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后，豪门前任跪求我回头》 第1页 《死心后，前任跪求我回头》作者：楼小舟【完结+番外】 简介: 【双男主，追夫火葬场，不换男主，，无女主】 姜宿红极一时，却为了霍清衍而隐退。 两年里，霍清衍对他不屑一顾。 姜宿心死，转身宣布復出，一改从前的低调，飙车喝酒接代言上综艺浪得飞起。 霍清衍坐不住了，主动找上他：「什么时候回来？」 姜宿：「回家洗洗睡，梦里什么都有。」 第1章 今晚不回 上完最后一节课出来，姜宿发现外面下起了雪。 气温骤降，教室到教师办公室的距离不算近，姜宿走到教师办公室时，鼻尖冻得发红。 今天是这学期最后一天课，过两天学生考试完就要放寒假，办公室的老师正聊着寒假的安排。 有老师看见姜宿进来，便出声问他：「姜老师，你寒假有什么安排？要是出去旅游的话，大家可以组个队一起呢。」 姜宿笑起来，嗓音清冽动听：「没有出行安排。」 他眉眼生得精緻，笑起来时像寂夜里的新月，清冷干净。 一起共事两年，还是有好些人看着他笑起来的样子忍不住偷偷红了脸。 姜宿在这所私立小学任教两年，为人低调随和，也是唯一一个能将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装穿得矜贵脱俗的男老师。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样的长相气质，不是普通人家养得出来的。 纵然心动的人无数，但却没人出手。 因为，姜宿已婚。 他两年前为爱退出娱乐圈的事闹得轰轰烈烈，在这个同性婚姻早就不是稀奇事的时代，大家除了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魅力以外，还好奇他的结婚对象是男是女。 两年来，姜宿早已习惯时不时就有人探听他的另一半这件事，温声道：「祝你们旅行愉快，我准备回家了。」 他不是主课老师，接下来也没他什么事了，再来学校估计是下学期。 其他老师终于换了话题，姜宿这才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微信里备註为「霍清衍」的置顶聊天，仍旧毫无动静。 打开聊天界面，还是他早上出门时发给霍清衍的消息： 【是今天回庆洋吗？】 【晚上想吃什么？我下班了回家给你做饭。】 【做松鼠鱼怎么样？】 一整天都没有回覆。 其实不止今天没回消息，自从一周前霍清衍出差之后就没回復过他。 霍家家大业大，结婚前他就知道霍清衍很忙，但没想到他这么忙。 忙到整整一周都没时间回他微信。 姜宿收拾好东西去了地下停车场，坐进车里时，又给霍清衍打了通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车窗还未关上，冷风灌进来，刺骨的凉，冻得姜宿一哆嗦。 霍清衍出差前说的是一周就回来，现在电话打不通微信不回，可能行程有变，但姜宿还是去超市买了很多霍清衍爱吃的菜。 万一霍清衍今晚会回家呢？ 姜宿不由得有些期待起来。 但这种期待并没有维持多久。 他刚把汤炖进锅里，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起了新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他来不及洗手，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微信，看见是霍清衍回復时，眼底闪过笑意。 但看清回復内容时，笑意便僵在眼底： 【今晚不回。】 冷冰冰的四个字。 是霍清衍一贯的风格。 姜宿紧抿唇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打字回覆：「那你注意身体，记得准时吃饭，我已经放寒假了，回来之前想吃什么和我说一声，我提前给你做好。」 等了一阵，那头并没有回覆。 姜宿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不是早该习惯了吗？ 他将做好的饭菜尽数倒进了垃圾桶。 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是堂姐姜盈打来的：「小七，吃饭了没，有个事儿想找你帮忙。」 姜宿在姜家排行老七，是同辈里的老么，家里人都叫他小七。 「吃过了。」姜宿看了眼垃圾桶，转身往外走：「什么事儿？」 「今晚有个拍卖会，我实在抽不开身过去，你过去帮我拍一幅画，不管多贵，你只管拍下来。」 姜家一众兄弟姐妹关系都很亲近，当初姜宿闹着要退圈和霍清衍结婚时，全靠姜盈这群哥哥姐姐说服了姜家长辈。 姜宿自然满口应下：「好，地址发给我。」 …… 到达拍卖行时，正好赶上拍卖会开始。 会场里坐满了人，姜宿在最后一排坐了下来。 很快就到了姜盈想拍的那幅古画。 拍卖师介绍完古画之后，便开始起拍叫价。 「起拍价，五百万！」 陆陆续续有人举牌叫价。 「五百零一万！」 「五百一十万！」 姜宿想等到最后，却在听见一道低沉的男音之后，蓦的怔住。 「六百万！」 他循声看去，在侧前方两排的位置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男人肩背宽阔，短髮利落，坐姿端正得一看便是幼时接受过严苛的仪态训练，仅仅是一个背影，也有种常年身居高位的震慑感。 第2页 为什么本该在出差的霍清衍会在这里？ 举牌叫价的时候，姜宿的目光也并未从霍清衍的身上移开。 「七百万！」 霍清衍不知是听出了他的声音，还是想看一下敢跟他抢东西的人长什么样，也转头朝姜宿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撞，霍清衍神情是一贯的淡漠，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幽沉如山间清潭，深不见底，看不出半点儿情绪。 姜宿和他朝夕相处两年，到底比别人更了解他，很清晰地从他眼底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怒意。 姜宿心口突地发紧。 一个星期没见面，霍清衍见到他第一眼，竟然只是生气。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霍清衍给他发了微信：「这幅画我有用。」 没有解释，没有商量，是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 仿佛他想要，姜宿就该让给他。 是啊，从十四岁那年认识霍清衍到现在，婚前，他对霍清衍都是千依百顺。 只要是霍清衍想要的，就算不开口，姜宿也会乖乖奉上。 十年了，水滴石穿，是块石头也该有所改变了。 可霍清衍没有。 他是一块滴不穿的顽石，化不了的坚冰。 姜宿破天荒的没有秒回霍清衍的微信，而是直接举牌：「一千万！」 早在刚才姜宿在霍清衍之后叫价时，周围的人就已经在小声议论这个敢和霍清衍抢东西的人是谁了。 霍家在庆洋市名声显赫，无人敢惹，更何况霍清衍这个手段狠辣的当家掌权人了。 这会儿姜宿叫价一千万，这摆明了是和霍清衍槓上了。 第2章 和霍清衍抢东西，怕是不想活了 「这年轻人是哪家的？」 「谁知道啊，竟然敢当面和霍清衍抢东西，怕是不想活了。」 「看着有点儿眼熟，像是过气明星……」 无视周遭的议论，姜宿直视着霍清衍。 霍清衍微微眯起黑眸，神情凛冽，怒意比刚才更明显了。 坐在霍清衍旁边的人，在这时伸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偏头和他说了句什么。 霍清衍面色略微缓和了一些，这才转过头去并没有再看姜宿。 姜宿虽然没看清霍清衍身旁是谁，但面色却一点点凉了下来。 霍清衍生来就高高在上，性子难免有些霸道，向来只有他发号施令，没人敢劝说他什么。 有一个人是例外。 …… 大抵是霍清衍身旁那人的劝说奏效，霍清衍后面没再继续举牌叫价，姜宿以一千万的价格拍下了那幅古画。 拍卖行的老闆知道姜宿是姜家的小少爷，和他说话时也十分客气。 「不知道姜少爷大驾光临，还望姜少爷见谅。」 「您客气了，劳烦派人将古画送到我二姐家里。」 姜宿心里惦记着霍清衍，和老闆说完便匆匆往外走。 拍卖会已经散场，冷冷清清的。 霍清衍走了？ 突然，有人从身后拽住了姜宿的手腕。 「跟我过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姜宿回头，熟悉的气息便迎面扑来。 他忍不住欣喜：「你还没走。」 霍清衍将他拽至无人的角落，语气很冷：「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姜宿一怔，知道霍清衍误会了，以为姜宿是因为他在这儿才跟过来的。 姜宿出声解释：「是二姐说……」 霍清衍皱眉打断他：「姜盈告诉你的？」 他想起来，之前在机场时见到过姜盈。 姜宿是老么，家里哥哥姐姐都很宠他，霍清衍也知道，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追究：「那幅画给我。」 「你真的很想要那幅画？」姜宿虽然有些生气被霍清衍误会，但霍清衍提了两次那幅画，若是真的想要，他可以找二姐要过来。 霍清衍还没开口，就有个男人走了过来。 「清衍，可以走了吗？」 姜宿抬头看清来人的脸，气息微滞：「林斯越？」 林斯越像是才看见姜宿一般，笑着说道：「是姜宿啊。」 霍清衍冷漠高傲，对谁都不假辞色，但对林斯越除外。 林斯越和他初中就是同学，后来又一起留学，两人关系亲近得让许多人猜测他们是不是在一起。 后来霍清衍拿了博士学位便回国了，而林斯越定居国外，这种猜测也就没了。 而现在，林斯越回来了。 林斯越神色坦然的解释：「你别误会啊，是我让清衍陪我来拍卖会的，原本是想借着清衍的光少花点钱买下那幅画，但没想到你也喜欢，就让给你吧。」 原来，霍清衍要那幅画，是要给林斯越。 霍清衍平时在家陪他看部电影都不耐烦，却可以轻易的陪林斯越来参加动辄好几个小时的拍卖会。 霍清衍更在乎谁，一目了然。 事实摆在眼前，姜宿骗不了自己，也冷静不下来。 他冷眼睨向林斯越，讥诮道：「让给我？拍卖会上的东西向来是价高者得，你出不起价钱就说是让给我？好大的脸啊！」 林斯越像是没料到姜宿会突然发脾气，面色微僵。 霍清衍的面上覆了层寒霜似的，低沉的嗓音透着冷厉：「姜宿，道歉！」 第3页 他眉头紧拧，看得出来十分不悦，黑漆漆的眸子紧锁着姜宿，像是冰刀子似的，扎得姜宿又冷又疼。 姜宿咬紧后牙槽，死死攥紧垂在身侧的手，别过脸看向外边的茫茫大雪。 霍清衍有些惊讶，结婚两年来姜宿一直很听话，就连从前那点少爷脾气也是一点儿不剩，今天这是怎么了？ 林斯越出声了：「清衍，姜宿还小，你跟他计较什么。」 这话说得，好像姜宿才是外人似的。 姜宿回过头来，还没出声，就听见霍清衍说：「自己开车回去。」 意识到这话是对他说的，姜宿不由得抬起头来，霍清衍却已经转头看向林斯越：「雪越来越大了，我送你回去。」 「那麻烦你了。」林斯越微笑着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看向姜宿：「姜宿，再见。」 那眼神里，分明就是挑衅！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姜宿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局外人。 林斯越明显有备而来，霍清衍满眼都是林斯越，霍清衍刚才还因为林斯越凶他。 难怪霍清衍出差一个星期都不回他消息。 他在霍清衍眼里，到底算什么？ 姜盈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姜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二姐，那幅画给你拍下来了，不过花了一千万。」 「没事儿，一千万不算贵。」姜盈打小就疼他，一下子听出他声音里的异常：「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可能因为天太冷了吧，我得赶紧回家了。」姜宿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 姜盈闻言放下心来：「那行，你路上小心啊，雪太大了，你开车慢点，到家给姐姐回个电话。」 姜宿应了一声：「好。」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马路上已经积下了薄薄的一层雪。 姜宿心里记着姜盈的叮嘱，回去的时候开得很慢。 即便他开得谨慎，但还是出了意外。 在经过路口的时候，一辆电瓶车横穿马路，幸好姜宿反应快，及时打着方向盘避开了。 但下雪天路滑，汽车失控地沖向了路边的栏杆。 「砰」的一声巨响后，姜宿失去了知觉。 …… 再醒过来时，是在医院。 姜宿刚掀开眼皮，就听见姜盈叫他：「小七？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难受，我给你叫医生。」 「二姐。」姜宿叫了她一声，就开始找手机。 姜盈了解她这个弟弟，知道他是找手机看霍清衍有没有打电话。 她冷着脸将手机递给姜宿。 手机上显示已经是清晨六点，还显示有五六通未接来电。 姜宿有些高兴的想，霍清衍果然还是担心他。 第3章 你还知道回来？ 可当他打开通讯录，面上的笑容便在顷刻间消失。 那些未接来电，全都是姜盈打的。 姜宿开车回家前，姜盈嘱咐过让他到家打电话。 结果她一直没接到姜宿的电话，打过来也没人接，意识到出事儿了，才赶到了医院。 姜宿的失落都写在脸上，姜盈又心疼又生气：「我之前给霍清衍打过电话，他没接。他也没给你打，也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他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 姜家除了姜宿，没一个人喜欢霍清衍。 姜盈越说越生气，但看到姜宿苍白的脸，还是不忍心再继续往下说。 姜宿低声替霍清衍辩解：「他只是工作忙。」 ——叮咚！ 姜盈的手机响了一声。 她拿出手机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冷笑。 她将手机扔到姜宿跟前：「这就是你说的工作忙？」 手机屏幕上一个刚出炉的新闻，标题大写加粗的写着：「时隔五年，学霸夫夫终于再次合体！！」 下面的配图的是一张照片，在酒吧拍的。 照片里，霍清衍和林斯越两人并肩坐着，霍清衍侧头和林斯越说话，面上还带着丝丝笑意。 那样的笑容，姜宿没有见过。 姜宿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林斯越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个圈子就这么大，林斯越这个人姜盈也是知道的。 姜宿嗓音沙哑的开口：「昨晚在拍卖会现场，霍清衍陪着林斯越去了。」 姜盈气得头昏，撸起袖子一副想要干架的样子：「霍清衍竟然还把野男人带到你跟前了？他真以为我们姜家没人了？」 姜宿动了动唇，过了几秒才发出声音：「我会处理的，二姐。」 姜盈冷哼一声：「事情到这个份上了，处理什么处理！离婚！」 姜宿沉默片刻：「我回家和他谈谈。」 意思就是，还是不想离婚。 姜盈深吸了口气，将火气压下去，语气缓和道：「我去叫医生。」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 姜宿的汽车性能好，他只受了点轻伤，额头上两处擦伤，小臂上有道比较深的伤口，缝了五针。 姜盈想让姜宿住院观察，但她拗不过姜宿，只能开车送姜宿回家。 到了别墅门口，姜宿下车之后，朝着姜盈笑：「二姐，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进去了。」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姜宿站在白雪之中被衬得更加干净出尘，微笑着的样子也安静温顺。 第4页 姜盈没来由的想起来从前姜宿跟她吵架吵输了，偷偷卸下她的汽车轮胎的事。 姜宿不该是这样的。 「有事打给我。」姜盈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冲进别墅把霍清衍暴打一顿，匆匆驱车离开。 姜宿看着姜盈的车消失，才转身往别墅里走。 他一只手臂有伤，输密码时，也输错好几下。 突然…… 「咔哒」一声，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霍清衍不喜欢人多，所以别墅里也没有常住的佣人，只是固定有佣人过来打扫。 这栋别墅里只住了他和霍清衍两个人。 会在这时开门的人只有霍清衍，姜宿的脸上下意识的露出了笑容。 然而，下一瞬，他脸上的笑容更被击碎。 「你还知道回来？」 姜宿抬头，对上霍清衍布满阴霾的眼。 一阵风吹来，姜宿冷得打了个寒颤，霍清衍看在眼里，阴沉着脸转身往里走。 姜宿在后面跟了进去，房间里暖气开得足，他进门便将外套脱了下来。 正要将外套挂上时，就感觉到霍清衍在看他，他转过头正好就对上霍清衍冷冰冰的眼神。 「昨晚去哪儿了？」霍清衍的语气里带着质问。 姜宿昨晚出了车祸衣服上沾了血迹，姜盈知道他有点洁癖，一早就让人送了套新衣服给姜宿换上。 显然，霍清衍也看出来他今天穿的衣服和昨晚不一样。 姜宿从前朋友多，婚前经常就是各种饭局酒局，霍清衍用这样的语气质问他，大抵又是觉得他昨晚出去鬼混了。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自己的答案了吗？」 霍清衍觉得他出去鬼混了，就算他解释，霍清衍也是不会信的。 他的话在霍清衍看来无异于是默认：「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霍清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很难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听出高兴还是生气。而此刻，姜宿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怒意。 一瞬间，房间里的气压仿佛都变低了。 他生气也很正常，毕竟婚前他和姜宿说过不止一次，希望姜宿婚后能稳重低调一些，不要再和从前那些朋友一起吃喝玩乐。 姜宿多听他的话，不仅退出娱乐圈安安心心的去学校当老师，这两年几乎和从前那些朋友都断了联繫。 霍清衍很少生这么大的气，姜宿抿了抿唇，到了嘴边的解释换成了一句：「下次不会了。」 霍清衍面色稍霁：「去做早餐吧。」 凡是他在家里，姜宿都会精心为他准备早餐，他早已习以为常。 大约是药效过了，姜宿手臂上的伤隐隐作痛，他丝毫没有表现了出来，微笑着应了声：「好。」 …… 霍清衍发现，姜宿今天做早餐的速度比平常慢了许多。 慢得让他都忍不住去了厨房。 听见身后有动静，姜宿回过头来，语气温和：「马上就好了。」 姜宿昨晚就没吃饭，后来又车祸进了医院，面色本就不太好，这会儿忍着痛做早餐，面色更是惨白如纸。 霍清衍皱眉：「你昨晚玩了通宵？」 他从小被家族以继承人的标准培养，一分一秒都是规划好的，但他也知道有些富家子弟玩得疯，经常在外面一玩就是一整夜，而他最不屑这样的纨绔子弟。 姜宿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才说：「早餐好了。」 很快，姜宿就将早餐端到了餐桌前。 虽然已经结婚两年，可这样和霍清衍面对面吃早餐的次数少之又少，他十分珍惜。 直到吃完了早餐，姜宿才出声问他新闻的事：「你和林斯越……」 霍清衍一听他提林斯越的名字，便沉下了脸：「没完没了是吗？」 第4章 时间还早 霍清衍好不容易缓和的神情，只因为他提到了林斯越的名字，又恢復到了之前的冷厉。 只是在他面前提了林斯越的名字，便如此动气。 他就这么宝贝林斯越吗？ 姜宿心底压了块石头似的，沉得厉害，就连唿吸都变得有些不畅起来。 他转头看向别处，顺了顺气，才低声开口：「作为你的伴侣，我甚至都不能过问一下你深夜和别的男人一起喝酒的事吗？」 霍清衍怔了一下，姜宿怎么知道他和林斯越昨晚一起喝酒了？ 他微微眯起眼：「你跟踪我？」 姜宿不敢置信的看向霍清衍：「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 霍清衍冷笑：「你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姜宿面色骤变，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刚结婚那会儿，常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霍清衍，他那时候刚退圈闲下来，在家里无事可做又实在想霍清衍，就偷偷去找霍清衍。 霍清衍发现之后十分生气，勒令姜宿不准再跟踪他，也不准过问他的事，还给姜宿安排了学校的工作。 姜宿突然觉得很累：「我去休息了。」 霍清衍眉头皱得更深了，姜宿一向粘人话又多，和他在一起就会说个没完，现在竟然要丢下他去休息。 他心底生出一股说不清的烦躁感，想出声叫住姜宿，桌面上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了起来。 瞥了一眼屏幕，发现是他的私人特助周赋打过来的。 第5页 周赋跟了他五年，行事稳妥从未出过差错，一大清早打电话来必然是有要紧的事。 霍清衍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周赋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霍总，昨晚您和林先生一起喝酒的事，被媒体拍照报导了出来，我已经让人把新闻撤了下来。」 霍清衍闻言，扭头往上楼的方向看去。 是他误会姜宿了？ 姜宿其实并没有跟踪他，只是在新闻报导上看到了他和林斯越喝酒。 可姜宿怎么不解释呢？ 另一头的周赋一直等着霍清衍的回覆，但霍清衍那头一直沉默，导致他的心里也有些没底。 霍清衍跟姜宿结婚的事并未对外公开，周赋是少数知道他们结婚的人之一。 周赋知道霍清衍对姜宿很冷淡，也知道霍清衍和林斯越关系亲近，这三人之间的感情问题不是周赋该过问的事，但堂堂霍氏集团的因为绯闻上新闻总不是件好事，便擅自处理了。 可霍清衍现在一声不吭的，该不会是真的喜欢林斯越，所以不满意他把新闻处理了吧？ 周赋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听见霍清衍说：「还有别的事吗？」 周赋松了一口气：「没了。」 霍清衍挂了电话，起身往楼上卧室走。 卧室里静悄悄的，窗帘拉得很严实，密不透光。 床上的人唿吸绵长，睡得正沉。 霍清衍在床边站了片刻便准备出去，刚一转身，就听见身后有动静。 「啪」的一声轻响之后，房间里的光线就亮了起来。 霍清衍回头，就看见原本睡得正沉的男人已经起身靠坐在了床头，睡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漂亮的锁骨，一副将醒未醒的样子，在暖色调的床头灯映衬下愈发纯净温柔。 姜宿以前是明星，容貌和身体条件都极好，就连霍清衍也这样认为。 哪怕朝夕相对两年，霍清衍看着姜宿这副模样，还是忍不住喉头髮紧，眸色也深了几分。 霍清衍的目光太过直白，姜宿被他看得耳廓已经悄悄泛红，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你怎么还没去公司？」 正常情况下，霍清衍吃完早餐就直接去公司了。 「时间还早。」霍清衍朝他走过来，抬手慢吞吞的开始解衬衣的扣子。 霍清衍的心思难猜，但他此刻表现得这么明显，姜宿不用猜都知道他想做什么。 …… 姜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受伤的左手小臂隐隐作痛，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伤口裂开了。 他盯着伤口看了片刻，这伤口不裂开才奇怪了。 房间里安静极了，霍清衍具体什么时候走的，他已经不记得了。 姜宿去卧室洗了个澡，准备去厨房弄点吃的。 一个人吃饭没什么意思，准备随便煮个面对付一下，刚把面下进锅里，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赵姨。」赵姨是照顾外婆的佣人，她会给姜宿打电话过来，只可能是因为外婆有事。 赵姨嘆气道：「老太太感冒一个星期了都不见好，今早起来更严重了，小少爷你回来看看老太太吧。」 姜宿心底一紧：「找医生看过了吗？」 赵姨：「找医生看过了，药也吃过了，若是老太太见到你了心情好，说不定病也好得快一些。」 姜宿说道：「我马上过来。」 姜宿手臂有伤不能开车，就打了计程车去外婆家。 刚上车，霍清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低沉的男音从手机里传来：「在做什么？」 姜宿想起早上的事，不可抑止的红了耳朵：「外婆病了，我去看看她。」 第5章 他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个 霍清衍估摸着姜宿这会儿应该已经起床了，所以才打了这通电话过来。 想到之前误会姜宿跟踪他，他打算晚上早点回家陪姜宿吃晚饭。 但现在，姜宿要去他外婆家。 在家吃晚饭应该是吃不成了。 一直听不见霍清衍的回应，姜宿心底惴惴不安，轻声叫他的名字：「霍清衍？」 「嗯。」霍清衍应了一声，说道：「我下班之后来看外婆。」 姜宿怀疑自己幻听了，默默的伸手拧了一下自己的腿，疼得嘶了口冷气。 霍清衍听见了他这边的动静，问他：「你在干什么？」 「在车上有点冷，晚上……」 霍清衍打断他的话，语气发冷：「你开车还接电话？」 他语气有点凶，但姜宿却忍不住的高兴：「没有，我打车。」 霍清衍还是关心他的。 霍清衍的语气缓和了下去：「嗯。」 「那……晚上见。」 直到挂断电话，姜宿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霍清衍竟然真的会主动要求去看外婆。 …… 一直到外婆家里，姜宿面上都挂着笑容。 赵姨站在门口，一看见姜宿，就高兴的迎了上来：「小少爷。」 姜宿拉了拉围巾：「天这么冷，不用在门口等我。」 「我要是不在门口等你，老太太就要在门口等你了。」赵姨一边和姜宿说话，一边往里走。 姜宿的母亲五年前病逝了，外公去得更早，只留下外婆一个人。 姜宿小时候在外婆家住过几年，和外婆感情深厚，他原本是想接外婆一起住，但外婆这个倔强老太太就是不同意。 第6页 姜宿很小的时候赵姨就在家里做佣人了，有她照顾外婆，姜宿也放心得多，也是真心感激她。 「辛苦赵姨了。」 「小少爷这说的是什么话……」 赵姨开始絮叨起来。 到了大厅门口，姜宿还没看见外婆，就先听见了外婆叫他：「小七。」 「外婆。」姜宿加快脚步。 外婆已经八十岁了，平日里耳聪目明看起来很精神。 眼前的外婆看起来也仍旧精神不错，但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来，她其实是勉强打起精神，病态尽显。 姜宿心头髮堵，意识到外婆不止感冒这么简单，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外婆高高兴兴的拉着他进屋，还吩咐赵姨去做晚饭。 聊了一阵之后，外婆突然问起他和霍清衍的事：「他待你还好吗？」 「挺好的，他说下班过来看您。」姜宿脸上露出笑容。 外婆似信非信的点点头：「那就好。」 …… 赵姨厨艺一绝，做了一大桌子菜。 到了晚上，左等右等都不见霍清衍的身影。 大概是察觉出姜宿的焦躁，外婆出声说道：「不急，兴许是有工作上的事耽搁了。」 