郁棠打算提前去书院,于是和慧真辞别离开了姑苏寺,她没跟慧真解释,所以慧真只以为她是回太守府。 郁棠和阿楠回到山上的时候,已经有学子比她们更早到了,书院的各处都能看到这些学子用功读书的身影,他们多半是寒门出身,只能寄希望于通过读书来胜天半子。 郁棠看着眼前的情景也不自觉地拿出书来想要朗读:“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刚读完一句,她就有点读不下去了,君子以自强不息,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君子,也不能科举!那群男人们,就算是寒门出身,也有个科举的机会,她们女子有什么?嫁人的机会么? 郁棠越想越气,后面直接把书扬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空旷的卧房,没有相识的学子,自己待着好生无聊,不知道沈北修什么时候来,她不知道,她惦记的人此刻在太守府。 沈北修一边和郁太守寒暄着,一边让下人们将一马车的礼品货物往太守府里抬。 郁太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争气,居然在书院结识了晋商之首的沈家继承人,只是上门来做客就带了那么多礼品,不愧是富甲一方的存在,出手就是阔绰,郁太守整个人都笑开了花。 沈北修此番过来也是有些试探意味,他想知道郁朗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不知郁朗,郁兄何在?” 郁太守抚须道:“他这一月都没回来,不知道跑什么地方游玩去了。” 沈北修有些担心地问道:“书院放假一月,郁兄都没有回来么?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郁太守摆了摆手:“那倒没什么事,他时常给家里来信,以前也是,经常跑出去,大半个月见不着人,这次去书院应该闷坏了,老夫所幸就由着他了。” 这郁太守也太过心大了些,儿子月假未归,居然一点也不为孩子着急,郁太守越这样,沈北修就越发怀疑郁朗的身份,他认为这是郁太守不想他见郁朗的借口,因为郁朗根本就不是郁朗。 沈北修见不到相见的人,在郁府没有停留多久就告辞了。 沈北修上午去的太守府,司马峻正好和他错过,他是下午去的太守府。 司马峻本来想回东洲后先看望父母,中秋也不过了,直接来太守府拜访,但他刚回去宫里就传来消息,他的皇帝叔父要他的父王去宫里过中秋,皇家里的肮脏事太多了,司马峻怕他父王自己去宫里被算计的一去不回,决定陪着他的父王一起进宫,拜访郁府的事也因此耽搁了下来。 开学在即,司马峻总算抽出了时间来郁府拜访,说是来拜访,其实他的主要目的和沈北修的目的是一样的,那就是搞清楚郁朗的真实身份。 让司马峻失望的是,他和沈北修得到的答案没什么两样。 这应该是郁太守最开心的一天,他那个满脑子只有武学的儿子去书院读个书居然开窍了,在书院不只结识了沈家继承人,还结识了东洲王府的世子,两位一看都是人中龙凤,将来必定大作为,如此可见,他太守府兴盛在即啊。 郁太守的夫人盛茵看到司马峻的第一眼就两眼放光,这位世子不光家世好,连模样也是如此的丰神俊朗,于是她的心思活泛起来,趁着司马峻还没走,忙叫丫鬟去喊她那尚未定亲的女儿过来。 郁薇原本在闺房刺绣,听母亲要她过去也是兴趣缺缺,在她心目中那些皇亲国戚,世家权贵多为酒囊饭袋,连母亲口中俊美的话语也不过是引诱她过去的说辞罢了,但母命难为,她决定先躲起来瞧一眼这位世子是何模样,若是不像母亲说的那样,她也没有出去露脸的必要了。 司马峻坐在前厅和郁太守寒暄了一阵,也开始起身告辞,郁太守送他出了屋门,刚走到前院,他就听听到了一声娇呼:“父亲,前院怎么这么热闹啊!” 司马峻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连忙扭脸朝那女子看去,只见她莲步款款,走到了太守夫人身边。她拎着帕子挡脸,穿着华丽,绮罗珠履,珠围翠绕,在司马骏看过来时,将帕子下移,只露出半张脸,含羞带怯地朝他望了过来。 圆圆的杏眼,倒也漂亮,但远远没有那人灵动。 这显然不是让他熟悉的眉眼,司马峻顿时大失所望,迅速将目光收回。 太守连忙介绍道:“这是我家小女,不知道什么情形,就贸然到了前院,若是惊扰了世子,还望见谅。” 太守夫人也连忙道:“薇薇,这是东洲王世子,快给世子行礼~” 郁薇微微一笑,端的是秀丽端庄,行礼时也带着娇羞的情态:“世子爷好~” 司马峻微微点头,没做回应反而回身施礼道:“太守,太守夫人留步,就此拜别。”司马峻转身,大步流星朝门外走去。 司马峻走到太守府门口,就看见一个身穿锦衣的瘸腿公子朝他走了过来:“您可是世子爷?” 司马峻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你是哪位?” “在下杜弓胥,是这太守府四小姐的未婚夫。”杜弓胥一脸谄媚地说道。 司马峻扫了他一眼,面色发黄,眼底带青,一眼就是个贪图享乐的货色,更不要说还是个瘸子了,也不知道这郁太守什么眼光,竟瞧上这种货色做女婿。 “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听说您是我那位大舅哥郁朗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那位大舅哥不在,您来宋州,也没能好好招待您,所以我帮着备了点薄礼,不成敬意。” 杜弓胥招手让仆人举着礼物上前,打开礼盒,里面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宋州只此一颗,请世子爷笑纳。” 司马峻看也没看那礼物盒:“不是什么人都能和本世子做朋友的!”说完,直接策马扬鞭,马蹄扬起的灰尘扑面而来,让反应不及时的杜弓胥吃了满满一嘴。 他连忙“呸”个不停。 他恭维不成,反被讥讽,当下也有些气恼,直接给了举着夜明珠的仆人一脚,结果腿本来就瘸,没站好,自己也跟着狠狠摔了一跤,仆人们连忙上前来扶,过路的百姓瞧他这狼狈的模样都偷偷嘲笑,杜弓胥气的破口大骂:“真他奶奶的倒霉,都给老子滚!” 太守一家站在门口看了全程,太守看完一言不发,直接背手离开了。 郁薇连看一眼杜弓胥都觉得伤眼,拉了拉她娘的衣袖:“娘,你真要让四妹妹嫁给他么?”怪不得四妹妹定亲前跑路了,要她的话,也得跑路。 盛茵拍了拍郁薇的手:“操心这事做什么,她一个扬州瘦马生的低贱胚子,配外面那个绰绰有余了!” 郁薇问道:“四妹妹不是跑了么?” 盛茵不以为然:“她在外面哪里活的下去,迟早会回来的,就是希望回来的时候还是个完璧,不然我都不好跟人家交代!” “若是四妹妹真的不回来怎么办?” “你少关心那浪蹄子的事了,等回去给你哥哥写封信,好好打听打听那位东洲府世子的事,争取让你哥哥帮你牵牵线~” 郁薇脑海中闪过那俊美的面容,一脸娇羞:“哎呀~娘~怪会打趣人家~”她的心在那刻也不由地心猿意马起来,也不知道那位世子爷对她观感怎么样她今天出来的匆急,也没好好打扮。不过她是太守嫡女,这样的身份应该配的上那位世子爷吧。 我见青山20 郁棠从饭堂吃完早饭回卧房的路上,一支羽箭突然射到了她的脚下,她被吓了一大跳,回头就看到司马骏站在殿阶上,隔着石栏举起弓箭对准了她。 她有点后悔让阿楠先帮她领书院新发的冬季院服了,当下四顾,她竟无处可挡,无处可藏。 鉴于上次山林的惊悚时刻,她心里对司马骏搭弓射箭早就已经形成阴影了,她朝后退了一步:“你想做什么?” 司马骏透过弓箭俯视殿阶下的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睥睨:“你说呢?” 又来了,面对司马峻,她心底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涌出卑微感无论如何,她都输他一头,到现在已经成为了惧怕。 “你要射死我就尽早射死我吧!免得叫我这般担惊受怕!”她闭上眼睛,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这里是书院,她不信他敢射死她,最多也就让她受个伤。 司马骏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收回弓箭,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会射杀他的凶狠形象吗。 他翻身越过栏杆,跳到了她面前,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笨蛋,我什么时候真正伤过你?” 郁棠吃痛捂住了额头,抬眼,正好对上司马峻温柔含笑的眉眼,她连忙低下头,见鬼了,她怎么会觉得司马骏这个煞神在对她温柔的笑。 “既然世子爷不想伤我,那我就告辞了。”她抬步欲走。 司马骏疾步挡住了她的去路:“见了我就要走,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郁棠在心底嘀咕,这比吃了她还难受! “那世子爷找我有什么事吗?”她抬头看他,眼中涌动着几分不悦。 “一个月不见,你对本世子就这态度?” 郁棠知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个煞神,强扯出一个笑容:“世子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月假的时候为何没有回太守府?” 郁棠被他问懵了,他怎么知道她没回太守府的。 “你去太守府了?” 司马骏扬起下巴:“路过,就进去拜访了一下郁太守。” 郁棠无意识的掐住了手心,她现在身份敏感,稍有不慎就会露馅,原剧情里面,根本就没有司马骏拜访太守府的剧情,毕竟她和司马骏交恶,司马骏怎么可能去交恶之人家里呢。 “你怎么能去太守府呢……”郁棠不由地开始审视她和司马骏的这段关系,难道他们不是仇人吗? 司马骏连忙道:“喂,我堂堂东洲王府的世子,来你们宋州地界读书,去太守府拜访一下不应该吗?” “太守……我,我爹可有好好招待你?”郁棠其实想知道,司马骏究竟有没有发现不该发现的事情。 司马骏没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那眼神看的郁棠心底毛毛的:“怎,怎么了?” “未曾想,你小子还是位不着家的浪子,说说吧,这次月假,你去哪里游玩了?竟这般乐不思蜀,连太守府的门都没进。” 是这样吗,郁棠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看来她那位大哥还在军营没有回去,不止如此还写了信安抚她的太守爹,阴差阳错之下,竟帮她也遮掩了过去。 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道:“也没什么地方,就在宋州附近转了转。” 司马骏可不信她的这番说辞,他对她的身份依旧存了七分的疑惑,他依旧怀疑她是女子,也怀疑她的真实身份,他已经让手下去查了,若她真是女子,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是郁太守的哪个女儿。 “想我东洲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你若是喜欢游玩,下次月假可随我去东洲。” 下次月假是除夕了,她还要陪慧真呢,而且她才不要跟他去劳什子东洲,在宋州地界他都嚣张成这个模样了,若是她跟他到了他的地盘,搓扁揉圆都随他了,她哪里还什么有活路。 郁棠假笑道:“若是有缘,我定会拜访一二的,那个,世子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她想避开他往后走,司马峻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走什么?要去哪里,我送你!” 郁棠赶忙挣扎:“你先放开我!” 司马峻不只没放开,反而上前一步,拉近了距离,若他低下头,几乎可以吻到她的程度:“以后都不准躲着我,听到没?” 郁棠被他突如其来的贴近,吓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连忙点头:“知道了。” 司马峻这才放开了她:“走吧。” 郁棠揉了揉被他攥疼的腕子,她好像被疯子缠上了。 郁棠回了卧房,许暮正在整理早课要用的书籍,郁棠看了一眼床铺中间的空位:“沈北修怎么没来书院上学?” 许暮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可能是路上耽搁了吧,今天到不了,明天应该就到了。” “好吧——”郁棠有些抑郁地拿起上课的书往外走,平日里也没觉得沈北修多好,但他一不在,她就感受到他的好了。在偌大的青山书院也就沈北修和她关系最好了,他们一块吃饭,一块读书,形影不离,现在他不在,她自己好孤单。 她刚走出卧房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司马峻,还有一点,沈北修还能帮她阻挡司马峻的纠缠和欺负。 她低头假装没看到司马峻,试图从他身边溜过去,司马峻一下子薅住了她后脖颈的衣领:“看不到本世子吗?”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郁棠马上就怂了:“现在看到了,世子爷,有什么吩咐吗?” 司马峻轻咳:“没什么,一起去上课吧!” 郁棠内心崩溃了,完了,她真的被疯子缠上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她和司马峻的关系,于是她垫脚凑到司马峻耳边低声道:“世子爷,你忘了吗,我是个断袖啊,你不是最讨厌断袖了吗?” 司马峻低头看她,玩味一笑,眼中不见厌恶:“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看来,你也是别具一番风味啊~”说着,居然在她小巧的耳朵上揉捏了一下。 郁棠惊的浑身一抖,立马和他拉开了距离,自顾自地往前走,司马峻追了上去:“跑什么?” 郁棠直接小跑了起来,躲他躲得紧。 崔九真和关齐豫从卧房出来,恰巧看到了这一幕,崔九真心中一阵恶寒:“那个世子和郁朗怎么回事,看的我头皮发麻,他俩不会跟胡月郎那家伙一样吧。” 关齐豫眼中一暗,面上却半点都不显。 胡月郎恰巧从他们身旁经过,摇开扇子,一身的脂粉味:“什么就跟本公子一样了?别乱比喻,小心本公子告你诽谤。” 崔九真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你什么货色还用我来诽谤!” 胡月郎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就好像你们多清白似的。”说完直接扭头走了。 “你!”崔九真气的要上前和他理论,被关齐豫拦住了:“别着急,有收拾他的时候,现在和他打起来会受书院处分,等实战课咱们在好好和他较量。” 他们这次月假回来,学院在骑射课的基础上新加了实战课,实战课鼓励学子们通过相互战斗增强自身,所以这次实战课,是他们出气的好机会。 骑射课当日 上半年因为书院教授骑射课的夫子生了一场大病,没办法及时到任,所以书院让骑射都很不错的司马峻兼任了一段时间夫子,月假回来后,学院请了新的夫子教授骑射课。 骑射对于学子们只是入门,实战才是骑射课的关键,所以书院直接把宋州军营的江统领请过来当夫子,每个星期给学子们上一次实战课。 这位江统领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嗓门也很大,身上带着军队里特有的兵痞气。 他面对着排队站在面前的诸多学子,一脸的嫌弃:“都给俺站直喽,别都一副没吃过饭的死鬼样!” 郁棠庆幸自己没站前排,新来的这个夫子,一看就凶的要命。 江统领肚子里墨水不多,最恨读书人文绉绉的那副死样,现在刚好有机会磋磨这些读书人,他就有点兴奋。 “瞧瞧你们这细皮嫩肉的样,弱唧唧的,俺一拳能打三个。” 有位学子冷哼一声:“我们是来读书的,不是来逞威风打架的。” 江统领听到这话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你是若只是来读书的,那你们来上什么实战课啊!俺告诉你们,来上俺的实战课就是来打架的!”他指着那个说话的学子道:“来,你单独出列,剩下的两两分组。” 两两分组,郁棠站原地动都不用动,司马峻这个疯狗已经寻着味过来站她边上了。 关齐豫一听到分组,拍了拍崔九真让她挑了个弱气的对象,而他直接走向了胡月郎。 胡月郎瞧见边上的关齐豫也很意外:“你要跟我一组?” 关齐豫微笑着点了点头。 胡月郎收紧衣领:“你别想跟我有什么,你压根不是我喜欢的那款。” 关齐豫没说话,开始放松筋骨。 等所有人分好组之后,江统领大手一挥:“来,面对面,打起来吧!打赢的那个才能下课!” 被单独叫出来的那位学子人已经怂了:“夫子,什么意思?我跟谁打啊?” 江统领指了指自己:“你跟我。” 那位学子:!!! 胡月郎知道这是要对打后,脸立马绿了:“你早知道会这样?” 关齐豫的外祖可是宋州的将军,那个江统领就是他外公麾下的军官,连今日的对打都是他安排的,他今天一定要把这个跟他在同一屋檐下住着又时常恶心他的死断袖打怕打服,让他再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关齐豫一拳打在了胡月郎脸上,胡月郎平日里最爱惜的就是自己这张脸了:“哎呦,打人不打脸,你不知道吗?” 关齐豫没说话,拳头一下一下往胡月郎脸上砸。 郁棠看向司马峻,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这人跟她多大的仇,知道在书院不能对学子动手,居然要在骑射课上把场子找回来。 郁棠也不想受他的窝囊气了,直接朝他挥起了拳头。 司马峻握住了她的手腕也觉得新奇:“你要和我对打吗?” “你找我,不就是为了打我吗?”郁棠忿忿道。 司马峻哪里是为了打她,他选她是为了保护她,瞧瞧她平时在书院那个嚣张样,他不打她,不代表,别人不打她,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来来来,打吧,打吧。”司马峻松开了她的手,就凭她那三脚猫功夫,在他眼里实在不够看的,他随便应付应付,也算给实战课交差了。 郁棠凤眼一厉,手脚并用,打了过去。 最终结局是被司马峻按住手脚压在了地上。“怎么样?服不服?” 郁棠气鼓鼓地:“我本来就打不过你!” “所以,服不服?” 郁棠不服气地斜了他一眼,她的凤眼本就有点上挑,当下她打的头发凌乱,粉面桃红,眼尾也微微泛红,斜人时带着不自知的媚态,竟让司马峻的骨头都酥了。 他咬牙憋出来一句:“妖精——” 郁棠满脸的问号:“什么?”懵懂的模样也很惑人。 司马峻一下子就盯住了她红红的唇,真想吻上去尝尝是什么滋味。 我见青山21 郁棠对感情再迟钝也察觉出司马峻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灼热的好像要吃了她一般,她顿时慌乱起来:“司马峻,你想干嘛?快放开我!” 司马峻则是像野兽一样死死地盯住了身下人嘴唇,克制不住地想要上去吻上去。 突然。 有个人被甩在了司马峻的背上,重重的力道让他的理智慢慢回笼,眼中的火热骤降,只剩下几点星火。他脸上充满被打扰的不悦,起身直接将身上的人掀倒在地。 被掀翻在地的胡月郎正捂着屁股痛呼,瞧见自己不小心压的是司马峻后,吓得连屁股都顾不得了,跪在地上开始道歉:“对不起啊,世子爷,是关齐豫那厮把我扔过来的,不关我的事啊!” 关齐豫走过来,一脸的无辜:“刚刚没看见世子,真是不好意思。” 司马峻阴沉着脸吼道:“都给我滚!” 胡月郎听到后,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关齐豫握紧了拳头,他看了一地上的郁棠,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江统领十分轻松地将那位学子撂趴在地上后,开始观察战况。 书院的学子们虽然表面上一副和和气气的祥和模样,其实个人和个人之间结下仇怨的也不少,这次实战课,说是实战,实则是给了学子们发泄的机会,打到最后几乎是乱战一通了。 江统领没想到这帮书生会有如此血气的一面,不过他也知道分寸,让这帮书生打架是为了消除一下他们身上读书的死气,可不是真让他们打的头破血流,他眼见差不多了,就直接叫停了。 期间也不乏有打急眼的,直接被江统领武力制服了。 郁棠气呼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白色的院服上身上都是尘土,这让一向爱干净的她十分难受,她止不住地拍打身上的尘土。 司马峻瞧见郁棠脸上都是黄土,活像个小花猫,情不自禁地伸手,想将她头上的杂草拿下来,被她一下子躲开了,她狠狠地剐了他一眼:“司马峻,我跟你势不两立!”说完,又怕他对她动手,忙不迭地跑到队伍最前面去了。 司马峻捻了一下落空的手,势不两立啊,他倒要看看,她怎么跟他势不两立。 下了课,郁棠怕司马峻找她麻烦,跑的比兔子还快,等司马峻察觉到的时候,她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 郁棠回卧房没多久,关齐豫居然来找她了。 郁棠没有让他进屋,他们一个站在屋内,一个站在屋外。关齐豫手里拿了一瓶药膏,清隽的脸上带着关心的表情:“实战课,可有受伤,我见你手腕红了,我这正好有外敷的药膏。”他伸手,将药膏递给她。 郁棠没有接,那张如画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冷意:“我和你很熟吗?用得着你来关心。” 关齐豫送出药膏的手一顿:“你为什么突然……”对我那么冷漠?话没有问出口就被郁棠打断了。 郁棠一字一句地跟他说道:“没有为什么,你可以走了。”说完她想要把门关上。 关齐豫却一下子将快要关上的门撑住了,任郁棠怎么使劲都无济于事。 “你想干嘛?”她的眼中带着惊惧,好像怕他要对她做些什么一样。 “你讨厌我可以,但不要跟手腕上的伤过不去。”他将药瓶强行塞到了她的怀里,转身离开了。 “啪嗒——”身后传来药瓶碎裂的声音。 “关齐豫,我还没沦落到让你这个破落户来可怜的程度!” 关齐豫脸上的平静一点点碎裂,他回头是她倨傲冷漠的神情,她狠狠地把门关上,好像他给她送药是多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他脑海中闪过那个满眼脆弱的女孩,她在书院又戴上了另一层面具,但他知道她浑身带刺的强硬枝叶下是柔软的花瓣。 他甚至能明白她的敌意来自何方,她用嚣张跋扈的外壳将自己包裹起来,这样的话谁也不会怀疑她的身份,而他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害怕他威胁她,甚至是拆穿她的身份,所以她将他拒之门外,他该怎么和她说呢,他其实不会拆穿她的身份,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关心她,爱护她。 等关齐豫离开,郁棠才又把门打开。不知道这个男主又发什么神经,他不和女主相亲相爱,跑来给她送什么药啊,她是恶毒女配,是男女主的对立面,又怎么可能和他们交好。 中秋之夜关齐豫确实救了她,但他救的人是慧真的女儿郁棠,不是正在青山书院读书的太守之子郁朗,只要在书院一天,她在关齐豫面前只会是那个和他处处作对的郁朗。 不行,现在两个男主似乎都有点不正常,她得多做点坏事,让他们对她产生厌恶,这样她才好尽快下线。 她想起来书院马上就要开始的品状考核,也许她可以大干一场,品状考核对于书院的每个学子都很重要,这不止是检验学子们在这一年书院中的学习成果,还事关学子们的日后科举。 凡是在书院的品状考核排行靠前的学子,都能在科考前给贡院报备,有提前得考官青眼的机会,所以每个学子都对这次的品状考核十分的重视,男女主们也不例外。 司马峻虽然是世子,科举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但他事事都不肯落于人前,必然要争品状考核的第一。原剧情里,他确实得了个第一。 女主崔九真身为女子,虽然也不用科举,但她的心中一直有股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决心,她想证明自己作为女子来书院读书不输于任何一个男子,所以也要争第一。 另外一个男主关齐豫,他应该是男女主中最看重品状考核的人了,他作为没落的贵族出身,急需要科举这样一个机会翻身,所以他更要争第一。事实上,他在原剧情里一直被司马峻压着,每次都是千年老二,直到最后一次品状考核才翻了身。 这次的品状考核主要考的是君子六艺,但不完全按照君子六艺考核。 因为礼法已经包含在学子们的日常的行为规范之中,为周夫子打分。 御驾的技能不在书院的教课范围内,所以不予考核。 除去这两样主要考核的是乐法,术数,骑射,策论这四门。 这四门中男女主各自擅长的科目都有所不同,女主崔九真最擅长乐法,一手古琴弹的余音绕梁,司马峻擅长骑射,关齐豫最擅长术数和策论。 郁棠打算对症下药,逐个击破。 书院最先考的是术数和策论这两门书面学科,所以郁棠在考试之前把关齐豫单独叫出来,送了他一方做了手脚的砚台,看外观没什么,其实漏墨,根本写不成字。 但考试过后,关齐豫没表现出不满的神情,也没找郁棠兴师问罪,郁棠有些奇怪,不知道她的计谋有没有得逞,她也不敢跑过去问,毕竟做贼心虚。 郁棠考完试就回了卧房,居然在卧房内看到了久久未见的沈北修,她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兴奋地朝沈北修扑了过去:“沈北修,你怎么才来啊,你都不知道,那个司马峻怎么欺负的我!” “可有想我?”沈北修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被郁棠一下子拍开了,她白了他一眼:“头型都乱了!” 沈北修也不恼,把手收了回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北修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但不知为何,脸上带着疲惫之气:“刚刚。” “看你赶路,应该挺累的,先睡一觉吧。”她见沈北修的铺位还空着,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床铺还没收拾吧?我来帮你。” 她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沈北修的铺盖:“铺盖呢?秋风没拿进来吗?”她说着就要跑出去,被沈北修拉住了。 沈北修朝她摇摇头:“我只是回来一趟,还要回去。” 郁棠听见他还要走,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盼了那么久的读书搭子居然还要走,她的天真的要塌了:“那你上山来干什么?” 沈北修的狐狸眼里充满了温柔:“上山来看看你,顺便看看司马峻有没有欺负你。” “你都要走了,哪里还能管的着他会不会欺负我!”郁棠扭头也不看他。 沈北修道:“天凉了,我让成衣铺子给你赶制了几件大衣,又从山底下的酒馆带来一桌子菜,等许暮回来了你们可以一起吃。” 郁棠冷哼一声:“人都不在管的挺宽。” 沈北修无奈,但又喜欢她依赖自己的模样,于是保证道:“你等我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就回来” “你到底要去做什么?”她想不出来有什么事需要做那么久。 “我外祖家所在的徐州那边闹了天荒,我得过去支援。” 这年头,天荒等同于天灾,郁棠实在没有理由拦他:“我送你吧!” 郁棠将沈北修送到了山门前,临别之际,沈北修张开手臂:“郁兄,我要走了,可否讨一个拥抱?” 郁棠思考了一下,这人去支援饥荒,是在为百姓做好事,她没理由拒绝这个人。 她张开手回拥了过去。 这个动作让沈北修有些惊讶,随后惊讶化为实质的喜悦,没有什么比喜欢之人的拥抱更能打动人心了。 胸口传来郁棠闷闷的声音:“沈北修,你好好的,不要有事,我就等你一个月,要是你还没回来的话,我就不要你这个小弟了。” 沈北修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想着他是她的小弟呢。 这时,山门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个人手里拿着弓箭,箭头在阳光下泛着银光。沈北修脸上的笑容未变,松开了郁棠,朝那个身影施礼道:“世子爷,东洲军所需的粮草,沈氏已经押送在路上了。您虽然不在东洲,但应该时刻关注着东洲的局势吧,万万不要因小失大啊!” 司马峻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威胁,收回弓箭,弹了弹长袍,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随意模样:“沈兄说的哪里话,本世子听闻沈兄来山上又要走,所以特地出来相送。” “在下何德何能让世子爷出来相送,真是惭愧。” “沈兄何必自谦,本世子只是希望沈兄可以一路走好。”司马峻走到郁棠身后站定,在沈北修的角度看,司马峻高大的身形几乎可以将郁棠整个囊括住。 沈北修知道他在朝自己宣示主权,他虽然笑着,但笑容未达眼底:“世子爷不必担心,沈某不会在外面停留多久,马上就会回来。” “那就等你回来再说吧!”司马峻挑眉,眼中的凌厉不减。 沈北修还欲再说些什么,秋风喊道:“公子,该出发了。”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郁棠,施礼道:“郁兄,珍重!” 郁棠连忙回礼:“沈兄,一路顺风。” 沈北修转身离开,郁棠站在原地没有动,心里却十分活络,唉,她现在真的没有读书搭子了,孤单啊孤单。 可在司马峻的视角,她一直在目送着沈北修的背影离开,妒火中烧,他直接将郁棠的身子掰了个一百八十度:“不许看!” 郁棠这才发现他离自己那么近,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你干嘛?” 司马峻上前,脸上带着危险的笑容:“沈北修一走,你就彻底落进我的手里了,你不想着怎么讨好我,反而是在那里对着沈北修的背影依依不舍,你说我现在想干嘛?” 我见青山22 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郁棠心中升腾起强烈的危机感,她之前一直在沈北修的庇护下,安逸的近乎忘记了眼前人的可怕,她吓得转身往山下跑去,试图追上还未离开的沈北修。 司马峻由着他下了几个台阶,大跨步跑跳了下去,几乎很快就将郁棠捞回了怀中,将她带到了台阶旁边的山林中。 正在下山的沈北修似有所感,扭头回看了一眼书院的位置,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山林中,微风缭绕,落叶与荒草纷飞,郁棠被抵到了一棵树上,男人强势地将她困在方寸之间,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她真的怕了,凤眼里闪烁着泪花:“世子爷,你不要这样吓唬我,我讨好你,我现在就讨好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司马峻捏住了她的下巴:“哦,那你要怎么讨好我?” 郁棠泪眼里泛起了茫然,她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他,他身为世子,要什么没有,她也不知道他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可当他用带着薄茧的拇指在她红润的唇上摩挲时,她终于察觉到了什么,面前男人炽热的目光如此的熟悉,一如在实战课那天,她心底开始发毛,手下意识地抵在了他的胸前:“别,不要——” “什么不要?”他哑了声音问她。“不是说要讨好我吗?” 这个人根本没办法讨好,她扭头不敢看他,纤细脆弱的脖颈就那么显露在司马峻眼前,他的眼底越发的晦暗不明。 下一刻,郁棠就感觉到了脖颈处传来的湿热触感,她顿时红了眼眶,不可思议得推拒他:“司马峻,你疯了!” 他将她挣扎的双手单手举过头顶,扣在了树干上,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邪肆笑容,眼眸中滚动着灼热的烈焰:“是的,我早就疯了!”他说完捏住她的下颚,重重地吻住了他肖想已久的红唇,滋味一如想象般美好:“那次实战课之后,我的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沈北修的到来就像一个引子,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侵占她的红唇。 双手终于被放开,郁棠抑制不住地打了他一巴掌:“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我根本就不是断袖。” 他一脸的不在乎,捏住了她的手腕:“现在是了~”又吻住了她。 疯子,这个疯子! 他带着要把几乎她吞噬的欲念,将她席卷。 最终她哭着在他脖子上挖出了血痕:“我不要亲了!混蛋!”他才适可而止。 脖子上带着火辣辣的疼,司马峻看她小猫爪子上还带着血,想来他的脖子不会太好,下手可真狠啊,但这点伤对他来说更加刺激。 他拿起她的手,将她手指上的血迹舔舐干净,略显强势的气势,让他看起来像一只逮住猎物的老虎,正不紧不慢地享受着刚刚打好的猎物。 郁棠的手指微微颤抖,想把手抽回,却没有抽动,她带着轻颤的哭腔求道:“司马峻,你放过我吧!”她害怕今天这一步走出来,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司马峻霸道又强势地和她十指相扣,淡淡道:“晚了。”他已经食之髓味,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 郁棠在脑海里疯狂呼唤系统:“完了,完了,系统,这个男主疯了!我该怎么办?” 系统见怪不怪了,现在这情况,不过是它这位宿主的基操罢了。 不过情绪反馈它还是得给点的,它佯装激动:“宿主,你冷静!先稳住这位男主,只要另外一个男主没有崩,你就还有可挽回的余地!” 郁棠欲哭无泪,她怎么稳住他啊!断袖都吓不退他了。 “司马峻你听我说,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我断袖的,我们不要往错误的方向走了应该及时悬崖勒马才对啊!”郁棠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司马峻表示十分理解:“我知道,我爹也是就我一个儿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阻止你娶妻生子的。”他早就想好了,就算“她”真是男的,他也认了。 郁棠内心崩溃,你明白什么啊!你根本就不明白啊! 司马峻将她的手放在胸前:“你勾引我的那夜,是我不懂断袖的美好之处贸然拒绝了你,现在我幡然醒悟,断袖,其实也不错。” “我那天根本没想勾引你,我只是想恶心你,报复你的。” “所以呢?你把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自己又想跳脱出来,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买卖,你让我变成了断袖,你要对我负责啊~” 郁棠哪里付得起这个责任:“我那个时候不明白上学的重要性,才陷入情爱的漩涡,现在我也幡然醒悟了,学习才是硬道理,其他都是浮云,我要上学,我不想陷入舆论的风波,世子爷,我求你了,你饶了我吧!” 司马峻微微一笑:“你放心,在外人面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而且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乱嚼我们的舌根。” 郁棠还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她现在只想逃离现在的情境,最重要的是远离面前疯掉的男主,于是她用哭红的眼睛祈求他:“我们现在耽搁太久了,你放我回书院好不好,阿楠见不到我会着急的。” 他眉梢轻挑,语气不太正经:“你若主动亲我一下,我就放你走,如何?”说着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大有她不照做,不松手的架势。 郁棠现在十分后悔,她当初为什么非得罪这个疯子,导致现在这样无法挽回的局面。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踮脚在他嘴角轻轻吻了一下。 她的轻吻,如同羽毛在心间拂过,撩得人心麻麻的,他真是一点都不想把她放开:“我刚刚似乎还没教会你啊,亲人难道是这么亲的?” 死断袖!这样亲难道不是亲? 郁棠见他又要亲上来,连忙捂住了嘴巴:“不要了,这里都已经被你亲肿了,很痛的。。” 司马峻只好她额头轻吻了一下:“这次姑且放过你了。” 他刚放开她,她就像只兔子一样窜出去了。 司马峻轻笑,真是可爱极了。 郁棠回去后,阿楠和许暮都注意到了她肿起来的嘴唇,她只好说中午的时候,自己不知道吃了什么,导致过敏了。 夜里,郁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想着该怎么摆脱司马峻这个疯子呢,原剧情里也没说他有断袖的迹象啊。 而且她根本就不是男的,是女的啊。按照这个发展趋势,她迟早被司马峻发现真实性别,但司马峻已经开始喜欢男人了,要是他知道她是女子,不是男子,不会恼羞成怒吧! 不行,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突然想起来胡月郎也是个断袖,她是不是可以把他们两个撮合在一块,断袖和断袖在一起才对嘛! 她回想了一下胡月郎的长相,白白的,瞧着还挺柔和的,挺适合下位的,这样想来,他俩真是绝配啊!她不由得在心里为自己鼓掌! 系统读取了她的想法,扶额长叹,它的这位宿主,脑回路真是清奇的很呐!怪不得任务做成这死样子。 我见青山23 第二天,郁棠出门上早课,司马峻已经等在外面了,他见郁棠出来朝她微微一笑,罕见地没有贴过来,而是和她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往学堂出发,郁棠有些惊讶,这厮难道转性子了?不过,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胡月郎一直跟在郁棠的身后,自从司马峻和郁棠一起走后,他很难有机会接近郁棠,今天他瞧见郁棠和司马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居然没走在一起,他连忙趁机钻了这个空子,跑到了郁棠身边。 他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问道:“郁少,你和世子爷今天怎么回事啊?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郁棠则是开始细致地打量胡月郎,既然她要撮合司马峻和胡月郎就得先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胡月郎生的一副风流模样,除了脸白看不出来一点娘气,于是她小声对胡月郎问道:“你和男子一起时,可愿意做下位?” 胡月郎听到郁棠这么问有些惊讶,这位少爷不是很抗拒断袖之事,怎么突然主动问起来这方面的事了,莫非他想试试这事了,他立马大喜过望,说明他上位有戏了:“我一直都是上位来着,未曾尝试过下位。”他又见郁棠昳丽的面容,一颦一笑都如此动人,他心里暗下决定,对郁棠道:“若是郁少喜欢,我也是可以做下位的。”若是真能和这样貌美的少年春风一度,下位又如何呢。 郁棠了然地点了点头,这就说明胡月郎并不抗拒下位,那他和司马峻在一起的话,也不算强人所难了。 她又问道:“你觉得司马峻生的如何?” 胡月郎也有些纳闷了,不是说的断袖之事么,怎么又聊到了司马峻呢! 胡月郎可不敢胡乱评价司马峻,这位手段果决狠辣,是真的会出手打人的,他可开罪不起:“世子爷自然是风采卓然,清风霁月,容姿远非凡人能比。” 嚯,好高的评价!郁棠坏坏一笑,看来他们有戏啊! “那你……”郁棠下一个问题还没问出口,司马峻直接插到了他们中间,径直将他们分开了:“说的什么啊,这么开心,让我也跟着听听。” 郁棠如临大敌,下意识地远离司马峻,她立马往前小跑了几步,和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司马峻没有追上去,而是看向了一旁也想偷偷溜走的胡月郎 胡月郎没有跑路成功,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朝司马峻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世子爷早啊~” 司马峻微勾起嘴角,但未见笑意,他揽住了他的肩头,语气阴恻恻的:“刚刚郁朗都跟你说了什么?” 胡月郎哪里敢说实话啊,他虽然觊觎郁棠已久,但也不傻,司马峻明显也对郁棠有意思,他若说错,今天别想活着走出书院了。 “就,就是讨论了一下今日早读的内容。” “是么?” 胡月郎连忙点头。 走在前面的郁棠悄咪咪地回头,开始观察他们两个,身高也挺般配嘛,司马峻体型修长,但身高挺拔,是书院中少有的高个,胡月郎比他矮了一头,两个人走在一块,一高一矮很有看头。 郁棠在那边寻找他们的般配之处的时候,这边的胡月郎都要吓尿了 司马峻扣住了他的肩头,向下稍稍用力,胡月郎就立马变了脸色:“你最好对郁朗不要起什么不好的心思,不然……”胡月郎强忍着没有痛呼出声,连忙道:“我们纯粹就是友好的同窗之谊,我绝对不会有其他想法的。” 司马峻这才松开了他,胡月郎如蒙大赦,低下头,靠到墙根,溜着墙缝跑路了。 郁棠还想偷偷看身后的二人,但刚扭头就面向了一个宽阔的胸膛,她吓得惊呼出声,向后一仰,若不是司马峻及时搂住了她的腰,她可能直接摔地上了,司马峻将她扶正后坏心思地捏了一下她的腰后才把手放开,面上却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走路都不看路么?”说完,直接错开郁棠往前走。 郁棠站在原地,揉了一下被他捏过的腰肢,可恶,这人装什么假正经! 早读过后,书院会继续品状考核,接下来要考的是乐法,这一门是女主崔九真的强项,她选择演奏古琴,古琴由书院提供,郁棠本来想在古琴上做手脚,但选择古琴作为考核项目的人很多,她不太好下手。于是她决定给女主下点泻药,让她没办法参加考核。 早读之后,学子会有一段回卧房的休息时间,休息之时难不保会喝点茶水,郁棠打算就把泻药下在茶水之中。早读的时候她装作要去如厕,其实是跑到女主住的卧房去干坏事,她刚把茶壶盖子打开,关齐豫居然回来了。 她一手拿着茶壶盖,一手揣在怀里准备拿药包,面对着关齐豫整个人尬在了原地:“你不早读么?” 关齐豫一脸狐疑地看向她:“你来我们卧房做什么?” 郁棠得亏是没把药包拿出来,她神色讪讪地把手从怀里抽了出来:“我,我那边没有可以喝的水了,我实在口渴,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水,想到了你,就过来了。”又把茶壶盖扣了回去:“我,我走了~” 关齐豫见她行为举止很是慌张,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般,他摇头一笑,真是不太会藏情绪啊,他没有拆穿她只是叫她等一下。 郁棠有些紧张地抓紧领口:“怎,怎么了。”心里却在想他不会察觉出来什么了吧,若是他叫她把东西拿出来怎么办,但这个东西在胸口唉,他天天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应该不会上来强抢吧。 她还在思考怎么应对的时候,关齐豫拿了烧水壶和茶具走过来:“不是要喝水吗,跟我走吧。” 郁棠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没发现她的异常啊! 但为了圆她的谎,她还是跟上了关齐豫,她跟着他来到了卧房的屋后,居然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土灶,上面还搭着一个药罐,土灶旁边还放了一个小方桌,一个矮扎,应该是经常有人来这里煎药。 “这是……” 关齐豫将药罐拿了下来,开始点火:“这个土灶是我让关五搭的,崔兄身子弱,要经常喝汤药调理,为了方便煎药,就在这屋后搭了这土灶。” 还挺贴心!郁棠有些激动,看来除了司马峻这个意外因素,另一个男主和女主这把稳了。 炉灶里亮起了明火,炊烟袅袅升起,阳光吹散了清晨的薄雾,照到了屋后,郁棠靠在屋檐下,静静的看着关齐豫添柴加火,他平日里一派松石如玉的端方姿态,还真少见他这副烟火气的模样,她不禁联想到他围着围裙做饭的模样,实在是不太搭调,于是轻笑出声。 “怎么了?”关齐豫望向她问道。 郁棠没有回答他,只是笑着。 关齐豫似乎也被她感染了,清隽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折射出琉璃样的神采,居然煞是好看,郁棠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盯着他看,奇怪,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人好看呢。 关齐豫刚巧和她对视上了:“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 郁棠摇头:“只是觉得,你生的其实挺好看的。” 他听到后,嘴边的浅笑还在,只是微微红了耳朵,多了几分情动。 “呜呜——”水烧开了的声音,他连忙拿起了水壶。 他挽起袖子,开始行云流水地泡茶,动作很是优雅,茶叶在茶盏中打了转,茶香四溢,他拿起茶盏递给郁棠:“条件简陋,无法泡出茶韵,你且将就着喝吧。” 郁棠接过茶盏,突然意识到,她和关齐豫的关系怎么突然变得友好起来了,于是她喝完茶之后,转身就走,走之前还给他加了一句:“我们虽然在这里喝茶,但是不代表我们的关系变好了哦,我是不会跟你变好的。” 关齐豫提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风乍起,竟让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瑟,他将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她总是这样,对他忽冷忽热,让他怎么都猜不透她的心思。 乐法考核,女主全程都进行的很顺利,郁棠没有使绊子成功,异常的不开心,她表演的项目是箫,箫声本就是悲情之音,她吹完更郁闷了,路过崔九真的时候,扭头抱胸冷哼了一声。 崔九真一头雾水,她看向关齐豫:“我今天应该没惹他吧?” 关齐豫安慰道:“她可能就是心情不好,不是冲你。” 司马峻考核完,看见郁棠的背影追了出去,关齐豫看着他行动,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崔九真拍了拍他的手臂:“关兄,你怎么了?” 关齐豫收回目光,将负面情绪压了下去,又变回了秀雅的模样:“无事。” 司马峻将郁棠堵在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走那么快做什么?” 郁棠有些慌乱地看了一下四周:“你别靠我太近。” 司马峻不依,想要亲她,郁棠捂住嘴不让他亲,这要让人发现可还得了。 “今晚戌时,我在后山湖边等你,可好?” 司马峻捏住了她的耳朵,轻轻揉了几下:“这可是你说的,可别让我发现你不去!” “会去的!”郁棠推开他:“我要回卧房了。” 会去的,她可没说谁去赴约。 , 我见青山24 后山湖边 月色朦胧,繁星点点,湖面在微风的作用下荡起了波纹,四周树木被柔和的夜色勾勒出生动的剪影,司马峻靠在一棵树旁静静地等待着郁棠的到来。 可惜司马峻没有等来心中的佳人,等来的却是猥琐的胡月郎。 天黑导致视线模糊,胡月郎借着月光就看到树后面有个人,瞧衣服是书院的院服,应该就是郁朗,他又惊喜又激动,他快步向前隔着树抱住了树后那人:“郁少爷,你知道我等这一天多久了么?我们快点开始吧,我都等不及了,为了你,我还专门洗了个澡呢~” 司马峻突然被人抱住,本以为是郁棠,结果听到如此猥琐的发言,怒火蹭的一下被点燃,他转身一下子将树后面的胡月郎揪了出来:“好一个同窗之谊啊!你瞧本世子长得像不像郁朗?” 胡月郎看到来人是司马峻后,一脸的惊惧,月光下,司马峻那张俊美的脸阴沉的可怕,胡月郎吓的几乎要尿裤子了:“世子爷,我不敢,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郁朗让你过来的?” 胡月郎颤抖着回答道:“是,是——” “她都怎么和你说的?” “他说现在有人可以成全我的断,断袖之癖,那人会在今晚戌时,后山湖边等我。” 司马峻冷笑出声:“你是断袖?”她以为找个断袖来,就能和他一了百了了,真是可笑至极。 胡月郎点了点头:“但是,我对世子爷您没有非分之想啊!我不知道后山是您啊,要不然打死我都不来。” 司马峻的厌恶溢于言表:“那你想的是谁?平日里,你也是这般骚扰郁朗的?” 胡月郎直接跪地上了,美色误人呐,他怎么能就这么相信了郁朗说的话,他分明是被他纠缠烦了,要借着司马峻摆脱他。 “世子爷,我真错了,我谁都不想了,你别杀我啊!” 司马峻眸中的冰冷凝化为实质:“真是令人恶心的东西。”他狠狠给了他一拳头,直接把他踹湖里去了:“只配喂鱼!” 司马峻冷着一张俊脸回了卧房,看到的是一地被掰折的箭,桌子上他最宝贝的弓也被割断了弓弦。 坤木跪在一旁:“是属下失职,还请世子惩罚!” 司马峻眼中的冰冷几乎要化为实质:“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何事?” 坤木道:“刚刚郁公子的书童阿楠说属下偷拿了他的东西,属下为了自证清白,跟着他回了住处查看,回来后这里就变成这样了,请世子责罚!” “若有人想这么做,防也是防不住的,把这些东西拿下去都烧了吧!”司马峻把弓扔到了地上。 “可明日的骑射考核,您……” 司马峻不以为然:“抓一只野兔,不比考核更有意思!” 此时的郁棠还在屋里傻乐呢。 “系统,你说我这每一步走的是不是很好,男主司马峻不仅在我的撮合下有了蓝颜知己,还会因为我干把他弓箭毁了,一气之下把我这个真恶毒女配踹了,真是一箭双雕啊!” 系统在空间里挠头,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应。 第二天,郁棠直到骑射考核都没有看到男主司马峻,反倒是看到了昨夜的当事人胡月郎,秋日不算冷,他裹了个厚披风,打了好几个喷嚏,郁棠撑起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昨夜看来很激烈啊,胡月郎都冻感冒了!而且他裹成这样不会是为了遮掩些什么吧,嘿嘿! 郁棠实在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凑到了胡月郎跟前:“昨夜你们如何?” 怎料胡月郎朝她瞪眼,理也不理她,直接走到另一边去了。 胡月郎现在看她那张漂亮的脸蛋越看越害怕,老话说得好,色字头上一把刀,越美丽的东西都越危险,连人也不例外,他可不想和她胡乱搭话了,若是被司马峻看到了,他就完了。昨天也就是他求生欲强,外加会游泳,要不然就真完了。 郁棠看他的反应好生奇怪,难道昨夜他们没有顺利在一起?司马峻那家伙也没来参加骑射考核,看来是因为她把他的弓弄坏了,他也不想参加了吧。 这次的骑射考核分为两项,一项是射靶,每个人有十次射靶的机会,中靶心加十分,分数从靶心依次向外递减。另一项是秋猎,一只猎物十分,秋猎和射靶时间总计为三个时辰,在规定时间内,打的猎物越多,积累的分数越多,原则上,每名学子必须打到一只猎物。 郁棠对自己有数,就她这废柴样,三个时辰,真不一定能打到猎物,所以她还是希望通过射靶赚分,别人都射完靶子去秋猎了,她还在原地射靶子。 就在郁棠磨蹭了半天,射不中靶子的时候,司马峻骑着高头大马进了靶场。 他穿着橘色的狩猎服,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眉宇间尽是桀骜不训。 江统领看向他道:“这位学子,你迟到了,考核成绩要扣十分。” 司马峻策马从他身旁经过:“你尽管扣,本世子有的是本事把分赚回来!”他勒马在靶子前方停下,搭起弓箭,偏头的瞬间眼亮如星,连出十发,每一发都直中靶心。 郁棠看见他的那刻,心就慌了,手里的弓箭瞄了半天,瞄不中靶子。 她在心里祈祷:老天爷啊,快把这个煞神请走吧! “呵~”只听身旁坐在马上的人,发出了一声轻笑。 郁棠不敢看他,拿箭的手微微颤抖,他都射完箭了,怎么还不走? 司马峻这时从马上跳了下来,没等郁棠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贴近了郁棠,握住了她拿弓箭的手:“教了那么多次,怎么还是学不会啊?” 我见青山25 郁棠咬唇,耳朵一下子就红了:“司马峻,你干嘛?” 司马峻故意贴近了她红透的耳朵,热气喷洒:“教你射箭啊!” 只见她连雪白的脸蛋也覆上了薄红:“现在是考核!” 江统领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提醒道:“那位学子,不要干扰其他学子考核!” 司马峻没有理会对郁棠继续道:“挺胸抬头,像现在这样,拉弓,放箭!”他操纵着她,一箭射中了靶心。 江统领见司马峻不听他的话,径直走了过来。 司马峻这才放开了郁棠:“我在山林中等你。”说完翻身上马,未等江统领跑过来就已经策马扬鞭往山林而去。 江统领没追到人,有点生气。射靶考核会在每个学子身旁都放一个箭篓,里面各有十只箭,他看了一下郁棠的箭篓,还有好几只没有射出:“这位学子,所有的学子都出发去秋猎了,连迟到那个也去了,你不感觉自己有点慢么?” 郁棠借着刚刚的感觉开始搭弓:“马上结束。”箭虽然没有射中靶心,但已经在靶子上了,她找到了手感,开始得心应手起来,终于射完了所有余箭。 她走到马场骑上了她的小矮马,突然想起来,司马峻说会在山林中等她,这厮不会要教训她吧,她有点不想去秋狩了,但每个学子最低都要一只猎物,她又不得不去,她寻思着进去里面遇到哪个学子跟他们要一只,这样也就算交差了。 她骑着小矮马不紧不慢地往山林中进发,刚进山林,抬眼就看到盘旋在空中的鸟被一箭射了下来,她顿时汗毛冷竖,司马峻这厮就在前面,他居然还在山林的边缘。 郁棠调转马头,换了个方向走。 走了有一会,不止一个猎物没看到,就连打猎的学子也没看到,她有些奇怪,难道她走错方向了? 正当她纳闷的时候,树上突然跳下来一个身影,直接跳到了马背上,马发出一声嘶鸣,突然快跑起来,那人拉住了马上的缰绳,一边控制方向,一边搂住了郁棠的腰,带着她往前奔驰。 郁棠被吓了一大跳,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的人除了司马峻这个疯子还能有谁! 他贴在她的耳边道:“抓住你了~” “你不狩猎了?”郁棠没想到她会是以这种方式来找她。 “自然是已经猎到了我想要的猎物。” 郁棠也没看见他身上有猎物:“我怎么没看见?” “你再找找,那是一只会骗人的野兔。” 郁棠这才明白,所谓的野兔说的正是她:“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还没狩猎呢!” 司马峻骑马带着她绕到了后山的湖边,她没想到狩猎的山林和后山的湖边居然是相通的。 郁棠知道他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一下马就将弓箭举在了胸前:“别过来,不然射死你!” 司马峻不紧不慢地将马拴在一旁的树上,看着她的目光不带一丝害怕:“我做了什么让你这般心狠,居然要射死我,反观昨夜,明明是你放了我的鸽子,还折了我的弓箭。” “昨夜我没放你鸽子,我叫人过去了呀,而且我根本没说赴约的是谁。” “是啊,是我傻,听信了你的鬼话!”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她走了过来。 “你别过来了,我真的要松手了!” “那就射吧,朝这里射。”他指了指胸口。 “你别逼我!”她又红了眼眶,闭上眼睛,终究射出了那一箭。 司马峻闪身避开,但也不可避免地被划伤了手臂,血染红了橘色的狩猎服,他不顾伤口,就着弓箭将她扯到到了身前,眼中酝酿着黑色风暴:“你可真是心狠,若是我不躲开,真就变成了湖边的一具尸体了。” “我,我害怕你!”两行清泪顺着郁棠的脸颊滑落。 “我说过了,我不会伤害你!” “可是你以前老是恐吓我!” 司马峻将她脸颊上的泪水轻轻拭去:“以后不会了。” “那你带我来湖边做什么?不就是兴师问罪么?” “我没那么大的气性,带你来此不过是想补个约会罢了。” “我掰折了你的弓箭,你带我来约会?”郁棠感觉这走向有点不对,他不应该厌恶他,然后踹了她么? “不过是一副弓箭罢了,你若是不解气,我背上这个也给你。”他将背上的弓箭递给她。 这下给郁棠整不会了:“胡月郎不挺好的么?你不和他在一起,跑来纠缠我作甚?” 司马峻听到胡月郎就犯恶心:“你以为找胡月郎那个恶心的断袖,我就会和他在一起了?你就不曾想过,我其实并非喜欢男子,只因为你,我才成了断袖。你若是男子,我就喜欢男子,你若是女子,我就喜欢女子,只因你。” 完了,司马峻这条线完全崩了。 “可是我不喜欢你!”郁棠小声道:“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我知道,但我不会放手的,郁朗,我这一辈子认定你了!”他用力的将她锁在怀中,眼中是执迷的占有欲:“你怎么能断定我们没有结果?郁朗,和你走在最后的那个人一定是我!”霸道的吻落了下来。 郁棠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司马峻这个疯子,她和司马峻的这条剧情线线已经彻底崩了,她也救不回来了,索性躺平享受。 现在的戏码,转换一下思维,就是“霸道世子爱上我”,反正司马峻作为男主,皮相是一等一的好,也很符合她的审美,她也不亏。 不过依据人设她还是给出了抗拒的反应,很快被镇压了,嘴应该又肿了,她不想光自己出糗,咬了司马峻一口,嘴唇直接破皮流血了。 司马峻舔了一下伤口,他的模样不笑的时候带着清冷的意味,天生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可现在脸上带了邪邪的笑容,显得格外的色气。“属狗的么?这么会咬人?” 郁棠瞪了他一眼,瞥见他领口修长的脖颈,想也不想,一口咬了上去。 司马峻吃痛皱眉,却没有推开她,等她松了口,又吻住了她,这次连她那节雪白的脖颈也没放过:“这是回礼~” 郁棠真怕他过了火:“我不要被发现!” 他放弃了留痕,转而为舔。 郁棠有些受不了了,捂住了那里:“你现在才像条狗!” “那你就是骨头~”他微勾嘴角,压低了嗓音:“让我恨不得掰块,咬碎了,细细咂摸滋味。” 郁棠真是怕了他的孟浪言语,叫人羞死。 “我想去狩猎了。” “那就去!”他起身将她拦腰抱了起来,郁棠羞恼:“我自己会走!” 他把她放到了马上后也翻身上马,扬鞭:“驾~” “我这只小矮马,哪里禁得住我们两个人,你的马呢?”郁棠推了推司马峻。 司马峻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过了好一会儿,司马峻的那匹马穿过了山林飞奔了过来。 司马峻将缰绳塞到了她的手中:“抓好了!” 紧接着跳到了他的那匹马上。 司马峻擅长骑射真的不是开玩笑的,郁棠一路跟着他,眼见他一箭一只猎物,等时间差不多了,他们才驾马回马场。 关齐豫等在山林的边缘,他想郁棠的骑射不太精进,也许打不到多少猎物,于是在此地等她,分她一些猎物。 但当他看到和司马峻并肩,满载着许多猎物的郁棠,眼中的神采黯淡了下去。 我见青山26 品状考核结束后,书院的学子们又开始了上课日常,才安稳没几日,学子们之间突然起了流言,说是有人夜里在后山看到了洗澡的年轻女子。书院里除了厨房做饭的婶婶们,哪里还有什么女子,于是另一个流言也紧跟着起来,说是书院中其实有学子是女子,偷偷女扮男装来书院读书的。 郁棠知道这是下一个剧情点到了,根据剧情发展应该是,女主被怀疑女子身份,然后她被关齐豫设计推出来顶锅,再然后她就完美下线了。 郁棠为了尽快下线,开始拉关齐豫的仇恨值,有意无意找他的麻烦,不是上早读的时候伸出脚来故意绊他,就是故意在书法课用毛笔甩他一身,崔九真这时候为了维护他还跳出来跟郁棠吵架,关齐豫却闷的跟葫芦一样,什么话都不说,郁棠总觉得他在憋什么大招。 书院里有女子的传言愈演愈烈,众人终于怀疑到了崔九真的头上,其实比起崔九真,郁棠这样昳丽的长相更像个女子,但碍于她太守之子的身份以及司马峻有意无意的维护,谁也没敢把怀疑的念头打到她头上。 夜里,崔九真收拾床铺,胡月郎一直在偷偷观察她,越看越觉得她像个女子。 关齐豫这时候挡住了他的视线:“你看什么呢?” “书院里突然多出来个女子,自然要多看看~” 崔九真停下动作怒道:“你说谁是女子?” 胡月郎撇嘴:“谁反驳谁就是喽~” 关齐豫目光一厉:“胡月郎,你若是不会说话,我可以教一下你!” “我说的难道不对么?平日里她睡觉,里三层外三层,裹得比谁都严实,就连夏天都不肯敞怀,分明是心里有鬼!” 崔九真反讥了回去:“我不喜欢敞怀不行么?谁跟你似的,每天袒胸露乳,跟有暴露癖一样!” “你不肯敞怀也就罢了,公共浴室我可从未见你去过,但你这人比我还爱干净爱打扮,你是去哪里洗浴了?” “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洗澡,自己偷偷洗不成么?” “但你的这些解释都无法证明你不是个女子!” 崔九真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关齐豫道:“也无法证明她不是男子。” “证明?好证明啊!”胡月郎把身上的衣服扯开,露出大片胸膛:“崔九真,你若是像我现在这样,我就不说你是女子了,不止如此,我还帮你解释,保证不会有人再怀疑你。” 崔九真早就想好了解释:“我,我幼年时被烧伤,身上全是大片的伤痕,所以我从不在人前脱衣,但不知道你们这么会捕风捉影,竟传成了这个样子!” 胡月郎不以为然:“不就是伤痕嘛,我看看又如何?” 崔九真撩起袖子,纤细的手臂皮肤细腻滑嫩,说是女子的玉臂未尝不可,可随着袖子往上,狰狞的疤痕出现在了人的眼前:“我没有骗人,这里不过是我身上的冰山一角。”她说着神色黯淡,一副神伤的模样。 关齐豫帮她把袖子放了下去:“没必要跟这种人解释,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清者自清。” 胡月郎没再说什么,但眼中的狐疑还在,他总觉得崔九真娘们唧唧的很不对劲。 想到这,他脑海中这时候突然闪过了另外一个身影,比起崔九真,那个人其实更叫他怀疑,可这样惊为天人的美少年,若是女子……他不禁开始幻想那人穿女装的模样,不由得唇干舌燥,会更加惑人吧,他其实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断袖,他喜欢的一直都是女子,和男子也不过是因为书院里都是男子,他没有女子发泄欲望,才选择男子。 崔九真往胡月郎这边看了一眼,灯光下,那张脸格外的荒唐不堪,不知道又想了什么脏事,口水都要出来了,真恶心。 关齐豫直接过去把灯光吹灭了,眼不净心不烦。 胡月郎大叫道:“这才几点你就熄灯?” 关齐豫可不惯着他,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扔了出去,重重关上了门:“滚!” 屋内 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崔九真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因为羞耻一向是背对着关齐豫睡的,今天破天荒的翻了个身,瞧见的是关齐豫冷冰冰的背影,原来他也是背对着自己睡的,一股子郁气浮了上来,让她有些不开心,她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后背:“关兄,你可也怀疑过我是女子?” 背对着她的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往上提了提被子道:“不早了,睡觉吧。” 崔九真确因为他的这句回答知道了答案,他那么聪明,其实早就知道她是女子了吧,只是为了维护她的体面一直没有说出口。她的心口酥酥麻麻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涌了上来,她盯着男人的背看,原来他的背这么宽啊,若是她在他怀里,应该会被包起来吧,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想了不该想的内容,顿时红了脸蛋。就这样,她面朝着关齐豫的背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屋外 胡月郎被赶了出来,打算去书房找他的书童杨柳睡觉,若是可以他把人叫出来发泄一番也不是不可。 他刚出了院子,就看到司马峻抱着被子走了过来,他对司马峻已经有阴影了,几乎是下意识的跪在了地上:“世子爷,晚上好——” 司马峻听到声音,这才注意到墙边有个身影,仔细一眼,胡月郎,他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大晚上不睡觉,你乱跑什么?” 胡月郎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你大晚上不在单人卧房住着,拿着被子跑这边来,不也是乱跑吗?但面上他可不敢表现出来:“我,我找我的书童有事。” 司马峻有正事要干,懒得和他多说:“滚吧!” 胡月郎连滚带爬跑掉了。 司马峻抱着被子走到了郁棠住的卧房,敲了敲门:“开门!” 屋内传出一道气恼的声音:“不开!司马峻,你自己没有卧房么?” 司马峻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许暮,给我开门。” 屋内,郁棠死死地盯着许暮,一副你敢开,你就完了的表情。 许暮欲哭无泪,一个是世子,一个是太守之子,他哪边也不敢得罪啊! “世子爷,这是您和郁兄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我,我先睡了。”他直接躺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埋起来装乌龟。 屋外好久都没动静,郁棠以为人走了,这才开开心心的掀开被子躺被窝。 她刚躺下就听到窗户被打开的声音,一扭头就看到司马峻那厮,居然跳窗进来了。 许暮蒙着头,动也不动,继续装尸体,心中默念: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见青山27 没等郁棠拒绝,司马峻已经爬上床了:“我一个人睡太孤单了,反正沈北修不在这个位置空着也是空着。” 郁棠没理他,直接背对着他睡,司马峻见她没理自己,往许暮那边看了一眼,凑到郁棠身侧,亲了一口她的脸颊,郁棠捂住脸颊,扭头瞪他。 司马峻朝她挑眉,笑得格外张扬,中衣也不束着露出大片紧实的胸膛。 “我要睡觉了,你别招我。”郁棠小声道。 司马峻一脸的无辜:“我怎么了?” 郁棠没说话,直接把头扭回去了,她开始期盼沈北修回来了,他若是再不回来,司马峻这厮就要把他的位置彻底霸占了。 一夜无言,第二天,郁棠觉得有些憋闷,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怀里来了,面朝着对方的胸膛,手还伸进了对方的衣服里,附在了对方温热的肌理上。她动了动手,想把手抽出来,一只大手握住了她抽动的手,她抬眼对上了对方略显慵懒的星眸,他似乎还没睡醒,眼中带着点点迷茫,头发也乱乱的,和平日里收拾的干净利落,意气风发的模样浑然不同。 他握住她的那只手并没有用力,只是简单地覆了上来,郁棠很轻易地抽动,娇嫩的手掌划过肌理,竟让他加重了喘气声,郁棠抬眼有些好奇地盯着他的神情情,那张平日里总是张扬中带点桀骜的俊美脸庞晕开了一层薄红,像盛放的桃花,慵懒又惺忪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瞧着很是惑人。 她本来是想把手彻底抽离的,但心里又想多看看他这样的神情,鬼使神差地把手又放了上去,越过他的手沿着结实的肌理向上。 司马峻先前是没睡醒,所有的行为都是下意识的,因为郁棠的动作,他眼中的那点迷茫彻底散去,几乎是有些惊讶的看向郁棠,她怎么变得这么大胆!居然敢主动撩拨他。 只见怀中小小的人脸上带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情,好奇中带着点点惊艳,他很喜欢她的这副模样,于是没有动作由着她胡闹。 他看似什么反应都没有,实则克制的脸庞和微微颤抖的胸膛都暴露了他的不平静,郁棠望着男人的反应就像是被他蛊惑了一般,另一只手抚上了他凸起的喉结,精致的锁骨,甚至是紧抿的唇,男人原来也可以如此的诱人么—— 最终男人还是受不了了,他抓住了郁棠乱动的手。 郁棠也被他突然的动作回归了理智,她刚刚都做了什么呀,啊啊啊啊啊—— 他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将她刺穿:“你……”还未等他有什么言语,他身后的许暮突然一屁股坐了起来:“完了!” 郁棠连忙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背过身去。 司马峻脸黑的跟锅底一样,也跟着坐了起来,话语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来,你跟本世子说说什么完了?” 许暮见他把司马峻吵起来了,带着歉意小声道:“对不起,世子爷,我,我不是有意吵到你的。”他一边说着,一边下床穿衣,司马峻看了一眼天光,明明距离早读还早呢,于是他不解的问道:“你做什么去?” “我,我前日不小心把山长养的鹦鹉放跑了,山长罚我撞一个月的钟。” 撞钟是书院叫学子起床的方式,此事一般是书院的杂役负责,半个时辰内撞钟三次,作为提醒。 许暮一边穿衣服,一边慌慌张张地往外走:“我现在起的有些晚了,我先走了。” 门自外被小心的关上。 司马峻看人走了,嘴角浮起一丝愉悦的笑容,他躺了回去,凑到郁棠的耳畔道:“可还要继续?” 不知为何,郁棠感觉此刻他的这句话说出来,很像烟花之地邀宠的小倌,而她像个恩客,但她知道司马峻霸道的本质,她摸了多少都是要还回来的,于是她故意打了个哈欠:“我想再睡一会儿~” 司马峻立马变得不满:“喂~郁朗——” 经过那么多天相处,郁棠已经精准把握到了安抚司马峻这只疯狗的方法,她转过身,拉住他的手枕在脖子下面,故意打了个哈欠,凤眼朦胧:“我们睡觉吧,我真的有点困。” 司马峻的火气顿时被压了下去:“好吧,本世子就陪你再睡一会儿~” 早读郁棠和司马峻是分开走的,他们两个总是一前一后,在外人面前保持着忽远又忽近的关系。 司马峻这厮就没孤单过,每次身边都会聚拢一堆逢迎他的狗腿子。郁棠以往会跟在他们后面,但这次她没有,她故意等在了院口,等看到那一对登对的壁人后,郁棠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朝其中一道身影招了招手:“关齐豫,有空么?我有话跟你说。” 崔九真因为郁棠老找关齐豫麻烦对郁棠有点防备,她故意挡在了关齐豫的面前:“郁公子,要上早读了。” 郁棠扬起头带着倨傲:“那又如何?”她看向关齐豫道:“关齐豫,本公子的话你敢不听么?”她故意拿出了太守之子的派头压他。 关齐豫朝崔九真安抚一笑:“我去去就回,你先去上课吧。” 郁棠带着关齐豫到了一个绝对不会有人过来的空房子,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彻底没人之后才关上了门。 关上门后,郁棠有些恼怒地对关齐豫道:“你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卑鄙么?” “什么?”关齐豫眼带迷茫,似乎不知道郁棠在说些什么。 “别装傻,书院的那个流言是不是你故意搞出来的。” 听到郁棠这句话,关齐豫琥珀色的眼眸浮上丝丝冷意:“你觉得是我?” “除了你,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 “哪件事?”关齐豫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关某一天要经历的事情太多了,郁兄可否表明?” “关齐豫,你故意的是不是!”郁棠气道:“你分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关齐豫佯装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你说的难道是书院里来读书的那位太守府家的公子其实是女子这件事么?”他的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在郁棠耳边炸开:“你,你——” 关齐豫步步朝她逼近,依旧是清风霁月的端方姿态:“你说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是郁朗,亦或是郁棠?” 我见青山28 这是郁棠来书院读书后第一次被人叫了大名,熟悉的陌生感和羞耻感交织在一起,让她极为难堪:“你,你偷偷调查我?” “看来猜对了,郁棠——”他把这两个字故意拉长了语气,听着格外温柔缱绻。“就是不知是哪个tang?”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郁棠不悦地瞪他。 “你可知你定亲之人是我的表兄,我去问问他也是使得的。”他脸上依旧是人畜无害的笑容,但说出来的话语却是明晃晃的威胁。 毕竟受制于人,郁棠有些不甘地回答道:“海棠花。” “海棠花么~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是极美的名字,很衬你。” 郁棠可没心思听他对自己的赞美:“那个死瘸子是你的表兄?” “是,这一点我不想隐瞒你,但你尽可以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你在此。” “那你刚刚还那么威胁我,而且现在书院流言蜚语传的沸沸扬扬,你要我怎么信你?” 说到这他脸上的笑容化为严肃的真诚:“我不那么说,你又怎会把名字告诉我?如果我想告诉他,中秋那一夜我就不会救你!书院的那些流言也和我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传播这个流言的是谁,我正在查,你放心我会让这些流言消失的。郁棠,你要相信,我从未想过拆穿你的身份。” 郁棠越听越不对劲,他们在这里的对话不应该是关齐豫拿知道她身份的事情威胁她安分守己么,怎么变成坦白局了? 关齐豫见郁棠没有回答他,以为她还是不相信自己,于是举手发誓道:“我关齐豫,若是做出半点泄露郁棠身份的事必天打五雷轰!” 郁棠懵掉了:“你,你什么意思啊?” 关齐豫按住了她的肩膀和她对视:“我,从来都不想伤害你,郁棠,我想保护你,自中秋那夜,你跳到我怀中的那一刻,我的脑海中就已经出现这个想法了。” 疯了,男主又疯掉了一个! 郁棠挥开了他的手:“你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我们是对立方,是永远不可能变好的。” “那只是你自以为的,我从未想过和你结仇!郁棠,我求你看看我,不要总是把我推的那么远,明明有时候,你也需要我的,不是么?” “我不需要!关齐豫,那是你认为的,我跟你说不通,我要走了!”郁棠连连后退想要离开。 关齐豫握紧了拳头,他拉住了她,将她抵在了门上:“所以,司马峻就可以吗?他就可以亲吻你么?” “你怎么会……”郁棠一脸惊诧的看向他。 “对,我看到了,你和他……所以你拒绝我,是因为喜欢他,是么?”当他看到他们亲吻的那一刻,难过将他席卷了个彻底。 明明是他先知道“他”是“她”的,明明他才是最接近她的那一个人,可是现在他连这点先机都失去了。 郁棠可不想在两个男主之间相互周旋,不如先把关齐豫贬的一无是处,男人都有很强的自尊心,这样他就不会喜欢她了:“我喜不喜欢重要么?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世子,我有办法拒绝么?还有,关齐豫,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可是就连他亲吻我你都没办法站出来阻止,只能像个废物一样过来质问我。是啊,他是东洲王府的世子,你一个小小的宋州破落户出身拿什么和他抗衡啊?所以我不需要你这种廉价的喜欢!” 她看着他,眼中含泪,凤眼里满是倔强:“无论如何,跟我在一起的一定是最厉害的那一个!”她说完推开了他,打开了门。 临走前,关齐豫朝她道:“我会变成你最想要的样子的。” “那就等你变成的时候再来找我吧!”郁棠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只留下关齐豫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对啊,他现在有什么资格呢,没有人生来就可以有权有势,可他没有权没有势连喜欢的人都无法得到,既然她喜欢最厉害的,那么他就要把自己变成最厉害的那个,眼下最重要的路就是科举,他只有高中,才能和司马峻抗衡,也才能保护她。 郁棠一边往早读的教室那边走,一边在脑海里疯狂呼唤系统:“系统,怎么办?另外一条线好像也崩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关齐豫会跟她表白,他和女主崔九真明明天天形影不离的,他不应该喜欢崔九真么? 系统默默鼓掌,两条线都能干崩,nice!不愧是它的宿主啊! 但现在还是稳住它的宿主比较重要,有自动修复剧情补丁,目前来说问题不大。“没事宿主,这不是还没到你被拆穿女子身份的关键剧情嘛!” “可关齐豫这样不像是要设计我的样子啊!” “他可能由爱生恨了呢~” 郁棠勉强信了系统的鬼话。 于是她等啊等,压根就没等到这场早就该来的设计,甚至于书院的那些流言蜚语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消声灭迹了。 郁棠觉得靠关齐豫是没戏了,她自己主动来下线不就好了! 不就是主动暴露身份嘛,简单。 不过她还得不经意间可以让众人皆知才行,寒衣节这天,书院召集学子们到后山的孔子亭前祭祀,活动开始前,郁棠借口穿的少,身子冷,让司马峻给她回去拿披风,她想司马峻这一来一回应该会要些时间。 她等司马峻一走站在亭子外石头的边缘,故意一脚踩空掉进了亭子旁的湖里,她想没有比现在更容易让大家发现她的身份了,秋日天气转寒,就算她真的被救上来,也会被不知情的学子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的。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落水的郁棠。 “有人落水了!” “快看,谁会游泳啊?” “我不会啊!” “快救人!” 关齐豫站在最外围的一层,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但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救人”的字眼 崔九真拉住一位学子问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那位学子回答道:“有人落水了。” 周夫子艰难地挤过人群,大喊道:“谁落水了?” “好像是郁朗,郁公子。” “这么多学子,就没一个会游泳的么?”周夫子问道。 “有,马上跳!”岸边的几个学子还在脱衣服,只见一个身影踩着石头借力,跳上了亭子,一跃而下,跳到了湖中。 “有人下去了!” 崔九真看到关齐豫跳了下去,连忙也挤到了前排,大喊道:“关兄,你小心些!” 关齐豫拖着郁棠上了湖岸,帮她把腹中的水压了出来。 深秋十月,天气寒冷,郁棠的脸色冻得发白,胡月郎在外围瞧见了,顾不得体面连忙把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来几个人搭把手,给郁朗把湿衣服脱了。” 关齐豫连忙护住了郁棠:“不行!” 众人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将他拉开:“关公子也是,一块也跟着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吧,否则会受凉的。” 关齐豫为了救人已经筋疲力尽,一时间竟无法抵抗众人的拉扯,眼睁睁的看着郁棠被人从他身边拉了出去,他挣扎着要去护住郁棠,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郁棠的束带已经被扯了下来,有人正要拉开她的领口,千钧一发之际,司马峻剥开了众人:“都滚开!”他将披风盖在了郁棠身上,将她裹的严严实实,随即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我带她回卧房。” 崔九真走到关齐豫身前一脸的关心:“关兄,你没事吧!” 关齐豫则是看着司马峻带着郁棠远去的身影苦笑:“她说的对,我现在护不住她。” 他一脸落寞地起身:“我也回卧房了。” 崔九真道:“我跟你一起!” 关齐豫摇头:“不必了,还是祭祀大典重要。” 司马峻带着郁棠匆匆往卧房那边赶,而关齐豫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他不知道司马峻对于郁棠的身份知道多少,但这个时候,他不希望郁棠和司马峻变得更加无法收场。 他没有上前拦住司马峻,他知道他现在也不能拦住他,司马峻不知道他和郁棠的纠葛,他也不会让司马峻知道,只要司马峻比他少知道一点信息,他就多一点先机,他不顾身上的湿衣先去了书童住的下方。 阿楠这时候正在帮郁棠洗换下来的外衣,见关齐豫湿漉漉的跑过来,有些不解:“关公子,你这是……” “郁朗落水了,我把她救了上来,我看世子正抱着郁朗往卧房那边走。” 阿楠听到这话,立马将拧干的外衣扔回了水里,急里忙里地往外跑。 我见青山29 司马峻抱着怀中的人,脚步匆匆,他望着她被冻的发白的脸蛋,着急又心疼,他把她带到卧房来不及思考,解开了她的衣领,当白色的束胸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的大脑宕机了好几秒,明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当他亲眼见证时又是另一种感受了。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里面有人吗?公子,公子,你在里面吗?” 这个时候,他本可以趁人之危的,但他还是将湿衣服给她重新拢了回去,在他离开时,郁棠拉住了他的手,猫一样的呢喃道:“别走,我,我好冷——” 司马峻眼带温柔地摸了摸郁棠苍白的小脸:“乖,很快就暖和了。” 他强狠下心抚开了她拉住他的手,起身打开了门:“她落水了,你帮她把衣服换了吧。”他离开前特意往阿楠耳朵上看了一眼,也在耳垂上看到了环痕,果然,她也是女孩。 当一切都有了痕迹后,原来真相如此的明显。 司马峻走出院子,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他其实已经接受了她是断袖的可能,他没办法不喜欢她的,分配卧房时,她出现的那一刻,天地好像失了色,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她一个,他那时想怎么会有人生的如此对他的胃口,他的目光几乎难以自抑地被她吸引,可那时他以为她是男子,他是极讨厌断袖的。 他自小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在那个全是男子没有女子的地方,男人们无法发泄,便延伸出了畸形之恋,幼年时的他在马厩看到了让他难以忘怀的场景,自此断袖成为了他脑海中的阴影,他无法理解,甚至觉得恶心。 他那个时候讨厌郁棠,讨厌这个让他变得不正常的男人,可他还是忍不住地想靠近她。 他带她去烟花之地,有一瞬间他想毁掉这个让他错乱的根源,可是他听到她的哭声,他立马心软了,他踢开门,望着床榻上哭的泪眼朦胧的她,他心中的想法却是把她压在榻子上,让她哭更多,他知道他变得更加不正常了。 当他看到她耳朵上的环痕时,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能,那个可能像一个发芽的种子种在了他的心底。 中秋月假,他想她想到发疯,看什么都像她,他想他可能真的喜欢上她了,在无法明确她性别的情况下,喜欢上她了。 现在当他知道她是女子的那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娶她,无论如何她只能是他司马峻的妻子。 阿楠给郁棠换好衣服的时候,郁棠也悠悠转醒:“阿楠?” 阿楠抱着她,带着哭腔道:“小姐,你真的要吓死我!怎么会突然掉到湖里面去啊!” “我怎么在这?”郁棠眼中泛着茫然。 “是世子将您抱回来的。”她分明记得救她的那个人是关齐豫啊,怎么会是司马峻抱她回来呢? “我身上的衣服……” “是阿楠帮您换的。” 郁棠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看来计划失败了。 就在郁棠和阿楠对话的时候,坤木敲了敲门:“郁公子,我家世子让我提了热水过来,说让您泡一下热水澡,暖和暖和。” 郁棠确实冷的厉害,于是道:“阿楠,你去开门吧!” 坤木将浴桶和装满热水的桶,一趟又一趟提了进来,弄好一切后,他才往门外走:“郁公子放心,这期间我会在门外守着,不会有人进来打扰你的。”说罢关上了门。 一股暖流涌上心间,郁棠微微一笑,司马峻这厮难得做了件人干的事。 沐浴过后,郁棠虽然暖和的些,但还是无法避免地感染了风寒。 司马峻这时候推门进来,郁棠打了好大一个喷嚏,司马峻宠溺一笑,坐到了床边,将手中的碗递给她:“喏,把这碗姜汤喝了。”碗里还冒着蒸腾的热气,显然是刚刚才熬好。“怎么会有姜汤呢?这个时候,王大妈她们不是在做饭么,哪里有空熬姜汤?” 司马峻微微一笑:“自然是我熬得啊。” “没想到你一个堂堂东洲王府的世子还会做这种事。” 司马峻有些神气地挑眉:“为了喜欢的人,这又算的了什么?你且瞧着吧,我会的可不止这些,和本世子在一起你不亏的。” 郁棠接过碗,鼻间可以闻到浓郁的姜味,她没喝过姜汤,从小到大没人记得她,生病了也没人会为她专门熬一碗姜汤,她喝了一口,辛辣的口感,却让人暖洋洋的,她鼻子一酸,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 “怎么了?”司马峻瞧她哭的可怜兮兮的,像一只病恹恹的小猫,可怜又可爱。 郁棠没说话,手中的碗比她的脸还大,眼泪一滴滴没入了姜汤中,司马峻不会哄人,更没哄过女孩子,顿时有些手忙脚乱:“是姜汤不好喝么?我再去给你熬一碗。”他想将姜汤从她手里接过,她避开了,把姜汤一饮而尽,她抬起凤眸,水盈盈地看向司马峻:“明天你还会给我熬姜汤么?” 司马峻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你若是喜欢,我天天给你熬也没关系。” 他从她手中接过空碗的时候,对面小小的人突然扑进了他的怀中,抱住了他的腰肢:“我冷~” 司马峻回抱住了她:“郁朗,这次可是你主动抱住我哦~是不是对本世子心动了?” 怀中的人没有回答,司马峻低下头,只见她已经沉沉地睡去了。 司马峻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倒在了床上,他轻轻地将她脸上的乱发撩开:“睡吧——” 司马峻回到自己的卧房,坤木抱剑从杏树上落到了地上,司马峻回头看了一眼他:“查清楚了么,郁太守家逃跑的那位四小姐究竟叫什么名字?” “查清楚了,叫做郁棠,棠是海棠花的棠。” 司马峻听到这个人名后眼前浮现出海棠花盛开的情景:“尤物真能夺化工,腊前偷泄数枝红。霜花不上胭脂面,强饰春妍嫁北风。我记得东洲是极适合海棠花生长的,坤木,你给王管家修书一封,把梅园小榭改做海棠雪榭吧。” 坤木有些迟疑:“世子,王妃不是极爱梅花么?您要是突然改了,王爷那边能愿意么?” “让王管家把那些梅花给迁到王府去,我母妃喜欢梅花,就应该放在眼前,梅花冬天才开放,他们一个东洲王,一个东洲王妃,天寒地冻往郊外跑算怎么个事!” 坤木不说话了,他感觉世子这回回去高低得挨顿揍,只不过他更担心的是他家世子这姻缘到底能不能成,毕竟这位太守府家的四小姐已经有了定亲的对象,他家世子若要得到人,还得太守府那边退亲才成。 郁棠因为着凉,一直没有去上课,这天许暮拿了两封信过来,说是有人写给郁棠的,郁棠想了一圈也想不出来是谁写的,打开信,第一封是沈北修寄过来的,说是徐州旱情严重,他可能要失约了。 郁棠就知道他一个月回来的可能性不大,旱情哪里有这么好解决的。不过郁棠有些佩服沈家人,他们明明是最重视利益的商人,却可以在百姓最危难的时候站出来,也难怪生意可以做那么大。 不过沈北修信中说,徐州离宋州挺近的,每当宋州附近有灾情,青山书院都会派学子过去支援,郁棠记得山长说过,只有亲眼见证民间疾苦,将来科举做了官的学子才有一颗为百姓谋福利的心,这真是青山书院可以干出来的事。 徐州大旱,青山书院派人过去支援是迟早的事,就是不知会是什么时候。 另一封信是太守府寄过来的,是她那个好姐姐郁薇写给她大哥郁朗的,但她大哥不在书院读书,所以收到的人只有她了。信中的内容也是关心的话语占了大多数,不过她为什么还能在郁薇的信看到司马峻和沈北修的身影,他们两个居然都去太守府拜访了,还拿了一堆礼物。 她立马有些懊恼,便宜他们了!这两个人也真是的,去太守府不会跟她提前说一声么?那堆礼物给太守府,还不如捐给灾区! 郁棠看到最后,终于注意到了最关键的几句话。 “多日不见兄长,甚是想念,母亲特地要我来探望兄长,最迟后日就到。”再看落笔时间,那不就是明天! 郁薇要来青山书院! 郁棠吓得立马从卧榻上站了起来,把坐在她旁边看书的许暮吓了一跳,摔到了地上,他捂着屁股爬了起来:“郁兄,你这是怎么了?” 郁棠来不及理会他,连忙下了床榻,往屋外跑去。 我见青山30 司马峻往卧房这边走就看到了神色慌张往外走的郁棠,他上前拦住了她:“你这是做什么去?” 郁棠被拦住后立马清醒了过来,对啊,她这是要做什么去呢?为什么听到郁薇要过来,她下意识的反应是逃离,而不是直面,这明明是她下线的最好时机。她的心中突然蔓延出一种危机感,她在慢慢被这个世界的身份同化,想法也开始和人设完全一致。 这种现象从上个世界就开始出现了,一旦剧情开始崩坏,她就会开始做出和下线相悖的选择。 郁棠缓了一下道:“没,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胸口闷的慌,想出来透透气。” 司马峻却感觉她有些不对劲,他鲜少看到她如此慌乱的模样,她不知道她抓住他手臂的手在下意识地用力。 第二天,司马峻总算知道了郁棠慌乱的原因,他在书院里看到了郁棠的嫡母和嫡姐,这对母女是中午到的书院,恰好学子们刚刚下学,书院里鲜少可以看到年轻的女子,更不要说像郁薇这样美貌的妙龄少女,许多学子都跑出来看热闹,司马峻本无意参与其中,但好在他记性比较好,当他看到那对母女的瞬间就知道她们是谁了,幸好今天郁棠还在养病没有来上课,否则马上就穿帮了。 司马峻刚想去找郁棠,郁薇就叫住了他,碍于山长在,他只能停下脚步,朝他们施礼道:“山长好,郁夫人、郁小姐好。” 郁薇瞧见司马峻,一派娇憨的亲昵模样:“世子哥哥好~” 司马峻顿感肉麻,但还是出于礼貌,微微颔首以示尊重。 山长有些诧异:“你们认识?” “先前到太守府拜访过郁太守他老人家。” “世子哥哥和我家大哥是好朋友。”郁薇说着羞答答地瞧了司马峻一眼:“世子哥哥,我家哥哥在何处,你可以带我们过去么?” 山长道:“郁朗应该就在卧房,世子那就拜托你把他们带过去吧。” “我——”司马峻想要推脱,郁薇却很自然地帮他答应了:“好啊,好啊,世子哥哥是青山书院的学子,应该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 司马峻瞧见了在人堆里看戏的许暮,将他拉出来道:“你去跟郁棠说一声,我要带着他的母亲、妹妹过去找他。” 许暮有些诧异:“直接过去不就好了?” 司马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她若是没穿好衣服怎么办?终归是自己很多天没见的家人,不得收拾利落一点?” 许暮想想也是,赶忙答应了下来:“我马上回去。” 司马峻故意带着那对母女多绕了几圈路,这才将人引到卧房处,卧房内没有看到郁棠的身影,司马峻这才放下心来。 “世子哥哥,我家大哥呢?”郁薇问道。 “许是去食堂用餐了吧。”司马峻回答道。 许暮这时从屋外跑了进来:“郁夫人,郁小姐,你们来的真不巧,郁公子已经离开书院了。” 郁夫人连忙问道:“什么?他这时候不上课,离开书院作甚?” 就连一旁的司马峻也有些震惊,但他不好外露情绪,只好忍着。 “今年徐州大旱,书院派学子过去支援,本来书院没有下通知具体让谁去呢,但今早郁公子递交了申请,今早就离开了。” 司马峻听到后有些神伤,这么重要的事,郁棠居然一点也没和他提,明明他也可以帮她的。 另一边 郁棠是从颠簸的马车上醒来的,她茫然地望着车顶,有些恍惚,她怎么在这,难道时空错乱,她被过渡到下一个世界了?直到阿楠的一句呼唤才让她回神:“公子,你醒了!” 郁棠看向一旁的阿楠:“什么情况,我不应该在书院么,怎么会在马车上。” 阿楠看她的目光有些躲闪:“是我自作主张带小姐出来的,你骂阿楠也好,打阿楠也罢,阿楠都受着。”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郁棠掀开车帘,外面的风景异常的陌生:“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在去徐州的路上。”阿楠回答道。 郁棠:!!!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一觉醒来我们就要去徐州了?” “当然是为了躲夫人和小姐了!她们去书院看到你的话,你的身份不就暴露了么,阿楠不想小姐的苦心被付之一炬。” 郁棠扶额,所以她的下线计划又失败了。 “你怎么知道我嫡母和嫡姐要过来的?”明明她没告诉阿楠书信的内容,她不应该知道这个消息的。 阿楠尴尬地搓了搓手:“是关公子告诉我的。” 郁棠想想也是,阿楠这个笨脑子,怎么可能想出如此周密的计划。 “我虽然感冒了,但也不应该睡的那么熟。” “那是因为阿楠在小姐的茶水里下了蒙汗药。” 郁棠深吸一口气:“关齐豫给你的?” 阿楠点头。 “我记得书院还没有下发去徐州支援的通知,你们怎么能擅作主张呢?” “关公子说今天下午学子们都会知道的,所以我们只是提前过去罢了。” “可书院赈灾不是自愿申请吗?我记得我没有申请啊!” 阿楠心虚地低下头:“关公子帮您写了申请书,阿楠今早就帮小姐交了。” 郁棠冷笑:“关齐豫人呢?” “关公子和崔公子在后面的马车上。” 郁棠直接掀开了马车帘子对马夫道:“停车!” 关齐豫此刻正坐在马车上假寐,马车突然一顿,他和崔九真逗没有反应过来,崔九真更是歪倒在了关齐豫怀中,关齐豫连忙将崔九真扶正,掀开马车帘子正要询问发生了什么,抬眼就看到一个怒气冲冲的身影朝他走过来:“关齐豫,你给我下来!” 关齐豫勾起嘴角,没有下车:“郁兄这是怎么了?莫名发这么大的火气?” 郁棠在马车前站定,抬头怒瞪着关齐豫,但这样她还尤嫌不够气势,踮起脚揪住了对方的衣领:“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我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前面那辆马车上!” 关齐豫由着她揪住自己的衣领,语气里未见忏悔之意:“当然是关某亲自将郁兄背上马车的啊!” “我好生生可以在书院待着,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崔九真刚想出来劝架,但她也觉得蹊跷,关兄和郁朗应该不对付才是,他怎么突然带他支援宋州呢。 “自然是关某见不得郁兄在书院里那么清闲自在,我们去徐州支援,郁兄作为太守之子,应该起一个表率作用。” 郁棠眼前一亮,关齐豫这个男主很上道啊,被他拒绝之后,居然那么快就和她站在对立面了,于是她回道:“关齐豫,你是不是在趁机报复我?” 关齐豫笑道:“郁兄若觉得是,那就是吧!” “你这个可恶的混蛋!”她抽过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 “嘶——”关齐豫痛的发出抽气声,却没有阻止。 还是崔九真冒出一个脑袋看清了外面的情况,她看见关齐豫被咬心疼的不行,连忙道:“郁朗,关兄的肉都要被你咬掉了,你快点松口!” 郁棠见了血才松了口,她那张脸本就艳若桃李,嘴角带着红色的鲜血,竟多了几分妖冶,关齐豫盯着她的唇瓣眼底一暗。他漫不经心地将袖子拉起来遮住了鲜血淋漓的牙印:“郁兄可还解气?” 郁棠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就一口如何解气?我恨不得多咬你几口!” 崔九真道:“都是同窗,你何必这么大的气性,而且支援徐州本来就是在做好事,你身为太守之子,不想着民生艰苦,只图享乐快活的话,就算成了官员,也只会是贪官!” 郁棠心道:她倒是想做个贪官,但她哪有这个资格。 关齐豫则是柔声劝道:“现在已经回不去了,郁兄就先将就一下吧,若是支援回来,在书院也能得个美名。” 郁棠也没要求回去,正好沈北修在徐州呢,她正好过去看看他。 想到这,她转身回马车,离开前不忘放狠话:“等我到了徐州再收拾你们!”在徐州她可是有沈北修给她撑腰,到时候一定要给男女主颜色瞧瞧。 马车走了一天一夜才终于要到徐州地界,可他们一队人途径山林的时候,却遭了匪患,混乱中,郁棠马车前的马匹被射了一箭,竟变得失控,往前跑去,车夫已经跳车逃跑,郁棠和阿楠根本控制不住马车,那马调转了方向跑,竟是要去山崖那边,情急之下,阿楠只能带着郁棠跳下了马车。 郁棠经不住这么一摔,眼前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郁棠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明艳的大红色,红底描金,很是隆重,她从床上起身,却见对面梳妆台的铜镜里面映照出来她的身影,妆容美艳,头饰繁多,分明是新娘子的装扮…… 我见青山31 郁棠正惊诧呢,有人推门进来。 略显苍老的声音:“新娘子醒了呀!” 郁棠朝那人看去是个满鬓斑白的老媪,穿着黑色的粗布麻衣,整个人看起来黑瘦黑瘦的,满是皱纹的脸上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笑开了花,她先是上下打量了郁棠一番。随后露出满意的神情:“真漂亮啊,老婆子我活了大半载,还未曾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姑娘了。” 郁棠有些警惕的看着她:“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那老媪笑道:“我是你要嫁的那位新郎的娘亲,以后呢也就是你的婆婆了,你以后啊可得好好孝敬我,最好今年就给我生个乖孙子。” 郁棠被她理所当然的态度给整笑了:“你儿子谁啊,我又不认识他,我凭什么嫁给他!” “我儿子是这个山寨的大当家!徐州现在灾情那么严重,你跟着我儿子完全不用愁吃穿,你该感谢我们才是,而且你昏倒在路边是我儿子救了你,自古以来,救命之恩就应当以身相许。” 她果然是被掳到了这个土匪窝,现在还不适合和这个死老太婆撕破脸,于是她道:“我的丫鬟您可有看到?她和我应该在一起来着,若是我成亲连丫鬟都没有,也太寒酸了。” “哦~你说你旁边那个啊,也是个清秀的姑娘,我已经将她许给老三了。” 阿楠居然也被安排了婚事。 “她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她伤的有点严重,老三带她去城里医治了,你现在见不到她,反正你们主仆二人都嫁到了我们山寨,来日方长,你迟早会见到她的。” 郁棠想起来,阿楠是抱着她跳下去的,为了避免她受伤,阿楠将自己整个人都垫在了她的身下,想来伤的不轻,她顿时有些心疼:“还请您务必看好阿楠的病。” “那是自然,你们都是我家的媳妇,我们不会亏待你们的。” “还有和我一起的同伴……” “哪里有同伴,我儿子就带你们两个上山了,没看到别人啊!” 郁棠长舒了一口气,看来男女主逃出生天了。 他们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一道洪亮的男声:“娘,她,她醒了么?” 那老婆子听到屋外的男声立马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走到门口,打开门:“醒了~你要不要进来看看你的新娘子?” “哎呦,娘,等成亲的时候吧~” “怎么,还害羞了?”老婆子促狭道。 郁棠好奇地走到门边往外看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汉子,模样粗犷,铜铃一样的豹眼,一脸的络腮胡,仅仅穿着一件短打,露出黝黑健壮的胸肌,标准的土匪模样。 门外的汉子还害羞着呢,往他娘身后看了一眼,仅仅一眼就无法移开视线,他有些恍惚,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娶到这样貌美的新娘。 郁棠见到屋外男子的那刻,脑海中就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叮~触发可下线剧情,若宿主和男主男配以外的男子成亲,则可以下线。”这就意味着,她若是和眼前男子成亲的话,她就可以下线了。 听到可以下线,郁棠没有开心反而有些担心阿楠,她可以下线,但不能是现在,阿楠现在生死未卜,她甚至不知道那个老婆子给阿楠安排的老三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这个封建的时代,阿楠身为女子确实可以找一个依靠,她可以嫁人,但不能是这样稀里糊涂地嫁人,而且对方还是毛茹饮血地土匪。 “傻小子,看傻了?那姑娘以后啊就是你媳妇了!”老婆子拍了一下她的儿子。 金娃子傻笑着挠了挠头,朝郁棠伸手打了一下招呼。 郁棠表情冷淡,看不出来什么喜怒,她走到门边:“是你要娶我?” 金娃子黝黑的脸泛起了红晕,眼神躲闪,害羞地不好意思看她:“对,娘子,我叫金娃子,是这个山头的大当家,我会对你好的。” “你知道我姓氏名谁家在何处么?” 金娃子摇头:“那,那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郁棠没有回答他:“男子和女子成亲,要三书六聘,你可知你现在和我成亲就是无媒苟合?” 金娃子一个大字不识的粗人哪里知道这些,而且这些对于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他眼神一变,露出狼一般的贪婪:“娘子既然来到了我这里,就不要想你家的事了,这里就是你家,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的就是你的,你放心,我什么苦事都不会让你做,你就专管给我生个儿子就行了。” 郁棠眼中泛起了冷意,这里的土匪有了妻子也多半是掳来的,强迫她们成亲,然后圈养在身边,完全变成生育的机器。 “嫁给你,还不如死了好!” 金娃子脸色微变:“娘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但他眼神示意身边的小厮拿来了绳子:“为了防止娘子做傻事,成亲之前还是绑着比较好。” 那老婆子和小厮一起合力将郁棠绑了起来,放到了床边。 金娃子狞笑着将红盖头盖在了郁棠的头顶:“娘子,你先忍忍,等人来齐了,我们就拜堂!” 黄昏时刻,山上陆陆续续来了很多来吃席的客人。 沈北修带着秋风一起到了山门前。 秋风喊道:“白云山大当家花荣子前来拜庙子。” 门内传来喊话:“野鸡闷头钻?” 秋风道:“那能上天王山!” “开门!” 沈北修捋了一下面上的假胡子,笑眯眯地和秋风走进了门内。 只见里面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绸,一派喜庆的景象。 堂口前,金娃子已经换上了红色的喜服,喜气洋洋的和前来吃席的客人行礼。 沈北修上前:“白云山花荣子前来拜贺,金兄弟,大喜啊!早生贵子!” 金娃子是听说过花荣子的名头的,就是没想到生的这么斯文风流,瞧着不像个土匪,反而像个员外,他笑着回应道:“花东家,闻名不如见面,一会儿咱们好好喝一杯!” “好啊,我花荣子早就想结交金兄弟这样的朋友了,来人呐,把贺礼抬上来!” 几个脚力将箱子抬到了金娃子面前,打开里面满满当当都是银子。 金娃子顿时两眼放光,直接上前揽住了沈北修的肩膀:“花兄,你这个朋友够义气,走,我给你安排个观礼的好位置!” 大堂左右一排座位,金娃子直接让沈北修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等人来的差不多了,拜堂仪式终于开始。 新娘子是被几个力气大的婆娘生生押上来的。 金娃子也不怕见笑道:“抢来的娘子不太听话~” 底下几个人起哄道:“没关系,多呆几天就熟悉了~” “到时候别再离不开金兄~” “哎呦,金兄这模样,可别压坏了小娘子~” 周围顿时一阵哄笑声。 秋风实在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皱着眉头站在沈北修身后,冷哼一声,沈北修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秋风立马低头看脚尖。 郁棠带着红盖头看不清大堂里的场景,但恶心的话语接二连三地传进耳朵里,实在让她难以忍受,她直接大喊道:“谁要跟他成亲了!” 她虽然被挟制住了手,但脚可没有,她直接飞起一蹬,顿时将供桌给踹翻了,吓了坐在供桌旁边的金娃子他娘一大跳。 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过了好久才有人道:“金兄,你这小娘子着实厉害啊!” 金娃子浑然不在意这样的意外:“没事,继续拜堂。” 郁棠可不要和他拜堂,一旦礼成她就要下线了。 她直接一蹬腿狠狠跺在了挟制她的俩婆娘脚面上,俩婆娘顿时痛的手一松,郁棠趁机把手抽了出来。 她直接把头上的红盖头给拽了下来。 在场的男人瞧见她的容貌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郁棠转身勾起嘴角,最终形成了倾国倾城的弧度,凤眼微调,带着恃靓行凶的傲慢:“我要嫁的男人,必然是最厉害的。”她眼睛在大堂里扫了一周,突然看到了熟人,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没有表露:“礼未成,谁能打过金娃子,我就嫁给谁!” 我见青山32 郁棠说完这句话后,久久没有听到人回应,尴了个大尬,她就这么不招人喜欢? 她自然不知道,底下的男人看她的眼神异常火热,蠢蠢欲动,都是能占山头的土匪,谁也不比谁差,凭什么金娃子可以娶这样的绝色大美人。 但这里毕竟是金娃子的地盘,他们想抢亲也没人手啊,站出来等同于送死。不过抢是一定要抢的,但不是现在。 堂下,沈北修原本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一副云淡风轻的看戏模样坐,可当戏中的女主角将红盖头掀下来的那刻,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大堂中间的那抹红色的身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美得惊心动魄。 他听到她说:“礼未成,谁能打过金娃子,我就嫁给谁!” 这是能激起在场所有男人血性的一句话,当然也包括他,他第一次见他穿女装,就是灼灼的红色嫁衣,她啊,注定是他的新娘。 金娃子看到郁棠把盖头拿下来的时候脸色就立马变了,在看到所有人无人应声后,他的脸色才变得好看一点,于是给旁边的婆娘使了一下眼色:“把她按住,我们继续拜堂!” 郁棠挣脱不开,被人强行按住了头。 “一拜天地——” 就在金娃子笑着把腰弯下去的时候,一道声音突兀地打断了这场仪式:“慢着!” 金娃子直起身子,回头,竟是他奉为上宾的花荣子:“花兄,这是什么意思?” 沈北修站起来,收起手边的扇子,在手心里砸了两下,狐狸眼里泛着悠然的笑意,一派的风流模样:“自然是……抢亲喽~” 此话一出,全场惊动。 就连站在他身后低头走神的秋风都一脸震惊,什么时候改了计划,他怎么不知道! 沈北修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明明他来之前他已经制定了最好的计划,来剿灭这个匪寨,那就是酒过三巡,夜黑风高杀人夜。 可当他看到郁棠的那一刻,所有周密的计划都被他抛诸脑后。 郁棠有些惊讶地看向沈北修,还是熟人靠谱啊! 而沈北修也定定的朝她看过来,眼中是志在必得的狷狂,这是郁棠第一次看到情绪如此外露的沈北修,她微微一愣,怎么感觉她这个小弟看她的眼神也不太对劲啊! “秋风,帮我把我的新娘抢过来!” 金娃子冷笑:“花荣子,在老子的底盘上你做梦呢!” 原本呆站在沈北修身后的秋风听到这句话像是听到了什么指令,直接连甩出数把飞镖朝金娃子面门打去。 趁着金娃子避开的时候,他跳到了郁棠身前,踹开了那俩婆娘,将郁棠抱到了沈北修身后,速度身法之快让人咋舌。 金娃子摸了一下被飞镖划出来的血痕,顿时豹眼怒瞪:“不知死活的东西!来人呐!把他们给我拿下!” 守在外面的土匪纷纷拿着刀跑了进来,大堂里前来庆贺的人纷纷脸色一变,毕竟他们进门前为了表示诚意,纷纷把武器上交了,金娃子突然动用武器不知道会不会牵连他们。 金娃子大手一挥:“将这个破坏我婚宴的家伙抓起来!” 拿刀的土匪朝沈北修冲了过来,沈北修则是摇着扇子未见惧色,紧接着宾客里面突然有人暴起,为首的人杀掉了身旁一个其他山头的匪首,紧接着,跑进大堂的金娃子阵营的土匪中也有人倒戈,对自己人大打出手。 大堂里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金娃子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为首发动暴乱的那个人:“老三!你在做什么?” 郁棠也朝那所谓的“老三”看去,穿着白色的短打,身材精干瘦削,模样还算不错,但带着一股洒脱的匪气,只见他大刀一挥就有人被杀死:“看不出来吗?我在宰人啊!” 与此同时,外面也响起了厮杀声。 金娃子终于察觉出来不对劲:“你,你tm是鹰爪孙?(官府黑称)” 老三嚣张一笑:“蠢货,才发现啊!” 金娃子气的从身边护卫他的土匪中夺过刀朝老三砍了过去。 现场已经不能看了,血肉纷飞,鲜血淋漓,但这一切郁棠都没有看见,因为沈北修捂住了她的双眼,紧接着,沈北修又让秋风把地上的红盖头捡起来,重新盖在了郁棠的头上,他将郁棠横抱了起来:“我带你离开。” 金娃子和老三厮打的时候,恰巧看到沈北修要把郁棠带走,连忙对手下的土匪道:“快给我拦住他们!” 老三挥着大刀朝他狠狠砍了下去:“你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居然还有空管别人。” 金娃子拿刀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击,只见他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曲三一,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曲柯嘲弄一笑:“蠢货,老子可不叫曲三一,不过你已经没机会知道老子真名了。”说罢,出手更快,但金娃子能混成匪首,显然也不是吃素的,把曲柯的攻击都一一挡下了。 就在他们战的难舍难分的时候,沈北修已经带着郁棠走出大堂了。 秋风护卫在沈北修身旁,所有的攻击都被挡下了,一路还算顺利,大堂外面是乔装打扮的官府兵和土匪之间的战斗,无暇顾及他们了。 就在他们都以为没事的时候,有个老婆子突然冒了出来,目光凶狠,拿着菜刀朝他们劈了过来:“把我的儿媳妇留下!” 秋风可不管她说的什么,直接一个飞镖将她手上的菜刀打飞,然后一脚将她踹进了大堂里面,玩笑道:“公子,这土匪窝真有意思,连老太太都这么有干劲。” 盖头下的郁棠趴在沈北修胸前,立马偷笑出声。 沈北修注意到怀中颤抖的身影,以为她被血腥的场面吓到了,连忙安抚道:“别怕,有我在呢,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说完朝秋风瞪了一眼:“少贫嘴,快点开路,我们出去。” 就这样,沈北修抱着郁棠畅通无阻地出了山寨。 郁棠感觉沈北修停下来,才适时地开口问道:“沈北修,我们安全了么?”在听到肯定的回答后,她连忙挣扎着从沈北修怀抱中出来。 双脚落地后,她迫不及待的掀掉了头上的红盖头,她打量四周,发现已经出来后,才放下心来,抬眼的瞬间对上了沈北修似笑非笑的狐狸眼:“郁兄,不应该给我解释一下么?” 我见青山33 郁棠这才意识到她的女子身份在沈北修面前暴露了,她下意识地背过身去:“什,什么啊,我们认识么?我要走了。” 沈北修拉住了她的手腕:“这荒郊野岭的,你要走去哪?” 郁棠有些无奈,看来她躲也躲不过去了,索性直接摊牌了,她回身对沈北修道:“如你所见,我是女子,所以你要如何?” 沈北修并不意外,毕竟他早就看出来她是女子了:“那你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郁棠瞪圆了凤眸:“你就算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又如何?要去书院告发我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和我一直朝夕相处的人到底是谁?明明我们如此的要好,难道我连知情的机会都没有么?”只见他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带着失落,微微垂了下来,他的脸相对于司马峻和关齐豫要柔和一些,没有男人冷硬的轮廓,是极为清艳的长相,但他身上淡雅的气质过为浓郁,反倒是会让人忽略他的长相。 但现在那张清艳的脸灰败下来,带着几分脆弱可怜,竟让郁棠难以狠下心来,反正该知道的都会知道的,也不差沈北修这一个了。 “郁棠,我的名字。” 沈北修听到郁棠的回答后,眼睛陡然一亮:“郁棠,郁金为香,海棠为形,这名字倒是别有一番韵致。” 郁棠有些惊讶:“你怎么就能确定棠字是海棠花的棠?” 沈北修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歉疚:“原来不是么?我听到后的一瞬间脑海中就浮现出这个字了,如若不是的话,那就是我冒犯了。” 秋风牵着马远远的站在边上,他也是头一次见他家喜行不露于色的主子装可怜,太违和了,他真的不忍直视,只能抬头看天。 郁棠狡黠一笑:“我也没说不是啊。” “所以就是郁棠喽?”沈北修了然,和他了解到的信息大差不差,她应该就是太守府那位因逃避成亲而逃跑的四小姐。 幸好她没有成亲,就算是成了亲,呵,他也不介意再抢一次亲。 沈北修又问道:“不过,你不应该待在书院吗,怎么来到了徐州?还被山匪抓上了山。”说到这他有些庆幸,若不是他来此地剿匪,她可能真的变成那土匪的压寨夫人了。 “还说呢,我自然是前来支援徐州了,就是没想到徐州这么乱居然还有土匪,我们刚到徐州地界就被土匪打劫了。”说到这郁棠想起了阿楠:“我的书童也被土匪掳走了,金娃子他娘说把阿楠赐给老三了,就是里面那个造反的老三,他到底是什么人啊,阿楠不会有事吧?” 沈北修微微一笑:“这你不用担心,曲柯是徐州府的参军,阿楠如果真的在他那里,绝对安全。” 郁棠这才放下心来:“那他什么时候打完,我要问他阿楠的去向!” “不用着急,我先带你回城安置,等曲柯剿完匪,我就帮你打听阿楠的下落,说不定阿楠就在徐州城里,有缘的话,你到城里就能见到她了。” 郁棠感觉沈北修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于是点头答应了。 沈北修翻身上马,朝郁棠伸出手,笑的有几分不正经:“来吧,我抢来的新娘。” 郁棠不悦地打了一下他的手:“别乱叫,我可不是你的新娘!” 沈北修被打后,也没有将手收回:“再不上来我就走了。” 郁棠这才将手放了上去,这一幕让沈北修有些恍惚,他想起了他们在书院山林中相遇的那一幕,但这一次,她不是山林女妖,而是他抢来的新娘。 等郁棠一上马,沈北修就贴着她的耳朵调笑道:“还说不是我的新娘,明明某人刚刚在大堂上说谁能打败金娃子,就嫁给他的。” 郁棠羞恼,肘击他的胸口:“沈北修,你还走不走了?” 沈北修这才策马扬鞭:“秋风,我们进城!” 另一边,关齐豫带着崔九真逃走后,将崔九真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后,独自一个人折返,他在被劫掠的地方没有找到郁棠后,直接提刀摸上了匪寨。 等他赶到匪寨的时候,曲柯已经剿匪成功了,他只能看到满地触目惊心的尸体,顿时倍感慌乱,郁棠不会出事了吧。 曲柯带人打扫现场,发现多出来个人,穿着一身儒袍,一副读书人的气质,但手里又拿着一把武者才会使的刀,十分的矛盾。 于是他大声问道:“前面那小子你是这里的土匪么?” 关齐豫警惕地拿刀挡在了胸前:“你们是什么人?” …… 郁棠来徐州的路上不知道所谓的“大旱”究竟会造成什么影响,直到她真正来到徐州地界,她和沈北修一路,越靠近徐州城,越能看到衣衫褴褛的灾民。 他们成堆聚在一起,看到马车就扑,沈北修加快了骑马的速度,才躲过了那些灾民的侵扰。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灾民?”郁棠有些惊讶。 沈北修解释道:“都是附近州县逃难过来的。” “那为何都聚在城外?” “这些灾民不是徐州境内管辖的百姓,而且徐州受灾程度更大,若是管了这些百姓,就管不了徐州的百姓了,而且朝廷那边的物资还没有到,城内沈氏支援的这些物资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到了徐州城门下,灾民黑压压的更多了,徐州军直接在城门下设了围栏,并且有徐州军在围栏内看守,他们将矛头对准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灾民,防止他们暴乱。 沈北修策马而过,秋风手拿长刀在前面开路:“都让开!” 城门上的将领看到沈北修三人后,示意底下的士兵,打开了城门。 围栏外的灾民看到城门开了,纷纷躁动起来,但都被士兵武力压制了下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北修一行人进去。 郁棠第一次感觉到了民生疾苦这四个字的重量。 进入到城内后,郁棠才真正感受到沈北修所说的顾了徐州的百姓就顾不了城外灾民这句话的含义。 只见城内的大街上密密麻麻地全是衣衫褴褛的百姓,角落处可以看到施粥的棚子,他们的境况相对于城外的灾民要好上一些,毕竟有食物保障。 沈北修带着郁棠来到了一个看着就很气派的府邸,府邸外面戒备也格外森严,有许多士兵在外把守,应该是怕灾民过来闹事,匾额上可以看到“陈府”两个烫金的大字。 郁棠看到陈这个姓就感觉到了不简单,徐州望族尤以陈氏最为出名,本是耕读世家,却世代宦门,几朝以来出了好几个进士,这一代最出名的陈氏一支就是当朝的太傅陈炳胜了。 他们刚到门前,里面的小厮就迎了出来:“表少爷回来了——” 郁棠问道:“这里是?” 沈北修道:“我外祖家。” “当朝的太傅陈炳胜是……” “那是我舅舅。” 好好好,怪不得皇商出身沈北修在书院一点都不怕身为世子的司马峻,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这呢! 她本来还纳闷呢,沈北修一个商人来这里赈灾应该也就是捐点物资,动用一下人力而已,怎么就跟着徐州的参军去剿匪了,合着是因为他不只是商人哪! 沈北修也看出了她的惊讶,没有解释,直接翻身下马,郁棠此刻还没有回神,沈北修朝她伸出手,勾唇笑道:“怎么要我抱你下来吗?” 郁棠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腿脚不能动了,你起开!” 沈北修知趣地让开,郁棠从马上跳了下来,一身红衣,还有些飒爽的味道。 那底下的小厮却看她看呆了。 沈北修见小厮这副模样有些不悦,立马将手里的马绳扔给他:“行了,下去吧!” 小厮走之前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了:“表少爷,你怎么带了个新娘子回来?” 沈北修摇开扇子,一派风流姿态:“自然是抢亲抢来的。” 小厮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表少爷这番出去,居然是抢亲去了!不过这新娘子确实是人间难见的美人,也难怪表少爷会为了她抢亲。 郁棠意识到自己这身行头太过惹眼了,连忙抬起袖子把脸挡住了:“沈北修,你快带我去把这身衣服换下来!” 沈北修也觉得这新娘服有点碍眼,虽然他喜欢郁棠穿红衣,但这身衣服终究不是为他而穿的。而且土匪窝里能有什么好衣服,她若是要嫁给他,绝对不是这副简陋模样,那必然是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郁棠跟着沈北修到了他的住处,陈氏不愧是当地有名的望族,装修的格外气派,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沈北修的住处叫做听南阁,院落不算大,红墙青瓦林列左右,远处是飞檐峭台,两层小楼的模样。院门前是一盏石屏,上雕翠竹荷月,院内青竹翠柳,一派风雅。 郁棠进到里屋虽然是把身上的新娘服换下来了,但沈北修没给她寻到男装,而是寻了一身女子的衣裙。 郁棠换上那身衣裙后打开房门,面对着门外的沈北修自然也没给他好脸色:“沈北修,你怎么给我寻了身女装,快去给我找身男装,我不能穿成这样。” 沈北修则是看着她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看到这身淡紫色的广袖流仙裙的第一眼就想到了郁棠,好衣配美人,冥冥中这身衣服合该她穿的。 “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去成衣铺子去定做了,你先穿这身衣服凑合一下。” “那你让他们快点把衣服赶制出来,我不可能一直待在你这府中的,而且青山书院的过来支援的学子们很快就要到了,我还要和他们去会合呢。” 说到这她突然想起来了和她失散的男女主:“对了,关齐豫和崔九真也来了,不过因为土匪抢劫的缘故,我和他们走散了。” 沈北修回答道:“好,我一会儿派人去寻一下他们。” 他话音刚落,郁棠的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肚子:“从昨日我就没有吃过饭……” 沈北修听到后,立马转身就出了院门:“稍等。” 沈北修走后,郁棠一个人也有些无聊,她看到院落的亭子里面有棋盘,于是走到里面,开始自己跟自己下棋。 她正下的入迷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穿插了进来:“白子若是这么走,黑子就输了。” 郁棠看向来人,那是个模样明艳的的姑娘,她的发髻梳得整齐而精致,珠翠环绕,更添几分高贵。额前的刘海轻轻垂下,恰到好处地修饰着她的脸型,一看就是大家族的闺秀。 她对着郁棠友好一笑,说出来的话却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就是我那位向来不近女色的表弟抢来的新娘?” 郁棠脸色微变,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知道她了,这女子是沈北修的表姐,如此精准的找过来,看来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已经传遍府中上下了。 我见青山34 陈棂其实进来有一会儿,但她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默默观察着亭子的女子。 其实当她听到下人们说她的表弟带了一个女子回来的时候,她是十分惊讶的,毕竟她的这位表弟虽然看着风流,但从不沾染女色,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她其实有试图给他的表弟介绍闺秀,但他没一个动心的,她甚至怀疑过他的表弟是断袖,但这一切的怀疑都终止于今天。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过来看望她表弟带过来的女子,下人们传的也玄乎,说这女子被带回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红嫁衣,是她表弟抢回来的新娘子,她更好奇了! 看到本人之后,陈棂才发现传言果真不虚,这世间美人数不胜数,能真正当的上绝色的少之又少,而亭中的女子是当之无愧的绝色美人,美貌为形,灵气为魂,浑然天成。她有让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资本,若说他表弟是抢亲把人抢回来的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她对这女子实在好奇,忍不住出了声。 …… 郁棠可不想被误会,连忙解释道:“你不要信那些流言,我是沈北修的朋友,不是他抢来的新娘子。”都怪沈北修,非要跟那个小厮说她是他抢来的新娘,现在所有人都误会她了。 陈棂可不相信她的说辞:“你是哪家的小姐?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徐州人士。” “我来自宋州,是来徐州赈灾的。” 陈棂了然一笑,那这女子就是她家表弟在宋州读书认识的。她可不信郁棠一个女孩子跑这么大老远过来只是为了赈灾。但她也不戳破,既然她家表弟把人带回府了说明他有意让大家见一见这位姑娘,他们还未成亲,确实不适合把关系说的太过明朗。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陈棂,耳东陈,夜阑斜月透疏棂的棂,是沈北修的表姐。” 郁棠也跟着自我介绍道:“我叫郁棠。” 她顿了一下,其实含有她名字的诗句很多,但她都不想说,她的太守父亲为她起名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这些寓意,她只道:“应是郁郁苍苍的海棠花。” “很美的名字,我可以叫你棠棠吗?”她嫣然一笑一点也不见外的样子 除了慧真,没有人再叫郁棠糖糖了,她听着好生别扭,但眼前人是沈北修的表姐,还真不该好让人拒绝,只好点了点头。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那棠棠,我来与你对弈如何?”她顺势坐在了郁棠的对面,手执黑棋。 郁棠一个人玩也没意思,欣然同意。 沈北修提着食盒回来的时候,郁棠和陈棂正吵的不可开交。 郁棠也没想到陈棂这样的名门闺秀居然是臭棋篓子,三步一悔棋,她让了又让,实在忍无可忍,两个人就这样吵了起来。 沈北修连忙走过去,将食盒“不小心”放在了棋盘上,趁机打乱所有。 “呀,表姐,真是抱歉,我没注意到你们在下棋。” 陈棂看出来他是想护着郁棠了,故意不爽地轻哼:“行了,不下了,这棋天天下也就那样吧~” 实则看向沈北修的眼神带着揶揄,带着他来到一边小声道:“棠棠是个不错的姑娘,今晚的家宴,你带她一块过来吧。” 说完,陈棂就要离开,走了几步似想到了什么,又突然折返回来对郁棠笑道:“棠棠,咱们下棋归下棋,私下归私下,表姐我还是很喜欢你的。”浑然不见棋盘上的玩赖的凌人气势。 郁棠连忙点头回应,但她发誓坚决不会和这人再下棋了! 沈北修笑吟吟道:“我的这位表姐就这样,明明私下性格脾气都是极好的,但一到棋桌上就不行了。我小时候初学棋就碰上了她,真是记忆深刻啊!她现在已经下棋下到无人问津的程度了,也就骗你跟她玩玩了。” 郁棠郁棠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终于解脱了:“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走吧,到屋子里用餐。”沈北修提起饭盒对郁棠唤道。 郁棠是真的很饿,忙不迭地跟在他身后。 沈北修确实给郁棠带了不少好吃的,打开饭盒,里面都是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徐州最好的酒楼云生楼中最有名的招牌菜都在这里了。” 郁棠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但就在她夹菜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过城外灾民凄惨的身影,顿时有些食不下咽。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到这一刻,竟如此的具象化,她以往吃东西从未有过这种想法,现在终于深切体会到了粮食的珍贵。 沈北修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神情,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棠棠,你要接受,这个世界就是那么的不平等,阶级就在那里,自动的将人分为三六九等,享用着他们自己阶层本该享用的资源,你生在的阶级注定你不会和外面的那些灾民一样,但你有一颗珍贵的同理之心已经比大多数上层人好多了。” 郁棠心中充斥着深深的无力感,她有同理心又如何呢?她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顾好她自己。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拿起筷子开始往嘴里扒饭,不敢浪费一点粮食。 沈北修望着吃的腮帮子鼓鼓像只进食的小松鼠般的郁棠宠溺一笑:“慢点吃,别噎着了~” 郁棠在陈府待了一夜,期间沈北修外公家的人还邀请她参加家宴被她拒绝了,若她现在是男子身份大可以前去赴宴,但她现在是女子身份,太过敏感,她不想加深流言,也不想和沈北修牵扯过深。 第二天一早,郁棠就跟沈北修请辞了。 沈北修那张总是带笑的脸瞬间一僵:“是房间住的不舒服么?” 郁棠摇头:“我不想在这里叨扰太久,还是出去住客栈比较好。” 沈北修连忙道:“你一个女子在外面不安全。” “所以麻烦你为我寻一身男装,就算是小厮的衣服也没关系。” “你再等等,我在成衣铺子给你订做的衣服马上就好了。” “沈北修,我等不了了!”郁棠长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还是说开比较好:“沈府的流言,我不信你不知道,我不想让你的家人再误会下去,明明我们没什么的!” 沈北修那双狐狸眼带着破碎直直的朝她望了过来:“郁棠,你真的看不出来么?我喜欢你。在土匪窝里,我明明有那么多的方法剿灭土匪,但还是因为你一句:打败金娃子,我就做他的新娘而站了出来,因为我在心底认定了,你会是我唯一想娶的新娘!” 疯了,怎么连沈北修都疯了! “沈北修,我不想你误会,那是我为了脱身才说的。” “可那下面与你相熟的只有我!我以为这是你对我的暗示。” “沈北修,我们不可能的。”郁棠用拒绝关齐豫的方式同样拒绝了沈北修。 沈北修突然低低的一笑:“怪我自作多情了。” 他没有挽留:“好啊,你走吧!” 郁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后,随后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陈府。 如此坚决的离开,让沈北修的心彻底凉了下来。他明明早就知道了,眼前的人是没有心的,可还是陷了进去。 郁棠是出了陈府走在大街上才突然意识到她身无分文的,都怪沈北修给足了她安全感,她想要什么他就给她什么,让她忽略了她独身在徐州原来什么都没有。 她拒绝的太过干脆,以至于让她忘了自己此刻是多么的需要沈北修的帮助。 完了,她拒绝沈北修拒绝早了。 不过身为恶毒女配怪天怪地也怪不到她自己身上。都怪沈北修,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跟她告白!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现在都出来了,也没办法回去了。 她知道自己容貌显眼,于是从袖子里抽出帕子围住了半张脸。 男女主应该已经到了徐州城里,她去找找,说不定就碰上他们了,再不济还有后续从青山书院赶过来的学子们,她正好暴露身份,不过最要紧的事找到阿楠,她现在不确定她是否安全。 郁棠在徐州城里找了一天都没看到熟人,而且她一天都没有吃饭,饥肠辘辘的。外加她身上的衣服还算光鲜,拉不下面子去赈灾的施粥棚子里和灾民抢饭吃。 她也想过把自己也搞得脏兮兮的,但过惯了干净日子,她实在对自己下不去手。 夜色降临,郁棠无处可去,临近初冬,天气转凉,郁棠穿的单薄,身上已经冻得手脚冰凉了,她虽然在太守府不受宠,但终归是太守的女儿,哪里经历过这样独身一人,孤苦无依的日子。 她鼻子一酸,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找了个角落,蹲下来抱膝哭泣,浑然没有注意到周围对她蠢蠢欲动的男性灾民。 在这幽暗的底层,女性是最没有保障的,也是最容易侵害的。 而郁棠穿行在徐州城中,就像是淤泥中盛开的白莲花,就连脸上的手绢也是欲盖弥彰的粉饰,见过她的人透过她的眉眼,就已经知道手绢下掩盖的是一张动人的面容,但她无知无觉地在徐州城游荡,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直到夜色降临,暗中觊觎她的人终于确定她是无处可去,开始了行动。 “呦~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 暗处一个还算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月光下,他笑得狰狞又猥琐,他看郁棠的眼神像是一只死死盯住落单猎物的恶狼,男人的影子映照在他身后的墙壁上,被拉的无限长,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张牙舞爪的恶鬼。 这人明显来者不善,恐惧从郁棠的心底蔓延开来,她没有回答,紧张地抱紧了自己的胳膊。 “老拐,你不会背着我们想偷偷吃独食吧!”又有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越来越多的男人出现,他们的眼底好像在冒着绿油油的光,很是渗人。 “来,让我们教教这个小妹妹,什么叫做人伦之乐。” “啧,还没碰过这么漂亮的。” 郁棠站了起来,想跑,但腿蹲麻了:“滚开,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不就是某个大家族的千金嘛~” “你们知道了还敢围上来?” “我们玩的就是千金,反正都要饿死了,烂命一条,若是这辈子能玩一下大家族的千金,也不算白来这世间一遭。” “滚开!别碰我!”郁棠脸上的手绢被撤了下来,绝美的脸蛋吓得惨白,却透出楚楚可怜的韵味,让在场的男人瞬间兴奋起来。 “老子这下可真的值了!” “还真是个美人~” “像个仙女一样!” …… 那群男的说罢就要一拥而上,郁棠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预想中被撕扯的感觉并没有出现,耳边出现男人的痛叫声,紧接着她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不是下层男人身上的恶臭味道,而是淡淡的兰花香。 郁棠知道来人是谁,又怕又气的捶打他的胸口:“沈北修,你怎么才来啊——” 那些男人们都被秋风打跑了,如今角落里只剩下他们三个。 沈北修由着她打了几下,才阻止了她的动作,此刻郁棠已经哭的稀里哗啦的了:“呜呜呜——沈北修,我真的要吓死了!” 她哭的实在可怜,像一只被丢弃的猫,可沈北修知道她是如何的心狠,他其实从她出府的时候就跟着她了,他没想到她为了和他划清关系走的那么果决,可她这副模样走出去,他实在不放心。 其实他知道她现在离了他是什么处境,也想让她吃一下教训,于是一直躲在暗处一直没有出现,但她太过诱人,吸引了一群恬不知耻的野兽,他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他不想让自己看着是为了她而来的,狠下心将她从怀里推开:“我只是路过,恰巧将你救了而已,你别多想。”说着就要离开。 郁棠现在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眼见沈北修要丢下她离开,便什么也顾忌不了了,又自顾自地钻进了沈北修怀里:“沈北修,你不要丢下我!他们会回来的,我害怕!” “郁棠,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不是么?”沈北修又把她从怀里扯了出来。 “我虽然拒绝了你,但我们还是同窗啊~沈北修,你不要对我那么冷漠~”郁棠妄图和他打一下感情牌。 沈北修侧着脸也不看她,狐狸眼清清冷冷的:“郁棠,作为同窗,我已经为你做的够多的了,但人不会一直无条件付出的,既然你拒绝了我,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这个混蛋,她现在还怎么和他好聚好散! 她脑子飞快旋转,寻找补救的方法,但她实在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能想到的却只有一个,她踮脚朝他脸颊轻轻一吻:“沈北修,你别丢下我!” 沈北修微微一愣,脸色变得更加阴沉:“郁棠,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人了!”他居然又推开了她。 还不够吗? “那我要怎么做?”郁棠直接将他按在了墙上,凤眸里噙满了眼泪,明明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动作却异常的生猛。 一旁的秋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连忙飞身上了屋顶看星星。 “我会让秋风将你安顿在附近的客栈,也算尽了同窗之谊了。”沈北修扭头不看她,但还是忍不住为她安排。 但在郁棠的视角里,他那张清艳的脸没了笑容显得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地冷淡,漂亮的狐狸眼微敛,长睫在眼窝打下浅浅的阴影,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想让他把目光投射在她身上。 沈北修见郁棠久久没有回答,回头看她,却在回头的瞬间,被吻住了。 我见青山35 沈北修震动,却还是低下头回应了这个吻,他承认此刻的自己是卑鄙的,他明明看到她那么害怕,还是一次又一次狠心地将她推开,他知道她一定会做出他想要的选择。 虽然这是他费劲心思得来的,他又觉得伤心,她主动的投怀送抱,也不过是他对她有用罢了,否则她还是会毫不留情地离开,就如同离开陈府时那样,只给他一个留下绝情的背影,像梦幻的蝶,让他怎么也抓不住。 一吻毕,郁棠红着眼眶小声地乞求道:“沈北修,你快带我离开这里!” 沈北修轻柔地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郁棠,这是你主动来招我的,我不会放手了!” 郁棠知道他们的关系,在她主动吻上去的那刻就变质了。 沈北修有一点说的没错,一个人不会没由来地帮助另一个人,她需要沈北修,她知道他想要什么,那她就给他,反正她迟早就是要走的,债多不压身,情债也不差沈北修这一个了。 郁棠随沈北修又回到了陈府, 早上的时候她想走,可晚上回来她又想留,真是讽刺。 回陈府的第二天,沈北修终于给郁棠拿来了男装,郁棠迫不及待的换上了,换回男装后,郁棠那失落的安全感才落到了实处。 沈北修看着她女子的发髻和男子的装扮极为的不搭调,于是主动说道:“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亲自给郁兄束发?” 郁棠没有拒绝,她随沈北修回来后,相处方式并没有什么变化,沈北修对她的态度依旧温柔有耐心,郁棠也不会跟他客气,径直坐在了铜镜前:“那你可要为我束的好看一些!” 如瀑的长发倾泻而下,沈北修拿起梳子在上面一下又一下地梳着,他生来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向来都是别人伺候他,这还是他第一次伺候别人,他并不反感,甚至甘之如饴。 秋风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公子,阿楠姑娘找到了。” “在哪儿?”郁棠有些激动,想要坐起来,被沈北修按了回去:“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秋风摸了摸鼻子,自己好像来的不太是时候:“在徐州城十里外的徐州军大营。” “沈北修,你带我过去。”她的声线又恢复到了伪装时那般,褪去了女子的柔媚,多了几分少年的清脆,让沈北修束发的手微微一顿,见惯了她女子时的模样,她乍一下子变成男子,竟让他有些不适应。“好。”他轻声道,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很快就为郁棠束好了发。 郁棠望着镜中的自己,很是满意,没想到沈北修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还能有这手艺。 “秋风,我们走吧!”郁棠起身就急冲冲地往外走。 扭头发现沈北修还站在屋内没有动,狐狸眼里带着一丝幽怨,郁棠连忙上前,主动牵住了他的手:“这样可好?” 沈北修没说话,但反扣住了她的手,抬步就往前走。 郁棠看不到他的表情,以为他因为被自己忽略不开心了,殊不知她牵上他的那刻,他脸上的阴霾早就一扫而去,笑得比谁都灿烂。 郁棠到徐州军大营果真找到了阿楠,只见她躺在床上,腿上还缠着绷带。 “阿楠!”郁棠连忙走到了床边。 阿楠看到郁棠后也异常激动,她抱着郁棠痛哭出声:“公子,呜呜呜~阿楠以为要再也见不到公子了。” 郁棠心疼地拍了拍阿楠的肩膀:“阿楠不哭,公子这不是来了嘛。” “阿楠,你的腿怎么回事,难道是抱着我跳马车的时候把腿摔断了?疼不疼?” “没关系的公子,阿楠不疼,都是阿楠不好,没保护好公子,才害的公子被土匪抓走。”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阿楠已经很勇敢了,若不是阿楠,摔断腿的就是公子我了。” 对于郁棠过来的事,曲柯还不知道,他笑盈盈地端着饭来到了营帐,一进去就看到心上人躺在别的男人怀中,他顿时怒不可遏,大吼一声:“哪里来的登徒子,你给小爷把手撒开!”他抽出腰间的剑就跑了过来。 阿楠看曲柯要伤害郁棠,顾不得腿受伤,将郁棠挡在了身后:“曲柯,你做什么?” 曲柯见阿楠还护着登徒子,又生气又难过:“他是我曲柯认定的媳妇,小白脸,你给我出来,我要跟你决斗!” 郁棠也认出来这个曲柯是谁了,这不就是在土匪窝造反的那个老三么,看来还真是他救了阿楠,不过“认定的媳妇”是什么鬼!郁棠扭头看向阿楠:“这是怎么回事?” 阿楠的脸因为媳妇二字瞬间变得通红,她咬牙对曲柯吼道:“死老三,你不要乱说!”她转而看向郁棠:“公子,不是他说的那样的。” 曲柯也急了:“怎么不是!”他也看向郁棠:“你是阿楠的主人?我要娶阿楠,明媒正娶的那种。” 郁棠朝他翻了个白眼:“我认识你么?你说要娶阿楠我就让你娶?” 他没认出郁棠就是山寨的那个新娘来,还当她是个男子:“那你要娶阿楠么?” 阿楠道:“我家公子不可能娶我,你不要乱问了,快点出去吧!” 曲柯居然直接跪下了,他将刀放在了地上,朝郁棠行礼道:“在下是真心求娶阿楠,既然公子不喜欢阿楠,那就让阿楠嫁给我吧。” “我虽是阿楠的主人,但我和她并没有所谓的主仆契约,一切都是由阿楠自己做主,我不会从中干涉。”郁棠看向阿楠:“阿楠,你可喜欢他。” 阿楠低下头,看不清脸上的什么表情,最终又抬起头,定定道:“阿楠不会嫁给他的,阿楠只想待在公子身边。” “阿楠,我不需要你为我牺牲幸福,你若真的喜欢他,我就为你证婚,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阿楠坚定的摇头:“阿楠不嫁!”她看向曲柯:“曲公子,感谢你多日以来的照顾,阿楠可以用其他方式来报答你,但恕阿楠不能嫁给你。” 曲柯有些落寞地起身:“是在下冒昧了。”他拿起剑转身就离开。 郁棠在曲柯离开的瞬间捕捉到了阿楠脸上闪过一丝难过,其实阿楠也喜欢曲柯吧,她虽然不知道阿楠和曲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曲柯如此坚定地求娶,说明他真的很喜欢阿楠。曲柯年纪轻轻就已经干到了参军的职位,年轻有为,容貌也还不错,对于阿楠来说不失为是个良配。 郁棠和阿楠聊了一会儿,确定阿楠确实喜欢曲柯。但阿楠应该是放心不下她,才拒绝了曲柯的求娶。 郁棠不会在这个世界长久地待下去,她本来就是要为阿楠寻一门靠谱的亲事的,如今曲柯这个良配就在眼前,她怎么可能让他们错过彼此,于是郁棠安抚好阿楠后就出了营帐。 郁棠本来是去找曲柯的,却在军营中意外地看到了男女主。 关齐豫看到郁棠后也很惊喜,他径直走到了郁棠面前,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在确认她的情况:“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郁棠讽道:“假心假意,我被山匪掳走的时候,你都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关齐豫知道她误会自己了,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有意要丢下你的,我第一时间去找你了,我还去了匪寨……” 郁棠懒得听他解释,直接打断道:“事实是我压根就没有看到你!救我的那个人也不是你!” 崔九真连忙走过来道:“他当时真的有冒着危险过去救你的,你何必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郁棠不想和他们多说,她现在正急着要找曲柯,换了个方向就要走,关齐豫拉住了她的手,清隽的脸灰落落的:“对不起,我以后不会……” 郁棠一下子将他的手甩开了:“我现在没时间和你们多说,别来烦我!”说完就离开了。 只留下关齐豫站在原地,一脸落寞。 崔九真早就看出来关齐豫的不对劲了,女子的第六感总是准确的,关齐豫喜欢郁朗,而这个所谓的郁朗其实也和她一样,是女扮男装进书院读书的女子吧。 其实也不难猜的,军营里曲柯救回来的阿楠是郁朗的书童,但阿楠是个女子,那么郁朗也应该是个女子。 也是,男子怎么可能有那样灼艳的姿容呢! 想到这,她心中有一股酸意蔓延,她也是女子啊,从进书院开始,她和关齐豫就在一块了,明明关齐豫该喜欢的人是她啊!而且郁朗自进书院开始就和他们不对付,她不明白关齐豫究竟看中了郁棠哪点,除了容色,她不认为自己比不上郁朗。 崔九真调整了一下状态,走到关齐豫身边温柔一笑:“关兄,有些人强求不来的,你还有我。” “我没事——”关齐豫又恢复成平日里温雅的模样,好似戴上了一层假面。 有了这个发现后,崔九真的心突然一凉,她原本以为,她和他是最亲近的,可他待她并未曾外露过其他情绪,永远温雅,但正是因为如此,她怎么也看不透他,像是隔着一层透明的纱。 所以她在他眼里究竟算什么呢?仅仅是同窗么? 想到这,崔九真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关齐豫,我们真的是朋友么?” 关齐豫点头:“自然是。” “可我怎么感受不到?”崔九真冷道:“你关心那个郁朗,比关心我这个朋友还要多,有的时候不禁让我也产生了困惑,你的朋友究竟是我,还是郁朗呢?” “不一样的。”关齐豫眸色转深。“你们在我眼中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崔九真追问道。 关齐豫嘴角带笑,但笑容未达眼底:“崔兄真的想知道么?”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崔九真退却了,那个所谓的答案,可能真的会让他们失去现在的和谐,她不想因此失去关齐豫,她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眼神:“算了。” 另一边郁棠在曲柯所在的营帐没找到曲柯,听底下的将士说他骑马出去了。 沈北修这时候也过来寻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想找曲柯商量一下关于阿楠的事。” 沈北修以为郁棠是怕带不走阿楠,于是道:“别担心,曲柯已经可以跟我说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带阿楠离开。” “离开?那不行!”郁棠一听要带阿楠走,连忙拒绝。她现在也不好跟沈北修说要撮合曲柯和阿楠,毕竟事关阿楠的清誉,于是找了个借口道:“阿楠现在腿不方便,我怕路上颠簸对她的伤势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短时间内,我不想带阿楠离开,而是想让她在军营养病,而且这军中有军医,可以随时查看阿楠的病情。” 沈北修知道曲柯喜欢阿楠,乐见其成:“这样也好。” “对了,我能不能也在这军营中住下,我不放心阿楠。” 沈北修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狐狸眼里充满了哀怨:“那我怎么办?我不想和你分开。” 郁棠连忙安抚他:“你可以过来找我嘛~”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营帐里没人,这才踮起脚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沈北修,你就依我嘛~” 沈北修强忍住要泛起的笑容,冷声道:“不够。” “那你低头。”郁棠抬眼看他。 沈北修听话把头低了下来,郁棠揪住了他的衣领,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沈北修眼底一暗:“棠棠,这点哪里够啊!”追了上来,加深了这个吻。 就在他们吻的难舍难分时,关齐豫恰巧撩开了营帐,刚探进了半个身子就顿住了,他连忙伸手拦住了想要进来的崔九真。 崔九真在外面有些不明所以:“关兄,怎么了?” 郁棠意识到有人进来,一下子推开了沈北修。 相对于郁棠的惊慌失措,沈北修则淡定的多,他舔了一下唇瓣,狐狸眼沾染了欲望,让他整个人浮现出一股引人注目的媚,他斜了关齐豫一眼,浑然不在意被别人看了去,而是有些强势地握住了郁棠的手,像是宣势主权般。 关齐豫握紧了拳头,面无表情地从营帐里退了出来。 “里面没人,我们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崔九真的错觉,她感觉关齐豫此刻身上散发出来一股冰冷的气息。 “你怎么了,可是在营帐内看到了什么?”崔九真问道。 关齐豫摇摇头:“没什么。” 崔九真满脸的不相信,打算自己去营帐里一探究竟,这时,关齐豫扯住了她的腕子:“我们现在是去找曲柯,别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崔九真被他扯住了腕子,脸一下就红了,也顾不得心中的那点好奇了,由着关齐豫扯走了。 帐子内,郁棠甩开了沈北修的手:“你故意的是不是!” “反正他都已经看到了,也不差这一下了。”沈北修恨不得让全天下男人知道,郁棠是他的人,谁都不可以打她的主意 “我现在还是男子的身份,可不想背上什么断袖之名!以后还是注意一些吧!” 沈北修笑眯眯地在她脸上又亲了一下:“知道了!” 郁棠怕营帐又来人,可不敢与他瞎闹了,推开他,就跑出了营帐。 就此,郁棠在军营住了下来,她在阿楠口中了解到了男女主待在军营的原因,徐州匪患猖獗,一直是徐州军的心头大患,曲柯趁着这次旱情,土匪疲弱,决心剿匪,关齐豫就是在曲柯剿匪的时候和他认识的。 他跟着曲柯一块剿匪并且成功拿下了好几个山头,曲柯见关齐豫是剿匪的好手,就带他回军营帮着制定剿匪的策略,一块剿匪。 郁棠在军营住下来的第二天,曲柯就带着男女主剿匪去了,郁棠都没来得及和曲柯说上话,她感觉曲柯故意在回避他和阿楠的事情,郁棠别无他法只能等曲柯剿匪回来,再和他商量阿楠的事。 不过郁棠在军营里面最先等来的不是曲柯,而是司马峻。 我见青山36 郁棠本来待在营帐里照顾阿楠,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士兵们响亮的哄闹声,她有些好奇,掀开了帐子,好多士兵往校场所在的方向走。 “你们说谁会赢?” “庞将军吧,庞将军可是驰骋沙场的猛将,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我觉得也是庞将军,他练得一手好刀法,还曾经在沙场上亲自砍下了敌方将领的首级。” “但是……也不差吧……” 剩下的内容郁棠没有听清,但也能分析出个大概,好像是有人要和徐州军的主将庞将军切磋。那可是久经沙场的庞将军啊!她见过庞将军本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铁面虬鬓,很是凶残,谁这么有种敢和这个庞将军切磋,不要命啦。 郁棠被勾起了兴趣,也跟着那群士兵往校场走。 前来观看这场对战的士兵特别多,郁棠到的时候都没有前排的位置了,她生的也没那些将士高,浑然看不清校场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但她时不时的能听到士兵们的喝彩声,勾的她抓耳挠腮,就是看不清校场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顿时想出了一个计策,不就是矮嘛,她让自己变高不就好了,于是她去马场挑了一匹还算温和的马,骑了过来,这样她虽然占了个后排位置,但依然可以看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只见校场上两个男人骑在马上正在较量。 郁棠一眼就认出来了庞将军,骑着黑色的骏马,穿着枣红色的盔甲,手拿大刀,强壮而又凶悍。和他对峙的是位年轻的银袍小将,因为那小将背对着郁棠,一时也看不出来那人是谁,但郁棠能感觉到这位小将的不俗。他身下骑得是一匹白色的神驹,一杆银色的长枪舞的虎虎生风,面对庞将军凌厉的攻势浑然不惧,竟和他打的有来有回。 郁棠前面的俩士兵突然讨论起来: “未曾想这位东洲来的世子这么勇猛,居然不输庞将军!” “听闻他是军中长大的!也是自小习武,是位武学奇才。” “谁?”郁棠惊讶出声。 那俩士兵扭头看了她一眼,一脸的鄙夷地说道: “你们这些书生,哪里懂我们将士的厉害之处,看到那个和庞将军的打的年轻人没有?那可是东洲王府的小战神!” “我知道,我认识他。”郁棠道。 其中一个士兵反驳道:“东洲王府的世子,谁不认识他啊,我也认识他啊!” 司马峻这时候突然回过头,朝郁棠这边看了一眼。 郁棠的心脏漏跳的一拍,没来得及反驳那位士兵,连忙低下头躲闪。 司马峻那张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张扬的笑容:“庞将军,我现在有点事要去做,咱们速战速决吧!” 庞将军和他还没有打过瘾,怎么可能轻易放他离开:“你先打过本将军再说吧!” 司马峻朝庞将军抱拳行礼道:“庞将军,得罪了!”他举起银色的长枪迎战,身姿英勇。 庞将军一声怒喝,高举着手中锋利的大刀,刀刃闪烁着寒光,令人胆寒,他铜铃般的眼睛怒瞪:“接我这一刀!”说完,他猛地挥刀向司马峻砍去,气势汹汹。 然而,面对这凶猛的攻击,司马峻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他灵活地侧身一闪,轻易地躲过了庞将军的大刀。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长枪如毒蛇般迅速出击,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庞将军的胸口。紧接着,司马峻手臂用力一挥,长枪顺势一扫,强大的力量将庞将军直接从马上掀翻下来,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司马峻连忙翻身下马将庞将军扶了起来:“庞将军,晚辈失礼。” 庞将军摇头苦笑:“无事,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年纪大了,还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司马峻微微一笑,语气谦逊地说道:“其实,我也只是碰巧手中的长枪对大刀有一定的克制作用,这才侥幸取得了胜利。实际上,您的刀法非常精湛,如果我使用大刀与您对战,恐怕失败的人会是我。”他的脸上洋溢着真诚和敬意,仿佛对对手的实力充满了赞赏。 庞将军听到司马峻的恭维,被打败的郁气瞬间一扫而空,他爽朗一笑,豪气地拍了两下司马峻的肩膀:“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世子爷有王爷当年的雄风。” 司马峻听到庞将军的话后,礼貌地回应了几句,但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郁棠离去的方向。只见她毫不犹豫地策马离开,只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急切的冲动,司马峻急忙向庞将军请辞,并迅速翻身上马,朝着郁棠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郁棠骑着马就要进入马场,只听身后马蹄声作响,郁棠回头,只见身后俊美的白袍小将手持银色长枪,朝她追了过来。 她心里一凛,突然不想那么快被他追上,于是调转方向,朝远离马场的方向策马奔驰。 他们一前一后追逐着出了徐州军的大营,往山林而去。 慢慢地,树木消失,视野变得开阔起来,他们到了一片草地,晚秋时节,草色已经变得枯黄,像黄色的毯子铺满了山坡。 司马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猛地将手中的长枪向前抛出,枪尖直直地指向郁棠的马前。郁棠的马匹受到惊吓,突然停顿下来。 就在这一瞬间,司马峻扬起马鞭,迅速加快了速度,如疾风般冲向郁棠。当郁棠的马匹因长枪而顿住时,司马峻趁机伸出手臂,紧紧搂住了郁棠的腰部,用力一提,将她从马上掳了过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郁棠身下的马匹,突然扬起了马蹄,郁棠被吓得心惊肉跳,在这样惊险刺激的时刻,以为要被马甩下去了,未等她有其他动作,人已经趴在司马峻的马背上了。 这个疯子,总是这样吓唬她! 司马峻勒住了马绳,马渐渐慢了下来。 俯下身子对郁棠笑道:“怎么样?刺不刺激?” 郁棠瞪了他一眼:“吓都让你吓死了,我要吐了,你快点把我放下来!” 司马峻翻身下马,然后将郁棠也抱了下来。 郁棠还想骂司马峻两句,扭头就被司马峻捏住下巴吻住了,他吻的霸道又急促,像是要把郁棠整个吃掉一般,那么强烈,令人难以招架。 一吻结束,他贴在她的颈子前低低道:“郁棠,我好想你~” 郁棠被他肉麻的情话整的无地自容,脸红的发烫:“你怎么来徐州军大营了?” “朝廷押送赈灾的粮草被送到宋州外围的时候遭遇了贼寇,我当时随青山书院的学子来徐州支援,刚好撞见了这一幕,我们虽然赶走了贼寇,但押送的主将被贼寇杀了,我们就帮着押送粮草过来了。” “那你怎么又和庞将军打起来了?”郁棠问道 司马峻将怀里的郁棠掰正,定定地看着她:“现在可不是谈论那些不重要话题的时候,郁棠,这些天没有你在身边,本世子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你说,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离开书院了!” 她倒是想跟他说啊,但她被蒙汗药迷晕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被送出书院的。 “我——”郁棠刚想解释,只见司马峻的白马跑了,她连忙拍打司马峻的胸口提醒道:“司马峻,你的马跑了!” 司马峻将她看马的脸掰了过来:“不许看马!看我!” 郁棠叹了一口气,疯狗可没沈北修那么好哄。 她搂住了司马峻的脖子,凤眸微挑:“你这不是追过来了嘛~” 司马峻呼吸一滞:“妖精~” 郁棠已经第二次听到他喊自己妖精了,她耳朵微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让司马峻认为像妖精了! 他哑着嗓子道:“棠棠,你主动亲亲我,我就不生气了~” 怎么他也叫自己棠棠了。 郁棠怕司马峻朝他闹起来没完,于是凑上前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只见司马峻眯起眼睛,舔了一下被吻过嘴角,俊美的脸上带着漂亮的欲色:“棠棠,我想要的可不只这些。” “可是我的舌头麻麻的。”郁棠委屈道。 “就是要麻才好啊!”他低下头又吻住了她,紧紧箍住她的腰肢,不让她逃离。 郁棠有些无语,这些男人怎么都爱亲吻啊!明明让人喘不过气来的。 司马峻将她压在草地上,像一只很久没有进食的鬣狗:“棠棠,真想把你全部吃掉!” 郁棠的发散开了,铺在草地上,黄色的草地与黑色交织在一起,司马峻和她十指相扣,几乎要走火。 “你疯了,不行的!”郁棠瞪他。 司马峻忍的脸色发红:“放心,没有娶你之前,我不会碰你的。” “那你还不停下!” 他低低的笑出了声:“那你也亲亲我,我就停下。” 他平日里身份尊贵,气质高雅,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可亲近的感觉。当他不笑时,那种冷漠和疏离让人望而生畏,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然而,当他面对自己心爱的人时,却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平日里凌厉的眉眼也变得柔软起来,宛如一只粘人的狼狗。 郁棠不禁被他的变化所吸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情感。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捧起他的脸颊,感受着他温暖的肌肤。说实话,此刻的司马峻真的非常诱人。 男色诱惑并非只是一句空话,谁能想象得到那个在战场上威风凛凛、英勇无畏的银袍小将,如今竟会在她面前展现出如此温柔可爱的一面呢?这种反差让郁棠心动不已,她的心像是被春风拂过一般,泛起了丝丝涟漪。 “那我亲了之后,我们就回军营?” 司马峻薄唇微微勾起:“看你怎么亲?” 她自上而下,吻住了他的喉结…… 他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郁棠见他强忍的模样,有点想笑,随即起了坏心思,手伸进了他的衣领里面,他好像被烫到了一般,居然一下子将她推开了,背对着她:“回,回去了。” 郁棠知道自己撩拨过了,没想到司马峻真的忍住了,还真是让人意外。不过,要他忍不住呢!想到另一种可能,郁棠连忙打了自己的手一下,以后可不能再手贱了! 司马峻吹了一声口哨,白色的骏马奔驰而来。 司马峻拔起插在地上的银色长枪,又变回了那个神气的银袍小将的模样,朝郁棠伸出手:“来——” 郁棠头发散开了,没有着急把手递上去:“我这样回去,别人会怀疑的!” 司马峻从怀中拿出一根玉簪递给她:“给——” 郁棠接过那根玉簪,细腻油润,洁白无瑕,一看就价值不菲:“太贵重了,我弄坏了怎么办?” “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你可喜欢?” 郁棠用玉簪将头盘了起来,傲娇道:“还行吧!” 司马峻以为她不够喜欢,将她拉上马后道:“我那里还有许多,等着全铺开让你一一挑选。” “我要这么多簪子干嘛,有这一个就够了。” “那可不行,等你嫁给我的时候难道就顶着这一根簪子啊!” “谁要嫁你了!” “当然是棠棠要嫁给我!”司马峻道。 “我可是男……”郁棠刚想说这个突然发现司马峻一直喊的她的本名,不是郁朗,还叫她棠棠,她身份暴露多了,有些习惯了,外加沈北修一直叫她棠棠,她有点理所当然了,所以司马峻叫她的时候,她压根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都知道了?” “我可是东洲王府的世子,你觉得能瞒得住我么?”司马峻得意道。 “我有未婚夫的!”郁棠小声道:“你怎么娶?” “我会让郁太守帮你退亲的!” “若我爹不同意呢?” “那本世子就提着银枪过来抢亲!” 郁棠开始思考自己通过成亲来下线的可能性,最起码要先避开司马峻,这家伙真的会来抢亲的! 司马峻带着郁棠策马回了军营,恰巧这时候沈北修也刚刚到了军营…… 我见青山37 沈北修看着马上的两人,那双含笑的狐狸眼瞬间冷凝,脸上的笑容僵在了嘴角,他们亲密依偎的模样深深刺痛了他,显然在他不在的日子司马峻对郁棠出手了。 沈北修虽然生气,面上却不显:“世子这是带我们家郁兄去哪里玩了?” “你们家?”司马峻霸道地箍住了郁棠的细腰,在沈北修的视角,他几乎要将郁棠整个都包在怀中:“本世子怎么不知道郁兄成你们家人了。” “沈某和郁兄同窗同榻的情谊,也非他人可比!” 司马峻冷冷一笑:“若不是本世子相让,你可没机会和她一块!” “世子爷莫不是想多了,分明是郁兄不想和你在一块,是你强迫的她。” “那又如何,如今她在本世子怀中,而不是你。” 沈北修的脸色立马变得苍白,一脸凄婉地对郁棠问道:“郁兄答应我的事难道都不作数了?” 郁棠一个头两个大,她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出轨后被男友质问的渣女,她艰难开口道:“算的。” 得到郁棠肯定的回答后,沈北修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笑容:“世子爷,强扭的瓜可不甜,郁兄分明还是想和沈某在一起的。” 司马峻未曾将他的挑衅放在眼里:“你怎么知道我和她是强扭的瓜,而且你怎么知道郁朗是想和你在一起,而不是本世子?你说是么?郁朗——” 郁棠还能怎么回答,这两个人,她其实都不想选,她只想下线,只能打个哈哈敷衍道:“呵呵,都是同窗,都是同窗——” “听到了么沈北修,少自作多情了,你在你的郁兄眼里,也不过是个同窗而已~”司马峻说着,带郁棠打马离开。 沈北修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跟司马峻置气的时候,最起码在郁棠眼中,司马峻也不过是同窗而已,除了世子身份,司马峻不比他强多少,不到最后一刻,他绝对不会放手。 司马峻带着郁棠到了马车,临下马前,他凑到郁棠耳边低声问道:“你究竟答应沈北修了什么?” 不过是一场等价交换的交易罢了,只不过她没有筹码,只有自己,但她不可能跟司马峻说她和沈北修之间的事,不然这个疯狗今天就能拉她去成亲,只好安抚道:“没什么,一些书院里的杂事罢了。” 敏感如司马峻,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出来郁棠有些不太对劲:“棠棠,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郁棠头皮发麻,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我哪里敢骗你啊。” 郁棠和司马峻从马场出来后和山长和众学子汇合,下一步应该是和徐州军一起带着赈灾粮去徐州城支援。沈北修也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郁棠的错觉,她总感觉沈北修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幽怨,她低头看脚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反倒是司马峻将手搭在了郁棠的肩头,一副宣示主权的模样。 沈北修全当没看见他的挑衅,居然直接走到了郁棠的另一边:“我和郁兄一直都是一块的,谁也分不开。” 司马峻神色冰冷:“沈北修,我看你是想吃本世子的拳头!”他们隔着郁棠怒目而视,谁也不肯让着谁,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郁棠夹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简直如芒在背:“都是同窗,一起就一起吧,别吵架。” “谁要和他一起,郁朗,我们两个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司马峻道。 沈北修也一脸期待地盯着郁棠。 郁棠敢选么,选什么都是错的。 她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里呲着大牙傻乐的怨种胡月郎了:“我突然想起来我找胡兄有点事,你们先聊。”她直接一个闪身从两人身边离开,直奔着胡月郎过去了。 胡月郎眼瞅着郁棠往他这个方向走,他有些惊讶,扫了一下两边,确定真的是自己,他一脸的茫然:“郁兄,你找我?” 郁棠寒暄道:“胡兄,几天不见,瘦了。” 胡月郎憨憨地摸脸:“有么?”这时他感觉有两道冰冷的视线如同利剑般穿过人群投放到了他身上,他摸脸的动作一顿,朝他感觉的那个方向看去,两张黑沉沉的俊脸,都不怎么友善,一个是东洲王府世子,一个沈氏的继承人,全部都开罪不起。真是做了孽了,他先前吃的亏还不够么,怎么又跟郁朗聊上了,他连忙抬步就要远离郁棠。 郁棠哪里肯放过他,直接跟了过去:“胡兄,跑什么?” 胡月郎扬起袖子掩面道:“郁兄,我求求你了,你别害我了!” “我怎么你了,不就是来找你聊聊天嘛。” “那二位盯着我呢,你别往我这里来了!”于是胡月郎躲,郁棠追,竟也僵持不下。 而司马峻和沈北修这边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看来世子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沈北修低声道。 