在家时，姜宿经常等霍清衍到深夜，但却不能让外婆和他一起等。 「我去给他打个电话。」姜宿拿出手机起身往外走。 电话很快接通，但却一直没人接，直到自动挂断。 姜宿正要再拨过去，霍清衍就发了简讯过来：「有事，不过来了。」 惜字如金，不多说一个字，是霍清衍的一贯的风格。 姜宿心底虽然失落，但霍清衍愿意和他解释，他已经很知足了。 他迅速的给霍清衍回覆：「知道了，再忙也要记得吃晚饭。」 虽然知道霍清衍不会再回復，他也还是拿着手机等了片刻。 餐厅那边突然传来赵姨的惊唿声。 「小少爷！老太太晕倒了！」 姜宿面色一变，大步朝餐厅跑过去。 …… 医院…… 「人年纪大了，各种病症交替而来，身体机能年降……」 医生给姜宿解释外婆的病情，说到最后，深深的看了姜宿一眼：「随时做好准备吧。」 意思就是，外婆随时都有可能离开。 姜宿红着眼眶，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谢谢。」 姜宿浑浑噩噩的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仰头靠着墙，伸手盖在眼睛上，好一阵才调整好情绪。 正要回病房时，却因为一道熟悉的声音而停下脚步。 「清衍，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然，我父亲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病房。」说话的是林斯越。 而站在林斯越旁边的人，不是霍清衍又是谁？ 原来，霍清衍说的有事，并不是工作上的事，而是林斯越的事。 「不用这么客气。」霍清衍的声音比平时跟姜宿说话时缓和得多。 霍清衍十分敏锐，很快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转头朝姜宿这边看了过来，但姜宿察觉到他要回头时，慌忙闪身躲到了转角另一边霍清衍看不见的地方。 躲完，姜宿忍不住自嘲的笑出了声。 明明他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个，却像个见不得光的小三一样躲躲藏藏。 过了一会儿，确定霍清衍和林斯越已经走远了，姜宿才回到外婆的病房。 外婆已经醒了过来，一看见姜宿，便笑了起来：「小七回来了。」 「外婆。」姜宿连忙走了过去。 「还没吃饭吧。」外婆握住姜宿的手：「赶紧去吃点东西。」 姜宿点点头：「等下就去。」 外婆自己都病了，还惦记着他没有吃晚饭。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一次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赵姨率先叫了一声：「大少爷！」 姜宿回头就看见了已经进门的姜照屿。 姜照屿是姜宿的亲哥，也是姜家长子。 姜宿有很久没有见到过姜照屿了，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哥。」 作为姜家长子，姜照屿已经全面接手了姜家的产业，身上有种与霍清衍相似的沉稳，但气质上更加温和。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姜宿一眼，才走到病床前：「外婆。」 「我这老毛病了，不用你特意跑这一趟。」外婆知道姜照屿很忙，捨不得他跑来跑去。 姜照屿笑着哄外婆：「我不忙。」 姜照屿陪着外婆说了会儿话，将外婆哄得眉开眼笑，外婆就催促他带姜宿去吃饭。 出了病房，姜照屿脸上的温和笑容一下子淡了下去。 「你和霍清衍怎么回事儿？」姜照屿的语气并不严厉，但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第6章 等着他去哄 姜宿没想到姜照屿会突然提起霍清衍，面色微变：「我们挺好的。」 姜照屿嗤笑一声：「小七，你现在都不跟我讲实话了吗？」 「大哥……」 「霍清衍跟林斯越的绯闻撤下来了，你就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外婆今天早上都打电话问我，你和霍清衍到底出了什么事！」 姜照屿显然是生气了，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长兄如父，姜照屿比姜宿大了八岁，从小就事事管着姜宿，在姜宿心中震慑力十足。 第7页 姜宿没想到大家都看到了霍清衍和林斯越的绯闻，神色有些狼狈：「对不起，大哥。」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姜照屿的声音里有压抑的怒气：「外婆年事已高，我相信你也不忍心她到了这把年纪还为你的感情操心。」 姜宿低声应道：「我明白了。」 他想起来，之前赵姨说外婆的病今早起来更重了，原来是因为看到了霍清衍和林斯越的绯闻。 可是，他去外婆家的时候，外婆却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 到底是看着长大的亲弟弟，姜照屿也不忍心再说重话。 他缓了神色，看向姜宿的手臂：「手怎么了？」 刚才在病房里，他就发现姜宿的左手动作有些迟缓。 一瞬间，姜宿甚至有想哭的冲动。 原来，真正关心他的人，根本不需要他主动开口，他们就会发现他的异常。 「昨晚出了小车祸。」姜宿不敢不说实话，怕姜照屿担心又连忙解释：「小伤。」 尽管他一再强调是小伤，还是被姜照屿带去找医生做检查了。 …… 外婆住了三天院。 这三天，姜宿也都在医院里照顾外婆。 出院那天，姜照屿开车来接外婆出院。 姜宿将外婆扶上车之后，转头就发现姜照屿面无表情的看着某处。 姜宿顺着姜照屿的视线看过去，就正好看见霍清衍陪同着林斯越，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从医院出来。 霍清衍似有所觉一般，也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在看见姜宿的时候，霍清衍面色微凛。 姜宿的视线和霍清衍相撞，他快速的收回视线看向姜照屿：「大哥，我们走吧。」 他已经顾不上难过，只希望能赶快离开这里，不要让外婆发现霍清衍和林斯越在一起。 姜照屿和他想到了一处，并未多言，转身便上了车。 林斯越原本在和霍清衍说话，半天没听到回应，转过头才发现霍清衍在看姜宿。 这时姜宿已经和姜照屿上车离开了，林斯越问：「姜宿没看见你吗？」 霍清衍面色难看的收回视线，冷声道：「走。」 他知道姜宿和外婆感情深厚，所以姜宿每次去外婆家都会多待上几天。 可这次，姜宿在他外婆家待了三天就算了，这三天还一个电话都没给霍清衍打。 霍清衍平时就不爱接电话回微信，可姜宿不给他打电话发微信，他反而觉得浑身不对劲儿。 林斯越打量着他的神色，猜测道：「会不会是这几天你都忙着帮我父亲找医生的事，姜宿生气了啊？」 霍清衍否定得十分干脆：「不是。」 姜宿根本不知道他这几天在做什么。 可能又是什么事情不如意，故意耍小少爷脾气不理他，等着他去哄。 他才不惯姜宿这坏毛病。 …… 外婆刚出院身子弱，回到家就睡下了。 赵姨在厨房准备午餐，姜照屿和姜宿去了院子里。 前几天的积雪早就化了，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姜照屿拿出烟盒，抽了一根烟出来之后，顺手递给姜宿。 姜宿摇了摇头。 姜照屿挑眉：「真戒了？」 「霍清衍不喜欢我抽菸。」 姜照屿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姜宿抿了抿唇，说道：「你也少抽点。」 姜照屿点燃了烟，深吸了一口之后，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没想过离婚吗？」 姜宿惊愕的抬起头来。 离婚？ 他从未想过。 姜照屿一眼看出姜宿的想法，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我工作忙，你有时间多回来看看外婆。」 「嗯。」 …… 姜宿又陪了外婆几天，才回家。 回去的路上，他把手机通讯录和微信反反覆覆看了几遍。 霍清衍没给他打一通电话，发一条微信。 霍清衍……都不会想他的吗？ 他有时间为了林斯越父亲的病忙前忙后，却没有时间打电话问候一下外婆的病情。 「小少爷，到了。」 送姜宿回来的，是外婆家的司机。 「谢谢，路上小心。」姜宿道谢之后，才下车进了别墅。 一个多星期没回家，家里一切如旧。 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看得出来，霍清衍这一个多星期也几乎没回家。 姜宿突然意识到，这个所谓的「家」，其实只有他在努力维持。 他想起大哥之前说的话，若是他真的提离婚，霍清衍是不是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门边突然响起开锁的声音。 姜宿看见进门的霍清衍时，满脸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他在外婆家吃完午饭回来，现在是下午，霍清衍向来只在深夜回家，或者不回家。 「晚上有酒会，回来换身衣服。」霍清衍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说完就径直往楼上走。 姜宿注视着他的背影，有很多事想问。 想问霍清衍为什么这几天都为林斯越的事忙前忙后，却不肯分出一丁点儿心思在他身上。 大约是姜宿的目光太过深切，惹得霍清衍回头看他，还主动问了一句：「有事？」 第8页 姜宿只迟疑了半秒，到了嘴边的话拐了个弯，变成：「要我陪你去吗？」 霍清衍顿了一下：「不用。」 姜宿笑了一下：「哦。」他没勇气问。 他怕问了之后，更惹得霍清衍厌烦。 他怕霍清衍会提出离婚。 很快，霍清衍就从楼上下来了。 「姜宿。」 「嗯？」姜宿回头，以为霍清衍又要他陪着一起去酒会了。 霍清衍摊开骨节分明的手，上面安静躺着两枚袖扣：「帮我扣上。」 姜宿虽然心底有些失望，但面上还是带着笑：「几点回来，我给你准备醒酒汤。」 第7章 我们姓姜的没你这么孬的 霍清衍并没有立即回答姜宿的话，而是垂眼打量着他。 姜宿垂着眼低头给他扣袖扣的，从霍清衍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姜宿鸦羽似的睫毛，又长又浓。 他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姜宿时，姜宿才十四岁。 桀骜不驯又嚣张至极的小少爷，却长了一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 这让并不怎么注意别人相貌的霍清衍，第一次一眼就记住了姜宿的。 后来，姜宿就时不时的出现在他身边。 而眼前温顺平和的姜宿，很难和他记忆中那个嚣张的少年重合。 霍清衍无端有些烦躁，语气也不太好：「不用了。」 此时，姜宿已经给他扣好了袖扣，闻言微微抬眼，语气隐有失落：「知道了。」 霍清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便匆匆离开了。 背影看起来，像是不想再在这屋子里多待一秒似的。 霍清衍从前也并未表现得多有热情，可至少也没像现在这样，将不耐和厌烦表现得如此明显。 林斯越回来了，霍清衍的耐心也变得更差了。 …… 姜宿还是给霍清衍准备了醒酒汤。 将醒酒汤放到餐桌上之后，他上楼去了书房。 结婚之后，他的社交圈越来越小，几乎没有社交活动，常常无事可做，只能看看书打发时间。 刚翻了没两页，他就想起之前他问霍清衍要不要陪着一起参加酒会时，霍清衍的反应。 霍清衍当时，好像是顿了一下…… 这细小的停顿放在普通人身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霍清衍就不一样了。 霍清衍惯会隐藏情绪，姜宿没少在揣测他的情绪上少下功夫。 他直觉，霍清衍可能有事瞒着他。 把书放到一旁，在手机里翻出霍清衍的号码。 犹豫两秒，还是打开了微信，十分谨慎的给霍清衍发了条微信： 【酒会什么时候能结束？】 和预想当中一样，这条微信石沉大海。 可他觉得此时不做点什么，他心里就憋的慌。 姜宿准备起身去倒杯水，刚起身手机就响起了新消息的提示音。 他慌忙回头拿起手机。 给他发微信的人并不是霍清衍，但也足够让他意外。 发消息过来的人是姜励川。 姜励川也是姜宿的堂哥之一，只因为比他早出生一天，就排在了老六。 两人因为年纪一样，从小就在一块玩儿，但他和霍清衍结婚后，姜励川就不怎么理他了。 难得姜励川会主动给他发消息。 姜宿又坐了回去，打开姜励川发来的微信。 姜励川发的是一张照片，照片里霍清衍和林斯越身处酒会现场，并肩站着与人谈笑风生。 姜宿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两人分开五年了，还让那么多看客都觉得意难平，一回来就能上新闻。 因为这两人站在一起是真的很登对，登对得赏心悦目。 姜励川又发了消息过来：「看看这对狗男男！」 姜宿死死盯着那张照片。 好一阵，才给姜励川回覆：「他们只是朋友关系。」 姜励川气得发了一大堆沙雕表情图过来：【傻逼无药可医.jpg】【我要自杀让你没有爸爸.jpg】…… 刷了一堆表情图之后，姜励川大约觉得还是不过瘾，直接发语音骂他。 【姜宿，你是傻逼吗！我们姓姜的没你这么孬的，以后死了别埋姜家墓园，老子不想跟你这种傻逼埋在一个墓园里……】 姜励川脾气暴躁，但其实很仗义。 姜宿不甘示弱的开麦：「你年纪大，你肯定比我先死，等你死了老子就去你坟头上开香槟又蹦迪。」 姜励川：「你他妈有本事在霍清衍面前也这么刚啊！」姜宿无话可说。 姜宿闭麦了。 他往后一靠，怔怔的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突然起身大步往外走。 …… 庆洋大酒店是霍家百年的产业。 酒店房间和宴会厅订价奇高，但还是常常被预订到几年以后。 能让霍清衍参加的酒会，肯定是在庆洋大酒店举办。 姜宿从车上下来，便径直往里面走。 却被门童给拦了下来：「先生，请出示会员身份，或者邀请函。」 哦，他差点忘了，酒店是会员制的，一般人还进不去。 姜宿觉得有些好笑，他作为霍清衍的伴侣，却进不去霍家的酒店。 他也真的笑出了声来。 门童见状，担忧的出声：「先生你怎么了？」 第9页 眼前的年轻男人长得一副好相貌，挺拔隽秀，一身贵气，必定非富即贵。 门童心底有些忐忑，担心自己会不小心得罪大人物，便小心说道：「先生，要不然我叫经理过来？」 经理见过的人多，说不定认识这位先生。 「不用。」姜宿止住了笑，转身给姜励川打电话。 姜励川接电话的速度奇快：「给爸爸打电话做什么？」 姜宿：「爸爸在酒店门口等你。」 「草！」姜励川低低的骂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没过几分钟，姜励川就出现在了酒店门口。 姜励川和姜宿不一样，毕业后开了间会所，社交圈极广，走哪儿都有人认识他。 门童一看见姜励川，便微微颔首叫了声：「姜先生。」 姜励川和往常一样，衬衣留了三颗扣子没扣，浪荡不羁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太正经。 他瞥了姜宿一眼，才懒洋洋的对门童说道：「这是我们姜家最没出息的老七，记住了吗？」 姜宿没有直接上去，想也知道是因为被门童拦了下来。 门童一听是姜家的小少爷，吓得冷汗直冒：「记住了。」 姜家也是大家族，财力上可能比霍家略逊一些，但姜家往上几辈人都是混黑道的，祖传的仗义和护短。 他来酒店第一天，经理就说过，见到姓姜的都要绕着走。 「走吧。」姜宿怕再待下去姜励川还要继续吓唬门童。 两人进了电梯，姜宿见姜励川笑得一脸阴险的摸出手机要打电话，便出声问他：「你做什么？」 「打电话叫记者过来啊？」姜励川一脸疑惑：「你难道不是来捉姦吗？我这就叫记者过来把这对狗男男曝光。」 姜宿：「……」 姜励川拍拍他的肩：「放心，我最近投资了几个娱乐公司，这事儿给你安排得妥妥的。」 第8章 对不住啊，霍总，手滑 姜宿趁姜励川说得起劲时，一把将他的手机抢了过来。 「你干什么！」姜励川顿时炸毛。 姜宿微微垂眸：「我只是来看看。」 姜励川气得手抖：「你看啥？看狗男男秀恩爱？」 「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生气？」姜宿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来。 姜励川翻了个白眼：「但凡你能争点儿气，我他妈至于这么生气吗？」 他眼睁睁看着姜宿跟中了邪似的，为了霍清衍委屈求全步步退让，谁劝都不听，气得想跟姜宿绝交。 姜宿语气平静的劝他：「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大老闆，不要总是出口成脏。」 姜励川冷哼一声，转头看向一旁不理姜宿。 叮—— 电梯门一打开，姜励川就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走。 姜宿小跑着跟上：「你走这么快做什么？等等我。」 姜励川闻言走得更快了：「你离婚之前，我们还是保持绝交状态。」 姜宿面色淡了下来。 他知道姜励川说的只是气话。 但姜励川有一句话说对了，他就是不争气。 他落在姜励川身后一段距离，看着姜励川走到宴会厅门口，和站在门边的服务生说了句什么，服务生便往这边看了一眼。 然后，姜励川就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等到姜宿走到宴会厅门口时，服务生十分恭敬的颔首：「姜少爷，里面请。」 姜宿从小就是被放养的状态，很少跟着一起出席各种宴会，出道之后也隐瞒了家世，这两年更是鲜少露面，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姜家小少爷是谁。 而这个服务生能认出他，也是因为刚才姜励川的叮嘱。 「谢谢。」 姜宿道了谢，抬脚走了进去。 宴会厅很大，人也很多。 这种程度的酒会，许多人挤破了头也要来参加，为的就是社交。 即便如此，姜宿还是很轻易的就找到了霍清衍。 以霍清衍的身份地位，想要巴结他的人数不胜数，哪里人最多，霍清衍就在哪里。 姜宿一眼就看见了被人群簇拥着的霍清衍。 林斯越站在他的身旁，不时转头和他说话，而他认真而耐心的听着。 两人交流不多，也并没有任何的肢体互动，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就足够和谐了。 姜宿回想起结婚后和霍清衍为数不多的几次交谈，都是以霍清衍的不耐草草收场。 他一度以为霍清衍是天生没耐心，他现在才明白，霍清衍只是对他耐心差而已。 姜宿沉沉的吸了口气，正好有服务生端着酒经过，他抬起拦下：「全都放这儿。」 服务生被他冷沉的目光吓得一个瑟缩，慌忙将一托盘酒全都放下。 姜宿一连喝了好几杯红酒，心底那点郁结似乎也被红酒压下去不少。 「天吶，霍总和林斯越简直配一脸……」 「那可不是，这不结婚很难收场啊！」 「感觉林斯越这次回来就是冲着霍清衍来的，林家前阵子不是出事了吗？霍清衍一直帮着林家打点事情呢……」 「这两人肯定旧情復燃！」 不知何时走过来的两个女人，小声议论着霍清衍和林斯越的事。 姜宿攥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 酒精上头，他端着杯酒，大步朝霍清衍的方向走去。 第10页 姜励川虽然说是要和他绝交，但还是时时关注着他的动向。 见姜宿面色不善的端着杯酒往霍清衍那边走，连忙过来拦他：「你要干什么？」 「过去跟他喝一杯。」姜宿说话时，目光也定定的落在霍清衍身上：「上一次和霍清衍一起喝酒，是刚结婚的时候。」 姜励川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就是心里有点难受。 姜宿小时候就说长大了要当大明星。 所以闯祸受罚时姜励川都抢着背锅，因为姜家规矩很严，惹了事少不了挨顿打，他怕姜宿挨打了留疤当不了大明星。 就是这个他从小护着的弟弟，退出娱乐圈不说，这他妈还被霍清衍折磨成这样。 姜励川用舌尖抵了抵下颚，语气里隐忍着戾气：「六哥教你，直接泼那个姓林的脸上。」 姜宿笑着说：「好啊。」 姜励川不敢置信的看向姜宿：「不泼是孙子？」 姜宿重复了一遍：「不泼是孙子。」 然后，他就大步朝霍清衍那边走了过去。 林斯越原本还在和身旁的人谈笑风生，一抬眼看见姜宿，面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他有些心虚的别开了眼，不敢和姜宿对视。 姜宿知道林斯越心里有鬼，不屑的勾了下唇角，就直直的朝霍清衍走去。 霍清衍原本在听旁边的人说话，察觉到周遭的气氛有些怪异，转过头来时，姜宿已经走到了跟前。 在场的人都认识霍清衍，但认识姜宿的人没几个。 知道他们结婚的全场大概就只有林斯越和姜励川，以及两个当事人了。 明亮的灯光下，姜宿身形修长的立在那里，眉眼干净，好看得像幅画。 其他人都在猜测到姜宿是什么来头，而霍清衍却第一时间发现了姜宿微微泛红的脸。 像是喝了酒，看起来还喝了不少。 霍清衍微微皱眉。 姜宿却在这时举起酒杯：「霍总。」 霍清衍的面色沉了下来，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姜宿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模样：「我敬你一杯。」 姜宿小时学过钢琴，手指白净修长，与他的长相一样干净。 这样的一双手，握着高脚杯时也是极养眼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松开拇指，中指微微用力一压，手中的高脚杯便往霍清衍的身上倾过去。 下一秒，红色的酒便尽数洒在霍清衍洁白的衬衫上。 场面一时寂静下来。 片刻后，才有人惊唿出声。 「这人疯了吧？」 「竟然敢当众往霍清衍身上倒酒……」 「我记起来了，这个人上次在拍卖行和霍清衍抢一幅古画，最后还真被他抢到手了。」 「这人长得还真好看，只可惜年纪轻轻就疯了。」 敢惹霍清衍，可不就是疯了么！ 围观的人讲话时声音压得极低，但隔得近，姜宿还是听见了。 姜宿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轻飘飘的说道：「对不住啊，霍总，手滑。」 第9章 守口如瓶便不杀 凡是有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姜宿这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 姜宿说完便收回了手，随手将手里的空杯递给一旁匆匆赶来的负责人。 负责人原本是过来把姜宿赶出去的，但姜宿身上有种富家少爷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他下意识的顺从，接过了姜宿递过来的杯子。 姜宿伸手，将霍清衍西装口袋里的手帕抽出来：「给你擦擦。」 令众人意外的是，霍清衍竟然没有拒绝。 负责人也被霍清衍的反应给整懵了。 凡是跟霍清衍打过交道的人，就没人有一个说过霍清衍脾气好过。 这会儿被人倒了杯酒，半点儿脾气没有，竟然还容忍这年轻人从他口袋里拿手帕擦酒渍。 负责人虽然不知内情，但经验告诉他，霍清衍的容忍肯定不是平白无故的。 这么多人一直围观也不是个事儿，负责人便转头笑眯眯的说道：「一个小小的误会罢了，还准备了许多好酒，希望大家尽兴。」 来参加酒会的人全都非富即贵，个个精明得跟有十个脑子似的，也听出负责人话里的意思，即便好奇也只能纷纷散开。 人潮散去，这一小块天地就只剩下姜宿和霍清衍，以及一个面色难看的林斯越。 林斯越走了过来：「姜宿是不是喝多了，怎么这样不小心，还是我帮清衍擦吧。」 他说着，就要去拿姜宿手上的帕子。 姜宿轻巧避开，看都没看林斯越一眼。 林斯越的手僵在半空中，不由得去看霍清衍。 这一看，才发现霍清衍也没看他。 霍清衍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姜宿的脸上，情绪难辨的眼里，仿佛只容得下姜宿一个人似的。 林斯越心里气闷，面上却还是摆出一副岁月静好的微笑：「清衍……」 几乎是同时，霍清衍抬手抓住姜宿的手腕：「行了。」 因为是同时出声，他自然就没注意听林斯越叫他。 姜宿盯着他白衬衣上醒目的酒渍，若有所思的说：「脏了，擦不掉，只能丢了买件新的。」 似乎话里有话。 霍清衍眉心拧得很紧，他很不喜欢姜宿此时的样子，心事重重，让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11页 他抓住姜宿的手腕没有松开，用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给周赋打电话：「把车开过来，我们现在回去。」 吩咐完便直接挂了电话，带着姜宿往外走。 林斯越被忽视得彻底。 今晚的酒会，是他求着霍清衍带他来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庆洋市这些上流社会的人知道，他和霍清衍关系不一般。 林家出了事，靠着霍清衍的关系才能起死回生，需要霍清衍帮他引荐合作商。 却没想到姜宿半路杀了出来，坏了他的事。 是他小瞧了姜宿。 身后传来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 「嫉妒啊？」 林斯越阴沉着脸回头，就看见姜励川嘲笑的脸。 他回庆洋之前查过姜宿，也知道姜励川。 姜励川这个人看起来只是个不学无术的大少爷，但是人脉却极好，哪里都能说得上一句话。 现在林家半死不死的，霍清衍还没和姜宿离婚，他也不敢和姜励川起正面冲突。 「我不明白姜先生的意思。」 听听这茶里茶气的语气。 姜励川嗤笑一声：「哟，认识我啊？」 随后，他走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林斯越说话。 「你这种伎俩都是爷爷玩剩下的，也就霍清衍那狗逼吃你这套，你想怎么搞霍清衍老子管不着，别惹我弟弟，我们姜家人讲规矩有品德，最是尊老爱幼，也最疼这个弟弟。」 姜宿排行老么，是姜家同辈中最小的那个。 林斯越之前长居国外，没怎么和姜家人打过交道，但也听人说过，见到姓姜的要绕着走。 姜励川嚣张至极，林斯越再气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虽然不想承认，但姜家人都有嚣张的本钱，这是事实。 林斯越暗暗做了好几个深唿吸平復情绪，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与正常无异：「姜先生误会我了，我对姜宿……」 「是误会就更好。」姜励川没兴趣听他瞎逼逼，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林斯越攥紧拳头，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他今天受的侮辱，迟早有天要统统还回去！ …… 周赋接了霍清衍的电话，就开车等在了酒店门口。 等到霍清衍走近之后，他才看见旁边还跟着姜宿：「霍总，姜先生他……」 他记得之前霍总是和林先生一起来的，姜先生怎么会在这里呢？ 霍清衍一个眼风扫过来，周赋立即噤声，默默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姜宿刚才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后劲上来，有点上头，头昏脑胀的有些难受，也没再闹腾。 霍清衍把姜宿塞进了车里，周赋才发现霍清衍衣服上有酒渍：「霍总，你的衣服……」 想来是又有想攀高枝的人故意给霍清衍泼酒了，周赋有点后悔，他还是该跟着一起去的。 姜宿这会儿是微醺状态，整个人就很嗨，听见周赋问霍清衍的衣服，就凑了过来。 他指着霍清衍的衣服，得意的大声说：「我泼的！」 好像自己干了多了不起的大事。 周赋：「……」 说实话，他不信。 因为他见过，姜宿在霍清衍面前有多顺从有多听话。 霍清衍面色微僵，把凑过来的姜宿推回了车里，冷冷睇了周赋一眼，也弯腰坐进了车里。 周赋跟随霍清衍多年，一下子领会到霍清衍刚才那眼神的意思是「守口如瓶便不杀」。 周赋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面色平静的坐进车里，发动汽车。 「等等！」 汽车还没开出去，就有人跑到前面给拦住了。 周赋定晴一看：「姜六少？」 姜励川径直走到后座的车窗前，砰砰敲着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霍清衍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 别说，霍清衍这副所有人都欠他钱的样子还挺唬人。 姜励川清了清嗓子，拔高的音量颇有些虚张声势的意味：「你别欺负我弟弟啊，不过给你泼了杯红酒而已，他也是喝醉了才这样，你可是堂堂霍氏总裁，这点肚量你得有。」 第10章 婚变酗酒 姜励川也没想到，他这弟弟这么虎。 他让姜宿泼林斯越那个狗男人就行了，结果姜宿直接往霍清衍身上泼。 霍清衍抬眼：「不过是泼了杯红酒而已？」 「是啊。」姜励川底气不是很足。 霍清衍漆黑的眸子里情绪翻涌：「那你为什么一副我会杀了姜宿灭口的样子？」 「呵。」姜励川闻言，脱口而出：「谁知道呢？」 这两年霍清衍对姜宿什么样，姜励川也是看在眼里的。 他甚至觉得霍清衍是个没有心的妖怪，谁知道霍清衍会不会一生气就杀人灭口。 霍清衍罕见的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在姜家人眼里，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 「我的意思是……」姜励川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试图说点什么挽救一下。 但霍清衍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吩咐周赋：「开车。」 黑色迈巴赫消失在夜色中。 姜励川摸着下巴沉思。 看霍清衍刚才的样子，好像也没有杀气，应该不至于杀人。 …… 到家时，已经是凌晨。 第12页 姜宿睡了一路，那点醉意在下车时被冷风一吹，就彻底消散了。 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之前在酒会上当众给霍清衍泼酒，开始后怕起来。 长久以来对霍清衍的顺从已经成为了本能。 在进家门之后，他有意的避开霍清衍的眼神，都不敢看霍清衍。 他以口渴为藉口去厨房倒水，没想到霍清衍也跟了进来。 「姜宿。」 「你也渴吗？」姜宿慌慌张张给他倒了杯水，就要熘出去。 却还是晚了一步。 他被霍清衍拦住：「我以为只有姜励川那样想我，原来你也这样认为。」 进门之后，姜宿就一直有意无意的躲他。 看起来像是很怕他。 他以为只是姜励川不了解他，所以才会认为被泼了杯酒就要将姜宿怎么样。 但姜宿脸上的表情，分明和姜励川之前一样。 「什么？」之前姜励川找来时，姜宿已经睡着了，所以有些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霍清衍冷着脸转身出去了。 姜宿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便低低的自嘲一笑。 这就是霍清衍对他的耐心。 顶多三句话，霍清衍就会开始不耐烦。 …… 姜宿在楼下坐了很久。 上楼时，霍清衍已经洗完澡睡下了。 姜宿轻手轻脚的走进浴室，看见了霍清衍脱下的那件沾满酒渍的衬衣。 他将衬衣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 洗完澡出来，床上的霍清衍唿吸绵长，已经睡得很沉。 他想起来之前在酒会上听到的话。 霍清衍这阵子一直在帮着林斯越打点林家的事。 难怪，他最近这么忙。 难怪，霍清衍一向不怎么爱应酬的人，竟然也会去参加酒会。 姜宿转身折回浴室，顶着冬日深夜凛冽的寒风，走出家门将那件沾满酒渍的衬衣扔进垃圾桶。 洗不干净的衣服，就得扔。 如果婚姻无法修补该如何呢？ …… 翌日…… 霍清衍醒得比平时早。 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他伸手摸了一下，被窝已经冷了。 他平时的生物钟很准，姜宿会提前给他做早餐。 但今天，姜宿未免起得太早了。 早得有些反常。 霍清衍简单洗漱完下楼，在客厅里看见了姜宿。 姜宿屈膝靠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单薄的蚕丝睡衣，单手拿着手机不时的滑动，看得十分专注。 房间里开了暖气，但由于霍清衍不喜欢太暖和，所以温度并不是很高，穿着薄睡衣还是会有些凉。 霍清衍微微皱了下眉，朝他走了过来。 姜宿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连霍清衍走近了都没有发现。 「不冷吗？」直到霍清衍出声说话了，姜宿反应慢半拍的抬头看向他。 那是一种让霍清衍觉得很陌生的眼神。 霍清衍形容不出来，反正就是一种他从未从姜宿的眼里见到过的眼神。 「我去做早餐。」姜宿起身，像往常无数个清晨一样进厨房给霍清衍做早餐。 这样一看，好像并无异常。 但霍清衍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种直觉，在周赋的电话打过来之后，得到了证实。 姜宿前脚刚进厨房，周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周赋是个十分称职的助理，将霍清衍的作息都掌握得十分清楚，也知道正常情况下霍清衍还没起床，这个时间打过来必然有要紧的事。 周赋沉默了一下：「事情有点复杂，不然我微信发给你吧？」 霍清衍耐着性子：「可以。」 挂了电话之后，霍清衍打开微信，就显示有十多条未读消息。 全都是周赋发过来的，都是微博热搜以及各种社交平台上的截图。 「姜宿疑似婚变酗酒」，配图是姜宿在昨晚酒会上喝酒的照片，照片并不高清，但知道他的人能一眼认出来。 【姜宿疑插足「学霸夫夫」】 【姜宿酒会故意泼酒疑炒作想復出……】 全都是一些负面的热搜和新闻，霍清衍没耐心再往下看。 作为商界名人，娱乐圈偶尔也有没脑子的蹭他热度找他碰瓷。 这些在他看来并不是大事。 霍清衍只给周赋回復了三个字：「处理掉。」 周赋猜测霍清衍的耐心也就只到看完前三章截图，正想发消息过来委婉劝说霍清衍注意一下姜宿的情绪。 但在看见霍清衍发过来的三个字之后，周赋只能回道：「好的。」 处理掉的意思，就是全部撤掉。 霍清衍大概也明白过来，姜宿大抵是看到了这些热搜和新闻，所以才情绪不佳的。 所以，在姜宿做好早餐出来时，霍清衍便出声说道：「网上那些不实消息，我已经让周赋处理掉了。」 霍清衍说完，就等着姜宿高兴的朝他道谢。 他为姜宿做了点什么事，姜宿都会特别高兴，一向如此。 姜宿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笑容也没有道谢。 他确实早就看见那些热搜和新闻了。 拿出手机去网上搜了一下，发现之前那些热搜和新闻全都没了。 第13页 也只有霍清衍有这样的能力，能让那些负面消息顷刻间全都消失。 而姜宿的微博私信里，是霍清衍和林斯越的cp粉源源不断的谩骂。 第11章 不然呢？难道是因为爱吗？ 「过气的垃圾也想蹭我们「学霸夫夫」的热度。」 「是被离婚了，没钱了吧，所以要復出搞钱了，故意去惹霍清衍想火？要不要脸啊？」 「等着看霍清衍怎么整死你！」 「你怎么这么贱……」 「看来也不是很穷啊，还有钱撤热搜！你自己也心虚怕死吧！傻逼！」 「后悔曾经喜欢过你，肖汀的滤镜也没了，当初不管不顾要结婚，现在又去破坏别人的感情，我对你太失望了……」 肖汀，是姜宿出演的第一部 电影《昨日葬礼》角色，很小众，但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爆了。 肖汀是电影里的美强惨大反派，让无数人又爱又恨，他靠着这个角色圈粉无数。 也是在那时候，他退圈和霍清衍结婚。 而类似「垃圾」「不要脸」「贱人」这种字眼，在这些谩骂的私信当中已经显得很温和了。 比这些难听的多了去了。 不澄清就撤掉热搜和新闻，是治标不治本的做法，只会让别人以为是姜宿做贼心虚，群情激愤罢了。 以霍清衍的脑子，会想不到这一点吗？ 姜宿明白，霍清衍只是懒得在他身上费精力，也没有耐心考虑他的处境。 或许霍清衍会直接撤热搜，而不是澄清，也只是为了保护林斯越而已。 毕竟，他和霍清衍结婚的事一旦曝光，林斯越就会成为被骂的那个。 霍清衍见姜宿看完手机便沉默，微微蹙眉：「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姜宿看着霍清衍一副高高在上的施捨神情，一下子明白了霍清衍的想法。 他笑起来，说了霍清衍想听的话：「谢谢。」 从前，霍清衍哪怕多吃了一口他做的菜，他就高兴得不行。 因为他觉得，霍清衍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是他努力的结果，只要他坚持不懈就能走进霍清衍的心里。 直到林斯越回来，姜宿才逐渐明白，一切都是他的独角戏。 霍清衍如愿听见了姜宿的感谢，满意的勾起了唇角。 他最满意姜宿的一点，就是姜宿特别知足，这让他省心不少。 姜宿盯着面前的早餐，毫无胃口，缓缓出声道：「以后能收敛一些吗？」 霍清衍蹙眉看他。 「不要再被拍到了，会添很多麻烦。」姜宿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祈求。 他并不在意自己被骂，他怕家里的长辈和哥哥姐姐看了不高兴。 而且，霍清衍的家人也会看到。 霍清衍这才明白过来，姜宿说的是他和林斯越。 「啪」的一声，他将手里的餐叉重重的掷在餐桌上。 「姜宿！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我和林斯越只是朋友！」嗓音像是浸了雪一样的寒。 霍清衍的声音好听，姜宿最喜欢听霍清衍叫他的名字。 现在想想，霍清衍每次叫他的名字，不是冷漠疏离，就是充满了怒意。 姜宿轻笑一声，嗓音温和：「既然是朋友，那就更应该注意分寸不是吗？」 「你在教我做事？」霍清衍听出来，姜宿还是不信他和林斯越只是朋友关系。 霍清衍是真的生气了，漆黑的眸子里风雨欲来。 姜宿垂在一侧的轻颤了一下，盛怒下的霍清衍，让他出于本能的害怕。 霍清衍是天生的狩猎者，他身上有一种只要他愿意就能撕碎一切的狠辣。 「姜宿，当初和你结婚，就是看你乖巧省心，这也是你最大的优点。」 霍清衍发现，姜宿最近不像以前那样听话，有种要脱离掌控的感觉。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决定提醒他注意本分。 姜宿勐地抬头，眼底是山崩地裂一般的震惊，。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轰然坍塌。 姜宿唇角发颤，试了好几次想开口说话却都因为脑子里一片空白，而发不出声音。 霍清衍就那样没有任何情绪的看着他，冷酷而无情。 不知过了多久，姜宿终于恢復了重新组织语言的能力。 「你和我结婚，就是为了省心？」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沙哑。 霍清衍不屑的嗤笑一声：「不然呢？难道是因为爱吗？」 「不……是吗？」姜宿小心翼翼又满怀期盼的的看着他。 在等待霍清衍回答的过程中，姜宿度秒如年。 他仿佛站在悬崖边上，只要霍清衍一句话，就能将他推入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霍清衍看穿姜宿的期盼，却仍是残忍的说了实话：「对我来说，和谁结婚都一样。」 他比姜宿年长六岁，比姜宿更加懂得人性，早将姜宿看得透彻。 他知道姜宿喜欢他很多年，热烈而又不计回报，好拿捏又省心绝不会背叛他，是结婚的不二人选。 姜宿蓦地伸手按住心口，心脏像是被人攥在手里捏了个稀巴烂，剧烈的疼痛起来。 霍清衍当年主动开口向他求婚，他就天真的以为他对霍清衍来说是特别的。 只要给他时间，霍清衍总会喜欢他。 第14页 如今明白，他对霍清衍来说的确特别，只是特别的省心罢了。 姜宿不甘心的问他：「就没有一点点的……喜欢吗？」 霍清衍勾了下唇角，面上却并没有一丝笑意，像是嘲笑，又像是不屑回答。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在这时响了起来。 响的是霍清衍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霍清衍微微皱了下眉，还是接了电话：「爸。」 只是看霍清衍的表情，姜宿就知道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谁了。 不知那头说了句什么，霍清衍「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整个通话过程不到十秒。 霍清衍的手机刚放回桌面上，姜宿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备註显示：霍伯伯。 是霍清衍父亲的号码。 早些年存了「霍伯伯」，也不知怎么这些年一直没改。 「爸。」姜宿接起电话的时候，对面的霍清衍正好起身离开。 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还算温和：「小七，你和清衍好久没回家了，今晚回家吃饭吧。」 姜宿和霍清衍的父亲并没有过多接触过，印象里是个很严厉的人，霍清衍跟他父亲很像。 但霍清衍的父亲对姜宿的态度，一向都不错。 第12章 是我干的 说得更直接一些，霍清衍的父亲霍振珩对姜宿的态度，比对霍清衍还要好。 姜宿内心已经山崩地裂，可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在长辈面前保持了应有的礼貌。 他克制着情绪，语气温和的应了霍振珩一声：「好。」 结束通话，姜宿才发现霍清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霍清衍，最终还是没有回答他那个问题。 其实答案已经足够明显，是姜宿不死心的自欺欺人罢了。 霍清衍但凡对他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也不至于如此毫无顾忌的和林斯越出双入对，毫不在意他的想法。 …… 霍清衍不酗酒，但却有收藏葡萄酒的习惯，地下室有个很大的酒窖。 姜宿去了地下室，将酒柜高顶层的那几瓶酒拿了下来。 霍清衍有个习惯，越宝贝的酒，放得越高。 姜宿把带出来的酒全都开了，整整齐齐的摆在茶几上。 喝不喝不重要，主要是想气死霍清衍。 他想着要不要拍张照片发给霍清衍报復他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不会是霍清衍去而復返吧？ 姜宿恶向胆边生，雄赳赳气昂昂的去开门。 门一开，他还没看清人，就先听见姜励川嘲讽他：「还以为死在里面了，半天不开门。」 「你怎么来了？」姜宿心里有点失望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大哥让我来接你手臂拆线。」姜励川的表情有些别扭：「怎么不早说你手臂伤了。」 姜宿怔了一下，没想到大哥还惦记着他的伤：「小伤。」 说完，便发现姜励川神情古怪的打量他。 「怎么了？」姜宿问。 姜励川凑近了一些：「霍清衍没揍你？」 倒是没有揍他，但却说了比揍他还伤人的话。 姜宿直接忽略他的问题：「我去楼上换衣服。」 姜宿说完就匆匆上楼了。 姜励川盯着他的背影琢磨了一下，健步如飞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被揍了。 没挨揍就行，还算霍清衍是个男人。 姜励川准备坐下等姜宿，结果刚走到沙发跟前，就看见了茶几上一字排开的名酒。 其中有几瓶还是有市无价的那种。 霍清衍爱收藏酒在姜家不是秘密。 因为姜宿以前为了讨霍清衍欢心，没少从姜家长辈以及一众哥哥姐姐那里拿名酒送给霍清衍。 霍清衍那么爱收藏酒的人，肯定不会这样开了摆成一排。 那就只可能是姜宿干的！！ 他这傻弟弟终于要觉醒了吗？ 姜励川拿出手机给桌上一字排开的名酒拍照片时，激动得手抖。 拍完照片就发朋友圈： 【我家弟弟终于出息了。（泪目）（图片.jpg）】 朋友圈一发出去，姜盈第一个点赞评论。 这里面有一瓶酒就是当年姜宿从她那里顺走，送给了霍清衍。 她根本不信这事儿是姜宿干的：「老六，别这样，早点出国避难吧。」 姜盈虽然不喜欢霍清衍，但也不得不承认霍清衍是个有手段的人。 姜励川要是开了霍清衍的酒，霍清衍肯定不会放过他。 姜励川辩解：「真是小七干的！」 很快，其他兄弟姐妹也来评论了。 三哥：「干得漂亮。劝逃。」 四姐：「快看微信，已经给你订了去非洲避难的机票。」 五姐：「听四姐的，干完就跑！好汉不吃眼前亏。」 大哥：「你可以暂时搬去我家住。」 霍清衍再生气，到底也还是要给姜照屿几分面子的。 姜励川：…… 楼上换好衣服的姜宿，也刷到了姜励川这条朋友圈。 看到评论底下的哥哥姐姐全都不相信是他干的，他的心情有些微妙。 于是，他评论了四个字：「是我干的。」 大家都是彼此的共同好友，姜宿一评论，其他人也收到了新消息提醒，并且排队给姜宿回復了。 第15页 大哥：「小七长大了。」 二姐：「真是姐姐的好弟弟。」 三哥：「我这次研究的新药可以让人悄无声息的死在睡梦中，要吗？」 四姐：「小七太棒了！买个岛奖励你！」 五姐：「小七沖沖沖！」 姜励川自然也看到了他们给姜宿的回覆。 刚才他们以为这酒是他开的，全都劝他逃。 而到了姜宿这里，他们就全都夸姜宿？ 感受到区别对待的姜励川，眼泪流了下来…… …… 姜励川送姜宿去医院拆线的路上，姜宿一直在接电话。 大哥二姐三哥四姐五姐…… 挨个打过来确认姜宿是不是真的把霍清衍的藏酒霍霍了。 接完最后一个电话，也到了医院门口。 姜励川表面上一副不想搭理姜宿的样子，但还是下车给姜宿开车门。 姜宿轻笑，姜励川向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谢了。」 姜励川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谢谁啊？六哥不会叫啊？」 「不会。」姜宿说得理直气壮。 姜励川：「……」 …… 霍氏集团。 在周赋第三次进来给霍清衍送咖啡的时候，霍清衍叫住了他。 「周赋。」 周赋像个听到指令的机器人，迅速在霍清衍面前站定：「霍总。」 霍清衍往后靠着椅背，眸色深沉：「有事就说。」 周赋犹豫了一下：「没事。」 霍清衍微微眯起眼：「十分钟进来给我送了三次咖啡，这叫没事儿？」 周赋反思了一下，好像的确是送得有点太频繁了。 之前姜励川想挖他过去做助理，虽然被他果断拒绝了，但姜励川还是要加他的微信。 刚才他去茶水间忙里偷闲看了下朋友圈，就看到了姜励川发的那条朋友圈。 周赋自然知道霍清衍有收藏酒的爱好，而他去过霍清衍家里很多次，也一眼看出来背景就是霍清衍家里。 他就是在纠结这事儿要不要给霍清衍说一下。 「不说？」霍清衍面色并没有变化，可语气却沉了几分。 周赋顿了顿，还是将姜励川那条朋友圈翻出来给霍清衍看了。 霍清衍垂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屏幕。 周赋除了有姜励川的微信以外，还有姜宿的微信，他看不到姜家其他人的评论，但可以看见姜宿的评论。 他偷偷的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确认霍清衍的目光是落在姜宿回復的那四个字上： ——是我干的。 第13章 很乖，也很省心 周赋甚至开始替姜宿担忧起来。 他知道收藏葡萄酒是霍清衍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不过，姜少爷向来对霍总百依百顺，怎么会突然搞这么大个动作呢？ 姜少爷不可能不知道霍总有多宝贝那些红酒啊。 霍总本来平时就对姜少爷不怎么好，这样一来还不知道要发多大的脾气…… 霍清衍抬头，就正好看见周赋一脸担忧的神情。 ——啪！ 他手一松，手机就掉在了办公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周赋被这声响惊得回神：「霍总？」 霍清衍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你在想什么？」 周赋跟在霍清衍身边多年，知道这时的霍清衍最可怕了，紧张得咽了口唾沫：「在想晚上的相亲。」 他倒也不是随便编的，他和霍清衍一样大还是单身，家里催得紧，今晚安排了相亲。 霍清衍挑眉：「你今天准时下班吧。」 「啊？」周赋惊了，他家霍总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了？ 「手机拿走。」霍清衍已经拿起文件继续看了。 从霍清衍的办公室出去，周赋还跟梦游似的。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什么，就去姜励川的朋友圈下面评论了一句：「好多酒。」 姜励川他们看到他的评论，应该能猜到他家霍总已经知道这事儿了吧？ 总裁办公室里。 周赋前脚一走，霍清衍就将手里的文件给丢回了办公桌上。 姜宿竟然敢开他的酒！ 还开了一排！ 霍清衍攥紧拳头，重重地深吸了两口气，才将心底的怒意压下去了一些。 他这么多年耗费心血藏的酒…… 但很快，他又平静下来。 姜宿本来就是有些少爷脾气的，脑子简单想得少，知道他不喜欢他之后，发点脾气也正常。 这样一想，霍清衍也觉得不是不能容忍姜宿开他的酒。 霍清衍拿出手机给姜宿发了条微信。 …… 「草，我忘了我之前加过周赋的微信！」 姜宿拆完线出来，就正好听见姜励川暴躁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加周赋的微信做什么？」姜宿有些意外，姜励川跟霍清衍不对付，怎么会有周赋的微信。 「我之前想把周赋挖过来给我工作，给他开了七位数年薪，还给他送房送车！虽然他当场拒绝了，但我加了微信等着他后悔。」 姜励川想起来就心塞：「他妈的我等了半年，他都没后悔，对霍清衍倒是忠心耿耿。」 姜宿闻言笑了：「周特助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第16页 能在霍清衍身边做特助，怎么可能是用钱就能挖得走的。 姜励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你还笑，他肯定把你开霍清衍酒的事，告诉霍清衍了。」 ——姜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迅速掏出手机，找到姜励川的那条朋友圈，果然在底下看见了周赋的评论。 好半天，他才憋出一个字：「草。」 与此同时，微信显示有新消息。 霍清衍：「晚上准时回霍家吃饭。」 …… 晚上…… 霍振珩派了司机来别墅接姜宿回霍家老宅吃饭。 司机恭敬的打开后座车门：「姜先生，少爷直接从公司回老宅，霍老先生吩咐我来接你。」 「劳烦。」姜宿面带微笑，淡定从容。 但其实，他内心慌得一批。 一坐上车，他就跟抽空了力气似的瘫靠在靠背上。 霍清衍在周赋评论姜励川的朋友圈之后，就发了条微信给他，自然不可能只是提醒他晚上回霍家吃饭的事。 霍清衍是在暗示姜宿，他已经知道姜宿开酒的事了。 开酒一时爽。 现在想想……也还是爽。 霍清衍自己都承认了，跟他结婚只是为了省心。 而婚后，他努力了两年，霍清衍也对他没有一丁点喜欢。 既然努力没有用，那就破罐子破摔。 但在见到霍清衍的那一刻，姜宿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还是全都土崩瓦解了。 司机将汽车停在霍家门口时，姜宿还没下车，一个转头就透过车窗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霍清衍。 霍家老宅是有着上百年歷史的老宅子，底蕴悠长。 霍清衍穿着挺括的黑色长款呢大衣，里面是熨烫整齐得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色西装，英俊的脸上是一片沉静。 他身后是沉重的实木古门，映衬之下显出几分寂寥。 「姜先生，请下车。」司机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 姜宿稳了稳心神，才迈开长腿下车，朝霍清衍走去。 从他下车的位置，距离霍清衍不过短短两米而已。 而就是这短短两米的距离，他看着霍清衍的脸，心中那些难过伤心以及产生的一丝退却心理，纷纷湮灭。 放手，他做不到。 他的脑子和他的心一样诚实，一开口又是往常一样的小心翼翼：「等很久了吗？」 霍清衍在听见他出声的那一瞬间，便微不可察的勾了下唇角，但因为弧度太小，姜宿并没有发现：「进去吧。」 他没有看错姜宿。 姜宿是真的很乖，也很省心。 就算姜宿知道他不喜欢他，不也还是会死心踏地的待在他身边。 …… 霍家老宅很大，宅子里的灯光也是请专业的大师设计安装的，看起来很有格调。 但姜宿每次来霍家老宅，都觉得老宅的灯光很暗，显得阴气沉沉，这让他感觉到不适。 一路上，都有佣人恭敬的朝他们问好。 「姜先生，少爷。」 佣人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问好时，低头弯腰的弧度都像是精确量过般一致。 越往里走，那种不适感愈重。 快到大厅时，走在前面的霍清衍突然停了下来。 两人走的是小路，只能一人通行，霍清衍一停下来就挡住了路。 因此，姜宿也不得不停下脚步。 他有些疑惑的看向霍清衍。 霍清衍背光站在树影的阴影里面，神情晦暗不明，整个人都显得沉郁阴冷。 「吃完饭你就回去，我今晚就在老宅住。」与平时和姜宿说话时的疏离冷漠相比，霍清衍此时的语气简直就像冰锥子似的，有种故意为之的尖锐。 姜宿心口一滞，嗤笑道：「还没吃饭就开始赶我走了？」 第14章 如果你做不到，我不介意帮忙 霍清衍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嗓音冰冷至极：「你不吃饭直接走也行。」 姜宿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抢先一步拦在霍清衍跟前：「是因为我开了你的酒，惹得你心底不快，是吗？」 周赋对霍清衍忠心耿耿，肯定已经将他开酒的事告诉了霍清衍。 霍清衍讥诮一笑：「也不是没有脑子。」 姜宿有想转身就走的冲动。 他冲动只是一时的，下一秒，他就已经继续跟着霍清衍的脚步往里走了。 …… 两人进大厅时，霍振珩正好从书房下来。 霍清衍与霍振珩长得很像，身上冷漠的气质也极为相似。 但霍振珩要显得更加凛然，他看向霍清衍和姜宿，只淡淡的开口说了句：「来了。」 霍清衍只是看了霍振珩一眼，就转身去了餐厅。 姜宿在长辈面前素来比较听话，他朝霍振珩微微颔首：「嗯。」 霍振珩点了点头，也并未再寒暄。 餐厅里…… 冷色调的灯光下，长形黑漆木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晚餐。 霍清衍的爷爷在国外疗养，霍清衍的母亲也跟着一起去国外照顾。 所以，吃饭的也只有姜宿和霍清衍三人。 餐桌很大，三人坐下之后隔得远。 姜宿不喜欢大餐桌，这样显得疏远，不像是一家人。 