都是聪明人,谁不能看出谁的心思,司马峻直接开门见山:“是啊,她已经是本世子的人了,所以你少打她的主意。” “世子还是少说大话为好,东洲王府最看重身份地位,我想王爷和王妃不会轻易许出正妻之位,而我却可以,相较之下,你说她会选谁?” “本世子要给自然就会给最好的,你还是收起你侥幸的心思吧,她,本世子娶定了。” “好啊,那我们就看看,最后她会成为谁的妻子,世子,在这一点上,沈某也绝不退让。”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和本世子抢!” “什么东西,世子到时候就知道了!”沈北修狐狸眼泛着冷意,说完就朝郁棠那边走去。 司马峻自然也不甘示弱。 一行人即刻出发赈灾,这次粮草充足,所以徐州的府衙放开了粮草权限,这次连城外的灾民都照顾到了。 青山书院的学子们和徐州军一起给城外的灾民搭好了可以歇息的窝棚,这些灾民只要熬过了这年冬天应该就没事了。 赈灾期间,最苦的是郁棠,她时常夹在司马峻和沈北修中间作难,安抚完这个,又要安抚另外一个。而且她压根不能和其中一个单独相处,只要其中一个在,另一个必然也会在,她一刻也别想清净。 终于等到了赈灾结束,所有人都要回书院。 男女主和曲柯也刚好剿匪回来。 郁棠有意撮合阿楠和曲柯,于是离开之前借口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能动,让阿楠在曲柯这里休养。曲柯一听阿楠不走了,笑得格外灿烂,跟郁棠连连保证会好好照顾阿楠。 阿楠则是哭的稀里哗啦的,但她知道自己腿断了也没办法照顾郁棠,反倒成为对方的拖累,于是答应留下来养伤。 沈北修要留下来处理赈灾的后续事宜,没有跟着他们离开,司马峻总算有了独占郁棠的空隙,走之前还不忘跟沈北修放狠话:“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沈北修摇开扇子眯眼笑道:“世子爷只比在下早离开三天而已,现在说胜负太早了。” 郁棠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听得她云里雾里的。 “你们打赌了?” 两个人都摇了摇头,目光依旧针锋相对。 回书院的路上风平浪静,看来男女主剿匪颇有成效。 就在他们以为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的时候,看似最安全的宋州却让他们一行人身陷囹圄。 傍晚他们刚到宋州地界就遇上了前朝余孽集结的叛军,他们打算突袭宋州的时候,被他们恰巧撞上了。 他们连忙调转了方向逃离,幸好他们一行人都是骑马赶路,逃起来也方便。 叛军的将领怕他们通风报信直接派出了一个小队追击他们。 司马峻手提银色长枪,和几个会武的学子阻击这支小队。 “我来断后,你们快走!” 但敌人也骑马过来追击。 关齐豫这时候高喊道:“分散着跑!” 郁棠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随便找了个方位逃跑。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离开的那个方向,还埋伏着一支叛军,防的就是漏网之鱼。 郁棠直接被伏击了,马绳一拉,连人带马一起被摔了下来。 伏击的叛军们手拿着大刀,直接朝郁棠砍来:“不留活口!” 郁棠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这时有人拿着长剑过来,刀影闪过,离郁棠近的几个叛军都被一剑封喉。 “郁棠,拉住我!”关齐豫手提长剑,将郁棠挡在了身后,但终究寡不敌众,杀了两个叛军后,关齐豫拉着郁棠道:“跑!” 他们二人被叛军逼上了一处断崖,断崖之下深不见底,像是吞人而食得魔怪。 关齐豫这时候定定地看向郁棠:“只有绝处才能逢生,你相信我么?” 郁棠立马摇摇头,她不想相信:“关齐豫,你想干嘛,我不要跳悬崖!” 关齐豫拉住了她的手,往怀中一带:“放心,就算是我死,也不会让你死的。”说完带着郁棠往后一仰,跳下了断崖。 郁棠吓得哇哇乱叫:“关齐豫,你个混蛋,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风从两人身边穿过,他们的长发与衣带相互纠缠着,像是共赴黄泉的怨侣。 只听“扑通——”一声,他们掉进了水里。 关齐豫早就判断出山崖底下有水了,所以才会带着郁棠义无反顾地跳下来,他背面向下,帮助郁棠挡住了所有的冲击,不过他漏算了一步,未等将郁棠带上岸,人就昏了过去。 郁棠艰难地将关齐豫拖到了岸上,她不可能让男主死,不然这个世界就直接崩塌了,只能用不多的一点积分跟系统兑换道具救人。 她把人救上来后才发现关齐豫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一刀,这应该就是他昏过去的主要原因,这人昏过去前还想着护住她,真不知道该夸他痴情,还是该骂他傻。 那个时候他不应该去保护女主么,跑她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郁棠费力地把关齐豫拖到了避风的岩石后面,然后开始寻找干柴。她在附近找到了一些干燥的树枝和树叶,点燃了一堆篝火。篝火燃烧起来后,她感到身体渐渐暖和起来。接着,她又找来几根树枝,搭成一个简单的衣架,把自己身上外层的湿衣服脱下来挂在上面晾晒。 做完这一切,郁棠转身看向靠在岩石上昏迷不醒的关齐豫。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发紫,看起来非常虚弱。郁棠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帮助他。她小心翼翼地解开关齐豫的外衣,然后轻轻地将它脱下。尽管动作轻柔,但还是触动了他的伤口,让他发出一声闷哼。 郁棠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没有醒来,才继续帮他脱去上衣,将其搭在衣架上。此时的关齐豫,上身只剩下一件白色的里衣,透过里衣可以看到他紧实的肌肉线条。郁棠有些不好意思,迅速移开目光,脸颊泛起一抹红晕,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将他的白色里衣也脱了下来。 然后将他整个人扶到了身上担着,她用他白色的里衣按住了渗血的刀口,扯了束带将伤口包扎起来。 等一切做好后,郁棠没有推开他,而是扯了烘得差不多干的外衣裹在了他们身上,天气寒冷,她还没傻到为了所谓的男女大防而不顾性命的,她抱紧了关齐豫,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泪意:“关齐豫,你可真是赚大了,我可从来没有这么尽心伺候过一个人,你可要活下来,不许辜负我!” “冷,好冷!”怀中的男人小声喃着。 郁棠其实也冷,她已经冻得嘴唇发青,手脚都僵住了,她用尽全力将所有的外衣都扯在了身上,但依然无法抵御寒冷。 最后,她不得不扯开里衣,与怀中的男人的肌肤相贴。男人炽热的体温真真实实地传递过来,让她感到一丝温暖。 而怀中的男人似乎也感受到了温暖,伸出手也和她回抱,这场为了生存而不掺杂任何暧昧的拥抱让郁棠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慢慢地,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彻底昏了过去。 我见青山38 黎明的曙光破开夜幕的轻纱,穿透云层,照射进山谷中,将谷内的情景照射的一览无遗,也包括巨石后面相互依偎在一起的年轻男女。 当一缕晨光透过树叶照射在了男人的脸上,他的眼皮动了动,刚睁开的琥珀色的眼眸微微有些失神,后背隐隐作痛,意识有些昏沉,他应该是发了热症。他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臂,才惊觉怀中有个人,胸口温热的触感,指间细腻的皮肤似乎在提醒着他这一切的不同寻常之处,心跳瞬间如擂鼓。他低下头可以看到一个乌黑的发顶,隐约可以嗅到茉莉花的清香,她似乎还在熟睡,呼吸一深一浅,在他胸口起伏。 关齐豫努力将自己的呼吸放缓,生怕吵醒了怀中熟睡的人,这时头顶突然有飞鸟经过,拍打翅膀的声音格外刺耳。 关齐豫能清楚的感受到怀中人似乎被吵醒了,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郁棠趴在关齐豫的胸口,揉了揉眼睛,抬头,男人清隽的脸沐浴在阳光下,竟多了几分遥不可及神性,但郁棠敏锐地察觉出来了一丝不对,男人原本苍白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体温也比之前高了不少。 她连忙起身,伸出手贴在了男人的额头,好烫! 她吓得眼泪涌了出来:“关齐豫,你别吓我,呜呜呜~我可不想你有事啊——” 她哭的实在可怜,趴在他的胸口,一抖一抖的,小小的一团,像是被遗弃的猫。关齐豫瞬间打消了装睡的念头,睁开眼道:“棠棠,别哭了,我没事。” 郁棠听到沙哑的男声还以为是幻觉,抬眼就对上了男人虚弱而又温柔的眉眼。 关齐豫勾唇,果然,哭成了一只湿漉漉的小猫了。 他吃力地抬起发麻的手臂,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乖,别哭了~”然而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她哭的更厉害了,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关齐豫,你要吓死我了,我真的好怕你突然死掉了,呜呜呜~” “我没事,就是得了热症,需要你帮帮我。” “你——你说——我要怎么做?”她强忍住泪水,鼻间红红的,煞是怜人。 “帮我用手帕弄点凉水,放到我额头上。” “好!”郁棠从他怀中坐起来。 一刹那的白晃了关齐豫的眼。 身体接触冷空气的瞬间让郁棠不由地一抖,她这才惊觉自己上半身的状况,她瞬间羞红了脸,连忙捂住了胸口,她见关齐豫居然还在愣愣地盯着她看,连忙捂住了他的眼睛。 “不许看!” 关齐豫调整了一下变得急促的呼吸:“我把眼睛闭上了,我保证不看你。” 郁棠这才将手抽回,有些慌乱地穿衣,又怕他误会,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种轻浮孟浪的女子,实在是昨夜情况太过特殊了,迫不得已才……” “我知道,棠棠,谢谢你救了我。”倚在石头上的男人轻声回答道。 郁棠听到他的感谢,心里浮现出一丝愉悦,于是她哼了一声道:“算你有良心!” 她穿好衣服之后去河边打湿了手帕,敷在了男人的额头,见他嘴干,又拿树叶接了水放在他的嘴边:“关齐豫,喝水。” 男人很听话地张开了嘴。 郁棠一边喂他,一边思考去哪里寻找点食物,这山谷之中,荒无人烟的,找谷物粮食的可能为零,找点野果还算有点可能性,不过现在这个时节,也不像太有野果的样子。 “你待在这里等我,我去寻些吃的。”她说着就要离开,这时男人握住了她的手腕。 郁棠不解地回头,只见对方眼带担忧:“小心些。” 郁棠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吧,我马上回来。” 关齐豫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人,最后实在等不下去了,强忍住身体的不适,打着摆子,穿好衣服,往郁棠离开的方向找去。 他是在一处山坡下找到人的,他猜郁棠应该是在山坡上没踩稳,从上面摔下来了,他到的时候,人已经摔晕过去了,身边散落着一堆脆柿子。关齐豫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确认没有事,才放下心来,不过她的脚好像崴了。他惨白着一张脸坐在郁棠身旁,轻轻地抬起了她的脚担在了大腿上,脱掉了她的鞋袜,只见脚腕处已经红肿起来了,他娴熟地为她正骨。 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原来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为她正骨了,他眼中一柔,有些事可能早就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了吧,她若是他的劫,他便认了。 郁棠醒来的时候,关齐豫正帮她揉脚,她痛的长吸了一口气:“疼死了——” 男人的动作变得轻柔:“这样可好?” 郁棠点头,又突然想到自己放任一个男子揉自己的脚,有点不太好,于是把脚往外一抽,未曾想又被够了回去。 “别动,马上就好了,我帮你把这里揉开就没事了。” 不得不说,关齐豫还是有些手法的,慢慢地郁棠的脚腕就不痛了,虽然看着还有些肿,但比她刚醒来时好多了。 关齐豫揉完后,十分体贴地帮郁棠穿好了鞋袜, 郁棠脸色微微泛红,但没有反抗。 “另一只脚也痛——”她红着脸将另一只脚伸到了关齐豫的腿上。 关齐豫有些哑然,握住了刚刚伸过来的脚,而对面的人,巴掌大的脸隐藏在如瀑的乌发后面,凤眼朝他羞怯地瞥过来,颇有种欲拒还迎的勾引意味。 郁棠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惑人,只觉得痛,她向来是忍不了痛的,就想让齐豫帮她止痛。 关齐豫眼底一暗,将脑海中冒出来的不好想法强按了下去,扯开了她的罗袜,这只脚倒没有崴,就是摔青了,他没说什么,继续用心地帮她揉按。 不过郁棠注意到他发红的脸色,这才想起来他似乎还发着烧。 她起身将手贴了过去,冰凉的小手突然贴上来,冰的关齐豫微颤。 郁棠捧着他的脸蛋认真道:“关齐豫,我的手很凉,我来帮你降温。” 关齐豫以为她是嫌天气太冷了,想在他身上取暖。 于是拉着她的手塞到了衣襟里面:“这样才暖和。” 郁棠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心不可避免地被触动了一下。 “关齐豫,你不可以喜欢上我!”郁棠忍不住道。 关齐豫没有回答,低着头帮她按脚。 郁棠嫌他不理自己,将手从他怀中抽出,硬把他的脸掰过来,用有点霸道的语气道:“关齐豫!听到没有,不许喜欢我!” 可当他们对视的那刻,两个人都震动了一下,郁棠明显看到男人的眼眶微微发红,琥珀色的眸中,明晃晃的都是她。 郁棠错开那灼热的目光想躲,可男人此刻突然吻了上来,那么热烈,那么狂热—— “唔——关——”她被逼出了眼泪,拒绝的话说也说不出。 真的疯了!为什么连关齐豫这样的端方君子也会变得这么疯呢!她真的不明白! 他将她的手放在胸口,哑声道:“没办法不喜欢的——这里,全是你。” “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呢?明明我们一直都在针锋相对!”郁棠满眼的不解。 关齐豫苦笑一声:“喜欢一个人,哪里有什么道理,郁棠,我曾经想放弃喜欢你的,但我发现我做不到,我睁开眼,闭上眼全是你,徐州那次是我不对,我从一开始就应该和你待在一辆马车的,我无数次想如果救你的那个人是我,那么站在你身边的人会不会是我呢? 我为什么那么努力地剿匪,或许也有弥补的心理在吧,我不想我和你这样的悲剧再次出现,我甚至无法想象,如果你真的被土匪怎么了我该有多懊悔。我明明上了那个匪寨的,可是我晚了一步,我只能亲眼看着你投入了沈北修的怀抱。 可是棠棠,我说过的,以后不会再出现那样的情况了,以后无论出现任何危险的情况,我敢保证,出现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会是我。棠棠,别推开我了好么?” 他眼中泛着泪花,那张松石如玉的脸像碎裂的玉石,脆弱的好像一触就散开了。 也许是他们一起陷入陷境的原因,眼前的男人让郁棠升腾起了连她都没有意识到的依赖感,她竟然不忍心拒绝他:“可是,我没办法的,关齐豫,你明明知道,我选择不了。” 关齐豫眼见她松软了态度,捉住她的手轻吻:“我知道,把一切都交给我,我说过,我会变得强大的,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和他们一样的机会,我会变成你想要的样子,然后娶你为妻,一生一世一双人,永远不离不弃。” 情债欠了太多,郁棠都麻木了,她知道她压根拒绝不了,只好换一种更加委婉的方式。 “关齐豫,你知道的,我要嫁的男人一定是最厉害的,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争得过那两个人,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关齐豫听到郁棠这个回答后,立马扬起了一抹笑容,像高山上融化的初雪,晃眼的很。 “棠棠,我想再亲亲你,好不好?”他轻声问道。 郁棠犹豫了一下,还没回答,他就已经缠了上来,他还发着热,体温滚烫,像是一块火山里的岩浆,恨不得将她融化在自己体内。 郁棠最后被亲的恼了,恶狠狠地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关齐豫吃痛,这才停了下来,他的嘴唇被咬的明艳艳的红,为他那张端方的脸添了几分邪性,郁棠捂住了他如玉的眉眼,只留下那张被咬破的唇,他真的很像是一只成了精的玉妖,原本洁白无瑕,可还是为了她出现了妖性。 “怎么了?”关齐豫将她的手拉下。 “很好看!”郁棠道。 “什么?”关齐豫怔愣了一下。 郁棠则是伸出纤细的手指,放到了他的唇上,沾着被她咬破的伤口处的一点鲜血,慢慢地描摹着他精致的唇形。 关齐豫被她勾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棠棠,你莫要招我了。” 郁棠这才停下了动作,惊觉自己好像又过火了,心中暗自恼怒,她怎么老是被男色诱惑呢!都怪关齐豫生的太过好看了。 她连忙从身边摸了一个脆柿子给他:“你吃!” 关齐豫没有接过,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很甜。”薄唇擦过手指,这人怎么—— 郁棠连忙把脆柿子塞到他手中:“你自己吃!” 她自己也摸了一个脆柿子啃。 等啃完脆柿子,关齐豫靠在了一旁的树下道:“棠棠,我想睡会儿——” 他的脸好像更红了,这人就算难受也要强忍着,甚至还要和她…… 郁棠瘸着腿又到了溪边,撕开衣摆,弄湿后放到了关齐豫的额头,而关齐豫全程没有动作,好像真的睡着了,但郁棠感觉他是昏过去了,看来还是得给他降温才行,于是郁棠反复弄湿衣摆,放在关齐豫的额头给他降温,终于,他的体温降下来了一点,郁棠这才放下心来,靠在他的肩膀也跟着睡了过去。 中午的太阳光晒的人暖洋洋的,郁棠坐在巨石上。 对面的河里,关齐豫正在河里叉鱼,许是功夫不错的原因,连叉鱼的时候都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等叉了不少鱼之后,关齐豫连忙举起手中的杆子,朝郁棠炫耀般的笑,那笑容很有朝气,惹得郁棠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吃了烤鱼后,郁棠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她靠在关齐豫的肩头,摸了摸鼓鼓的小肚子,当一个人真正饿了的时候,连最原汁原味的烤鱼都是香的。 “关齐豫,还好有你,若是我一个人在这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关齐豫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顶:“我也是,若是没有你,我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刚刚叉鱼的时候,感受了一下湍急的河流,真不知道昨夜她这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了怎样大的能量,才能将他这样高大的男子拖上岸的,确切的来说,她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夜里的时候,关齐豫用落叶和枯枝铺了一个睡觉的地方,虽然很简陋,但最起码不硌人了,郁棠躺在关齐豫的身侧,旁边是关齐豫点燃的篝火,这个篝火要比郁棠昨夜点的要大要热烈许多,那橙红色的火焰让郁棠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这时关齐豫伸手一捞,将她捞到了怀里,郁棠刚想躲开,他突然贴着她低喃:“棠棠,别推开我,我冷——” 郁棠这才停止了挣扎,她不知道的是,察觉到她的动作后,身后的男人清隽的脸上勾起了一抹轻笑。 “棠棠,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风吹,不知谁的心动。 我见青山39 跋涉了两日,郁棠和关齐豫终于离开了谷底,而此刻的宋州已经陷入了战争的漩涡,在他们掉入断崖后叛军朝宋州发动了攻城战,不止如此,其他附近的几个府州也遭遇了叛军的突袭。 但比较幸运的一点是,宋州的大军因为青山书院学子的及时报信,没有让宋州陷入被动的局面,叛军打的就是出其不意,相对于各州的军队,人数和装备远远不及,已经处在了劣势。 但他们两个没办法在此刻回到宋州,无奈之下,关齐豫带着郁棠来到了山崖上面地理位置比较隐蔽的一处村庄,令郁棠意外的是,关齐豫居然认识这个村子的村长,那个村长找了一间空屋给他们安置。 夜色深沉,屋内只有一盏煤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桌边,关齐豫正在脱上身的衣服,桌子上是那位村长给的金疮药,郁棠很自觉的走到他身边,帮他上药。 “你怎么认识这里的村长的?”郁棠问道。 “这里的年纪比较大的村民年轻的时候大部分都跟随我外公征战过,战争结束之后,那些退下来却无家可归的士兵被我外公安置在了这里,得以繁衍生息,我年少的时候经常来这里,和这里的大部分村民都认识。” 郁棠揭开衣物,露出了关齐豫后背的刀口,外皮卷开,露出鲜红的血肉,看着尤为可怖,郁棠强忍住不适,将金疮药撒上去,关齐豫因为疼痛发出一声闷哼,太阳穴的青筋暴起,显然不是一般的痛,郁棠上药的手微微颤抖:“傻子,如果不救我的话,你不就没事了——” “不存在这种如果,无论如何,我都是要救你的。”关齐豫强扯出一抹笑容。 “我不值得的。”郁棠低声道,她终归是要走的,她不想这些男人再为她付出了。 关齐豫却在此刻拉住了她的手,回头坚定道:“你值得!” 郁棠的心微微一颤,有些心虚地躲开了他深情的目光,掩饰般地嗔怪道:“要绑绷带了,你别乱动。” 关齐豫敏锐的察觉出来郁棠的情绪有些不对,他转身一下子搂住了郁棠的腰,他红着眼恳求道:“棠棠,我们说好了的,别辜负我好么?” “关齐豫,你怎么了?”郁棠挣扎着。 “我只是突然感觉眼前的你有些不真实,让我怎么也抓不住。”关齐豫闷闷道。 他的这句话让郁棠想下线的心又动摇了一些:“哎呀,我都答应你了,就不会食言的,你快放开我,我给你包扎。” 关齐豫这才放开她,张开手臂由着她缠绕身上的绷带,等郁棠彻底包扎好后关齐豫又抱住了她:“棠棠,我想吻你。” 郁棠羞红了脸:“都亲了那么多次怎么还没够啊!” 关齐豫埋在她的颈子前汲取芬芳:“这次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唔——”话还没说完,就被吻住了。 郁棠被迫坐在了他的腿上,搂住了他的颈子,一吻结束后,男人清隽的脸上带着餍足的笑容:“棠棠,有你这个吻,我就算是死在战场上也值了。” 战场?什——什么啊! “关齐豫,你想做什么?” “宋州毕竟是我们的家,作为将门的后代,我不可能眼看着叛军攻打而无动于衷,棠棠,我决定要去战场。”关齐豫柔声道。 郁棠瞬间感觉鼻子一酸,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可你身上还有伤呢!” 关齐豫将她脸上的泪水一一吻去:“没事的,小伤而已,棠棠,你也是宋州的子民,你会支持我的对不对?” 郁棠没有理由留下他,她第一次主动吻了他,恶狠狠地又在他的唇上添了新的伤口:“关齐豫,活着回来。” “我会的,我已经给村长交代好了,他会好好照看你的,别担心。” 关齐豫说完就穿上衣服离开了。 寒风凄冷,天上只有零星几点孤星,郁棠倚在门边,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 宋州与叛军没有打几天就迎来了东洲军的支援,他们几乎是很快就溃败逃离,郁棠听到胜利的消息,迫不及待地往宋州城赶。 她刚到城外就看到许多士兵的尸体,支离破碎,分不清是宋州军的还是叛军的,城墙上斑痕累累,留下了许多战争的痕迹,郁棠强忍住心中的恶心,越过血泊想往城里走,但被外面守卫的宋州军拦住了:“宋州城内戒严,不允许外人进入。” 郁棠连忙解释道:“我是宋州的子民,也是青山书院的学子。” 拦住郁棠的将领听到她说自己是青山书院的学子,态度松动了许多,毕竟这场战争因为青山书院学子的及时报信才取得了胜利的先机:“那请你出示一下身份文牒。” 郁棠这一趟下来经历了那么多坎坷,哪里记得带什么身份文牒,她尴尬一笑:“我没带。” “那你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郁棠现在身上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上哪证明自己,她摇摇头。 那将领瞬间变得不耐烦起来:“你证明不了自己的身份,我是不可能放你进去的!” 郁棠那张昳丽的小脸立马丧气地垂了下来,她没想到进个城门会这么难。 她随即又想到了一点:“我,我真的是青山书院的学子,我认识东洲王府的世子司马峻!” 将领听到郁棠报出司马峻的名号后,立马发出嘲笑:“东洲王府的那位小战神谁不认识啊,宋州这场战役他可谓是战功赫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少拿他来跟我套近乎,进不去就是进不去!” 看来司马峻没出什么事,他实力强悍,能在叛军里杀出重围来也不奇怪。 “那我跟你打听个人,您认识关齐豫吗?” 那将领摇摇头:“关齐豫?没听说过。” “他是宋州城内那位刘老将军的外甥,您没听说过吗?” 那位将领意识到郁棠说的是谁,瞬间起了攀谈的兴趣:“哦,你说的是刘老将军家的那位小将吧,他可是立了大功,他独自带了一个小队,绕后直接拿下了敌军的主将,这场战斗他确实功不可没。”那位将领不由的夸赞道。 看来关齐豫也没事,而且还立下了战功,不愧是男主啊,光环如此强大。 那位将领也认识到了郁棠的不一般之处,他原本是见郁棠生的好看,有意和她多聊了几句,未曾想这小子好像还真认识点什么人。 “你……”他刚想问点什么,就听到城墙上有将领喊道:“东洲军出城,开城门!” 那将领瞬间拿起长枪,将郁棠拨到了路的一边,横在郁棠胸前,防止她惊扰了东洲军。 郁棠没说啥,乖乖地站在一边,心里在想趁着东洲军离开后,趁着城门没关跑进城中的可能性,她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瞬间变严肃的将领,他不会在自己跑的时候,用长枪扎她吧。 她正这么想着呢,只见城门慢慢被打开,一支队伍打马从城内出来,为首的银袍小将,马尾高束,面容俊美,手提银色长枪,白色的披风随风飞舞,格外的英姿飒爽。 将领朝城门的方向努了努嘴,对郁棠道:“看到没,这就是你口中那位小战神,想认识他,简直难如登天……”那将领还没说完,银袍小将已经将他挡在郁棠胸前的长枪挑开了。 白色骏马高扬起马蹄,发出响亮的嘶鸣。 坐在上面的小将冷冷地朝那个将领看了一眼,带着傲视一切的睥睨,让人胆战心惊。 那将领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小战神,直接扔了手中的长枪,跪在了地上:“宋州兵马司督尉曹俞,拜见世子。” 司马峻没理会他,收起长枪,俯身看向郁棠,脸上带笑:“你叫什么名字?” 郁棠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偷偷瞪了他一眼,随后低眉顺眼道:“郁,郁朗……” “哦——本世子记得在这东洲军中也有个叫郁朗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司马峻高声道:“义字营郁校尉何在?” 队伍最后面有个人打马上前,翻身下马朝司马峻行礼道:“郁朗拜见世子!” 郁棠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他是她家大哥了,十分尴尬地把头低了下去。 “郁朗,你看看这人你认识吗?”司马峻拿着马鞭的手指了一下下方的郁棠。 郁朗也有些奇怪司马峻怎么突然喊他过来,于是依言朝郁棠看去,但郁棠头低的死死的,就是不想让他看到。 这难不倒郁朗,他半跪在地上,面朝上,弓着腰朝郁棠看去,郁棠恰好和他对视上了。 郁朗:这人好生面熟。 “郁棠?!” “呵呵,大哥——” 奇怪又尴尬的姿态,陌生又熟悉的兄妹,这样的相遇场景,真是令人意料不到。 郁朗感觉自己丢失了大哥的尊严,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将手背在身后,故作深沉:“你,你怎么在这啊!” 郁棠这回连掩饰都不掩饰了,直接朝司马峻瞪了过去。 司马峻勾唇:“看来你们认识。” “这是我家四……”郁朗还没说出声,就被郁棠打断了。“大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郁朗连忙朝郁棠使眼色,那意思很明显:你没看到世子在这吗,你这么大声干嘛! 郁棠懒得再伪装,直接看向司马峻:“你到底想干嘛?” 司马峻没接郁棠的话茬,虽然盯着郁棠,话却是说给郁朗的:“郁朗,我挺喜欢你家四妹妹的,你说,我要是娶她该怎么做?” “我家四妹……嗯?”郁朗有些惊讶地看向郁棠:“世子爷,您说什么?要娶我家四妹妹?” “是啊!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那种。”司马峻点头。 郁朗不知道司马峻和郁棠怎么回事,只好诚实道:“那就是郁家高攀了。” “高攀?只要本世子认定要娶的人就没有高攀之说,郁朗,我若是做你的妹夫,你可应?” 曹俞跪在地上听了个大八卦,虽然低着头,但眼睛睁的老大。 谁,世子爷要娶谁?yu家的四小姐,那是谁啊!这宋州姓yu的大户人家都有哪些啊,他脑子飞速旋转。 郁朗思考了一下,没有点头:“此事还要和家父商量才行,而且我家四妹妹已经议了亲。” “只是议了亲而已,又不是不能退!”他知道郁棠的议亲对象,一个趋炎附势的瘸子,可见郁棠是多么不受宠。 “是,是,下官回去定会跟父亲商议此事。”郁朗可不想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而且,东洲王府的世子做自己的妹夫,那简直是泼天的富贵。只是他家四妹妹终归是一个庶女,和丰神俊朗的世子实在不太相配,若世子爷喜欢的是他家二妹妹就好了,那是他的亲妹,也是太守府的嫡女。 “不必,等平定叛军之后,本世子亲自上门来求娶!”他一句话已经断了郁朗拒绝的可能,他亲自求娶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让郁棠退亲,转而嫁给他。 “不知那位四小姐可等得?”司马峻盯着郁棠高声问道。 郁棠没说话。 “若是等不得,那本世子,今日就上门求娶。”司马峻似笑非笑。 郁棠连忙道:“等得,等得,那位四小姐一定等得!” 司马峻俊美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迷人的笑容,他定定地看着郁棠,眼中带着难以自制的深情:“等我!” 随后扬鞭,高声道:“出发!” 郁朗神色复杂地看了郁棠一眼,随后也跟着翻身上马。 郁棠犹豫了一下,还是朝那远去的身影喊道:“祝你们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白马上的身影微微一顿,回头朝郁棠深深地望了一眼,随后策马扬鞭。 跪在地上的曹督尉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有些八卦地看向郁棠:“所以,你是不是那个四……” 郁棠连忙打断他:“我,我不进去了!” 她转身就要走,这时城门又开了。 那将领连忙又拿长枪将郁棠拦在了一边,郁棠有些无语,不知道这次出来的又是谁。 只见为首的是个穿着红色铠甲的年轻将领,郁棠看到来人后,立马笑着和他招手:“关齐豫!” 年轻的将领看到她之后,清隽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一抹清浅的笑容,他翻身下马来到了郁棠身边:“你怎么过来了?我正要去接你呢!” “我不想一个人待在那里,太孤单了。” “那我带你进城?” 郁棠连忙点头,离开前不忘跟身旁曹督尉道:“你看,我没有骗你吧!我是真的认识他们!” 曹都尉则是看着她挠头,这瓜他怎么有点吃不明白呢,眼前这个漂亮的人到底是不是世子口中的那位四小姐啊,她怎么跟看着刘老将军家的这位小将也那么登对呢。 “你们……嗯……你们……走吧……”他艰难开口。 然后眼见着他们二人共乘一匹马离开了。 我见青山40 尾声 郁棠随关齐豫回到了青山书院,战争结束后,青山书院的学子们又拿起了书卷,隔着院墙可以听到朗朗的读书声,不过但书院内的学子比往日冷清了许多,毕竟人要少了三分之一,有部分学子是在那次支援回宋州的路上被叛军杀死了,也有部分学子怕宋州再起战争暂时离开了书院。 三位男主都没有留在书院,司马峻去战场平叛,沈北修所在的徐州也在发生战争,没办法赶过来,关齐豫去了宋州军大营。郁棠在书院难得清静下来,也开始思考新的下线方式,没办法,谁叫她不知不觉招惹了三个男人,她给不了他们未来,不如下线一了百了。 她在被土匪掳走那次触发了强制下线,似乎她只要嫁给一个和剧情没有太大关系的男人,她就可以直接下线,于是她想起了太守府的那门亲事。不过现在关齐豫还在宋州,她不能现在就去成亲,否则关齐豫绝对会出来搅黄这件亲事,不过明年三月关齐豫会去参加春闱,这或许会是她的机会。 郁棠在书院待了没多久后就迎来了年假,没有阿楠帮忙,郁棠也懒得收拾行李,打算直接下山,她下山的前一天,沈北修赶到了山上。 这天宋州下了一夜的大雪。 早上的时候,郁棠推开屋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沈北修,外面天地一片茫茫雪色,他穿着赤红色的狐裘站在雪中,格外的引人注目。只见他清艳的脸被冻得苍白,嘴唇却格外鲜艳,他看到郁棠后狐狸眼带笑,好似雪中的赤狐幻化成人:“棠棠~” “你怎么来了?”郁棠满眼的惊讶。 沈北修上前抱住了郁棠,声音温柔缱绻:“我想你了——” 许暮这个时候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走了过来:“郁兄,外面是谁啊?”他半睁开一只睡眼,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沈兄?”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赶忙揉了揉眼睛,确认是沈北修无疑,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妈呀,还真是沈兄!” 沈北修没想到许暮还没走,他松开郁棠站定,面色有些不虞,但很快将这点阴郁的情绪强压了下去,朝许暮露出标志性的浅笑:“许兄,早上好啊。” 许暮则是歪头看向外面:“沈兄,这外面天寒地冻,昨夜更是北风呼啸,大雪如鹅毛,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啊!” “恰巧这个时候有空,就回来看看。”沈北修看似轻松地说道,其实是他趁着叛军和徐州军暂时休战,连夜逃了出来,跋涉了两日赶到了这里。 他本来要回徽州的,但他想到书院马上放年假,他不知道郁棠出了太守府的具体住处,若这次再不过来,他可能好久都见不到郁棠了,于是临时改了路线。 “外面冷,进来说。”郁棠拉住了沈北修的手,往屋里走,应该是在外面冻久了的原因,他的手也冰的厉害,郁棠刚拉上还以为是冰块呢:“天这么冷,就不要过来了嘛,我们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到了屋内,沈北修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打开是白乎乎的肉包子,还冒着热气:“给你们带了早餐,趁热吃吧。” 许暮看到包子后眼睛都亮了起来:“沈兄,我早就想这一口了,本来想着今天下山的时候买上一屉呢!” 沈北修将包子先递给郁棠,再递给他:“许兄今日就走?” 许暮咬了一口热包子,烫的龇牙咧嘴的:“是啊,若不是沈兄来的早,说不定就见不到我了。” 沈北修微微一笑:“那等许兄吃完包子,我来帮许兄收拾行李。”他迫不及待要把许暮打发走。 许暮憨憨点头:“沈兄,你真是太好了,不枉我们同窗了那么久。” 郁棠坐在一旁忙着啃包子,没有说话,沈北修上前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吃么?”他早就知道郁棠是个小吃货了,遇到好吃的食物,开心到眼睛都可以眯起来,很是可爱。 郁棠点点头,有点小傲娇道:“还不错吧!” 有沈北修的帮助,许暮的行李很快就被收拾好了,许暮临走前一脸的不舍:“沈兄,郁兄,咱们明年再见!” 郁棠朝他招招手,心道,那咱见不到了,明年我就下线了。 许暮走后,沈北修扭头看向郁棠的眼神热切了几分:“棠棠——” 郁棠眼神躲闪:“我,我也得下山了!” 沈北修从后面抱住了她:“你陪我一天可好,棠棠,我太久没见你了,真的很想你——” 这三个人里面除了时不时上山的关齐豫,她确实很久没有见另外两人了,所以沈北修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她是十分震惊的,他冒着风雪上山,却只是为了见她一面,说不感动都是假的,郁棠狠不下心来拒绝他,反正她迟早会下线的,多陪陪他,也能让自己内心的愧疚感少一些。 “陪你也行,但是你不许越矩。” 沈北修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一边轻咬郁棠小巧的耳垂,一边道:“棠棠口中的越矩是什么?这样算不算越矩呢?” 郁棠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算的!所以这个不许!” “棠棠还真是霸道!”沈北修让郁棠面对自己,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沈某甘之如饴~” 这人说情话怎么一套一套的。 外面还飘着雪花,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郁棠决定和沈北修下棋来打发时间。相对于沈北修表姐那个臭棋篓子,沈北修的棋品要端正许多,反倒是郁棠时不时地想悔棋,关键是沈北修这家伙也不说,纵容她悔棋,导致她下的十分心虚。 中午的时候,沈北修特地让秋风去山下的酒楼打包了饭菜提上来,本来是两个饭盒的,但上山的路太滑,秋风摔了一跤,导致报废了一个饭盒。郁棠见秋风 总觉得他武功好,不爱说话,酷酷的,但这次他实在狼狈,屁股上湿了一大片,脑袋上顶着好几根枯黄的杂草,将饭盒递过来的时候麦色的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公子,摔了,给——” 沈北修忍俊不禁:“你这是摔沟里了么?” 秋风尴尬挠头:“在山门口没踩稳,坐着台阶下去了。” 郁棠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画面,忍不住轻笑出声。 秋风有些委屈:“公子,夫人笑我!” 郁棠脸上的笑因为这声夫人立马降了下去,她朝沈北修腰间狠狠捏了一下:“沈北修,你别让秋风乱叫!” 沈北修不以为意:“那又如何,你迟早会成为沈某的夫人。” 郁棠白了他一眼:“你真娶到我再说吧!” “等我回沈氏安定好一切,自会去太守府求娶。” “回沈氏?这次么?”郁棠还以为他要再次去徐州呢。 “沈氏三支有点不太安稳,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此事。”沈北修道。 郁棠下线早不知道沈北修什么时候接管了沈家,看来就是这次了,那他提亲的日子不就迫在眉睫了么!不行,等关齐豫一走,她就立马回太守府成亲。 郁棠和沈北修待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他们一起下山。 沈北修将郁棠送到姑苏寺后才启程离开。 这一年的新年,郁棠是和慧真一起过的,不过关齐豫偶尔会来姑苏寺找她,他们一起做了红灯笼,关齐豫跟她说红灯笼也叫做新娘灯,新娘子过门的时候男方家里会早早地挂上红灯笼,他让她等他,若是明年高中,他就在宋州城内挂满红灯笼,娶她做新娘。 郁棠终于在第二年的一月份送走了关齐豫,而她也打算面对她作为恶毒女配的既定结局。 郁棠回到了太守府,太守夫人怕她逃跑将她囚禁了起来,她和杜弓胥的婚礼定在了今年的四月初七,郁棠其实有些心急,她怕时间太晚,三个男主回来任何一个,她都没办法下线。 幸运的是直到成亲这日,都无事发生。 郁棠估摸着这天司马峻此刻应该还在战场上,关齐豫应该已经高中,或许正在参加琼林宴,沈北修不知道有没有成功接管沈氏,但徽州距离宋州有一段距离,他应该不会那么快赶过来。 她坐在镜子前,麻木地看着丫鬟们为她装饰,继母在她身后笑得春风满面,杜家的聘礼格外的丰厚,她果真将郁棠卖了个好价钱。 花轿上,郁棠如愿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宿主和非关键剧情人物成亲后,可强制下线!” 宋州长街,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杜弓胥坐在高头大马上,胸前带着大红花,一脸的春风得意,时不时地朝两边的路人行礼。他杜家也算是成功攀上了太守府了,而且他娶的这位新娘确实是一等一的绝色美人,他嫌游街一次不够,决定要让迎亲的队伍在宋州城内环绕一大圈。 他不知道的是,城外有三队人马正在路上,他这么一转圈,反倒是为那三队人马拖延了时间。 日暮西边,昏黄的光晕洒在了宋州城内,带着梦幻的不真实感。 郁棠掀了盖头,坐在轿内,外面站着三个形容狼狈的男人,显然都是连夜赶路而来。 宋州长街已经被三人带来的队伍肃清了,迎亲的队伍全部原地解散。 先前骑着高头大马,春风得意的瘸腿新郎此刻已经被人用银色的长枪挑下马来,仰面朝上,被银色长枪指着喉咙。 这位可怜的新郎发出深切的疑问:“你们要干嘛?” 三个人没有理会他,而是相互僵持着。 “她答应了要嫁给本世子。”司马峻竖起长枪。 “沈某可没听见,她要嫁的人分明是沈某。”沈北修狐狸眼里泛着冷,一点也不退让。 “不,棠棠要嫁的人分明是我!” 司马峻和沈北修都一脸怒意地瞪向关齐豫,先前都是他们两个争斗,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身上还穿着红色的状元服,看穿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新郎官呢! 他们争论无果,转而看向花轿内的罪魁祸首。 “棠棠,你选谁?” 郁棠没想到变故来的会那么突然,她绞紧了手中的红帕子,绝美的小脸上充满了纠结,她的视线在三人脸上转了转,随后有些心虚地错开,最终指向了躺在地上的杜弓胥。 “呵——”三个人难得如此整齐的冷笑,他们没想到一路风餐露宿,迎来的是这般结果。他们以为她嫁人是有苦衷的,可她却当着他们的面选择了最不可能的那个人。 气氛一下子冷凝了下来,同时被三人注视下莫名的阴冷感让郁棠顿时后背寒毛直竖,她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她好像选错了…… 四人和谐版结局如下: 郁棠如愿成亲,但迎接她的是三个新郎,这三个男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达成了共识,居然要一起娶她,她这次想重新选,但他们已经不给她机会了。 一个是战场上的煞神,东洲王府的世子,一个是掌握了大燕王朝半个财富的沈氏家族现任继承人,一个是获得刚刚皇帝赏识,金榜题名的状元郎。 她本来可以选择一个,但她选择了最错误的答案,她的选择让三个男人的深情都成了笑话,于是他们全部不出意外地黑化了,他们恨不得将她日日囚在身边。 郁棠知道她没办法下线了,她的剧情从三个人喜欢上她的那刻就已经走上了无法挽回的结局。 但她没有很难过,或许,不知何时,她对他们也产生了情愫吧。 洞房花烛夜 有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司马峻霸道的箍住郁棠的下颚:“郁棠,就算是锁,本世子也要把你锁在身边。” 沈北修难得失了温柔,红着眼眶问她:“棠棠,你为什么总是没有心?” 关齐豫如玉的俊脸变得破碎:“骗子,明明你答应我的,你为什么不肯等我?” …… 若干年后的青山书院 阳春三月,又到了开学的时刻。 女夫子坐在课堂之上,虽然已经过了最好的年华,但岁月似乎对她格外偏爱,未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她依旧形貌昳丽,美的惊艳众人。 座下是一群年轻的学子,他们有男有女,公平地坐在讲堂里汲取知识。 下课后,未等女夫子离开,一位年轻的学子,突然举起了起手,问出了所有学子心中的疑问:“夫子,传闻是真的么?那三位真的是您的丈夫么?” 女夫子似乎习惯了学子们对她的提问,并没有露出反感的表情,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恬淡的笑容,点了点头。 问到了想要的答案,所有的学子都发出了轰然的惊叹,有的哀叹貌美的夫子早就有了夫婿,有的学子则是震惊传闻居然是真的。 女夫子走出教室,有人已经在外面等了,他站在桃花树下,落英缤纷,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狐狸眼立马盛满了溺死人的温柔,他朝她清浅一笑:“棠棠——” 女夫子也随着笑了起来,正要过去,屋顶上突然跳下来个人,将郁棠一把抱住,俊美威严惹人生惧。“你这个心机的死狐狸,背着本王找了棠棠那么多次,你以为本王眼瞎么?” 这时有人自他后方走来,斯文儒雅,如琢如磨,黑着一张脸道:“明明是你们背着本官来找棠棠!说好了一个人四个月,你们倒好趁着本官在京城处理事务,全部偷偷跑过来找棠棠!都给本官滚!” “你还怪我们趁虚而入,明明是你自己没时间陪棠棠。”司马峻道。 沈北修摇摇扇子:“是啊,谁叫关太傅太忙了呢,我们也是为棠棠好。” “如果你们不遵守约定,那别怪本官也不遵守!” 另外俩人不以为然,因为他们都知道关齐豫忙,压根没机会不遵守约定。 郁棠看关齐豫那张如玉的脸马上就要碎了,马上出来打圆场:“好啦,我这个月本来就是要陪阿豫的,你们都快回去吧!” 另外两个男人都没动: “他能在这里待多久啊!我不走!” “我也不走!” “好,你们不走,我们走!”关齐豫上前,一把将郁棠从司马峻怀里拉出来。 “喂,她是这里的夫子,要上课的!”关齐豫冷笑:“我已经给棠棠请好假了。” 另外两个男人这才想起来这厮和青山书院的现任院长崔九真是好友,但他们还是有些不甘心,连忙跟了上去。 司马峻:“喂,你要带棠棠去哪?” 沈北修:“一起呗~” 关齐豫:“滚啊!!!” …… 我见青山41(司马峻篇 ) 郁棠成亲的当日,司马峻带领了一支东洲军,将十里长街围了个水泄不通,他手提一把银色的长枪,威风凛凛,让人望而生畏,白色的披风上还有未干透的血液,显然是刚从战场上下来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赶过来了。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杜弓胥望着对面俊美无涛的小战神,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虚,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位东洲王府的世子爷::“世子爷,您这是作甚?” 司马峻将银色的长枪对准了对面的新郎,枪头寒光阵阵,:“自然是来抢亲!” “抢亲?!!!”杜弓胥一脸震惊:“世子爷,您没开玩笑吧!我娶的这位是太守府的四小姐,是庶出,可不是嫡出的那位二小姐。” “本世子抢的就是她!庶出怎么了,本世子可不在乎这些!”司马峻直接将他挑下了高头大马:“凭你,也配和我司马峻抢人?”银色的长枪往杜弓胥面门前一戳,杜弓胥就被吓得连忙跪地求饶:“世子爷,小人也没打算和您抢啊,而且这门亲事小人家早就和郁太守家订好了。” “郁朗,你来说说郁棠是要嫁给本世子还是嫁给他?”司马峻朝一旁跟着他一同抢亲的校尉问道。 郁朗连忙拱手表忠心:“我家四妹妹,自然是嫁给世子殿下您了,下官这就回去说服父母退亲。”说完就立马打马离开。 司马峻微微点头收回长枪:“你可以滚了!” 杜弓胥虽然心有不甘,但司马峻他实在得罪不起,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司马峻撩开了花轿门,轿子里面的人微微一颤。 他轻轻唤道:“棠棠——别怕,我来了。” 郁棠轻轻叹息,看来她已经没办法下线了,她主动伸手想揭开头上的红盖头,却被司马峻一把制止住:“不可以的棠棠,别在我面前揭开。” “怎么了?”郁棠有些不解。 司马峻可不想破坏成亲时的惊喜感,但他又羞于说出口,于是霸道地说道:“反正就是不能揭!”说完将郁棠从花轿里抱了出来。 “本世子准备的轿子呢?抬上来!” 一个八抬大轿越过人群出现在眼前,司马峻直接将人放在了轿子里面:“你且在轿子里面委屈一下。” 郁棠拉住了他的袖角:“你要带我去哪?” “自然是带你去太守府重新提亲。” “那你走错了~” 第二天,姑苏寺内 慧真正在佛堂前礼佛,和她关系不错的一个尼姑,急里忙里地跑到了大殿里面:“慧真,慧真,你家女婿来了。” 慧真苦涩一笑,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尼姑,连女儿的婚事都左右不了,甚至在女儿大婚这天只能为女儿默默祈福,她知道女儿要嫁的人,是宋州城内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还是个瘸子。没想到这成亲之后这人会带着棠棠来见她,她知道棠棠嫁给他一定是心中不愿的,此刻恶胆向边生,她打算豁出一条老命为自己的女儿拼出一个未来! 司马峻和郁棠站在偏殿等着慧真的到来,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尼姑拿着锄头头,直直地朝司马峻劈了过来,司马峻依着身体的敏锐度直接躲开了,坤木这时上前擒住了那尼姑:“什么人敢袭击世子殿下!” “世子?”慧真有些错愕地喃喃道。 而郁棠大声喊道:“别伤害她!” 一场乌龙后,三人才坐定。 慧真连忙道歉道:“世子殿下,是贫尼冒犯了。” 司马峻摇头:“您爱女心切,可以理解。”他说完离开座位朝慧真一拜:“岳母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慧真连忙起身:“贫尼一介蜉蝣,怎敢受世子殿下大礼,快快请起。” 司马峻没有起身:“您是棠棠的母亲,以后就是我司马峻的母亲,这一拜,您受得。” 慧真的眼睛立马湿润了:“只要您真心待糖糖好就行了。” 司马峻上前牵住了郁棠的手:“我跟你保证,我司马峻此生不负郁棠!” 郁棠对慧真道:“娘,您别担心,我一定跟他好好地。” 司马峻这时叫人将聘礼抬了上来:“我知道您已经是出家人了,不再受世俗的烦扰,所以聘礼将尘世的那些俗物换成了经书,这经书您怎么处理都可以。” 好几大箱经书被抬了上来,打开里面居然还有一些经书孤本,慧真激动一笑,连说了三声好:“世子爷,您有心了!” “您称呼我为司马峻就好了。”司马峻态度恭敬谦逊,让慧真十分满意。 她上前将郁棠的手交到司马峻手中:“糖糖,就交给你了。” 司马峻将郁棠的手握紧:“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临别前,郁棠朝慧真深深地拜了三下:“娘,我走了,你放心,我马上就会回来看您。” 慧真微笑着和她招手:“我知道,我们糖糖啊,一定会幸福的。” 与此同时,郁太守一家一直没等到司马峻前来提亲。 郁薇满眼的嫉妒:“世子该不会后悔了吧,也是,他那样丰神俊朗的人物怎么可能看上我那出身低贱的四妹妹呢!” 郁朗则是摇摇头,他本来以为世子爷只是开玩笑而已,没想到世子爷在战场上听到郁棠要成亲的消息,直接放弃之前制定好的僵持战,明明这才是最稳妥的打法,他直接带兵出城挑衅敌军,打仗的方式也是前所未有的勇猛,光速结束战斗后,他连衣服也没换,日夜兼程,不远万里往宋州这边赶,可见对郁棠的重视程度。幸好他们在成亲当天赶到了,并且抢亲成功,否则他的仕途绝对完蛋了。 这时外出打探消息的下人回来了,听完下人们的描述,郁太守眼前一黑。 “居然去找姑苏寺的那个不干净的贱蹄子提亲!她不知道只有太守府才能给她体面么!”郁夫人恨恨道。 “别说了,来人备马车,本官要去姑苏寺。”郁太守赶忙道。 “老爷——您干嘛去啊?”郁夫人没想到郁太守居然要去见那个贱蹄子,立马有些不开心地喊道。 郁太守没有理会她,他现在的首要目的是要先去挽回一下他和慧真的关系,司马峻这个女婿无论如何他都要抓住。 东洲 今日的东洲迎来了一件大喜事,他们的世子殿下要成亲了,举城同庆,十里红妆铺陈开来,大街小巷系满了红绸,可见对婚礼的重视程度,不止如此,东洲的百姓听说世子妃是他们世子抢来的,但世子妃的具体来历他们都不清楚,但传言说那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成亲的地点被定在了郊外的海棠雪园,所有的宾客都是第一次来这里,纷纷都被此地给美到了,园子的每一处都种满了海棠花,春光融融,正是海棠花盛开的时节,风一吹,一片香雪海,美不胜收。 郁棠不知道这些,她被带过来的时候被蒙了眼睛,拜天地的时候可以闻到淡淡的花香,直到洞房花烛夜,司马峻挑开了郁棠头上的红盖头,当心爱人的娇美的容颜,他不由得呼吸一滞,都说灯光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这一点没有说错,更不要说眼前他的新娘本就生的楚楚动人,当下盛装打扮,简直颠倒众生:“万点猩红将吐萼,嫣然迥出凡尘。棠棠,今夜的你真的很美。” 郁棠微微一笑:“那你可欢喜?” “欢喜至极!”司马峻强行按耐住了心中的火热,他牵起郁棠的手:“棠棠,可否随我来?” 郁棠听话地跟随着他来到了屋子外面,只见整个园子都被烛火照亮,宛如白昼一般。此时,东风悄然兴起,吹拂着大片大片的海棠花,花瓣如雨点般飘落下来,环绕着他们翩翩起舞,眼前的场景给人一种梦幻的不真实的感觉。 “当得知你的姓名时,我第一时间就叫人栽种了这些海棠,棠棠,今日我将这座海棠雪园送给你!” 郁棠内心震动,眼前一热,她感受到了被人重视的感觉。 “司马峻,谢谢你,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我的名字可以那么美~” 司马峻将她拉入怀中:“棠棠,你该叫我什么?” 郁棠的脸微微泛红,有些紧张地揪住了他的衣领:“夫,夫君。” “哎——夫君在呢,我的——娘子——”他凑到她耳边轻柔地回答道。 丫鬟这时候将合卺酒拿了上来,司马峻将倒好的合卺酒递给郁棠。 月色温柔,海棠树下,一对新人,就此喜结连理。 喝完合卺酒后,司马峻立马将手上的杯子往托盘上一撂,有些迫不及待地将郁棠横抱了起来:“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回房吧!” 芙蓉帐暖,红浪初融,交颈相合,不止不休。 香袅红霏,影高银烛,曾纵夜游浓醉。正锦温琼腻。被燕踏、暖雪惊翻庭砌。马嘶人散后,秋风换、故园梦里。吴霜融晓,陡觉暗动偷春花意。 还似。海雾冷仙山,唤觉环儿半睡。浅薄朱唇,娇羞艳色,自伤时背。帘外寒挂澹月,向日秋千地。怀春情不断,犹带相思旧子。 我见青山42(关齐豫篇) 如今宋州城内都流传着这样一件新鲜事,关家的那位少爷刚刚高中状元回宋州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当街抢亲,都说前三甲唯有探花生的最好看,但宋州的百姓都记得,那日他们宋州出来的这位状元,穿着红色的状元服,体态修长,清隽秀致,端的是松石如玉,世无其二的风采。 据说那位状元郎抢亲的对象是太守府庶出的四小姐,他们早就相爱,但是被郁太守棒打鸳鸯,于是状元郎高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来抢亲了。 状元郎抢亲这日,整个宋州城都挂上了红灯笼,他说红灯笼又称新娘灯,他答应过新娘要在成亲的这日挂上红灯笼,迎娶她为妻,城内的百姓感动于状元郎的深情,纷纷自觉地在门前挂起了红灯笼。 一时间,宋州全城上下,热闹非凡,只是为了庆祝状元郎成亲。 迎亲之时,状元郎骑在红色的高头大马上,冠上插着两只红色的簪花,一身鲜红的状元袍,俊美风流,百姓们站在道路两旁,纷纷朝他身上扔花,他这下将状元巡街和成亲结合在了一块,喜上加喜,周围全是祝贺的声音。 新婚之夜 关齐豫故意早早地装醉,来到了新房。 听到门响,盖头下的新娘子有些紧张地抓紧了手中的帕子,俊美不凡的新郎看到床边的新娘,清浅一笑,他拿起了桌子上的秤杆,走到了新娘面前。 郁棠看着红色的长靴出现在眼前,连呼吸都变得轻柔起来。 “娘子——”耳边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 头顶的喜帕被秤杆挑了上去,关齐豫望着面前娇艳如春花的面容,心脏无法克制地雀跃起来,盛装打扮的新娘有些羞怯地朝他望了过来,当她望到他的那一刻,关齐豫明显感觉到了她眼中的惊艳。 “这是……状元服?”郁棠看着面前穿红袍头戴状元帽的新郎问道。 关齐豫点了点头。 郁棠脸上立马迸发出明艳的笑容,她主动伸出手拉住了他腰上的锦带,凤眸里带着无限的风情:“状元郎呀~真好看。” 关齐豫清隽的脸上微微一红:“今夜,我只是棠棠一个人的状元郎。” 郁棠起身凑到他的面前嗅闻:“我可不要喝了酒醉醺醺的状元郎。” 关齐豫搂住了她的纤腰:“为了见你,我可没喝多少。” “可是,我们还有合卺酒呢~”郁棠幸灾乐祸地一笑。 关齐豫带着她来到桌边,和她交颈喝下合卺酒,未等郁棠把酒吞下,他就直接吻住了郁棠,酒液交织,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关齐豫将她抱到了床上:“棠棠,接下来让你看看我究竟是不是醉醺醺的。” 郁棠搂住了他的脖颈凑到他耳边轻咬:“我喜欢你这身状元服,看着好生端庄。” 关齐豫压了过来:“棠棠喜欢,那我就勉为其难一直穿着好了。” 翻滚的红色将郁棠渐渐淹没,那个端方的君子最终化作了野兽,前所未有的勇猛,他最终还是将跳入怀中的那只兔子彻底拆吃入腹。 我见青山43(沈北修篇) 仲夏五月,烟雨绵绵,满是青砖黛瓦马头墙的徽州城,像一幅泼豪写意的水墨画,这时有个穿着蓑衣的娇小身影从高门大院里跑了出来,穿过青石板铺就的长街。 这时,几个仆人追了出来:“夫人——夫人——下雨呢,你要去哪?” 披着蓑衣的身影回头露出一张绝美的笑靥:“我出去接一下夫君,你们别跟着过来了。” “哎呦~夫人,老爷又不会跑~你可别淋病了,那样小人不好跟老爷交代啊——” “你们放心,就算生病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让他罚你们,他可不敢罚你们,听我的,你们回去吧。”美丽的人说完兀自朝前跑去。 船到渡口,沈北修从上面下来,秋风赶忙跟上,撑了把巨大的黄色长柄笠。沈北修朝身后的秋风伸手,秋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在了原地。 “油纸伞,给我油纸伞!”沈北修一脸嫌弃道。 秋风连忙从身后摸出一把油纸伞递给沈北修:“少爷,我手上这把不挺好的么?” “你一个没成亲的家伙懂什么啊!”沈北修朝他翻了个白眼。“看看我这身装扮如何?” “跟来时那套没什么不一样吧!”秋风真的不太理解他家少爷,船在水路上走了一个多月,未曾见过他家少爷如此在意装扮,临上船前,又是换衣服,又是抹香膏的,连头发都反复束了好几遍。 “不一样?那不行,我再去换一套!”沈北修眼睛一瞪,说着就要往船舱里走。 “少爷,少……”秋风拦也拦不住。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唤:“夫君~” 沈北修有些惊讶地回头,远处有一道身影跑了过来,沈北修连忙对秋风问道:“再问你最后一次,我身上的装扮如何?” 秋风艰难开口:“特别好看!”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沈北修立马扬起一抹温柔的笑,转身撑起油纸伞,站在渡口等那道身影。 穿着蓑衣的身影走近,风吹雨斜,已经淋湿了整张素净的小脸,沈北修立马变得心疼:“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 郁棠上前一下子抱住了沈北修,沾满了雨水的蓑衣瞬间将刚换好的衣服浸染了一大片水渍,秋风在沈北修身边默默叹气,他家少爷在怎么精心装扮有啥用,他家夫人跟个瞎子一样。 对于被打湿的衣服,沈北修没有半分在意,他的注意力都被怀中人淋湿的小脸吸引了,他拿出手绢,轻柔地为她擦拭:“以后下雨天,不许出来接我了,你看看都淋成什么样子了。” 郁棠浑不在意地一笑:“哎呀,没事的,这里离得很近,我都没怎么淋到。” “那也不行,我会心疼的。” 郁棠小脸一皱,肉眼可见的不开心了:“沈北修,你看到我来接你就这几句话么?” 沈北修连忙哄道:“没有,夫人,我很开心。”他低下头在郁棠嘴边轻吻,一触即离。 郁棠有些不满,搂住了他的脖子,咬了上去。 油纸伞掉落到了地上,一旁的秋风默默地把手中的长柄笠补了上去,他扭头望着一湖春色,难受极了,可恶,他今年高低要讨个娘子回来!他也要尝尝恋爱的酸臭味! 沈北修和郁棠回了家门,陈棂正好搬了个椅子出来坐下:“哟,弟弟回来了,派头挺大的,还要弟媳去接。” 沈北修看到她后,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表姐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出去行商不在家,我怕弟媳孤单,过来陪陪怎么了?” “我现在回来了,表姐回去吧。”沈北修可怕了这位表姐了,她一来,自家娘子眼里都没他了。 “刚到家就赶人?表弟,你这个客人不太厚道吧。” 沈北修立马换上他标志性的笑脸:“我这次回来,打算带棠棠出去游玩,没办法招待表姐,这才请表姐回去。” 一旁的郁棠由着下人帮她脱掉身上的蓑衣,一听说要出去玩,眼睛都亮了:“出去游玩,好哇!我在徽州都要闷死了!” 陈棂听到他们要出去玩,眼睛一转:“那正好,表姐我也想出去玩呢!就跟你们一块吧!” 沈北修听到后,脸又黑了,咬牙切齿道:“表姐自己没有家么?” “没有啊~”陈棂无赖一笑,她刚刚和离,还真不算有家。 沈北修也不好戳她痛处,但也不想她跟着,于是看向郁棠:“这是我不好做决定,还是听我家夫人的吧。”他盯着郁棠,一脸的幽怨。 郁棠知道陈棂和离不好受,摸了摸沈北修的脸蛋安慰道:“没事,表姐要跟我们一块就一块吧,就当是我们陪她散散心了。” 郁棠都这么说了,沈北修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那我们去哪呢?你们成亲之后我看你们经常出来游玩。”真是令人嫉妒!“还有什么地方没去啊?” 这可把郁棠问住了:“好像差不多都游玩过了。” “东洲,我记得这个地方你们没去!”陈棂马上道。 沈北修几乎下意识地反驳:“不行!” 陈棂不解:“怎么了,东洲不挺好的么?” 好个屁,那里有他最大的情敌,到了东洲,他还能有娘子么! 当然,他不可能这么说:“那里太远了,我打算带棠棠去个近的地方。” 陈棂想了又想:“要不咱去京城!”她老早就想去京城了,听说是天子脚下,好多稀罕玩意。 “也不行!”沈北修又道。 “这次又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因为他另外一个情敌就在京城,那家伙已经混成太傅了,若是他跟他抢棠棠怎么办。 “京城太热了,我要带棠棠去个避暑的地方。” “表弟,你很不对劲啊!平日里也没见你犹犹豫豫成这个样子啊,一听这两个地方脸色都变了,怎么那俩地方有你的敌人啊!” 郁棠在一旁偷笑,她挽住了沈北修的手臂:“就算去也没什么的,我已经是你的娘子了~谁也抢不走。” “棠棠~”沈北修握住了妻子的手,转头看向陈棂:“那就去扬州吧!” 他坚决不给情敌们留机会!坚!决!不! 深锁海棠1 十六岁这年微雨 那个海棠花一样的少女在这一年彻底腐烂。她将失去穿戴机会的芭蕾舞鞋焚烧,转而被迫接受变得平庸的自己。但她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处在下位,既然那些人想要将她踩进泥地,碾作尘,那她就把所有的欺凌变成她上位的养料。 正文 郁棠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头顶华丽的吊灯折射出五彩的光芒,一群衣冠楚楚的少爷小姐围着她发出哄笑声,而最高处的楼梯上站着一个被众星拱月的欣长的身影,俊美至极的脸上带着冰冷刺骨的冷漠和残忍:“郁棠,别装了,没人会同情你的,趴在地上的样子不觉得丑陋么?” 郁棠眨了眨眼强行将眼中的泪水憋了下去,她是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的,但总有人觉得她是装的,只是为了博取同情。 她没有回答楼梯上那个人,脚腕处的传来彻骨的痛,她长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从地上坐了起来,贴着地的小腿处,显现出了鲜血淋漓的本来面目,她眉头微微一皱,吸了吸鼻子,也没有喊痛,但眼睛已经泛起了点点泪光,她本就生的极美,现下像海棠微雨般楚楚动人,她看向周围的人,有些无助:“我的腿好像断了,可以帮我打一下120吗。” 周围嘲笑她的人看到她腿上的伤口,笑容僵在了脸上,纷纷收敛了张扬情绪,难得对她生出几分同情,但他们没有说话,纷纷看向了楼梯上的那个身影。 楼梯上的那个人走了下来,人群纷纷为他让开了一条路,他蹲下来,掐住了郁棠的脸蛋:“苦肉计是么?” 郁棠垂下双眼,纤长的睫毛在眼下印出浅浅的阴影:“我只想去医院。” 陈奕荇冷冷一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了?不可能的,郁棠。”他说完甩开了郁棠的脸,有些嫌弃般擦了擦手。“叫一下120。” 这场本就是为了羞辱郁棠而举办的聚会,由郁棠摔下楼梯而告终。 这是一个架空现代言情的世界,女主林晚是在联邦帝国的军政大院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就倍受宠爱,男主之一的陈奕荇是和女主是青梅竹马,和女主一块长大,两人天生一对,经历分分合合后,最终在一起了。 原主也是大院里的孩子,不过她母亲是小三上位,是在林晚母亲死后才嫁给了林晚的父亲。而且原主不是林晚父亲的孩子,是原主母亲和前任丈夫生下的孩子,所以她只是母亲嫁到林家带过来的拖油瓶,一直没能进林家的族谱。 原主因为母亲是小三上位的原因,从小到大一直饱受大院孩子的欺凌,而这其中大部分是男主陈奕荇的授意,他家世背景在大院中都是最厉害的存在,说是这个圈子里的太子爷也不为过,他一直看不惯郁棠,为了帮林晚出气,对原主处处刁难。 原主自小被霸凌,但一直都很坚强,一直想通过跳芭蕾舞离开林家,成为芭蕾舞的首席,用自己的实力,实现上位。 但这场美梦都在她十六岁这年被打破了,她的腿摔断了,她没办法跳舞了,于是她在这一年黑化了,她一直被人叫狐狸精,自卑于自己的美貌,但她决定用自己的美貌上位,她盯上了另外一位男主苏清辞,另外一位太子爷,身份背景半点不比陈奕荇差,她勾引了苏清辞,并且让苏清辞爱上了她。 正当她以为自己可以嫁进苏家的时候,苏清辞出了车祸,医生说苏清辞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原主的目的是为了嫁给苏家的继承人,而不是一个废物,于是她果断拿了苏母给的钱出国留学。 三年后,原主听说苏清辞根本没变成植物人,她连忙飞了回来,想和苏清辞复合,但这个时候,苏清辞身边已经有女主了,原主很是不甘心,用尽一切手段想要挽回苏清辞,甚至暗地里给女主下绊子,但苏清辞早就看清了原主的真面目,完全不为所动。 最终原主被另外一个男主陈奕荇派人收拾了一顿,逼出了国内,再也没办法回来。 郁棠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正抱头蹲在地上,她抬脸迎面来的是无数个小石头,一群大院的孩子正抱着一堆小石头砸她,而幼年的男主带着林晚就这么嘲笑的看着她。她带着一身伤回去,菟丝花的母亲不想放弃到手的荣华富贵只会让她忍着,她就这样一忍,忍到了十六岁。 现在的剧情是她在一次芭蕾舞比赛中赢了女主林晚,被男主陈奕荇以庆祝她夺冠为由将她喊了出来,实则是为了帮女主林晚出气,他叫了上流圈子里能叫的上名号的少爷小姐来参加这次聚会,实则是在嘲笑她得位不正,连林家的族谱都没进,是个名副其实的假千金。 她在楼梯上被人推了下来,摔断了腿。 到了医院,郁棠只关心一个问题:“医生,我的腿还能跳舞吗?” 医生摇了摇头,郁棠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暗淡了下去。 她想起陈奕荇之前对她的嘲笑:“成为芭蕾首席?你配么?芭蕾舞这样的高雅艺术可不是你这样趋炎附势的女人可以学的,芭蕾舞首席只会是晚晚,而你永远比不上她。”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好像在嘲笑着郁棠的不自量力,是啊,她怎么会蠢到以为靠自己就能抗争出一条到达上层世界的路呢!她再也没机会跳舞了,那场去世界舞台表演芭蕾舞的梦终究是碎了。 她抓紧了床单,满眼的不甘心,她身上唯一的闪光点也被扑灭了,难道她这一生只能这样了么? 不,不会的,一定还有其他上位的方式,她绝对不会接受这样平庸的自己!绝对不会! 菟丝花一样的母亲迟迟赶到:“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她满眼的心疼,却刻意忽视她女儿如今的处境。 郁棠早就练会了面对母亲的假面:“母亲,我没事。”维持这母慈子孝的虚假场景。 “我的棠棠呦~”唐苒已经哭成了泪人,她是人一眼就惊艳的绝色大美人,眼尾的红色小痣为她增添了动人的妩媚,哭起来也是我见犹怜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安慰一番。 郁棠完美地继承了她的美貌,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唐苒美则美矣,但美的艳俗,但郁棠不是,她也美,但更加清美,像含苞待放的海棠花,不施粉黛,只会让人觉得清纯。 唐苒将郁棠抱在了怀里:“疼不疼啊?” 郁棠早就在心里疏离了自己的母亲,于是微微挣扎:“我饿了~” 唐苒擦了擦眼泪:“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去买。” “都行,母亲买的,棠棠都爱吃~”郁棠朝她微微一笑。 唐苒却看着她发愣:“我怎么记得你眼角下也和我这般有个小痣来着!” 郁棠心中微微震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大概是涂了粉底的原因,遮住了。” 唐苒在郁棠的眼角擦了好几下,妖艳的红色小痣瞬间出现。这小痣像是有魔力般,竟让郁棠原先看着清纯寡淡的容颜瞬间变得明艳生动起来,一颦一笑都带着惑人的媚气。 唐苒这才满意的离开。 郁棠在她离开后,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她摸了一下眼角,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她讨厌这颗痣,她小时候被叫小狐狸精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这颗痣,所以她只要出门就会把眼角的痣遮掩起来。 没过一会儿,病房门被推开了,郁棠以为是唐苒,她习惯性地朝门的方向露出一抹笑容,可当看到来人后,她脸上的笑瞬间消失。 深锁海棠2 “还能笑得出来,看来摔得不怎么严重啊。”陈奕荇捧着一束百合花,假模假样地走了进来。 郁棠低下头,没有说话。 陈奕荇不爽她对自己的对抗态度,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哑巴了?看到我连招呼都不打。” 下巴被紧紧捏着,郁棠吃痛,眼中慢慢噙出一点点泪光,雾蒙蒙的,苍白脆弱的脸色,配上眼角红色的小痣,呈现出羸弱又清艳的气质。陈奕荇看着她心脏不自觉地漏跳了一拍,来不及反应,拇指已经抚上了那颗红色的小痣:“你和你妈真是一个狐狸精样。” 听到狐狸精三个字,郁棠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但她知道,她不能对眼前恶劣的男生发火。 她垂下眼眸,敛住了眼中的情绪:“陈少爷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陈奕荇凑到她的耳边,带着恶意满满的声音道:“自然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没死,让陈少失望了。”郁棠木木的回答道,像个机器人般。 陈奕荇拍了拍她的脸蛋:“你不会笑么?像刚刚我进来那般对着我笑!” 郁棠强扯起嘴角,牵强的笑意,但因为那颗艳丽的小痣,让她不论怎么笑都很有韵味。 陈奕荇满意地盯着她看:“以后见到我,都要这么笑,知道了么?” 郁棠乖巧地点点头。 陈奕荇这才放开她。 唐苒回来后,陈奕荇立马换了副面孔,他面对唐苒就像一个青春期男孩该有的模样,礼貌而又谦逊,他将白色的百合花送到唐苒手中:“阿姨好~” “哎呀,你能来看棠棠就很好了,还带什么花呀。”唐苒抱着花,笑的格外明媚,她知道陈家是什么背景,但陈奕荇一直和林晚那个丫头玩的好,没想到陈奕荇会过来看她的女儿。 “阿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郁棠毕竟是从我办的宴会上出的事。”他俊美的面容很具有欺骗性,一般人根本联想不到他能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没事,不怪你,是棠棠太不小心了。”唐苒一副大度的模样,没有追究原因,自顾自地将郁棠摔断腿归咎为郁棠自己的原因。 “你放心,棠棠在医院的所有医疗费用我全部给您报销,绝对不让您花一分钱。”陈奕荇笑着说报销医药费,其实也是为了将这件事平息下去,如果林家追究这件事,他爹一定给他一顿家法伺候。不过他没想到林晚的这个狐狸精后妈这么好说话,这样更好,省了他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唐苒连忙客气道:“哎呦,不用。” ..................... 陈奕荇走后,唐苒坐到床边,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棠棠,你和奕荇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关系变得那么要好了?” 郁棠有些讶异地看向唐苒:“我和他?” “是啊!” 郁棠想起来陈奕荇那副和善的伪装,顿时觉得恶心:“你想多了,我和他关系一直都挺一般的。” “我看不像啊,你得了芭蕾舞冠军,他还为你举办宴会庆祝呢——” 庆祝?庆祝什么,不就是为了制造意外让她摔断腿么! “我现在已经没办法跳舞了!”郁棠心情阴郁地说道。 唐苒脸上的笑容一僵:“哎呀——没事的,人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的,棠棠,你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也能有出息的。而且妈妈也不需要你有多优秀,你只要一直陪在妈妈身边就好了。”她像是一支菟丝子,紧紧缠绕着她最亲近的女儿,甚至害怕女儿离开自己,所以她才会那么从容地接受自己女儿不能跳舞的事实。 郁棠感觉到十分的窒息,但还是强忍住心中的不适,听话道:“妈妈说的对,我今后会好好学习的。”她一定要逃离这个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旋涡。 出院后,郁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的芭蕾舞鞋以及舞服全部烧掉,恰巧练完舞的林晚回家,她的身上还穿着芭蕾舞服,她走到院子中间,看向燃烧的火盆,知道郁棠烧的是什么后,轻蔑一笑,什么话都没说,高傲地仰着头像一只天鹅和坐在轮椅上的郁棠擦肩而过。 郁棠全程表情淡淡的,她盯着火盆里的火焰,好像烈焰里被燃烧的是她自己,一滴泪水自左眼掉落,她飞速擦掉,以后她就算要哭也要哭的有价值,不能跳舞而已,又不是死了,她不会那么快被击溃的。 幸好郁棠摔断腿的时候是在暑假,而且她的情况是比较轻微的那种,等快开学的时候,她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开学的时候,郁棠换上了普通中学的校服,这里的大院子弟几乎都读的贵族学院,是那种纯考也考不上,拿钱也很难进去的那种学校,几乎集合了上流圈子的所有权贵子弟,郁棠如果求求她那个继父的话应该也有机会进去,但她还是毅然报了一所普通高中,她知道,她进入那个贵族学院,面对的将会是陈奕荇无止无休的欺凌。 郁棠刚走出胡同就看到了等在路口的三人,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佩服他们的坚持。 陈奕荇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别着胸针。 他的小弟赵方业,已经上前拦住了郁棠,他也是大院子弟,他的父亲是陈奕荇父亲下属,所以从小跟着陈奕荇混。 郁棠熟练地将书包递了上去,小巧精致的饭盒被从里面拿了出来,打开是标准的两荤一素,陈奕荇有些嫌弃地看着那菜:“啧,大病初愈就给你吃这个,唐苒那个狐狸精不行啊~”说着,赵方业已经将饭盒里的饭菜倒进了垃圾桶里面。 郁棠盯着他的动作,眼中早就失去了波澜。 赵方业将合上的饭盒丢给郁棠,嘲讽道:“就这破饭,狗都不吃!” 郁棠默默地将饭盒放进书包里面,被倒掉饭盒这件事已经持续了一年之久,男主应该是在女主那里听到了女主说羡慕她有妈妈给做午饭吃,所以才决定把她的饭倒掉。 但其实他们都不知道,这不过是唐苒为了留住她的手段罢了,唐苒怕郁棠会离开她,于是将她的所有衣食住行都安排好,理所当然地断了她的零花钱。 郁棠学校中午不叫回家吃饭,唐苒就每天做午饭给郁棠,以至于郁棠手头里只有公交卡里面有钱。 陈奕荇将她的午饭倒掉,会导致她一直吃不上午饭,她只能早上多吃一点,来弥补午饭无法补给的不足,但还是得了低血糖的毛病。 “走了。”陈奕荇别好胸针,临走前不忘拍拍郁棠的脸:“好好吃饭啊,瞧瞧都瘦成什么丑样子了!” 郁棠没说话,视线落在了陈奕荇另一个小弟身上,他和郁棠一样,身上也穿着普通中学的校服,郭明轩,大院子弟,但因为父亲马上要调任到京师以外城市,为了方便他转学,没有到贵族中学上学,而是和郁棠上了同一所高中,最巧的是,他们还是同班同学。 似乎是一直在偷偷观察郁棠的缘故,他几乎瞬间就注意到了郁棠的目光,但他马上加快的步伐,离开了郁棠的视线范围。 郁棠将视线收回,心中却将郭明轩定为她要攻略的目标。 午间,几乎所有人都去食堂吃饭了,只有郁棠孤零零地坐在桌子前盯着窗外发呆。 这时教室里出现了一个身影,他似乎忘拿了什么东西,蹲在抽屉前翻找着。 郁棠扭头看到他,嘴角上扬,以前她都是傻乎乎地坐在教室里面饿肚子,但现在不会了。 郭明轩明显感觉到,落下了一大片阴影,让他所处的空间很快暗了下来,他有些不爽地说道:“你挡着我的光了。” 那人一眼退后了一步伴随着空灵悦耳的女声:“啊,对不起——” 那是让他熟悉的让人不能再熟悉。 他连忙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满带歉意的秋水眸,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不忍心对她大声说话,生怕吓到她,他连忙装作不在意地起身,找了个还算帅的姿态,语气却很温柔:“你有什么事么?”这是他们在学校里的第一次交流,虽然他们是同班同学,但平日里都相互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面前的美人紧张地眉头微蹙,让人忍不住想帮她抚平:“我,我知道这可能有一些冒昧,你,你也知道我的午饭被倒掉了,我,我没有钱买午饭,事实上我已经这样饿了一年了,但是我最近胃病犯了。”她捂住了胃的位置,脸色变得微微苍白,额头还浮现出米粒大小的虚汗,她抬头乞求道:“我必须要吃上一些东西的,所以我可以跟你借点钱买午饭么?” 郭明轩有些惊讶,林家的女儿会没有钱买饭么。 郁棠见他没说话,以为是他不想答应,咬咬牙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公交卡:“我全身上下只有这个里面有钱了,抵给你好不好?” 郭明轩没有接过那张公交卡:“你在教室等我!”说完就跑出了教室。 郁棠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她冷冷的看着窗外那道奔跑向食堂的身影,拿出眼药水往眼睛里面滴,等眼睛变得水汪汪的红,才罢休。 等看到楼下的那道身影跑进教学楼,她连忙捂着肚子趴在了桌子上。 郭明轩到了教室门口,强行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静下来,这才迈步走进了教室,他见先前乞求他的人已经痛的趴在桌子上了,他连忙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她。 趴在桌子上的人抬起头,病恹恹的看向他,哭的眼睛红红的,充满了破碎的美感。 郭明轩朝眼前的人举起了左手边沉甸甸一大袋子的食物,憨憨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一些。”又举起右手边的药:“这个是胃药,吃了以后胃就不痛了。” 郁棠看着他,微微勾起嘴角,她知道,鱼已经开始上钩了。 他说完后,面前脆弱的好像一碰就碎了的美人朝他笑了,他的心在此刻飞快地跳了起来。 第二天中午,郁棠没有主动去找郭明轩,她继续有些病恹恹地趴在桌子上,郭明轩已经开始自动注意她了,他知道她今天应该又没午饭吃,他故意在教室里逗留了很久,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没有找他。 于是他主动走了过去,敲了敲桌子。 臂弯里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郭明轩道:“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郁棠又把脸埋了回去:“谢谢你,但今天不用了。” “为什么?你不饿么?” “没事,今天胃不痛。”她说着摸了摸肚子,声音闷闷的。 郭明轩一脸的不赞同:“胃不痛就可以不吃饭了么?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郁棠有些震动抬头看向他,但眼中带着灰败的自我厌弃:“谢谢你,但是不用了,我现在没办法还你的,就连昨天那一顿饭,我都没办法还给你的。”她说着,手指不自觉地扣弄着校服袖子,粉色的指节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我请你,而且不用你还,请你吃饭的这点小钱对于我来说九牛一毛,所以告诉我,你想吃什么?”郭明轩紧紧盯着她。 郁棠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和陈奕荇关系那么好,他绝对不想你接济我的,上次找你也是因为恰好你在教室的缘故,我不想麻烦别人的。” “他不会知道的!郁棠,既然你已经麻烦我了,也不差这一次两次的了。既然你说不出来想吃什么,我就自己擅自帮你做决定了,昨天看你对学校的套饭挺感兴趣的,我就给你买这个了。”说完,没等郁棠拒绝他就已经跑出去了。 午时的阳光刚刚好,郁棠慢条斯理地享受着郭明轩给她买来的饭。 郭明轩坐在她的对面,托腮看着她:“你没有零花钱么?” 郁棠拿筷子的手微微颤抖,恰到好处地开始卖惨:“我不过是个拖油瓶罢了,表面上看是林家的女儿,光鲜亮丽,实则每天都在夹缝中生存,要不然大院的那些人怎么会一直欺负我到现在,没有零花钱太正常了。” 郭明轩想起来他也是大院孩子中的一员,以前也参与过欺负郁棠的行动,但随着郁棠长大,焕发出惊人的美貌后,他就开始于心不忍了。 到现在,他和郁棠共同待在普通的高中,脱离了大院的环境,郁棠立马从万人嫌的人设中脱离了出来,在这所中学里面郁棠甚至是校园女神般的存在,因为有点高冷的原因,不太好接近,都是只敢远远看着,但暗恋她的人不在少数。 郭明轩也是在这个时候,对郁棠产生了不一样的憧憬,她恰到好处地向他示弱,激发了他的保护欲,他决定在陈奕荇不在的地方默默守护郁棠。 郁棠若是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一定会大笑出声,施暴者转而变成保护者,就能抹除他之前做过的一切恶行么?答案必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才会心无芥蒂地利用他,她已经开始期待陈奕荇发现他的小弟背叛他时的表情了,一定会很好笑吧。 深锁海棠3 一个月的潜移默化之下,不用郁棠主动开口,郭明轩已经开始主动讨好她了。 少男的心事几乎可以被人一眼看穿,郁棠乐得去用脆弱少女的外壳去诱骗他,冷漠地看着他沉沦其中。 不过郭明轩没有很好的演技,他情绪外化地太过明显了,以至于让陈奕荇和赵方业都看出来了他的不正常。 酒吧聚会的时候陈奕荇直接让赵方业点了出来:“明轩这是恋爱了?” 郭明轩瞬间变得有些警惕:“怎,怎么了?” “最近你天天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还老是抱着手机傻笑,不是恋爱了是什么。”说着,赵方业搂住了郭明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说说吧,那是个怎样的女孩。” 郭明轩眼神闪躲:“没,没有,我天天在学校上课,哪里有功夫喜欢女孩子呀?” “装的还挺像的,要不是我跟你多年的兄弟,我还真就信了。”赵方业直接给他锁喉:“快点儿跟兄弟们说说,要不然我就不松手了。” 郭明轩见自己瞒不过,抬头几乎下意识地看向了坐在中间的陈奕荇,这些年他一直都活在他的光环下,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讨好他,但他不会知道,他在帮助郁棠,那个一直被他们排斥欺凌的少女,他的心中升腾起了隐秘的报复性快感。 他扭头看向赵方业,害羞一笑:“没有呢,还没成呢~” “这么说还在追?”赵方业促狭一笑。 郭明轩点了点头。 “是谁啊,什么样的姑娘,好看么?有照片吗?哪个学校的?”赵方业继续刨根问底。 但郭明轩心里已经升起了警惕之心,他没有回答,而是避开了他的询问:“等成了再告诉你们。” 陈奕荇这个时候插话进来:“蠢,他平日里能接触到什么姑娘,一定是他们学校的女孩了!”他说着,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张梨花带雨的美丽面容。 他原本是张开手臂放在沙发上的放松姿态,却在这一瞬间收起来,撑到了腿上,抬头看向郭明轩的表情也极具攻击性,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危险又致命。“我记得,郁棠也在你的那个学校。” 郭明轩微微一滞,头皮有些发麻,但还是强装镇定道:“好像是,不过我不太关注她的。” 陈奕荇盯着他的表情,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那就好好帮我盯一下她。” “好,好的!”郭明轩连忙道。 “其实仔细想想,郁棠生的挺不错的。”陈奕荇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眼睛却还放在郭明轩身上。 郭明轩强忍住咽口水的欲望,没敢开口回答,倒是他身旁的赵方业一拍大腿:“老大说的对,长得跟他妈妖精似的,我每次收她的饭盒的时候,她那个小眼神,每次都看的我口干舌燥的。” 陈奕荇听到赵方业这句话,心里也没了试探郭明轩的心思,不爽的对赵方业说道:“口干舌燥就多喝水!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就郁棠那样的货色你也能看上,真是掉档次,以后出去别说你是跟我混的。” 赵方业看陈弈荇不开心了,连忙找补道:“我哪里会喜欢上那货色呀?那种货色只能配玩玩。” 陈奕荇冷笑:“怎么?你想玩儿她?” “怎么会呢?”赵方业连忙摆手。 陈奕荇继续道:“终究是林家的女儿,上次她在聚会上摔断了腿,若不是我出面,你们少不了被林家诘问。” “那件事纯属意外,都是白漠带来的女伴不懂事!”赵方业指了指坐在陈奕荇身侧的白漠。 被赵方业提到的白漠放下酒杯,玩味一笑:“都怪她锋芒太甚,挡了晚晚的道,而且谁能想到我带来的那个女伴会嫉妒她,甚至还将她推了下去,我也很意外呐。” 陈奕荇听到晚晚后,脸上的神情微微一变:“还是尽量不要节外生枝。” 白漠不以为意:“一个没有进林家族谱的继女能掀起什么风浪,而且,我们针对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陈奕荇的眸子慢慢变冷:“那你说想怎么做?” “她长得那么漂亮,不玩玩可惜了,不如让她变成我们的玩物。”白漠直接提议道。 郭明轩暗自攥紧了拳头,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神被玷污,那样纯洁的人,怎么能那么对她! “哦——”陈奕荇朝白漠微微一笑,随后没等他反应过来,起身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我竟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圈子里的话事人变成你了。” 白漠脸上的笑容变为惊慌:“陈哥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提个意见。” 陈奕荇踩在白漠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你就去啊,你最好玩死她,然后自己摆平!她摔断腿那件事不如你也去自己摆平吧。” 白漠的父亲和郁棠继父是平级,谁都动不了对方的那种,白漠也只敢依仗着陈奕荇做事,可不敢担那么大的责任。 “我说着玩呢哥,我就嘴贱,我掌嘴!”白漠一边说着,一边扇自己。 “你觉得他是说着玩的吗?”陈奕荇扭头看向郭明轩。 郭明轩没想到陈奕荇会突然点自己,有些茫然地抬头,反应过来后,强扯出一抹笑容:“陈哥,白漠可没这个胆子。” “你们少打着为林晚出头的名号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要是让我知道了,我弄死他!。”陈奕荇说着拿起一瓶酒浇到了白漠的头上。 周围一圈的权贵子弟纷纷点头哈腰:“不会的陈哥,我们一定听您的。” 郭明轩也跟着附和,最起码陈奕荇目前的行为算间接保护了郁棠。 “还有,也别做背叛我的事,让我知道了,一样完蛋。”陈奕荇虽然是看着白漠,但郭明轩总感觉他是在点自己,他心中一紧,思考着要不要放弃照顾郁棠。 又一天清晨,郁棠又被堵在了胡同口,但这次陈奕荇没让赵方业收郁棠的饭盒,而是改让郭明轩收。 他这话一提出,郁棠和郭明轩两个人都很震动。 郁棠面上却没有什么反应,像是对待赵方业那般将书包递了出去。 郭明轩接过她的书包,很敏锐地注意到她的书包有些陈旧了,虽然也是个名牌书包,但款式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了,边边的位置已经全部掉色了。 他拉开书包将饭盒拿了出来,却不忍心看郁棠的表情,他怕陈奕荇看出来什么,几乎速度很快地完成了一系列动作,然后故意动作有些粗鲁地将书包扔给了郁棠。 但他心里却想的是要买许多好吃的来弥补郁棠,他不想郁棠记恨他。 郁棠被郭明轩扔过来的书包那么一砸,整个人有些懵懵的,风带过她的长发,显得格外清纯。 陈奕荇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一动,走过来摆住了她的下巴,在她的眼角位置摩挲着:“这里的那颗痣呢?” 郁棠怕陈奕荇把自己遮掩的粉底蹭掉了,下意识地拂开了他的手。 郁棠这样突然忤逆陈奕荇的行为,让他感觉十分的不悦。 他再次掐住了郁棠的脸颊:“躲什么?” 郁棠意识到他强硬的性格,这次没有躲闪,她小声解释道:“刚刚有点疼——” 陈奕荇勾起嘴角:“真是娇气。” 郁棠垂下眼眸,显得格外乖巧:“那个痣是随手画的。” “没有也好,不然的话,就真的是个只能勾引人的贱货了!”陈奕荇低声道,很平静的语气,但话里的意思近乎残忍。 郁棠面色平静:“我可以走了吗?” “以后不许在眼角点痣了,知道了吗?”陈奕荇强调道。 郁棠有些庆幸脸上的粉底没有被他抹掉,乖巧地点了点头。 “滚吧!” 郁棠连忙抱着书包小跑着离开。 午间的时候,郭明轩买了一大堆零食带给郁棠:“给,为早上的行为赔礼道歉。” 郁棠从小到大没怎么吃过零食,她看着那一大袋子零食根本分不清什么是什么,所以没什么明显的表情。 郭明轩以为她还在生气,连忙打开了一包薯片递给她:“我早上都是迫于那个人的淫威,我其实心里是想对你好的,棠棠,你别伤心了,原谅我好不好?” 郁棠没必要为这种事情对郭明轩置气,她接过薯片道:“我理解你的,也没有生气,我只是没怎么吃过零食,不太知道这些。” 郭明轩看她像是看新大陆一样:“你没吃过零食?” 郁棠再次适当卖惨,眼中泛起了雾气:“我是不是太没有见识了。” “不,是林家太过分了!”郭明轩忿忿道:“以后,你的零食我也包了,这些你都先尝尝,喜欢的话,我以后再给你买。” 郁棠朝他温柔一笑,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模样:“明轩,谢谢你。”她故意换了称呼,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而郭明轩听到这一声“明轩”心都酥了,连之前要和郁棠疏远的想法都很快抛之脑后了。 “对了,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 郁棠有些惊讶,这么多年,几乎所有人都不记得她的生日,以至于她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你怎么会知道?” 郭明轩挠头,憨憨道:“刚入学的时候登记学校档案的时候,我无意间扫到了。” 郁棠只是隐约到郭明轩喜欢自己,所以才会朝他出击,没想到他那么早就关注自己了。登记学校档案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郁棠朝他笑道:“是快了,但没什么意义,我是不过生日的。”连身为她母亲的唐苒都没想起来给她过过生日,她又怎么可能去期待别人给她过呢,生日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几个有效数字罢了。 郭明轩立马道:“我给你过!” 郁棠连忙拒绝道:“没必要的。”她望着他眼睛亮亮的:“明轩,我不想对你形成依赖,你对我太好了,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郭明轩恨不得将她搂进怀抱中安慰一番,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至少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的生日不再没有意义。” 郭明轩还是给郁棠办了一场生日会,午间的时候,他还号召班里的同学帮郁棠唱了生日快乐歌。自从这场生日会后,学校里的人都知道郭明轩和郁棠之间有什么。 郭明轩的家庭背景在贵族中学不算什么,但在普通中学已经有可以横着走的资本了,而且郭明轩长得不错,挺受女孩子们欢迎的。 郁棠从来没说自己的家庭背景,但因为美貌在这所中学里格外出名,两个人郎才女貌倒也般配。 郭明轩给郁棠的礼物是一个新版的名牌书包,但被郁棠拒绝了,她不想突然拿一个这么显眼的包,而且她也没办法交代这个书包的来历。 于是郭明轩趁着放假又给郁棠重新挑选了礼物,不过在奢侈品专柜消费的时候还遇上了带女伴过来消费的赵方业。 赵方业见到郭明轩也很稀奇,他看着郭明轩手上已经付款的手链,惊讶之意溢于言表:“你小子给谁买的?” 他一看价格,3开头,六位数以上,对于他们这种家庭可能不算什么,但他们年纪放在那里,这些已经算两三个月的零花钱了,在赵方业看来挺舍得了。 那手链粉钻的,一看就是给年轻女孩带的:“给你之前追的那位?” 郭明轩明轩有些难堪,没想到会碰上赵方业:“还没追上呢,你别乱说。” 赵方业一副我都懂的模样:“你小子都这样了,可别没追上,到时候亏大发了!” “我乐意!”说完就直接收起手链离开了。 赵方业等他一走跟柜姐道:“刚刚那个男生拿的手链,同款式的拿过来给我看看!” 柜姐朝他微微一笑:“先生,那款手链是限量版的,唯一一个已经被那位先生买走了。” “那有图片没?”赵方业可不是为了买。 “有的。” “拿出来给我看看。” 赵方业拿出了手机拍了一下那个手链,若是郭明轩没追求成功,他就拿出来嘲笑他! 郭明轩不知道赵方业背着他干了这么缺德的事,他将手链补送给了郁棠。 郁棠还是拒绝不肯要,郭明轩知道她害怕被发现,于是道:“这是脚链,你偷偷戴,不会有人发现的,你如果再不收下的话,我就生气了!” 郁棠知道差不多了,于是假装为难,收下了。 第二天课间,郭明轩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这时有人戳了戳他,他抬头有些想发火,但看到是谁后火气一下子全消了。 美丽的人将食指抵在红唇间,示意他不要大声说话,随后指了指脚腕处。 郭明轩朝下方看去,只见那雪白的可以看到青紫色血管的精致脚踝上系着一条粉钻链子,而链子上有一颗血红的小痣,它们相互映照,格外的好看,他突然觉得自己把手链说成脚链真的很正确。 郁棠见他看到了,连忙把裤脚放了下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离开了,郭明轩追逐着她的身影,眼神有些迷离,少年的心在此刻被少女整个装满。 转眼到了放假的时候,郁棠不爱在家里待着,于是坐公交车出来到图书馆学习,她不喜欢和别人共同坐一个桌子,所以更倾向于坐在单人单座的那种位置,但那里的玻璃是透明的,隐蔽性不太好,郁棠一般都是找个比较隐蔽的角落坐下。 但不巧的是,这个位置正对着一条大路,来来往往都是汽车。 陈奕荇找了年轻的司机开敞篷车带他们出来玩,恰巧从这里经过,等红绿灯的时候一转头就看到了玻璃后面的郁棠。 陈奕荇勾起嘴角,像是发现了新奇的玩具,跳下了敞篷车,带着众人越过绿化带,走到了玻璃前。 郁棠做题做的认真,对此浑然不知,她的裤脚坐下的时候刚好可以露出脚腕,赵方业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那条粉钻脚链,莫名的眼熟,他拿出手机里拍摄的照片,惊人的对上了…… 深锁海棠4 被深渊凝视是什么样的感觉呢,郁棠不知道,但她抬头透过玻璃,对上那群男孩的瞬间,却瞬间感受到了一股深切的寒意,他们对她来说就是可以吞噬她的深渊。 她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手中的圆珠笔,视线落点到了为首男孩的脸上,很有欺骗力的亲切长相,干净的俊美,笑起来的时候还可以看到两颗小虎牙,可眼睛却是冷灰色的,笑起来会泛着玉一样的光泽,但一旦对视上,就能感觉到那双眼睛渗出来的冷意,像蛇瞳一样,带着变温动物的漠然,好像在他眼中什么都不重要,都可以是被戏耍的对象。 他面朝她笑了起来,露出一颗虎牙,敲了敲玻璃,冷灰色的眼睛带着戏谑的恶意。 郁棠没有犹豫,几乎是下意识地收拾东西逃跑。 陈奕荇望着女孩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扩大:“跑的了么,分头抓,抓到后发消息给我,限时十分钟。” 他说完,身后的男孩们,吹了个口哨,四散着离开。 赵方业是最先找到郁棠的人,他冷静的分析了女孩此刻的心理状态,几乎很快就确立了她的逃跑路线。 果不其然在逃生通道的楼梯口堵住了郁棠。 郁棠抱紧了书包挡在面前,紧紧贴住了墙根,赵方业恰到好处地将一只手撑在墙面上,将女孩堵在了方寸之地。 “郁棠——”他微笑着念出了女孩的名字,故意拉长了尾音,欣赏着面前惴惴不安的女孩容颜,情不自禁地咬住下唇,倔强又清冷,还带着点点破碎,很是诱人心扉:“你就是这样勾引郭明轩的么?” 郁棠好像没想到他会提起郭明轩,有些错愕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又把眼睛垂了下去,只能看到纤长的两排睫毛。 赵方业打开手机,将照片示意给郁棠看:“你脚踝上的脚链分明是郭明轩买来送给喜欢女孩的,你应该不会蠢到告诉我是巧合吧。” 女孩眼睛瞬间变得湿漉漉的:“你想做什么?” “不想你们的关系被陈奕荇发现?” 郁棠点了点头。 “那就像讨好郭明轩那样讨好我!”赵方业道。 女孩美丽的脸上闪过挣扎和犹豫,赵方业乐得看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想,她会怎么做呢?踮起脚,搂住他的脖颈祈求他,然后张开红唇吐气如兰地亲吻他,亦或者更加....... 这时,他感觉自己的手腕痒痒的,他低下头,原来是女孩用食指戳了戳他的手腕,像羽毛拂过,带给人酥酥麻麻的感觉,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陈奕荇打过来的,他立刻接了起来。 对话间,他感觉手里被塞了一个东西,他看向女孩,能清晰的看到女孩的口型:“讨好你了——”然后抱着大大的书包朝外面奔跑。 赵方业没有去追,他挂断了电话,举起手查看,发现手里是一个很精致漂亮的圆珠笔,居然拿这个打发他么,转念一想,郭明轩那家伙原来还在搞纯爱那一套呢! 赵方业走出楼梯间,恰巧撞上了迎面过来的陈奕荇,他悄无声息的将那支圆珠笔放到了裤子口袋里,而在那手腕处似乎一直残留着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没抓到人么?”陈奕荇问道。 赵方业摇了摇头:“她逃跑的还挺快的。” 陈奕荇眸子一冷:“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天,呵——” 郁棠坐上了公交车,面上的表情沉静冷淡,今天对于她来说算一个小意外,她没想到会在图书馆撞上陈奕荇他们,也没想到她脚腕的粉钻脚链会让赵方业先陈奕荇一步知道她和郭明轩的关系。但这点小变故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在她的上位计划中,郭明轩迟早会成为她的弃子。赵方业可以成为新的,她可以利用的棋子,就是不知道这个赵方业能不能给她带来她想要的惊喜了。 第二天,陈奕荇站在胡同口,几乎是郁棠刚走到拐角处,陈奕荇已经将她压在了墙上了,逆光处,面前俊美的少年面孔,一半处在光明里,一半处在阴暗处:“昨天看到我,为什么跑?” 少女沉默着,没有开口说话。 “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耐性么?”陈奕荇再次箍住了眼前少女娇嫩的脸蛋,用力之下,雪白的脸蛋上多了两个指痕。 少女吃痛,一滴眼泪自眼角落下:“反正现在你已经抓到我了,不是吗?” 陈奕荇望着她的眼泪,微微失神,箍住少女脸蛋的手放了下来:“下次看到我,不许跑了,知道么?”他厉声威胁道,眼睛却落在了她脸上的指痕上,他伸手揉了揉那里,眼中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怜惜:“真是娇气,只是稍稍用力就不行了。” 郁棠只感觉到了他的粗鲁:“放我走吧,要赶不上公交车了!” “那就跑着去学校,几公里而已,正好锻炼锻炼一下你这瘦弱的小身板。”陈奕荇习惯了对少女的嘲讽。 郁棠没说话,拉开书包,将饭盒拿了出来,自己从陈奕荇的臂弯中钻了出来,主动将饭盒里的饭倒进了垃圾桶中,微风中的身影像随风飘摇的百合花:“我可以走了么?” 赵方业和郭明轩站在阴影处,沉默的看着陈奕荇和郁棠的互动,都神色复杂,他们其实都清晰地感受到了陈奕荇对郁棠远远没有那么敌视,甚至欺负她的时候都夹杂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情愫,但他们两个人都不打算提醒他。 陈奕荇面对少女这样恨不得马上摆脱他的态度,心中浮现出一股暴戾的情绪,他强压了下去,踢了一下脚边的小石子,没有看她:“滚吧!” 郁棠忙不迭地逃离,再晚一点她就真的要赶不上公交车了。 又过了几天,是郭明轩的生日,郁棠可没钱给他买礼物,于是从家里各种颜色的窗帘的流苏上各拆下来一根线,精心的编成了手绳,又喷了点她妈妈的香水,随便找了个礼物盒包装了一下,下了晨读的时候,她将礼物盒塞到了郭明轩的手中就离开了。 她其实也有些忐忑,不知道郭明轩这样一个见惯了各种豪奢的高门子弟是否可以接受这样一个廉价到几乎没有任何价值的手链,出人意外的是,郭明轩很喜欢,他摘下了他手腕上昂贵的百达翡丽,转而戴上了郁棠编织的那条手链。 郭明轩并没有邀请郁棠去参加他的生日会,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带着相互送给对方的礼物,比光明正大更加暗潮汹涌,但这也只是郭明轩自以为的感受罢了。 生日会上,郭明轩没有掩饰,他将郁棠为他编织的手链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七彩的颜色,漂亮的编发很是惹人注目,没人会知道这条手链的来历不过是窗帘上的边角料,只因佩戴它的人,足够富有,而让它也看着价值不菲。 和郭明轩关系不错的几个人笑着打趣:“这是你喜欢的女孩送的?” 郭明轩看了一下手链,温柔一笑,没有反驳,周围全是起哄声。 陈奕荇坐在林晚旁边,听到这句话后,往这边突然瞥了一眼。 离郭明轩最近的赵方业看向郭明轩手腕上的那条手链,不知为何,心情有些阴郁,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他知道编织手链的人是谁,他甚至可以想象,少女送出手链那刻,海棠花一样动人的容颜是何等的娇艳,至于他为何那么肯定,因为他早就见过了,那根圆珠笔在他手中不知道被把玩多少次了。 他自认为自己花心又风流,身边的女伴换了一个又一个,可没有一个女孩可以带给他那样的悸动,仅仅只是手腕处的一次短的不能再短的接触,却让他一直念念不忘。 他装作无意的问道:“明轩,你生日会怎么没见送手链的那个女孩来?” 周围的人也纷纷道:“是啊,是啊,怎么没看到人,你生日这么重要的场合,她不来的话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对啊!” “手链都送了,人没来不太合理吧!” “不会让明轩偷偷把人藏起来了吧!” ........ 耳边全是七嘴八舌的讨论声,郭明轩完全不为所动,笑骂道:“她胆小的很,不太习惯这么大的场面,你们把人吓跑了,我找谁哭去!” “那不行啊,郭家少爷的女朋友可不能这么小家子气啊!” “我乐意保护她,不行吗?”郭明轩直接怼道。 赵方业恰到好处地举起酒杯:“生日嘛,开心最重要,来一起祝明轩生日快乐。” 陈奕荇搂着林晚也加入到了庆祝的行列。 酒到正浓时,屋内灯光昏暗,林晚枕在陈奕荇的肩头,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沉沉地睡了过去。 赵方业故意装作醉酒,摇摇晃晃地坐到了陈奕荇身边,装作没看到他,拿出手机小声嘀咕道:“明轩买的这款手链怎么跟郁棠那个小狐狸精脚腕上那条那么像呢~” 陈奕荇清晰地听到了这句话,完全没想起来肩头还枕着林晚,扭身看向赵方业道:“你说什么?” 深锁海棠5 陈奕荇直接伸手抢过了赵方业的手机,微醺状态下,照片上的手链微微重影,但还是清晰地看出了粉钻手链的大致外观,他又问了一遍:“赵方业,你说什么?” 但赵方业已经睡着了。 林晚因为失去了陈奕荇肩膀的支撑,直接摔到了沙发座位上:“陈哥哥,你干嘛呀?”林晚幽怨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陈奕荇踢了一下赵方业,似乎真的睡着了。听到林晚质问的声音后,他强忍住心中的焦躁,将手机扔回了赵方业怀里,温柔地将林晚扶了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赵方业提的那句话就这样留在了陈奕荇的心底,但他找赵方业求证的时候,一脸茫然,好像不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了,打开他的手机也看不到那张粉钻手链的照片了。 陈奕荇借着早上堵郁棠的功夫,假装无意地查看了一下郁棠的两只脚的脚踝,也没有看到那条粉色的链子,难道这些都是他的错觉? 疑心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消除,更不要说之前他也有一种感觉,他感觉郭明轩和郁棠之间的氛围不太一样,但他一直没看出来什么东西,就没再乱想,赵方业的话又让他产生了不好的联想。他又开始关注郭明轩的一举一动了,他发现郭明轩早上的时候,书包都会塞满各种海外的零食,但郭明轩并不是一个爱吃零食的人,赵方业询问时,郭明轩就会说是给他追求的女孩带的。 而有一次他堵郁棠的时候,在她口袋里掉出来几块巧克力,那是国外比较昂贵的一个品牌,林家在大院里算经济比较清贫的了,应该不常有这种零食,他旁敲侧击了一下林晚,在林晚口中从未出现过这款巧克力,他几乎可以确定这款巧克力就是别人给郁棠的,那样几乎全是普通人的中学,谁会这么不计代价的给别人这样珍贵的巧克力呢! 郭明轩也没想到,他给郁棠带的预防低血糖的巧克力,会成为陈奕荇发现他们关系的关键突破点。 午间休息,郭明轩给郁棠带了她喜欢吃的提拉米苏,在郭明轩的努力之下,他和郁棠成了同桌,再也不用远远地注视着心爱女孩的背影了。他很喜欢和郁棠坐在一起的感觉,鼻腔里可以嗅到女孩身上独有的馨香,课间休息的时候,连女孩按自动铅笔的声音都自动成为敲击在他心间的乐章。他甚至乞求每天上学的时间长一些,他几乎每天都期待着和女孩的见面。 郁棠也已经好久没有吃到提拉米苏了,郭明轩这家伙在她面前已经开始发展出来爹味了,总会管制她的甜食摄取量,她大概一个月只有两次吃提拉米苏的机会,她打开提拉米苏的盒子,神情有些虔诚。 郭明轩看着她,觉得有点好笑,他清晰的可以感受到郁棠对食物的莫大兴趣,之前似乎是吃不到什么好吃食物的原因,乍一接触各种美食,恨不得全部体验一遍,尤其是碰到喜欢的食物,塞的满满一口可爱极了。不过她看着还是太瘦了,脸颊上刚刚出现了一点肉,也是他这几个月投喂的结果。 郁棠在提拉米苏上面叉了好大一口,往嘴里塞,樱桃小口和叉子上庞大的提拉米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模样着实不太雅观,但郭明轩没有阻止她,而是温柔地为郁棠擦去了嘴边的奶油:“吃慢一些,都是你的,不会有人给你抢的。” 但此刻的岁月静好被很快打破了,窗户被人大力的推开了。 他们一齐朝窗户口看去,那是两个熟悉的人影,陈奕荇和赵方业,他们身上还穿着贵族中学的校服,显然是一放学就过来了。 陈奕荇阴沉着一张脸:“郭明轩,这就是你口中的不认识她么?”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的信了他的鬼话,他怎么敢的!居然背着他和郁棠........... 郁棠眼中浮现出明晃晃的惊惧,郭明轩则是站起身子将郁棠护在了身后,他知道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他们被发现的那么快。 “你有什么冲我来!” 陈奕荇翻窗进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道:“自然是要先处理你这个叛徒才好!” “叛徒?你说的对,我也早就受够了对你的阳奉阴违了,每一天,我不得不要装作欺负她,我都感觉自己很恶心!既然你发现了,我就不隐瞒了,我要保护她!” 陈奕荇目光冰冷:“凭你?保护的了她么?” 赵方业上前劝道:“为了个女人,兄弟之间没必要为此伤了和气。”赵方业看向郭明轩:“明轩,别做傻事,只要你放弃你身后的那个人,我们就还当你是好兄弟。”他话说的看似漂亮,实则是在逼着郭明轩做出选择。 郁棠这时害怕地揪住了郭明轩的衣角,郭明轩感受到了背后人的动作,也知道她此刻会有多么的无助,他安抚性地握住了郁棠的手。 郁棠强恰到好处的反握了回去。 她的这样一个动作直接坚定了郭明轩心中的选择,陈奕荇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嫉妒的发狂,但他自己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境,他只想把他们拉开。 “郭明轩,你要怎么选?” “我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了么,我选她!”郭明轩扬了扬握住郁棠的手。 “一个狐狸精生的下贱胚子,也值得你和我们闹翻脸么?”陈奕荇问道。 “她不下贱!”郭明轩坚定道。 陈奕荇冷笑着说出恶毒的字眼:“郭明轩,你不过是跟在我身边的一条狗罢了,我今天才知道裱子配狗还真是天长地久!” 郭明轩再也无法忍受冲了上去,给了陈奕荇一拳:“你可以骂我,但是不要骂她!” 陈奕荇被打偏了脸,他拿舌头顶了一下被打的那处:“你敢打我?” 郭明轩气红了眼:“打的就是你!” 说完两个人厮打在了一块,但郭明轩是体育生,所以是陈奕荇单方面被虐打,赵方业看两个人打急眼了,连忙上来拉架,但拉着拉着也加入了战局,三个人一场混战。 郁棠假装害怕地躲在角落,捂住耳朵,豆大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实则透过模糊的泪眼,冷漠地看着教室里厮打的三个人。明明之前还联合在一块霸凌她的人,现在已经分崩离析了。 郭明轩还是太年轻了,他看似在打架中占了上风,实则在这场争斗中已经被迫出局了。 果不其然,这场战斗后,大院里的家长们难得来了一场批斗,但批斗的对象不是打架的三个人,而是郭明轩和郁棠。 深锁海棠6 林家的客厅热闹非凡,郁棠和郭明轩站在客厅中间像两个罪人,陈奕荇和赵方业伤痕累累地躺在沙发上,两个故意跑到普通高中挑衅的人变成了阻止一场早恋惨剧的正义使者,被打也是因为郭明轩妄图遮掩。这场完美的颠倒黑白,让胜利的天平毫无争议地往陈奕荇和赵方业的那一边倾斜,更不要说他们两个被打的血淋淋的惨状了。 陈母和赵母抱着自家儿子心疼不已,陈父作为持久的顶端上位者,早就练就了喜行不露于色的功夫,但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他尽管面无表情也让人发怵。郭明轩的父亲调任在即,不想因为自己的儿子而耽误自己的前程,对着陈奕荇的父亲恭恭敬敬的道歉。 林父也是官场沉浮了多年的人,他的继女充其量只是和男生有点暧昧而已,青春期很正常,真正的过错方是出手伤人的郭明轩,于是他选择了沉默不语。 郭父为了平息陈赵两家人的怒火抄起板凳狠狠地教训自己的儿子,下手程度可以说是心狠的程度,郭母护都没有护住,郭明轩已经脑瓜开瓢了。 飞扬的木屑溅起来划伤了站在郭明轩旁边的郁棠,雪白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两道血痕,但她好像没有察觉般,一动不动像个木雕。 陈父作为真正的主导者得到了郭父给他的满意答复,随即开口终止了这场闹剧:“都是小朋友,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老郭啊,你也是心急,怎么能这么伤害孩子呢,快点送去医院吧。” 临走前陈父也没有放过郁棠,他望向郁棠的眼神精明锐利:“他们现在的年纪,关键还是好好学习,不能因为觉得自己有几分颜色就不得了了,尤其是女孩子更要自爱,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老林!” 被点到的林父连连称是。 等所有人离开后,郁棠被林父罚跪了一整夜的祠堂,真可笑,她连族谱都没进,却要被迫罚跪林家的祠堂。郁棠冷然地看着林家那一个个冷冰冰的祖宗牌位,林家的鬼魂可不会庇护她这个外人,她为何要跪,于是改跪为坐,罚跪不过是个形式罢了,她还没傻到非让自己吃苦。 罚跪的当夜,林晚偷偷过来找她,清秀的脸蛋上带着憎恶:“狐狸精!” 她上前想要扬手给郁棠一巴掌,被郁棠躲开了。 林晚恨恨道:“反了天了,你居然敢躲!是不是又想找打呢?” “我不是可以让你出气的沙包,林晚,我以后不会任由你打了。”郁棠平静的说道。 林晚冷笑:“呵,有郭明轩给你出头,所以变得神气起来了啊!但郭明轩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家陈哥哥的一条狗罢了,而且这条狗马上就会像丧家之犬一样滚出大院,到时候,我看你这个贱人,还有什么依仗,我啊,会让你主动伸脸过来挨巴掌!”说完她哈哈大笑起来,然后高傲地仰着头神气地离开了祠堂。 郁棠抬头再次看向上首的那一排排的林氏牌位,感觉异常的讽刺,身为林家人的林晚不顾形象的在祖宗面前大喊大叫,尽情展现自己恶毒的一面,不知道林氏的祖宗在天有灵的话面对这一幕作何感想。 郁棠头一次对主角产生了怀疑:“系统,林晚真的是这个位面的女主么?”她简直比她这个恶毒女配还恶毒女配。 系统道:“女主是世界的气运所选,有独属于自己的成长线,所以她的现在无法定义未来。”系统的意思不就是告诉她,女主现在恶毒一点没事,只要未来善良就行了。郁棠居然有些同情这个世界的原主,怪不得她罢工不干了,拼尽自己所有的努力想要得到的东西,女主唾手就可以得到,努力了一圈,努力了个寂寞,到头来命运给她的只是一场空,只因为她不是女主。 她的想法似乎和这具身体起了共鸣,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郁棠抱住自己轻声安慰道:“没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在一手烂牌的情况下,你已经打出最好的牌面了。”所有的难过和痛苦都交给我吧,就让我来帮你承受。 郭明轩在那天后再也没来过学校,因为要养伤的原因,男主也没有在早上围堵郁棠,郁棠难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这天,郁棠刚下了公交,公交站牌里立马出现了一个头绑绷带的身影,郁棠其实早就注意到那道身影了,但她还是假装被吓了一跳。 郭明轩拉住她的手脸上带着神经质的癫狂:“棠棠,我们私奔吧!” 私奔?真是天真又可笑的想法。 “我们能去哪?” “我带你去一个没人知道我们的地方。” 郁棠可不是陷入爱情幻想的天真少女,她太知道现实的残酷了,两个年少的孩子,要怎么过活?更不要说郭家就郭明轩一个独苗了,如果他们真的私奔了,一旦被找到,郭明轩可能没什么事,她呢?年纪轻轻就和人私奔,名声没了。若是郭家不承认她,那她的地位也没了。 她只能红着眼眶拒绝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私奔的后果?明轩,你有退路,但我没有,我已经赌不起了!” “只要你跟我走,我就一定可以保护你!”郭明轩还是不死心地说道。 郁棠摇了摇头:“对不起,明轩,我没办法跟你走,我不想东躲西藏的活着,私奔,太不现实了。” 郭明轩察觉到了郁棠的坚定态度,失落道:“我明天要去南市了。” 郁棠柔声道:“没关系呀,我们又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了。” “可我短时间内应该回不了京师,我不想和你分开。” 郁棠看着面前朝她撒娇的大男孩心中没有起一丝波澜,她不想做那个明事理的人,也不想做一个贴心的安慰者,在郭明轩面前,她只会是一个可怜的,需要被保护的小白花,她哭泣道:“那能怎么办呢?我们能怎么办呢?明轩,你可以不离开么?就当是为了我!” 两人的位置瞬间调换,无措的那个人变成了郭明轩。 郁棠哭的梨花带雨:“你说过要保护我的,你这个骗子!” “对不起棠棠,是我太没用了,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的誓言,郁棠心中不以为然,面上却装作相信他的模样道:“好啊,我等你,你可要快一点,不要让我等太久。” 她的话满足了郭明轩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他喜欢的女生还愿意等他,这样他感觉自己不是灰溜溜离开京师的,他将一个银行卡塞到了郁棠手中:“这里面有十万块钱,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先拿着,以后我会时不时地往里面打钱的,你不要不舍得花,以后要好好吃饭,实在不行,你就飞到南市来找我。” 郁棠接过银行卡,这对于她来说才是最有用的东西,她故意推脱了几下,被郭明轩强行塞到了口袋里。 郭明轩将银行卡塞到郁棠手中后,恰巧看到了了出来找他的母亲,他连忙将郁棠推到了公交牌后面:“我出来太久了,得先走了,你先待在这里,等我走了你再出去。” 郁棠乖巧的点头,郭明轩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才匆匆跑开。 郁棠看着跑开的郭明轩,将口袋里的银行卡拿了出来,这或许才是她最后的退路,她打开公交卡的保护壳,将银行卡和公交卡贴合在一起,关上了保护壳。唐苒会偷偷检查她的房间,她很难将东西藏起来,公交卡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应该会比较安全。 这笔钱算是她借郭明轩的,等未来她会加倍还给他的,在她的世界里,郭明轩已经变成了一个出局的弃子,除了这笔金钱,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郭明轩彻底离开后,郁棠的生活更加平静了,陈奕荇和赵方业整整一个月没有出现,而这之后就是寒假了,郁棠不想整个寒假都待在令她窒息的林家,于是选择去隔壁的津市找外公外婆过年。 郁棠的外公外婆都是普通的职工退休,住在津市的老破小,相对于豪华的林家有点过于寒酸了,但郁棠却很喜欢待在那里,因为在那里她可以什么都不用想,而且两个老人都是真心疼爱她的,这种爱没有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郁棠可以不用伪装成任何模样,开心的做她自己。 不过在津市也出现了令她比较意外的事,她居然提前遇到了另外一个男主苏清辞。 那是个北风呼啸的下雪天,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可以淹没人的脚后跟,郁棠想吃小区外面小摊上的烤地瓜,外婆见她馋的眼泪汪汪的,给了她十块钱让她下楼去买,她忙不迭地开始武装,等裹得严严实实的时候才兴奋地下楼。 小区外 雪地棉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郁棠穿着毛茸茸的白色大衣,拿着刚刚买的烤红薯,蹦蹦跳跳的在雪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很像一只活泼的兔子。 这时有一帮小朋友从她身边经过,居然围着她打起了雪仗,她一时不察,被一个小孩砸了个结实,她有些生气,把烤红薯往兜里一揣,加入了战局,她还能被一个小孩欺负喽。 这场打雪仗打的真是酣畅淋漓,郁棠完美发挥出了她女疯子的特性,打的那帮小孩屁滚尿流,她得意一笑,掏出了兜里的烤红薯,打算回去。 这时那帮小孩又来了,而且还叫来了帮手,郁棠看向那个帮手,是个子很高的男生,头上戴着毛线帽,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看不清具体的长相。其中一个小男孩指着郁棠对那个男生道:“小舅,就是这个人欺负我们的!” 郁棠看他们过来的方向,猜测他们应该是旁边那个高档小区里的住户,这么多人对她一个,还有一个男生,她岂不是吃亏! 她正好看到后面红薯摊子上围了一圈等着买红薯的小孩,狡黠一笑,于是先对他们问道:“你们是哪个小区的?” 小男孩道:“凤凰小区!” 高个子的男生刚要说些什么,只见郁棠已经自顾自地跑开了,小孩们连忙拉着他追了上去。 郁棠跑到红薯摊旁喊道:“你们谁是明阳小区的?” 那些小孩们都迷茫地看着郁棠有些不解,但一个小孩还是举手了:“我是。” 郁棠指向朝她跑来的小孩们道:“他们是凤凰小区的,朝我们明阳小区发起了打雪仗进攻,明阳小区必须守住我们现有的辉煌,你们谁能跟我一起迎战?!” 地瓜摊旁边的小孩纷纷举起了手。 “我!” “我我我!” “我!” …… 郁棠很满意现在的一幕,弯下身子团了个雪球,朝凤凰小区的那帮小孩得意一笑:“现在我们发起冲锋!” 苏清辞还没反应过来,对面的女孩就已经率领一帮小孩打了过来。 牧牧连忙对苏清辞道:“小舅,我们不能认输!你快带我们打回去!” 苏清辞第一次如此的被动,他就不该答应姐姐照顾自家小外甥的,太闹腾了。他之所以出来,是听小外甥回来告状说被一个大孩子欺负了。但他深知牧牧混世魔王的性格,不能听信小外甥的一面之词,于是他想过来和那个女生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的,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模样,他实在骑虎难下,叹了一口气,接过了小外甥团的雪球,无奈道:“好,走吧!” 两个小区的代表们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切磋。 苏清辞练过射击,打人一打一个准,特别烦人。 郁棠这边好几个主力都被砸下去了,好一个神射手!于是郁棠决定擒贼先擒王,她发现对面阵营的那个男生虽然砸人砸的准,但团雪球的速度慢,她于是带领了几个小孩开始围攻那个男生。 她的打法可不讲武德,乱中无序,一股脑地往哪个男生身上砸。 苏清辞却不将郁棠的攻击放在眼里,对他的小外甥道:“牧牧,大女孩交给我,你去攻击她身边的那几个小孩。” 他慢悠悠地团了一个雪球,精准地砸中了郁棠的脑袋,郁棠捂住被砸的脑袋有些恼了:“喂!砸人不砸脑袋,你不知道么!” 苏清辞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换个地方砸。”说着十分精准地砸中了郁棠的肩膀,郁棠有种砸不到人的无力感!她真的要被气死了!她一定要砸到对面那个嚣张的家伙! 郁棠跑到一个堆雪人的小孩身边,跟她借用了一下刚滚好的超大雪球。她拉下口罩,朝那个男生挑衅一笑:“你可要小心了!” 看到她的容貌后,苏清辞有些惊讶,没想到是那么柔弱的长相,再看她手上抱着的那个大雪球,还真是颇具欺骗性啊! “打雪仗而已,没必要吧!”苏清辞好声劝道。 “没事,等我砸到你,我也这么说!”郁棠气势汹汹地抱着大雪球追了上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苏清辞拔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郁棠紧跟其后。 苏清辞跑的飞快,郁棠抱着雪球压根追不上,但好在老天爷有眼,他滑倒了!面朝下摔了个大马趴。 郁棠开心的大笑,连忙将拖慢她行动的大雪球一扔,小跑着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背上。 深锁海棠7 郁棠得意地拍了拍男孩的背:“你小子被我抓到了吧!” 这时对方突然抓住了她的脚腕,往前一拉,郁棠直接躺倒,紧接着天旋地转,她已经翻倒在地上了,而被她压住的男孩马上要爬起来了。 可恶! 郁棠心中浮现出一股不服输的气势,她连忙起身揪住了男孩的围巾,男孩脚一滑,两个人刚好面对面摔到了一起,他们隔着口罩对视着。 郁棠发现面前男孩的眉眼异常好看,浓长如墨的剑眉,明明是多情的桃花眼,却泛着清凌凌的冷,像湖中的山月,此刻那双冷然的眼眸中倒映着她的身影,竟让她有种被看进去的感觉。 她像是被蛊惑住了,情不自禁地伸手拉开了他的口罩,简直就是想象中的一张俊美容颜,他的其他五官完美的几乎没有短处,一点没有辜负他好看的眉眼,组合起来,带着清冷的贵气,给人一种高攀不上的疏离感。 不过,眼前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呢!郁棠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和错愕,连忙避开了和对方继续对视,这个人怎么这么像另外一个男主苏清辞啊! 苏清辞也有一瞬间被郁棠的眼睛吸引了,那是一双楚楚动人的秋水眸,配上眼尾那刻艳丽的小痣,带着惑人而不自知的媚,当那双眼睛和他视线错开的时候,竟让他产生了对方在对他欲拒还羞的错觉,他意识到,这个女孩对男人有很强烈的吸引力。 就在两个人僵持住的时候,他们中间发出“噗——”的一声,苏清辞连忙起身,只见郁棠口袋的位置出现大片黄澄澄的粘稠状东西。 “我的烤地瓜!”郁棠有些颤抖地摸向口袋的位置,一口没吃呢!压扁了,压扁了! 郁棠作为一个正宗的吃货,眼泪直接落下来了。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那个.......”苏清辞面对女孩的眼泪,瞬间变得手足无措,他蹲在女孩面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再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打雪仗的孩子们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还往这边砸雪球,苏清辞下意识地将郁棠护在了臂弯下,帮她挡住了雪球。 牧牧见他居然护着敌方阵营的人,跑过来问道:“小舅舅,你怎么回事?怎么还临阵倒戈啊!” “你告诉那帮小朋友们暂时休战吧,我请大家吃烤地瓜!”苏清辞说道。 “烤地瓜!”牧牧眼前一亮:“好唉——”随后跑跳着和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 苏清辞将郁棠拉了起来:“走吧,我们去买烤地瓜。” 郁棠其实很想赌气跑掉的,但又不舍得烤地瓜,于是跟着苏清辞来到了摊位前。 烤地瓜摊前 苏清辞先拿了两个烤地瓜递给了郁棠,郁棠刚接过,一大帮小朋友涌了上来,将苏清辞围了个团团转,伴随着七嘴八舌的声音: “大哥哥,我的呢?” “大哥哥,我要!” “大哥哥,我要大的。” “我也可以要两个么?” .............. 等苏清辞打发完所有的小朋友之后,已经不见郁棠的身影了。 另一边,郁棠拎着两个烤地瓜疾步往家里走,今天真的丢死人了,她怎么会在这里提前遇上苏清辞呢,而且还让他看到了自己彪悍的一面,这有悖她想用凄苦倔强的小白花人设吸引他的初衷啊!她的攻略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不过应该还好,她和苏清辞没接触多久,而且她包裹的这么严实,苏清辞那样清冷的性格,不一定能记住她的长相,只要她溜得快就可以当做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郁棠打开家门,在玄关处换鞋。 她外公背着手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她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沾满了黄色粘稠物的棉服,因为棉服是白颜色的原因,格外的醒目,她外公带了个老花镜眯着眼睛问道:“咦~——棠棠,你摔狗屎上了?” 郁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口袋位置,黄黄的,确实很像那种不可名状物:“外公,这不是狗屎,这是地瓜!”她一想到自己就是带着这坨不可名状物走回来的就异常羞耻加尴尬,不会别人都以为这是狗屎吧!啊啊啊啊啊,杀了她吧! 外婆也走了过来,凑过来看了两眼:“确实是地瓜,怪像狗屎勒。” 郁棠忙不迭的把那件棉服脱了下来,撒娇道:“外婆~不是狗屎~” 外婆接过那件棉服,朝她宠溺一笑:“好好好,不是狗屎!”低头看了一下棉服上的污渍有些发愁:“不知道能不能洗掉。” “没事,洗不干净就不要了,反正已经穿了三年了。”郁棠摆手道。 外公外婆一听棉服穿了三年有些惊讶,这林家看着挺家大业大的啊,居然还能让他家孙女的一件棉服穿三年,外公直接将外婆手里的棉服夺过来,扔进了垃圾桶:“哼,不洗了,都穿了三年了,不穿了,外公给你买新的棉服。” 外婆这才注意到郁棠穿在里面的毛衣也有些脱线:“这个苒苒怎么回事啊,嫁到外人家,连自己闺女都不知道照顾了,这毛衣都脱线了,怎么还让棠棠穿啊!” 外公看了一眼袖口,明显短了一截:“这也是三年前的衣服?” 郁棠有些委屈地低下头,没有说话。 外婆有些生气道:“看林家小气的这个样子,还大户人家呢!没事,他们不给我们外孙女买,咱老两口给买,明天就去买新衣服!” 第二天老两口带着郁棠去了附近最大的购物商场,给郁棠买了好多衣服,有几件郁棠穿起来很好看,但是太贵了,但老两口非要买。 外婆一边给郁棠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安慰道:“棠棠放心吧,你外公外婆这点钱还是出的起的,咱虽然不比林家有钱,但可比林家大方!” 郁棠被感动的眼泪汪汪的,除了这两个老人,谁还会把她捧在手心呢。 买完衣服回去后,郁棠一直窝在家里没有出门,就连最爱的烤地瓜摊子都舍弃了,她主要原因是怕再遇上苏清辞,次要原因是她太懒了。 外婆看她天天在家闲着,还催着她多出去走走,见见人,晒晒太阳,她也就能满足晒晒太阳这一个条件了,于是搬了把椅子跑到阳台,随便找了一本杂志盖在了脑袋上假寐。 门铃响了,郁棠也懒得去开门,喊道:“外公,来人了!” 小老头以为是郁棠的大舅舅来了,精神抖擞地跑过去开门,打开门,门外站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孩。 外公一脸的迷茫,完全不认识这俩人:“你们走错门了吧?” “您好,我想找一下郁棠。”大的男孩摘下了脸上的口罩,清俊的脸上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 外公看男孩年纪和郁棠差不多的样子,模样个子都是一等一的好,和郁棠格外的登对,立马想歪了,他看向男孩牵着的小男孩,不过,这小的是什么情况? 小男孩抬头对苏清辞道:“小舅舅,我们是不是找错了?” 外公基于这个称呼了解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于是和蔼一笑:“没错,我就是郁棠的外公,外面冷,你们先进来吧!” 苏清辞想要推脱,但小外甥已经脱鞋进去了,他只能也脱鞋进去:“打扰了!” 外公指了一下阳台:“你们要找的人在那里。” 阳光太舒服了,郁棠不知不觉睡着了,完全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 “你是郁棠么?”只听一个稚嫩的童声突然在耳边响起,郁棠被瞬间吵醒,同时被吓了一激灵,杂志从脸上滑落,映入眼帘的是一大一小两张脸,小的精致可爱,大的清冷俊美。 牧牧看到郁棠的容貌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连语气都变了:“你是郁棠姐姐么?” 郁棠下意识的点头:“你们怎么过来的?”她不记得自己跟苏清辞说过她的住址啊! “我那天问了一下住在这边的小朋友,有一个认识你。”郁棠想起来昨天和她打雪仗的小朋友里面确实有一个住在楼下,而且那个小朋友的爸妈是和她外公外婆认识,他们经常打招呼,还会相互送东西,郁棠来这边后,她和那个小朋友就是爬上爬下负责给两家送东西的人,自然而然就认识了。 真是大意了,没想到群众的力量那么强大! 苏清辞将手提袋递给郁棠:“那天烤地瓜——嗯——这是赔你的衣服。” 郁棠打开手提袋,里面是一件崭新的白色棉服,还是个比较昂贵的牌子,这件棉服粗略估计也要上万,不愧是多金的男主,赔的衣服都那么上档次。 苏清辞道:“由于不知道你那件衣服是什么牌子和型号,我就买了一件样式差不多的。”他本来想直接赔给郁棠钱的,但郁棠实在走的太匆忙了,他只好选择赔她一件差不多的衣服。 牧牧连忙邀功道:“这件衣服是我和小舅舅一起去商场给你买的呢!” “其实没必要的,那件衣服已经很旧了。”郁棠没想到苏清辞会为了赔给她衣服专门找过来,而且那天也不能是苏清辞一个人的锅。 “郁棠姐姐,你就收着吧,我小舅舅可有钱了,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牧牧道。 苏清辞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有钱的这个说法:“你试试合不合适。” 牧牧附和道:“郁棠姐姐,你快试试,不合适的话,我们还可以去换。” 不知道为什么,郁棠有些尴尬,怎么突然就要她试起衣服来了,但她也不好拒绝。 她拿着衣服站了起来,没注意腿上的杂志,导致杂志摔到了地上,牧牧弯下身子帮郁棠捡了起来,郁棠拿杂志的时候完全没注意杂志的内容,现在一看杂志封面,尺度略大!!! 她瞬间变得慌乱,幸好苏清辞及时地将杂志从牧牧手中夺了过来。 牧牧好像没注意杂志的内容,有些幽怨地白了苏清辞一眼:“小舅舅,我也可以帮郁棠姐姐拿东西的。” 郁棠连忙把手提袋递给牧牧:“你帮姐姐拿这个好么?” 牧牧立马开心地接过:“好呀,好呀。” 郁棠有些心虚地看了苏清辞一眼,只见苏清辞似无意地翻了一下那个杂志,朝郁棠投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清汤大老爷,她冤枉啊!这玩意真的是她随便拿的,她怎么知道外公外婆家还有此等销魂的读物! 郁棠不好解释,只能避开苏清辞的目光,将白色的棉服穿在了身上。 这件衣服恰到好处地合适,月白的颜色,独到的款式设计,配上郁棠那张绝美的小脸,让她给人一种空灵之美。 “很好看!”牧牧抬头看着郁棠赞叹道。 苏清辞也点点头,看来不用换了,他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于是对小外甥说道:“牧牧,我们走吧。” 郁棠听到他们要走,长舒了一口气,抬步要送。 这时候苏清辞转身将手上的杂志递给郁棠,不知道是不是郁棠的错觉,她总感觉对方清冷的脸上似乎带着笑。 郁棠一边伸手接一边解释道:“我其实没有看这个……”但更像是欲盖弥彰。 苏清辞听到她的解释后,没等她接过,把杂志又收了回去,模样依旧清冷:“确实,小孩子看这个是不健康的。”说着将杂志放到了阳台放置杂物的柜子顶部。 这家伙!!! 郁棠似乎透过对方清冷贵公子的外壳下看到了一个喜欢恶趣味的心。 郁棠还不能生气,强扯出一抹笑容:“来,我送你们出去!” 牧牧似乎还不想走,但苏清辞已经拉着他往屋外走了。 郁棠刚把两人送到玄关,她的外婆突然从厨房里面端菜出来:“别走了,饭都做好了,你们在这吃吧。” 牧牧本来就不想走,一听可以留下来吃饭,立马甩掉了苏清辞的手:“好呀,吃饭!”他一边说着一边哼哧哼哧爬上了比他高的椅子。 苏清辞清冷的脸变得有些严肃:“牧牧,你的礼貌呢?” 牧牧见他小舅舅好像生气了,立马变得垂头丧气起来:“知道了!”然后哼哧哼哧往下爬,被郁棠的外婆制止了:“没事的,你坐在这,你和你小舅舅今天都在这里吃吧。”她说着看向郁棠:“棠棠,你朋友过来,你都不知道邀请人家一下啊!” “他们还有事呢,应该不想在这吃吧!”郁棠连忙给苏清辞使了使眼色。 但苏清辞好像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没有接话。 于是,她外公直接拽着苏清辞入座了:“大小伙子害羞啥啊!留下来一起吃吧!” 郁棠错误估计了她外公外婆的热情好客程度,只好将身上的白色棉服脱下来,跟着一起入座。 “小伙子,你叫什么啊?”外公对苏清辞热情的问道。 “我叫苏清辞。”他说着,目光却转向了郁棠,让郁棠有种他是在跟她自我介绍的错觉。 深锁海棠8 吃完饭后 苏清辞和牧牧告辞离开,老两口热情地邀请他们再来,还非让郁棠送他们出小区。 外面的雪已经融化了,但因为天气冷的原因又结了冰,还挺滑的。幸好郁棠和苏清辞的鞋都是防滑的,不然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尴尬场面。牧牧自己欢快地往前跑着,郁棠和苏清辞并排走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格外的冷清,郁棠感觉自己送的差不多了,于是对苏清辞道:“就到这吧,你们自己应该可以吧?” 苏清辞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淡淡的。 郁棠没等他回答,自顾自的就要走,还没等她转身,牧牧突然跑了回来,牵住了他们两个的手:“小舅舅,郁棠姐姐,你们拉着我滑。” 郁棠往旁边扫了一眼,有几对家长趁着路面滑冰,拉着自家小孩滑,但这不是亲子项目么,她和苏清辞现在因为牧牧这个小豆丁,还真给人一种年轻夫妻的感觉,但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是熟悉的的陌生人啊! 她扭头看向苏清辞,朝他眼神示意表示她要回去了,没想到苏清辞直接答应了牧牧的请求:“好!” 苏清辞的想法很简单,两个人看孩子比他自己一个人看孩子要轻松许多,既然如此,他何必自找罪受。 郁棠只好和苏清辞一起拉着牧牧滑。 牧牧开心地大叫:“小舅舅,再快一点!” 苏清辞长腿一迈,加快了速度,郁棠腿可没他长,要和他保持差不多的速度得小跑起来,她实在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高强度,于是喊道:“苏清辞,你慢一点!” 苏清辞嘴角微微勾起,放慢了速度。 郁棠可算把这俩祖宗送到了小区外面,大叔的地瓜摊子还在,在冰天雪地中冒着热腾腾的热气,空气中都逸散着属于地瓜的甜糯气息,给路过的行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苏清辞注意到郁棠的视线,手握了又松,开口问道:“地瓜,你想吃么?” 郁棠有些惊讶于他会主动问自己,摇了摇头:“不了,刚吃完饭,塞不下了。” “那你下午出来,我请你。”风吹过,树木摇摆,几片雪花飘落到了他的头顶,划过他长长的睫毛,带着别样的认真。 郁棠察觉到他是真的想要和她产生一点点交集,但她不想让他那么轻易如愿,于是朝他扬起了一抹明艳的笑容:“不用了,天气那么冷,你们快回去吧。” 牧牧却有些舍不得郁棠:“郁棠姐姐,我下次还可以来找你玩么?” 郁棠蹲下身子,摸了摸牧牧的脑袋:“当然可以啦!”她不认为苏清辞还会带牧牧来找她,而且马上都要除夕了,他们应该也要忙活着过年吧。 牧牧听到郁棠的回答后,立马开心地笑了起来,他主动牵住了苏清辞的手:“那郁棠姐姐再见!” 郁棠微笑着和他们招手,风吹起了她的长发,围巾,缭乱的却是别人的心窝。 第二天,门铃响了,这次是郁棠开的门,外面站着包裹严实的一大一小。 见郁棠拉开了门,都十分默契地拉下了口罩,苏清辞那张清冷俊美的容颜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下午好~” 牧牧手上抱着一个大玩偶:“郁棠姐姐,我们来找你玩了,开心么?” 呵呵,真是开心极了。 其后几天,郁棠打开门就能看到这一大一小,她真的有些奇怪,根据原剧情设定,苏清辞这家伙不应该是生人勿近的清冷贵公子么,怎么跟单亲带娃的奶爸似的,天天跑她家来串门。 苏清辞也不想天天来,但娃太难带了,他乐得找一个人来分担一下,当然,他是挺讨厌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他自认为和郁棠并不算陌生人了,所以并不排斥过来找郁棠。 几天相处下来,郁棠和苏清辞的关系变得熟络了起来,郁棠发现苏清辞虽然性格清冷不善言辞,但归根结底还是个大男孩,还没有剧情后期那么会藏情绪,生气的时候会皱着眉头,抿嘴不说话,开心的时候嘴角会微微勾起,但大部分时候都是顶着一张冰块脸,清清冷冷的待在一边不说话。 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郁棠和牧牧待在一起玩耍,苏清辞就坐在他们旁边散发冷气,牧牧吐槽苏清辞最多的一句就是:小舅舅太无趣了! 郁棠这时候会看向苏清辞,赞同的点点头。 苏清辞不擅长表达,表达最多的就是和郁棠出来的时候请她吃烤地瓜,或者上门的时候带一根烤地瓜过来。 这天,郁棠吃的实在有些腻了,没等苏清辞进门就问道:“你看我天天是地瓜脑袋么?苏清辞,下一次不许给我带烤地瓜了!” 苏清辞听到后,默默地将烤地瓜塞进兜里:“那你喜欢吃别的什么东西么?我可以给你带!” 郁棠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清辞,狡黠一笑,她怎么忘了这家伙可是行走的提款机。 苏清辞也注意到她的表情不对劲,朝后退了一步:“干,干嘛?” “苏清辞,我们去游戏厅玩吧!” 牧牧听到游戏厅两个字眼睛都亮了:“好啊,去游戏厅!” “那你们等我换一下衣服,我们就即刻出发!”郁棠早就看好了一家游戏厅,她从小到大都没去过那种地方,心中充满了向往,奈何她身上没钱,本来是打算等过年拿了压岁钱再去玩的,但现在有苏清辞在,她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啦! 郁棠换了件黑色的棉服,头上还带了个兔耳朵的毛线帽,显得格外的清纯可爱,苏清辞忍不住弹了一下她的兔耳朵,引起了郁棠的高度警戒:“苏清辞,不要乱碰!” “很可爱~”苏清辞轻声道。 郁棠没有听清,问道:“什么?” 苏清辞耳朵微红,假装咳了一下:“没什么,我们走吧。” 郁棠本着出小钱套大钱的原则,包揽了三人的路费,于是带着一大一小两个超级富二代去坐了公交车。 郁棠本来还以为苏清辞会有些不适应,但他完全听从郁棠的安排,一点也没抱怨。 津市的公交车还是有些拥挤的,郁棠抱着牧牧抢了双人座,但苏清辞没有抢到座位,高高的个子站在公交车这个装满了人的铁盒子里面,不知道该往哪里站,瞧着傻傻的。 郁棠偷偷一笑拉住了他的手腕:“苏清辞,你走过来一点嘛~” 苏清辞的手腕被一只柔软的小手包裹着,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郁棠座位旁边。 郁棠感觉苏清辞的个头还真能给人一些压迫感,他一过来,空间都变得逼仄了,但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抚苏清辞因为没有座位的不爽情绪,于是对坐在里面的牧牧道:“你看,小舅舅现在像不像我们的守护者,有他在我们好安全的!” 牧牧没坐过公交车,感觉哪哪都新奇,他喜欢这种奇特的体验,也喜欢高大的像山一样守护他的小舅舅,于是道:“小舅舅像超人一样!” 郁棠知道苏清辞是有一点点臭屁的,果然听完他们这么夸完,他的嘴角比ak还难压。 到了游戏厅,郁棠简直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抱着牧牧就要往里冲,却被苏清辞揪住了后脖领:“郁棠,你确定这是孩子能来的地方?” 只见门口站着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社会青年,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吞云吐雾。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郁棠拍了拍苏清辞的手背:“而且这不有你嘛,你一定会保护我们的,对不对?” 牧牧跟着附和道:“小舅舅是超人!” 苏清辞没有因为他俩的甜言蜜语就松手:“可以进去,前提是跟在我身后。” “好呀,好呀!”郁棠欣然接受。 苏清辞这才放开郁棠的衣领想,将他们两个拨到了身后,郁棠乖乖揪住了他的袖口,有些期待道:“苏清辞,我们走吧!” 苏清辞微微一顿,没有甩开她,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再次勾动。 游戏厅内光线昏暗,五彩的灯光闪烁,伴随着动感的音乐,氛围很像酒吧,但里面确实都是游戏设施,可以看到许多孩子在里面穿梭着,苏清辞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还真是一个玩游戏的地方。 郁棠拉着苏清辞来到了柜台:“请给我们两盒游戏币。” 柜台里的男人连眼睛都没睁:“三百!” 苏清辞没说话,默默付钱,然后跟在郁棠和牧牧身边从一个游戏机到下一个游戏机。 到了跳舞机前,牧牧要上去,但被苏清辞制止了:“这个专业性太强了。” 郁棠朝苏清辞挑眉一笑:“苏清辞,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就是学舞蹈的。”她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将披散的长发扎了起来:“让你看看本小姐的实力!”说着站上了跳舞机。 如她所言,她确实是专业的,跳起来很有律动,舞姿漂亮灵动,加上好看的容颜,吸引来了一大批围观群众,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还有一些在起哄,还朝郁棠吹口哨。 苏清辞看郁棠跳舞本来挺开心的,但因为这些围观的人瞬间变得有些不悦,他讨厌这些人看郁棠的目光。但他没有打扰郁棠跳舞的雅兴,耐心的抱着牧牧看郁棠跳完一整首曲子。 郁棠没想到一瞬间的功夫怎么突然围了那么多人,但她不想怯场,强忍着不适跳完了整首曲子,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下去,这时突然有几个男生挡在了她的面前:“再跳几首呗。” 郁棠那张漂亮的小脸瞬间冷了下来:“我想跳几首跳几首,你们管不着!” 为首的男生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郁棠,表情猥琐:“哎呦,小姐姐,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跳的好看~” “好不好看跟你们没关系,起开,我要下去了!”郁棠不悦道。 但那几个男生故意挡在郁棠面前,故意不让她下来。 “有病吧,我要报警了!”郁棠大声喊道,她可没有手机,这句话是喊给苏清辞听的,她在提醒苏清辞情况不对,快点报警。 “美女,我们没有其他意思,就想跟你交个朋友。” 郁棠直接朝他们翻了个白眼:“你们也配?” 为首的男生嘿嘿一笑:“这小脾气,我喜欢,来把她拉下来,我们换个地方!” 那几个男生狞笑着要上来拉郁棠,还没碰到郁棠其中一个男生就被人一脚踹下了台子。 苏清辞挡在了郁棠面前:“想找她的事先问问我。” 那几个男生都是社会小青年,看苏清辞敢对他们动手瞬间变得愤怒:“你知道我们是谁么?敢惹我们,不要命了?”说完居然亮出了刀子。 苏清辞扭头对郁棠道:“去柜台那边等我。” 等郁棠一走,他冷笑着看向那几个社会小青年:“怎么,想跟我打?” “老子让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苏清辞活动了一下筋骨,朝他们招招手:“来吧!” 郁棠跑到柜台那里,就看到牧牧乖乖坐在那里,郁棠连忙将他抱了起来,然后敲了敲柜台,对那里面的人说道:“里面有人闹事,你们不管管?” 柜台里面的假寐的男人一下子坐了起来:“谁敢到我金虎这里闹事!” 郁棠担心苏清辞会出事,连忙道:“你快去看看,都动刀子了!” 那个叫金虎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出了柜台,正好和走过来的苏清辞擦肩而过。 郁棠一脸惊讶:“你怎么——这么快!” 苏清辞一脸淡定地从郁棠手中接过牧牧:“走吧!” 出去后,郁棠还是没忍住问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清辞微微蹙眉:“没什么,就是不太经打。” 牧牧开心笑道:“郁棠姐姐,我小舅舅会功夫哦~” “什么功夫?”郁棠有些好奇。 苏清辞淡淡道:“咏春。” 郁棠万万没想到苏清辞这个清冷的家伙会打桩子,太违和了吧! 苏清辞扭头,一本正经地看向郁棠:“你不觉得这个很酷吗?” 郁棠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简直是酷毙了!” 苏清辞冷哼一声:“以后不许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了。” 牧牧也点头道:“小舅舅说得对,太不安全了!” “是啊,还好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苏清辞,谢谢你呀~”郁棠小声感谢道。 苏清辞的脸依旧清冷,但比之前柔和了不少。 牧牧邀功道:“郁棠姐姐,牧牧以后也可以帮你把坏人打跑!” “嗯,牧牧也好厉害!” 夕阳下,三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除夕的早晨,苏清辞又带着牧牧过来拜访了,他们还带了好多年货,但打开门的人不是郁棠。 外公也有些惊讶,没想到除夕他们还会过来,连忙招呼着他们进来。 苏清辞环视了一下房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外公,郁棠呢?” 外公将倒好的热水递给苏清辞:“棠棠没跟你说么?她已经回京师了。” 苏清辞接过热水的手微微一滞。 “回……京师了啊……” 深锁海棠9 郁棠坐在轿车上看着车窗外提醒到达京师的标识牌,那颗鲜活的心再度回归死寂,唐苒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让她回林家过年,甚至派了车过来接她,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除夕不应该是家人团圆的日子么,她算什么林家人,就算回林家,也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不知道苏清辞有没有在去找她,她走的实在匆忙都没来得及和苏清辞说,不过今天是除夕,他应该会待在家里过年吧。 轿车进入京师后没有往大院的方向开,而是去了京海大饭店,由于堵车的原因,郁棠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六点了,她揉了揉发困的眼睛才摇摇晃晃地下了车,由于在车上眯了一会的原因,她的头脑还不太清醒,呆在原地愣了好久,萧瑟的东风吹过来,她冻了一激灵,才从混沌的状态出来。 她抬步就往饭店里面走,自动玻璃门随着她靠近自动打开,她一眼就看到了大厅里站着的那帮年轻的京圈子弟了,都是曾经跟着陈奕荇欺凌过她的人,真倒霉,怎么一到就遇上了他们。 她下意识地背过身去实在不想和那帮人对上,于是打算找个其他的出口进去,她刚走没几步,石狮子后面突然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去哪儿?” 郁棠回头,只见那人带着灰色的毛线帽,鼻梁上架着墨镜,上身白色帽衫配短袄,下身深灰色牛仔裤,脚踏一双黑色的马丁靴,给人一种痞帅的感觉。可她此刻却无暇欣赏面前的人,甚至产生了生理性的恐惧,她想跑,但腿根本不听使唤般钉在了原地。她怎么也没能想到最想躲的人不在饭店里面,而是在饭店外面。 “问你呢!为什么不说话?”陈奕荇走近她,俯身掐住了她的脸蛋,强迫她和自己对视,指间滑嫩柔软有了一点点肉感,捏着很像果冻:“看来在津市过得不错啊,都吃胖了!” 郁棠真的很反感陈奕荇这般掐住她的脸,这让她感觉自己是个被凝视的物品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垂眸,强迫自己镇定:“陈少爷有什么事么?” “你去津市是不是为了躲本少爷,怕本少爷找你秋后算账啊?”陈奕荇低声道,笑得有些恶劣。 “不是,我只是有些想念外公外婆了。”郁棠的手无意识地揪住了袖口,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苍白慌乱,似乎面对这个人心中就只剩下了恐惧,她的情绪暴露了彻底,却让对面的男生不爽地皱起了眉头。“怕我?” 郁棠没有回答,贝齿咬住了红唇,风将她柔软的头发吹的凌乱。 “呵,既然那么怕我,为什么还有胆子勾引我身边人的?”陈奕荇说着,脸却靠的更近了,墨镜里倒映出郁棠那张无措而又脆弱的脸。“我没有勾引任何人!” 这时有人经过,时不时地投过来视线打量他们,毕竟男帅女美,很像般配的小情侣吵架,陈奕荇厌烦了路人的目光,拉着郁棠走到了石狮子后面的角落里,这里有绿化带挡着,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视线盲区,很隐蔽也让郁棠更加恐惧。 后背抵在墙上,却没有给她任何安全感,更让她有种被围困在方寸之间无法挣脱的惊慌。 “陈奕荇,你想做什么?” “呵,连陈少爷都不叫了,改叫本少爷名字了。郭明轩给你的胆量么?” 明明是郭明轩背叛了他,他不去找郭明轩算账,反而来找她的麻烦,果然在他眼里她才是更加不堪的存在,她没有心思跟他辩解,缓了一下语气道:“对不起,陈少爷,我不该叫你名字的。” 他拿下了墨镜,露出那双冷灰色的眼眸,阴影之下,他的五官更加深邃,眉眼甚至带点异域的感觉,所以更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几乎强势的压迫感:“我有说过不让你喊我的名字么?” 他刚刚的意思不就是嫌她喊他名字么!怎么叫都不行,真是阴晴不定。 “再叫一声,我的名字。” 神经!她敢再叫么,叫完可能又被指责一通。 “陈少爷,我刚刚真的不是有意叫你名字的,您别跟我计较了......”她试图让他放过她刚刚叫他名字的错处,但他显然不想放过她,甚至变得有些暴躁,他拉近了和她的距离:“我说了,叫我的名字!” 郁棠被他吓的微微一抖,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道:“陈,陈奕荇——” “你叫郭明轩也是这么叫的,我怎么记得是明轩~” 郁棠不明白他非要去盘问她对郭明轩的叫法,怎么,还要了解自己小弟背叛他的细节么,那不是自找罪受吗。 “陈......”她顿了一下,实在不知道怎么叫他合适,保险起见不如什么都不叫:“都已经过去了,郭明轩已经离开了,我不会再见他了,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我知道,你气我和他......但是我们就仅此而已了。” “只有一个郭明轩么?郁棠,你这样的狐狸精,一个郭明轩能满足你么?说说吧,你还想勾引谁?”陈奕荇又捏住了郁棠的下巴,逼问道。 “我没有想勾引任何人,这是你自顾自的想法。”郁棠有些倔强地回答道。 “你当本少爷眼瞎了?你那天对着郭明轩笑成那个狐媚子模样,你说没勾引,你觉得我信么?” “对啊,在你眼里我不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不堪的形象么?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你现在逼问我有什么意义么?” “下贱的货色,你以为所有人都会被你勾引到么?”陈奕荇扭住郁棠下巴的手收紧。 郁棠吃痛,泪水滑落:“是啊,所以陈少爷怕什么?” “怕?本少爷可不怕,郁棠,我们接下来没完,你以为离开了我的视线就可以肆无忌惮了么?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他朝郁棠邪肆一笑,好像要把郁棠整个人掌控在手中。松开郁棠,戴上了墨镜,率先离开了这片角落。 郁棠将眼角的泪水抹去,她还是太弱了,以至于面对陈奕荇只会吓到两腿发软,任他施为。 家宴上, 唐苒拉起郁棠笑着跟陈家人敬酒,感谢他们给郁棠找了一个贵族中学的名额,郁棠立马就知道了陈奕荇话里的意思,不给她离开视线的机会就是把她安排进贵族中学么。 她已经可以感受到听到她要去贵族中学后,附近酒桌上那些京圈子弟看她玩味的眼神了,他们应该想着该如何霸凌她了吧。她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颤,林晚看到后娇笑道:“你们看,姐姐一听这个好消息都激动坏了!” 陈奕荇端起酒杯,起身走到郁棠身边,和她碰杯,脱下了毛线帽后,他的头发乱乱的,但刘海遮住了额头,显得格外温柔,他笑着,那张俊美的脸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模样:“欢迎!”随后一饮而尽,酒杯向下,一滴液体都没有落下。 郁棠握紧了拳头,强忍住心中的情绪,也跟着一饮而尽,唐苒一脸赞许地拍了拍郁棠的肩头,一脸的欣慰,似乎在跟她说,真给妈妈长脸。 郁棠端着酒杯落座,所有人觥筹交错,氛围格外融洽,只有郁棠像个外人,和这里格格不入,她看着唐苒那张对着别人热烈逢迎的笑脸,被男人开玩笑打趣,也媚笑着接受,所有人都在这上层人的优越感,一脸嘲弄地看她们这对底层上位母女的笑话。可唐苒没有这个自知,她把所有的压力都给了她唯一的女儿,让年幼的她承担了一切,然后假装自己是一个慈母,口口声声说着为她好,其实只是为了自己。 年幼的郁棠曾经无数次跟唐苒诉苦,她指着满身的伤口问唐苒为什么不保护她,可唐苒只会让她忍忍,甚至反向乞求年幼的女儿多多体谅她,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去贵族中学上学的处境么?她知道,但她不在乎,她甚至幻想自己的女儿勾搭上陈奕荇,嫁入陈家,但她不知道的是陈奕荇喜欢的是她的继女林晚,而郁棠经历的所有的痛苦都出自这两个人。 郁棠落寞地坐在角落中,所有人都去社交了,诺大的满是林家人的酒桌已经空了,没人会关注她,她无数次举起酒杯,没有人会出来制止她,她摸了一下发烫的脸蛋,才停下了自己无脑的行为,趴在了桌子上。 酒宴终于结束,所有人都散场离开,但林家没有一个人想起来郁棠的存在,就连唐苒也只是关注着醉醺醺的丈夫,丝毫没有想起来她的亲生女儿。 等所有人都离开,赵方业从座位上起来走到了郁棠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还好么?” 趴在桌子上的人抬起了微醺的脸蛋,醉眼朦胧,活色生香。 赵方业呼吸一深,伸出手想抚摸郁棠的脸颊,这时门的位置,传来一声呼唤:“喂,走了!”是陈奕荇。 赵方业立马变得慌乱,他见过陈奕荇和郭明轩厮打的画面,也看到了郭明轩得罪陈奕荇的下场,他虽然对郁棠有想法,但也不敢在陈奕荇显露些什么,于是强迫自己露出一个邪恶的表情:“别急啊,陈哥,这里有一个喝醉了的小婊子。”他错开身,让郁棠显现了出来。 陈奕荇看到郁棠后有些惊讶,抬步走了过来:“她怎么没跟林家人走?” 赵方业耸了耸肩:“我刚刚收拾东西,一抬头就看见她了。”他说着,故意表现出好色的模样:“别说,这小婊砸,喝醉了别有一番韵味呢~” 陈奕荇听到他的话,眸色一深:“怎么~你也跟郭明轩似的被她勾引了?” “好色是人之常情嘛,而且她长得确实跟狐狸精一样,不过,我可不跟郭明轩一样对她动真心。” 陈奕荇走到郁棠面前,当着赵方业的面捏住了郁棠的脸蛋:“那就是想玩她喽~” 赵方业试探道:“可以么?” “可以啊,只要不把她当人就好了~”陈奕荇淡淡道,松开了捏住郁棠脸蛋的手,直起了身子。 赵方业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愿意?” “你觉得我将她调到贵族高中是为了什么?” 郁棠这时候晕晕乎乎地,想起来,但没有站稳,一下子摔进了赵方业的怀中,勾住了赵方业的脖子,赵方业却注意到郁棠摔过来那刻,陈奕荇变冷的视线,他身子一僵,脸上故意露出浪荡的笑容:“哟~投怀送抱来了~” “看来你还没搞懂我说的玩啊~你想玩她的身子?”陈奕荇上前揪住了郁棠的后脖领将她从赵方业怀中提了出来,强行箍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赵方业早就看出来了陈奕荇的心思了,他喜欢郁棠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对郁棠动心思呢,连忙摇摇头:“怎么会,终归是林家的女儿啊,要是弄大了肚子找我怎么办!” “收起你龌龊心思,校园玩法,该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赵方业想起贵族学院的玩法,有些不忍:“那种玩法么?终归是林家的女儿,没必要吧。” “晚晚想开心,我自然要满足她。”陈奕荇将郁棠公主抱起来,吐出口的话却残忍至极。 “已经很晚了,走吧。”陈奕荇抱着郁棠往外走,刚到酒店门口就遇上了林家派过来的保镖,保镖朝陈奕荇微微一笑,伸手要将郁棠从陈奕荇手中接过:“陈少爷辛苦了,我来吧。” 陈奕荇冷冷的看着保镖并没有把人交过去的意思:“你们林家怎么不等第二天再过来?” 保镖也不知道啥情况,他就是听命行事:“陈少爷,我来把小姐带回去,天色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去吧!” 陈奕荇错开了保镖的手:“我难道不是回大院么?你直接带我们两个一起回去!”说完对自家司机道:“我坐林家车回去。” 跟在陈奕荇旁边的赵方业道:“行啊,带我一个,我坐副驾驶就好了。”他实在好奇陈奕荇矛盾的心思,他对郁棠这种不自知的喜欢,简直比一般的乐子要好笑的多。 “你凑什么热闹!”陈奕荇不爽道。 “走嘛,一起!”他说着不等陈奕荇说些什么,直接坐进了副驾驶里面。 深锁海棠10 陈奕荇将郁棠放到了后座,自己也坐了进去。 郁棠刚被放到后座,整个人便像失去了支撑一般,斜着身子半歪倒在了座位上。她那娇小的身躯软绵绵地躺着,半边身子几乎占据了两个位置。而此时,陈奕荇也跟着钻进了车内。 尽管空间对于他来说还算宽敞,但他还是一边嫌弃太挤,一边将郁棠扶正。然而,此刻的郁棠早已沉沉睡去,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紧闭着双眼,呼吸均匀而平稳,乖巧,动也不动一下。 车内灯光昏暗,陈奕荇将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窗外不时有霓虹闪烁,迷离的光泛着冷,而他隐藏在暗处,看不清什么神情。 原本乖巧地枕在椅背上的郁棠,因为司机的一个急刹车,整个歪倒在了他的怀中。她对此浑然不觉,甚至在陈奕荇胸口的位置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沉睡,娇小柔软的像只幼猫,陈奕荇没有推开她,而是贴着椅背搂住了怀中人纤细的腰肢,将人带的更近,近到可以嗅到她身上芬郁的香气,茉莉花混杂着椰奶的香气,带着淡淡的甜味,像香软可口的点心。 他情不禁地勾起了沉睡人的脸蛋,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透进来一点点光,可以看到她醇红的脸蛋,以及柔软的红唇,他似入了迷般伸手触上了那抹诱人的红,微微轻启,渗出一点点酒香,不自知的引诱着人吻上去。 赵方业透过车镜将后座进收眼底,他看不清陈奕荇的神情,但能感受到后座的暧昧,尽管陈奕荇嘴硬在,但他的行动根本无法隐藏住他对郁棠的欲望,这一刻,他一定是想吻上去的,但赵方业不会让他如愿,只有陈奕荇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心思,他才有机会。 “陈哥,我们到了!”他突兀的话语插入,让后座旖旎的气氛荡然无存。 陈奕荇抿唇,心中浮现出被打扰的不悦,他冷冷地应了一声:“知道了!”他看了一眼窗外,却不是林家,而是他家门口,林家的保镖兼司机开口道:“陈少爷,您家到了。” 怀中人在此刻动了一下,猫儿般蹭了蹭他的胸膛。 陈奕荇没有松开她的腰:“去林家,我又不瘸,自己能走回家!” “额,好,好的。”林家的司机也有些不明白这位陈家少爷的想法,他不喜欢自家的林晚小姐么,但看今天的情形他明显更喜欢郁棠小姐一点,都是男人,他能明确感受到陈家少爷对郁棠小姐的占有欲,那是男人对喜欢女人才有的,霸道的,不想任何外界的因素介入。 车子终于到了林家门口,司机没有开进去,而是对赵方业和陈奕荇道:“到林家了,两位少爷要不要先下车?” 赵方业扭头看向陈奕荇:“走吧,陈哥。” “知道了!”陈奕荇轻轻地推开了郁棠,嘴上嫌弃道:“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真是粘人!” 若不是赵方业看完了全程,还真就相信了他的嫌弃。 第二天,郁棠头昏脑涨地从床上醒来,她看着天花板有些愣神,昨天,她似乎有些失智了,居然喝了那么多酒,她努力回忆昨天发生的情形,她想起了前半段,那个时候赵方业和陈奕荇似乎就在她的身边,他们好像在谈论怎么在贵族学院玩弄她,她眼底一黯,彻底放弃了赵方业这个选项,终究是陈奕荇身边的一条狗,他要比郭明轩狡猾的多,绝对不可能为了她对抗陈奕荇,甚至还会和陈奕荇同气连枝想着该怎么欺凌她。 她将目标彻底锁定了另外一个男主苏清辞,原剧情中和陈奕荇家庭背景近乎势均力敌般的存在,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她的庇护。 郁棠确立了自己的攻略目标后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苏清辞确实可以成为她的依靠,但她不可能做只依附别人的菟丝花,必须要有一技之长才行,跳舞这条路已经彻底封死了,她必须开始为自己重新探索出一个道路,并且为之努力。 想到这,她立马起床洗漱,然后坐公交去了图书馆,寒假的余下所有时间郁棠都在探索能让她产生兴趣的专业,最终她确立了服装设计这个专业,作为一个曾经的芭蕾舞者,她还是迷恋人体的线条美感,服装设计这个行业也许会让她离梦想的舞台更近一些。 转眼终于到了开学的日子 林晚从来都是林家的专人司机接送上下学,但她不想和郁棠一起上下学,唐苒欣然同意了她的请求,选择让郁棠坐地铁上下学,郁棠早就习惯了唐苒的厚此薄彼,在她看来,坐地铁和坐公交没什么区别,而且贵族中学和普通中学相比,离大院要近一些,两站地铁就到了,倒省了她在路上花的时间。 郁棠走到胡同口,不出意外地遇见了专门过来堵她的陈奕荇。她熟练地把书包递给赵方业,看着他将盒饭倒掉,这次没有郭明轩的接济,她真的要饿肚子了, “去贵族学校还吃盒饭,郁棠,你不觉得自己太寒酸了么?”陈奕荇将书包扔给郁棠,嘲讽道。 郁棠沉默着没有说话,接过书包就默默地往前走。 陈奕荇突然拉住了她:“去哪儿?” “坐,坐地铁。”郁棠小声道。 “林家是没有司机了么?坐地铁去贵族中学,不嫌丢人么?” 郁棠又沉默了,对于他们这些京圈子弟,坐地铁确实丢人,可这就是她的日常,她除了林家继女这层身份外,几乎从未享受过林家的福利。 