霍清衍和霍振珩都不说话，姜宿自然也不好开口说话，一顿饭吃得十分憋屈。 第17页 硬生生捱到吃完了饭，霍振珩才终于开口说了今晚的第二句话：「我有事和清衍谈，小七你在楼下喝会儿茶。」 「小七」是很亲昵的称唿，但从霍振珩的口中说出来，反而生硬。 姜宿还没开口，霍清衍就出声了：「让他回去吧。」 霍振珩看向霍清衍，他的目光在霍清衍身上驻足得有些久，似是要把霍清衍看穿似的。 半晌，他才转头接着对姜宿说：「既然如此，小七你就先回去吧，最近清衍有些做得不对的地方，我会帮你好好教训他。」 霍振珩的语气很轻，但姜宿却莫名的有一种不寒而慄的感觉。 若是其他人的父亲说这样的话，大多是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而霍振珩的语气太过认真了。 霍振珩吩咐佣人找来了司机：「送小七回去。」 长辈发话，姜宿没有拒绝的理由，起身离开了。 姜宿一走，原本就冷清的餐厅显得越发空旷。 霍振珩一句话没说，起身往外走。 霍清衍在后面跟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身高和步态也都十分相似。 父子俩上楼，进了书房。 霍清衍在后面进来，反手关门时，听见霍振珩问他：「你和林斯越是怎么回事？」 霍清衍的手微顿：「没事。」 关好了门，霍清衍回头，就看见霍振珩拿着棒球棍在手里摩挲着，目光阴冷。 霍清衍直直的对上霍振珩阴冷的目光，眼里是洞悉的神色，无畏无惧。 下一秒，霍振珩勐的扬起棒球棍，狠狠的朝霍清衍身上打了下去，发出「砰」的一声响。 听声响就知道，这一棍用了全部的力道。 霍清衍紧咬着牙关，绷着下颚，纹丝不动，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霍振珩神情不悦：「怎么不出声？不疼？」 霍清衍一句话不说，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霍振珩。 霍振珩面上的不悦转变为了怒意，又用棒球棍狠狠的朝霍清衍身上打下去，这一棍下去，棒球棍都断了。 霍清衍仍是一声不吭，但眉心微微蹙起。 霍振珩这才满意，将断掉的棒球棍丢到一旁。 他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又是个严肃正直的当家掌权人：「当初是你要和姜家小七结婚，既然结婚了就安分点，姜家最宝贝这个老么，你把姜宿哄好了，姜家的人脉和势力才会成为我们霍家的助力。」 「至于那个林斯越，趁早断了，如果你做不到，我不介意帮忙。」 一直面无表情的霍清衍，在听见最后一句话时，才终于抬了抬眼皮。 霍振珩轻蔑一笑：「既然不想让我出手，你就自己处理好。」 霍清衍目光一利：「林斯越是我的朋友，你别动他。」 「朋友？」霍振珩突然露出笑容，又一秒敛尽，一脚踹向霍清衍：「姓霍的不需要朋友！」 霍清衍毫无准备，被霍振珩踹得倒退数步。 霍清衍扶墙站稳，漆黑的眸子幽沉如夜：「如果还想我继续为霍家卖命，就别动他。」 说完，便打开门出去了。 他站在门外，听见房间里接连不断的摔东西的声音。 等他走到楼下时，摔东西的声音变得更重更响。 楼下的佣人各自忙碌着，像是没有听见楼上摔东西的声音，又像是已经习以为常。 霍清衍走出霍家，坐进车里时，才狠狠拧着眉伏在方向盘上深吸几口气缓解身上的疼痛感。 过了一阵，他才缓缓直起身子，面上的表情又恢復到一贯的冷清淡漠，驱车离开。 不远处的车里，姜宿看见霍清衍的车离开，也跟了上去。 之前霍家的司机送他离开，他一路上想着霍振珩的那句话，越想越不放心。 于是，就半路找了个藉口下车，又打车回来想看看到到底是什么情况。 很巧的是，他一过来就正好看见霍清衍从里面出来，看起来也没有任何异常。 姜宿这才放心了一些。 不过，他又有些好奇霍清衍要去哪里，就吩咐司机跟了上去。 若是平时的霍清衍，可能早就发现了姜宿在跟踪他。 但今天他被霍振珩打得有些严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分神想这些。 开到一个路口时，他有些茫然看着前方，拿出手机给林斯越打了电话。 林斯越很快就接了电话。 「清衍。」 「出来喝酒。」 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另一头的林斯越挂断电话之后，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色。 霍清衍向来冷静理智，几乎没什么事能左右他的情绪。 到底是什么事让霍清衍深夜找他喝酒呢？ 不过，这是个好机会。 霍清衍会深夜找他喝酒，就说明霍清衍心里仍旧信任他。 第15章 是他输了 姜宿一路跟踪着霍清衍，发现霍清衍在一家酒馆前停了下来。 霍清衍之前说他今晚要留在霍家老宅睡，结果竟然跑来喝酒？ 他倒要看看，能让霍清衍不惜撒谎也要一起喝酒的人是谁！ 酒馆的门牌看起来很低调，但霍清衍能来喝酒的酒馆，也只是门牌看起来低调而已。 姜宿走到酒馆门口，又被服务生给拦了下来：「麻烦先生出示会员号。」 第18页 现在的店都喜欢搞这玩意儿？ 姜宿有些烦躁的唿了口气：「姜励川是我哥。」 姜励川就是上流圈子里的交际花，名声响，人脉广，准能沾他的面子混进去。 服务生一脸「你撒谎也要撒得高级一点」的表情：「前两天还有位先生跑来说是姜六少的男朋友。」 姜宿：「……」是他输了。 姜宿没办法，只能跑去姜励川的朋友圈，找一张不知多少年前的合照递给服务生看。 虽然已经是很多年前的照片了，但大致还是看得出来是同一个人。 姜宿这才被放了进去。 酒馆外面看起来很小，但里面很宽敞，灯光暗得有些深沉，音乐也很舒缓沉静。 的确是霍清衍会喜欢的地方。 就连姜宿都有些喜欢这地方了。 酒馆里做了很多私密性不错的小卡桌，但姜宿凭藉着对霍清衍的熟悉和眼力，很快就找到了霍清衍。 姜宿找了个能看见霍清衍的桌子坐下。 他所在的桌子灯光很暗，霍清衍就算往边看，也看不清他。 姜宿点了杯鸡尾酒，手指有些焦躁的不停的在桌面上敲击着。 很快，又有人进来了。 姜宿定晴一看，来的人正是林斯越！ 草！ 姜宿一口气哽在喉咙里，端起面前的鸡尾酒一口干了，但还是感觉喉咙里像塞了坨棉花似的堵得难受极了。 他甚至自嘲的想，他应该高兴才对。 霍清衍现在都能为了和林斯越见面跟他撒谎了，这说明霍清衍终于把他当回事儿了。 以前霍清衍不回家去找林斯越的时候，可是连隐瞒都懒得隐瞒。 由于隔得远，霍清衍和林斯越在里面说了些什么他也听不见。 杯里的酒已经喝完了，姜宿叫来服务生，要了几瓶很烈的洋酒。 他喝得急，很快就有些微醺。 「姜宿？」 姜宿觉得自己可能是醉了，因为他都开始幻听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直到那人坐到他跟前，他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幻听。 姜宿皱了皱眉，托着头盯着对面的人看了好一会儿，才叫出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程西时？」 「看来醉得还不厉害。」程西时笑了笑，嗓音温和极了。 姜宿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程西时是曾经和他一起演《昨日葬礼》的另一个男主角。 当时两人在一起拍戏，朝夕相处好几个月，关系挺好的。 但后来姜宿突然退圈，也就断了联繫。 程西时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银丝边框眼镜：「酒馆是我朋友开的，我下部戏的角色是一个调酒师，所以就来这里学一学。」 姜宿顿了一下，才说：「那挺好的。」 这两年他虽然退圈了，但也时不时能看到程西时的新闻。 因为程西时现在已经很红了。 当年那部《昨日葬礼》的电影里，姜宿一身干净的少年气却演了美强惨大反派，而程西时戴着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却演了个很正派的人。 正因为有这样的反差，所以给了观众更大的惊喜。 再加上开拍前，两人就为了陪着默契而在一起住了一个月，所以最后呈现的效果极好。 当时就有人说，姜宿和程西时是互相成就。 电影上映之后，两人同时大火。 而程西时这两年也很努力，在娱乐圈里如日中天。 「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喝酒？」程西时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 当时两人的交情是真不错，所以程西时会关心他也不奇怪。 虽然两年没有联繫了，但姜宿看着他关切的眼神，那种生疏感也渐渐消散。 姜宿抿了抿唇，想开口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程西时似乎看出姜宿的为难，便转移了话题：「这酒很烈，少喝一点，明天会难受。」 姜宿想起来，程西时以前就很善解人意，是个很善良的人。 这世上善良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霍清衍就不能对他仁慈一点呢？ 「嗯。」姜宿应了一声，将端起的酒杯又放了回去。 他不经意的转过头，正好就看见林斯越扶着霍清衍从卡座里出来。 霍清衍是不爱别人碰他的。 有那么几次，霍清衍也不知和什么人应酬喝得大醉，回到家里姜宿想照顾他，帮他脱衣服时，却被霍清衍勐的推开了。 哪怕喝得烂醉也不让别人近身，如今却亲密无间的靠在林斯越身上。 那种被拳头紧攥着心脏的感觉又出现了。 姜宿握着酒杯的手不断收紧，紧得手背上青筋都突了起来。 「姜宿。」对面的程西时突然叫他的名字。 姜宿茫然的回过头来，隔着镜片有些看不清程西时的眼神。 只见程西时给他倒了杯酒：「你还是喝酒吧。」 姜宿端起酒杯递到唇边时，才突然明白什么似的顿住。 他问程西时：「你怎么知道的？」 虽然程西时没明说，但他的表情告诉姜宿，他已经看出了些什么。 「其实……」程西时语速很慢的说道：「你和霍清衍去领证那天，我正好在附近办事，我看见了。」 姜宿一怔，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巧的事。 第19页 程西时叫来服务生又添了一只酒杯：「我陪你喝吧。」 娱乐圈里其他人不知道姜宿什么来头，但和他朝夕相处好几个月的程西时隐约察觉到姜宿的家世不简单。 后来撞见姜宿和霍清衍领证，再加上姜宿和他断了联繫，他也就更加肯定姜宿来头不小。 既然断了联繫，也就没有再主动找姜宿。 他原以为，姜宿这两年过得挺好的。 直到前段时间看见霍清衍和林斯越的绯闻，他才隐约明白过来，姜宿这两年，或许过得并不如意。 第16章 因为上热搜了啊 姜宿不记得自己到底和程西时喝了多少酒，也不记得自己怎么离开酒馆的。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在程西时的公寓里。 程西时的公寓装修成原木风格，和他本人一样干净温和。 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来是在程西时的公寓，是因为姜宿以前和程西时拍戏时，也来过他家。 姜宿抓了抓自己睡成鸡窝的头髮，开始在脑海里回忆昨晚的事。 他到底是怎么来程西时家里的？ 妈的，想不起来了。 门边有了轻微的动静。 姜宿歪了歪头，看向门边，就发现有人正在推门，动作很轻，像是怕吵到他似的。 程西时推门进来时，正好看见姜宿歪着头一脸懵逼的盯着门口的样子。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醒了。」 姜宿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昨晚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酒品挺好，不闹腾。」 听程西时这么一说，姜宿心里总算得到了一丝安慰。 被程西时知道他和霍清衍的事，已经够尴尬了，如果他喝醉了再闹腾一波，那岂不是更尴尬。 程西时仍旧站在门边：「你这两年都还在健身吧？」 姜宿是个很有职业素养的艺人，有健身的习惯。 「是啊。」姜宿不明所以的看向程西时。 程西时环起双臂，半开玩笑的说道：「难怪这么沉。」 说起健身，姜宿就来了劲儿，捞起袖子冲程西时点了点下巴：「比比谁的块头大？」 程西时正要说话，床头柜上姜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程西时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说了句：「收拾好了出来吃早餐。」 姜宿有些失望的放下袖子，一边伸手去够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边说：「好。」 大清早的，他倒要看看是谁打来的。 拿过手机一看，发现竟然是大哥姜照屿打过来的。 大哥一向很忙，没有急事根本没时间给他打电话。 该不会是外婆出事了吧？ 姜宿立即接了电话，有些紧张的问道：「大哥，出什么事了？」 姜照屿问他：「你在哪儿？」 「在朋友家。」大哥也不关注娱乐圈事，想来也不知道程西时是谁，姜宿便没有直接说名字。 姜照屿又问：「程西时？」 姜宿惊了：「大哥，你有话好好说，别派人在监视我啊！」 姜照屿竟然能知道他在程西时家里，若不是派人暗中监视他，这就很难解释。 姜照屿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十分欣慰：「你和程西时以前好像交情挺好的，好好叙叙旧，我还有事要忙，再见。」 他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姜宿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十分茫然。 大哥这是什么操作？ 很快，他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这次是姜励川打来的。 「在哪儿？」 「在朋友家。」 「程西时？」 「你怎么也知道？」 「哈哈哈……」 姜励川发出一串魔性的笑声之后，就像姜照屿一样直接挂断了电话。 姜宿：…… 他妈的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姜宿有预感，这可能只是个开始。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很准。 之后，三哥四姐五姐全都打了电话过来，全都问他在哪儿。 等到确认他在程西时家里之后，他们全都心情极佳的挂断了电话，根本没给姜宿询问的机会。 别的哥哥姐姐都打过电话了，就差二姐姜盈了。 姜宿一边洗漱一边等姜盈的电话。 姜盈如姜宿预想中一样，虽迟但到。 他洗漱完时，才终于接到了姜盈的电话。 有了之前的经验，姜宿抢在了姜盈开口之前说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在程西时家里，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们都知道我在程西时家里了吗？」 姜盈的语气略显兴奋：「因为上热搜了啊。」 姜宿：「……」 他顾不上再听姜盈说了什么，挂了电话开着数据流量直接上了微博。 好傢伙！ 热搜第一就是他和程西时的名字，后面带了一个「沸」字。 后面好几个热搜都是他和程西时相关的。 姜宿抖着手点开了热搜第一的话题。 【当年让我磕得晕头转向的「素食」cp，是要再次重出江湖了吗！】 后面跟了九宫格照片。 有姜宿被程西时扶着从酒馆里出来的照片，也有程西时扶着姜宿上车的照片。 明显是偷拍的角度，但像素却极好。 第20页 现在的娱记真的挺能下血本的，不知是多好的相机才能拍出相素这么好的照片。 这条微博底下的评论也是花样百出。 【我就想知道，姜宿是不是真的离婚了？】 【啊啊啊姐妹们过年了！！】 【抱走哥哥，哥哥和姜姓男生早就没联繫了，请不要捆绑我家哥哥。】 【普通朋友关系罢了，大可不必这样！】 【真离婚了？】 【肖汀？原来他叫姜宿啊，我好喜欢他演戏的风格啊，他要復出了吗？】 【素食cp，给我沖！！】 【有生之年还能看看见素食cp出现在同一张照片里？这是不花钱就能看到的东西吗？】 沖个鬼啊！ 姜宿头都大了。 「姜宿？」迟迟不见姜宿从卧室里出来的程西时，又来找他了。 「来了。」姜宿应了一声之后，就匆匆出来了。 两人面对面的坐在餐桌前。 姜宿接过了程西时递过来的筷子，思忖片刻说道：「热搜的事……给你添麻烦了，我会想办法撤下去的。」 程西时能火起来的另一个原因，自然是背后的团队也很给力。 肯定已经知道了热搜的事，这会儿说不定正在想对策。 和他所想的一样，程西时的确已经知道了热搜的事。 「不是麻烦。」程西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有热度不是挺好的？」 姜宿：「……」他怎么记得程西时以前不是这样的？ 姜宿默了默，拿出手机，准备给程西时看看微博上的评论，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但当他打开微博，却看见了热搜第二挂着霍清衍和林斯越的名字。 程西时见姜宿盯着手机好一会儿没动，便凑了过来。 他看见热搜第二挂着霍清衍和林斯越的名字之后，轻飘飘开口：「哦，我们第一，我们赢了。」 第17章 压压霍清衍的锐气 姜宿听了程西时的话，一时间竟然真的有那么一丝丝的得意。 这该死的胜负欲！ 「吃饭吧，凉了。」程西时将他的手机拿过来放到一旁。 姜宿看他一脸淡然的表情，十分着急：「你这都不急吗？」 「急什么？」程西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能压在霍清衍上面，那不是挺好吗？」 压在霍清衍上面…… 姜宿脑子里莫名闪过会被和谐的画面。 他不干净了。 不干净的姜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吃饭吧。」 …… 霍清衍和林斯越会上热搜的原因，跟姜宿和程西时相差无几。 但霍清衍和林斯越要更厉害一点。 他们不止被拍到了一起上车，还被拍到了一起去公寓的照片。 姜宿吃过早餐，向程西时道了谢就准备回家了。 离开时，姜宿再三表示：「关于热搜的事，如果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一定全力配合。」 程西时温和一笑：「好。」 回家的路上，姜宿一直在刷微博。 他刷着刷着，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原本，他和程西时的热搜底下，还有一些骂他的，到了后面竟然是清一色「姐妹们过年了，素食cp回来了」之类的。 口径一致得像是水军。 谁会这么无聊花这么多钱买这种水军？ 难道是他和程西时的狂热cp粉？ 姜宿想起来，他倒是真认识一个他和程西时的狂热cp粉。 那就是他的二姐，姜盈。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素食cp的超话，竟然是业界内赫赫有名的鼎悦传媒的老闆姜盈创建的。 姜宿拿出手机，给姜盈拨了个通电话。 姜盈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小七。」 姜宿：「二姐，你在公司吗？我路过，想请你喝咖啡。」 「正好在公司开会，刚好结束。」 「我马上过来。」 「不是说路过吗？」 姜宿挂掉电话，对司机说：「麻烦改道去鼎悦传媒。」 …… 鼎悦传媒总裁办公室。 姜盈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端着咖啡轻抿了一口，便抬眼看向姜宿：「这就是你说的请我喝咖啡？到我的公司，泡我收藏的咖啡。」 姜宿笑眯眯的说：「续杯吗？」 姜盈白了他一眼：「有事直说吧，少折腾我的咖啡。」 姜宿将手机上的水军评论翻出来给姜盈看。 姜盈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这什么东西？给我看这个做什么，跟我没关系。」 她说话的时候，还往后靠了靠，微微扬起下巴故意显得自己有气势。 可是她话里那句「跟我没关系」，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姜宿有些无奈：「二姐，你好歹也是一个大公司的老闆，怎么也做这种无聊的事。」 姜盈有些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我想做就做，况且我就买点水军刷刷评论而已，我可不像大哥花大价钱和霍清衍打擂台。」 姜盈的话题跳跃得太快，姜宿一时没听明白：「什么？」 姜盈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那啥我等下还有个会，我好忙的，你自己玩吧，我先走了。」 她说着话，就起身快步的往外走。 姜宿：「……」 第21页 …… 霍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周赋面色难看的敲门进来：「霍总，这是你要的资料。」 霍清衍昨晚喝了不少酒，一早醒来就直接来了公司，忙活了一早上这会儿觉得头疼，正微瞌着的眸子靠着椅背小憩。 「嗯。」听见周赋的声音，他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周赋犹豫着开口：「霍总，还有件事……」 周赋倒是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霍清衍闻言掀开眸子看向周赋。 「你和林先生又上热搜了。」这事儿周赋也是刚发现的。 霍清衍面露不耐：「怎么处理还要我教你？」 周赋面露难色：「好像有人故意作对，热搜一直撤不下来，不仅如此……」 霍清衍闻言，缓缓坐直身子：「说！」 周赋咬咬牙说道：「姜先生和程西时也一起上了热搜。」 虽然霍清衍对姜宿一直很冷淡，但霍清衍这人占有欲很强，姜宿到底是他的人，现在却和曾经被人组过cp的程西时一起上热搜…… 周赋说完话都不敢去看霍清衍的眼神，但却很明显的感觉到房间里的气压变低。 半晌，霍清衍幽幽出声：「程西时？」 周赋解释道：「是，就是曾经和姜先生一起拍电影的那个男明星。」 霍清衍面色沉静的坐在那里，周赋看不懂他的表情，试探性的问道：「那热搜……还撤吗？」 霍清衍微微抬手，示意他出去。 有那个胆量和霍家对着干，又有那个财力能稳住热搜的人，在这整个庆洋市也找不出几个来。 除了姜家的人还能有谁？ 霍清衍又回想起刚才周赋说过的话，冷着脸打开了微博的网页，点开了热搜第一姜宿和程西时的热搜。 他只是粗略的浏览着，越往下看，面色越冷。 姜宿竟然敢背着他和程西时见面！ …… 姜盈以开会为理由跑开了，没给姜宿继续追问下去的机会。 但姜宿还是很快就明白姜盈话里的意思。 因为他发现霍清衍和林斯越的热搜还没有被撤掉。 正常情况下，以周赋的办事能力，肯定早就将这件事告诉霍清衍并且处理掉了。 而今天，这个热 搜挂了好几个小时还在，说明有人从中作梗不让霍清衍的人撤热搜。 再联合姜盈之前说的话，这个从中作梗的人，就是姜照屿无疑了。 也只有姜照屿有这个动机和实力。 姜宿给姜照屿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倒是姜励川给姜宿打了通电话过来。 「大哥让我转告你，他出差了，很忙，不接电话。」 姜宿：「……」 姜照屿很显然知道姜宿给他打电话的目的，摆明了说不会听姜宿的劝，还是要继续和霍清衍对着干。 姜照屿在同辈中很有威严，他要做的人，也没人拦得了。 姜宿选择了放弃，有些无奈：「大哥这是怎么了，平时多沉稳的一个人……」 姜励川回道：「那还不是因为看不惯霍清衍那样对你，想压压霍清衍的锐气。」 第18章 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姜宿沉默了下来。 他一直认为，感情其实只是两个人的事。 爱与不爱，幸福还是痛苦，都是两个人的事。 霍清衍对他冷淡疏离，他虽然也会难过受伤，但他甘之如饴。 可他忘了，那些关心他的人，也会因此而难过。 「你就别管这事儿了，大哥有分寸，你顾好自己就行了。」 电话那头正好有人在叫姜励川，姜励川匆匆说了句「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姜宿听见手机里响起电话被挂断的电话，才缓慢的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没过多久，汽车就停在了别墅门口。 姜宿付了车钱，一下车就看见了霍清衍那辆迈巴赫。 他不由得看了下时间。 十一点，这会儿霍清衍应该在公司才对，他的车怎么会在家里呢？ 难道他回家了？ 带着疑惑，姜宿进了别墅。 进门时，他先是往里探头看了看，发现确实没有霍清衍的身影，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霍清衍。 若是此时霍清衍在家，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又要质问霍清衍和林斯越的事。 没在家倒好。 姜宿放松下来，准备上楼去洗澡换身衣服。 他刚推开卧室门，正要伸手去开灯，就被人勐的抓住手臂，按在了墙上。 姜宿浑身绷紧，却又在感觉出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之后，整个人放松下来。 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霍清衍？」 「终于肯回家了？」卧室里的窗帘拉得很严实，没有一丝光线，霍清衍压低的嗓音在漆黑的里显得越发阴沉。 姜宿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对，以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 他出于本能的挣扎了一下，可他一挣扎，霍清衍拽他手臂的力道也越大。 霍清衍好巧不巧的拽的正是姜宿之前受伤的手臂，虽然抽了线伤口在癒合，但也经不住霍清衍这样拉拽。 姜宿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便不再挣扎了：「你在说什么？」 霍清衍冷笑一声：「姜宿，你现在都敢跟我装煳涂了？」 第22页 因为和姜励川的那通电话，姜宿的心情本来也有些差。 想到这两年，家里的哥哥姐姐因为他和霍清衍的事，操了不少的心，他就没办法再像从前那样对霍清衍顺从。 姜宿也冷笑了一声，反唇相讥：「先装煳涂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你和林斯越上一次被拍到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让你收敛一点！」 「我说过了，我和林斯越只是朋友！」霍清衍的语气里是忍耐的怒意。 「我和程西时也只是朋友。」姜宿冷静下来后，也明白过来霍清衍应该是看到他和程西时的热搜了，所以才会问这种问题。 「朋友？姜宿，你是真蠢，还装蠢？程西时对你什么心思，你难道不知道吗？」 霍清衍像是已经忍耐到极致一般，若是再被激怒一点，就会彻底爆发。 姜宿却出奇的平静。 他知道这种时候说什么话能让霍清衍平静下来。 但他却没打算顺从霍清衍的心意。 「你一直觉得我很蠢，是吗？」姜宿自嘲一笑：「但我再蠢也看得出来林斯越到底对你有什么心思！」 霍清衍怒声叫他的名字：「姜宿！」 姜宿勐的推开霍清衍，也拔高了音量：「我敢说我和程西时清清白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你敢吗！」 从姜宿十四岁第一次和他见面算起，到今天，他们已经认识十年了。 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姜宿这么生气的和他大声说话。 霍清衍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姜宿竟然为了别的男人，这样和他说话。 霍清衍的沉默，在姜宿眼里就成了默认。 姜宿冷笑道：「你不敢是吗？」 他还没等到霍清衍的回答，就感觉到整个人一轻，身子就腾空了。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丢到了床上。 凭着两年来朝夕相处的了解，姜宿也能隐约猜出来霍清衍要干什么。 「霍清衍，我他妈跟你说话呢！你离我远点！」 姜宿一想到霍清衍昨晚一直和林斯越在一起，有可能还做了，他就觉得噁心。 霍清衍一言不发的欺身而上：「真是出息了。」 不仅大声和他说话，还说脏话。 姜宿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草！别脱老子衣服！」姜宿虽然心里抗拒，但身体比他更诚实。 霍清衍也发现了他的身体变化，轻蔑一笑：「若是待会儿能忍住不求饶，我可以答应陪你去温泉山庄度假。」 入冬的时候，姜宿就提过想让霍清衍陪他去温泉山庄度假。 当时霍清衍手上捧着笔记本电脑，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说：「没时间。」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又重新提了起来。 姜宿的心中一动：「当真？」 霍清衍慢吞吞的解着自己的衬衣扣子：「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霍清衍的确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但是，他却因为林斯越失约过姜宿好几次。 姜宿心中盪起的涟漪又平息了下去。 所以，到了后面他一点儿都没有忍，放声求饶。 霍清衍也察觉出来姜宿故意求饶，心底莫名烦躁，直接抽身离开去了浴室。 他站在花洒下，开了冷水。 冬日的冷水冰冷刺骨，浇灭了他的慾念，但却浇灭不了他心中的烦躁。 换作以前，为了能和他一起去温泉山庄，姜宿哪怕咬碎了牙齿，也肯定会忍住不求饶。 姜宿的变化，是因为程西时吗？ 想到这里，霍清衍又不禁想起程西时和姜宿的热搜，心底烦躁更甚。 他关了水穿好衣服出来，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冷风灌进来，他才发现阳台门开着。 姜宿只穿了薄薄的一层睡衣，倚在阳台上抽菸。 霍清衍沉着脸走过去：「掐掉！」 姜宿不仅没掐灭，还嚣张的朝霍清衍吐了个烟圈。 霍清衍伸手就要去夺他手上的烟，姜宿却早有准备，手臂一抬便避开了。 姜宿当着他的面又抽了一口：「怎么？林斯越能抽，我不能抽？」 霍清衍眉心一拧，眼底布满阴霾：「姜宿，故意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第19章 他认识的霍清衍才不会这么好 「说得好像不激怒你就有好处似的。」姜宿说话的时候，习惯性的掐了手里的烟。 等他反应过来，恨不得给自己两拳。 不过是看霍清衍皱个眉，竟然就忍不住掐了烟。 姜励川说得没错，他就是没出息。 霍清衍的目光从他掐灭了的菸蒂上一扫而过，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霍清衍一走，姜宿就忍不住勐踹了栏杆两下。 …… 姜宿和霍清衍一行四人的热搜，足足在热搜榜上挂了半天，才被撤掉。 姜照屿是想压霍清衍的锐气没错，但姜宿的名声也同样重要。 程西时的工作室也发了声明，只说姜宿和程西时是好朋友聚会。 至于霍清衍和林斯越，谁都没有出面澄清绯闻。 这已经不是霍清衍和林斯越第一次上热搜了，在大多数人眼里不澄清就是默认，两人的cp粉高举「学霸夫夫」的大旗，磕得不亦乐乎。 而姜宿因为上次当众给霍清衍泼酒的事，惹得霍清衍和林斯越的cp粉不快，这次热搜一出，又有cp粉跑来私信骂姜宿。 第23页 【想復出想疯了吧，蹭不到我们「学霸夫夫」的热度，就去蹭程西时的真不要脸。】 【恋爱脑离婚了就天天发疯到处蹭热度？】 【只要我们在一天人，就别想復出，你敢復出我们就敢抵制！】 【当小三的都是贱货。】 姜宿闲着也是闲着，一条私信一条私信的翻过去。 主页里的第一条微博底下，也不停的有人发评论骂姜宿。 甚至还有人专门建了个骂姜宿的超话。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这些评论，但姜宿还是越看越觉得难过。 没有谁会想成为一个被人讨厌的人。 顶部通知栏跳出一条新微信消息。 程西时：「我的新电影周五首映，想请你来看，有时间吗？」 姜宿点开消息，打字回覆：「好。」 姜宿也是突然发现，这两年他几乎没有社交，导致能说话的朋友都没几个。 程西时会请他看电影的首映场，也是真的将他当成朋友，他没理由不去。 姜宿返回去看了一下手机主页，发现今天是周三，后天就是周五了。 再过不了多久，就是除夕了。 程西时的电影，应该会赶在贺岁档公映，票房肯定不会差。 姜宿其实没有想过復出的事，但最近一直被人骂想復出蹭热度，他心里也渐渐地产生了一丝隐秘的悸动。 他也有些想復出了。 …… 晚上七点。 姜宿给自己煮了碗面，端到客厅的茶几上，然后盘腿往地毯上一坐，就开始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面。 看得起劲，连霍清衍回来了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双修长的手拿起他面前的遥控器，电视里的画面暂停，他才发现霍清衍回来了。 姜宿愣了片刻：「你回来做什么？」 中午的时候，他和霍清衍不欢而散，他以为霍清衍短期内肯定不会再回家。 霍清衍以前也经常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哪怕姜宿提前发消息告诉霍清衍，会等他一起吃晚餐，他也很少在吃晚餐的时间回家。 所以，当他看见霍清衍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家里时，第一反应就是觉得霍清衍有事才回来的。 姜宿不知道自己的话哪里惹到了霍清衍，只见霍清衍面色一沉：「你晚上就吃这个？」 「是啊。」姜宿在他的注视下，还吸熘了一口面。 姜宿煮的是番茄肥牛面，色泽鲜香。 霍清衍知道姜宿厨艺不错，再加上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也有些饿了。 换作平时，姜宿早就主动问他有没有吃过晚饭了。 可此时，姜宿只是自顾自的吃得起劲，仿佛根本就忘了还有他这么个人似的。 霍清衍心底又开始烦躁，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这点够吃么？」 「我煮的一人份，刚刚好。」姜宿说完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霍清衍今天的话是不是有点多了？ 他仰头看霍清衍，试探性的问道：「你吃晚饭了吗？」 霍清衍等的就是姜宿这句话，几乎是立刻回道：「没有。」 姜宿「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那你怎么不吃了再回来。」 霍清衍：「……」 霍清衍气得转身就上楼进了书房，还把房门摔得震天响，楼下的姜宿都听见了。 霍清衍站在书房的窗前，面色阴沉的望着窗外的夜色。 姜宿竟然开始忽视他了。 姜宿以前不会这样，总是将他放在第一位，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他。 这一切都是因为程西时的出现。 「叩叩！」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霍清衍才意识到自己在窗前站了许久。 「我进来了。」姜宿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门也被推开了。 姜宿端着碗面进来，看见霍清衍站在大开着的窗户前，微微拧了下眉，便走了过来。 他伸手便去关窗户，一边关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窗户开这么大也不怕感冒。」 关完窗户，转头发现霍清衍还在盯着他，便没好气的说道：「看我干嘛，去吃面啊，再不吃就煳了。」 「姜宿。」霍清衍突然拽住姜宿的手腕。 他郑重的语气，让姜宿心头一紧：「怎么了？」 霍清衍语气认真的说道：「我会尽量每天晚上都回家吃晚饭。」 「什么……意思？」有那么一瞬间，姜宿觉得自己幻听了。 霍清衍继续说：「我会尽快将手里的事忙完，年前抽出时间陪你去温泉山庄度假。」 「你在说什么啊？」姜宿更懵了，他甚至觉得眼前的霍清衍被人夺舍了。 他认识的霍清衍才不会这么好。 霍清衍却没再出声解释，径直走到书桌前去吃面。 姜宿独自在窗前站了好一阵，才消化掉霍清衍刚才说的话。 他走到书桌前，小心翼翼的开口：「你说的都是认真的吗？」 霍清衍已经吃完了面。 吃饱喝足之后他的心情已经变好不少，嘴角还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姜宿的眼睛霎时亮了起来：「那你明晚想吃什么？」 他爱了霍清衍太多年，不管霍清衍做了什么，只要霍清衍勾勾手指，他就会忍不住朝霍清衍走过来。 第24页 第20章 答案唿之欲出 姜宿的反应在霍清衍的意料之中。 他满意的笑了起来：「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霍清衍比任何人都知道，姜宿对他有多上心，自然对他的喜好都一清二楚。 姜宿从不掩饰对霍清衍的喜欢，可被霍清衍这样说出来，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 姜宿长得白，耳朵红起来的时候就异常的明显。 霍清衍知道，姜宿害羞的时候会红耳朵。 他想起来，第一次见姜宿时的情景。 那个干净得像株小白杨的十四岁少年，只是被他多看了一眼，就红了耳廓，不敢正眼看他。 当时，霍清衍只觉得，这谁家的小孩，长得这么漂亮却这么胆小，可怜得有点惹人爱。 如今，当年的少年已经长成挺拔隽秀的大男孩，但还是以前一样可怜得惹人爱。 在开口时，霍清衍的嗓音低哑了几分：「过来。」 此时的姜宿，高兴得心里都在咕嘟咕嘟的冒泡，自然是霍清衍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乖乖的绕过书桌，走到霍清衍的跟前。 霍清衍一把将他拉进怀里，抱坐在腿上。 姜宿的耳朵红得更厉害了：「你干什么？」 「你说呢？」霍清衍微微侧头，削薄的唇轻轻贴近他红得像是要滴血的耳朵。 明明并没有碰触到他的耳朵，只是能感觉到霍清衍说话的热气而已，却让姜宿一个激灵几乎软倒在霍清衍的怀里。 「我……」姜宿脑子里一片空白，半天也只憋出这么一个字。 霍清衍轻笑出声，笑声好听撩人：「你都知道的，是不是？」 霍清衍平时说话时嗓音总是冷漠至极，可一旦压低了声音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姜宿唿吸变重：「回房间。」 「就在这里。」霍清衍轻轻捏了捏他发红的耳朵，声音里充满了蛊惑：「我想在这里。」 姜宿哪里顶得住，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 回到卧室时已经是后半夜。 姜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时，隐约听见霍清衍起身出去接电话去了。 但他太累，也顾不上霍清衍说了些什么，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 哪怕昨夜有些过于放纵，但长期以来和霍清衍一起养成的生物钟，还是让他准时醒来。 身旁的位置是空的。 他伸手摸了一下，发现身旁的被窝里毫无温度。 姜宿这才想起昨晚他入睡时，霍清衍似乎在接电话，霍清衍是不是接了电话就出门了，然后一直没回来？ 能在深夜让霍清衍接了电话匆匆出门的人是谁？ 答案唿之欲出。 寒意在一瞬间蹿满姜宿的四肢百骸。 姜宿拿出手机，找到霍清衍的号码，却迟迟不敢拨出去。 霍清衍昨晚说了，以后都会尽量回家吃晚餐，还说会陪他去温泉山庄度假。 这已经很好了不是么？ 这是姜宿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一通电话拨过去，一切都将不復存在了。 半个小时后。 姜宿做好了早餐，给霍清衍打电话。 「起床了？」霍清衍的声音沙哑，显然是熬了一宿。 姜宿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语气平静温和：「早就起床了，还做好了早餐，你怎么这么早就去公司了，要我给你送早餐过来吗？」 霍清衍其实已经做好了姜宿可能会质问他的准备，他甚至连回答都准备好了。 可姜宿竟然以为他是去了公司。 霍清衍沉思两秒，选择了不解释：「不用送去公司，我让周赋回家拿。」 「好。」姜宿说完，就乖乖的挂了电话。 而另一头的霍清衍，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微微出神。 躺在病床上的林斯越出声问道：「姜宿的电话？」 「嗯。」霍清衍收回思绪，面上神情虽然并没有太大变化，但语气却显得温和：「感觉怎么样？」 「伤口还有点疼，毕竟药效过了。」林斯越笑了笑：「不碍事。」 「我叫医生过来。」霍清衍起身往外走。 林家最近出事了，林斯越为了挽回局面，不得不频繁参加各种应酬。 昨晚是有人喝多了酒闹事，林斯越伤得有些重，就打了电话给霍清衍。 霍清衍走出病房的时候，周赋正好赶了过来。 「霍总。」周赋恭敬的颔首。 霍清衍吩咐他：「你现在去我家拿一份早餐。」 「是。」周赋表面上一片平静，心底却一片翻腾。 大清早的，霍总在医院照顾林先生。 然后，霍总又吩咐他去家里拿早餐。 早餐肯定是姜先生做的啊，姜先生知道霍总来照顾林先生，竟然还做早餐？ …… 医院到霍清衍的别墅有一段距离。 姜宿等了一阵，才看见周赋的身影。 「姜先生。」周赋对姜宿向来客气。 不止因为霍清衍的关系，还因为姜宿为人确实不错。 「这是早餐。」姜宿拿出提前打包好的早餐递给周赋。 周赋接过时，神情有些复杂。 看姜宿的表情，应该是不知道霍总在医院照顾林先生。 第25页 姜宿像是没看出周赋复杂的神色，还嘱咐他：「要盯着霍清衍吃完早餐，他工作起来就容易忘记吃饭。」 「好的。」周赋微微点头。 姜宿站在门口，看着周赋的车消失在门口，才穿上外套出门，去地下车库开了一辆平时不怎么开的车。 姜宿开着车跟在周赋后面，一直跟到了医院。 霍清衍还在医院，周赋自然也将早餐送到了医院里。 「霍总，您的早餐。」 姜宿跟过来的时候，周赋正好将早餐递给霍清衍。 周赋送完早餐，就站在一旁没再出声。 倒是躺在病床上的林斯越，看见霍清衍打开早餐盒，有些好奇的问道：「姜宿做的早餐吗？他厨艺可真不错，看得我都有些饿了。」 虽然心底早有猜测，可当姜宿亲眼看见林斯越的时候，心里还是难受极了。 昨晚，霍清衍前一秒才和他温存完，后一秒就接了林斯越的电话匆匆赶出来。 「饿了？周赋……」霍清衍转头就要吩咐周赋出去买早餐，但却被林斯越打断了。 林斯越笑着说：「我可以尝尝姜宿的厨艺吗？」 第21章 霍清衍心里真的有你 霍清衍有些意外：「只是很普通的早餐而已。」 周赋也不禁转头去看林斯越。在他看来，林斯越这话显得没十分没有分寸。 林斯越又瞥了一眼早餐盒：「但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姜宿的心底一紧，希望霍清衍不要将早餐给林斯越。 但霍清衍并没有如他所愿，示意让周赋将早餐递给林斯越：「你吃吧。」 周赋顿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姜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霍清衍将他做的早餐，给了林斯越。 林斯越吃了一口，有些惊喜的睁大了眼睛：「真好吃，能天天吃到就好了。」 「我明天再给你带一份过来。」姜宿最近都闲在家里，只要他想吃，姜宿肯定就会每天给他做早餐。 姜宿没想到，霍清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林斯越的要求。 林斯越的神情看起来高兴极了：「谢谢你，清衍。」 他的笑容在姜宿看来，刺眼极了。 那是被偏爱的人，才会有的幸福笑容。 姜宿伸手握住门把手，几乎想立即踹开门冲进去，将早餐盒倒扣在林斯越的脸上。 里面的霍清衍已经起身打算离开：「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公司了。」 姜宿的手比脑子反应更快，飞快的缩回了手，转身走到一旁躲了起来。 等到霍清衍和周赋离开了，他才重新走出来。 经过林斯越的病房时，姜宿从病房门上的探视窗往里看了一眼，正好就看见林斯越将早餐丢进垃圾桶里。 而林斯越也似有所觉一般，抬眼朝姜宿这边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撞。 既然已经被林斯越看见了，姜宿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林斯越坐在病床边，面带笑意的看着姜宿：「姜宿，你来找清衍吗？可惜你来晚了，他守了我一夜，刚走。」 温和的语气，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刀子，故意往姜宿的痛处扎。 「就算终有一日，我和霍清衍离婚，霍伯伯也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姜宿绷紧下颚，死死盯着林斯越，身上有某种和霍清衍相似的狠绝。 林斯越面上的神情僵住，为姜宿此时狠绝的神情，也为姜宿说出来的话。 姜宿说得没错，霍振珩之所以能同意姜宿和霍清衍结婚，不过是看上了姜家的势力。 而林家早已山河日下，林斯越不能给霍家带来一丝益处，霍振珩不仅不会同意，必要时候或许还会採取手段「处理」林斯越。 林斯越开始有些后怕起来，扯了下唇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我和清衍只是朋友而已，你不要误会。」 「是吗？」霍清衍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姜宿不知道，但林斯越摆明了就是打着朋友的旗号纠缠霍清衍。 林斯越冷着脸：「我要休息了，你赶紧走吧，你应该也不想让清衍知道你来找过我。」 他想明白了，只要姜宿还爱霍清衍，就会顾忌着霍清衍而不敢将他怎么样。 至于霍振珩，只要姜宿和霍清衍不离婚，也不会费那个心思来找他麻烦。 反倒是他，可以在霍清衍面前添油加醋的说姜宿来找他麻烦。 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姜宿。 姜宿自然听出来了林斯越话里的深意。 霍清衍可以仗着姜宿对他的爱来伤害他，林斯越竟也想用姜宿对霍清衍的爱来威胁他。 姜宿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 他不过是爱了个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才会让自己落到这般田地？ 姜宿居高临下看着林斯越：「你应该从现在开始祈愿霍清衍心里真的有你。」 姜宿出身豪门，矜贵和高傲是与生俱来的，再加上他站着林斯越坐着，生生的让林斯越产生一种姜宿高他一等的错觉。 这让林斯越的心里十分不舒服：「清衍心里自然是有我的，不然怎么会整宿守在我的病床前。」 这就开始着急了？ 姜宿不屑的笑了声：「可惜，他两年前主动跟我求婚呢。」 「你……」 林斯越一时间无话可说。 第26页 他和霍清衍认识那么多年，也知道霍清衍的性子，但凡当年霍清衍对他有一点的喜欢，也不至于和姜宿结婚。 看着林斯越气急败坏的表情，姜宿笑着离开了。 林斯越不过是个跳樑小丑一样的存在罢了。 他和霍清衍之间的问题，从来就是不是林斯越。 …… 晚上…… 霍清衍一下班就准时回家了。 姜宿正在厨房里做晚饭，还差最后一道菜。 「全是我爱吃的。」霍清衍从身后靠近姜宿，嗓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厨房抽油烟机和炒菜的声音盖住了霍清衍的脚步声，姜宿听见声音时吓了一跳。 他回头看霍清衍：「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霍清衍发现姜宿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下意识伸手替他擦了一下。 姜宿一怔：「油烟重，你去外面等吧。」 霍清衍点了下头，转身出去了。 霍清衍回房换了身衣服下来，姜宿就已经将饭菜全都放到了餐桌上。 一看见霍清衍下来，姜宿就朝他露出笑容：「快来吃饭。」 霍清衍的脚步慢下来。 仿佛又回到了刚结婚的时候，他经常能看见姜宿一脸笑容的站在餐桌前叫他吃饭。 这种感觉，还不错。 霍清衍在餐桌前坐下之后，姜宿就给他夹了菜，还认真的问他：「好吃吗？」 「嗯。」霍清衍淡淡的应了一声。 姜宿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多吃点。」 霍清衍想到之前在医院时，林斯越说想吃姜宿做的早餐。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姜宿，他竟然有些开不了口。 「怎么了？」姜宿抬眼，就看见霍清衍一直盯着他。 霍清衍微微垂眼，不看姜宿：「明天的早餐，就吃和今天一样的吧。」 「好啊。」姜宿夹菜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霍清衍再次开口：「最近比较忙，我想带去公司吃，省时间。」 姜宿握着筷子的手一下子攥紧，紧抿着唇看着霍清衍。 他知道，带去公司吃是假，是带去给林斯越吃。 而林斯越根本不会吃，只会将早餐丢进垃圾桶里。 第22章 还是个大人物 霍清衍看起来平静极了，却像是随口一说而已，仍旧低头专注的吃着饭，根本不看姜宿。 姜宿喉结滚了滚，才艰难的挤出一个字：「好。」 霍清衍闻言，这才抬头给姜宿夹菜：「你也多吃点。」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姜宿最近好像又瘦了。 …… 翌日清晨。 姜宿早早起床做了早餐，并且打包好了放到餐桌上。 等霍清衍起床时，他就将打包好的早餐递给了霍清衍。 霍清衍察觉到手里早餐的份量有些沉，便一脸询问的看向姜宿。 姜宿解释道：「也顺便给周特助带了一份，他一直为你尽心尽力做事，也很辛苦。」 周赋确实尽心尽力，也很辛苦，但霍清衍给他开的薪水也很高。 他不过是担心霍清衍将早餐给林斯越之后，自己随便对付一下，或者直接不吃。 「周赋会很感激你的。」霍清衍有短暂的疑惑，但很快又消散了，姜宿原本就是很细心体贴的人。 周赋已经开车在大门外准备接霍清衍去上班了。 天气越来越冷，霍清衍没让姜宿去大门口送他。 姜宿站在大厅门口，看着霍清衍的身影消失在庭院外，才缓缓关上房门。 周赋看见霍清衍出来，便下车替他打开后座的车门。 等到霍清衍上了车，周赋才盯着霍清衍放在身旁的便当袋问：「霍总又带了早餐？」 霍清衍不答反问：「周赋，你不喜欢吃西式早餐吧？」 周赋曾在国外留学好几年，自然吃得惯西式早餐。 「当然喜……」但在后视镜里看到霍清衍凉凉的眼神之后，惯会察言观色的周赋改口道：「不喜欢，一点儿都不喜欢，吃不惯。」 「哦。」霍清衍一副失望的语气：「姜宿顺手也给你准备了一份早餐，那就只能给林斯越吃了。」 周赋：「……」 周赋想起来昨天早上见到的色泽鲜香的早餐，开始心疼自己。 …… 姜宿在霍清衍出门十分钟之后，也开车出门。 他手臂上的伤已经完全癒合，开车不成问题。 他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霍清衍和周赋离开。 到林斯越的病房门口时，正好看见林斯越将早餐丢到垃圾桶里。 果然，霍清衍还是将其中一份早餐给了林斯越。 姜宿没有惊动任何人，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程西时的电影首映礼是下午，他也不打算回家。 姜盈的公司就在附近，他打算去姜盈的公司打发一下时间，等到下午就直接去参加程西时电影的首映礼。 在去姜盈的公司之前，姜宿绕路去了那家姜盈常去的蛋糕店，买了份姜盈爱吃的抹茶小蛋糕。 鼎悦传媒的前台认识姜宿，直接就放他上去了，之后才给姜盈的秘书办打了电话。 姜宿到姜盈的办公室时，姜盈已经从秘书办知道姜宿来了，正坐在办公室里等他。 第27页 姜盈一看见姜宿，就出声揶揄道：「稀客啊，这既不过节，又不过年的，你竟然也捨得出门来我公司看我。」 「二姐。」姜宿也不生气，笑眯眯的将蛋糕放到她跟前的办公桌上：「给你带的。」 姜盈一看见蛋糕就装不下去了，催促姜宿：「还没吃早饭呢，快帮我打开。」 姜宿帮她打开蛋糕，还将叉递给到了手上，又亲自去给她泡了杯咖啡。 「有什么事儿直说吧。」姜盈觉得姜宿若是没事儿，不可能来找她。 姜宿有些无奈：「二姐，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我真没事儿，就是来看你而已。」 姜盈半信半疑：「真的？」 姜宿只好将他要去参加程西时的电影首映礼的事告诉了姜盈。 谁知，姜盈一听，面色微变：「你还不知道程西时的首映礼取消了吗？」 姜宿微微蹙眉：「什么时候的事儿？」 「应该是昨晚的事儿，消息刚传出来，还没对外宣布，你不知道也正常。」娱乐圈内的消息，自然是圈内人先知道。 姜盈又说：「程西时应该很快就会打电话给你说了。」 话音刚落，姜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正好是程西时打过来的。 「姜宿。」程西时的语气听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我电影的首映礼，临时取消了。」 姜宿问道：「什么原因？」 贺岁档的审核很严格，都确认好首映礼的日期了，肯定是各方面都准备好了，怎么可能说取消就取消。 程西时似乎是察觉出姜宿的担心，笑着安抚道：「可能是内容上还有点问题，不过没关系，应该还是能赶上公映。」 姜宿还想说话，就被程西时抢先开口：「放心，会处理好的，改天一起吃饭。」 挂了电话，姜盈就问他：「程西时有说是为什么吗？」 「说是内容上有问题。」姜宿也是一脸疑惑。 姜盈嗤笑一声，并未说话。 姜盈自己开娱乐公司，也做制片人，对这一套流程十分熟悉。 姜宿问姜盈：「二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程西时现在势头正好，商业价值很高，各路投资商都很喜欢他，我就是没赶上不然也投他的电影……」 姜盈表示了一下自己的遗憾，才继续说：「投资商都想要赚钱，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见姜宿还是一脸茫然的表情，姜盈没好气的说：「说白了，就是有人故意搞程西时，还是个大人物，不然你以为那些投资商吃干饭的，这点儿事都搞不定？」 姜宿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这个大人物会是谁？」 姜盈反问他：「你说呢？在这庆洋市，有这种能力的人，能有几个？」 是啊，有这种能力的人，能有几个呢？ 