陈奕荇将她按在了墙边:“郁棠,你是在故意卖惨吧,想要别人觉得林家是在虐待你,你觉得新学校的那些同学会有多少人相信你呢?” 郁棠揪紧了书包带子,指指节泛白,她低着头,眼尾变得红彤彤的:“没有卖惨。” “那回林家,坐车去学校!” 郁棠没有动,强忍着泪水:“没有车,如果有车的话,就不会坐地铁了。” “你骗谁呢!林家怎么可能连送人上学的车都没有,郁棠,我是不会让你卖惨的!”陈奕荇冷笑道。 “我没有骗人,你爱信不信!”面对他一向乖巧的郁棠第一次对他表现出了对抗的情绪,居然一把推开了他小跑着离开了。 陈奕荇被推开后脸上并没有出现生气的表情,而是带着一丝不自然:“不管她了,走吧。”其实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那些不想相信的东西,就摆在他的面前,不,狐狸精都是会伪装的,明明晚晚才是受害的一方,他不能同情小三的女儿!破坏别人家庭的人都不配幸福! 郁棠终于来到了京师人为之向往的那所贵族中学。据说,此地的前身乃是某位权倾朝野、威震一方的王爷的府邸,历经岁月沧桑,依旧散发着往昔的辉煌气息。只见那红墙高耸入云,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盘踞于此;而墙上的琉璃碧瓦则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镶嵌了无数颗璀璨的宝石。整座建筑气势恢宏,奢华大气到了极致,无愧于贵族学院之名。 学校门口此时停满了豪车,下来的都是京圈可以叫的上名号的少爷小姐,他们外面穿着黑色的长袄,里面可以看到统一制式的校服,是那种西方制式的校服,庄重的蓝黑色,上面的绣样满满的都是中式元素,男生都是穿西装裤,女生统一的长裙,但大部分女生都把裙子改的很短,露出修长漂亮的美腿。 门口的那些人也注意到了郁棠,他们几乎在一瞬间猜出来了郁棠的身份,毕竟她身上可没有穿校服,传闻中要转学过来的林家的那位继女,据说是因为早恋在普通中学被发现,而且她恋爱的对象还动手打伤了陈家的那位太子爷,在原学校待不下去,于是林家上位的那位继母求了陈家,才将她塞进了贵族学院的。 不止如此,他们都注意到了郁棠惊人的美貌,并不是传闻那种妖艳贱货般的狐媚子长相,相反很清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眼前这人也就看着清纯,背地里不知道勾搭了多少男人,能闹到退学的程度,也是不简单。 郁棠不知道关于她的谣言早就传遍了整个贵族中学,而她狐媚子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了,这种先入为主的偏见是最伤人的,他们看郁棠的眼神惊艳过后只剩下了鄙夷。 郁棠也感受到了周边的目光,并不友好,她没有停留,小跑着进了学校,她第一次来这里,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报道,但又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只能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找乱转,幸好她遇上了一位老师,那位老师帮她指明了方向。 郁棠的班主任是个年轻的男人,模样清秀,带着一个金丝边眼镜,穿着灰色西装,看着斯斯文文的,但一开口,一股娘气扑面而来,几乎是可以直接确立性取向的那种程度。 “你叫郁棠是吧,我是你班主任,我叫木子林,你喊我木老师就好了!” 郁棠乖乖喊道:“木老师。” 木子林上下打量了一下郁棠,看着挺乖的,完全没有传闻中的那种感觉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伪装了。“你的校服还在订做中,应该明后两天就到了,这几天你就先将就着吧。” 郁棠乖巧点头。 “走吧,我带你去教室。” 郁棠跟在木子林身后,来到了三班门口,英语老师正在里面讲课,木子林朝她示意了一下,将郁棠带了进去:“同学们,咱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大家都对这位转学生兴趣缺缺的样子。 “郁棠同学,你跟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 转学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了,郁棠一点都不想自我介绍,也不想被人关注。 这时有位女同学站了起来,她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烫了一头漂亮的大波浪,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假笑:“我们这是英语课,不如让郁棠同学对我们用英语介绍一下吧。” 郁棠揪住了书包带子,这位女同学明显是想给她下马威啊!这里的所有贵族子弟在此学习可不是为了辛苦的考大学,他们都在准备出国留学,拿国外的offer,所以他们的英语要比大部分中学生要好的多,他们看准了郁棠是普通中学转过来的,想要羞辱她。 “郁棠同学怎么不说话,是紧张了么?来,大家给郁棠同学鼓一下掌,让郁棠同学更加自信一些!”那位女同学带头鼓起了掌,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在看郁棠的笑话。 郁棠压根不想接他们的茬,朝台下鞠躬:“对不起,我不想自我介绍!”随后看向木子林:“老师,我的座位在哪里?” 所有人都停止了鼓掌,那位女同学收起了笑容:“不想自我介绍啊,郁棠同学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啊?” 郁棠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找了角落的一个空位置坐下。 “郁棠同学这是要和全班同学为敌么?”那位女同学继续道。 木子林也看出来了班里同学对郁棠的敌意,连忙打圆场道:“郁棠同学就是单纯的不太爱说话,哪有其他的意思,好了,你们快上课吧!”木子林说完就离开了。 一到下课,那位女同学就领着一大帮人来到了郁棠的课桌前:“贵族学院,可不是你这种人进来随心所欲的。”她拿出一副扑克牌放到了郁棠面前:“抽一张!” 郁棠没有理会,默默地整理课本。 那女同学见郁棠不理她,直接把郁棠的书全部扫落到了地上,揪住了郁棠的头发:“让你抽一张,听不到么?” 郁棠没想到这个女生会突然对她进行暴力行为,但她知道,她绝对不能服从于这场暴力,否则这帮人对她会更加肆无忌惮,于是反抓住了那个女生的头发,狠狠用力:“你要跟我打,那就打!” 那个女生被她抓的尖叫:“贱人,你给我松手!” “你才贱人!”郁棠更加用力。 “把她扯开!”一群女生上来扯郁棠,有的甚至开始对郁棠动手了,但郁棠依旧死死地揪住了那个女生的头发,不肯松开。 陈奕荇下了课,带着几个小弟打算去“关照”一下郁棠,他刚到三班的位置,就看到门口围了好多人,他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就看到了一群女生撕扯的场面,而他想看的那个人,就在撕扯的中心,被一群女生往身上招呼,漂亮的脸上带着血痕,她没有痛呼,倔强地揪住了其中一个女生的的头发。 深锁海棠11 “都住手!”陈奕荇上前吼道,那帮女生们连忙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但郁棠却没有松手,相反她更加用力,让那个女生痛的大喊大叫,陈奕荇不得以握住了郁棠的手腕,:“郁棠,你别太过分了。” 郁棠冷冷一笑,终于放开了那个女生,想要挣脱开他拉住自己的手:“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是啊,我被打,还手了,我就是过分,别人打我,我得受着才行,你这套理论真令人恶心!”她雪白的脸上带着血痕,眼中泛着泪花,带着易折的脆弱,此刻却倔强着和他对抗着。 “郁棠,这里不是你嚣张的地方。”陈奕荇冷着脸道。 “放开我!”郁棠开始用力挣脱他的禁锢,雪白的腕子瞬间变成了血红色,甚至开始红肿,但她不管不顾,依旧在用力挣脱。 陈奕荇第一次看到那么疯狂的她,那双眼睛里迸发出来的厌恶让他心惊,眼前的人第一次让他有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不只如此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无法抓住她了。 郁棠发现陈奕荇依旧不肯放开她,直接张嘴咬了上去,陈奕荇吃痛,放开了她,他的手上瞬间浮现出一个血淋淋的牙印,所有人看到郁棠居然咬了陈家的太子爷,全部都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个转学生真是不想活了。 郁棠挣脱开陈奕荇的手手,朝后退了好几步,警惕又厌恶地看着陈奕荇,连带着陈奕荇身旁的赵方业,以及他们身后站着看她笑话的京圈子弟,一群衣冠楚楚的败类,真是令人作呕。 她以前总觉得只要她沉默着不说话,不反抗,一直示弱,就可以让他们放松警惕甚至失去欺负她的乐趣,但事实上没有,所有人都想她成为取笑玩乐的对象,而陈奕荇就是这场暴力的最大始作俑者,因为她的授意这里的人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欺负她。 她在他眼里确实什么都不是,如他所言,他绝对可以玩死她。可窝窝囊囊的活着,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她决定要对抗这场暴行,无论她的下场如何。 赵方业看着现在的郁棠,她依旧美的惊人,可她脸上化为实质的厌恶让他嘴角的笑容彻底僵住,她看他们好像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他的胸口像是被针扎般难受的,连都无法忍受她这样的神情,更不要说陈奕荇了。 “郁棠,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我!”他沉声道,俊美的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暴躁。 郁棠眼中的厌恶更甚:“对于一个霸凌了我那么多年的人,我要什么的神情?”拿起桌子上的扑克牌倒了出来:“你让我转学过来不也是为了更好的霸凌我么。好啊,如你所愿。”她从里面随便抽了一张,她将那张扑克牌夹在手指间:“黑桃9,你们要如何?” 看到郁棠抽出来黑桃9后,教室外面传来哄笑声:“转学生要狗爬喽。” “我去,这样的大美女狗爬,我真是太想看了!” ............ “黑桃9,原来就是狗爬啊,原来如此,一张扑克对应一种霸凌别人的法子,你们贵族中学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她将那张黑桃9扔到了地上:“如果我不做呢?”她直直的看向陈奕荇,眼中是可以凝化为实质的厌恶。 “郁棠,收回你的话,我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陈奕荇走近她,高大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这一次,郁棠没有退,她倔强地看向他:“凭什么?要我接受这场霸凌么?陈奕荇,我不会再给你欺负我的机会了!”她说着,将手中的一打扑克扬到了空中:“我绝对不会屈服的!” 陈奕荇心底的暴躁愈演愈烈,他不喜欢郁棠这个样子,不喜欢她如此敌视自己,不喜欢她眼中的厌恶:“你要和我对抗吗?” 郁棠看也不看他一眼,开始收拾书桌,陈奕荇不喜欢她漠视自己的态度,再次扯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在怀中,捏住她的脸蛋,强迫她和自己对视:“说话啊!” 郁棠这次没有躲开他的目光:“你让我恶心!” “我会让你后悔说出这句话的。”他冷灰的的眼眸因为这句话变得冰冷至极:“想和我对抗是吗,我满足你!” 说完他放开了郁棠,高喊道:“让她享受一下扑克里的所有玩法!”离开前,他对郁棠道:“我给你一天时间向我求饶。” 郁棠这一次没有退缩:“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从今以后她不会向任何人屈服! 陈奕荇留下那句话,所有人都朝郁棠涌了过来,他们看着她,眼神如狼似虎,如果不是响起的上课铃声,那帮人恨不得要将她撕碎。 上课时间给了郁棠喘息的机会,她现在已经向陈奕荇宣战了,这其实是很不理智的做法,在这所全是陈奕荇伥鬼的学校中,她的结局唯有一片黑暗,她必须要尽快找到另外一个男主苏清辞。 陈奕荇没有去上课,而是怒气冲冲地去了他专门的休息室,开始打沙袋出气,赵方业等他发泄了一通之后道:“陈哥,我知道我说这句话可能会不妥,但是,我不得不说,你会逼死她的。” 陈奕荇用嘴撕开了拳套:“我说了给她一天的时间求饶,只要她来找我,我就放过她。” “可那样的前提是,她能受住扑克牌上的那些玩法。” 陈奕荇解拳套的手微微一顿,他刚刚太生气了,现在才反应过来:“你去告诉底下那些人,不要太过火。” 赵方业的本意是想陈奕荇停止下来他的霸凌行为,但他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他感觉自己提醒的已经很明显了,但陈奕荇本人意识不到的话,一切都没有意义。这件事之后,陈奕荇永远都不可能得到郁棠的原谅了,而他亦是。 郁棠一到下课就立马冲上了讲台,她拿着课本假装问老师问题,借此来避开霸凌,等上课铃响的时候,她才回教室,但她的书全部都不翼而飞了,她坐在空荡荡的书桌前,看着教室里那帮人对她投来的嘲笑的目光,一脸的平静,她直接举手道:“老师,我课本不知道去哪里了!” 台上的老师停下讲课:“你课本呢?” 郁棠摇摇头:“班空回来后就不见了。” “那你先和其他同学看一本!”那位老师道。 郁棠点点头:“好的!”说完,她直接搬凳子坐到了一位班中没有参与霸凌的男同学身旁,她朝对方微微一笑:“同学,老师让我看你的书。” 那个男同学因为她的笑,脸瞬间变得通红,没有主动接话,但是主动把书往她身边放了放。 郁棠接受了他的善意,随后用极小的声音道:“谢谢。” 终于到了中午休息的时间,郁棠怕有人找她的麻烦,一下课就跑了出去,她一路奔跑出了校门,钻进了一个巷子里面才得以喘息,她倚在墙上,可以墙内伸出来的有些枯黄的枝丫。 贵族中学是可以回家吃午饭的,所以大部分学生选择回家,唐苒不想她来回跑,所以坚持给郁棠准备了盒饭,但盒饭已经被陈奕荇倒了,这意味着她没有午饭了,她以前一直让自己傻乎乎的饿肚子,但现在不会了,她直接坐地铁回家了。 回家后正好撞见吃饭的林家一家人,她的妈妈唐苒,一脸温柔的给林晚添饭,她早就对唐苒没有期待了,所以这一幕已经不会刺痛她了,她微笑着走进去:“我回来的挺正好的呀!” 唐苒看着她有些惊讶,强扯出一抹笑容:“棠棠回来了呀~” 林乔声看了郁棠一眼道:“王妈再去端一碗饭过来。” 林晚看着郁棠,忍不住笑出了声:“姐姐这是被狗追了吗,怎么上了半天课,变得跟乞丐一样了!” 郁棠不在意地回道:“是啊,被狗追了。” 卫生间内,郁棠正在洗手,唐苒走了进来,凑近郁棠道:“不是给你准备盒饭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家里有饭,我又何须吃盒饭,还是说,妈妈不想让我回家吃饭?”郁棠看向唐苒,眼中熟练的泛起了泪花:“妈妈不爱棠棠么?” 唐苒讪讪一笑:“怎,怎么会——” “那我就回来吃饭了!”郁棠故意装看不到唐苒僵硬的神情,天真无邪的抱住了唐苒:“真好,可以每天回来见到妈妈了。”真好,可以每天回来恶心你了。你想每天和继女母慈子孝,你想讨让林乔声看到你慈母的一面,你想上演和和睦睦的一家三口的场面,你嫌弃自己的亲生女儿碍眼,又想让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你承担一切痛苦,你所有的幸福,都是靠亲生女儿吸引所有的仇恨换来的,你想的可真美啊,妈妈。 她放开唐苒带着虚伪的笑容走到屋外落座,果然,刚做好的饭就是好吃。 下午的时候,郁棠去上课的时候发现她的课桌不见了,她浑然不在意,反正她连书都没有了想,要什么课桌了,她还是延续上午的模式,搬凳子坐到别人身边蹭课桌课本,这次她没有选择找上午那位男同学,而是找了其他的同学,那是个女生,胆子很小,生怕遇上事,小声求郁棠:“给你看一节课,下节课就不要来找我了。” 郁棠微微一笑:“好!” 那个女生有些惊讶于郁棠的果断,她看着她美丽的脸庞,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人怎么能被霸凌的,她究竟怎么得罪了陈奕荇,才遭遇这样的祸行。 一整个下午,郁棠都是在躲避中度过的,她一到下课就跟着老师往外走,霸凌她的人根本不敢上前,但郁棠不敢在学校里面随便走动,她一般都是躲在一个角落里,有时是花坛,有时是教室办公室,有时是楼梯间,等待上课铃声响起。 贵族中学是没有晚自习的,所以下午会直接放学,这期间,学生们有大把时间来欺负一个学生,这个时间是郁棠最危险的时候,只要老师拖堂,其他班的霸凌者就有机会在外面堵她,幸好老师没有拖堂,郁棠躲过了。 第二天早上,郁棠在胡同口看到了陈奕荇的身影,有些令人惊讶的是,这次没看到他的一号小弟赵方业,她长吸了一口气,仰着头走了过去,。 陈奕荇拦住了她:“书包呢?故意藏起来了吗?” 郁棠冷冷的回击:“你也怪可笑的,我的书包不是被你的手下们扔了么?你问我书包,我会知道么?” 陈奕荇低下头看她,咬牙道:“郁棠,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你管我呢,我们早就撕破脸皮了,不是么?”郁棠直接错开他就要走。 陈奕荇将她拉了回来,将她箍在了自己怀中:“伶牙俐齿的,要你跟我服个软而已,有那么难吗?” 郁棠厌恶地瞪着他:“都是霸凌,有什么区别?我服软你就会停止对我的霸凌行为么?” 陈奕荇没有犹豫道:“我会,只要你服软。” “你不会!你只会变本加厉,你只恨不能立马弄死我,毕竟我的妈妈是你最喜欢的女孩的继母,是小三上位,而我是她的女儿,小的时候,你可以为了给林晚出气,指使大院的孩子将我砸的头破血流,我服软了,后来,舞蹈大赛,我赢了林晚,你为了给她出气,让我摔断腿,再也不能跳芭蕾,我服软了,现在你为了林晚,把我转学过来任你们践踏欺凌,还要我服软,陈奕荇,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服软。” 陈奕荇微微发颤,他看着面前和他怒目相对的女孩,心口传来阵阵闷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难受,他明明应该厌恶她的,他明明决定要继续玩弄她的,可是他为什么在玩弄她后自己那么难过:“郁棠,最后一次,只要你服软,以后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在发生了。” 郁棠闭上眼睛,两滴泪水落下:“别再恶心我了。”她用力推开了他:“我要和你对抗到底。” 陈奕荇的眸色变深:“郁棠,你会后悔的。” 她不会后悔的。 放学时刻,郁棠这次没有躲过,因为老师拖堂了,现在还没有下课,但她知道外面已经很多人准备好堵她了,额角渗出来许多汗水,这次该怎么脱困呢,她看向窗外,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清冷的,生人勿进的,她的转机到了,她勾唇一笑,将眼角掩盖小痣的粉底擦去,妩媚天成,她真正的上位计划终于要展开了! 深锁海棠12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所有人都因为从课堂中解脱出来而开心雀跃,他们交谈大笑的声音嘈杂而又刺耳,郁棠想她不会一直哭的,也不会让看她笑话的人一直笑的。 她走出教室,看到了陈奕荇,只见他站在走廊上双手插兜,带着不可一世的桀骜,他的身后是无数簇拥者,他说:“郁棠,你现在服软还来的及。” 郁棠将长发拢到耳后,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绝美容颜,她冷艳一笑,眼尾的那颗小痣活色生香,夕阳的光辉似乎只洒在了她的身上,这一刻她就是视点的中心,她像是刚刚上岸的海妖,勾魂摄魄,带着无法被驯服的野性,她径直转身,朝他们相反的方向跑去。 陈奕荇望着对面的郁棠,怦然心动不过如此了,他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强烈的欲望,他想把她完全占有,只属于他。而他身后的男生像是被吸引了般,像贪婪的野狗,未等他发号施令,蜂拥着朝她追了上去,这一刻所有人都疯了,肾上腺激素被刺激到了临界点,他们都想借着此刻,肆无忌惮的将自己的欲望发泄出来。 郁棠从未跑的那么快过,她感觉自己像是轻盈的蝴蝶,飞越山海,穿越风暴,只为了雪山上的那一点沁人心脾的凉,她看到了,她的重点。 而就在此刻,苏清辞听到了身后的喧闹声,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他,鬼使神差地转过身,有人撞进了他的怀中,猛烈地飞扑,他一下子没有站稳,下意识的搂住了怀中人的腰肢,和她一起摔倒在地。 尾椎骨传来刺痛,他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却在怀中人抬起头的那刻舒展开来。 熟悉又艳丽的眉眼,苍白的,梨花带雨的,惹人怜惜的,撞进了他的眼中,那张如同海棠微雨的脸上本来带着惊恐,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变成了惊喜:“苏清辞——” 苏清辞那张清冷的几乎没有任何情绪的脸,因为她而变得生动起来,嘴角也微微勾起,他抬手揉了揉她本就有些凌乱的长发:“小疯子。” “郁棠,你跑不掉了。”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郁棠的脸又变回了惊恐:“对不起,我现在没办法和你叙旧,我,我要走了!”她说着从他身上爬起来就想跑路,苏清辞却在此刻拉住了她的手:“棠棠,拉我——” 郁棠看着要围过来的人害怕的要死,但还是选择停下来拉他:“要死了,苏清辞,我拉你起来,你就必须要保护我!就这么说定了哦~”她说着用力将苏清辞拉了起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到了苏清辞的身后。 苏清辞知道学校里这种霸凌人的把戏,但一直都挺私密的,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哪里像今天这般,居然会是一群人声势浩大地欺负一个女孩。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可能放任不理,他回头朝郁棠安抚道:“别怕,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随后他冷冷地看向那群霸凌者:“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那帮追逐郁棠的霸凌者们在看到苏清辞脸的那一刻,都十分默契地停了下来,居然是苏清辞!这位他们可惹不起,他背后可是京城有名的世家苏家,苏清辞是这所学校唯一可以和陈奕荇可以匹敌的人,苏家主武,陈家主文,都是不可招惹的那种。如果不是因为苏清辞性格太过清冷,那么学校一定会分为苏陈两派的簇拥者,两位在京圈都是可以被叫太子的存在。 而此刻这位不可招惹的人,却将他们要霸凌的人牢牢地护在了身后,郁棠这位林家的继女居然不知道在何时勾搭上了苏家的这位太子爷,他们的满腔气势瞬间哑了火。 陈奕荇站在走廊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握紧了拳头,脸上闪过一次慌乱,他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要彻底离他而去了,他拉开窗户朝下面喊道:“苏清辞,这里没你的事!” 郁棠抬头看到陈奕荇的那刻,紧张的抓住了苏清辞的袖子,连声音都在打颤:“苏清辞,救救我——” 苏清辞将她冰凉的手放到手心,紧紧地牵住,他抬头直直地对上陈奕荇:“对不起,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有我在,你休想动她!” 陈奕荇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嫉妒到眼眶发红:“苏清辞,你给我放开她!” 苏清辞举起和郁棠交握的手:“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放开她!”说完拉着郁棠转身就走。 “苏清辞,我劝你不要太高调,你就不怕那位生气么?为了一个下贱的玩物和我闹掰不值得。” 一向沉默的,躲在苏清辞背后的郁棠吼了回去:“我才不是下贱的玩物,你才下贱,你们这群霸凌者最下贱!” 苏清辞轻笑出声,这才应该是他认识的郁棠,他回看向陈奕荇:“陈少爷,我的事不用你管,她,我护定了。” 他坚定地拉着郁棠向前,郁棠任由他拉着,就连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她知道,这一次,她赌对了。 出了校门,苏清辞拉着郁棠上了自家的豪车。 后座,郁棠抱着苏清辞小声地啜泣出声,她从来不觉得一个人的怀抱会如此的温暖有力,苏清辞轻拍她的后背,任由她哭泣着,纵容她的泪水将胸口的衣服打湿。 她哭了一小会儿,意识到了有些不妥,才从苏清辞怀中脱离出来,小声道:“苏清辞,谢谢你~” 苏清辞拉住了她的手,那张清冷的面容带着微微的强势:“郁棠,我想,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对方了。”他们此刻不再是津市无忧无虑打雪仗的少年少女,回京师之后,他们各自都背负上了关于身份的枷锁,再也不能随心所欲。 郁棠几乎在瞬间看出了他眼神的变化,那是一个即将变化为男人的少年在审视属于自己女人的眼神,他们的关系从他当着所有人宣布要保护的那刻就已经变质了。 她希望这种变质,从她擦掉粉底,露出眼尾的小痣那刻,她就带着诱惑苏清辞的决心,在津市,他们已经建立了感情基础,但更多的是少年人之间的情谊,中间隔着牧牧这个桥梁,他们不可能跨出去。回京师的时候,她就想着该怎样借着这样的情谊和苏清辞再进一步。 她是知道自己的美貌的,她走在路上听惯了路人的赞美,也曾看到过许多人惊艳的眼神,她甚至在公交车上遇到过许多次的骚扰,她知道自己的美貌就是上位的利器,郭明轩就是她利用自己美貌并且成功的一次试验,那张银行卡甚至现在还能收到南市打来的钱。但面对苏清辞,她是不确定的,他太过清冷了,难以分辨情绪,她从来不想着自己是能够一次性成功的,但此刻,她显然成功了。 但这远远不够,她要让苏清辞彻底爱上她,心甘情愿地保护他:“我叫郁棠,五岁时随母亲嫁到林家,算是林乔声名义上的女儿。 林家啊~苏清辞总算知道了郁棠的真正身份,那位在圈子里盛传的小狐狸精,他还记得圈子里朋友提起她时的神情,虽然轻蔑但带着男人专有的狼性,他们说她是一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女人,郭家的少爷为了她和陈奕荇撕破了脸皮,退出了京城子弟的圈子,再也没办法回来。 苏清辞加重了握住郁棠的力道,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你和郭明轩........” 深锁海棠13 郁棠知道,这个问题她必须答对,这关系着她的未来,她早就想好的应对的策略了,于是在苏清辞问出问题的那一刻,她的整个身体都在发颤,眼泪奔涌而出:“我没有办法,他是陈奕荇的人,他们都想欺负我,郭明轩又跟我在一个班......” 苏清辞将她拉到腿上:“他都对你做了什么?” 郁棠摇摇头:“我不想屈服,每次我都跑掉了,但是他们就是不肯放过我.......” “真的么?”苏清辞眼带怀疑,他太清楚郁棠的美貌了,明明那般清纯,只因眼角的那颗小痣,什么都变了,她此刻明明哭的眼尾发红,那么可怜,却让人只想压着她狠狠欺负。 郁棠坚定的点头:“我从来没有和男生这般接触过。”她说着,脸浮上了一抹艳丽的胭脂红:“除了你——” 他该相信她么,这个拥有不太美好名声的小狐狸精。 郁棠见他没有散去怀疑,和他十指相扣:“苏清辞,我不是狐狸精,也不是下贱的玩物,我有身份,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一个可怜的,无辜的人,津市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我希望那不只是一瞬间,你看看我,不要听信那些传闻,在你面前的,是最真实的我。” 苏清辞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她太美了,惑人心扉的美,她能吸引来无数男人的觊觎,圈子里的男人提起她,也是带着轻浮的语气,仿佛这样就可以沾染上她几分,而现在能将她全部占有的人是他,赋予她安全感的人也会是他。 就算她是传闻中那个小狐狸精又如何,有人觊觎才能说明她是珍宝。 他回握了过去,将人拉的更深更近:“郁棠,我说了要护你,就一定会护你,绝对不会反悔。” 郁棠终于达成了目的,主动靠在了他的颈窝。 她这一刻,无比感谢陈奕荇这场盛大的校园霸凌,将她成功推到了苏清辞面前,没有比一个关于守护的爱情更令人刻骨铭心了,而她也会珍惜这个机会,她绝对不会再让人将她踩进泥地里。 回到林家后 郁棠刚迈进院子,她前脚刚刚落地,便瞧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正是在此等候多时的林晚。只见林晚那双原本清丽的眼眸此刻却充满了熊熊燃烧的妒火,死死地盯着郁棠,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那嫉妒的神情简直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因这强烈的情绪而变得凝滞起来。哦,她想起来了,原剧情里,这位可是一直暗恋苏清辞呢,真可惜,现在苏清辞是她的了。 “贱人!你给苏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 郁棠看向林晚一脸的无辜:“妹妹,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别装了,我在学校都看到了,是苏哥哥把你带走了!”林晚恨恨道。 “啊,你看到了——所以说,妹妹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被霸凌,自己躲在暗处偷偷看戏喽,你可真恶毒啊,我们可是姐妹,你怎么有脸看戏的。”郁棠不客气地回怼了过去。 “你这个贱人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姐姐,你和你妈都是讨人厌的狐狸精,上不得台面的下贱货色。”她说着打了郁棠一巴掌,郁棠没有躲,任由这一巴掌落了下来。 “晚晚,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啊!”林晚身后传来一个心痛的声音。 林晚扭头,一脸惊讶地看向唐苒:“不,不是的。”她在唐苒面前一向是个爱撒娇的乖女儿,她心底虽然看不上唐苒,但乐得享受唐苒的母爱和关怀,而现在,她的心声,全部都被知道了。 郁棠捂住脸,一脸的无辜地朝唐苒哭喊道:“妈妈,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终于,这让她恶心了那么多年的母慈子孝的场面终于被她撕开了伪装,若不是这么多年她苦苦承受,她们两个怎么可能一直不知道对方的真面目,她不是圣母,受不了那么多负面的情绪。 唐苒摇摇晃晃着,若不是身后的仆人扶住了她,可能就直接栽倒下去了,她万万没想到她一直讨好的,看似乖巧的继女居然是这么看她的。明明什么好的她都第一时间都紧着她用,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晾在了一边,却在她眼里是上不得台面的下贱货色。 林晚连忙上前跟唐苒解释道:“您不要误会,我说的不是您。” “那你说的是谁?棠棠么?”柔弱的菟丝花终于硬气了一回。 林晚百口莫辩,只能哭着吼道:“你们都欺负我!我要等爸爸回来!”随后哭着跑了出去。 郁棠走到唐苒面前,装作心疼地搀扶唐苒:“妈妈,你没事吧。” 而此刻怒气上头的唐苒却一巴掌打在了郁棠的脸上,郁棠捂着脸颊一脸的不可置信:“妈妈,你为什么要打我?”她当然知道,因为郁棠的不忍,让这个家这么多年维持的虚假的平静终于起了波澜。 唐苒颤抖着收回手:“对不起,棠棠,我不是故意的。”她想来安抚自己的女儿,却被她一下子推开了:“你不是我妈妈,你不爱我!”说着,跑回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回到房间后,郁棠擦掉了脸上的泪水,这真是令她作呕的母女亲情,希望这件事之后唐苒可以知道林晚这个虚假的女儿不会爱她的,而她作为她的亲生女儿也不会爱她!这么多年她真的受够了,她早就不渴盼母爱了! 晚上的时候,林乔声回来,林晚果不其然告状了,但她忽略了唐苒的影响力,作为林乔声的枕边人,她的威力要比林晚这个女儿强太多了,更不要说,林晚本来就不在理了,所以这场道歉变成了林乔声严肃的训女,他让林晚给唐苒和郁棠道歉。但林晚怎么可能会屈服呢,她哭着搬出了自己死去的亡母,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哑口无言。 郁棠冷漠地看着眼前的闹剧,她知道平和的林家会在今天彻底终结,像林晚的性格,她不开心所有人都别想开心。 睡觉前,唐苒终于想起郁棠这个亲生女儿了,她特地端了一杯加热的牛奶来到郁棠床前:“棠棠,都是妈妈不对的,妈妈不该打你的,你别生妈妈的气了,妈妈怎么可能不爱你呢。”她的声音温柔,表情慈祥,好像真的是个慈母一样。 郁棠假笑道:“我怎么可能怪妈妈呢,我知道妈妈是太生气了。”不,我没办法体谅你,妈妈,只因为你是我的妈妈,我才能容忍你的一巴掌,但我不会再爱你了,妈妈。 唐苒听到郁棠的回答后,表情变得更加柔和:“来,妈妈给你热了牛奶,你趁热喝吧。” 郁棠看着牛奶,眼底一黯,尽管没有期待,但她还是会感到失望,原来这天底下真的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女儿啊。 杯子送到了嘴边,她没有喝,而是抬起头看向她最亲最亲的人,眼泛泪花:“妈妈,您不知道么?我奶制品过敏啊!” 唐苒听到后,内心震动,手一松,牛奶洒在了被子上:“对不起,对不起,棠棠,我不知道——”她连忙抽出纸巾收拾残局,可牛奶太多了,她根本没办法弄干净,她根本不敢看自己女儿看向她的,充满了悲切的眼神,她连忙从郁棠身上抱起了那床被子:“我去跟你换一床被子。” 郁棠盯着天花板,灯光迷离,她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 原来真的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女儿啊。 第二天,郁棠走出家门,冬日清晨的阳光清冷寂寥,她在胡同口又看到了那个让她恐惧的身影...... 深锁海棠14 郁棠讽然一笑,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坚守啊,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陈奕荇喜欢她呢,她站在原地没有冒然前行,直到她在身后,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那一刻,她原本紧张不安的心情瞬消散,整个人也变得兴奋起来。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松惬意的微笑,然后不紧不慢地迈开了步子。 然而,仅仅走了几步之后,她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喜悦,开始加快脚步,最后干脆小跑着向前冲去。寒风呼啸而过,调皮地卷起了她那如瀑布般柔顺亮丽的长发,肆意飞舞在空中。与此同时,她脸上绽放出的灿烂笑容如同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在这寂寥寒冷的冬日里显得格外耀眼夺目,仿佛能够驱散所有的阴霾和寒冷,带来无尽的温暖与希望。 陈奕荇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锁住那个正朝着自己飞奔而来的身影。阳光洒落在她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是如此的灿烂夺目,宛如夏日里盛开得最为绚烂的花朵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要张开双臂,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再也不放开。 望着眼前朝他跑来的人,他不禁感觉有些陌生,记忆中的她,面对他的时候,显得那般胆怯和小心翼翼,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然而此刻,眼前人却那么美好,美好的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胸口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内心深处涌动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情不自禁地朝着她缓缓伸出了手。然而,她似乎对他的存在毫不在意,甚至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就这样直直与他擦肩而过。 他满心失落,忍不住回过头去,只见她像一只轻盈的蝴蝶般扑进了另一个男生的怀中。那男生身材修长,面容英俊,清冷的脸上此时竟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笑意,低头凝视着怀中娇羞的人儿,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利剑狠狠地刺穿,闷痛的厉害,眼前的一幕如此美好,美好的让他恨不得马上撕破! “苏清辞,我好怕你不过来!”郁棠故意甜着嗓子撒娇道。 苏清辞牵起了她冰凉的小手:“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不会食言。” 就在苏清辞要拉着郁棠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暴喝:“站住!” 苏清辞将郁棠带到了身后,回头冷冷地看向陈奕荇:“陈少爷有什么事么?” 陈奕荇没有理会他,而是朝他身后的郁棠喊话道:“郁棠,你选错了,他保护不了你,他的母亲是我们学校的校董,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和一个名声不好的女生搅和在一起的。” 郁棠听到这句话后,和苏清辞交握的手微微一颤,苏清辞感受到了她心中片刻的动摇,将握住她的手收紧。“陈少爷话说的太早了,我说了要护她就一定会护她,谁都不可以阻挡这件事。” 陈奕荇冷笑道:“呵,苏清辞,你难道忘了之前接近你的那些女生的下场了么?你真的能对抗的了你的母亲么?你会害了她的。” 郁棠不知道陈奕荇是以什么立场来说这些话的,简直可笑至极,她直接站了出来对陈奕荇道:“什么下场?开除么?我不怕,因为没有他的出现,我根本无法想象昨天的我会面对什么样的欺凌,再也没有比以前更坏的结果了。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向你屈服的。” 陈奕荇第一次感受到了后悔的情绪,他一点也不想看到郁棠出现在别的男人怀中:“郁棠,我不会再让学校里的人再欺负你了,你没必要如此讨好苏清辞。” 敏感如苏清辞,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陈奕荇对郁棠的感情呢,他喜欢郁棠,但矛盾的是,他虽然喜欢郁棠,却还是选择霸凌郁棠,将郁棠直接推到了他的面前,他乐于接受他亲手送给他的这个大礼。 他对陈奕荇道:“欺负郁棠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么?而且,我能给郁棠的,没人能给的了,陈少爷还是换个霸凌对象吧,只要有我在,你就动不了她。”他说完,搂住了郁棠的肩膀,近乎霸道地将她往怀里一带,清俊的脸上暗含挑衅,搂着郁棠转身离开。 车上 苏清辞没有放开郁棠的手,执着地紧握着,清冷的面容带着坚定:“你放心,我母亲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安心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郁棠既然选择了苏清辞,就已经想好了该承受的代价,如果苏清辞的母亲真的可以把她开除,她一定感激不尽,但她表面依旧是十分信任苏清辞的模样:“我相信你。” 苏清辞这时抬起修长的手,撩开了了郁棠脸颊旁的长发,手背在她脸颊上轻触:“谁打你了?” 郁棠掩饰般的错开了他的手:“我没事——” 苏清辞以为是昨天学校里霸凌郁棠的人打的,眼中有寒光闪过:“放心,有我在,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 到了学校后,苏清辞没有回自己的班级,而是和郁棠一起去了郁棠所在的三班,不过他没进去,而是先站在了门口等着。 郁棠自己一个人走进了教室,看到郁棠进来,原本闹哄哄的教室因为她的进入瞬间安静了下来。 先前和郁棠打架的女生,不屑地冷哼:“某人还真是跟传言的一模一样,勾引了郭家的少爷不够,还要勾引苏家的少爷,郭少和苏少也真是惨,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个四处卖的婊子。” 郁棠记得这个女生好像是叫什么霉,现在可不再是之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了,她直接走到了那个女生面前,掀翻了她的桌子:“说什么,再说一遍!” 梁玫也不甘示弱:“说你呢,四处卖的烂婊子。” 郁棠直接拿起旁边的书,狠狠砸在了梁玫头上,梁玫的小跟班立马围了上来:“贱人,别以为你勾搭了苏少我们就不敢动你了!” “那你们动她试试!”苏清辞走到了门口,清冷的脸上面无表情,却带着强大的气势。 原本围着郁棠盛气凌人的女生们瞬间萎靡了下来,她们怕苏清辞追责,立马恶人先告状道:“苏少,是郁棠先动手打人的,我们就是上来拉架的。” “你们当我眼瞎耳聋,看不清事实真相么?”他走了过去,将郁棠拉了出来:“看来有人把我昨天的话当耳旁风啊!” 众人纷纷低下了头当缩头乌龟,只有梁玫站了出来:“苏少,你千万不要被这个女的漂亮的假面欺骗了,她不值得您喜欢他。” “哦,那你说说,她骗了我什么?”苏清辞有些不耐地皱起眉头,他烦透了嘈杂的人群。 梁玫道:“苏少,我从来不说假话,林家那位小姐都亲口承认了,郁棠就是不干净!她就是个高级的婊子。” 郁棠一脸的不可置信,没想到林晚在外人面前居然如此地诋毁自己,她就算再看她不顺眼,说到底,她们才是一家人啊:“你是说林晚,我的妹妹,在外面,是这么说的我的?” 那个女生朝她翻了个白眼:“你难道不是么?” “一面之词没有意义,你去叫林晚过来一趟。”苏清辞对一个同学示意道。 林晚那边,一听苏清辞找她有事,连忙迫不及待地跟着那位同学过来了,不过当她来到现场后发现,不只苏清辞,还有她的姐姐郁棠,她隐约猜出来什么,转身想离开,梁玫这时候看到了她,赶忙上前拉她“林小姐,你快跟苏少说一下郁棠的那些事,别让他被郁棠骗了。”林晚清秀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她万万没想到她说出去的谣言,直接被捅到她这个正主面前来了。 林晚被拉到了苏清辞面前,害羞地将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甜甜的跟他打招呼道:“苏哥哥好~” 苏清辞没有拿正眼瞧她,他不喜欢做无意义的社交,更不要说面前的女孩疑似谣言的源头。 梁玫对林晚催促道:“林晚,你快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揭穿郁棠的真面目。” 林晚怎么可能承认,于是一脸无辜地说道:“这位同学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她看向苏清辞:“苏哥哥,我怎么可能背地里说姐姐坏话。” “既然你没有说,那么这个谣言并不成立,你回去吧。”苏清辞没有看林晚,而是伸手牵住了郁棠,清冷的面容带着安抚性的淡笑,两个人的外貌都格外的出色,看起来异常的登对。 林晚眼中闪过一丝嫉恨,她一直仰望了那么久的人,凭什么,要被郁棠这个可恶的贱人抢走,她应该烂在泥里的,她没有离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口道:“苏哥哥,我不想骗你的,但姐姐一直不让我说,我真的很害怕.....” 听到这,苏清辞总算掀起眼皮,朝她看了过来,冷峻而又淡漠,却让人想要让他的目光继续在自己身上停留:“继续说。” 林晚迷恋地看着面前清冷如月的男生,心下一沉道:我看到姐姐上了别人的豪车,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而且我发现姐姐有好多奢侈品,都是我没见过的,不知道是谁买给姐姐的。” 郁棠有些佩服林晚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她全身上下不超过三千块钱,她居然说她一堆奢侈品。 “林晚,你确定要这么诋毁我么?”郁棠冷道。 林晚无辜道:“姐姐,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这时走廊的一头插进来一道声音:“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热闹?” 深锁海棠15 郁棠不扭头都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只见陈奕荇插着兜领着几个小弟走了过来。 林晚看到陈奕荇后,眼中闪过慌乱,她连忙跑到陈奕荇面前:“没,没什么,我和姐姐聊聊天。” “呵——撑腰的来了,陈奕荇,关于我的那个谣言,你也参与其中了吧!”郁棠直接对陈奕荇讽刺道。 陈奕荇有些茫然:“什么谣言?” 林晚连忙抱住陈奕荇的手臂,小声撒娇道:“没什么,陈哥哥,你别理姐姐,我会吃醋的。” 陈奕荇却没有理会林晚,全程被郁棠吸引:“郁棠,你说的是什么谣言?” 梁玫见陈奕荇来了,立马变得嚣张起来,毕竟陈少爷最讨厌郁棠了,她连忙道:“哪里是什么谣言,都是事实,也就苏少爷单纯,不知道那贱货的威力,她背地里不知道卖给多少人了。” 陈奕荇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这谣言是谁传的?” 林晚眼看要暴露自己连忙对梁玫吼道:“闭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姐姐!姐姐才没有做那些事。” 梁玫也是个人精,立马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了:“这谣言不是林小姐您传出来的么?怎么怪上我了?” 林晚连忙道:“怎么可能是我!我可什么都没说!” 梁玫这些彻底看清了林晚的险恶用心,合着是拿她当抢使呢:“是是是,你什么都没说,没说郁棠上了中年男人的豪车,没说郁棠有好多来路不明的奢侈品。” 陈奕荇太相信林晚了,他听到这话居然下意识地开始怀疑郁棠:“郁棠,林晚说的都是真的么?” 郁棠真的想给对面的一男一女两个大比斗:“你不是没有去过我的房间,可有看到一个奢侈品?至于开豪车的中年男人,不知道妹妹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到的?” 林晚哪里能说出来什么所以然,心虚道:“我......那么久了,我怎么可能记得。” “我如果真的和什么中年男人有牵扯,我必然有所图,可是你口中的奢侈品,我一件都没有过,甚至于这么多年,我背的都是你不要的烂书包,穿的是三年前的衣服,林晚,你觉得你说的话成立么?” “我怎么知道你图什么?更何况那些奢侈品可能不知道被你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 郁棠没想到事到如今,林晚还想往她头上扣帽子但她作为受害者,没必要自证清白,传出谣言的人才需要证据证明:“林晚,空口无凭,你要是能证明你说的那些是真的,我就认了,如果你证明不了,就给我道歉。” 林晚直接哭了:“你凭什么欺负我!郁棠,你就是个小三的女儿,我干嘛向你证明?” “那就是拿不出任何证据了,那就向我道歉!”郁棠冷道。 林晚连忙躲在陈奕荇身后:“陈哥哥,姐姐好凶,我害怕!” 陈奕荇知道林晚一定是撒谎了,可他护了她那么多年,不可能放任不管的:“够了,郁棠,这件事就这样吧!” 苏清辞上前道:“不可能就这样,陈少爷难道不知道谣言的威力么,如果我说你出去卖,说你是烂婊子,你也可以忍下来么?” “苏清辞,这件事你非掺和不可么?”陈奕荇冷道。 “对,非掺和不可,我要护的人,不能受一点委屈,让林晚澄清谣言,并且给郁棠道歉,否则林晚就等着退学通知吧。” 林晚听到退学,瞬间害怕起来:“陈哥哥,我不要退学,呜呜呜——” 陈奕荇视线不经意间和郁棠对上了,她看向他和林晚的视线冰冷又厌恶,从她转到这所学校起一切都变了,她变成了一只扎手的刺猬,尖刺的一面对着他,柔软的一面只留给了苏清辞,他或许真的做错了。 他转过身,对林晚轻声道:“晚晚,如果你没办法证明你说的那些事,你就跟郁棠道歉吧。” “我凭什么跟那个贱人道歉!”林晚怨毒道:“陈哥哥,你都不知道哪个贱人在家里怎么欺负我的,呜呜呜——” 深锁海棠16 郁棠总算知道陈奕荇为什么老找她麻烦了,原来是林晚老是编瞎话骗他的原因。 “但现在是你没办法拿出证据来证明你说的话。”陈奕荇看林晚的目光慢慢变冷,林晚能感受到陈奕荇态度的转变,她有种要马上失去陈奕荇的感觉,这让她十分的不安,她红着眼眶,可怜兮兮道:“我道歉还不行么?” 林晚走到郁棠面前:“对不起姐姐,之前是我看错了,我不是有意要那么说的,都怪我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好一个看错了,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变成了一座大山压在了郁棠的身上,没有女孩愿意被别人荡妇羞辱的,郁棠眸光闪动,她不可能轻易原谅林晚的。 一旁的苏清辞早就受够了林晚的绿茶模样,他向来清冷不爱说话,现在直接讥讽出声:“郁棠难道不是跟你上同一个年级么?你年纪小,她年纪不小?” 林晚没想到刚刚还哄着她的人,怎么突然就朝她变了态度,擦了擦眼泪,委屈巴巴道:“苏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清辞一点都不想和这个绿茶交谈:“行了,你现在马上把谣言澄清,如果我在这个学校还能听到有人这么说,我立马让你滚出这里。”他说着,冷冷地看向了一旁的梁玫,梁玫知趣的打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郁棠,对不起,我不该听信谣言的,你们放心,我一定帮着澄清。” 苏清辞直接拉着郁棠就要离开,就在他们路过陈奕荇的时候,郁棠的手突然被陈奕荇抓住了。 郁棠想要挣脱开陈奕荇的禁锢,但他的手像铁钳一样,让她难以挣脱:“陈奕荇,你干嘛!” 苏清辞回头也看到了这一幕,脸色一沉,冷冷地和陈奕荇对视:“你要如何?” 陈奕荇隐隐明白了自己的心,但有些事情已经没办法回头了,既然如此,他不如一条路走到黑,他松开了郁棠,有些痞气的勾唇:“没什么,就是有话要跟郁棠说。” 郁棠捂住了被攥疼的手腕,第一时间躲在了苏清辞身侧:“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你不会真的以为苏清辞可以一直庇护你吧,真是天真,郁棠,你躲不了太久的。”他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像一匹蠢蠢欲动的狼。 郁棠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神情,那让她想起了之前被他支配过的恐惧,她垂下眼眸,掩饰住自己不安的情绪,苏清辞挡在了郁棠的面前,将所有的恶意遮掩:“陈奕荇,别太想当然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上课铃声突兀的响起,陈奕荇侧身和郁棠招手:“郁棠,我等你——”意味不明的话语,配上他的笑容,压迫感满满。 苏清辞转身,注意到女孩原本红润的脸蛋在此刻变得格外苍白,他拉住了她的手,他知道,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是脆弱的,唯有行动才能代表他的决心。 他带着郁棠进了教室,没有看到郁棠的书桌和书包,角落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凳子,他不知道郁棠是靠怎样强大的毅力挺过这几天的。 这时候,郁棠的班主任木子林走了进来,他看到苏清辞,有些惊讶,不知道这个苏家的小太子为何跑到他班里来了。 苏清辞看到木子林后直接直入正题:“请问您是郁棠的哪科老师?” 木子林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如实回答道:“我是郁棠的班主任,也是她的语文老师,这位同学,这时候你不应该在自己班上......”他没说完就被苏清辞打断了:“那正好,省得我亲自去办公室找您了,从今天起,郁棠就直接转到我所在的班级上课了。” “什,什么?”木子林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苏清辞讽道:“这个学校有您这样装聋作哑的老师,真是学校之耻。” 木子林的脸立马变得一阵青一阵白,他已经明白了苏清辞说的是什么了,他确实知道郁棠被霸凌的事,但郁棠没有主动找他,他就没有理会,而且他也不想管,在他看来,都是一帮少爷小姐之间的打闹,能出什么事呢。 苏清辞拉住郁棠离开,离开前又道:“哦,对了,限你们一节课的时间,把郁棠的书包原封不动地送到一班,别让我亲自来拿。” 郁棠就这样转到了一班,并且和苏清辞成为了同桌。 她的书包被人完完整整的送了回来,她打开书包,拿出了里面的书,经历了那么多天的压抑,郁棠感觉自己总算可以自由地喘气了。 此时,正值那万籁俱寂、寒冷萧瑟的冬日。天地间仿佛被一层静谧所笼罩,万物皆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昔日葱茏繁茂的树木也已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然而,对于郁棠来说,这一切却并非意味着终结与沉寂。相反地,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新生力量正在体内涌动。 一缕缕温暖而柔和的阳光悄然穿过明净的窗子,如金色的丝线般洒落在屋内。郁棠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试图去捕捉那缕缕光芒。阳光如水一般透过她纤细修长的手指缝隙倾泻而下,形成一道道斑驳陆离的光影,最终轻轻地落在了摊开在桌上的书本之上。 郁棠微微扭过头,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身旁不远处的苏清辞。只见他正全神贯注地做着习题,那张清冷俊美如雕刻般的脸庞上透露出一股令人心动的认真神情。阳光恰到好处地洒落在他白皙如雪的面庞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线条,使得他整个人宛如散发着淡淡的光辉,耀眼夺目而又神秘莫测。 苏清辞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头朝她望了过来,她连忙错开了他的视线,有些慌张地拿起了笔,开始假装做题,做了一会儿后,她又有些情不自禁地想要偷瞧苏清辞一眼,视线却恰好和他对上,她强忍住心虚没有躲闪,她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在这一刻变得通红,含羞带怯的模样格外惑人,苏清辞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耳朵:“怎么了?” 郁棠的耳朵极为敏感,她立马往后缩了一下:“没事,就是感觉现在有一些不真实。” 苏清辞微勾起嘴角,柔声道:“会好起来的。”他说着,眉宇间却闪过一丝阴郁,被郁棠细心地捕捉到了,她瞬间想起了陈奕荇提到的苏清辞的母亲,那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她能感受到苏清辞清冷面容下暗藏的悲凉,或许是因为他的母亲。 听陈奕荇的意思,苏清辞的母亲对他的管制很强,但尽管如此,苏清辞还是选择了保护她。她不知道她和苏清辞到底能坚持多久,只希望津市的那段时光不要变成他们两个人的乌托邦。 放学后,苏清辞将郁棠送回了家后,才往家那边赶,手机在震动,苏清辞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没有接,他揉了揉眉心,只觉得累,有很多时刻,他是想过自杀的,他厌烦了身边的一切,厌烦了那个充满了独断和专制的家庭,可郁棠的出现唤醒了他想抗争的心,他不想再做一个被母亲摆布的乖娃娃了。 回到家,母亲已经在等着他了,他装作无事发生般换鞋,将大衣挂在衣架上。 “辞儿,你没什么话跟我说吗?”江娜微微一笑,和苏清辞相似的眉眼,但她的五官更加艳丽,显得有些强势。 苏清辞坐在了江娜的对面:“妈妈,别动她,我不想我们母子因为这件事变的生疏。” 江娜第一次被自己的儿子忤逆,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愤怒:“你知道那个女孩是什么名声吗,辞儿,妈妈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妈妈只是怕你不能专注学业,你还太小了,什么都不懂,妈妈以后会给你介绍和你相配的女孩,你听妈妈的话,别和那个女孩来往了。” 苏清辞低下头,清冷的脸上泛着哀伤:“妈妈,你以为我们之间仅仅是因为她吗?不,你想错了,我只是不想再像一个人偶一样被你摆布了,从小到大,我没有一刻真正开心过,你总说我是苏家继承人,扼杀了我的兴趣,切断了我的交友自由,以至于我到现在没有知心的朋友,妈妈,我是人,不是机器,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江娜道:“你懂什么,我都是为你好,你交的那些朋友有多少是真心和你好的,不过是看中了苏家的权势,我这是在帮你筛选适合你的朋友。” “可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别人是不是贪慕我的权势,我只想交我想要交的朋友。”也许郁棠的出现只是一个引子,她让他有了对抗的勇气。 “好,妈妈以后可以不干涉你交友,但那个女孩不行。”她看似做出了让步,其实还是逼着自己的儿子妥协。 “妈妈,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身边那些女孩是为什么退学吗,你真的认为凭借这个就可以掌控我的人生吗?如果你再这么做的话,那么我立刻回老宅入伍。” 江娜听到后,瞬间变得有些疯狂,她狠狠打了苏清辞一巴掌:“你疯了,你难道忘了你小叔叔是怎么死的了吗?你父亲现在天天让我提心吊胆,你也不让我省心,我如此拼命打拼事业,是让你去战场上作死的吗?” 苏家几乎每一代都有人选择入伍,可以说苏家的荣耀是靠一代代人的鲜血累积出来的,到了苏清辞父辈这一代,他的爸爸和小叔叔都选择了入伍。 几年前的边境战役,他的小叔叔不慎遇难,连全尸都没有留下。 苏清辞作为苏家唯一的嫡系血脉,原本也是要入伍的。 但江娜在苏清辞小叔叔死亡后坚决不让他入伍,并且不惜跟苏老爷子闹翻脸。 但苏清辞作为苏家的继承人,不能从武,就必须从文,为了让苏清辞不去从武,江娜开始对苏清辞严格管制,从生活起居延伸到方方面面。 苏清辞理解江娜的心情,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顺从她的意思,但事情发展到今天,江娜对他的管制越来越可怕了,在江娜的干预下,他在学校里根本没有办法正常交友,他变得越来越孤独,最后他放弃了交友,放弃了所谓的无意义社交。 郁棠是闯进他生活中的意外,在京师,他脱离了自己的身份枷锁,和她以平等的方式往来,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直到来到了京师,他又看到了她,他看着她深陷身份的桎梏,难以挣脱,有一刻,他是犹豫,他知道这会是无意义的社交,但他想,也许她就是另外一种可能,于是他选择拉住了她的手。 “妈妈,如果你不想失去我,就收手吧。”他冷白的脸上此刻已经浮现出清晰的巴掌印,清冷的眉眼破碎开来。 苏清辞没有说话,转身上楼。 江娜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辞儿,我都是为你好,你为什么不明白!” 苏清辞的背影一顿:“我明白的,但是,妈妈,未来的路,我想自己走。” …… 苏清辞那个传闻中的母亲一直没有来找郁棠的麻烦,郁棠知道苏清辞一定和他的母亲说了些什么,有那么几天苏清辞的脸上一直带着口罩,他说是自己感冒了,怕传染给她,但郁棠和他坐的近,她总会偷偷观察他,透过口罩总能发现一些痕迹。 她知道,他挨了很重的巴掌,应该是为了她。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真的很想问苏清辞,她有那么重要吗?她值得吗? 她知道就算问了苏清辞,他也什么都不会说的,他真的是一个羞于表达的人,除了那天为了帮她出头,他说了很多话,甚至有些毒舌,但他大多数时刻是沉默的。 郁棠却觉得他像冬日里的暖阳,看似清冷,照在人身上却是热的。 游泳课 这是郁棠在普通高中从来没有上过的课,而且她一点也不会游泳。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她不喜欢别人打量自己的眼神,也不太喜欢穿暴露身体的衣服,以至于她不太喜欢这项要裸露大片皮肤的项目。 学校里发的泳衣还算保守,没有郁棠想象中那么裸露,但这节课不乏有女学生换上自带的比基尼,肆意地展示自己傲人的身材。 换完衣服后,郁棠来到了泳池边,呆呆地看着如同美人鱼般在水里肆意畅游的女同学,她有些羡慕她们的自在,她记得林晚也是会游泳的,她曾经在林晚的朋友圈看过她穿比基尼在海边拍照的场景,而这些都是她没有经历过的。 苏清辞换了泳衣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泳池边的郁棠,他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跳下水,悄悄地游到了郁棠所在的水下,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腕,郁棠吓得大叫一声。 苏清辞在此刻适时地跃出了水面,他将头发拢到耳后,脸上带着淡笑,这一刻,他似乎褪却了清冷的面具,像个真正的大男孩:“要下来吗?” 郁棠羞恼地瞪了他一眼,摇头:“不要——” “是因为怕水吗?”苏清辞疑惑道。 郁棠有些窘迫道:“我不会游泳……”这使得她在这个班像个格格不入的特例。 “那有什么,我来教你。”苏清辞朝她伸出了手。 郁棠害怕地继续摇头:“我不敢——”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苏清辞继续朝她伸手。 郁棠有些动摇:“那,那你不许放开我。”她将手轻轻搭了上去,苏清辞一下子将她拉到了身上。 郁棠吓得抱住了他的脖子,带着哭腔道:“苏清辞,我还是害怕……” 深锁海棠17 苏清辞在郁棠搂住脖颈贴过来的那刻意识到自己太想当然了,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男孩和女孩的不同,他以前读《红楼梦》,不懂女儿为何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现在他总算明白了,怀中人柔软清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玲珑的曲线,以及手掌中细腻柔软的皮肤,他的耳朵瞬间变红。 郁棠久久没有听到苏清辞的回应,以为他是故意戏弄自己,又急又怕,于是幽怨的在他白皙裸露的肩膀上轻轻咬了一下:“苏清辞,你这个骗子!” 苏清辞感受到了肩上轻微的刺痛,感受到了女孩着急的情绪,明知故问道:“我怎么骗你了?” “你故意骗我下来的!”郁棠鼓起了腮帮,微微带点婴儿肥的脸蛋,很像一条可爱的金鱼,可惜这条金鱼不会游泳,只能赖在别人身上。 “我可从不骗人。”苏清辞故意压低了声音,突然低下头看她,他们本来就离得近,现在他只要再往下一点,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吻住郁棠。 郁棠看着他突然靠近的俊脸,微微一怔,脸瞬间浮上了一层薄红,暧昧的距离让两个人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郁棠以为他会有进一步的动作,但他没有,那张清冷的脸似乎一点都看不出来动情的迹象,黑色的眼眸深邃如墨,让人察觉不出来波动。 他开口道:“你现在尝试用脚去触碰池底,然后慢慢站立........” 郁棠盯着他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什么?” 苏清辞又重复了一遍,郁棠终于反应过来,脸变得更加红了,哎呀,郁棠你一天天的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她低下头专注动作,以至于错过了对面人清冷的面容上闪过的难以抑制的火热。 游泳课结束,所有人都陆续上岸,郁棠和苏清辞分开去更衣室换衣服,郁棠刚到更衣室,突然想起来她将泳镜落在游泳池边上了,她赶忙跑回去拿。 这时候下一节来上课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到了,郁棠不想耽误别人上课,循着记忆走到了泳池边,没看到泳镜,反倒在泳池里面看到了她最不想见的陈奕荇,她想也不想,转身就跑。 陈奕荇高喊一声:“拦住她!” 几个男生出现在郁棠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上一节课因为有苏清辞在的缘故,没有男生敢把目光放在她身上,所以她没有感受到那种让她不舒服的目光,现在郁棠却明晃晃地感受到了被人上下打量的目光,明明她身上穿着最保守的泳衣,却让她有种穿了比基尼的感觉。 “陈奕荇,我现在是苏清辞的人,你要和他公然作对么?”她双手交叉护在胸前。 陈奕荇踩着扶梯上岸,他在被郭明轩打倒后,一直在有意地训练,身上慢慢地积累出了一层薄肌,腰腹处人鱼线明显,让他身体线条看起来格外流畅漂亮,很多女孩都会忍不住朝他投过来羞涩而又欣赏的目光,他自信的认为郁棠也会这样。 没想到郁棠压根没睁眼瞧他,低着头看脚也不看他。 陈奕荇有些不爽地皱起了眉头,走到郁棠面前嘲讽道:“以前还叫我两声陈少爷,现在都开始公然叫我的大名了,果然,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样。” 郁棠看到他靠近,连忙朝后退了两步:“苏,苏清辞马上就过来了,你不许靠近我!” 陈奕荇压根没将他郁棠的威胁放在眼里,继续往前走:“那苏清辞怎么还不过来保护你啊!”他拉住了郁棠的手腕,用力往身前一拉,郁棠就被迫来到了他的面前。 郁棠散着发,头发半干,墨黑色的发微卷,像漂亮的海藻,陈奕荇捏住了郁棠的下巴,视线却放在了郁棠眼角的那颗红色的小痣上,如此艳丽,如此惑人:“之前骗我说这颗痣是故意拿笔画的,结果它本身就长在这里,挺能遮嘛,苏清辞一来,你怎么就不遮了?” 郁棠倔强地瞪向他:“因为他不会叫我是小狐狸精!” 陈奕荇勾起嘴角:“难道不是么?郁棠,你分明就是一只小狐狸精啊,谁沾上你......”都戒不掉。他顿了一下,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口。 郁棠奋力挣扎:“我不是!只有你这个混蛋才会那么说!” 陈奕荇轻笑出声:“混蛋,呵,郁棠,你骂人还真是贴切呢,我就是混蛋,你要如何?” 如何?当然是—— 郁棠抱住了他的手臂,张口重重地咬了下来,她是有虎牙的,咬人轻轻的是情趣,狠起来的话,牙齿嵌进肉里,挑衅人的痛觉神经。 这已经不是郁棠第一次咬陈奕荇了,相对于前一次,陈奕荇就算吃痛他也没放开郁棠,他看向他的小弟们,他早就注意到了他们看郁棠的不正常的眼神,但刚刚碍于和郁棠交流他没有说出口:“再tm瞎看,本少爷给你们把眼珠子挖出来!滚去门口拦着苏清辞,别让他进来。”说着直接单手掐腰将郁棠抱了起来,小跑了几步,抱着郁棠跳进了游泳池中。 郁棠还没有彻底学会游泳,她是害怕水的,在跳下去之前就松开了口。 陈奕荇却故意带着她在水里翻滚了几下,才带她跃出水面。 郁棠被迫攀附在他身上,因为呛水,一直在咳。 陈奕荇紧紧箍住了她的腰,看着她咳:“怎么样?爽不爽!” m的,疯狗一样的家伙! 郁棠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你放开我!” 陈奕荇知道她不会游泳,松开了箍在她腰上的手:“现在好像是你不想放开我啊!” 郁棠第一次那么想学会游泳:“陈奕荇,你故意的!” “你求求我,我就将你带回岸上。”陈奕荇一副无赖模样。 郁棠勾唇讽然一笑,主动搂住了陈奕荇的脖颈,眼尾微微上扬,带着惑人的弧度,她贴上来,像是西方传说中的海妖,红唇轻启:“陈,哥哥~,求你带我上岸吧~” 陈奕荇眼眸转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却见海妖一样的人笑容转冷:“陈奕荇,你是不是想让我这么说?我偏不让你如意!”她径直推开了他,腿往后蹬了一下,任由自己往池底沉没。 岸上,苏清辞打倒了拦住他的众人,一跃而下。 陈奕荇朝郁棠游了过去,就在要抓住郁棠手腕的那刻,有个身影比他更快,带着郁棠离开了那处。 苏清辞带着郁棠上了岸,冷漠地回头:“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也就只能使用一次了。” 陈奕荇故作潇洒道:“苏清辞,别太自信了!我的伎俩可不止这些!” “那你尽管试试,我不介意和你切磋切磋。”苏清辞说完,抱着郁棠离开。 等苏清辞离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小弟们跑了过来,哭丧着脸:“陈哥,压根就拦不住!”他们也不敢跟苏清辞松手,就挡着不让进,但苏清辞却敢对他们下手啊,而且他们就算还手了也打不过苏清辞,武道大赛冠军可不是说说而已。 陈奕荇知道他们几斤几两,叫他们拦苏清辞,也不过是想拖延一点时间罢了,他喜欢在苏清辞眼皮子底下招惹郁棠的感觉,那比任何游戏都有趣的多。 女更衣室外 苏清辞这次选择在更衣室门外,等待着郁棠。当他纵身一跃跳入泳池时,已经换回了那身整洁的校服。此刻,他全身上下都被池水浸湿,滴滴水珠顺着发梢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衫。然而,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慵懒地斜倚在窗前,修长的身影在阳光下投出一片阴影。 他的眉眼间透着一抹淡漠,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对于更衣室里陆陆续续走出来的女孩们向他投来的异样目光,他更是视若无睹,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郁棠换好衣服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抬眼的瞬间,便看到了眼前的这番景象。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清辞竟然会不顾身上的狼狈在更衣室外等候自己。 她心里一暖,走过去,揪了揪他湿漉漉的袖口:“苏清辞,我换好了,你快点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吧。”幸好,教学楼里面都有暖气,不然她真的要愧疚死。 苏清辞故意傲娇道:“我现在真成你的保镖了!” 郁棠笑得眉眼弯弯:“那我现在也做你的保镖好不好。”她伸手牵住了他:“走吧,去换衣服。” 这次换郁棠站在男更衣室外等苏清辞,她这次算是体会到了苏清辞在女更衣室外的情景,真的蛮尴尬的,她脸皮薄,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目光,只好背着身站在窗边,假装看风景。 窗子的玻璃是能够清晰地将人的身影映照出来的,那透明的表面宛如一面神奇的镜子。郁棠一开始完全沉浸在了窗外那萧瑟的景象之中,全然没有留意到其他。 当她不经意间把目光转移到玻璃上时,却惊讶地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然站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郁棠向来都觉得自己在女生当中算是身材高挑的了,但此时此刻,透过这面玻璃,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与身后那个人之间的体型差距。她凝视着玻璃中的影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假如他就在此刻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自己....... 清冷的声音打断了郁棠跑空的思绪:“走吧——” 郁棠连忙转身,对面高大的人已经习惯性地朝她伸出了手,郁棠没有犹豫,将手搭了上去。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郁棠除了偶尔会被陈奕荇抓住威胁几下,其他时刻都挺安稳的,转眼间,又到了暑假,几乎每所学校都会组织一次游学活动,就连贵族中学也不例外,这次暑假学校里就组织了游学活动,但学校并没有强制人参加,报名的人不算多,但郁棠毫不犹豫地报了名,她的理由很简单,从小到大她没有出去玩,想趁着这次机会去外面看看。 唐苒不想郁棠参加,她恨不得将郁棠绑在身边,扼杀掉她所有出去的机会,但郁棠不能出去,不代表唐苒不出去。她每年暑假都会带着林晚和林乔声去旅游,一家三口,没有郁棠,以前郁棠也请求过带她一起去,但都被唐苒一句:你不是林家人,林家能让我带着你改嫁林家来就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棠棠,你懂事一些,别给妈妈添麻烦。以至于这么多年除了京师和津市,郁棠哪里都没有去过。 郁棠这次没有妥协,她跟唐苒说,如果不让她去游学,就让她跟着去旅游。 郁棠猜中了唐苒的想法,如愿得到了游学的机会。 游学当天 陈奕荇出现在了游学队伍中,引起了一阵骚动,倾慕他的女孩特别多,看到他后一脸的不可置信,但又心怀憧憬,幻想和这位太子爷来一段罗曼蒂克的旅行。 陈奕荇知道郁棠报名了游学,果断放弃去欧洲度假,转而也报名了游学,他在队伍里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郁棠的身影,他开始以为郁棠只是来的晚而已,但他等到队伍出发都没有见到郁棠,他赶忙询问带队的老师。 那位老师道:“啊,郁棠吗,她本来是报名参加游学的,但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放弃了。” .......... 与此同时,郁棠所在的飞机已经落地了锦城。 她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上了一辆出租车,将纸条递给了司机:“您好,我要去这个地址。” 司机看了一下地址透过后视镜看了郁棠一眼:“要得,你这个女娃看着辣么漂亮,学习原来也辣么好嘛,锦城大学,很不错的~” 郁棠微微一笑没有反驳,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反正她要去的地方确实就在锦城大学校内,冒充一下锦城大学的学生也没什么。 路上司机不时地跟郁棠搭话:“幺妹,京师辣么多好学校,抓子想着来锦城上学?” 郁棠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很陌生,但也很亲切:“我很喜欢这里。” 如果没有离开,她应该会在这片土地上长大吧。 到了地方,郁棠拖着行李上楼,她站在那个略显老旧的门前,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她深吸一口气,才敲了一下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屋内是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带着眼镜,看着十分优雅知性,她们隔着防盗门对视,同样热泪盈眶。 老妇人一脸的激动:“棠棠!” 深锁海棠18 血缘是一种很奇特的羁绊,尽管过了那么多年,郁棠还是在公交上,和她的奶奶相认了。 那个时候,郁棠还在普通高中上学,清晨的早班车人很多,但郁棠还是抢到了一个位置,倒数第二站,一个满头白发带着眼镜的老奶奶上了车,郁棠感觉她十分面善,紧接着毫不犹豫地起身让座,对视之间,她们都有些恍然,郁棠明明是比较内向的性格,她看到老人手上的装着x光片的袋子,鬼使神差地和面前的老人搭话道:“奶奶,你这是得了什么病啊?” 老奶娘对郁棠慈祥一笑,操着略带锦城口音的普通话道:“不是我,我老伴病喽。” “您是锦城人?”郁棠问道。 老奶奶的眼睛并不浑浊,反而亮晶晶的:“对头,是锦城人。” 面前慈祥的老奶奶让郁棠一下子想起了她的爸爸,她的爸爸就是锦城人,唐苒没离婚前,她是在锦城度过的。但她离开锦城的时候太小了,对锦城的生活已经记不太清了。 郁棠道:“我爸爸也是锦城人。” 老奶奶摇头:“听你里口音,不太像。” 郁棠看着面前的老奶奶,忍不住想吐露更多:“对,我五岁的时候就跟着妈妈改嫁到京师这边了。” 老奶奶听到郁棠的话,眼神震动,就在这时,公交到站了,郁棠该下车了。 郁棠想到了一个可能,拿出了口袋里的学生身份牌,挂在了脖子上,上面有她的名字。 那个老奶奶看到她学生身份牌的那刻站了起来 人群裹挟着郁棠下车,她和老奶奶隔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她本来以为没戏的,可她听到了老人的一声呼唤“棠棠,你是棠棠——” 郁棠回头,但人已经下了车,公交车门关闭,她眼中闪烁着泪花,朝着车上大喊道:“明天这个时间,我在公交车上等您!” 郁棠怀着复杂而忐忑的心情,再次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奶奶。原来,奶奶三个月前就已经到了京师,原因是爷爷的身体里长出了一颗肿瘤,但幸运的是,经过详细检查,这颗肿瘤是良性的,并且这颗肿瘤已经成功被切除了。 奶奶告诉郁棠,她的爷爷经过检查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但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京师了, 郁棠的心在见到她奶奶的那刻产生了无数的疑问,因为她和唐苒描述的太不一样了。唐苒跟她说,她的爷爷奶奶因为她是个女孩子,所以非常嫌弃她,根本就不喜欢她,也不愿意和她见面,可是她的奶奶见到她分明是欣喜的,她甚至想带着郁棠一起回锦城。但郁棠不想暴露她和奶奶见面的消息,她知道唐苒如果知道了这件事绝对会继续切断她和爷爷奶奶的来往。 郁棠不明白唐苒为什么那么讨厌她父亲一家,难道她的父亲真的是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么。 她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了,于是她给奶奶要了家里的详细住址,她必须亲自到锦城走一趟。 游学就是郁棠的机会,她第一时间报名了游学,借此来迷惑唐苒。 她偷偷买了一台手机,两张电话卡,学校游学报名信息里,郁棠填写了她办的电话卡中的一串手机号,借此来冒充唐苒的身份,然后她又给唐苒了另一串手机号,借此来冒充带队游学的老师,手机里面有伪声的功能,郁棠就这样骗过了两方的人。 等郁棠骗唐苒游学报名成功后,立刻假装是唐苒给游学老师打电话,放弃了这次游学机会,然后在游学当天,订了到锦城的机票。 时间来到现在,郁棠敲开了爷爷奶奶的家门,奶奶将郁棠迎了进去。 走进家门,郁棠发现这个屋子虽然面积不大,但布置得井井有条。这是一个典型的两室一厅格局,客厅里摆放着一套木质沙发,上面铺着手工编织的坐垫,显得格外温馨。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台老式电视机,旁边还有一个装满书籍和相册的柜子。 整个房间看起来十分干净整洁,地板被擦拭得光亮如镜,可以清晰地映照出人影。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增添了几分艺术气息。屋内的装修风格具有浓厚的老一辈人审美特色,处处透露着古色古香的韵味。 窗户上挂着淡蓝色的窗帘,微风拂过,窗帘轻轻飘动,给房间带来一丝清新之感。阳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卉绿植,有的正在盛开,散发出阵阵芬芳;有的则刚刚长出新芽,展现出生机勃勃的景象。 奶奶朝里屋喊道:“老头子,棠棠来了!” “棠棠,谁?”里屋里走出来个拿着书的老人,只见他满头银丝如霜雪般洁白,却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尽管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有神,透露出历经沧桑后的睿智与豁达。他看到郁棠后,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却故意把头扭过去,冷哼了一声:“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这是你孙女!”老太太瞪了他一眼。 郁棠没放在心上,朝老头甜甜一笑:“爷爷,我是棠棠。” 老头继续冷哼:“我可没有这么久都不来见我的孙女。”但人已经走过来坐沙发上了。 郁棠没有辩解:“这个确实是我的错,以后我会经常来看望爷爷奶奶的。” 老太太却不惯着老头,给了他一锤子:“你装个锤子,孙女千里迢迢来锦城见咱们,你就这态度啊!” “你这个老太太怎么总是拆我的台嘛~”老头起身喊道,瞧着凶凶的,但眼睛又忍不住往郁棠这边瞟,和郁棠对上后立马就破功了,脸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紧接着把书往沙发上一丢道:“我去买菜~” “去饭店吃不行吗?”老太太道。 “让孙女尝尝咱们两个的手艺嘛~”老头站在玄关处换鞋。 “那你买点好菜回来!” “好嘛,好嘛,绝对都是好菜~” 郁棠连忙摆手道:“爷爷奶奶,随便吃吃就好了。” “我孙女来,不可能随便吃吃~”老头说着已经把门打开了,但又想到了什么,折返过来,对郁棠问道:“棠棠,你吃不吃兔子?” 郁棠笑道:“爷爷,我不挑食的。” 老头笑着往外走:“好嘛,那就搞个兔子回来,炒点菜,弄火锅~” “哎呦,这个火锅你也吃不腻~”老太太吐槽道。 “要得,毕竟是锦城特色。” ............. 郁棠默默地看着两位老人互怼,觉得格外温馨,这种感觉也只有在外公外婆家才能体会到了。 等爷爷一走,屋子安静了下来。 郁棠打量四周,没看到关于他爸爸的一切东西,她有些奇怪,对奶奶问道:“奶奶,我爸爸呢?” 老太太听到郁棠这句询问,脸上瞬间浮现出惊讶的神情:“你不知道?” 郁棠面带茫然:“我要知道什么吗?” 老太太带着郁棠来到了最里面的卧室门前道:“你进去就什么都知道了。” 郁棠怀着满心的疑虑,缓缓地伸出手,轻轻推开了那扇卧室门。随着“吱呀”一声轻响,一股温暖而柔和的光线瞬间倾泻而入,将她整个身影都包裹其中。 这间卧室的采光堪称绝佳,明媚的阳光透过宽敞的窗户毫无阻碍地洒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使得室内一片通透明亮。郁棠踏入房门的刹那,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仿佛置身于一个被光明所笼罩的梦幻之境。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了床头上方悬挂着的一幅相框上。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张她父母当年的结婚照。照片中的男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面容英俊而不失儒雅之气;女子则娇柔妩媚、风姿绰约,美丽动人得如同画中仙子一般。两人并肩而立,彼此的眼神交汇之间流露出浓浓的爱意与深情,显得如此般配和谐,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但当她走进去,视线一转,就在床的斜对面看到了一张供桌,供桌上男人的遗照,让郁棠瞬间当场愣住了。 怎么会....... 她的父亲,居然已经去世了! 奶奶这个时候走到了郁棠身旁:“你那个时候还小,不记得也很正常,毕竟给你爸爸举办葬礼的时候,唐苒带着你离开了,谁都没联系上她。若不是在京师恰巧遇见了你,我和你爷爷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见你一面。” 郁棠看着遗照上的男人,他的笑容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就算照片是黑白的,却一点也不阴森,反而让人亲切,她有些恍惚,童年模糊的记忆浮了上来,她记得这个斯文俊雅的男人将她托在了肩头,带着她转圈,他牵着她的手,教她一步一步上楼梯,在她的记忆里,他一直是温柔的好爸爸形象。 但后来,一切都变了,在唐苒的口中,他分明是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郁棠那个时候一直期盼着他来接她离开林家的,但他一直没有出现,她那个时候真的相信他是不想要她了,但她没有想到现实远比她想象的残酷,她的爸爸不能来接她的原因,不是不要她了,而是早就去世了。 郁棠的心一下子变凉了,她不明白唐苒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她让她每天都处在被抛弃的恐惧之中,父亲不来接她,如果母亲也不要她,她就彻底变成孤儿了。这么多年她在林家一直活的小心翼翼的,她知道自己是拖油瓶,也知道林乔声不喜欢她,林家的老头老太太甚至连见都不愿意见她,她那时候多么害怕啊,可唐苒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一直在拿郁棠的处境威胁她。 她害怕被抛弃,所以接受林家给她的一些不平等的待遇,她住在一楼的下人房,不止要承受着林家包含她母亲在内所有人带给她的精神霸凌,还要承受以陈奕荇林晚为首的大院子弟的欺辱。 明明这些她不必承受的,为什么,为什么呢? “我爸爸妈妈以前感情不好么?为什么我妈妈直接带着我离开了?”郁棠强忍住眼中的泪水问道。 奶奶一脸的平静,似乎并没有责怪唐苒一声不响地带郁棠离开:“你爸爸妈妈感情一直很不错的,最起码在我和你爷爷看来没什么问题。不过你妈妈离开我们也能理解,毕竟你爸爸走的那么突然,她可能一时间难以接受吧。她嫁到我们郁家,年纪轻轻就失去了丈夫,也挺不容易的,所以我们从来没想过要留她。” “我爸爸是怎么死的?” “你爸爸那个时候已经是锦城大学的副教授了,带出过很多届优秀的学生,那天他的学生回来看他,他们一起去饭店喝了酒,那个饭店离这里不远,他步行过去的,回来时,他应该是喝了不少酒,过马路的时候没看清路——大货车就——”奶奶说着变得有些哽咽了:“太多车了,我们见他的时候已经不成样子了,呜呜呜——” 时隔了那么多年,儿子去世的景象依旧让她久久不能释怀,郁棠哭着和她紧紧相拥:“奶奶,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奶奶哭着说道:“你总要知道真相的,这么多年了,我——谁也不敢怪,谁也不能怪,都——是命,没办法,如果那天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拦住他,不让他去喝酒——” 那天郁棠和奶奶哭了好久,直到爷爷买菜回来,她们才停止哭泣,奶奶擦了擦眼泪出去和爷爷准备做饭,郁棠却没办法从父母的卧室里出来。 奶奶说这里是她父母的婚房,她和爷爷是在后面才搬进来的,他们没有动这间卧室的东西,所以这里还保持着她父亲生前的模样。 郁棠在这间卧室看到了她的婴儿床,学步车,还在梳妆台上看到了好几张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上他们笑得那么幸福。 郁棠拉开了抽屉,里面有好多化妆品,郁棠想这些应该都是唐苒的,她还在里面找到了一个电动剃须刀,应该是她父亲的。 她又打开了第二个抽屉,居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台银色的手机,她将手机拿了起来,这个手机推拉有按键的那种,很是复古,应该是她父亲的,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郁棠在卧室里翻找了一通,终于找到了手机的充电线,她插上充电线,等待手机反应。 过了好久,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郁棠有些激动,没想到这手机时隔那么多年,居然还如此的坚强。 手机打开,但有密码,郁棠随便试了一下,都没猜对,她怎么可能知道她父亲的手机密码啊!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父亲的手机屏保怎么能是樱桃小丸子呢,这更像是女人的手机。 郁棠迅速打出了记忆中的数字,果然打开了手机。她没有手机,很多时候只能用唐苒的手机,所以她一直知道唐苒的手机密码。 人们为了方便会设置一串熟悉的数字作为密码,并且这个密码会多年保持不变,唐苒亦是如此。 郁棠开始翻看手机里的内容,首先是相册,里面有很多照片,有郁棠,也有郁棠的父亲,都是一些很温馨的瞬间,可以确定的是,唐苒那个时候还是个正常的母亲。 郁棠又看到了一个隐藏相册,她用熟悉的密码打开了相册,却在相册里面看到了林乔声的照片,唐苒居然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和林乔声有往来了。 郁棠点出相册,企图在其他地方找出蛛丝马迹,她先是打开了通话,最终锁定了一个备注为林客户的号码,她点进去,短信框弹了出来,当郁棠看到短信里面的内容时,手脚瞬间冰凉。 那是唐苒发给林乔声的:“你快去自首吧!” 深锁海棠19 尽管正值炎炎夏日,但一股莫名的寒意却如蛇般悄然爬上了郁棠的脊梁。那股寒意仿佛能够穿透肌肤、深入骨髓,令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紧握着手中的手机,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那些原本再熟悉不过的文字,此刻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变得扭曲而陌生。每一个字都仿佛化作了尖锐的针尖,刺痛着她的双眼,让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世界也开始模糊不清。 10.30 林乔声:“跟我回京师。” 唐苒:“你会娶我么?” 林乔声:“娶” 10.21 唐苒:“你快去自首吧!” 林乔声:“我已经处理好了,不会有事的。” 唐苒:“真的不会有事么?” 林乔声:“只要你乖乖配合我演戏,不让别人知道他回来过就行。” 唐苒:“如果这件事暴露了怎么办?” 林乔声:“那你自己出来顶罪,唐苒,你和我偷情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天了。” 唐苒:“我没想到你会杀了他!” 林乔声:“我那是失手!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你咬定他没回来就好了。” 往上翻 10.20 唐苒:“他出去喝酒了。” 林乔声:“孩子呢?” 唐苒:“在她爷爷奶奶家。” 林乔声:“我来找你,穿的s一点。” 再往上翻全是调情的文字。 ............... 郁棠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一般,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此刻,她终于明白唐苒为何对她毫无爱意可言。又怎能有爱意呢?她的存在于唐苒而言,恐怕就如同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每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唐苒或许都会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她一定在午夜梦回之际,惊恐地想象着那个曾经温和儒雅的男人——郁棠的父亲,会突然出现向她索命。毕竟,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本应有着光明灿烂的未来,身为一名备受尊敬的副教授,却因他妻子与情夫的背叛而惨遭毒手,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未能留下。 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像一道深深的伤疤,永远刻在唐苒的心头。每一次回忆起来,都是一次无法承受的痛苦折磨。而郁棠作为这段悲剧的产物,自然而然成为了唐苒心中难以磨灭的阴影。 但郁棠是唐苒唯一的亲生女儿,她的性格又是那种不得不依附别人而活的人,所以她就算不爱郁棠,也要绑住郁棠,从郁棠的身体里吸取养分。 林乔声好大的能耐,他应该是和唐苒偷情的时候,恰巧撞上了她的父亲回来,然后打斗中杀了她的父亲,为了不影响他的政治前途,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自首,而是伪造杀人现场,他让周围所有的人都相信她的父亲是因为喝得酩酊大醉,神志不清,一个不慎才遭遇了那场惨绝人寰的车祸,甚至他为了消除犯罪证据,让她的父亲被车撞的粉碎。 明明郁棠也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的,但这一切都被唐苒和林乔声毁了,一个不安于室的妻子,一个觊觎他人妻子的第三者,如此肆无忌惮,凭什么他们可以如此逍遥,而她和她的父亲要一直活在地狱中。 “棠棠,饭做好了,出来吃饭吧~”奶奶这时候推开了门。 郁棠的心跳陡然加速,迅速合上了手机,此刻,她深知绝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这件事情,因为一旦泄露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遥想十几年前,林乔声便有能力伪造证据,从而逃避法律的制裁,得以逍遥法外。而如今,经过这漫长的岁月,他更是一路扶摇直上,爬上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对于京城圈子里错综复杂的政治生态,郁棠或许算不上精通,但毕竟在大院里生活了如此之久,耳濡目染之下,她也能够隐约感受到其中的势力划分。 她所居住的大院,显然属于陈家的势力范围,而目前陈家最高的那位就是陈奕荇的父亲。而林乔声,则是陈奕荇父亲手下得力的干将之一,犹如其左臂右膀一般。正因如此,林乔声的背后屹立着的,是那权势遮天蔽日、令人望而生畏的陈家。他们历经多年的相互依存与纠葛,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盘根错节,难以轻易割舍。所以,陈家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林乔声出现任何差错。 她知道如果她跟爷爷奶奶说出真相,两个老人拼了命也要去为她的父亲讨回公道,就算两个老人是退休的大学教授,积累了不少的人脉资源,但和京圈的滔天大浪相比只是小小的水花,收到的只会是以失败甚至付出生命的惨烈结局。 所以郁棠现在只能保持缄默。 奶奶看到了郁棠手上的手机道:“这个应该是你爸爸的手机,当年你妈妈走之前丢了好多东西,我和你爷爷觉得那都是你爸爸的遗物,就连夜从垃圾桶里偷偷找回来了,这个手机就是其中之一,就是不知道还管不管用了。” 郁棠无比庆幸唐苒的愚蠢,她以为将手机丢掉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却没想到她的爷爷奶奶又把手机捡回来了,而郁棠又如此恰如其分地回来,发现了这部手机,或许有些事情冥冥中已经注定了。 郁棠故作镇定:“可以用,正好我现在还没有手机,不知道可不可以——” “哎呀,这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手机了,我跟你爷爷可以再给你买一个。” 郁棠摇摇头,没有忍住情绪,眼泪落了下来:“不,我就想要这个。” 奶奶以为郁棠是睹物思情,上前抱住了郁棠:“好孩子,你喜欢就拿着吧。” 郁棠握紧了手中的手机,她会好好拿着的,一定会有可以真正让它发挥作用的一天。 郁棠在锦城没有待多久,她不能暴露这次锦城之行,所以又联系了游学的老师,即刻起飞去参加了这次的游学,做戏做全套,游学期间,她和同行的同学老师们拍了好多大合照,唐苒给了她一百块当零花钱,她就拿这一百钱买了几个纪念品。 游学圆满结束后,郁棠跟随游学队伍一起回来,是林家的司机来接的她,算是帮她间接证明了她游学的真实性。 此刻暑假已经过去了大半,郁棠又跑去了津市看望她的外公外婆,期间她借着帮两个老人办理银行卡的由头,用他们的身份开了保险箱,将那部手机存了进去,为了不出意外,她备份了好几份手机的内容,分别存在了不同的保险箱内。 等一切做完后,郁棠才想起来要跟苏清辞打电话,于是她拿了外公的手机,输入了记忆中的号码,拨了过去,但一直都没有人接,郁棠没有气馁,每隔一个小时打一次,直到了晚上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简短的询问;“谁?”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做了剧烈运动,可以听到轻微的喘气声,很是性感。 久久没有听到回应,苏清辞打算挂断电话,这时耳边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你是苏清辞么?” 苏清辞弯了嘴角,语气依旧清冷:“你是谁?” 郁棠也装作没有听出来他的声音道:“小哥哥,我是苏清辞的同学,苏清辞在不在家呀?我找他有事。” 苏清辞听到那声哥哥后,连忙将话筒拿远,咳了一下,才回复道:“你知道我是谁么,就叫我哥哥。” 郁棠语气无辜:“不知道呀,小哥哥,我是不是打错电话了?那我要挂了——”她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 苏清辞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没有犹豫打了回去。 郁棠拿起打过来的电话偷笑,等了几秒才接:“是谁呀?” 电话里传来一道幽怨的声音:“你是故意的。” 郁棠故作惊讶:“是你呀,小哥哥,你有什么事么?” 苏清辞没有拆穿她,顺着她的话头继续道:“没什么就是想和你多聊聊。” “我都不知道小哥哥是谁,怎么跟你聊啊~” “我叫苏清辞。” “原来是清辞——哥哥——呀~” 苏清辞像是被她的这声称呼击中了,停顿了好久才道:“叫我什么?” 男人只能便宜一次,“苏清辞呀?” 苏清辞道:“不是。” 郁棠直接岔开话题:“你刚刚在做什么啊?” “运动。” 还真是惜字如金啊。 郁棠不晓得该怎么回,只能干巴巴地寻找话题:“我在津市。” 没想到苏清辞直接来了句:“等我。”就挂断了电话。 难道他也在津市? 事实证明不是,他们晚上七点通的电话,苏清辞再打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电话还是郁棠外公接的,外公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苏清辞后看郁棠的眼神都不对了:“你是不是——” “当然不是!”郁棠知道外公要说什么,一边否认一边从外公手中夺过了手机。 外公摇头:“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外公~根本就不是——” 郁棠拿着手机跟那边回应道:“喂,苏清辞。” “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 郁棠拿着手机走到了窗前,果不其然,楼下站着一道欣长的身影。 “你不会专门从京师赶过来的吧?” 苏清辞没有否认。 “我又不是不回京师了,你何必专门跑一趟来见我。” 苏清辞抬头,看着楼上的位置,模糊的,仅仅只能看到一道剪影:“不一样的。”京师的苏清辞和郁棠和津市的苏清辞和郁棠是不一样的。 郁棠没有听清,问道:“什么?”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苏清辞道。 “你等等,我马上下去!” 郁棠挂断了电话,看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还好刚洗了澡,形象还算可以。 苏清辞走到楼梯口等,他抬头望着上面,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很活泼的声音,声控灯灭了又亮,他期待的人终于出现在了楼梯拐角处,白色的雪纺睡裙,海藻般的长发倾斜而下:“苏清辞——” 苏清辞朝她行了个绅士礼,随后将手抵了过去。 郁棠看懂了他的意思,将手搭了上去。 苏清辞抬起她的手轻吻:“晚上好,我的公主殿下~” 这时一个大妈拎着一筐菜从他们身边经过,看了一眼郁棠和苏清辞交握的手,感叹一笑:“啧啧啧~现在的小年轻,就是会玩~” 苏清辞这样的闷骚,难道露出调皮的一面,还突然撞上了拆台的大妈,冷白的脸瞬间变得爆红。 郁棠站在楼梯上面,笑得花枝乱颤。 苏清辞有些羞恼,直接将楼梯上的郁棠扛到了肩上,落荒而逃。 等走到一个路口,苏清辞才将人放下。 郁棠还在笑,笑得摇摇晃晃的,苏清辞怕她摔了,伸手让她扶着,面上全是不自在:“笑够了没有?” 郁棠点点头,突然捧住了苏清辞的脸蛋:“别说,你脸红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苏清辞将她的手拿开,扭头不让她看自己的脸。 “别那么害羞嘛~让我看看~” 苏清辞死活不让郁棠看,他们一个跑一个追,在路灯下来来回回。 终于苏清辞烦了,将郁棠按在了墙角,两个人,微微喘息着,温热的夏风从两人身边穿过,苏清辞灼热的手掌按在郁棠的肩上,另一只手撑在墙面上,路灯的光线刚刚好,从他的肩头倾斜在了女孩的脸上,可以让他清晰地将女孩动人的一面尽收眼底。 他的视线划过女孩的额头,眼睛,圆润的鼻头,最终落在了那水润的红唇上面,控制不住地俯身低下头。 这时身后又传来几道脚步声,苏清辞停止了动作,将郁棠拉进怀中,挡的严严实实的。 等人走了,苏清辞才放开郁棠:“你们这个小区,怎么那么多人夜里不睡觉?” 郁棠笑着回答道:“这样才热闹嘛~” 确实挺热闹的,就是有点太热闹了。 “太晚了,我要回去了,苏清辞,你明天来找我吧!” 苏清辞嘴唇紧抿:“晚上可以么?” “你还回京师呀?”郁棠疑惑道。 苏清辞点头:“白天要回去上课。” 卷,太卷了,苏清辞这样的大学霸,居然也要上课补习,郁棠想起来她的成绩,中上水平,该补习的应该是她! 郁棠觉得他来回奔波太麻烦了,而且马上开学了,她也该准备准备了:“那算了,我也要上课!” “我可以教你!每天六点,我来找你!” 就这样,郁棠开始了无比充实的学习生活,晚上听苏清辞上课,白天做苏清辞布置的题。 转眼到了开学前夕,郁棠从津市回到了京师。 刚巧不巧撞上了陈奕荇的生日,并且要在京郊的别墅举办生日派对,他的生日派对规格很高,去参加的都是上流圈子的二代三代,以至于很多人都以参加他的生日派对为傲。 郁棠作为被京圈子弟排除出去的边缘人,从来没有被邀请过,但这次陈家破天荒送来了两个邀请函。 若是以前,郁棠可能会抗拒参加这次的聚会,但这次她无比期待,这是她透过这些京圈子弟了解京圈政治生态的机会。 深锁海棠20 尽管知道了唐苒的真实面目,郁棠还心怀着对自己亲生的母亲的一丝期待,所以当陈家请柬送来的时候,郁棠首先表现出来的是抗拒,她对着一脸欣喜的唐苒道:“妈妈,我不想去,马上就要开学了,我想——” 唐苒则是没耐心地打断了她,她温柔地摩挲着郁棠的脸蛋,打量的目光像是审视一件精美的,待价而沽的商品:“别傻了,到了这个阶层,学习可远远不够,你应该把握住这个机会,也不枉我和你林叔叔养你一场。” 郁棠心中的那点期待彻底荡然无存:“可是妈妈,上一次我的腿断了.........” “那是你太过不小心了,而且奕荇不是诚心来跟咱们道歉了么?棠棠,你应该大度一些。”唐苒将郁棠耳边的发撩到耳后,感叹道:“年轻可真好啊~”男人都是视觉的动物,她的女儿完美地继承了她的美貌,陈家的生日派对,那么多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只要有一个能看上郁棠,那这次派对就没有白参加。 郁棠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她太渴望母爱,以至于一次次的对唐苒有所期待,但在唐苒眼中,她不过是个有价值的金丝雀,只等她长到了适合的年纪,卖出去。 生日派对当天 唐苒难得拉着郁棠到那繁华的郁棠购物中心shopping。 一走进商场,琳琅满目的商品和璀璨夺目的灯光便让人目不暇接。唐苒在上流时尚圈浸淫多年,很快就锁定了橱窗中那件华丽而昂贵的小礼服。她毫不犹豫地让店员取下来,并亲自帮郁棠换上。 随后,她又带着郁棠到了一家专业的美容店。经过美容师一番精心雕琢,一个全新的郁棠出现在镜子前。 此时的郁棠美得令人窒息,精致的妆容恰到好处地凸显出她原本就姣好的面容。然而,当她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时,心中却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件小礼服和这个妆容虽然美轮美奂,但它们所展现出来的成熟韵味与她如今的年龄似乎有些格格不入。这样招摇的装扮,想上位的心思太过昭然若揭了,郁棠知道自己在圈子里的名声,不会有人夸赞她的美貌,而是会鄙夷她的别有用心。 唐苒亲自将郁棠送到了陈奕荇举办派对的别墅门口,暮色苍茫,一路上,郁棠能看到许多来此赴会的豪车。 唐苒为郁棠推开了车门,艳丽的脸上难得凝重:“棠棠,珍惜这次机会。” 郁棠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往别墅门口走,她知道唐苒没有走,因为唐苒清楚的知道郁棠对这场派对的抗拒,所以她一定要确保郁棠进去。 郁棠没有回头,微笑着将邀请函递给了保镖,一进门她就躲到了一个盆栽后面拆头上繁琐的装饰,拆完后,简单地给自己扎了个花苞头,耳环,项链都被他摘了下来放到了包里,她不是这场派对的主角,不需要这样吸睛的装扮。 她拿出纸巾,一边擦拭着嘴唇上过于红艳的口红一边往里面走。 她其实感觉自己现在像个小丑,她对这个华丽的,无数人想要挤进来的圈子从来都没有过渴求感,她知道她不属于这里,她是个异类,但她现在又不得不参与进来,虚假的去迎合。 上层社会经过几代的财富积累已经达到了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了,郁棠站在这栋金碧辉煌,彩灯闪烁如同宫殿般的豪宅内,像一个刚进城的乡巴佬,穿过意大利式的凹形花园、芬芳浓郁的各种花草,绕过飞溅的天使喷泉,郁棠终于来到了派对的举办地。 她看到了在五彩灯光下波光粼粼的蓝色泳池,动感十足的 dj 音乐如同一股强大的电流,穿透空气,直击人们的耳膜,尖锐而又刺耳的旋律让人不禁心跳加速。 那些充满活力与激情的年轻男男女女们,有的在泳池边上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喊;有的则直接跳进池中,尽情享受水带来的清凉和畅快。 郁棠发自内心的排斥这样的场合,那群人的笑声和欢呼声在郁棠听来格外的刺耳,而她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去。 白漠躺在白色的沙滩椅上,一边跟随着音乐摆动身体,一边扭头要拿桌边的饮品,可视线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道身影,立马嗤笑出声:“怎么把姓郁的小狐狸精也邀请过来了,泳池派对居然穿了身晚礼服。” 陈奕荇听到后,掀起了脸上的墨镜,顺着白漠的视线看了过去,上下扫了一眼郁棠身上的装扮后又把墨镜带了回去。 郁棠没看见陈奕荇他们,打算先随便找个角落待着,观察一下形势再出击。她一眼就看到了装满食物的长桌,肚子适时地滚动了几下,这一天光跟着唐苒在商场里面转悠了,早饿了。 她看了一下周围,似乎没人注意她,于是拿起餐盘开始进食。 陈奕荇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郁棠过来找他,不爽地摘下了眼镜:“郁棠呢?” 白漠看笑话一眼跟陈奕荇指了个方向:“饿死鬼投胎一样,穿着晚礼服来吃饭来了。” 陈奕荇不爽地从躺椅上起身,这时有几个人上前给他送礼物,他看了没看一眼:“给旁边的仆从吧。”说完直接穿过那几个人往郁棠那边走了过去。 “喂,郁棠!” 听到身后熟悉又讨人厌的喊声后,郁棠的第一反应不是回头,而是下意识地把小蛋糕往嘴里塞,然后噎住了,小蛋糕卡在喉管里,让她呼吸不上气。 陈奕荇见郁棠没理自己,直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拉住了郁棠的手臂。 郁棠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厥过去了,陈奕荇拉住她后,她没有挣脱开,而是像遇到了救命稻草般,回身,揪住了陈奕荇身上的白衬衫。 “怎么了?”陈奕荇看出来了她的不对劲。 “咳——咳——”她的眼中水汪汪的全是泪水,指了指喉咙,着急地拍打陈奕荇的手臂。 陈奕荇知道她是噎住了,连忙使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很快卡在郁棠喉咙里的小蛋糕从她嘴里掉了出来,但陈奕荇还在动作,郁棠被箍的难受,双手放在陈奕荇手臂上试图挣脱。 陈奕荇停下来了动作,让郁棠面对自己:“好了么?” 郁棠低着头咳,也不看他。 他着急地捏住了郁棠的脸蛋,蛮横地用手指撬开了她的嘴,想要查看郁棠的喉咙,郁棠被他这样动作,完全说不出话来,但那张被化妆品描摹出来的精致眉眼,眼角的红色小痣被泪水浸湿,透出一股糜艳感,注意到这副场景的男人们都呼吸一滞,刺激的观感居然比任何时刻都要强烈。 郁棠讨厌被桎梏的感觉,为了让陈奕荇停下,她不得已用力掐在了陈奕荇手臂内侧的软肉上,逼他松手。陈奕荇注意到了她此刻娇艳欲滴的模样,摩挲着她沾染了水光的红唇,冷灰色的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灼热:“还真是张牙舞爪。” 郁棠抗拒地扭头:“是你太粗鲁了!” 陈奕荇收回手:“我刚刚难道不是在救你么?没我你就死在这了。” 郁棠恨恨地将嘴唇上的水光擦去,嘴唇经过反复揉搓已经肿了,红彤彤的,像是被亲透了般。 陈奕荇难捱地舔了一下唇瓣:“难看死了!”明明是泳装派对,却穿了这身黑色的小礼服,像娇艳的野玫瑰,不知道想勾引谁,她难道不知道他才是派对的主角么? 林晚这时候换了泳装出来,她来到沙滩椅的位置,没看到陈奕荇,紧接着她看到餐桌旁围了很多人,于是走了过去,只见人群的中心是她狐狸精一样的姐姐和这场派对的主人。 她眯起眼睛,迸发出一抹怨毒的光,穿过人群跑到了陈奕荇身边,抱住了陈奕荇的手臂:“陈哥哥,你在这边和姐姐在做什么呀?” 陈奕荇为了方便将衬衣挽到了小臂以上的位置,他能感受到林晚抱着他的手臂,似有意无意地用小巧的胸部擦过他的手臂,这近乎勾引的动作让他瞬间感觉到了不适,连忙将手臂抽了出来,掩饰性地拿起了桌子上的高脚酒杯,朝周围的人举了一圈:“大家尽兴!” 众人也端起酒杯纷纷回应:“陈少,生日快乐!” 林晚对于陈奕荇挣脱开自己的行为有些不高兴,又贴了过去:“陈哥哥,晚晚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你跟晚晚来。” 陈奕荇听到生日礼物的反应是看向郁棠,他脑中闪过郭明轩手腕上的七彩编绳,对郁棠道:“你一块过来!” 林晚有些不开心:“姐姐过来干嘛?我的礼物是送给陈哥哥的,又不是送给姐姐的。” 陈奕荇直接装没有听见她的话。 林晚的礼物明显是精心准备了一番,高档的礼盒里面装着最新出的劳力士手表,表面焕发出来的钻石一样的光泽,直接能亮瞎人的眼睛。 陈奕荇拿起那个手表打量了两眼,随后看向郁棠:“你的礼物呢?” 郁棠想起来唐苒好像帮她准备了礼物,她开始翻她手边的小提包。 林晚嫌弃地看了一眼郁棠的包:“姐姐,拿不出手的东西就不要背出来了吧。” 郁棠没理会她的嘲讽,继续翻包,终于在包的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一个小小的礼盒,郁棠完全忘了问唐苒礼物是什么,看包装盒,好像也是个手表的样子。 没等郁棠反应过来,陈奕荇一下子抢了过去,他直接撕开了外层的包装,打开了礼物盒,里面立着一个银色的戒指。 郁棠看到那个戒指后,瞪大了眼睛,心中警铃大作:“拿,拿错了!”然后伸手就要抢过去。 陈奕荇举手躲过了郁棠的动作:“送都送了,哪里有拿回去之说。” 他将戒指从礼盒里拿了出来,在手指上试戴了一下,中指和无名指都意外的合适,他最终将戒指落在了中指上,看向郁棠的表情满满的侵略感:“故意送我戒指,怎么,不想跟苏清辞在一起,转而想勾引我了?”他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脸震惊,无他,太过暧昧了。 郁棠难堪地错开了他的视线:“你也可以不收的。” 陈奕荇拿起林晚送的劳力士戴在了手腕上:“我是今天的寿星,我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别多想,你这个戒指跟劳力士手表一比,真是低端的可怜,我收下也不过是成全你那可怜的自尊心罢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声音:“过生日的人呢,我怎么没看见啊!” 众人朝声音处看去,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位青年,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银灰色西装,仿佛量身定制一般完美贴合他修长挺拔的身材。他看上去约摸有二十五六岁,浑身散发着一种成熟稳重的气质。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金丝边眼镜,显得斯文又俊秀。 陈奕荇看到那人后,脸色微微一沉,但很快变成了笑,朝那人迎了上去:“赵大哥,好久不见啊!” 郁棠敏锐地捕捉到了陈奕荇神情的变化,赵,算是比较普遍的姓氏,在京师的官员中有不少姓赵的官员,但目前新崛起的势力中,有位赵姓很是显眼,将军后代,从长安一路升上来,在京圈虽然根基没有那么深,但在长安和青东却很有威势,也是对陈家党最有威胁的一支势力。 郁棠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默默观察着陈奕荇和那位赵姓公子的交锋,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那边吸引了过去,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身边林晚的动作,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推进泳池里面了。 陈奕荇没有回头,这个时候有挺多人跳到泳池里玩的。 但赵钧文却将林晚推郁棠的场面看了个彻底,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那个女孩应该不会游泳!”说着朝泳池走去。 陈奕荇转身看了一圈,没有看到郁棠的身影,连忙疾步跑向了泳池,一跃而下。 郁棠无比庆幸苏清辞教她学会了游泳,让她可以在别人的恶意下保全自己。 她终于游到了岸边,手脚并用从泳池里爬了出来,但她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小礼服是那种纱状的,沾了水之后,会变成透视装,这时有人将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惊讶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斯文俊秀的脸,带着一点点担忧:“你没事吧?” 感谢林晚同学送来的助攻。 深锁海棠21 郁棠看到面前男人的第一眼就知道,她玩不过对方,她刚刚对男人只是远距离的观察,只觉得男人斯文儒雅,可当她和男人面对面的时候,她心中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这是一副极具东方韵味的脸蛋,像泼墨的山水画,五官的线条浓淡相和,金丝边眼镜后面是狭长的丹凤眼,眸子幽深如墨,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也是隐藏情绪的利器,看似温和亲切,实则一点也不好接近,更不要说,他长期处于上位,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势了。 但她也不需要玩过他,下位者有属于下位者的玩法。 郁棠垂下眼,带着柔弱无依的姿态:“谢谢~”她的花苞头此刻全然散开了,长发还在往下滴水,顺着苍白的脸颊向下,长睫上还带着水珠,眼尾的红色小痣依旧艳丽,她此刻像是刚刚被捕获上岸的人鱼,茫然无措,极好掌控。 “你叫什么名字。”赵钧文见过很多美人,他知道眼前的女孩是一个还未长开的纯天然尤物,天生惹人怜惜,自带让男人想彻底占有的欲望,但他不喜欢这样的美人,太美只会招惹来许多祸端,所以他更喜欢寡淡一些的女孩。 “郁~棠~”女孩拢着他的外套站了起来,稚嫩的脸上带着无法忍受周围人凝视的不自在。 此刻,陈奕荇爬上岸,这个出生于顶级世家的小太子已经初具了王者的威势,像一只羽翼初丰,要扞卫领地的幼虎挡在了郁棠面前,和赵钧文针锋相对。 “多谢赵大哥的慷慨解衣,但我的人,我来照顾就好了。” 他将郁棠身上属于赵钧文的银灰色西装外套扯了下来扔给了赵钧文,然后从侍从手中接过白色的浴巾围在了郁棠身上。 可惜,幼虎就是幼虎,总会在不经意间暴露出自己的软肋,赵钧文不在意地将已经被沾湿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越过陈奕荇看向郁棠:“没关系,只要这个小姑娘没事就好。”他太懂得成熟男人对小女孩的影响力了,只一眼,就焕发出来让陈奕荇这样的毛头小子难以比拟的魅力。 果不其然,郁棠因为他的眼神,心跳瞬间乱了,果然,她玩不过对方,这是如同罂粟一样的男人,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来争取他想要的利益。 郁棠有一刻居然有些自卑于自己现在的狼狈,这个姓赵的男人说是男版妲己也不为过,但这样也好,最起码对方愿意勾引自己,若他真的是那位赵姓高官的孩子,就算他不勾引她,她也会主动出击的。但像赵这种人,绝对是那种没有利益不会轻易出手的人,而郁棠不认为自己的美貌让对方生出了别样的心思,他这样的权势地位,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美色对他来说是太过微不足道的东西了。 所以她身上一定有他值得付出的东西,但那个东西是什么,郁棠暂时还没有想出来。 陈奕荇在男女这方面哪里玩得过比他成熟那么多的赵钧文,他完全没看出来赵钧文的别有用心,但是男人天性里对喜爱对象的占有欲让他对赵钧文生出了危机感,他不想郁棠和赵钧文处在同一空间,于是对一旁的侍从道:“带她去换一下衣服。” 郁棠跟随着侍从来到了别墅里的一个房间门口,他推开门请郁棠进去:“您先等一下,我为您去拿一下可以换的衣服。” 郁棠走了进去,将身上的浴巾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她走到卫生间里面,镜子里的她妆容已经脱落了,眼妆也晕染开了,还真是狼狈,她是美人,但这副模样绝对不雅观,她究竟在哪里吸引到赵钧文了呢? 她打开水龙头,取出手提包里的卸妆巾开始卸妆,褪却了妆容的脸,少了几分锋锐的艳丽,清纯更多,那是年轻赋予郁棠独一无二的美丽,含苞待放的,像是枝头初染露水的海棠花。 侍从这时候敲了敲门,郁棠打开,只见托盘上放着一件衣服,郁棠拿起了那件衣服,情趣女仆装,居然还有配对的黑色丝袜。 侍从眼神躲闪:“这是我能寻到的,比较适合您穿的衣服了。” 呵,郁棠若是信他才是有鬼了。 她朝侍从微微一笑,接过了托盘:“好,我知道了。” 关上门之后,郁棠将女仆装放在一边,已经预想到如果她穿上那身女仆装出去后,被如何羞辱了。那群京圈子弟本来就带着有色眼光看她,恨不得看她堕落成传言中的模样,什么林家的大小姐,镜花水月的称呼,没有人承认。 郁棠走到窗户前,外面是她过来时的那个花园,她没有犹豫,直接翻了出去,今天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没必要在这里待下去了。 郁棠穿过花园的荆棘终于来到了出口,当她拨开风车茉莉那刻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赵钧文本来已经要走出这片花园了,却在身后听到了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他回头,就看到了从花丛里面走出来的郁棠,他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笑:“看来我的这件西装外套今天是带不走了。”随后将外套塞到了郁棠的怀中 “小姑娘,我很期待和你的下次见面~”他狭长的凤眼有春波荡漾,优雅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背对着郁棠挥了挥手,从暖黄色的灯光下渐渐隐没。 郁棠将怀中的银灰色的西装穿在了身上,宽大的近乎将她全部包裹,淡淡的木质夹杂着玫瑰的香气飘到鼻间,很好闻,风骚又优雅,和赵姓男人很符合。 陈奕荇这边左等右等没有等到郁棠过来,于是让侍从去催,结果侍从回来跟陈奕荇说,房间里没看见郁棠,人应该早就出来了。 陈奕荇将酒杯扔到一旁,起身自己去找,他走到那间房间里面,人确实不见了,与此同时他注意到了托盘上的衣服,他拿起来,一脚将侍从踹翻在地:“这就是你tm给她找的衣服?” 侍从吓得冷汗直流:“对不起少爷,我实在没找到其他的衣服。” 陈奕荇俯身揪住了侍从的衣领:“你当老子是傻子啊?这衣服谁给你的?” 侍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一旁的白漠中出声道:“是我给的。” 陈奕荇松开侍从冷冷地看向白漠:“谁叫你自作主张的?” 白漠邪邪一笑:“陈哥,别说你对那小狐狸精不感兴趣,都是男人,我能看出来你想要她,所以我现在是在迎合你啊,那样漂亮的小婊子,将会这个生日派对最大的惊喜,让她变成我们的玩物不好吗?” 陈奕荇低低一笑:“你说的对,本少爷确实喜欢她。” “那陈哥是同意喽?”白漠欣喜一笑,却没想到下一秒陈奕荇的拳头就砸了上来。 陈奕荇骑在白漠身上,俊美的脸带着狠:“既然是本少爷看中的人,你又怎么敢觊觎的?” 白漠感觉自己被打的冤:“陈哥,我没有多想,您不是说她是最下贱的婊子么?我以为您就是想玩玩她!” 陈奕荇甩了甩手:“对,我就是要玩她,但,只有我能玩她!” 赵方业一直站在旁边沉默着,他知道自己没机会了,早知道就应该和郭明轩一样偷偷下手了,最起码那个时候,那只小狐狸精是最好捕获的了,现在有了苏清辞和陈奕荇,她怎么可能还会往下看呢。 深锁海棠22 又是一年夏天,郁棠站在路边的树荫下,她穿着无袖的白色连衣裙,一阵大风吹来将她的裙摆吹的鼓鼓的,她纤细的像是一只蝴蝶,摇摇晃晃好像难堪受这样的风,这时,一辆黑色的大奔停在了她的面前,适时地帮她挡住了一些风,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随后发动。 郁棠没有系安全带,将车子前面的隔板拉了起来,俯身贴到了后座男人的身上,清纯的脸蛋,眼尾红色的小痣却让她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艳:“赵叔叔,你应该祝我毕业快乐!” 赵钧文没有推开身上的美人,他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想好报哪个学校了么?” 郁棠没有回答,而是抚上了男人俊美的脸:“见到我只关心这个么?” 赵钧文终于睁开了那双狭长的凤眼,看向郁棠的目光很清冷,正因如此才更加惑人。 郁棠知道他在故意拿捏自己,这个男人太会利用自己的男色了,郁棠将自己表现的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女,自然而然的落入他的陷阱。 “赵叔叔,你吻吻我,我就都听你的。”郁棠知道他不会吻的,一年前他们相遇,一件西装外套将他们联结起来,这一年,他们并没有见过多少次面,但郁棠自甘地表现出被彻底诱惑的模样,除了在学校学习,她一到放假都会和赵钧文见一面,他们都心怀鬼胎,赵钧文不想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所以只能将见面的地点定在行走的大奔上,而郁棠也不想暴露这场关系,像沉溺于热恋的怀春少女,无条件地接受了赵钧文的建议。 这一年,他们压根没什么出格的行为,因为赵钧文拒绝和郁棠过分亲密,只有郁棠在主动。 郁棠知道赵钧文压根不喜欢她,他诱惑她时眼底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没有一点起伏,他表现出来的所有温柔都是因为要利用郁棠,他是高明的捕猎者,很擅长玩弄一个稚嫩的少女。 郁棠也要利用他,她知道自己玩不过他,为了不被他看出破绽,所以她放任自己沉沦,赵钧文不会知道,看似被他蛊惑的没有自我的少女,实则也在反利用他。 赵钧文微微低头,捏住了女孩的下巴,她动情的眉眼,是最无声的诱惑。 于是他一反常态地吻了下来。 郁棠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紧紧揪住了男人身上的西装外套,将想把男人推开的欲望压了下去。 她实在经不起太多的揉搓,被压在椅背上,雪白的肌肤已经变成了粉色,红唇已经被亲透了,揪住男人衣襟的手变成了推,生涩的模样,让男人眼中终于出现了一点笑意:“初吻?”不是疑惑,是肯定,可惜被他这样无情的人夺走了。 郁棠点了点头,心里却在反驳,怎么可能,她的初吻早就给苏清辞了,如果可以,她压根不会跟他亲吻,是她高估了男人的定力,但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她和赵钧文本来就不单纯,利用和反利用的初衷夹杂着男女的纠葛,一点也不纯粹。 郁棠捧起赵钧文的脸,一脸的认真:“我想离开京师。”她想要随心所欲的过活,就必须离开唐苒的视线范围。 赵钧文的手指在扶手上轻点,似乎在思考:“我本来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京师的大学,你想要什么样的资源都可以唾手可得。” 郁棠知道他的安排一定是真的,但这和自由相比什么都不是,她故作忧愁:“我的母亲对我的管制太多了,我很难敞开了做事。” 赵钧文在椅背上的手微微一顿:“那就报魔都的学校好了,我会调任到那里一段时间。” 郁棠卧进赵钧文怀中:“我就知道,你对棠棠最好了。” 赵钧文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但你要让陈家的那个小子也和你报一所学校才行。” 郁棠故意表现出犹疑的模样:“他真的喜欢我么?明明他对我那么坏!” “棠棠,你要相信你的魅力。” 一年前,郁棠一直在想赵钧文勾引她的原因,因为那个时候她自认为自己除了还算不错的容貌,并没有出彩的地方,直到赵钧文跟她说陈奕荇喜欢她,她才彻底洞悉了男人的目的。 陈奕荇这个一直以来对她凶狠异常的霸凌者喜欢她?她开始是不太相信的,可当她开始观察陈奕荇对待她的行为举止,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劲。她明明很擅长了解男人对她的心思的,但在陈奕荇身上,她一直没有感受出来,毕竟陈奕荇为了林晚可是霸凌她多年,这样早就心有所属的人会喜欢她么?事实证明她太想当然了,陈奕荇这个可恶的霸凌者确实喜欢上她了。 郁棠无比感谢陈奕荇亲自送来的把柄,喜欢她?她会将他的这份喜欢转化为深深刺进他胸口的利剑,借此来回报他多年以来的“关照”。 郁棠装作依赖赵钧文的模样:“你放心,如果他喜欢我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利用他帮你的。” 赵钧文很擅长博取同情,他一直有意无意地跟郁棠暗示陈家的强大,暗示他的弱小以至于不敢和郁棠光明正大,因为他怕陈奕荇会对他进行打压。 可惜郁棠不是无知的少女,她清楚知道赵钧文的实力,京城迟早会有赵家的一席之地,只待一个机会。但郁棠不会拆穿他的,她愿意成为赵家克制陈家的媒介,直到她可以将手机里的内容可以彻底公布出来,扳倒林乔声。 郁棠从大奔上下来,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和一只漂亮的男妲己玩心眼真是太累了,但她得到的结果总归是好的,赵钧文虽然别有用心,但出手很大方,她的要求只要不太过分,他都会满足,这次会面,郁棠如愿得到了一所魔都的豪宅,京师,短时间内她不会再回来了。 她往公交站牌那边走,打算坐公交回去,转头却看到了苏清辞,他插着兜紧抿着唇盯着她看,郁棠心中警铃大作,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深锁海棠23 郁棠不知道苏清辞到底看到了多少,但那些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她像是没事人一样奔跑着扑进了苏清辞怀中,撒娇道:“苏清辞——怎么这么巧啊,我想你的时候你就出现了~” 苏清辞温柔地揉了揉郁棠的脑袋:“我过来买点东西。” 郁棠抱着苏清辞不撒手,抬头看向苏清辞,眼眶红红的:“本来我跟着我妈妈去参加了一个宴席,但那里太无聊了,我妈妈就让客人的司机送我回家,但那个司机临时有事,就把我扔这里了,苏清辞,我真的委屈死了。”她现在真是个合格的骗子。 苏清辞听到了郁棠的解释,心中的疑虑顿时打消了,那辆大奔他见过,是长安赵家的车,上次赵钧文到老宅拜访他爷爷的时候,他刚好在场,因为那辆大奔车牌数字很特殊的原因,让他记忆深刻,他看郁棠从这辆车上下来确实心存疑惑,但如果赵钧文是宴席的客人之一,那就很正常了。 打消疑虑后,苏清辞将郁棠眼角的泪水拭去:“遇见我了还委屈啊?” 郁棠破涕为笑:“遇见你了才委屈,不然我就一个人默默地哭了。” 苏清辞拉住了她的手:“走吧,带你去消除委屈。” 苏清辞带着郁棠直接去了附近的欢乐谷,他的本意是带郁棠玩玩项目开心开心,但现在欢乐谷进化的太快了,除了项目,全是帅气的npc,他真不知道来玩的人到底是玩项目还是看男人。 而且这些npc一个个不守男德,身上穿的衣服也格外风骚,看到郁棠就抛媚眼,有的甚至直接撩起衣摆让郁棠摸腹肌,郁棠是开心了,他一点都不开心! 他们又到了一个项目,美人鱼王国,这里的男npc更过分,上半身直接就不遮了,看到郁棠后就在水池子里搔首弄姿! 郁棠很喜欢苏清辞的这次安排,这里才是女孩子们该来的地方,这一个个npc长的如花似玉的,还个个都有腹肌,并且一点都不吝啬,说给摸腹肌就摸腹肌,全是男菩萨啊! 面对如此直白的男色诱惑,郁棠也不装了,该上手就上手,一点也不委屈自己。 水池里的男美人鱼摇着鱼尾巴游到了郁棠面前,皮肤雪白雪白的,一头微卷的蓝色长发,容貌虽然不算特别好看,但也清秀周正,他朝郁棠眨巴眨巴眼:“小姐姐,要不要下水和小蓝一起玩啊?” 郁棠没带泳衣摇了摇头,找了个委婉的借口:“我不会游泳。”一旁的苏清辞面色才缓和了一点。 那个男美人鱼也不肯罢休,难得遇到这么漂亮的小姐姐,他必须得好好营业:“那我上岸来陪陪你吧~” 苏清辞的脸又黑了,直接拒绝:“不用了!” 男美人鱼直接扑腾上岸,托着腮,一脸的天真无邪:“这是小姐姐的男朋友么?怎么这么容易就吃醋了呀~” 郁棠扭头看了一眼苏清辞,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张散发低气压的黑脸,她顿时起了坏心思,对一旁的美人鱼道:“没有啦,他就是这样清冷的性格。” 男美人鱼见郁棠和自己搭话,继续诱惑道:“那小姐姐想不想摸一摸美人鱼的腹肌呢?” 郁棠故作犹疑:“那收不收费啊?” 男美人鱼羞涩地摇头:“小蓝愿意给小姐姐摸~” 郁棠伸出了魔爪,但有一只手比她更快,握住了她的手腕调转了方向,按在自己的腹肌上。 苏清辞幽怨地看着郁棠,撩开的t恤,肌肉线条漂亮流畅,一看就是一直在有意锻炼:“我的难道不比他们的好摸?” 郁棠难得看到苏清辞如此外露的一面,坏坏一笑,故意上下滑动,还捏了捏,打咏春的确实不一样,摸着可比那些假把式不一样,结实紧绷,也很敏感:“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次性的。” 苏清辞红了耳朵,低声道:“不是——” “什么?”郁棠故意装没听清,害羞的苏清辞显得格外迷人,他那平日里清冷俊美的脸庞此刻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仿佛春日里初绽的桃花。 不过苏清辞生的太好看了,虽然穿着便服,但很像园区里的npc,此刻又在让郁棠摸腹肌,实在惹人误会,于是几个被苏清辞男色吸引到的小姐姐凑了过来,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要上手。郁棠这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苏清辞就已经敏锐地把衣服放下来了,扯住衣摆不叫摸,但郁棠的手还在里面。 其中有个小姐姐不开心了,她见郁棠生的好看,吐槽道:“帅哥,摸腹肌还卡颜啊?你这个npc也太不专业了!” 苏清辞没反驳自己是npc:“对,我只给她摸!” “你信不信我投诉你!” 苏清辞看也不看她一眼,对郁棠道:“摸够没有?” 郁棠点头。 “那走吧!”直接拉着郁棠从那几个小姐姐身边穿过。 “喂!”其中一个小姐姐脾气火爆,想喊住苏清辞。 郁棠扭头朝她们歉意一笑:“抱歉啊,他不是npc,你们别介意,祝你们玩的开心~” 几个小姐姐脸色立马变得难堪起来。 这时岸上的美人鱼适时出声:“我是npc,小姐姐们,你们回头看看我~” 气氛这才变得没那么尴尬。 路上,郁棠勾了勾苏清辞的手心:“真的只给我一个人摸?” 苏清辞的耳朵又红了:“你以后不许摸别的男人了。” 郁棠听到苏清辞这句话后,眼睛瞬间黯淡了下来,如果时光一直可以停留在此刻该有多好啊!可惜啊,他们的人生太长了,也太复杂了,不可能一直保持纯粹。 她恰到好处地错开了这个话题:“苏清辞,我要报魔都的大学,你会和我一起么?” 苏清辞太想当然了,他以为郁棠会报京师的学校,所以一直没问郁棠报名的事:“为什么要去魔都?京师不是挺好的么?” 郁棠落寞一笑:“苏清辞,在你眼里,京师真的好么?” 苏清辞听到郁棠的话后沉默了好久:“魔都,我会争取的。”意思是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可以报魔都的学校。 郁棠其实早就对苏清辞要报的学校有所猜测了,苏清辞以后一定会从军或者从政,而能便利苏清辞日后仕途的大学都在京师。 魔都虽然也很发达,但魔都更偏向于经济,是从商之人的最佳选择,魔都的大学不适合苏清辞。 郁棠拉着苏清辞的手停下了脚步:“其实我们不一个城市也没关系的,只要相爱的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走散的。”但其实更多的人都走散了。 苏清辞将郁棠拥入怀中,郑重的承诺道:“棠棠,我会和你去魔都的。”此刻少年的心是如此的坚定,但他太过想当然了。 那是苏清辞第一次没有对郁棠兑现自己的承诺,志愿征集结束前的最后一秒,苏清辞也没有得到家里松口,作为苏家唯一的继承人,他没有选择的机会,只能失信于郁棠,但他不会知道,他未来无数个日夜都在后悔为什么没有再坚定一点。 他被迫报了京师的军校,那所学校苏家有绝对的话语权,并且能让苏清辞得到最好的资源,但他报的专业偏向文职,这是他爷爷和母亲较量了许久,各自退让了一步的结果,但他们谁都没有考虑苏清辞的意愿。 郁棠在志愿结束的最后一分钟将唐苒强制让她填报的志愿改成了魔都的学校,在专业选择上,她放弃了想要学习的服装设计,转而填报了她不太喜欢的金融专业,在魔都,她知道自己会顶着一副假面,将真实自己藏起来,如果要假的话,不如假的彻底一些。 郁棠将录取通知书的地址改成了外公外婆家,填报志愿一结束,她就打包行李去了津市,唐苒以为郁棠报了京师的学校,所以并不担心郁棠不回来,也没有特地拦着郁棠。 得知郁棠去津市后,苏清辞也跟着去了津市,他跑到郁棠外公外婆家楼下,给郁棠打电话。 郁棠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雕花的木窗,微风拂过她的发丝,阳光恰好洒落在她娇美的脸庞上。她微微仰起头,目光穿过庭院里盛开的繁花绿树,与站在楼下的他遥遥相望。 此时正值盛夏,日光如金,灿烂而炽热。他们一个立于楼上,一个静立楼下,相隔不过数十步之遥,但苏清辞却心头一震,一种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横亘在两人之间。 郁棠宛如那高悬天际的一轮皎洁圆月,散发着清冷而迷人的光辉。尽管她就近在咫尺,可苏清辞却觉得她如同天上的仙子般可望不可及。那距离看似很近,触手可及;然而实际上,却是如此遥远,难以跨越。 郁棠下了楼,他们一起坐在公园的台阶上,苏清辞剥开了雪糕递给郁棠:“抱歉,我失信了。” 郁棠接过雪糕,枕在苏清辞的肩头:“没关系呀,我们又不是见不到了。” 苏清辞轻轻吻了一下郁棠的额头:“我会去魔都找你的,只要我有空就会去。” 郁棠咬住雪糕,从兜里掏出一支笔,拉起苏清辞的手,在上面写了一串号码:“这是我新办的手机号码,目前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所以现在你是我的第一联系人,只要你打给我,我看到了就会接的。哦,对了,我等着会注册一个微信,也是这个号码,你记得加上我哦~” 苏清辞嘴角轻轻上扬:“那应该怎么备注?乖乖,亲爱的亦或是女朋友?” 郁棠突然想起来他们两个好像一直没有明确地确定关系:“那就看看某人想怎么备注喽~” 苏清辞拉起郁棠的手问道:“女朋友好不好?” 郁棠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将最后一口雪糕含在了嘴里,捧起苏清辞的脸,吻了上去。 冰凉的奶味在两人的唇齿间化开,冰与火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 苏清辞的吻温柔不失霸道,像三月的春风,撩拨人于无形中,她最不反感和苏清辞接吻,因为很舒服,她不知道未来他们能否像现在这样美好,但她贪心的想给苏清辞更多一点,直到那名为罗曼蒂克的东西彻底消失。 郁棠收到录取通知书后也没有暴露自己改志愿的事,她特地伪造了京师本来要报的那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就算外公外婆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学校,直到开学前夕,郁棠才跟外公外婆透露。 临别之前,她缓缓地走到两位老人面前,然后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他们那布满皱纹且略显干枯的手掌。此刻的她神情异常庄重严肃,目光坚定而决然地注视着两位老人。 她深吸一口气,用略微颤抖但却异常清晰的声音说道:“外公、外婆,我想好了,这次离开之后,我就要彻底脱离林家!”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寂静的空气中炸响。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心疼和无奈。他们心里很清楚,郁棠在林家这些年肯定受了不少委屈。沉默片刻后,那位慈祥的外公轻轻地拍了拍郁棠的手背,仿佛想要通过这个简单的动作传递给她无尽的温暖和安慰。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慢慢地递到了郁棠手中。 “棠棠,去了魔都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呀。这里面有一些钱,虽然不多,但也是我们老两口的一点心意。想家的时候就回来看看外公外婆,我们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外公的话语充满了关切与不舍,让郁棠的眼眶瞬间湿润起来。 她没有拒绝两个老人满怀爱意的银行卡,她知道两个老人不想她为钱发愁,她也不想两个老人担心,这笔钱她迟早会还回来,一定比现在还要多。 郭明轩的那张银行卡在她打听到郭明轩住址后第一时间寄回去了,她在里面用的钱也连本带利还上了,她和郭明轩两不相欠了。 郁棠在津市坐飞机到达了魔都,她的心情并没有放松下来,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她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魔都,一个充满魅力与诱惑、纸醉金迷的名利场。它是那么的荒唐,却又是那么令人梦寐以求。在这里,人们可以看到无尽的奢华和虚荣,但同时也能感受到人性的脆弱和欲望的驱使。 郁棠到达魔都后,直奔赵钧文给她准备的豪华公寓,那所公寓在上海最着名的富人区,寸土寸金的地方,赵钧文为了让她上钩,也真是舍得呢。 开学的第一天,魔都f大的论坛就迎来了两次轰动,都是因为刚刚报到的新生。 另一件是报到第一夜,新生里面有位猛人把学校里谁不敢招惹的魔都圈二代步寻给揍了,这不算什么新奇的事,新奇的是这位新生屁事没有,不止如此,还在揍人第二天和步寻勾肩搭背出现在校园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众人猜测新生来头不小,一看来历是京圈的,一切就通了。 另一件相比上一件事水花小了一些,说的是文学系来了位校花级别的美人,长了副白月光初恋脸,刚报到,照片就在学校传疯了,听说也是京师来的,身上全是价值不菲的名牌,一眼白富美的存在。 但这些事郁棠都不知道,因为她压根没有去报到。她拜托赵钧文帮她背后操作了一下,延后了报到时间。不过她在赵钧文那里已经得到了陈奕荇在魔都f大报到的消息了,果不其然这条疯狗真的追来了。 她在学校里故意将魔都f大的招生简章夹在书里,然后在陈奕荇的视野范围内,无意间将那张招生简章掉在了地上,如果陈奕荇有心,一定会注意到。 她不去报到也是为了降低陈奕荇的期待值,同时躲避一下每个大学生必然要经历的军训。 当所有人都被晒黑一个度的时候,她水灵灵地出现,惊艳效果简直拔群。 疯狗看见骨头会是什么样子呢?她还蛮好奇的。 深锁海棠24 赵钧文轻轻地转动门把手进门,屋子里面灯光正亮,他站在玄关处和屋内的女孩对了个正着,女孩手上拿着奶盒,显然刚从冰箱里拿了东西,从门边路过。 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小吊带,细细的肩带仿佛随时都会滑落下来,露出那白皙圆润的肩头。下身则搭配着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超短裤,几乎将整个大腿都暴露在外。赤着脚踩在了柔软的羊毛地毯之上。脚趾甲更是被涂成了鲜艳夺目的红色,在白色的羊毛地毯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宛如熟透的樱桃一般娇艳欲滴。 赵钧文连忙将视线错开,他看似风流,实则骨子里有些保守,郁棠的这副装扮对他来说实在不够端庄,但他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突如其来的燥热感让他不由得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一粒纽扣。 郁棠则是被赵钧文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没想到赵钧文会突然过来,身上的衣服也穿的十分随意,甚至是暴露,她朝赵钧文娇嗔道:“赵叔叔,你来怎么也不跟人家说一声。”一边说一边走到沙发前,捡起毛毯将自己包了起来。 赵钧文换了鞋,将公文包放在置物柜上,走了进来:“我今天刚刚调到这边,开会的地点离这边挺近的,所以过来看看你。”今日的他有区别于往日和郁棠见面时的松弛,一袭黑色的行政夹克,内搭白色的衬衫。原本随意垂落的发丝此刻被精心打理过,喷上了发胶后整齐地梳向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英气十足的剑眉。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但不再是以往那副金丝边的款式,而是换上了深沉内敛的黑色边框,这一改变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稳重成熟、庄重肃穆。 郁棠觉得他现在格外严肃,板着脸,不太好接近,她倒了杯热水放在他面前,然后乖巧地坐在了他对面,她有些紧张地搅弄着手边的毛毯:“那赵叔叔今天要住在这里么?” 赵钧文没有回答她,而是有些疲惫地倚在了沙发背上,闭上眼睛,眉头皱的紧紧地,郁棠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她试探性的上前,手附在了男人的太阳穴上,却在下一秒被抓住了腕子:“做什么?” 郁棠小声道:“我看您今天有点累,所以想帮您按摩一下。” 男人握在郁棠手腕上的大手缓缓松开。 郁棠其实也不太会按,她压根没有给人按过,赵钧文是第一个,她虽然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啊,她在电视剧里见过别人按,于是按照她的理解开始按。 结果又被抓住了腕子:“你这是在帮我按太阳穴?” 郁棠点头:“对呀!” “手法不太对,坐过来,我教你怎么按。” 郁棠怕坐沙发上,赵钧文给她按不方便,于是贴着赵钧文,坐在了羊毛毯上,赵钧文只要微微往前靠就能帮郁棠按太阳穴,她靠在沙发上,小小的一只,朝赵钧文仰头道:“赵叔叔,我准备好了。” 赵钧文低头朝她望了过来,视点却落在了她水润的唇上,他尝过那里的滋味,像柔软的果冻,他俯身,吻了上去。 “唔——”郁棠被吻懵了,不是教她按太阳穴么?怎么变成亲吻了,还是这样奇特的姿态。 赵钧文的吻像夏日里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很强烈,郁棠无法招架,身体一降再降,试图摆脱这样的情境。 而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抽离开,几缕拢在脑后的发散落了下来,破坏了他身上严肃而又禁欲的气息,一向寡淡的唇色此刻变得艳红,该死的诱人。 他直接将郁棠从地上拉了起来,压在了沙发上,又吻了下来,郁棠刚刚是怎么觉得他严肃的,真是反差,她身上的毛毯散落,有点要擦枪走火的架势。 郁棠没打算这么轻易地便宜任何一个男人,于是故意咬破了男人的唇瓣,撇开头,落在了男人的颈前:“我明天要去学校报到,应该会遇见陈奕荇,您克制一点。” 赵钧文恍然惊醒,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眸也回归于平静,回归冷淡的模样,他将女孩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食指擦过郁棠眼角那颗艳丽的小痣,他有些低估郁棠的诱惑力了,以至于刚刚有些失控了,他勾唇朝郁棠微微一笑,狭长的凤眸带着溺死人的温柔:“面对喜欢的人,很难克制啊——” 郁棠因为他的话,心跳渐渐加快,成熟的男人对小女孩就是有着致命的诱惑力,更不要说赵钧文这样俊美的有些突出的人了,她想如果赵钧文不是背景强大的话,打他注意的人应该挺多的,如果不是因为陈奕荇,她打死也想不到会和这样的人勾搭在一起。 她勾了勾男人的下巴,笑得格外魅惑:“是啊,面对赵叔叔,我也很难克制呢~” 赵钧文呼吸一深,知道不能在这里逗留下去了,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起身道:“不早了,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有事的话跟我打电话。” 郁棠故作委屈:“您不和棠棠住在一块?” “这里本来就是给你住的,我另有住处。”赵钧文说着脚步不停。 郁棠裹起了毛毯去送,却在沙发上看到了一粒纽扣,郁棠捡起那枚纽扣,走到门口,视线落在了赵钧文胸口,因为掉了一粒扣子的原因,那里敞的更开了,微微露出锁骨。 郁棠坏心思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她飞快上前,扑到了赵钧文怀中:“棠棠舍不得你——”虎牙亮了出来,落在了男人的锁骨上。 等赵钧文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松口离开了,眼睛里面泛起了泪花:“对不起,赵叔叔,我没忍住,您应该不会怪棠棠吧?” 锁骨处微微作痛,赵钧文弹了一下女孩的额头:“就这一次。” 他拿着公文包从楼里离开,坐上车后开始假寐。 司机却在他的锁骨处看到了那枚牙印,好家伙,挺激烈啊! 他咽了一下口水,弱弱地问道:“少爷,咱们现在是要去参加报告会吧?” “嗯!”赵钧文应了一声,揉了揉眉心:“我眯一会儿,到了喊我。” 司机挠了挠下巴,想提醒的话卡在了嘴边,没能说出来。 等到了目的地,司机对后座喊道:“少爷,咱到了。” 赵钧文睁开眼,扶了扶鼻梁的眼睛:“好,走吧。” 司机连忙下车给赵钧文开车门,又看到了那明晃晃的牙印,他摸了摸脖子:“少爷,您要不再整理一下呢?” “怎么了?”赵钧文问道。 司机继续摸脖子:“我看着好像有个牙印子。” 赵钧文这才反应过来,放下公文包开始扣扣子,一摸衣领,少了一颗,他想起郁棠的笑,不由地怀疑她这一口是不是故意的。 他注意到司机的眼神,有些尴尬地轻轻咳了一下,然后将行政夹克拉到最高:“走吧。” 真是不乖,无论她是不是故意的,他都要把这一口讨回来才行啊。 深锁海棠25 魔都f大的军训终于在军训汇演后结束了,陈奕荇随便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倚在墙上,点燃了一支烟,吞吐着,这时步寻走了过来,搭在了他的肩上:“陈少,恭喜啊,结束修行,哥带你玩玩去啊?” 陈奕荇没动:“去哪?” “好地方,美女都给你安排好了!”说着朝远处招了招手,两个女孩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身上还穿着军训服。 两个女孩看到陈奕荇之后,都变得有些羞涩,无他,太帅了。 俊美贵气的脸蛋,宽肩窄腰大长腿,硬生生的把军训服穿成了制服诱惑,抽烟的姿态也很帅气,带着男性荷尔蒙的张力,尤其是他那双冷灰色的眼眸,每当看向别人时,总是透露出一种不屑一顾的冷淡神情,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入得了他的眼。然而,当他微微勾起唇角时,却又会有丝丝桀骜不驯的痞气不经意间逸散出来,这种矛盾的特质混合在一起,让他透出撩拨人心的性感。 步寻指着穿超短裙的美女介绍道:“这位是大二新传专业的系花梁敏佳,。” 梁敏佳将碎发拢到耳后,明艳一笑:“学弟好呀~” 陈奕荇没说话,只是礼貌性的微微颔首。 步寻见他反应冷淡,觉得他应该对梁敏佳这种明艳大气的美人不太感兴趣,于是赶忙给他介绍第二位:“这位,你应该认识,毕竟你们同一天上了学校热搜,文学系的齐月。” 齐月微微抬起手,轻轻将头上那顶有些沉重的军训帽摘了下来。刹那间,一头漆黑如墨、柔顺亮丽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她那张清纯可人的初恋脸庞上绽放出一抹甜美的笑容,仿佛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弯成了月牙状,透出一丝俏皮与灵动。 果不其然,当她转头看向步寻时,清晰地捕捉到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惊艳之色。然而,正当齐月心中暗自得意,准备自信满满地转身向陈奕荇打招呼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原本站在那里的陈奕荇突然动了起来,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将齐月拨到了一旁。 齐月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等她稳住身形,惊愕地转过头去看时,只见到陈奕荇已经迈开大步,如风一般急速跑远了。 步寻看着手指头上被陈奕荇突然塞过来的烟,烟雾缭绕中他一脸的茫然:“喂,陈少,你去哪?” 陈奕荇压根没有回答,跑的飞快。 郁棠拖着大大的行李箱来f大报到,道路有些不平整,她拖起来有些费力,晚报到的坏处体现出来了,没有学长学姐帮忙拉行李,而且她有点不熟悉这里,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好烦啊!她自暴自弃地随便找了个躺椅坐下休息,阳光穿过树梢洒落在脸上,很烫,一点也不让人舒服,但她一点也不想动,额前已经布满了汗珠,这已经和她美美出现在校园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了,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早知道她就不先拖着行李过来了。 她将脑袋靠在行李把手上,完全摆烂了。 就在这一瞬间,身旁忽然传来一阵凉意,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骤然降临。紧接着,一大片阴影铺天盖地般地落了下来,将郁棠整个人都笼罩其中。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竟是一道军绿色的身影。 那身影高大而挺拔,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矗立在眼前。由于此刻阳光正好从背后照射过来,再加上那人戴着军训帽,使得他的面容完全隐匿在了逆光之中,让人难以看清其真实模样。不过从他身上的军训服判断,他应该是与她同一届的新生无疑。 尽管同样身为新生,但想必此人要比她这个拖到最后才来报到的人更为熟悉这座校园。想到这里,郁棠脸上绽放出一抹友好的笑容,她对着那个身影轻声问道:“这位同学,请问你知道办公楼在哪里吗?” 只见那道身影突然俯身压了下来,军训帽下的面容变得清晰起来,那张熟悉且俊美的脸庞上正挂着一抹极具侵略性的笑容,犹如一头锁定了猎物的猛兽,散发出危险却又迷人的气息:“居然没有认出我来,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印象还是不够深刻啊!” 郁棠看到他后有些不可置信,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行李都不要了,转身就要跑,被轻易地搂住了腰肢,捞了回去:“跑什么?” 郁棠没有说话,奋力挣扎。 陈奕荇箍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没想到,我们可以在同一所大学相遇,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缘分呢?” 郁棠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陈奕荇邪肆一笑:“我想干嘛,让我好好想想.......” “你不要乱来,这,这里可不是京师。” “对啊,这里可不是京师,也没有苏清辞可以保护你。” 郁棠听到他的话后,眼眶一下子红了,脸上全是六神无主的慌乱:“你还想欺负我对不对?你这个恶魔,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我大不了退学!” 陈奕荇抿唇不悦道:“我有说过要欺负你么?” 郁棠可不信他:“你不欺负我,你找我干嘛?” “你跟我对抗了那么久,惹得我那么不开心,我总要讨一些东西回来的。”陈奕荇暧昧地贴在她耳畔轻声道。 郁棠雪白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带着楚楚可怜的茫然:“我身上哪里有东西让你讨的?” 陈奕荇盯着她,眼神克制又赤裸:“太多了,你乖一点,多讨好讨好我,我不只不会欺负你,还会保护你,怎么样?” 郁棠没有回答他,就着他的衣襟擦眼泪:“我要去报道——”送上门来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好!”陈奕荇将箍在她腰间的手松开,但牢牢的牵住了她的手:“别想着跑——”另一只手拉动了她的行李箱。 深锁海棠26 郁棠却不想跟他牵手:“陈奕荇,你可不可以别牵我的手?很奇怪!” 陈奕荇握的更紧了,还把郁棠拽到了自己身前:“有什么可奇怪的?本少爷牵你的手是你的荣幸。” 荣幸你个大头鬼啊!郁棠继续挣扎:“不行,这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我已经和苏清辞在一起了,你这样会让别人误会的。” 郁棠这句话简直就是往陈奕荇雷点上撞,他直接把郁棠往墙边一带,熟练地壁咚:“你管苏清辞那家伙做什么?他又不在魔都,现在在你面前的人是我!” 郁棠被他说的云里雾里的,但很抗拒的把手放到陈奕荇胸前推他:“你现在好奇怪,我不要和你一块!” “那你和谁一块?苏清辞?我早就说过了,他保护不了你,你和他在一起根本没有意义,你与其想着摆脱我,不如想着讨好我。” md,神经病,她凭什么讨好他。 郁棠眼泪又落下来了,睫毛被打湿了,湿漉漉的:“你又不喜欢我!我干嘛要讨好你?” 陈奕荇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救了,他这辈子就没那么想要一个人,甚至为了她放弃了京师的大好资源,毅然决然地报了魔都的学校,现在看到她后,他一点都不觉得可惜,而且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人压墙上亲。 事实证明他也这么做了,这一幕他肖想了太久了,怀中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好亲,甚至怎么亲都亲不够。 果然是条拴不住的疯狗! 郁棠趁着对方意乱情迷,恨恨地咬了对方一口。 陈奕荇舔了一下被咬破的嘴唇,邪邪一笑:“还真是牙尖嘴利!”说着又箍住了郁棠的下巴亲了上来。 这人怎么跟没亲过嘴一样,没够么?郁棠又在对方舌头上咬了一口,已经咬破了,但对方就是半点也不退让,继续攻池掠地,铁锈味逸散开来。 最终郁棠放弃抵抗了,亲吧,亲吧,狗东西!等着绝对让你后悔! 陈奕荇亲完后,继续贴着郁棠道:“苏清辞也会这么亲你么?” 郁棠扭脸不看他:“他才不会强吻,只有你这个混蛋才这样!” 陈奕荇低低一笑没有反驳,他确实混蛋,但若他不混蛋,和郁棠压根没一点可能了。 “那你可要多多适应了,毕竟我也只对你一个人混蛋了~” 郁棠满眼的不理解:“我有男朋友了,而且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你放过我吧,我都躲你躲到魔都来了,你干嘛非要逮着我一个人嚯嚯呢?” “没办法,谁让本少爷喜欢你呢。” “你不是喜欢林晚么?陈奕荇你别这么莫名其妙好不好?” 陈奕荇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神情,表情严肃认真:“我只是把林晚当妹妹,我不喜欢她,我,我喜欢......” 郁棠一把推开他:“别说喜欢我!那只会让我觉得恶心,陈奕荇,之前你为了林晚对我的欺辱,我到现在都历历在目,我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陈奕荇知道他们之前早就有了跨不过去的隔阂了,但那又如何,他早就不在乎了,他只要这个人,只要在他眼前就好了,他并不贪心,得不到心,他就要得到人:“在一起又如何,不在一起又如何,郁棠,现在局面已经变成这样了,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了,我不会放开你的,郁棠,你逃不开的。” “陈奕荇,你这个混蛋,我讨厌你!”郁棠崩溃大哭。 陈奕荇上前就把她抱在了怀中:“那就讨厌吧。” “我恨你!”郁棠举起粉拳砸他,他也不躲,由着她砸。 “那就恨吧。”恨也比形同陌路要好。 过了好久,郁棠的哭声终于停了。 陈奕荇揉了揉她的脑袋:“哭好了么,哭好了就去报道。” 郁棠白了他一眼,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拖着行李箱就要走。 没走几步行李箱就被抢走了。 郁棠停下了,看着前面拉着行李的背影,气的脸鼓鼓的。 陈奕荇回头:“天不早了,你再不去报到,老师就要下班了!” 郁棠只能气呼呼地跟上。 报到结束后,陈奕荇又把人送到了女生宿舍门口,不止如此,他还说通了宿管阿姨,帮郁棠把行李扛了上去。 郁棠住的是四人间,她来的时候三个舍友都已经安顿好了。 郁棠敲开宿舍门的时候,三个女孩子脸上的表情都是大写的惊艳,她们没想到第四个舍友是如此漂亮的美女,比文学系那个齐月还要好看。 陈奕荇拉着行李箱出现在门口,军绿色的军训服格外的显眼:“是这么?” 其中一个女生认出了他:“你是陈奕荇?”他出名可不止是因为打了步寻,最归根结底的原因是帅,军训期间,一张被人抓拍的神图,在魔都f大朋友圈转疯了,表白墙上也全是他。 陈奕荇没想到还会有人认识他,点了点头,表情冷淡,看向郁棠的时候才带上笑意:“我走了,电话记得接~” 郁棠接过行李箱,理都没理他,直接进门,把宿舍门关上了。 陈奕荇也不恼,他们的时间还长着呢。 宿舍内 郁棠朝三个女生友好的打招呼:“你们好,我叫郁棠,来自京师,因为生了一场小病,才晚报到几天。” 最左边带着眼镜的女孩,有些严谨的学霸模样,她首先自我介绍道:“我叫范潋,来自兰陵。” 中间的女孩娃娃脸,笑起来很甜美,也是一眼认出来陈奕荇的女孩:“你好,我叫许苗苗,我想问一下,你和陈奕荇是男女朋友关系么?” 郁棠表情镇定:“不是,我不认识他,我有男朋友的。” 许苗苗有些惊讶:“你们居然不是!那他怎么把你行李.......” “确实,感谢他的帮助,不过,死缠烂打的样子也蛮讨厌的。”郁棠眼中闪过一丝真实的厌恶。 许苗苗有些感叹,这就是大美女的自信么,连陈奕荇那样的大帅哥都看不上! 右边的女孩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了,连忙道:“我叫杜若若,魔都本地人,你好~” 郁棠微微一笑:“你好——” 这时郁棠的手机响了,郁棠以为是陈奕荇,有些不开心,但当看到苏清辞三个字后,眼睛弯了起来:“抱歉,我的男朋友来电话了,我出去一下。” 等郁棠一走,三个女孩面面相觑。 许苗苗率先开口:“你们说,像她这样的大美女会好相处么?” 范潋摇摇头:“不好确定,先相处看看吧。” 杜若若道:“我有些好奇她男朋友是什么样子,能让她连陈男神这种级别的帅哥都可以拒绝。” “应该也是个大帅哥吧!”许苗苗道。 ................ 郁棠不知道她们的这些讨论,她在楼道里接听了苏清辞的视频,这是他们第一次视频,以前都是打字或者打二十分钟电话,视频里的人肉眼可见的晒黑了,冷白的皮肤变成了微黄的米白,头发剪成了板寸,但因为有军装的加持,看起来格外精神。 苏清辞站在路灯下,轻声问道:“棠棠~想不想我?” 郁棠看完陈奕荇版型不太好的军训服后,看到苏清辞后眼前一亮,果然没有对比没有伤害,她重重的点头:“苏清辞,你穿军装的样子真好看!” 苏清辞嘴角上扬:“你喜欢?” 郁棠小声道:“超级喜欢~” 没有人不喜欢爱人的夸奖,苏清辞也不例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开心:“那等见面穿给你看。” 他们还没聊多久,郁棠就从苏清辞电话里听到一道熟悉的女声:“苏哥哥,好巧啊,你怎么在这?” 苏清辞肉眼可见的慌乱:“棠棠,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打过来。”说完,视频电话就被挂断了。 郁棠静静地凝视着那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原本挂在嘴角的浅浅笑意就如同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吹过一般,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剧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强大,苏清辞作为男主之一,还是和女主林晚再次遇上了。她其实挺佩服林晚的毅力,为了苏清辞报了军校,还选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专业。 郁棠其实可以预料到这一幕,毕竟她是恶毒女配,和苏清辞最后在一起的那个人是林晚,不是她。她和苏清辞的关系脆的像玻璃,总有一天会彻底碎掉的。这样也好,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实施她的复仇计划了。 苏清辞又打电话过来,郁棠没有接,她果断转身回宿舍。 第二天上课,郁棠在教室看到了陈奕荇,没想到这人为了和她一块,连专业都跟她报的一样。 郁棠假装没看到他,和舍友找了个角落坐下。 陈奕荇见她不来找自己坐,那他就主动去找她坐。 郁棠本来坐在舍友中间,但陈奕荇直接让最左边的许苗苗让座了,他把郁棠的椅子往自己身旁一拉,熟稔又强势的姿态一点都不像不认识。 郁棠不理他,自顾自地翻书,陈奕荇就托腮在一边盯着她看。 郁棠把书立起来,遮挡他的视线,但没什么用,他压根不知道收敛这两个字怎么写。 郁棠只好写了小纸条给他: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陈奕荇:哪里不正常? 郁棠:陈少爷,求求你了,你这样很影响我上课,你不能装不认识我么? 陈奕荇:不想装! 郁棠:我舍友知道我有男朋友,你现在的行径很像小三! 陈奕荇看到这张纸条挑眉,小三,呵,新鲜的词汇,不过他现在确实在撬苏清辞的墙角。 陈奕荇:那又如何? 郁棠没想到他没反驳自己是小三:求你了! 陈奕荇:给亲么? 郁棠瞪了他一眼,这人顺杆子就会往上爬。 陈奕荇嚣张一笑,手伸过来就想拉手。 郁棠妥协了:给。 陈奕荇直接调转视线,坐的比谁都板正,全程认真听课,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样。 郁棠觉得他不应该在教室学习,应该去学变脸的。 下课前,陈奕荇又递过来一张小纸条:12点,学校后巷,泰餐馆,不见不散。 郁棠:约了舍友团餐,去不了。 陈奕荇:下午 郁棠:约了舍友做美甲 陈奕荇:晚上 郁棠:约了舍友逛夜市 陈奕荇将纸条团成了一个圆的不能再圆的蛋,显然不高兴了。 郁棠还想哄他做地下见不得人的小三,于是主动写了张纸条过去:明天中午。 陈奕荇继续绷着一张脸,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 郁棠不会为他妥协,气就气吧,就明天中午,不愿意就拉到。 陈奕荇虽然生气,但没再写纸条反驳,显然同意了这个结果。 回宿舍后 许苗苗又没忍住,再次问郁棠道:“你和陈奕荇真的不认识?” 郁棠一点也不想承认和陈奕荇的关系,但她知道,以陈奕荇高调的作风,她也很难瞒住:“他在追求我。” 