姜宿心底早有答案，可他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他不敢相信，霍清衍竟然真的会去做这种事。 他和程西时上热搜那天，霍清衍说过，激怒他，对姜宿没有好处。 后来，他和霍清衍算是和好，他以为这事儿已经过去了。 没想到，霍清衍已经暗中对程西时出手了。 姜宿神情冷冽的站起身来：「二姐，我先走了。」 第23章 越看越觉得碍眼 「去哪儿啊？」姜盈连忙站起身来拦他，神情有些紧张。 姜宿看出来，姜盈知道他要去找霍清衍：「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姜盈还是不放心：「我陪你去。」 姜宿摇摇头，眼神异常的坚定：「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长大了。」 姜盈只好作罢，满脸担心的送他出去。 …… 霍氏集团对姜宿来说，并不算陌生。 因为他曾经的大部分闲暇时间，都在霍氏集团门口守株待兔，只为看霍清衍一眼。 姜宿把车停在门口，给周赋打了通电话。 周赋接得很快：「姜先生？」 「我来公司找霍清衍，麻烦你通知前台放我进去，谢谢。」有了上次在庆洋大酒店的经验，姜宿知道自己就这样往里走肯定进不去。 听了姜宿的话，周赋沉默了片刻才出声：「好的。」 作为一个打工人，周赋都替霍清衍尴尬，自己的男人进自己的公司还要找助理通知放行…… 姜宿挂了电话，锁车往里走。 如预想中一样，被前台给拦了下来。 「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姜宿笑了一下：「没有。」 就在这时，前台的电话响了起来，另一位前台小姐接起电话，便看向姜宿。 姜宿知道，这通电话应该是周赋打来的。 前台小姐挂断了电话，便走了出来，十分客气的说道：「姜先生，您这边请。」 她将姜宿送到电梯口，还替他按了顶层的电梯。 姜宿一出电梯，就看见了周赋。 「姜先生。」 姜宿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周赋带着姜宿往霍清衍的办公室走：「霍总还在会客，姜先生先去办公室坐坐，霍总那边一会儿就结束了。」 姜宿：「好。」 仔细算来，姜宿还是第一次来霍清衍的办公室。 他以前虽然像个跟屁虫一样总是跟着霍清衍，但也不会追到霍清衍的公司来。 第28页 他知道霍清衍忙，怕跟过来会添乱，惹霍清衍不高兴。 霍清衍的办公室和他本人一样，严谨，一丝不苟，没什么温度。 姜宿只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碰，就在沙发上安静的坐着等霍清衍回来。 周赋将姜宿安置在霍清衍的办公室之后，又亲自沖了杯咖啡送进去，才去了会客室找霍清衍。 霍清衍那边正好结束，周赋替他送走了客人，才小声和霍清衍说：「霍总，姜先生来了。」 霍清衍正要伸手去端水的手一顿：「姜宿来了？」 周赋：「这会儿正在办公室等你。」 霍清衍这才起身朝办公室走去。 一推开门，就看见了安静坐在沙发上的姜宿。 姜宿今天穿了白色羽绒服和蓝色的牛仔裤，简单干净，显得学生气有些重。 听见开门的声音，姜宿抬头朝他看了过来，目光便停在了他身上。 霍清衍的脚步不自觉加快。 走到姜宿跟前，霍清衍出声问：「不热吗？」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姜宿的羽绒服看起来有些厚。 姜宿微怔，并未出声，而是沉默着将外套脱下来放到一旁。 霍清衍转身往办公桌前走，边走边说：「我一上午都有会。」 他以为姜宿是在家里无聊，才会到公司来找他。 但他很忙，行程很满，没时间陪姜宿。 「霍清衍。」 听见姜宿突然郑重的叫他的名字，他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转身一看，发现姜宿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 姜宿看着霍清衍的眼睛，语气十分认真的说道：「你应该知道一部电影从制作到上映，耗费了许多人的心血。」 霍清衍何等聪明的人。 听姜宿这么一说，他就知道了姜宿此行的目的。 霍清衍的眸色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审视般的看了姜宿片刻，才冷着嗓音问：「程西时让你来找我的？」 结婚两年都没有主动来公司找过他，第一次来竟然是为了别的男人。 姜宿能感觉到霍清衍生气了。 他本身气场就强，生气时给人的压迫感更重。 在霍清衍强大的气场下，姜宿没有退缩。 「就算不是程西时，换作别的朋友，但凡是我能帮得上忙的，我都会帮忙。」 只是，他说话时，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双手，还是泄露了他紧张的情绪。 霍清衍还从未见过姜宿这副据理力争的样子。 越看越觉得碍眼。 霍清衍怒极反笑。 他迈开长腿，缓缓走到姜宿跟前。 姜宿紧张得连唿吸声都放轻了。 突然，霍清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声音冷得彻骨：「认识这么多年，我竟不知道姜家小少爷如此仗义。」 他的力道有些大，姜宿被捏得下巴生疼。 按照以往和霍清衍相处的经验来看，这种时候他说什么都会激怒霍清衍。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他的沉默引起了霍清衍的不满。 「怎么不说话了？你再求求我，我兴许就放过程西时了。」 霍清衍手上的力道加重，语气也愈发的冷了。 姜宿疼得冷嘶了一声，却没喊一声疼。 不止如此，他还放软了语气对霍清衍说：「我以后不会再抽菸，也不会再提林斯越。」 他记得，当时霍清衍生气的点，就是他抽菸还提了林斯越。 程西时和霍清衍毫无过节，他会对付程西时，不过是因为姜宿惹怒了他而已。 姜宿的示弱，对霍清衍来说很受用。 他手上的力道放轻一些，不满意的说道：「还有呢？」 两人离得很近，姜宿微微抬起眼，就能直直的看进霍清衍的眼底。 他的眸色很黑，深不见底，一切情绪都被掩藏起来，看久了便让人觉得胆寒。 姜宿从来都无法看透他的想法，大多时候全靠猜。 「我会和他断了所有联繫。」他不知道这次猜得准不准。 霍清衍松开了手，面上虽然仍旧是没什么情绪的样子，但眼神很明显缓和了下去。 姜宿知道，他猜对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发麻的下巴，发现霍清衍还在盯着他。 姜宿会意，拿出了手机。 当着霍清衍的面，拉黑了程西时的电话和微信。 然后，他举着手机问霍清衍：「可以了吗？」 第24章 只有霍清衍不知道 霍清衍这才叫了周赋进来，吩咐他去处理程西时的事。 程西时的事解决了，姜宿就打算起身回家，却被霍清衍叫住。 「中午一起吃饭。」 姜宿只好又坐了回去。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听话得像个机器人。 霍清衍开始处理公务，没再理会姜宿。 周赋办事能力很强，程西时电影的制作方反应也很快，微博上的热搜已经安排上了。 首映礼会如期举行，也会如期公映。 姜宿在微博上看到这个消息，也就安心了。 他将手机放在一旁，安静的等着霍清衍结束工作一起去吃午饭。 …… 霍清衍结束工作时，已经是下午一点。 两人就近找了间餐厅吃饭。 第29页 一顿饭快结束的时候，霍清衍才发现姜宿似乎没怎么说话，吃得好像也不多。 平时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姜宿的话可不少。 霍清衍放下筷子，问他：「饭菜不合胃口？」 姜宿否认：「没有。」 霍清衍叫来服务员，给姜宿点了份花生酪。 姜宿闻言抬起头来。 霍清衍施施然说道：「我记得你喜欢吃甜点？」 姜宿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勉强：「嗯。」 花生酪很快端了上来。 很精緻的一小碗，没几口就吃完了。 餐厅离霍氏集团很近，过来时是姜宿开的车。 吃完了饭，姜宿目送霍清衍离开，才转身去露天停车场开回家。 他刚走到车跟前，正要伸手去拉车门，一只鸡蛋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直接砸到了他的车上。 「啪」的一声，鸡蛋碎裂掉，蛋黄煳在了车上。 姜宿回头，迎面便飞过来一把指甲剪。 姜宿侧头想躲开，但还是被抗指甲剪划到了脸，留下一道细小的伤口。 「不要脸！」 「小三！」 「还缠着霍清衍！」 伴随着谩骂声，不停的有东西朝姜宿砸过来。 砸过来的有奶茶咖啡和各种小物件…… 对方人多，来势汹汹，姜宿无处可躲，只能伸手先挡住脸。 同时，他也从这些耳熟的骂声中明白过来，这些人是霍清衍和林斯越的cp粉。 远处，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嗓子：「你们在干什么！我报警了啊！」 下一秒，还在砸东西骂人的那群cp粉一下子便散开了。 姜宿放下手臂去看时，一个人影就没有。 刚才出声帮他的人也走了过来。 姜宿定晴一看，发现竟然是认识的人：「冉哥？」 来人正是程西时的经纪人，冉哲。 冉哲皱眉看他：「你这……」 姜宿刚才被砸了一堆东西，白色羽绒服上全是各种各样的污渍，看起来有些狼狈。 冉哲是圈内的金牌经纪人，人脉资源都很广，也知道姜宿的身份。 堂堂姜家的小少爷，竟然被一群人弄成这样。 冉哲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事，一件衣服而已，洗不干净扔掉就好了。」姜宿一脸的无所谓。 他又问冉哲：「你怎么会在这里？」 冉哲转头往一辆保姆车的方向指了指：「跟西时一起过来吃饭。」 保姆车的车门也在这时打开。 穿着黑色长羽绒服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还戴了口罩和鸭舌帽，包裹得极其严实。 但姜宿还是从熟悉的身形认出来是程西时。 程西时大步朝这边走。 一走过来便拉下口罩，问姜宿：「没事吧。」 姜宿摇头，还一脸可惜的笑着说：「没事，就是可惜了我这件羽绒服，今天才第一次穿。」 程西时没笑，转头和冉哲说：「冉哥，我和姜宿说两句话。」 冉哲点了下头，便回了车里。 「首映礼能如期举行，谢谢你。」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可程西时的面色看起来并不好看。 「谢我什么，这跟我……」姜宿想编个藉口煳弄过去。 但程西时没给他机会：「你拉黑了我的微信和电话，是霍清衍逼你的吧？」 姜宿深吸了一口气：「自愿的。」 程西时当然不会信。 他看着姜宿，劝告一边的说道：「一段正常健康的感情，是建立在尊重和爱护之上的，不是妥协退让，更不是无止境的索取，还毫无回馈。」 程西时这段话十分犀利。 犀利得让姜宿那颗擅长自欺欺人的心都无处逃遁。 姜宿有些恼怒：「大道理是用来讲给旁人听的，而感情只是两个人的事，不需要别人评说。」 程西时拧着眉正想说话，却在看见姜宿发红的脖子时，顿了一下：「你脖子怎么了？」 程西时又问：「是不是过敏了？你吃了花生？」 在剧组拍戏时，大家同吃同住，半个剧组的人都知道姜宿花生过敏。 姜宿将自己羽绒服的拉链拉到顶，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我的事不用你管。」 说完，他就转身上了车。 「姜宿！」 他隐约听见程西时在叫他，但却没有一刻的停留，直接发动汽车离开了。 开出去很远之后，他在一家药店门口停下来，进去买了过敏药。 他花生过敏。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霍清衍不知道。 他本来可以拒绝霍清衍点的那份花生酪。 但他最终还是没捨得。 值得庆幸的是，花生酪份量小，花生成分也少，他只是轻微过敏，吃点药就没事了。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 姜宿都没怎么出门。 每天早上准时起床，为霍清衍准备两份早餐。 晚上就做好晚餐等霍清衍回来。 很乖…… 话也越来越少。 少得让霍清衍有些不习惯。 吃晚饭的时候，霍清衍主动开口：「明天我在家里吃早餐。」 姜宿头也没抬：「好。」 他知道，林斯越明天要出院了。 第30页 霍清衍又说：「过两天就陪你去温泉山庄。」 姜宿还是只回了一个字：「好。」 霍清衍微微皱眉：「赶在除夕前回来，两家一起吃饭。」 姜宿终于抬起头来：「除夕要到了？」 结婚之后，霍家和姜家都会在除夕前聚餐。 霍清衍看着他：「还有一个星期。」 「听你的安排。」姜宿又低下了头，继续吃饭。 霍清衍放下筷子，语气是难得的郑重：「姜宿。」 姜宿一脸茫然：「嗯？」 霍清衍看了他半晌，问：「你怎么了？」 第25章 笑得很假 「我很好啊。」姜宿唇角一弯，清澈的眸子里浮现出丝丝笑意，在暖色的灯光下，干净美好得像幅画。 霍清衍一时看得有些失神。 姜宿见他迟迟不出声说话，关切的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不去温泉山庄也可以，我其实也没那么想去。」 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体贴有多体贴。 这样温柔体贴的姜宿，霍清衍应该感觉到满意才对。 可他心底的第一个感觉，却并不是觉得满意，而是烦躁。 还无端的觉得姜宿笑得很假。 他甚至觉得，姜宿之前和他吵架时爆粗口的模样，也比此时温柔体贴的模样更加鲜活顺眼。 「后天就去温泉山庄。」霍清衍一瞬间胃口尽失，丢下这句话就起身离开了餐桌。 姜宿看着霍清衍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随后，他低头，继续吃饭。 …… 姜宿吃完饭上楼时，发现霍清衍并没有在卧室，而是在书房。 他并没有去书房打扰霍清衍，而是直接洗漱完上床睡觉。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已经是清晨。 身旁的位置是空的。 被子上也没有过多褶皱，看起来像是一夜没有人来睡过。 姜宿起床四处看了看。 书房没人，楼下也没人，车库里霍清衍常开的那辆迈巴赫也不在。 也就是说，霍清衍一整晚都待在书房里，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作为一个温柔体贴的伴侣，姜宿给霍清衍拨了通电话过去。 电话刚接通就被挂断了。 姜宿面不改色的拨了周赋的电话。 周赋接电话的速度倒是比霍清衍快了许多，响了三声就接了。 「姜先生。」 周赋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刻意压低了，应该是在一个不合适接电话的场合里。 姜宿直接问道：「霍清衍到公司了吗？」 「霍总……」周赋看了一眼不远处正陪着林斯越收拾东西的霍清衍，睁着眼睛说瞎话：「是的，霍总已经到公司了。」 姜宿从周赋跟着霍清衍时，就认识他了。 周赋这人处事周全，说话做事很难被挑出毛病。 所以，周赋刚才讲话时的停顿，绝不是没来由的。 姜宿想，如果他猜得没错，霍清衍这会儿应该在医院里。 姜宿语调轻缓的继续说道：「他没吃早餐就出门了，麻烦周特助提醒他吃早餐。」 周赋回道：「姜先生客气了，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姜宿低低的笑了一声：「周特助如此尽职尽责，难怪能跟在他身边多年。」 这个「他」，自然就是指的霍清衍了。 直到挂了电话，周赋才隐约觉得姜宿似乎话里有话。 可想了半天又没想出来姜宿的话里能有什么深意。 大概是他想多了。 他回到霍清衍身旁时，霍清衍正在帮林斯越拉行李箱的拉链。 见周赋过来，霍清衍就将行李箱提起来推给了周赋。 周赋握着行李箱的拉杆手柄，说道：「霍总，刚才姜先生打电话过来，让我提醒你吃早餐。」 霍清衍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 姜宿刚才给他打电话过来时，他直接挂了。 姜宿一向如此，只要他不接电话，就会打给周赋。 林斯越在两人身后，也听见了周赋的话。 他听说，霍清衍最近好像经常回家吃晚饭。 他装作没有听见周赋对霍清衍说的话，一脸笑意的说道：「我都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 姜宿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去温泉山庄需要的东西，就去了外婆家。 一进门，赵姨就迎了上来。 赵姨看见姜宿十分高兴，伸手过来接姜宿的外套：「小少爷！」 「谢谢赵姨。」姜宿将外套递给她之后，问道：「外婆呢？」 「睡了。」赵姨拿着他的衣服往里走：「可能是因为天太冷了，老太太最近有些嗜睡。」 「我去看看外婆。」姜宿说着，就朝楼上走去。 外婆睡得很沉，姜宿进去待了一会儿又出来，她都没有醒。 赵姨听见姜宿下楼的声音，从厨房走了出来：「小少爷中午想吃什么？」 姜宿回道：「午饭我来做吧。」 「这哪儿行啊！」赵姨一脸的不认同。 姜宿小时候在外婆家待的时间长，几乎是赵姨看着长大的。 自然是不捨得让姜宿下厨。 姜宿笑着劝说：「我想给外婆做饭，她会高兴的。」 听他这么一说，赵姨只好点点头。 第31页 但她还是不放心的跟着一起进了厨房，想着帮姜宿打打下手什么的。 进了厨房她才发现，姜宿根本不需要她打下手。 看着姜宿娴熟的切菜洗菜，赵姨的眉头就越皱越深。 不管是在姜家还是在外婆家，姜宿都是最小的那个。 姜宿小时候白白嫩嫩的漂亮得像个小姑娘，特别招人疼，哥哥姐姐都抢着要带他玩，哪怕磕了碰了都心疼得不行。 更别说让他进厨房了。 「赵姨，您帮我看着锅里的汤，我去看看外婆醒了没……」 姜宿回头时，才发现赵姨满脸不高兴的神情。 姜宿面色一顿：「怎么了，赵姨？」 「没事儿，你去找老太太吧。」赵姨低下头，伸手抹了把脸，像是哭了似的。 姜宿怔怔的看了她两秒，才转身去楼上看外婆。 外婆已经醒了，正在穿外套。 外婆一看见姜宿，立即笑了起来：「小七来啦？」 姜宿过去帮她穿外套，语气温柔：「来了有一会儿了，我午饭都做好了。」 外婆面色上的笑容顿了一下，才语气开心的说：「那我今天要大饱口福了。」 两人下楼时，赵姨已经将饭菜摆好了。 姜宿叫了赵姨坐下一起吃。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姜宿将他要和霍清衍去温泉山庄度假的事告诉了外婆。 餐厅里有一瞬间的寂静。 片刻后，外婆一脸和蔼的问：「去几天啊。」 「两三天吧，会赶在除夕前回来。」姜宿说道。 「那挺好。」外婆笑呵呵的又重复了一遍：「挺好的。」 说完，外婆给姜宿夹菜，嘴里念叨着：「我们小七啊，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都瘦了……」 第26章 破坏欲 吃完午饭，姜宿就一直陪着外婆聊天。 外婆的精神很不错，说起姜宿小时候的糗事，就神采奕奕的，笑个不停。 赵姨坐在一旁织着毛衣，不时跟着一起笑。 开心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很快就到了傍晚。 外婆催促姜宿回家：「不是说明天一早就要去温泉山庄吗？早点回去准备一下，听说那边还在下雪，特别冷，多带点衣服……」 姜宿笑了：「我来之前就收拾好了。」 外婆故作生气的瞪他一眼：「那就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起床。」 外婆年轻时就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向来很有主见，哪怕如今岁数大了也依旧倔强。 她要催姜宿回去，姜宿也没办法，只好顺着她的心意。 …… 回到家时，正好是晚上六点整。 霍清衍还没回来，房子里冷清空旷。 姜宿习以为常。 向来都是他在家里等霍清衍。 想起回来之前外婆的叮嘱，他又上楼往行李箱里塞了两件毛衣。 确定该带的东西都准备全了，他给霍清衍发微信：「几点回来？」 他原本是想给霍清衍打电话的。 但他又想到早上给霍清衍打电话时，霍清衍并没有接。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了霍清衍，也懒得再去想。 霍清衍收到姜宿的微信时，正在接林斯越的电话。 林斯越在电话里十分真诚的约他吃晚餐。 「清衍，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饭吗？这一周我住院多亏有你的照顾。」 霍清衍手上翻阅着文件，漫不经心的回覆：「改天吧，明天要陪姜宿去温泉山庄，我今晚会早些回家。」 连翻了两页文件，都没有听见那头的林斯越说话。 霍清衍手上的动作一顿：「林斯越？」 林斯越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行，那改天吧，再见。」 挂了电话，霍清衍就看见了姜宿发过来的微信。 长指在聊天界面轻轻划了划，他就发现几乎整个屏幕上都是姜宿发过来的消息。 他忍不住往上翻了翻，还是一样。 霍清衍唇角微微上扬。 还真是一刻都离不得他。 霍清衍心情不错，便耐心的给姜宿回覆：「现在就回。」 姜宿知道霍清衍一向不回微信，也就没有特意等。 等他看到霍清衍的微信时，霍清衍已经到家了。 霍清衍一进家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他在厨房门口站了一阵，姜宿也没发现他。 只好主动开口：「怎么没回我消息？」 姜宿回头，看见不知何时回来的霍清衍，有些懵。 霍清衍今天回来得比往常都要早。 很快，姜宿回过神来：「什么消息？」 霍清衍没说话，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姜宿放在中岛台上的手机。 手机放在中岛台的另一头，离姜宿最远的位置。 原来是没看到消息。 这就不奇怪了。 「没什么。」霍清衍转身出去了。 姜宿走过去拿起自己的手机，这才发现一个小时前霍清衍给他回了微信。 …… 吃饭的时候，姜宿还是前几天一样的话少。 霍清衍临时有事要处理，吃完就进了书房。 姜宿收拾好厨房之后，煮了杯咖啡给霍清衍。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霍清衍正关掉电脑站起身来。 第32页 姜宿一顿，解释道：「我以为你还要忙一会儿。」 只要霍清衍进了书房，就少不了要忙好几个小时。 霍清衍朝他走过来，垂眼看着托盘里的咖啡：「刚煮的？」 姜宿点头：「嗯。」 霍清衍伸手端了起来，一口气喝光了。 浓度刚好，是他一贯爱喝的味道。 他拿着空杯，目光在姜宿家居服领口处露出的精緻锁骨上一扫而过：「回房洗澡睡觉吧。」 姜宿的耳朵一下子红透，垂眼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先去洗杯子。」 霍清衍却迟迟没将咖啡杯放回来。 他疑惑的抬头，就正好被霍清衍深邃的目光攥住。 他的目光像是丛林中蛰伏已久的勐兽，侵略性极强。 被他看中的猎物，将无处可逃。 姜宿心口微滞，微微动了下唇角，还未来得及出声，手上的托盘就被霍清衍拿了过去。 霍清衍将空杯和托盘随手一放，就拥着姜宿往卧室里带。 进了卧室，姜宿白皙的脖子都染上了一抹红，小声说：「你要先去洗澡吗？」 男人的嗓音沉沉响起：「一起洗。」 姜宿睁大了眼看着霍清衍。 姜宿这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最是招人。 容易让人产生某种破坏欲。 霍清衍眸色又深了几分：「只是洗澡而已。」 姜宿半推半就的和霍清衍一起进了浴室。 两人一起站在花洒下面。 姜宿皮肤白，被热气熏得浑身泛红，背对着霍清衍，头都不敢抬。 霍清衍的声音在淅淅沥沥的水声中传来：「离我这么远，是怕我吃了你么？」 霍清衍的声音本来就低沉好听，这种时候听起来更是性感得要命。 姜宿浑身过电一般，尾椎骨都有些发麻，声音有些发抖：「我……我洗好了。」 他说着，就伸手去拿浴巾想要出去。 但霍清衍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伸手便将他拉进了怀里。 姜宿声音轻颤：「不是说好只洗澡的吗？」 「是啊。」霍清衍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检查一下你洗好了没有。」 姜宿正面抵着墙，身后是男人健壮滚烫的身体，他无处可逃…… …… 不知过了多久。 姜宿昏昏沉沉的被霍清衍抱出去的时候，心里还惦记着明天要去温泉山庄的事。 「明天要早点起床……」 他这时已经很累，声音很轻。 霍清衍一时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将姜宿放到被子里之后，霍清衍才出声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姜宿便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霍清衍又俯身过来：「还有力气惦记明天的事。」 大多数人都有感知危险的本能。 此时的姜宿自然也能感觉到霍清衍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姜宿将被子往自己身上拉了拉，弱声弱气的说：「没力气了，好累，想睡觉。」 声音小小的，有几分可怜。 霍清衍决定放过这个小可怜，翻身躺到一旁：「睡吧。」 第27章 清衍，救救我 姜宿累坏了，这一觉睡得很沉。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霍清衍叫醒的。 「姜宿。」 姜宿一睁眼，入目便是男人深邃的眉眼。 「几点了？」一开口，姜宿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异常沙哑。 霍清衍唇边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八点，该起床了，楼下等你。」 温泉山庄在郊区，从市区过去，四个小时的车程。 所以得早点起床出发。 …… 姜宿下楼时，霍清衍正站在客厅的窗边接电话。 他没有打扰霍清衍，径直去了厨房，做了个简易快手的西式早餐。 霍清衍在国外待了很多年，习惯吃西式早餐。 姜宿做好早餐端出来，发现客厅里已经没有了霍清衍的身影。 很快，他就看见霍清衍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姜宿的围巾和绒线帽。 「温泉山庄那边今早下了雪，待会儿出门戴上。」霍清衍将帽子和围巾递给姜宿。 姜宿接过暖乎乎的围巾和帽子，眼睛亮亮的看着霍清衍：「谢谢。」 霍清衍没什么表情的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但姜宿已经很满足了。 他忍了又忍，才将不由自主上扬的唇角压了下去，之后才坐到霍清衍对面一起吃早餐。 …… 温泉山庄是霍家的产业。 在接近山顶的地方，选了一处有自然温泉的地方建造。 由于地势高，每年初冬就会开始下雪。 也不对外营业，多数是家人朋友会去待几天，或者是招待贵客。 姜宿很久之前就想去了。 所以，他表现得格外积极。 提着行李箱走在前面，健步如飞。 霍清衍后面跟上去，皱着眉看着姜宿将行李放进后备箱：「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都是用得着的。」姜宿解释道。 霍清衍面色冷清的说道：「我已经提前吩咐周赋做了安排，不需再带这么多东西。」 姜宿歪歪头：「万一用得着呢，那边又没有工作人员能帮忙……」 第33页 霍清衍不喜欢人多，已经提前通知温泉山庄那边将工作人员暂时遣走。 霍清衍不想因为这么小的事和姜宿争执。 他把行李箱塞进车里之后，关掉后备箱，就去前面开车。 姜宿抿着唇笑，跟着他坐进了副驾驶。 刚扣上安全带，姜宿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铃声在寂静的车厢里异常的刺耳，惹得霍清衍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姜宿看了看屏幕，解释道：「是外婆打来的。」 然后，他接起电话：「外婆。」 「小七啊，你们出发了吗？」外婆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很足。 姜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安全带：「正准备出发呢。」 外婆又说：「把电话给清衍，我跟他说两句。」 姜宿偷偷看了霍清衍一眼，小声对外婆说：「您等一下。」 他捂住手机看向霍清衍，斟酌着要怎么开口。 外婆想和霍清衍说话，他无法拒绝。 霍清衍万一不想和外婆说话，他也没办法勉强霍清衍。 霍清衍感觉到姜宿的注视，转头看了过来：「怎么了？」 霍清衍不经意的一扫，就从姜宿捂着手机屏幕的指缝中看见，手机仍旧显示着通话界面。 再联繫到姜宿此时一脸为难又小心翼翼的表情，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霍清衍将刚发动的汽车停靠，朝姜宿伸手：「给我吧。」 姜宿受宠若惊的将手机递给他，小声说：「外婆说想和你说两句。」 「嗯。」霍清衍应了一声，将手机放到耳边：「外婆。」 他的表情还是和平常一样冷漠，但熟悉他的姜宿，已经听出来他的语气明显缓和了很多。 霍清衍出身名门，无论是相貌气质能力，还是为人处事，全都没得挑。 除了，不爱他。 姜宿黯然的垂下眼。 不爱他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至少，霍清衍对外婆的态度还挺好的。 外婆语气和蔼的嘱咐他：「清衍，听说温泉山庄下雪啦，路上小心点，开车慢点。」 亲切得让霍清衍有种自己是她亲孙子的错觉。 霍清衍眼神闪了闪：「嗯，我知道。」 外婆又说：「小七性子跳脱，你多看着他点，别让他太胡来了，辛苦你啦。」 跳脱？ 霍清衍忍不住转头看向身旁的姜宿。 姜宿微微侧头看着窗外，侧脸温和沉静，和「跳脱」这两字半点搭不上边。 但霍清衍还是应了一声：「嗯。」 之后，外婆又和姜宿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姜宿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才嗫嚅着说道：「老人家总是比较操心。」 霍清衍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嗯。」 姜宿又静静打量霍清衍片刻，发现他的神情中并没有一丝不耐烦和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 霍清衍不爱说话，姜宿怕他开车无聊，就时不时的找话题和他聊天。 虽然霍清衍不怎么回应，姜宿也觉得特别满足。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和霍清衍在一个空间里待这么长时间。 汽车开到半山腰时，路边的积雪越来越厚，空中飘扬着雪花。 姜宿一脸惊喜的说道：「真的在下雪，山脚下都没下雪。」 霍清衍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惊喜的。 明明来之前就知道这里在下雪。 所以他没搭话。 越往上走，积雪越厚，霍清衍放慢了车速。 他们比预计的要晚半个小时到达温泉山庄。 收拾好东西进去时，姜宿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了。 他在迴廊里找到霍清衍：「你饿了吗？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 霍清衍将目光从远处的雪峰上收回来：「一起去吧。」 姜宿愣住：「啊？」 霍清衍已经率先往厨房的方向走了。 姜宿跟上去时，霍清衍已经打开了冰箱，看着满满一冰箱的食材，眉头拧成一个结。 姜宿失笑：「我来吧，你看看想吃什么菜。」 霍清衍随手指了两样。 姜宿拿了出来，正要说话，就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是霍清衍的手机。 霍清衍当着他的面拿出了手机，姜宿无意一瞥，就看见了熟悉的名字：林斯越。 姜宿握着冰箱门的手倏的收紧。 霍清衍按下接听键时，不小心碰到了免提。 林斯越惊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清衍，救救我！」 第28章 否则，我要你给他陪葬 霍清衍原本准备往外面走的脚步一顿，嗓音绷紧：「林斯越？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说话向来不紧不慢的，此时却语速极快的询问林斯越。 由此可见，他是真的紧张担心了。 姜宿站在冰箱边上没动，等着霍清衍接完电话。 「是霍伯伯的人，在外面砸门，！」林斯越声音抖得厉害。 霍伯伯？ 是霍清衍的父亲？ 他去找林斯越做什么？ 霍清衍连面色都变了：「霍振珩为什么去找你？他找你做什么？」 「霍伯伯他……好像是知道了我住院时，你照顾我的事……姜宿一直都知道你给我带早餐照顾我……清衍……啊！」 第34页 林斯越很明显已经方寸大乱，语不成调，像是被吓得胡言乱语，又像是意有所指。 最后面，他惊叫一声之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房间里霎时安静下来。 姜宿还没想明白林斯越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霍清衍就已经转过头来。 他看向姜宿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阴沉。 让姜宿有种如临深渊的感觉。 姜宿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霍清衍，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你对霍振珩说了什么？」霍清衍步步逼近姜宿。 姜宿摇头，喃喃道：「我没有……」 霍清衍的声音冷得像寒冰：「早就知道我在医院照顾林斯越，给他带早餐？」 姜宿不敢说谎：「知道。」 他已经退到墙边，再无路可退。 霍清衍的眼睛里满是戾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森可怖的气息。 姜宿面色发白：「霍清衍……呃……」 他才开口，就被霍清衍伸手扼住了脖子，未说出来的话被掐在了脖子里。 霍清衍唇边勾起一抹嗜血的笑：「难怪最近这么乖巧听话，原来是找了霍振珩当帮手……」 姜宿的脖子被掐得几乎失去知觉，说不出话来。 他无法出声替自己辩解，只能不住的摇头。 「我都差点儿被你骗了。」霍清衍的手还在不住的收紧。 姜宿面色发青，头晕目眩的无法唿吸，就连霍清衍又说了些什么，他都听不清了。 终于，霍清衍注意到姜宿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才阴冷着一张脸甩开了他。 霍清衍一松手，姜宿就瘫软的滑到了地上，根本动弹不得，只是本能的大口唿吸。 霍清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英俊的脸上是阴冷狠戾的神情。 说出的话也残忍极了：「你最好祈祷林斯越没事，否则，我要你给他陪葬！」 姜宿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只能眼睁睁看着霍清衍走了出去。 背影冷酷而绝决。 很快，外面就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姜宿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他不明白，刚才他不是还和霍清衍一起讨论待会儿要做饭吃么？ 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林斯越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确知道霍清衍前段时间都在照顾林斯越，又给林斯越带了早餐。 他只是知道而已，这也是他的错吗？ 霍清衍的话，他就更不明白了。 他乖巧听话，难道不是霍清衍想要的吗？ 为什么又说是他找了霍伯伯当了帮手？ 为什么霍清衍能相信林斯越说的每个字，却不能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 明明他才是和霍清衍最亲密的人。 良久…… 姜宿终于缓了过来。 他撑着身子，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地上散落着他之前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食材，冰箱门还没关上，警报声响了好几次。 刚才挣扎间，口袋里的手机也摔了出去。 姜宿关上冰箱门，将手机捡了起来。 手机屏幕摔碎了，裂开了几条缝，沾了点灰，但还能正常使用。 姜宿正用手指轻轻擦拭着手机屏幕上的灰，手机一亮，便响了起来。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外婆。 刚才被霍清衍掐得快要窒息时都还生生忍住的姜宿，眼眶突然就有些发热。 他伸手在脸上用力的抹了一把，才接了外婆的电话。 再开口时，姜宿的声音里已经满是雀跃：「外婆。」 之前合作过的导演说过，他是天生吃演员这碗饭的。 所以，当他真的要演戏骗人的时候，是能很轻易的骗过去的。 外婆并没有听出他强颜欢笑，也笑呵呵的说道：「那边风景很美吧？瞧你这高兴劲儿……」 「是挺美的。」姜宿往外走，语气里带着笑：「下次带您过来玩儿。」 外婆说：「我才不来吶，太冷啦。」 姜宿：「不会冷，这里有温泉。」 「那也不来，行啦，你和清衍好好玩吧，不过要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姜宿当年出道就火了，行程很满，经常不能准时吃饭，不能好好睡觉。 所以外婆才总是这样嘱咐他。 「知道了，外婆，我一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那我就不打扰你和清衍啦……」 挂了电话，姜宿面上的笑容霎时敛尽。 温泉山庄的工作人员之前被霍清衍遣走，霍清衍也走了。 如今，这偌大的温泉山庄，只有姜宿一个人。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霍清衍将车开走，他现在无法下山。 他当然可以联繫家里的人来接他。但这样一来，他们就会知道他和霍清衍又吵架了。 更糟的是，还有可能会被外婆知道。 姜宿思来想去，决定先在山上住一晚，明天再下山回去。 况且，他也需要时间来理一理他和霍清衍之间的事。 …… 姜宿吃了饭之后，独自去泡了温泉，然后便回房睡觉。 外婆说的，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认床的缘故，姜宿睡得极浅，睡一会儿醒一会儿。 第35页 在半夜的时候，他被冷醒了。 姜宿伸手去开床头灯，却发现床头灯没亮。 难怪会冷，原来是停电了，暖气也跟着停了。 姜宿摸到自己的手机，发现才凌晨一点。 手机的信号也很弱。 实在太冷了，他睡不着，就抱着被子靠坐在床头。 没过多久，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手机震动得太过突然，惊得姜宿有些心悸。 第29章 我们尽力了 若非有紧急的事情，没人会在深夜打电话。 姜宿一下子坐直身子，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大哥」两个字。 大哥？ 姜宿心底一个咯噔。 姜照屿没事不给他打电话，能在深夜打电话，那必定是很大的事情。 姜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大哥？」 电话那头的姜照屿，语气异常的严肃：「来医院，外婆……」 说话声到此处戛然而止。 姜宿将手机拿到跟前一看，才发现手机没有信号了。 他跳下床，顾不上穿鞋，拿着手机屋里屋外找了一圈信号，手机都没有一丝反应。 大哥刚才只来得及说五个字，可这五个字的信息量已经足够姜宿获取信息。 ——外婆在医院。 外婆一定是出事了。 不然大哥不会这么严肃的给他打电话。 他必须下山去医院。 姜宿穿上衣服和鞋子，拿着手机就出门了。 温泉山庄停了电，他打着手机的手电筒一路走到门口。 还在下雪，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如同白昼。 也不需要再开手机的电筒。 姜宿把手机揣进口袋里，一脚迈了出去。 地上的积雪比预想的要深得多，他一脚踩下去，半条腿都陷进了积雪里。 凉意蹿上来，浸骨的冷。 姜宿深吸了口气，深一脚浅一脚的用最快的速度朝山下走。 …… 医院…… 守在抢救室门口的姜励川见姜照屿挂了电话，便问道：「小七来了吗？」 姜照屿面上带着倦色：「一句话没说完就断线了，再打过去就说不在服务区。」 「小七在没有信号的地方？正常情况来说不可能没有信号啊，他去哪儿了吗？」姜励川急得原地转圈：「这可怎么办……」 一个小时前，姜宿的外婆突然发病。 赵姨第一时间通知了姜照屿。 姜照屿当时正好在姜励川新开的会所应酬，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姜励川就开车送了过来。 一来医院，医生就姜照屿签了病危通知书。 姜照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一下子明白过来外婆可能熬不过去了，就连忙打电话通知姜宿。 姜励川脑子里灵光一闪：「我给霍清衍打电话问一下？」 姜照屿沉默了下来。 姜励川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霍清衍对姜宿一向冷淡，他可能也不知道姜宿在哪里。 姜励川烦躁的挠头：「我之前就不该和小七放狠话，他以前有什么事儿都和我说的，这两年他有什么事都藏心里也不和我说了，不然这会儿也不可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说完，他就看见姜照屿拿出手机打电话。 他知道姜照屿是要给霍清衍打电话，连忙说道：「大哥，还是我给霍清衍打吧。」 要说姜家最不待见霍清衍的人，当然是作为姜宿亲哥的姜照屿了。 现在让姜照屿低声下气的去找霍清衍问姜宿的下落，姜励川都替他委屈。 姜照屿没有理会姜励川，径直拨通了电话。 …… 此时的霍清衍，还在林斯越家里。 他从温泉山庄匆匆赶回来时，已经是晚上。 霍振珩的人还在四处找林斯越，霍清衍也派人出去找林斯越。 好在他比霍振珩先找到林斯越。 为了躲避霍振珩的人，林斯越东躲西藏了一晚上，受了不少的伤。 他叫了私人医生过来给林斯越包扎了伤口，林斯越吃了止痛药刚睡过去。 霍清衍关上门，从林斯越的房间里走了出去，去了客厅的阳台。 刚从口袋里摸出烟，还没点燃，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名字，霍清衍不禁冷笑出声。 他没和姜宿结婚时，就和姜照屿在饭局上打过照面，交换过联繫方式。 他知道，姜照屿不待见他。 姜宿这次真是让他刮目相看，不仅背着他找霍振珩当帮手，还说动了姜照屿来打说客。 若是别的事，霍清衍可以不计较。 但背着他和霍振珩联手，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 霍清衍毫不留情的挂断了姜照屿的电话。 另一边…… 姜照屿面色铁青的放下手机：「霍清衍不接我电话。」 「这个……」姜励川将到了嘴边的「孙子」两个字，硬生生换成了：「垃圾。」 姜宿和霍清衍现在还有婚姻关系，骂霍清衍孙子，相当于把姜宿一起骂了。 「老太太怎么样了？」出去买东西的赵姨在这时匆匆赶了回来。 姜照屿说道：「还在抢救。」 赵姨嘆了口气：「小少爷能赶回来吗？」 第36页 姜照屿抓住了赵姨话里的重要信息：「赶回来？赵姨你知道小七在哪儿？」 赵姨回忆着说道：「小少爷昨天还回来看了老太太，说是要和霍先生一起去什么温泉山庄。」 姜励川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小七之前就说想去霍家的温泉山庄……」 「霍家的温泉山庄在建安山上。」姜照屿也知道霍家的温泉山庄。 「既然是和霍清衍那……」姜励川再次把「孙子」两个字吞回去：「一起去的，那为什么霍清衍的电话能打通，小七的电话没信号呢？」 姜照屿已经快速的在网上查了建安山的信息。 「那边大雪封山，线路的信号塔都出了问题。」 这样一来，大家都明白过来，霍清衍把姜宿一个人丢在了温泉山庄。 姜励川忍不住骂了句：「草！」 姜照屿的眉间也有隐忍的怒气：「小七很细心，他应该已经猜到是外婆出事了，这会儿可能已经在徒步下山了。」 大雪封山，积雪掩盖了一切，容易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悬崖。 若是一不小心踩空了，极有可能摔下悬崖。 姜励川面色一变，把衣服拉链拉到顶，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大哥，我去接小七。」 「路上小心，带两个人一起去。」姜照屿还要在这里等外婆出来，只能让姜励川去接姜宿。 姜励川点了点头，就匆匆离开了。 姜励川前脚刚走，抢救室的门就打开了。 「医生！」姜照屿急声问道：「我外婆怎么样了？」 医生神色凝重：「抱歉，姜先生，我们尽力了，进去和老人家说两句话吧。」 第30章 他来晚了 医生的言外之意就是，让姜照屿进去听外婆的遗言。 姜照屿从小就作为继承人培养，见过无数大场面，心理承受能力也极强。 可面对疼爱他的外婆即将离世的消息，他一时之间也 还是难以接受。 姜照屿声音沙哑：「医生，只要你救我外婆，要什么都可以。」 医生见姜照屿这副模样，不禁想起之前听过的传言。 都说姜家人重情重义。 如今倒是眼见为实了。 雷厉风行的姜家大少爷，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医生嘆了口气：「姜先生，我们真的尽力了。」 姜照屿没再多说什么，向医生道了谢，就进了病房。 外婆的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 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在看见姜照屿之后，渐渐聚焦。 她艰难的露出微笑，张嘴说话。 但她此时已经太虚弱了，发不出声音来，只能从嘴型分辨出她的说的：「照屿。」 「外婆！」姜照屿为了听清外婆说话，在病床前的地面上跪坐下来。 外婆伸起手，姜照屿连忙握住。 外婆的嘴唇轻轻掀动，用微弱的声音轻哄般的说道：「照屿……不要难过……」 姜照屿喉头髮堵，接连吞咽了两下，才勉强觉得喉咙畅通了一些：「我不难过，我没有。」 外婆欣慰的笑了起来：「你一向聪明稳重，拿得起放得下，不像小七……他太倔强……」 姜照屿连忙说道：「励川去接小七了，他很快就来了，您有什么话到时候就当面和他说，好吗？」 「嗯。」外婆轻轻点着头。 …… 温泉山庄外面的很长一段路，积雪深得将公路边的护栏都盖住了。 姜宿只能一手扶着护栏，摸索着往前走。 可他走得太急，在转弯的地方，还是踩了空，摔到了荆棘丛里。 姜宿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和脸都被划破了。 但他一路走来，身体都冻得发麻，根本就感觉不到疼。 值得庆幸的是，越往下走，积雪越浅。 走到积雪没那么厚的地方，姜宿直接跑了起来。 雪天路滑，他摔倒了许多次。 此时的姜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医院见外婆。 不知跑了多久，他看见转弯处有车灯照过来。 大半夜的开车上山，必然是来找他的。 姜宿也没心思去想到底是谁来找他，他站在公路中间挥手，大声喊：「我在这里！」 姜励川听了姜照屿的话，找了经验丰富的司机帮忙开车，他自己则是一路上不错眼的盯着车窗外寻找姜宿的身影。 他很快就看见了站在路中间的姜宿：「停车！」 司机车一停稳，姜励川就急忙跳下车，朝姜宿跑了过去。 「小七！」 姜宿看见姜励川，喃喃叫了声：「六哥？」 姜励川也来不及感动姜宿终于叫他「六哥」，拉着他就上了车：「快上车。」 姜宿的鞋子和裤子都湿透了，之前摔进荆棘丛里衣服被颳得破破烂烂的，满是伤口的脸上还带着已经凝固的血…… 整个人狼狈得像是刚从乱葬岗爬出来的。 此时已经接近清晨四点。 姜宿独自在雪地里走了近三个小时。 姜励川看得心惊，伸出手想查看姜宿的伤势，一时间不知从何下手。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轻声问：「伤着哪儿了？」 「树枝刮的皮外伤，不碍事。」姜宿抹了把脸，着急的问：「我外婆怎么样了？」 第37页 「大哥守着……」姜励川都有些不忍心说实话了。 车里的暖气让冻僵的姜宿略微回暖了一些：「没事的，六哥你说实话，我都能接受。」 姜励川深深吸了口气：「下了病危通知书，我来接你的时候，还在抢救室里没有出来。」 像是有一把铁锤，重重的往姜宿的头上砸了下来。 脑子里嗡嗡的，一片空白。 姜励川向来嘴毒，也不太会安慰人，索性转移话题。 「换身衣服吧，你外婆看见你这副狼狈的样子，肯定会担心是不是？」他平时应酬多，车里有备用的衣服。 姜宿点点头。 …… 到了山脚下时，手机终于有了信号。 姜宿用自己的手机给姜照屿打了电话。 「大哥，外婆怎么样了？」 姜照屿只说了一句话：「外婆在等你。」 随后，他将手机放到了外婆的耳边。 姜宿温柔出声：「外婆，我马上就过来了，您等等我。」 他将手机紧贴在耳边，也只听见外婆费力的用气音说了一声「嗯」。 挂掉电话，姜宿就催促司机：「能再快点吗？」 他心里很不安。 总有种自己来不及的恐慌感。 姜励川看出来姜宿的不安：「别担心，来得及。」 这种时候，语言的安慰显得极其苍白。 接下来的路上，姜宿全程坐立难安。 司机已经尽可能的加快车速，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 到了医院门口，车还没停稳，姜宿就打开车门就冲进了医院里。 「小七！」姜励川追都追不上。 姜宿用了比平时短一半的时间，跑到了外婆的病房。 他推开病房时，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先听见了心电图发出的沉闷声响。 嘀—— 声音不大，在安静的病房里异常的清晰刺耳。 姜照屿缓缓站起身来，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小七，你来了。」 病房门到病床的距离很短，但此刻的姜宿却觉得漫长极了，脚下的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病床上，外婆面色安详的紧闭着双眼。 姜宿张了张唇想说话，却像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总是惦记他疼爱他的外婆，在最后的时间里，一定在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等他来。 他却来晚了。 连外婆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姜宿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他伏在病床边上，抱住外婆的手， 姜照屿有些担心的叫他：「小七。」 姜宿并没有出声回应。 然而，下一刻，姜照屿听见了姜宿压抑的哭声。 他们两兄弟，和外婆的感情都很深厚。 在此刻，他们是最能感同身受的两个人。 但此刻的姜宿，会比他更难一些。 第31章 一辈子都过不去 姜照屿蹲到姜宿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 姜宿像是终于克制不住一般，放声大哭了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自责的说：「大哥，是我错了……」 之后，他反反覆覆的都在说这一句。 姜照屿敏锐的察觉到姜宿不对劲：「小七，你看着我，你没有错，建安山大雪封山这是我们都无法控制的事情。」 姜宿摇头：「是我的错……」 如果霍清衍没有将他一个人丢在温泉山庄，他在半夜接到电话之后还能和霍清衍一起开车赶过来，也还来得及见外婆最后一面。 只要再提前一分钟。 不，哪怕提前半分钟到医院，他只要能再和外婆见一面就好。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 林斯越一个求救电话，不仅让霍清衍将他一个人丢在荒无人烟的温泉山庄，还差点掐死他。 重来一千次，一万次，都会是一样的结果。 他早该醒悟的。 如果他不那么执迷不悟，不那么自欺欺人的对霍清衍抱有幻想。 如果他能早些离开霍清衍，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外婆是不是也就不会因为没有最后再见他一面，而抱憾离世？ 姜励川从后面跟上来，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看来，姜宿没有见到他外婆的最后一面。 姜家一众兄弟姐妹当中，姜宿是最心软的那个。 姜励川想，这个坎，姜宿怕是一辈子都过不去了。 …… 姜宿在雪地里走了一路，再加上悲伤过度，在病床前昏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姜励川就守在病床前。 见姜宿醒来，姜励川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 姜宿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姜励川见状连忙去拦他：「你干什么？」 「我要和大哥一起料理外婆的后事。」姜宿推开姜励川，面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异常的坚定。 姜励川的外婆在他还没记事时就去世了，所以对自己的外婆没什么印象，也没什么感情。 但他记得姜宿小时候三天两头拿着一堆东西跑他跟前炫耀，这个是外婆做的，那个是外婆买的…… 姜励川松开手：「行，我不拦你，但你得吃点东西再去。」 姜宿没什么胃口，但还是点头：「好。」 第38页 …… 姜宿的外婆是个很有计划的人，早早的将自己的后事也做了安排。 外婆当年就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姜宿和姜照屿的母亲。 所以她的后事，便由姜照屿和姜宿这两个外孙全权安排。 尽管外婆在世时就做了些安排，但她在庆洋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身后事需要安排的地方还很多。 遵循着风俗，还请了风水先生，葬礼的日子定在了三天之后。 正好是除夕的前一天。 送走风水先生，姜照屿问姜宿：「通知霍清衍了吗？」 不管他有多不待见霍清衍，霍清衍现在都还和姜宿有婚姻关系。 