许苗苗点头,那确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郁棠微微一笑:“不会太久的,他们这样的公子哥,追不到就会马上换目标的。” 许苗苗被郁棠的笑容晃了一下,会么?有一句歌词说的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男人追不到手,绝对不会死心的。 但后面几天,陈奕荇确实不在郁棠身边晃了,上课的时候除了第一天坐在郁棠身边,后面就把郁棠当普通同学一样了。 搁许苗苗迷惑了,看陈奕荇第一天的架势也不太像要放弃的样子啊,这才坚持多久啊,就放弃了?太三分热度了吧。 她不知道的是,陈奕荇压根没放弃,但在郁棠舍了诸多好处后,心甘情愿地转地下了。 他心中的念头其实非常简单,尽管当下郁棠对他毫无好感可言,但他深信时间拥有着能够扭转乾坤、改变所有局面的神奇力量。要知道,即便自己曾经的确混账透顶,但那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倘若从此刻开始,他全心全意地对待郁棠,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那么毫无疑问,终有一日能成功叩开郁棠紧闭的心门,令其为之动容。 至于那个名叫苏清辞的家伙,又算得了什么呢?一个任由家族摆布的可怜家伙,可能连自己的婚姻都没办法决定。不像他,他上面有个精明能干的姐姐,不是家族认定的继承人,而且他的家人都很宠爱他,他是百分百可以把郁棠娶回家的。 他坚信,只要自己锲而不舍地追求下去,紧紧围绕在郁棠身边,不放过任何一个展现真心的机会,总有一天会让郁棠毅然决然地将苏清辞一脚踢开,转而投入到他温暖宽厚的怀抱之中。 这个小三,他做定了。 深锁海棠27 周六,没有课 郁棠收到了一个熟悉号码发来的短信,是赵钧文,保险起见,她一直没有在手机里保存他的号码。 短信内容:“我在你们学校东南二门,第一个十字路口的右拐弯处,黑色奥迪,车牌........” 郁棠看完后,将短信内容删除。 她画了个漂亮的淡妆,挎着包包出门,她的计划总算进入正轨了,接下来就是在赵、陈两个人之间周旋了。 她走到了赵钧文给她说的地方,远远的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奥迪,她微微一笑,正要上车,突然之间,一阵震耳欲聋的发动机轰鸣声从身后传来,那声音犹如一头凶猛巨兽在咆哮。她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只见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如闪电般疾驰而来,并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她的身侧。 伴随着一声轻响,车门缓缓打开,陈奕荇高大修长的身影从车内走了出来。不知何时,他将原本乌黑的头发染成了耀眼夺目的银白色,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那张俊美的脸庞上架着一副茶色的墨镜,身着一件充满港风韵味的花衬衫,色彩斑斓的图案与他白皙的肌肤相互映衬,更显得他放荡不羁、潇洒随性,活脱脱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 郁棠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得一惊,第一个反应便是连忙用手撩起头发遮挡住自己的面容,同时脚下步伐加快,想要装作不认识他迅速逃离这个地方。然而,陈奕荇又怎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呢?只见他迈开那双笔直有力的大长腿,仅仅两步便轻而易举地追上了郁棠。 还没等郁棠反应过来,他已经伸出强壮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她拦腰扛起,放在了自己宽阔结实的肩膀上。郁棠在他肩上不停地挣扎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他的束缚。 陈奕荇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紧紧地抓住她,语气略带戏谑地说道:“我难道是要吃了你不成?怎么见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啊?” 郁棠往黑色奥迪那边看了一眼, 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转而开始应对陈奕荇。 “陈奕荇,我不是说了不要在明面上这样么,你现在太大张旗鼓了!” 陈奕荇将人扔到了跑车副驾,扣上安全带,没忍住还在郁棠红唇上啄了两下:“怕什么,这里又没什么人。” 确实没什么人,但架不住他人张扬,开着跑车,打扮又这么风骚,很难让人不关注,这人真是一点都没有身为小三的自知之明。 “你到底想干嘛?”郁棠气鼓鼓的抱胸。 陈奕荇也不知道他想干嘛,他本来是要和步寻去兜风的,但出校门就看到了郁棠,兜风的心思瞬间被他抛到了脑后,他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把人拐上车。 “你要去哪,我送你。” 郁棠摆手:“不用了,我要回学校,你放我下车吧。” 陈奕荇怎么可能放她下车,他把人扛上车,就是为了和她多待一会儿,怎么可能放她轻易下车,他直接发动车子,离开了原地。 黑色的奥迪汽车上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少爷,还等么?” 赵钧文透过车窗玻璃看完了女孩被男孩扛上车的全程经过,女孩显然是成功让鱼上钩了,这明明是该让他开心的事,但不知为何,他的心情变得有些阴郁,淡淡道:“不等了,走吧。” 不过带女孩子去哪里玩成为他今天的一大难题,步寻这时候恰巧打电话过来。 “陈少,你到哪了,我已经到外滩了,你大约什么时候到?” 陈奕荇:“魔都都有什么好玩的景点,你给我推荐几个。” 景点有啥好玩的,步寻作为魔都本地人,完全想不出来有什么好玩的景点推荐给陈奕荇,他们到了这层次,哪里还往景点里扎啊,多没意思了:“啥意思啊,陈少,你要去景点玩么?” “对,废话少说,最好女孩喜欢的那种。”陈奕荇说着瞄了一眼郁棠,但郁棠已经把眼睛闭起来了。 步寻一听女孩来兴趣了:“陈少,你是想来哪一套啊,这景点的效用区别可大了,您是想玩清纯一点的,还是尺度大点的?” 陈奕荇压根没想那么远:“第一种,不要太荒唐的!” “那就迪士尼了,女孩子都喜欢去那里打卡拍照。” “好,你们玩吧,我挂了。” 陈奕荇开始手机导航迪士尼。 郁棠听到导航语音,睁开眼睛,有点无奈,她今天是不玩也得玩了。 陈奕荇见郁棠睁开眼睛了,心中有些忐忑,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这个.......去.......迪士尼,怎么样........” 郁棠还没开口,陈奕荇就抢先一步道:“不喜欢可以换!你喜欢去哪,我们就去哪。” 郁棠翻了个白眼,她这一天都要跟他一块,去哪里有区别么。 她淡淡道:“你安排吧。” 陈奕荇听到郁棠的回答后嘴角上扬:“那就去迪士尼!” 到了迪士尼,郁棠任由陈奕荇拉着手,他们这一刻,很像真正的情侣,两个人的外貌又很突出,尤其是陈奕荇,银白色的头发给人一种漫画感,在动漫性十足的迪士尼完全不违和,所以他们一路上都格外的吸睛。 郁棠看一路上全是拍照拍视频的,格外的不自在,她觉得现在网络格外的发达,她是真的怕被人拍进去,然后被苏清辞发现。 她拉住陈奕荇和他面对面,揪住他的衣襟踮脚。 陈奕荇以为她要亲自己,配合地弯下腰,脸上的墨镜被摘了下来。 陈奕荇脸上的笑容一僵,又看到她戴墨镜时做贼心虚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贴到她耳边道:“怎么,怕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 郁棠连忙摇头否认,找补道:“不,不是,天太晒了——” 陈奕荇可不管这些,点了点唇:“亲我一下,这事就翻篇。” 郁棠真是服了他的,她朝周围看了一下,发现没人注意他们,连忙踮脚在陈奕荇唇上蜻蜓点水了一下,然后快步离去。 陈奕荇得意一笑,追上去,又牵住了人的手。 郁棠陪着陈奕荇玩了一整天,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学校了,她嫌陈奕荇的跑车太显眼了,没让他送到学校门口,在离学校不远的某个路口下来了,临下车前,陈奕荇压着她又亲了好久,等跑车自她身边呼啸而过,她才嫌弃地擦嘴。 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郁棠点开接听。 深锁海棠28 后巷 郁棠打开了黑色奥迪的车门坐了进去,赵钧文将她拉到了怀中,郁棠玩的太累了,没什么力气地趴在赵钧文的胸口。 赵钧文修长的手指在郁棠脸蛋上轻柔的滑动:“棠棠,玩的开心吗?” 郁棠这一趟其实玩的挺开心的,但她怎么可能说实话,她像小猫一样蹭了蹭赵钧文的胸口:“棠棠只有和赵叔叔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开心,如果不是为了您,我才不会和陈奕荇一起出去玩呢~” “那棠棠都和他去了什么地方玩?”赵钧文漫不经心地问道。 郁棠指了指头上的发箍:“赵叔叔,看这个像什么?” 赵钧文这些年一直在纷繁的人事和官场中沉浮,自然不知道这些和娱乐童趣有关的东西:“这像什么?” 郁棠感觉赵钧文虽然看着年轻,但行为举止真的很老干部,他的思维和年轻人真的不是一个维度,不过这样也好,另一种意味的纯粹了。 郁棠摘下了头上的发箍戴在了他梳理的一丝不苟的脑袋上,严肃俊美的男人和米老鼠的黑耳朵组合在一起,显得有些滑稽可爱。他因为郁棠的这一举动眉头微微皱起,但他并没有阻止郁棠的动作,纵容她对自己的“冒犯”。 “赵叔叔应该不知道米老鼠吧?” 赵钧文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搜寻着记忆,很耳熟的一个称呼,但他从不会特意记住不感兴趣的事物,于是点了点头。 “那是一个很有名的卡通形象啦。”郁棠笑着解答道。 她贴心地为赵钧文找补:“不过赵叔叔关心国家大事已经很累了,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 赵钧文觉得他确实该关心一下除了公务以外的事情了,他能感受出来自己和这位小朋友的代沟了。 “你们就是去玩这个了么?” 郁棠点点头,眼睛眯起来,带出困倦之意,她又靠在了赵钧文怀中,打了个哈欠:“好困。” 赵钧文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那就睡吧。”说完对司机道:“去江景公寓。” 郁棠醒来的时候,人刚刚被赵钧文放在床上,她睁开眼,望着头顶的吊灯,有些茫然,在赵钧文离开前,下意识扯住了他的领带问道:“赵叔叔,这里是哪?” 男人一时不察,扑到了她的身前,极近的距离,但郁棠因为太困,又把眼睛闭上了。 灯光下,她被陈奕荇亲的有些肿的红唇,显得格外饱满,娇艳的像春日里盛放的花蕾。 赵钧文盯着她的唇瓣,他太清楚郁棠的体质了,很容易留下痕迹,也禁不起亲吻,薄薄的唇瓣,一旦被人沾染了就会焕发出艳丽的神采,他的心中升腾起了一股占有欲,那让他想要把郁棠红唇上的痕迹盖过去。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郁棠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她想推开身上的男人,却被按住了手腕,她陷进了柔软的床垫里面,凌乱而又无措,被蹂躏的红唇更艳了,她脸上还带着倦懒的神情,但更多的是引人侵占的妖娆。 “唔,不要亲了~”她就不该拉他领带的,赵钧文怎么疯起来比陈奕荇还可怕,她捂住了唇,制止了男人。 此刻,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头上还带着米老鼠的发箍,金丝边眼镜在灯光下反射出迷离的光泽,禁欲的脸,野兽一样的眼神,将斯文败类这个词汇贯彻的十分彻底。 “乖乖,陈奕荇有没有这样吻你?” 他和陈奕荇怎么都爱问这个问题,但陈奕荇问的是苏清辞,他问的是陈奕荇。 相比之下,苏清辞真的比他们两个温柔,但若是性张力,赵钧文真的很无敌。 她乖巧一笑:“我只喜欢和赵叔叔一个人接吻。” 赵钧文吻了一下郁棠的手背:“小骗子,喜欢还挡起来。” “因为赵叔叔太厉害了,棠棠招架不住。” 男人听到这句话后眼色一深:“乖女孩,别再诱惑我了,否则你才会真的招架不住。” 郁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连忙打了个哈欠:“我好困——” 赵钧文揉了揉她的耳朵,抬起她的手,冰冷的触感:“棠棠,我的乖女孩,别辜负我,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的。” 郁棠等他离开,睁开了眼睛,她抬起手腕,银色的链条,五个白金材质的四叶草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郁棠回学校后也没将手上的那条手链摘下来,陈奕荇自然一眼就看到了那条手链,他能想到的送给郁棠手链的人只有苏清辞,由于男人的攀比心理作祟,他当天带着郁棠去了奢侈品专柜,给郁棠挑了一条比她手上更贵的一条手链。 郁棠不愿意把原先的手链摘下来,他就只能让郁棠戴在了另一只手上,但他依旧看那条手链不顺眼,连带着手链的品牌也讨厌起来,他一定要让郁棠主动把那条手链摘下来丢掉! 郁棠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的时候,她一直拒接电话的第三个男人居然来找她了! 军装在哪里都很显眼,更不要说穿军装的男人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都堪比模特。 苏清辞站在学校门口就已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了,郁棠上课的时候,苏清辞的照片已经被发在表白墙上了。 郁棠忙着听课,一直没看手机,但身边的舍友们一直在一心二用,她可以清楚地听到许苗苗和范潋的讨论声,夹杂着:“太帅了”“绝色啊!”等一系列感叹词。 郁棠没忍住小声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许苗苗悄咪咪把手机放到她旁边:“超级无敌大帅哥,和咱班陈奕荇不相上下,但我感觉军装加持下,陈男神略输一筹。” 郁棠看到那张照片后,震惊到无以复加,她连忙打开手机。 好几条微信消息,都是苏清辞发来的。 苏清辞: “棠棠,我来魔都了。” “我到了!” “校门口等你!” “东南二门!” “棠棠,看到消息了么?” ........... 郁棠:“站那别动,我马上下课。” 苏清辞:“好~{微笑表情}” 陈奕荇这时候发消息过来:“中午跟我一起去外面吃饭,我在学校后巷等你。” 郁棠:“不去。” 陈奕荇:“你拒绝我多少次了!郁棠,本少爷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郁棠:“苏清辞来了。” 深锁海棠29 郁棠刚发过去,就听到身后传来很大声拍桌子的声音。 众人朝声源处看去,只见有着一头银白色头发的男生,阴沉着一张俊脸。 台上的老师严肃道:“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么?” 陈奕荇举手:“对不起老师,胃病犯了,肚子痛。” 台上老师的神情瞬间变得柔和:“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务室?” 陈奕荇摇摇头:“没关系的老师,您继续上课吧。”视线却有意无意扫到了郁棠这边,有些幽怨。 许苗苗凑到她们面前小声道:“我反悔了,陈男神依旧无敌帅,银发冷脸简直就是撕漫男啊撕漫男!” 郁棠对于许苗苗夸赞陈奕荇的话语敬谢不敏,因为这个混蛋又给她发来了一条消息。 陈奕荇:“来的正好,和他分手,跟我。” 郁棠连回都不想回,跟他?在想屁吃呢! 陈奕荇见郁棠迟迟都没有回复,又发来一条。 “喂,跟本少爷有什么不好的,苏清辞能给你的本少爷也能给,苏清辞给不了你的,本少爷也能给!” 郁棠:“我只喜欢他!” 陈奕荇看到这句话气到手抖。 他身边的小弟看到了,担忧地问道:“陈少,是不是胃太疼了?要不咱去医务室吧。” 陈奕荇回头,冷灰色的眼眸里带着惹人生畏的狂躁:“闭嘴,我没事!” 苏清辞,苏清辞,这家伙有什么好的! 快到下课时间,郁棠已经开始收拾了,她怕陈奕荇跑过来找她麻烦,保险起见,还是先跑路比较好。 范潋见她收拾的那么早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么着急啊?” 郁棠一边收拾一边道:“我男朋友来了,我要去找他。” 语毕,下课铃响起,郁棠人已经闪现到门口了。 许苗苗看着她的背影,诡异的想起了校门口那位军装大帅哥:“你们说,棠棠口中的男朋友......” 三人对视,都想到了同一个人。 杜若若:“不如我们跟上去看看?” 另外两人一起点头。 还没出座位,走道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快速闪过。 许苗苗:“看来陈男神确实胃痛的厉害——” 校门口 已经到了下课的时间,校门口陆陆续续涌现了许多人,苏清辞身上的军装太过显眼了,时不时地有学生朝他投来注目礼,还有的学生直接不走了,就在校门口看他,甚至有几个女生还上来搭讪,问他在等谁,他把头上的帽檐拉低,清清冷冷的不说话。 郁棠小跑着到了校门口的位置,她发现苏清辞好像有点太张扬了,那么多人,她若是过去,一定会上学校热搜吧,她连忙给苏清辞打电话。 苏清辞听到电话震动,看到是郁棠打来的,一改之前的清冷,嘴角微微上扬:“棠棠,你下课了么?” 郁棠:“下课了,你去马路对面的咖啡厅等我好不好?” 苏清辞知道她是不想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他来这里就是想要让学校里的人知道他的存在,让妄图追求郁棠的男生们都望而却步,而现在他还没有如愿以偿呢,他能感觉到郁棠就在他的附近,一边和郁棠交流,一边搜寻她的身影,终于,他看到了郁棠的身影,点头答应道:“好,我去咖啡厅等你。” 呵,怎么可能呢。 郁棠挂断电话,转身往学校里面走,打算找个地方等一会儿再出校门,她走了没几步就感觉不对劲,周围人的目光不太对啊,她停下脚步,回头,军绿色的身影适时地俯身,轻柔的吻落了下来。 郁棠能听到周围传来的哗然声,居然被苏清辞骗到了。要死了,这下不想出名都难了。 她来不及做什么反应,拉着苏清辞就往外走:“你怎么进来的?” 苏清辞回握住了郁棠的手:“刷证件进来的。” 郁棠忘了他们学校管理较为宽松,一些游客想进来参观,刷一下证件就行,更不要说苏清辞一身正气的军装了。 “我来见棠棠,棠棠不高兴么?”苏清辞见郁棠停下脚步,薄唇紧抿着,显得格外的冷冽。 郁棠也跟着停下,她实在受不了周围的目光,安抚道:“我当然很高兴了,但是人太多了,我害羞,我们去找个人少的地方,好不好?” 就是人多才好啊~ 苏清辞很满意他现在造成的局面,最好是让那些打郁棠鬼主意的人都看到才行。 他将郁棠耳边的发撩到耳后,柔声道:“好,都听棠棠的。” 郁棠的三个舍友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激动地手拉手,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跟郁棠打个招呼,但这时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 上课时胃痛的人此刻换了一身耀眼的装扮,开着外形优雅的黑色迈巴赫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下车后将茶色的墨镜拢到耳后,对苏清辞挑衅一笑道:“呦~好巧,在这里遇到了苏少。” 郁棠感觉现在的情形有些失控了,果然,依照陈奕荇霸道的性格,怎么可能甘愿做籍籍无名的三,又争又抢才是他的性格。 苏清辞看到陈奕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你怎么在这?”他还真是大意了,没想到陈奕荇这个狗皮膏药居然追着郁棠到了魔都。 陈奕荇走到郁棠身后,霸道的站位,好像要把郁棠抢走一样:“当然是因为我本来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啊,而且,我和郁棠同学有缘的很,还是同班同学呢~” 但苏清辞没给他这个机会,将郁棠拉到了身后:“陈少不觉得自己死缠烂打的模样很难看么?” 陈奕荇一脸的无辜,视线却一直在苏清辞身后的郁棠身上:“苏少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苏清辞冷道:“既然如此,我看我们没有交谈的必要了。”说着就要带郁棠离开。 陈奕荇伸手挡住了苏清辞的去路:“都是同学,苏少难得来一趟魔都,不如让我来请你吃一顿,以尽地主之谊。” 苏清辞知道陈奕荇是故意在激他,但现在主动权在他手上,他微微一笑:“好啊!”他要让陈奕荇知难而退,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郁棠挠了挠苏清辞的手心:“别跟他一块,我们玩自己的不好么?” 苏清辞也想带郁棠离开,但结局很有可能是他按着陈奕荇狠揍一顿,他捏了捏郁棠的手:“别担心,一切有我。” 就这样,郁棠和苏清辞一块上了陈奕荇的迈巴赫。 深锁海棠30 陈奕荇让步寻当司机,他不坐副驾,非要跑后面跟郁棠他们挤,苏清辞不可能放任他和郁棠坐一块,所以他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将他们隔开。 路上苏清辞一直牵着郁棠的手,就没有松开过,陈奕荇早就注意到了,故意降下了车窗,一边捏着鼻子扇风,一边讽刺道:“苏少这是在军校没见过女人么?发q味那么重。” 苏清辞捉着郁棠的手在嘴边轻吻:“总比没人喜欢,待在一旁无病呻吟要好。” 陈奕荇脸色一沉,接下来,他倒要看看谁无病呻吟。 终于到了目的地,那是魔都最负盛名的酒楼,如陈奕荇所言,他确实要请客吃饭,但当郁棠和苏清辞进入包间后,郁棠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包间里面全是人。 步寻连忙上前道:“陈少跟我说苏少要来,那我们一定是要尽一下地主之谊的,苏少,陈少请上座吧!” 郁棠总算知道陈奕荇的目的了,他通知了魔都上层的权贵子弟,让他们一起来招待苏清辞,目的就是在酒桌上给苏清辞一个下马威,而苏清辞作为京圈子弟,可能今后会从政,和魔都圈的子弟说不定哪天就碰上了,他不可能拒绝这次酒宴。 苏清辞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清冷的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拉着郁棠坐到了上座。陈奕荇故意坐在了郁棠身边,苏清辞想让郁棠换座,但这时已经有人上来打招呼了,郁棠挠了两下他的手心,示意他放心。 陈奕荇注意到了郁棠的小动作,不爽地端起酒杯看向郁棠:“这么担心他啊?不如你带他将我敬的这杯酒喝下?” 郁棠对他口型道:你发什么疯? 陈奕荇举着酒杯没有动,但看郁棠的眼睛红红的,格外幽怨。 郁棠无奈,端起了酒杯,但被苏清辞抢了去:“我来替她喝。”他一饮而尽,朝下控了一下酒杯:“陈少,该你了。” 陈奕荇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酒吞了下去。 “步寻,敬酒的人呢,苏少爷难得来一次,快点好好招待一下苏少爷!” 于是接连有二代上前来介绍自己外加给苏清辞敬酒,郁棠想制止,但被活生生挤出了圈子,郁棠扭头看向陈奕荇:“你故意的!” 陈奕荇不以为然:“什么故意不故意的,他是苏家的少爷,来魔都早晚要喝上一顿,我这是在帮他。” 苏清辞一个人喝了一圈人的敬酒后,脸上飘起了一抹红晕,他摇晃着拨开人群道:“别光敬我一个人啊,陈少爷不也在呢,你们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陈奕荇被迫加入敬酒的行列,郁棠默默地退出了敬酒的圈子,她看着敬来敬去的男人们,有些郁闷地夹菜。 步寻这时候端着酒杯路过,看到了吃菜的郁棠坐到了她旁边:“你好,我叫步寻。” 郁棠礼貌颔首:“你好,郁棠。” 步寻盯着郁棠打量,像郁棠这种量级的美女,第一次新生报到的时候,他就应该能注意到啊,可开学这么久了,若不是陈奕荇今天喊他摆酒局,他压根不知道有郁棠这样的大美人存在。 但他也不敢造次,这位美人一看段位就很高,他在车上看的很清楚,后座氛围很奇怪,而造成那种局面的人就是这位美人。 他想知道郁棠什么来头,惹得京圈两位太子爷级别的人物为她争风吃醋:“你也是京圈子弟么?不知道出自哪个家族?”郁这个姓在京圈挺罕见的,他不记得哪个家族有姓郁的。 郁棠摇摇头:“我没有家族,也不混圈子。” 步寻一脸的不相信:“妹妹,你别逗我了。”没点背景想要够到他们这个层面,简直是天方夜谭,但也不排除对方是个靠捞上位的假名媛。“你真不是京圈的?” 郁棠作为拖油瓶,游离的身份,压根和京圈子弟不沾边,不过托林家的福,她倒是没少挨所谓的京圈子弟欺负,也算是和京圈沾了点关系。 她微微一笑,眼尾的红痣,让她看起来格外魅惑:“你可以去问问陈奕荇,我是混什么圈子的。” 步寻想歪了,以为她真是捞女上位,连带看她的眼神都带了轻蔑:“那你可要小心了,我们这个圈子可没那么好混。” 郁棠继续夹菜,连个眼神都吝啬给他,带着对人不屑一顾的傲慢:“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步寻却舔了一下唇瓣,眼中浮现出一层征服欲,他总算知道为何两个京圈太子为了她争风吃醋了,她确实有勾引人的本事,正如她现在的傲,但模样生的清纯中夹杂着魅惑,让人很想征服她,并且让她哭着求饶。 他道:“如果那二位都不要你了,你可以来找我。” 郁棠翻了个白眼,上下扫了他一眼:“就你这种平平无奇的货色,也配来勾引我?” “你!”步寻气的起身,想上来拉扯郁棠。 达成目的后,郁棠直接假装害怕尖叫出声:“啊啊啊啊啊啊——” 房间瞬间静了。 听到郁棠的尖叫声后,陈奕荇和苏清辞第一时间走到了郁棠身边。但郁棠却扑到了苏清辞怀中,陈奕荇看到这一幕后握紧了拳头。 苏清辞拍了拍郁棠的后背,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郁棠指着步寻道:“这个家伙企图勾引我!我跟他说我有男朋友,但他还是揪着我不放,呜呜呜——” 陈奕荇听到郁棠的话,眼睛瞬间变得赤红,他还没上位呢,这个蠢货怎么敢动他的女人! 步寻连忙解释:“陈少,苏少,事情不是你们想的这样——”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找他的事了,苏清辞将郁棠推到身后:“躲起来!” 苏清辞和陈奕荇同时动手,本来是打步寻的,但貌似苏清辞和陈奕荇之间的火药味更大,所以打着打着变成了苏清辞和陈奕荇互殴,其他人连忙上前拉架。 而步寻趁着大乱,鼻青脸肿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然后他就看到郁棠那个没心没肺的娘们居然还在夹菜吃。 md,这活脱脱的蛇蝎美人啊! 深锁海棠31 就在众人手忙脚乱地将苏清辞与陈奕荇强行分开之际,只见这两人皆是气喘吁吁、狼狈不堪。他们的身上皆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地方甚至已经渗出血丝来,看上去颇为触目惊心。 然而仔细观察之下便能发现,陈奕荇所受的伤显然要比苏清辞更为严重一些。他的嘴角破裂,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流淌而下;眼角也高高肿起,使得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变得有些扭曲狰狞。而相比之下,苏清辞虽然身上同样有着不少青紫瘀痕,但总体来说伤势较轻。 其实出现这样的结果倒也并不令人意外,毕竟苏清辞可是精于咏春拳法之人。她那灵活多变的招式以及迅猛有力的攻击,绝非一般人能够轻易抵挡得住的。反观陈奕荇,尽管平日里或许也有过一些锻炼,但在面对苏清辞这般专业且凌厉的攻势时,终究还是显得力不从心,败下阵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郁棠放下筷子,走到步寻身旁。 步寻下意识地格挡,耳边传来一道清晰地女声:“叫救护车。” 只见苏清辞面沉似水,用力一推,那些试图拉住他的众人便如潮水般向后退去。他漫不经心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那已经淤青的嘴角,仿佛这点伤痛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我好心奉劝陈少一句,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苏清辞的声音冰冷而又坚定,宛如寒夜中的冷风,直吹得人心底发颤,“因为凭你的本事,压根就不是我的对手。” 站在对面的陈奕荇紧咬着牙关,脸色阴沉得吓人。他想要挣脱开那些拉住自己的人,可刚一动弹,肋骨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苏清辞,你……你别得意得太早!”陈奕荇强忍着剧痛,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这次算你运气好,不过你也仅仅只能赢这么一次罢了!” 苏清辞走到郁棠面前,清冷的脸带伤的脸泛着醉人的红,眼眸垂下,带着精致的脆弱感,枕到了郁棠的肩上:“棠棠,我累了,带我离开好不好?” “好~”郁棠没有犹豫牵起苏清辞的手往外走。 身后传来陈奕荇的喊声:“郁棠——” 郁棠仅仅是顿了一下,但她连回头都吝啬给与,径直带着苏清辞离开。 呵,还真是无情的女人啊~ 陈奕荇眼中泛起了滚烫的疯狂,没关系,她会知道苏清辞那个废物压根护不住她,然后乖乖地回到他的怀抱。 郁棠带着苏清辞回到了他居住的酒店,酒劲上来,苏清辞走路已经开始晃悠了,但还是乖乖地任由郁棠牵着,郁棠将他推到了床上,他也不是直接瘫倒,而是坐的笔直。 郁棠上来的时候路过便利店,买了两个煮好的鸡蛋,拨开外壳露出里面雪色的蛋白,她拿起来走到苏清辞面前,将他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可以清晰地看到几处淤青,郁棠将鸡蛋贴了上去,轻轻地滚动。 苏清辞乖巧地任由她动作,像个精致漂亮的木偶,但盯着郁棠的目光却十分热切,他叫了一声,声音温柔缱眷:“棠棠——” 郁棠捏住他的下巴,带点小霸道:“别动!” 苏清辞茶色的眼中泛起了水光,搂住了郁棠纤细的腰肢:“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郁棠揉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带着怜人的脆弱:“因为我不确定,我们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苏清辞一下子就抓住了症结:“是因为陈奕荇么?” 郁棠点点头,眼睛也变得红红的:“苏清辞,你说话不算话。” “对不起,棠棠,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苏清辞有些紧张的看着郁棠。 郁棠摇头又点头,眼泪落了下来:“苏清辞,他说他喜欢我。” 苏清辞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有种会失去郁棠的感觉:“棠棠,对不起,我应该陪你来魔都的。” 就算苏清辞真的能来魔都,她也不会让他来魔都的,有他在,她的复仇计划根本没办法实施。 她将鸡蛋继续贴在了他的脸上,表白道:“没关系,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 果然听到郁棠的话,苏清辞眼中的不安减弱了一些。 苏清辞握住了郁棠的手腕:“棠棠,要一直喜欢我好不好?” 郁棠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垂下眼眸,掩盖住了所有的情绪:“我.........” 苏清辞在此刻解开了身上外套的扣子,将白色的衬衫撩了起来,露出结实流畅的肌理:“棠棠,这里也疼,你帮我滚滚好不好?”他拉着郁棠的手放到了腹肌上,那里确实有一块淤青。 郁棠小心翼翼地拿起那颗圆润光滑的鸡蛋,轻轻地将它放在了苏清辞那微微泛青的肌肤之上。随着她轻柔的动作,鸡蛋开始缓缓滚动起来。 然而,此时郁棠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苏清辞那张俊美的脸庞所吸引。只见他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犹如琥珀般迷人的眼眸此刻已悄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像是清晨湖面上弥漫的雾气,朦胧而迷离。 他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眉宇间透露出难以忍受的痛苦之色。那如刀削斧凿般精致的面容因为这一丝痛楚而显得越发楚楚动人。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竟然难耐地咬住了自己那微薄的嘴唇,牙齿轻轻陷入柔软的唇瓣之中,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就在这时,苏清辞突然朝着郁棠投来了炽热的目光。那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赤裸裸地毫无保留,没有丝毫的掩饰和克制。他就这样直直地望着郁棠,口中轻声呢喃道:“棠棠……疼……”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惑之力,仿佛他正在用这简单的两个字勾动着郁棠的心弦。 郁棠明了,他在勾引她。 她假装不明白,一脸怜惜地抚上他俊美的脸:“那怎么办才好啊~” 他呼吸加深了:“吻吻我——” 郁棠在犹豫,她知道一旦开了这个头,就没办法在回去了,但让苏清辞这样清冷克制的人变成疯子,她还挺期待的。 “怎么吻啊?”郁棠眼中泛起了茫然,红唇落在了他嘴角的淤青上:“这样可好?” “不够——”简单的吻对于他来说无疑是饮鸩止渴。 清冷的人喉结滚动,看郁棠的眼神更加炙热。 真可怜啊,那她就帮帮他吧。 郁棠又吻了下来,却被心机地衔住了唇瓣,热切的吻,带着席卷一切的疯狂。 手中的鸡蛋滚落,被苏清辞反扣住,十指交握:“唔——苏清辞,你喝醉了——” “没醉,现在的苏清辞很清醒,他想要你——”密密麻麻的吻落下。 “棠棠,你疼疼我好不好?”他轻声乞求,清冷的眉眼,那么可怜,动作却霸道至极。 郁棠没有制止他,浑身泛着诱人的粉色,眼尾红彤彤的晕开了一层胭脂色,引诱着他侵占她所有风情。 “棠棠~”克制的面具被摘下,像一团燃烧的烈焰。 春雨又至,红雾翻滚,却怕海棠怯黄昏。 深锁海棠32 郁棠觉得陈奕荇很疯,但苏清辞这个清冷的家伙疯起来也不逞多让,她像是被一整个嗦了一遍,浑身没一块好皮,她气的咬了他好几口,他任由她咬,但就是不退,恨不得把她整个都吞下去。 郁棠累的没办法下床,幸好赶上了周末,要是她第二天爬起来要去上课的话,她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他的!苏清辞也知道自己过火了,垂着头在郁棠身边晃,一个劲的装可怜,加上他身上有伤,脸上带着淤青,惨兮兮的,郁棠还真拿他没办法。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只能让苏清辞出去给她买,其实也是为了支开他,因为赵钧文给她打电话了,第一次的时候,她就把手机关机了,她知道不能晾他太久,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于是她主动打了过去。 电话没过一会儿就被接听了。 “赵叔叔,你给我打电话了么?我睡着了,没听见。”郁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慵懒。 “陈奕荇住院了,你知道么?”赵钧文的话如同惊雷在郁棠耳边炸开,看来苏清辞和陈奕荇打架的事已经在上层圈子传开了,而赵钧文应该去查了关于她的更多信息了。 郁棠在思考,到底能隐瞒赵钧文多少:“知道,他被打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赵钧文语气微沉:“所以,苏家那位少爷,现在应该和你在一起吧。”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额角有汗水落了下来,她一直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她玩不过赵钧文。 赵钧文:“棠棠还真是厉害,就连赵叔叔都被你蒙在了鼓里呢,你喜欢的究竟是我,还是苏清辞呢?” 郁棠咬住了手指,将自己摆在了最弱势的地位:“棠棠自然是喜欢赵叔叔了,但棠棠没办法选择的,他们的身份棠棠一个都招惹不起,他们想要对棠棠做些什么,棠棠没办法拒绝的。” “所以棠棠的意思是,你是被迫的,陈、苏两家的少爷对你如痴如醉都是你无意间招惹的?”赵钧文反问的语气,显然不相信她的这套说辞。 苏清辞这个时候突然推开了门,郁棠连忙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赵钧文久久没有得到郁棠的回应:“棠棠怎么不说话。”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温柔的男声:“棠棠,怎么又睡了?我买了药膏,涂一涂就不痛了。”这应该是苏家的那位少爷了。 紧接着是一阵忙音,电话已经被那边挂断了,赵钧文握紧了手机,狭长的眼眸隐藏在金丝边眼镜下,散发出冷厉的光,他确实有点过于低估郁棠了,看似好拿捏的乖女孩,其实比他想象的要叛逆的多。 郁棠不知道赵钧文有没有听到,她在苏清辞拉开被子前,连忙把手机挂断了。 苏清辞将装睡的郁棠从被窝里捞到怀中:“棠棠,我先给你涂药,涂完药再睡,好不好?”他实则已经戴上了一次性指套,探了下去。 “不要——”郁棠因为他的动作瞬间清醒,抗拒地挣扎。 “乖,不痛的。”苏清辞箍住了她的细腰,将她死死地压在了床上,不让她乱动。 “苏清辞,你这个王八蛋,你根本就不是.......”郁棠难堪地咬唇。 苏清辞脸上带着冷淡的清冷,看似正经,动作却没有停下:“怎么了,棠棠?” “混蛋,苏清辞混蛋!”郁棠气的大骂。 苏清辞将她脸上的汗水吻掉:“分明是棠棠自己不好好涂药,你看看,药都被浪费掉了。” ............. 郁棠和苏清辞的乌托邦终于在周日晚上结束,苏清辞买了当夜的飞机回京师,离开前,他握住郁棠的手承诺会早点来看她,郁棠适当地表现出来对他的不舍,但她比谁都清楚苏清辞家庭给他的桎梏,他是雏鹰,所以现在还飞不起来,她选择他,不过是觉得他是最合适的一支股,只有他真正飞起来,她才真正有可能和他彻底在一起。 他会飞起来的,但绝对不是现在。 所以他现在给不了她最想要的东西,她是个贪心的人,今朝和未来,她都想抓到。她的计划还会继续下去。 送走苏清辞后,郁棠出了机场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车门关上的瞬间,仿佛将外界的喧嚣与繁华隔绝开来。 车子缓缓启动,沿着街道前行。郁棠透过车窗向外望去,只见道路两旁的霓虹灯交相辉映,五彩斑斓的光芒闪烁跳跃,宛如梦幻之境。高楼大厦林立,每一座建筑都被灯光装点得金碧辉煌,令人目眩神迷。 街头巷尾弥漫着浓郁的夜生活气息,酒吧、夜总会和餐厅里传出阵阵欢快的音乐声和喧闹的人声。路上行人如织,有的身着时尚华服,谈笑风生;有的行色匆匆,赶着去赴下一场约会。这座魔都似乎永远不会沉睡,它的夜晚充满了无尽的活力与激情。 她望着窗外的风景,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等到了学校门口,她总算知道了自己静不下来的原因了,赵钧文的电话在她下车的后一刻响起,郁棠其实差不多猜到了一点,赵钧文应该是派了人监视她的行踪,她按下了接听键。 “来江景公寓,我派了司机来接你。” 不远处有辆黑色的大奔打着双闪停到了郁棠身侧。 深锁海棠33 郁棠没有选择的余地,她需要赵钧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而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也绝对不能躲,她打开车门上了车。 到了江景公寓,郁棠下车,夜风微凉,她将身上宽大的帽衫外套拉到最上面,外套是苏清辞的,她身上痕迹太多了,不穿外套很难遮掩。 郁棠拿指纹打开了门,试探性地往里探头,没看到人,脱了鞋赤脚踩在羊毛毯上,小心翼翼地出了玄关,客厅只开了一灯光昏黄的顶灯,而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客厅窗户前的男人。 窗外夜幕寂寥,借着明亮柔和的月光,可以清晰地勾勒出男人挺拔的侧影。男人穿着香槟色的西装裤,与西装裤一色的马甲,内搭白色的衬衫,两侧手臂上戴着黑色的衬衫袖箍臂环,袖子往上卷起,而他的袖子则被随意地往上卷起,露出一截结实有力、青筋暴起的小臂,让人不禁联想到他隐藏在这看似文质彬彬外表下强大的力量。 此时,他正单手悠闲地插在兜里,另一只手中夹着一根香烟。那只手轻轻地搭在窗户外面,任由烟雾袅袅升起,缓缓融入夜色之中。 似乎听到了动静,男人回头朝她看过来,金丝边眼镜在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辉,明明是面无表情的一张俊脸,郁棠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气场。 她心里蔓延出一丝恐惧,朝后退了一步:“赵,赵叔叔。” 赵钧文吸了一口烟,烟卷透出迷离的橙红色光芒,烟雾氤氲了他的眉眼,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想法。“将外套脱掉。” 郁棠捏住领口,眼中透出一股怯意,摇头拒绝道:“我现在不太方便.......” 赵钧文看出了她闪躲之下的遮掩,酒店里的两天一夜,孤男寡女,结果很显然易见了,除非苏清辞是自制力很强的正人君子。 也怪他,迷惑于少女乖巧的假面,其实她比任何人大胆,在贵族学院的时候就同时招惹了陈奕荇和苏清辞两个男人,让京圈两位天之骄子为了她不惜大打出手。 但这远远不够,她在苏清辞和陈奕荇不知道的情况下,还招惹了第三个男人,也就是他。 女孩遮掩的很好,苏清辞不知道他,陈奕荇也不知道他。 明明女孩在苏清辞和陈奕荇两者之间选任何一位都会过的很好的,但她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招惹了他。 若是放在从前,或许他还会认为这女孩心思单纯,只是被他出众的外貌所吸引,从而意乱情迷、不能自已。但是如今,他发现郁棠在包括他在内的三个男人之间周旋后,他心中却莫名地生出一种怪异且强烈的违和感,他能感觉到郁棠每次面对着他时,就如同她在苏清辞和陈奕荇面前那般,始终戴着一层虚假伪善的面具。 虽然他隐隐约约察觉到她可能心怀某种不可告人的企图,但他现在还没能理清。既然她有所图,必然会有一天露出破绽,他是个有耐心的猎人,他会静静地潜伏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最终获知她的真正的意图。 现在,相较于柔弱的少女,他依旧是掌控全局的棋手,他会让这盘棋继续走下去。 “过来~”男人朝她招了招手,带着上位者独有的气场。 郁棠吞咽了一下口水:“我,我可以不过去么?”可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当郁棠缓缓地移步到男人身旁并稳稳地站立住时,只见那男人优雅地伸出一只手来,他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轻轻地落在了郁棠白皙光洁的眉心上。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郁棠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完全猜不透这个神秘的男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郁棠下意识地紧紧揪住自己衣服的下摆,原本平整的布料瞬间被揉出了褶皱。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一点一点地顺着衣角向下滑落,似乎这样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然而,就在这时,男人指尖传来的触感却如同一种神奇的魔力,让郁棠不由自主地浑身战栗起来。 那只手先是轻轻地点过郁棠高挺的鼻梁,然后又温柔地滑过她小巧可爱的鼻尖,紧接着在她粉嫩柔软的嘴唇上缓缓摩挲而过。每一次触碰都犹如一道电流划过,激起阵阵酥麻的感觉,使得郁棠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随后,男人的手指继续沿着她优美的下颚线条一路下滑,最终停留在了那件外套的拉链上。郁棠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种奇异的氛围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在她毫无防备之际,男人轻而易举地拉动了外套的拉链,随着“呲啦”一声轻响,郁棠的外套就这样被慢慢地敞开了…… 当看到郁棠脖颈上的痕迹后,男人冷笑出声“呵~”显然,苏清辞并不是个正人君子,不止如此,他在郁棠身上逸散出来的雄性气息,几乎要把郁棠全部沾染透了,真是令人恼火。 他拨开郁棠两侧的外套,指尖滑过脖颈处最明显的一处:“乖棠棠,告诉叔叔,你们有没有........” 女孩心虚躲闪的神情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真可惜,如果他早早察觉到苏清辞的存在,摘下果实的人不会是他。 郁棠遮掩地收拢外套,但男人已经拉住了她帽衫的最顶端,往下一扯,外套脱落到了地上。 她里面是一袭黑色长裙,裙子的领口呈圆形,恰到好处地包裹着她白皙的脖颈,没有过多的装饰。裙摆则长及脚踝,贴合着她的身形曲线,流畅自然,裙身的剪裁和设计其实已经非常保守了。 但她太白了,根本难以掩盖。 赵钧文扫过郁棠裸露在外的肌肤,眼底一暗,掐灭了烟:“去洗澡——” 郁棠难堪地咬住下唇,可怜巴巴地解释道:“赵叔叔,我不想的,我根本没办法反抗,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 赵钧文捏住她的下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让人完全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想法:“先去洗澡。” 郁棠只好乖乖去浴室洗澡,水流穿过身体,她脑海里却都是男人冷淡的神情,他会做什么?没有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的男人沾染吧!赵钧文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会因此低头么?他如果想要纯洁的少女,应该有大把人愿意扑上去投怀送抱的,而她肉眼的见的属于另外一个男人过了,他应该会嫌弃吧,让她洗澡也是因为她“不干净了”吧,他应该不愿意再碰她了吧,可惜,这样漂亮的男狐狸,她真的挺喜欢的。 她套上了来时穿的黑色长裙出来,但赵钧文不太满意,扔给她一件纯白色的睡裙,郁棠只好又跑回浴室换上。 赵钧文坐在沙发上,看着从浴室里换了白色睡裙的女孩出来,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少女雪白肌肤上碍眼的东西还是太多了,他的眸色一深,朝女孩招了招手。 郁棠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有些忐忑地走了过去。 赵钧文冷静地看着他走过来,她那原本雪白的面庞被水汽蒸腾得粉粉嫩嫩的,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双肩上,如同瀑布一般垂落而下。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光泽,犹如细腻的绸缎,柔顺而光滑,真漂亮啊,但更加让人想破坏掉。 等郁棠坐在了沙发上,赵钧文凑近她道:“知道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如这条裙子般纯洁美好,出于守护的目的,我一直没有碰你,但是棠棠,你真的让我很失望啊!” 郁棠红着眼道:“对不起,赵叔叔,我不想的......” 赵钧文捧起她的脸颊:“乖女孩,你到底喜欢的是我,还是苏清辞,又或者.....是陈奕荇。” 郁棠抓住了他的手,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迷恋:“我喜欢赵叔叔。”她确实喜欢赵钧文,那是出于身体本能的喜欢,不够纯洁的喜欢,夹杂了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他就如同一只迷人的男狐狸,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无尽的魅力与风情。而她,也不过只是众多平凡女子中的一员罢了,面对如此出众的男性容颜,自然也是毫无招架之力。这种被男色所吸引的感觉,对于任何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棠棠却把最珍贵的给了苏清辞,看来在你心里赵叔叔也并非那么重要啊!”赵钧文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神伤。 郁棠根本分不清他情绪的真假,但这并不妨碍她哄他:“不是的,棠棠只想给赵叔叔的,棠棠有反抗的,但是棠棠力气太小了。” 还真是小骗子,他可没在她身上看到任何反抗的痕迹,赵钧文手指覆在了郁棠的唇上,毫不留情地蹂躏,红润的唇瓣被研磨的像是被揉出了汁水的玫瑰花瓣,在雪白的肤色衬托下异常艳丽夺目。 郁棠没有动作,任由他动作,她在赵钧文面前总会带着易折的脆弱。 “可是棠棠,尽管你做出了反抗,但还是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我真的很难过啊~” “赵叔叔不要难过,以后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棠棠如果不想叔叔难过的话,那就要好好哄我啊。” “怎么哄?”单纯的鱼儿终于上钩了。 赵钧文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只要棠棠乖乖陪叔叔玩个游戏,叔叔就不难过了。” 郁棠表面上毫不犹豫地点头,实则心里已经慌得不行了,她知道赵钧文这个衣冠禽兽一定没憋什么好屁。 “棠棠跪在这里,背过身去。”赵钧文淡定地发出指令。 郁棠照做了,但还是害怕地求饶:“赵叔叔不要欺负棠棠。” 赵钧文从兜里掏出黑色的皮胶手套,不紧不慢地戴在了手上。 郁棠回头看到了他的动作,腿肚子微微发颤,下一秒就被箍住了纤腰,挨了一巴掌。 “不——”郁棠挣扎,哭着求饶,没有换来男人的怜惜。 “乖女孩,马上就结束了。”男人温柔的话语如和煦的春风,但训诫的动作没有停。 “棠棠很漂亮,像精致的sd娃娃,但娃娃不会像棠棠一样哭的那么漂亮。”男人终于撕开斯文的外皮露出了恶趣味的一面。“我其实很想疼疼棠棠的,但棠棠不是乖女孩,需要惩罚一下。” 郁棠开始很痛,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但后面感觉又很奇怪,她说不出来什么,就是一个劲地求赵钧文。 .................... 男人终于停下了,俊脸上带着精致的冰冷:“赵叔叔这样对待棠棠,棠棠会不会不喜欢赵叔叔?”他要一点一点训诫面前叛逆的女孩,直到她离不开他。 郁棠哭的眼眶红红的,连鼻头都红彤彤的,整个人像个破碎的娃娃,但还是抽噎着摇头:“棠棠喜欢赵叔叔。”md,王八蛋,虽然别有一番风味,但是真的蛮痛的,她以后一定要打回来! 赵钧文的眼底变得更加幽深:“赵叔叔也喜欢棠棠,只不过这些痕迹不太讨人喜欢,棠棠不介意叔叔帮你清除吧?”他早就经历过大风大浪了,不会像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了,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情感束缚,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利益最大化,而他会在获取利益的同时随心而为,正如现在。 郁棠还晕晕乎乎的不知道他说的什么,点了点头,人就被压在沙发上面了。 痕迹怎么遮盖,当然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再覆盖上一层了。 “赵叔叔,我害怕~”郁棠表现的有些抗拒,毕竟她现在真的有点吃不消,但赵钧文这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实在够劲,让她拒绝的力度没有那么大。 赵钧文狭长的丹凤眼浮现出一抹妖异的光芒:“乖棠棠,你会喜欢的。” 可怜的女孩直接沉溺在了男人编织的温柔乡中,今夜他是训诫者,也是施与者。 .............. 深锁海棠34 清晨 赵钧文动作轻柔地将衣物穿戴整齐,他转身看向那张凌乱不堪的大床。床上的女孩依旧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她那如雪般白皙的藕臂毫无遮拦地暴露在外,上面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痕,仿佛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点缀其上。而那一头如海藻般微卷的长发,则如瀑布一般肆意地披散在洁白无瑕的枕头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女孩的红唇宛如熟透的樱桃,鲜艳欲滴,泛着一层诱人的糜艳光泽。那原本清纯可人的脸蛋此刻却透露出一股深入骨髓的媚意,犹如一朵盛开的罂粟花,美丽却又充满危险。不难想象昨晚她经历了怎样一番热烈的疼爱,才会留下如此令人心动神摇的痕迹。 他俯身,拨开女孩脸上凌乱的发丝,在她脸颊上留下了一个轻吻。 尽管他已经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动作变得轻柔无比,但那细微的响动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入了女孩的耳中,打破了她甜美的梦境。 只见女孩原本紧闭着的双眸,如同被微风轻轻拂过的花瓣一般,微微颤动着缓缓睁开。那双眼眸还带着初醒时的迷蒙与慵懒,宛如清晨湖面上弥漫的雾气,让人看不真切其中深藏的情感。与此同时,从女孩那粉嫩的唇间,不自觉地逸出一声如小动物般娇柔可爱的哼唧声,这声音似小猫撒娇时的轻吟,又似小狗不满时的嘟囔,充满了孩子气和天真无邪。 赵钧文俊美的脸上难掩笑意,在她脸上又啄了几口:“棠棠,我要走了——” 郁棠还没睡醒,一点也不想理他,只觉得他烦人,但还是敷衍地“嗯”了几声。 “今天有课么?”赵钧文看了一下时间问道。 郁棠猛地睁开了眼睛,想起身,被赵钧文按了回去:“看来是有课了。” 郁棠扯到了屁股,痛的眼泪哗啦啦往下掉:“现在几点了?” 赵钧文起身,看了一下时间:“我给你请假吧,两天假,如何?” 郁棠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有些羞愤,拿起一旁的枕头朝赵钧文扔了过去:“坏蛋赵叔叔!欺负棠棠!” 赵钧文抓住了枕头,想起昨夜,狭长的凤眼微微眯了起来:“棠棠不喜欢么?” 郁棠昨天被打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现在屁股特别痛,能喜欢才怪呢! 郁棠委屈地抹掉脸上的小珍珠:“赵叔叔以后不要那样欺负棠棠了。” 可赵钧文见她哭的实在漂亮,阴暗的想法浮上心头,怎么也压不下去:“真可怜啊,现在还痛么?” 郁棠重重点头。 赵钧文再次抬手看了一下腕表,确定了一下时间后,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搭到了一旁的椅背上:“那赵叔叔帮棠棠看一下吧。” 郁棠看着她突然的动作,眼神瞬间变得警惕,但已经来不及了,被子从身上抽离开,她吓得想要爬走,被抓住了脚腕扯了过去。 白色的睡裙露出羊脂玉般细腻无瑕疵的后背,肩胛骨微微凸起,勾勒出性感的弧度。 他眸色一深,昨夜还真是照顾不周,居然遗漏了这么大一片宝藏。 “确实有点严重,那赵叔叔先帮棠棠把淤青揉开吧。”他哑了嗓子,轻声道。 郁棠:真是个败类! ............ 郁棠在公寓里休养了两天,期间没逃过赵钧文的蹂躏,当亲密度上升,有些事变得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幸好赵钧文没有那么禽兽,只是会时不时地亲亲她,没有其他过分的举措。 苏清辞回京师后一直没有给她打电话,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后面赵钧文证实了她的猜测,苏清辞回苏家后被变相软禁了。 他这次前往魔都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超乎想象。陈奕荇明摆着就是精心策划好了一场阴险狡诈的鸿门宴来等着他往里跳。 至于苏清辞,他或许心里很清楚这样做会带来怎样严重的后果,但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而且事后,哪怕面对巨大的压力,他依然态度坚决,不肯向陈家低头认错。如此一来,陈家与苏家之间的矛盾迅速激化升级,双方关系变得异常紧张。 为了保护和更好地掌控苏清辞,苏家果断采取措施,不仅严格限制了苏清辞的出行自由,还明令禁止她再与郁棠有任何往来接触。 郁棠知道苏清辞现在的状态只是暂时的,苏家的这番操作只会将苏清辞推得离她更近,所以她不着急去走苏清辞的这步棋,而是要继续专注于魔都这边。 郁棠感觉休养的差不多了,就直接回魔都f大上课了,但令她头大的就是她在魔都f大彻底出名了,她和苏清辞、陈奕荇那天的照片被放到了学校论坛里面,引发了广泛热议,作为事件的唯一女主,郁棠更是成为了大家讨论的焦点。 郁棠看了论坛的内容,大部分都猜测他们是三角恋。 而且当天就有陈奕荇被打住院的消息流出,大家对于他们上车离开后的场面也猜的八九不离十,都认为陈奕荇和苏清辞为了郁棠打了一架,更不要说还有所谓的“在场当事人”证实了这件事的准确性。 对于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大家都挺熟悉的,但奈何他们三人颜值太高了,陈奕荇从入校后就因为超高的颜值备受关注,苏清辞也是难得一见的帅哥还穿着军装(后证实是军校校服),郁棠只被拍到了一个侧脸,但侧脸就已经看出来了不俗的美貌,三个人直接 撑起了狗血言情剧的戏码,讨论度只升不降。 郁棠回学校后充分感受到了出名带给她的困扰,很多人因为好奇她的长相来她上课的教室蹲她,甚至有人偷拍她的照片上发到论坛。 郁棠觉得事态变得有些严重,绯闻最先受伤的人一定是女方,现在有人已经开始造谣她的私生活,甚至有人为了满足好奇心开始扒她的过往经历。她知道这件事必须要解决掉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决定去医院慰问一下躺着的那位病号,顺便给他上上眼药。 病房内 陈奕荇躺在病床上听他在京师安排的小弟汇报,果然如他所料,苏清辞被苏家人限制了出行。呵,苏家的少爷又如何,他陈奕荇的家世地位可不比苏清辞低,他从头到尾都不怕苏清辞。在京师的时候,他还没搞清楚自己对郁棠的感情,以至于让苏清辞钻了他的空子,现在不会了。 苏清辞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没有跟郁棠一起来魔都,所谓的保护郁棠自然也成了笑话,而他在魔都才是郁棠真正可以依靠的存在。 黄昏时刻,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户照射进病房,陈奕荇叫保镖打开了窗户,一阵大风灌了进来,陈奕荇坐在病床上被风吹得闭上了眼睛。 “啪嗒——”耳边传来关门声。 等他再睁开眼睛,纤细的人站在病房门口,粉色的衬衫,天蓝色的牛仔,乌黑的长发被风吹的翩然飞舞,她靠在墙边,带着不受强风吹拂的羸弱,抬起手,将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朝他看了过来,雪白的脸颊泛起了一点点粉色,一双秋水眸泛着粼粼的波辉。 陈奕荇那张看人总是不屑一顾的俊脸立马柔和了下来,但还是扭头冷哼了一声:“你来做什么?” 郁棠见他坐在病床上,头上带着黑色的棒球帽,嘴角有淡淡的淤青,左眼包着纱布,身上穿着病号服,胸口敞开,里面缠着纱布,明显伤的不轻。但她感觉苏清辞明显留手了,要不然,他怎么还能坐着跟她对话。 她拎着保温盒走了过去:“陈少,饿不饿,我给你带了粥。” “气都被你气饱了,还饿个p啊,你不是跟着苏清辞走了吗,还来找我做什么?”陈奕荇心中绝对有怨气在的,那天他都要被打死了,听步寻说这女人居然在一旁淡定夹菜,到了最后,她看也不看他一眼,跟着苏清辞走的干净利落,连个回头都不愿意给他,真是无情的很。 郁棠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打开了保温盒,里面的热气立马冒了出来。 “趁热喝吧。”她说完就要给陈奕荇把病床上自带的小桌板铺开。 陈奕荇一下子抓住了她纤细的腕骨,将她扯到了面前:“我这里不需要你,走——” 郁棠立马红了眼眶,精致的小脸透着惹人怜惜的娇弱:“陈奕荇,你真的要赶我走么?” 陈奕荇觉得他真是欠这个女人的,不顾胸口的疼痛,捏住了郁棠的脸颊:“郁棠,此刻的你对我能有几分真心啊!” 郁棠瞳孔微微颤抖了几下,避开了他的视线:“喝粥吧,会凉的,我特地给你熬得。”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为这个狗男人煮白粥,路边摊买的,两块钱一碗。 陈奕荇松开她:“好啊,你亲自喂我。” 郁棠乖顺地端起保温盒,拿勺子舀了粥,递到陈奕荇嘴边。 陈奕荇没张嘴:“汤热不热啊,你就给我喝。” 狗男人,要求还怪多! 郁棠只好将勺子放到唇边吹了吹,递了过去。 陈奕荇继续挑刺:“光吹吹就能降温么,烫我嘴怎么办?” 郁棠忍了,又放到唇边吹,抬手想喂给陈奕荇,看了一眼他的表情,阴沉沉的,绝对还会刁难她,勺子拐了弯,又回到了她的唇边,她亲自试了一下温度才又递了过去。 陈奕荇继续不张嘴:“我是狗么,还要吃你的口水!” md,纯有病! 郁棠在心里骂了他千百回,表面上还是一副乖巧无辜的模样:“可是你之前都是压着我亲的,也不嫌我口水啊?” 陈奕荇听到郁棠的这句话,手无意识地抓紧了床单:“那是之前,现在......” 眼睛却难以控制地扫向了女孩水润的红唇,淦,十分想亲。 他做事向来没有章法,抢过女孩手中的保温盒,自顾自地喝了几口白粥,然后还给了女孩:“好了,放下吧。” 郁棠见他没喝几口,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白瞎她两块钱,但没说啥,把白粥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陈奕荇难得见她这么乖,之前她一看到他就一副十分抗拒的模样。 差不多已经猜出来郁棠来找他的目的了,但他不可能白白便宜了她。 “我想吃苹果了,你给我削一个吧。”陈奕荇使唤道。 郁棠乖乖从果盘里面拿出了苹果,但她没给苹果削过皮,水果刀的刀口直接对准了大拇指,一着不慎就会血流成河,陈奕荇看她那架势连忙制止了她:“不吃苹果了,太硬了,硌牙,给我换个软和的。” 郁棠放下苹果,摘了颗葡萄,拨开外衣,露出多汁的内里,递到了陈奕荇的唇边:“这个可好?” 陈奕荇看了眼郁棠指间被剥开的葡萄,汁水顺着指间流淌了下来,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郁棠看见汁水流下来,却有些着急了:“哎呀,流下来了,你快吃啊!” 陈奕荇张开嘴,连带着郁棠的手指一起包裹了起来,郁棠吓得想抽手,被抓住了腕子,他顺着汁水的方向一一吮过。 郁棠手指轻颤,耳朵红了起来:“你干嘛呀——” 陈奕荇一脸的淡定,好像在做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还能干嘛,吃葡萄啊!” “陈奕荇,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那么坏——” “这就叫坏了?看来你是没见过我更坏的时候了。”说完,手强硬地搂住了郁棠的腰肢。 “你都受伤了怎么还乱来啊!”郁棠嗔怒道。 “对啊,受伤了,所以你不要乱动,碰到我的伤口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惩罚你的。”陈奕荇威胁道。 郁棠扭脸闪躲道,但却漏出了脖颈的膏药贴。 陈奕荇的手指在那里擦过:“这里怎么回事?” 郁棠心中警铃大作,膏药贴是为了遮掩w痕贴的,赵钧文留下的太多了,光靠衣服压根遮不住,她强装镇定道:“睡觉落枕了,医生给我开了两贴膏药。” 陈奕荇揉了揉那处,惹得郁棠微微一颤,为了遮掩,她主动吻了一下陈奕荇,娇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 陈奕荇被她吻完,箍住她腰肢的手一紧,捏住她下巴问到:“怎么了?你是期待我出院呢,还是不期待我出院呢?” 郁棠微微一笑:“自然是期待的呀~” 小骗子! “继续吻我。”陈奕荇左眼的纱布带着渗出的点点血意,笑容邪肆乖戾,给人一种病娇的味道。 郁棠犹豫了,没有动作。 深锁海棠35 “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问我关于苏清辞的事情么,你把我吻高兴了,我就告诉你如何?” 郁棠真是佩服他,伤的这么严重,还在想这种事,而且他不是讨厌她的口水么,怎么还要她亲他,真是心口不一! 郁棠不再犹豫,搂住了他的脖颈,再次吻了上去,带着试探意味的吻,小心翼翼的,陈奕荇也不回应,任由她亲吻,郁棠有些羞恼地咬了一下他的唇瓣,这才换回了他的回应,带着报复性的疯,血腥味蔓延开来。 郁棠捂住嘴巴,眼泪汪汪的问他:“可以了么?” 陈奕荇则是冷冷地盯着她:“不够!” 谁来把这个疯子带走! 郁棠只好可怜巴巴地又凑上来:“我们谁都不咬谁,好不好?” 陈奕荇勾唇:“不好!”按住郁棠的后脑勺亲。 郁棠还不敢太挣扎,就怕动到他受伤的地方,让他再次进手术室,那样陈家绝对不会放过她!她只想悄咪咪的搞事,她的计划不能崩溃在亲嘴上面! 于是她直接哭了,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小珍珠:“你真的很过分,我明明和苏清辞是男女朋友,是你横插一脚,还要怪我,不止如此,我现在因为你,被人当猴一样戏看,还被造谣,现在你亲我还要咬我,呜呜呜呜——” 陈奕荇看到她哭了,直到自己做过了,瞬间变得有些慌乱:“谁造谣你,我不知道这事,别哭了,我不咬你了。” 郁棠不理他,就是一个劲的哭。 陈奕荇摸了摸她的唇瓣,确实被他啃破了:“给你咬回来好不好?” 郁棠气呼呼地背过身去。 陈奕荇撸起袖子,露出手臂,递了过去:“快点咬,别等本少爷后悔,那样你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郁棠等的就是这一口,直接抱住了他的手臂,重重地咬了上去。 一直站在角落里充当摆设的保镖看到了这一幕,觉得有点魔幻,他们家天不怕地不怕,混世魔王一样的小少爷居然心甘情愿让人咬,他抬步想上前,被陈奕荇摇头制止了。 郁棠等咬出来一个血淋淋的牙印才松口,陈奕荇又箍住她的脸蛋,看了看她的牙,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反射出锋利的光泽:“你是真恨我啊,半点不留情。” 郁棠反射性地往下掉小珍珠,因为被箍着嘴,口齿不清道:“你告我呦的——”你叫我咬的。 陈奕荇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你能咬我的原因,是因为我愿意纵着你,郁棠,这天底下除了你,没有第二个女人感对我这样。” 放p,难道之前他没纵着林晚! 陈奕荇看出来她眼神中的不信任:“你见过哪个女人的像你这般忤逆我的?更不要说做伤害我的事情了。” 这倒是,林晚应该没和他干过架,那是他捧在心上的小公主,他怎么可能会和人家打架呢,也就是她“不知好歹”了。 陈奕荇嘲讽道:“你不是想知道和苏清辞有关的事情么,我现在告诉你,他已经被苏家管制起来了,今后没可能来找你了,郁棠,看看吧,这就是你选择的男人,除了会打架以外,根本就是一无是处啊!” 郁棠知道苏清辞被管制的真正原因,但她不会表现出来,她需要适当地体现出愚笨,来消除陈奕荇的戒心。 她脸上浮现出愧疚的神情:“怎么会,难道是我连累他了么?”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和你有什么关系,苏清辞那家伙根本没办法保护你,他从一开始就不该答应和你在一起!他现在不过是任由家族摆布的傀儡,看似拥有一切,风光无限,实则处处受限,甚至到最后,连自己的婚姻都没办法左右,你以为他之后会娶你吗,别天真了。” 郁棠内心吐槽:说的好像你能娶我似的。 她面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我不信,我要去找他!” 陈奕荇拉住了她的腕子:“你去了京师能怎么样?你能撼动整个苏家么?” 郁棠瞬间变得无助:“我该怎么办,陈奕荇,陈少爷,你帮帮我好不好——” 陈奕荇见她为了苏清辞不管不顾地求他,心情立马变得不爽起来:“他苏清辞到底有什么好的。你觉得我会帮你?别想了,郁棠,你身边,只能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现在他不可能来魔都,所以你现在只能和我在一起,知道么?”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陈奕荇,你就是个魔鬼!”郁棠哭道。 陈奕荇阴沉一笑:“呵,在你眼里,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我也不打算做一个好东西,只要能得到你,其他都无所谓,郁棠,现在你的选择只有我!而且,我能给你的绝对不会比苏清辞给的少。” “可是我不喜欢你——” “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现在不是和郁棠谈论爱情的时候,苏清辞已经在她心里扎根了,他需要一点一点将苏清辞从她心里剔除出来。“你可以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当然也有好处,你可以时不时地在我这里获知到有关苏清辞的最新消息,我只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三天后,你必须给我一个答复。” 从陈奕荇这里获取苏清辞的最新消息,不过是她的掩饰罢了。她想在陈奕荇这里要的从来不是这个。 她合理的说出了自己最紧要的诉求:“那在这个期间,你可不可以让那些人不要造谣我了。”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陈奕荇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郁棠提着饭盒从陈奕荇病房里出来,汗如雨下,简直跟打了一场仗一样刺激。 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一夜之间,魔都f大,所有关于郁棠以及那件事的帖子全部被清除的干干净净,置顶的帖子是陈奕荇亲自的澄清: “没有三角恋,我们三个早就认识,是朋友关系,不要暗自恶意揣测。另本人不是因被打伤而住院,本人住院是因为不小心摔了一跤,谣言的发酵每个人都有责任,如果再有此类帖子,那就等本人的律师函吧!” 陈奕荇在医院看到论坛上的帖子确实要被气疯了,虽然论坛里面猜测的大部分都属实,但他绝对不能接受自己打架输给情敌,还被大肆宣扬!这件事被他用手段强行压了下去,压的死死的,不会有一点水花再溅起来! 三天后,郁棠不出意外地推开了病房门,陈奕荇望着她,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宝贝,看来你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究竟什么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呢,郁棠不知道,她只能争取把自己的满手烂牌打好一些,就算她不作出选择,陈奕荇也不会放开她的,所以她不如主动出击。 郁棠关上了病房门朝他走去,保温盒里面依旧是两块钱一碗的白粥,她精致的小脸上表情乖顺没有任何危害性,她会化身最甜美的蜜糖,麻痹他的神经,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将毒刺深深扎进他的胸口,借此来作为他对她霸凌多年的回报。 ........ 上层人物的争斗,比的就是灵通的消息,以及远超他人的先手,而郁棠就是赵家对付陈家的先手,她在陈奕荇身边会有意无意地通过对话套取信息,然后一次不差地复述给赵钧文。 郁棠第一次成功在陈奕荇身上套取的信息是有关京师某远郊乡村的土地资源开发事宜。 赵钧文想知道陈家对这个开发项目的态度,以及开发的方案侧重于什么方向。 郁棠尝试了各种话题的导入,终于在陈奕荇出院前用放假后去哪里度假的话题套出了有用的信息,郁棠表示京师没有好玩的地方,而陈奕荇对她毫无防备,透露了要开发某远郊乡村为度假村的消息,郁棠立马将这个信息告诉了赵钧文。 没过多久,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陈家竟然失去了那个至关重要的土地项目!这一结果直接导致他们损失了大量宝贵的资源。要知道,开发一个乡村表面看起来似乎轻而易举,但实际上其中隐藏着巨大的可操作空间。对于相关部门来说,这不仅关乎政绩,更是一次资源的重新置换以及权力和利益的再次分配。而陈家万万没想到,他们百分百可以拿下的项目居然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被别人抢了去,而抢下的人正是赵家党。 郁棠从这件事清晰的感觉到了赵家惊人的行动力,也许借助赵家,扳倒林乔声为她的父亲伸冤不是梦。 而后的三年期间,陈家丢项目的事情时有发生,陈家一直在试图揪出赵家安排在陈家的这个内鬼,他们在京师一直不停地搜寻,确实找出了一些别有异心的家伙,但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最大的内鬼其实远在魔都,那是一支看似无害的海棠花,娇弱的依附在他们家小少爷身边,似乎经不起太多的风雨折磨,只能承受别人的庇护,很难会有人怀疑到她,连陈奕荇也不知道除了苏清辞这个明面上的情敌以外,郁棠的身边还隐藏着他最大的敌人。 在这三年中,苏清辞经常摆脱苏家的管控来偷偷找郁棠,就算苏家加大对苏清辞的管控力度,依旧没能阻挡苏清辞的步伐,郁棠怕陈奕荇又跑出来搅和,总会私下里和苏清辞偷偷见面,幸好苏清辞待的时间不长,不然郁棠一定会露馅。 不过三个男人里面最难缠的其实是赵钧文,这个男人看似温雅,实则总是会对她展现出超乎常人的占有欲,甚至他在后面想要打消让郁棠继续潜伏在陈奕荇身边的计划,但被郁棠拒绝了。所以每次郁棠和他见面总会面对他吃醋般的训诫。 周旋在这三个男人之间,让郁棠感到心力交瘁。每一天,她都像是在走钢丝一样小心翼翼,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全盘皆输。 但所有的努力都不会白费,她终于在大四下学期,宛如久旱逢甘霖般,盼来了令她心驰神往的转机。就在这个关键节点,整个国家即将迎来至高无上权力宝座的下一任选举。一时间,风起云涌,各派势力蠢蠢欲动,派系之间的明争暗斗进入到最为白热化的阶段。 其中,尤以赵家一支和陈家一支之间的争斗最为凶猛惨烈。双方都竭尽全力地扶持自己看好的候选人,以期能让己方的人在这场激烈角逐中崭露头角,成功登顶。赵家一派作为新兴力量展现出勃勃生机,展现出不可阻挡的态势。而陈家,凭借着其在京师历经多年苦心经营所积攒下的深厚根基和强大威势,早已站稳脚跟,实力不容小觑。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向来置身于派系斗争之外、保持中立的苏家,竟也不知何时悄然入局,并旗帜鲜明地选择与陈家并肩作战。如此一来,原本简单的两方对峙瞬间变得错综复杂起来,逐渐演变成一场新旧两派势力之间的殊死较量。 而陈奕荇和赵钧文都回了京师大本营,郁棠总算可以彻底放松下来,过几天清静日子。 她在魔都找了一个金融公司实习,开始了朝九晚五,打卡上班的生活。 京师那边各派系暗流涌动,斗的风生水起,但其实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下面老百姓的生活,然而,这看似风起云涌的局势,却丝毫未对那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们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对于这些百姓而言,他们所关心的仅仅只是最终的那个结果罢了。无论是哪一方派系在这场争斗中胜出,只要能给他们带来安稳的日子和公正的待遇,那便是最好的结局。 如果可以,郁棠也想跟普通老百姓一样远离纷争,但太迟了,她早就入了局,挣脱不开,也不想挣脱。 清净这个词对于郁棠而言,始终都像是遥不可及的奢侈品一般难以企及。就像此时此刻,当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走出公司大门时,眼前所呈现出的景象却让她那颗本已烦躁的心瞬间又泛起了层层涟漪。 只见那辆黑色的越野车静静地停靠在路边,而车旁倚靠着一道修长的身影——正是陈奕荇。他身着一袭黑色的长风衣,衣角随风微微飘动,仿佛与这暗沉的夜色融为一体,此刻,他正嘴角上扬,面带微笑,朝着郁棠骚包地招了招手。 深锁海棠36 郁棠身旁的同事对她打趣道:“郁棠,那是你男朋友么,好帅啊!” 郁棠和陈奕荇待的时间久了,已经能够平静地接受这种注目了,她微微一笑,没有否认,朝陈奕荇走了过去。 还未待她朱唇轻启,只闻得一声闷响,陈奕荇已然利落地推开了车门上车,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一拽,便将她整个人拉进了车内。紧接着,车门砰然紧闭,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纷扰。 只见陈奕荇高大的身躯迅速欺身而上,将娇小的郁棠紧紧地压制在了车座后背之上。下一秒,他那炽热而急切的双唇便如狂风暴雨般猛地印在了郁棠粉嫩的樱唇之上,好似一只饥饿已久的野狼终于捕获到了自己心仪的猎物一般,贪婪地索取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个吻丝毫没有要停止的迹象,甚至愈演愈烈。郁棠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个近乎疯狂的男人,眼看着陈奕荇的手开始......大有更进一步的趋势,她心中警铃大作,连忙伸手用力抵住对方宽阔的胸膛,娇嗔道:“陈奕荇,别在这里发疯!” 他总算停了下来,靠在郁棠的肩上耳鬓厮磨:“棠棠,我好想你~” 只是一个月不见,又不是一年没见面,有什么可想的。 郁棠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先回家吧。”所谓的“家”就是陈奕荇为了方便郁棠实习,特地在她实习的公司附近买的一套公寓。 因为两个男人,郁棠算是在魔都短暂地拥有了两处住所,但她知道这并不长久,她和其中任何一方都不可能走下去的。 电梯里,楼层数字不断上升,气氛愈发紧张而暧昧。陈奕荇的目光紧紧锁住郁棠,仿佛她就是他此刻世界的唯一中心。还未等到他们所在的那层电梯门完全开启,陈奕荇便如一头饿狼般扑向郁棠,毫不犹豫地吻住了她娇艳欲滴的双唇。 郁棠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本能地开始挣扎,但陈奕荇的双臂犹如铁钳一般牢牢将她禁锢在怀中。无论郁棠如何用力扭动身体、试图推开他,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就在这时,电梯门缓缓打开,可陈奕荇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就这样一边与郁棠热烈拥吻,一边搂着她走出了电梯。因为此时郁棠正被陈奕荇正面紧紧抱住,所以她根本无法看清前方的状况。然而,陈奕荇却清楚地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那个身影。 原本沉浸在意乱情迷之中的那双冷灰色眼眸,渐渐恢复了清明。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冷酷无比,死死地盯着那处,其中蕴含着毫不掩饰的嚣张与挑衅。尽管如此,他嘴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更加用力地压住郁棠的后脑勺,狠狠地亲吻着她。 终于,门口那个欣长的身影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从黑暗处大步走了出来。那张清冷的俊脸上布满了阴霾,表情异常阴沉,咬牙切齿地吼道:“陈奕荇,你tm的!” 郁棠听到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时,心中猛地一震,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她下意识地用力推开身旁的陈奕荇,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缓缓转过身去,当目光触及到站在身后的苏清辞时,郁棠只觉得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心也沉到了谷底。只见苏清辞面色铁青,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仿佛要喷出火来。 该死!郁棠在心里暗暗咒骂着自己,为什么要鬼迷心窍给苏清辞发这个地方的地址啊?这下可好,彻底翻车了!然而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毕竟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就算这段关系隐藏得再好、再隐秘,也总会有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的一天。而她既然选择了这样去做,其实内心深处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刻的来临。 定了定神,郁棠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看向苏清辞,嘴唇轻颤着说道:“对不起,我......”可话还没说完,便被苏清辞打断了。 此时的苏清辞根本无心与郁棠对峙,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陈奕荇身上。只见他双眼圆睁,怒目而视,一步一步地朝着两人走来,同时伸出手想要将郁棠扯到自己的身边,但陈奕荇紧紧地拉住了郁棠的另一只手,并且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就这样,可怜的郁棠就像拔河比赛中的绳子一样,被两边用力地拉扯着,一会儿被拽向这边,一会儿又被拖向那边,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 见此情景,苏清辞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语气充满讽刺地对陈奕荇说道:“陈奕荇,做别人感情中的第三者,难道你就不会觉得恶心吗?” “咱俩谁是小三还不一定呢!”陈奕荇不甘示弱道,他原本一直以为郁棠早已与苏清辞分道扬镳,毕竟这些年他没有在郁棠身边再看到过苏清辞的身影。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竟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看似与自己浓情蜜意,实则私下里仍然与苏清辞藕断丝连,这实在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也让他不禁感叹自己终究还是小瞧她了,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手的:“我和她在一起整整三年,这三年来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如胶似漆,而你呢?你不过是个被困在京师的可怜虫罢了,根本就没有时间陪在郁棠身边。就凭这点,你又有何颜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地质问我?” 面对陈奕荇的指责,苏清辞咬牙切齿道:“这也无法掩盖你是个卑劣的第三者的事实,我和郁棠即便不能时常相见,但彼此之间深深相爱,你又如何能比?”苏清辞的声音冰冷得仿佛能将空气冻结,他毫不退缩地直视着陈奕荇充满怒火的双眼,丝毫没有被对方的气势所压倒。 “呵呵,没错,我就是那个所谓的第三者,可那又能怎样呢?归根结底,不还是因为你太懦弱无能了吗?面对苏家强大的势力,你根本就无力抗衡,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守护不住。”陈奕荇不仅毫无作为第三者的愧疚感,反而气焰嚣张、寸步不让地直视着对方。 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别天真地以为这里还是京城啊!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这里可是繁华奢靡的魔都!我和她已经在这里共同生活了整整三年,而你身后的那座房子,它早已成为了我和她温馨甜蜜的小家。相比起我来,说句实话,真正像个第三者插足的人,恰恰是你才对!” “第三者终究只是个不光彩的角色罢了,不管你如何费尽心思,郁棠也绝不会对你产生半分好感!”苏清辞面无表情地说道,眼神冷漠而坚定。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刃直插陈奕荇的心窝,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防御。 是啊,如果郁棠真的钟情于自己,又怎会在背地里与苏清辞藕断丝连、纠缠不清?陈奕荇痛苦地想着,紧紧握住郁棠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仿佛要将心中的不甘与愤怒都通过这一握发泄出来。然而,尽管内心翻江倒海,他却始终没有勇气去质问郁棠真相究竟为何,他怕得到一个不好的答案。 只能继续逼问苏清辞:“你口口声声说爱郁棠,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能给予她些什么?”陈奕荇强忍着怒火,瞪着苏清辞质问道,“我如今有足够的能力,可以马上迎娶郁棠进门,给她一个安稳幸福的家。可你呢?你除了虚幻的承诺之外,还能拿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证明你对她的感情?” 苏清辞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我可以!我可以娶她!” 郁棠有些惊讶地看向苏清辞,没想到他可以为了她做出这样的决定。 苏清辞则满眼深情地注视着郁棠,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温柔而又坚定地问道:“棠棠,你……愿意嫁给我么?” 仓促的求婚,像一个笑话。 陈奕荇想开口嘲笑,然而,就在他刚要张嘴的时候,目光恰好落在了郁棠身上,只见郁棠微微颔首,轻点了一下头,这个简单的动作让陈奕荇瞬间心如刀绞。 瞬间,陈奕荇的眼眶变得通红,泪水开始在其中打转。 “郁棠,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他根本就无法给予你任何东西!”陈奕荇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颤抖着。此刻的他,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只想用尽一切办法来阻止郁棠离开自己。 可是,面对陈奕荇近乎疯狂的呼喊,郁棠只是缓缓回过头来,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她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地甩开了陈奕荇紧紧握住她的手。 “对不起,陈奕荇,我们之间……就这样结束吧。”郁棠的语气异常决绝,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说完这句话后,她便毅然决然地跟着苏清辞离开了。 一向爱争抢的陈奕荇却愣在了原地,一脸神伤。 “你怎么可以……”对我那么无情呢,郁棠。 出租车上 苏清辞紧紧握着郁棠的手,一切都那么梦幻而又不真实,他道:“棠棠,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他不怪郁棠背着他和陈奕荇在一起,他知道她一定是被迫的,他只怪自己不够强大,保护不了喜欢的人。 “苏清辞,你真的要娶我么?”郁棠不确定地问道,如果娶她,那就意味着,苏清辞要不顾一切地和苏家对抗。 苏清辞坚定地点点头:“我这次一定不会再放开你了!” 他的话刚说完,远方传来一道强光。 郁棠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叮~关键情节已经被激发,已开启对宿主的保护机制。”关键剧情居然是在这个时候,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残忍啊! 郁棠来不及反应,苏清辞就已经扑到了她的身前。 一瞬间,大货车猛烈地撞击过来,郁棠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医院 病房内 郁棠身着宽松的病号服,静静地坐在洁白如雪的病床之上。此刻,正与她相对而立的,乃是苏清辞的母亲。这位女士的容貌可谓明艳动人,她高挺的鼻梁下,双唇涂着一抹艳丽的口红,更增添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魅力。不仅如此,从她身上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势,仿佛能够掌控一切,让人不敢轻易忽视她的存在。 郁棠在观察江娜的同时,江娜同样也在观察她,病床的少女,略显苍白的面容透露出一丝病态的柔弱,容色清纯中透着艳丽,一颦一笑都格外牵动人心,也难怪她的儿子对她如此的执着。 但她在打量郁棠的同时心中涌现出不甘的阴暗情绪,明明是一起出了车祸,她的儿子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不知,而郁棠却仅仅只是擦伤。 “我听救人的医护人员说,车祸现场的时候,是我的儿子挡在了你的面前,帮你承受了所有的伤害,你知道这件事么?” 郁棠没有回答,木木的,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 “他真的很爱你,可是你呢,一直和陈家的那个小子不清不楚的,你凭什么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救你!”江娜本来是平静的说着,到后面忍不住大吼起来。 “他现在怎么样了?”郁棠小声问道。 “他现在很有可能变成一个植物人,并且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他就不会来魔都,也就不会出车祸!” 郁棠清醒的知道,苏清辞的悲剧,不是因为她。苏家如果不下场加入政治博弈,苏清辞也就不会被针对了,作为苏家的继承人,苏清辞没办法左右苏家人的想法,只能像一个傀儡一样被摆布,但可怜的是,因为他是苏家的继承人,所以要帮助苏家承受大部分的伤害。苏清辞只是恰好在魔都出事,而不是说他在其他地方就不会出事,就算苏清辞不来魔都,苏家的敌对方,也会想方设法地针对苏清辞。 郁棠没有开口反驳,因为她知道江娜的想法一时间不会改变的。 最后江娜道:“我希望你不要再害他了,他是苏家的继承人,他和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我请你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好么?” 只见江娜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递到郁棠面前,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你和他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钱吗?一百万,怎么样,足够让你离开他了吧?”然而,面对江娜递过来的支票,郁棠却毫无反应。 看到郁棠不为所动,江娜不禁皱起眉头,提高声音继续说道:“哦,也是啊,你跟苏清辞在一起可不单单只是为了这点小钱,而是妄图嫁入苏家呢!区区一百万又怎能填满你那贪婪的胃口?好,既然这样,那就五百万!”可是,即便江娜把金额提高到了五百万,郁棠仍旧面无表情,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江娜见此情形,气得脸色发青,她咬着牙狠狠地说:“呵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盘!告诉你,我的儿子现在有变成植物人的风险,就算你真能如愿以偿地嫁进苏家,也只不过是嫁给一个失去继承权的废物罢了!与其守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还不如拿着这些钱赶紧走人!这里是整整两千万,你自己看着办吧,爱要不要!”话音未落,江娜便毫不犹豫地将那张面额两千万的支票用力甩在了郁棠的身上。 郁棠闭眼,任由最后一滴眼泪滑落,拿起了那张支票:“这张支票我收了,您可以出去了么?” 江娜看她收了支票,看她的眼神更加轻蔑了,清辞啊,瞧瞧你喜欢的是什么东西啊,攀龙附凤,没有任何廉耻之心,只会见钱眼开:“我希望的是,你拿了这钱,就永远不要出现在苏清辞面前,最好有多远走多远,你能明白么?” “我知道了,我会走的。”她会走的,毕竟她的人设是恶毒女配,她清楚的知道,没有比在苏清辞为她挡下大部分伤害后生死不知的情况下拿钱走人更加狠心了。 她会顺应剧情的发展,但同时也会拿到她最想要的结果。 深锁海棠37 郁棠拿到苏清辞妈妈给的钱后,一刻都没有迟疑,争分夺秒从魔都飞到了津市,她打开了银行的保险柜,将那部沉寂了十几年的手机拿了出来,她克制不住地手指轻颤,这一次,她一定要赢,并且没有退路。 郁棠拿到手机后开始给赵钧文打电话,但那边一直迟迟都没有接听。 直到深夜,赵钧文才主动打电话过来,幸好郁棠守着手机一直都没有睡觉,她太需要这听电话了,被压迫的神经紧绷着带着针扎的刺痛感让她近乎坐立难安,她点开了接听,电话那头传来赵钧文有些疲惫的声音:“棠棠,抱歉,最近太忙了,才看到你的电话。” 郁棠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还是克制不住有些颤抖地语气:“赵叔叔,没关系,我知道你一定很累,我也不想打扰你的,但是我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要请求你,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赵钧文听出来了郁棠语气的不对劲:“怎么了,你现在在哪,有没有事?” “赵叔叔,我在津市,你可不可以来找我?” “你怎么会在津市。”赵钧文焦虑地锁紧了眉头:“我现在没办法过去,京师这里的事情太多了,我明天还有一个会要开,根本脱不开身。” “那如果我去找你好不好,但你能不能不让我被被人发现,我现在真的很害怕!”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陈家......”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很可怕的秘密,但我现在不能说,也不敢说,我太害怕了。”她带着微弱的泣音小声道。 赵钧文没有问出来答案,但他通过郁棠的话推断出来这件事应该和陈奕荇无关,说明陈家还没发现他和郁棠之间的关系。 其实陈家就算发现他和郁棠的关系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到时候跟郁棠断尾就好了,因为郁棠本来就是他锁定的棋子,从一开始他对待和郁棠的关系就不够真诚,所以郁棠是他随时都会丢弃的棋子。其实他没想到郁棠这枚棋子会做的那么好,并且给他带来了那么多有用的信息。 这么多年,赵钧文其实有动摇过,他知道,他在这些年和郁棠的相处中,对她的感情已经有些变质了,他有想过让郁棠抽身的,但郁棠已经没办法抽身了,而且她也不想抽身,赵钧文只能任由计划继续下去,然后尽量将自己投入的情感往外收回,尽可能的将郁棠作为解闷的玩物。 但人的心真的很难把控,他其实很想真的那么无情的,却根本不敢相处郁棠如果被她舍弃要面临的下场,所以现在趁着陈家没有发现,他不再想让郁棠再继续卷进来了,所以他回京师没有继续联系郁棠,但郁棠还是主动联系他了。 其实苏清辞的车祸在他的意料之中,苏家太不懂得收敛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很正常。但当他知道郁棠也在那辆车上的时候,他整个心脏都收紧了,胸口闷痛的厉害。 他强行将那股子心疼压下去,克制住飞去魔都的冲动,幸好她给他打电话了,看样子应该没事,不过经历了那么严重的车祸,她害怕想要找他寻求安慰也很正常:“明天下午你去京师的希尔顿酒店后门,会有人在那里接应你。”他没有将郁棠口中的“秘密”当回事,只认为是她想见他的借口。 第二天 郁棠将自己包裹的严实,在赵钧文提前安排的人指引下上了希尔顿酒店的顶层。 她到的时候赵钧文还没来,她窝在外间的沙发上等待赵钧文。 沙发很柔软,她感觉像是躺在了一朵棉花做的云彩上面,飘飘忽忽的,一连两天她都没有睡个好觉,不知为何,到了这里,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断了,她控制不住地陷入梦境中。 郁棠梦到了很多事情。 梦境的最开始她又回到了林家所在的那个大院,她变回了那个小小的自己,无助地缩在墙角,对面的小孩子不停地朝她身上扔石头,骂她是“小狐狸精”,她被砸的头破血流,哭着回家,而她的妈妈唐苒站在屋檐下,穿着一件洁白的没有任何瑕疵的长裙,手中却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上带着鲜红的血液,并且血液顺着刀尖不停地往下滴落。 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朝郁棠招手:“棠棠,我是妈妈呀,妈妈爱你,你过来嘛。” 郁棠看到她后瞬间变得开心起来,对啊,是妈妈啊,完全忽略了那带血的匕首,朝她奔跑了过去,想要扑到她的怀中寻求安慰:“妈妈,他们打我,呜呜呜——” 匕首扎进了胸口,唐苒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棠棠,他们打你啊,那你痛不痛?” 郁棠低头看见胸口冒出好多血:“痛,妈妈痛——”额头的痛怎么能比得上胸口的痛呢。 唐苒的笑脸瞬间变成了哭脸:“妈妈也痛,你为了妈妈忍一忍好么?棠棠,你最爱妈妈了对不对?” 郁棠哭着问道:“妈妈,你到底爱不爱我?” 胸口的匕首扎的更深了。 “妈妈爱你啊,妈妈也爱你的爸爸,所以,你们可以为妈妈忍一忍么?”女人脸上的笑像盛开的罂粟花,致命而又艳丽。 郁棠看向她的身后,那是她爸爸的灵堂,遗照上的爸爸满脸都是血,他说:“棠棠,爸爸爱你!” 唐苒双手按在了郁棠的肩上:“不,棠棠,别听他的,他早死了,我和你林叔叔才是真的爱你,我们含辛茹苦将你养大,你一定要好好报答我们啊!” 林晚晚出现在郁棠面前也将匕首刺进了郁棠的胸口:“去死吧,贱人!我会一直把你踩在脚下的。” 这时林乔声拎着锤子,进了郁棠爸爸的灵堂,砸碎了她爸爸的遗照。 她的耳边却是唐苒的声音:“棠棠,妈妈爱你——” 郁棠哭着大笑起来,这所谓的梦魔困不住她这个早就疯魔的人了,她握住了扎进胸口的匕首,不顾疼痛地拔出:“妈妈,我也爱你,所以我会亲自送你们下地狱的!” 她终于清醒,鼻间可以嗅到玫瑰夹杂着木质香,睁开眼,她才发现自己靠在男人的臂弯里。 “赵叔叔——你来了呀。”她抬头看向男人,甜甜地一笑。 赵钧文将她鬓角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拨到耳侧:“刚刚做噩梦了么?” 郁棠惊讶道:“我,我有说什么不好的话么?” “没有,但我看你挣扎的很厉害,缩在沙发上,身体已经出现痉挛状了,只能将你抱起来,控制住你的双手后,你才反应没那么厉害,到底是什么梦让你这么害怕啊?” 郁棠主动靠在赵钧文胸前:“梦到了一只女鬼,她一直追着我不放,赵叔叔,我真的很害怕,但是我睁开眼睛,看到你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赵钧文喜欢她全心依赖自己的模样,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梦里的事情都是假的。” “对,都是假的。”郁棠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但手指却紧张地揪住了赵钧文的领带。 赵钧文以为她真的被噩梦吓到了,像抱着小孩子一样将她整个放到了腿上:“有我在,不用怕,赵叔叔会保护你的。” “我知道,赵叔叔一定可以保护棠棠。”郁棠精致的小脸上带着深深的孺慕,勾住了赵钧文的脖颈,主动将红唇送了上去,吐气如兰道:“现在也帮帮棠棠,好不好?” 想要一个男人帮她把事情办好,最重要的就是取悦他,郁棠没有忘记她是下位的一方,她要用请求的态度将她想让他办的事情送到他的面前,并且还要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对他的增益。 她是无知又可怜的少女,是孤苦无依的海棠花,柔弱地寻求依靠,而他就是她的依靠。 赵钧文眸色一深:“棠棠要我怎么帮你?” .......... 这次没有训诫,但女孩的迎合变成了最大的燃点,赵钧文再次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不过他的动作优雅并且彬彬有礼,带着平静的疯狂。 他抹掉她眼角的泪珠,红透的眼尾像振翅欲飞的蝶:“乖女孩,你今天热情的我都有些不认识你了。” 郁棠吻住了他的喉结,他的身躯不出意料地一紧,温柔地纵容:“很好,继续——” 郁棠继续了 然后玩火烧身,被狠狠教训了。 郁棠难得坚持下来没晕过去,但没忍住又哭了。 夜色撩人 郁棠缩在赵钧文怀里,小小的一团,很像个可爱的挂件,眼睛哭的红彤彤的,带着精致的破碎感,特别漂亮,她趁着赵钧文精神头还不错,小声问道:“赵叔叔说会保护棠棠,帮助棠棠,那棠棠现在有一个忙,赵叔叔可不可以帮我?” 赵钧文没想到,郁棠想要他帮的忙,居然是这样一个忙,他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这哪里是要他帮忙,这明显就是雪中送炭。 郁棠见他迟迟没表态,哭着小声哀求道:“赵叔叔,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帮我了,求求你了。” 赵钧文想起来郁棠一直是在林家生活的,怎么会突然要为自己平生素未谋面的父亲寻求一个公道呢:“那是你的母亲和你的继父,你真的想要把他们送进去么?” 郁棠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后苦涩一笑:“赵叔叔,别觉得我残忍,我从到林家的那天起就开始遭受漫长的、无休无止的霸凌,而这一切初始的源头都来自于我的母亲和继父的纵容,所以当我得知我的亲生父亲是被他们害死的,我其实本来也能拥有一个和谐幸福的家庭的时候,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恨呢。” 这是赵钧文第一次听郁棠说起她的家庭,说起她的过去,他本来以为作为林家的继女,她的日子应该和普通的贵女一样,光鲜亮丽,但其实并不是这样,他总算能明白为什么他面对女孩时总有一种虚假感,因为女孩已经习惯了用面具示人,但其实她的内里已经破碎不堪了。 他有些心疼地抱住了她:“我会帮你的。”帮她,也是帮他自己。 郁棠听到后,瞬间激动地热泪盈眶:“赵叔叔,谢谢你。” ———— 那夜之后,赵钧文秘密派了人去了锦城,开始收集一切有力的证据。 功夫不负有心人,调查的人在郁棠爸妈当年的卧室床下检测到了郁棠爸爸的血迹,而且他还派人找到了当年被收买的大货车司机,以及当年和郁棠爸爸喝酒,做了时间伪证的郁棠爸爸的学生。 等赵钧文将所有有利的证据都捏在手心后,直接开始发难。 京师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赵姓一党作为后崛起的势力,明显有些后劲不足,面对陈、苏两家老派势力的倾轧,已经出现了颓势,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赵姓一党要败的时候,陈派势力最重要的一员猛将林乔声被爆出了杀人并且毁尸灭迹的罪行,这件事被媒体轮番报道,一时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迫于舆论压力,林乔声被带走调查。 陈姓一党知道这件事是赵姓一党干的,他们想保下林乔声,但奈何赵姓一党已经做好了按死林乔声的准备,无论他们怎么挣扎,林乔声注定没办法翻身! 根据有关知情人士报道,林乔声杀掉的人是现任妻子唐苒的前任丈夫郁磊,并且杀人的时间是在现任妻子唐苒和前任丈夫的婚期内,所以众人一致猜测是情杀。 郁垒年迈的父母将林乔声告上了法庭,并且要求为自己的儿子翻案。 锦城的警方开始对此事进行深入调查,一个又一个的证据接连浮出水面,林乔声的罪行终于被坐实。 法庭上,林乔声一直拒绝供认自己的罪行,但当郁磊的年迈的父亲将手机里的短信内容作为证据递交的时候,他瞬间绷不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将他所有筹谋毁于一旦的居然是唐苒的手机。 他扭头看向和他同样站在法庭上接受审判的唐苒,失去了在官场时运筹帷幄、老谋深算的冷静,面色狰狞的像只恶鬼:“我不是跟你说过要你把手机销毁么?你为什么那么蠢!” 唐苒被吓得六神无主,伸手在空中想要抓些什么作为依靠,但什么都没有抓住,神情癫狂地大喊:“不,不,不——” 酒店里 郁棠看着网络上实时直播的法庭内容,神情冷漠,她想,唐苒或许在抓她已经到手又即将失去的荣华富贵吧。 其实她爱过唐苒的,毕竟她是她的亲生母亲,但是在唐苒眼里她只是可以让她索取和利用的工具,这四年间,就算郁棠考到了魔都,唐苒也没有放弃联系她,但只有口头的表示以及身份上的威胁,她总认为郁棠有了林家继女这一层身份是给了郁棠什么天大的好处一样,并且认为郁棠一定会乖乖回林家。 让郁棠彻底对唐苒失望的一件事就是,唐苒在陈奕荇那里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打过来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而是无休无止的威胁,以及夹杂轻视的贬低,明明郁棠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却从骨子里看不起自己的亲生女儿,甚至她还劝郁棠成为陈奕荇的情人,将陈奕荇伺候好,多帮林家说好话,在她眼里郁棠只配做个上不了台面的情人。 在唐苒的世界中,丈夫和女儿都是可以利用的存在,但她不知道,被利用压迫的人也会发起反抗。 她走到窗边,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玻璃倒映出她纤细的身影,她推开窗户,像是打开了封印在她身上的桎梏。 她拿出偷偷藏起来的、一直不敢轻易示人的、亲生父亲的照片,她凝视着照片上笑容温柔的父亲,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滴落在照片上,仿佛要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宣泄出来。 “爸爸,你看啊,坏人被绳之以法了,你终于得以沉冤得雪了,棠棠,报仇了!”为他,也为她自己。 这漫长而又深沉的长夜啊,终于等来了黎明…… 深锁海棠38 郁棠拖着行李箱上了出租车,她不在乎之后的赵、陈两派谁输谁赢,她的目的已经全部达成了,一切在她这里已经尘埃落定,她终于可以离开了。 车上,赵钧文打了电话过来,郁棠挺感谢他的,如果没有他的话,她不会那么高效地扳倒林乔声,不过,这场利用与反利用的关系应该要做个了结了,她点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赵钧文的语气有些焦急:“棠棠,你去了哪里?我不是跟你说了现在不要乱跑么?” 郁棠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道:“赵叔叔,我要走了。” “你现在哪里都走不了,陈家现在已经知道你了,他们一定会报复你的,你现在回来,只有我才能保护你。” “其实当你选择帮我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了吧,赵叔叔,只有舍弃我,你才能做到真正的独善其身,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此结束吧。” 赵钧文的瞳孔紧缩,果然,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在她请求他帮助的那刻,他才真正意识到她的真正意图,多么厉害的心机啊,连他都情不自禁地落入了她的算计之中。她知道他在下棋,而她主动以棋子入局,实则也在借助他完成自己的目的,双赢的局面,但夹杂的是不真诚的相互算计。 当赵钧文终于意识到这所有事情背后的真相时,他的内心并没有如常人一般涌起愤怒或者悔恨的情绪。相反地,一股强烈的、令人兴奋的感觉瞬间贯穿全身——那是由于肾上腺激素急剧上升所带来的极度愉悦感!他这一次真的动心了,并且生理和心理达成了前所未有的统一。 “棠棠,我为之前的不真诚向你道歉,你也利用我了不是么,所以我们将这件事揭过,重新开始,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郁棠淡淡一笑:“可我已经不要任何人保护了,赵叔叔,最后祝你前程似锦,步步高升。”她说完挂断了电话,并且将赵钧文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呼—— 又解决一个! 机场,郁棠所在的班机马上就可以陆续登机,马上,她就可以离开这里,并且摆脱一切纷纷扰扰,去享受片刻的安宁。 然而郁棠在登机口被工作人员拦下了,他说郁棠证件有问题,非要她接受调查。 郁棠隐隐觉察出来不对劲,但毕竟是官方的人,她还是跟着工作人员离开去接受调查。 郁棠跟着工作人员,去了一个指示牌标注为办公室的地方,一进门,她就被黑衣保镖控制住了手臂,抬眼,对面站着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他看到郁棠后失去了冷静,飞速走到郁棠面前,俊美的脸肉眼可见的憔悴,嘴边挂着一层淡淡的青茬,他捏住郁棠的下颚,强迫她看向自己,冷灰色的眼眸中带着明晃晃的恨意:“郁棠,你怎么敢的!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 郁棠知道他已经查清楚真相了,但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脸上并没有起什么波澜:“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你要做什么悉听尊便。” 她表现的太平静了,以至于让陈奕荇更加抓狂,他不相信郁棠会如此的冷漠:“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动过心,哪怕一点也好。” 郁棠微微低垂着眼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她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淡淡的疏离:“陈奕荇,这四年,你确实对我还算不错,我也确实对此产生过一点点动摇。 但那一点点太过渺小了,不足以撼动我复仇的决心。 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平等。你有高贵的家世背景,你有别人无法企及的权势,你从出生就带着光环,无数人都想攀附你,你高高在上,将自以为是的爱情强加给我。而这只是基于你的兴趣,一旦你不再喜欢我,你就又会回到从前那个冷漠残忍的模样。” 紧接着她那宛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中毫无畏惧之色,如同利箭一般直直地朝陈奕荇凝视而去:“而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之前是怎么对待我的,所以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霸凌者!” 郁棠那坚定而又充满审视意味的注视,仿佛一道无形的枷锁,让原本满心想要质问郁棠的陈奕荇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躲闪冲动:“你就那么恨我吗?” 郁棠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明媚又哀伤“陈奕荇,你见过我跳舞吗?” 陈奕荇的心猛的一揪,意识到她要说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愧疚的神情。 他其实见过的,那个时候,她穿着芭蕾舞服,站在舞台上,像一只洁白而又高傲的天鹅:“我见过,很美。” “不,你那个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的是:成为芭蕾首席?你配么?芭蕾舞这样的高雅艺术可不是你这样趋炎附势的女人可以学的,芭蕾舞首席只会是晚晚,而你永远比不上她。” “我……”陈奕荇想说些什么,但胸口闷痛的厉害,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陈奕荇,你扪心自问,我真的比不上林晚吗?你为了你保护林晚的私心,却毁了我!十六岁,所有人都说那是少女最美丽的花季,可我的心,却死在那十六岁断腿那天。 我还记得我断腿时你对我的嘲讽,你在医院高高在上的施与模样。你肆无忌惮地嘲讽我,蔑视我,因为你知道,没有人会我这样举无轻重的小角色去追究是谁的过错。因为你姓陈,而我只是林家的拖油瓶。” 陈奕荇连忙解释道:“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情况,我只是想压压你的气势,并没有想害你断腿……” 郁棠讽刺道:“我当时是什么气势?我赢了比赛都没有办法去真正的开心,因为我知道没有人希望我赢,我害怕地躲起来,我怕被你们针对,但我还是没有躲过!你用庆祝之名肆无忌惮地践踏我,当我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你却认为我是装的,所有人都在嘲笑我,他们看我的眼神那么轻蔑,我那天更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一样被所有人审判!” 陈奕荇发现自己没办法回忆起郁棠断腿那天的场景了,他按住脑袋,却眩晕的厉害。 “我没有想要害你断腿的,我真的没有……而且我第一时间就把你送去医院了,我说那些话,是因为我没有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他那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承认他喜欢上了一直轻贱讨厌的人呢,他迫切地想要摆脱那种想法,所以只能去更加讨厌郁棠。 “陈奕荇,你以为腿断了就可以长好,关系坏了就可以修复。但其实我的这条断腿一到阴雨天,它就会隐隐作痛,而且最可怕的一点就是它让我根本没办法自如的踮起脚尖,你知道我有多迷恋踮起脚尖迎着光舞动的感觉吗? 我无数次幻想自己站在聚光灯下飘飘起舞,但是这些,因为你变成了泡影。 你轻飘飘的一句喜欢,一份迟来的爱情,就可以掩盖你之前的所有错误吗?” 郁棠苍白的小脸带着当年对抗他的倔强,眼中积聚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却一点也不柔弱:“陈奕荇,不可能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加注在我身上的欺辱!” 陈奕荇第一次体会到了撕心裂肺的痛意:“所以,你之前温柔体贴的模样都只是你为了接近我营造出来的假象,你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恨我,所以你才会那么狠心地从我身上套取信息给赵钧文!你在疯狂的报复我,是吗?” 郁棠冷笑道:“对啊,不然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摒弃你之前对于我的霸凌和欺辱,选择乖乖臣服于你。” “所以,林家,也是你做的?”陈奕荇问道。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关头,她没必要否认:“是啊,如果不是为了扳倒林乔声,如果不是为了让我惨死的父亲沉冤得雪,我对待你的态度,绝对不会那么温和,我只会跟你鱼死网破!” “可唐苒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怎么忍心呢?”陈奕荇问出这句话后立马后悔了,郁棠这些年遭受的欺凌有一部分是因为林家和唐苒母亲的不作为,她怎么可能不恨呢,而且她的亲生父亲死的那么凄惨,他根本没有立场去质问他,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 “陈奕荇,你最不配来质问我,你难道不知道我在林家过得是什么日子吗?明明我也可以拥有美满的家庭,慈爱的父亲,可我得到的是什么?欺辱,欺辱,只有欺辱。 当年那个年幼无知、满怀憧憬的我,自以为终于有了一个所谓的“新家”,可实际上,这个家犹如被狂风肆意穿透的破屋,四处漏风,寒风无孔不入,我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感受着那彻骨的寒意,渗入骨髓,深入灵魂。你说,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到底谁呢?” “郁棠,对不起……”陈奕荇终于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直到此刻,他才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开始真正想要认真反思过去那个蛮横无理、不可一世的自己。然而,时光却不会因为他的醒悟而倒流,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后悔的情绪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可此时的醒悟,却显得那般苍白无力,似乎已经太晚了…… 终于,郁棠脸上带着绝望和决绝:“我确实让你们陈家损失了很多利益,所以你们找过来,我不意外,现在你们陈家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好啊,给你们就是了,反正我已经做完我最想做的事情了。” 陈奕荇知道眼前的女孩只为复仇而来,她不顾一切,舍弃了所有,而现在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原来爱上一个人之后真的可以感同身受,他能够理解女孩此刻内心的痛苦和挣扎,那种被仇恨吞噬的感觉,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不断地刺痛着她的心。 然而,他也清楚地意识到,这一刻已经太迟了,他已经把她推得离自己太远了。 他开口道:“我过来,不是为了抓你的。” 郁棠微微皱起眉头,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仿佛不相信他的说词。 他对控制住郁棠的那两个保镖道:“放开她!” 其中一个保镖道:“对不起少爷,我们只能服从家主的命令,不能违背。”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抓住郁棠,并且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她。 陈奕荇知道他们是讲不通的,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打向了那个保镖的脸颊。 那保镖毫无防备,被打得连连后退,口中发出一声闷哼。另一个保镖见状,立刻上前想要阻拦,但陈奕荇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他用力一推,将挡在身前的保镖推开,迅速冲到郁棠身边,一把将她从两人手中解救出来。 他将郁棠推远,然后用身体阻拦还要上前的保镖,对她大喊道:“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你再不跑就来不及了。”他知道父亲是真的起了杀心,因为她带给陈家的损失太大了,所以他才以亲手抓住郁棠的名义跟过来,实则是找机会保护她。 现在的他能做的就是放她离开,陈家的势力,还没能延伸到国外。 郁棠立马反应过来,打开门,直接朝外飞奔。 陈奕荇看着她消失的背影,那么决绝,好像永远都不会回来,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裂着他的灵魂,而那股心痛更是如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内心,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真的很不甘心啊,这个人,他是如此的渴望得到,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 最终,他再也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飞机上,郁棠将手机关机,抽出了包里的杂志打开,随着飞机开始慢慢离地升空,机身微微震动,而郁棠内心深处积压已久的那些郁气,就如同被这逐渐升高的态势所带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引导着它们渐渐消散。郁棠的心中只留下一片宁静与澄澈,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新起来。 今天是个好天气,而她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深锁海棠39 三年后 不列颠雾都 郁棠又一次被噩梦所惊扰,猛然间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那娇小的身躯在柔软的床垫上微微颤抖着,仿佛置身于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之中,那种溺水般的失重感如影随形地缠绕着她。 她瞪大了双眼,惊恐地望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大口喘着粗气。她试图挣扎着逃离这片可怕的“海洋”,但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找到一个可以支撑自己身体的支点。她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想要抓住些什么来稳定住自己,但周围只有无尽的虚空和令人窒息的恐惧。 慢慢地,她终于醒过神来,浑身的汗水已经将她身上的睡裙浸湿了,凌晨三天,但她此刻已经失却了睡意,她掀开被子,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往外看。 外面只有零星的几点灯光,余下的只有空洞的黑暗。她想她或许来错了城市,雾都的天气注定了它给人的感觉是压抑低沉的,而这和她需要的相悖,以至于她的心情并没有从之前的阴暗中脱离出来。 三年前她完成了复仇计划,手上还有苏母给的两千万,她快乐地申请了不列颠排名第一的设计学院,去学习她最想学习的服装设计。 郁棠满心欢喜地认为,只要走出国门,就能迎来一个相对更为公平和平等的环境。然而,现实却给了她沉重一击。事实证明,在这个由资本掌控着绝对话语权的世界里,所谓的平等不过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甚至变得愈发不平等起来。 郁棠其实并不缺少才华,她在整个学院内的成绩始终名列前茅,这足以证明她在专业领域有着过人之处。但她所学的专业恰好置身于资本厮杀最为激烈的时尚圈。在这里,个人的才华并非决定成功与否的关键因素,反倒是其所拥有的资源与人脉起着决定性作用。正因如此,那些能够在这个圈子里崭露头角、声名远扬的人物,大多要么是腰缠万贯的富家公子哥儿,要么就是出身名门望族的大小姐们,又或者是一些采用特殊手段上位的时尚弄潮儿。 手中的钱看似不少,但其实在资本的世界连入局的机会都没有,她的同学一辆车就能超越她的全部身家,而车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解闷的玩意,他们不在意,这就是所谓的挥金如土。 平民想要上位,最大的困境就是压根没有和上层世界对峙的资本。 她的导师爱丽丝算是一个平民上位的典范,贫民窟出身,有一半的黑人血统,她的成绩非常优异,设计才华卓越,但那并没有让她顺利进入时尚界,她只能嫁给一位家世还算不错的丈夫才得以施展才华,但她的婚姻并不幸福,她的丈夫是个酗酒家暴的混蛋,并且在她有了孩子以后限制她外出工作,等到了中年,她才下定决心离婚,并且重新进入时尚界,但资本洗牌速度太快了,她已经被排斥在时尚边缘了,只能应聘成为大学的老师,可见平民,尤其是女人,掌握话语权的艰难程度。 不过,爱丽丝从来没有轻言放弃过,两年前她成立了一个名为reba服装品牌,里面的服装都是她设计出来但是没办法登上时装舞台让众人知晓的衣服。 郁棠拿出了自己身上的一半多资金投资了进去,算是这个品牌的初始合作人,她初衷并不是想要赚多少钱,只是单纯地想要帮助导师度过困境。 两年过去了,这个品牌依旧没什么起色。缺乏足够的资本造势,一个品牌想起来,确实很困难。 随着手中的钱急剧减少,郁棠再次陷入了生存焦虑中,她现在能打的牌面还是太少了,不足以让她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而且她本身就极度缺乏安全感,她手中的钱已经成为了她安全感的来源,金钱越少,她的安全感也越少。 她开始不安,并且日日陷在梦魔中。 她现在等于在过坐山吃空的日子,而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现状。 她打开灯,屋内粘贴的全是她设计出来的线稿,焦虑的好处就是,她脑海中会时不时地涌现出一些灵感,这些灵感一直在支持她创作。 她将白色的稿纸贴在玻璃上面,开始将她心中的设计画出来,画笔在纸张上沙沙作响,安静的空间,她趴在玻璃上专注而又沉浸。 “啪嗒——”对面的窗户灯突然亮了。 郁棠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现象。早在一年之前,每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对面那户人家的窗户总会在不经意间亮起灯光。 而且,令人感到奇妙的是,这两栋大楼之间仿佛存在着一种无形的默契——一个星期总有那么几天只要她家所在房间的灯光亮起,对面那户人家的灯火也会随之点亮,远远望去,宛如两颗遥相呼应的星辰。 郁棠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她实在很想弄清楚住在对面的到底是什么人。然而,不知为何,那里总是紧紧地拉着窗帘,如同一道神秘的屏障,将屋内的一切都隐藏得严严实实,让她无论如何努力张望,都难以窥见其中哪怕一丝一毫的身影。 她其实怀疑过对面人家是不是故意要亮灯的。 如果在恐怖悬疑电影里面,对面应该住着一个时常窥视她的变态,并且此刻阴暗地躲在窗帘后面,悄悄看她,只待有一天亲自上门....... 不过对于她这种严重缺乏安全感的人来说,在黑暗中有灯光在对面亮起,是能带给她丝丝温暖的。 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关键剧情点已开启,请宿主尽快完成。” 脑海中突兀的提示音让郁棠瞬间停下了画笔,灵感全然被打断,她扯下玻璃上的稿纸,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中。 看来她要回国了。 宿主适时地提醒道:“在此之前,系统不得不要提醒宿主一下,请不要再做超出剧情以外的事情,因为宿主之前制定的复仇计划,反抗了作为恶毒女配应有的悲剧命运,导致前面主线全部崩塌,希望宿主将剧情导回正轨,不然宿主可能还会面临和之前世界一样的问题,无法下线,被迫滞留到所有剧情结束。” 郁棠用道具短暂地让自己从人设本身抽离出来,她其实也没想到会把剧情走成这个样子:“我只是在遵循这个世界恶毒女配的人设,并且我所有的行为都是基于我的行为人设而做出的必要选择。而且除了基于人物心理的复仇线以外,我其实一直在跟随原世界线走剧情,我其实并不清楚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她其实也想单纯走剧情的,但恶毒女配本身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不是一个单纯的工具,她有作为人的复杂想法。她本身的人设就很丰满,美貌而自知,野心勃勃很有筹谋。这样的人设除非让她无脑降智,否则在不ooc的情况下,她还是会选择这么干的。 系统实际上也察觉到了剧情中的bug。每个小世界的所有情节都是为了男女主角而设计的,因此,围绕在他们周围的所有配角都成为了推动剧情发展的工具人。 然而,如果按照每个人物设定的逻辑来演绎剧情,那么偏离原有的剧情线是不可避免的。毕竟,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独特的性格、目标和动机,这些因素会影响他们的决策和行动。如果过于强调剧情线,就可能导致人物行为的不合理性。 所以才导致郁棠按照恶毒女配的人设去走剧情却还是做出了超出剧情线以外的行为。 而且它的宿主自身也有奇特的魅力,每个世界都会在不经意间就把男主攻略了,小世界的运行就是为男女主服务的,当男主选择了谁成为女主,那么谁都是女主,所以这就会导致它的宿主身为恶毒女配总会不自觉的升级为成为女主的角色。 不过幸好它现在有自动修复剧情补丁,可以不断的修正剧情,不让它出现任何违和感,这样小世界就不会因为背离主线而崩塌,要不然他俩任务每回都会以失败告终。 “宿主,那就按照你的人设继续走剧情吧,不过很有可能会让我们继续滞留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剧情线已经走的面目全非了,它已经不抱希望能拉回来了。 郁棠却十分的乐观:“系统,你放心,我虽然受制于人设,但我总体的任务走向还是没有超出剧情主线的,等我回到国内完成任务,估计很快咱俩就能下线了。” 她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走剧情走的还算不错,虽然两个男主前期都对她表现出了喜欢,但她都恶毒地和两方决裂了。 陈奕荇这边,她通过他算计了整个陈家,让他痛不欲生,他绝对不会再喜欢她了。 苏清辞这边,车祸之时,他为了她不顾一切地挡住了一切伤害,而她却拿着他母亲给的两千万果断离开,简直就是无情冷血至极啊!谁会喜欢这样一个无情的女人! 不止如此,她还在两个男主之外招惹了男配赵钧文,不过他俩纯纯相互利用的关系,结束的也十分爽快。 但这间接证明了她是渣女中的渣女,恶女中的恶女啊! 等她回国,跟苏清辞走一下破镜没办法重圆的剧情,再恶毒地给女主使一下绊子,然后她就被揭穿恶毒的真实面目,被两个男主厌弃,她不就美美下线了吗 系统对它这位宿主盲目的乐观表示十分无语,下哪门子线哪,这个世界的原女主剧情配份比重硬生生地被她干成了十八线,男主男配都因为她变得不太正常,一个个面对原女主跟庙里的和尚一样清心寡欲,完全发展不出来一点感情线。 它能想象到它的宿主这次回国,只会让剧情变得更加抓马! 郁棠和系统聊完之后,连忙用道具回归人设本身,相比于她自身的乐观天真,原主内心要更加敏感深沉,她一下子就感觉自己变得厚重起来,瞬间又变回了恶毒女配郁棠。 她开始思考,如何才能让她初次回国变得更加有价值,从而让她的利益获取更大化。 而且回京师的话,她还面临一个问题,陈家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打击报复她。当年如果不是她用过去的凄惨利用陈奕荇的愧疚心理唤醒了他的一点良知,她压根没办法活着飞到国外,所以她这次回去可能不会那么顺利。 人心易变,陈奕荇这样高高在上的家伙在她这里吃了那么大的亏,三年的时间,等他清醒过来的话,对她的态度或许不会太友好,那么他就会放任陈家对她报复,甚至他本人也会参与到报复行动之中。 赵钧文也靠不住,他们一直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关系结束,她对于对方而言就没有任何作用了。更不要说,她作为下位者,却却拒绝了赵钧文的帮助,并且把他拉进了黑名单,这种做法,跟亲手打人脸,没什么区别。她其实还记得赵钧文给她的那栋魔都豪宅的密码,但她回去后根本不可能腆着脸去找他再寻求庇护,毕竟被扔出去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三个男人中就苏清辞还能搏上一搏,毕竟他俩之前还是有些爱情基础的,少年时期纯粹的恋爱想忘记是很难的。虽然她在他最危难的时刻拿钱走人真的很无情,但她也有她的难处啊,他应该会理解的吧。 理解个p啊!她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还是一句话:人心易变。她没办法确定苏清辞还爱不爱她,也不能确定苏清辞能不能给她想要的庇护,毕竟他身上所受的桎梏太深了。 她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此刻她像一个阴郁的疯子。 无论如何,她都要去试一试,她从来都不甘于平庸,回国,是她的机会。 她需要制定一个完美的回国计划,来借此试探一下苏清辞对她遗留下的感情还剩多少,以便她更好地应对。 她打开手机翻找联系人,某个对她一直死追不放的京圈富二代映入眼帘,或许,这个就是她的突破口。 她不知道的是,对面的窗户后面,男人拉开了窗帘的一角,正在默默地注视着这边。 夜色悠长,男人夹起了烟卷,橙红色的火焰在黑夜中开了花,烟雾模糊了视线,他其实并不甘于在幕后的默默守护,他是如此地渴望着她,但同时他也不敢靠近,只能躲在暗处做一个窥视者…… 深锁海棠40 不列颠 某设计学院 时装表演系的学生们刚刚下课,他们每一个都是身材比例逆天,外貌也是美的各有千秋,但他们的视线还是情不自禁地被坐在花坛上上画画的女孩所吸引,他们都认识她,应该说学院里没有人不认识她,tang,来自东方的美人,精致漂亮的像一只精灵。都说东西方的审美应该是不一样的,但tang罕见地统一了两方的审美,甚至有同学戏称她为动漫美人走进现实,自带氛围感,美的格外不真实。 但她的性格也跟精灵一样娇羞,不太爱出现在人前。对于各种热闹非凡的聚会活动,她更是能躲则躲,似乎这些社交场合与她格格不入。因此,想要一睹她的芳容简直比发现珍稀动物还要难上加难,以至于大家每次见到她都有种惊喜的感觉。 即便他们心中充满好奇和欢喜,也都只是远远地望着她,谁也不敢轻易上前去惊扰她,唯恐自己稍有不慎就会将这如同受惊小鹿一般的人儿给吓跑了 然而这位美人却罕见地朝他们望了过来,她似乎在搜寻着什么,视线在这些人身上转了一圈,终于锁定了一个金发碧眼的男模,她朝对方勾了勾手,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 那个男模没想到她会叫自己,朝前后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没别人,不太确定地指了指自己,见对面的女孩点头,才走了过去:“这位美丽的女士,请问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郁棠上下打量着这位漂亮的男模,目光不带任何的其他因素,好像在打量一个物品一般:“你很俊美。”她夸奖道。 男模礼貌一笑:“你也很美。”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tom jackson” “tom,很高兴认识你。”郁棠简单问候之后直接切入主题:“我是是服装设计系的tang,你愿意做我的模特么?因为我马上就要毕业了,但我的毕业大秀需要一位优秀的模特帮我展示我所设计的时装。” 汤姆有些惊讶地挑眉,但他并不意外,毕竟他的容貌在学院中确实出色,他优雅地牵起郁棠的小手,有些惊叹于她小巧的骨架,轻柔的一个吻落在了她白皙的手背上:“乐意至极,我美丽的女士。” “你们在做什么?”不远处有道愤怒的男声插了进来。 来人是个身高和tom差不多身高的亚裔男性,麦色的皮肤,及耳的短发抓弄出好看的纹理,颧骨很高,是西方人很喜欢的亚裔超模脸,俗称一张超拽臭脸,他上前一下子把tom,推开了,挡在郁棠面前,将两人隔绝开来。 tom,有些不明就里,朝郁棠问道:“tang,他是谁?” 郁棠合上画板,从花坛上跳了下来:“苏之舟,你似乎管的有点太宽了。” 苏之舟扭头看向郁棠:“我管的宽?这个金发洋鬼在非礼你唉!” 这些京圈子弟还真都是一个德行,明明还在追求期,就已经自顾自的把她划定为自己的所属物了。 郁棠绕过他,走到tom身边:“你从哪里看出来他要非礼我的?一个简单的吻手礼么?他是我找的模特,打个招呼而已,有什么可小题大做的。” 苏之舟不爽道:“我小题大做?我tm都还没吻过你的手呢,这个洋鬼子凭什么啊!而且我这个现成的模特摆在你面前,你凭什么不用啊!” 郁棠直接白了他一眼:“我懒得搭理你。”随后拉起一旁的tom就要走。 苏之舟一个箭步向前,拦住了他们:“不能走。” 郁棠盯着他看,一瞬间有了灵感:“你现在低下头。” 苏之舟警惕道:“干,干嘛......” 郁棠踮起脚直接薅住了他的领带往下拽。 “我靠,你轻点,这身衣服可是限定款,我超爱,你别给我扯坏了!”苏之舟顺着她的力度低头,但嘴上依旧贱贱的。 郁棠一下子捏住了他的下巴,开始打量他的五官。 这下苏之舟不叫唤了,脸可耻地红了,眼睛也开始不自觉的躲闪。 “你要做我的模特?”郁棠问道。 “也,也不是不行......” “好,你俩都跟我走!” 一旁的tom迷茫道:“我也要去么?” 郁棠勾起红唇:“当然,你可是我的首选!” 苏之舟:“不许对他笑,还有,凭什么他是首选?” 郁棠:“你也可以不干!” 苏之舟:....... 郁棠带着两人回了家,一进门就对两人道:“脱!” 苏之舟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郁棠,你,你玩这么野?” 郁棠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皱眉道:“愣着干嘛?脱呀!” 苏之舟气愤大喊:“我可以脱,他不可以脱!” “别墨迹了,你俩都得脱!” “我不!”苏之舟抱胸拒绝。 “我要根据你们的身材精确地设计具体的穿版结构,而且我还要在你们的上身做一些独特的装饰,你们不脱,我怎么弄啊?”她其实就是对于男性服装没什么手感,但这次大秀要求是男装走秀,她只能找模特脱给她看看线条,她借此找找灵感。 苏之舟意识到自己想歪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你早说啊。” 一旁的tom已经乖乖地开始脱衣服了,身为模特,他并没有裸露羞耻,漂亮的身体就是他们的资本,而时装设计师是可以成就他们的存在,他们必要时在时装设计师面前全不穿都可以。 “只露上身就行。”郁棠说着已经抽出了画板,端在了手上。 苏之舟也把衣服脱了下来,麦色的腹肌,很是性感漂亮。 tom往他这里看过去,眼中闪过一丝惊艳:“wu——兄弟,你真是漂亮极了!” 苏之舟警惕地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也不怪他警惕,这里毕竟是远近闻名的腐国,他因为长相过于出色,没少收到这种群体骚扰,但他明明确确就是直男! 郁棠没管他俩,拉开了窗帘:“你们可以站在落地窗前么?” 阳光下,一白一暗两色,线条都格外的漂亮。 郁棠系统地学习服装设计后,对人体的线条痴迷到了病态的程度,她开始在稿纸上打磨线条,兴致起来之时会情不自禁地走到他们身旁,抚摸他们身上的肌理。 苏之舟有好几次都想打断她在tom身上游走的手,咬牙切齿道:“郁棠,你最好真的只是在设计服装。”他得亏是跟来了,不然以郁棠这个设计节奏,绝对不只设计了,他身旁的死洋鬼子都开始享受了,真想狠邦邦狠给他两拳! 郁棠以为他只是不满意让他脱了衣服干站在一边,加快了手中的元素设计:“你先等等,弄完他我再弄你。” 苏之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有史以来从来没这么生气过,他到哪里不都是被女人追着捧着,到了这女人面前,他好像跟待宠的妃子一样,还要等她临幸!“郁棠,我给你十秒钟,你给我快点结束这一趴!” 郁棠面露不悦,她就不应该带他过来的,真是耽误她创作:“苏少爷,如果你不想,就离开,我不可能为了你妥协。” 苏之舟看出来她生气了,只能将火气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郁棠见他总算闭嘴了,开始用手在他身体上丈量,苏之舟总算理解tom为什么一副性致高涨的鬼样子了,她的手简直跟有魔力一样,轻易就可以点起火焰,他闭上眼,强忍住不适微微抽气。 对面的窗户前,男人看到这一幕,视觉冲击太大,让他一开始没接受过来,他拢了一下微长的头发,气的望远镜都没拿稳,淦,他这一个没看住,她居然在国外又招惹了俩男人,而且还在房子里,跟他们...... 郁棠不知道她的行为在外人眼中微微出格,她就像是一个精准的记录仪,面对两具漂亮的躯体,没有多余的想法,一心只为创作:“你们累了的话可以随便坐,但你们暂时还不要穿衣服。”她可能随时会改设计。 过了一会儿,门铃声突然响起。 郁棠放下画板,打开门,门外是身穿制服的police,什么鬼,怎么会有警察过来。 那位警察道:“请问我可以进来么?” 郁棠点点头。 警察进来后,看到了正在穿衣服的tom和苏之舟,以为他们是做贼心虚,于是面色严肃地对郁棠道:“这位女孩,请问你成年了么?” 郁棠继续点头。 “你看起来年龄有一点小,可以给我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件么?” 郁棠连忙翻找了身份证件给他。 那位警察确认了郁棠的身份信息后,点点头:“刚刚有人举报说两名男子在这间公寓对未成年少女正在实施性犯罪,为了公民的人身安全,我才来到了这里。” 郁棠这才明白,原来他们闹了个大乌龙。 她连忙解释道:“额,其实我们都是设计学院的学生,刚刚是在艺术创作,并没有其他行为。” 但那个警察视线在她身后两位身材样貌巨好的男人身上扫过,露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哦,是的,艺术创作。” 那天后郁棠所在的公寓里开始流传一个谣言:一位亚裔女性在公寓里点男模,但因为外貌太过显小,而引来警察将这件事。 郁棠感觉她把两个男人带到她家里来找灵感本身就是一件错误的事情!她应该去学校工作室的! 感谢那位好心的举报人,他确实想试图挽救一位迷途少女,她不怀疑他的好心,但她还是祝他出门遇鸟屎。 住在对面楼的某位男士已经到了飞机场,重重地打了一个大喷嚏,果然,他还是没适应不列颠这个鬼地方的温度,紧接着他左脚拌右脚差点摔倒,不仅如此,他还沾染了一些霉运在身上。 郁棠在那之后就把和两位模特见面的地方确定到学校的工作室了,不过工作室里面有挺多忙着做毕业大秀的学生,她有所收敛,没再对两位模特的肌肉线条下手。 幸好第一天的时候把灵感找的差不多了,不然她高低还得找个隐蔽的地方让他们两个再脱一回。 郁棠的毕业大秀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拉开帷幕,并以超乎想象的顺利程度进行着。这场大秀之所以能够如此成功,关键在于郁棠所构想的走秀主题——东西方文化的激烈碰撞。这个独特且富有创意的主题让整个秀场充满了神秘而迷人的魅力。 而 tom 和苏之舟这两位模特,则恰到好处地成为了诠释这一主题的绝佳人选。tom 那深邃立体的五官、高挺的鼻梁以及金色的卷发,无疑是典型的西方人长相;反观苏之舟,他五官线条更加柔和,眉眼间透着一股浓郁的东方韵味。两人站在一起,仿佛就代表着东西方两种截然不同却又相互吸引的美学风格。 不仅如此,由于郁棠身处英国这个对同性群体持友好态度的国度,她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当地开放包容氛围的熏陶。因此,在这次的服装设计中,她巧妙地融入了些许同性元素,使得整个系列更具时尚感和先锋性。于是,当 tom 和苏之舟走上 t 台时,人们惊讶地发现他们身上穿着的竟是带有各自文化特色的“情侣装”!只不过,tom 的服装更多地体现了西方元素,如中世纪宫廷样式的灯笼袖,华丽的蕾丝锁边。而苏之舟则身着一袭蕴含东方元素的长袍,精美的刺绣、淡雅的色彩无不彰显出他的优雅与内敛。 更为有趣的是,他们二人的肤色形成了鲜明对比。tom 那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与苏之舟白皙如雪的皮肤相得益彰,宛如阴阳两极般和谐共生。这种视觉上的强烈反差进一步强化了东西方文化差异与融合的主题,给观众带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视觉盛宴。 秀场果然懂她设计的人很多,这俩人一前一后出场,后面又同台一起谢幕,底下围观的女同学尖叫声此起彼伏,嗑生嗑死。 苏之舟自然知道他们在尖叫些什么,整场走秀都臭着一张俊脸,好像别人欠他钱一样,但正因为这样反而攻气十足。而和他相对应的tom带有金发碧眼美人独有的精致感,整场秀,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导致他俩身上的属性十分明显,让人更想磕了。 下了秀场之后,苏之舟臭着一张脸来到郁棠身边:“为了帮你,我这次牺牲真的很大,毕竟我可是铁直,而且我还有一年才能毕业,这期间,那帮不正常的家伙一定会闻了味一样过来骚扰我,所以你答应我的那件事不能反悔!” 郁棠面对他的时候一向没什么好脸,但这次难得朝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放心,我会帮你的。”毕竟你姓苏啊~ 深锁海棠41 郁棠在把苏之舟确定为目标之后,就开始查探他的一些信息,居然发现了一个意外之喜。她本来以为苏之舟只是京圈一个普普通通的富二代,但她忘了苏这个姓本身就不简单。 京师苏家可是个庞然的豪族世家,现任苏家家主由退休的那位将级的苏家老爷子坐镇,而苏清辞就属于苏家老爷子的这一支血脉,但苏家并非一带单传,苏老爷子有两个兄弟,两位都在南方经济腾飞的时刻选择了下海经商,吃进了时代的福利,成为首屈一指的富商,虽然这两支远远不及苏老爷子这一支显赫,但也充盈了苏家的门楣,让苏家更加枝繁叶茂,不可撼动。 而苏之舟就是那两支中其中一支的血脉,所以他算是苏清辞的堂弟,他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求学,不经常回国内,以至于郁棠在所谓的京圈子弟中并没有见到过他。不过这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他不知道她曾经被陈奕荇毁于一旦的名声,也不知道她的往事,她可以利用他重新出现在苏清辞面前。 郁棠答应他的那个条件就是回国后陪他演一场戏,让他家里都知道他找了女朋友,这样他就可以借此来躲避家里的相亲,而这恰好正中郁棠的下怀,她索性就将计就计,顺便薅了一下羊毛,让他免费帮自己走了一场秀。 回国在即,郁棠回公寓收拾行囊,这一次她鬼使神差地没有拉开窗帘,她走到落地窗前,悄咪咪的往对面窗户看,没有亮灯,看来主人并不在。 毕竟对面人家的灯光已陪伴她一年有余,使她在无数个难眠长夜中获得了些许安全感。如今她即将离开此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舍。或许,她应该向对面人家道个别,即便对方并不知晓自己的灯光曾给予郁棠温暖,她也想让对方知晓,并感谢这长久的陪伴。 郁棠抽出稿纸画了一幅有关对面人家的场景画,并且配上了感谢的文字。 等画完后,她将那幅画裱了起来,又找了一瓶香水作为礼物,她决定亲自把这些放到那户人家门前。 雾都的高级公寓挺注重个人隐私权限的,进公寓前要输入密码,电梯还要刷卡,幸好郁棠要进去的时候恰好有人回公寓,郁棠蹭了那个人的密码和电梯进去了。 她走到对应的那户人家门前,普普通通的木门,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她按了几下门铃,里面没有人出来开门,看来确实不在家。 她将礼物盒以及画框放到了门前,希望这户主人回来的时候可以发现它们。 就在那郁棠心中刚刚涌起想要离开的念头之时,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电梯缓缓到达的轻微提示音,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丝疑惑:难不成这户主人回来了吗?这实在是太过出乎意料了,以至于她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该如何应对这突发状况呢。然而,凭借着深深烙印在人类基因中的趋利避害的本能,她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个箭步冲进了旁边的逃生通道里面,躲在了铁门后。 皮鞋在硬木地板上踏出了清脆而有节奏的“踏踏”声,这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她隐隐约约感觉对方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皮鞋声在门口停顿了下来,这应该是发现她放在门前的礼物了吧。 紧接着响起一道很标准的英音男声:“i''ll have left london by the time you see this picture.although we have never met, but thank you for the warmth of amp。(当你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我已经离开雾都了,虽然我们素未谋面,但是感谢你一盏灯的温暖) the neighbor who lives across the street from your building(住在你楼对面的邻居)” 怎么听别人把自己写的东西念出来,那么羞耻呢!不过这个外国男人声音还挺好听的,想必外貌应该也不算太差,她脑海中浮现出雾都经典的帅哥形象,呕吼,想必是位优雅的绅士。 就在郁棠yy男人相貌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是“美妙”的国语 “她……她总算要回国了,老子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来来回回国内国外两头跑,真的要跑吐了!” 这个声音怎么听着那么熟悉!!! 不只熟悉还异常欠揍。 原来在楼对面给了她一盏温暖灯光的人不是英伦绅士,而是陈奕荇这个混蛋?!!! 什么情况,他怎么会跑到雾都来,还租了她楼对面的公寓。 他这是想借机报复她?但以他张扬的性格,如果他想报复她的话早就报复了,怎么可能躲在暗处一直不出来呢。 她想到另一种可能性,他还喜欢她,真是一条执着的疯狗啊!她要好好想一下该怎么最大化地利用他,从而达成她最想要的目的。 于是她一个不小心没站稳,踉跄了一下,本来想撑在门上的,但却弄出了很大的声响。 “谁?”警惕的男声。 郁棠想也没想转身就朝楼下跑去。 陈奕荇循着声响来到了楼道处,朝下望了一眼,只看到了一点点衣角,他没有犹豫,长腿翻过楼梯的栏杆,跳了下去,年少时的跑酷身法,居然放在了追人上。 郁棠太心急了,一脚踩空,滚落了下去,tm的,她绝对没有故意的成分,这下是真的不小心,疼死她了!眼泪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陈奕荇跳到了台阶上,也看到了下面摔倒在台阶上的人,乌发白裙,很是眼熟,他连忙上前将人扶起来,有些紧张地问道:“摔哪里了?疼不疼?”视线也在她身上搜寻伤口。 郁棠一边疼的掉眼泪,一边没忘往陈奕荇脸上甩巴掌:“陈奕荇,我讨厌你!你滚开!” 陈奕荇用舌头顶了一下被打疼的右脸,并没有出现恼怒的神情:“还有力气打人呢,看来摔得不算严重。”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呜呜呜~陈奕荇,你把我最后的温暖时刻都打碎了!” 三年,他只敢远远地观望着她,现在他终于可以靠近她了,雾都的天气阴湿潮冷一点也不讨喜,但确实养人,眼前的人儿水灵灵的,美的近乎空灵,哭起来也好看的紧,他轻柔的抹掉了她脸上的泪水:“宝贝,你应该庆幸我在这里,你知道你在这里招惹了多少对你图谋不轨的家伙么,明明身在异国他乡,却还是这么没有防备,这边的黑鬼看到像你这样娇弱美丽的亚裔女性恨不得马上把你吃掉呢~” 郁棠当即反驳道:“根本就不是,你分明在故意吓我!” “我倒希望自己也能成为一个骗子,但这就是残酷的现实,没有自保能力的娇艳花朵,只会无端地引来野兽的觊觎。” “觊觎我的人从头到尾只有你。”郁棠恨恨地瞪着他。 “野兽吗?我确实没办法放开你啊~”陈奕荇没有否认他就是那只野兽,恨不得将娇艳的花朵据为己有:“郁棠,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三年后,只有我还留在你的身边,我不计较你对我的算计……” 郁棠打断他:“那是你罪有应得!” “是啊,爱上你,本身就是我罪有应得!”当年明明是他最看不上的人,现在却是他最渴望得到的人。 所以他不计较她的算计,甚至当年为了保下她被父亲打了个半死,他舍弃了父亲为他铺下的政途,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对他没有任何限制的商路,只因为他想见她,但就连见面,他都只敢偷偷躲在暗处,就怕惊扰到她。 郁棠想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陈奕荇,我求你不要这么疯好不好?” 却被抱的更紧了,他红了眼眶认真道:“郁棠,你知道吗,京师到雾都全长8284公里,飞机全程10个多小时,我见过云海,山川,河流,海洋,城市,而这些都没有办法阻碍我见你,如果我不能见到你,我才真的是疯了。” 三年不见,他身上的少年气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她依稀记得他当年张扬的银发,总是迎着风,热烈而又凌乱,现在头发规矩地打上了发胶,显得有些呆板,但眉眼依旧桀骜,只是面对她的时候柔和了下来。 郁棠避开了他深情的目光,她怕自己陷进去,她不会沉沦的,从今以后,她不会为任何一个男人沉沦,她动了动,但却没有感受到左腿的存在,瞬间变得慌乱起来:“我的腿,我的腿好像没知觉了,怎么回事?” 陈奕荇连忙抱着她下楼:“别怕,我带你去医院!”他有些后悔追的那么急了,他本来以为是小偷来着,都怪雾都这该死的治安,总是时严时不严的。 六七层楼,陈奕荇全程抱着郁棠没有撒手,最后带着她坐上了计程车,他额角的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但还是大声催促司机开快些。 郁棠其实腿已经有知觉了,刚刚是她太久没动,麻了,但她看陈奕荇着急成这样,知趣地没有说出口。 到了中心医院,没有检查出来郁棠身上有什么病症,不过她的腿和胳膊确实磕的有好几块淤青,本来都不用做任何治疗的,但在陈奕荇的强烈要求下,医生还是给她简单地涂抹了药膏。 回去路上,郁棠不想欠他人情,从钱包里掏了钱给他,陈奕荇又给她塞了回去:“我不收现金。” “那我扫码给你。”郁棠拿出了手机。 陈奕荇把手伸进口袋里将手机关机,拿出来在郁棠面前晃了晃:“没电了,你转给我吧,反正你本来就有我的微信。” “我,没有……”郁棠早就把他拉黑删除了。 “加回来不就有了,你把手机给我,我帮你加。” 郁棠看穿了他的小心思,瞪了他一眼,将手机揣回了口袋:“算了,我不想给了,你自己愿意付的。” 陈奕荇也没有继续执着这件事,摩挲了几下椅背问道:“什么时候回国?” “怎么,你还想对我强取豪夺?” 陈奕荇难堪地咳了一声:“我,我之前不太会处理男女之间的情感,之后不会了……” 下车前,郁棠道“陈奕荇,我并没有恋爱的打算,你对我死了这条心吧!”然后果断关车门离开。 车上,陈奕荇神情低落。 看了全程的司机道:“young man, you should catch up.”虽然他听不懂郁棠和陈奕荇在说些什么,但他隐隐感觉这是一对爱侣在吵架,也许追上去,是他最好的选择。 “thank u!”陈奕荇将钱递给司机,也下了车。 郁棠刚走到公寓门口,陈奕荇就追了上来,他拉住了郁棠的手道:“棠棠,给我一次机会……” 郁棠停下了脚步,这一次方向调转,现在她才是爱情的上位者,她扭头看向陈奕荇,眼泪再次落了下来:“陈奕荇,你确定要这样强迫我吗?” 陈奕荇被她的表情刺痛了,收回了拉住她的手。 郁棠毫不留情地转身上楼。 回到房间后,郁棠激动的心情才平复了下来,让一向高高在上的陈奕荇吃瘪,是真的爽啊! 希望她的无情没有浇灭他的热情,毕竟回国后,她需要他的地方还多着呢。 一个星期后 郁棠已经回国了,她在京师酒店里面摆烂了几天,终于等来了苏之舟的电话,她期待的机会终于要来了。 苏之舟跟她说,要她帮忙以女朋友的身份参加一场宴会,她欣然答应了,无论苏清辞在不在场,宴会总会有几个认识她的京圈子弟,只要把她回国的消息带到苏清辞面前就行了。 但郁棠确实有点太想当然了点。 当天苏之舟接上了盛装打扮的她,满眼的惊艳,她有点小高傲地仰头道:“放心吧,我绝对给你狠狠长脸。”三年后的今天,她要亮瞎所有人的狗眼! 但当车子开到了守卫森严的某处宅院的时候,郁棠才察觉到了不对劲,怼了怼一旁的苏之舟:“你不是说参加宴会吗?这是参加宴会的地方吗?” 苏之舟点点头:“是宴会啊,不过我二爷爷的寿宴。” 苏之舟的二爷爷,不就是那位名气响当当的苏老爷子吗! 她现在一脚踢死苏之舟的心都有了。 “我现在走,还来的及吗?” 苏之舟一脸的不解,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了,她怎么会想走,应该是觉得要见一些大人物紧张的吧,于是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跟那些政军两界人士应酬的,你只管跟紧我就行了。” 现在是跟紧不跟紧的问题吗?苏老爷子的寿宴,那三个男人不来参加的可能性会大吗…… 深锁海棠42 车上 郁棠坐在车内,她那纤细修长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住了裙摆,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内心的紧张和不安。车窗外,一辆辆挂着京牌的汽车如流水般穿梭而过。这些车子都打着极为低调的品牌标识,但正是这份低调反而更加凸显出它们背后车主身份的非同一般。 在这川流不息的车流之中,还夹杂着几辆军用越野车,车身线条硬朗,给人一种威严而神秘的感觉。车辆沿着道路缓缓前行,一路上接连经过了好几道重兵把守的岗亭。每一道岗亭前,站岗的士兵们都身姿挺拔、神情严肃,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终于,在穿过重重关卡之后,苏家宅邸的真容渐渐映入眼帘。从外表来看,这座宅邸是一座朴实无华甚至有些陈旧破败的现代建筑。然而,仅仅只是一眼望去,便能感受到它所散发出的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庄重、沉稳且深藏不露。能够居住在这里的人,其地位和权势显然已非金钱所能轻易衡量。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这里简直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幻之地,他们或许连想象一下这里的场景都觉得困难无比,更别说有机会亲眼目睹了。 郁棠说不出来她现在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对这场未知的宴会甚至恐惧居多,她其实并不想以现在这样的身份出现在京圈上层,但现在已经是她没办法阻止的了,她不可能在进来后中途下车。 她完全没有料到,苏之舟对于追求她这件事情竟然有着如此坚定的决心。 最初的时候,她仅仅将他视为自己重返京圈上层社会的一枚棋子,从未考虑过与他之间会再有任何后续发展。然而,苏之舟心中所想却与她大相径庭,他居然真的想要和她有一个未来。 所以早在雾都那次充满算计的交换条件之时,苏之舟便已然精心策划好了接下来的每一步行动。他早就确定了带着她一同出席这场至关重要的寿宴的想法。 毕竟,在这样一个盛大且庄重的场合里,公然宣布并认可她的身份,无异于给她施加了巨大的压力。这种做法,其实也是苏之舟间接逼迫她必须接纳自己那份执着又热烈的情感攻势。原因很简单,如果此事一旦被公之于众,那么她作为苏之舟女友的事实将会变得确凿无疑、不容置疑。 更为关键的是,能够将她带入如此重要的场合,几乎等同于向所有人表明了他必定迎娶她的坚定决心。可以说,苏之舟所谋划的这一系列举动,实际上都是一场豪赌。他赌的正是郁棠内心深处的善良本性,赌她不会在事后无情地揭穿他的计划。如此一来,他们二人也就只能够继续维系着这虚假情侣的关系,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最终真的会走进婚姻的神圣殿堂。 苏之舟这个决策确实天衣无缝,他甚至连人的心理都算了进去。 在伦敦的时候他显露在人前的模样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富二代,他也没有主动提起过他背后显赫的家世。但当反差出现在人眼前的时候,任何普通的女孩都会克制不住地心动,并且顺理成章地接受他之后的安排。 但郁棠并不是普通的女孩,她曾经接触的三个男人都有给她这份体面的能力,只是她当时放弃了,所以她面对现在的场面并没有浮现出惊喜的情绪,甚至她还要头痛如何面对接下来可能碰到的三个男人。 赵钧文和苏清辞她不知道他俩会是什么反应,但陈奕荇绝对会发疯。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苏之舟问道:“苏之舟,你确定要我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宴会上么?”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给不了他想要的未来,所以她不想和苏之舟展开这场无望的关系。 苏之舟也看出来了她的不情愿,从进入通往苏家老宅的干道上,她就表现出了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反应,没有欣喜,没有激动,只有紧张和不安。 不过普通人家的女孩,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应该也很正常,他温柔地握住了郁棠紧攥的小手:“别紧张,不会有事的。” 郁棠却在他握过来的那一刻,将手飞速抽离:“苏之舟,我觉得你应该慎重一点,我其实可以用女伴的身份来帮你参加这次寿宴的。” 苏之舟没想到她会这么抗拒他的触碰,并且想要更改他们之间的约定。 任何女孩知道了他的身份都恨不得马上来巴结他,为什么在郁棠面前这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她真的那么淡然超脱,不在乎权势和名利么? 不,她学的可是最需要名利和金钱加持的时装专业,她怎么可能不想要这些呢? 他想到一个可能,或许是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一切带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她应该不是真的想拒绝他。 人在过度紧张的情况下就是会这样,压根不知道自己想要干嘛,他乐意继续哄哄她,于是再次拉住了郁棠的手,带着一点点撒娇的语气道:“郁棠,我的好学姐,你已经答应我了,不可以反悔的——” 郁棠这次想挣脱他,但没他手劲大,被拉的死死的:“你先放开我!” 就差临门一脚了,苏之舟不可能放弃:“我不,马上就要到了,我不牵着你,谁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啊!” 郁棠缓缓地扭过头来,目光轻轻地落在了苏之舟的身上。 那是一双如同秋日湖水般深邃而清澈的眸子,此刻正闪烁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光芒。 “苏之舟,我只是不想让你后悔,你并不了解我。”郁棠轻声说道,声音仿佛被风吹散在了空气中,但却又清晰地传入了苏之舟的耳中。 她的这句话就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苏之舟的心间激起层层涟漪。他望着郁棠的眼睛,试图从那复杂的神情中解读出更多的含义,然而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看透眼前这个女子心中真正所想。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恐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悄悄地将她从自己身边拉开。 他定定地看向她:“我不后悔。”一年前的留学生聚会,在一片熙熙攘攘之中,他像是拥有独特的感知能力一般,越过人群的喧闹和浮华,一眼就看到了她,明明横在面前的长桌上高脚杯垒的那么高,明明一旁托着金色的烤鸡走动的服务员的托盘那么大,明明有那么多东西阻碍他的视线,他还是一眼就望见了她。 她坐在角落里,穿着白色的羊毛衫,背上还背着一个很大很大的画板,乖乖巧巧地坐在一边,略显艳丽的容貌,气质却纤细又空灵,明明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手上却托着一盘比她脸还大的蛋糕点怦然心动就只在一瞬间。 他确信往后余生无论见过多少人,都再不会比这一眼更加惊艳,后来他再听李健的《传奇》,心境也变得大大不同,歌词如此贴合他心中的感受。其中有两句歌词最为深刻:“宁愿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他只要今生,也不愿错过。 但他追了那么久也一直没有等来她松口,现在她已经毕业了,并且明确表示不会留在雾都,他只能选择采用迂回战术。 他还要在雾都待一年,这期间郁棠身边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事情、出现多少人。郁棠的美丽是毋庸置疑的,她未来会有无数的追求者,这一点,他在雾都就已经见识过了。 他不知道赶跑了多少情敌,这其中有东方人也有西方人。她回国后,追求者只会多不会少,他要尽可能地在她面前展现他优秀的一面,尤其是家世。 这样的话,等以后无论她的身边出现怎样的追求者,她都会在心里将那个人和他比较一下,只要不如他的,都没机会。 而且他这次是奔着假作真的目的去的,无论如何他都要先在郁棠身边占个坑。 车子总算到达了目的地,苏之舟抢先一步下车,像个绅士一样帮她打开了车门,并且将手递了上去:“走吧,我的女朋友——” 郁棠看着车外的苏之舟,超模的优越外表足以让他鹤立鸡群,此刻他身着一袭剪裁得体、做工精细的黑色高定西装,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更加挺拔有型,那笔挺的衣领和修身的设计,不仅彰显出他优雅高贵的气质,更是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气场,腕骨昂贵的劳力士闪闪发光,年轻俊美的脸上还带着少年的意气,他,确实有让女孩倾慕的资本。 她将黑色的蕾丝边手套穿上,紧接着,轻柔地伸出手臂,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黑蝴蝶,将戴着黑色蕾丝边手套的玉手轻轻搭在了他修长的手上。 宴会现场,人事纷杂,觥筹交错。 苏之舟进了宴会厅后没有应酬,直接带着郁棠穿过大厅,去会客室面见了苏老爷子。 一进去后,郁棠就看到了坐在上首的苏老爷子,穿着黑色的中山装,面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而站在他身旁的一群人,只有一个熟面孔,那就是苏清辞的母亲。 江娜看到郁棠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郁棠,这个曾经迷惑她儿子的狐狸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之舟牵住了郁棠的手走上前道:“二爷爷,我带我女朋友郁棠来给您祝寿,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紧接着将手中的礼盒递给了佣人:“知道您老人家喜欢瓷器,我特地在雾都淘了一对宋代的汝窑青瓷盏,你看看喜欢吗。” 佣人打开礼盒,给送到了老爷子面前,苏老爷子拿起瓷器,仔细端详,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喜爱之意:“好好好,之舟有心了。” 苏之舟笑道:“二爷爷喜欢就好,说明孙子的苦心没有白费。” 苏老爷子把瓷器放了回去,这才将目光放到郁棠身上:“这是之舟的女朋友?” 郁棠原本只想当个安静的工具人女友的,但也不得不站出来:“苏爷爷,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江娜却在一旁冷笑一声,转头对苏之舟的母亲陈雪媛道:“雪媛啊,你们这是想订下来么?我觉得得慎重考虑一下,别再被骗了!” 陈雪媛笑容变得有些勉强,她也不知道自己家儿子会不声不响地把女朋友领过来了,不过她大嫂这意思是没看上之舟的女朋友啊:“大嫂,您这说的哪里话啊!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小辈的感情就让小辈处理吧。” 苏之舟也看出来了江娜对郁棠的不喜,将郁棠拉在了身后:“是啊,大伯母,我的感情我心里有数,不劳您操心了。” 江娜还想再说些什么被一旁的丈夫拉住了手臂:“大喜的日子,少说两句。” 苏老爷子面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了:“家业,客人来的差不多了,你先带娜娜出去迎接一下吧,还有,跟那个混账打电话,他今天要是不来,我就当没他这个孙子!” 苏家业连忙给自家儿子找补:“爸,清辞不可能不来的,他就是局里太忙了,昨天出任务,一整夜都没合眼,我让他补补觉再过来的,现在应该是睡过了——” 苏老爷子气的点了两下拐杖:“这怪谁啊?给他安排好的路,他一条都不选,非要跑去干些吃力不讨好的活!”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紧闭着的会客厅大门缓缓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只见走进来一个身影,他身上穿着一件颜色深沉如咖啡般的衬衣,那衬衣似乎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经过仔细的打理,显得皱巴巴的。再往上看,映入眼帘的是那人头顶上一团乱糟糟、毫无章法可言的头发,就像是刚经历过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一般。 此人面容憔悴不堪,双眼布满血丝,眼窝深陷,仿佛好几个夜晚都未曾合眼休息。他的脸颊也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光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苍白之色。下巴处更是冒出了一层青青的胡茬,长短不一,给整个人增添了几分沧桑之感。 深锁海棠43 大修 苏清辞朝后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浑然不在意自己邋遢的形象,吊儿郎当地走到苏老爷子面前:“对不起啊,爷爷,孙子来晚了,现在给您祝寿,祝您长命百岁。” 他说完后极其没有耐心地朝后退了几步:“我那个队里还有事,叔叔婶婶们,我先走一步,你们好好吃,好好玩。” 就在他转身的那刻,他看到三年间让他魂牵梦绕,痛苦万分的身影,只见她站在堂弟苏之舟的身侧,往下可以看到他们交握的手。 他和她不经意地视线交接,却让他顷刻红了眼眶,他脚步肉眼可见地顿了顿。 身后,苏老爷子的骂声传来:“你这个不孝子孙,你就这么对待你爷爷我吗?我白疼你这么多年!” 苏清辞毫不犹豫的收回视线:“爷爷,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么?我过来这里不是因为我想来!而是因为我不得不来!” 说完,直接毫不犹豫地推门离开了。 郁棠盯着他的背影失神,苏清辞,这怎么会是苏清辞呢,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差点都没认出来。 这个当年被家族桎梏地无法喘气的男孩终于学会了反抗,但却是近乎自毁的方式,当年那个清俊贵气如天上明月般的人啊,偏偏就此落下了凡尘。 江娜此刻真的想一个箭步冲到了郁棠面前,质问她:我儿子变成现在这样,你满意了吗?拿了钱之后,为什么不滚远一点,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但现在碍于场合,没办法将她心中的想法宣泄出来。 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清辞应该被郁棠伤透了心,所以在见到她之后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反应,这个表现让她很满意,她不会让郁棠再伤害她儿子第二次。 也许她真的可以放任郁棠和苏之舟发展下去,这样她就不会继续纠缠她的儿子了。 不过她真的有点低估这个野心勃勃的女孩了,三年前她灰溜溜地离开,三年后居然能再次攀上苏家的旁系回来,手段还真是不一般。 她佯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微笑道:“好了,外面的客人来的差不多了,我们都出去吧,也方便他们进来给爸拜寿。” 宴会厅 苏之舟一手牵着郁棠,一手端着香槟,自如地和人交际,郁棠站在他的身边规规矩矩的当一个安静的花瓶摆设。 她在宴会上见到了很多她以前的熟人,其中不乏曾经欺凌过她的京圈子弟,他们都有意无意地将视线投放在了她的身上,不知道在小声议论着什么,不过,她早就不在意了。 苏之舟也感受到了投放在他们身上若有若无的视线,其中大部分都落到了郁棠身上,并且带着轻视和贬低,一点都不友好。上层社会就是这一点不好,总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他都恶狠狠地帮郁棠瞪回去了。 这时候,一个打扮的跟花孔雀一样的男人,突然拿着香槟酒走了过来,苏之舟貌似在电视上看到过他,他的表妹就喜欢他这款脂粉气很严重的男明星,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看的,白白嫩嫩的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不过他又不认识这个男明星,他干嘛突然朝他走过来。 花孔雀举起香槟酒开口了,但开口对象不是他:“郁棠,好久不见。” 郁棠有些惊讶地看着对面一身星味的郭明轩,果然当了明星就是不一样,谁会想到面前妆容精致,举止优雅的男人之前是个大大咧咧,皮肤不算白皙的体育生呢。 她举起酒杯回敬道:“好久不见——”礼貌而又疏离。 郭明轩眼神炽热:“多年不见,你还是如此的触动人心。” 苏之舟脑海中立刻拉响了警报,来者不善啊:“你谁啊?”这家伙看郁棠的眼神压根就不是看向普通朋友时该有的眼神,更像是看心仪的对象。 郭明轩原本就只想和郁棠打招呼的,连带她身边的苏之舟以及他手中的酒杯全部略过了,如果不是苏之舟开口说话了,他压根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他朝对方从容一笑:“你好,我是郭明轩,我想你应该认识我……” 苏之舟宣誓主权般将郁棠往身前微微一带:“抱歉,我不关心除了棠棠以外和我并不相干的人。”他在他这找什么自信呢!明星有什么了不起的! 郭明轩看出来了他的敌意:“哦,那我就重新跟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郭明轩,既是棠棠的同学,同时也是棠棠的初恋男友。” 郁棠没想到他自顾自地将他们曾经的那段暧昧经历定为初恋关系,在她这里那其实什么都不是,她正儿八经的初恋对象只会是苏清辞,不过她是不会把心里的这个想法说出来的。 郭明轩的这个自我介绍,直接将他和苏之舟之间的火药味拉满了。 两个男人相互不退让地进行了一段“友好”的眼神交流。 苏之舟暗自咬紧了后槽牙,果然,这个讨人厌的花孔雀就是对郁棠图谋不轨,他是不会让他得逞的,站在郁棠身边的人只会是他! 他不甘示弱地回答道:“你好,我是棠棠的未婚夫。” 郁棠震惊地瞥了一眼苏之舟,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他们之间的假关系什么时候升级的?她怎么不知道。未婚夫?他倒是真敢想。 郭明轩对于“未婚夫”这个称呼不以为意,任何男女关系在没有进入婚姻之前都有可乘之机。 “那就是没有结婚喽。” 苏之舟又将郁棠往怀里带了带,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容:“我们会结婚的,只是棠棠体谅我年轻,所以我们才没那么着急。”死心吧,臭孔雀,你没机会了! 郁棠有点佩服他了,怪会编的。 郭明轩对于他这种幼稚的行为完全没有放在眼里,他在娱乐圈什么人没见过,苏之舟在他这里的段位一眼可见,他理都没理他,直接对郁棠问道:“听说你出国了?” 郁棠点点头:“对,出国深造了一下。”她突然想起郭明轩是顶流,如果他为她的品牌站台的话,或许她的时装品牌真的可以在国内做起来,她忍不住打起了小九九:“我学习的时装专业,你若是不嫌弃,我可以为你亲手打造一件只属于你的时装。” “好啊!”郭明轩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名片递给她:“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郁棠刚想接,被苏之舟抢先一步:“好的哥哥,我会帮棠棠保管的。”凭什么啊,她还没给他打造过时装呢,凭什么给这个花孔雀打造!他不会让他得逞的。 郁棠被他这一声哥哥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茶香四溢,好茶,真是好茶—— 郭明轩并不气馁,对郁棠道:“棠棠,你那里有没有名片?可以给我一张吗。” 郁棠还真带了名片,但苏之舟直接帮她拒绝了。 棠棠,棠棠,棠棠也是他能叫的!这个家伙有没有点边界感! 他扯了扯郁棠的胳膊往另外一边走:“宝宝,我渴了,你陪我去喝水吧——” 郁棠:说实话,有点恶心了~ 郁棠只能对郭明轩歉意一笑:”抱歉,我们之后再联系吧。” 联系?苏之舟更气了,她难道看不出来吗?那个花孔雀已经朝她开屏了!男明星了不起啊!压根没有他年轻貌美。 在郁棠这边他确实算年轻,他现在大三,而郁棠已经研究生毕业了,他们差了足足四五岁,这年龄差也不怪郁棠对他没什么想法,真的不太下的去手。 苏之舟气呼呼地拉着郁棠就走。 他们走到了长桌前,郁棠看着苏之舟拿饮料,恰巧赵钧文就站在长桌的尽头,他端着高脚酒杯,仪态挺拔,站在一群高矮胖瘦不一的黑色行政夹克之间,格外的显眼。 然而他对于郁棠的视线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情绪,甚至一次都没有回看过来,就好像他们两个不认识一样。 郁棠明白他的想法,他从始至终都是权利至上的政治动物,而她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他们确实没必要再有任何联系了。 她收回视线,扭头就看到了紧盯着她的陈奕荇,他被一群子弟簇拥着,目光桀骜又阴鸷,郁棠预感他下一步就会冲上来,这个疯狗向来会不顾场合的发疯。她连忙将手中的酒杯放到了长桌上,走到苏之舟身边道:“我想去一下卫生间。” 苏之舟将饮料一饮而尽:“好,我陪你去!” 郁棠阻止他,脸色微微泛红,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不用了,我可能要久一些......” 苏之舟秒懂,叮嘱道:“卫生间在外面,接待的佣人会指引你过去的,我在这等你,这里很大的,你千万不要乱跑。” 郁棠乖巧的点头:“你放心好了。” 郁棠出去没多久,陈奕荇闷头将酒杯里的酒猛灌进口中,然后将酒杯放到了侍应举着的托盘上离开了。簇拥在他身边的子弟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但一直站在陈奕荇身旁的赵方业却知道他要去干什么,无非是为那个重回京圈上层的女人罢了。他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婚戒,有些人就像盛开的罂粟花,沾上容易,想戒掉就难了,他有些庆幸当初没有再进一步,不然,他也只会是一个被情所困的失败者。 陈奕荇,苏清辞,当年爱她爱的有多轰轰烈烈,现在的下场就有多可笑,深情终究被付之一炬,三年后,她还不是果断选择了其他人。苏之舟,苏家的旁系子弟,虽然在身份地位上不及陈奕荇和苏清辞,但也是很不错的结婚对象,但在这个比较看重世家门第的上层社会,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了。只不过,看陈奕荇这副模样显然还没有释怀,不然也不会追出去了。 白漠举起香槟和赵方业碰杯,挑眉道:“你瞧见没,林家的那个小狐狸精回来了,不仅如此,还傍上了苏家的旁系子弟,看来林乔声入狱对她没多大影响啊!” 赵方业淡淡一笑:“那也是她的本事,若是一般人早就不知道在哪里消沉了。” 白漠眼含鄙夷:“切——靠美色上位罢了,有什么可夸赞的,低贱的东西就应该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赵方业皱起了眉头:“你别乱生事,她没你想象中那么好欺负。” “没事,我就是派了几个人到苏之舟那里上了上眼药,让他知道那狐狸精是什么样的人罢了,至于他要不要分手,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和我又有什么关系。”白漠说完心情很好地耸了耸肩。 赵方业微微叹气,在他们这群跟着陈奕荇混的这些子弟中,就白漠擅长做一些借刀杀人的事情,他记得当年郁棠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也是因为白漠给他的女伴上了眼药,那个女伴也是蠢,被挑唆了几句,就给人当刀使,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后来那个女伴被陈奕荇处理了,而白漠则是将锅甩的一干二净。 苏之舟待在长桌前等郁棠回来,这时几个年轻的子弟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友善地跟他打招呼并且有意跟他攀谈起来。 他们聊着聊着突然聊起了郁棠,就好像跟郁棠是熟识一样。 他不禁问道:“你们认识我的女朋友?” 见他问到了正题上,其中一个子弟微微一笑回答道:“当然,我们可是同学,你不知道,你的这位女朋友,当年可谓是臭,额,声名远扬呢~” 苏之舟脸上友善的笑容满满转冷:“哦,是么,我倒是想听听,她是如何声名远扬的。” 那位子弟却开始模糊其词起来:“哎呀,也就是跟男人们裤裆子的那点事啊,你一看她那个长相就知道不是个安分的主,她当年的称号可是小狐狸精呢~苏少,我呀,劝你还是及时止损吧!” “呵,哪些事,具体是何哪几个男人,名字你总得知道吧。” “我还能骗你不成,还有,她继父和亲生母亲因为杀人进去了,你女朋友明明确确是杀人犯的孩子,这身份真心不太光彩......”那子弟说着拍了拍苏之舟的肩膀,紧接着离开了。 苏之舟不爽地握紧了酒杯。 ............ 深锁海棠44 私人居所,不可能有那种公共的,可以容纳很多人的卫生间,所以郁棠被佣人带着穿过了后院的回廊,到了另外一栋别墅,一楼就有单独的一室卫生间。别看苏家老宅外观看起来破旧,里面的装修还挺豪华的,就连个卫生间都看起来那么金碧辉煌。 万恶的上层社会!她现在连这样一间卫生间都买不起! 不过她本来就不是来方便的,也没那个功夫感叹,她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掏出口红补了一下唇色,等时间差不多了,她才打开卫生间的门。 门刚开了个缝,一只手就撑了上来,果不其然,陈奕荇这个疯狗跟过来了。 她还来不及反应,男人已经挤进来了,他高大的身影面对着她抵在门上,只听“吧嗒——”声,门被反锁上了。 这场景,如果说是恐怖片,其实也说得过去,更不要说面前的男人表现的真的跟个神经质变态一样。 郁棠装作害怕,后退两步,靠在了玻璃墙上,这间卫生间是隔开的,玻璃墙之后就是淋浴室。 “陈奕荇,你,你想做什么?” 陈奕荇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又冷又疯:“别装了,你过来参加苏家老爷子的寿宴,还和苏家的那个旁系子弟公开恋爱关系,就想不到我会过来堵你么?” “你,你别先过来,你,你先听我解释——”郁棠靠在玻璃门上,像一只垂死挣扎的蝴蝶,美的纤弱。 陈奕荇不顾一切地走近,将手撑在了玻璃上,将她困在了方寸之地,灼热的气息几乎可以将她烧穿。 “在雾都,你跟我说的是你没有恋爱的打算,可你回国就在京圈公开了恋爱关系,你就那么讨厌我么,甚至为了摆脱我,又和一个苏家子弟在一起了。”tm的,姓苏的是有什么魔力么?为什么每次可以和她正大光明在一起的都是姓苏的! “陈奕荇,你先冷静一下!”郁棠还是想先安抚一下他的情绪,免得他真的发疯。“我没有骗你,我确实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天地良心,她说的绝对是实话。 “郁棠,你当我是眼盲心盲的傻子么?我想起来了,那个苏之舟,就是在雾都公寓里面,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你喜欢什么,腹肌,还是胸肌,我也不差的啊!”他说着扯开了西装外套,拉着郁棠的手,覆到了身上。“郁棠,你摸摸我,我不差的!”他握住她的手,隔着白色的衬衫,一处处游离,冷灰色的眼睛带着压抑的痛。 别说,陈奕荇还是挺有手感的,但是像陈奕荇这样的疯狗,就不能给甜头,她直接将手从他胸肌上抽了下来:“果然,那天报警的人就是你,陈奕荇,你这是在监视我!你懂不懂什么叫做隐私啊?” 陈奕荇连忙解释道:“我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你,我从来都没想过监视你,那天,我太嫉妒了,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你去和别人.......” “陈奕荇,我是一个服装设计师,我那天的行为合理合法。”她一个正儿八经的人,摸摸男人腹肌怎么了?都是为了艺术!“而且,我就算做了,你也没资格插手我的事!” 陈奕荇眼中闪过痛苦的挣扎,但最终还是妥协了:“你可以做——” 什,什么?郁棠因为他这句话,震惊的瞳孔紧缩,疯狗转性了? 他说着,喉结滚动;“只要我看不见就好了,可是郁棠,我可以看见,看见了就没办法视而不见......” 好了,知道了,下次她一定拉窗帘。 “就像现在,没办法视而不见......我恨不得将拳头狠狠砸在那个姓苏的小子脸上,他凭什么.......”凭什么光明正大的拥有你呢。 陈奕荇说着,头却沉了下来,落到了郁棠的耳侧:“棠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不奢求你分手,但就是不要推开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陈家怎么回事,就放任这条疯狗乱窜么? “陈奕荇,我之前做的那些事,这意味着我们不会有未来的,甚至你的家族现在知道我回京之后还会再对我下手,从一开始,我们就站在了对立面,现在也不会因为你的坚持改变,而你也没办法撼动你的家族,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和我纠缠么?” 他抱住了郁棠的腰肢,拢到耳后的发垂下来几缕:“我会阻止陈家对你打击报复,我现在选择从商,已经和陈家没有任何政治牵扯了,我不奢求和你有什么未来,我只求现在和你能在一起的每一秒,棠棠,别推开我,好不好?” 郁棠不可能松口,这疯狗惯会蹬鼻子上脸,不过,一个猴一个牵法,她还是得告诉陈奕荇她和苏之舟的真实关系,不然搁他这个疯样,死活也要把这个地下情人给做了。 她有些抗拒地推他:“我说了,我现在真的没有恋爱的想法,而且我和苏之舟只是合作关系,我帮他,他帮我,就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你们不是情侣?”陈奕荇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郁棠点点头:“所以,你现在可以不要再对我发疯了么?” 他连忙道:“我没有发疯,我刚刚说的都是真心话。” “那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郁棠直接拒绝。 “不在一起,也没关系。”陈奕荇低低道,但他的手指在郁棠不注意的时候嵌进了她的指缝中,霸道的不留一点缝隙:“我说过了,我不奢求这些,我只想待在你的身旁,棠棠,就算是见见你,我也心满意足了!” 此刻,郁棠已经被他占走了大部分的空间,但她早就不在乎了,她抬起和他交握的手,用力将他反压在了玻璃墙上,化被动为主动,陈奕荇第一次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手背被反扣在了玻璃墙上,冰冷的触感,但他并不反感,郁棠将腿强行挤到进去,黑色的高跟鞋和棕色的皮鞋并列在了一起, 就在这一刹那,郁棠发现自己已然被眼前这个男人侵占了大半个人空间。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她对此已毫不在意。只见她猛地抬起与他紧紧交握着的那只手,使出浑身力气,将他硬生生地反压在了身后那面冰凉的玻璃墙上。这突如其来的反转,使得原本占据上风的陈奕荇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动境地。 陈奕荇惊愕地望着郁棠,他的手背就这样被无情地反扣在了坚硬的玻璃墙上,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迅速蔓延开来。但令人意外的是,面对这样的处境,他心中竟没有丝毫的抵触情绪。而此时的郁棠并未停下动作,她瞅准时机,毫不犹豫地将修长美腿强行挤进两人之间的狭窄缝隙。 只见那双精致的黑色高跟鞋,与陈奕荇脚上那双棕色的皮鞋并排而立,突兀且霸道,感谢她的高跟鞋,让他们之间的身高差距没有那么大! 她在试探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她的脸上泛着冷:“陈奕荇,要反抗么?” 陈奕荇没动,任由她施为,强硬而又桀骜的眉眼柔和了下来,眼尾红红的,居然还真有点可怜的意味:“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反正我之前确实做了很多惹你不高兴的事,就算你现在打我,我也不会反抗的。” 郁棠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视线冰冷:“你不会觉得这个样子就可以勾引到我吧?陈奕荇,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卑微又下贱,像婊子一样,很难堪啊~”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几下,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薄唇微微抿了起来,没有说话。 她又侮辱性地拍了拍他的脸颊:“陈奕荇,别贱了好不好,你在我身边只能这样,我不会给你好脸色的,所以你还是乖乖滚回去做你高高在上的陈少爷吧!” “那,就这样,我可以.........”他眼中泛起了朦胧的水雾。 淦,好像给他骂爽了! 他讨好地舔了一下她的手指:“棠棠,只要你想,我也可以婊给你看。” 这个领域,她也没涉及过啊!可恨,还是阅历太浅了。 这时候,突然有人敲门喊道:“里面有人么?”是个柔软的女声。 郁棠连忙松开了他,变得有些慌乱,她可不想有人知道他们共处一室过,不过外面的人敲得实在急,一下又一下的。 郁棠正想开口,陈奕荇早她一步,带着被打扰的不悦朝门外吼道:“滚,这里难道就一个卫生间么?” 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女声变得愤怒起来:“你谁啊,这么嚣张,这里卫生间是你家开的么?” “我叫陈奕荇,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名字,我倒要是想知道是谁在外面催魂一样催本少爷出来。” 外面顿时没了声响,慌乱的脚步声,显然不愿意被陈奕荇知道身份。 陈奕荇也就在郁棠面前态度软了点,在其他人面前依旧是那个无法无天的陈少爷。 疯狗吼完人,转向郁棠的时候又变得无害起来,不过他已经从刚刚卑微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了,但面对郁棠的态度依旧很温柔:“棠棠,我刚刚说的话,你.......” 郁棠直接打断他:“我们现在该出去了,不过我们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刚刚待在一起,所以你先出去看看,等没人了我再出去。” 陈奕荇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好啊,我可以帮你在外面看一下人,发消息怎么样?”他晃了一下手机。 果然,让疯狗松口总要付出一点点代价。 在他的注视下,郁棠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又重新加上了:“这样可以了吗?” “那你不能再把我拉黑了!”陈奕荇强调道。 郁棠沉默了。 陈奕荇直接拿起手机转账:“我花钱维持,行不行?” 郁棠看了一下转过来的钱,五位数。 不愧是霸总!出手还挺大方的。 “我知道了,你快点出去吧!” 陈奕荇见她态度松动了下来,知道他这招有用了。 他正愁没办法给她花钱呢,这样送点钱给她也行,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只要能维持住和她的关系,怎样都好。 在陈奕荇出去没几分钟后,郁棠总算收到了他发来的消息,她收起手机,也从卫生间里面走了出去。 她站在后院的长廊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手机振动,她看了一下,苏之舟正好给她打电话了,她一边点开接听,一边往宴会厅走。 苏之舟:“你在哪?我去找你!” 郁棠:“不用了,我马上到宴会厅了,你在原来那个位置等我吧。”她说着,加快了脚步,却在长廊上看到了了赵钧文,他和三三两两的男人抽着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这个时候,赵钧文朝她看了过来,斯文俊美的脸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郁棠鬼使神差地放慢了脚步。 苏之舟:“我已经出来了,你是不是在后院啊?” 郁棠:“嗯。” 苏之舟出现在了走廊上,并且朝她跑了过来,她的视线也从赵钧文身上移到了苏之舟的身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苏之舟拉住了她的手:“我的女朋友,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那么久~” 郁棠冷淡地蹙眉:“抱歉,刚刚确实有些不舒服。” 苏之舟很不喜欢她现在疏离的态度,贴到她耳畔道:“学姐,你装也要装像一点嘛~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唉,你对我甜一点嘛~” 郁棠只好微微勾起嘴角:“这样行不行?” 苏之舟满意地点点头:“我们走吧~” 他拉着她从赵钧文身边经过。 对此一无所知的苏之舟还傻乎乎地跟赵钧文几人打招呼。 赵钧文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郁棠不敢看他,全程低着头,但当经过的那刻,她还是闻到了熟悉的木质香夹杂着玫瑰香的香水味道,她想,那是狐狸的味道,依旧烧烧的,可惜了,她和这只狐狸精貌似没啥缘分了。 深锁海棠45 宴会终于结束 苏之舟送郁棠回酒店。 车上,郁棠有些疲倦地靠在了椅背上,果然i人就不适合社交,她这一天下来得靠多少天独处才能补回来啊! 突然,她的手被握住了,耳边传来略显委屈的男声:“学姐,我好像对你一点都不了解。” 郁棠睁开了眼睛,午后的时光,宛如被一层金黄色的纱幔所笼罩。那璀璨的阳光,如同精灵般轻盈地穿过车窗玻璃,柔和而温暖地洒落在她的身上。这束光恰到好处地照亮了她半边娇俏的侧脸,仿佛是上天特意为之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画卷。 她那如瀑布般垂落的乌黑发丝,此刻也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随着微风轻轻摇曳,闪烁着迷人的光彩,犹如夜空中点点繁星坠落人间。再看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恰似两颗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的玻璃球。 但她说出来的话却冷冷的:“苏之舟,我说过了,我不想你后悔,因为我本身就不是你想象中的美好模样。幸好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等过阵子你就对外公开说我们分手就行。” “不是,我绝对没有后悔!”苏之舟连忙道:“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也不看重你的家世,我就是想要多了解了解你。”随后又弱弱地补充了一句:“就算是作为朋友也好啊——” “我的过去并不美好,甚至遭受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霸凌,我的亲生母亲并不爱我,她为了和我的继父在一起,把我的父亲.......他们现在都在监狱里。苏之舟,我说出来不是想跟你卖惨,本身这些就没有隐瞒的必要,只是我不想一直困在过去,所以我也不会跟人主动去说我的过去,我现在只想往前看。”说完这番话,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有些迷离地望着远方,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伤感,仿佛整个人随时都会破碎一般,宛如一个精致却脆弱无比的瓷娃娃。 苏之舟强行将心中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无数个疑问给狠狠压了下去,那些问题仿佛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小兽,在他的心间抓挠着、咆哮着,让他难以平静。然而,有些事情,他实在不愿去跟她求证其真实性,即便她真的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他又有何资格去过问呢?毕竟,一开始便是他坚定地选择了她。 “抱歉,学姐,我不该问的。”他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懊悔与自责,“我不知道你曾经承受过那么多惨痛的经历,请不要再回想那些痛苦的往事了。放心吧,无论未来的道路多么崎岖难行,我都会陪伴在你身旁,与你一同勇敢地向前迈进。”话音未落,他便不由自主地张开双臂,轻轻地将郁棠拥入了怀中。 被苏之舟突然抱住的郁棠,嘴角不禁微微抽搐起来。这家伙竟然如此自然而然地就把自己代入到了她男朋友的角色当中,甚至动不动就对她做出这般亲昵的举动。可无奈此时此刻,她正扮演着那个沉浸于悲伤之中的柔弱女子,若贸然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恐怕会破坏掉这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氛围和人设。于是,尽管心中略有不满,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动作,任由苏之舟紧紧地抱着自己。 而此时的苏之舟,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原来,将自己心爱的人紧紧拥入怀中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妙!怀中的她显得那般纤细娇弱,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鸟儿,全心全意地依偎在他的胸膛之上,这份信任与依赖,让他的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个令他心动不已的女孩,绝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就在郁棠别别扭扭想找个借口从苏之舟怀抱里脱离出来的时候,他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学姐,你过两天可不可以跟我一起参加一下苏家的家宴啊?” 好,这个点非常好!郁棠直接起身,甚至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争取离他远一点,她的脸上已经退却了悲伤,变得冷静甚至是冷淡:“抱歉,苏之舟,恕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你知道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持续太久,我越是深入和苏家接触,就对以后和你结婚的那个女孩越不公平。”她只是想利用苏之舟,不是真的想嫁给他,这场宴会算是达成了她重返京圈的目的,她不想给苏之舟希望,还是及时抽身比较好。 苏之舟惊讶于她飞快的情绪转变,空落落的怀抱让他的情绪也跟着低了下去,她真的不想跟他有以后么?怎么可能会有女孩真的不为他的家世所动容呢。 “可是学姐,你答应我的条件不就是扮演我的女朋友么?和我一起参加苏家家宴也是你身为女朋友的职责啊!” 这tm是女朋友的职责么?这是他以后要谈婚论嫁的女朋友的职责,不是她的职责。 “苏之舟,我说过了,我们的关系是假的,我现在只是帮你摆脱相亲的借口而已,今天这场宴会已经算帮你达成目的了,京圈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你有女朋友了。而且就算我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你的父母也不会愿意让你和我这样家世的人在一起的。”上流社会已经将门当户对的观念刻进骨子里了,没有家庭会愿意让自己儿子娶一个对自己家族没有任何助力的女孩的,更不要说,她那并不光彩的名声了。 苏之舟突然抓住了郁棠的手:“不,我的父母很开明的,而且我家的基本盘不在京师而是在南东,我可以带着你去南东,在那里不会有人嘲笑你,我们可以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什么鬼,他怎么突然开始表白了! 郁棠将手抽回:“学弟,你现在有点入戏太深了,你该清醒一点了。” 苏之舟后知后觉,他刚刚确实有点冲动了,他现在和郁棠的感情刚刚有点起色,他不想把人吓跑:“对不起,学姐,我,我有点激动了。” 郁棠表现出她善解人意的一面:“没关系,作为你的学姐,我还是很愿意帮你的,但凡事都是要把握尺度的,我相信你是可以处理好的件事的。” 恰好,汽车已经到达酒店门口了,她毫不犹豫地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苏之舟又拉住了她的手:“学姐,我明天有个朋友聚会,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么?他们都会带女朋友的........”他神情倔强地拉着她,大有她不答应就不松开的架势。 真是难缠极了—— 深锁海棠46 郁棠安抚完苏之舟后,往酒店里面走,进入电梯后,疲倦感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放下了刚刚维持的优雅从容,靠在电梯的一侧,电梯显示二楼,有人进来了。 那是个皮肤黝黑得犹如被烈日长久炙烤过一般的中年男人,他的脸上刻画出岁月留下的浅浅痕迹,然而其五官却依旧算得上端正,只是那种端正在此时却透露出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异样。当他踏入电梯的那一刻起,仿佛整个空间都因他的到来而变得凝重压抑起来。 只见他那双眼睛紧紧地锁住了郁棠,随后嘴角缓缓扬起,勾勒出一个无比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是夜空中突然划过的一道闪电,令人不寒而栗。与此同时,他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光芒,宛如冬日里冰封的湖面下潜藏着的未知危险。 这样的场景,郁棠此前仅仅在电影里面目睹过。可眼下发生的一切,绝对不会是什么温馨感人、动人心弦的温情电影所应具备的情节。她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脊梁骨升腾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使得身上的汗毛根根竖立,如同受惊的刺猬一般。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清楚无误地向她警示——眼前的这个男人极度危险! 所幸此刻郁棠所站立的位置旁边还有其他人存在,这让她多少感到一丝安心。而那个中年男人走进电梯之后,则静静地站到了另一边。尽管如此,郁棠依然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正在通过电梯内的镜子,鬼鬼祟祟且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那目光好似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随时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郁棠紧紧地咬着牙关,竭尽全力地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恐惧和不安,不让它们在脸上浮现出丝毫痕迹。尽管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她依然坚定地靠在电梯壁上,仿佛一座雕塑般纹丝不动。然而,在旁人难以察觉的角落,她却悄悄地活动了一下脚踝,以方便她随时逃跑。 就在这时,电梯门缓缓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入。郁棠敏锐地意识到,这正是她等待已久的绝佳机会!随着人们一个接一个地挤进狭窄的空间,郁棠也开始灵活地调整自己的位置,不断地与其他人交换着站立之处。当电梯即将合拢之际,她瞅准时机,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一般猛地向外冲去。 瞬间,她便置身于酒店悠长的走廊之中。郁棠不敢有片刻停歇,迈动双腿拼命向前奔跑。但那双精致的高跟鞋此刻却成为了她最大的阻碍,每迈出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根本无法充分发挥她原本应有的速度和灵活性。 突然,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从身后传来。郁棠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只见那个面容狰狞的中年男人已然从电梯里冲了出来,他手中握着一把染满鲜血的锋利刀子,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在望见郁棠身影的那一刹那,他那张扭曲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近乎癫狂的神经质笑容,然后迈开大步,气势汹汹地朝着她狂奔而来。 靠!这家伙真的是冲她来的! 她其实很想喊救命的,但因为害怕,嗓子发紧,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高跟鞋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有节奏地发出清脆而急促的“踏踏踏”声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她那颗慌乱不堪的心弦上。她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拼命地寻找着一个能够让自己藏身、躲避危险的安全角落。 这家酒店的长廊采用了回型设计,犹如一座迷宫般错综复杂。郁棠紧张地扭动身躯,急匆匆地拐过一个弯角,恰巧看到一对情侣正紧紧相拥,旁若无人地站在房间门口激情热吻。 然而,此时的郁棠已经顾不上许多,她毫不犹豫地大步向前走去,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的行为是否妥当。只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从那个男人的手中一把夺过房卡,然后迅速将其贴近房门。只听得“滴”的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 紧接着,郁棠用力一推,竟将正在拥吻的那两个人一同推进了房间里。 随着房门缓缓关闭,房间内瞬间陷入一片寂静。那对情侣显然被郁棠这突如其来的一系列疯狂举动搞得晕头转向、不知所措。他们瞪大双眼,呆呆地望着彼此和这个不速之客,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终于,还是那位女子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先是狠狠地瞪了郁棠一眼,随后转过头去,满脸狐疑地质问身旁的男友:“这女的到底是谁?” 男子一脸无辜与茫然,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我不知道啊!” 听到这话,女子顿时怒火中烧,她伸出手,毫不留情地揪住了男人的耳朵,并大声呵斥道:“好啊你!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居然还敢说不知道?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咱俩就没完!” 就在他们两人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之时,突然间,一阵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从门外传了进来。那声音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充满了无尽的怒火与暴戾之气。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吼叫,女人不禁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就想要冲出门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就在她刚要迈出脚步之际,一旁的郁棠却眼疾手快地伸手将她拦了下来。只见郁棠神色紧张地压低声音说道:“千万别出去!外面现在有一个手持利刃、见人就捅的疯子!我之所以会带着你们躲进这里来,就是因为刚才在路上恰好碰到了那个疯子在行凶伤人,当时情况万分危急,根本来不及跟你们详细解释。” 话音未落,郁棠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操作着,拨打起了报警电话。她一边焦急地等待着电话接通,一边警惕地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深锁海棠47 警方赶到的时候,那个拿刀的中年男人已经不见了,他们立刻展开了紧张而有序的侦查工作,首先调阅了酒店内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录像,试图从中寻找出这个神秘男子的蛛丝马迹,并剖析其可能的行动轨迹。经过一番仔细的查看与分析,警方发现这名中年男人整个下午都在酒店的二楼来回游荡,仿佛在寻觅着什么目标。 而后,他看到电梯里的郁棠后走进了电梯里面,监控中可以观察到郁棠貌似察觉到了他有问题,在电梯再次打开后逃了出去。 中年男子察觉到后,变得异常暴躁,抽出刀子随机捅了电梯里的一位受害者后,冲出了电梯,开始拿着刀追赶郁棠。 若不是郁棠在千钧一发之际急中生智,迅速拉着身旁的一对情侣一同躲入附近的房间,并牢牢锁住房门,恐怕这场可怕的噩梦将会带来难以想象的严重后果。 警察分析这个中年男人似乎从一开始便是有备而来,而且目标明确地直冲向郁棠。基于这一判断,警察决定先将郁棠带回警局对此事进行深入调查。 .......... 郁棠脚步略显沉重地从警察局里走了出来,此时,夜幕早已如墨般深沉,将整个城市笼罩其中。 她缓缓地走下台阶,目光随意一扫,便精准无误地定格在了不远处那辆静静停靠在路边的黑色越野车上。 车旁,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正慵懒地倚靠在车上。他微微仰头,手中夹着一支香烟,烟头处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仿佛黑暗中的一点萤火。烟雾缭绕间,男人英俊的面容若隐若现,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神秘而迷人。 他似乎注意到了郁棠,朝她定定地望了过来,随后,起身,朝她走了过来,在靠近郁棠的那一刻,他那骨节分明的右手轻轻捏住手中燃烧着的香烟,用力一掐,火苗瞬间熄灭。 紧接着,他手臂一挥,将那已经失去生命的烟头朝身后随意一抛,那小小的烟头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竟然精准无误地落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这一幕流畅的好像演练过无数次才成就经典的电影镜头。 他站在郁棠面前,清爽的模样和早上的颓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刻他剑眉紧蹙,双眸如寒星般深邃而冷冽,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峻气息:“你好,请不要惊慌,我是警察苏清辞。现在我要告知你一个重要情况——袭击你的犯人目前仍逍遥法外。由于犯罪嫌疑人是一名背负人命的精神病患者,并且有追逐固定目标杀人的习惯,所以,在将其抓捕归案之前,出于对你的安全考虑,我们警方将会对你进行例行的保护措施。” 郁棠心中十分笃定,苏清辞分明就是在佯装不认识自己,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交集一般。更让郁棠感到气恼的是,苏清辞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那高傲而冷漠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曾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有些疲软的双腿,艰难地朝上迈了两个台阶,争取与面前的人平视。 目光交汇间,她的眼中已经出现了点点泪光,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这位……苏警官,您能告诉我怎样才算是例行的保护措施吗?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实在太可怕了!那个人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刀子,像发了疯一样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每一步、每一息,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无情地追上。那种恐惧如影随形,死死地笼罩着我,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您能理解我当时的感受吗?”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愈发颤抖起来,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似乎随时都会瘫倒在地。 而苏清辞却对此毫无反应,像个冷冰冰的木头:“这位同志,你冷静些,我们说了会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就一定会用最安全可靠的方式,你先随我上车吧,我送你回住处。” 郁棠真想问问他是如何用37度的嘴说出如此冰冷的话的。 她乖巧地跟在苏清辞后面,她下意识地以为他会绅士地给自己开车门,结果他自己自顾自地上了车,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那张清冷的俊脸,他皱起眉头,语气生硬地冲着仍站在原地发愣的她大声催促道:“快点上车!” md,她的唯一纯白茉莉花,怎么黑化成这个模样了,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她默默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刚想坐进去,就听到了苏清辞拒绝的声音。 “抱歉,副驾驶的安全带坏了,你坐后面吧!” 也行吧,反正他俩拿的本来就是破镜不重圆的剧本,她忍了! 她转而打开了后座的门,却看到上面堆积了很多衣物。 “苏警官,你原来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苏清辞透过后视镜看她,握住方向盘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快点上车吧!”最近出任务,老是睡车上,就带了一堆衣服放车后座备用,刚刚光想着跟郁棠保持距离了,忘了衣服没有收了。 郁棠细细的柳叶眉蹙成了一团,略显嫌弃地将衣物扔到一边,勉强才收拾出可以容纳下她屁股的空间。 她严重怀疑苏清辞是被夺舍了。 谁能接受清冷贵公子猛变糙汉啊喂!!! 车上,两个人都很沉默,谁都没有开口破冰。 郁棠窝在车椅里面,小小的缩成了一团,身上的黑色连衣裙几乎和车椅融为一色了,更加衬得裸露出来的肌肤莹白,她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那绷紧了一天的神经好像真的有了着落,放松了下来。 她是被苏清辞拍车窗玻璃拍醒的,粗暴的方式,吓了她一大跳,紧接着车门被拽开了。 仅仅能看到男人衬衫扎进西装裤勾勒出来的劲瘦的腰肢以及泛着银光的腰带:“下车!” 郁棠还没睡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解开了安全带,迷迷糊糊地从车上下来,苏清辞没等她,长腿一迈直接往酒店里走。 郁棠住的酒店房间外 苏清辞站在外面没有往里进:“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收拾东西跟我走。” 郁棠听到这句话,睡意全无,苏清辞,你大爷的! 她的火气噌噌往上冒,她今天上午参加完聚会,下午又被杀人犯致命追杀,还被请去喝茶喝到了深夜,现在累的要死,哪里还有空折腾。 她努力让自己语气平和:“苏警官这是想带我去哪?” 苏清辞继续例行公事道:“你的住处已经暴露了,需要进行转移。” “好!”她答应的干脆,脸上也不见丝毫恼意:“我收拾的挺久的,苏警官进来等我吧!” 苏清辞一整个拒绝态度:“不必!” “可是,如果犯人在房间里面蹲我怎么办?”郁棠可怜兮兮道。 苏清辞还是进来了,并且给酒店房间进行了全方位检查。 等他检查完的时候,郁棠连鞋都没脱,就已经躺床上睡着了。 他走过去叫她:“醒醒!快点起来收拾了。” 郁棠本就睡得迷迷糊糊,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吵醒了。她心中的忍耐终于到达了临界点,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涌上心头。只见她猛地一下坐起身来,动作之迅速让人猝不及防。 她伸出手,一把揪住了眼前之人的衣领,用力一拉,迫使对方不得不转过身来面向自己。 深锁海棠48 此时的郁棠双眼圆睁,满脸怒容地吼道:“苏清辞,我现在只想睡觉!你能不能别烦我了!”那声音之大,仿佛要将整个房间都震塌一般。 而被揪住衣领的苏清辞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他面不改色地伸手去掰郁棠紧紧抓住衣领的手指,同时冷冷地说道:“这位同志,请你自重!不要如此粗鲁无礼!” 郁棠原本紧紧揪住他衣领的手突然松开,转而搂住了他的脖颈。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由于严重缺乏睡眠,布满了血丝,红彤彤的犹如兔子一般惹人怜爱。 再加上尚未卸妆的缘故,使得她那精致的五官相较平日更显美艳动人,尤其是当她展颜一笑时,眼尾那颗小小的红痣更是显得销魂蚀骨。 她吐气如兰道:“苏清辞,你到底在装什么清高啊!就算我不自重,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听到这话,苏清辞脸色一沉,严肃地回应道:“这位同志,请你注意自己的行为,你现在这样做等同于袭警,我会给你三次警告。第一次警告......第二次警告......第三次......”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郁棠突如其来的举动打断了。 郁棠毫不犹豫地扑上前去,一口咬住了他的唇瓣。苏清辞猝不及防之下,先是一愣,随后用力地推开了她,并怒喝道:“郁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知羞耻!” 听到这句话,郁棠整个人都呆住了。就在今天早些时候,她刚刚骂完过陈奕荇,没想到又被苏清辞骂回来了,真是风水轮流转。 她盈盈的秋水眸中浮现出点点泪光,似乎真的被他的话伤到了:“苏警官,我不需要你保护了,你走吧!” 苏清辞意识到他刚刚过了头,他强忍住想要关怀她的心情:“抱歉,保护你的人身安全是我的职责,我不能离开,并且,你也要和我一同离开。” 郁棠直接躺下把被子往身上一裹,拒绝和他交流。 这次苏清辞倒没有过来打扰她,郁棠以为他是不想再折腾了,于是安心地又沉沉睡去了。 结果过了一会儿,她又醒了,并且感觉整个人天旋地转,原来是苏清辞把她扛起来了。 “苏清辞,你干嘛?” “带你离开!” 这人有病吧!大半夜的就不能睡一觉再走吗? 苏清辞居然把行李都帮她收拾好了,扛着她,拉着箱子就往外走。“我已经和酒店打过招呼了,你后面预定房间的钱他们会如数退还给你的,不必担心酒店费用问题。” “苏清辞,我有担心费用问题么,你是人机吗?懂不懂变通?现在真的很晚!”郁棠拍打他的后背。 “抱歉,保护你,是我的工作和职责,任何事情都要对此让步。” 郁棠直接不说话了,她跟人机苏清辞没办法交流。 她再次坐上了他的越野车,但这次,她捏住了鼻子,气呼呼地找茬:“苏警官,你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在车里吸烟,真的很难闻,我最讨厌烟味了!” 结果苏清辞把车停在了路边,打开车窗玻璃,当着郁棠的面点燃了一支香烟。 这个混蛋! 郁棠直接脱了碍事的高跟鞋,拉下副驾驶的椅背,爬了到了前面。 苏清辞看到她的动作,整个人都顿住了,郁棠直接趴到了他的身上,想抢他手上的香烟。 “我知道了,我马上熄灭,你快点坐回去!” 郁棠没动,跪坐在他的大腿上,娇艳的小脸已经沾上了几颗晶莹的泪珠:“苏清辞,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我!” 苏清辞讪讪地将香烟掐灭了,不受控制地绷紧了身体:“我没想欺负你,烟已经熄灭了,你坐回去吧,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苏警官,这个时候你要脸了!你抽烟的时候怎么不说?”郁棠逼近他,眼睛瞪得溜圆。 苏清辞掀起眼睛看她,黯淡的光影下,眼中带着狼一般的侵略感:“郁棠,快点坐回去,否则......” “否则你要怎样?”郁棠梗着脖子气势汹汹地问道。 他那修长有力的大手缓缓地抚上了她纤细得仿佛不堪一握的腰肢,动作看似轻柔,但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强势地将她往自己身前一带。 此刻,他那张冷峻的面庞近在咫尺,犹如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犀利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仿佛能将人瞬间点燃。他的声音沙哑低沉,犹如醇厚的大提琴音一般,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抵挡的诱惑与危险:“男人对女人……你说我会怎么样?” 郁棠心中警铃大作,敏锐地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她的娇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知,知道了,我我我会下去的。”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但离开前,她还是不甘示弱地白了他一眼,浑然不知这一眼如何的勾魂摄魄,让男人压制的欲望瞬间涌了上来。 郁棠迅速抬起那圆润挺翘的屁股,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般想赶紧逃离,此时的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就在她做出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男人加重的呼吸声,以及缓缓被摇了上去的车窗。 就在郁棠刚刚离开还不到三分之一的距离时,一股强大而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将她又拽了回来。她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被压在了方向盘上。原本精心盘起的秀发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瞬间散落开来,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紧接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再次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掐住,让她完全动弹不得。下一刻,一张炽热滚烫的嘴唇便如同狂风暴雨般狠狠地碾压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之上,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与蛮横。 “唔,苏清辞,别.......”郁棠如同一枝摇摇晃晃的海棠花。 车内的氛围变得滚烫起来。 苏清辞清冷的眉眼被绵延的情潮淹没:“郁棠,你从来都可恨地不知道自己的吸引力,总要吸取一点教训才好啊——” 深锁海棠49 车内的热烈的气氛稍微降了下来,郁棠无力地趴在苏清辞的身上,娇艳的小脸绯红一片,脊背后面全是黏腻的汗水,她想起来刚刚苏清辞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样子就有点来气,合着都是装的,明明就是个色令智昏的土匪,于是她开口讽刺道:“苏警官,这就是你所谓的定力吗?你在欺负一个被你保护的受害者!” 苏清辞由心的发出一声冷哼,扯开了白色的衬衣,把郁棠的手放到了上面:“那你欺负回来不就好了?” 郁棠在他坚硬的肌理上游过,抬眼看到了男人冷峻的脸上再次浮上来一层薄薄的红色,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她坏心地找了块嫩肉,狠狠地一拧。 男人痛的发出一声闷哼。 “看来你的清高都是装的啊,苏——警——官——”郁棠故意拖长了音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苏清辞垂下眼睛看她,他的瞳色是浅浅的带点金边的琥珀色,给人很贵气的感觉,但毕竟是在军警里面待了许久的人,清冷的气质里面多了丝迷人的痞气:“我只是一个正常男人,如果你继续撩拨我,我也不介意继续顺从你的意思。” 郁棠微笑着推开了他:“苏警官,我想我们还是保持良好的警民关系吧!”紧接着她从他身上爬开了,苏清辞看她猫儿一样的动作,诱惑感十足,强忍住把她再次拖回来的欲望,发动了车子。 郁棠这次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实在是累的不想爬回去了,副驾驶座上的安全带显然并没有坏,她将安全带扣好,朝苏清辞那里瞪了一眼,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苏警官就这么爱给人当司机啊!” 苏清辞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也是分人的。”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郁棠将散乱的发一股脑地往后捋了捋,有些不耐烦地找了个还算舒服的位置,又闭上了眼睛。 苏清辞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冷峻的脸明显柔和了下来。 到了地方,郁棠睁开眼已经落在苏清辞怀里了,但她太困了,眼睛怎么都睁不开,而且苏清辞的怀抱莫名的温暖宽厚,她索性就由着他了。 第二天 郁棠在一片沉寂的黑中醒来,她明显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赤着脚下了床,摇摇晃晃地在室内摸索着,打开了房间内的另一扇门,很明显的淋浴下的水流声,郁棠却硬生生地没有反应过来,摸开了灯。 浴室内瞬间亮了起来,磨砂玻璃透出来一抹欣长的肉色。郁棠瞪大了眼睛,神志慢慢回笼,人已经清醒了大半,但脚还是不听使唤地僵站在原地。 里面的玻璃门被拉开了半边,露出男人半个身躯,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宛如刀削斧凿般精致的面庞。由于室内弥漫着浓郁的水汽,使得他原本冷峻的面容此刻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柔和了他的清冷。 男人将头发整齐地拢到耳后,但仍有几缕湿漉漉的发丝不听话地散落下来。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这些发丝缓缓滑落,一滴接着一滴地坠向地面,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 然而,面对郁棠如此突兀的闯入,他的脸上却并未流露出丝毫尴尬或是羞涩的神色。那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眸依旧平静无波,淡漠得好似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郁棠吞咽了一下口水,想看又不敢看。 苏清辞这边自如地从架子上扯下了一块浴巾道:“我马上出去,你先在这里等一等。” 郁棠脸热的厉害,掩饰性地打开了水龙头,上下左右胡乱地点头。 淋浴室的门彻底被打开了,苏清辞腰上围了块浴巾就出来了,他的身材并非那种夸张到令人咋舌的大块肌肉,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紧致与修长。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健康的光泽,线条流畅自然,毫无一丝赘肉。 那块白色的浴巾松松垮垮地搭在他那劲瘦的腰间,仿佛只是轻轻挂在上面,随时都有可能滑落下来。它随着苏清辞的动作微微晃动着,时而露出一小截结实有力的腹肌,引人无限遐想;时而又将那若隐若现的人鱼线遮掩起来,更增添了几分朦胧之美。这种欲露还遮的视觉效果,让人不禁心跳加速,目光难以从他身上移开。 水龙头依旧在流淌,郁棠却被迷的不知道该干嘛了。 苏清辞却好似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般,故意在经过她时停下了,长臂往她旁边的柜台上一伸,好像要拿什么东西,但郁棠却已经靠在了洗手台上,好像被他整个圈住了一样。 郁棠看着他皮肤上滚动的水珠,紧咬住了下唇。 手不受控制地往上抬,而这时候苏清辞却已经从她身边飞速抽离开了,他打开了房间的门,只留给了她一个宽阔的脊背。 郁棠后知后觉,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雪白的脸已经红透了,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她拿水拍了拍脸,郁棠啊郁棠,你可真没出息啊,怎么能....... 唉! 郁棠悄咪咪地打开门,发现苏清辞已经不在卧室了,她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打开行李箱,拿了洗漱用品,逃也似的跑回了卫生间。 她洗漱完顺便也洗了个澡,总算从昨夜疲惫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了。 外面,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苏清辞静静地站立在穿衣镜前,修长的手指熟练地系着警服上的扣子。那身笔挺的警服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制一般,完美地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挺直的脊背以及精瘦有力的腰身。 郁棠站在不远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苏清辞穿着警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只见他那张原本就清冷俊逸的面容,在警服的映衬下更显坚毅与威严。深邃的眼眸犹如寒星般闪烁着光芒,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起,透露出一种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冷峻气息。 他现在和她在宴会上初见时明显不一样了,好像又变回了她曾经的纯白茉莉花。 苏清辞透过镜子已经看到她了,手上的动作不停道:“我一会儿去上班,这几天你就先住在我这里,冰箱里有吃的,那个杀人犯没有抓到之前,你暂时不要出去。” 郁棠乖巧的点了点头。 “你这里有没有吹风机啊,我想吹头发。” “这里没有吹风机,我下班的时候给你买回来。”他说着目光向下注意到她赤裸着脚站在地板上,莹莹的白色在木质地板上特别的显眼。 只见他缓缓地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了过去,就在郁棠丝毫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突然间伸出双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拦腰横抱了起来。 郁棠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惊叫道:“苏清辞,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然而,他却仿若未闻一般,径直朝着床边走去,并轻轻地把她放在了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紧接着,他弯下身子,伸手熟练地拉开了床下隐藏式的收纳柜。随着柜门的开启,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类物品一目了然,而其中一个小巧精致的药箱格外引人注目。他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来后打开,从中拿出一瓶消毒药水、一支白色的棉棒以及一管治疗外伤的特效药膏。 “你的脚破了,昨天已经给你涂抹过一次药膏,但忘记叮嘱你不能让伤口沾到水了。”他一边轻声解释着,一边用右手拿起那支白色的棉棒,蘸取了些许消毒药水,轻柔地涂抹在郁棠受伤的脚上。 此刻,他的眼神无比专注认真,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双需要悉心呵护的玉足。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会弄疼她似的。 郁棠的脸再次微微泛起了红色,她的脚应该是昨天穿高跟鞋磨得,但她没想到苏清辞居然这么细致,连她脚上的伤都注意到了。 等送走苏清辞后,郁棠才开始打量这间公寓,所有的装修和陈设都异常简洁,很符合独居男性的特征,话说林晚呢? 按照原剧情,苏清辞不应该和女主林晚已经互相喜欢上了么?但看他之前颓废的那个样子,也不像有女人的样子啊! 郁棠问道:“系统,女主林晚呢?” 系统:“宿主你居然还能想起来这个世界还有女主,不容易啊!” 郁棠不耐地蹙眉:“少啰嗦,林晚呢?她为什么没有和苏清辞在一起?” 系统:“宿主你这话问的,原剧情里林晚的父亲可没有落马,她跟苏清辞在一起是门当户对,所以苏清辞车祸的时候她才有机会去照顾苏清辞,但现在,因为你擅作主张篡改了一部分剧情,她现在已经丧失了待在京圈上层的资格,压根就够不上苏清辞,怎么跟他走剧情啊!” 郁棠眸光转冷,这一点她倒是没有想到,原本是想在不改变剧情的情况下复仇的,但牵一发而动全身,林晚这条线因为她已经面目全非了。 不过,这本来就是林晚应得的,她因为父辈的荣耀而洋洋得意,也能因为父辈的失意而风光不再。 命运给他们的馈赠都是公平的,她现在和林晚现在等同于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恶毒女配和原女主,那就看看她们两个谁能继续笑到最后吧。 系统又道:“所以宿主,你现在可以顶替原女主的位置继续攻略男主苏清辞,延续之后的剧情。” 若是以前,郁棠会觉得嫁给苏清辞会是她最好的选择了,但现在她并不这么认为了。 在社会这个庞大而复杂的舞台上,有些处于底层的女孩们常常渴望能够摆脱现有的困境,攀爬上更高的阶层。 然而,对于这些没有强大背景和雄厚财力支撑的女孩来说,似乎只有一条道路可供选择——凭借超乎寻常的美貌,借助婚姻这一桥梁实现阶级的跨越。 可是,这样的选择背后往往隐藏着巨大的风险。由于家底过于单薄,即使成功嫁入豪门或者高门大户,也难免会被视为低人一等。在这种不平等的关系中,女孩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维护自己的地位,甚至可能要忍受各种委屈和不公。 更令人担忧的是,她们将全部希望寄托于丈夫对爱情的忠贞不渝。但现实却是残酷的,大多数情况下,这场豪赌最终以失败告终。 随着时间的流逝,女孩们逐渐年长,容颜不再如往昔那般娇艳动人。当她们失去了曾经引以为傲的迷人魅力时,男人的目光便很容易被那些青春靓丽、朝气蓬勃的少女所吸引。 于是,曾经怀揣梦想的女孩们在岁月的侵蚀下渐渐沦为弃妇,孤独终老或许成为了她们无法逃避的宿命。 《氓》的故事一直都在这个世界上循环往复的上演,无一例外的悲惨。 郁棠清楚地知道,她现在就是那些女孩中的一员,拥有的是最不值得一提的美色,她不想赌男人的忠心,她能做到的就是利用自己现有的价值,在男人身上榨取她可以得到的任何资源。 苏清辞确实不错,苏家的太子爷,如果他背后没有那么显赫的门第就好了,以她现在的身份,能嫁进苏家的概率太小了,所以,她决定放弃这条路径。 手机这时候亮了起来,是苏之舟发来的消息。“学姐,今晚七点,我们不见不散!” 她的心中隐隐有了谋划。 中午的时候,苏清辞下班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似乎买了不少东西。 郁棠慵懒地斜倚在那张精致的躺椅上,尽情享受着温暖阳光的轻抚。她那一头如瀑布般垂落的微卷长发,似黑色绸缎般柔滑亮泽,轻轻倾斜而下,如同流淌的墨河,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几缕发丝调皮地随风舞动,偶尔拂过她白皙娇嫩的脸颊,更增添了几分妩媚与灵动。 苏清辞看着她,怔忪了片刻,放下东西,走过去,轻轻地拉开了阳台的玻璃门,郁棠坐起来,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躺下了。 他弯下身子将买来的凉拖放在了躺椅边:“一会儿就不要赤脚了,穿这个。” 郁棠看他穿着警服,一副不可侵犯的冷峻模样,故意将脚伸到了他的面前,笑得有点小嚣张:“那你给我穿。” 从郁棠的角度看去,苏清辞帽檐低垂着,几乎遮挡住了他大半张面庞。仅能瞧见那线条清冷的下颌轮廓,散发着一种冷峻而迷人的气息。 再往上,则是那张微微抿起的薄唇,仿佛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或者隐忍。然而,由于大部分面容都隐匿于阴影之中,实在难以确切地分辨出此刻他究竟是怎样的神情。 \"苏警官,我跟你开玩笑啦!\" 郁棠勾唇一笑,试图以此来缓解这略显紧张的氛围。 同时,她娇柔地轻轻晃动着自己的双腿,想要不着痕迹地将其收回来。 下一刻,他的手擒住了她纤细的脚腕。 深锁海棠50 “好,我给你穿。”苏清辞此刻单膝跪在了地上,脸微微向上抬起,神情依旧冷冷的,可握住郁棠脚腕的手却没有卸力,粗粝的指腹贴在腕骨上,仅仅是一点点摩挲就已经让郁棠敏感的耳朵发红。 他是故意的! 郁棠眼睛一厉,没有往回扯,反而是顺着他的力度踹在了他的胸口上,当然,没踹动。 别说,练家子就是不一样,地盘硬,并且一身牛劲。 “怎么了?”他抬眸看过来,神情淡淡的。 可恶,怪会装的! “没什么,苏警官,你的力气太大了,都把我攥疼了!” “是么,那我给你揉揉。”温热的大手覆盖在了小巧的玉足上,他的肤色其实挺白的,但郁棠太白了,所以两人的肤色还是形成了比较明显的反差。他说是揉弄不如是在故意把玩,柔嫩的白色被包裹着,仅仅泄出来一点点,又被覆盖起来。 “我,我没事了,你别揉了!”郁棠捂住脸喊道。她真的很想把他踹开,但她又踹不动,可恶! 苏清辞勾起嘴角,将开始给郁棠穿鞋,他买的凉鞋是可以外出穿的那种,款式很好看,可惜颜色是死亡芭比粉,全天下的钢铁直男的审美,都难得的一致,也不知道这个死亡芭比粉为什么那么招他们喜欢。 幸好郁棠皮肤白,将将可以驾驭。 在苏清辞给郁棠穿鞋的功夫,郁棠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并且是连续剧不断的震动。 郁棠拿起手机看,是陈奕荇发过来的消息。 “郁棠,你在哪?” “你还好吗?” “昨天亚朵酒店里面,杀人犯追击的人是不是你?” “回答我!” “郁棠,你到底在哪?我要疯了!” ………… 紧接着是打来的电话。 郁棠没有接,从善如流地把他拉黑了。 苏清辞给郁棠穿好鞋后,松了松发紧的领带,朝郁棠望了过来,并不遮掩的探究眼神:“这么多条消息,看来手机那头的人很着急啊!” 郁棠丝毫不见慌乱,在苏清辞的注视下合上了手机,垂下眼眸道:“是苏之舟,我们约好了今晚七点见一面。” 苏清辞脸上的表情在听到苏之舟这三个字后,肉眼可见的转冷,他倒是忘了,郁棠早在三年前抛下他这个旧人,寻了新人了,不止如此,这新人还是他的堂弟。 这样薄情又心狠的女人,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栽到她的手里,就连现在,看到她,也难以克制心中蓬勃的情感,他无数次告诉自己要跟她保持距离,却还是一次次地破功。 “你喜欢他吗?”他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看向阳台外面,他站的位置恰好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让郁棠置身在了阴影之下。 “喜欢啊,他很可爱的。”她违心的夸赞道,事实上,就算苏之舟如何的年轻貌美,她也不会到动心那一步,她早就没有爱人的能力了。 苏清辞在听到她无情的话语中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那我呢?”苏清辞猛地扭过头来,他那双原本深邃而明亮的眼眸此刻却如同被乌云遮蔽一般阴沉,死死地盯着她。 “郁棠,我在你眼里我算什么啊?” 只见郁棠微微颤抖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开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起头,与苏清辞对视着。然而,当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时,郁棠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闪躲起来,仿佛不敢直视对方那炽热的目光。终于,郁棠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般,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都过去了......” 听到这句话,苏清辞的身体明显一僵,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紧紧咬着牙关,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沉默片刻后,他冷笑一声,声音低沉得让人感到一阵寒意:“是吗?真的就这么轻易地过去了吗?” 他转身,逆着光走过来,一下子将她从躺椅上抱了起来,由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或者挣扎。就在这时,原本被他细心穿上的那双精致凉鞋,因为失去了脚部的支撑和依托,悄然无声地从她的双脚滑落而下,“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面上,然后孤零零地被遗忘在了身后。 郁棠陷进了被子里面,而对面的男人,帽檐下的脸带着禁欲的冷峻,拉开了领带,盯着郁棠的眼神深暗一片:“那就试试吧,看看我们到底过没过去。” 郁棠从尾骨处往上延伸出一股战栗感,但那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这样的苏清辞,真的很够劲! 因为怕暴露出来她真实的情绪,她故意扭脸不看他,咬咬牙开口道:“没必要证明的,苏清辞,我对你已经没有,没有感觉了——” 他俯下身来,领带束缚在了她的手腕上,捏住了她的下颌道:“没有感觉是么?郁棠,你忽略了一件事,人在撒谎前都是不敢看向撒谎对象呢,你不如看看我呢?” “不行的,苏清辞,我现在是你堂弟的女朋友。”虽然那是假的,但她真的有种背着男朋友偷情的错觉。 “你和苏之舟在一起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我的,可是你没有,郁棠,你不该回来的,就算回来也不该是以这样的身份回来,更不该在有苏之舟的情况下不知死活地继续撩拨我!”他的眼神像荒野的孤狼冰冷阴鸷。 “我错了,苏清辞,我们现在真的不能.......” “为什么不能,你的身体明明不是这么说的,而且,我记得三年前我们好像还没有分手吧——” 啧,聪明的男人都是会找漏洞的。 窗帘早就被苏清辞拉上了,明明是太阳高照的正午,却迷离昏暗的好像进入到了黑夜一般。 郁棠难堪地闭上了眼睛:“不,不行……” 苏清辞的手温热地划过,让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发颤,他霸道而又温柔贴在她的耳边道:“棠棠真的喜欢苏之舟吗,那为什么对我反应那么大啊!” “苏,苏清辞——” “我在呢——”明明那么喜欢,却如此的口是心非。 他不会停的,他要拉着她共赴这场名为沉沦的盛宴。 深锁海棠51 晚上七点 郁棠准时到达了她和苏之舟的聚会地点,某高奢俱乐部顶层,和她一起来的还有苏清辞。 苏清辞下午压根没有去上班,整个下午他都压着郁棠,恶趣味地逼迫她说一些他想听的话,当然,他最想听的话,郁棠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气的发狂,却也拿倔强的郁棠无能为力,甚至还在郁棠苦苦的哀求以及一些让步后,带她出来见苏之舟了。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骂自己,郁棠有那么好么,值得他继续吃回头草么? 事实上,他清醒的知道,她一点都不值得。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沉沦了进来。 他现在之所以跟过来,一方面是为了保护郁棠,另一方面,就是想看看郁棠和他堂弟苏之舟所谓的感情究竟有多么的“坚不可摧”。 栽了就是栽了,无可辩驳。 人总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他没办法放下她,只能逼迫她放弃苏之舟。 最可笑的是,之前他才是郁棠的正牌男友,现在为了她,犯贱地选择变成他最为不齿的第三者。 当得知郁棠已经成功抵达顶层之后,苏之舟满心欢喜地快步走了出来准备迎接。然而,就在他即将靠近郁棠的时候,目光突然瞥见了站在郁棠身旁的那个人——他那位一向正气凛然、令人敬畏的堂哥! 刹那间,苏之舟整个人都愣住了,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这里难道有人违法乱纪了吗?不会这么巧吧? 稍稍回过神来之后,苏之舟还是先朝着郁棠飞奔而去,并热情地向她打起了招呼。打过招呼后的苏之舟,心情略微平复了一些,但当他将视线转向自己的堂哥苏清辞时,原本轻松的神情又变得有些拘谨起来。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表……表哥,您怎么会在这里啊?” 此时的苏清辞,面无表情,神色清冷如霜。尽管他今天只是身着一套简单的休闲装,可在苏之舟看来,堂哥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仍旧强大得让人不敢轻易冒犯,仿佛只要稍微接近一点就会被其威严所震慑。 面对堂弟的询问,苏清辞淡淡地回答道:“郁棠同志目前牵涉进了一起案件当中,局里安排我负责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什么?案子,怎么会.......”苏之舟有些紧张地看向郁棠:“学......”注意到苏清辞在场,苏之舟立马改了称呼:“姐,姐姐,你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啊~”他神情幽怨,委屈巴巴地盯着郁棠看。 姐姐?真是令人倒牙的称呼。一旁的苏清辞暗自咬紧了后槽牙,郁棠究竟喜欢他堂弟什么啊?会撒娇吗? 郁棠微微一笑,安抚道:“别担心,有苏警官保护,我不会有事的。” 苏之舟看向他的堂哥,心中浮现出警惕的情绪,无他,堂哥生的实在绝色,他不防都不行啊! 他故意拉住了郁棠的手往身边一扯:“堂哥,我就是带姐姐见见朋友,聊聊天,你应该也不想打扰我们吧?” 苏清辞注意到他的动作,眸光更加冷冽:“你想说什么?” “我在旁边给堂哥重新开个包厢休息吧,等结束了,我再把姐姐送过来。” 苏清辞想也没想,直接把他的提议给否了:“保护郁棠是我的职责所在,我不可能离开她,你这个方案我不赞成!” 苏之舟见堂哥态度坚决,他只能作罢,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两人往包厢里面走。 刚推开门 无数的礼花绽放,伴随着年轻男女的哄闹声:“欢迎两位新人入场!哈哈哈哈哈——” 礼花散去,出现在门口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 哄闹声戛然而止。 和苏之舟玩的不错的自然也是京圈子弟,但大部分都是苏之舟在海外留学时认识的,他们经常回国后小聚。 这些京圈子弟自然都认识苏清辞,而且这位游离在京圈奢靡的小团体之外,是难得一见的清流,现在还是位正义的人民警察,各方面都让人不敢得罪。 苏清辞冷笑一声:“呵,幼稚!” 抬步就往包厢里面走,那些子弟看到苏清辞的动作,肉眼可见地慌了,这很像孩子玩乐的时候遇见了家长,但远远比那严重多了。 包厢里面被布置上了很多气球,最中心是一大簇被摆成心形的粉玫瑰,室内的灯光也成了暧昧的粉色,看来他的堂弟是想对郁棠表达爱意,可惜啊,如此美好的仪式被他给毁了。 他心情极好地勾起嘴角,在沙发找了个位置坐下。 其中一个子弟悄咪咪凑到苏之舟旁边小声问道:“哥们,这什么情况?你们家这位太子爷怎么跟着过来了?” 苏之舟强行挤出一抹笑容,但比哭还难看:“出了点小意外。” 另外一个子弟问道:“那咱们还继续么?” 苏之舟扭头看向一旁的郁棠,她的神情没有明显的变化,显然这场惊喜已经失败了,他摇摇头:“正常玩吧!” “咋玩啊,那位在——”说话的子弟朝苏清辞的方向努了努嘴。 苏之舟安抚道:“没事,他不会管的,你们该玩玩。” 那群子弟在听到苏之舟的回答后,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打开了dj,开始了狂欢。 还有一些胆子大的女孩跑去跟苏清辞搭讪,苏清辞冷的跟冰雕一样,连眼皮都懒得掀开看她们。 苏之舟这边拉着郁棠走到了心形粉玫瑰前,神情有些阴郁:“对不起,学姐,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郁棠俯身从里面抽出来一支粉玫瑰放到鼻间轻嗅:“玫瑰不错,不过,是否多此一举了?” 苏之舟是想在今天正式跟郁棠表白的,但时机已经错过了,而且郁棠似乎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他不想就此放弃,于是道:“不会,我只是想要让学姐开心!” 郁棠点点头:“我挺开心的。” 苏之舟见她心情还算不错,连忙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方方正正的饰品盒。 苏清辞原本是坐在沙发上,远远地看他们这边的情况的,但当他看到苏之舟掏出饰品盒后,立马变得不淡定了。 深锁海棠52(已修) 苏清辞心里暗自思忖着,绝不能让郁棠继续留在这个聚会上。周围的那些子弟迫于他的淫威,不得不和他达成默契,开始一轮接一轮地向苏之舟敬酒。没过多久,苏之舟便招架不住这猛烈的攻势,终于被灌得酩酊大醉,瘫软在了沙发上。 看到苏之舟已然倒下,苏清辞如释重负,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一般。他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优雅地站起身来,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郁棠走去。 没有苏之舟的打扰,他们想离开,太容易了。 他走到郁棠面前时,他显然轻松了很多:“走吧!” 然而,就在这时,那个原本和一直和郁棠聊天但暗恋着苏之舟的女生突然站出来,对着郁棠大声喊道:“苏之舟可是你的男朋友啊,他现在喝醉成这样,难道你不应该留下来陪他到最后,然后好好照顾他吗?” 听到这话,苏清辞不禁皱起眉头,显得十分不耐烦。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冷冷地回应道:“苏之舟又不是什么小婴儿,需要人时刻照看。再说了,这里不是设有专门的休息室么,只要叫工作人员过来把他们搀扶进去休息就行了。”毕竟像这种高档奢华的俱乐部,通常都会配备设施齐全的休息室,目的就是以防万一遇到客人饮酒过量、无法自行离开的情况。 可那女生似乎并不打算善罢甘休,依然不依不饶地说道:“但是郁棠你可是苏之舟的正牌女友呀!”说着,她还用一种怪异的眼神在郁棠和苏清辞之间不停地游移,好像他们两个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一样。 苏清辞懒得和她纠缠,径直回去将被灌醉的苏之舟架了起来:“他,我们带走了,你们自便。” 包厢外的走廊 陈奕荇面带微笑与合作方握手道别后,转身迈步走出包厢。就在这时,郁棠一行人恰好从拐角处缓缓走来。由于郁棠走在较为靠边的位置,一个不经意间,她便直直地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陈奕荇。 陈奕荇向来对与陌生女子产生身体接触颇为反感,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想要将对方用力推开。然而,就在他即将付诸行动的瞬间,那熟悉的眉眼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刹那间,陈奕荇的动作戛然而止,原本准备推开的手在空中稍稍一顿,随即迅速改变方向,轻柔而自然地搂住了郁棠的纤腰。 只见他微微俯身,语气绅士且温柔地道:“这位女士,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说话的同时,陈奕荇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凝视着郁棠,目光中流露出关切之意。 真巧,他正想找她呢,没想到,她自己送到他怀里来了,看来,他们之间是有一些缘分在的。 郁棠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俊脸后,有一瞬间真的很想把自己埋起来,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巧!她下午刚把他拉黑,晚上就和他见到了。 苏清辞原本还架着苏之舟,看到这一幕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陈奕荇这个可恶的贱人怎么也在这里,他将苏之舟放置到了一边,挺直了腰板,将郁棠从陈奕荇怀里扯了出来。 陈奕荇在看到苏清辞的那刻,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md,这个姓苏的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啊! 三年前就霸占着郁棠不放,三年后,他俩居然又在一块了。 他冷不丁地开口讽刺道:“没想到苏少也在这里啊!看来警察这个职业挺清闲的嘛!” 苏清辞嘴角微微上扬,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自然地伸出手臂搂住了郁棠的肩膀,轻声说道:“再怎么清闲也比不上陈少您啊!”说话间,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看似不经意地朝着陈奕荇的身后轻轻一扫。只见陈奕荇的身后除了衣冠楚楚的合作方外,还站着几位身材火辣、衣着清凉的女子。她们都是这家俱乐部里专门负责陪伴客人饮酒作乐的女伴。生意或许正经,但就是不知道人是不是正经人了。 陈奕荇自然是听懂了苏清辞这番话中的深意,他陈奕荇清清白白!连忙开口反驳道:“我可不清闲,每天都在谈生意,累的要死,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说着,他还特意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郁棠,仿佛是在向郁棠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被苏清辞摆了一道,立马不甘示弱地回怼:“不过嘛,我倒是记得很清楚,这位美丽的女士可是你那位堂弟的女朋友吧!你作为人家的堂哥,这样大大咧咧地搂着她,恐怕有些不太合适吧?” 苏清辞表情淡然:“怎么会,他们两个都喝了点酒,我身为堂哥自然有义务将他们带回去。” 郁棠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装醉。 这时,他们身后,被放置到一边的苏之舟在地上翻了个身,醉醺醺地喊道:“喝!” 郁棠实在受不来夹在两个男人之间承受他们的硝烟了,关心苏之舟是个不错的借口,于是她默默从战场上退了出来,跑去扶苏之舟,说到底,苏之舟现在才是她的正牌男友,也是她最应该关心的人。 醉眼朦胧的苏之舟,在看到郁棠的瞬间,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径直朝着她扑了过去,并紧紧地倚靠在她柔弱的身躯之上。此刻,他那张原本呈现出健康麦色的脸颊,竟因醉酒而泛起点点浅薄的粉色:“学姐,我难受!” 郁棠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这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因为郁棠的动作,苏之舟像是受到了鼓励一般,化身一只欢快的大狗,一个劲地往郁棠怀里磨蹭,嘴里还喃喃道:“学姐,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啊,我真的好喜欢你哦~” 由于事发突然,郁棠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就被苏之舟蹭得摔倒在地。她想要用力推开这个热情过度的家伙,但无奈自己此刻毫无着力点,无论怎么使劲儿都无法挣脱苏之舟的束缚,只能任由他继续压在自己身上肆意地蹭来蹭去。 此时的郁棠,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无力感:“苏之舟,你快给我起来呀!”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苏清辞和陈奕荇恰好看到了这令人尴尬的一幕。两人先是一愣,随即心有灵犀般地停下了彼此之间正在进行的冷嘲热讽,然后不约而同地迈开大步,风驰电掣般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眨眼间,他们便来到了近前,一人抓住苏之舟的一只胳膊,齐心协力地将他硬生生地从郁棠的身上扯开了。 然而,即便已经被拉开了一段距离,苏之舟似乎仍然有些意犹未尽、不太情愿呢。他拼命扭动着身子,伸长了手臂,一个劲儿地朝着郁棠所在的方向探去,嘴里还不停嚷嚷着:“学姐,我还要学姐……” 而另一边,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狼狈不堪地爬起身来的郁棠,整个人看上去无比凌乱,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蹂躏一般。她头发散乱,衣服也皱巴巴的,脸上更是因为羞涩与气恼而泛起了红晕。 站在一旁的陈奕荇见状,心中很是不爽,他微微歪着头,冲着苏清辞抱怨道:“我说苏清辞,你是不是该好好管教一下你这个堂弟啦?瞧瞧他刚才那样子,简直跟条疯狗似的,难道说从来都没见过女人不成?” 苏清辞其实也对苏之舟的行为有些生气,但毕竟是他的堂弟,于是他一边用力架着苏之舟,一边帮他找补道:“他喝醉了,找自己的女朋友撒娇很正常。” 陈奕荇别有深意地越过苏之舟的头顶看向苏清辞:“呵,不愧是苏少,一如既往的大度~” 苏清辞可没忘记这个贱人挖自己的墙角,他的目光转冷:“自是没有陈少这么厚脸皮!” 郁棠扶额,真的很想终止这场战斗,走廊上一直有人经过,已经时不时地往这边看了,于是道:“我们先下去吧!” “好啊!”陈奕荇一口答应了,手里继续架着苏之舟:“正好我也要下去,这个小苏少醉的实在厉害,我还是帮你们把他送下去吧!” 苏清辞难得没有拒绝,醉鬼最难搀扶了,更不要说这个醉鬼一直蠢蠢欲动地想要扑在郁棠身上了,当两个人一直争锋相对,第三个人的出现总能让他们不得不暂时站在同一阵营。 四人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里面没有他人,陈奕荇终于卸下了伪装,他盯着电梯镜子里倒映出来的人影,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不会是旧情复燃了吧?” 苏清辞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起来,他毫不客气地回应道:“这似乎和你没有关系。” 陈奕荇道:“关系大了,我可没说过要放弃追求郁棠。” 郁棠缩在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听到这话,苏清辞不禁冷笑一声,嘲讽地说道:“呵,陈奕荇,你在开什么玩笑,三年前那件事,你知道结局,如果你真的能挡下陈家对她的报复,再来说这种大话吧!” 陈奕荇的脸色一变,有些慌乱地看了郁棠一眼:“我会的,不用你来提醒!”三年前,陈家争势失败,如果不是他趁机放走了郁棠,她很有可能会被陈家秘密处死。 “我本来也不想提醒你,但你们陈家似乎有点太不把京师的警察当回事了。”苏清辞似乎意有所指,他在警告陈奕荇,最好让陈家收敛一些。 陈奕荇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那件事,我会处理的。”然而,尽管他嘴上说得信誓旦旦,但从他紧蹙的眉头和略显僵硬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件事情恐怕并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就在这时,陈奕荇突然转过身来,将温柔的目光投向一旁的郁棠,柔声安慰道:“棠棠,不要害怕。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哪怕天塌下来,我都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丝毫伤害。”他的话语充满了坚定与深情,让人听了不由得为之动容。 可是,站在一旁的苏清辞却对此嗤之以鼻。他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反驳道:“哼!说得倒是轻巧。可她昨天分明已经差点儿丢掉性命,如果不是运气好,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吗?”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苏清辞刻意加重了语气,眼中满是质疑和嘲讽。 郁棠现在总算确定了那个精神病人,正是来自陈家那令人胆寒的报复行动!看来三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权利角逐的最终的胜利者是赵钧文所属的赵家党,陈家因为她,吃了那么大的亏,一定想在她身上找补回来。只不过,他们这次派来的精神病人未能如愿将她置于死地。然而,这并不意味着陈家就会善罢甘休,谁也无法预料他们是否会再次策划更为凶险恶毒的阴谋诡计,卷土重来向郁棠发难。 念及此处,郁棠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血色一般。那原本光洁的额头之上,细密的冷汗开始不受控制地渗出,并缓缓沿着脸颊流淌而下,宛如一条条冰冷的小蛇。此刻的她才深深意识到,此番返回京师,远比她原先设想的还要危机四伏,步步惊心。 “昨天的事,我一开始是不知道的,接下来,我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了。”陈奕荇压根没有料到陈家会那么快对郁棠下手。 郁棠垂下眼眸,没有搭话,她不知道陈奕荇是天真还是怎么样,但可以明确的是,目前的他没办法帮她挡住陈家的报复,她猜测,由于三年前的事,陈家已经将陈奕荇剔除出决策者行列了,这意味着他无法掌握关于陈家的核心动向了。 苏清辞适时地补刀:“少在这里假惺惺了,你是陈家人,你说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 电梯到了,郁棠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陈奕荇对她喊道:“棠棠,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郁棠脚步顿了顿,她回头,神情脆弱而易碎:“陈奕荇,你现在没办法让我相信你。” 苏清辞没有动,他看向陈奕荇:“陈家的报复远远不止那一个,如果你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就尽快说服陈家停止对她的报复行为。” 陈奕荇第一次那么的无力,他难得没有和苏清辞争执:“请你,保护好她。” 苏清辞将苏之舟扛了起来:“我会的!”说着,走出了电梯。 深锁海棠53 车上 苏之舟躺在后座睡得鼾声阵阵,苏清辞坐在副驾,脸上也浮现出淡淡醉酒的红晕,郁棠一边打方向盘,一边透过后视镜看他:“苏清辞,三年前,我做的那些的事,你其实都知道了?” 苏清辞闭上眼睛,俊美的脸上露出一点点苦涩:“当时陈家和苏家是同一阵营,我想不知道也很难啊。” 郁棠眼睛微微发涩,轻声道:“对不起。” “其实你早就知道你的父亲是被林乔声和唐苒杀死的吧。”苏清辞问道。 “高二暑假的游学活动,我瞒着林乔声和唐苒去了一趟锦城,也就是我的爷爷奶奶家,我发现了我的母亲唐苒留下来的手机,以及手机里的短信.......” 居然是那么早,苏清辞惊觉,他其实一直没有看清她,这样一个娇弱的人其实有一个格外坚韧的内里。 苏清辞睁开眼睛看向郁棠,缓缓开口问道:“所以,你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筹谋着向林家和陈家复仇了吗?” 郁棠看着前方的车辆和人流,沉默片刻后才轻声回答道:“不,当时的我太过弱小了,在强大的林家和陈家面前简直微不足道,根本没有能力去直接对抗他们,所以那个时候,我对于复仇不抱有任何的期望。”她的声音中透着些许无奈与不甘。 “然而,就在某一天,赵钧文主动联系上了我。”说到这里,郁棠的眼神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继续说道:“因为他,我的心中突然燃起了一线希望。因为我意识到,或许我可以借助赵家的力量,以一种间接的方式来逐步达成我的目标。” 听到这里,苏清辞忍不住追问道:“你和赵钧文究竟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呢?”面对这个问题,郁棠深知不能如实相告,于是她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撒了个谎说:“那是在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有一次偶然的机会,赵钧文发现我和陈奕荇竟然同在一所学校读书,而且更让他意外的是,陈奕荇居然对我心生好感,他给我开出了一些丰厚的条件让我接近陈奕荇,并且通过陈奕荇套取陈家的信息,他不知道,他的目的其实正中我的下怀。” “所以,那个时候,其实是你主动到了陈奕荇身边。”而他却被蒙在鼓里,一直认为她是被迫的,所以他脑袋上的绿帽子,是郁棠主动给他戴上去的,这样他有些无法接受。 他忍不住质问道:“三年前,或许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情有可原,可是你唯独没有考虑过我。当你选择与陈奕荇纠缠不清时,你有想过我么?明明我才是你的男朋友!我当时简直就如同一个愚昧无知、任你摆布的小丑一般滑稽可笑!”苏清辞说着,冷峻的脸上却闪过一丝痛苦:“郁棠,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可以利用又可以随时抛弃的工具么?” 郁棠总算等到了这个可以和他坦白心扉的时刻,她将车子靠在路边,踩下了刹车,开车的时候实在兼顾不了如此刺激的情节。 她目光颤抖着望向苏清辞,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而下:“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工具,我只是太爱你了,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无数次想跟你割舍,却无数次都没办法狠下心来! 车祸那天,你说要娶我,那一刻,我是真的想为了你放弃复仇计划的,但是你倒下了。我多么希望当时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我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对我那么残忍,要让我独自承受那么多。苏清辞,你知道么?从始至终,你都是我安全感的唯一来源,是我渺茫人生中的希望,可就在那天,我的光熄灭了。 你说的对,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自私地抓着你不放的,如果那天,你没有来魔都看我,就不会出车祸了。所以......” 苏清辞听到她的话,心中的责怪如同云烟般消散,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不够强大,不然她也不会默默地承受那么多,他立刻解开了安全带,将她抱在了怀里:“所以你就tm的决定抛下我了么?郁棠,我不允许!我等了你三年,从来都不是为了和你形同陌路的,我只是气你什么都不和我说,自顾自地去承担这一切。” 郁棠再也忍不住了大哭起来:“苏清辞,你知不知道,我原本应该拥有一个温馨美满的幸福家庭;我原本不必承受如此众多的欺凌与侮辱;我原本完全有机会成为一个简简单单、平平凡凡的普通人,过着平淡而又安稳的生活的,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过得那么痛苦!” 她哭得涕泗横流,那悲恸的哭声回荡在空气中,令人心碎不已。每一声抽泣都像是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苏清辞的心窝。 隔了三年的心结总算在这场哭声中消散。 ———— 后座的苏之舟听到动静后爬了起来,迷迷糊糊地爬到前排,就看到抱的难舍难分的两个人,脑子虽然沉沉的,但他明确知道发生了什么,大着舌头喊道:“堂哥,你干嘛抱着我.....呕.....我女朋友?快,快松开!” 郁棠连忙从苏清辞怀里钻出来,靠到一旁默默地擦眼泪。 苏清辞听到苏之舟的声音,突然想起来,郁棠和他这位堂弟的关系,那可是“正经”的男女朋友啊!脸色又冷了下来,他死死的盯着郁棠,语气冰冷地质问道:“郁棠,你刚刚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 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苏之舟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但当他听到苏清辞这番充满火药味的质问时,整个人就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一般,酒意顿时消散了大半。他再不清醒,墙角就要被人挖走了,他越过车椅揪住了苏清辞的衣领:“你这话什么意思?学姐是我的女朋友,为什么要爱你啊,苏清辞,你是我堂哥也不能抢我女朋友吧?” 面对苏之舟的指责,苏清辞淡淡地说道:“我和郁棠在一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苏之舟一脸茫然地望着郁棠,眼眸之中满是难以置信与委屈,他急切地向郁棠求证道:“学姐,他一定是在骗我的对吧?你怎么可能会和他在一起呢.........”说着,苏之舟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事情到了这一步,郁棠觉得她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她轻轻地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他没有骗你,我们的确曾经在一起过……” 听到这个答案,苏之舟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遭受了一记重击。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愤怒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就算是这样,堂哥对于学姐来说也是过去式了!现在站在学姐身边的人是我,我才是学姐的现任男友!” 然而,面对苏之舟的愤怒,苏清辞只是冷冷一笑,不屑地回应道:“那又怎么样?即便如此,她真正喜欢的人依旧是我,而不是你!” ............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两个人突然下了车,扭打了起来。 郁棠压根拦不住两个火气上头的男人。 好崩溃啊!为什么啊! 不是,有话不能好好说么,干嘛要动手呢? 你们可是堂兄弟啊! 这场战斗以苏之舟负伤并且被按倒在地上结束。 苏之舟整个人都被死死地按压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遭受着无情的摩擦与蹂躏。然而,即便处于如此狼狈不堪的境地,他那倔强的嘴巴依然不肯示弱分毫。 只见他怒目圆睁,恶狠狠地朝着苏清辞叫嚷道:“苏清辞,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告诉你,我这辈子都绝对不可能再开口喊你一声堂哥了!因为你就是个可恶至极、令人发指的小三!” 面对苏之舟这般激烈的指责,苏清辞却是一脸不屑一顾,甚至连正眼都未曾瞧他一下。只听他冷冷地回应道:“哼,可笑!我和她从来没有说过分手。若要论及先来后到,真正的小三应该是你才对!”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一旁的郁棠终于忍不住了,她猛地扯开嗓子大声喊道:“好了,你们两个统统给我住手!” 听到这话,苏清辞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紧紧压制住苏之舟的手,然后大踏步地径直走向郁棠,眼中也暗含委屈:“郁棠,你快点跟他说分手。” 郁棠感觉脑仁疼。 而刚刚得以解脱束缚的苏之舟,则是踉踉跄跄地从满是尘土的地上艰难地爬起身子来。此刻的他可谓是惨不忍睹,不仅面容之上伤痕累累,就连嘴角处也呈现出一片淤青之色。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强忍着疼痛,继续向苏清辞回击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小三,根本就没有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郁棠见状,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竭力平复内心翻涌而起的波澜。紧接着,她用一种近乎于疲惫又略带恼怒的口吻说道:“够了!” 她目光凌厉地看向苏之舟:“苏之舟,你有点分不清界限了。” 苏之舟心里自然清楚郁棠所指何事,瞬间便领悟过来,那双原本灵动有神的狗狗眼立刻变得黯淡无光,充满了委屈和失落,缓缓地低垂下去。 “学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求求你千万别生气。”他可怜巴巴地望着郁棠,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之意。 然而,郁棠却不为所动,决然地说道:“我们之间的这场扮演游戏就到此为止吧!” 听到这话,苏之舟顿时慌了神,急忙喊道:“学姐~不要啊~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这时,郁棠转头将视线投向一旁的苏清辞,略带责备地说道:“他可是你的堂弟啊,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之人,你有必要下如此重手吗?” 虽说苏清辞的武力值要高于自己的堂弟,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挨了一拳,只见他轻轻舔了一下嘴角,敏锐地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点,问道:“扮演游戏?什么意思?” 苏之舟见状,仍不甘心就此放弃,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继续向郁棠求情:“学姐~您明明之前都已经答应过我不会说出来的。” 可郁棠这次心意已决,她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决定不再隐瞒,直接道出了实情:“在回国之前,我答应了苏之舟,要假扮成他的女朋友。但是如今,事态的发展已然超出了我的预料。” 她转头看向苏之舟道:“苏之舟,我不想看到你越陷越深,所以我们这段虚假的关系必须得画上句号了。” 苏之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郁棠,当她亲口说出真相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地击中一般,眼眶瞬间变得通红。 他一直都坚信着自己还有机会能够赢得郁棠的芳心,然而此刻却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他被迫出局了。 “为什么啊!学姐,你好好看看我呀!我到底哪里比不上我的堂哥了?论年龄,我比他年轻;论身高,我也比他高;论美貌,我也不差啊;再说喜欢你的程度,我完全不输他!而且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让你伤心难过的事情来,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一次机会呢?”苏之舟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委屈。 而另一边,苏清辞在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他可一点儿也不想再看到郁棠与苏之舟继续交谈下去,于是二话不说便迅速打开了车门,然后用力一把将郁棠拽进了车里。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关上了车门,脚下一踩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苏之舟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就这样离自己远去,他忍不住隔着紧闭的车门大声呼喊起来:“学姐,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坐在车内的郁棠透过后视镜向后望去,只见苏之舟孤零零地站在路边,那模样简直就像一只被主人无情抛弃的可怜小狗。 她实在有些不忍,转头对身旁正专心开车的苏清辞说道:“你就这样把他丢在路边,会不会有点儿太残忍了呀?” 然而,苏清辞此时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因为在他眼中,那个还在后方大放厥词的家伙已然成为了自己最大的情敌。所以对于郁棠的话,他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哼,他又不是没有腿,都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家吗?”说完,他再次加大了油门,似乎想尽快摆脱身后那个令他心烦意乱的身影。 深锁海棠54 江南小筑 京师极为隐蔽的高级私人会所。此处乃是那些钟爱风花雪月、追求极致高端享受的上层人士们时常光顾之所。这座会所内部的场景,竟是按照一比一的比例精心仿制而成的江南园林建筑风格。当人们踏入其中时,仿佛瞬间置身于一幅意境悠远、笔触灵动的写意山水画里一般。 然而,陈奕荇却无心欣赏这如诗如画般的美景。他步履匆匆地穿过一道又一道圆形的拱门,目光始终紧盯着前方的道路。一路上,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怪石嶙峋突兀,花草树木郁郁葱葱,但这些都未能引起他丝毫的兴趣。 终于,陈奕荇来到了那座被清澈绿水环绕着的庭院前。只见一座造型别致的莲花状石阶静静地横卧在水面之上,宛如一条通往仙境的幽径。陈奕荇毫不犹豫地踏上了石阶,一步步向着庭院走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一扇古色古香的木质大门映入了他的眼帘。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和花纹,透露出一种古朴而典雅的气息。陈奕荇深吸一口气,然后伸出手轻轻推开了木门,扑面而来的檀香气息,以及余音绕梁的古琴弹奏,屋内陈设很有古韵,金丝楠木的桌子,绣着牡丹美人图的屏风,香炉里升起袅袅的线香。 在那张华丽无比的榻子之上,慵懒地斜躺着一名身着赤色唐装的女子。这唐装仿佛是由天边最绚丽的云霞裁制而成,其胸腹与腰身处精心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金色凤凰,那凤凰栩栩如生,每一片羽毛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挣脱束缚、翱翔九天。 再看那女子的腰间,悬挂着一块和田玉佩。这块玉佩质地细腻温润,宛如羊脂白玉般洁白无瑕,其上的雕刻更是巧夺天工,精美的图案令人赞叹不已。只需一眼便能知晓,此玉佩必定价值连城。 她那双白皙修长的手犹如青葱一般,其中一根手指上戴着一枚祖母绿的戒指。那祖母绿宝石晶莹剔透,散发出深邃迷人的绿色光辉,与她如雪的肌肤相互映衬,更显高贵典雅。 女子的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利落地束于脑后,额间不见一丝多余的碎发,整个人显得格外清爽干练。她的面容秀美艳丽,五官线条柔美流畅,宛如上天精心雕琢而成。尤其是那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金丝边眼镜,更为她增添了几分知性之美。 此时此刻,她正紧闭双眸,似是在假寐休憩。而在榻子的两侧,则分别站立着一男一女两位容貌堪称绝色的美人。他们小心翼翼地侍奉在旁,不敢有丝毫怠慢。然而,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名半裸着身躯跪在女子脚边的男子。只见他的脖颈处拴着一条黑色的狗链,狗链的另一端则牢牢握在女子手中。 陈奕荇站在女子对面,唤了一声:“家姐——” 这位便是陈家赫赫有名、威震八方的铁娘子——陈奕星!她可是个在各种新闻报告会上都能稳坐前三排的风云人物啊!其政治手段之强硬,犹如钢铁般坚不可摧;行事风格之果敢决绝,更是令人闻风丧胆。在处理事务时,她展现出超乎常人的老练与狠辣,每一个决策都如同精准射出的利箭,直中要害,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睿智和果断。 要知道,在这偌大的京圈政治生态圈里,人人对她敬畏有加,没有谁敢轻易去招惹这个陈家的女中豪杰。因为一旦触怒了她,就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后果不堪设想。而陈奕星呢,则凭借着自己卓越的能力和非凡的智慧,一路扶摇直上,成为了陈家除了家主之外职位最高的人。不仅如此,就连陈家那些男人们见了她,也都得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恼了这位让他们心生畏惧的厉害角色。 陈奕荇作为家里的小霸王,谁都不怕,最怕的就是他这位家姐。三年前也是他的家姐一句话,将他从陈家决策圈一脚给踢出去的。 榻子上的女人睁开了眼,锐利桀骜的眉眼和陈奕荇如出一辙,陈家人,都是猛虎。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想到跑这里来找我的。” “家姐,我知道你喜欢玉牌,特地让人去长安寻了两块有年头的好料。”他说着将红漆的檀木盒子递了过去。 陈奕星接过盒子看也没看一眼就放到了一边:“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屁快放!” “你可以不再派人找郁棠麻烦了么?”陈奕荇低声道。 陈奕星捏了捏眉头,被她这个蠢弟弟气笑了:“陈奕荇,陈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孬种啊!被个女人耍的团团转,现在还要为她求情,你知道因为她,陈家的损失有多大吗?” “我知道,但本来一开始就是我的不对,我那个时候一直欺负她来着,她恨我也很正常,而且,她也是为了帮死去的父亲报仇,我可以理解.......”陈奕荇面对他的家姐,从气势上就输了半截,所以解释的时候也看着窝窝囊囊的。 陈奕星恨铁不成钢:“你知道你为什么被那个女人耍么?因为你一开始就不该对一个玩物动心!当你试图去理解一个底层玩物的动机时,在这场博弈中,你就已经输了!陈奕荇,瞧瞧你这个窝囊的样子,跟狗似的,你以为帮那个女人求情就能挽回她么?你在她那里什么都不是!” 她拉了拉狗链子,脚边男人因为疼痛,不得不扬起了脑袋,露出一张漂亮而又破碎的脸蛋,她揪住了男人的头发,冷道:“你就应该像我这样,面对不听话的玩物,敲断他的脊髓,折断他的双腿,让他这辈子都离不开你!”她低低一笑,语气残忍:“程雪松,你说,我刚刚的话对不对啊?” 被叫做程雪松的男人,眼中立马浮现出点点泪意,脸上浮现出对女人的怯懦以及一点点的痴迷:“主人,您说的对。” 陈奕荇知道这个男人,b大的男大学生,野心勃勃的想要一步登天,在b大的一次校友会上勾引了他的家姐,但他不知道他的家姐性癖特殊,在两性关系中是绝对的攻位,并且喜欢暴力,所以在之后,这个野心勃勃的男大后悔了,多次想要逃跑,但都无果。他注意到程雪松的腿上打着石膏,应该是又一次逃跑失败的后果。 “家姐,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真的喜欢她,我们是经历过校园纯爱阶段的,我也不是一直把她当玩物的!” 陈奕星松开了程雪松的头发,拿起了一旁的茶盏递给了程雪松,程雪松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掀开了一旁的茶具点茶,肌理上咬痕蔓延,沿着腰线直接没入牛仔裤里。 “天真!你和苏家那个小继承人一样,蠢笨的很,不然也不会被一个女人玩弄成这样,你们年轻,什么都不懂,我们可不一样,这个女人不能留!” “我们?什么意思?”陈奕荇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字眼。 陈奕星发觉她的弟弟还没有蠢到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地步,她乐于击碎他心中的那点天真的期待,勾起嘴角,这个笑容近乎凉薄:“你以为,这只是陈家人的手笔么?苏家那个小继承人因为那个女人和家里离了心,一年到头不着家,这导致苏家人本就不喜欢那个女人,更不要说,陈家和苏家从三年前就一直是同盟了。所以,我的蠢弟弟,你别再费心求我了,没用的,因为就连我都没有绝对的话语权,这是他们共同的决定,你难道可以撼动陈家和苏家吗?” 得知到如此残酷的事实,陈奕荇彻底待不住了,他慌乱地想要离开:“我去找爸爸!” “蠢货!你想找死不成!”陈奕星气的直接从榻子坐了起来:“当年老头子差点就把你打死了,要不是我拦着,你还能好生生在这站着?你现在去找他,不止在加速那个女人的死亡时间,就连你也别想在陈家待着了!” 陈奕荇停下脚步,握紧了双拳,近乎自暴自弃地喊道:“不待就不待!反正我在陈家早就算废人一个了!” 陈奕星听到他的这句话气的直接摔了茶盏:“你现在做生意如此顺风顺水,你以为没有借着陈家的名头吗,那些人如果不是看在陈家的面子上,你tm连入围的资格都没有!” “那我什么都不要了,你放过她吧!”陈奕荇回头求道。 “陈家的决定从来都不看你!陈奕荇,你也该长大了,你看看吧,只有握住了权利,你才能为所欲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有尊严地求我。其实我也觉得很没意思的,要知道我是个女孩,陈家一开始认定的继承人是你,我原本以为我要耗费大力气拿下这个位置的,但是你太不争气了,导致继承人这个位置对于我来说太过唾手可得了,一点都不够刺激。”陈奕星转动手指上的戒指,秀美的脸,半侧隐藏在阴影里面,带着上位者独有的阴冷以及唯我独尊,让陈奕荇感觉有座重重的山朝他压过来,让他喘不过气。 “那个女人,现在的你护不住,除非你们把她囚禁起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她残忍的笑着,扯住了狗链,将程雪松拉到了近前:“就像我这样。” 程雪松垂下眼,脸上浮现出一丝挣扎的痛苦,明明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此刻却像个无害的绵羊。 陈奕星嗤笑一声:“但这也有个坏处,她可不会感谢你,瞧瞧,我手中这位不就是么,好吃好喝的供着,却天天想着要跑。”她的眸光森冷:“跑得掉么?非得做狗,才开始变乖。” 身为男人,陈奕荇有些同情程雪松,虽然初衷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但遇到他家姐,凤凰是变不成了,只能做个笼中的金丝雀。 他远远没有他家姐那么变态,他喜欢一个人是想把人当宝贝一样捧着供着,而不是看她碎的四分五裂,就算再拼起来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了,他不愿意让郁棠恨他。 他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像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另外一边,得知苏清辞也面临和陈奕荇一样的问题。 说到底他们都还太年轻了,和庞然大物一样的家族相比,势单力薄的有点可笑。 郁棠在苏清辞家里被关了整整半个月,整个人都已经有些抓狂了,其实她也跟着苏清辞再次出去过,但是有人在苏清辞在场的情况下对郁棠动手了,导致苏清辞不敢再冒险。 本来苏清辞还能正常上班的,但有人直接追踪到了苏清辞家里,这让他不得不跟单位请假,直接在家保护郁棠。在此之前他回了一趟苏家,本意是想求家里帮他的,但他发现家族里面的态度很不明朗,甚至在逼他放弃和郁棠继续往来,他知道家族原来一直站在他的对立面,他们一直在等他的妥协,而不是为他妥协。 三年前,郁棠动的蛋糕太大了。 这天,外面下着大雨,郁棠坐在窗前,真丝睡衣包裹着纤瘦窈窕的身躯,昳丽的眉眼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疲倦,她问道:“苏清辞,我要待在这里一辈子么?” “不会。”苏清辞走过去抬起了她巴掌大的小脸,轻声安抚:“我会送你走的。” 这时,门铃响了。 “是谁?”郁棠有些警惕地抱住了苏清辞:“我害怕!”大雨压迫着她的神经,让她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此刻,苏清辞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挣扎,却还是柔声安慰道:“不是坏人,我去开门。” 郁棠松开了他,然后缩进了被子里。 苏清辞打开了屋门,屋外站着和他身高不相上下的男人,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俊美的脸桀骜而锐利,看人时总是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若是往常,苏清辞会在他脸上狠狠砸一拳,然后丢出去,但为了郁棠,他不能这么做。 他沉声道:“进来吧!” 黑色的雨伞被放在了门外,水渍随着伞柄急切地流出,顺着台阶不停地往下落,往下落。 深锁海棠55 客厅,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与往昔那激烈的针锋相对不同,这一刻的气氛异常凝重,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整个空间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们,两个原本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第一次如此地挫败。 最终,陈奕荇开口了:“决定了吗?” 苏清辞自嘲一笑:“我们早就没有选择了。” 卧室内 郁棠蒙在被子里,紧张地缩成了一团。 门开的声音 “苏清辞——”她怯怯地喊道,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依赖感,紧接着将小脑袋探出了被窝。 但当她看清门口的男人模样后,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困惑:“陈,陈奕荇?你怎么会在这?” 陈奕荇走了过去,坐在床边,此刻,他那张俊美的面庞上流露出一抹无比柔和的神情,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丝丝温情与眷恋。他微微俯身向前,轻声说道:“自然是太想你了,迫不及待地想要来看看你。” 郁棠有些不解地看向陈奕荇身后的苏清辞,明明之前这两个人之前还是水火不容的模样,现在陈奕荇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现苏清辞家里,并且没有被轰出去:“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苏清辞肉眼可见的憔悴,他站在暗处像一道落寞的影子:“对不起,棠棠,我要食言了,这次没办法站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了。” 郁棠紧张地揪紧了被子,精致的小脸带着脆弱的苍白:“你们要把我丢给他们吗?” 陈奕荇摸摸她的头:“不,我们要送你离开京师,现在的事态已经超乎想象的严峻了,我和苏清辞决定一起护送你离开这里。” 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郁棠紧绷的神经总算得以松懈下来一点。 陈奕荇道:“我在美丽国和不列颠都有房产,我们打算送你去国外待一段时间,不会太久,等我和苏清辞稳定好国内的局势再接你回来。” 国外?郁棠既然选择了回国,就没想过再灰溜溜地出去。 “我绝对不要去国外!我真的不想待在那个到处都是陌生面孔的异国他乡,那种感觉太可怕了,会让我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毫无安全感可言。就连每晚最基本的入睡对我来说都成了一种奢望,根本无法实现。”她一边说着,眼眶逐渐泛红,泪水开始在眼角打转,仿佛下一秒就会决堤而出。紧接着,她像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地抓住陈奕荇的手臂,力气之大以至于手指关节都微微泛白。 “陈奕荇,求求你帮帮我,我真的不要出国,我实在是太害怕了——”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声音颤抖得厉害,整个人看上去无比脆弱,似乎随时都会因为过度恐惧而瘫倒在地。然而,就在这时,她却突然收住哭声,强装出一副情绪异常崩溃的样子,大声叫嚷起来:“我不相信偌大的国内竟然没有我的容身之所!难道陈家和苏家就能一手遮天、翻云覆雨吗?” 站在一旁的苏清辞看到郁棠如此可怜巴巴又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阵酸楚。他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艰难地张开口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那便是魔都。如今的魔都已然成为了赵钧文的势力范围所在之地,如果能够得到赵钧文的相助,说不定事情还会有一线生机……” 陈奕荇立马打断他的话:“如果他能护的话,早就出手了,赵钧文是何等的心狠手辣,三年前,他只是将郁棠视作对付陈家的棋子,当郁棠失去作用,他就和郁棠做了切割,当年如果不是我在场,郁棠在机场的时候就被陈家抓走了。” “赵钧文确实心狠手辣,但他同时也精明算计,甚至像个狡猾的商人,如果我们割舍出来一些条件,他未必不会不同意……” “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他假装同意但到后面将郁棠送到我们家族手中呢?而且我们手上能打动他的砝码太少了。” 这时候郁棠突然开口了:“我要去魔都!”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如果我要终生远离我的故土,畏畏缩缩的过完一生,不如让我死在这里。” 陈奕荇和苏清辞在听到郁棠的话语后,内心震动,无力感涌上心头,他们终究是太弱了。 陈奕荇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后,脸上闪过一丝挣扎:“那就去魔都。” 这夜的雨下的更大了。 ———— 魔都 郁棠在陈奕荇和苏清辞的帮助下躲过了陈、苏两家的报复,坐飞机离开了京师。 出了机场后,郁棠在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有种失重的空茫感,僵站在原地,手握紧了行李箱,手机在此刻响起,明明是陌生的号码,但郁棠知道号码背后的主人是谁。 她挣扎数秒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耳边传来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一贯的优雅以及带着上位者的拿腔拿调:“我养了一只狡猾的小狐狸,放她出去玩耍了一阵子,不知道她现在到底玩够了没有?” 深锁海棠56 与此同时,在道路另一侧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里,一名身着剪裁得体、款式简约的行政夹克的男人正端坐在宽敞舒适的后座之上。他微微侧过身子,将深邃而锐利的目光投向车窗外。 只见远处,站着一道纤细婀娜的身影,身上的白色长裙轻轻拂过地面,随着微风微微摆动,像一只脆弱易折的蝶,经不起多少摧残,需要被人精心地饲养在手心里才能活下去。这让他想起许多年前的一幕,那时候她还是个稚嫩的少女,那么无辜,那么清纯,柔顺的模样好像真的极好掌控,未曾想却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只身入局,却胜他半子。 男人那双修长而有力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自己的膝盖,节奏不紧不慢,仿佛正在演奏一首无声的乐曲。他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早在女孩回国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了。 郁棠从三年前做下那件事之后就已经注定了站在苏清辞和陈奕荇的对立面了,陈家和苏家不会放过她的,只有赵家才是她最终的选择。但女孩显然没有这样的远见,她对爱情仍旧抱有天真的憧憬和幻想,自以为苏清辞或者陈奕荇可以保下她,所以她才选择把回国地点定在京师。 他知道女孩的野心勃勃,她回国绝对是抱着往上爬的决心,苏之舟也不过是她回来的幌子罢了,那样稚嫩的男孩,远远比不上苏清辞或陈奕荇,所以她在钓鱼。 而鱼嘛,他猜是苏清辞、陈奕荇,或许还有他。 不过上钩的是苏清辞和陈奕荇,两个她以为有用实则最没用的家伙。 苏清辞和陈奕荇,一只雏鹰,一只幼虎,在家族的庇护下,或许可以高高在上地呼风唤雨,但当他们站在各自家族利益的对立面后,只会面对同样的无力结局。 他从一开始就抱着坐山观虎斗的想法,他乐得看他们做徒劳的挣扎,只有这样才能凸显出他的强大,在物竞天择的自然界,雌性要选择的也会是更加强大可以给她带来庇护的雄性。 他本来以为会是郁棠主动舍弃他们两个,转而投入他的怀抱,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居然是陈奕荇和苏清辞主动找上了他。 能发生这样戏剧性的结局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女孩远比想象中的狡猾,她在苏清辞和陈奕荇面前根本没有透露出他们之间远超常人的关系,所以才导致两个天真的小崽子放心并且主动将她送到他的手中。 他乐得在此刻伸出援手,因为他本来就是窥视已久的猎人,而现在就是收获的时刻。 他勾起嘴角,看着车窗外的女孩,只见她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贴在耳边的手机里传来女孩轻柔的嗓音,带着一点点沁人心扉的甜:“赵叔叔——” “嗯~~”上扬的尾音,带着具有压迫感的疑惑。 女孩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道:“我,我想回来了。” “回哪里呢?” 女孩吸了吸鼻子:“回赵叔叔身边——” “可赵叔叔身边只有一个黄金打造的金色牢笼,棠棠会喜欢么?” 狗男人,她就知道,死狐狸,心眼子怪多! 她小声道:“只要能待在赵叔叔身边,怎样都好。”md,她要狠狠在他身上多榨取点资源,绝对不能辜负她费心费力的算计。 “乖女孩,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话落,男人挂断了电话。 鸣笛声响起,郁棠看到,在她的前方,黑色的轿车打起了有规律的双闪,那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信号。 她拖着行李箱走了过去。 打开门上车,男人明明是闭着眼,却给人满满的压迫感。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一边,娇声喊道:“赵叔叔~” 没有回应。 惯会拿腔拿调! 郁棠知道这只狐狸看似正经,实则闷骚的内心。 拉上了后座的隔板,拥挤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个,她主动贴到了男人的胸口,像柔软无骨的白蛇,一点一点向上攀附,可以嗅到熟悉的木质夹杂着玫瑰的香水味,一如既往的烧。 “赵叔叔,你看看棠棠~不然棠棠怎么诱惑赵叔叔啊~” 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睛,狭长的凤眼,没有丝毫动情的痕迹,冷冷的盯着她看。 郁棠要不是了解他平静外表下暗潮汹涌的心,真的可能会被他骗了。 她轻启朱唇,温柔地吻住了他那突出而性感的喉结,仿佛这个动作能够传递出无尽的爱意与渴望。与此同时,她那双纤细的玉手如同灵动的蛇一般,悄悄地伸进了他那件笔挺的行政夹克之中。 本来应该是旖旎的气氛,但没人配合,真的很干巴。 郁棠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她不禁回想起最近网上流行的那个热门梗:“干部套装”。再看看眼前的赵钧文,可不正是完美符合这个描述嘛!那身剪裁得体、颜色沉稳的行政夹克,搭配着精致的领带和一丝不苟的衬衫,简直就像是从标准模板里走出来的一样,没有丝毫偏差。她想起来有大学生穿着行政夹克模仿校领导的视频,突然有点想笑。 她强忍着不想自己笑出声,但没忍住,趴在他的胸口笑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赵钧文却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冷淡的态度,委屈的哭了。 他抬起了郁棠的下巴,恰巧郁棠的眼泪都笑出来了,眼尾红红的,外加她的外表本身就具有欺骗性,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倒真的像哭了。 “拉黑我的时候怪狠心的,现在就因为我一点点冷淡就受不了了么?真是敏感又娇气。” 郁棠知道这时候,她现在绝对不能再笑了。 她主动搂住了他的脖颈,又挤出来几点眼泪:“我害怕。” “怕什么?”赵钧文明知故问。 郁棠说不出口,沉默了,坐在他怀里,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赵钧文盯着她哭泣的脸蛋,芙蓉泣露,娇艳欲滴,比三年前相比,一颦一笑都多了丝魅惑,更加诱人了,他眼底愈发幽深起来。 “不想说就不说。”语罢,箍住了她的脸蛋吻了下来。 霸道的近乎让人窒息的吻,强硬地掌控她娇弱的身躯。 他在郁棠的耳侧轻咬,声音沙哑性感:“棠棠不记得了?赵叔叔是最见不得棠棠哭了——” 怎么不知道,纯喜欢看人哭的变态! “不行——”她又在求饶了。 “乖棠棠,太早了,一切还没开始呢~”他笑着,神情克制,盯着郁棠的眼神像贪婪的恶狼,蠢蠢欲动的想要享受到手的大餐。 江景公寓 郁棠总算知道他还没开始是什么意思,他真的打造了一个黄金做的牢笼,里面铺着一层鹅绒垫子,郁棠惊吓大于惊喜,她是想回来做金丝雀,但她不想玩小黑屋囚禁这一套啊! 赵钧文看出来了她的恐惧,坏心的一笑,就应该吓吓这只不听话的小狐狸,让她知道做任何事情都应该有代价。 “赵叔叔~我不要——”郁棠可不想进笼子里,后退着要跑,哭的更加可怜了, 被箍住了纤细的腰肢,压在了笼子上面:“乖棠棠,不想进去么?” 郁棠无措地握住了笼子的栏杆,十分肯定的摇头。 “那就继续讨好我吧——”男人放开了她。 因为脱力,郁棠坐在了地上。 赵钧文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将身上的行政夹克脱了下来放到一边,坐到了郁棠对面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西装裤下露出灰色的袜子,以及锃亮昂贵的黑色皮鞋,不紧不慢地又戴上了黑色的皮胶手套,在郁棠的角度看,他像是优雅华贵的王,睥睨着她,禁欲但色气。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郁棠眼中难得浮现出一点点兴味。 魔都也下了一场雨,雨声阵阵,很有节奏感,让她想起来一首歌。 深锁海棠57(终章) 在赵钧文眼中,郁棠是一只被他彻底掌控住的雀鸟,怎么飞都飞不出他的牢笼。 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这样。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局势发生了变化,因为京师那两只崽子已经开始成长起来了。 最开始反应过来的苏清辞和陈奕荇懊恼悔恨,想要把郁棠从赵钧文手中夺回来,但很显然,太弱了,无一例外地失败。 但毕竟是最有底蕴的顶级世家子弟,想要成长,比一般人快太多了。 苏清辞进了监察机关,一路升职,所有的功绩只盯赵家党薅。 陈奕荇金融行业做的风生水起,唯独给赵家的产业使绊子。 最终赵钧文还是选择让步了,独享郁棠的计划因为成长起来的崽子彻底失败了。 而这才是郁棠想要的局面,都说三角形具有稳定性,只有他们三个人相互制约,谁也没办法完全拥有她,她才能保持真正的自由之身,投身她想做的事业之中。 这三个男人,她谁都不会选的,毕竟,她只是一只柔弱无依的金丝雀,一个可怜兮兮的被争夺对象,是被掌控的一方,选择权不在她的手中。 她乐于一直扮演这样柔弱的可怜角色,看着他们为她而争,却谁都争不过谁。 当她决定回国的那天起就决定了舍弃婚姻这个选项了。底层女孩想要上位的办法不只婚姻这一条路,最起码在她这里是这样的。 她不要被所谓的婚姻束缚,变成那三个男人中任意一位的附庸,她要所有人都看的见她的成功,提到她时不是羡慕她的婚姻,而是称赞她的事业以及成就。 人们常常认为菟丝子这种植物柔弱无比,仿佛毫无自保之力,只能依赖攀附于其他农作物之上才能够勉强生存下去。然而,大多数人却未曾了解到,这看似脆弱的菟丝子其实拥有着超乎想象的坚韧与顽强。 当它紧紧地缠绕住那些被其选为依附对象的植株时,便开始了一场悄无声息但又异常激烈的掠夺之旅。菟丝子就像一个贪婪而狡猾的猎手,不放过从攀附者身上获取每一丝一毫可利用养分的机会。无论是水分、矿物质还是光合作用所产生的有机物质,只要是对自身生长有利的营养成分,都会被它毫不留情地汲取过来。 与此同时,菟丝子并不会满足于仅仅维持现状,而是不断地奋发图强,竭尽全力去拓展自己的势力范围,并加速生长进程。它那纤细的茎蔓犹如灵活的触手一般,逐渐蔓延开来,将更多的寄主纳入掌控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弱小的菟丝子逐渐变得强大起来,甚至有可能反客为主,对其所依附的农作物造成严重的危害。 而她作为菟丝子一直在借助三个男人不停地丰盈自身。 她要借助他们将她和导师创立的品牌“reba”做大做强。 赵钧文在魔都有绝对的话语权,可以在各方面为她大开方便之门。 陈奕荇在公司初创前期,帮她解决资金问题,在后面为她扫清了许多金融上的障碍。 苏清辞则是帮她牵制住了这两个男人,让他们达成了诡异的平衡。 第三年,郁棠终于将“reba”的大秀搬上了魔都时装周,开场嘉宾是顶流郭明轩以及国际着名超模苏之舟。 “reba”这个品牌在国内首次惊艳亮相的大秀乃是专门为春夏季节所打造的专场盛宴!此次大秀的主题正是“reba”本身,其蕴含着深邃而迷人的寓意——蝴蝶梦。整个秀场仿佛被一层神秘莫测的迷雾所笼罩,自始至终都沉浸在这如梦似幻的氛围之中。 那些身材高挑、风姿绰约的模特们宛如一只只色彩斑斓、瑰丽独特的蝴蝶,轻盈地穿梭于t 台之上。她们身上穿着的华服美饰,或飘逸灵动如翩翩起舞的蝶翼,或精致细腻如同蝴蝶翅膀上那微妙的花纹。每一步的迈出,每一转身的瞬间,都散发出令人陶醉的魅力和风情。 这场大秀给人的整体感受不仅仅是美丽与时尚,更多了一份诡异的奇幻之感。观众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未知和惊喜的神秘世界里,随着模特们的步伐一同探索着那个由“reba”所编织出的梦幻之境。 之后,这场震撼人心的大秀宛如一颗璀璨的明星,在时尚界的夜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光芒,取得了空前绝后的巨大成功!它就像一阵旋风一般迅速席卷全国,以势不可挡之势直接登上了国内各大社交媒体平台的热搜榜首位,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热门话题。不仅如此,这场大秀还凭借其独特的创意、精湛的工艺和令人惊艳的视觉效果,在竞争激烈的国内市场中脱颖而出,成功地让“reba”打响了自己的名号,让无数人为之倾倒,为之疯狂追捧。 若干年后,郁棠终于将她的品牌“reba”推向了世界,她当年渴求而不得的花都时装周也为“reba”准备了专门的秀场。 当年那个拿着一手烂牌被践踏、被欺凌的少女,终于漂亮地打了个翻身仗。 上流社会的晚宴再次开场的时候,作为被邀请的对象,郁棠的身份不是赵钧文的金丝雀,不是苏清辞的女朋友,不是陈奕荇强取豪夺的对象,而是以郁棠本身出现在那里。 没有前缀的称呼,仅仅只是她自己。 她不再是下位方,而是一个平等独立的人,站在和他们齐平的位置。 那场晚宴,郁棠也见到了原女主,不过她已经成为了处在名利场最顶端看下面浮云的那个人,而原女主就是浮云中的一员,她变成了某位富商的妻子,过得似乎还算不错的样子,郁棠看了她几眼就不再关注了,她们早就不在一个层面了。 这场漫长的上位计划,郁棠经历了十几年乃至二十几年的努力,在普通人看来这段时间或许很长很长,但对于郁棠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值得。 嘿,女孩,你应该睁眼看一看你来时的路,有荆棘坎坷,也有鲜花掌声。 而对于那三个男人,她和他们之间的位置早就调换了,现在是她想选谁,谁就是她的男主。 …… 完结撒花~ 深锁海棠58(苏清辞) 假如没有那些糟心事的棠和苏。 算和谐快乐的平行时空。 让我们的时间线回到他们津市初遇的那个寒假。 除夕的早晨,苏清辞又带着牧牧过来拜访了,他们还带了好多年货,但打开门的人不是郁棠。 外公也有些惊讶,没想到除夕他们还会过来,连忙招呼着他们进来。 苏清辞环视了一下房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外公,郁棠呢?” 外公将倒好的热水递给苏清辞:“棠棠没跟你说么?她已经回京师了。” 苏清辞接过热水的手微微一滞。 “回……京师了啊……” 外公注意到他失落的表情,微微一笑,将一封信递给他:“棠棠留给你的,小子,我虽然本着不偷窥人隐私的原则没有拆开看,但是,如果这是情书的话,我一定会打折你的腿!” 听到外公这句话,原本欣喜接信的苏清辞顿住了。 外公直接塞到了他的手里,连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说:“拆!” 苏清辞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打开了漆封。 他有些犹豫地眨眨眼,清冷的俊脸上明显带着不情愿的神情:“外公,我……” “我什么我?动作快点。”外公一副心急的模样。 苏清辞打开信封,展开信纸,有两页。 外公直接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看。 结果第一页上画了个吐舌头的q版小人,明晃晃地写了六个大字:外公不许偷看! 苏清辞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上扬,结果扭头就和外公对视上了,笑容瞬间收回。 “行了,我不看,我不看!”外公气急败坏地背着手离开,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念叨着:“真是女大不中留!” 苏清辞打开第二页纸 “苏清辞,我回京师继父家过年了,你不用等我了,作为好朋友,我觉得还是不能和你断了联络,我拿压岁钱买了一台手机,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可以随时致电,另,我会注册微信,但你只能当面加我。我经常去京师图书馆二楼xx位置,你最好不要带着我最爱的那款芋泥波波奶茶来打扰我学习。 最后跟旁边偷看的外公问好,我就知道你不会改的,偷窥是不道德的行为,谴责你!!!” 苏清辞抬起头,一旁的外公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抬头望天,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这,这孩子真的是不,不太礼貌,怎么能这么说自家外公呢。” 苏清辞强忍住笑意,收起信纸:“外公,我和牧牧就不打扰您了,告……”辞还没说出口,外婆就出来了:“等一等,炸了些肉盒子,拿点再走。” 苏清辞带着牧牧在外公外婆家一坐就是一上午。 回家后,苏清辞将牧牧甩给他姐,跑到楼外面,找了个还算隐蔽的位置拨号过去。 郁棠正在楼下帮忙剪福字,唐苒在楼上喊道:“棠棠,你手机响了,是不是定了闹钟,要不要我帮你关?” “不用了妈妈,我上去。” 她一边拿着剪刀剪福字一边往楼上跑。 唐苒看到她这么危险的动作,直接给她制止:“你这孩子,拿着剪刀乱跑什么?多危险啊,万一摔刀扎身上怎么办。” 林乔声从房间里出来:“呸呸呸!老婆,大过年说这个不吉利!” 郁棠点点头,跟着一块呸呸呸。 唐苒觉得确实不吉利,也开始呸呸呸—— 楼下剪福字的林晚听到了,觉得很好玩,也加入了呸呸呸的队伍。 郁棠在呸呸呸声中进了房间,手机在此刻已经不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看ip地址显示的是京师。 郁棠对这个号码的主人还是有些期待的,但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她盯着那个号码发呆,差点按了拨打键。 不行,她要矜持,要打电话也不能是她先主动! 她把手机放在书桌上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但手机一直都没响,看来不是那个人。 可恶,苏清辞这个清冷怪,她都主动留电话号码了,他怎么还不联系她,难道他不想和她做朋友? 就在郁棠想离开房间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她在心中倒数了七秒钟,才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键。 “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是郁棠吗?” 郁棠挪开话筒偷笑,随后平静道:“你是谁?” 苏清辞站在楼下,有些紧张地揪冬青树的叶子,但语气听不出来什么变化:“我是苏清辞。” “哦~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郁棠调皮地问道。 然后电话那头诡异地沉默了。 不愧是闷葫芦,一天蹦不出来三句话。 “苏清辞,你没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苏清辞张嘴想说些什么,就见到有白雪飘扬而下,他道:“下雪了。” 郁棠推开了半扇窗户,冷风灌进来,冻得她打了个哆嗦,确实下雪了,鹅毛一样的大雪,纷纷扬扬,好不壮观。 “很美~”郁棠感叹道。 苏清辞跑到了楼道里面,牧牧在上面喊他:“小舅舅,你在干嘛?我们去堆雪人好不好?” 眼看着牧牧要跑下来,苏清辞连忙叫了一声郁棠的名字。 郁棠:“嗯?” “新年快乐!” 郁棠笑着回应:“苏清辞,你也新年快乐!” ———— 大年初一,郁棠守了一夜岁,白天躺床上补觉,手机突然响了,她有些不耐烦的按掉了。 过了一会,又响了,她不耐烦地睁开眼睛,来电人,苏清辞。 她有点后悔把电话号码给他了,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她点开接听,语气暴躁:“苏清辞,我在睡觉,你最好是真的有什么事!” “我也回京师了。” “嗯。”郁棠昏昏欲睡,回答的极其敷衍。 “要出来看电影吗?” 手机另一头沉默了。 苏清辞捏紧了手机:“不想看么?” 绵长的呼吸声传来,似乎是睡着了。 ........... 郁棠再醒来发现电话一直没挂,她有些震惊。 拿起手机试探性地问道:“苏清辞?” 那边传来浅浅的回应:“嗯。” “你为什么不挂断电话?” “我在等一个回答。” 苏清辞,你有这样的耐心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她道:“好吧,哪个影院,几点?” 手机两端,隐蔽的少年心事,只待爱神降临。 猎豹计划1 这是一个星际海盗强取豪夺本是她死敌的帝国美人元帅并且和他相爱相杀的故事。 伴侣,是指同在一起生活、工作或旅行的人,亦指夫妻。 也指对育幼、求偶、斗争或捕食等,具有同一目标的复数行为模式系统。 出自《百喻经·伎儿着戏罗刹服共相惊怖喻》 大星际时代,大部分的星球都处在联邦帝国的统治之下,这里有高度发达的人类文明,人类的生存方式趋于和谐,所以在联邦帝国统治下的星球上,伴侣一词似乎更加符合第一条定义:是指同在一起生活、工作或旅行的人,亦指夫妻。 而在联邦帝国统治之外的一些星球,人类的生存方式更加野性,伴侣一词更加符合第二条定义:也指对育幼、求偶、斗争或捕食等,具有同一目标的复数行为模式系统。 郁棠作为生存在联邦帝国统治之外的垃圾星长大的人,对第二条定义深有同感,他们这里想要有个伴侣太难了,先斗争再求偶,求偶成功后可能没到育幼那一步,伴侣就跟着更加强大的家伙跑路了。 不过,她不用担心这些问题,因为她没伴侣,不止如此,她的手下们也个个都没伴侣,所以他们红a猎豹星盗团在整个星际的星盗团中都是赫赫有名的孤寡团,男的,女的,全部打赤脚。不止如此,他们团成员还个个都是年轻貌美的帅哥靓女,想找伴侣简直不要太简单。所以外面还有个谣言说是郁棠在星盗团内开后宫,说她男女通吃,她的手下们其实都是她的伴侣。 郁棠表示:到底是哪个孙子编出来的谣言如此诋毁她!她郁棠一生清清白白,怎么可能去泡自己的手下! 她要谴责这些恶意传播谣言的人,她手下们单身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自己也单身啊!她也想找伴侣啊!这谣言再这么发展下去,她还怎么找伴侣,她的手下们还怎么找伴侣? 但当他们打劫了一架贵族航运飞船后,一切都变了,他们红a猎豹星盗团的春天来了~ 正文 某垃圾星 被称作垃圾星的星球并不是说这个星球到处都堆满了如山般的垃圾,让人无处下脚,而是这个星球自身所具备的条件和档次就堪称低劣至极。 放眼整个广袤无垠的星际世界,几乎绝大多数区域都处于强大的联邦帝国的牢牢掌控与统治之下。然而,即便如此,仍存在一些并未被纳入其统治范畴内的星球。 这些星球要么所处之地自然环境极为恶劣,终年狂风呼啸、暴雨倾盆,或者烈日炎炎、干旱少雨;要么其所蕴含的资源极度匮乏,根本无法满足生命存活及发展所需。正因如此,那些位于联邦帝国统治范围之外的星球,统统被人们冠以“垃圾星”这样一个饱含贬义的称呼。 回归主线 现在我们正看到的这颗垃圾星正处在黑夜,天空一片黑暗,时不时的地有电闪雷鸣,天上到处都是秘境裂缝,在裂缝之中时不时地往下掉落一些“惊喜”,而且这些都是来自不同时空、不同星球的“惊喜”,有时可能是巨石,有时可能是怪异生物,有时可能是某个倒霉的人类。 此刻一架巨大的飞船经过虫洞跳跃来到了这个垃圾星上,它在天际灵活地避开了一道道闪电,向下飞行。 这颗垃圾星的地面上都是大片大片的原始荧光森林,让这个星球看起来并不黑暗,而是有了梦幻的颜色。 这时在荧光森林深处五颜六色的荧光色消失,出现了一大片银色的飞船基地,原来这里的森林是虚拟造像,飞船瞬间落到了基地之上,和接收器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在飞船发出几声类似于发动机转动的声音后彻底没了声息,外面闪烁的指示灯瞬间熄灭。 伴随着一阵轻微而又低沉的机械运转声,那扇巨大的飞船舱门缓缓地向两侧移动着,仿佛是一个沉睡已久的巨兽正在慢慢苏醒。 终于,当舱门完全敞开时,几道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仔细看去,原来是四男三女,他们鱼贯而出,动作整齐划一,显然训练有素。这些人的身上穿着统一的作战服,以深黑色为主色调,给人一种神秘且冷酷的感觉。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们衣服上那些醒目的标志。只见每个人的胸前都佩戴着一枚红色的徽章,徽章中央是一个由白色线条勾勒而成的大写字母“a”,而在这个“a”字上方,则赫然印着一颗黑色的骷髅头!这独特的标志组合让人一眼就能认出,他们正是星际里臭名昭着的“红 a 猎豹星际海盗团”成员。 为首的那个女子,一头银白色的及肩卷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那线条分明的双肩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着。她有着一身健康而富有光泽的黑色肌肤,宛如黑曜石一般闪耀着独特的魅力。那双金色的眼眸犹如燃烧的火焰,透露出一种难以驯服的野性和强烈的攻击性,仿佛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危险猎豹,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她还未从飞船上下来,便已展现出了强大的气场。只见她猛地伸出右手,对着身旁戴着全息眼镜、模样秀美的男孩狠狠地敲了一个大大的暴栗,并怒声呵斥道:“你这臭小子是不是脑子进水啦?老大我正在跟人家讨价还价呢,你在那里瞎掺和什么呀!”声音之大,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微微颤抖起来。 尹一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那被打得生疼的脑袋,眼眶中瞬间盈满了泪水,他满心委屈地嘟囔着:“哎呀,我这不也是想着能多帮咱们团多赚点钱嘛!谁知道会弄成这样啊……” 站在一旁的明乐听到这话,气得柳眉倒竖,她本来就是明媚张扬的红发美人,骂人的时候气势十足,只见她狠狠地瞪了尹一一眼,没好气儿地说道:“是是是,就你能!原本那些武器可都是咱们老大辛辛苦苦从别人手里抢过来之后精心改装而成的精品,结果到了你嘴里,一下子就变成什么没人要的二手破烂货啦?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一句话,我们得损失多少生意啊!”说完,明乐还不忘朝着尹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和愤怒。 “我错了,我以后不插嘴就是了……”尹一垂下脑袋,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 一旁的星盗团总财务卡区默默地扶了一下脸上装13用的金丝边眼镜道:“因为你所导致武器少卖的钱从你下一次的分赃额度中扣除。” 这句话立马引起了尹一的激烈反应:“什么?”他一下子抱住了卡区的肩膀,摇晃:“不行啊,财务大人,本来咱们最近打劫到的飞船就少,油水自然也不多,你扣我钱不就是扣我要攒的老婆本么!那不行啊!” 块头最大的甲尾从后面跟上来,一拳把尹一从卡区身边揍飞了:“啰嗦!” 有着一张漂亮到会被误认为是女孩的落落倒立在船舱顶部兴奋地鼓掌:“干的漂亮!” 尹一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又缠了上来,这次抱住了他们老大的腿:“棠棠啊,我还是你的远房表哥呢,你不能这么对我!” 郁棠眯起散发危险的金眸,一脚将尹一踢开:“时,别让他过来烦我。” 一直安静地待在一旁不说话,有着一头黑色公主切长发,看起来像乖巧女高中生的时默默点头,手中凝结出电网,将尹一困在了里面。 尹一在后面大喊:“老大,我错了,但是没钱我怎么找伴侣啊,你一个人单身就算了,难道还想成员跟着你单身么,我可不想单身啊!” 郁棠听到“单身”这两个字整个人明显阴沉了下来。 “单身”这个词汇在他们团就是个禁忌词汇,团内成员一听就知道尹一触犯到老大雷区了,都默默远离,并且为尹一默哀。 郁棠举起了拳头,舔了一下犬齿说道:“除了尹一,都下去吧,我需要和他探讨一下人类身体的极限是多少这个问题。” 飞船门关上,里面时不时传出来尹一突破天际的惨叫声。 其他小队成员站在飞船外面,在心里纷纷感叹一句:“活该!” 地面上负责后勤的老陈头拿着检修箱坐滑行器飞了过来,正好飞船门再次打开了,郁棠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腕走了出来,并且愉快地跟老陈头打了一下招呼。 老陈头点头微笑,飞进了船舱,里面浑身被揍得鼻青脸肿,手断脚断的尹一挂在船舱壁上朝老陈头凄惨地招手:“老陈头,出去的时候带我一段~” 老陈头将滑行器定在他的面前,打开了电子香烟抽了一口,开心的为他放了一曲古地球的洗脑神曲: “假烟假酒假朋友 假情假意你假温柔 假烟假酒假朋友假朋友 把我哄到你家克 半夜三更赶我走 不是我想赶你走赶你走 老公看见就动手 你有小来他又大 打你就像打条狗 ……” 尹一气出青蛙叫:“老陈头,你干嘛——”他招他惹他了,居然放歌讽刺他! 老陈头拍拍他的肩膀道:“老头我还要工作,你乖,自己爬出去。” 尹一不解,凄惨道::“为什么?老陈头,我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这么狠心。” 老陈头:“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杀了我在后山圈养的万毒蛛,只能说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说完,老陈头毫不犹豫地启动滑行器离开。 尹一试图挽留:“别啊,其实不只有我,时也参与了,还有落落,老陈头,你不能只逮着我一个人报复吧!” 老陈头继续: “假烟假酒假朋友 假情假意你假温柔 ……” 尹一:…… ———— 基地控制室,郁棠和落落站在控制台前,用手指在呈电波发射的屏幕块状区域轻点,借此来观察附近区域的航线。 最近离他们这边较近的航线都处于静默期,据说是联邦帝国跟这边的某个星球打仗,把他们这边的商用线路封了,导致他们打劫不到航运飞船,捞不到油水。 这才导致郁棠不得不去改装了一下库存的热武器,拿到星际的黑市交易。 落落点了几个进入电波发射区域的几个小红点道:“老大,这几天来往的都是联邦帝国的军用飞船,没看到有其他类型的飞船经过,而且就算有,咱也不敢贸然出手,要是被军用飞船发现了,很有可能会跟他们交上火。” 郁棠有些烦躁地转动了一下椅子:“换另外一边离咱比较远的航线看看。” 落落照做,但摇摇头表示没有任何发现。 郁棠道:“扩大搜索范围。” 落落在屏幕上轻点,区域开始放大,过了好久,一个红点进入了视线。 “老大,还真有个新发现!” 郁棠勾起嘴角:“查询一下这个航班的信息。” “gm-,老大,是贵族的航运飞船!” 郁棠金色的眼眸亮了起来:“好啊,还没劫过这条航线呢,干他一票!” “飞船什么时候到达我们可以劫持的区域?” “垃圾星时间大概是明天中午。” “好,今天晚上睡一觉!明天干活!” …… 睡是不可能睡的 郁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隔壁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他们基地就老陈头有伴侣,这么大岁数了依旧活力四射,可怜了住在隔壁的她了。 手底下的人都不愿意睡这个房间,她作为老大只能身先士卒了。 只不过这代价太大了,她披了件外套走出了房间。 观测台,郁棠坐在躺椅上看着电闪雷鸣布满时空裂缝的天空,突然觉得有些孤单。 此刻有流星划过天空,她想起来古地球有句老话:流星划过天空的时候可以许愿,那样愿望就可以实现。 她是不信的,现在都讲求科学。 立马双手合十,闭眼:“请上天赐给我一个适合我的伴侣,谢谢!” 再次电闪雷鸣,睁开眼,面前或坐或立着四个身影,她瞪大眼睛被吓了一大跳:“你们大晚上不睡觉出来干嘛?” 时凑过来,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带着一点点可疑的红:“睡不着~” 落落坐在围栏上:“老大,你能不能跟老陈头说一声让他收敛一点?” 明乐抱胸没好气道:“你要是把咱居住区域的隔音层升级一下,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落落摊手:“没钱啊!” 三人齐齐看向郁棠。 郁棠扶额,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唯一没说话的卡区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然后说道:“老大,你刚刚许的愿望不错,能不能带我一个?” 郁棠:“滚!” 猎豹计划2 第二天 郁棠五人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开工。 尹一以一种睡眠状态极好的模样伸着懒腰走向飞船,抬头正好对上五张疲倦的脸。 他吓了一跳:“嚯!你们这是怎么?一个个精神状态如此“饱满”,是没睡好么?” 郁棠耷拉着困意满满的金眸,朝他微微一笑:“等回来,你跟我换房间。” 尹一连忙求饶:“我错了,老大!”本来之前就是尹一睡在老陈头隔壁,后面对着郁棠死皮赖脸一顿哭诉才和她换了房间,他可不想换回去。 同样睡眠质量超好的甲尾抓了抓头上昂扬的黑色卷毛,有些羞涩地看着郁棠道:“老大,我可以跟你换。” 尹一在一旁抱住手臂来回搓弄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啧啧啧,少男春心萌动啊!” 郁棠上前给了他一脚:“废什么话,去武器库拿家伙!” 然后她扭头看向比她块头大两倍的甲尾,有些尴尬地抬头看天,她不是不知道甲尾喜欢她,但她真的不喜欢块头太大的男人,她偏好羸弱美人,干巴巴道:“咱俩没有换的必要,你的房间没比我好哪去。”甲尾也睡在老陈头隔壁,他没被吵到的原因,单纯是他睡眠质量好罢了。 甲尾认真道:“那我跟尹一换,你跟我换。”他致力于用拳头跟尹一打交道,真换的话,尹一只能服从。 甲尾身上这一点,她还是蛮欣赏的,给与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但嘴上还是一副拒绝的态度:“没必要吧~” 甲尾看出来了她的潜台词,活动了一下筋骨:“好,就这么说定了!” 郁棠拦也拦不住,啧,现在的年轻人总是太冲动了~ 飞船启动,通过虫洞跳跃离开了垃圾星。 ———— 太空星轨 控制室内 一个红点进入了屏幕锁定的范围内。 “已经锁定目标,请求电波干扰。”控制台上传来机械电子音。 落落扭头看向郁棠征求意见:“老大!” 郁棠打了个响指道:“允许!” 落落拉下了控制开关。 星轨上正常飞行的贵族航运飞船gm-控制台瞬间失控,驾驶舱内拉响红色警报。 “警告,警告,有不明飞行物靠近!” “警告,警告,控制系统被强制登录!” “警告,警告,飞船失控,飞船失控。” 两个少将军衔的军士走进驾驶舱面色沉重地问道:“怎么回事?” 船长苦着一张脸道:“我们被星际海盗盯上了!”船长说完这句话,飞船外传来巨大的撞击声,整个飞船都在剧烈地晃动。 两个军士警惕地走到窗前,只见星舰两端被星盗链锚定了,硬生生地脱离了原本的星轨。 他们连忙拿出武器冲出驾驶舱大喊道:“全体警戒!” 船舱内的航运护卫员以及随行在这艘航运上的军士纷纷拿出了武器,呈现出防御姿态朝几个舱门靠拢了过去。 而那两个少将军衔的军衔像是要守护什么重要的东西,纷纷往贵族休息室跑了过去。 就在这时,在舱门对面的窗户被大力破开,戴着黑色猎豹面具的年轻男孩手拿激光枪荡了进来,绿色的激光横扫,瞬间倒下一大片,这时舱门外有白色的烟雾渗透进来。 有经验的军士喊道:“是幻烟,全部捂住鼻子!” 与此同时,控制室内 控制台上的程序已经被星盗团入侵成功:“打开舱门中——” 外面伴随着升起的白烟,带着猎豹面具的年轻男女飞身进来。 郁棠有条不紊地安排道: “时,打开电网,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跳船逃跑。 时站在破掉的窗户前,张开双手,蓝色的电网张开,慢慢地包裹住了整座飞船。 “落落,控制这艘航运飞船进行虫洞跳跃。”一旦航运飞船被星盗劫持,一定会向航运公司总部发射信号,到时候会有星警出来追击,虫洞跳跃就是为了远离之前的航运轨迹,让星警追踪不到这艘航运飞船。 “收到!”落落倒立在船舱壁上,像蜘蛛一样爬向控制室。 “尹一和甲尾解决这些打手们。” 尹一打开全息眼镜,手举激光枪:“收到——” 甲尾早就迫不及待地冲进战场了,身体如铜墙铁壁般完全不受激光枪影响,直接断掉了一个护卫员的脖颈:“收到。” 郁棠戏谑一笑:“明乐,跟我去vip休息区打猎吧~” 说着他们慢悠悠地穿过乌烟瘴气的战场走向船舱里面。 高级的宴会厅里面,人们横七竖八已经倒成一片了。 卡区看到郁棠后关掉了手上的幻烟机,朝郁棠比了个ok手势。 明乐踢了一下某个穿着华丽的贵族,有些惊喜地说道:“罗比斯家族的人,大鱼啊~” 郁棠看向宴会厅左右的休息舱道:“这些算什么大鱼,里面那些才是真正的惊喜呢~” 他们兵分两路,开始搜寻真正的大鱼。 爆破器将一个个紧锁的休息舱炸开,露出一张张惊恐的脸。 卡区锁定了某休息舱内黑发绿眸的美丽贵族少女发出愉悦的叫声:“还真是大鱼啊!”联邦帝国排名前十的紫藤花家族的小姐,光绑架费他们就能大赚一笔。 幻烟打开,所有人昏倒,卡区动作轻柔地接住了像小鹿一样惊恐不安的少女,但笑得格外邪恶:“睡吧睡吧,我的大钞票。” 郁棠这边也有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新发现,只见在那最深处的休息舱门外,竟然笔直地站立着两名身着军装、肩章闪耀着少将军衔光芒的军士。 这一景象让郁棠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狂喜,她暗自思忖着:这里面必定藏有极其重要的东西!想到此处,郁棠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兴奋的火花。 下一刻,她毫不犹豫地张开自己纤细而有力的手掌,身形犹如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般朝着那两名少将军衔的家伙疾驰而去。刹那间,空气中仿佛都被她凌厉的气势所撕裂,发出阵阵刺耳的呼啸声。 然而,就在双方即将短兵相接之际,郁棠突然感觉到一股尖锐无比的精神力如同一柄锋利的长矛,直直地刺向她的脑海。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击令她微微一惊,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不错啊,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都是 s 级的精神能力者!”郁棠一边灵活地躲避着对方的精神攻击,一边忍不住出声赞叹道。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却并未因此而收敛半分,反而随着战斗的持续愈发灿烂起来。 “可惜啊……”只听郁棠轻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她将一直以来刻意压制着的强大精神力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顿时,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以她为中心向着四周席卷而去,就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而开始微微颤抖。 面对如此恐怖的精神力压迫,那两名少将军衔的军士脸色骤然一变,他们的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怎……怎么可能?居然是 3s 级的精神能力者!” 郁棠发出嚣张至极的大笑:“输给我,你们不亏!” 两个军士在不甘中昏倒在地。 郁棠打开休息舱,里面悄无声息,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她面带警惕地走了进去,精神力扩散开来,并没有感知到任何危险,同时也没感受到任何人类的气息。 怎么回事?这里面难道没有大鱼? 她事无巨细地搜查房间的每一处,当她掀开营养仓前面的帘子的时候,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营养舱里面居然泡着一位裸体的金发美人,绝美的容颜像是古神话故事里的美人鱼,郁棠摘下手套,近乎痴迷的隔着透明的玻璃壁抚摸着美人的脸。 天杀的!这就是她命中注定的伴侣! “叮~恭喜宿主激发主线剧情!” 郁棠暂时从人设中脱离,开始接受这个世界的剧情。 这是一个星际言情世界,讲述的是帝国元帅和豪门贵族千金先婚后爱的爱情故事,同时这也是一个关于救赎的爱情故事,至于谁救赎谁呢?当然是温柔千金救赎颓废的帝国元帅了。 至于帝国元帅为什么会颓废,这自然离不开一场战争。 星历年,联邦帝国向米诺星球的联邦反抗军团开战,并且派遣了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帝国元帅米迦勒出战,在这场战役中,米迦勒击溃了联邦反抗军团但也不慎遭到敌军算计,损害了大脑里的精神力感受器。 军方为了防止联邦反抗军趁机使坏,对外隐瞒下了这件事,为了将米迦勒悄无声息的送回首都星治疗,军方没有派遣专门的军舰护送米迦勒离开战场,而是将米迦勒安排在了一架有多重护卫员的贵族航运飞船上,秘密护送离开。 但军方没想到这架贵族航运飞船被星际海盗劫持了,并且一向不以真实容貌出现在大众面前的米迦勒因为过于绝美的面容被星盗团老大看上了,直接抢回去当压寨伴侣了。 身为帝国元帅的米迦勒被迫经历了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经过他的一番艰苦的斗争后,他总算从星盗团中逃离出来,回到了首都星,但这段经历给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他无法像个正常男人一样面对女人,并且不再相信爱情。 后面因为政治联姻,他和女主爱丽丝联姻,婚后,温柔的爱丽丝慢慢地撬开了米迦勒外层厚厚的保护壳,并且让他重新相信爱情,两个人先婚后爱携手走向幸福美满的未来。 至于原主,她就是那位给帝国元帅留下深切心理阴影的星盗,她将米迦勒强行掳走,还想让他成为自己的亲密伴侣。 然而,面对原主的逼迫,米迦勒坚决不从,坚守着自己的尊严与底线。 可原主哪肯善罢甘休?妄图从内至外地驯服地这个倔强不屈的男人,并且不吝啬使用任何可怕的手段。 而在这段时间里,原主竟丝毫没有察觉到米迦勒的真实身份,仅仅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贵族子弟看待。 终于有一天,米迦勒趁着看守疏忽之际,成功逃离了原主的魔掌,并马不停蹄地赶回首都星。 回到首都星后,他迅速集结起一支规模浩大、装备精良的联邦军团,气势汹汹地朝着原主所在之处杀来。 当原主看到那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战舰时,心中不由得一惊。待到她发现领军者竟然就是曾经被自己囚禁的米迦勒时,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此时的她方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这个曾经被她囚禁的男人原来是让他们这些星际海盗们闻风丧胆的宿敌——那位威名远扬、战功赫赫的帝国元帅! 只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尽管原主麾下的红 a 猎豹星盗团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英勇无畏,但在强大的联邦军团面前却显得不堪一击。 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红 a 猎豹星盗团最终全军覆没,灰飞烟灭。 从此,这支曾经纵横星际的海盗团永远地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一段传说。 郁棠看完剧情后,回归人设本身。 现在营养舱中的这个男人就是男主了,呕吼~还没试过对男人强取豪夺,想想就很兴奋啊! 她一拳破开了营养仓的玻璃,营养液瞬间倾泻而出,她拿床单将男人赤裸的身体包裹了起来,拦腰把他扛在了肩上。 从今以后,这人就是她郁棠的伴侣了! 看来古地球的某些老话说的没错,对着流星许愿,真的可以实现愿望。 ———— 米迦勒从长时间的昏迷中醒来,陌生的环境让他瞬间警戒起来,这里不是航运飞船的休息舱。 他感受到了脖颈处的异物,是电子项圈,在联邦帝国只有监狱的犯人才会佩戴这种东西,里面有极其强大的电流,最大档的电流甚至可以在一息间杀死犯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房间门在此刻被推开了,耳边传来一道很有磁性的女声:“醒了~” 猎豹计划3 米迦勒抬头朝那人看去,那是个穿着黑色作训服的女人,她的长相极其惹人注目,银发金眸。在整个星际中拥有银发和金眸这两个显着特征的只有联邦帝国中排名第二的白金家族的人,其原因在于他们的血脉当中留存有来自古地球龙族的基因。尽管历经漫长岁月的变迁,龙族原本强大的各项能力已然逐渐退化,但在外貌上仍保持着高度的统一性。 当然,伴随着当今科技的飞速发展,人们已能够随心所欲地依据自身的审美偏好来改变头发的颜色以及瞳孔的色泽。然而,即便如此,想要将所有贵族所特有的特征完全还原却是难上加难。毕竟,在独一无二的基因序列之下,贵族们的发色与瞳色皆散发出一种寻常人无论如何都难以模仿的神采。这种神采难以用言语确切描述,对于普通大众而言或许难以察觉其间的细微差别,但像米迦勒这种在军队接受过严格特工训练的专业人士,只需轻轻一瞥,便能轻而易举地辨别出真伪。 眼前这个女人除了肤色,发色和瞳色完美贴合白金家族的特征,然而肤色也是可以随意更改的,并且不在辨认的贵族身份的特征行列,她一定有白金家族的基因。 但警惕的米迦勒并没有将心中的猜想表露出来,因为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一种原始的野性,蓬勃的生命力和危险性,让她更像一只野外捕食的肉食动物,这让她和首都星那帮举止优雅的贵族浑然不同。 他故意伪装出来一副惊慌恐惧的模样:“你是谁?” 郁棠看着床上刚醒过来的美人,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她像个灵活的猎豹,扑到了床前,面对着米迦勒,眼中是野兽看待心仪伴侣的渴望:“我是郁棠,同时也会是你今后的伴侣。” 米迦勒眯起绿宝石一样的眼眸,如果熟悉他的军官在场的话,可以看出来他已经生气了,米迦勒因为过于美貌的长相经常受到一些人的眼神骚扰,里面充斥着赤裸裸的欲望,恶心又下作,所以他最讨厌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米迦勒冷冷的反驳道:“我不认识你,也不想做你的伴侣!”他差不多已经猜出了女人的身份,能把他从贵族航运飞船上劫掠下来的只有星际海盗了,这女人是他们帝国军队的死敌,如果不是为了攻打联邦帝国的反抗军,他很可能还在派军队剿灭这些臭名昭着的星际海盗。 郁棠则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这事你说了可不算~”她低下头,居高临下地开始打量米迦勒,目光中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女性的凝视,米迦勒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种屈辱时刻,他现在恨不得眼前这个骚扰他的异性踢出房间! 他扭头试图避开她的视线,金色的长发垂了下来,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秀气的眉头不悦地蹙起:“看够了没有?” 郁棠笑嘻嘻道:“看不够,这辈子都看不够~” 米迦勒紧紧握着拳头,那拳头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开来一般。突然,他像是失去理智一样,猛地朝着面前的女人挥动起拳头来。尽管此时他的精神力已经遭受重创,但多年战斗所磨练出来的反应能力以及强大的体能依然健在。 郁棠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闪动作,便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记重拳。她只觉得脑袋一阵嗡嗡作响,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之后,她伸出舌头轻轻舔去嘴角渗出的鲜血,那双原本美丽动人的金色眼眸此刻却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透露出一种强烈的征服欲望,仿佛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成为了她势在必得的猎物一般。 “很不乖嘛~”郁棠轻声呢喃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怒。 然而,面对这样的挑衅,米迦勒非但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更加疯狂地挥舞着拳头向她扑来。 每一拳都力道十足、精准无比,而且出招之间颇有章法,显然是经过长期严格且专业的训练才能够练就如此身手。再加上他身为帝国元帅,天生就具备超越常人的天赋与实力,因此在这场近身肉搏之中,郁棠这种野路子出身的人若是选择与之正面交锋,确实很难占到上风。 但郁棠并没有打算跟米迦勒硬碰硬,因为她心里清楚,自己还有更为巧妙有效的手段来掌控住眼前这个男人。 只见她灵活地侧身一闪,轻松避开了米迦勒如疾风骤雨般袭来的拳头。随后,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米迦勒,宛如一个冷酷无情的审判者,口中冷冷吐出四个字:“一级电流~” 话音未落,米迦勒顿觉一股强大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尤其是脖颈处更是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感。这股电流犹如一条凶猛的毒蛇,死死缠住他不放,使得他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地上。他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脖颈,试图缓解那难以忍受的痛苦。与此同时,他那如雪般洁白的肌肤上迅速泛起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晕,看上去极为狼狈不堪。 “卑鄙!”米迦勒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两个字来,眼神中充满了愤恨与不甘。 郁棠弯下腰,捏住了他的脸颊强硬地抬起:“这年头,想找一位合适的伴侣太难得了,别怪我对你这样,谁叫你生的如此贴合我的心意,让我仅仅只是见了你一面,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你~” tm的,他米迦勒什么时候如此屈居人下!这个恶心的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他痛苦的想要继续反抗,女人毫不留情地开口道:“二级电流~” 脖颈处传来更加大幅度的电流,让他痛苦地丧失了对身体的全部支撑力,郁棠将他抱起来,重新扔回到了床上,他被电的浑身抽搐,连那双碧绿的宛如湖水一样的眼眸都开始失焦。 郁棠将左腿强行挤进了他的腿间,开口道:“停!” 米迦勒大口大口地喘气,眼角被逼出了几粒晶莹的泪水,他愤怒地喊道:“滚开!” 郁棠俯身压了下来,按住了他的手腕,她知道他会反抗,于是先他一步释放出了精神力,米迦勒本来就精神力受损,根本没办法建立屏障抵御郁棠的入侵,像个不堪一击的鸡蛋壳,瞬间被侵占了内里,脑海中所有想要攻击的指令被强行压了下去,他连最后的一道防线都没有了。 他还在试图挣扎:“不,我不能成为你的伴侣,你不就是想要钱么,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我果然猜的没错,你是位贵族子弟,如此耀眼的金发,以及绿宝石一样的碧眼,你的家族应该是帝国排行第三的神圣家族吧?” 郁棠只猜对了一半,米迦勒确实有神圣家族的基因,他的母亲就是神圣家族的血脉,但他还有另一半基因来自于在帝国排行第一的光明家族。 世人都知道他出自光明家族,但从未见过他的真实模样,但世人可以根据光明家族的显着特征来想象他的模样,光明家族和神圣家族都有一头金色的头发,但瞳色是不一样的,神圣家族是绿眸,光明家族是蓝眸。 而他的真实瞳色其实是蓝眸,只是伪装成了绿眸。所以就算他被敌人俘获,对方也只会认为他是神圣家族的成员,外加他的容貌本身就具有迷惑性,任谁都不会将他和大名鼎鼎的帝国元帅放在一起。 米迦勒故意表现出一副贵族子弟的跋扈模样:“你既然知道我来自神圣家族,就应该知道我家族的威力,这远远不是你这个小小星盗招惹的起的,你识相点就尽快放我回去!” 郁棠纤长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亲爱的,你显然不知道你对我的诱惑程度,为了你我可是把那些本来可以绑票回来、借此敲诈大赚一笔的贵族大鱼们都放了,我怎么可能放你走呢?神圣家族又如何,他们除非翻遍整个星际,否则根本没办法找到你~” 米迦勒真的要气疯了,眼前的女人根本就是油盐不进,一副馋他身子的下贱模样,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过于出色的容貌。 “我不会屈服的!”他倔强地扭脸,一副要和郁棠对抗到底的态度。 郁棠要的就是他这个刚烈的模样,要真是个哭唧唧给她暖床的异性,她反倒没那么大兴趣。 “怎么个不会屈服?”郁棠撕开了之前为了图方便系在他身上的床单,笑得格外恶劣。 米迦勒伸腿要踢她:“滚开!别碰我!” 郁棠继续用精神力压制,嘴唇上扬:“这样吧,我最喜欢看美人哭了,你只要掉下五颗眼泪,我就不碰你~” 这个可恶的女人! 米迦勒恨不得把后槽牙咬碎。 郁棠没耐心地开始计时:“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米迦勒作为堂堂一军统帅怎么可能会哭,就算遭受再大的屈辱,他也不愿意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彻底暴露在敌人面前,他闭上眼睛,干脆不理会她。 吼吼~很有骨气嘛~ 郁棠那双金眸灿烂极了,她很有耐心和他耗下去的:“亲爱的,事先提醒你一句,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米迦勒直接装听不见。 好家伙,这是逼她碰他? 现在的男人都不太矜持啊,不过,她喜欢! “五” “四” “三” “二” “一” 她再次压了下来,精神力瞬间释放,压的他动弹不得,她的金眸此刻异常危险,也异常迷人:“小贵族,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要的——” 米迦勒知道她是要来真的,瞬间有点慌了:“你这个恶心的女人,你敢碰我的话,我就杀了你!” 郁棠听到这句话,简直爽爆了! 她想起之前看过的古地球的某部电视剧中的台词:嘿嘿,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当然!她郁棠不是那种人,怎么可能当着小贵族的面说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话,毕竟小贵族是她想珍惜的伴侣,她也就在心里过过瘾罢了。 只见她朝对方温柔一笑:“抱歉啊,亲爱的,我是星盗,跟我说过这句话的人太多了,我都听腻了。” 语毕,她拽住米迦勒脖子上的黑色电子环往前一带,强硬地吻住了他。 米迦勒屈辱地整个人都在颤抖,这个杀千刀的混蛋,他要杀了她,他一定要杀了她! 郁棠看他生涩的反应,就知道他是纯粹的人。 “亲爱的,要知道你的人生不能如此局限,该及时行乐就要及时行乐,伴侣的意义不就在于此么?” 米迦勒压根不听她胡言乱语,对抗意味浓厚。 郁棠坏坏一笑,伸出罪恶的手,他呼吸一滞。 可怜的小贵族,还是沦陷了。 ———— 郁棠没那么心急要办他,有些事还是需要循序渐进,她进了卫生间,门外传来淅淅索索的动静。 她打开了房间门,门外八个人猝不及防地和她面面相觑,俱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呆愣模样,她的团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整齐过,而且一向腼腆的王婆子居然也跟着过来凑热闹。不过郁棠不止没生气,甚至心中还浮现出几丝得意,她郁棠也是有伴侣的人了,吼吼—— 她先是和颜悦色地对王婆子道:“王姐,我伴侣饿了,麻烦您做点吃的过来。” 随后看向老陈头调侃道:“老陈,来这修飞船啊?”这老小子平日里没少折磨她的听觉,她今天总算扬眉吐气了! 老陈头傻呵呵一笑,立马转身跟上王婆子:“亲爱的,我帮你!” 郁棠又看向她的手下们,一改之前和颜悦色的态度:“傻站在这里干嘛?没活啊?” 手下们连忙低头,慌乱地朝两边散开。 站在最中间的甲尾没着急走,脸上的表情和高壮的身材严重不符,像个怨妇一样盯着她看。 郁棠摸了摸鼻子,明明没做亏心事,居然有些心虚是怎么回事。 她装作没看见,退回了房内。 未等她反应过来,一道凌厉的攻击突然朝她的脖颈处袭来。 猎豹计划4 郁棠眼疾手快地朝后方猛地一闪身,想要躲开那如疾风骤雨般袭来的攻击。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手竟然精准地预判到了她躲避的方向!只见那鞭腿犹如闪电一般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郁棠躲避的位置狠狠踢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郁棠根本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便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脚。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整个人向前扑去,最终半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才勉强稳住身形。 大意了,忘了小贵族是霸王花了,这一脚真是差点没了。 这一脚下来,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像是要炸开了一样,嗡嗡作响。她忍不住轻轻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地说道:“咳咳,下手这么重,我要是死了,你可就没伴侣了~” 而此时,站在郁棠对面的米迦勒却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语而动容。他刚刚趁着郁棠走出房间的空当,动作麻利地换上了郁棠闲置在柜子里的那条黑色长裙。原本这条裙子是拖地的长款设计,但由于米迦勒身材高挑修长,愣是将那长长的拖尾穿出了九分裙的效果,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脚踝,更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此刻的米迦勒,身着一袭黑色长裙,面若冰霜,冷哼一声,浑身散发出一种冷艳高贵的气质。见郁棠还没从刚才那一击的冲击中完全缓过神来,毫不犹豫地伸手扯起床单,用力一拉,瞬间就用床单紧紧勒住了郁棠的脖颈。 郁棠没有反抗,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只听“咔嚓~”一声,郁堂的脖颈断掉了。 米迦勒望着没有气息的女人尸体,长舒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松开了床单,然后拖着女人来到了信息屏前,用她的手指关掉了房间的安全防护装置。 等蓝色的等离子防护罩褪去,他将女人丢在了地上,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缓缓靠近窗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未知的深渊边缘,心跳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窗外的景象令他毛骨悚然,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四周弥漫着诡异而压抑的氛围。 尽管此时应该是白昼,但天空却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不见一丝阳光穿透云层。偶尔划过天际的闪电如同狰狞的巨龙,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将这片黑暗撕裂成短暂的碎片。更令人胆寒的是,空中还不时出现一道道黑色的裂缝,仿佛是宇宙的伤口,透出无尽的深邃与神秘。 他身为帝国元帅,曾经征战沙场,踏足过上百个星球。然而,眼前的这个地方却是如此陌生,完全超出了他过往的经验范围。他敢断定,自己从未涉足过这样一个诡谲莫测的世界。 目光透过窗户,他注意到正对着的方向停放着一架飞船。那艘飞船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成为了他逃离此地的唯一希望。在经过一番仔细观察,确认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影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推开了窗户,纵身一跃而下。 双脚刚一着地,他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飞船狂奔而去。然而,就在距离飞船仅有短短几米之遥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痛从脖颈处传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去,发现自己佩戴的电子项圈竟然迸发出了耀眼的蓝色电流。刹那间,强大的电流传遍全身,带来一阵逼仄的压迫感和令人几乎窒息的痛苦。 他身体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双手拼命想要扯下那个要命的项圈,但一切都是徒劳。电流源源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身体,让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起来…… 这是一双黑色的长靴出现在眼前,伴随着一声冰冷的指令:“停~” 脖颈处的电子项圈停止了运作,他缓缓抬眼,碧绿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 郁棠蹲下来,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好奇我为什么没死么?”她故意在他面前掰断了脖子,朝他做鬼脸:“亲爱的,我死的好惨~”米迦勒对于她的幼稚行为敬谢不敏。 郁棠见他没反应,自己觉得无趣,又把脖颈恢复到了原来的位置:“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米迦勒已经想到了答案,在这种损害下还能恢复到毫发无伤的状态,不是仿生人就是身体异能者,他恢复了面无表情,理也不理她。 郁棠低低一笑:“看来你知道了啊,也是,毕竟你和我一样,都是身体异能者,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米迦勒完全低估了面前的女人,她和自己一样都是觉醒了精神和身体的稀有能力者,这样情况下的能力者除非挫骨扬灰,否则根本杀不死。 郁棠将他横抱了起来,米迦勒挣扎:“滚开,别碰我!” “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碰过,害什么羞啊!”郁棠坏心地捏了几下他颇有弹性的屁股。 米迦勒气的要打她,刚扬起手。 郁棠:“一级电流~” 米迦勒的手僵在了空中,但还是强撑着朝郁棠扇了过来,没成功,因为郁棠再次加大了电流,他痛苦的把手贴在了郁棠的脸颊上,身体被动地缩在郁棠的怀里,发出痛苦的哼唧声。 郁棠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冷酷:“真是不乖~” 明乐站在屋顶,张扬的红发随风舞动,她颇有兴致地往下看:“老大,你的这位伴侣貌似不太听话啊~要不要我来帮你教教他规矩。”说着,手中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红鞭。 郁棠抬头,面带不悦:“这是我郁棠认定的伴侣,不是之前掳来的那些不值一提的玩具,你以后对他放尊重些~” 明乐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对这个掳来的男人用心了,乖乖收回了鞭子。 “那老大,你们还要跟联邦帝国的那些人类一样举办婚姻仪式么?” 她这句话问到点子上了,郁棠金色的眼眸亮了起来,看向怀中人:“亲爱的,我想我确实应该给你一个盛大的仪式。” 米迦勒痛苦地揪紧了郁棠胸前的衣服,被电流鞭笞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却还是憋出来三个字:“你~休~想~” 米迦勒越反抗,郁棠就越兴奋。 她朝明乐喊道:“吩咐下去,我后天举办婚姻仪式,不止如此,还要邀请各个星球的星盗们都来参加。” 明乐开心地鼓掌:“好唉,好唉~” 郁棠抱着米迦勒从被推开的窗户上回到了房间,将他重新放到了床上并且说了终止的指令:“别想着跑了,你脖子上的电子项圈被我改造过,一旦离我超过一定的距离,就会触发电流模式,这种模式会持续到我过来并且喊出终止指令为止。” 米迦勒撑起身子瞪她:“无耻!” 郁棠赞同地点点头:“你说的对,我就是无耻。” “你少在那里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和你举办婚姻仪式的!”他穿着华丽的黑色长裙,身上因为电流滚动着晶莹的汗水,绝美的面容,看起来脆弱易碎,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带着别样的诱惑力。 郁棠走过来,掐住了他纤细的脖颈,抬起他的下巴道:“本来还想让你穿西装的,但现在看来,你更适合婚纱。” 米迦勒抬起眼眸,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他拂开了郁棠的手:“滚!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郁棠才不管他愿不愿意,她已经想好怎么写婚礼条幅了,郁棠和....... 额,她不知道伴侣的名字。 “我似乎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米迦勒给了她一个:你看我会告诉你么?的眼神。 “不说也没关系,反正在这里也没人认识你,不如我给你重新起一个星盗的名字吧!”郁棠摸了摸下巴道:“提莫如何?”她说完还满意地点点头,很不错,看来她颇有起名的天赋啊! “提莫,提莫,提莫!”她兴奋地连叫了三遍,越叫,米迦勒的脸色越难看,最后他咬牙切齿道:“闭嘴!” “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名字么?” 谁会喜欢“提莫”这个名字啊,在联邦帝国只有被豢养的宠物们才会叫这个名字,在古地球中这个名字不亚于:小黑、大黄、花花......的威力。 最终他说出了自己经常用的化名:“迦叶,我的名字。” 婚礼横幅上的名字总算齐全了。 郁棠和迦叶。 郁棠笑着贴近,在距离不到米迦勒一指的距离停下。 她金色的眼眸异常漂亮,让人能想到天空闪耀的太阳,更不要说她看狗都深情的眼神了,居然在短时间内迷惑住了米迦勒。 沙哑性感的温柔女声:“迦~叶~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动听的名字了~”说着,她拉起了他的手,轻轻一吻。 米迦勒停顿了数秒后,想起了宴会上那些搭讪无知少女的贵族们,他们就是用这个动作去哄骗她们,而现在他的位置,就是无知少女的那一方,强烈的违和感袭来,他直接把手抽了出来:“你的情话恶心死了!” 郁棠这句话对星盗家族里的那些小少爷们都说过,他们的反应都很给面子,这招几乎百试百灵,但她却在米迦勒这里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滑铁卢,她现在不得不怀疑自己这套撩汉技巧的可靠性了。 不慌,她有完美的应对技巧,真诚就是最大的利器! 她脸上浮现出几分真挚:“亲爱的,这不是什么情话,我是真的认为你的名字很好听。” 米迦勒看她的神情,不太像骗人,不过,一个假名字而已,有什么好听的! 郁棠继续输出情话:“当然,只有你叫迦叶我才会觉得好听,是你赋予了这个名字真正的灵性。” “闭嘴!”米迦勒脸色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他就不该和这个女人闲扯:“你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打动不了我的!” 郁棠微微一笑:“确实,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不急,我们接下来还有大把时间相处。” 米迦勒背对着她躺下,选择拒绝和她交流。 王婆子这个时候敲了敲门,郁棠走过去打开门。 王婆子将饭盘递给郁棠:“饭做好了,趁热吃~” 郁棠接过饭盘,在看到里面的食物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叹:“这么豪华!”这几样菜他们小队跟王姐生活了那么多年都没吃过几次,她的伴侣刚来居然就享受到了。 王姐微微一笑:“毕竟是新人,总要做点能留住他的菜~” 郁棠朝她竖起大拇指:“王姐,你就是我的神!” 王姐羞涩道:“哎呦~快点端进去吧!” 郁棠没再和王婆子寒暄,端着饭盘走到了床边:“饿不饿?我专门让王姐给你准备了餐食。”她说着唤醒了沉睡的餐桌,天花板上看似只是装饰物的小格子飘了下来拼成了餐桌,漂浮在了床边,郁棠将饭盘放到了上面。 米迦勒没说话。 “你不是想跑么,不吃饭怎么有力气跑,不知道古地球有句老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米迦勒懒得听她废话坐了起来,他看着餐桌上饭盘里的食物皱起了眉头:“这都是什么东西?”在首都星,所谓的食物指的是能量丸,营养剂,健康粉等等,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古怪的食物。 “这是可乐鸡翅,这是红烧肉,这是清蒸鱼!”郁棠一一介绍道:“这些都是古地球的美食,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菜谱一比一复刻出来,不过原先在古地球上的生物已经灭绝了,我们就拿了现在存活的其他生物替代了一下,例如这盘鸡翅用的就是刚枭幼崽的翅膀做的。” 米迦勒夹起了盘子里红彤彤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翅中艰难开口道:“你说这是刚枭幼崽的翅膀?” 刚枭,星际中以凶残闻名的鸟类,顾名思义,浑身的羽毛坚硬的如同钢铁一般,寻常武器难以对其造成丝毫损伤。 刚枭在幼崽时期,体型尚小,仅有一个篮球般大小。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它们步入成年阶段后,身躯便开始疯狂生长,可以长达十几米甚至几十米!这般巨大的身形在星空中翱翔时,犹如一座移动的堡垒,令人望而生畏。 而且,刚枭具有极强的适应性和生存能力,几乎在宇宙中的各大星球上都能发现它们的身影。同时,它们还是一种典型的群居性鸟类,如果有人不小心招惹了其中一只,那么很快就会有成百上千只刚枭如潮水般涌来展开凶猛的报复行动。 郁棠点点头道:“是啊,别看它们翅膀嘎嘎硬,肉老嫩了~” 这盘“可乐鸡翅”里面最起码有十几个翅中,这说明郁棠他们应该端了好几个刚枭的巢穴,太不合理了,这群人居然没被刚枭啄死! 米迦勒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指着一旁的红烧肉问道:“这又是什么生物?” 猎豹计划5 郁棠回答道:“这是炮炮鼠,别说,这玩意可难抓了,还贼爱放炮轰人。” “炮炮鼠?”米迦勒盯着那盘色泽诱人的肉块,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它们能变成食物。 他对炮炮鼠的印象简直永生难忘。要知道,这泡泡鼠可是沙漠星所独有的本土生物。想当初,联邦帝国气势汹汹地前来攻打沙漠星时,他们就遭到一群炮炮鼠的猛烈袭击。 这些炮炮鼠通常体长最长也就一米上下,跟那些庞大的星际生物相比,绝对算是小巧玲珑的存在了。然而,它们却是没办法小瞧的存在,别看炮炮鼠个头不大,但其攻击力与体型之间完全不成正比。因为在每一只炮炮鼠的身体内部,都隐藏着一个极为特殊的压强器官。这个神秘的压强器官能够将周围的空气迅速压缩并浓缩成一颗颗威力惊人的空气弹。 一旦遭遇到威胁或者需要发起攻击时,炮炮鼠们便会毫不犹豫地释放出这些空气弹。其爆炸产生的冲击力足以让任何敌人都为之胆寒。若是成群结队的炮炮鼠同时发动攻击,那场景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无数颗空气弹如雨点般密集地砸向目标,瞬间引发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卷入了一场末日浩劫之中。 面对如此恐怖的攻势,即便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联邦帝国军队都有点难以招架,他们当时没能迅速拿下沙漠星就是因为炮炮鼠的原因。 而现在它们居然变成了一盘菜,被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用叉子叉起一块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肉块,轻轻地放入口中。当那鲜嫩多汁的肉块与味蕾接触的瞬间,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夜空中突然绽放出璀璨的星光。 要知道,在首都星,他一直都在吃着那些寡淡无味的能量棒来维持身体所需的能量。那些能量棒毫无口感可言,就像是嚼蜡一般让人难以下咽。而此刻这块肉所带来的美妙滋味,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享受,简直就是来自人间的顶级美味! 还没等他细细品味完口中那块令人陶醉的肉,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被旁边那盘色香味俱佳的“可乐鸡翅”吸引住了,想来这道菜的口味应该也不差。他迫不及待地再次伸出叉子,稳稳地叉住了一只“可乐鸡翅”送入口中。牙齿轻轻咬下,首先感受到的便是那香脆可口的外皮,紧接着便是鲜嫩多汁的刚枭肉。果然和郁棠描述的一样,刚枭虽然羽毛坚硬,但肉质很嫩。 米迦勒在品尝完前两道菜后,看向第三道菜,肥美的鱼肉散发出乳白色的光泽。 郁棠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尝尝吧~这道菜的味道绝对超出你的想象!” 这道菜比前两道菜看起来要清淡一些,他叉起一块鱼肉放到口中,居然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眩晕感以及难以形容的辛辣滋味。 “这是什么鱼?”他带军队到各大星球打仗的时候为了充饥也不是没有吃过鱼,但从来没有吃过味道如此奇特的鱼,鱼肉怎么可能是辣的呢,而且这神奇的眩晕感又是怎么回事? 郁棠摇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叫啥,花色五彩斑斓的,头上还有两条带电的须子,嘴里还会发出:杜比,杜比的声音。” 米迦勒:??? 杜比鲁鱼,在星际有毒的鱼类毒性排行榜中排名前十的鱼,致死率为百分之百,居然被他们拿来做食物。 郁棠迫不及待地问道:“吃完是不是感觉很神奇?轻飘飘的感觉,像是脚踩在云彩上,晕晕的。” 可不么,中毒了能不晕嘛! “你们没感觉这道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米迦勒忍不住问道。 “你别说,确实有,每次王姐做这道菜都不舍得放盐,确实有点太清淡了!” 米迦勒嘴角抽搐,他问的是这个事嘛! 不过他们既然能将杜比鲁鱼拿来做菜,说明他们团每个人都吃过这道菜了,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发现问题并且因此死亡,这表明他们每个人都是身体能力者,看来郁棠统领的这个星盗团一点都不简单。 也是,能打劫贵族航运飞船的星际海盗团怎么可能是平庸之辈呢。 米迦勒吃的差不多后放下叉子问道:“你们星际海盗团叫什么名字?” 郁棠开心地俯下身子,朝他坏坏地挑眉:“怎么,开始对我感兴趣了么?我的伴侣~”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开始感兴趣,这就是他沦陷的开始,她郁棠还是太有魅力了~ 米迦勒因为她的这句话,脸色又阴沉了下去:“我也不是非要知道。” “那不行,以后你可是要跟我一起带领着整个红a猎豹星际海盗团在整个星际声名大噪的!” 声名大噪的可能性不大,臭名昭着倒是有可能。 但什么叫他跟她,他堂堂帝国元帅才不要和这个臭海盗头子放在一起。 毫无疑问,他会逃离这个鬼地方。然而就当前的局势而言,他成功逃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原因很简单,对于眼前这位海盗头子所统领的那个被称作“红 a 猎豹星际海盗团”的组织,他知之甚少,几乎可以说是一片茫然。不仅如此,就连他们此刻身处的这颗神秘星球,他也是毫无头绪。此地的生存环境实在是诡异至极,处处都透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尤其让他感到愤怒和无奈的是,紧紧套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枚可恶的电子项圈。若是他能够恢复往昔的强大精神力,要卸下这个小小的项圈简直易如反掌。只可惜,如今他的精神力遭受重创,自身实力甚至连昔日巅峰时期的十分之一都难以企及。 面对如此艰难的处境,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意识到眼下唯一可行的策略便是暂且佯装顺从与屈服。一方面,他需要想方设法逐步修复受损的精神力;另一方面,则要不遗余力地寻觅一个恰当的时机,以便顺利脱身,远离这片充满危险与未知的是非之地。 郁棠见他在发呆,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想什么呢?” 米迦勒有些嫌弃地擦脸:“我爱想什么想什么,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呢,我们可是马上要进行婚姻仪式的新人~” 可恶,居然忘了这个臭海盗头子要强行和他结婚了! 郁棠兴致勃勃地打开星际网络:“来,我们选一下新婚礼服吧!” 米迦勒:“我不选,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 “那你不选,我选,这个怎么样?”郁棠指着一套巨丑的礼服问道。 米迦勒:........ 如果让他穿这身礼服结婚,不如让他去死! 猎豹计划6 米迦勒后面没有做出强烈的要逃跑的行动,郁棠知道他已经把这个想法短暂地压制下去了,她没再限制他的行动,并且在身形和他差不多的卡区那里给他找了一套白色西装为他换上,不过她还是喜欢他穿黑色长裙的模样,那简直不是一般的性感。现在他俩毕竟还不是名正言顺的伴侣,她不能逼他太紧,等婚姻仪式举行后,她高低要让他多穿几次裙子给她看。 米迦勒换上白西装后,没有局限在房间内,而是选择走出房间。 房间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一共有八个房间,他猜测这些房间就是星盗团成员居住的房间。 随着脚步的前行,走廊的尽头终于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个宽敞的房间,但是更像一个武器装备室,墙壁上挂满了五花八门的武器。 然而,最让他感到惊讶的并非房间本身,而是此刻正聚集在此处的众多身影。 一群红a星盗团的成员。 此刻,他们默契地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目光投放到了他的身上,那是不加掩饰的打量目光。 而作为这个星盗团统领的郁棠,此刻正站在一个操作台前,她的面前是一个打开的全息电脑,只见她抬手,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在空中散发着蓝光的虚拟屏幕上轻点,屏幕的最左边的显示框里一个个形状大小不一的黑色零件不停的浮现。 她朝米迦勒那边看了一眼,自然地朝他招了招手:“要不要坐过来?” 米迦勒搞不清他们在做什么,保险起见,没有做出其他动作,默默地坐到了郁棠旁边的沙发上。 郁棠在他坐过来后,手指也没有停歇,并且一心二用,将房间内的星盗团成员一一介绍给他。 她先是指着离他们最近的同样坐在全息电脑前配合她输出数据的娃娃脸道:“这是落落,咱们星际海盗团最不可或缺的黑客。” 落落空出一只手朝他友善一笑:“姐夫好~” 米迦勒听到这个称呼后,身体微微一僵,姐夫?是在叫他吗?看来整个星盗团已经默认他是郁棠的伴侣了。 他发誓从今以后,姐夫将会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难听的称呼。 他没有反驳,因为这没有任何意义。 郁棠随后又指着对面擦拭激光枪的一男一女介绍道:“左边这个是卡区,咱们团的总财务,你身上的白西装就是他借给你的。” 卡区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脸上浮现出一个优雅的笑容:“放心吧姐夫,你穿的这身白色西装是全新的,我承认,你远远比我更加适合这件衣服。” “右边这位是明乐,咱们团的后卫。” 明乐撩起红色的大波浪朝米迦勒抛了个风情万种的眉眼:“姐夫,如果你不喜欢老大的话,也可以找人家玩,人家的小鞭子可喜欢你了~”说着抽出红色的长鞭在空中甩了两下。 米迦勒对于明乐的挑逗的话语没有起任何反应,相反,他更加关注他们本来的身份。 先是这个叫卡区的男人,显眼的外貌符合沙漠星王族的特征,应该是在沙漠星和联邦帝国对抗失败后逃跑出来的王族后裔。 后是明乐,红发红眸,看样子应该是失落国度的子民,天生就拥有控火的能力。 郁棠又指了指全场唯一对他黑脸的高壮男人道:“这是甲尾,我们团的中卫。” 甲尾冷冷地朝他上下打量了几眼,随后不爽地把脸扭开了,似乎对他抱有很大的敌意。但他不知道这个敌意到底来自于哪里,这应该是他在这里醒来后第一次和他见面吧。 不过看模样,他应该是瓦力星人,这个星球的人对于钢铁等金属物质有天然的吸引力,很适合从事金属矿的开采工作。 “那是尹一,我们团的前锋。”郁棠指着坐在甲尾身边有意用眼神犯贱的开朗大男孩道。 不过这个开朗大男孩很快被甲尾一个拳头砸到了天花板上,并且在天花板上印出了一个大大的人形。 “那是时,我们团的护卫者。” 米迦勒顺着郁棠的目光看到了站在角落里,那是个乖巧的公主切女孩,她正张开电网接住了尹一,并且把他抛的更高。 “她应该不是人类吧?”米迦勒虽然说的是疑问句,但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他以前在首都星见过很多拥有和时一样的面孔的仿生人,她们被设计出来的初衷就是供人们取乐,所以寿命也不长。正是因为如此,她们的使用期限太短,没有性价比,被早早地淘汰了,现在已经很难见到时这个型号的仿生人了。 郁棠点点头,并不避讳这一点,坦然的回应道:“对,她是仿生人,不过在我们团里,她就是人类。” 听到这句话后,时朝郁棠望了过来,眼睛亮亮的。郁棠朝她温柔一笑:“时,是伙伴。” 米迦勒相信她说出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她眼中的真诚是没办法骗人的。 在大星际时代,仿生人连公民权都没有,是被创造出来榨取价值的对象,没有人会把仿生人当同伴,但郁棠却是个特例,她是真的认为时是同伴,这也许这就是屋子里这些人愿意跟随她的原因吧。 “还有老陈头和王姐,不过他们现在不在这里,等见到了他们,我在给你介绍。”郁棠说着,手指不停,虚拟屏幕上的零件已经全部被做了出来,她点击一键合成,一个完整的脉冲炮出现在眼前。 米迦勒盯着虚拟屏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总算知道他们在客厅里做什么了,他们居然是在设计制造热武器。 这群星盗居然能够自制热武器! 这简直比天方夜谭还要天方夜谭。 他没忍住问道:“你们在做热武器?” 星盗们点点头,显而易见,他们确实是在做热武器。 “这批热武器你们是自用还是出售?” 尹一没忍住说道:“当然是出售啊!姐夫,你是不知道办个婚姻仪式究竟有多花钱,我们……” 郁棠猛咳几声:“有钱,怎么可能没钱呢,我现在就是未雨绸缪。你放心,咱们红a猎豹团一点都不缺钱,后天我绝对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姻仪式。” 米迦勒看郁棠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谁能想到这群星盗自制并且出售热武器的原因不是为了制造战争而是为了结婚呢。 猎豹计划7 夜色降临 米迦勒站在天台上默默地观测着这群星盗的居住地,天空的闪电在入夜后变得更加狂暴,在闪电的照耀下,那些裂缝像是一条条狰狞的蜈蚣,蜿蜒扭曲,他能隐隐感受到裂缝里混乱的气息,他可以确信那些裂缝就是所谓的时空裂缝。 那么这也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对这个星球那么陌生了,因为这个星球在星河中看不见也摸不着,它被时空裂缝所吞噬,无论是进来这颗星球还是离开这颗星球都需要经过时空裂缝,不过这里的时空裂缝太多了,如果想要出去,必须找到正确的时空裂缝,并且将这里和外界建立正确的锚点才行。 难怪郁棠可以确信外界找不到他,一个根本就不被联邦帝国记录在案的星球,就算把整个星际都翻一遍,也根本找不到这里。 郁棠捧着一一大束散发着五颜六色荧光的小花跳上了天台,处在求偶期的星盗,巴不得围着自己的伴侣打转。 但米迦勒并不想看到她,精致的脸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戾气。 郁棠脸皮厚,压根没当回事,直接将花塞到了米迦勒的怀里:“亲爱的,这些花都是我特意为你采的。”事实上是她从尹一装饰房间的花瓶里薅出来的,刚刚她见到独自站在天台上上的米迦勒,按耐不住心中的骚动想要上前撩拨,但又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于是踹开了尹一的房间门,她就知道尹一这个风骚的家伙一定会在傍晚的时候采一些鲜花回来。 但米迦勒并不想珍惜她的心意,将花丢到了一边,他实在不想和这个臭星盗头子玩什么情爱的把戏。 郁棠眼疾手快,在花落地之前抢救下来一朵,那是一朵散发着红色光辉的花朵,艳丽妖冶,她将花放到鼻间轻嗅:“亲爱的,你怎么可以这么糟蹋别人的心意呢~” “滚开!”米迦勒冷道。 啧,装乖都不会。 郁棠用力扯住了米迦勒胸前的领带将他带到了面前:“我让你自由活动,不是让你忤逆我的。”明明米迦勒比她高上许多,但在气势上,她远胜于他。 米迦勒精致的脸上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怎么,又要电击我么?” “不,我怎么可能那么卑鄙呢~”她选择释放精神力,这简直是让他最快听话的方式。 果不其然,面前漂亮的男人露出痛苦的神情,而郁棠却在此刻将他按在了天台的栏杆上,掐住了他纤细的脖子,恶狠狠地吻了下来。 手中那朵妖艳的花朵,也在亲吻的过程中被夹在了男人的耳朵上。 她看着他雪白的脸被吻出了羞人的红,和耳朵上的花朵交相辉映,艳气逼人。 她贴在他的耳畔道:“迦叶,乖乖的不好么?别逼着我用最不堪的方式驯服你。” 米迦勒从郁棠的精神压迫中缓过劲来,冰冷地回望她:“想让我屈服于你,你做梦!”他可是出生于帝国排名第一的光明家族,是名副其实的顶级贵族,同时他还凭借着卓越的军士才能,一路披荆斩棘,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帝国的元帅,他这一生都该荣耀地站在最顶端,而不是成为这个星盗的禁脔! 郁棠金色的眼眸中带着笑,似乎并没有把他的反抗放在眼里:“怎么办,迦叶,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我会亲手杀了你的,郁棠!”米迦勒第一次对人产生那么强烈的杀人欲望,这个星盗的出现让他清白的人生染上了难以抹去的污点,他一定要杀了她! “啧啧啧,我只是想和你结婚,又不是想要你的命,喊打喊杀的怪吓人的。”郁棠拍拍胸口一副怕怕的模样。 “放开我!”米迦勒喊道。 他的外表太过有欺骗性,柔美脆弱,生气的时候看起来格外漂亮生动,那双清透的绿色眼眸蹬起人来一点都不可怕,在郁棠看来更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郁棠没忍住,又朝他吻了下去,这次忘了精神压制了,情绪激动的米迦勒,反把郁棠压到了一侧的栏杆上,按住郁棠劲瘦的腰肢,不甘示弱地反亲了回来,唇齿交融,两个人更像是在暗中较劲,谁都不肯往后退。 在这个气氛格外暧昧的时刻。 突然响起了古怪的配乐: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 郁棠此刻真的很想拿菜刀砍人! md,她的火辣亲嘴的定情时刻,放的是什么魔性音乐! 她推开米迦勒,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空气炸弹,大力地摔到了对面的屋顶上,不出意外地听到了一片哀嚎声。 尹一:“老大,你干嘛啊!” 老陈头:“棠棠啊!你不喜欢这首歌可以说嘛,动不动就扔炸弹可不是个好习惯!” 明乐:“我就说不能偷看吧!” 卡区:“都怪老陈头突然放音乐!要不然我们根本不会被发现!” 老陈头:“那我不是看气氛怪好么?” ......... 他们讨论的时候,音响并没有被关上,还能听到响亮的:“留下来!留下来!” 郁棠扶额,她想要的是和伴侣在一起美好的天台回忆,而现在只剩下这所谓的“留下来”了! 美好回忆一点都留不下来! 米迦勒冷哼一声,直接错开她离开了天台。 郁棠大喊:“老陈头,把音响关了!” 那边没有关音响,而是切歌了: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 郁棠:........ 米迦勒回到房间后直接冲进了卫生间,镜子中的男人双眼微微发红,薄唇也红的不正常,他真的是失了智了,居然主动和那个星盗头子亲了起来,他打开水龙头,不停地将水泼到了自己的脸上。 郁棠推开门。 米迦勒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她没说话,默默地脱衣服。 听觉敏锐的米迦勒瞬间就明白她在做什么了,他羞恼道:“郁棠,你难道没有羞耻心么?” “什么?”郁棠一副没听懂他在骂什么的样子。 “别脱了!”米迦勒吼道。 郁棠恍然大悟:“哦~你害羞了~”但手中的动作没停:“咱俩都要成婚了,这算什么啊!” 米迦勒对于这个不知羞耻的异性已经无话可说了,他已经抓狂太多次了,只能把被子盖在自己的脑袋上屏蔽一切。 冲洗完的郁棠裹着浴袍扑到了大床上,敏感的米迦勒一脚把她踹下去了。 真是个火爆霸王花! 郁棠从地上爬起来,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但她这次没有先上床,而是直接开启精神压制。 米迦勒被她压制的动弹不得的时候,她嚣张地在他面前躺下,不止如此,她还霸道地搂住了他的细腰:“不想和我一起睡,是么?那不太可能哦~不止如此,以后无数个夜晚,我都要和你一起睡!” “你——”米迦勒张嘴想骂她,但眼睛无意间扫到了她散落开的浴袍,雪白的脸瞬间红的可以滴血了,只能干巴巴地挤出来四个字:“不——知——羞——耻!” 她就喜欢看他生气但又反抗不了她的模样。 羞耻心这个东西在他们星盗世界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了,只要这玩意存在,单身会一直如影随形,她显然更想要伴侣。 郁棠不由分说地嵌进了他的怀里,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体型还是存在一些差别的,米迦勒虽然看起来修长纤细,但体型还是比郁棠大上许多,他们远比想象中的契合。 米迦勒在她靠过来的那刻,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从来没有和异性靠的这么近过,更不要说同床共枕了,这两天加起来带给他的冲击比他过往经历的都要多。 他讨厌这失控的一切。 ———— 第二天郁棠就带着米迦勒以及他们团的成员离开了垃圾星,他居住的这个垃圾星过于隐蔽,外面的人没有锚点根本进不来,他们也不想暴露这个安全的住所,于是他们把婚礼地点定在了他们这些星盗最喜欢的孤莫星。 孤莫星不是垃圾星,它是处于联邦帝国管理之下的一颗星球,但因为过于偏僻的星际位置,导致它和联邦帝国之间的连接没有那么深,所以它慢慢地变成了一颗藏污纳垢的黑色星球,许多星盗都聚集在这颗星球之上,并且间接掌控了这里,可以说,孤莫星的繁华离不开星盗的加持。 云蓝是孤莫星的首都,而百代大酒店则是云蓝最有名的酒店,在这里举办婚礼,对于孤莫星的人来说非常有排场,这两天,百代大酒店被人早早地包了下来,应该是又有人要在这里举办婚礼。 有路人经过这里的时候可以看到被早早挂起来的横幅,上面写着红a猎豹星际海盗团,下面是两位新人的名字:郁棠,迦叶。 郁棠这个名字,孤莫星的星盗们都不陌生,星盗团里面着名的寡王统领,没想到还真让她找到伴侣了。 郁棠现在走路都带风,扬眉吐气啊扬眉吐气,她从今以后也是有伴侣的人了,看谁以后还敢笑话她是寡王。 婚礼当天,郁棠还是没说服米迦勒穿上婚纱,他宁愿被电击也不要穿婚纱,郁棠只好把礼服让给他,自己含泪穿上了华丽的婚纱。 她本人其实并不排斥裙装,但她更想看米迦勒这样的绝色大美人穿。 遗憾,无法说~ 不过婚礼开始前还是出了一些小变故,新郎跑路了。 郁棠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刚驯服脚上的恨天高的高跟鞋,她微微一笑,并不感觉意外,她早就猜到她的这位新郎不会乖乖跟她举办婚礼的。 米迦勒脖子上的电子项圈没有传来感应,他要不是没有跑太远,要不就是已经摆脱掉了电子项圈。 她来不及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就往外跑,这场婚礼远比她想象中的刺激。 抓捕一个逃婚的新郎,真是意外的“惊喜”—— 米迦勒这边已经跑到了飞船的停放区,今天因为郁棠结婚来了许多星盗,这导致停放区停满了飞船,他早就扯掉了脖子上束缚他的电子项圈,虽然他的大脑中的精神力感受器坏掉了,但他其实还能使用一次精神力,那是他没被破坏感受器前残留的精神力,这些足以他破开这该死的电子项圈。 他趁着一群星盗下船,在飞船关闭之前,速度飞快地闪了进去。 控制室内,米迦勒又变回了那个掌控一切的帝国元帅,他先是切断了这个飞船上的自动控制系统,点开了人工的操作台,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来回点击着,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他知道该怎么驾驶起来别人的飞船。 最后一步,锁定他要去的地方。 没等他按下去,控制台前的超硬度玻璃被砸碎了,米迦勒的面前跳下了一个纤细的身影,鱼尾婚纱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那头微卷的银白色长发也被包成了花苞的形状,上面还有一个闪闪发光的金色王冠。 她金色的眼眸浮现出危险的光芒:“要去哪里呢,我亲爱的新郎~” “你怎么找到这的?”这么多飞船没有定位是不可能这么精确的。 郁棠指了指他西装上的金色纽扣:“我早就有预感你要逃跑了,所以提前给你安了个小东西。” 米迦勒用力将金色的纽扣扯了下来,果不其然是个微型定位器。 他张开拳头朝郁棠攻了过去,狭窄的控制室,一对新人热烈地打了起来。 不过新郎很快就落败了,强大的精神力将他死死地压制住了,他强撑在控制台上,表情阴郁,就差一点,他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郁棠脚踩着高跟鞋,走近,视线几乎可以和他持平,此刻,她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充满了不悦,圣洁的装扮暂时压下了她身上的野性,但也不住她逼仄的气势:“我总以为可以和你循序渐进地培养感情呢,但显然你并不适合这一套,迦叶,对于你,我不应该手下留情的。” “你现在可以弄死我!”米迦勒冷冷地说道。 “想多了,我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弄死你呢~”她靠近他,吐气如兰道,连声音都性感地带着小钩子。 米迦勒敏锐地察觉到她变得不太一样了。 她直接将他推到了控制台的座椅上,用束缚带捆绑住了他。 “你想做什么?” 对面的异性没有说话,抬起了高跟鞋朝他腰间踩了下来:“自然是奖励你啊!” 双腿不受控制地轻颤。 这个疯女人—— 郁棠看着他的脸色变得潮红,猩红的唇咬下了手上的白色蕾丝手套:“小贵族,仅仅是这样就没办法了么?” “滚开——”米迦勒拱起上身,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终于他用力挣脱开了束缚带,朝郁棠冲了过去,将她大力地压在了控制台上,而郁棠没有反抗,反倒是将修长的腿勾住了他的腰肢,脸上带着野性的风情。 米迦勒的呼吸变深,想推开已经来不及,这拥挤的控制室,两个人贴身肉搏,但最终都化为了一场不可言说的疯狂,压制与反抗,反抗与压制,以及不可抑制的沉沦。 猎豹计划8 逃跑的新郎还是在婚礼仪式开始前跟着新娘回来了,不过两个人都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狼狈,新郎的领带丢了,扣子少了一个,白皙的脸泛着不太正常的红晕,眼神飘忽,目光转一圈就是不好意思放到一旁的新娘身上。 新娘则比新郎要坦然一些,但身上的装扮没比新郎好哪里去,盘好的花苞头尽数散落,闪烁着金光的王冠也消失不见了,原本是鱼尾设计的长裙右侧被撕开了好大一道口子。 王婆子看到他俩后迎了上来,分别打量了一下他们:“你们这是又打架了?” 米迦勒的脸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爆红。 郁棠敷衍地点点头,牵住了米迦勒的手往里走:“现在甭管那些繁琐的流程了,我俩直接互相交换戒指就结束。”只有米迦勒正式被她套牢,她才能真正安心。 他们两个人踏上长长的红地毯,两边都是起哄的星盗,人逢喜事精神爽,郁棠开心地举手一一和他们打招呼,一旁的米迦勒情绪已经趋于平静,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戴戒指的时候,郁棠特地凑到米迦勒耳畔嘀咕道:“你配合一下,之后我不勉强你戴。” 米迦勒抿唇没说话,但最后还是任由郁棠把戒指戴上了,郁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变得这么听话了,转念一想,可能他又在寻思什么逃跑计划吧,不过这戒指她在上面设置了权限,想摘的话也没那么容易。她既然把人套上了,就没想过要松开。她已经能想象到米迦勒摘不下来戒指气鼓鼓的模样了,那一定可爱极了。 婚礼仪式终于圆满地落下帷幕,热闹喜庆的氛围弥漫在整个空间里。然而,对于郁棠来说,这仅仅只是欢乐时光的开始。她刚走到宴席附近,就被一群熟悉的星盗朋友们热情地拉住,簇拥着走向一旁的酒桌,准备开怀畅饮一番。 相比之下,米迦勒却对这种喧闹嘈杂的环境心生厌恶。他微微皱起眉头,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人群,朝着与他们不远处的一个角落走去。那里相对安静一些,可以让他稍稍远离那令人心烦意乱的喧嚣声。 找到合适的座位后,米迦勒缓缓坐了下来。他目光冷静地扫视四周,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目前的处境。经过一番观察,他发现红 a 猎豹星盗团的好几位成员竟然分散开来,围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这些人看似在尽情饮酒作乐,但实际上,他们的目光时不时会投向米迦勒这边,显然是在暗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米迦勒心里明白,此时想要逃跑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最佳的逃脱时机早已错失,如今只能暂时按兵不动,等待更有利的机会出现。想到这里,他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试图让自己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一下。 这时,一个黑发的年轻男孩端着酒杯坐到了米迦勒的身侧,他秀气的脸上带着笑,朝米迦勒敬酒,米迦勒端起酒杯礼貌性地回应。 年轻的男孩罕见地没有属于星盗的匪气,反而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贵族的优雅,他朝米迦勒不假思索地问道:“你是被郁棠掳来,并且被强迫成为伴侣的么?” 米迦勒微微蹙眉,显然不明白男孩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年轻的男孩朝他友好一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艾斯,来自凯特家族,我们家族掌管孤莫星的所有航运业务,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帮你。” 米迦勒深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 “我想我并不认识你,而且我似乎并不值得让你这样无缘无故的帮我。” 艾斯放下酒杯道:“不,只要你离开,对我来说就是值得的。” “什么意思?”米迦勒依旧不解。 “好吧,那我就直接开门见山好了,我喜欢郁棠,所以,只要你离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显然是真的发自内心。 米迦勒眯起碧绿色的眼眸,没想到讨人厌的星盗头子还有爱慕者呢,不过,这倒不失为是个有助于他逃跑的机会,他抬眼望了过去:“好啊,你要如何帮我呢?” ........ 送走了艾斯之后,没过多久,一个身形矫健、步伐匆匆的红发男孩出现在视野之中。与艾斯那沉稳而平静的气质截然不同,这个男孩仿佛一团燃烧着的火焰,浑身散发着炽热且火爆的气息。 只瞧见他一路风风火火地快步走来,每一步都带着些许怒气,仿佛脚下的大地也能被他踏出火星一般。待到走近时,便能清晰看到他那高傲的表情,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一股不可一世的姿态。 还未站定,男孩便迫不及待地质问道:“艾斯那个家伙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声音洪亮而尖锐,似乎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米迦勒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目光淡然地看着眼前这位气势汹汹的红发男孩,轻声回应道:“他说他喜欢郁棠。”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听到这话,红发男孩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哼~凯特家族的私生贱种罢了,郁棠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那种货色!”言语之间尽是对艾斯的鄙夷和轻视。 紧接着,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始终保持着镇定神态的米迦勒身上,略带疑惑地追问道:“艾斯说喜欢郁棠,你这家伙居然没有任何反应?郁棠不是你的伴侣么?”说完,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米迦勒,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慌乱或者心虚的表情。 “我需要有什么反应?生气地大喊大叫,又或者是把他打一顿?”说到这,米迦勒顿了顿:“不过,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指责我的?难不成你也喜欢郁棠?” 红发男孩听到米迦勒这句话后,气势明显弱了了下来,他握紧了拳头,停了三秒道:“是,我喜欢她,我可是顶升集团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也是最适合郁棠的伴侣,而像你这样除了容貌一无是处的家伙根本配不上她。”他观察过了,眼前这个郁棠成婚的对象孤零零的一个,连赶过来庆贺的亲人都没有,这样的废物居然超越了他成为了郁棠的伴侣,这让他如何甘心。 “那很遗憾,她就是选择了我这个除了容貌一无是处的人成婚。”事实上,容貌对于米迦勒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了,但在这个荒僻的鬼地方,这居然成为了他最大的优点。 “她现在只是没有想明白罢了,只有金钱和权力才是婚姻最大的良药,她迟早会抛弃你,选择站在我身边的!” 米迦勒有些佩服郁棠沾花惹草的能力了,以往的时候都是别人为了站在他的身旁争得头破血流,而现在他居然因为郁棠被迫变成了雄竟的一员了,真是可笑。 他冷漠地说道:“好啊,那我希望她早一点明白,并且站在你的身旁。” “你这家伙究竟把她当什么了?”男孩听到米迦勒的回答后,居然神情激动地揪住了米迦勒的衣领。“你tm是她的伴侣,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负心的话来!” 米迦勒冷道:“你来我这里示威不就是想听到这句话么?还有,这个新郎,我根本就不想当!” 男孩没忍住一拳砸到了米迦勒的脸上。 猎豹计划9 郁棠这边正在开开心心划拳喝酒呢,转头就听到她的新郎和别人打起来的消息了。 什么鬼? 她掳来的小贵族在这里难道还有认识的敌人不成。 郁棠一路小跑过去,只见米迦勒满脸怒容,正毫不留情地将一个人死死按在地上暴揍。那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郁棠赶忙定眼瞧去,待看清那被压在身下之人时,不禁心中一惊,哎呀妈呀,这不是鼎鼎大名的顶升集团的那位小继承人吗?她记得好像叫做热风来着。老天爷呀,这可如何是好,如果再任由米迦勒这么打下去,万一真把人家给打伤打残了,就算她卖掉再多的热武器恐怕都难以赔偿得起啊! 想到这里,郁棠不敢有丝毫犹豫,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一把紧紧握住了米迦勒即将挥下的拳头,大声喊道:“迦叶,快停下,够了,别再打了!” 听到郁棠的呼喊,米迦勒那张如同冰山一般冷峻的美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依言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拳头,并从热风的身上站了起来。 热风看到郁棠后,委屈的一下子扑到了郁棠的怀里哭。 郁棠直接僵在了原地,她看向一旁打人的新郎,只见他冷笑了一声,随后事不关己地扭头看向了别处。 郁棠不知道米迦勒和热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热风确实被她的伴侣打的不轻,她只好轻轻地拍了拍热风的背有些歉意道:“我的伴侣刚刚有些冲动了,实在抱歉。” 热风没说话,就是抱着郁棠不撒手。 这一刻,郁棠有些尴尬,她开始回忆之前她撩拨的男孩中有没有热风,不过看这架势,不用回忆也知道有他,都怪年少太轻狂,看到漂亮男孩就忍不住想调戏,风流债啊风流债。 不过她现在已经有合适的伴侣了,不能再继续朝三暮四了,她用力将热风推开了,然后跟一旁的尹一使眼色:“快去找个治疗舱带热风小少爷去治病!” 热风对于郁棠推开他的行为有些不满,忿忿地喊道:“郁棠!” 但郁棠已经拉着米迦勒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酒店房间内 米迦勒甩开了郁棠的手:“我想休息了,你走吧!” 郁棠这个时候能走么,自然是不能了。 “你和热风是怎么回事?” 米迦勒仿若未闻一般,压根儿就没有理会身后的她。只见他缓缓地转过身去,背部宽阔而挺直,然后动作优雅地开始脱下身上那件精致的西装外套。随着他的动作,那白色的衬衫逐渐展现在人们眼前,被紧紧地收束在黑色的西装裤之中,更凸显出他那完美的身材比例。 然而,对于这一切,米迦勒却表现得毫不在意。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此时郁棠看向自己时那逐渐变得热烈起来的眼神,只是若无其事地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淡淡地开口说道:“他喜欢你。” 这句话足以让郁棠想象出来前面发生的全部情境了。 郁棠走过去,坐到了他的旁边,言语之中不乏臭屁:“没办法,你的伴侣我太优秀了,被人喜欢太正常不过了,不过,我.......” 米迦勒直接打断她:“那你直接和他去结婚吧,本来我就不想当你的新郎。” 郁棠熟练地开始情话模式:“我要是想和他结婚早结了,迦叶,我想要的伴侣从始至终只有你~” 米迦勒冷哼一声,扭头不说话。 郁棠可没那么多耐心哄人,而且她也不想哄,她直接抬腿,跨坐到了他的腿上。 察觉到她动作的米迦勒浑身一僵:“你做什么?” 将他的脑袋掰了过来,正对着自己,捏住他的下巴道:“我们什么没做过?” 米迦勒雪白的脸慢慢的浮上来一层薄红:“你快点从我身上下去!” “真是不禁逗的小贵族,那是你的第一次么?瞧着弱不禁风的样子,却着急地都把我的裙子撕破了~”她的语气荡漾,一点都不正经。 米迦勒的脸红的可以滴血了:“你,你别说了——” “要再试试么?”她贴到他的耳畔轻声问道。 米迦勒瞬间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喉结滚动,细密的汗水出现在额头,语气松软了许多:“你,你快点下去——” 啧,男人在这块意志都不太坚定。 她咬住了他的耳垂。 他直接反身将她压在了沙发上:“你,你,你不许再撩拨我了!”他碧绿的眼眸湿润的好像有一潭春水荡漾,为了克制咬住了嫣红的唇瓣。 郁棠揪住了他的衣领向前,金色的眼眸微微上挑,此刻她像是诱惑夏娃的毒蛇,猩红的芯子划过喉结:“人啊要学会坦然的接受自己的欲望,我已经是你的伴侣了,你怕什么呢?” 米迦勒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眶红了起来:“你这个可恨的女人!” 他在她的引诱之下再次失态了。 郁棠勾住他的脖颈和他亲吻,在他沉迷的时刻和他调换了位置,占据了上风。 她掐住了他的脖颈,金色的眼眸泛着金属质感的冷,从始至终,她都是主导者。 米迦勒想要反抗,但又被精神力压制住了,该死的,该死的,要窒息了,他第一次那么想恢复精神力,那样的话,他一定要把这个女人压制的不能动弹,只能随他摆布。 猎豹计划10 垃圾星 米迦勒缓缓地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当他睁开双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悬在空中那闪烁着光芒的智能时钟。时针和分针清晰地指向了七点整,新的一天已然拉开序幕。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臂,然而这个细微的动作却引起了怀中之人的反应。他忍不住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臂,但怀中温热柔软的躯体因为他的动作也开始有了动静,他下意识地停止了动作。 怀中人揪住他的衣襟,在他胸膛里蹭了蹭,低头只能看到毛茸茸的白色脑袋,这动作很像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但很快她又陷入了沉寂。 米迦勒微微叹了口气,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这个讨人厌的星盗头子瞧着乖巧可爱一些。 他猛地回过神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感觉——自己竟然在这个鬼地方已经度过了漫长的一个多月!这段时间里,起初的种种不适与抗拒逐渐被消磨殆尽,如今的他竟已不知不觉地适应了此地独特的生活节奏。 仔细审视周遭的生存环境,虽然乍一看有些不尽如人意,但当真正融入其中去感受时,却能体会到一种别样的舒适。这里没有都市的喧嚣嘈杂,也不见汹涌人潮带来的压力与纷扰。相反,有的只是宁静与祥和,让人仿佛超脱于世俗之外,沉浸在只属于自己的那份悠然自得之中。 倘若此刻身处繁华热闹的首都星,那么等待着他的必然是日复一日忙碌不堪的公务缠身。从早到晚,各种繁琐事务犹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令人应接不暇、疲于应对。而除此之外,那些难以推辞的酒会应酬也是避无可避,频繁出入此类场合不仅耗费精力,更会让人心生厌倦。 再想想曾经在军队中的日子,那更是忙碌得连喘息的机会都少之又少。整日风风火火、马不停蹄地奔波于各项任务之间,脚下几乎从未有过片刻停歇的时候。相比之下,如今这般清闲安逸的时光实在是太过难得,以至于他都快忘记这种轻松自在的感觉究竟是怎样一番滋味了。 不过,这里还远远没有让他产生留恋的程度,而且他不会忘记他是因为何种原因来到这里的。 想到这,米迦勒的心情dang了下来。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米迦勒适时地将怀里的人推到了一边,然后自顾自地背过身去。 被突然推开的郁棠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银色长发坐了起来,脸上还带着未睡醒的茫然。 “老大,88号裂缝进来一只时空蛀虫。”外面传来明乐的声音。 时空蛀虫,一种寄生在宇宙时空中的透明状虫子,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在现实世界中,但是一旦某处有时空裂缝存在,这种虫子就会借机从时空裂缝里面钻出来,一旦进入某个星球中,就会自发地吞噬星球上的一切生物,最后慢慢的将整个星球全部吞噬才肯罢休。 他们这个身处时空裂缝中的垃圾星,有时空蛀虫出现太正常不过了,一个月之中总能出现一两回,这种刚刚进入星球中还没有吞噬多少东西的时空蛀虫是它们最容易对付的时期。 郁棠听到这句话后从混沌的状态中彻底清醒:“知道了,我马上出去。” 临下床之前她往米迦勒那边看了一眼,男人背对着她,似乎是又睡着了,她坏坏一笑,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结果差点被肘击到。 她快速闪避,翻身下床,动作一气呵成,有些事循环了太多次,她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 啧啧啧,都一个多月了,想亲亲还得强迫,她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和伴侣恩恩爱爱的生活啊! 她换了作训服往卫生间里走,米迦勒这个时候突然坐起来道:“我和你一起去。” 她停下脚步,疑惑道:“去哪?” 米迦勒脸上的表情化作无语:“你说呢?” 郁棠点点头,笑着露出尖尖的虎牙道:“好啊,正好我们俩强强联合。” 米迦勒给了她一个面无表情的冷脸:“到时候给我一个脉冲炮。” 郁棠想到了很关键的一点:“如果我给了你脉冲炮,我不会成为成为你的靶子吧?” 米迦勒皮笑肉不笑:“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所以你到时候小心一点。” 郁棠不说话了,她怕再说下去,米迦勒到时候真的拿脉冲炮打她。 到了客厅后,她的团员已经整装待发了,尹一将脉冲炮丢到了郁棠手中,郁棠转而扔给了一旁的米迦勒,甲尾看到郁棠的动作,眉头微微一皱:“他也去么?” 郁棠点头笑道:“嗯,跟着我们玩一玩,也未尝不可。” 甲尾轻蔑地扫了米迦勒一眼:“这是去打架,可不是儿戏,万一把他误伤了就不好吧。” 米迦勒早就感受到甲尾对他有敌意了,从来来这里他就对自己冷着一张脸,在婚宴上经历过艾斯和热风之后,他就算对感情再迟钝也能看出来他对郁棠有意思了。 不过雄竞这一套在他这里没什么用处。 他低头调节了一下脉冲炮的敏锐度,然后灵活地给脉冲炮上膛:“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郁棠看他的手法,还真有玩过脉冲炮的样子,看来她抢来的这个小贵族有几把刷子。 “出发吧。” 飞船到达88号裂缝附近 一只巨大的时空蛀虫从黑洞洞的时空裂缝里面探出了大半个身子。 郁棠扛着脉冲炮走出飞船,再看到虫子的那刻,脸上的表情变得有几分凝重:“红色的皮肤,看来这只时空蛀虫是之前我们打退回时空裂缝的那只,它不知道跑到什么星球有吞噬了一些东西,等级比之前更高了。” 落落拿出检测仪器扫描这只时空蛀虫:“是的,它的等级比之前高了两个,现在是10级,已经算幼年期后期了。” 明乐惊讶道:“那它再长长不久蜕变为成熟期了!”幼年期的时空蛀虫和成熟期的时空蛀虫可不是一个量级,他们这些人也就勉强打打幼年期的时空蛀虫了,若是成熟期的时空蛀虫出现在这,他们就只能放弃这个星球逃命了。 “所以啊!这次可不能再让它逃了,这次必须杀掉它!”郁棠说完冲了出去:“这次还是之前那个方案。” 众人回答道:“收到!” 落落和时踩在飞行器上,朝上空的虫子飞了过去,时手中结出来十几道电光锁链,顺利缠到了时空蛀虫的身上。 时的电子锁链异常有粘性,一旦缠上目标物,几乎无法挣脱,而且电子锁链不是实体,除非用能量紊乱仪紊乱时的能量场,否则任何物理层面上的手段都弄不断电子锁链。 所以时空蛀虫想用腐蚀性粘液弄断绳子是没有用的。 紧接着落落驾驶着飞行器朝地面最中心站立的甲尾飞了过去:“甲尾接住时!” “收到!”甲尾张开了手臂。 但飞行器没能如愿到达甲尾所在的位置。 而这时,时空蛀虫也开始发力,它将黑色的腿牢牢地钉在了时空裂缝之上,借助时空裂缝来和落落的飞行器角力。 飞行器自然干不过时空蛀虫,被它大力地拖拽下,变得摇摇晃晃的,落落只好加大了马力,但依旧没什么用,于是朝郁棠他们大喊道:“老大,我这边不行!” “知道了!”郁棠高声回应着,脚下的飞行器喷射出蓝色的尾焰,带着她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冲云霄。眨眼间,她便来到了半空之中,稳稳地停住身形。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沉重的脉冲炮,将炮口对准了上空那只体型巨大得令人瞠目结舌的虫子的一处薄弱部位。 随着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脉冲炮轰然开火,强大的能量光束径直朝着目标疾驰而去。然而,这只已经成长起来的时空蛀虫却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防御力,那看似脆弱的地方竟然抵挡住了第一波攻击。郁棠见状并没有气馁,她咬紧牙关,连续不断地扣动扳机,一发又一发的脉冲炮弹呼啸而出。但让人沮丧的是,接连轰出的十发脉冲炮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给这只可怕的虫子造成太大的影响。 不仅如此,由于过度专注于攻击,郁棠险些忽略了来自时空虫子口中吐出的具有强烈腐蚀性的粘液。那些粘稠的液体如雨点般洒落下来,如果不是她反应迅速,及时操纵飞行器避开,恐怕就要被这些致命的粘液所伤了。 “明乐,尹一,卡区,我们一起!”意识到仅凭自己一人难以战胜这只强大的怪物,郁棠果断对着传讯器大声呼喊起来。很快,传讯器里传来了三声坚定有力的回答:“收到!” 刹那间,四道身影从不同的方向同时冲向空中的时空蛀虫。四人手中的脉冲炮齐声怒吼,一道道璀璨夺目的能量光束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张绚烂无比的光网,将整个天空都映照得亮如白昼。一时间,脉冲炮在时空蛀虫坚硬的外壳上不断爆炸开来,迸发出无数绚丽多彩的火花,场面异常壮观。 尽管他们的联合攻击威力惊人,但也仅仅只是让这只顽强的时空蛀虫受了一点轻伤而已。就在众人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原本还在疯狂挣扎反抗的虫子突然间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毛骨悚然。 郁棠心头一惊,急忙抬头朝上方望去。只见不知何时,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脚踩着飞行器出现在了与虫子齐平的高度。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直被她忽视的米迦勒。他双手各持一把脉冲炮,毫不犹豫地朝着虫子毛发旺盛的脖颈处连续发射了十几发炮弹。 令人惊喜的是,这一轮密集而猛烈的攻击终于取得了成效。只见虫子的脖颈处开始流淌出绿色的血液,那触目惊心的颜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诡异。显然,米迦勒成功找到了时空蛀虫防御上的破绽,并给予了它沉重的一击。 传讯器里传来米迦勒冷静的声音:“我攻击的地方是它的眼睛,这是它最大的薄弱处,你们跟我一起攻击那里!” 时空虫子的眼睛原来在这里,藏得够深啊! 郁棠他们上升飞行器,都朝时空蛀虫的脖颈处攻击。 面对众人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时空虫子显然也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它开始拼命地舞动起那些原本牢牢钉在时空裂缝之上的长腿,试图以此来阻挡住来自各方的攻击。 落落眼睛亮了起来:“就是现在!” 他再次加足了马力,一口气朝甲尾那里冲了过去。 “时,跳!” 时依言朝下方跳了下去。 时空虫子关注到这边,想要重新钉住时空裂缝。 但甲尾朝前跑了几步,将跳下来的时稳稳地接住了,他的双腿开始岩石化,并且深深地扎进了地底。 时空蛀虫想要离开已经来不及了,甲尾的身体天赋就是和岩石互溶,这个星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石头,而他现在相当于已经和这个星球的核心锁定在了一起,时空蛀虫现在是在和整个垃圾星角力,但显然,它的力气还远远不能拉动一个星球。 而时则是开始收拢她手上的电子锁链。 时空蛀虫正一点一点被时从时空裂缝里面拖出来。 时空蛀虫之所以那么难对付,也跟它的后半个身子在时空裂缝里面有关,它可以通过时空裂缝源源不断地吸取时空之力,所以打时空蛀虫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把它从时空裂缝里面拖出来。 郁棠盯着即将被拖出来的时空蛀虫,从背后抽出一柄金色的长刀,虽然这是个高科技时代,但有时候也需要冷武器来报道一下。 脚下的飞行器带着她飞到了时空裂缝附近,她在一瞬间迸发出所有的精神力,短暂地压制住了虫子的行动,手中的长刀迸发出金色的火焰,将时空蛀虫钉在裂缝上的腿全部斩断。 猎豹计划11 时空蛀虫终于无力支撑,从时空裂缝里面掉了下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郁棠身形一闪,如同闪电般从那急速飞行的飞行器上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时空蛀虫的上方。 刹那间,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从她体内深处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这股力量仿佛沉睡已久的巨兽突然苏醒,瞬间便将她全身的潜能都彻底激发。 此刻,郁棠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像是燃烧起来一般,疯狂沸腾着,灼热无比。手中原本普通的长刀,也在这股磅礴力量的加持之下,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刀身之上闪烁起耀眼的红光,光芒越来越盛,最终竟化作了一道长达数十米的巨大红色虚影。 郁棠双手紧握着刀柄,怒目圆睁,口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死虫子,迎接我这华丽的致命一击吧!”话音未落,她便用尽全身力气,挥动长刀朝着时空蛀虫最为脆弱、也是其要害所在之处狠狠劈去。 “崩——”时空蛀虫掉落到了地上,挣扎了几下,但很快没了生息。 不过保险起见,卡区又拿了十几个爆破器放到了时空蛀虫的各个部位,将时空蛀虫炸了个稀巴烂。 郁棠看着时空蛀虫碎的不能再碎的尸体,满意的一笑:“我们走吧。” 然而这时,踩在飞行器上看热闹的米迦勒没站稳,一下子掉到了时空蛀虫的尸体上面。 众人看到他突如其来的滑稽的行为,先是一愣,随即迸发出大笑。 而处在被嘲笑的中心,看似在时空蛀虫上狼狈不堪地挣扎的人,实则在他们视线的盲区悄悄地将一个拳头大小的晶体放到了口袋里面。 郁棠也没忍住笑,但她第一时间将米迦勒从时空蛀虫的尸体碎块里面捞了上来,她实在看不得如此漂亮的人如此狼狈的模样,于是特地让落落从飞船里拿了小型清洗仪扔给他:“你先收拾一下吧。” 米迦勒点点头走到了一棵大叶树的后面。 尹一促狭道:“老大,小姐夫还挺害羞~” 郁棠赏给他一个大大的暴栗:“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暴露癖啊!” 明乐赞同地点点头:“确实,老是穿个四角裤衩出来遛弯,辣眼睛!” 尹一委屈巴巴道:“我那不是见没外人嘛~” 明乐抱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们显然还没熟到不分性别的程度,现在因为你这牛蛙一样的身材,导致我到现在都对男性的身体都提不起兴趣来。” 郁棠听到明乐的回答,发现他们星盗团单身的最大因素居然出自尹一,她直接对他警告道:“你以后不许穿个四角裤衩乱逛了!” 尹一抱住郁棠的胳膊恳求道:“不要啊,老大,我又不是全脱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的很怕热。”他的身体能力里面有火元素,导致他会时不时地燥热,有时候忍不住还会喷火。 郁棠:“就这么定了,你实在怕热就带着落落给你弄的降温装置。” 尹一:“可他那个破装置会把我冻起来啊!” 郁棠:“你可以去找落落帮你改进一下。” 尹一见郁棠的态度很强势,根本没办法说通,只好悲愤地松开她扑向一边的落落:“亲爱的,救救我~” ———— 大叶树后面 米迦勒飞快地将自己清洗干净,然后开始拆解手上的清洗装置,所有的高科技电子仪器里面都有一个d电子分流管,而这个就是米迦勒最需要的东西。 他将拆解出来的分流管的一头含在嘴里,另一头插进了他刚刚捡的时空蛀虫的晶核里面,他这次之所以跟郁棠过来打时空蛀虫,目的就是拿到时空蛀虫的晶核,由于时空蛀虫寄生在宇宙时空中,星际人很难见到时空蛀虫,所以这导致星际人对时空蛀虫的了解甚少。幸好他在大学的时候专门修习了宇宙虫系专业,他当时的教授就是专门研究时空蛀虫的,也就是在那个教授的口中,他了解到时空蛀虫的晶核对能力者的身体具有修复作用。 他的身体天赋是代表光明的天使之力,可以调动一切能量,但天使之力想要爆发出真正的效用还需要精神力的配合,不过现在他身体的能量足以催动晶核了,晶核确实有修复作用,他能感受到大脑内的精神力感受器接触到晶核能量开始发热,并且死掉的精神力开始有了运转的迹象。为了节省时间不被发现,他花费了几秒钟将晶核的所有能量都逼迫到了精神力感受器附近,接下来的日子,他可以借助这些能量一点一点地修复大脑中的精神力感受器了。 他再次将手中小型的清洗装置重新组装回了原来的模样,然后故作从容地从大叶树后面走了出来,由于他将时间把控的很好,并没有让飞船上的星盗们产生怀疑,不过他将清洗装置扔给落落的时候,落落看了一眼装置,脸上露出了一抹狐疑的神色。 他脸上恰好浮现出一抹担忧的神色:“怎么了,是我不小心弄坏了么,我刚刚不太会用,摆弄了好一阵子,还不小心把几个零件弄下来了,不过我在学校学习的就是机械学,又重新装回去了。” 落落确实感觉出来清洗装置不太对劲,他安装仪器的时候有些小零件习惯反装,但米迦勒交给他的清洗装置却是正装的,不过听米迦勒的解释后,他心中的那点疑惑被打消了,他摇摇头道:“没事!”然后将清洗装置收了起来。 米迦勒看他没再怀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很快他就能在这群星盗无知无觉的时候将精神力恢复了。 郁棠不知道她这位伴侣心中的弯弯扭扭,她捧着等待米迦勒时从树林里采的一大束鲜花一股脑地推到了米迦勒怀里,不过花有点太香了,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迦叶,拿着!这花啊,听老陈头说叫做野玫瑰。这种花曾经生长在古老的地球上,但自从古地球消失以后,它们就变得极为罕见啦。如今呐,也就只有咱们这座垃圾星还能偶尔瞧见一些。” 米迦勒面无表情地托着那一捧鲜艳夺目、娇艳欲滴的大束红色花朵,丝毫看不出来惊喜地感觉。他实在搞不懂郁棠为何如此执拗地送花给他,毕竟对于米迦勒来说,这类看似美丽但实则无用的东西,向来都不是他所钟爱的。 “哦,对了!还有件事儿得告诉你哟。”郁棠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补充道,“听说在遥远的古代地球上,野玫瑰象征着坚贞不屈、永恒不变的爱情哦~” 听到这里,米迦勒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语气冷淡地反问道:“那么依你看,像咱们这样的关系之间,会存在所谓的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儿么?” 郁棠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嘟囔着说道:“嗯……虽然眼下可能确实还没有,不过只要咱俩好好相处、慢慢培养感情,那不迟早都会有的嘛。” 然而,面对郁棠这番天真无邪的话语,米迦勒只是冷冷一笑,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那一大束香气扑鼻的野玫瑰花又重新塞回到了郁棠温暖的怀抱之中,并淡淡地抛下一句:“既然如此,那就等哪天我们真的拥有了你口中所说的那种爱情时,你再来送给我吧。” 郁棠站在原地望着他无情的背影默默叹气,唉,漂亮男人的心思真难猜,送花在古地球可是情人之间最浪漫的仪式了,他为什么就不喜欢呢!看来还是没送到他的心坎上,她继续研究研究,总有一天彻底拿捏他! 尹一这个时候突然凑了过来,脸上带着风骚的扭捏:“老大,这花,小姐夫不要.......” 郁棠一看就看出来他的心思了,不耐烦地将一大束鲜花塞进了尹一怀中:“给你!给你!” 尹一抱着那一大束鲜花开心的转圈圈:“谢谢老大。” 看吧,有时候男人的心思其实很好猜,不过就是她这位伴侣的心思比较难猜罢了。 她也不气馁,将花甩手给尹一后,又跑去热脸贴冷屁股了。 在她跑开后,甲尾走到了尹一身边,顶着一张黑脸啥话都没说,就是把手朝尹一递了过去。 尹一看到他的手后,笑脸立马耷拉了下来,但他实在喜欢怀里的花,抽出来两支放到了甲尾的手中。 甲尾盯着手上可怜的两枝花,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强行将手中的两枝花和尹一怀里的一大束花来了个交换。 最终,尹一可怜巴巴地拿着两支野玫瑰,一脸幽怨地盯着抱着花,一脸荡漾地甲尾。 “哼,暗恋别人的家伙最讨厌了!” ———— 飞船回到基地,王婆子已经把饭做好了,一群人闻到饭香后,肚子瞬间开始咕咕叫起来,将手上的武器随便一丢,每个人都不顾形象地奔向了饭桌。 王婆子见他们这副如狼似虎马上就要开炫的模样,脸色一厉:“先去洗手。”在卫生方面,王婆子看的异常紧。 一群人争先恐后地往卫生间里跑,为了先别人一步,甚至还不忘伸脚使坏。 郁棠非常有先见之明,下了飞船后,直接扛着米迦勒通过窗户回了房间,一鼓作气地换衣服洗手。 等楼下那群人打完架洗完手的时候,他俩已经十分清爽地吃上了。 尹一对于郁棠鸡贼的行为表示强烈的不满:“不公平,老大作弊!” 郁棠淡定地夹菜:“你也可以作弊的。” 尹一的房间在背面,压根没办法跳楼作弊,只能默默地化悲愤为食欲。 老陈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吃饭:“时空蛀虫解决的如何?” 卡区竖起了大拇指:“非常完美!” 老陈头抽了口电子烟:“杀掉了?” 明乐道:“对,老大最后一刀解决掉的。” 卡区跟着道:“死的不能再死了,我还放了好几个爆破器,它现在只能是这个星球上的一坨的肥料了。” “这只时空蛀虫恐怕快要到达成熟期了啊。”老陈头看似漫不经心地随口说了一句,但他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和凝重的眼神却暴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一旁的郁棠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没错,正是因为如此,我们这次与它交手时才会感觉特别吃力。不过好在关键时刻有米迦勒出手相助……”说到这里,郁棠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庆幸之色。 这时,旁边扒饭的尹一插话道:“对哦!没有小姐夫,我们谁都不知道时空蛀虫的眼睛在脖子上,也不会知道那里才是它的薄弱处呢。” “哦——”老陈头一脸惊异地看向默默吃饭的米迦勒。 众人的目光也跟着老陈头聚焦到了米迦勒的身上。 米迦勒放下筷子谦虚一笑:“我大学的时候有学到过关于时空蛀虫的知识,不过还真是头一次将课堂上的内容运用到实践上,没想到还真有效果。” “啧啧,首都星的大学生,就是不一样。”老陈头感叹道:“棠棠啊,你这个伴侣很不错错!” 郁棠得意地挑眉,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那是!” 饭桌上的氛围变得格外欢快,除了角落里神情黯淡的甲尾,米迦勒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神情,微微一笑,有时候,他人的嫉妒对他来说也不失为是一种帮助。 ———— 夜色降临的时候,郁棠扛着米迦勒去了后山的山崖上,这里开满了荧光的小花,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米迦勒抱胸站桩一样站在郁棠身旁:“你要干嘛?” “听落落说今夜有流星雨,这里是最佳观测点,所以我带你来看看。”郁棠看着这副不解风情的样子格外的来气,明明长了副浪漫多情的模样,怎么就是根木头呢! 米迦勒继续抱胸:“我对流星雨不感兴趣。” 郁棠懒得和他多说废话了,直接用精神力压制,让他软倒在她怀里,她抱着他席地而坐,总算有了点浪漫的痕迹。 “郁!棠!你说过不强迫我的!”米迦勒咬牙切齿地喊道。 郁棠不认为她做错了什么:“不强迫你的前提是你要听话,你老是对我一副抗拒的模样,我们怎么培养感情啊!” 米迦勒拿她这副无赖的模样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你把精神压制放开,我不会走!” “那我放开可以,你不许对我动手!”郁棠强调道,她可不想因为打架把她苦心营造的约会氛围破坏掉。 米迦勒妥协道:“好!” 郁棠这才解除精神压制,然后欢欢喜喜地窝进了米迦勒的怀中,米迦勒虽然面上对郁棠还是很抗拒郁棠,但身体却好像已经习惯了郁棠,居然十分自然地将郁棠接纳了,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改变,但并没有将怀里温热的身体推开,反而是纵容她在怀里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 猎豹计划12 夜风微凉,拂过人心 陡峭高耸的山崖之上,生长着许多形态各异的树木。这些树木的叶子呈现出一种神秘而迷人的幽蓝色光芒,仿佛它们被赋予了某种奇异的魔力。微风拂过,树叶轻轻摇曳,那幽蓝的光芒便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如梦似幻,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与这些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树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树木下那片广阔无垠的草地。草地上的草叶都是荧绿色的,宛如一层柔软的绿色绒毯铺展在大地上。仔细看去,会发现这片荧绿之中还点缀着红、白、黄三种颜色的小花朵。那些红色的花儿鲜艳似火,热情奔放;白色的花儿洁白如雪,清新素雅;黄色的花儿则如同金色的阳光一般璀璨夺目,给整个画面增添了一抹明亮活泼的色彩。 而草地上依偎在一起的男女,此刻像一对热恋期间的爱侣,但真正的情形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郁棠倚在米迦勒的怀里,抬头可以看到米迦勒线条流畅的下颌,她伸手捧住了他的脸颊,而米迦勒也在此刻适时地低下了头,视线相触,两人谁都没有闪避,旖旎的氛围扩散开来。直到米迦勒率先开口:“郁棠,你黑的我都快看不见你了。” 郁棠:.......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她那如夜色般深邃的肌肤,的确比常人要黝黑许多。 然而,在这充满荧光的奇妙环境里,她却并未完全隐匿于黑暗之中,而是隐约透出一种独特的轮廓与质感,并不难看,反而将他金色的眼睛衬托的像两颗金光闪闪的宝石。 \"你难道不喜欢我的肤色吗?\" 她微微侧头,轻声问道。 对方稍稍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开口:\"其实,抛开你的肤色不谈,单就你的银色长发,以及金色的眼眸而言,倒是与首都星上某个声名赫赫的家族的人颇为相似。\" \"哦?你说的可是白金家族?\"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亮色,似乎对于这个猜测并不感到意外。 “看来你知道这个家族。”米迦勒道。 郁棠自他怀中起身,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我如果说我就是这个家族的人,你会信么?” “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不能信。” 郁棠看到米迦勒认真的神情,眸光闪动,随后大笑出声:“开玩笑啦,我怎么可能和那样厉害的家族扯上关系。” 米迦勒听到她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但他心中知道郁棠是在撒谎。 “我郁棠,一个垃圾星的星盗,无父无母的孤儿,就算我的外貌与强大的白金家族有着那么一丁点相似之处,也不会有人认为我出身自那样的家族,毕竟我们之间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不过我很庆幸自己不是出生在那个家族,他们可没有像我这般自由自在。” “你们星盗团都是像你这样的孤儿么?”米迦勒顺着她的话问道。 “不,他们大部分都是有亲人的,只不过他们和我一样更喜欢做星盗罢了,而且你不会想到我们的相遇是多么的滑稽。”郁棠说着指向天空:“你看到那一道道黑色的时空裂缝了么?如果没有它就没有现在的红a猎豹星际海盗团。” 米迦勒点点头,示意他在倾听。 郁棠继续道:“最初的时候,这个星球上只有老陈头和王婆子,然后有一天小小的我从时空裂缝里掉了下来,当时我落下的地方就是这个断崖,王婆子将我捡了回去,然后我成为了这个垃圾星中的一员。 又过了几年,老陈头想造个飞船,于是他拉着我在星球的各处捡从时空裂缝里面掉落下来的可以建造飞船的资源,在一堆星际垃圾里面我遇到了残破的不成样子的时,我看着她年轻的脸蛋,觉得她会成为我最好的伙伴,于是我求老陈头将她带了回去。 那个时候老陈头跟我说时可能活不下来,因为她是仿生人,并且是发明之初就被刻意缩短寿命的仿生人,王婆子说听天由命吧,他们将时放进了营养仓,我不知道时能不能活下来,但是我时常站在营养仓的玻璃前看着她,她真的很坚强,不只活了下来,还觉醒了名为生命的身体能力,时,自那以后,成为了我第一个伙伴。 后来,我又在星球的各处陆陆续续捡到了我们星盗团的其他伙伴,他们都是倒霉的遇上了时空裂缝,然后被迫掉到了这里,其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最终选择成为彼此的伙伴,以及家人。”郁棠说着,眼中闪动着泪光,脸上带着幸福的光芒。 米迦勒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疑惑,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们对你而言是亲密无间的家人,可你是否曾考虑过我的感受?难道我就没有自己的家人吗?” 听到这话,郁棠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道:“这一点我当然想到啦。不过,你对咱们所在的这片时空中的裂缝了解得还不够深入哦。要知道,在我们生活的这个星球上,每一道时空裂缝都与一个特定的地点相对应。我们星盗团的成员们,只要找到对应的裂缝,就能迅速穿越回去,与各自的亲人相聚。而且呀,在众多时空裂缝当中,恰好有那么一条,它所连接的地方正是首都星哟。” 说到此处,郁棠不禁停下话语,她那原本坚定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如水般轻轻地流淌向米迦勒。接着,她用一种近乎呢喃的语气继续说道:“亲爱的小贵族,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回到亲人身旁的。只是……目前时机尚未成熟罢了。其实,说句心里话,我也是存有一点儿私心的……”话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甚至带上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心虚之意,以至于都不敢再直视米迦勒那双清澈而深邃的眼眸。 米迦勒抿唇没有说话,他生的精致柔美,碧绿的眼眸总是带着一点点柔和,所以就算冷着一张脸,也没太有威慑力,但郁棠能明显感觉出来他在生气。 郁棠也知道她这个私心有一点点大,但她本来就是把人抢过来做自己的压寨伴侣的,小贵族怨她也很正常,不过她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她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开小贵族,生米煮成熟饭还得多焖一会呢。 于是找补道:“一年,如果你没有喜欢上我,我就放你离开。”先稳住他,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嘛。 米迦勒对于她画饼的话语没有放在心上,星盗的话可以信几分呢,而且他从未想过和眼前的星盗共度余生,他堂堂一个帝国元帅,和一个星盗头子在一起算怎么回事。他完美的人生轨道已经出现了一点点小的偏离了,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自己重新拉回到原来的轨道上。想到这,他脑海中的精神力感受器在慢慢的复苏,马上,他就可以恢复精神力了,到时候...... 这时候天空突然闪过一道道白色的闪光,郁棠激动地站了起来:“流星雨!” 米迦勒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看着夜空中的流星,心中并没有很多起伏,因为星际里有专门看流星雨的星球——流霞星,流星雨对于星际人来说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 郁棠却激动地晃了晃他的手臂:“快许愿!” “许愿?”米迦勒面带疑惑。 “是啊,在古地球有个说法就是,看到流星就快点许愿,流星会帮你实现愿望的。” 米迦勒对于这种玄之又玄的说法压根儿就不相信,毕竟如今身处星际时代,凡事都得讲求科学依据才行,像许愿这类事情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毫无根据,根本靠不住。 然而,郁棠见到他那副满脸不情愿的模样后,不禁轻轻一笑,随后缓缓开口说道:“你可千万别不相信呀,上次我看到流星划过夜空时,便诚心诚意地许了个愿,希望能赐予我一个称心如意的伴侣。结果呢?就在第二天,那颗流星居然真的把你带到了我的眼前了!” 米迦勒:这可恶的流星,有没有问过他的意愿! “迦叶~其实有的时候,我还是挺相信所谓‘命中注定’这种说法的哦。所以咱俩或许就是命中注定呢:”说着,她还含情脉脉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米迦勒的手。 刹那间,米迦勒只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炽热的情感所包围,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了一下。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他便迅速恢复了冷静,并且甩开了郁棠的手。然后,他面无表情、语气淡淡地回应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赶紧许愿吧。” “你也一起吧。”郁棠并没有因为他的冷淡而失却热情。“跟着我,像这样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在心中默念你的愿望。” 米迦勒懒得和郁棠争执这些无意义的东西,只好跟着她做。 至于他的愿望么,那就是尽快离开这里,回到属于他的位置,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然而此刻让他失控的源头,却在他闭上眼睛后没多久吻了上来,温热的唇瓣相贴,带着淡淡的湿润,以及花香,他疑惑地睁开眼,而胸前人抬头仰视着她,红艳的唇瓣上叼着一朵白色的小花,她挑眉一笑,揪住了他的衣襟,迫使他低下头,再次吻了上来。 漫天飞舞的流星雨下,他们相拥的剪影终于有了爱情的形状。 那朵白色的小花被送到了他的口中,馥郁的花香在唇齿间延展开来,米迦勒情不自禁地将人捞到怀中,让他更加贴近自己。和郁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学会了服从于自己的欲望,他并不排斥和郁棠亲吻,甚至做更多事情,甚至在郁棠的诱惑下总是会暴露出难以自制的一面,他不喜欢这样直白的自己,但又不得不承认他骨子里一直存在人类最卑劣的东西,他并非完美无缺。 郁棠眼看现在有点刹不住车了,她还没有和人在野外的癖好,于是在他们亲吻了一阵子后,将他推开了。 她牵住他的手道:“流星雨已经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但她没拉动对方,她回头,带着一丝疑惑和惊讶,她缓缓转过头来,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执拗。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将她往后一扯,猝不及防之下,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紧接着,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双有力的大手便迅速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并顺势将她紧紧地抵在了一棵散发出神秘幽蓝色光芒的巨大荧光树下。刹那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模糊起来,火热的吻再次落了下来。 郁棠推他:“迦叶,这里不行!” 但对方并没有听从她的话,而是更加放肆了。 郁棠没有做出太过强势的反抗行为,她其实很喜欢看他对自己热烈的一面,有时候生理上的契合已经超过大多数了。 米迦勒难耐的碧绿眼眸蠢蠢欲动,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可以么?”在这方面他确实是个绅士。 虽然她不太喜欢这个环境,但是她的伴侣已经学会了主动求爱,这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她点点头。 得到肯定回答的米迦勒想更近一步,但是被反压到了树上,此时正值夜色深沉之际,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而那名女子的面庞则隐藏在这朦胧的月色之中,唯有嘴角扬起的一抹笑容清晰可见:“抱歉,我还是喜欢掌握一些主动权。” 米迦勒对于她现在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没有反抗,因为反抗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任由郁棠和他十指相扣,并且将他的手臂压在树的枝干上。 他金色的长发已经长大了肩膀的位置,更为他添了几分柔弱的气质,但他的眼神总是带着强烈的不屈感,似乎在表明他不甘于下位的心境。 郁棠难得对美人生出了几分怜爱之心,于是望着近在咫尺的米迦勒,眼中笑意盈盈地道:“看在你今天这么主动的份上,我可以让你占一回先机,不过,你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哦,不要让我太失望。”说罢,她稍稍放松了对米迦勒的钳制力度,静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行动 猎豹计划13 在听到郁棠这句话后,米迦勒毫不犹豫地将和郁棠交握的手收紧,又夺回了主导的位置。 郁棠很快就后悔这个决定了,看似柔弱漂亮的人实则力量惊人,并且不知疲倦,她无数次想叫停,但都被亲吻堵回去了而且她想用精神力压制的时候,他居然用眼神质问她:你难道想说话不算数么?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仅此一次,以后她绝对不会再纵容他了。 那夜之后,郁棠鲜少再主动诱惑小贵族了,过于激烈,有点伤了—— 不知是否仅仅只是她的错觉而已,就在她毅然决然地做出放弃诱惑那位小贵族这一决定的一个星期之后,一些微妙而又难以言喻的变化悄然发生在了他们之间。 好几次,她都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位向来对自身形象颇为在意、尤其不怎么喜欢在郁棠面前展露自己身体的小贵族,如今却仿佛开始有意无意地想要去诱惑她一般。就像那次,以往总是会穿戴整齐才走出浴室的小贵族,竟然破天荒地只围着一条窄窄的浴巾便走了出来。那浴巾堪堪遮住关键部位,随着他的走动,隐约还能窥见其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他的身材并非那种夸张壮硕的类型,而是属于极具爆发力的薄肌型。看上去虽然整体块头并不算大,但绝对不会给人以丝毫柔弱之感,反而恰到好处地呈现出一种骨肌匀称的独特美感。每一块肌肉都仿佛经过精心雕琢般,流畅自然且富有力量感。尤其是当他微微侧身或者抬手时,那紧实的手臂和宽阔的肩膀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郁棠挺爱欣赏他的肌肉的,毕竟食色性也,在视觉方面,女人都不能太亏待自己。不过,她就只能到欣赏这一步了,她有心也无力啊,有些事缓缓再说吧,生活还是要学会荤素搭配,不能老是吃荤的。 而且小贵族也没有明显对她有什么表示,这可能就是他无意间的行为,她也不能恶意揣测他的心思吧,毕竟她是真的心脏所以看什么也脏...说不定这几天她没有骚扰小贵族,他反而在开心呢。 闷骚如米迦勒其实是有点食之髓味了,那夜之后他也隐约能感觉出来郁棠的变化,心中有点后悔,如果收敛一点就好了,但他怎么可能主动去说,只能默默行动,但效果似乎并不太显着,这个好色的女人怎么转性了,她不应把他扑倒么?还是说他对她的吸引力减弱了? 其实这时候他的精神力感受器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他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第一选择明明应该是计划着离开,而不是在这里做他之前一直认为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也没意识到,当郁棠决定带他通过时空裂缝去其他星球抓刚枭幼崽回来做小鸡炖蘑菇的时候,会是他最佳的逃离时机,直到他坐上了离开垃圾星的飞船,他看着外面变成光束的穿梭轨道,他才猛然反应过来。 只要离开了处在时空裂缝的垃圾星,他想要从其他星系离开,简直太简单了。 郁棠不知道她辛辛苦苦抢来的伴侣已经有了离开的心思,她还在兴致勃勃地跟星盗团的团员们布置战术,那熟练的排兵布阵,显然他们不止一次干这事了。 飞船进入了那颗令刚枭情有独钟、频繁用来筑巢孵卵的多伦星之上。这座星球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于浩瀚宇宙之中,散发着独特而迷人的魅力。 这里四季如春,全年的气温始终保持在一个相对稳定且宜人的范围内,既不过分炎热,也不会寒冷刺骨。空气中弥漫着温润的水汽,仿佛给整个星球披上了一层轻纱,使得一切都显得那么柔和与舒适。 不仅如此,多伦星的日夜时差极小,白昼和黑夜几乎平分秋色,没有明显的长短之分;昼夜温差更是微乎其微,让人几乎感受不到温度的变化。这样温和的气候条件无疑成为了众多生物繁衍栖息的理想之地。 正因如此,除了刚枭这种可以在星际自由穿梭的鸟类对这片土地钟爱有加之外,多伦星球本身也具有全星际最为繁多的动物种类,是名副其实的“动物星球”。无论是翱翔天际的飞鸟、穿梭林间的走兽,还是隐匿水底的游鱼以及藏身洞穴的虫蚁……在多伦星上都能觅得它们的身影。这些生灵共同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绚丽多彩的生态画卷,向世人展示着大自然的神奇与美妙。 郁棠他们星盗团也对这个星球情有独钟,这里简直是肉食者的天堂,有些品种的动物,它们的肉嘎嘎好吃。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段,最适合吃的还是刚枭肉。这时刚枭孵卵季刚结束不久,小刚枭们刚刚出壳,这也是他们肉质最为鲜嫩的时刻,所以每到这个时候,郁棠他们都会来这里打猎。 飞船降落之前,郁棠他们已经一致地换上了套头的匪装,还在身上喷了消除人类气味的除味剂,米迦勒看他们一个个颇为猥琐的装扮,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也要穿么?”他问道。 “你没有精神力,没办法干扰到刚枭,还是和落落一起待在飞船上吧。”郁棠为了米迦勒的安全起见,提议道。 待在飞船上,他还怎么趁机逃跑,他摇摇头:“我在学校里学习过关于刚枭的一些知识,关键时刻也能给你们提供帮助,而且我不是有你吗,你难道不会保护我么?” 米迦勒信任的话语说的郁棠心花怒放,而且上次打时空蛀虫,米迦勒确实起到了一个无法忽视的作用,她点点头道:“行,到时候你就跟在我的身后。”以她的能力保护米迦勒还是可以的,而且米迦勒是身体能力者,应该不用担心他的逃跑问题。 说完她将一个套头面罩递到了米迦勒手中:“保险起见,你还是戴上这个吧。”毕竟被刚枭记住容貌的话真的很麻烦,它们会把得罪它们的人追杀到天南海北,并且不死不休。 米迦勒也知道偷人家的幼崽确实很可恨,没有犹豫,连忙将头套戴上了。 郁棠继续嘱咐道:“你到时候眼见局势不对就扭头跑路,现在玩的就是速度与激情。” 事实证明,郁棠说的还是太保守了,当他们真的开始实施计划的时候,哪里是速度与激情,简直是生命与死亡的赛跑。 郁棠让除了她和米迦勒之外的其他团员分别去吸引成年刚枭的注意,而她和米迦勒去偷幼崽。 许是因为他们作奸犯科的太过频繁,导致团员们刚露头就激起了那群刚枭的激烈反应,一只刚枭发出尖利的嘶鸣,其他刚枭纷纷响应。 米迦勒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刚枭如此愤怒地追杀一群人,这些庞然大物展开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每一次挥动翅膀都带来一阵狂风呼啸。它们身上散发着滔天的杀气,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朝着其他团员们狂奔而去。 尹一驾驶着飞行器,毫不犹豫地将油门踩到底,开到了最大档位。与此同时,他声嘶力竭地大喊道:“老大,您可得加快速度啊!我们最多只能再坚持五分钟了!”伴随着他惊恐万分的尖叫声,飞行器犹如一道闪电般疾驰而过,但身后紧追不舍的刚枭却越来越近,似乎随时都能将他们一口吞下。 郁棠表示没有问题,于是跟做贼一样拉着米迦勒从藏身的地方跑了出来:“咱俩一人两只,抓到就跑。” 郁棠紧紧拉着米迦勒的手,两人一同朝着刚枭的巢穴狂奔而去。然而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如今这些刚枭竟然变得如此狡猾聪慧,不仅没有像以往那样盲目地一窝蜂冲出去与他们拼命,甚至还特意留下了好几只来守护巢中的幼崽。 要知道从前,这帮家伙只要一见到他们星盗团的人,便会不顾一切地猛扑过来,全然不顾自家幼崽的安危,非得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就在这时,郁棠突然与其中一只体型巨大、面目狰狞的刚枭对上了眼。她的心猛地一紧,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拍了拍身旁米迦勒的肩膀,低声说道:“现在有变,我们要抓的幼崽数量变成两只了。我去想办法把它们引开,给你创造机会接近那些幼崽。”话音未落,只见那只与郁棠对视的刚枭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愤怒爆鸣声,仿佛在向她示威警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郁棠并未惊慌失措。她迅速点开随身携带的召唤系统,刹那间,一架酷炫无比的飞行器如闪电般跨越时空,骤然出现在她的身前。说时迟那时快,郁棠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稳稳当当地跳上了飞行器,并操控着它在剩下的那几只刚枭中间灵活穿梭起来。 起初,那几只刚枭似乎还有些犹豫不决,不知是否该追击郁棠。可就在郁棠趁着飞行间隙,冷不丁地不知道在哪里掏出一口黑漆漆的平底锅,分别在那些刚枭的脑袋砸过去后,这下子可彻底激怒了它们。这些刚枭瞬间双眼通红,怒发冲冠,纷纷展开双翅,气势汹汹地朝着郁棠追杀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米迦勒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那座巨大的巢穴。只见巢穴里一群刚刚孵化不久的刚枭幼崽正仰起头,此起彼伏地发出尖锐而稚嫩的叫声。它们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只是单纯地用这种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存在和需求。 米迦勒微微仰头,望向那片战火纷飞、战况激烈的天空。他的眸色瞬间变得深沉起来,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天空之上的郁棠敏锐地察觉到了此次刚枭表现出的极度愤怒。短短两分钟不到的时间,他们所面临的压力已然超乎想象,应对起来更是感到异常吃力。 可能是经历了太多次他们的套路了,这群刚枭的配合都有了显着的提升。不仅如此,这些聪明的刚枭居然懂得运用圆圈围困的策略,将他们死死困在其中,使得逃脱之路愈发艰难。 眼看着包围圈逐渐缩小,局势越发危急,郁棠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巴,大声呼喊:“撤离!”然而,这群凶猛的刚枭显然并不打算轻易放过眼前的猎物。它们依旧张牙舞爪地扑向郁棠等人,誓要将其置于死地。 “老大,不太妙啊!”卡区大喊道。 郁棠已经察觉出来形势的严峻性了,不过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她抽出长刀:“我会在三点钟方向撕开一个缝隙,然后你们从包围圈离开。” “不行,那老大你怎么办?”明乐有些慌乱地说道。 时这个时候飞过来手中张开了电网:“我来留下,你们走。” “身为老大,还没小弟给断后的道理,别忘了,我可是3s级的双重能力者。”说着,她手中的刀迸发出熊熊的火焰,借助刚枭们飞行的气口撕开了一个缝隙:“就是现在,都给我滚出去!” “我不走!”甲尾道:“要死一起死。” 其他人也纷纷响应。 郁棠朝他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快点滚!你们在这,我tm怎么释放大招啊!”说完又撕开了一个气口。 尹一见郁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尴尬地挠头:“老大你早说啊!” 郁棠:“滚啊——” 时这时候还有些犹豫,但对上郁棠坚定的眼神:“走吧,你们离开也能帮我引开一些刚枭。”时点点头,离开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强大的精神力威压瞬间从郁棠的身上迸发出来,那群刚枭在一瞬间凝滞在了空中,等星盗团成员离开后,那股强大的精神力威压才消失。 包围圈内,已然耗尽了全部精神力的郁棠,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被无数根钢针同时扎入一般,剧痛难忍。她再也无法支撑住身体的重量,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了冰冷坚硬的飞行器上。恢复过来的刚枭发出愤怒的叫声,他们恨不得将最中心的人类撕碎。包围圈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所有的空间都被严严实实地封锁起来,连一丝微弱的光亮都无法穿透进来。 她如同接受自己命运般闭上了眼睛,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轻声说道:“看来啊,这小鸡炖蘑菇从今往后就得从我的菜单里彻底移除喽!” 最高处,和光明融为一体,张开白色天使之翼,无法被看到的男人,此刻正张开手,身上汹涌着金色的光芒,均匀地洒落而下,目光冰冷地审视着下方的一切情形。 猎豹计划14 难道一切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么? 自然不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刚枭的上方,落落驾驶着飞船出现,飞船上一道冲击波自上而下发射了下来,将坚不可摧的刚枭们形成的密闭空间炸出来一个小小的缺口,而就在缺口处,一道飞行器自里面向外飞了出来,飞行器上的人脸色苍白地跪在飞行器上,显然是强撑着一口气飞出来的,已经没有其他余力可以驾驭飞行器了。 然而那些刚枭好像没有发现围困的人已经逃出来,甚至连最外围的刚枭都好像没有发现,明明此刻是最佳的攻击时刻,甚至随便用羽翼都可以将飞行器上的人扫落,但这些之前还颇有战术的刚枭却如同降智了一般没有反应。 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离郁棠最近的甲尾驾驶着飞行器趁机将飞行器上的人抱着离开了。 刚枭们这时候才跟慢半拍一样反应过来,愤怒地朝他们追去,但好像因为过于愤怒,又恢复到了失序的状态,而其他团员毫不费力地吸引走了那些刚枭的注意力。 “老大,你没事吧?”尹一大喊道。 其他成员一边躲闪刚枭的进攻,一边也纷纷朝郁棠投来关切的眼神,刚刚意外发生的太突然了,那些刚枭比之前要难对付太多了,居然能想到摆阵围杀。他们知道,在刚刚那种危急的情况下,郁棠是真的想牺牲自己救他们的,幸好他们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还有落落这个底牌。 郁棠虚弱的朝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成员们才纷纷放下心来。 最高处,和光明融为一体张开天使之翼的男人收回控制那些刚枭的手,身上汹涌着金色的光芒慢慢逸散,直到慢慢消失不见。 原本应当落下的审判最终被驳回了。 星盗团成员轻松用烟雾弹甩开了愤怒的刚枭们并且在约定地点汇合。 而被派去偷刚枭幼崽的米迦勒适时地提着两只刚枭幼崽从灌木丛里跑出来,众人看到他后,脸上都整齐地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本来以为这次狩猎计划会以失败告终,没想到最不被抱有希望的人却把这个任务完成了。 尹一跳下飞行器朝米迦勒竖起了大拇指:“小姐夫,可以啊!” 米迦勒微微一笑,将手上的刚枭幼崽递到了尹一的手中。 然后,他缓缓转身,迈着坚定而沉稳的步伐,朝着正紧紧抱着郁棠的甲尾走去。此时的郁棠紧闭双眼,唇色微微发白,由于之前过度使用精神力,她已然完全失去了意识,沉沉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走到近前的米迦勒停下脚步,抬起右手,语气平静但不容置疑地道:“麻烦你了,请把她交给我吧。”然而,甲尾并没有立刻松开紧拥着郁棠的双手,他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犹豫与挣扎。 可是面对眼前一脸理所当然、面带微笑的米迦勒,甲尾却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米迦勒才是郁棠名正言顺的伴侣,终于,经过一番短暂而又漫长的内心争斗后,甲尾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地松开了双手。 就在甲尾松手的那一刻,米迦勒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臂,以一种近乎霸道的姿态将郁棠从甲尾的怀中硬生生地夺了过来,他这个举措实则暗含对甲尾的挑衅,但柔美漂亮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丝毫,依旧笑得优雅从容,他率先一步登上了飞船:“我们走吧。” 而在此刻昏迷的人,动了动,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揪住了米迦勒胸前的衣服,就在这一瞬间,他冰封的心好像出现了一小点裂痕。 回到垃圾星后,郁棠被放置到了营养仓修复,而其他团员则是欢欢喜喜地去后山采蘑菇去了,好像并不觉得郁棠这般虚弱的模样有什么,当然也可以理解,他们做星盗的,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走过来,经历过太多的受伤和流血了。 米迦勒则是搬了个椅子,坐在了营养舱前,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浸泡在营养液中的郁棠,之前嚣张不可一世的星盗头子难得安静了下来,今天他本来可以让她更安静的,可是在最关键的一刻,他却犹豫了,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他作为杀伐果断的帝国元帅,不应该有心软的时候,明明是这个星盗强行将他掳掠过来还强行和他结成了伴侣,他应该在拿回主动权的时候杀了她的,为何,没有下死手呢。 这一切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米迦勒握紧了拳头,他必须要离开了。 就在他做下决定的时候,老陈头从这边路过,朝他这里看了一眼,以为他在担心郁棠,于是安慰道:“别担心,过两个小时,她就能活蹦乱跳了。” 米迦勒习惯地露出假面的微笑,看似亲切,实则虚伪至极:“我坐在这里安心些。” 老陈头听到他的话,眼都亮了,一边抬步离开一边感叹:“棠棠,这个伴侣没有找错,还怪会心疼人的。” 而听到这句话的米迦勒挺直的脊背微微一僵,心疼人么...... 看向玻璃中身影的视线慢慢转冷,他怎么可能心疼一个强迫他的星盗呢,这真是太可笑了。 ———— 郁棠刚从营养仓里出来就得知了一个天大的喜讯,他们红a猎豹星际海盗团上联邦帝国通缉榜了,而且还是排名最高的a级通缉榜,不止如此,他们团的成员个个都榜上有名,还有照片.....额,他们团成员差不多都算半个黑户,没想到联邦帝国居然还把他们照片弄来了,挺厉害啊! 这个喜讯一出,各方的星盗团们都朝他们发来了贺电,毕竟作为星盗,没有比官方为他们正名更能让他们声名远扬的了,现在几乎全星际的人都知道在这茫茫星海中有他们红a猎豹星际海盗团这个伟大的团队了。 郁棠在饭桌上欢欣的鼓舞她的团员们务必要戒骄戒躁,不能因为一时的荣誉而沾沾自喜,要继续保持他们团队稳重的风格,作为红a星际海盗团的老大,她应该多吃几块“小鸡”炖蘑菇,但这个行为招来了成员们的强烈反对,她只好含泪用武力来表现她的“无私”。 在星盗团成员们还在为“小鸡”炖蘑菇打架的时候,老陈头提出了异议:“据我所知,能登上联邦帝国通缉榜a榜的星盗都是做了全星际不能容忍的罪大恶极的事,例如位于榜首的杜斯,他是站在和联邦帝国对立阵营的反抗军首领,再看排行比较靠后的林维,原本是联邦帝国的一级将领却在战场上背叛了帝国,导致联邦帝国的一个军团全部覆灭。而我们红a猎豹星际海盗团,究竟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会登上这个赫赫有名的通缉榜呢?” 老陈头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他们做了什么事呢?除了打劫一些航运飞船,偶尔去其他星球抓点野味之外,他们好像也没做过很罪大恶极的事情,怎么就登上通缉榜a榜了呢? 唯一知道内情的米迦勒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沉默地多夹了了几块“小鸡”炖蘑菇。 “难道是因为我们之前打劫了那架贵族航运飞船,还掳走了小姐夫的原因?”明乐猜测道。 “哦对,小姐夫可是神圣家族的成员呢。”尹一朝米迦勒那边瞄了一眼,附和道。 被提到的米迦勒,身体微微顿了一下,垂下脑袋,显得有些落寞。 众人纷纷心虚地把视线移开,当着正主的面把他们做的坏事说出来,确实不太体面。 老陈头摇摇头分析道:“首先,我们可不止一次打劫过贵族航运飞船,而且还为此绑架勒索过那些家族拿钱赎人,但上次我们把那些贵族都放走了,这并不能成为我们上通缉榜的理由。 其次神圣家族的核心成员都曾在全息网络上公开露面,就连那位新任的继承人也在最近召开过新闻发布会,而迦叶的面容不在其中,这就说明迦叶并不是神圣家族的核心成员。 要知道,飞鹰星际海盗团曾经杀掉过两位神圣家族的核心贵族,都没有登上过这个通缉榜。我们一定是做过其他的事情,并且这件事让联邦帝国根本没办法容忍。” 尹一困惑地挠头:“那还能有啥事啊?和通缉榜那些人做的事相比,我们星盗团做过的事情简直太平庸了。” 卡区想到了一点,连忙道:“会不会是那个通缉榜出bug了?” 落落摇摇头道:“不太可能吧,联邦帝国掌控星网的技术人员很强的,信息发布出来都是经过好几道程序筛选的,这样的小失误,应该很难发生吧。” “这个不是那个不是,那我们凭什么上榜啊?”尹一郁闷地摊手。 郁棠看大家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开口道:“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反正上榜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这种情况下,最可能是联邦帝国那边的系统出了点小bug,可能很快就没了,我们且行且珍惜。” “也是,我们想那么多干嘛,那是联邦帝国该想的事。”尹一点点头,继续埋头干饭。 其他成员也觉得想来想去没有意义,于是继续投入到了争抢“小鸡”炖蘑菇的大战中去了。 桌上,唯独老陈头依旧是眉头紧锁的模样。 ———— 两天后 孤莫星财力排行前列的凯特家族的家主举办他的第38次婚礼仪式,给红a猎豹星盗团发来了请柬,由于老陈头和这个家主有很深的交情以往的37次,除了有一次要劫持的飞船航班延迟了,导致他们没赶上以外,他们都去参加了,而且郁棠结婚的时候凯特家族的家主也专门来送礼贺喜了,这第38次婚礼仪式,他们必须得去。 而且这是他们红a猎豹星际海盗团在登上联邦帝国通缉榜后的首次亮相,一定要来一个华丽的出场。 不过郁棠挺佩服凯特家族的这位家主的,漫漫人生,有的人找一个伴侣都费劲,他一个人陆陆续续找了38个,虽然星际人没有对伴侣绝对忠诚这一说,但38 个确实太狠了,简直就是博爱。不过听其他比较八卦的星盗称,跟这位家主举行婚姻仪式的伴侣更强,婚姻次数比这位家主还多两次,那就是40次!这属实是海王之间的巅峰对决了,就看这两位谁能更胜一筹了。 鉴于米迦勒之前逃跑的前科,郁棠这次没有带他一起,委屈他短暂地独守垃圾星。 离开前,米迦勒居然一反常态地在郁棠的脖颈处狠狠地咬了一口,似乎是在发泄他的不满,郁棠吃痛皱眉,但还是纵容了他的冒犯,有时候伴侣的啃咬也不失为是种情趣。 飞船到达了孤莫星 下飞船前,郁棠将衣领拉到了最高处,明明她身体的恢复力极强,脖子上的牙印这个时候应该早就消失不见了,但它显然没有,并且还让郁棠感觉到阵阵的余痛,不太正常,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件事的时候,所以她只是尽可能地把牙印遮掩起来。 飞船门打开,郁棠走出来时,天空飞过好几架属于联邦帝国的战斗飞船,她虽然在孤莫星偶尔见到过联邦帝国的战斗飞船,但都是普通型号的,像h开头的这种精锐部队才能开的战斗飞船是头回在这里见到。 现在这些,有点太诡异了,不知为何,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明乐见她停下来看着天空发呆,连忙凑过来跟她一块望天:“老大,天上有什么啊,让你看的如此痴迷。” 郁棠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我们走吧。” 到了婚礼现场后,郁棠感觉更加不对劲了,这个宴会上出现了好多军官,看衣服样式,和比较高的军衔等级,这群军官不可能属于孤莫星。 郁棠心怀疑惑,谨慎地举着酒杯去找了和别人应酬的艾斯,在凯特家族中,就艾斯跟她还算相熟,她微笑着和艾斯打招呼,而艾斯看到她之后眼睛直接亮了起来,直接走到了郁棠面前,不过他先在郁棠的两边多看了几眼:“你的那位伴侣呢?没来么?” 郁棠不可能说实话,于是装作无奈道:“闹了点小脾气,就放他在家了。” 艾斯听到她的这句话后笑容变大:“伴侣有时候就是不能惯着!否则总是跟人无理取闹,如果是我成为别人的伴侣,我绝对不会跟她置气的。” 郁棠点头附和,趁着艾斯心情不错,装作无意的样子,在场上扫视了几下问道:“唉~这宴会上怎么这么多军官啊,看衣服不像孤莫星的军官啊!” 艾斯听到后微微一笑,将郁棠拉到了一边小声道:“这些都是来自首都星的军官。” 猎豹计划15 来自首都星的军官?不知为何,在听到艾斯的这句话后,郁棠心中的不安感加重了,当然不只她心中的不安加重了,来这里参加婚宴的其他星盗们在看到这么多军官后都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但他们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暗自警戒。 她假装有些担心地跟艾斯碰杯:“孤莫星可鲜少能看到首都星的军官,而且参加宴会的星盗可不在少数,要知道星盗和军官本来就天生对立,凑在一块,也不太好吧。” 艾斯摆摆手道:“没事,首都星的这些军官并非是为了星盗而来的,而且凯特家族在孤莫星算是黑白两道通吃,在这里,甭管黑的白色,都只能暂时先一个颜色。” 郁棠拿起一旁的香槟,给艾斯满上:“这么多有军衔的军官,首都星那边是不是临时有什么大动作,艾斯,看在我们交情还算不错的份上,你给我透露一点有用的信息呗~”这么多军官来到这个处在联邦帝国边缘并且星盗云集的孤莫星,一定有大事发生,郁棠作为红a星盗团的老大,必须要开始未雨绸缪。 “我自然是愿意帮你的,但是你这个有心无眼的人,如果不是有事,怎么可能正眼瞧瞧我。”艾斯说着,一脸幽怨地直勾勾盯着郁棠看。 郁棠被看的头皮发麻,又是年少不经事的一桩风流债,不过她也就纯拉拉小手跟人推心置腹几句,也没真做什么亏心事,没必要这样看她吧! 但她习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个时候信息最重要,于是她眨了眨金色的眼眸,一脸真诚地说道:“我一直有正眼看你,艾斯弟弟,你今天打扮的格外亮眼夺目,孤莫星的太阳都难以和你争辉。” 果不其然,艾斯在听到这句话后,嘴角的笑容止也止不住,但他还是没有轻易松口:“那和你家那位相比如何?” 好家伙,大兄弟,这是做嘛啊,有些事不能向前看么? “在这茫茫星际,不同的花有不同的美法,我没有资格去给任何一朵花下定义,也没资格去比较,艾斯,你要相信此刻的你是独一无二的。”她说着朝艾斯举起酒杯,轻酌了一口香槟。 艾斯被夸的心花怒放,自然什么都肯跟郁棠说了,他小声道:“我也是听凯特家族的一位核心成员说的,联邦帝国的那位久久不曾露面的元帅在孤莫星附近度假,而今天那位元帅要回去了,所以这些军官是前来护卫那位元帅的。” 联邦帝国的元帅么?多么遥不可及的词汇,这位战功显赫的联邦帝国元帅带给她的距离感,比首都星的十大家族还要更甚,毕竟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神秘感十足。 郁棠虽然没有见过这位帝国元帅,但是从他的成名史来看,应该比她大一轮还多,算是她叔叔辈的人了,她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形象,心中一阵恶寒,逼近这位致力于剿灭星盗的帝国元帅算是他们星盗的死敌了。 与此同时 垃圾星 一位身材挺拔、气质非凡的男子静静地伫立在高大建筑的房顶,他那头耀眼的金色长发随风轻轻飘动,宛如流淌的黄金之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间,原本平静的夜空被一道巨大的时空裂缝撕裂开来。紧接着,一艘艘威武雄壮的军用战舰如同闪电般从裂缝中疾驰而出,它们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带着无尽的威严和力量。 只见那个金发男子缓缓伸出右手,在空中轻轻一挥。刹那间,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骤然闪现,如同一道划破黑夜的曙光。伴随着这道光芒的出现,覆盖在基地上方的用于隐蔽的等离子罩瞬间破碎,化作无数碎片纷纷散落。 那些刚刚现身的军舰显然立刻察觉到了目标的存在,它们毫不犹豫地调整方向,浩浩荡荡地朝着男人所在的位置全速驶来。很快,这些军舰便一字排开,整齐地停滞在了基地上空。 为首的那艘军舰舱门缓缓打开,一群身着笔挺军服的军官鱼贯而出。他们步伐稳健有力,迅速来到屋顶边缘,然后不约而同地挺直身躯,向那位金发男子敬了一个标准而庄重的军礼,并齐声高呼:“参见元帅!”声音响彻云霄,仿佛能穿透整个宇宙。 男人微微颔首,碧绿色的瞳孔此刻已经转变为了深邃的冰蓝色。 ———— 郁棠在与艾斯结束交谈之后,脑海中的思绪如闪电般划过,就在那电光石火之间,她突然洞悉了整个事件背后隐藏的关键之处。 要知道,孤莫星是在联邦帝国管理之下,唯一聚集了许多星盗的星球,这里算是官商匪相互勾结的黑色地带。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位一直以来都提倡剿灭星际海盗的帝国元帅,竟然会莫名其妙地现身于此,还宣称自己是来度假的? 郁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的眼眸微微眯起,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哪里是来度假,这分明是来考察歼敌地形来了!” 这位帝国元帅如果要决心向星盗们开战的话,孤莫星一定他首先开刀的对象。 在想明白这件事的关窍后,她一刻也不想在孤莫星留了,她之前下飞船前还在天空还看到了几艘军舰飞过,全部都是最精锐的军舰配置,想来那就是危险的信号啊! 现在凯特家族借助婚宴大肆邀请星盗前来庆贺,然而毫无准备的星盗在军舰面前根本没有招架的能力,现在简直就是打击星盗的最好时机。 郁棠很难不往最坏的一面揣测:这是一场鸿门宴! 郁棠这下是没心思八卦凯特家族家主的第38次婚姻了,她直接把酒杯放下了,然后悄摸通知她的团员们在没人关注到的情况下撤离。 但她的消息没法出去多久,那群原本在会场上谈笑风生的军官们像是接到了什么通知,突然纷纷掏出了最新款的秒速激光枪往外跑去。 而且作为举办这场婚宴的凯特家族的家主本人,明明婚礼仪式还没有开始,他就慌慌张张地从后台跑了出来,并且形色匆忙地往门口跑去。 宴会中的人纷纷表示不明就里,为了一探究竟,也跟着走到了会场外面,这其中也包括随时想跑路的郁棠。 刚出会场门,郁棠的心就凉了半截。 只见那广袤无垠的天空之中,赫然呈现出一幅令人震撼的景象——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无尽的乌云压顶而来。仔细一看,那些并非普通的乌云,而是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军舰!它们犹如钢铁巨兽一般,整齐地排列在天际之上,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每一艘军舰都散发着冷冽而威严的气息,舰身上闪烁着寒光的炮口和雷达天线让人不寒而栗。这让她想起了古地球的一句诗“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而那些跑出去的军官们全部整齐划一守卫在地会场外面的各个角落,手中的军用秒速激光枪发出红色的光,像是防止人进犯的一道道警戒线。 看这架势,跑个p啊! 这时一架金色的战舰从天空中缓缓降落,舱门打开,一群军士从里面跑出来,然后分别在舱门两侧一字排开,一直延伸到会场门口。 凯特家族的家主脸上充满了忐忑,时不时地掏出白手帕擦汗。 就在此时,船舱口突然缓缓浮现出一道修长挺拔且令人瞩目的身影。只见此人身着一袭帝国独有的、融合了神秘黑金双色的军服,那独特的色彩搭配在黯淡的光线之下,竟也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尊贵。 尽管此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剪影,但仅是这朦胧的轮廓,便已让人感受到一股惊心动魄的寒意,仿佛从灵魂深处油然而生的恐惧。 伴随着他沉稳有力地迈出修长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下方徐徐走来,那种无形的压迫感愈发强烈起来。每靠近一分,便能越发清晰地察觉到他周身那股由于自身实力过于强大而难以完全收敛住、从而微微泄露出来的精神力量。那看似微不足道的一丝精神力波动,却犹如汹涌澎湃的巨浪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四周席卷开来。仅仅只是这么一丁点的外泄,就让在场众人产生了一种近乎窒息般的沉重感觉,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这股恐怖的力量所笼罩,让人根本无法喘息。 他走到凯特家族家主的面前,但似乎动用了一些手段,导致人们无法看清并且记住他的面容,但所有人都统一的认为那是一张俊美威严的脸。 只见他朝那位家主微微一笑,开口道:“假期结束,我要回去了,感谢您对我的款待,我会铭记在孤莫星度假的这段时光。”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不过并没有想象中的威严,要更加温和一些。 他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凯特家族的家主看到他的动作后,整个人都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他连忙将手握了上去道:“您能来此,是我们凯特家族的荣幸,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那位元帅没再说什么,抽回手,军靴挪动,似乎要离开,却在此刻回了头。 军帽下,一双冰蓝色的眼眸,锐利而又冰冷,朝郁棠直射了过来。 郁棠因为这个眼神,后背微微渗出了凉意,好像是被大型的掠食性动物盯住了一般。 但也仅仅是一瞬,他就毫不犹豫地扭头离开了。 他刚刚是在看她吗?不怎么会啊,那可是帝国元帅,怎么可能会看向她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这一切应该只是她的错觉。 呼~自己吓~自己~ 等那位元帅的军舰起飞后,天空中的黑压压的军舰立刻跟随着为首的军舰通过虫洞跳跃离开了上空,天空重新恢复光明,强烈的割裂感,让众人有种强烈的不适感,甚至有些人因为下意识的屏息,而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凯特家族的家主适时地开口控场道:“大家放心,我们的帝国元帅真的只是在孤莫星小住了一段时间,并不是前来发动战争的。” 听到他的解释后,所有的星盗这才卸下防备。 有的星盗忍不住开始爆粗口:“靠,我tm差点以为要死在这里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帝国之鹰么,真的好可怕,我感觉他一个人能碾死我们整个星盗团。” “话说大家有看清那位的真实模样么?” 大家一致摇头:“压迫感太强了,不只看不清,而且也不敢看呐。” 郁棠则是说出了她不同的感受:“我看见了一点,他的眼睛还挺让人印象深刻的,冰蓝色的嘛~” 站在她身旁的星盗古怪地朝她看了一眼:“谁不知道元帅作为光明家族的人是冰蓝色的眼眸,你那绝对是在这个基础上臆想出来的错觉,我现在压根就想不起来元帅的面容,别提眼睛了。” 不只是她身旁的星盗,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表示没有看清这位帝国元帅的任何外貌特征,郁棠脑海中浮现出那双压迫感十足的冰蓝色眼眸,难道,那仅仅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反应过来的一些星盗朝凯特家族家主发难道:“你们瞒的也太严实了吧,帝国元帅来这里度假,我们这些星盗却对此一概不知,如果他真的要攻打过来怎么办?” 这位星盗的发问却让在场的所有星盗都面色一变,是啊,这位帝国元帅一直是支持剿灭星盗的,他来这里,真的只是度假么?要知道,在这位帝国元帅度假期间,孤莫星的一切黑色产业都在正常运营,而且在这里全是随处可见的星盗,他知道这些后还能坐视不理么? 凯特家族的家主也沉默了,因为在他的内心中,答案已经倾斜到大家联想的那一端去了。 当一个月前他接到军方的通知,说那位联邦帝国的元帅说要过来度假的时候,他立马封锁了这个消息,没有人知道这位帝国元帅在什么时候到达这里,待了多久。 其实他这已经算是间接地朝联邦帝国投诚了,毕竟孤莫星归根结底还在联邦帝国的统治范围内,凯特家族想存活,还是要依靠官方力量的。 来此的星盗们此刻已经没有了参加婚宴的热情,他们全部寻找借口离开了。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孤莫星应该会迎来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宁静,因为没有一个星盗敢赌那个可怕的可能。 郁棠也带领着其他人加急离开了这里,毕竟他们红a猎豹星际海盗团现在还在帝国的通缉a榜上挂着呢,她是真的怕那群军舰卷土重来。 回到垃圾星后,郁棠又得到了一个噩耗,她的伴侣失踪了。 猎豹计划16 只见他朝那位家主微微一笑,开口道:“假期结束,我要回去了,感谢您对我的款待,我会铭记在孤莫星度假的这段时光。”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不过并没有想象中的威严,要更加温和一些。 他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凯特家族的家主看到他的动作后,整个人都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他连忙将手握了上去道:“您能来此,是我们凯特家族的荣幸,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那位元帅没再说什么,抽回手,军靴挪动,似乎要离开,却在此刻回了头。 军帽下,一双冰蓝色的眼眸,锐利而又冰冷,朝郁棠直射了过来。 郁棠因为这个眼神,后背微微渗出了凉意,好像是被大型的掠食性动物盯住了一般。 但也仅仅是一瞬,他就毫不犹豫地扭头离开了。 他刚刚是在看她吗?不怎么会啊,那可是帝国元帅,怎么可能会看向她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这一切应该只是她的错觉。 呼~自己吓~自己~ 等那位元帅的军舰起飞后,天空中的黑压压的军舰立刻跟随着为首的军舰通过虫洞跳跃离开了上空,天空重新恢复光明,强烈的割裂感,让众人有种强烈的不适感,甚至有些人因为下意识的屏息,而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凯特家族的家主适时地开口控场道:“大家放心,我们的帝国元帅真的只是在孤莫星小住了一段时间,并不是前来发动战争的。” 听到他的解释后,所有的星盗这才卸下防备。 有的星盗忍不住开始爆粗口:“靠,我tm差点以为要死在这里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帝国之鹰么,真的好可怕,我感觉他一个人能碾死我们整个星盗团。” “话说大家有看清那位的真实模样么?” 大家一致摇头:“压迫感太强了,不只看不清,而且也不敢看呐。” 郁棠则是说出了她不同的感受:“我看见了一点,他的眼睛还挺让人印象深刻的,冰蓝色的嘛~” 站在她身旁的星盗古怪地朝她看了一眼:“谁不知道元帅作为光明家族的人是冰蓝色的眼眸,你那绝对是在这个基础上臆想出来的错觉,我现在压根就想不起来元帅的面容,别提眼睛了。” 不只是她身旁的星盗,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表示没有看清这位帝国元帅的任何外貌特征,郁棠脑海中浮现出那双压迫感十足的冰蓝色眼眸,难道,那仅仅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反应过来的一些星盗朝凯特家族家主发难道:“你们瞒的也太严实了吧,帝国元帅来这里度假,我们这些星盗却对此一概不知,如果他真的要攻打过来怎么办?” 这位星盗的发问却让在场的所有星盗都面色一变,是啊,这位帝国元帅一直是支持剿灭星盗的,他来这里,真的只是度假么?要知道,在这位帝国元帅度假期间,孤莫星的一切黑色产业都在正常运营,而且在这里全是随处可见的星盗,他知道这些后还能坐视不理么? 凯特家族的家主也沉默了,因为在他的内心中,答案已经倾斜到大家联想的那一端去了。 当一个月前他接到军方的通知,说那位联邦帝国的元帅说要过来度假的时候,他立马封锁了这个消息,没有人知道这位帝国元帅在什么时候到达这里,待了多久。 其实他这已经算是间接地朝联邦帝国投诚了,毕竟孤莫星归根结底还在联邦帝国的统治范围内,凯特家族想存活,还是要依靠官方力量的。 来此的星盗们此刻已经没有了参加婚宴的热情,他们全部寻找借口离开了。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孤莫星应该会迎来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宁静,因为没有一个星盗敢赌那个可怕的可能。 郁棠也带领着其他人加急离开了这里,毕竟他们红a猎豹星际海盗团现在还在帝国的通缉a榜上挂着呢,她是真的怕那群军舰卷土重来。 回到垃圾星后,郁棠又得到了一个噩耗,她的伴侣失踪了。 战舰上 米迦勒站在控制室,神色淡淡地望着窗外的星河,两位少将单膝跪在他的身边道:“上次是属下们保护不周,请元帅降罪。” “为了防止本帅受伤的消息泄露,你们决定把本帅放在贵族航运上运输回首都星,确实是当时最好的选择。不过你们在确定航班的时候就应该排除任何障碍,并且考虑星盗劫掠飞船的可能性,很显然,你们两个都对此疏忽了。” 最左边的少将卓蓝道:“对不起元帅,是我们对贵族航运的防护力量太过自信了,同时也对我们自己的能力过于自信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在星际海盗中会有精神力为3s级的能力者出现,毕竟3s级的能力者在联邦帝国都是极其稀有的程度,单s级就已经被誉为天赋异禀的程度了,所以在星际海盗中出现3s级的能力者的概率简直比买星际彩票中了特等奖还要离谱。 确实,郁棠的出现就像一个意外中的意外,难以预料,突兀至极。 “虽然你们对本帅保护不力,但在本帅被掳走后并没有方寸大乱,而是作出了一系列正确的举措。这些算是你们的功劳,但功过还没有到达可以相抵的程度,你们还要接受军中的第二级惩罚,你们可有异议?” 两位少将在听到处罚后脸上纷纷浮现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他们一齐开口道:“属下并无异议。” 米迦勒被掳走后,他的手下第一时间回了首都星,并且安排替身入住元帅府,制造元帅已经回来的假象,但第一时间宣告元帅身体有恙,要进行短暂的休养,在这期间不方便接待外客,防止谎言被戳穿的可能,私底下,他们派人到劫掠元帅的航班附近搜寻元帅的下落。 而米迦勒这边,虽然在婚礼仪式举办前没有成功逃走,但是他的“情敌”艾斯恰巧出现在他的面前,并且表示愿意为他提供帮助,他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大好时机,于是他假装害怕求艾斯帮忙给他的“家人”发送求救的信号,艾斯想要搅黄他和郁棠的婚事,自然欣然同意,不过米迦勒提供给艾斯的坐标和信号接收源并不属于他的“家人”,而是属于他的手下。 他的手下根据这个信息以及信号发出地,推测米迦勒被掳到了孤莫星,或者在孤莫星附近,于是第一时间安排了替身代他秘密到孤莫星度假,这样既能在不打草惊蛇,还能悄悄地查探他的真正下落。 他们确实查探出了一些消息,例如掳走米迦勒的是一伙名为红a星际海盗团的星盗,但是这群海盗的行踪诡谲,没有办法查探出他们具体的藏匿地点,以至于他们只能暂时出具通缉令,通过高额的悬赏金来作为突破口。 不过米迦勒的效率要比他们高上许多,他们再次接收到了信号,上面是垃圾星的具体的方位坐标,他们不疑有他,第一时间赶到了垃圾星,并且真的找到了米迦勒,而且还是恢复了精神力的米迦勒。不过令他们奇怪的是,这次信号发出地点依旧是在孤莫星,但是米迦勒却在垃圾星,说明一直有人在帮助米迦勒,而且这次的信号源ip地址换了,前者的信号源他们查出来是凯特家族的独有ip,后者却是一个黑色ip,他们猜测这两个发出信号的人并不是同一个人。 确实不是同一个人,毕竟米迦勒被留在了垃圾星,他没有机会第二次接触到艾斯,不过他的情敌又何止艾斯一个呢。 ———— 两位少将在接到处罚命令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处在最右边的少将惊风道:“元帅,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垃圾星的坐标,请您下令允许我带兵去剿灭掳走您的那群星盗。” “不必心急,我心中自有安排。”米迦勒气定神闲地说道。说罢,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轻轻抚摸着左手无名指的位置,仿佛那里应该有什么重要的物品存在一般。然而,指尖传来的空荡荡的感觉让他瞬间回过神来,他这才想起,那枚被强制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早在他离开垃圾星的时候就取下来了。 垃圾星 郁棠找遍了垃圾星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她的伴侣,他确实离开了,但垃圾星位置如此隐蔽,他又是怎么逃离这里的呢? 老陈头安慰她说迦叶失踪很有可能是因为时空裂缝,垃圾星随处可见时空裂缝,偶然有一道时空裂缝出现在虚空中,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米迦勒很有可能是因为时空裂缝而不知道被传输到什么地方去了。 郁棠最开始是相信老陈头的这个说法的,直到她回到了卧室,在床边的桌子上,她看到一枚戒指静静地躺在那里,这枚戒指原本应该戴在她那位已经失踪的伴侣手上的,并且上面被郁棠设下了指令,想要拿下来并非易事,可他还是拿下了。 郁棠通过这枚戒指终于确定了,他并非失踪而是决心逃离。 她终究是没能融化掉他冷硬的心,也是,毕竟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她强迫的。 脖颈间被他咬过的牙印,依旧在隐隐作痛,就那么讨厌她么? 郁棠虽然伤心难过,但她知道迦叶离开的太蹊跷了,一定有人帮助他离开了。 她开始回想各成员的种种反应,作为星盗团的老大,她还是有一些洞察力的,很快她就想到了答案。 甲尾,他表现的太过反常了,明明是最不会隐藏情绪的人,却在迦叶离开后表现的格外平静,就好像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一般。 郁棠特地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叫了甲尾单独见面。 甲尾看郁棠神色冰冷,心中有些不安:“老大,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郁棠直接开门见山道:“是你帮助迦叶离开的吧。” 甲尾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到底没有瞒住,他嗫嚅道:“老大,对不起——” “说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 甲尾最终袒露了他在参加凯特家族家主婚礼的时候把垃圾星的方位坐标报给了迦叶的家人。 郁棠知道这个消息后满脸的不可置信,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懊恼迦叶因此逃离,而是垃圾星的坐标居然被泄露了:“甲尾,你知道垃圾星的坐标对我们多么重要么?这里不只是我们的藏身地,它还因为处在时空裂缝中的这个特殊性,可以通往各个星球。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还通往明乐所在的失落国度,联邦帝国这些年一直在找通往失落国度的入口,一旦他们知道这里可以通往失落国度,那么失落国度很快就会陷入到战火之中!” 甲尾连忙道:“我在迦叶身上下了我们族人特有的誓言诅咒,他答应过我离开后不会将这里的事情说出去,并且也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只要誓言一直在,他永远都不可能说出口。” “你只能保证迦叶不会说出去,却不能保证来接他的人没有发现这里的秘密。”郁棠气的浑身发颤,她不敢相信时到今日她的伙伴会因为吃她的醋而背叛整个团队。 “我只是想让他离开,对不起,我,我太嫉妒他了,明明是我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而且和你出生入死的人一直是我,他凭什么可以得到你的喜欢。而且,就算你再怎么讨好他,他也只有离开你这一个想法,我不想让这个不真诚的家伙继续留在你身边,他最终带给你的只会是伤害,我不想看到你如此痛苦,但是我没想到让他离开会牵扯出这么严重的后果,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甲尾说着举起强有力的手,狠狠拍向了自己的心脉。 郁棠动用精神力压制住了他的动作:“做错了事就要死,这就是你身为星盗的气节么?” 猎豹计划17 郁棠看向甲尾的表情转为了浓浓的失望:“我就应该在察觉到你喜欢我的时候让你离开的,但现在也不晚,我不会跟其他成员说你做过的事,我会跟他们说你的父亲病了,你要回去看顾他,从今以后,你不再是红a猎豹团的成员了。” 甲尾痛苦地跪在地上求饶道:“让我离开这里,不如让我死,老大,求求别赶我走,我知道错了。” 郁棠并没有为此心软:“我在建立红a猎豹团之初就说过了,这里不允许背叛,甲尾,你因为所谓的嫉妒,却将全员置于危险的境地,无论你有心还是无心,过错已经形成了,我没办法容忍一个背叛者。” 她看了一眼时间道:“我会亲自送你离开的,现在我给你一些时间跟团员告别。” 星盗团的成员并没有怀疑甲尾的说辞,因为他的父亲确实经常生病,但他们不知道甲尾这次是一去不复返,他们见甲尾眼眶通红,单纯的以为他只是太过担心父亲的病情。 郁棠让落落和他们一起,他们把甲尾送到瓦力星后,郁棠又让落落送她去处在黑色交易地带的地下航运站。 郁棠在那里花高价买了一张通往首都星的航运票。 “老大,你是想去找小姐夫吗?”落落问道。 郁棠没有反驳,但是驱使她去首都星的,远远不止是因为要寻找她逃跑的伴侣。 她隐约觉得这件事并非那么简单,但她一时间没办法看清这些谜团。 垃圾星坐标泄露,就好像高悬在她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她必须要把心中的疑惑揭开,最好是保证她的团员平安无事。 落落不放心道:“老大,我跟你一起去吧,两个人可以相互照应。” “你是在联邦帝国通缉榜上的星盗,你跟我去首都星,是想去自投罗网么?” “那老大你不和我一样么?” 郁棠戴上帽子和口罩:“我自有办法避开。” ———— 首都星第一区 最近让民众热议的一件事就是位列联邦帝国十大贵族排行榜第三的神圣家族宣布家族将迎来新的家主,并且会在三日后举办家主继承仪式,在这期间,神圣家族旗下的所有商场的商品,全部降到一折。 市中心最大的广场上,到处都有人在讨论这件事,许多人表示要定个闹钟早早去商场抢购,而在人群中,一道纤瘦的身影飞快地穿行而过,帽檐下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暗光,神圣家族的继承仪式么?她正愁没机会混进去呢。 宴会当晚, 神圣家族所拥有的星落庄园门口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一辆辆价值不菲的豪华星舰如流水般不断地驶入庄园大门,那场面简直令人瞠目结舌!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入庄园的星舰越来越多,仿佛整个城市的上层名流们都在此刻汇聚到了一起。引擎的轰鸣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激昂的乐章,彰显出这场宴会的盛大与奢华。 就在此时,一辆玫瑰金色的星舰缓缓驶入了庄园之中。然而,它的前行之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顺畅,因为在入口处,早已有一群训练有素的侍从严阵以待。 只见一名侍从快步走上前去,礼貌而坚定地说道:“尊敬的女士,请您出示一下请柬。”随着他话音的落下,那辆星舰的驾驶位窗玻璃也开始缓缓下降。露出星舰主人的容貌,那一头璀璨夺目的银白色长发,在灯光的映照之下,如同银河一般绚烂多彩,再看她的肌肤,宛如羊脂白玉般晶莹剔透,细腻柔滑得好似能掐出水来。那莹白的肤色甚至还微微泛着一层淡淡的光辉,使得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黯然失色。而她精心涂抹着口红的双唇,则更是娇艳欲滴,宛如熟透的樱桃,鲜艳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紧接着,她优雅从容地摘下了架在脸上的墨镜,露出了那双如黄金般闪耀的眼眸。只是此刻,这双美丽的眼睛里却透露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之色,她微微眯起双眸,凝视着面前的侍从,轻声说道:“怎么,你要拦住我的去路吗?” 如此惹眼的绝美容貌,非白金家族的人莫属。 那位侍从眼中难掩惊艳,尽管早早听闻白金家族的人天生貌美,但真正见到后还是没有办法阻挡这样美貌下所带来的冲击,不过,他知道,白金家族的人可不是因为美貌而成为联邦帝国排名第二的贵族,虽然面前的面孔有些陌生,但百分之百是白金家族的人,他这样的小小侍从可不敢得罪白金家族的这尊大佛,他连忙微笑道:“小人不敢,您请——” 紧接着守卫在庄园门前的侍从们纷纷让开了一条路,恭敬地目送玫瑰金色的星舰离开。 这位星舰的主人正是郁棠,不过她还没蠢到真的代表白金家族的人来参加晚宴,她的这副装扮只不过是在没请柬的情况下混进来罢了。下了星舰后,她又找了个角落换了一副装扮,这次是比较保守的褐色假发,以及戴上了能改变瞳色的眼镜,这样的她看起来瞬间失去了刚刚耀眼的贵气,但看起来并不平庸,更像是哪家富豪的千金。 她脚踏着从某高奢店盗来的高跟鞋,身上的同样盗来的高定随着她的步伐摇曳出漂亮的弧度,从容不迫地步入了会场。 这座会场内部的装修堪称奢华至极,到处闪耀着金色和黄色交织而成的光芒,让人不禁联想到皇宫中的宫殿一般。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从高高的天花板上垂落下来,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辉,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 然而,当她放眼望去时,却发现周围尽是一张张完全陌生的面孔。这些人或三五成群低声交谈,或独自一人安静站立,但无论怎样,他们对于她来说都是全然未知的存在。尽管如此,她并未流露出丝毫怯意,反而挺直了脊背,面带微笑继续向着会场的某个不太扎眼的角落走去。 这里是神圣家族的主场,迦叶作为神圣家族的人应该会出现在这场宴会上的,她拿起酒杯,视线在人群中滑动,偶尔看到想要上前攀谈的人,就假装没看到,换个位置继续找人。 这时耳畔传来几个人交谈的声音。 路人甲“听说这次继承仪式咱们帝国的那位元帅也会到场。” 路人乙:“元帅的母亲就出自神圣家族,而且神圣家族最新上任的这位家主是元帅的亲舅舅,按理来说,元帅确实应该来捧场。” 路人丙:“不过,我怎么听说元帅之前在战场上被敌军暗算,受了很严重的伤,然后失踪了。” 听到如此重磅的八卦,郁棠也没忍住竖起耳朵偷听,要不是她在孤莫星亲眼见过那位元帅可能就信了。 猎豹计划18 路人甲一脸的惊讶:“怎么可能,元帅只是去度假了,听军部的人说,元帅回去就进行了一次阅军,还整治了好几个军队的蛀虫。” 路人丁小声道:“这我倒是听说了,但也有人说那是替身,真正的元帅不知道去哪里了。” 路人乙见他们争论不休,立马道::“别讨论了,等下看看元帅会不会到场,不就知道了么。” 这时,会场最前方的高台上终于出现了人,应该是继承仪式要开始了。 人群开始往高台那边聚拢,郁棠没有往最中心的位置挤,她的视力站在什么位置都可以看清高台上发生的事。 一位位金发碧眼的神圣家族核心成员出现在高台上,并排站立在后面,最后一个看上去约莫三四十岁的男人走到了最中心的位置,里面是一身白色的高定西装,外面罩着一件红色的长袍,这位很显然就是神圣家族的那位新家主了。 奇怪的是,明明郁棠没有见过这位家主,却觉得他长得很眼熟,这位新家主的长相看起来并不严肃威严,而是带着神圣家族特有的精致感,身上散发着很有亲和力的儒雅。 郁棠挺喜欢神圣家族的长相的,这让她想起了迦叶,对了,迦叶!她总算知道这种熟悉感来自哪里了,这位家主的眉眼和迦叶很像,想想也是,迦叶本身就是神圣家族的成员,不过,她在高台上并没有看到迦叶的身影,难道他在下面?想到这,她的目光不再往高台上停留,而是继续在台下搜寻。 这时高台上主持仪式的人说道:“由于老家主重病没办法出席这次继承仪式,所以家族决定这次的权杖交接由联邦帝国的元帅米迦勒来代替老家主进行。” 在听到米迦勒这个名字后,台下纷纷响起了热烈的讨论声。 “没想到元帅真的来了!” “看来传闻中的那个谣言是假的了。” “元帅平日里都不太爱露脸,我都没见过元帅的真容呢~” “我也是!” “我见过,那真是超级俊美的男子了。” ......... 在众人的讨论声中,郁棠的脑海中诡异地浮现出一双冰蓝色的双眸,莫名的不安感再次袭来,这时她突兀地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眼眸,熟悉而又陌生,那人坐在离高台最近的贵宾位置,盯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丝丝的疑惑和探究。 郁棠攥紧了裙摆,强行装作镇定,而这时,人群中传来了欢呼声,那位万众期待的人总算出现在了高台上。她装作被高台上的人吸引,不留痕迹地移开了目光,而当她终于看清站在那里的那个男人时,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惧瞬间席卷而来,那原本就精致无比的面容如今依然如故,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那双曾经荡漾着温柔绿意的眼眸此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它们不再如往昔般温暖柔和,而是被一种锐利冰冷的冰蓝色所取代,仿佛千年寒冰一般,让人只看一眼便不禁心生寒意。 他紧绷着那张俊美的脸庞,每一处肌肉都像是拉紧的弓弦,充满了张力和力量感。原本面目线条中的那份柔和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冷峻。这种冷峻并非仅仅停留在表面,而是从他的骨子里散发出来,仿佛与生俱来。 再加上他身上那件深蓝色的军装,更是给他增添了一份威严与庄重。军装的颜色深沉如海,质地精良,裁剪得体,完美地勾勒出他健硕的身材轮廓。肩章上闪烁的光芒,以及胸前佩戴的勋章,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身份和地位。和之前那个柔美的可以随意拿捏的小贵族浑然不同,这样的他,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冰山,冷酷而又强大。 郁棠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一般,微微颤抖起来。那种颤抖起初还很轻微,但很快就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让她整个人都难以自持。 与此同时,一阵凉飕飕的寒意从她的尾椎骨处缓缓升起,仿佛有一条冰冷的蛇正沿着她的脊梁蜿蜒而上。这股寒意迅速传遍全身,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也随之冒了出来。 郁棠,瞧瞧你究竟干了怎样一件蠢事啊! 怪不得红a猎豹星际海盗团会登上那个满是重要通缉犯的通缉a榜,绑架帝国元帅,但就这一项罪名,足以让他们全团覆灭。 记忆中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梦魇般朝她袭来,他就是在看她,并且,他在用眼神提醒她,他不会放过他们的。 垃圾星的坐标居然以这种方式暴露在了他们这群星盗最大的死敌面前,只要他想,红a星盗团只有死路一条。 高台之上,米迦勒高举起权杖将他交付到了神圣家族新任家主的手中,台下传来热烈的欢呼声,就在此刻米迦勒敏锐地感受到了一道熟悉的视线,他朝视线处看去,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交接完成后,米迦勒并没有待在宴会厅和台下的人寒暄,而是直接离开了,如果不是为了帮舅舅顺利完成继承仪式,他压根不会出现在这里,就在他想离开庄园的时候,母亲给他发来了消息,让他留下来呆一夜,明早参加神圣家族的内部会议,他只好又折返了回去。 庄园内有属于他的专门住处,没有和宴会厅所在的城堡连接在一块,倒也还算清净,他打开房间门进屋,将脑袋上的军帽的军帽拿了下来,就在他拿下军帽的瞬间,屋子里的灯瞬间熄灭了。 精神力扩散开来,很快他就探测到了一个电子屏蔽仪以及一个掩藏在角落中的老鼠。 窗户被瞬间打破,一道黑色的身影跳了进来,朝米迦勒飞速地攻了过来 ,有些熟悉的招式,生猛野性但没经过训练带着让人可以看穿的拙劣。 米迦勒勾起嘴角,放缓了接招的速度,紧接着寒光闪过,长刀划开了米迦勒肩膀处的军装,但米迦勒并不显恼怒,而是一脚踢开了对方拿刀的手,金色的能量催动,直接掐住了那人的脖颈压在了窗台上。 只见他面色冷峻,目光如炬,没有丝毫犹豫地伸出双手,用力扯住那紧紧裹着她身躯的黑色斗篷。伴随着一阵裂帛之声响起,那厚重的黑色斗篷被硬生生地撕开,仿佛黑夜中的一道闪电划过。 此刻,透过那破碎不堪、摇摇欲坠的窗户,可以看到她的半个身子已然悬空在外。微风吹乱了她那头如瀑布般垂落的银白色长发,肆意飞舞在空中,宛如夜空中闪烁的银河。 猎豹计划19 她那原本如雪般洁白无瑕的面庞,由于长时间的窒息感,渐渐染上了一抹灼艳的红晕,就像盛开在寒冬中的红梅一般娇艳动人。 米迦勒想要摘下她脸上的眼镜,但此刻磅礴的精神力突然朝他攻了过来,他猝不及防,松开了手,朝后倒退了一步。 偷偷跟过来刺杀米迦勒失败的郁棠趁机跳窗离开。 但并没有成功,金色的锁链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腰间,眨眼间她又再次回到了窗台上,而屋内的男人站在窗边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她再次释放出精神力,试图压制住对面的男人,但这次她的精神力居然被反向压住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在一点一点被逼退回来,她有些吃力地抵抗,脸上浮现出细密的汗珠。 该死的,他们两个的实力根本没办法形成正比,这个男人原来这么强大么,那为什么之前表现的那么不堪一击。 恢复精神力的米迦勒对付郁棠这个完全没有摸索到自己精神力具体用法的能力者,简直是在进行降维打击:“白金家族的精神力,可不是这么用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郁棠整个人靠在了窗棂上,像一只摇摇欲坠的蝶。 米迦勒伸手又一道金色的锁链自手中出现,轻易地摘掉了郁棠脸上用于伪装瞳色的眼镜,金色的眼眸显现在人前,郁棠下意识地想要伸手遮挡,又一道金色的锁链缠住了她的手腕,她用力抵抗,手腕被勒出了红痕,但依旧没办法挣脱开锁链。 她只能继续寄托在精神力上,开始更大限度地释放精神力。 “我说了,白金家族的精神力不是蛮横地把精神力释放出来就可以了,你曾经之所以可以成功是因为那些人的精神力等级比你低,但当你遇上了同级甚至等级比你更高的人,不堪一击。”他说着,灵活地将精神力聚成了一支羽箭,轻易地穿破了郁棠的精神力屏障。 “不!”她感觉脑海中被刺进了什么东西,释放的精神力像一块清脆的玻璃被轻易打碎。 她就好似突然间被抽走了全身的力量一般,整个人绵软无力地从那高高的窗台上直直地跌落下来。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她双膝重重跪地,双手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狼狈不堪地扑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 就在这时,一双漆黑如墨、散发着冷冽气息的军靴缓缓踏入了她的视线范围。那军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紧接着,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毫不留情地伸过来,轻而易举地将她的脸颊紧紧箍住,并用力向上抬起。 此时的她,不同于黑色皮肤时的野性,当肤色重新变回白皙之后,她那张过于精美的面容竟显现出一丝怜人的娇弱感,宛如一只精美而易碎的水晶球,只需轻轻一碰便会支离破碎。 曾经,她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而他则处于被支配的下位;然而此时此刻,双方的地位却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原本的掌控者如今已然落魄到尘埃之中,反倒是先前一直处于下风的那个人摇身一变成为了绝对的掌控者。 “想杀我?”米迦勒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带着危险的锋芒。 郁棠轻扯嘴角:“你是帝国元帅,我是臭名昭着的星盗,我们本来就是死敌,想杀你不是很正常么?” “真是卑鄙的星盗,如果我是那个没有精神力的小贵族,你可能现在还抱着把我掳回去的幻想吧,但可惜的是,你发现,我并非是你这个小小星盗可以招惹的存在,甚至碾死你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郁棠面带绝望的闭上眼睛:“对,为了我可以活,所以我决定刺杀你,只要你死了,我就会没事,但是很可惜,我没有杀掉你!成王败寇,我失败了,你杀了我吧!” 米迦勒一看就看穿了她真实的想法:“还真是一个讲义气的星盗呢,你来刺杀我,你的那些同伴们知道么?” 郁棠的长睫微微颤抖:“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和他们没有关系,强迫你成为我伴侣的人是我,因为我是他们的老大,他们不得不听从我的命令而已,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报复的人是我。” 米迦勒轻笑,面带嘲讽:“你刚刚不是说了么,我是帝国元帅,剿灭一群星盗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郁棠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慌乱:“之前都是我的错,我求求您不要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 “确实是你的错,是你将他们拖入了如此危险的境地,郁棠,怎么办呢,我现在根本没办法不生气啊~”米迦勒箍住郁棠脸颊的手收紧。 面前的男人剪掉了那头金色的长发,不再和之前那般雌雄莫辨,锐利冰冷的气息带着阴鹜的气场,让郁棠愈发的不安,她眼中浮现出晶莹的泪水,她是个会审时度势的星盗,她知道现在只能示弱,于是乞求道:“元帅大人,是我的错,请您尽情地在我身上撒气,就算是将我凌迟致死也没关系,只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的那些手下。”是她铸就了这场不可逆的可怕结局,如果要死的话,死她一个就好了。 “好,这是你说的,郁棠,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他起身,金色的锁链缠住了她的四肢,将她重重地甩在了床上。 “好,这是你说的,郁棠,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他起身,金色的锁链缠住了她的四肢,将她重重地甩在了床上。 床榻柔软,她深陷了进去,锁链拉开了她的四肢,全然打开了她的身体,让她有种被破开壳子暴露内里的耻感。 她撑起身子,想要挣脱开锁链,但越挣扎,锁链就勒的越紧,漂亮的腕骨处出现了明显的红痕,明明依着她身体的恢复能力,这红痕应该会马上愈合,但此刻红痕并没有消失,仔细看会发现红痕上隐约闪烁着金色的荧光。 而对面的男人冷静地望着床上挣扎的身影,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握住了她的纤瘦的脚腕,细腻莹白的雪色嵌入水晶色的高跟鞋中,未等触摸那一点点莹润。 原本示弱的人突然用力挣脱开了他的束缚,那看似不堪折的脚腕,实则潜藏着强悍的力量,水晶高跟深深刺进了男人的胸口,但未有红色的血迹流出,只是溢散出点点金色。 米迦勒冷笑:“呵,我就知道你这个狡猾的星盗不可能会轻易服软。”磅礴的精神力突然朝郁棠涌来,轻易地破开了她脑海中的精神壁垒,但这还不够,金色的精神力不断地朝她脑海中开拓进发,似乎在教训她的不听话。 “啊——”郁棠伸手挡在了脑袋前,想要在物理上阻挡金色精神力的进犯,但是没有用。 她小声地祈求道:“我错了,不要——” 米迦勒这才没有让精神力更近一步,他不紧不慢地将胸口的高跟鞋拔了出来,扔到了脚边,催动郁棠脚腕处的金色锁链,将她拉到了身边。 郁棠想要爬离,被男人弯身箍住了纤细的腰肢,被迫陷进了他的怀中:“高跟鞋可杀不死一个身体能力者。” 郁棠能感受到米迦勒在恶意地用精神力戏弄她,全身都要被对方的精神力浸染了,她连忙解释道:“元帅大人,我,我怎么敢杀您呢,我就是太害怕了,所以做出了下意识的行为。在垃圾星,是我不懂事,但是您明明那么厉害,为什么还会甘心任由我掣肘呢?”她真的不明白,明明米迦勒这么强大,为什么还要藏拙,她想起之前对他的强迫,就异常的后悔。 “因为那个时候我的精神力感受器确实出现了一点问题,原本是想悄悄地回首都星治疗,但是却遇上了你这个见色起意的星盗——” 他捏住她的脸颊让她面向自己:“明明在垃圾星的时候,你就像只求偶期的动物向我乞求爱意,而现在,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居然只想杀我,你所谓的爱意都是假的吗?” 郁棠并没有隐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确实想杀掉他:“我们本来就站在不可调和的对立面,我想杀你,你不也想杀我吗?” “杀你岂不是便宜你了,而且我想杀你的话太简单了,但你杀我却没那么容易,不过我可以教你怎么用你的精神力来杀我。”他说着金色的精神力又争先恐后地侵入到了郁棠的脑海中。 “不,不行——”郁棠无力支撑倒了下去,双手痛苦地想要抓住什么,但被米迦勒翻过了身,面向他,只能无助地揪住他的领口。 他那原本规整的深蓝色帝国军服被郁棠扯的七零八落,甚至最内里的白色衬衫的纽扣都被扯掉了几颗,露出性感的锁骨。 他任由她撕扯着,俯身贴到了她的耳畔:“感受到脑海中热烈的本源之力了么?激发它,对抗我。” 郁棠第一次在脑海中感受到一抹陌生但又不排斥的力量,它在和脑海中的精神力融合,借此来抵抗入侵的金色能量:“这是什么?”她的身体像是被灼烧般,变得格外滚烫,雪白的肌肤,被粉色一点点覆盖,而她难受的像被热水过的鱼:“不,好,好痛苦——” 郁棠金色的眼眸泛起了雾气,眼尾也红的厉害:“放开我,热死了!”她开始挣扎,想要从男人的禁锢中逃脱,但是被箍住手腕强制的压住了:“郁棠,这次才是要给你的真正惩罚,被掌控,但是也没有办法逃脱,只能被迫去接受……”就像你之前对我做过的那些,但上头的米迦勒都没意识到,他最好的惩罚方式应该是杀了面前强迫他的星盗,而不是反强制回去。 “不可以,太热了,求你,迦叶~我要疯掉了——”郁棠感觉更热了,泪水在她无知无觉间自眼角滑落,她带着沙哑的哭腔乞求,殊不知更能引起别人进犯的欲望。 米迦勒忍不住去亲吻她:“那就用你的本源之力来对抗我,你可以做到的。” 本源之力,究竟是什么? 她开始努力去抓取身体里那股陌生的力量,但随着那股力量和她自身的精神力融合,她就感觉越热。 甚至她感觉面前的男人是凉的,可以让她感觉没有那么热,她下意识地去寻找他冰凉的皮肤,明明这才是让她变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但被热度折磨的失去理智的人,只想找一个宣泄口。 “郁棠,要我帮你么?”米迦勒问道。 “要。”她主动拉住他冰凉的手,贴在了自己滚烫的脸颊上,金色的瞳孔变得有些失焦:“迦叶~”那是带着依赖感的呼唤:“救救我~” 救?他挑开了她被汗水打湿的发丝,手指在她红艳的唇办上擦过。 他又怎么可能会救她呢?他要带着她坠入更深更深的深渊。 热,更热了,汗水交织在一起。 ———— 郁棠体内的热力之源汇聚,她的血液沸腾了起来,她感觉脑袋上有东西终于突破了出来,那一刻,就连她的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米迦勒看着郁棠脑袋上尖尖小小的银白色龙角,像是雨后刚刚破土而出的竹笋般,小巧而又精致。 果然,她确实是白金家族的人,而且是最核心的血脉,所以才可以觉醒龙族的力量,而这,能让他想起来的人中,唯一不在现今白金家族之列的,只有她——那就是二十年前那位白金家族失踪的小继承人。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点了点其中一个龙角,只见那个龙角敏感地缩了回去,郁棠疲惫地抬眼瞪他,体内的精神力因为觉醒而消耗的一干二净,现在她真是是只能任由他宰割了。 他故意咬着她的耳朵道:“瞧瞧我抓到了什么,一个还处在幼年期的龙族血脉。” 郁棠继续嘴硬:“我才不是——” “那这是什么?”米迦勒点了一下她另外一个龙角,她敏感地浑身一抖:“别碰!” 猎豹计划20 “这么敏感?”米迦勒轻笑。 郁棠避开了他的手,问道:“为什么帮我觉醒?”她现在不太理解这位元帅大人的脑回路,他应该杀了她,而不是和她继续纠缠下去。 米迦勒漫不经心道:“你不是想杀我么,只有觉醒了才有胜算啊~” 郁棠自嘲一笑:“您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杀的掉您呢?觉醒这种事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从来都不想成为什么龙族血脉。” 她说着,突然间毫不犹豫地抬起双手,伸向了自己的头顶上方。紧接着,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掰断了自己头上的其中一只龙角!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实在是太过迅速,以至于一旁的米迦勒甚至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待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郁棠已然完成了这个惊人的行为。 “你是不是疯了?”米迦勒大惊失色,连忙伸出双手紧紧地按住了郁棠的手腕,试图阻止她进一步伤害自己。此刻,郁棠那张原本精致绝美的脸庞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变得格外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血色一般。与此同时,她那一头如银似雪般洁白亮丽的长发,也在眨眼之间被从断裂处涌出的大量鲜血浸染得通红一片,看上去触目惊心。 米迦勒从她手中夺下了小小的龙角重新安置回了断裂处,金色的能量涌出,不断地治愈那处:“郁棠,你是真的想死么?” “如果可以用死来换回全团的性命也未尝不可。”郁棠定定地看着他道。 米迦勒捏住她的下颌,冰蓝色的眼眸泛着深切的怒意:“你敢死,本帅现在就让你那个该死的红a猎豹团从整个星际上消失!” 郁棠眼中闪过一丝错乱,紧接着强扯起一抹笑容:“只要元帅大人不想我死,我就不会死。” 米迦勒无比讨厌她现在的神情,明明他还没对她怎么报复呢,而且明明是她先招惹他的,凭什么她是这副无所谓的死样:“别用这种半死不活的眼神看我,郁棠,你来找我,是求我不要对你的星盗团动手,你应该讨好我!你这副模样也算讨好?” “我以为断掉龙角后会让你开心的。”郁棠失落地垂眸道,其实她是想借此试探一下米迦勒对她的恨意程度,但似乎没有那么浓烈。 “你用这种自残的方式,只会让我更加生气,我要的根本不是这种讨好!”米迦勒一边吼一边不忘给郁棠治疗断角,他应该杀了她的,这样的话他的心情才会不会被他影响的如此糟乱,可是看到她染血的模样,他发现自己根本下不去手,甚至第一反应是为她治疗。 郁棠难堪地咬住下唇:“我不知道该怎么讨好您——” “你之前在垃圾星不是挺会的么?” “可是我并没有成功讨好您啊,无论是野蔷薇还是流星,我都没有让您满意,是我在强人所难。我知道当时确实做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但我现在明白了,我已经不喜欢您了......”郁棠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诚恳,她以为这样米迦勒就会开心,但是米迦勒看起来似乎更加生气了,他给郁棠治好的龙角后又恶狠狠的在上面咬了一口,他就不该对她心软的。 郁棠痛的眼泪汪汪的,明明她刚刚狠心断角的时候都没哭,被他咬了一口后反而哭了。 米迦勒舔掉了她脸上的眼泪:“不喜欢我?呵,你这个薄情寡性的女人,之前在垃圾星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今生只有我一个伴侣,现在却轻易地说出不喜欢这三个字,郁棠,你的真心未免也过太廉价了。” 郁棠觉得他真的有点难伺候,说喜欢不行,说不喜欢也不行,那她到底是该喜欢还是不喜欢呢,她索性闭嘴不说话了。 米迦勒见她不说话,危险地眯起了冰蓝色的眼眸,强硬地吻住了她的唇瓣。 “唔——”郁棠被亲懵了,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随着米迦勒的动作,她眼中的茫然更甚了。 他们之间的位置随着他们之间身份的转变彻底调换了,这一次她似乎变成了那个被强取豪夺的娇弱美人,看来米迦勒是想把之前被她强迫的怨气发泄出来,但是以他之前的抗拒程度,他不应该对这种事情很反感么? 不过变回帝国元帅的米迦勒比之前那个小贵族的人设更带感了,身穿帝国军服,总在有意无意间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冷淡与禁欲气息,但正是这种看似难以接近的气质,却让人心生征服的欲望。 正如现在,他泛红的脸颊,给人一种冷淡的疯狂,让郁棠蠢蠢欲动,有点想反压。 十指相扣,她的双手被迫高举到头顶,郁棠在他沉迷的时刻,用尽所有力气,将他们再次调换。 郁棠之前在垃圾星对他经常用这招,以至于做的太过纯熟了,居然真的轻轻松松就反制了。 但调换后她对上米迦勒很有压迫感的双眸后,她又有点后悔了,现在他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啊! 但米迦勒并没有反压回来,而是任由她反扣住自己的手腕,那身帝国军服已经折腾的格外凌乱,衣领大敞,露出结实漂亮的肌理,他眼眶微红,望着她的眼神灼热:“想怎么做?” 郁棠咽了一下口水,这个时候,也不太敢怎么做........ 她想要松开他,从他的身上爬离,但被箍住了纤细的腰肢:“给过你机会的,但你似乎并不想珍惜。” 该死的,她那个时候是怎么把这个食人鲨看成柔弱小美人的。 精神力消耗后,疲惫感满满袭来,郁棠感觉意志昏沉,支撑不住陷入了黑暗。 ———— 第二天郁棠醒来的时候,米迦勒已经离开了,她身上的高定长裙在昨夜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堆破布,现在她的身上被清洁后换上了白色的衬衣,她翻身下床,却发现自己的脚腕上系着一条金色的锁链,md,这下真的成为阶下囚了。 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她到底能不能死啊!她现在有点看不透米迦勒,明明她都已经主动前来自投罗网了,为的就是让米迦勒不要迁怒于她的团员,只杀她一个。但是他的反应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比起弄死她,他对她的兴趣更为浓烈一些,这个世界的剧情,她有走崩的趋势。 不行,她必须要让米迦勒继续讨厌她,直到最后杀死她。 米迦勒坐在会议桌上,身旁的母亲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昨夜,机器管家跟我说你那屋的玻璃被打碎了,是有不干净的人进来了么?” 米迦勒想起昨夜的情景,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指交叉,优雅而镇静,但滚动的喉结暴露了他难耐的心情,昨夜确实闯进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但并非是不干净的人。 “母亲,你多虑了,是我在修习精神力的时候不小心崩碎了玻璃,在神圣家族内应该没有人敢进来行凶。”除了某个不知者无畏的星盗。 “是吗?”艾丽娅面上浮现出一丝狐疑。 米迦勒知道郁棠一个大活人应该不太能逃脱神圣家族的监测系统,于是道:“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艾丽娅不妨继续对米迦勒警告道:“儿子,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和白金家族的少女牵扯上任何关系,你是帝国的元帅,是神圣家族和光明家族的希望,你的婚姻决定着两大家族的方向。”在贵族的世界中,权利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可以被舍弃的。 这么多年来,米迦勒从未考虑过自己的婚姻就是因为如此,他就算结婚,也只会是政治联姻,然而他并不想在没有爱情的基础下去耽误一名女性追逐爱情的自由。郁棠是他人生中的意外,她打乱了他所有的按部就班,谁能想到一个流亡天涯的星际海盗会是白金家族的血脉呢,不过,只要他藏得好,不会有人发现她的。 “母亲,我知道了。”他乖巧的应承道,他一向是家族里最懂事的孩子,甚至连帝国元帅这个位置最开始也不是他的本意,谁能想到声名显赫的帝国元帅当初只想做一个生物学家呢,他走到这一步,是家族的责任一直在推动着他,而且他的天赋太过卓越,家族也不会放任他浪费自己的天赋。 艾丽娅点点头:“那个孩子,杀掉或者送回去,断的干净一点。” 米迦勒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点:“母亲,你想多了,我不会放开她的。” “什么意思,你还要继续和她纠缠不成?” “也许您不知道,她会是我唯一的伴侣,也是我的私藏。”米迦勒说着从椅子上起身:“你派到我住处的那批人,已经被我处理了,希望您之后也不要乱打她的主意,会议已经结束,我先走一步。” “真是翅膀硬了,米迦勒,我的儿子,你之前是多么乖巧的孩子啊!”艾丽娅痛心疾首道。 米迦勒回头:“母亲,您放心,我一直是您最乖巧的孩子啊。”说完毫不犹豫地迈开长腿,离开。 ———— 郁棠这边正在用精神力一点一点破解脚上的金色锁链,明明在外面的时候,她的精神力无往不利,但是到了米迦勒这里却屡屡受挫,就连这条束缚住她的破链子,她都很难解开。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仿佛有什么人正在悄悄地靠近。她瞬间警觉起来,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一般,迅速从角落里拾起那把昨夜被米迦勒一脚踢飞的锋利长刀。 她深吸一口气,集中精力,开始调动起脑海深处的精神力量,并源源不断地积蓄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强大的精神力逐渐汇聚成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 而自从本源之力觉醒之后,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内部蕴含的能量与之前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此刻,她清晰地感知到,自身所拥有的能量竟然足足增加了十倍有余!这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让她信心倍增。 终于,当门缓缓打开的那一刹那,她手中的长刀猛地迸发出一道耀眼的红光,整个刀身都被一层若隐若现的红色虚影所笼罩。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挥起长刀,带着凌厉无比的气势朝着门口那个身影狠狠地砍了过去。 门边的人面对凌厉的招式,身体迅速激发出被动技能,巨大的白色羽翼将男人包裹,挡住了强大的冲击。 光明家族,天使之力的继承者,自带羽翼,具有超强的防御力,可恶啊!这么好的机会。 就在这时,只见那对洁白如雪、硕大而又华丽的羽翼缓缓地张开,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绽放在空中。随着羽翼的展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逐渐显露出来。他那一头如阳光般耀眼的金色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散发着圣洁气息的绝美面容,他身上是一套通体雪白的军服,白色与金光闪闪的勋章交相辉映,让他更显高贵优雅。 郁棠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如同神只降临一般的男人,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呼吸,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她反应过来自己的真实目的,再次挥起了长刀。该死的,美色惑人啊!郁棠,你给我清醒一点,他可是你的死敌啊死敌! 米迦勒两指并拢抵在唇边,开口道:“缚——” 空气中无数条金色的长链突然出现,朝郁棠缠绕了过去。 郁棠挥刀想要砍断那些锁链,但是锁链压根砍不断,最终她被缠住了两只腕子,张开 ,被迫带到了空中,引颈受戮的模样,像是受刑者,而对面的天使则是审判者。 郁棠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强!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米迦勒飞到了她的面前,神圣的面容让人目眩的程度。 然而此刻,两片羽毛落到了郁棠的双眸上,遮挡住了她的目光,突然失明,让她瞬间陷入了不安之中。 冰凉的手指贴近下颚,微微地将她的脸抬起。 猎豹计划21 耳边传来男人冰冷的声音:“没有一句实话的骗子星盗是要接受审判的。” “你,要做什么?”郁棠不安的问道。 “你觉得呢?”他贴近她的耳畔低声问道。 修长的手指自她的锁骨前打转,微凉的触感让郁棠忍不住战栗。 “元帅大人,你想要惩罚我尽管来好了,别搞这种.......” “可你之前不是很喜欢这样么?身份调转就受不了了?” 被剥夺了视觉后,感官要比之前强烈很多,米迦勒坏心的戏弄让她感觉异常痒,但是又动不了,只能任由他动作。 “元帅大人,您这样会让我认为您不只不讨厌我,甚至还喜欢上我了。” 随着耳边的一声:“是么——” 突然,他那宽厚而温热的手掌,宛如一片轻柔的羽毛般,缓缓地贴合在了郁棠起伏不定的胸口之上。随着他轻轻一拍,仿佛一道细微的电流瞬间穿透了郁棠的身躯,直击那颗正在急速跳动着的心脏。刹那间,郁棠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颤动了一下,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然攥紧一般。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之感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迅速席卷而来。那股灼痛感犹如熊熊烈火在她的心口燃烧,让她痛苦得面容扭曲,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全身的青筋更是根根凸起,仿若一条条狰狞可怖的青色蚯蚓爬满了她白皙的肌肤。 郁棠用颤抖而沙哑的声音嘶喊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面对郁棠充满愤怒与恐惧的质问,米迦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淡淡地回应道:“你想要取走我的性命,仅凭借这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可是远远不够的,我在帮你。”说罢,他地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更为强大的能量,并将其全部汇聚到郁棠的心脏位置。 郁棠感觉心脏越跳越快 好像随时都要爆炸,她不解地吼道:“你这样帮我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米迦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能量灌输的差不多之后,点了一下郁棠被羽毛遮盖的双眼:“现在用你的眼睛向内进行探索,如果看到一个金色的点,就去追逐那个圆点,它会带领着你去寻找逸散在你身体各处的本源之力,你要将找到的本源之力汇聚到你的心脏位置。” 郁棠在他话语的引导之下果真看到了一个金色的圆点,她跟随着那个圆点居然真的可以看到自己身体的内观,纵横交错的血管,翻滚沸腾的血液,剧烈跳动的鲜红心脏,以及在身体四处活跃的银白色能量,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本源之力了,她尝试去触碰那些本源之力,但都被狡猾的一一躲开了,她不甘心地继续去追—— 似乎感受到郁棠激动的情绪,耳边再次传来男人安抚的声音:“别着急慢慢来,我会帮你把所有的本源之力都激发出来。” “抓不到,跑掉了。”她被束缚住的手脚开始剧烈挣扎。 “你是它们的主人,必须要驯服它们,不要用蛮力,用心去感应。” 郁棠感觉米迦勒很适合去做精神导师,他的话语温柔而有力量,很快,郁棠就抓住了一些本源之力,越来越得心应手。 源源不断的本源之力被输送到了心脏处开始和金色的能量对抗,郁棠感觉自己处在一片水火交融的世界,身体时冷时热,而心脏就要被两种力量撕扯成两半了。 米迦勒漂浮在空中,冷静地注视着郁棠的变化,不愧是白金家族拥有最纯正血脉的继承者,尽管沉寂了那么多年,只是一点点激发就轻易的觉醒了,但具体会觉醒出哪些东西来,他拭目以待。 在心脏中两方力量对抗的最关键时刻,郁棠却感觉眼前一黑,如同失重般不停地往下坠,直到她总算落到了实处,睁开眼,却发现她身处在白骨皑皑、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举目望去,四周尽是惨白的骨头和荒凉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就在这时,远方的天际突然划过一道银光,伴随着阵阵雷鸣般的咆哮声,一只巨大无比的银白色巨龙如流星般自天空疾驰而来。 随着一声巨响,巨龙轰然坠落在郁棠的面前,掀起一阵遮天蔽日的烟尘。待尘埃落定,郁棠惊恐地发现这只巨龙身躯庞大如山岳,其银色鳞片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但此刻却布满了狰狞恐怖的刀痕,仿佛被无数利刃切割过一般。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有鲜血涌出,将周围的土地染得猩红刺目。 巨龙金色的眼眸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宛如两颗即将熄灭的星辰。它缓缓抬起那颗硕大而沉重的头颅,无力地望向深邃的高空,口中发出一声声悲切至极的嘶吼。那声音如同万鬼哭嚎,震耳欲聋,回荡在整个荒芜之地上空,久久不散。 郁棠被这悲惨的一幕震撼得无法动弹,她不由自主地顺着巨龙的视线看去。只见在遥远的高空中,一个身影若隐若现。待看清那人模样后,郁棠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名手持长剑的男子。他背后伸展着一对洁白如雪的羽翼,金色的长发随风肆意舞动,犹如太阳神阿波罗降临人间。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冰冷得像是由万年寒冰雕琢而成,不带丝毫感情。 “猎龙者,你非要赶尽杀绝么?”银白色的巨龙不甘的问道。 “你都说了,我是猎龙者,杀你不很正常么?”金发的男人神情冰冷的举起了长剑,金色的光芒耀眼刺目。 银白色的巨龙怒目圆睁,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口中喷出的气息化作滚滚烈焰,只见它泣血起势,声音如惊雷般响彻云霄:“可恶的猎龙者们啊!今日,我以龙之心起誓,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与尔等抗争到底!从今往后,我的千千万万子孙后代,都会铭记这份仇恨,与你们不死不休!” 虚空之中的猎龙者并没有被这股强大的气势所震慑,反而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长剑朝银白色的巨龙挥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郁棠突然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涌上心头。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身体也变得轻盈起来。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竟发现自己已然化身成为那条银白色的巨龙! 此时,猎龙者高举着一把金色的长剑,朝着她猛力劈来。 剑刃在空中划过一道炫目的弧线,带着凌厉的风声呼啸而至。郁棠本能地想要躲闪,但巨大的剑身还是无情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刹那间,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袭来,犹如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骨髓。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空气。郁棠痛苦地嘶吼着,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这致命一击。然而,一切都是徒劳,随着猎龙者用力一挥,她那颗硕大的龙头瞬间滚落下来。 金色的巨眸依然圆睁着,似乎还未接受死亡的降临。就在这时,一双绣着精美金色花纹的长靴出现在眼前。顺着长靴往上看去,只见那名猎龙者手握泛着寒光的长剑,剑尖正不断地往下滴落着殷红的鲜血。 “呵,不死不休?无论过去多长时间,猎龙者对你们的死亡震慑将根植于你们的血脉.......”猎龙者对着巨龙的脑袋吟唱咒语,金色的能量进入了巨龙的身体之中,这可怕的诅咒会一直跟随着巨龙的血脉,如影随形。 tm的,凭什么!该死的猎龙者!不只不给它们报仇的机会,居然还妄想压制它们生生世世! 郁棠愤怒地睁开了双眼,同时也看到了面前的男人,白色的羽翼,金发,蓝眸,和画面中的猎龙者全部对上了,所以面前的男人一定是那个猎龙者的后代了。 只见她面色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住那被铁链缠绕着的手腕,使出全身力气拼命挣扎。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锁链竟硬生生地被她挣断开来。 重获自由的她,毫不犹豫地抄起身边那把寒光闪闪的长刀,如同破竹之箭朝着眼前的男人猛扑过去。锋利的刀尖直直指向男人的心窝,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 然而,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击,米迦勒却只是微微一笑,显得异常从容淡定。他身形一闪,轻而易举地便避开了郁棠手中的长刀。 可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米迦勒身后的虚空之中,突然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条巨大而又狰狞的龙尾。那龙尾通体莹白,上面布满了坚硬的鳞片,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向前一甩,瞬间洞穿了米迦勒的胸膛。 米迦勒有些意外地看向郁棠,只见她金色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理智,只剩下了愤怒的兽性,带着和他不死不休的架势继续朝他挥起了长刀,似乎只剩下杀死他这一个念头,幸好光明家族的精神力天然克制白金家族的精神力,他不得已用精神力将她击昏过去。 郁棠不甘心地闭上了金色的眼眸,米迦勒顾不得拔出胸口的龙尾,上前接住了她从空中下坠的身体。 白色的羽翼将两人包裹住,穿过窗户,化作一道金色的流星离开了此处。 ———— 是梦 郁棠不断地经历着断头之痛,那条银白的巨龙想要借此来让觉醒了它血脉的子孙后代来铭记这场仇恨,真正和猎龙者不死不休。 她在无数个噩梦之后,终于崩溃地惊醒,她满头大汗 ,止不住地喘息。 “终于醒了。”米迦勒上前,关切的望着她。 然而,面前惊恐的人在听到他的声音后,陡然抬眼望了过来,眸光冰冷。 这样的目光失去了曾经的温度,她看他像是看着一个死敌。 他心底一凉,无法忍受她突然的冰冷,伸手捂住了她的双眸:“别这样看我。” 郁棠来自血脉里的恐惧和恨意让她很难以以往的心态去对待米迦勒:“米迦勒你是猎龙者的后代,你应该清楚,我们是死敌。” 米迦勒有些后悔让她觉醒了,他不知道郁棠在觉醒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但这场经历,将她从自己身边推得更远了,他道:“我不知道我们的先祖在过去有什么恩怨,但是我们没必要把上一辈的恩怨延续到现在。” “可是,我是星盗,你是帝国元帅,也是死敌,这恰好也就对应了我们的命运,我和你只能不死不休。”郁棠扒开了他的手,抬头望向他,金色的眼眸带着伤人的冷酷。 米迦勒握紧了拳头,他总以为恢复了身份,一切就可以恢复正轨,但是他没有算到自己会对这个强迫他的星盗动了真心。 当郁棠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杀了她,而是想要拥抱她,恨不得将她溶于骨血,让她这辈子都跟他在一起。 那一夜,他在她身上落下无数个吻,也想明白一件事,既然他们已经成为了伴侣,那么就一直将错就错下去吧,光明家族的人一生只有一个认定的伴侣,而郁棠就是他认定的伴侣。 他开始思考他和她的未来,如果他想要正式的和她在一起,那么她需要一个正式的身份,而她恰好就是白金家族十多年前失踪的小继承人,他知道她的失踪不是意外,一定源于家族阴谋,所以他帮助她觉醒,让她光明正大的回归白金家族。 虽然光明家族和白金家族一向不对付,娶她会面临重重险阻,但无论如何,他都将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仪式,可是他没想到郁棠还在执拗于他们的身份。 “你为什么非要把我们摆在对立的位置?在垃圾星,你对我的喜欢难道都是假的吗?” 郁棠听到喜欢二字,长睫微微颤了一下,但她还是避开了他质问的双眼,淡淡道:“那是我做错了,我不该强行和你在一起的,反正你也没有喜欢上我……” 米迦勒心中一酸,打断道:“郁棠,如果我没有喜欢上你的话,早在多伦星你就已经死在刚枭的巨爪之下了!”他那向来如冰山般冷峻且无懈可击的面庞,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击中,瞬间支离破碎。作为帝国最为年轻有为的元帅。冷静而强大,早已成为他克敌制胜的最大法宝。但就是这样一个在战场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人,却在她出现之后,一次又一次地失去对自己情绪的掌控。 猎豹计划22 米迦勒心中一酸,打断道:“郁棠,如果我没有喜欢上你的话,早在多伦星你就已经死在刚枭的巨爪之下了!”他那向来如冰山般冷峻且无懈可击的面庞,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击中,瞬间支离破碎。作为帝国最为年轻有为的元帅。冷静而强大,早已成为他克敌制胜的最大法宝。但就是这样一个在战场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人,却在她出现之后,一次又一次地失去对自己情绪的掌控。 刚枭?难怪那天的刚枭那么反常,就像是突然有了智慧一样,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原来是因为他在背后暗箱操作,所以他那个时候时候就已经恢复了精神力了吗,而她却一点都没看出来,还幻想着可以一点一点打动他,但他那个时候就已经计划着要离开了。 不过她还挺好奇米迦勒到底是如何恢复的:“垃圾星似乎并没有可以让你恢复精神力感受器的资源。” “垃圾星本来是没有,但时空蛀虫出现了,它的晶核具有很强的修复力。”米迦勒回答道。 “所以,你主动要求跟我们一起,是早就盯上了时空蛀虫的晶核。”难怪,明明那么抗拒和他们相处,却突然愿意帮他们,而且像米迦勒这样爱干净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跌落进时空蛀虫的尸块里,除非他另有目的,否则从一开始,他就会离时空蛀虫那恶心的尸块远远的。 “对,我不喜欢受制于人的感觉,所以我必须尽可能地恢复我的实力。” 郁棠有些苦涩地勾起嘴角:“不止如此,你一直都在迫切地想要逃离垃圾星,逃离我。” 米迦勒并不否认,因为这就是他当时的心境:“在那个时候,垃圾星对于我来说本身就是一个不该发生的错误,我明明是联邦帝国战功赫赫的元帅,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一群星盗有了牵扯,而且还被你强迫成为了伴侣,所以我想要逃离,想要将我的人生拨乱反正,这不很正常么?” 郁棠顺着他的话说道:“既然如此,我作为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已经站在了你的面前,你可以选择杀了我。” 米迦勒嘲然一笑:“我确实应该 在多伦星的时候就杀了你,不然我就不会如此痛苦,而现在,我已经没办法杀你了。” 郁棠觉得这个走向不太对,她和他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纠缠的必要么!还真是求生容易求死难,是她当初强取豪夺的方式不对么,凭什么她自投罗网,他都不杀她。 她只能继续反驳道:“可是,从你恢复身份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回不去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米迦勒打断她:“凭什么?”冷笑着抬眼,作为天使血脉,他的面容自带圣洁的光环,然而此时此刻,在他那张原本精致无比的眉眼之间,却极为矛盾地浮现出一种病态的妖异之感,好似天使在一瞬间坠了魔。 垃圾星,明明他态度那么抗拒,但她仍旧锲而不舍地将美丽的鲜花送到他的面前,黑夜里散发着荧光的红色花朵以及那一大束芬芳馥郁的玫瑰,明明他对这些花朵并不感兴趣,但郁棠那句:“听说在遥远的古地球,野玫瑰象征着坚贞不屈、永恒不变的爱情。”就像一粒种子,悄然落入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生根发芽。 那夜的流星雨,她叼起白色的花朵和他亲吻,萦绕在口鼻的那股香气如同精灵般舞动着,沁入他的心扉,让他沉醉其中,至今都难以忘怀。还有在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树下,光影交错间,他选择主动拥有她,那是他第一次坦露出自己的欲望,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因她彻底堕落。 明明是她强行将他拽离了既定的轨道,还诱使他一步一步沦陷,凭什么她说推开他,就推开他! 而且,本来他已经狠心逃离了垃圾星,逃离了她,是她自己主动追过来的。 他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前的郁棠,其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郁棠,你凭什么认为在招惹了我之后,你还能全身而退?” 郁棠在他凌厉的目光注视下,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下意识地朝着身后缓缓后退,脚步显得有些踉跄,然而,这一切都没能逃过米迦勒敏锐的眼睛,看到她的退缩后,他毫不犹豫的迈步逼近。 郁棠知道目前的自己打不过米迦勒,不想白费功夫,只能用语言威胁:“别过来——” 但米迦勒置若罔闻,军靴在地板上踏出清脆的声响,深蓝色的军装,将他整个人都衬托的格外挺拔,并且带着逼仄的压迫性气场,两个人一进一退,最终郁棠靠到了沙发背面的位置,退无可退。 她抬手挡在身前道:“元帅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星盗而已,您何必对我如此执着。” “我那个时候,也不过是个“柔弱”的小贵族而已,你又何必对我那么执着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在郁棠面前站定,将她阻挠他上前的手轻轻拉住,贴到了胸口的位置,身体微微倾斜,目光强势但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说到底,还不是贪图我的美色。” 郁棠能感受到米迦勒胸口隔着衣料透过来的灼热温度,手指微缩,虽然不想承认,她确实就好米迦勒这样的美人,他从头到脚无一处不贴合她的审美,她对他情难自抑,也很正常吧。 “不说话?”米迦勒继续靠近她,连仅有的半步距离也因为这个动作消失了:“那就别说了——”说着,他肆无忌惮地捏起她的脸颊,追逐着她的唇瓣,重重地吻了下来,而她整个人深陷进了柔软的沙发背上,试图用力推开他。 米迦勒才不会管这些,他只想狠狠地亲吻身下这个残忍又无情的女人,他不禁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让他爱恨交加,爱她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之中、骨血交融;又恨到想要咬住她温热的皮肉,将她嚼碎,吞吃,全部咽入腹中。 他啃咬着她的唇瓣,咂摸出血腥味,才肯停止,但手臂紧紧地箍住了她的纤腰,将她嵌入怀中,在她洁白如雪的皮肤上留下不可消解的红色痕迹,一如脖颈处,那个显眼的牙印,他恨恨道:“你最好真的能够杀死我,否则的话,我会一直把你囚在我的身边!” 他抬手再次在她的脚踝处戴上了金色的锁链,就算她恨他,他也要不惜一切地留住她,他不会站在她的对立面,他要一直和她并肩:“你说过,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伴侣,所以,我们必须在一起。”他知道郁棠是个心狠的人,对自己狠,这点可以从她毫不犹豫地掰掉自己的龙角可以看出来,对别人狠,这点从她知道他的身份后,毫不犹豫地站在他的对立面可以看出来。一旦他放开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跟他划清界限,甚至从他的世界消失,他不如把她一直囚在自己身边,跑不脱,走不掉。 郁棠感觉自己推拒好像起了反效果,面前的男人不只不想杀了她,还跟疯了似的要囚禁她,她的梦想是形成大海而不是是一间豪华的小黑屋啊! 她试图劝他冷静一些:“你现在不过是把我在垃圾星对你做的事情又在我身上做了一遍,你这样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米迦勒勾起嘴角,冷艳的脸像盛放的雪莲花,他张口咬掉了手上的白色手套,露出修长漂亮、骨节分明的手,紧接着解开了军装上的三粒扣子,露出了性感的锁骨,瞬间他一丝不苟的禁欲气质因为这个动作被打破了,穿着军装的男人沾染上了惑人的风流:“最起码,现在你拥有了我,而我也拥有了你,你不是想在上位吗,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要还是不要,一切决定权都给你。”他说着,朝后退了几步,紧接着面对着她坐到身后的床上,他在明晃晃地诱惑她。 “我给你三分钟的考虑时间。”说完,他自腰间抽出了一把小巧的黑色短激光枪,自胸口抽出白色的丝巾手帕不紧不慢地擦拭着。 郁棠盯着对面的男人,他是吃肉的掠食动物,就算是收起了锋利的獠牙,但仍然带着让人无法靠近的威势。但郁棠并不畏惧他的威势,相反他对她一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生理性欲望的契合就是如此,他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一口悬在嘴边的肥肉,她能想象出他鲜美的滋味,不过她还是克制住没有上前,只是难捱地舔了一下犬齿,但那双金色的眼眸此刻已经被难以掩饰的狩猎欲以及征服欲取代,在她野性的世界观中,伴侣,意味着更加原始的东西,她无法遮掩对他的欲望。 更不要说这个男人是猎龙者的血脉,从古至今,所有的巨龙只能屈服于猎龙者的长剑之下,还没有巨龙可以去征服猎龙者。 此刻的郁棠很矛盾,她一直清晰地记得巨龙先祖给她留下的记忆,被砍掉头颅的恐惧,锋利的,散发着寒光的长剑,以及金发蓝眸的男人,这些都是植根于她血脉中的恐惧记忆,让她不可抑制地战栗,但是她也没有忘记曾经征服过这个男人的快感。 如果可以让猎龙者俯首称臣......... 这时擦拭着黑色的枪口的米迦勒,突然冷着一张俊脸朝郁棠这边看过来,随后将修长的双腿交叠起来,黑色的皮质军靴勾勒出他漂亮的腿型,他冰蓝色的眼眸半隐在长睫之下带着淡淡的睥睨,依旧高高在上。 这一刻,郁棠的征服欲达到了顶峰,她舔了一下红唇,纤细的脚腕上,金色的锁链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紧接着男人手上黑色的激光枪被飞快地夺走了,紧接着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男人的脑门之上。 米迦勒淡定地将手绢放回了口袋:“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他危险的眯起双眸,到了这种境地,还想着放手一搏么...... 然而这时,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居高临下地用黑洞洞的枪口顶了几下他的脑门,冷声的命令道:“跪下!” 米迦勒眸色转深,呵——居然,要他跪下!他堂堂帝国元帅怎么可能...... 郁棠见他没有动作,直接俯身扯住了他的领子盯着他道:“不是说决定权在我么?第一步,你都做不到么?” 米迦勒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好~”他倒要看看她想玩什么花样,郁棠松开了了他。 穿着深蓝色军装的男人放下了身段,单膝跪地。 这一幕极具反差感,因为男人身上的衣服还算规整,而在郁棠的身上仅仅松松垮垮地披着男人宽大的白衬衣,两条笔直雪白的长腿不可避免地暴露在空气中,但他们位置颠倒,衣衫完整的男人变成了下位方。 而这时,郁棠掐住了他的脖颈,枪口顺着他的脸颊轻轻地滑到了他的唇边。 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添~” 高高在上的帝国元帅在听到这个指令后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不过他并没有拒绝,只见那张形状漂亮的薄唇轻启,依言照做,但他的目光牢牢地锁定了上方的人,漂亮的眉眼变得格外锐利,冰蓝色的眼眸充盈着将她吞吃入腹的侵略感,就好像枪不是枪而是上方的女人。 郁棠被他看的头皮发麻,这个男人在变回原来的身份后就不受控了,连眼神都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她那个一调戏就脸红的羞涩小贵族,终究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掌握主动权的人是她,她不会让他继续占据上风的,既然他想要诱惑她,就要承受诱惑的代价。 “开心么?”她冷不丁地问道。 “比起这个,我更喜欢和你.....”米迦勒别有意味地说道。 郁棠金色的眼眸一厉,将枪口往前用力一递,粗暴的动作,让男人的眼眶瞬间变红。 “这样,还喜欢么?” 猎豹计划23 郁棠突如其来的动作好像让米迦勒没有反应过来,眉头有些痛苦地紧皱,他抬眼眼中的侵略性更甚。 就在此刻郁棠给激光枪上了膛,捏住他的脸颊道:“不怕我开枪吗?” 米迦勒直接用动作表达了他此刻的想法,他伸手直接勾住了郁棠的腰部,放肆地贴近,冰蓝色的眼眸带着一点点挑衅但更多的是诱引。 看着他噙着一点点泪光:“表情太生硬了,元帅大人,诱惑人的话要多拿出一些本事来啊~” 米迦勒因为她的话语怔愣了一下,淡淡的铁锈味蔓延开来,不知道是枪械本身的味道还是血地味道,这场倒置的行为,让他整个人都好像被压制住了,他开始想要挣扎。 但面前的女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俯身按住了他的胸口,将他的脑袋按在床侧,因为没有着力点,他跪下的动作改为坐倒,而女人的膝盖压在了他的腰腹处,强烈的窒息感朝他涌了过来。 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滑落,他近乎失神地轻喘,薄唇被磨的散发出艳红的水光。 而拿枪的主人,用这冷冰冰的枪侧拍了拍他的脸颊,他抬眸朝她看去,只见她朝他笑了一下道:“还没完呢~”紧接着用力掐住了他的脖颈,在他羞恼要反抗的时刻吻了下来,而他反抗的动作最终变为了相拥....... 这一刻 ,他好像又回到了垃圾星,但这次,她的动作比以往都要粗暴,甚至为了压制他再次释放出了精神力,银白色的光芒将他整个人围困包裹。 他其实可以去反制回去的,毕竟上方的人还没有成长到可以和他匹敌的程度,可对上她充溢着迷恋色彩的金色眼眸,他就什么都不想了,无论是身份的倒置,权利的失控,他都不想去管了,毕竟为了留住她,怎样都无所谓了。 随后她撕扯开了他整齐的领口,金色的纽扣散落了一地,又报废了一件军装,兽性的啃咬,她低笑道:“这是给你的奖赏~元帅大人,你应该要更乖一些~” 米迦勒望着她勾唇笑了,金色的光芒涌动,只见他金色的短发瞬间变成了如瀑的长发。 郁棠的因为他的这个变化,瞳孔紧缩,该死的。 米迦勒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掐住她纤细的腰肢向前,热气喷洒:“现在将位置置换的话,我也可以满足你。” 郁棠眯起双眸,红唇不悦地抿了起来:“你觉得这个时候我会放过你吗?”她扣住他的腕子,陷进了柔软的被絮中。 疼痛,伤痕,深刻,铭记。 迷惑性的臣服为的是永久的困守。 …… 郁棠被囚禁了,虽然她已经预感到这个结局了,但是她感觉还是不太对,被囚禁的太过顺利了,按照常理来说,她应该和米迦勒打一架的,额,虽然也算“打了一架”。 她就不该色令智昏那么上头的,以至于不只没有求死成功,还求到了这样一个崭新的结局...... 如今已经过去三天了,米迦勒趁着她昏睡将她转移了地方,现在她被囚禁的地方是个封闭的密室,虽然有玻璃窗,甚至可以看到户外的风景,但仔细辨别会发现那是伪装成玻璃窗的电子屏幕。 不过她并不孤单,米迦勒给她安排了一个聒噪的电子管家001,它会满足她的所有需求,除了放她出去。 001有一个欢快的机械人格,它很喜欢跟郁棠聊天,但是每当郁棠问起米迦勒的时候,001就会陷入持久的沉默,直到郁棠放弃过问,它才会重新变得欢快,郁棠不禁开始怀疑米迦勒是不是不敢过来见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承受她的怒火,只能躲在暗处当缩头乌龟,甚至这个时候,他可能在借助001对她进行监视,观察她的情绪。 郁棠不可能心甘情愿接受这样一个结局,她面向001道:“米迦勒,我想我们需要谈谈了。” 米迦勒出现在密室的时候,时间已经在三个小时之后了,他显然外出刚刚回来,身上穿着与平日里不同的迷彩色作训服。 机械门开启的时候,郁棠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她并没有借此离开,脚腕的金色锁链还在,除非她拿刀将脚剁掉,身体能力者,剁掉脚还可以养回来,但要经历一个多月的时间,她有想过断脚,但现在断脚显然没有任何意义。 重重的没有丝毫收力的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了米迦勒俊美的脸上。 米迦勒顶了一下泛疼的脸颊,不在意地勾唇:“一下够么?多打几下也是可以的。”他身体微微倾斜,朝郁棠靠了过来,一副任由她左右的模样。 郁棠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抵在了已经关上的机械门上,金色的眼眸里迸发出剧烈的火花:“放我离开!” 米迦勒任由她掐着,冰蓝色的眼眸锐利而又冰冷:“不可以呦~”走不掉的,既然他选择了囚禁她,就没想过放她离开,他深知有些人留不住,只有将拴住她的链子牢牢攥在手心里才行。 郁棠质问道:“你难道想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么?” 他沉声道:“未尝不能——” “md,你这个疯子!”郁棠后悔招惹他了。 米迦勒低笑出声,军帽下的脸带着病态的执拗:“只要能留住你,无所谓了。” 郁棠被他的疯态震慑住了,她松开了他的脖颈,决定改变一下策略,她转换了一下神情,朝他露出一个还算温柔的笑容:“元帅大人,我想我们没必要闹到这一步,任何事都好商量。” 米迦勒松了松发紧的领口,将军帽拉低了一些,在郁棠的角度下,只能看到他矜傲的下颌:“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只有一个选项,杀了我,你就能出去。” 郁棠这个时候确实想给他一刀,但身体能力者的坏处就在这,刀不死:“你应该清楚,我是白金家族的血脉,囚禁我,一旦事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米迦勒勾唇:“总算承认了。” “承不承认,结果都摆在面前。”郁棠的龙角、龙尾巴都被开发出来了,她说自己跟白金家族没有牵连也没人会相信。 “是啊,谁能想到站在我面前的会是白金家族那位失踪的小继承人呢~我是该叫你郁棠,还是该叫你纳雅呢?”纳雅,这是郁棠之前在白金家族时候的名字,但当她决定抛弃以前的身份后,这个名字就已经被她舍弃了。 “怎么称呼都好,毕竟按照辈分来讲,我应该唤您一声叔叔~”郁棠满怀恶意的讽刺道。 星际人不讲究年龄,因为科技手段的加持,所有星际人的年龄都被延长了,以至于走在大街上根本看不出来年龄差距,但看不出来并不代表没有。米迦勒的年龄要比郁棠大了很多,按照上层贵族的辈分论法,郁棠确实该唤他一声叔叔。 “叔叔?呵~米迦勒帽檐下的长眉轻挑,将这个称呼应了下来:“如果棠棠想要这么称呼我也是可以的。” 这场谈话郁棠知道她已经处在下风了,那么他们注定谈不拢了。 既然谈不拢,就没必要废话了,既然米迦勒跟她说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么她就顺着他的意思去走,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出手了,异化的龙角和龙尾出现,朝米迦勒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结局并不意外,郁棠失败了,被反绞在了床榻之上。 郁棠不甘心的说道:“说到底,你不过是想要发泄我在垃圾星对你的禁锢罢了,什么狗屁喜欢!谁会喜欢上一个强迫自己的人?” “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也没错,所以棠棠,我怎么可能放你离开呢~”米迦勒紧贴着她,低声道。 就在这时郁棠的龙尾灵活地卷住了上方米迦勒的腰肢,将他从上面掀离,趁机恢复到了反制位,她将尾巴收紧,带着尖刺的尾巴尖抵在了米迦勒的咽喉上,米迦勒似乎早就觉察到了郁棠的动作,他毫不惊讶地任由郁棠压制。 “怎么~要用尾巴刺死我么?” “如果真的可以刺死你,我确实想试试。”郁棠说着将尾巴尖在他白皙的脖子上磨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但那处很快就愈合了。 郁棠突然想起来自己脖子上的牙印,以及手腕上的血痕,一定是这家伙做了什么,不然凭借她身体的愈合力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恢复。 “你做了什么,这些痕迹为什么没办法消失?”她将手往米迦勒面前一递,只见形状漂亮的腕骨上,青紫的血管分明,一道浅浅的血痕印在上面,带着别样的美感。 米迦勒盯着她的腕骨,眸色转深:“多漂亮啊~”这些痕迹昭示着她整个人都是他的,他恨不得多沾染上一些。 “漂亮你个大头鬼,快点给我整掉!”郁棠不客气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不要——”米迦勒毫不犹豫地拒绝。 他要这样,郁棠还真拿他没办法,毕竟现在被囚禁的人是她,被威胁的人也是她。 她无能狂怒:“讲讲道理,那我给你整上这些,你会愿意?” 米迦勒勾唇,拉住了她的手,在腕骨上轻吻:“可以啊,棠棠想怎样都可以~” “好,这可是你说的!”她现在被囚在这里可不需要出去见人,他可不一样,联邦帝国的元帅,每天都得出去见人,她怕米迦勒反悔,直接开始下口,咬住了他的脖子,直到尝到铁锈味她才肯松开,紧接着霸道的捏住了那里:“用你的能力,这里,不许消失!” 米迦勒吃痛皱眉,金色的光芒在伤口处浮现,居然真的没有消失。 好,这么玩是吧,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郁棠磨了磨犬齿,眯起金色的眼眸道:“没完呢~” ———— 议事厅 下面的一排位置已经坐满了前来仪事的将领,只剩下上首的位置还处在空置的状态,过了一会儿,久等的人终于出现,深蓝色的军装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姿,金色的勋章闪闪发光,军帽下的俊脸依旧冷峻,外泄的精神力让人心中不由的一秉,将领们都默契地起身,挺直身体,行了个无比整齐的军礼。 “坐吧——”上首的人拉开椅子坐下。 底下的将领这才一一坐下。 等所有人坐定后,上首的人才沉声道:“开始汇报。” “是!” 紧接着右上位的少将卓蓝起身道:“卓蓝请求汇报。” “直接来吧。”上首的人淡淡道。 卓蓝这才敢抬眼面向上首的人,但当看到上首的人之后直接愣住了,他尊敬的元帅大人依旧冷峻强大,无可匹敌,但是他清楚的在他们元帅大人的脖子上看到了.......额,有点过于清晰了,很难忽视。 由于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他脑海中原本整理清晰的思路瞬间被打乱了,以至于直接卡在了第一个字上:“我——” 见卓蓝半天只憋出来一个我字,米迦勒不禁问道:“怎么了?” 卓蓝在脑海中思考这种痕迹形成的可能,他们元帅大人是超强的身体能力者,按理来说应该没人能伤害到他的,但是那么明显的痕迹,他护主心切,实在没忍住,点了点自己的脖子问道:“不知道什么东西居然可以伤害到了您,属下申请立即去消灭。” 他说完,底下所有将领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到了上首人的身上。 米迦勒还做不到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坦然自若,冷峻的脸肉眼可见地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薄红:“叫你汇报就汇报,乱扯别的做什么?” “抱歉,是属下多嘴了,但是属下不能容忍您被伤害,这才忍不住询问,您放心,只要您把事情交给属下,属下这一次一定会把事情办好!”卓蓝立马保证道。 坐在卓蓝旁边的惊风有些头痛地捂脸,这个愣头青,那痕迹一看就不是被伤害啊!他连忙拉了拉卓蓝小声道:“你快点坐下吧!” 猎豹计划24 卓蓝一脸狐疑地看着惊风,心里充满了不解和不满,他用力地将惊风拉住自己的那只手狠狠地甩开,并怒喝道:“你拉我干嘛呀!”惊风被卓蓝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个傻子怎么如此不开窍呢?他明明是好心好意想要提醒他,可他却完全领会不到其中的深意。 然而此刻,惊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情况变得愈发紧急起来。他赶紧扭转身体,低下头去,紧闭双唇不再言语,同时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但愿米迦勒不要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动静。可惜事与愿违,米迦勒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早就盯上了惊风。 只见米迦勒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惊风,对于卓蓝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你有什么独特的见解吗?”惊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知道,这次恐怕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无奈之下,惊风只得硬着头皮缓缓站起身来,一边伸手挠着头,一边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呃……这、这毕竟是元帅大人您的私人事务,我们哪有插手的余地……” 就在惊风话音刚落之际,一旁的卓蓝立刻不干了。她瞪大了那双如同猎豹一般犀利的眼睛,怒气冲冲地反驳道:“什么叫做没有插手的余地?我明明就是想要保护……唔……”可惜,卓蓝的话还未说完,惊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然后,惊风满脸赔笑地转头看向米迦勒,解释道:“哎呀,元帅大人您别见怪哈。卓蓝这家伙昨天晚上不小心贪杯多喝了几两酒,直到现在脑子都还有些迷糊不清醒呢。我看呐,还是由我先带他出去透透气、醒醒酒,一会儿再跟您汇报。”说着,惊风不由分说地架着卓蓝就往门外走去。 卓蓝扒开他的手:“我什么时候——”但惊风已经不由分说将他拉出去了。 米迦勒真的被卓蓝这个直愣子下属气到了,他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戳开么?不过说到底还是他太能寻求刺激了,他不该纵容郁棠给他留下这些痕迹的,也不该显露在人前,事实证明他的脸皮没那么厚,他强迫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冷声道:“继续汇报!” 会议结束后,米迦勒率先走了出去。 门外卓蓝在看到米迦勒之后连忙敬了个军礼:“对不起,元帅,属下不知道那是......”他还没说出话来,强大的精神力就朝他碾压了过来,他像是被扼制住了喉咙,卓蓝有些惊恐地看向米迦勒,只见军帽之下,冰蓝色的眼眸淡淡的扫过来,明明是极为平淡的一个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 一旁的惊风立刻跪了下来:“卓蓝一向是口无遮拦,还请元帅不要跟他计较。” 眨眼间精神力收回,得到释放的卓蓝卸力般跪倒。 “禁闭室三天——”留下这句话后,米迦勒冷峻着一张脸抬步离开。 等走到无人的地方,那张冷峻的脸再次爬上了一抹难以忽视的红晕。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郁棠并没有妥协,她和米迦勒几乎一见面就会打架,不过她的心理也出现了一点点病态,她会忍不住在情事上对米迦勒进行压制来发泄,而在这一方面,米迦勒对她异常的放任,似乎在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弥补她,不过难以忽视的是,他看她的眼神中,占有欲在日复一日地增加,再这样下去,她真的可能被他一直关下去。 郁棠之所以在他囚禁之下没有过激的行为是因为她确实有弥补的心理,毕竟之前是她有错在先,但这并不代表她认可这种方式,米迦勒对她的喜欢过于病态了,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爱人,也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一个人,囚禁并不是一个好的爱人方式,尤其是像郁棠这样向往自由的人,如果一直被关在这里,她会疯的。 既然剧情已经没办法推行下去,求死不如求生,她决定改变方式了。 米迦勒捧着一大束人工培养的野玫瑰来到了密室前,因为开门前总是会迎来郁棠的攻击,保险起见,他先将野玫瑰隐藏在了光里,这才打开了密室的门,但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他走进去,就看到银发金眸的女孩坐在假窗子前,一条腿拢拉下来,纤瘦的腕骨上束缚着金色的锁链,一直延伸到床的位置,她静静地望着电子屏幕伪装的“窗外”,看也没看他一眼,意外地反常。 米迦勒小心翼翼、略带迟疑地朝着前方挪动脚步,目光始终落在不远处那道纤细的身影之上。然而,当他逐渐靠近时,却发现郁棠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坐在窗前,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和反应。 “怎么了?是不是 001 又惹你不高兴啦?”米迦勒轻声询问着,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与担忧。可郁棠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说话似的,依旧沉默不语。 见此情形,米迦勒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焦虑和烦躁。他快步向前走去,来到郁棠身边后,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臂,将她紧紧环绕在怀中。感受着她身体散发出的淡淡香气,米迦勒放低声音,温柔地说道:“棠棠~别这样嘛,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哪怕只是一个字也行啊!” 然而,面对米迦勒的深情呼唤,郁棠仅仅是微微抿起嘴唇,脸上的神情依旧冷漠如霜,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看到她这般态度,米迦勒越发觉得困惑和不安起来。要知道,在他的印象里,郁棠向来都是那个充满朝气与活力、如同难以驯服的猎豹般倔强坚韧。可如今的她,却显得如此无精打采、神色黯淡,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令他感到束手无策。 米迦勒轻轻地捏住郁棠的下巴,缓缓抬起她的脸庞,然后低头吻了上去。他希望通过这个亲密的举动来唤起她内心深处的情感共鸣,从而得到她哪怕一点点的回应。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郁棠依然宛如一具失去了生命的木偶娃娃,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反应。 他开启精神力为她探测,并没有发现她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她似乎在故意不理会他。 光里,一大束的野玫瑰出现在眼前。 “喜欢么,我专门叫人培育的,现在首都星也有野玫瑰了。” 郁棠在看到那一束野玫瑰后差点破功,熏人的香气勾的她鼻子痒痒的,在趁着一个大喷嚏打出来的时候,她直接一下子将野玫瑰从米迦勒手上打掉了。 这一下给她打回垃圾星了,不过送花的人换了,嫌弃花的人也换了,果然,风水轮流转,谁追人谁卑微~ 打掉花后,郁棠直接扭头不理会米迦勒。 米迦勒因为郁棠打花的举动,眼眶一下子红了:“郁棠,你是在用这种方式反抗我么?我告诉你,没用的,我不会放手的!”他将她从窗子上抱了下来,扔到了床上:“不理我是么,我会让你理我的。” 他这一次选择拿回了主动权,逆光下,他领口的金色徽章冰冷刺目,军帽下只能看到冷冽的下颌,他掐住她的腕骨,试图激起她的反抗。 床下的玫瑰花洒落了一地,散发出魔魅的幽香。 太久了,郁棠的头脑发昏,在这场对峙中,她还是败下阵来,眼泪自眼角滑落,开口叫停。 “已经没办法停了~”冰蓝色的眼眸里是难以忽视的兽性,以往总是为了顾忌她,他对她一直都是纵容的态度,但是现在才是真的他,疯狂的,近乎无法遏制。 结束后,日夜颠倒,不知几何。 郁棠呆滞了几秒,随后一巴掌呼在了米迦勒的脸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强迫我!” 米迦勒被打偏了脸,热辣辣的疼,但是远不及郁棠破碎的眼神更加惹人心疼:“什么意思?” “你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毫不犹豫的和恢复成为帝国元帅的你站在对立面么?好啊,让我今天来告诉你!”她很少如此伤心的哭,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是一只倔强又坚韧的豹子,但正因如此,眼前的她,如此的惹人怜惜,他不安地想要将她拥入怀中,但被大力地推开了。 “星盗为何会与强大的帝国军队站在对立面,这其中的缘由,你当真不明白吗?什么样的人才能够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星盗呢?除去那些生来便心怀恶意、穷凶极恶之人外,剩下的大多都是些被残酷的生存环境所逼迫,走投无路的可怜之人罢了!那么,这些可怜人的产生又究竟是因何而起呢?答案显而易见——正是那连绵不绝的战争所致啊! 你们联邦帝国为了满足自身对于资源无尽的贪欲,竟然毫不留情地向一个又一个不愿屈服于其淫威之下的星球悍然发动侵略战争。每一场战争过后,都留下了无数家庭支离破碎的惨状,更有不计其数的无辜生命在战火中流血牺牲。而你们这支所谓的帝国军队,便是那帝国向外扩张、肆意征伐的锋利宝剑。至于你这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备受万民敬仰与吹捧的帝国元帅,则更是这把利剑最为锐利的剑尖!”郁棠锋锐的话语直刺米迦勒的内心。 然而这还不算完,郁棠又道:“在我所统领的红a猎豹团,你作为见多识广的帝国元帅应该已经看到了战争的遗孤。” 就在那一瞬间,米迦勒的脑海之中,清晰地浮现出了卡区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庞。如今,沙漠星已然完全落入了联邦帝国的掌控之下,曾经统治这片土地的王室,自然而然也就不复存在了。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的王室成员都已惨遭杀害。实际上,在成功攻克沙漠星之后,米迦勒特意吩咐自己的下属们网开一面,放走了沙漠星的王室成员。毕竟,作为一名忠心耿耿、为帝国效命的元帅,他深知自己所处的立场与这些王室截然不同。但是,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放走那些王室人员,对于米迦勒来说,已经算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但在我的星盗团里不只这些人,还有一个人,当年战争在他的星球发生了,我希望他留下来,但他说那是他的家园,他没办法坐视不理,毅然决然地回去参战了,今天是他的忌日。”郁棠说完,豆大的泪水滑落。 这个人确实存在,但不是他们星盗团的成员,这个人和事都是是她在其他星盗团那里听说的,她借这个故事来用一用,不然怎么让米迦勒愧疚。 “我……”米迦勒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郁棠,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面对郁棠那犀利而又直白的质问,他竟然无法给出哪怕一句合理的解释。 的确,正如郁棠所说,他其实早已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波动,但不知为何,当时的他选择了视而不见,没有勇气去深入探究其中的缘由。如今想来,这种逃避的行为实在太过愚蠢和懦弱。 此刻,愧疚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迅速淹没了米迦勒的整个灵魂。他感到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再出来。那种深深的自责让他痛苦不堪,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 “对不起。”他不知道是该对那位因战争而死去的人道歉,还是该对郁棠道歉,胸口开始闷痛起来,而他是近乎狼狈地从她面前逃离,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甚至不敢看她含泪的双眸。 等米迦勒一走,郁棠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演戏真累,睡一觉补补。 一连几天,米迦勒都没有出现,郁棠知道他不敢面对她,他们之间的矛盾因为各自的身份站位近乎无法调和,他只有两个选项,一个是继续囚禁郁棠和她成为一对发疯发狠的怨侣,另一个就是放郁棠离开。 猎豹计划25 首都星 联邦帝国皇宫 米迦勒从大殿里出来,他刚刚领了女皇陛下的旨意,他需要重新回到战场,对抗联邦帝国的那群反抗军再次卷土重来了,在他被偷袭失去精神力感受力并且被郁棠掳走的那一段时间,看似没有发生什么,实则那群反抗军借助帝国军团群龙无首暗自策反了好几个星球加入他们的行列,这些星球大部分都是一些文明比较发达的星球,都有属于自己的君主,联邦帝国对这些星球的管理还是履行原来的模式,以至于同化的并不深入,被轻易策反也很正常。 然而,在众多被反抗军成功策反的星球之中,有一颗格外引人注目的星球——沙漠星。 回想起曾经在密室中的那一幕,郁棠那双充满愤怒与质疑的眼眸仿佛再次浮现在眼前。他们各自都知道一个沉重的事实便是:卡区是来自沙漠星的王室遗孤。 倘若卡区决定投身于这场战争,那么毫无疑问,他们之间将会站在敌对的阵营,彼此只有生死相搏,再无其他选择。 如果郁棠知晓了这件事情,她会站在哪边呢?结果毫无疑问,在多伦星她可是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拯救她的星盗团成员。这一次,他们本已渐行渐远的心恐怕将彻底失去靠近的可能。毕竟,这样的身世背景注定了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事实上,他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彻底囚禁郁棠,这也意味着他将要用一生的时间来禁锢她的自由,让她与世隔绝,这绝非他所期望的结局。 或许,从最初相遇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注定他们如同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各自沿着自己既定的轨迹前行,不应该产生任何交集…… ———— 郁棠这边已经开始用自杀开始威胁米迦勒了,身体异能者确实不可被杀死,但是如果身体异能者主动逸散身体内的能量,等能量耗尽,身体异能者会进入最脆弱的时期,这个时候只要把身体内的血液放干,身体能力者就会进入身体死亡的阶段。不过如果可以捕捉意识,再换个躯体也是可以继续活下去的。 米迦勒在见到郁棠第一次自杀的时候就被吓住了,那个时候郁棠拆卸了001,并且把密室中所有电子设备都损毁了,而那时的米迦勒正身处军队之中,忙于部署重要的战术安排。战争的阴影笼罩着他们,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在征战前夕的这些日子里,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军事行动中,忙得连回到自己府邸的时间都没有。 然而,当他终于想起郁棠并匆匆赶回府邸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他颤抖着手推开密室的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只见郁棠静静地躺在浴室的浴缸里,四周满是血水,她的身体浸没其中,宛如一具失去温度的冰冷尸体。 米迦勒惊恐万分,他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毫不犹豫地,他倾尽全身的力量,几乎耗尽了体内所有的能量,只为能挽回郁棠因大量失血而极度亏空的身体。 但她醒来后空洞的金眸让他胸口闷痛的几乎没办法呼吸,他听见她说:“我是自由的猎豹,如果你要把我关进笼子里,那你只能得到一具尸体。”她是如此的决绝,如此的残忍,为了逼他放手,居然对自己下此狠手。 米迦勒知道,有些人,无论怎么留,都留不住。 他爱上了一个心狠的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他没办法不去心疼她。 她是自由的猎豹,他早就知道了,就连囚禁也是他妄图跟她相守的幻想。 为了防止郁棠自杀,他将她强制放进了休眠仓中。 出征前夕,夜色如墨,万籁俱寂。他静静地站在休眠仓前,心中五味杂陈。深吸一口气后,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按下按钮,舱门缓缓开启,一股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走进休眠仓内,此时的郁棠正躺在温床里面安静地睡着,美丽的面容如同沉睡中的仙子一般。他凝视着她,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他温柔地抬起郁棠的右手,将那枚金色指环轻轻地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这枚戒指不仅蕴含着他强大的能量,可以在关键时刻保护她的性命,更是他最后的一点私心——希望即使自己不在她身边,也能以这样一种方式守护着她。 做完这些后,他俯下身来,在郁棠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得如同羽毛般的吻。那一刻,时间似乎都停止了流动,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然而,他知道,这一刻终究会过去,他必须做出抉择。 终于,他直起身来,深深地看了一眼郁棠,轻声说道:“郁棠,这是最后一次了,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们就此陌路吧。”说完这句话,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痛苦不堪。但作为帝国的利剑,他深知自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和使命,或许他本身就不配拥有爱情。 也许,回归各自的轨道,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他将会重新回到那个令她憎恨的高位,继续为帝国的荣耀而战;而她,则可以继续自由自在地驰骋于星际之中,做一个无拘无束的星盗。从此以后,他们的人生或许再也不会有交集…… 垃圾星,一场不该出现的错误,偏离的航向,终究会被纠正。 他起身,将头上的军帽扶正,冰蓝色的眼眸中情绪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和坚毅。就好像这些情绪被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只留下表面那一层坚硬无比的寒冰:“001,今天过后打开休眠仓,放她离开。”随后转身离开。 ———— 郁棠总算自由了,不过男主没有杀她,导致她下线的任务失败了。 系统都已经习惯了,说这是她的基操,毕竟每次她都能把剧情走向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 但她认为这次她没有将剧情偏离的太远,毕竟她已经终止了和男主的纠缠,不止如此,她还保下了他们星盗团的成员。 系统说以后就没有她的戏份了,只要她苟到男女主结婚,她就能下线了。 根据原剧情,男主是在这次战争凯旋归来后被女王赐婚的,粗略估算,她应该在这个世界待不了多久了。 她兴奋地从男主的府邸中逃出来,打算偷偷联系一下落落,回垃圾星,继续做她的星盗团老大。 但这个破世界真的很会给她开玩笑,她上午刚从元帅府里面逃出来,下午就在第一区最繁华,人流量最大的市区广场被电晕了,虽然她是身体和精神力的双重能力者,但是架不住十万伏特的高倍电流啊,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栽在这里,还是大意了,不过谁tm说首都星第一区治安好的!!! ———— 昏暗的审讯室 灯光昏黄而微弱,入眼的都是一些折磨人的刑具,很多都因为太过残忍被禁止出售,大部分都只能在黑市中才能买到。 郁棠在混沌中醒来,长长的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锁链缠绕在她的腕骨上,将她吊起,她的模糊的视线渐渐恢复清明,入眼之处,呈现出了一张既熟悉却又带着几分陌生感的面庞。 那一头如银霜般洁白的短发,仿佛被月华浸染过一般,闪烁着淡淡的光芒。而最为引人注目的,则是那双散发出冷冽寒光的金色眼眸。它们犹如两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那张冷峻的面容之上,熠熠生辉。当这双眼睛凝视过来的时候,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非常好,刚出龙潭又进了虎穴。 她咧嘴一笑:“好久不见啊~我的,小叔叔~”这个破世界为什么还要给一个恶毒女配安排一个隐藏身份啊!让她平凡的死去不好么?呜呜呜~ 雪凌夜走上前,箍住郁棠的脸颊抬起,动作并不算轻柔:“确实太久不见了,我的纳雅原来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托您的福,没有变成恶鬼。”郁棠不留情地讽刺道。 面前看似儒雅俊美的男人,可是为了上位不择手段逼死了自己父亲,让她这个直系继承人“失踪”的罪魁祸首。 “真是令人伤心啊,纳雅这次回来不应该跟叔叔多说点体己话么,看来在外多年,心终究是野了。” 郁棠晃了晃手腕上的锁链,这里面应该有光明家族的人倾注的能量,但不止这些,应该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法,居然将她身体内的能量全部封住了。 她讥讽道:“用这种方式说体己话么?说完把人杀死的那种?” “怎么会,小叔叔可是最疼纳雅的人了,纳雅可是被小叔叔带大的孩子啊~这样只是为了防止纳雅逃跑罢了。”他脸上泛起了温柔的笑意。 这抹笑容在郁棠看来异常的虚伪,她确实算是被他带大的,当年她出生的时候,正逢血色政变,皇室爆发了激烈的皇位之争,十大家族背后扶持的对象都在争那个位置,最终她的父母死在了那场血色政变中。 越是贵族越讲究血脉的纯正,白金家族更是不例外,郁棠的父母是她当时作为家主的爷爷最纯正的血脉,但都去世了,所以继承权落在了还是婴儿的郁棠身上。 雪凌夜是家主和下位家族生出来的孩子,没有继承权,但因为过于优越的天赋 成为了郁棠这个小继承人的守卫者,他需要保证郁棠的安全,并且时刻护卫着她。 也许是权利滋生了野心,在郁棠8岁的时候他发动了夺位之变,那一夜,白金家族飞快易主。 郁棠当时并不在首都星,她当时在另一个星球度假,但也遭到了暗杀,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时空裂缝,她就不是“失踪”那么简单了。 “我不想跟你争抢这个位置,我对回归白金家族更是毫无兴趣。况且如今的你可谓是只手遮天,权势滔天,我又哪有那个本事与你抗衡呢?所以说,你将我抓到这里来根本就是徒劳无益的事,不如当没见过我,我保证永远不会回来。”她一脸真诚地说道,所言皆是发自肺腑。 从呱呱坠地开始,她仿佛从来没有拥有过哪怕只是短短一瞬能够完全属于自己、真正为了自身而存在的时光。只因为那如泰山般压顶而来的白金家族继承人身份,犹如一道沉重至极且无法挣脱的枷锁,死死地束缚住了她的人生轨迹。 不仅如此,在成长的岁月里,她目睹了太多发生于家族内部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暗之事。在外人眼中,他们或许是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贵族世家,但只有身处其中的她才深知,所谓的华丽外表不过是一层薄薄的伪装罢了,其内在早已腐朽得千疮百孔、不堪入目。 对于这种生活方式,她感到由衷的厌倦与疲惫。在那冰冷无情的权力争斗面前,血缘关系也好,亲情羁绊也罢,通通都显得那般脆弱无力,可以轻而易举地就被当作牺牲品抛弃掉。 白金家族一如它的名字,像一堆冰冷的白金,所有人都面冷心冷,她甚至在她的家主爷爷身上没有体会到过一点亲情,他们之间只有繁琐的贵族仪式。 所以当她在垃圾星上悠悠转醒之时,她在老陈头和王婆子饱含善意的照料下,才感受到一点点身为人类的温暖。 于是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她毅然决然地选择放弃“雪纳雅”这个曾经带给她无尽荣耀却也带来无数痛苦的身份。 在做出决定的那一瞬间,她内心深处竟没有丝毫悲伤之感。恰恰相反,她反倒觉得一直压在自己心口处的那块沉重巨石仿佛突然间烟消云散了一般,她其实更喜欢平凡的生活。 雪凌夜修长的指尖在她脸颊上轻柔的划过,语气缱绻:“我的纳雅,你真的把我想的有点过于恶毒了,作为你的小叔叔,我有义务帮你打理一下家族的事宜,但说到底,白金家族的家主位置一直都是属于你的啊~” 猎豹计划26 郁棠觉得雪凌夜的话很可笑,她冷冰冰地盯着男人在权力浸染下变得巍然的眉眼,他金色的眼眸下暗流涌动,不可捉摸。当年他处心积虑得到了这样的高位,怎么可能轻易让出,而且还是给她这个流亡多年没有一点实权的“继承人”。就算他真的让,也绝非让权,不过是把她推到台前,成为替他挡枪,并且任由他摆布的傀儡罢了。 她猜雪凌夜是在试探她,她直接道:“这个位置早就属于小叔叔了,我不想争,也不会争,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雪凌夜的目光一厉,冷道:“普通人?你所谓的普通人的生活就是跟米迦勒纠缠在一起么?” 郁棠心中大骇,他是怎么知道的,毕竟,她和米迦勒之间发生的这些事应该还算隐蔽,在首都星的这些世家贵族难道真的可以手眼通天不成。 似乎是看出了郁棠眼中的迷惑,雪凌夜不紧不慢地解开了腕口的衬衫纽扣,露出紧实的小臂,银光浮动,可以看到一个银色的星链。 “你以为白金家族的守护者只是单纯说说么?我们可是签订了主仆契约的,而这就是契约的标志。因此,只要你受过伤害或者突然销声匿迹一段时间之后又再度现身于我身边时,我的这条手臂便会立刻产生一种极为异样的感觉——它会变得滚烫无比,仿佛被一股炽热的火焰灼烧着一般。所以,当你出现在神圣家族继承仪式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发现你了——” 主仆契约,她居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他守护她的时候她刚出生没多久,也就意味着她是在襁褓中和他定下契约的,她不知道也很正常,不过这个主仆契约太邪门了,这tm比实时定位还精准啊!怪不得她在宴会上总觉得他在看她,还真是就在看她! 雪凌夜继续道:“我本以为你这次回来,是想重回白金家族,但没想到你居然去找了米迦勒,不仅如此,我能感受到你在这段期间几乎差点死掉,而且这个危机程度比你失踪的时候还要严重!你和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管的还挺宽,她死了对他来说应该算是件好事吧,这样的话,他一点威胁都没有了。 “我当年为什么失踪,你心里没数么?你放心,我找米迦勒纯粹是因为个人恩怨,和白金家族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我和他的事已经解决了,如果不是你突然把我绑到这里来,我早就离开首都星了。”郁棠就差说一句:你快点放我走吧。 雪凌夜解释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夺走家主之位,我那时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掉雪穆雷。” 雪穆雷就是当时白金家族的家主,也是郁棠的爷爷。 他说着,眼中有冷光闪现:“当年确实有一些人自作聪明。”居然在他夺位之时偷偷派人去刺杀郁棠,他们不知道他之所以选择在郁棠离开首都星的时候夺位就是为了避开她,这是他和雪穆雷之间的私人恩怨,他不想郁棠参与其中。 随后他对郁棠柔声道:“不过你放心,我第一时间就把那些人处理了,家主这个位置永远都是你的。” 郁棠想不出来雪凌夜说出不要家主之位的这个初衷,她疑惑地问道:“我冒昧问一句,咱俩这个主仆契约是会让咱俩同生共死,或者是会让你对我必须保持忠诚,又或者这两者都有?” 雪凌夜摇摇头:“如果主仆契约这么厉害,我就不会杀掉雪穆雷了,毕竟我和他也签订了主仆契约的。” 那这主仆契约也太鸡肋了吧,不只如此,她感觉这个契约对主人来说不太友好了,仆人想杀主人通过契约不一找一个准吗! 雪凌夜继续道:“不过主仆契约确实对仆人有所限制,一旦弑主就会背上短命的诅咒,不过诅咒只作用于仆人的后代。” 那作为雪凌夜的后代也太倒霉了吧! 雪凌夜似乎读懂了郁棠的想法:“放心,我并不打算延续子嗣。” “这是你找我回来当家主的原因?”没有继承人,所以继续找她来当继承人。但以星际人可以延续的寿命来看,只要不出意外,雪凌夜应该还可以活很久,他没必要走这一步。 “自然不是,我说过了,我从来没有想争这个位置,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掉雪穆雷。”每当提到雪穆雷这三个字,雪凌夜的儒雅俊美的面容上总会不自觉的覆盖上一层阴霾。“根据我对主仆契约的描述,你应该能感受出来主仆契约对人的限制其实很有限。” 郁棠对此表示十分赞同,这个主仆契约报复不到仆人本人身上,如果仆人是个只顾自己的狠人,主人也只能干瞪眼等着挨宰。 不过这个概率太绝对了,主人得恶毒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仆人这么不计后果的想要报复啊!额,忘了,她爷爷和她这位小叔叔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像雪穆雷这样唯我独尊,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这种弊端,于是他开始寻求其他的方法以期来控制白金家族的所有能力者,让他们怕,让他们惧,让他们根本没办法忤逆,终于,他找了办法。”他说着,握住了绑住郁棠的锁链,注入能量。这时,郁棠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就连精神力都被限制了。 “这就是我那位好父亲想出来的办法,他创造了一种铁,只要家族里的能力者全部带上用这种铁做的控制器,他就可以通过控制器来限制佩戴者身上能力的使用,生杀予夺。 但制作这种铁,有一种原料不可或缺,那就是血脉之力,限制哪种血脉,就需要哪种血脉来作为原料,我的纳雅,你知道原料的来源是什么吗?” 雪凌夜说着眼眶变得血红:“是我们这些沾染了外族血脉的子弟!只要没有觉醒出来本源之力,就会变成铁的原料,我们明明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啊!他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他因为觉醒了本源之力而幸免于难,而他亲生的弟弟妹妹却没有。雪穆雷有太多的女人,太多的孩子了,他不在乎,所以他可以随意的牺牲自己的子嗣,那夜,弟弟妹妹被投入了火炉,他的母亲也因为违抗雪穆雷的命令而被赐死。 那夜过后,他无父无母,无亲无友,只有一条复仇的血路,他要雪穆雷死! 郁棠太小了,尽管她见过家族里的肮脏,但也没想到会是如此残忍的程度,她的爷爷已经被权力异化成为了怪物,也难怪雪凌夜会卧薪尝胆多年,只为了报仇雪恨。 她不恨雪凌夜杀掉她的爷爷,她早就对这个无情的家失去了该有的感情,她也不想再追着过去不放,无论雪凌夜想不想杀掉她,都无所谓了。 “小叔叔,你已经成功了,爷爷已经死了,现在白金家族的掌权者是你,我相信你可以将白金家族打造成为你想要的模样。” “不,你把我想错了。”早就在复仇成功的那一刻,他心中的信念就已经崩塌了,这么多年,他麻木的活着,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直到郁棠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好像再次看到了希望。 “我不是夺位者,也不会夺,这些都是属于你的,你才是白金家族的继承人,今日之后应该物归原主。”他再不要一个人孤独的艰难前行了,冰冷黑暗即将把他整个人都吞噬掉,他已经到了临近崩溃的边缘,面前之人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是他重新燃起希望的光,无论如何他都要抓住,他要倾尽一切力量,护佑她,滋养她,成就她。 郁棠直接就拒绝了:“我不当家主。” 这家主之位是大白菜吗?说给别人就给别人,而且给她有什么用,她一个星盗,垃圾星里成长起来的一颗歪苗,正儿八经的大老粗,她哪里是当家主的料啊! 雪凌夜就知道她会拒绝,直接道:“你是白金家族最正统的继承人,拥有最纯粹的家族血脉,既然你回来了,就应该履行你的义务,明日我就会邀请各界名流,宣布家主易位之事。” “不是,雪凌夜,你有病吧!我说了,我不当!”他听不懂人话吗,她不想当家主,也不愿意当家主! 雪凌夜痛心疾首道:“你不当就没有人来当了,你想看着自己的家族被毁于一旦吗?” 郁棠对此表示很无语,那之前都是谁当的?你雪凌夜难道是摆设吗? “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当不了家主,你知道我之前是做什么的吗?我tm是个星盗啊!你想让白金家族成为首都星的笑话吗?” 雪凌夜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航运本来就是自家营生,你就算打劫上百艘飞船,也没什么问题。” 白金家族垄断了联邦帝国大部分的航运业,郁棠当初打劫航运飞船的时候,确实存在一点点报复心理,但她没想到从雪凌夜口中说出来,她这个非法营生变成合法的了,毕竟她嚯嚯的是自己家的产业,淦!如果她真的当上家主,那她这些年的星盗生涯算什么? “我真当不了家主,我一无实权,二无能力,三无金钱,我服不了众啊!”她纯纯傀儡啊!而且他要傀儡的话,白金家族那么多人,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比她听话,他图什么啊! “没关系,我会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雪凌夜面带微笑地轻轻拍了拍手,只听得一阵整齐而有力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一群人如潮水般涌进了房间。他们人数众多,浩浩荡荡,一眼望去竟似没有尽头一般。 这群人身着统一的服饰,那是白金家族专有的银白色制服,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一片银白的海洋。 雪凌夜对郁棠说道:“这些人便是咱们白金家族上层所有的骨干成员。”说罢,他转身面向那群人,大声宣布道:“这位就是雪纳雅,当年不幸失踪的家族继承人,然而如今她已平安归来。从今天起,她将会成为我们新一任的家主!” 话音刚落,那群白金家族的骨干们顿时骚动起来。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其中一人忍不住高声喊道:“新任家主?这怎么可能!”另一人也紧接着附和道:“是啊,一直以来,我们所追随的人可只有您呐,雪凌夜大人!”一时间,质疑声此起彼伏,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雪凌夜俊美的面容变得冷峻起来:“不,从今以后你们追随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雪纳雅,现在你们全部拜见新任家族,违令者逐出白金家族。” 那群人听到后,全都不情不愿的朝郁棠跪了下来:“拜见新任家主。” 郁棠感觉头脑发昏,这是人能想出来的情景吗?她这个小叔叔纯纯有病吧! 她没看错的话,这里是审讯室吧,为了营造阴森的氛围,就连灯光都惨淡昏暗,各种刑具散发着森冷的光芒。 她现在是一副标准的受刑人姿态,她的这位小叔叔如果拿着刑具,这就是审讯逼供现场。而外围这一大帮子人更像是过来看热闹的围观者。 这场景怎么看也不像是家主传位啊! 她连忙说道:“我不是你们新任家主,我就是个无辜过路的星盗,你们家主是在跟你们开玩笑呢~” 听到她的话后,所有人都忍不住仰头看向雪凌夜,但雪凌夜脸上的神情依旧认真严肃,他们也不敢造次,全部跪着不敢起身。 郁棠不信雪凌夜真的想让她做家主:“哎呀,这位雪家主,你快跟他们解释解释啊,要不然他们就真的相信了~” 雪凌夜看向她,露出一抹笑意,走到她的面前,手中银白色的光芒被打入她的体内。 郁棠感觉体内的本源之力瞬间被调动了起来,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出现了异化。 当她脑袋上的龙角以及身后的龙尾出现时,所有人脸上都出现了激动的神色。 “本源之力外化,居然是本源之力外化!” “白金家族除了上上任家主,还没有出现觉醒的如此成功的子嗣。” “如此纯正的血脉,还真是雪纳雅大人!” 多年以来,贵族们就极度推崇纯正血脉论,越纯正的血脉越正统,而现在深埋在这些贵族心中的唯血脉论被瞬间调动了出来,除了雪凌夜最忠实的拥护者们,其他的人纷纷自动拜服:“拜见新任家主!” 猎豹计划27 郁棠真的要崩溃了,她万万没想到会在审讯室被人逼着当家主,她就不该回首都星的,她就该待在垃圾星等死,不然也不会出现这么多幺蛾子。 “雪凌夜,你是不是非要看着我死才行?”她怒瞪着面前形容优雅的男人。 但男人是个疯的,油盐不进:“你若想死,我陪你!” 外围的那一圈白金家族的核心成员也是疯的:“家主若死,我们陪着一起!” 这一刻郁棠也疯了,她道:“好啊,你们放开我,一起死!” 雪凌夜挥手,只见那束缚着郁棠的沉重锁链竟然如同灵蛇一般缓缓伸长起来。随着锁链的逐渐延伸,郁棠原本高举过头顶的双臂终于得以慢慢地放下。尽管此刻锁链依旧紧紧缠绕在她的手腕上,但至少她能够重新活动自己的手臂了。 就在这时,雪凌夜面无表情地将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递到了郁棠面前,并冷冷说道:“既然家主已然做出了如此决绝的决定,那么我等也唯有舍命相随了!” 郁棠望着眼前这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心中不禁微微一动。然而,正当她准备伸手去接之时,只听得下方传来一阵齐刷刷的声响。定睛一看,原来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从腰间拔出了各自的匕首,紧接着,银白色的能量开始从他们身上源源不断地逸散出来。 刹那间,整个审讯室内都被这耀眼夺目的银白色光芒所笼罩,亮如白昼。与此同时,众人齐声高呼道:“家主亡,白金亡!”郁棠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些视死如归的人们,她实在无法相信他们会愚蠢到真的愿意与自己一同赴死。可是此时此刻,她那颗早已下定决心的心却没有丝毫动摇。于是,她毅然决然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那把匕首。 而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雪凌夜也突然动了起来。只见他同样开始调动体内的能量,顿时,一道更为璀璨耀眼、令人不敢直视的银白色光芒自他周身猛然爆发开来,他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抵在了脖颈处。 郁棠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用匕首在自己白皙如雪的手腕上轻轻地划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淌而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猩红的血花。看到这一幕,其他众人毫不犹豫地高举起手中的匕首,作势就要朝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刺下去。 “停!”郁棠见状,急忙大声喝止道。然而,还是有几名动作迅速的成员抢在了她之前,猛地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膛。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鲜红的血液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溅洒得到处都是。 这一刻,郁棠彻底傻眼了,他们居然真的要跟她一起死。 “你们有病吧,跟着我死,对你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啊?”她忍不住质问道。 底下的其中一个人说道:“既然我们已经认定您为新任家主,那么我们就要与您生死相随。” 郁棠指了指躺在血泊里的人问道:“倒下这几个还能活么?” 雪凌夜点点头:“血还是热的,应该有救。” 郁棠无奈地叹了口气:“赶快救一下吧。” 雪凌夜听到她的这句话后意识到她开始松口了,对底下人道:“抬出去。” 郁棠感觉白金家族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对劲,颠颠的,她颠不过他们,硬的不行,还是来软的吧。 她道:“既然你们已经决定让我当家主了,应该没必要继续绑着我了吧?” 雪凌夜面无表情地挥动着手臂,只见那冰冷坚硬的锁链如灵蛇一般迅速缠绕而上,再一次将郁棠纤细的手臂高高吊起。 “不,还差一点。”雪凌夜缓缓地走上前去,他的步伐沉稳有力,仿佛每一步都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走到郁棠身前停下后,他伸出右手,掌心处闪烁出耀眼的银白色光芒。随着他手掌轻轻一推,那银白色的光芒便如潮水般汹涌地涌入郁棠的体内。 “这条铁链存在的意义并不是为了将你束缚,而是让你更加充分地探知你体内潜藏着的本源之力,纳雅,你是白金家族最为纯粹的血脉。天赋也无出其右,在没有引导的情况下,竟然已经自主觉醒了本源之力,甚至还能实现其异化……但,终究还是差那么一点点火候。不过别担心,接下来这份大礼,将会成为助你登上家主之位的关键所在。”雪凌夜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 话音刚落,白金家族的所有核心成员纷纷行动起来。他们同时施展出自己的力量,一道道银白色的能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源源不断地注入到郁棠的身体当中。这些能量相互交织、融合,形成一股强大无比的洪流。 与之前米迦勒刺激郁棠觉醒时所采用的引导和对抗方式不同,此刻白金家族成员们给予她的并非那种令身体犹如撕裂般的痛苦,而是一种无尽的温暖与护佑。那些银白色的能量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轻柔地包裹着她的全身;又好似春日里和煦的微风,抚慰着她每一寸肌肤。渐渐地,郁棠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温暖的汪洋大海之中,整个人都被温柔地托起,身心也随之得到极大的舒缓和放松。 雪凌夜贴近她的耳畔轻声道:“纳雅,看到那一条条银白色的光点了么?吞掉它们!” 那些光点就是郁棠的本源之力,但十分地难抓,之前米迦勒引导她的时候就...... 额,这些光点居然全部自觉地融入她的体内了! 这就是血脉相通的力量么?没有对抗,只有全心全意的护佑。 雪凌夜捂住郁棠的双眼,白光闪现,眼前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画面,无数银白色的巨龙飞过天际,而她也成为了巨龙中的一只,站在山巅,耳边是雪凌夜低沉有磁性的声音:“纳雅,看到了么?这就是你与生俱来的能力,来自于龙之家族的能力,你根本无法抛弃,因为你本身就属于这里。” 在这个瞬间,后背有什么冲破了屏障,画面中,她不由自主地张开了脊背上的翅膀,飞上了天空,那群巨龙们自觉地跟在了她的身后,就在这一刻,她成为了龙之家族最新的领头者。 郁棠缓缓睁开了双眼,这时,雪凌夜站在她的对面,优雅地将手搭在胸前,带领着所有人向她行礼:“吾主,白金只为您而闪耀——” 这一刻,郁棠在她的小叔叔看到了坚定的选择以及如父般的温柔,就像很多年前,她无数次毫无芥蒂地奔跑进他的宽广的怀抱中,那个时候,他是她在白金家族唯一感受到的温暖,直到她得知他要杀死她的那一刻,美好如同梦境般破碎,她要相信他吗? 对面的墙壁上倒映出她的影子,她心念一动,影子张开了翅膀,倘若她此刻回头,就可以看到她背后是银白色能量凝聚出来的银白色翅膀。 雪凌夜望着面前闪闪发光的女孩,此生便只余下这一缕光芒,他要用生命来守护她。 一如许多年前的那个雨夜,他抱起了还在襁褓里的她,那个时候,他无父无母只为了复仇,心如同被冰封一般,冷硬且坚不可摧,似乎没有任何事物能够触动他那颗早已麻木的心。 可是襁褓里的她却拉住了他的手指,并对着他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就是这一笑,如同一道阳光穿透了层层乌云,照进了他那早已封闭的内心深处。 心中的冰终于有了裂痕,因她而融化。 他亲手将还在襁褓里的她饲养长大,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再到可以成为穿着长裙在花丛里转圈的小姑娘,他发誓要终生守护她。 在她八岁的时候,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守护好她,明明已经把她送出权利的旋涡了,但他终究没有算透人心,幸好她没有出事,这些年,他为了她,强撑着将她的白金家族打理了下来,只为了让她更加快乐地接管家主之位。 他从来没有忘记寻找她,但身居高位,终究难以放开手脚,还有就是他不敢大张旗鼓地找,就怕有心之人借此伤害她,毕竟白金家族树敌太多。有很多次,他明明有机会见到她的,她做星盗的时候,打劫的好几个航道他都途经过,但就是硬生生地错过了,幸好,这一次,她真的回来了。 猎豹计划28 在繁华璀璨、科技高度发达的首都星,一则震撼人心的消息如狂风骤雨般席卷了整颗星球——白金家族即将迎来新任家主! 这一消息瞬间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焦点话题,仿佛一颗重磅炸弹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要知道,白金家族可是整个星际中声名远扬、实力超群的超级世家之一,其地位仅次于那神秘而强大的榜首家族。这个家族拥有着无尽的财富、广泛的人脉以及令人惊叹的科技力量,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无数人的目光和利益。 如今,白金家族换任家主这样的重大事件,无疑将对整个星际格局产生深远影响。 不过,令众人迷惑的是白金家族的前任家主雪凌夜正值壮年,没理由在这个时候退位,难道白金家族这次并非简单的换家主,而是夺位之争? 由于白金家族还没有出确切的公告,一时间众说纷纭,各种猜想甚嚣尘上。 郁棠这回是真的被赶鸭子上架了,莫名其妙她就成为了白金家族的新任家主,雪凌夜,她的小叔叔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要把位置让给她!不只是位置还有家主的权柄。 在她刚出审讯室没多久,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换上了象征白金家族家主的弯月银袍,紧接着,她就被带到了会议室,开起了家族的内部会议。 会议上全是家族里很有话语权的长老,全是她爷爷辈的人,所以她都见过。雪凌夜坐在离郁棠最近的右位,那群老头对着雪凌夜全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毕竟当初雪凌夜逼死了当初的家主,得位不正。但是当他们看到郁棠后都和善的不像话。 这次会议就是探讨换任家主这件事,郁棠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全票通过了。 不是,有没有人问问她的意见啊! 会议结束后,雪凌夜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眼神示意她跟上自己。 郁棠内心忐忑,她感觉接下来发生的一定不是好事。 果不其然,他们来到了一间宽敞而典雅的书房。雪凌夜径直走到书桌前坐下,然后轻轻一挥手指向对面的椅子,示意她也坐下来。 待她战战兢兢地落座后,雪凌夜没有过多废话,直接将一台精致的全息电脑推到了她面前,并开口说道:“从今天起,家族中的部分事务需要你来接手处理。” 听到这话,她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雪凌夜已经操作起来,一个个电子文件如同潮水般涌现在眼前的全息屏幕之中。 她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无数只蚂蚁在爬动,看得她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天啊!她发誓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繁多的电子文件,而且每一个文件似乎都蕴含着无尽的信息量和复杂的数据。 这一刻,她深深地意识到自己与这份工作之间的巨大差距。别说是管理家族事务了,就连当个合格的傀儡恐怕都难以胜任啊!想到这里,她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泪眼朦胧中,她转头望向坐在身旁那个形容优雅的男人。自从让出了家主之位后,他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许多,原本眉宇间的沉重和压抑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如春风般和煦温暖的笑容,使得他看上去越发显得温和儒雅。 望着那张英俊的脸庞,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愤,“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接着,她像个孩子似的扑过去紧紧抱住男人的大腿,边哭边哀求道:“小叔叔,我真的不行啦!我求求您,还是把家主之位收回去吧……呜呜呜……” 雪凌夜温柔地揉了揉郁棠的脑袋:“乖纳雅,这都是成为家主必然要经历的事情,只要上手,处理起来就会松快很多,而且小叔叔会帮你的。”随后他将郁棠提了起来按到了椅子上:“我们一个一个来——” 郁棠感觉头皮发麻,这家主之位简直就不是人干的,她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抬头对着男人微微一笑道:“小叔叔,我不识字~” 猎豹计划29 “哦——”雪凌夜垂眸望着腰间的女孩,一眼就看穿了她拙劣的谎言,八岁之前,她可是他带大的,他清楚她是什么水平,怎么可能会不识字。 他知道女孩试图通过唤醒他对她的愧疚来借此逃避,他爱怜她因他流亡的那些艰苦岁月,但有些事情是没办法逃避的,他宁愿自己是个严父。 “没关系,可以切换成有声阅读模式。”他抬手在有声屏幕上轻点,机械的电子音在空旷的房间响起。 郁棠嘴角不由地一抽,她恨这个科技发达的世界! 雪凌夜见她兴致不高,以为她不喜欢这个声音,又道:“不喜欢这个声音可以换,再不济,小叔叔也可以亲自读给你听。”他和颜悦色的模样让郁棠恍惚回到了小时候被他抱在怀里教导的日子,她时常可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馨香,那种香味十分独特,难以用言语准确描述,但却总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仔细品味之下,这股香气似乎蕴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宛如冬日里被太阳长时间烘烤后的焦香,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此刻,郁棠情不自禁地凑近他的颈前,想要再次感受那熟悉而又令人眷恋的气息。然而,就在她轻轻地将鼻子靠近时,男人却以极其敏锐的反应迅速从她面前抽身,后退到半步。 郁棠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刚刚有点太过心猿意马了,谁叫她的小叔叔一副慈父的姿态,她真的忍不住想亲近。 雪凌夜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过激了,朝郁棠温柔一笑道:“抱歉纳雅,你知道的,这那些年,我总是一个人.......” 郁棠故意冷下脸道:“小叔叔可能误会了,我并不想和小叔叔亲近,你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看文件。”她在心里默念道:对不起啊小叔叔,就算我现在知道你是真的想为我好,但是你的好意我没办法接受,我该跑还是要跑的。 雪凌夜眼中微不可查地划过一丝失落,果然,他和郁棠这么多年的芥蒂是在短时间内没办法轻易消除的,他忍不住问道:“纳雅,你还在恨我,对不对?” 郁棠其实在雪凌夜主动跟她解释后就已经原谅他了,她不在意雪凌夜弑父也就是杀掉她的爷爷,如果她是雪凌夜在背负着这么多之后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他和雪穆雷只能活一个,这是必然的结果,而郁棠心中的天平从头到尾都在为雪凌夜倾斜,相比于将整个白金家族搞得冰冷的像个运转机器的爷爷,她更爱真心陪伴在她身边的小叔叔,很自私,也很现实。 她相信雪凌夜复仇的时候是真心顾虑过她的,只是他没想到他的属下对他那么忠心,为了让他毫无顾忌地登上 家主之位,偷偷地派人刺杀她。 她其实心中 一直怨恨过雪凌夜的,但所有的怨恨都在雪凌夜望向她不变的温暖目光中化解掉了,她明白,无论雪凌夜对待她是否是真心,她都依然会原谅他。 但她不能在此刻表露出来,她知道雪凌夜太擅长拿捏人心了:“如果小叔叔放我走,我相信我们的感情会比之前更加纯粹。” 雪凌夜则是摇摇头:“我做过的任何决定都不会改变的。”他儒雅俊美的脸上流露出悲伤的坚决:“如果纳雅想继续恨我,就恨我吧。” 郁棠有点讨厌没出息的自己,明明和男人分别这么多年,她还是会忍不住去心疼他,也看不得他难过,她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不要有其他动作,不能让他看出来,不然会被拿捏的。 雪凌夜自然看出了她眼中的挣扎,他养大的女孩啊,还不太懂得如何更好的隐藏住情绪,他 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郁棠一眼,从书房中离开了。 房间内只剩下郁棠对着满是电子文件的全息屏幕发呆,如何让她的小叔叔明白,她不是当家主的料啊,三天后,白金家族就会进行家主继承仪式,她得想办法逃跑才行啊! 两天的时间,郁棠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行的逃跑方式,等夜里她打算实施一下,不过一连两天,她都没看到雪凌夜,她问了一下雪凌夜给她安排的两个忠心的护卫,但两个人都眼神躲闪,顾左右而言他,郁棠感觉出来不对劲,眼神一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其中一个护卫心一横直接朝郁棠跪了下来:“求家主救救雪凌夜大人!” 郁棠察觉到这件事并不简单,冷道:“怎么回事,说!” ———— 审讯室 郁棠这是第二次进来这里了,但上次进来是被赶鸭子上架当家主,并没有紧张地心情,这次不同,她是来救人的。 当她心急如焚地赶到那个熟悉而又令人胆寒的现场时,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呆住了。只见雪凌夜那修长挺拔的身躯竟然被粗壮沉重的铁链紧紧拴住,就像当初她自己被困在这审讯室里一样。然而此时此地,雪凌夜的处境却比那时的她更为凄惨万分。 昔日里那个高贵优雅、风度翩翩的雪凌夜早已不见了踪影。如今的他浑身浴血,鲜血染红了他洁白如雪的衣衫,顺着衣角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在地上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他原本俊朗的面容也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再也找不到一丝往日的风采。 更让人痛心疾首的是,在外围围着一群她爷爷辈的德高望重的长老们。这些长老们个个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他们手中不断地施展出各种强大而凌厉的技能,如闪电般接二连三地落在雪凌夜伤痕累累的身体上。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毁天灭地之势,仿佛不将雪凌夜折磨至死誓不罢休。 这一刻,郁棠的心无法克制地抽疼,可恶,根本没办法不心疼他啊! “住手!”郁棠张开翅膀挡在了雪凌夜面前。 猎豹计划30 大长老见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冷冷地看着郁棠,沉声说道:“纳雅,我们在处置家族内的叛徒,你不要插手!” 郁棠没有退缩,她可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女孩了:“他做的事情确实很激进,但归根结底也是为了白金家族的荣耀,你们身为长老现在应该做的应该是及时止损,而不是在这里肆意发泄怒火。” 二长老恨恨道:“怎么解决,他私自支援叛军,现在米迦勒带领的大军已经拿下好几个反叛的星球了,一旦事情败露,白金家族只有死路一条!” “这件事难道只是雪凌夜一人之过么?他当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我不信你们不在场!”白金家族从骨子里就自带反叛基因,当年白金家族在皇位之争中惜败于光明家族,从排名第一掉落到了第二的位置,以至于白金家族一直都心存怨怼,幻想着重新登顶,支援叛军就是白金家族不服气的象征。 大长老道:“我们听从家主的旨意,有错么?” “没错!但现在,我是家主,你们应该听我的!”郁棠用意念直接崩碎了铁链,从她成为家主之后,这些禁锢人血脉之力的铁对她已经不起任何效用了,她将气若游丝的雪凌夜抱了起来,看似高大伟岸的男人实则比想象中轻盈,她望着他苍白没有血色的俊美面容轻轻叹了口气道:“小叔叔,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她已经看出来了怀中男人自毁的底色,半步疯魔,支援叛军带来的结局他会不知道么,如果郁棠没有出现,他一定会毅然决然地带着整个白金家族走向灭亡。 男人身上的血浸湿了她的弯月银袍,她浑然不在意地抱着男人往外走:“既然我已经成为了白金家族的家主,那么这件事,就由我来解决!雪凌夜,你们谁都不能动!”她说着,身体内爆发出强大的精神威压,不止如此还 蕴含着龙之血脉特有的龙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想要臣服。 居然是3s级精神能力者,所有的长老们面上都出现震惊的神色,他们单纯的以为郁棠只是继承了家族血脉的身体能力者,却没想到她是联邦帝国少有的双重能力者,而且还是3s级的至高能力者,这一点也就只有光明家族的那位帝国元帅可以和她相衬。 白金家族的危机以及压力就是来自于光明家族的那位天才元帅,他们害怕连第二的位置都保不住,因为米迦勒还有一部分神圣家族的血脉,现在他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因为他们家族之中也出现了一位天才。 在强大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弟弟,那些长老没有阻拦,眼看着郁棠抱着雪凌夜离开。 怀中,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浴血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 以身入局,必死之意,仅仅只有三分赢面,但他还是赌对了,他的女孩啊,嘴上说着恨他,但终究是对他有感情的。 他从支援叛军的那刻是为了让白金家族死,而这一刻将这件事带到郁棠面前,是为了让白金家族生。 白金家族的存亡只因一个人。 不过,纳雅,他看大的孩子,真的长大了,当年那个小豆芽终于成长到了可以为他遮风挡雨的高度。 ———— 郁棠没逃跑成功,应该说她主动放弃了逃跑,她隐隐感觉出来这是她小叔叔的为了留住她而施展的手段,但是小叔叔自毁的情绪不是假的,她在审讯室看到了他金色眼眸里浮现的痛苦和悲伤,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死,她不想失去雪凌夜,所以她选择留下来,继承这个看似光鲜亮丽,实则面目疮痍的庞大家族。而且这本身就是她血脉中自带的使命,她没办法抗拒。 白金家族的继承仪式如期举行,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神奇,她来首都星参加的第一个宴会就是神圣家族的继承仪式,那时她站在高台下,由于米迦勒的出现,让她对那场继承仪式本身并没有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象,然而这次是她站在高台上,接受几百双目光的洗礼。 白金家族的继承仪式和神圣家族不同,白金家族的继承仪式在户外,需要新任家主从上任家主手中接过权柄,走上的高台,点燃篝火。 这一天郁棠头戴白金冠冕,穿上了装饰的更加华丽的弯月银袍,这件袍子仿佛是由月光编织而成,闪烁着清冷而迷人的光芒。 而在那银袍的胸口位置,则镶嵌着一枚象征着白金家族无上荣耀与地位的银色龙形徽章。这条银龙栩栩如生,张牙舞爪,似乎随时都能腾空而起,展现出它无与伦比的威严和力量。 她从雪凌夜的手中接过了权柄,然后迈着庄重有力的步伐,一步步登上高台,篝火熊熊燃烧,她微笑着举起权杖,白金家族所有核心成员以及长老会开始吟唱古老的龙之颂歌。 郁棠感觉氛围到了,应该做点什么,银白色的能量通过权杖释放,天空张开了银白色的烟火,一条银白色的巨龙张开了巨大的翅膀在天际翱翔。 而观看这场仪式的众人对着翱翔的银白色巨龙发出阵阵惊叹声。 郁棠见大家如此给面,继续往天上放烟火,从一只飞龙到两只,再到群龙飞舞。 大长老站在雪凌夜身旁看着高台上用能力放烟火放的正起劲的现任家主吹胡子瞪眼,他身经两任家主,还没有哪一任家主在继承仪式上自带节目的。他扭头对雪凌夜道:“现任家主不太庄重,你现在应该阻止一下!” 雪凌夜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脸色依旧苍白,他轻咳了一下道:“谁说家主就应该庄重的!”他让郁棠当家主不是让她整天苦大仇深的模样,他要让她快乐地享受她该享受的荣耀。 “你不制止,我来!”大长老说着就要上去,被雪凌夜直接用能力击昏:“来人,大长老累了,扶他回去休息。”谁都不可以打扰快乐的她,一场烟火而已,无伤大雅。 郁棠放了半天,感觉还是缺了压轴表演,于是对台下的雪凌夜喊道:“小叔叔!”然后指了指天空。 雪凌夜露出一抹无奈又夹杂着几分宠溺的笑容,长臂一挥,一道银白色的强光直射天空,随后迸发出雪色的烟波,火树银花不寐天,漫天铁水饰彩烟,这一幕,远非寻常烟火可以企及的美丽。 处于台下观赏位的几个能力者们好像受到了什么启发般眼前一亮:“原来能力也可以这么用啊!”追求伴侣再添新招式。 以后的星际天空时常会看到烟花绽放,每当有大型活动,主办方都避免不了雇几个能力者放烟花,这个仪式从白金家族开始,随后广为流行。 每当郁棠看到有烟花绽放的时候都会感叹一句:古地球的风终究又卷回了星际。 晚间宴会上 郁棠碰到了她意想不到的熟人,那位熟人自然也看到了她,端着香槟酒,隔着人群朝她眼泪汪汪地对口型:“老大~” 猎豹计划31 书房 尹一站在郁棠的对面,神情复杂,未曾想,他家老大来首都星一趟,摇身一变成为白金家族的家主了。 其实红a猎豹星盗团一直都知道郁棠的真实身份,郁棠从来没有想过隐瞒他们,最先和郁棠相遇,并且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就是尹一。 尹一出身自首都星第三区的一个小世家,他们家族在首都星并没有什么存在感,但由于和白金家族有一层亲戚关系,所以算是借了白金家族的光,在第三区有一定的立足之地。 不过尹一这些年并没有沾过家族里的一点光,他早早就离开了自己的家族外出打拼,原因也很简单,他的母亲早逝,父亲又给他娶了后母,后母家业比他家要好一些,所以他的父亲面对强势的后母一向是言听计从的状态,都说有了后母就有了后爸,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尹一在家里过得格外艰难,后来和父亲大吵一架后就离开了。 尹一早前在外并不是做星盗的,他干的是黑市倒卖的生意,这种生意高收益的同时伴随着高风险。 尹一虽然一直小心翼翼,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最后一单生意他被迫圈进了一个赃案中,被人追杀,整天东躲西藏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遇上了郁棠。 他当时伤痕累累、气息奄奄地蜷缩着身子,躲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箱里面休息。那垃圾箱早已破旧不堪,四周布满了锈迹和污垢。而恰好在这个时候,一道时空裂缝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垃圾箱的正下方。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垃圾箱连同里面的他一同坠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时空裂缝之中。 这一摔,直把他摔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疼痛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袭来。那一刻,他甚至连爬出垃圾箱的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像一条濒死的鱼一般,无力地躺在那里。 他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暗自思忖:难道我真的要命丧于此,葬身于这肮脏的垃圾箱里?那这个死法未免也太窝囊了吧! 然而,就在他感到万念俱灰之际,突然,一道明亮的光芒从头顶投射下来。他艰难地抬起头,朝着上方望去,光亮之处,银发金眸的绝美少女朝他伸出手:“要出来吗?”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唯有这位银发金眸的绝美少女成为了他眼中唯一的存在。 如果世间有神明 那么她就是他的神明。 这就是他和郁棠的初见。 看到郁棠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来自白金家族,而他们家族的使命就是拱卫白金家族,他以为他离开了自己的家族就不用履行自己的使命,但他没想到跑这么远,居然还是让他碰上了白金家族的人,还是个被家族追杀的小继承人。有时候,他不得不相信宿命这个东西,既然她救了他,那他就用一生追随来报答吧。 …… 郁棠这次回首都星,尹一就一直不太放心,他怕白金家族发现郁棠,并且对她下杀手。 于是为了郁棠,他选择回到了那个让他痛恨的家族,并且和他那个讨人厌的后妈一顿周旋,本来这次白金家族家主继承仪式他是没机会参加的,但他总觉得他不来一定会后悔的,于是他就浅浅要个名额吧,后妈不给?没关系,谁叫他武力值比较高呢,不听话,全打一顿就乖了。 幸好他来了,他站在高台下 目光紧紧追随着望着走向至高位的她,心中他慌张,她已经成为了白金家族的家主,还会要他们这些“臭鱼烂虾”吗。 但他还是跟随本心,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隔着人海,用口型唤她:“老大~” 他想如果她不认他,那他就默默离开,幸好她认他了。 郁棠不知道尹一心中不安的想法,她有些惊奇地看着恢复本来发色和瞳色的尹一,和她如出一辙的银发白肤,但瞳色是冷灰色的,以前他天天叫嚷着说是她的远方表哥,她都没太有感觉,现在看他们确实在血脉上沾点关系,最起码头发颜色是一样的。 不过仅仅是换个发色和瞳色,尹一就和之前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之前黑发的他给人一种好欺负的柔和感,现在则是比之前要更加生人勿进一些,加上他身材修长健硕,穿上黑色的高定西装,站在一边不说话,还真有点糊弄人的高贵气质,看来贵族的优化基因真的有点说法的,档次这不就上来了么。 尹一被她看的浑身发毛,问道:“怎,怎么了?” 郁棠摸下巴道:“这么看你也是有几分姿色嘛~” 尹一听到她的话后,直接紧张抱胸:“我敬你是我老大,但是以色侍主这种事俺不干!” 郁棠脸色一沉,直接赏他几个暴栗:“想什么呢!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程度!” 尹一捂住脑袋,可怜兮兮道:“对我有想法就是饥不择食么?老大,你怎么可以这么贬低人家~”心中的那点不安因为郁棠对待他和之前一样的态度而烟消云散。 郁棠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问起了星盗团的近况,尹一抱住郁棠的大腿哭喊道:“老大,你当了白金家族的家主,不会就不管我们了吧?” “自然不是!”郁棠从来没想过要和星盗团切割,但是令她比较担心的一点就是,虽然她当家主是不得已为之,但事实已经如此。而且她是在没有通知团员的情况下成为了白金家族的家主,这就很像她主动舍弃她的团员去奔赴更好的前途。 她愿意继续带领她的团员们,但不可能是继续做星盗,但她不知道团员们能否理解她,并且继续跟她干。 郁棠跟尹一简单地陈述了一下她成为家主的过程,随后略带歉意道:“事从急权,没有顾虑你们是我之过,现在,我.......” 尹一看出来了她的顾虑直接道:“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跟着你干,你是我老大,做星盗也好,做白金家族的家主也罢,我从始至终追随的是你这个人,所以,我的选择是跟你。” 郁棠听到他的回答,微微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你放心,老大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尹一面露忧色:“不过,我只能给出我自己的选择,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郁棠点点头:“我知道,等我将这边事情稳妥下来,我就回垃圾星一趟。”还是和大家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尹一面露难色,犹豫了几秒,还是说了出来:“卡区,卡区回沙漠星了——” 郁棠没所谓道:“沙漠星是他的家星,他回去很正常啊。”但她看尹一面色不对,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他回去后不打算回来了?” 尹一摸摸鼻子点点头:“应该是回不来了。” “什么叫应该回不来了?他那边是出了什么事了么?” 尹一问道:“你应该知道联邦帝国和反抗军打仗的事吧?” 郁棠在米迦勒那边了解了一些,但这些天哪里有时间顾虑这些,了解的并不深入:“是知道一些——” 尹一道:“在反叛军策反的星球中就有沙漠星。” 郁棠的天塌了…… 猎豹计划32 沙漠星 一架飞船破开重重空中防御封锁,终于降临到了沙漠星的首都比比路的大型军事基地,船舱门打开,下来五个人,两男三女,都身穿着黑色的作训服,每个人作训服的胸前都佩戴者一枚红色的徽章,徽章中央是一个由白色线条勾勒而成的大写字母“a”,而在这个“a”字上方,则赫然印着一颗黑色的骷髅头,若是有星盗在此处,一定能认出来这几人是他们的同行。 没错,这些人正是郁棠一行人,不过每个人都做了一些伪装,例如郁棠,她不只改变了肤色,还改变了发色和瞳色,争取就是任何特征都不和白金家族沾边。 卡区早早地等在下面迎接了,他在看到郁棠后激动地朝他们招手,郁棠戴上墨镜,试图带领她的团员们来个酷炫的出场,然而刚下飞船,一行全副武装的军人出现,拿着激光枪对准了他们:“全部举起手来!只有搜身确认你们没有危险才能进入!”这些军人应该都是驻扎在沙漠星的反叛军了。 郁棠默默地把自己鼻梁上的墨镜又收回了口袋,窝囊地带领团员们举起手来,等确定郁棠他们没有带任何危险性的武器后,他们才被允许下飞船。 卡区有些歉意地对郁棠道:“对不起啊老大,沙漠星现在局势紧张,所有进来的人员都得搜身。” 根据现在的战局来看,联邦军已经成功打下好几个被反叛军占领的星球,形势一片大好,但是最近这几场战役都打的有些艰难,因为接下来的五个星球占据着天然的地理优势,这五个星球挨得很近,前三个在前,后两个在后,形成了紧密的防御站位,而且五个星球相互配合,共同撑起了等离子防御罩,这就像金钟罩铁布衫,联邦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郁棠不在意地摇摇头道:“没关系,只要确认你没事就好了。” “我是沙漠星的皇室能有什么事啊,既然确认我没事了,你们不如现在就离开?”卡区说着,顺便眼神示意:快走!快走! 郁棠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要离开,于是幽怨地白了他一眼:“哪有刚来就赶客的道理。” 卡区脸上出现为难的神色,他一点都不想郁棠他们来趟这里的浑水,但是碍于那些反叛军没有表现出来,只好硬着头皮笑道道:“好,那我就尽尽地主之谊~” 卡区带着郁棠他们上了飞行器,直接去了他常去的酒店,一进包厢,卡区就开始赶人了:“你们简直是不要命了,沙漠星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们也敢来。” 天知道,当他得知郁棠他们在沙漠星的大气外围被拦下并且被热武器锁定的时候,他有多害怕。 “这不是有你嘛~我们能有什么事啊~”尹一吊儿郎当地拦住了卡区的肩膀道。 “沙漠星现在的局势很复杂,我不想你们参与进来,你们回去好好做星盗不行么?” “我们是一个团体,我们不可能看着你一个人孤军奋战。”郁棠说着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先吃饭吧~我快饿死了~” 卡区急的要死:“现在哪里是吃饭的时候,你们听我的,快点走!” 郁棠摇摇头道:“走不掉了,这里只能进不能出,反叛军不可能允许情报泄露出去的。” 卡区懊恼地捶胸顿足:“刚刚就不该让你们进来的!” 尹一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怕什么,我们进来是解决问题的,又不是来找死的。” 郁棠自然不是真来吃饭的,保险起见,她示意落落打开信号屏蔽器对卡区问道:“你这么着急赶我们走,说明沙漠星局势很不稳定,说说吧,现在这里什么情况。” 经过卡区的一番解释,郁棠总算搞明白了这些叛军的目的。 反叛军巧妙地利用了人们对于王室权力回归的渴望和向往,打着恢复王室大权的旗号四处游说,成功地打动了众多星球的王室,沙漠星的王室也被他们所蛊惑,加入到了这场反抗联邦帝国的行动之中。 尽管在联邦帝国的统治之下各个王室如今已经失去了绝对的统治地位,但它们在各自所属的星球上仍然拥有着不可小觑的余威。长期以来积累下的声望与影响力使得民众对其仍怀有一定程度的敬畏和信任。因此,当这些王室响应反叛军的号召时,轻而易举地就笼络了大量的民心。 不仅如此,凭借着王室的号召力,各种人力、物力等宝贵资源也源源不断地汇聚而来。原本犹豫不决或者持观望态度的人看到这种局面后,纷纷选择站在了王室一方。而反叛军则巧妙地借助这些王室的力量,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不断增强自身实力。 但这些反叛军的最终目的是掌握各个星球的真正大权,所以本来想借助反叛军的力量重回皇位的王室们反而成为了反叛军的收割资源和声望的傀儡。 在联邦军的攻势下,各个星球接连沦陷,王室们都打起了退堂鼓,但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哪里有下去的道理,剩下的五个星球的王室被迫跟反叛军绑定在了一起。 不过,最令这些王室们后悔的是,他们虽然和反叛军绑定,但反叛军想退随时可以退,而王室则会成为为他们挡枪的盾牌,横竖都是死路一条。 现在比较好的一点是联邦军短时间内打不进来,五大星球还算安全,不过这种相持状态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一旦防御被攻破,所有王室都平等地等死。 郁棠理解卡区现在的心情,他原本就是想劝着他的王室长辈们不要听信反叛军的大饼,但怎么劝都没用,还把自己劝进来了,谁让他是倒霉的王室成员之一呢。 不过她来沙漠星可不是带着团员来陪卡区一起去死的,她是在赌一个概率,沙漠星的位置很特殊,处在不起眼的左一位置,不会成为突破口,不在中心,不会成为打击的焦点,也不在最安全的最后方。 但正因为如此,是最适合藏匿的地方,所谓灯下黑就是如此,所以她猜测反叛军的核心就在沙漠星,甚至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反叛军首领也在沙漠星。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在来的路上,她看到了重重关卡,各处都有军队巡逻,最要紧的位置可以看到好几个监测塔运作,并且卡区也证实了她的猜测,这里就是反叛军的大本营。 而这正好迎合了她的目的,她要想办法除掉反叛军的首领。 就在郁棠他们聊天之际,一群反叛军突然踢门闯入....... 猎豹计划33 全副武装的反叛军如同一排钢铁铸就的墙壁般整齐地站立着,他们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冷酷无情地对准了屋内的每一个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凝固,屋内的所有星盗团成员们神经紧绷起来,迅速进入高度警戒状态。 郁棠面色凝重,她冷静地伸出右手,微微下压,示意众人保持镇定,切勿轻举妄动。而她自己则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纹丝未动,仿佛一座山岳般沉稳。与此同时,她与身旁的卡区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从卡区那同样困惑的神情可以看出,对于眼前这一意外状况,他也是一头雾水,全然不知为何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正在此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这群反叛军的头目大步踏入屋内。只见此人身材魁梧壮硕,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身上的军服似乎都难以完全遮掩住他那结实发达的肌肉线条。他的眉毛浓密且低垂,双眼深深地凹陷进去,目光如同两道寒芒,冷冷地扫视着屋内的众人。每当他的视线与人交汇时,都会让人不禁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被一只饥饿的恶狼盯上一般。 郁棠感觉这人的模样很符合世人眼中关于的邪恶大反派的固有印象。 卡区一眼就将此人认出来了,反叛军第五军团的团长,舟金德,负责比比路的一切安全防卫,他起身上前。 然而,舟金德在见到卡区之后,却只是极不情愿且极其敷衍地朝着对方微微弯了弯腰,行了一个简单至极的礼节。从他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庞之上,甚至都难以察觉到哪怕一丝一毫对于卡区的敬意。 对于舟金德对待他们这些皇室成员如此随意的态度,卡区早已习以为常,这帮反叛军内心深处根本就没把皇室放在眼里。 不过目前,他们仍然需要依靠皇室站在明面上充当门面。因此,即便心中再怎么不满和不屑,这些反叛军也不敢公然与皇室撕破脸皮,彻底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所以,此时此刻的卡区,即使面对着眼前这位态度傲慢无礼的反叛军长官,依然保持着身为王室所应有的威严仪态。他挺直了腰板,义正言辞地质问道:“我今日特意带着好友前来此处用餐,可没想到舟长官竟然会这般气势汹汹地带人直接闯入,难道不觉得此举有所不妥吗?” 听到卡区这番质问,舟金德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回应道:“我们当然也不愿意这么做,但现如今正值战前紧张时期,联邦军正对咱们虎视眈眈、蠢蠢欲动呢!而您带来的这些所谓‘朋友’,不仅身份扑朔迷离,让人难以捉摸,就连其来历也是一无所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贸然出现在这颗沙漠星球之上,我们出于安全考虑,实在是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呀!” 卡区脸色冷淡了下来:“舟长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朋友还能是联邦军派来的奸细不成?” 舟长官脸上露出漫不经心的笑容:“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你.......”卡区气的想要发作。 郁棠这时候走上前来道:“舟长官说笑了,我们这个时候来冒着天大危险来投诚,怎么可能是联邦军的奸细呢。” 那位舟长官在看到郁棠后,眼中蓦的一亮:“你是谁?” 郁棠微微一笑朝那位舟长官伸出手,同时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绍道:“舟长官好,我叫郁棠,是卡区亲王的朋友,同时也是红a猎豹星际海盗团的团长。” 那位舟长官用露骨的目光将郁棠上下打量了一番,将手递了上去,和郁棠示好的手交握。 郁棠在他的手握上来的时候感受到了令她头皮发麻的恶心感,md,这货什么眼神,不会看上她了吧! 她想把手抽回,但那位舟长官并没有放开,眼神除却露骨还有未曾消除的怀疑道:“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联邦军派来的奸细?” 郁棠朝落落眼神示意了一下,落落连忙上前,打开了星网,全息屏幕出现在眼前,上面的画面是联邦帝国的通缉榜,上面赫然是郁棠他们几人:“能上这个榜的人,究竟是什么成份,不用我们特地说明了吧。”不过他们几人现在已经不在榜上了,早在米迦勒回首都星就已经撤了,但幸好郁棠让落落把画面截下来了,没想到居然用到了这处。 舟金德定睛一看,发现郁棠等人竟然登上了联邦帝国的通缉 a 榜,原本高度紧张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一大半。要知道,能够荣登此榜的无一不是穷凶极恶、视死如归的亡命之徒,并且与联邦帝国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样一来,这些人的身份基本可以排除是联邦帝国奸细的可能。 然而,舟金德上下打量着眼前这群人,除了相貌不错之外,实在瞧不出他们身上还有哪些与众不同之处。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开口询问道:“我有些好奇,你们究竟犯下何等滔天大罪,竟能登上这张令人闻风丧胆的通缉榜单?” 郁棠闻言,脸上故意浮现出一抹高深莫测且耐人寻味的神情,缓缓说道:“此事嘛……那可真是一言难尽呐~” 舟金德被勾起了兴趣,急匆匆道:“别卖关子啦,快给我讲讲呗,本长官有的是时间慢慢听呢!”说着,他热情地拉住郁棠,一同走到旁边坐下。 这时,郁棠却把目光投向了那些依旧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的反叛军,脸色显得有些为难:“这……”见此情形,舟金德二话不说,猛地扭过头去,冲着身后的那群手下们高声喊道:“都把家伙什儿给老子收起来!” 那群反叛军纷纷将激光枪收了起来,原本剑拔弩张的紧绷氛围一下子松弛了 下来,星盗团的成员在暗地里松了口气。 能上联邦帝国通缉a榜的人一个个都不简单,虽然郁棠他们排名不算高,但也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舟长官立马道:“今日我来做庄,宴请新来的这几个朋友,让人上酒!” 猎豹计划34 郁棠眼见攻克了这位舟长官的心防,自然要更进一步,开始和他讲述他们星盗团曾经的“辉煌”经历,她带领着星盗团在外打拼的这些年,早就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她不可能跟舟金德说他们登上联邦帝国通缉a榜的真正原因,但编瞎话她还是在行的,于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星盗团形象跃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尹一在一旁听的嘴角直抽搐,他没想到他们老大这么能吹。 他扭头瞥了一眼身旁的时,只见她一脸崇拜地盯着郁棠,就算郁棠所有内容都是编的,她也能睁着星星眼当真事听,不愧是他们老大最忠实的脑残粉。 酒过三巡,郁棠总算初步取得了这位舟长官的信任,她趁着舟金德酒兴正酣的时候奉上了一张黑卡道:“我们是真心来投诚,还请长官也分给我们这些人一点肉汤尝尝~” 舟金德拿起那张黑卡,看了两眼,就不在意地放在了一边,随后拉住了郁棠的手,笑得色眯眯的:“这些就免了,我和妹妹酒逢知己千杯少,怎能为这身外之物干扰我们之间的真情呢~” 郁棠强忍住一拳打爆他狗头的冲动,笑道:“那是自然~” 就这样,郁棠他们几人就开始跟着舟金德混了,不仅如此,他们都得到了还算不错的中层官职,按理来说,他们初来乍到应该在底层做起,就算能力不错,也不可能一来就能得到官职,但谁叫郁棠“幸运”,被舟金德看中了呢。 郁棠其实一开始并不认为舟金德真的对她有意思 ,但舟金德给他们的好处是实打实的,这让郁棠不得不正视她的魅力了 ,难道她有做狐狸精的潜质? 尹一也不太理解舟金德的奇葩审美,若是他们老大用本来的容貌出现在他面前,他看中她是情理之中,但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啊! 眼前的他们老大,比在垃圾星时期还要黑三个度的黝黑皮肤,一头和肤色极其不搭边的红发,除了五官比寻常人精致 一点以外,真看不出来一点好看的特征。 就真的,很难评...... 郁棠凭借她独一无二的美色在舟金德这里混到了一个亲卫的职位,就是时刻要跟在舟金德身边随行保护,这个职位好处甚多,她可以毫不费力地跟随舟金德接触到反叛军的核心成员,有好几个都在联邦帝国的通缉榜上,不过郁棠一直没能见到那位反叛军的首领,甚至没见到过那位首领给舟金德下发什么命令,真是有点过于神秘了。 ———— 首都星 银发金眸的男人独自坐在光线昏暗的书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有些沉郁地揉了揉眉心道:“进~” 外面的手下推门进来低声通报道:“主上,小家主已经成功混进沙漠星反叛军的行列之中。” 男人在听到手下的消息后,脸上的沉郁一扫而空,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看来这些年,她确实历练的不错~” 手下担心道:“联邦军还在攻打沙漠星,随时可能破开反叛军的防御,小家主会不会有危险?” 男人半张脸隐在黑暗中:“没事,短时间内,联邦军攻不进去,除非反叛军从内部瓦解,例如——反叛军的首领意外身亡~” 手下不理解男人为什么要把自己辛苦建立的基业毁于一旦:“您真的要放弃反叛军了么?” 男人起身望着窗外树木萧条的枝丫,一只枯黄的叶子在微风中左右摇摆,要掉不掉的,他眼中带着不在意的淡漠:“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恶心联邦帝国而豢养的一群恶犬罢了,现在白金家族已经换了主人,也没有留下那群恶犬的必要了。现在时机刚刚好,纳雅正好缺一个声名的机会,就让这群没用的恶犬来成就她吧。” 窗外,风势渐渐变大,那片叶子终究不敌强风吹拂,寥落在风中,男人低声道:“叫杜斯找个时机出现在她眼前,剩下的,就看她自己怎么把握了。” “是——”那位手下接到命令后告退。 室内又恢复了寂静,男人打开了全息影像,花丛中,银发金眸的小女孩笑得格外灿烂…… ———— 沙漠星 郁棠紧紧地跟随着舟金德,穿过一条条幽暗而曲折的通道,终于来到了一处地下拍卖会现场。尽管此刻整个星球正处于激烈的战争状态之中,但似乎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沙漠星那些拥有权势之人追求享乐的兴致。 这里弥漫着一股奢靡与腐朽的气息,华丽的灯光交织在一起,照亮了这个隐藏于地底深处的空间。然而,这场拍卖会却绝非普通意义上的拍卖会那么简单,因为今天拍卖台上的“主角”并非寻常的物品,而是一个又一个年轻貌美的少男少女,他们如同待价而沽的商品一般,被无情地展示在众人面前。 郁棠的心中并没有起什么波澜,世界就是如此,弱肉强食,拥有美丽却不能自保的人,只能成为被掠夺的对象。 “棠妹啊~,来来来~坐我身旁~”舟金德一脸荡漾地朝郁棠招手。 郁棠一脸的生无可恋,现在,她也是被人掠夺的“娇花”之一。 待郁棠坐定后,舟金德就想对她动手动脚,但幸好拍卖会进入到了压轴的阶段舟金德的心神又被台下吸引了去 不然的话,郁棠真的有可能暴起,给她这位长官开开瓢。 台上的拍卖员的高喊道:“接下来让我们来看看这最后一位拍品!” 郁棠的注意力放到了台下。 台上昏暗一片,伴随着一道舞台光,升降台上慢慢地浮现出一个姿态漂亮的身影,当众人看到他的容貌后,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台上人仅仅披着一件白色的长袍,隐约可见一点勾起人无限遐思的雪色,黑色的长发直垂腰际,碧绿色的眼眸好似含了一汪春水,泛着我见犹怜的涟漪,让人可以联想到神话传说中的海妖,好一个勾魂摄魄的绝世美人。 拍卖员介绍道:“大家看,台上的这个商品可不是寻常能买到的美人,他的身上很明显有着卓越的贵族基因,而且还是未经人事的处子,简直是百年难遇的尤物。就是不知道哪位大人有幸能将他带回家了,好了,废话不多说,起拍价,400万星际币!” 郁棠在看到台下那位被拍卖的“柔弱美人”后,眼角微抽,有时候缘分真是该死的奇妙啊…… 猎豹计划35 没人能在看到如此绝色的美人后还能把持的住,舟金德在看到台下的美人后惊的直接站起来了,随即招手将身后的护卫唤到身前:“告诉这的老板,下面的美人我要了——” 郁棠装作有些幽怨地模样白了舟金德一眼:“长官不是说我在您心中才是最独一无二的存在么,怎么,眨眼间,就喜欢上别人了~” 舟金德激动地搓搓手道:“你在我心中确实是黑皮肤美人中最独一无二的,但台下这位则是白皮肤美人中最独一无二的,你们两个老子都喜欢,自然要全收了——” 郁棠真的呵呵了,他当这是集邮么,不过台下那位,只怕他有命得,没命享。 ———— 拍卖会结束后,被压轴拍卖的美人在当夜被送到了舟金德的豪宅中,而接应美人的就是郁棠,她按下开启舱门的按钮。随着舱门缓缓升起,一道黑影映入眼帘。只见那位黑发美人正蜷缩在角落里,双眼被一块黑色绸缎紧紧蒙住,身躯微微颤抖着,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楚楚可怜,一副任人宰割的娇软模样,但郁棠却能看到这副美丽皮囊下潜藏的凶悍猛兽。稍有不慎,它便会挣脱束缚,露出獠牙,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她没说话,不客气地将他从星舰里面扯了出来,殊不知美人踉跄了几下,没有站稳一下子倒在了郁棠 的身上,温热的薄唇在她的耳朵上擦过,激地她浑身一抖。她冷着一张脸,将人推开,将他覆盖在双眼上的黑布扯落,碧绿色的眼眸轻轻地张开,带着几分楚楚的湿意朝郁棠望了过来。 郁棠被他勾的呼吸一滞,错开眼神不看他:“跟我走!” 美人乖巧地跟在她身后,似无意间问道:“长官看着好生眼熟啊~” “我大众脸。”郁棠冷声回应道。 美人刻意拉长了嗓音:“我喜欢~长官的大众脸~” 郁棠真怕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没再回应她。 她总算带着人来到了舟金德的房间门口,敲开了房门。 房间里面舟金德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一副刚出浴的模样。 郁棠面不改色道:“长官,人已带到。” 舟金德直接越过了郁棠,眼神直勾勾的落到了她身后的美人身上,难掩惊艳:“近看之下,更美了!” 美人垂眸,一副娇羞的姿态。 郁棠的站位,恰好夹在两人中间,莫名成了他们y的一环,顿时感觉阵阵恶寒,她猛然退后一步。 舟金德迫不及待地拉住了美人的手腕,将他往房间里带,就在这时,美人突然回头看向郁棠,碧绿的眼眸微微眯起,泛着毒蛇一般的危险锋芒。 郁棠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没有说话,默默地站着,像个木头。 等门关上,郁棠直接疾步离开,仿佛身后有恶鬼追。 第二天,郁棠到舟金德那里正常打卡上班,本来以为舟金德这次凶多吉少,但她走到豪宅里面却惊奇的发现舟金德居然没事。只见豪宅各处都站着护卫的军士,而舟金德敞怀坐在沙发上,一副精神饱满的餍足姿态,在他的身旁是低眉顺眼给他倒茶的美人,郁棠内心如同被狂风略过,这一幕很难让她相信昨夜他们什么都没发生。 舟金德瞧见郁棠,开心地朝他招手:“棠妹来了,过来坐~” 郁棠行了个礼,但没坐过去,而是默默地站到了一旁,履行她作为护卫的职责。 孰料一旁倒茶的美人却对舟金德对郁棠的称呼上了心:“棠妹?这位长官的名字叫堂妹么?那也太过奇怪了吧。” 舟金德色眯眯地拉住了他的手:“自然不是,她叫郁棠,棠妹是我对她的爱称~” “啊~所以,她跟长官是那种关系?”美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舟金德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那是自然~”他说着对郁棠道:“来,坐老子身旁~” 郁棠真的不想参与到这种奇怪的y中去,她有些后悔走现今这步棋了,但现在这里全是看守的军士,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只能强颜欢笑坐了过去。 舟金德直接将手臂搭在了郁棠的肩膀上,将她整个往怀里一带,殊不知他做出这个行为后,碧眼的美人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别说,男人跟女人就是不一样,还是女人软~”舟金德捏了捏郁棠的肩膀,色眯眯的往郁棠怀里靠,就在这时碧眼的美人扯住了他:“这才一天,大人就想冷落人家么?” 舟金德扭脸看他,只见他碧眼含情,让他呼吸一紧,推开了郁棠去扯美人:“还是你好~” 美人故意和舟金德相拥,眼睛却紧紧盯着郁棠,随后绽放出一抹艳丽的笑容:“既然这位郁长官也是大人的情人,不如今天我们二人一起伺候大人?” 郁棠在听到他的建议后,瞳孔紧缩,她没拆穿他的身份,还配合他演戏,应该算仁至义尽了,但这家伙怎么还强拉着他上贼船呢! 舟金德听到后大喜,正好,他还没吃到郁棠呢,美人这么一说,十分迎合他的心意。 “好啊,正好今天老子不当职,有充分的时间玩,我们现在就上楼!” 郁棠在舟金德看不到的时候,暗自瞪了美人一眼,随后僵笑道:“现在是白天,不太好吧~” 美人无辜一笑:“这种事还讲究什么黑天白天么,不是开心就行么?” 舟金德听到后更加激动了:“上楼,我们上楼。” 护卫舟金德的军士们跟在他的身后,也一块上楼,但并没有跟随他们进入房间内,而是守在了门外。 门关上后,郁棠再也忍不住想要对舟金德出手,但扭头却对上泛着冷意的碧绿色双眸,而色眯眯的舟金德此刻像个人偶一样,失神地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郁棠意识到了不对,但为时已晚,尖锐的精神力直冲面门,毫无防备之下,她不慎着了道,被破开了屏障,眼前微微发黑,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上方的人按住了双手,反压到了床榻上。 猎豹计划36 郁棠用力挣扎:“米迦勒,你tm的想做什么?” 一开始,米迦勒其实很抗拒用美色混进沙漠星的反叛军中的这种方式,但现在,他并不这么觉得了。 他故意贴近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喷洒:“自然是伺候你啊,长官~” 郁棠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分,连忙道:“咱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米迦勒冷声拒绝:“不行!”随后松开了郁棠,将她翻身面向他,如海妖一样魅惑的绝美面容上带着蛊惑人心的笑,郁棠被他迷的晕晕乎乎的,任由他修长的指尖拂过脸颊:“棠棠明明很喜欢现在的我呀,恨不得将我扑倒,为何口是心非呢?” 郁棠艰难地吞咽口水,确实还没尝试过这一款的米迦勒,黑发绿眸,妖的她心颤。 她强行让自己保持理智,颤颤巍巍道:“咱俩不是都结束了么~” 米迦勒扯开身上薄薄的衬衫,露出漂亮的肌理,一副脆弱不可轻折的模样,贴近她:“那你推开我啊~” 郁棠推的开吗,她对他有欲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故意诱惑她,她能忍得住吗,没出息,太没出息了,呜呜呜~ 米迦勒见郁棠没有抗拒的动作,开始解她的外套。 郁棠弱弱开口:“我觉得.....” 话还没完全说出口,米迦勒已经低头咬住了她的唇瓣,这一下如同被点燃的火引,一发不可收拾。 在他的家族曾经流传着这样一句谚语:坠落的天使,将化身为诱惑世人犯错的蛇。 他温柔地摩挲着她指骨上的金色指环,那是他放手的证明,但现在,是他重新和她纠缠在一起的执念化身。 …… 米迦勒将妖艳的美人角色贯彻到底,沙哑了嗓音问她:“怎么样,当自己上司的面,和他的情人偷情的滋味怎么样?” 怎么还带情景扮演的! 郁棠想起了房间内还有第三个人在场,耳朵顷刻变红,想终止这场荒唐,但米迦勒怎么可能让她离开呢,他变得霸道又难缠,贴近她道:“你猜猜看,他有没有意识?” “你对他做了什么?”郁棠问道。 “精神压制。”他温柔地揉捏她红透的耳朵,解释道:“你应该知道3s级精神能力者的威力,我在他的脑海里放了一根弦,如果此刻我拉开了那根弦,那么,他就会变成一具尸体,更确切的说,是植物人。” 身体能力者确实很强,甚至可以无限恢复,但碰上厉害的精神能力者,只有死路一条,因为精神能力者可以无视身体防御,直接绞杀人的意识。 不仅仅是精神压制,郁棠想起之前舟金德过于正常的表现,想到了一种可能:“你控制了他的思想?” “精神力的用法,可不止蛮横地压制,绞杀这一种,它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方式。”他说着,朝她露出一抹淡笑:“要我教你吗?”这显然不是疑问,因为他的精神力已经不由分说地侵入进了她的脑海中。 “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想法究竟是什么样子~”在军方,精神力审讯是极其重要的审讯方式,它可以在敌人不说话的情况下,轻易撬开对方的心防。 郁棠调动精神力和他对抗,但她并没有系统地学习过该怎么使用精神力,被米迦勒轻松地破解了防御。 “别——”但已经晚了,她的眼眸逐渐涣散,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道男声,像是大雾弥漫的海上,海妖魅惑的呼唤:“郁棠,我命令你……” 你可曾喝醉过?混沌不清的意识,不听使唤的手脚,以及被放大的疯欲,刺激的感官,难以遏制的兴奋。 ———— 意识回笼,郁棠总算清醒过来,回忆涌上心头,她羞耻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记忆里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一旁的米迦勒已经穿戴整齐,此刻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红着脸,憋出一句话 :“你,你这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米迦勒碧绿色的眼眸荡开了波纹,面上却十分的无辜:“我怎么了?” “你催眠我!” 米迦勒微微一笑,并不觉得有什么:“我只不过是把你的欲望充分释放出来而已,只是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疯狂。” “你可是帝国元帅,你怎么能——” 米迦勒打断她道:“帝国元帅为什么不能?别忘了,是谁将我强行拖进这欲望的漩涡中的。” 随后,他脸上浮现出一抹似嘲似讽的笑容:“郁长官,是你教我的啊,你说:人应该要及时享乐。” 郁棠被一阵脸热,垃圾星的回旋镖正中眉头。不过,她没想到他已经坦然到了这个地步,而且,不顾身份,拉着她和他共同沉沦。 米迦勒凑近她,语态暧昧:“我们之间的意外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次,不是么?”他诱惑的语气,让郁棠很难招架,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岔开了话题道:“你不在前线打仗,来这里做什么?” 此时伪装成妖孽美人模样的米迦勒仿佛已经完全融入到了他当下的这个人设之中,相较于从前作为帝国元帅时的那份严肃正经,如今的他言行举止之间都多了几分轻佻与不羁,就连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夹枪带棒的锋利:“那你呢?不好好地做你的星盗,跑来这里当反叛军的护卫官,还是以色惑人的那种,简直和之前那个和我对峙的星盗判若两人呢~” 郁棠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心虚起来,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嘟囔道:“我现在是迫不得已~” 米迦勒早就猜到她会为了自己的团员不顾一切,所以他在沙漠星见到她并不意外。只是,在如此紧张激烈的战局之下,她这般不顾自身安危的行为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想到此处,米迦勒不禁皱起眉头,沉声问道:“你觉得联邦军打不过反叛军?” 郁棠摇摇头,她又不是傻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是谁。 还好,不算特别傻,他继续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掺和进来?”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团员死在我的面前啊!”郁棠不能说出来她来沙漠星的真实目的,只能用拯救卡区当借口,当然,拯救卡区也是她的目的之一。 米迦勒气她不为自己考虑,质问道:“那你想过该怎么脱身么?” “之前是没想过,但这不是遇见您了么~”郁棠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元帅大人,我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么?” 听到这话,米迦勒一直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还好她尚未愚蠢到非得与自己针锋相对地站在敌对立场之上。否则的话,他恐怕也别无选择,唯有对她施加精神控制,直至这场激烈的战争完全落下帷幕为止。 他问道:“你知道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吗?” 郁棠摇摇头;“不知道 ,不过,无论您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您~”她面上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模样,但心中隐隐约约觉得,米迦勒的目的也许和她是同一个,那就是杀掉反叛军的首领,从内部瓦解反叛军。 这时,米迦勒的唇角缓缓上扬,勾勒出一抹极具魅惑力的微笑,轻声说道:“很好,既然如此,那你此刻便继续陪本帅演好这出戏吧,郁,长官~” 猎豹计划37 郁棠就这样和米迦勒在舟金德身边继续扮演忠诚的护卫以及贴心的美人的角色。 舟金德被米迦勒催眠控制,啥都不知道,一直傻呵呵的以为自己每天都能跟米迦勒和郁棠一起“嬉戏”,但其实他的脑袋上的帽子早就绿的不能再绿了。 郁棠其实也不想给舟金德戴绿帽子的,但是她实在抗拒不了米迦勒的诱惑,一般时候,他朝她一勾手,她就鬼迷心窍的上钩了。而且这种背着上司偷人的感觉太刺激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有了第三次就有四五六七八.....次,她压根控制不住她自己啊! 郁棠“偷情”归“偷情”,也没忘记做任务,她和星盗团成员一直在打探反叛军首领杜斯的位置,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只要把杜斯弄死了,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而且郁棠必须先米迦勒一步找到杜斯,白金家族支援反叛军的时候一直都是和杜斯进行秘密交接,所以只有杜斯知道这件事,如果米迦勒先一步找到杜斯,不难保他用精神力查探杜斯的记忆。如果他查到点什么,不难保他回首都星后对白金家族发难。 在经历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时光后,原本被反叛军占据的仙女星突然陷入了内战之中。据悉,此次内乱的导火索竟是由皇室自卫军挑起的,他们率领着众多心怀不满的民众公然与反叛军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而就在这两方势力打得难解难分之际,一直在前线窥探战机的联邦军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绝佳的机会。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集结起强大的兵力,朝着仙女星发起了全面进攻。 面对来自前后两个方向的猛烈攻击,反叛军难以招架,经过一番艰苦鏖战后,他们不得不放弃仙女星,狼狈不堪地撤退至其他四个星球。 在战场上,阵地一旦丢失,就只会一退再退,郁棠知道反叛军的大势已经去了,现在就差一点点火星,战火才能剧烈地燃烧起来。 这天舟金德接到了一道秘密的开会通知,出发前,他原本是打算带自己最信任的那几个下属一同随行,但当他想要跟那几个下属说些什么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郁棠才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下属。”于是他瞬间改变的主意,扭头对郁棠道:“这次你来随行。” 郁棠这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低头看脚尖摸鱼,听到舟金德要她随行,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迷迷糊糊地就跟着上了战舰。 半个小时之后,战舰缓缓地降落在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军事基地之中。这个军事基地被周围茂密的植被和起伏的山峦所环绕,若不是特意寻找,恐怕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郁棠站在战舰的舷窗边,透过透明的玻璃向外望去。她那双美丽的眼眸微微眯起,秀眉紧蹙,她心中有种预感,这里就是她一直寻找的地方。 就在不久前,她通过舟金德看到了反叛军在沙漠星的详细布防图,但这张图上却根本没有提及到眼前的这座神秘军事基地。 一处从头到尾都未被提及的军事基地,说明了它本身的重要性。 此时,军事基地的外围矗立着三座高大的检测塔,它们如同警惕的哨兵一般,不停地来回转动着,监视着四周的动静。十几门高射炮整齐地排列在基地边缘,炮口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危险红光,仿佛随时都准备对来犯之敌展开致命一击。 郁棠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像一个尽忠职守的护卫官,跟在舟金德的身后。 与此同时,她在跟随舟金德进入的同时,见到了许多反叛军的核心将领,他们和舟金德一样都在朝同一个方向前进。 谁能将这么多的反叛军核心将领召集来此呢,郁棠能想到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反叛军的首领杜斯。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机会来了。 开会地点是厚重的机械门里面,郁棠身为护卫没办法进去,只能和其他护卫一起在门外等待。 但郁棠既然决定要弄死杜斯,就不可能乖乖在外面等,她等会议开始后,偷偷潜入到了会议室上方的通风口里。 但她没想到杜斯远比她想象中的狡猾,他就连和这群核心将领开会,都没有实际到场,而是只留了一道全息影像在那里跟将领们进行线上会议。 玛德,这个杜斯,简直就是一只阴暗的老鼠。 幸好她没有贸然暴露身份,朝这里发动袭击,就在她庆幸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接二连三的爆炸声。 什么情况?有人打进来了? 会议室的那群反叛军将领们跟郁棠一样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纷纷拿出了激光枪,朝会议室外跑去。 等人跑光了,郁棠才卸开天窗,从通风口跳下来。 她刚跳下来就听到一道厚重的男声:“尊敬的家主大人,在下杜斯,很荣幸见到您。” 郁棠惊讶地扭头看向那道全息影像:“你认识我?” 杜斯微微一笑,回答道:“作为白金家族最忠实的家仆,想不认识您,也很难吧~” 杜斯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让郁棠瞬间愣住了,家仆,反抗军的首领是白金家族的家仆? “你效忠于雪凌夜?”郁棠语气虽然是疑问,但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是啊,不过现在我已经被雪凌夜大人放弃了,其实我原本应该按照雪凌夜大人的意思出现在这场会议上,然后被您杀死的。但我惜命,不愿意成为他成就您的那颗棋子,所以我逃了。” 郁棠眯起双眸:“你的意思是说雪凌夜才是反叛军真正的主人?”她早该想到的,像她小叔叔这样不安分的疯子,怎么可能仅仅只是支助反叛军呢。 杜斯残忍一笑:“不,确切的说是整个白金家族都是反叛军的主人!” 郁棠看出了他的意图:“你想将整个白金家族拉下水?” 杜斯面露狰狞:“雪凌夜决定将我抛弃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天!” 她的小叔叔的手下一个个都是什么人啊!没一个乖乖听话的! 不过确实是她小叔叔的错,不安排点后手就叫人来她这送死,他能乖乖听话吗。 这时杜斯那边突然有了意外情况。 “杰瑞安,你要做什么?”杜斯对着右后方大喊道。 全息影像中除了杜斯出现了另一道身影:“雪凌夜大人就知道您不会乖乖听话的,所以由我来送您上路。” 郁棠拍拍胸口,她就说她的小叔叔不会那么傻的,怎么可能没有后手呢。 全息影像中,杜斯被杰瑞安杀死。 杰瑞安看向郁棠道:“家主大人,杜斯的尸体还热乎着呢,您过来收割吧,这里的地址是……” 郁棠听完杰瑞安的话,心中的大石终于放…… 放下个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米迦勒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了那里,并且掐住了杰瑞安的脖子。 猎豹计划38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郁棠瞬间慌乱了起来,她立马冲了出去,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他读取杰瑞安的记忆。 外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联邦军正在进攻这座军事基地,看来米迦勒已经完全掌握了沙漠星的局势。 她张开翅膀化作白色的流星,以最大的速度破空飞了出去。 杰瑞安已经把位置报给郁棠了,沙漠星另外一处小型飞行基地中的一艘星舰内部,杜斯原本是打算在会议结束后让反叛军将领们主动朝联邦军发动进攻,然后他坐那艘星舰趁乱离开的,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副官杰瑞安其实是雪凌夜的人。 郁棠跳到星舰里面的时候,米迦勒虚空中掐住了杰瑞安的脖子,将他凌空带起,金色的能量在两人之间流动,杰瑞安目光涣散,显然正在被精神入侵。 郁棠来不及反应,精神力全部集中到了一块,凝聚成了一道利剑,直接穿破了杰瑞安的精神屏障,绞杀了他的意识。 就在这时,米迦勒那冰冷的目光如同两道寒芒,紧紧地锁定在了她的身上。当他目睹着她的这一系列举动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冷笑。刹那间,只见一团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自他体内汹涌而出,犹如狂涛骇浪一般在他周身疯狂地翻滚涌动着。这股强大无比的金色能量迅速蔓延开来,眨眼之间便将整艘庞大的星舰彻底笼罩其中,形成了一层坚不可摧的能量护盾。 此时此刻,这层由金色能量构筑而成的护盾宛如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别说是一只小小的苍蝇,就算是一缕微风恐怕也难以从中逃脱。而米迦勒则毫不在意地随手一甩,将已经毫无生气、软绵绵倒在一旁的杰瑞安像丢弃一件无用之物般扔到了角落里。 随后,他迈开大步,带着冷酷无情的表情,一步步朝着郁棠缓缓逼近过去。每一步落下,都仿佛重若千钧,令整个空间都为之震颤不已。 基于他的震慑,郁棠在这一瞬间好似失去了反应能力,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逼到了角落里面。 “为什么杀他?郁棠,你在保护谁?”他强势地挤压掉了郁棠所有可逃跑的空间。 郁棠强扯出一抹笑容:“我没有保护谁啊,他是反叛军,我,我杀他不是很正常吗?” “骗子!”米迦勒红了眼眶:“到现在你还在骗我,雪凌夜,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雪凌夜,对不对?” 雪凌夜,白金家族的上任家主,呵~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最关键的一件莫过于白金家族的家主换位,而现任家主就是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看来米迦勒已经读取了杰瑞安所有的记忆,郁棠已经没有装蒜的必要了。 她无奈一笑:“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米迦勒盯着她道:“我要你亲口说!” “是!但也不只是为了他,我现在是白金家族的家主,我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家族。” 米迦勒有些失望地看着她,他知道,她还在撒谎,之前她那么抗拒白金家族,怎么可能突然愿意为白金家族做那么多事,除非有一个人让她不得不去做。 那个人让她放弃了她之前坚持的一切,向往的自由,引以为傲的星盗生涯,自愿地戴上家族的枷锁,甚至为了抹掉他作为反叛军的证据,不惜来到沙漠星冒险。 而这个人就是雪凌夜。 强烈的危机感浮上心头,雪凌夜在郁棠心中的份量过于重要了,甚至超过了他。 他按住郁棠的肩膀质问道:“郁棠,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一个你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可以无情丢弃的对象吗。在你眼里,似乎任何人都比我重要,你可以为了团员独自抵抗刚枭,你可以为了雪凌夜来沙漠星犯险,却唯独将我放到了对立的位置,就连现在,你也不肯相信我。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和我重遇后就应该果断地推开我啊!” 面对米迦勒的质问,郁棠整个人都虚的发慌,都怪她定力不够,她应该推开他的,但那个时候,莫名的就是不想推开他。 “对不起,我……” 米迦勒直接打断了她:“别说对不起 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郁棠,我已经放手过一次了,这次我不打算再放手了。别说那些逃避的话,不管用,这段关系,是你重新和我拾起的,你应该对我负责!” 郁棠冷汗直往外冒,这是她能负起来的责任吗! “放你离开后,我重新站在你的立场上思考了一下,然后明白了你的所有顾虑,因为我是帝国元帅,你怕我对你的团员打击报复,并且利用垃圾星的时空裂缝发动战争;因为我是猎龙者的后代,你惧怕我对你进行血脉压制。所以,你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我放在敌人的位置上。这些确实是我的问题 我没有给你应有的安全感。” 他说着,突然抽出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脏,伤口处不再是单纯的溢散金色能量,而是有切实的鲜血流出:“我米迦勒起誓,身为猎龙者后代永生不会伤害巨龙后裔郁棠,雪纳雅,若违誓,魂飞魄散。”随着誓言的发出,他胸口处流出的鲜血汇聚成了一点血滴,飞入了郁棠的眉心,变成了一个浅淡的红色小痣。 在血滴飞入郁棠眉心的一瞬间,郁棠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能量融进了她的血脉,那是誓言形成的迹象。 米迦勒强忍着痛,将匕首拔出,随后交到了郁棠的手中:“我现在已经抓住了白金家族的把柄,你可以选择杀掉我,或者让我站在你的身边,成为你唯一的伴侣。” 这一刻,猎龙者不再成为巨龙的威胁,他亲自将屠刀交到了巨龙的手中。 郁棠说不动容是假的,但她没忘记自己是一名任务者。 她继续找借口拒绝:“我,我现在是白金家族的家主,不能嫁人的……” “那好,你娶我!”米迦勒不在乎是娶是嫁,他只要郁棠。 “我不值得你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如你所见,我并不是良配,你的伴侣不应该是我这样的人,你应该娶一个温柔的贵族小姐,就像,就像爱丽丝那样……”郁棠试图提一下女主的名字,来让米迦勒迷途知返。 但直接弄巧成拙了,米迦勒听到女主的名字后,眼中浮现出一抹危险的暴戾:“呵~爱丽丝?好啊,回去我就杀了她!”任何阻止他和郁棠在一起的人都得死! 系统直接在郁棠脑海中拉起了红色警报:“警告,警告,本世界女主有生命危险!警告警告,本世界女主有生命危险!” 米迦勒没有说假话,如果郁棠此刻拒绝他,女主真的会死! 女主死了,这个世界就会直接崩塌,那她的任务就会功亏一篑,不知道扣多少积分。 郁棠放弃挣扎了,反正不是第一次不能直接下线了,也不差这一回了。 她心一横道:“好,我娶!” 米迦勒听到郁棠的回答后,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后俊美的脸上迸发出璀璨夺目的笑容。 郁棠看着他笑,心中的沉郁也慢慢消散开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哎,还是栽了~ (完) 猎豹计划(番外篇) 番外篇 前线战报,在联邦军镇压反叛军的大战中,联邦军以绝对性优势取得了 压倒性胜利,最终帝国元帅米迦勒在白金家族现任家主的帮助下成功杀掉了反叛军首领杜斯,结束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这一天,全联邦帝国的人都迎来了一个石破惊天的大消息,那就是他们的帝国之光米迦勒元帅要和白金家族的现任家主成婚了,不只如此,这位出身自神圣家族很可能就是下任继承人,年纪轻轻就觉醒了3s级双重能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战神居然还是下嫁!而且这次婚姻已经得过女王的应允,如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天杀的,这位现任白金家族家主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可以让他们的帝国元帅恋爱脑至此! 神圣家族的人也不明白,他们这么多年都强压白金家族一头,临了他们的继承人居然叛变了,而且还要下嫁,他们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他们要告到皇宫 !他们要去找女王解除这个荒唐的婚约! 这场婚姻不只神圣家族的人不同意,白金家族的人也不同意,雪凌夜得知这个 消息的时候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他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女孩啊!不小心弄丢了好不容易才 找回来 ,还没放手心里多捂捂,就被神圣家族的黄毛给骗走了心! 他早该知道的,郁棠来首都星的目的就是为了去找米迦勒,他们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都怪他没有细究,居然放任她去了沙漠星,并且又遇上了米迦勒那个黄毛!可恶啊! 无论两个家族有多么的不情愿,郁棠和米迦勒的婚礼都照常举行,不过,碍于他们的特殊的身份,这场婚礼注定,不太平凡。 请看前线播报 婚礼当天,老陈头坐着星舰在首都星第一区上空来回遨游,一首循环播放的“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古地球神曲震动四方,此曲朗朗上口,传唱度极高,韵律感十足,并且传言是帝国元帅和白金家族现任家主的定情曲,由此奠定了这首曲子在星际人婚礼中的霸主地位。 这场婚礼过后,全星际的大街小巷充满了“留下来”。 郁棠真的很想一个电炮把上空的老陈头打下来,并且辟谣告诉大家,这不是他们的定情曲,她无法接受这首和抒情搭不上一点边的歌会成为她的定情曲。 不过婚礼之后老陈头一直振振有词,他说这就是他俩定情曲,天台那夜难道他俩没亲上嘴? 是亲上嘴了,但她满脑子都是“留下来 !” 现在好了,婚礼之后,她满脑子还是留下来! 天杀的老陈头!她一定要找个机会报复回来 !等他和王婆子 结婚周年,她给他放:“套马杆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她要让他们以后的周年庆全是套马杆! 然而,令郁棠和米迦勒倍感困扰的事情可远不止这一桩! 当婚礼仪式正有条不紊地推进时,只见代表女方的白金家族成员与代表男方的神圣家族成员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动起手来了! 一时间,整个场地仿佛被银白与金黄两种色彩所笼罩,绚烂夺目的火花四处飞溅,犹如烟花绽放般璀璨耀眼。 面对如此混乱不堪的局面,郁棠第一反应是下去拉架,但米迦勒神色淡定的拉住了她。 任何人都不能耽误他米迦勒成婚,他的家族也不行! 于是伴随着“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这首古地球神曲,以及场下别开生面的战斗场面,新郎新娘成功交换了戒指。 另外插播一个小花絮 关于女主角爱丽丝和卡区的爱情。 谁都没想到星盗小队结婚的第二个成员是不沾男色,额,也不沾女色的卡区。 请看实时播报 卡区此时已经恢复了沙漠星皇室身份,女王陛下在米迦勒元帅的建议下,同意一国多制的方针,允许有些星球独立自治,这些星球之中就包括沙漠星,不过卡区前来参加郁棠婚宴的身份不是亲王,而是王储,他那帮听信反叛军的嫡系傻子亲戚们在战争中死的死,伤的伤,临到了,一个中用的都没有,只能他这个旁支顶上了,可能再过一段时间他就登基了。 碍于身份,卡区和星盗团的其他小伙伴们都收敛了许多,此刻他打扮的金光闪闪的,如果他自己不说,谁会把他跟星盗扯上关系。 此刻,白金家族和神圣家族还在干架,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饶有兴趣的站在角落里观战,他老大的婚礼就是跟别人不太一样,永远都那么刺激,除了在战场上,哪里能看到这么多能力者干架,就在他看到兴奋之处的时候,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 他以为是尹一,不耐烦地皱眉:“别烦我!”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身后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 他疑惑的回头,就看到一位黑发绿眸的漂亮少女站在他的身后,他脑子里转了半天,没有搜索到有关信息:“你是?” “我叫爱丽丝,我们见过的,就在贵族航运飞船上~” 卡区这趟确实是坐着贵族航运飞船来首都星的,但贵族航运飞船上那么多人,他不可能都一一留下印象:“额,有什么事么?” “看来你不记得我了 。”少女神情黯淡。 “我记性不太好,要不你提醒我一下?” “半年前,你打劫的那艘贵族航运飞船,我就在vip包厢,你还叫我大钞票......” 卡区听到这句话,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扯到了 一个僻静的角落:“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他可不想在这里曝光他之前的身份,而且他打劫的时候不是都戴着面具么,她怎么认出他的。 少女似乎看出来了他的疑惑,指了指鼻子道:“我的能力就是感受气味因子,你的气味很特殊,我一下子就记住了。” 卡区看着面前单纯的贵族少女,表情瞬间变得阴沉沉的,他想借此来让少女害怕:“所以呢?想借此来威胁我?”他一步一步向前,将少女逼到了角落里:“没用的,小姑娘,哥哥我现在从良了,你——” 还未等他继续恐吓面前的少女,少女自动变成了星星眼:“好,好帅~” 卡区:........ 这什么路数? 鬼神的新娘1 新世界微恐,怕鬼勿入。 村里跳大神的阿婆说,郁棠前世欠了情债,沾染了因果,是鬼的新娘,终有一日,那只鬼将会现身来迎娶她。而那一天,不仅将是她成亲之日,更是她生命终结之时。 郁棠不想死,于是欺骗并且勾引了蛇神,借此来摆脱厉鬼的纠缠。 但她不知道的是,当谎言被戳穿的时候,蛇神的怒火,以及远比她想象中更加强大的鬼新郎都是她无法能招架的存在…… 正文 自记事开始,郁棠便常常被同一个恐怖至极的怪梦所困扰。梦中展现的是一座古老的宅院,其布局之精巧令人惊叹,气势之恢宏更是震撼人心。宅院里的斗拱高高飞起,屋檐如鸟翼般伸展,精美的彩饰与璀璨的金装相互辉映,仅是从这外观便能强烈感受到宅院主人定然拥有非凡的身份地位。 此刻,院子里处处张灯结彩,鲜艳的红绸和明亮的红灯挂满了各个角落,毫无疑问这里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喜事。良辰吉日已到,但奇怪的是,本该出现的新人却迟迟未见踪影。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锣声,紧接着,一口黑色的木棺缓缓被抬入了院中。刹那间,漫天飞舞着白色的纸铜钱,如雪片般纷纷扬扬飘落而下,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这场婚礼并非单纯的喜庆之事,而是喜丧参半。 场景骤然转换,转眼间来到了礼堂之上。只见一对身着华服的新人正面对面站着准备拜天地。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个盖着红盖头的新娘竟然就是郁棠本人!此时的她感觉自己的双手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擒住,身不由己地如同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机械地完成着拜堂成亲的一系列动作。眼前只有一片朦胧的红色,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清楚。 “新人交拜——”随着司仪高亢的喊声响起,郁棠头上的喜帕忽然毫无征兆地掉落了下来。瞬间,一张铁青的死人脸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张脸如此狰狞可怖,令她惊恐万分,双眼不由自主地睁得巨大,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可怕的脸一点一点地向自己逼近! “不!”郁棠猛然惊醒,浑身被冷汗浸湿。 越来越近了!郁棠能感受到那张脸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他,那只厉鬼,要来娶她了! “郁棠,你没事吧?”舍友方妙关切的声音自床帘外传来。 郁棠白着脸摇摇头道:“没,没事,刚刚做了个噩梦。” 方妙继续道:“你最近好像经常会做噩梦,说明你精神压力有点大,要不要去心理咨询室看看?” 如果心理咨询室可以让她摆脱噩梦就好了,但没有办法的,她是被选定了的,谁都救不了她! 郁棠出生的时候就不太寻常,血月凌空,她的爸爸妈妈在她出生的第二天一起做了一场怪梦,梦中一个穿着深红色古代袍子的婆子敲开了他们家的门,紧接着一群穿着古代麻衣的小仆抬了好几个大木箱子到他们家中。 那婆子脸色发白,涂着猩红色的大红唇,笑盈盈地递上来一张聘帖:“恭喜老爷,夫人,奴家奉我家少爷的命令来给您家下聘。” 夫妻俩当时都是处在二十多的年纪,哪里有适婚的女儿给娶。 于是问那婆子:“你们少爷要娶谁?” 婆子捂嘴笑的格外渗人:“自然是咱家的郁棠小姐了~” 夫妻俩听了都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他们的女儿明明才刚刚出生,这人莫不是下错聘了。 婆子摇摇头:“没错,就是你家。” 刚出生的小童,怎么出嫁,而且他们怎么可能让女儿嫁给不认识的人,当场拒绝了。 婆子却笑得不以为然:“无论如何,我家少爷都是要娶郁棠小姐的,聘礼已经下了,”她说着,拿出一枚红玉戒指:“这是定情信物,已经交给郁棠小姐了,等良辰吉日,我们就来迎亲~。” 婆子说完就消失了。 夫妻俩醒来后吓得脸色煞白,他们连忙走到婴儿床前,查看女儿的情况,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没发现异常,但是夫妻俩却发现在女儿的无名指上多了一圈红色的胎记,像是有什么戴在上面,压出来的红痕。 夫妻俩这下慌了神,连忙就请了村里看香很厉害的阿婆过来问事。 那阿婆原本胸有成竹的模样,却在问事后,脸色难看至极,她说,郁棠前世和那下聘的鬼结下了一段孽债,那鬼是来讨债的,而且这笔债一定是人命债,郁棠和那鬼成亲之日,就是郁棠命丧黄泉之时。 郁棠父母不甘心女儿就此短命,这些年来一直为郁棠寻找可以解决此事的道士法师,但都没有用。 那些道士法师的话语都很一致,他们说这是阎王爷特许的,一报还一报。无解的孽债,只能命偿。 “郁棠,郁棠,你在听么?难道睡着了?”方妙的声音打断了郁棠的回忆,将她重新唤回到现实,她轻声回答道:“怎么了?” “我这里有褪黑素,你吃一片吧。”方妙已经走到郁棠的床铺下面了,敲了敲郁棠的床板。 郁棠连忙拉开了帘子,只见方妙站在下面朝她笑得眉眼弯弯,药片和温水给她递了过来。 “妙妙,谢谢你~”她的舍友总是那么温柔贴心,反倒是她,总是会时不时地麻烦到她。 “都是舍友嘛,咱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啦!”方妙微笑着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回应道。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郁棠那略显纤弱的肩膀,突然发现上面似乎搭着一只苍白没有血色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方妙心头猛地一紧,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怎么了?”察觉到方妙神色有异,郁棠疑惑地开口询问道。 方妙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赶紧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定睛看去,什么都没有看到,想必是她一时眼花看错了。 想到这儿,她轻轻松了口气,冲着郁棠摇了摇头说:“没事没事,可能是我太累了,产生幻觉了。快把药吃了好好休息吧。”她说着往自己床铺那边走。 鬼使神差的是,方妙又不自觉地往郁棠那边看了一眼,此时,郁棠尚未拉起床帘,而就在这一瞬间,方妙隐约间仿佛看到在郁棠的身后竟有一团形如人般的黑色雾气! 那团黑雾呈现出一种环抱的姿势,宛如一只巨大的黑手,正缓缓地、悄无声息地向着郁棠伸展过去,似乎想要将郁棠整个人紧紧地包裹其中。 那团黑雾看上去模糊不清,但却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它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和生命,正在暗中窥视着郁棠,等待着最佳时机一举将其吞噬。 方妙心中不禁一紧,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瞪大了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以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看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 然而,当她眨了眨眼再仔细看去时,那团黑雾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一定是因为她这几天睡得太晚了,不够清醒,一定是这样的,方妙连忙爬上床,强迫自己入睡。 郁棠这边吃完褪黑素后意识开始昏沉,没想到这褪黑素见效还挺快的...... 随着夜色渐深,整个房间都被笼罩在了一片漆黑之中。突然,一阵微风悄然吹过,那轻薄的床帘也随之轻轻晃动起来,身穿白色睡裙的纤弱少女已经沉静睡去。而在她床榻的一侧,柔软的床垫子陷下去了一块。 而她的手虚搭在空中,微微蜷缩着的指尖似乎正与另一只看不见的手相互交握着,强势霸道的姿态,不容挣脱。 第二天,郁棠是被方妙喊醒的,她好像又做梦了,但她不太记得梦的内容了,只能回想起模模糊糊的画面,破旧的雕花窗户,光秃秃的柏树,断裂的石桥,石桥上有一道黑漆漆的人形的影子。 还有一道很浅很浅的呢喃,似乎是:“找到——你了~” “郁棠——”方妙在叫她。 “嗯!”郁棠连忙出声回应。 “集合的时间马上到了,你快点起来收拾吧!” “好,我马上下来。” “行,那我先过去了!” 关门声,宿舍内重归了寂静。 郁棠掀开被子,感到了一股渗人的凉意,她不由地打了几下摆子,初秋快要过去了,天也渐渐降温了。 她爬下床,床架子晃晃悠悠有些不稳并且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里是学校那栋历史悠久的老寝室楼,斑驳的墙壁、生锈的门窗以及略显破旧的床铺和桌椅等设施都给人一种年代感。 原本按照惯例,这栋老寝室楼是专门留给研究生的学姐们居住的。然而,今年却不知为何突然做出了调整,将它分配给了她们这些来自艺术学院的大一新生。或许是因为艺术学院的学生人数相对较少的原因,以至于整个寝室楼都没有能够住满。而郁棠所在的寝室则是一间标准的四人间,只不过到目前为止,里面仅仅住着她和方妙两个人而已。 她拿了毛巾进入洗漱室,玻璃镜子是铁边框,上面覆着一层黄褐色的锈迹,明明郁棠和方妙没少擦拭,但这面镜子好像有生不完的绣,没过几天就开始泛黄,镜子里照出郁棠略显苍白的脸,眼下还有一圈浅浅的青色,让她整个人呈现出一股弱不禁风的病态,她不太喜欢这样的自己,总让她有种死到临头的错觉。 草草的洗漱完毕,郁棠换了衣服要走,但脖子里好像一直存在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她想了想,拿起了架子上的红色外套,这才出门去。 郁棠小跑着到了集合的地点,班里的同学都已经在大巴车上了,郁棠是最后才到的,幸好方妙来的早,提前帮她占好了前排的位置,否则,她一定会疯狂晕车。他们班今天要坐大巴车去学校周边的一个古城写生,听老师说那个古城的古建筑保存得相对完好,很适合他们观摩和练习描绘古代建筑,完善自己的技法。 到了古城之后,老师让学生们一人找一个古建筑临摹,最好不要有重复的,所以大家为了先一步找到能带给他们灵感的古建筑,在下了大巴车后就各自分散开了。 郁棠背着大大的画板茫然地在古城里面转悠,她暂时还没有发现让她可以为之驻足的古建筑,不过这座古城确实如她老师所言,古韵十足。 此刻,天空飘着一点小雨,空气里泛着一点点潮然的湿意,街上的青石板路因为雨水,颜色变得更深了,墨绿墨绿的颜色,给人一种古画般的写意感。 如果不是在街上时不时的看到背包的游客,还真给人穿越到古代的错觉。 她一边走一边在道路两侧的古代建筑上梭巡着,丝丝小雨好似氤氲出了一种雾蒙蒙的感觉,古城在雾气中浮现出一种似真非真的虚幻感,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了一座古建筑前,这是一处看起来很大的古宅院落,重重叠叠的歇山顶给人扑面而来的恢宏感。 它独自矗立在街道旁,和其他建筑间隔开,其门楼相较于周围其他的古建筑显得格外高大而雄伟。门楼由厚实的黑漆木精心打造而成,庄重而典雅。门前,一对鲜艳夺目的红灯笼高高悬挂着,宛如两颗燃烧的心脏。在这阴暗的天色之下,红灯笼散发出明亮的红光,穿透了沉沉的暮色,为这座原本看起来冰冷且毫无生气的宅院注入了丝丝缕缕的人气。 郁棠心中有了想法,她要画的就是它了!她在宅子正大门的石阶前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打开了画板开始作画。 古宅慢慢地、一笔一划地在洁白如雪的纸张上呈现出它的轮廓和模样。郁棠全神贯注地描绘着每一个细节,仿佛这座古宅正透过她手中的画笔向世人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郁棠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感觉。每当她将古宅的某个部分刻画得越发清晰时,那座古宅似乎就在眼前变得越来越真实,仿佛与她之间的距离也随之拉近了一分。这种感觉让郁棠感到毛骨悚然,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 鬼神的新娘2 当她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的时候,郁棠决定暂且停下手中的画笔,让自己稍稍冷静一下。可是,就在这时,令她惊恐万分的一幕发生了——她的双手竟然完全失去了控制!尽管她拼命想要停止作画,但那支画笔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依然自顾自地在纸上游走,继续完善着古宅的面貌。 郁棠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如同不受控制的木偶般舞动着,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而那座古宅在笔下愈发逼真,甚至连墙壁上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都清晰可见。 不,停下,快停下!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拼命挪动自己的双手,但它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住,完全不听使唤。不仅如此,她想要开口呼救,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她只能无助地凝视着眼前那张画纸,只见上面那座古宅正以惊人的速度变得愈发清晰起来,而随着古宅形象逐渐鲜明,它竟然开始缓缓朝着她移动过来,距离她越来越近! “不……不要啊!”郁棠在心中疯狂呐喊着,可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突然,“啪嗒”一声脆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一直握在她手中的画笔不知何时掉落到了地上。与此同时,那股禁锢着她身体和语言的诡异力量瞬间消散无踪,郁棠终于重新获得了对自身的掌控权。 然而,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惊愕地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于这座古宅的大门之前,那扇陈旧斑驳、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木门宛如一张狰狞的巨口,正等待着将她吞噬进去…… 别,别推开!但手已经先一步行动,门开了! 当门被推开的时候,郁棠感觉里面似乎有种奇异的力量在吸引着她,她像是被摄住了心神,她不受控制地走了进去。 宅子里面雾气深沉,以至于无法看清全貌,她僵硬地站在原地,脖子后面那种毛骨悚然的寒意再次涌了出来,她为什么会突然进来? “咔嚓——咔嚓——嘀嗒——”身后传来莫名的声响,像是骨头相互碰撞而发出的声音伴随着阴湿黏腻的水滴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这个时候,不可以回头的,她控制不住地牙齿打颤。 “嗬——嗬——”类似于女人被掐住脖子发出来的声音,贴着耳畔,狰狞又扭曲。 郁棠终于无法再镇定下去,迈开步子狂奔,想要甩开那道声音。 在充满迷雾的古宅中,她像一只无头苍蝇,跑的完全没有方向,她身上红色的外套在迷雾格外的显眼,像是一团跃动着的火焰,无法忽视。 迷雾中,似乎有更多的声音朝她涌来,听不清,混沌,凌乱,阴冷。 郁棠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跑的更快一些,不能被追上,她有预感,如果被声音追上,会有更加不好地结果。 但是天不遂人愿,她摔倒了,被甩开的声音再次追了上来。 “嗬——嗬——” “咔嚓——嘀嗒——” …… 怎么办?完全,没办法动了! 鼻间浮现出一点淡淡的铁锈味,阴森的腥气。 呕,想吐但是吐不出来,恐惧的泪水接连砸在了地上。 “嗬——嗬——” “咔嚓——嘀嗒——” 更近了....... 郁棠面带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你,没事吧?”一道清冷的男声突兀的在耳边响起。 郁棠有些诧异地睁开了眼睛,面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长靴,她缓缓向上看去,那是个撑伞的年轻男子,他执伞的手微微朝她倾斜过来。 昏暗朦胧的光线中,男子的容貌依旧清晰可见,只见他长长的乌发披散在脑后,露出俊美昳丽的脸庞,他的肤色很白,衬得他的薄唇红艳艳的,煞是漂亮。他身上穿着类似于古代的长袍,黑底金边,上面绣着繁琐漂亮的花纹,袖子很宽大,随风轻轻摆动,给人一种风流飘逸的感觉。 兴许是被男子好看的外貌短暂地迷惑住了心神,郁棠心中的恐惧感渐渐消散。 男子朝郁棠伸出了手,修长漂亮的手型,骨节分明,散发出白瓷一样的光泽:“要我扶你起来么?” 郁棠又愣了一下,这时耳边又传来诡异的咔嚓声,她顾不得做他想,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握住男子伸出来的那只手,弹跳起身,往他身后躲。 温热柔软的触感自手上传来,男子眼尾的长睫轻轻一颤,眼中划过一丝森冷的光。 他反握住郁棠的小手,将她拉到了身前:“你怎么了?” 她怯怯地朝他望过来,圆圆的杏眼湿漉漉的,明明是清纯的模样,却无端地给人一种浅淡的媚:“我,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男子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 郁棠心中慌乱无比,面对男子的询问,她只是茫然地摇着头,嘴里喃喃道:“不,不知道。”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灵光忽然闪过她的脑海,让她意识到眼前这名男子的出现实在太过蹊跷。要知道,自从踏入这座古宅开始,她便未曾见到过任何其他人影,可这男子却仿佛从天而降一般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不仅如此,这座古宅本身就处处弥漫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氛围,而这男子居然还身处其中…… 想到这里,郁棠不禁将目光移到了男子和她交握的手上,一股刺骨的凉意瞬间传遍全身,那种冰凉的触感完全不似活人应有的体温,反倒更像死人的手一般! 鬼神的新娘3 刹那间,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郁棠再也顾不得其他,用力地甩开男子的手,并连连向后退去,同时惊恐地叫道:“你,你到底是谁?” 男子显然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他一脸诧异地看着郁棠,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可是此时的郁棠哪里还能听进他的话,她依旧满心戒备地质问着:“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座宅子里?” 面对着郁棠毫不掩饰的怀疑和质问,男子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缓缓开口说道:“我叫柳承夜,是这座古宅的主人。” 郁棠听到对方自称是这古宅的主人时,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起来。她瞪大双眼,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未曾料到,柳承夜闻言竟大笑起来,笑罢,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郁棠,反问道:“你是不是平日里鬼故事看多了?难道我看上去就那么像鬼吗?” 见他如此反应,郁棠稍稍松了口气,但脚下却并未停下后退的步伐。然而就在这时,柳承夜突然又开口说道:“不过嘛,这座宅子已经闲置许久,无人居住。说不定啊,这里还真藏着几只鬼魂呢!”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彻在郁棠的耳畔。那声音仿佛来自黑暗深处,带着丝丝寒意。郁棠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再度朝柳承夜飞奔而去,并紧紧抓住了他那宽大的衣袖。 此刻的她已顾不得其他,身体因为极度的惊恐而不停地颤抖着,嘴里还忍不住发出一阵低低的呜咽声,她太需要面前的人给她安全感了,哭着解释道:“呜呜呜~我也不想这样误会你的呀,可你穿着一身古装在这宅子里走来走去,实在是太吓人啦!我的胆子本来就很小,真的会忍不住瞎想。” 面对郁棠的哭诉,柳承夜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轻声安慰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独特的穿衣喜好和习惯,我并非有意要吓唬到你,请别害怕。”说着,他轻轻拍了拍郁棠抓着自己衣袖的手,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现在确实有很多汉服爱好者,日常服装就是汉服。 “我知道,我现在不怕你了~”郁棠的心防在确认柳承夜是活人后渐渐放了下来,但她抓住柳承夜袖子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柳承夜没有抚开她的手,任由她抓着衣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走吧——”他们现在处在一个园子里面,许是太久没打理,长了好多半人高的野草,而且天上还飘着雨滴,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郁棠乖巧地点点头,脚步紧紧地跟着他,生怕有莫名其妙的声音追上来。 柳承夜带着郁棠走出了园子:“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郁棠~” “郁棠~”她的名字自那他口中吐出,原本清冷的嗓音变得柔和起来,宛如一阵微风轻轻拂过耳畔,听起来竟是如此的缠绵悱恻,叫人怦然心动。 郁棠的脸微微泛红,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名字那么好听,因为害羞,她浑然没有注意到在男子唤她名字的那刻,她无名指上那圈红红的胎记之上,浮现出了一枚戒指的虚影…… 郁棠小心翼翼地跟随着柳承夜的脚步,缓缓穿过蜿蜒曲折回廊。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处院落前。还未踏入其中,一股与古宅别处截然不同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当郁棠随着柳承夜一同踏进这个院落时,她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只见眼前的院落各处都点了灯,驱散开了雾气,显得格外宽敞明亮,目光所及之处,可见各种各样奇异的花草树木,有的花朵大如碗口,色彩斑斓;有的树枝弯曲如龙蛇,姿态万千。这些植物似乎都有着自己独特的生命力,散发出阵阵清新宜人的香气。 再看那些精美的建筑装饰,更是巧夺天工。雕栏玉砌之间,每一处雕刻都细腻入微,线条流畅自然,人物花鸟栩栩如生。而那木雕之上,则镀有一层薄薄的鎏金,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熠熠生辉,给人以一种扑面而来的奢华之感。 强烈的割裂感,让郁棠有种穿越到另外一个空间的感觉:“这里是......” 柳承夜谦逊一笑:“我暂居之处,仓促之下就收拾出来这一块,看起来有些简陋,见笑了。” 这还简陋!这样华丽的古代居所,郁棠也就在电视剧中见过! 她不禁抬头看向身侧的柳承夜,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大的古宅,莫不是哪家的豪门少爷,再看他周身的气派,身姿挺拔,仪表堂堂,颇具贵气,搁古代也是活脱脱的贵公子一枚啊! “请吧~”柳承夜朝她微微一笑,一副邀请她的姿态。 她何德何能与这样的人站一块呢,但脚步已经背叛她往院子里面走去。 屋门被推开,满堂的富丽映入眼帘,满屋尽是古色古香的名贵家具,墙上都是一些古韵十足的字画,地上铺着龟背如意花样的毛绒毯,柳承夜带着郁棠穿过东侧绘着锦绣山水的八面屏风来到了偏厅里面,雕花的窗子开了半扇,可见屋外的美景,床边是黄花梨木打造的矮榻,香案上兽首的博山炉里熏烟袅袅,淡淡的幽香逸散在空气中,好一个风雅之地。 只见柳承夜轻轻一撩衣摆,动作优雅而迅速地先一步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那张精致的矮榻之上。郁棠见状,也紧跟着轻盈地移步过去,缓缓地坐在了他的正对面。 此时,柳承夜面带微笑,伸手自然地拿起一个精美的茶盏,动作轻柔地将其放置在了郁棠的面前。紧接着,他手法娴熟、行云流水般地点好了一盏热气腾腾的热茶,并轻声说道:“我最近刚好淘得了一批极为新鲜的君山银叶,快尝尝看。” 话音未落,一股蒸腾着的热气便裹挟着清新透彻的茶香扑鼻而来,瞬间弥漫在整个空间之中。郁棠不禁被这诱人的香气所吸引,她伸出手轻轻地拿起眼前的茶盏,慢慢地将它移至唇边,然后轻启朱唇,小心翼翼地啜饮了一小口。 刹那间,那香气馥郁的茶水顺着喉咙滑入腹中,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顿时在口中散开。郁棠的眼睛不由得一亮,老天奶,这就是上好茶叶的滋味吗?回想自己这些年来喝过的那些所谓的茶,与此刻手中的这杯相比,一点都不香了。” 鬼神的新娘4 “如何?”柳承夜轻声问道。 郁棠眼睛立马亮了起来,由衷地夸奖道:“很好喝~” 柳承夜抬手为郁棠添茶:“好喝就多喝~” 好和气的有钱人啊!郁棠对柳承夜的好感up,up。 她这个年纪正是爱幻想的年纪,如此优秀的异性摆在自己的面前,她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住么?” 就在这时,那高高的房梁之上,一个好事的小鬼不知何时悄悄地冒了出来,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向下偷看。然而,这一切都没能逃过柳承夜敏锐的感知。只见他不动声色地微微一抬手,轻轻弹了一下手指,一道无形的法力瞬间激射而出。 只听一声惨叫传来,那小鬼被法力击中,疼得龇牙咧嘴,身形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做完这一切的柳承夜,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依旧平静如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淡淡地开口说道:“嗯,目前就只有我自己住在这儿。”话音刚落,屋外那些原本隐匿在各个角落里的鬼怪们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似的,纷纷探出头来。有的露出狰狞的面容,张开血盆大口;有的挥舞着锋利的爪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一个人守着如此庞大的一座宅子,难道就不会感到孤独吗?”郁棠心里真正想问的其实是,难道不觉得害怕吗?毕竟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会害怕的模样。假如换做是她自己,那就算是被打死也绝对不敢独自一人居住在这样的地方。 就在此时,柳承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温柔地朝着郁棠望了过来,轻声说道:“这不已经有人出现在这里了嘛!” 听到这句话,郁棠不禁脸颊一红,心中暗自思忖,这话听上去怎么隐隐约约有几分像是在向她表白呢? 然而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柳承夜便又接着开口说道:“说起来,自我住进这座宅子之后,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形单影只、独来独往的。所以真要多谢你呀,因为你的到来,让这原本冷冷清清的宅子里总算是增添了些许热闹与人气。” 郁棠结结巴巴道:“我,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确实,一听你的口音就知道你不是这边的人。”若是这边的人,也不会让他这般费劲寻找了。 “嗯,我是土生土长的江北人,来这边是为了求学,学校就在隔壁市。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到这座充满历史韵味的古城呢!”她微笑着说道,那笑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灿烂动人。然而,话音未落,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哎呀!不好,我居然把正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她一边惊呼着,一边手忙脚乱地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手机,急切地想要查看一下时间。当屏幕亮起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呆住了——原来不知不觉间,写生时间早就过去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之久! 她不敢再有丝毫耽搁,急匆匆地下了榻子,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我得赶紧走了~”话音未落,她已然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慌不择路地朝着屋外飞奔而去。 可谁知,刚刚踏出院子没几步远,面前的景象竟骤然昏暗了下来。四周弥漫起一层薄薄的雾气,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一片朦胧之中。那雾气缭绕翻涌,宛如神秘莫测的轻纱帐幔,让人根本无法看清前方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景象。 一种莫名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再度涌上心头,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犹豫再三之后,她最终还是选择转身折返回来。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那个男人依旧悠然自得地坐在矮榻之上,静静地品尝着香茗。此刻的他,看起来是那样的气定神闲、从容不迫。 她红着脸,有些羞涩地一路小跑来到了窗前,轻轻地敲了敲窗框,然后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那个……你……你可不可以送我出去呀?” 柳承夜抬眼,望向趴在窗口,因为小跑而喘气不稳的少女,她雪色的脸浮起两片娇艳的红霞,带着让人嫉妒的勃勃生气。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俊美的脸上笑容不变:“好~” 郁棠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紧紧跟随在柳承夜高大的身影之后,缓缓向外走去。这座神秘的宅子此刻仍然被浓重的雾气所笼罩,那雾气仿佛有生命一般,四处弥漫、蜿蜒伸展。 不过,相较于之前,此时四周那些让郁棠毛骨悚然的诡异声响已然消失无踪。或许是因为身旁有柳承夜相伴的缘故吧,她心中的恐惧稍稍减轻了些许,但对未知的惧怕仍令她不敢轻易离开柳承夜半步。 不知不觉间,郁棠与柳承夜越靠越近,她娇小的身躯几乎快要完全贴上他宽厚的后背了。然而,沉浸在紧张情绪中的郁棠并未察觉到自己这有些过分亲昵的举动早已大大超越了普通陌生人初次相见时应保持的安全距离。 就在这时,一直稳步前行的柳承夜突然停住了脚步。毫无防备的郁棠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直直撞进了柳承夜温暖坚实的怀抱之中。 猛然间的碰撞让郁棠瞬间回过神来,她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多么不合常理,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羞涩与尴尬之情溢于言表。 “对,对不起~” 男人表现的格外包容:“没关系~”随后打开了宅子的大门:“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自己可以回去吧?” “嗯!”郁棠轻轻应了一声,那声音轻得仿佛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她双颊绯红如霞,羞涩地点了点头后,缓缓抬起脚步,朝着宅子外走去。 她出去后正好看到自己的画板架子立在街对面,忙跑过去收拾,收拾之余,她没忍住,微微侧过头回望。 只见那个男人静静地站立在门内,一身黑色的长袍宛如深夜里浓得化不开的墨汁,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他那原本就苍白如雪的肌肤此刻更是显得格外刺眼,与黑袍形成鲜明的对比。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脸上那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似有若无,若隐若现 只是,在红灯笼昏黄的光芒映照下,他那昳丽的眉眼之间竟隐隐透露出一股让人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 郁棠不禁心中一怔,想要仔细探究一番这股异样究竟从何而来。 可就在这时,只听得“吱呀”一声响,宅子的大门已然缓缓合上。随着那扇厚重的木门逐渐关闭,男人的身影也一点一点地被遮挡起来,直至最终完全消失在了郁棠的视线之中。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老师打来的,她连忙接听。 对面传来老师气恼的声音:“郁棠,你去哪了,打十几个电话都不接,你这个电话若是没接,我就要报警了!” “对不起老师,我,我马上过来!”郁棠连忙背起画板小跑着离开。 在她离开后,宅子的门楼上,一抹欣长的黑影渐渐显现,他望着郁棠远去的身影,脸上的笑容不复之前的温和,带着恶意满满的鬼气,森然阴冷。 他转身挥手,宅子里的雾气骤然消失,里面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铺天盖地的血色,肢体不全的鬼体在血色中翻滚呻吟。 他身形一闪出现在了院中,门楼上血色的绸子上吊着一男一女,吊相可怖,脸色铁青,吐舌瞪眼。 他对着那一男一女笑得格外残忍:“想救她?可惜,她啊,怕你们呢~” ———— 郁棠从古城返回之后,毫无预兆地突然发起了高烧。这高烧来势汹汹,让她整个人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而更令人恐惧的是,她紧接着便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之中。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她并未梦到那个熟悉的拜堂成亲场景,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异常恐怖和怪异的屠杀画面。那仿佛是一个遥远古代的院落,四周静谧得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在朦胧的梦境里,郁棠看到了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穿梭于庭院之间。那道黑影速度极快,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鲜血四溅和凄惨的叫声。 院落中的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但无论他们如何躲避,都无法逃脱黑影无情的追杀。 郁棠的耳边回荡着那些受害者们凄厉的哭喊声,声音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绝望的悲歌。她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丝毫声音;身体也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那种无助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不,不要!”郁棠躺在医院的床上,因为恐惧整个人都呈现出了痉挛的状态,手指上血红色的戒指忽隐忽现。 一道漆黑的影子慢慢地在空中浮现。 “还是不死心啊!但你们这样更像是怕她死的不够快啊!”那样可怖的画面,普通人很难扛过去这样的惊吓,更不要说她本就是个体质孱弱的少女了。 他想慢慢玩,真死了可就没意思了~ 黑色的影子自黑暗处蔓延至病床之上,像黑色的绸带缠住了少女的四肢,似乎在阻止她继续痉挛,紧接着,一只苍白的手覆在了少女滚烫的额头之上,渗人的凉意让少女生理性地抖了几下,又归于平静。 “郁棠~”一道轻柔的男声响起。 郁棠下意识地回头,眼前骤然明亮起来,画面转换,十里桃林,落英缤纷,漫天飘红,欣长的身影站在桃树之下,白袍斐然,如琢如磨,他朝她微微一笑,天地失色。 那是......柳承夜? 眼前的场景,梦幻的很不真实,她应该还在梦中,可为什么会在梦中见到柳承夜? 缤纷绚烂、纷纷扬扬的花瓣如雪花般飘落而下,形成了一片如梦似幻的花雨,令人眼花缭乱,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就在这片迷人的景象之中,柳承夜迈步走到了郁棠的身前,他朝郁棠温柔一笑,动作轻柔地将郁棠发上的花瓣拿掉:“娘子,我们回家吧。” 娘子?叫谁? “你,你在叫我么?”郁棠茫然地指了指自己。 柳承夜看着郁棠那副可爱又迷糊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天底下,我还能有第二个娘子不成。” 郁棠这下无比的确定自己是在梦中了,不过这个梦也太离谱了吧,现实世界,她一个单身十九年的母胎solo,在梦里转眼就和人结婚了,而且结婚的对象还是个在现实中和她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男人。 而且梦境版的柳承夜也太好看了吧,她都有点不好意思往他那边看。 “娘子为何不说话?”柳承夜微微俯身,朝着郁棠望过来。他那深邃而明亮的眼眸,宛如星辰般璀璨夺目,让人不禁沉沦其中。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郁棠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像是被火灼烧一般,瞬间涨得通红。她有些慌乱地别过头去,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可不可以不要靠我这么近——”声音细若蚊蝇,几乎微不可闻。然而,尽管如此,柳承夜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只见他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迷人的笑容,轻笑出声道:“娘子害羞了?”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犹如天籁之音,在郁棠的耳边回荡着,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 然而,柳承夜并没有因为郁棠的话而与她拉开距离,反而像是故意捉弄她似的,继续向前凑近。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几乎能够触碰到对方的鼻尖,郁棠甚至能闻到从柳承夜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 郁棠的心跳愈发剧烈,如同擂鼓一般响彻在胸腔之中。长这么大以来,她还从未与任何异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面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她完全不知所措,只能下意识地往后退缩。 柳承夜则依旧低着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面前这位娇羞动人的少女。她那绯红的脸蛋、闪躲的眼神以及轻颤的睫毛,无一不让他想要摧毁。 鬼神的新娘5 这个时候如果暴露真面目的话,她会如何呢,惊恐万分,哭泣求饶?而且身在他为她编织的梦境中,想逃都逃不掉呢~ 他的眼中浮起丝丝暴戾,就连漫天飞舞的粉色桃花瓣都开始慢慢变成血红色,可就在这时,他的手被牵住了,眼中的暴戾退却,桃花也变回了原样。 少女停止了退缩的步伐,大着胆子和他的手交握:“我们试着谈谈吧~” 柳承夜面带疑惑 :“谈?” 郁棠红着脸点点头:“既然这是梦境,那我就顺其自然好了。”反正又不是真的,现实生活中,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柳承夜这样的极品男人谈恋爱,先不说别的,单单就论家境而言,把她们家所有的财产统统加在一起,恐怕也比不上人家家中随意摆放的某一件家具来得昂贵值钱! 不过,现实中谈不了,不代表不能在梦里谈啊!想到这,郁棠的心情变得汹涌澎湃起来。而且她也没谈过恋爱,正好练练手。 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必须好好珍惜,以后可就做不到这样的美梦了。 “什么意思?”柳承夜依旧没有听懂郁棠的话。 想通了的郁棠可要比之前大胆多了,她直直地朝柳承夜回望了过来:“我们这是古装情景,那我唤你柳郎可好?”古代版本的恋爱模式,还是跟个大美男,吼~刺激 ! 柳承夜也注意到了少女的转变,不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按照既定的情景演了下去:“娘子忘了?你之前就是唤为夫柳郎的啊~” “那行,柳郎,我们做点情侣该做的事吧!”美梦苦短,还是要多多珍惜。 还没等柳承夜来得及开口说点什么呢,只见郁棠动作迅速地一把拉住他的手,脚下生风一般,带着他径直朝着不远处的一棵较为粗壮的桃树快步走去。眨眼间,两人便已抵达桃树下。 紧接着,郁棠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用力向前一推。这股力量使得毫无防备的柳承夜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最终背部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那棵粗壮的桃树干上。而此时的柳承夜一脸惊愕,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郁棠就直接壁咚过来了。 “娘子这是要做什么?” 郁棠此时正使出浑身解数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只见她双颊微红,额头上甚至还渗出了些许汗珠。她没想到,柳承夜看上去修长而又瘦削,实际壁咚起来的时候,体型居然如此高大。 她不得不踮起脚尖,竭尽全力将双手支撑在那粗壮的树干之上,可即便如此,她依然与柳承夜存在着相当明显的身高差距。对方还站在比他高一点的坡跟上,腰板挺的笔直,她拼命仰头想要看清对方的脸庞,无奈视线所及之处只有柳承夜宽厚的胸膛和坚实的肩膀,她不得已伸手往下拽了拽他的衣襟:“你可不可以往下来点?” 柳承夜依言往下降了降身子。 很好,可以看到下巴了! 柳承夜不太理解郁棠现在怪异的行径,别扭的姿态让他有些不舒服:“娘子,我们还是回家吧~”他低头望向她,眉眼修长疏朗,如玉般温润。 郁棠盯着他在心底给自己默默打气:郁棠你行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柳承夜见少女没什么反应,温和的面具差点挂不住,就在他想强行将少女推开的时候,少女突然揪住了他的衣襟,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股温热的气息便扑面而来。紧接着,两片如花瓣般柔软的唇轻轻贴上了他的嘴唇,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漫天纷飞的桃花瓣似乎体会到了幻境主人的心情,在空中凌乱地打着旋,迷茫而又混沌…… 柳承夜终于反应过来,眼中的昏暗几乎到了难以掩饰的地步。 所谓单纯羞涩都是假象,尽管经过了转世轮回,她也不会变的,一贯的不知羞耻! 就在他快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 郁棠已经把唇瓣移开了,她抬眼就看到了柳承夜紧皱的眉头,他似乎并不喜欢她这样孟浪的举动,心中的不配得感立马浮现了出来。原来就算是在梦中,她也没办法让自己幻想出来的人属于自己。 而且她早就被选中了,不是吗。 她的爱情,婚姻,人生,所有的一切早就完蛋了,她永远都不会拥有这些了,她应该停止这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去接受她那早就已经注定的命运。 她不敢看柳承夜,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抽离,连连退后:“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亲你的。”一股悲伤的洪流便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来,瞬间将她淹没其中。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儿,拼命挣扎却无法呼吸到一丝新鲜的空气。 她缓缓抬起头,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依然如梦似幻,美得令人窒息。那盛开的桃花如云霞般绚烂夺目,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飘落而下,宛如一场粉色的雪,太不真实了。而对面那个倚靠在桃树下俊美得如同谪落凡尘的仙人般的男人也同样的不真实。 她再也无法承受内心的痛苦与绝望,身体不由自主地瘫软下来,崩溃地蹲下身子,紧紧抱住双膝,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我不要做这个梦了,根本就是假的!” 柳承夜站在原地,饶有兴致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少女。他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闪烁着森然的冷光。他本就是以吞食人间恶气为生的鬼,最喜欢看到人类在痛苦和绝望中崩溃的样子。 更不要说,眼前的少女可是让他足足怨恨了几百年之久的仇人。此刻见到她如此狼狈不堪,他心中别提有多畅快了。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装出一副温柔体贴、关怀备至的模样,慢悠悠地走上前去,轻声问道:“娘子,你到底怎么了?为何哭得这般伤心?”心里却暗自得意道:哭吧,尽情地哭吧,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的心情更加愉悦呢~ 鬼神的新娘6 “不要过来,你不是真的,我不要你!”泪眼朦胧中郁棠望见那道如月光般温柔的身影朝自己越走越近,她立马坐倒在地上,开始往后躲,泫泫欲泣的模样,带着潋滟的昳丽。 真可怜啊,如此强烈地想要抗拒他,但越是这样,越让他想要摧毁。 柳承夜微微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光芒,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悲伤的雾气所笼罩。只见他缓缓抬起头来,露出那张看似无比脆弱且带着丝丝哀伤的面庞,轻声呢喃道:“为什么不要我?你难道不再喜欢我了么?”然而这一切不过是他精心伪装出来的假象罢了,其目的便是要引郁棠上钩。 听到这话,郁棠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从这虚幻的场景之中清醒过来。她喃喃自语道:“不是的,你是假的,绝对不可以喜欢你!”尽管心中早已明了眼前之人不过是一场梦境中的幻影,但那逼真的形象和深情的话语却依旧令她有些动摇。 见此情形,柳承夜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紧接着故意装作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面色苍白如纸般朝着郁棠一步步走去。待走到近前时,他轻轻拉起郁棠的手,并将其小心翼翼地覆盖在了自己的脸颊之上,柔声说道:“娘子,你摸摸看,像这般有血有肉的我,又怎会是虚假呢?” 当郁棠的指尖触碰到柳承夜那微凉而光滑的肌肤时,一种异样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如此真切的触觉体验使得她原本就不甚清晰的意识变得愈发模糊起来,明明是在梦中,为何会如此真实。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柳承夜,尽管是在梦境中,你依然如此的美好~”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被噩梦侵袭,无法安睡,这是她第一次做这么好的梦,好到她不敢贪恋一丝一毫,只想快点清醒过来。 柳承夜握住她的手微微一顿,美好么,这个词对于他来说,竟是如此陌生。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曾听到过有人用这般美好的字眼来夸赞自己,尤其当这个人还是他心中最为痛恨、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还真是讽刺又可笑呢~ 就在这时,郁棠怯生生却又满怀期待地轻声问道:“可以抱抱我吗?” 柳承夜凝视着眼前的少女,沉默片刻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他深知,有时候最残酷无情之事,便是将美好的事物亲手摧毁。如今,他决定成为这位少女心中的希望之光,然后再让她亲历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他无比期待那天的来临 ,一定有趣极了。 得到应允后的郁棠小心翼翼地靠近柳承夜宽阔的胸膛。当她终于投入那个怀抱之时,才发觉他的身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温暖,反倒透着丝丝凉意,宛如冬日里冰冷刺骨的寒风。但即便如此,郁棠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抗拒之意,反倒是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儿一样,在他怀里轻轻蠕动着身子,试图寻找一个更为舒适的位置,最后安静地依偎在那里。 “真怕有一天会喜欢上你……”郁棠喃喃自语道,声音轻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所泛起的涟漪,“幸好这只是一场短暂的美梦罢了。而你,也不过是我脑海中虚构出来的幻影而已。”这般想着,她那颗原本有些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因为只有这样,他们之间便不会产生任何情感上的羁绊,自然也就无需承受那令人心碎肠断的离别之苦。 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在梦中沉沉的睡去,这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睡着。 柳承夜低头望向怀中的少女,睡着了,还真是心大呢~ 他的目光落到了少女那线条优美、宛若天鹅颈项般的脖颈。那白皙的肌肤犹如上等的白瓷,散发着莹润的光泽,看上去纯净无瑕,甚至让人觉得只要稍稍用力,便能够轻易地将其折断。 就在这时,他那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呈现出一种掐住颈子的姿态。然而,就在即将触碰到少女那脆弱脖颈的最后一刻,他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下来。随后,他的指尖轻轻地在少女光滑细腻的皮肤上划过,带来一阵轻微的触感。少女似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而变得有些敏感,娇躯微微颤抖起来,但即便如此,她依然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只见她那长长的睫毛上沾染着些许晶莹的泪珠,使得原本就美丽动人的睡颜更增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气息。 她明明该惧怕他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满心依赖地躺在他的怀中。 贪恋恶鬼的温度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勾唇,搂住了少女那纤细得如同柳枝一般、盈盈一握的腰肢将她整个抱了起来,面前出现了一张黄梨木做的床榻,他将她放到了床榻之上,想要抽身离开,但少女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襟,小声地呢喃着:“别抛下我~” 他并没有因为少女依赖的呢喃心软,神色冰冷的化作黑雾,消失在了这场环境中,而少女揪住他衣襟的手也随之滑落。 郁棠醒来的时候,方妙正好买了饭过来看她:“怎么样了?” 她慵懒的伸了一下腰,前所未有的舒爽,这一觉睡得好满足,她点点头:“比之前好受很多~” 方妙坐过来,打开饭盒给她递了过来,顺便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应该是退烧了。” 郁棠接过饭盒,感动的一塌糊涂:“妙妙,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活哇!” 方妙看她跟鬼一样苍白虚弱的模样,感觉稍有不慎她就会昏倒,赶忙催促她吃饭,她这个室友什么都好,就是病恹恹的,一副弱柳扶风的羸弱姿态,学院里有好事者专门给她起了个外号叫林黛玉,也有称病美人的,而且外界还因此盛传她得了某种不治之症,只有三四年的寿命了,她没少帮着辟谣,但辟谣速度远远比不上传谣的速度,以至于其他人看到郁棠都是一副同情加怜爱的姿态,也行吧,结果没有太坏,索性就由着了。 郁棠吃完饭后,轻轻地放下碗筷,满脸好奇地看向方妙,开口问道:“今天老师都教了些啥呀?”由于生病的缘故,她已经接连两天没能去学校上课了,心里不禁有些着急自己落下的课程。好在有方妙这个好室友,总是很热心地帮助她补习功课、追赶进度。 方妙笑了笑,回答道:“也没啥特别重要的内容啦,就是王老师给咱们布置了一项作业,让大家完成一幅人像作品交上去,而且人像的类型没有限制,可以自由发挥!” 话音刚落,方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忙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画夹。她一边翻找着,一边继续说道:“哦,对了!周老师说你画的这幅古建筑作品只画了一半,希望你能在周末把它补全,然后周一再交给老师。” 鬼神的新娘7 说话间,方妙已经顺利地从画夹里抽出了那张画纸,并将其展现在眼前。然而,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画纸上那尚未画完的古宅时,一种莫名的阴森之感瞬间涌上心头,古宅以两扇门为分割线,现在只花了右边的一半,左边的那边目前还是一片空白,但方妙差不多能想象出来古宅的全貌,如此大气恢弘的建筑,按理来说,她在古城走了那么多圈,应该会有一点印象,可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处宅院。 她不禁问道:“棠棠,你是在哪里见到的这处宅院啊?” 郁棠立马开始回忆:“应该是在主街上,一直往里走,然后在街道的右边。”她突然想起来自己那天的诡异经历,脖子后面变得凉飕飕的:“不过,这里面挺吓人的,好多好多雾,还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我在里面吓得乱窜,幸好我在里面遇到了宅子的主人,如果不是他把我送出来,我自己待里面肯定会吓死。” 方妙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追问道:“你当时竟然跑进这座宅子里面去啦?”郁棠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应道:“嗯嗯!”紧接着她又皱起眉头,似乎努力在回忆着什么,嘴里喃喃自语道:“可我就是死活也想不起来自己为啥要往那里面跑,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会儿我本来应该在外面安安静静地作画才对呀?” 听到这儿,方妙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有余悸地感叹道:“妈呀,听你这么一说,咋感觉这宅子有点儿邪门呢!那宅子的主人到底长啥样儿啊?该不会长得凶神恶煞、特别吓人吧?”郁棠闻言,双颊绯红,略带几分羞涩地轻轻摇了摇头:“哪有呀,他生得可好看了,就好像从古画里头走出来的人儿一般~” 方妙一听这话,瞬间机敏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信息:“古画?” 郁棠颔首轻点,轻声回应道:“嗯呐,他身上穿着古装,应该是汉服爱好者。”这下子,方妙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唰地一下全都冒了出来,心里头直发毛,越琢磨越觉着这个古宅的主人不太像是个人类啊! 她又问道:“你,你当时有没有在那人身上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劲,但是我不太说的上来。”那天所有的一切都给郁棠一种潮湿阴冷的感觉。 “不过,那个人,他对我挺友好的,还请我喝茶来着。”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脸再次红了起来。 “茶是热的么?” “是,还冒着热气呢~” 可方妙总觉得不太对劲,她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这幅画补全?” “嗯……周末吧,可能还是得再去一趟那座古城才行。”郁棠嘴里虽然这么应承着,但其实内心深处充满了极度的抗拒情绪。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让她感到一阵又一阵的不安和忧虑。 方妙在此时道:“我陪你去!” 郁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周末,开往临市古城的大巴车上坐满了游客,郁棠和方妙到客运站的时候,大巴车上只有最后排空出来两个位置。 方妙知道郁棠晕车,于是问道:“你能行吗,不然我们去跟前排的人商量一下,换一下位置。” 郁棠摆摆手道:“没事,我吃了晕车药,睡着了,应该就没事。”说着,打了个哈欠。 坐在郁棠邻座的是一个看起来与她们年龄相仿的年轻小伙子。自她们俩登上这辆大巴车开始,这个年轻人的目光便如同雷达一般,时不时地在郁棠和方妙之间来回扫射。而他那灼热的视线,似乎更多地集中在了郁棠的身上,犹如黏住了一般久久不肯移开。 这种肆无忌惮、上下打量人的眼神,仿佛要将郁棠从头到脚都审视个遍。这让本就生性敏感的郁棠感到浑身不自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感。她试图通过调整坐姿或者扭头看向窗外等方式来避开对方的注视,但那道目光却始终如影随形,令她无处可逃。 方妙也注意到了那个年轻小伙不加掩饰的目光,她虽然长了张偏向甜妹可爱的脸蛋,但她可是来自蜀地的辣妹子,不可能容忍他这样无礼且放肆的注视,她直接起身跟郁棠换了个位置,然后怒气冲冲地回瞪了过去。 那位年轻小伙看到的神情,不仅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倒像是被激起了更强烈的兴趣一般,愈发得寸进尺起来。只见他面带微笑,轻佻地搭讪说道:“哟呵,两位妹妹也去古城游玩呀?” 然而,面对他这种毫不掩饰的殷勤,方妙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口中毫不留情地回应道:“哼,我们去哪儿与你何干?少在这里多管闲事!”说完便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一眼。 可那年轻小伙似乎并未察觉到对方的反感,依旧不依不饶地继续纠缠着说:“哎呀,相逢即是缘嘛。正巧我也是准备到那里去游玩一番呢,你们两个漂亮的小妹妹不太安全,得有个男生陪着才行,要不咱们就结伴同行如何?一路上也好相互照应。”一边说着,还一边自以为是地朝着两人挑动眉毛,试图展现自己所谓的魅力。 方妙直接做呕吐状:“别恶心我们了行不行?你是觉得自己哪方面能优秀到能让我们看的上你,是你油的发光的头发,还是你那一口大黄牙?” 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那原本还洋洋得意的年轻小伙瞬间脸色变得铁青,他伸手指着方妙,气得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你……” “别,你你你,我我我了,少来烦我们,不然到了客运站我直接找警察告你性骚扰!” “踏马的!臭娘们,你……”那男的刚想发作,就听到客车司机道:“不想坐就滚下边去!别耽误其他乘客。” 那男的才勉强熄火。 这时,坐在最里面的大爷开口道:“小姑娘,你们两个坐里面吧,我跟他坐。” 郁棠礼貌一笑:“谢谢大爷~”然后拉着方妙坐到了最里面。 不过方妙此刻显然还在气头上,呼吸都不太均匀,郁棠掰开她的手,从兜里掏出来好几块巧克力给她:“别跟那种人一般见识,他迟早会受到教训的。”她说着,无名指的红痕上,有红光一闪而过。 大巴车晃晃悠悠地开了起来,吃了晕车药的郁棠撑不住陷入沉睡中。 又做梦了 依旧是那片桃花林,自从上次做了这个梦之后,她一入睡就会梦到这里,梦到那个人—— 悠扬的琴音传到耳畔,她寻着琴音往前走,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坐在凉亭里弹奏的身影,长发悠扬,云袖舒展,拨弄着琴弦,自有一股风流蕴藉之态。 他抬眸朝她望了过来,声音如清泉流响:“过来坐~” 郁棠抬步走了过去,坐在了他身侧的石凳上,打了个哈欠。 “为夫弹的难道是催眠曲,让娘子一见到我就犯困。”他停下了正在弹奏的双手,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问道。 郁棠一听这话,顿时睡意全无,她急忙摇了摇头,努力睁大眼睛,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说道:“不是,很好听,我从未听过这般好听的琴音。” “娘子喜欢?”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暗光。 郁棠傻乎乎地点头:“嗯,很喜欢~” “既然娘子如此钟爱,那不如由我亲自教导娘子如何弹奏此琴可好?”话音未落,只见他手臂一展,动作轻柔却又迅速无比地将郁棠一把拉入了自己的怀中,而后让她安稳地坐在了自己的双腿之上。 鬼神的新娘8 如此亲密的姿态,让郁棠顿时羞红了脸,太近了,她第一次做梦的时候有点肆无忌惮,是因为她以为这个梦就是一次性的,但她没想到还有后续。后面的时候,她一直在有意和他保持距离,但梦中他们的身份是夫妻免不了一些亲密的举动,例如现在。 他温柔而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微凉的手心与温热的手背相触,放到了琴弦上,引导着她拨弄起来。 伴随着清脆悦耳的琴音响起,他轻声说道:“此曲名为凤求凰,相传是司马相如为卓文君所做的曲子。”就在此时,他不经意间靠近了她一些,使得自己耳边微凉的气息缓缓地喷洒在她白皙如玉的脖颈处。那股轻柔的触感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泛起丝丝涟漪,她不禁敏感得微微颤抖起来。 而一旁的柳承夜则饶有兴致地凝视着她那张雪白透红、宛如盛开桃花般娇艳欲滴的脸颊,还有那因为羞涩而早已红透了的小巧耳朵,故意贴的更近: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 他的声音很清冷也很动听,此刻故意压低了一些,透出性感的磁性,好似化作了丝丝电流,不断侵扰郁棠的内心。 她小声道:“柳,柳郎,我们停下歇一歇吧~”身子已经不自觉地想要逃离,有些不安稳地动了动屁股,殊不知此刻坐在人大腿上,这番动作颇有撩拨之嫌。 琴声顷刻断了。 “别动!”郁棠顷刻被箍住了纤细的腰肢,后背和男人坚硬的胸膛贴近,她不解地回头,恰巧柳承夜的脸就在这一侧,唇瓣在此刻巧合地贴近,气氛瞬间凝滞。 这次可不是她故意亲的! 她这个人一紧张就喜欢舔唇瓣。 等等,唇瓣? 郁棠连忙向后躲开,有些尴尬的抬眼,恰巧对上了男人深邃的双眸,黑色的雾气翻滚,怎么也看不透。 “我,我不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下巴被他捏住了,脸被微微抬起,而他低头靠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模糊…… 柳承夜感受到了唇瓣上湿润的触感,视线敏锐地捕捉到了已经收回去的舌尖,莫名的冲动涌了上来,他垂眸落到了女孩嫣红的朱唇上,如此饱满,如此想让人咬破,他低头,想要去追寻那抹诱人的红,但身上一轻,温热的触感消失,连带着诱惑他的红。 怀中人化作烟雾状消在了眼前。 柳承夜保持着原本的姿态僵住了,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瞬间被红色浸染,幻境瞬间变成了铺天盖地的血红色 ,桃花瓣化作血珠,将大地染成血红色…… ———— “郁棠 ,郁棠——”耳边传来呼唤声。 郁棠睁开了眼睛,行驶的大巴车已经停下了 。 方妙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道:“我们到地方了。” 郁棠扭头看向窗外,外面阳光正好,至于那个梦~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唇瓣,终究只是一场梦而已。 她和方妙一前一后下了大巴车后,直接古城里面走,但她们不知道的是,在她们身后,有一道怨毒的视线正紧紧跟着她们。 郁棠依循着记忆带着方妙寻找古宅的位置,但是她带着方妙找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那座古宅,她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错了:“怎么会,我记得就在这里呀~” “你确定是这个位置么?”方妙指了一下郁棠认为应该坐落这那座古宅的地方,那里也是一座古建筑,但现在已经成为了商业化的一个酒馆,上面还有现代的霓虹牌坊,怎么看都和郁棠画里的古宅不沾边。 郁棠犹疑道:“来之前是确定的,来之后就不确定了~” “没关系,我们再找找。”说完方妙就挎住了郁棠的手臂带着她往另一个路口走。 另外一处路口则是游人如织、热闹非凡的繁华商业区。这里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简直拥挤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起初,郁棠和方妙尚能并肩而行,但随着人流越来越密集,她们很快就无法保持这样的状态了。无奈之下,两人只好紧紧拉住彼此的手,方妙在前小心翼翼地开路,郁棠则紧随其后,以免被汹涌的人群冲散。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郁棠就感觉方妙的手变凉了,冰凉的触感好像怎么也暖不热,等她们从那个路口出来的时候,郁棠高兴地扭脸看向一旁的方妙,却惊异的发现眼前全是陌生的面孔,方妙不见了。 什么情况,明明刚刚她们还拉着手呢,怎么一转脸人就就不见了。 她连忙转身循着来时的路往里面走,拥挤的人群,逼仄的环境,空气里全是滚烫黏腻的人味,郁棠慌乱地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全是陌生了面孔,她再次从那个路口挤了出来,扶住电线杆干呕。 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感,郁棠缓缓直起身子,大口喘着粗气。就在这时,她突然察觉到周围环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明亮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昏暗阴沉,阳光被厚厚的云层完全遮蔽住了,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一片昏暗中。而她和方妙一直寻找而不得的古宅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鬼神的新娘9 郁棠再傻也知道有问题了,这个路口她百分百确定是之前那个路口,但就在此刻,那个有着霓虹牌坊的酒馆居然变成了之前苦寻无果的古宅!这简直太惊悚了! 她的小腿肚子止不住的打颤,撞邪了,她一定是撞邪了,如果古宅有问题,那么这座古宅的主人...... 她想起自己那自出生就注定的宿命,难道是那只鬼要来娶她了? 一想到这里,郁棠近乎本能的后退,她的脚步踉跄不稳,仿佛踩在了棉花之上,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和无力。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阴森的笑声从她的身后传来。那笑声如同夜枭的鸣叫,划破了寂静的空气,直直地钻进了郁棠的耳朵里。她惊恐万分,急忙扭过头去,想要看清楚究竟是谁在发笑。 当她的目光与那个身影交汇时,她的心跳瞬间加速到了极致。眼前站着的,正是之前在大巴车上与她们发生过激烈争执的那个年轻男人!只见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扭曲而狰狞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那双原本应该清澈明亮的眼睛此时却迸射出一道道诡异的光芒,犹如黑暗中的磷火,闪烁不定,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恶和疯狂。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一只落单的小猫~”男人狞笑着朝郁棠走来。 一股寒意瞬间从郁棠的脚后跟只窜上天灵盖,她被迫调转了方向:“别过来!”她那张精致的小脸被吓得煞白,在男人看来是弱者无能为力的反抗,只会让他的心情更加愉悦,他直接加快了步伐,想要迅速抓住郁棠。 郁棠被迫后退的位置就是古宅,她夹在两方左右为难,但随着年轻男人的步步紧逼,她别无他法,咬牙转身跑向了古宅。 她用身体撞开了其中一扇漆黑的木门,熟悉的白雾朝她灌了过来,她害怕的浑身冒汗,义无反顾的跑了进去。 “妈的,还怪会跑!你以为跑到这个破宅子里我就找不到你了么?”年轻男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他追进来了。 不止如此,郁棠又听到了诡异的声响。 “咔嚓——咔嚓——” “嘀嗒——嘀嗒——” “嗬——嗬——” 救命,谁来救救她! 郁棠满脸的绝望,慌乱地往前跑着。 “别跑了,没用的,我会抓住你的~”年轻男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追过来,在这其中,郁棠听到了一道细微的女声:“他是坏——离开——离开——” 郁棠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那股深深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如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将她淹没。 “呜……柳承夜!柳承夜!柳承夜!”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奔涌而下,喉咙因为过度喊叫而变得沙哑。每一声呼唤都饱含着无尽的绝望和求救的渴望,希望那个名字所代表的人能够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拯救她于这可怕的深渊之中。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幽怨女声:“离开——离开——”这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地府,带着刺骨的寒意,穿透了郁棠的灵魂。还有那年轻男人充满恶意的话语:“别跑了,小猫,我已经看到你了——”如同恶魔的低语,在黑暗中回荡,让郁棠的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 恐惧如影随形,郁棠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困在蜘蛛网中的可怜飞虫,无论怎样挣扎都难以逃脱。她只能紧紧闭上眼睛,双手捂住耳朵。 “柳承夜——柳承夜——”她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如此微弱,但却承载着她全部的希望与力量。 古宅上空,身穿黑底金边长袍的俊美男人,神色冰冷的望着迷雾中的情况,少女凄厉的呼喊并没有让他出现任何动容的神情。 一道墙出现在面前,挡住了郁棠的去路,而她身后,年轻男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发出令人恐惧的怪笑:“我的小猫,你怎么不跑了?是在等哥哥过来找你吗?” 男人越靠越近,只几步就可以追上来。 郁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无助地依靠在墙上。 就在年轻男人自以为掌控全局的时候,他的肩膀忽的一沉,迷雾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的箍住了他。 他惊恐地回头,没等看清,人就被拉进了迷雾之中。 好听的男声传进耳畔:“为什么每次遇见你都那么可怜呀~” 郁棠赶忙抬头朝前方看去,迷雾中走出来一道黑色的身影,她瞬间热泪如泉涌,一下子扑进了男人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肢:“呜呜呜~柳承夜我要吓死了~” 少女的的热泪打湿了柳承夜的前襟,猫儿一样娇软而又满心依赖着他的模样,让他的心微微一动,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怕,我在呢~” 郁棠抱着柳承夜缓了好久才意识到她的行为多么 的不妥,眼前人不是梦中人,仅仅是她见了第二面的陌生人,她连忙松开抱住他腰的手,从他怀里退出来:“对不起,我刚刚太害怕了,才会抱住你。” 柳承夜不在意地笑笑:“没关系,可以理解。” 郁棠突然想起来追她的人,问道:“刚刚那个男人......” “哦,被我打跑了~”柳承夜说着,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冷光。 前院,年轻男人毫无征兆地被拖进迷雾,再次睁开双眼,竟惊讶地发现原本弥漫四周的浓雾正如同潮水一般缓缓退去。然而,还没等他松一口气,更为恐怖的景象便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只见两张面色铁青、泛着诡异白光的脸庞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两张脸翻着白眼,仿佛失去了生命的迹象,但又像是被某种邪恶力量所操控,直勾勾地盯着他。这突如其来的惊悚画面让他的心脏瞬间漏跳了半拍,恐惧如电流般传遍全身。 他下意识地张开嘴巴,试图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来宣泄内心的极度恐慌。但令人绝望的是,任凭他如何努力,喉咙里却只能发出一阵嘶哑而低沉的呜咽声,根本无法形成完整的呼喊。与此同时,由于过度惊吓,他的嘴巴张得越来越大,大到几乎可以塞进一个拳头。最终,他的舌头竟然也不受控制地从嘴里滑落出来,“啪嗒”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那湿漉漉的触感和轻微的声响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死——死——”幽怨女鬼声传进耳畔,紧接着更多更多的声音传了进来。 脚踝好像被 什么东西抓住了,他低下头,就看到一只苍白的鬼手抓住了他,并且地上充满了血泊,无数残缺不全的鬼影朝他爬了过来....... 鬼神的新娘10 郁棠跟随着柳承夜再次来到了他住的那个小院子,这里和外面依旧诡异地充满了割裂感,郁棠心头已经有了一个恐惧的猜测,但是她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她知道,一旦表露,代价是她无法承受的。不过额角和脖子后面不断冒出来的薄薄汗意显示出了她此刻并没有定下来的恐惧情绪。 柳承夜无论是人是鬼,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今天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诡异的宅子。 又是熟悉的榻子,柳承夜倒了热茶放到郁棠身边,这次居然还有形状精致的茶点,但郁棠不敢吃,她怕这是伪装出来的幻像,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实际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柳承夜见她没有动茶和茶点,脸上浮现出一抹探究之意:“怎么了,这些不合你的胃口?” 郁棠连忙摇摇头,手紧张的攥紧了衣角,脑子在疯狂想理由搪塞:“我 ,我——”她低下头不敢看对面男人,嗫嚅着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柳承夜脸上依旧带着三分笑,但笑意不达眼底:“嗯?” “我,我可以画你么?”郁棠总算想到了理由。 “画我?”柳承夜面带疑惑。 “我们老师布置了人像作业,我脑海里浮现出来第一个人的形象就是你,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想征询你的同意,不过,我不强求……”她嘴上说是不强求,其实心里在默念着:快点拒绝我!快点拒绝我! 熟料柳承夜直接了当的答应了:“好啊~” 郁棠惊喜(恐)交加,强扯出来一抹笑容:“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客气,虽然我们这才是第二次见面,但我总感觉我们异常有缘,所以我很乐意帮助你~”柳承夜说着抽出腰间的扇子撑开,只见他手腕微微一抖,那折扇便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般迅速张开。 紧接着,他悠然自得地在身前缓缓摇动起来,伴随着微风拂过,他那身飘逸的长衫也随之轻轻摆动,自带风流飘逸之态。 郁棠从背上将画板取了下来:“那,那我们现在开始吧~”说多错多,她已经控制不住颤抖的声音了,还是尽快进入到画画之中,尽可能多的打发一下他。 “我要如何配合你呢?”柳承夜问道。 “你可以想一个好看的姿势,然后我将你画出来。”郁棠说着铺开了画板。 柳承夜将扇子抵在额头思索了一下,随即姿态慵懒的靠在了榻子的一侧道:“正好,我想小憩一会儿,你可以慢慢画。” 小憩?郁棠朝他看过去,只见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沉静的睡颜和周遭古色古香的环境融为了一体,依然成为了一幅美丽的画卷,她悬在画纸上的画笔微微一顿,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笔。 她不知道就在此刻,在男人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有一股黑气从男人身上漂浮了起来,来到了她的身边,那是她的肉眼无法观测到的。 她的视线还在男人身上梭巡着,从他俊美的脸庞往下滑,微微敞开的衣襟露出精致的锁骨,腰身由一条金色的束带紧紧地束起,勾勒出流畅的线条,她刚刚抱过,还挺细的~ 郁棠,你在干什么呀!在这样危急的关头你在乱想什么啊! 她的顷刻红了。 黑雾自然也注意到了她怪异的表现,画画为何会脸红呢? 呵,不太安分啊~ 黑雾在空中绕了一圈,重新回到了原处。 榻子上的人动了动,似有要睁眼的趋势。 郁棠连忙低下头,佯装镇定地挪动画笔,幸好榻子上的人撑着脑袋,并没有醒来。 室内沉寂了下来,熏烟袅袅,仅仅剩下郁棠作画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郁棠总算完成了作品,她满意地拿起画纸细细打量着。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动静,柳承夜睁开了眼睛。 “画好了?”他问道。 郁棠将画纸递给他:“你看看可还满意?” 柳承夜接过,现代的绘画技法不似古代那般写意,所以画纸上呈现出来的他极为逼真,仿佛随时可以从里面走出来。 这一世的郁棠,似乎颇具绘画天赋。 他点点头道:“不错。” 郁棠听见他满意的回答后,连忙提出了要离开的想法。 “天色不早了,我朋友还在外面等我,你可以送我离开么?” 柳承夜的视线从画纸上移开,转而落到了郁棠脸上,目光深沉,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情绪。 郁棠整个人紧张的要死,连手指都在无意识地用力捏紧了画笔。 “当然可以~” 郁棠提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那我们走吧~” 柳承夜送郁棠离开,但并没有往前院走,而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线,这里并没有那么多的雾气,可以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柳承夜道:“这里是宅子的后门,已经被我打扫的差不多了,如果你下次想来找我,可以走后门,这里要更加可靠一些。”他刻意加重了可靠二字,似乎在提醒些什么。 郁棠敷衍地点头,她觉得她应该听懂了他的意思,但是,她不可能再来第三次了,打死都不来! 终于,郁棠被送到了门口,她强行克制住自己迫不及待想往外迈的脚步,神色自然地跟柳承夜招手告别。 脚终于跨过了门槛,她嘴角微微扬起~ “等等!” 笑容消失。 “怎么了?”她回头问道。 柳承夜上前,拿出了一支金色的簪子递给她:“这个送给你。” 郁棠此刻只想快点离开,也没仔细看是什么东西,直接接过:“好,谢谢,再见。”随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将另一只脚也跨了出去。 她转身的那刻,正好没有看到男人在她接过簪子后,回归森冷的神情。 等走到距离古宅百米之外的距离,郁棠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撒开丫子狂奔。 古宅门口,男人神色冰冷地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长臂一挥,一只鬼奴出现在他身边,如果郁棠的父母在这里的话,会发现这个鬼奴正是之前给他们下聘的那个婆子。 “鬼王大人~”婆子毕恭毕敬地朝柳承夜行礼。 “选一个黄道吉日,本王要娶亲~” 鬼神的新娘11 郁棠一路狂奔,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额头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但她不敢有丝毫停歇。就这样持续奔跑了好长一段时间后,突然间,她感觉自己仿佛冲破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就在那一瞬间,原本昏暗迷蒙的前方骤然变得明亮起来,就好像是厚厚的云层被一双大手猛地拨开,阳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世界。 此时此景,用“拨云见日”来形容真是再贴切不过了。她停下脚步,大口地喘着气,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洒落在身上。 “郁棠~” 方妙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没等郁棠回头,手臂就被挎住了,方妙一脸关切地看着她:“你跑哪去了,我找了你好久。” 郁棠在看到方妙后,一颗心总算落到了实处,她激动的差点哭出来:“我们先离开这里。”说着就拉着方妙往古城外面走。 大巴车上 “你是说,你在和我走散的这段时间里,竟然又跑去了那个神秘而古老的宅子?而且还是被之前在大巴车上与我争吵不休、看起来行为举止颇为猥琐的男人一路紧追着进入其中的?”方妙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对!”郁棠用力地点点头,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接着说道,“不止如此,我还为那座古宅的主人画了一幅肖像呢!”说着,她从工具包里拿出了画夹。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她将画夹从头到尾翻了个遍,却始终没有找到那幅本应存在的画像。 “这就奇怪了……不对啊,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明明把它好好地放在画夹里面了呀,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郁棠眉头紧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开始有些焦急起来。 原本对郁棠所说深信不疑的方妙,此时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毕竟自从来到这座古城之后,她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或者怪异的地方。再加上郁棠此刻找不到所谓的肖像画,她不由得开始怀疑起郁棠的精神状态是否出了些问题。或许那座古宅只是郁棠凭空想象出来的产物,就连所谓的古宅主人恐怕也是她臆想中的人物罢了。 想到这里,方妙轻轻地拍了拍郁棠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好啦,别太在意了。不管怎样,咱们现在都已经平安无事地从古城那边出来了,而且那座古宅也追着你过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也别再胡思乱想了。也许过段时间,一切又会恢复如常。” 郁棠紧紧地盯着方妙的脸,试图从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一丝信任,但结果却令她失望不已。方妙那怀疑的眼神和微微上扬的嘴角,无一不在表明着她对郁棠所说之话的不相信。 事实上,连郁棠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她所讲述的故事听起来实在太过离奇,仿佛只应该存在于恐怖电影或者怪诞小说之中。回想起中学时代,那时的她也曾拥有一个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好友。然而,当她鼓足勇气向那位挚友倾诉自己被选为鬼新娘这一匪夷所思的经历时,对方脸上露出的惊恐与质疑让她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紧接着,那位曾经的好友以一种看待精神病人般的异样目光注视着她,并渐渐疏远,直至最终彻底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 如今,面对方妙,郁棠深知历史恐怕又将重演。毕竟,她手中并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能够证实这段诡异经历的真实性。或许在旁人眼中,她不过是一个满口胡言乱语的疯子罢了。想到这里,郁棠不禁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奈和孤独。 她点点头道:“你说的对,我最近确实精神压力大了一些,会没事的。”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她的幻觉就好了。 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了 ,郁棠和方妙打算随便梳洗一下就上床睡觉。 郁棠因为白天出了好多冷汗浑身黏腻不舒服,打算洗个澡再睡觉,浴室的灯似乎不太好 ,一下亮一下暗,她迅速调好水温后便站到喷头下面开始淋浴。温暖的水流冲击着身体,让她感到一丝放松。 她挤出一些洗发膏放在手中揉搓,然后涂抹到头发上轻轻按摩起来。不一会儿,丰富的泡沫就在她的头顶形成了一层厚厚的白沫,她闭上眼睛站在淋浴头下冲洗着,这时无名指上有红光闪过。 水汽弥漫的浴室内,所有的视线都归于模糊,黑色的雾气出现在闭着眼睛的少女面前。黑雾渐渐聚拢成为了人型的模样,那是一张苍白森冷的俊脸噙着冷漠的笑,但当他看清眼前的情景后,脸上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少女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双目紧闭,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清澈的水流宛如一条条灵动的银白色小蛇,轻盈地从她那娇柔的身躯上蜿蜒而过。水流所经之处,原本如雪般洁白的肌肤渐渐化作一抹迷人的浅粉色,仿佛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娇艳欲滴。 那张平日里显得柔弱且略带病态的小脸,此刻在朦胧的水汽笼罩下,竟焕发出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精致与艳丽。她就那样安静地站着,双眼紧闭,毫无防备的模样透着一股天真无邪、无知无觉的纯真气息。 然而,就在这时,少女却毫无征兆地往前迈动了脚步。她一步一步缓缓前行,距离那个隐藏在暗处的身影越来越近,眼看就要紧贴进他宽阔的怀抱之中。 紧接着,少女微微抬起一只手臂,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摸索而来。尽管此时的他仅仅只是一道虚幻的影子,按常理来说,无论是谁都无法看见或者触及到他的存在。但他仍旧化作黑雾,消失在了浴室中。 郁棠摸到了护发素后拿起 ,胳膊上传来丝丝冰冷的凉意,她不由得抖了一下,睁开眼睛,浴室内依旧干净空旷,她调高了水温,越来越多的水汽弥漫开来........ 洗完澡后,郁棠换上了干净的睡袍,将凳子上已经换下来的衣服一并拿了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间,“啪”的一声清脆响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郁棠心中一惊,忙不迭地低下头朝地上望去。只见那洁白如雪的瓷砖地板上,有一抹金色正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她定睛一瞧,原来是一支金色的簪子静静地躺在那里。 鬼神的新娘12 她弯下身子将簪子捡了起来,这簪子做工精致,上面镶嵌着几颗璀璨夺目的宝石,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这簪子如果是纯金打造,一定价值不菲,她身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件明眼看着就不同寻常的东西? 脑海中有什么闪过,她想起来了 ,出古宅前,柳承夜递给她了一样东西,她当时脑子乱乱的,只想离开,随手接过塞进 了口袋里,她的口袋很深,将簪子完全装进去了,如果不是因为她脱衣服的时候掉出来 ,她短时间内一定想不起来这件事。 柳承夜为何会将如此物件赠予她呢?这让她满心疑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刺痛骤然从指尖传来!她猛地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只见自己的手指竟然不知何时被那支簪子锋利无比的底部刺破了,殷红的鲜血正缓缓地渗出。 那血不是在她的指尖流出,而是在簪子尖锐的底部,红色的血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从她身上剥离,她眼前发黑,眩晕感朝她袭来。 “铛铛铛——”耳边传来敲木鱼的声音。 古寺之中,一位长眉垂耳、面容慈祥且充满佛性的老和尚正端坐在蒲团之上。他微微眯起双眼,缓声道:“窃运者为逆天之举,不可施之,否则一报还一报,难收难止。” 就在此时,房梁上方原本正低垂着头酣睡的那条青色小蛇,像是被老和尚的话语所惊扰一般,猛地睁开了它那双灵动的眼睛。只见它轻轻扭动身躯,缓缓地吐出猩红的蛇芯子,并将小巧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 若能成人,逆天又如何呢? 老和尚又道:“窃运只可窃一时,不会长久,业报难消,只能自食恶果。” 自食恶果?她的报应要来了么? 铺天盖地的记忆朝她涌来,她头痛欲裂,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叮~已触发关键剧情,恢复宿主记忆中~” 郁棠在系统空间中发出一声尖锐的暴鸣—— “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我胆子小,不要有鬼怪的世界么?” “我知道,但是这个世界积分很多啊,你只要在这个世界顺利走完剧情,就可以把你之前欠的积分全部补上,而且,我把你投放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故意帮你封闭了记忆,你看看,你这不适应的很好嘛~” “那你为什么不一直帮我把记忆封闭着!让我无知无觉地把这个世界剧情走完不行么?”郁棠抱头崩溃道。 “现在已经到了关键剧情节点,你的记忆会自动被触发,我也没办法啊~”系统看她一副不想干了的模样,试探性地问道:“既然你如此排斥,那我帮你申请一下,换个世界做任务?” 国人有句经典名言:来都来了。 郁棠在这个世界待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轻易半途而废,她权衡利弊后,做了个极为艰难的决定:“你把这个世界的剧情传给我一下!” 系统立刻喜笑颜开:“好嘞~”它的宿主别的不好说,但在敬业这一块,绝对杠杠的。 郁棠在接收剧情之前,心中尚且存留着那么一丁点儿的侥幸念头。她默默地期盼着,或许这个世界并不像她脑海里所勾勒出的那般恐怖和糟糕,也许压根就不存在什么鬼魂之类令人毛骨悚然的存在。然而,当那海量的剧情信息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之后,她瞬间感觉自己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了一般。 只见她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还有蛇啊!”此刻的郁棠,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完全陷入了宕机的状态之中。 她这一生啊,有两件东西简直就是她内心深处最恐惧、最无法承受的。其中之一便是那阴森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鬼魂;另一个则是那冰冷滑腻、吐着信子的蛇。 这个世界竟然将这两种让她胆战心惊的恐怖存在给凑齐了! “我现在拒绝这个任务还来得及么?” 系统挠头:“接收剧情前是可以,接收剧情后就不可以了。” “意思是,这个任务必须得做了?”郁棠有点后悔自己草率接下这个世界的任务了。 “宿主,你往好处想,你做完这个世界的任务就无债一身轻了,而且这个世界有点难度,主神大人放宽了权限,只要你能走完女配的剧情,无论结局如何都算你成功。” 郁棠听到这,心情才变得好受些,她做任务那么久了,最难保证的就是结局,如果任务结算不看重结局的话,这个世界的任务还是可以做做的。 “行吧,我豁出去了!”不就是鬼和蛇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烂命一条就是干! 这是一个恐怖向的言情世界,女主是郁棠的室友方妙,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生活在普通家庭的一名普通人,然而苏醒的蛇神突然出现在了她的世界,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是某个隐世灵族的后代,而蛇神是他们一族供奉的神灵,而她的前世是在蛇神身旁侍奉的圣女,前世蛇神本来要娶她为妻,但天劫突然来临,蛇神渡劫失败,被迫陷入沉睡,沉睡前,他将自己一半的灵力封印在了她的身上。 蛇神来找她是为了拿回身上的一半灵力,并且履行前生的义务,娶她为妻。 方妙稀里糊涂地成为了蛇神的妻子,并且蛇神没有拿回自己的所有灵力,方妙由此有了斩妖驱魔的能力,于是她一边和蛇神谈恋爱,一边开启了驱魔生涯。 郁棠扮演的身份是前期出场的一个恶毒女配,戏份并不多,男女主相认之前总会出现一些小波折,她就是那个小波折 。 蛇神男主来宿舍寻找女主方妙,但并没有遇到方妙而是遇见了回宿舍拿东西的郁棠,蛇神以为她就是女主方妙,于是跟她告知了一切,而郁棠被鬼新郎纠缠命不久矣,想要找一个活命的机会,此刻出现的蛇神成为了她的希望,她索性将错就错,在蛇神面前冒领了方妙的身份。 不过谎言终究会有被拆穿的一天,在成亲的当晚,蛇神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愤怒的蛇神斩断了她的轮回路,而鬼新郎也前来取走了她的性命,没有轮回路相当于不被天地承认,她在失去性命的同时魂飞魄散。至此,她的戏份全部结束。 现在是剧情刚刚开始的时候,蛇神还没有出现,不过和她纠缠着因果的鬼新郎已经出现了。 那个鬼新郎就是柳承夜,金簪子刺破的不只是她的手,还带来了她前世的记忆。 鬼神的新娘13 前生 寺院中有一只蛇精修行出灵窍,每日在房梁上听老和尚教授佛法。 老和尚说:“世间众生因造作善不善诸业而有业报,此业报有六个去处,被称为六道。 所谓六道轮回,按照生前因果自然会进入不同的道。六道,分为三善道跟三恶道。三善道:天神道、人间道、修罗道;三恶道: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轮回是不断在天道至地狱道之间的六道进行,纯看生前善恶此道众生。” 根据老和尚的说法,郁棠是蛇,那她就属于畜生道,坠入畜生道的,因先世愚痴贪欲业重,造作中品十恶业因,故感此报。 畜生难开灵窍,并且大部分畜生的寿命都不长,就算修行,也堪堪到人类寿命的一半。 蛇精不想做畜生,她想成人。但投生畜生道,说明她业障难消,不知要做多少善事,经历多少次轮回才可以投生人间道。不过,也有一个阴险的法子,那就是窃运,这还是郁棠在老和尚给小和尚讲述的故事中得到的灵感。 青西河镇有狐妖名为婉娘,曾受一位书生搭救,于是在修炼成人后找到书生报恩,书生见婉娘生的貌若天仙,美艳动人,于是道:“小生到成家之年,未曾娶妻,若小姐不嫌,就请嫁于某为妻。” 婉娘知道报恩有以身相许这个说法,但实在是人妖殊途,她未曾在书生面前隐瞒自己狐妖身份,并且说出了自己的 顾虑,谁料书生胆量非同寻常,居然不怕婉娘是妖,决心要娶婉娘为妻。 婉娘被书生的诚心打动,于是决定嫁给他。 婉娘与书生成亲后,一直都恩爱两不疑,百年后,二人悔人生苦短,婉娘悔自己是只狐妖,不知道自己来生会投生成什么,无法和书生再续前缘。 谁料书生竟是十世善人,婉娘和书生结为夫妻,在书生身上分得了一半气运,得到了投生到人间道的机会........ 蛇精将这个故事听到了心里,并没有理会老和尚之后的忠告。 她决定要窃运,不过这个十世善人有点难找。 时间轮转,蛇精在世间搜寻多年终于找到了有大气运者,那是刚刚登科的探花郎,骑在高头大马上,年轻俊美的脸上充满了少年意气。 他不知道就在这一天,他的命运将被改写。 这位回郡不久的探花郎被郡守家的小姐看上,这位小姐多次勾引探花郎无果后恼羞成怒,直接给探花郎下了聘书,要求探花郎必须娶她为妻,探花郎一口回绝了这门亲事,孰料郡守居然强行将无权无势的探花郎绑了去 ,这门亲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熟料成亲当日,那位郡守家的小姐一命呜呼,郡守这个时候本应该放人离开,但女子未成婚就死亡是大不吉,于是婚礼照常举行,但这场婚事从正常成婚变成了冥婚。 郁棠还未觉醒记忆的那场梦其实就是这场婚事,但是她的记忆故意将这段经历美化了,实际上,那场真实的婚礼与梦中所见大相径庭,那场冥婚,真正的死人不是新郎,而是她自己,她在梦中感觉自己如同提线木偶,实则是因为她附在死去多时的新娘尸身上。 话说那蛇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寻觅到了身负大气运之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它当机立断地选择附身于郡守家中那位因病刚刚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小姐身躯之上。从此,这具原本已经失去生机的躯体成为了蛇妖实现野心的工具。 蛇妖巧妙地操纵着郡守家小姐的身份,精心策划了一场盛大的婚事。它企图借助这场婚姻来盗取那珍贵无比的气运,从而提升自己的修为和实力。然而,事与愿违,尽管蛇妖费尽心机,却由于自身道行尚浅,无法长时间维持这具尸体的活力,使其继续存活下去。 眼看着大喜之日一天天临近,可蛇妖却不得不面临与郡守小姐的尸体分离的困境。这也就意味着,它苦心经营的借运计划即将以失败告终。而对于一心想要达成目的的郁棠来说,距离成功仅仅只差那么一小步,又怎能心甘情愿地接受这样的结果呢?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蛇妖毅然决然地提起笔,写下了一封饱含深情与执念的信件。在信中,她言辞恳切地表达了自己对这场婚事的执着以及非探花郎不嫁的决心,并强烈要求即便自己已不在人世,婚礼也必须照常举行。否则,她就算死了也难以安息、死不瞑目! 郡守夫妇二人膝下仅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平日里对她百般宠爱、呵护有加。如今看到女儿临终前留下如此遗言,心中悲痛万分的同时更是下定决心要满足女儿最后的愿望。果然不出所料,郡守大人不仅为女儿筹备了一场令她称心如意的冥婚仪式,而且还谨遵女儿的嘱托,将她生前最喜爱的金簪子狠狠地扎进了新郎倌儿的胸口…… 婚礼都是噱头,唯有这金簪子才是真正可以窃运的东西,她用金簪子完成了和新郎的因果联结,如愿窃取到了他身上的气运,并且转世到了人间道。 但她没想到自己窃运之法极为恶毒,她完全是强占了新郎投生的人间道,于是新郎因为没办法投胎并且怨气太重,变成了肆虐人间的恶鬼,他在成为恶鬼后杀死了郡守府的所有人,将他们都化为了鬼伥。 这位倒霉催的新郎就是柳承夜,他原本是十世善人,刚刚科举高中,有着大好的前途,这是他在人间道的最后一世,只要完成这最后一世,他就可以投生天神道,但这一切都被郁棠这只恶毒的妖孽给毁了。 他找寻郁棠数百年,只为了了却这一段因果。 然而了却因果的方式就是将钉在他胸口的金簪子物归原主 ,再次和罪魁祸首成婚,取走她的性命。 郁棠现在已经在柳承夜手中拿到了金簪子,下一步柳承夜应该就会来娶她了。 她是个处心积虑,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蛇精,人间道如此美好,她不可能轻易舍弃,所以她在转世前留了个心眼,将自己前世的记忆封印在了金簪子中,记忆复苏后,她或许能在鬼新郎娶她前找到可以逃生的方法。 郁棠看完自己前世的所有记忆后感觉自己的这次的任务稳了。 这个世界的原主纯恶毒啊!她不相信她在这种人设下,还能完不成任务?就算她现在没有勾引蛇神,光一个柳承夜就能让她死的透透的。 感受到她此刻想法的系统:别怀疑,你能。 ———— 郁棠在成功获取前生的记忆之后,并未如预期那般苏醒过来,反而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着,缓缓地坠入了一场幽深的梦境之中。 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片如梦似幻的桃林。粉色的花瓣如雪般纷纷扬扬飘落,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芬芳。微风轻拂,桃花树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如果此时的郁棠尚未觉醒前生的记忆,恐怕真的会天真地认为自己置身于一个由想象力编织而成的美妙梦境里。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这里分明是柳承夜精心为她打造的幻梦。 可是,令郁棠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柳承夜明明对她怀有刻骨铭心的仇恨,为何还要费尽心机做出这种多此一举之事呢?难道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或者秘密吗? 尽管心中充满疑惑和不安,郁棠仍旧装出一副单纯懵懂,和之前一样纯稚的模样,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在柳承夜面前暴露自己恢复前生记忆这件事。 “娘子不是说要作画么?傻站在这里做什么?”柳承夜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来。 郁棠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手中握着一只画笔,面前是一块画板,紧接着一道宽厚的身躯贴近,拿着画笔的手被一只温凉的大手包裹住了。 郁棠的身体微微一僵,尽管做了那么多次心理建设,但让她真正要面对一只鬼,她真的有点承受不住,碍于人设,她只能在心里大喊三声:鬼啊!鬼啊!鬼啊! “没有,我,我在构思怎么画~” 尽管郁棠将情绪伪装的很好,但敏感如柳承夜,很轻易的在她身上读出了恐惧。 他轻扯嘴角,惧怕他么~ “娘子想要画什么?”他故意贴到她的耳畔低声问道。 郁棠的耳朵敏感的抖了抖:“还,没没想好~” “不如画我?”柳承夜道。 白天不是画过一回了,怎么在梦里还要画啊! 不过他现在捏着自己的小命呢,她不能惹他生气,必须尽量取悦他,于是答应他道:“好啊~” 在听到郁棠肯定的回答后,身后人就着原本握住她的那只手,往前一带,郁棠直接调转了方向,面向他,但人没站稳,她因为惧怕柳承夜不敢往他怀里扑,只能往后倒,但人在没站稳的时候的意识本能就是想抓点什么东西做支撑,于是她伸手抓住了什么东西,往后一扯,扯掉了。 柳承夜怎么可能让她摔倒,第一时间搂住了她的腰肢。 郁棠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抬眸就对上了柳承夜松垮的衣襟,她总算知道自己把什么东西拽掉了,他的束带!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瞬间像被烫熟的虾子,红着脸道。 柳承夜放开他,拢了一下身上的衣衫,暧昧的挑眉:“这还未到夜里,娘子就这般心急?” “不,不是,我们继续作画吧。”郁棠掩饰性地拿起了画板。 不知在何时,桃花树下多了一方榻子,柳承夜直接歪身上去:“娘子想要怎么画?” “怎样都行,柳,柳郎,想要我怎么画?” 柳承夜姿态慵懒地枕在榻上,因为被郁棠扯了束带,露出大片紧实的肌理:“这样如何?” 郁棠没好意思往他那边瞄,小声回应道:“好~” 柳承夜和白天时一样,闭上双眼,实则化作一团黑雾观察郁棠的反应。 等郁棠真正提笔的时候才发现不妥之处,柳承夜不是古代人么,怎么愿意对她敞怀呢? 如果她此刻还是那个做美梦的女大,一定会觉得没什么问题,反倒是觉得是她梦中的情郎在给她送福利,但她现在是觉醒了前世记忆还怕鬼的郁棠,她并不觉得有什么旖旎之处。 她拿着画笔在考虑要不要给他把雪中一点红画进去,但是画进去会不会显得她很孟浪,但不画进去的话,又不太写实,于是她在纠结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视线一直落在男人的胸口。 所以在柳承夜的视角,她的目光可以说是异常赤裸了。 他在心中冷哼一声,果然和前世一样,依旧不知死活的垂涎他的美色。 就在这时,郁棠突然放下了画笔,突然朝他走了过来。 柳承夜皱眉,她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她走到了榻子前,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随后靠的他越来越近。 停顿在上空的黑雾在空中转了一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榻子上的少女,垂头在他腰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他直接伸手箍住了郁棠的下巴,往上一抬:“娘子这是要做什么?” 柳承夜这次没有收力,郁棠下巴吃痛,一滴生理性泪水落了下来,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无辜又委屈:“给,给你系束带——”、 柳承夜低头就看到少女手中拿着束带。 好离谱的行为。 郁棠自己也觉得离谱,她觉得床榻上衣衫不整的男鬼看着太过色气,她鬼使神差就想给他把衣服穿好,于是拿起了束带走了过来。 “为何?”柳承夜微笑着问道。 “怕,怕你着凉——”好离谱的理由啊!郁棠,你在干嘛! 柳承夜松开了她的下巴,抬起手道:“那就有劳娘子了。” 郁棠拿着束带的手微微一抖,他居然真的想让她帮他束! 她咽了一下口水,将他的衣襟合上,然后将束带环过他的腰肢。 “娘子此刻在想什么?” 因为紧张,郁棠完全没有过脑子,脱口而出一句:“小腰还挺细~” 鬼神的新娘14 郁棠在说出这句话后暗道不妙。 郁棠,你到底在干嘛?就这么水灵灵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 她想起来自己前世的时候对还是探花郎的柳承夜勾引未遂的那些事了,明明她当时附身的那位郡守小姐生的一副闭月羞花的好相貌,还是郡守之女,可以说是权色两全,但无论她怎么勾引,柳承夜就是对她敬谢不敏,并且面对她时厌恶非常,她这个时候说出:小腰挺细这种话,不就是在调戏他吗~ 她现在可不是蛇精,也不是郡守家的大小姐,而是任鬼拿捏的小虾米,要是柳承夜因此生气,她小命可就不保了! 柳承夜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哦~娘子觉得为夫的腰很细么?” “是,是挺细的,你要不喜欢我说这句话,我马上收回。”郁棠低着头不敢看他,弱弱道。 “娘子怕我?”柳承夜凑近她,低声道。 “怎,怎么会,你是我夫君,我怎么会怕你呢~”怕,她真的好怕,呜呜呜~长得虽然很好看但终究是鬼啊!而且他随时都有可能变脸找她索命。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 “柳,柳郎生的太好看了,我,我有些害羞。”她这说的是实话,柳承夜这皮囊一等一的俊美。 “娘子喜欢为夫的长相么?”柳承夜又问道。 郁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按照审美来说,她确实挺喜欢的,但她不敢喜欢啊! 于是她故作伤感地抬眼看他道:“终究是幻梦一场,再喜欢又能怎样。” “如果不是幻梦呢?”柳承夜勾唇,俊脸鬼魅艳丽。“娘子可愿继续做为夫的妻子?” 完喽,完喽,他要来真的了! 郁棠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模样:“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娘子只许回答为夫愿还是不愿就好。” 郁棠敢回答么,回答了那不就是应允要嫁给他,那他不久就会来娶她了!人间如此美好,她还不想变鬼啊! 她怕自己的情绪外泄,让他看出来什么端倪,于是故作羞涩地低下头,实则在想该怎么搪塞过去。 他的声音明显变得森冷起来:“娘子为何不回答?难道是不喜欢为夫么?”如果郁棠此刻抬头的话,会看到对方转黑的眼球。 郁棠余光一扫,恰巧看到落在衣角的桃花瓣变了颜色,艳丽的血红色,好似流动的人血,他这是要当她面变脸了么?此刻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了,她知道一着不慎她必死。 “娘子,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他贴近她的耳畔,好似阴风刮过耳畔,让她控制不住想要发抖。 她心下一横,直接壮着胆子伸手去和他垂在腰侧的手交握,冰冷宛如冰块一样的触感直接传达进心际。 柳承夜眼中的黑雾渐渐散去,神色冰冷地看着面前明明对他充满恐惧,却依旧白着脸和他手指交握的人。 他扬起他们交握的手问道:“娘子这是作甚?” “给,给你回答——”她发着抖,像一只被猎食者扼住喉咙的白兔,随即伸着脖子往上,吻住了他的唇瓣,规规矩矩的吻,她抬眼注意到他如常的反应,似乎并没有生气,她循着记忆开始撬开他的唇齿,电视剧里都怎么演的来着?不管了,稳住他再说,她毫无章法地乱来。 她吻人的时候也是怯怯的,不太敢和他进入过深的交缠,在她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就自顾自地收嘴了。 可面前的恶鬼却神色深沉,他朝郁棠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容:“娘子是在教为夫如何调情么?不失为是个好方法~”他一边说着一边色气的舔唇。 郁棠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下意识地想从榻子上离开,却被勾腰压在了榻子之上,而上首的恶鬼按住了她的后脑,朝着她的唇瓣碾压了下来。 郁棠被亲懵了,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唯一一个想法就是:古人应当会法式热吻么? 古人不知道会不会,但柳承夜一定是会的。 “呜~”郁棠发出一声浅浅的声音,似乎想要抵抗这样激烈的吻,但她娇小的体型被恶鬼高大的体型压制下显得格外的孱弱不堪,所有的抵抗都被轻易的化解,而她和恶鬼交握的手被死死压在了榻子上,动弹不得。 奇怪,为什么会突然反过来亲她? 就在这时恶鬼捏住了她的下巴,俊美的脸鬼魅中带着慢慢的压迫感:“娘子不太专心啊,要惩罚呢~” “不,不——唔——”郁棠还未继续说些什么,话语再次被吞没,恶鬼将她整个人捞进了怀中,强烈的体型差,似乎要将娇小的她整个人都揉进怀中。 她一向病态娇弱的小脸在此刻散发出一股诱人的糜艳,像是漫天纷飞的血色桃花瓣,让人想要碾上一碾,看看能否榨出一些颜色漂亮的汁液。 “郁棠,这些都是你欠我的!无论如何,你都还不清——”他贴在她的耳畔低喃道:“所以,你必须待在我身边好好的还债才行啊~” 他不在满足唇瓣的亲吻,恨不得将她娇嫩的肌肤一寸一寸吃进口中,此刻恶鬼变得格外贪食。 “不太行——呜呜——不太行——”郁棠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过这种尺度,怜人的小脸瞬间梨花带雨。 她不知道自己越哭越能激发男人心中的施虐欲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隐蔽欲望。 “哭的可真好看啊~应该把你一口吃掉的,全部都吃掉!”他亮出冷白森然的牙齿。 郁棠整个人吓得都在抖,恶鬼吃人可不是说说而已,他不会真的想吃她吧。 鬼神的新娘15 就在男人的牙齿即将落在脖颈处的时候,郁棠醒了,她盯着冷白色的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方妙见她醒了,急忙凑了上来:“郁棠,郁棠,你感觉怎么样?” 医院的消毒水味刺激着嗅觉,郁棠慢慢回神,扭头看向方妙,故作迷茫:“我,我这是怎么了?” “你在浴室昏倒了!我当时怎么叫门一定不应,我就知道一定出问题了,然后我踹开浴室门就看到你晕倒在地上,可把我吓死了!” “我,我记得当时我在浴室刚洗完澡,然后感觉晕晕的,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我这是得什么病症了么?”郁棠扶住脑袋轻声道。 “所幸是没什么事,医生说你就是低血糖,不过你这摔得不轻,手臂和腿都磕破了,以后我可得盯着你点,不然你真跟学院那些人说的那样变成林妹妹了!” “对不起啊妙妙,让你费心了~” “没事,不过我带你出来的时候没注意,到医院我才发现你一直握着这个,直到打针的时候才松开,现在物归原主。”她说着将金簪子从口袋里拿了出来递给郁棠。 郁棠接过金簪子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可以看见这个?” “可以啊!不过这个簪子看着挺旧的了,好多地方都有点发黑,尤其是簪子的底部,黑红黑红的,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的,你这是从哪里拿出来的这个,我怎么没见你戴过?”方妙一脸好奇的问道。 郁棠在方妙的描述中揉了揉眼睛打量着手中的簪子,她眼中的金簪子和方妙形容的完全相反,色泽明黄艳丽,上面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就连簪子的底部也看不到任何暗红的痕迹,但她知道,这簪子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沉淀,一定不会是她所见的这般,方妙说的可能才是簪子现在的面貌。 她微微一笑道:“就是偶然得到的一个做旧的首饰,我觉得挺有特色的,就买了。” 方妙赞同地点点头道:“撇开颜色不谈,看做工确实精巧好看,没有现在那些首饰木木的呆板之气,很有可能是手工做出来的,你在哪里买的,我也等着去买一个。” 这簪子有命买,没命戴啊!郁棠随便编了个借口搪塞道:“在南市旅游的时候买的,现在不知道那店铺还有没有了。” “南市啊!有点远~等以后攒了钱去旅游的时候再说吧!” 这时护士过来巡房,走过来正好帮郁棠换输液,走之前护士瞄了一眼郁棠手中的金簪子道:“簪子不错挺好看的,金光闪闪的。”随后就离开了。 方妙听到护士的话立马笑出声道:“护士姐姐夸的也太违心了吧,这簪子从哪里能看出来金光闪闪呢~” 郁棠却在护士的话语中读出了问题,在护士和她的眼中,簪子都是金光闪闪的,但是在方妙的眼中簪子却是经历了岁月演变后的样子,这说明方妙已经可以看透事物的幻像了,她体内的灵力应该开始复苏了,根据原剧情发展,距离蛇神出现应该不远了。 不现在她首要问题是解决柳承夜的纠缠,按照梦中那架势,她距离被娶不远了。 她记得她出生的时候因为被鬼新郎下聘,她的父母带她搬了一次家,从江南直接搬到了江北,并且找了当时道观的道士做法,所以这些年她才得以避免被柳承夜纠缠。如果按照她之前那个趋势,她其实可以躲相当长一段时间,但是命运的馈赠都是公平的,兜兜转转郁棠还是考了西南的学校,并且在命运的指引下,一步一步将自己送到了男主的老巢,也就是那座古宅。 这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事情不到最后一步就不能轻言放弃,郁棠低头开始琢磨该怎么办,抬头就看到方妙扶着一团空气,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老奶奶您慢点,别摔倒了。” 她面对方妙怪异的行为,唇瓣微微一抖道:“妙妙,你在干嘛?” 方妙笑着回答道:“这个老奶奶腿脚不太方便,我刚刚扶她去厕所来着。” 郁棠看向方妙身旁的那团空气,瞪大眼睛使劲看,愣是看不出来哪里有老奶奶的身影,方妙扶的哪里是老奶奶啊,分明是一只鬼,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口,否则方妙一定会吓死。 她也回以一抹笑容道:“扶老奶奶上厕所,挺好的,呵呵~” 然后她就看着方妙扶着一团空气到了她旁边的床位,还贴心的给空气盖上了被子,老天爷啊,这一幕太惊悚了! 这还不算完,方妙又对着最里面的床位喊道:“这位大娘,从我进门开始你的嘴就没消停过,你哪里来的歪理,什么叫长得好看就是狐狸精,那你长这么丑,你就是黑熊精喽!” 郁棠颤颤巍巍道:“妙妙,你又在跟谁说话啊?” 方妙这边已经把袖子撸起来了:“妙妙,你不用管,我今天一定要让这个老娘们知道漂亮女人都是有脾气的。” “妙妙,你,你要干嘛?”看她这架势,不会是要跟女鬼打架吧! “骂你呢。老娘们说的就是你!像你这种讨人厌的长舌妇就是欠骂!你男人出轨,你赖漂亮女人头上,你怎么不说你男人本身就不行,他要不出轨,还能有小三什么事!而且我们就是进来打个针,我们招谁惹谁了!你想打我?来啊,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矮冬瓜怎么打我!”】 郁棠眼看这个方妙要跟女鬼真的打架,立马坐不住了,她拉着挂着输液瓶的铁杆就往方妙那边走:“妙妙啊,你可别冲动啊!” 方妙在那里继续跟空气对话:“老奶奶,您别拉我,我忍不了一点!” 郁棠虽然看不到那团空气,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些了,立马道:“老奶奶,你千万扯住她啊!” “我去!不至于吧,你要打架就打架,别跳楼啊!”方妙突然大喊道。“你,你淡定!” 只见她喊完一个箭步朝窗户口冲了过去,她想伸手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抓住。 郁棠把铁杆的轱辘都扯出火花来了,总算跑到了方妙身边,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腰,她怕她被鬼迷,也跟着跳下去:“妙妙,你清醒一点,那不是真的!” 方妙白着脸看着下面,回过神来就想挣脱开郁棠:“郁棠,有人跳楼了,快点去救人!” “妙妙没有人跳楼!”郁棠连忙道。 方妙说着就要往外跑:“怎么可能,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跳下去了,得去救人!” “别去,我看不到!妙妙,你说的人我都看不到!” “什么意思?”方妙愣愣的回头。 之前给郁棠换输液的护士又走了进来道:“病房内不要大声喧哗!” 方妙一脸焦急的跟护士道:“刚刚有人跳楼了!你们快去救人!” 护士一脸迷惑地看着她:“哪里有人跳楼?你出现幻觉了吧?” “就在刚刚,就是这个病床的病人。”方妙指着角落的床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