外婆过世，霍清衍于情于理都该到场。 姜宿却没有正面回答姜照屿的问道：「大哥，这段时间，我可以住你家吗？」 姜照屿愣了一下：「行啊。」 姜宿这句话，信息量挺大。 没有正面回答，就说明没有通知霍清衍。 还主动要求最近都住他家，就说明姜宿之后也没有要通知霍清衍的打算。 而且，姜宿还不想回家。 难道是外婆的过世，对姜宿打击太大，突然就醒悟了？ 姜照屿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敢问。 他这弟弟，心思敏感得很，容易多想。 接下来的三天，姜宿都住在姜照屿家里，和他一起料理外婆的后事。 …… 霍清衍起床第一件事，是习惯性的去厨房。 和前几天一样，厨房里都没有姜宿的身影。 他这才意识到，那天一起去温泉山庄之后，姜宿一直没有回家。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姜宿还是没回家，也没有给他打电话发微信。 结婚两年来，这还是姜宿第一次这么长时间不回家也不联繫他。 霍清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但他并未多想，只以为姜宿是在闹脾气，想以不回家来逼迫他主动递台阶。 他有时候都怀疑姜宿到底是十四岁，还是二十四岁，做错了事情不承认就算了，还敢闹脾气。 尽管霍清衍自认为已经将姜宿的心理剖析得明明白白，但在公司开会的时候，却破天荒的走了神。 周赋看出霍清衍走神，散会之后，才出声询问霍清衍：「霍总，你是在想怎么安慰姜先生吗？」 霍清衍的语气里带着丝疑惑：「安慰他？」 周赋先是疑惑，随后震惊的问道：「你还不知道舒楠女士的事吗？」 舒楠是姜宿外婆的名字。 她年轻时在庆洋市，也是排得上名字的企业家，很受年轻人尊敬。 霍清衍心底一突：「什么事？」 周赋心情复杂：「舒楠女士过世了。」 姜先生的外婆过世了，霍总竟然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霍清衍虽然不怎么关注姜宿的事，却也知道姜宿和他外婆的感情有多好。 况且，姜宿的外婆的确是个很令人尊敬的长辈。 周赋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三天前的清晨。」 三天前的清晨…… 不就是他和姜宿去温泉山庄的第二天清晨吗？ 这么大的事，姜宿竟然没有通知他。 霍清衍没来由的有些心慌：「葬礼是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周赋感觉自己吃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瓜。 向来对霍总千依百顺的姜先生，竟然没有通知霍总去参加他外婆的葬礼。 霍清衍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就是觉得哪儿都不对。 烦躁极了。 他拿出手机找到姜宿的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拨过去的时候，他的手机先响了起来。 是霍振珩打来的。 他原本不想接。 但转念一想，霍振珩可能是要说姜宿外婆的葬礼的事情，便接了。 「下午跟我一起出席舒女士的葬礼。」 果不其然，霍振珩也是为姜宿外婆的葬礼给他打电话。 霍清衍沉思片刻：「嗯。」 「到时候我会和司机在公司楼下等你。」霍振珩对霍清衍的回答很满意。 第32章 离婚吧 霍振珩自认为，他对霍清衍十分了解。 他这个儿子，一身傲骨，非得让人对他在乎的人动手之后，才会听话一点。 掌控霍清衍，并不难。 霍振珩用下达命令的语气说完话，就挂了电话。 全程没有一丝父子间该有的温情。 霍清衍接完电话，面色就变得异常阴沉。 所有人都知道姜宿的外婆去世了。 只有他不知道。 他倒要亲自去看看，姜宿到底又在玩什么花样。 周父见霍清衍的面色不对，就默默往后退了小半步：「霍总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出去了？」 霍清衍只是抬了抬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 殡仪馆…… 姜宿一身素黑，站在棺木前。 「节哀。」姜励川走了过来。 姜宿没说话，只是无声点头。 姜励川不经意的一瞥，目光停在了姜宿的脖子上。 姜宿察觉到姜励川打量的目光，侧过头来：「怎么了？」 「你脖子怎么回事儿？怎么青了那么大一块？」姜励川说着，就要走近了看。 第39页 前几天姜宿都有穿高领毛衣，遮住了脖子。 今天他穿了衬衫西装，露出半截脖子，也露出了脖子上被霍清衍掐出来的手印。 霍清衍那天掐他的力道很大，以至于这么些天过去了，青印还十分清晰。 姜宿面色微变，伸手遮了遮：「那天下山时摔的，我去看大哥那边忙完了没有。」 姜励川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半晌，他喃喃自语：「怎么看都像是掐出来的手印儿啊……」 …… 最先前来弔唁的是姜家的人。 姜宿的外婆去世得突然，父亲姜献林也是事后才匆匆赶回来。 姜家的人能来的全都来了。 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献林，节哀呀……」 姜宿听出来，这是霍振珩的声音。 他循声往霍振珩那边看时，最先看见却是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 霍清衍……他也来了。 霍清衍率先移开和他对视的目光，看向姜献林：「爸。」 姜献林的表情既不热情，也不过分冷淡：「清衍来了。」 母亲去世后，姜献林就搬到了与母亲初遇的城市里长住，对别的事都不太关心。 他不只是对霍清衍这样的态度，对别的人都是这样的态度。 「小七。」姜献林看向姜宿，示意他过来。 姜宿走过来，和霍清衍刚才一样，朝霍振珩叫了声：「爸。」 霍振珩说了一样的话：「节哀，小七。」 姜宿只是点了点头。 …… 一直到葬礼结束，姜宿都没有主动和霍清衍说一句话。 这期间，姜宿一直忙着与前来弔唁的宾客打招唿。 霍清衍站在不远处，冷眼打量姜宿。 看起来瘦了一圈，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在一身素黑衣物的对比之下，越发显得憔悴单薄。 套在西装外面的毛呢大衣的衣领立了起来，但走动间隐约能看见脖子上的青印。 霍清衍眸色微沉。 他那天掐得有那么重吗？ 姜宿小他六岁，又娇生惯养着长大，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以后慢慢教就是了。 况且，他外婆又刚刚去世…… 霍清衍决定，给姜宿递一个台阶。 所以，当姜宿出来时，就看见了等在外边的霍清衍。 发现霍清衍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姜宿才明白过来，霍清衍是在等他。 他迈开长腿朝霍清衍走了过去。 「上车。」霍清衍丢下这两个字，就拉开车门要上车。 他就知道，姜宿是在等他递台阶。 只要他有所表示，姜宿就会乖乖的跟着回家了。 「过两天，我会去你家找你。」姜宿并没有上车。 霍清衍闻言，回过头看他：「你在说什么？」 他愿意如姜宿所愿做出了让步，姜宿却还是不愿意回家？ 这就开始得寸进尺了！ 姜宿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十年的男人。 他的目光一寸寸从霍清衍的脸上划过，看得十分仔细。 没错，这是他爱着的霍清衍。 因为爱霍清衍，他放弃梦想，退出娱乐圈，把自己的人生弄得一团糟。 因为爱霍清衍，程西时差点被他连累得新电影无法上映。 因为爱霍清衍，他没能见到外婆的最后一面。 这一切也不是霍清衍的错。 是他的错，是他不该爱霍清衍。 这本就是一段错误的感情。 早就该被斩断。 姜宿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明天除夕，后天大年初一，大后天的晚上七点，我去找你。」 他的脸上没有笑容，眼里没有期盼。 这让霍清衍觉得，此时的自己对姜宿来说像是个陌生人。 姜宿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这是第一次，霍清衍站在原地看姜宿的背影。 半晌，霍清衍阴沉一笑。 他给过姜宿机会了，这是姜宿自己不要。 行，他倒要看看，姜宿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 姜宿又回到了姜照屿家里。 姜照屿有些意外，但却什么都没说：「明天除夕，一起回姜家老宅。」 姜宿点头，看起来很乖：「好。」 姜照屿想问他和霍清衍的事，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姜宿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 他转身要走，听见身后姜宿叫他。 「哥。」 「怎么了？」 「可以找你的律师帮我个忙吗？」 「做什么？」 「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书。」 姜照屿惊得手里的水杯都差点掉了，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好。」 姜照屿的律师办事效率很高，除夕夜就将离婚协议书拟了出来。 姜宿在姜家老宅过完了年，初二的那天晚上，就去了霍清衍家里。 霍清衍忍了两天，就等着看姜宿今天要玩什么花样。 姜宿坐在他对面，十分冷静的拿出离婚协议放到他面前：「离婚吧。」 霍清衍沉默了足足半分钟：「什么？」 姜宿重复了一遍：「离婚。」 霍清衍冷笑：「姜宿，你要学会适可而止，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第40页 「在这上面签了字，你就再也不需要忍耐我了。」姜宿体贴的将笔放到了他手里。 霍清衍也是骄傲的人，他第一次主动给姜宿递台阶，姜宿不仅没跟着回来，还递给他一份离婚协议书。 霍清衍神情阴鸷的看着他：「你别后悔！」 姜宿只是笑了笑。 霍清衍彻底被激怒，拿起笔就在协议上籤自己的名字。 第33章 不要迟到，我很忙 霍清衍签字时，下笔很重，力透纸背。 写到最后一个「衍」字时，他抬起头来。 「姜宿。」 姜宿闻声，也抬了抬眼皮看他。 「你想清楚了吗？」霍清衍面上是一贯的疏冷神色，语气冷静得像个局外人。 不等姜宿开口，他又说：「你若现在后悔，我可以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 高高在上的姿态，施捨般的语气。 仿若君王在赦免他罪无可赦的臣子。 姜宿垂眼，落在他离婚协议霍清衍签字的地方，清冽的嗓音充满坚定：「签吧。」 如程西时所说，在他和霍清衍的这段感情里，一直是他在单向付出，不断的妥协退让。 在这段严重失衡的畸形感情里，他将真心掏出来，任由霍清衍践踏蹂躏，低到了尘埃里。 他失去自我，失去梦想，失去尊严，才骤然发现，他的人生已经变得一团糟， 而他和霍清衍的婚姻，一开始就是错的。 姜宿清醒的明白，他应该及时止损，让一切重回正轨。 离婚，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 做正确的决定，为什么会后悔呢？ 霍清衍握着笔的手蓦地收紧，手背上青筋突起，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手中的笔捏碎。 下一秒，姜宿就听见了「啪」的一声响。 定睛一看，霍清衍手中的笔真被他捏破了。 姜宿一脸淡定的去拿自己放在一旁的背包，很快从里面拿出一支笔来。 他递给霍清衍：「用这支吧。」 他早就想到霍清衍有可能会生气得把笔捏坏。 霍清衍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他主动提离婚呢？ 霍清衍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姜宿，并未伸手去拿笔。 姜宿其实有些怕生气时的霍清衍。 因为霍清衍生气时，气场比平时更强，更能震慑人心，会让姜宿想到让姜家所有人都敬畏的姜老爷子。 僵持半晌，霍清衍将手里捏坏的笔扔掉，一把夺过姜宿手里的笔。 离婚协议书一式三份，霍清衍一口气全部签完，将笔重重的搁在桌面上。 姜宿在来之前，已经将离婚协议书上需要他签字的地方都签了。 这三份协议书，除了姜宿和霍清衍各自一份外，还有一份是办离婚手续时需要的。 姜宿将其中两份收好放进背包里：「等民政局復工，我们就去把手续办了。」 现在还是春节期间，民政局都放假了。 「我走了。」姜宿收好东西之后，起身便离开了。 快走到门边时，身后传来霍清衍的声音。 「姜宿。」 姜宿回头：「还有事吗？」 霍清衍仔仔细细的打量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的后悔的痕迹。 可最终，姜宿的脸上除了平静，什么多余情绪都没有。 一定是装的！ 姜宿本来就演技好，出道第一部 电影，就拿了电影最佳新人奖。 这样一想，霍清衍的神情又放松了一些：「初七早上八点，不要迟到，我很忙。」 他太了解姜宿了，姜宿现在装得一脸平静，到时候肯定会后悔。 姜宿唇角轻弯，带着点嘲讽的弧度：「好。」 结婚的时候，霍清衍在忙。 婚后两年，霍清衍也在忙。 现在要离婚了，霍清衍还是在忙。 …… 姜宿从霍清衍家里出来，就径直上了自己的车，驱车离开了。 因此，他也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阴影下停着一辆车。 看着姜宿开车离开了，姜励川才将车窗降下来，拨通了姜照屿的电话。 「大哥，小七从霍清衍家里出来了，现在已经开车走了。」 姜照屿问：「小七出来时，是什么表情？」 姜照屿并没有将姜宿要离婚的告诉大家，姜励川迷惑极了：「没什么表情啊，看起来就挺平静的。」 挺平静的…… 姜宿爱霍清衍爱得死去活来的，真签了离婚协议书，不可能这么平静。 姜照屿之前没将姜宿离婚的事告诉大家，就是怕姜宿临到头又后悔，让大家白开心一场。 现在看来，他的顾虑是对的。 姜照屿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气：「知道了。」 姜励川更疑惑了：「大哥，到底啥事儿啊？」 他今晚本来是跟人攒了个酒局，人刚凑齐，就接了姜照屿的电话，让他偷偷跟着姜宿来霍清衍家里。 大哥做事儿一向最有分寸，他啥都没问就来了。 但现在听大哥这语气，好像不是啥好事儿。 姜照屿不再多说：「早点回家。」 …… 姜家人丁兴旺，但各自都挺忙。 所以姜家也只规定除夕夜和大年初一必须在一起，之后都是各有各的饭局，不再住姜家老宅。 第41页 今天一大早，姜宿就跟着姜照屿一起离开了老宅，回姜照屿自己的家了。 姜照屿平时一个人住在市中心的大平层里。 姜宿在电梯里特意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姜照屿的作息很规律，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准备睡觉了。 怕吵到姜照屿，姜宿进门时，动作极轻。 玄关处留了灯，姜宿轻轻关上门，还没换鞋，就听见没开灯的客厅深处传来姜照屿幽幽的声音。 「回来了。」 姜宿吓一跳：「大哥？」 姜照屿应了一声，随后打开了客厅的大灯。 房间一下子亮堂起来，姜宿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喝酒的姜照屿。 姜宿换了鞋朝他走过去：「大哥，你大半夜不睡觉喝什么酒啊？」 「想喝。」姜照屿说着话，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客厅里有一整面落地窗，窗外灯火阑珊，倒是有点网抑云的意思了。 应该是特别烦心的事，大哥才会一个人喝闷酒。 这种情况简直百年难得再见。 于是，姜宿在姜照屿对面坐下来，准备和自己亲哥来一次促膝长谈。 他想了想，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便决定先说自己的事：「哥，离婚协议霍清衍签了，初七早上就去办离婚手续。」 姜照屿立刻转头看他：「真的？」 姜宿点头：「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大哥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有点儿高兴？ 第34章 霍清衍的悲与喜，从此与他无关 得到了姜宿肯定的回答，姜照屿将送到嘴边的酒杯放回了桌子上。 姜宿见状，说道：「我去拿个杯子，陪你一起喝。」 姜照屿拦住他：「不用了，我不想喝了。」 姜宿：？？ 刚才不是还说想喝，还网抑云吗？ 突然就好了？ 姜照屿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早点睡。」 走了没两步，姜照屿又回头看他：「办手续的时候，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好。」姜照屿转过身，平静的脸上渐渐浮起笑意。 看来这次，他这傻弟弟是真的死心了，铁了心要离婚。 …… 翌日…… 姜照屿头天晚上喝了酒，第二天早上起得晚了些。 姜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见姜照屿从卧室出来的动静，便转头看姜照屿。 「哥，我给你煮了醒酒汤在厨房，还热着呢，你趁热喝。」 姜照屿点点头，进了厨房。 很快，他又端着醒酒汤出来：「还挺好喝。」 虽然是夸姜宿的厨艺好，但面色并不怎么高兴。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弟弟，为了一个狗男人还专门学厨艺，是个亲哥都高兴不起来。 「以后有时间再给你做。」霍清衍但凡应酬必定会喝酒，然后他就变着法学各种醒酒汤的做法。 姜照屿只是笑了笑。 等姜照屿喝了醒酒汤，吃了早餐，姜宿才和他说：「哥，我今天就回我的公寓去住了。」 姜宿还在电影学院上学时，就各种邀约不断。 赚到第一笔钱，就是给家里的哥哥姐姐和长辈都买了点小礼物。 后面赚的钱就攒了起来，在姜励川住的小区买一套公寓。 房子装修好他还没来得及搬进去，就被霍清衍求婚直接搬去了霍清衍家里住。 姜照屿原本是想留他继续住自己家，但转念一想，觉得姜宿可能更希望独处。 「那边都收拾好了？」 「东西都有，只需要做一些卫生就好了。」 「那我从老宅那边叫两个佣人去帮你打扫卫生。」姜照屿说着就拿出手机打电话。 姜宿摇头：「我想自己弄。」 姜照屿最终还是顺了姜宿的心意。 …… 公寓两年没住人，灰尘有些重。 姜宿先打扫了卧室。 公寓不是很大，但要彻底的做一次卫生，还是要花些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姜宿都在打扫公寓的卫生，添置一些日常要用的东西。 忙碌起来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很快就到了初七。 姜宿开车到民政局门口正好是八点整。 他的车刚停稳，就看见自己车前停着一辆熟悉的迈巴赫。 霍清衍倒是准时。 两人几乎同时下车，同时关车门，同时走到民政局门口。 并肩往里走时，姜宿转头看了霍清衍一眼。 他注意到霍清衍的眼下有青印，习惯性的问了句：「没睡好？」 霍清衍没回答，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 他就知道，姜宿不可能放得下他。 他特意放慢了脚步，等着姜宿后悔。 看在姜宿那么爱他的份上，他愿意破例多给姜宿一次机会。 姜宿只觉得霍清衍莫名其妙。 他是问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吗，霍清衍怎么就摆出这么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姜宿加快了脚步往柜檯前走。 看起来就像是迫不及待的想和霍清衍离婚。 之后办手续的时候，姜宿没再和霍清衍多说一句话。 直到离婚证到了手里，两人一起从民政局出来，霍清衍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第42页 姜宿是真的要和他离婚？ 他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姜宿，却见姜宿看着手里的离婚证，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这时，姜宿转头看他，脸上是的笑容：「霍先生，再见。」 他原以为自己会很难过。 可此时他发现，他心中更多的是轻松。 姜宿说完便转身，脚步轻快的朝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 上了车之后，他从后视镜里看见，霍清衍还站在民政局门口看他。 姜宿饶有兴味的仔细打量后视镜里的霍清衍。 还是那张英俊冷漠的脸，悲喜难辨。 可现在的霍清衍，是悲是喜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离婚了。 霍清衍的悲与喜，从此与他无关。 姜宿踩着油门，发动汽车离开。 霍清衍站在原地，看着姜宿的车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快的往前驶去。 姜宿的汽车消失在视线中的一瞬间，没来由的恐慌感铺天盖地兜头而来，将霍清衍淹没。 他知道，姜宿会开着车去任何地方，唯独不会再去他们共同生活过的别墅。 霍清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般，拿出手机开始拨打姜宿的电话。 他要找姜宿问清楚，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要离婚。 还离得如此干脆。 姜宿一路飞驰。 虽然还没想好要去哪里，但他知道自己可以去任何地方。 直到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闪烁着霍清衍的号码。 姜宿毫不犹豫的按了挂断。 最终，他买了束花，开车去了墓园。 姜宿将花放下，嘴角带着笑，眼底却满是悲伤。 「外婆，我来看您了。」 随后，他把离婚证拿出来。 「外婆，我和霍清衍离婚了。」 「我知道，您没像家里的哥哥姐姐一样劝我离婚，是因为不想让我觉得自己的爱情没有人祝福。」 「其实，您也是希望我离婚的吧……」 「您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会去做想做的事，会开开心心……」 姜宿在墓园待了很久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分别给姜照屿和姜励川他们打了电话。 姜照屿知道他离婚的事，接了电话便问：「事情办完了。」 姜宿：「嗯，中午一起吃饭吧，大哥。」 姜照屿：「好，我已经在庆洋大酒店订好了位子。」 姜宿：「……」 「我已经通知了励川和盈盈，不过还没说你离婚的事，你去了再和他们说吧。」姜照屿已经都安排好了。 姜宿到庆洋大酒店时，才发现姜照屿订的是整个酒店最贵最大的包厢。 还点了一大桌子酒店最贵的菜。 这一顿，大概得花掉近七位数。 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第35章 满脑子都是姜宿 姜宿到了没多久，姜励川和姜盈也到了。 他们看着一大桌丰盛得差不多要赶上国宴的菜，脸上都露出了讶异的神情。 两人分别在姜宿的两边落座，不约而同的用一种「你好像有点毛病」的眼神看着姜宿。 姜宿被左右夹击，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二姐，老六，你们……」 姜励川不乐意了：「叫六哥。」 姜盈觉得姜励川幼稚，白了姜励川一眼，托着下巴，笑得一脸温柔的问姜宿：「小七，你家那位最近忙什么呢？你花这么大手笔请我们吃饭，你家那位知道吗？」 虽然他们平时都是在高档场所消费，但这一桌委实有些奢侈了。 姜宿上一次费劲儿讨好他们，是为了从他们那里给霍清衍搜罗名酒。 这一次，不知道又是想要给霍清衍搜罗什么东西，才下了这么大手笔。 若是一般的酒啊，藏品什么的，给了也就算了。 可这情况看着怕不只是要个小玩意儿这么简单…… 「是啊，霍清衍那……知道吗？」姜励川嘴一快，又差点把「孙子」两个字给说出来了。 姜励川看起来虽然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但骨子里也精明极了。 他和姜盈想得一样，也觉得姜宿是为了霍清衍有事要求他们。 姜家这一辈人当中，除了姜宿，几乎人人都从商。 在这样一群精明的商人堆里长大的姜宿，自然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姜宿也看出来姜盈和姜励川的想法。 他有些自责。 这两年，他为了霍清衍到底干了多少没脑子的事，才会让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人都以为他是有事相求，才会请他们吃饭。 姜宿平復了一下心绪，开口：「不需要他知道。」 姜励川：「啊？」 姜盈：「什么？」 两人都是一脸懵逼。 姜宿的语气变得严肃了一些：「因为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说完，还笑了笑，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 姜励川没理会姜宿，偏头问坐在另一边的姜盈：「二姐，你信吗？」 姜盈默默的拿起水杯喝水，用行动告诉他：她也不信。 姜宿：…… 在他们眼里，他到底有多爱霍清衍？ 以至于他说得这么明白了，他们都不相信他已经和霍清衍离婚了。 第43页 姜宿只好将自己新出炉的离婚证拿出来给他们看。 姜励川把离婚证拿过去翻来翻去看了个遍，最后得出结论：「好像是真的。」 「是吗？」姜盈半信半疑，也拿过去研究去了。 这时，姜照屿推门进来。 「是真的，小七和霍清衍离婚了，离婚协议书是我的律师给他拟的。」 姜照屿作为大哥，是最有威信最让人信服的人。 他发话了，姜盈和姜励川自然全都信了。 姜励川看了姜宿片刻，高兴得无所适从，只憋出一句：「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姜盈两眼放光：「小七，要復出吗？来二姐公司，二姐包你三个月成为娱乐圈顶流。」 姜宿：「……」 姜照屿的眼底也染上了笑意：「行了，先吃饭吧。」 姜励川掏出手机嚷嚷道：「先别动，我拍个照发朋友圈。」 众人便配合着让他拍完照片再吃饭。 其余人都已经开始动筷子了，只有姜励川还在捣鼓微信。 只是一张饭菜的照片，好像有点单调。 他看了看一旁正一边吃饭一边和姜盈有说有笑的姜宿，便举起手机偷偷拍了一张。 凑了两张照片发了条朋友圈： 【家人聚会，简单吃个饭。（图片）（图片）。】 朋友圈一发出去，就不断的有人评论： 【这叫简单吃个饭？】 【这是庆洋大酒店吧？这包厢我约了三年都没约到！！】 【一时竟无法分清川哥是不是在装逼。】 【小场面，姜六少的日常罢了。】 【这照片里的男人是谁？三分钟之内我要知道他的所有信息！】 有共同好友回復了这条评论：「有点儿逼数没？人家川哥都说了是家人聚餐。」 要信息的人回覆：「不好意思，打扰了。」 …… 霍氏集团。 周赋抱着一摞文件进了霍清衍的办公室。 把文件放下后，见霍清衍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某处也没反应，便出声提醒：「霍总，这些文件需要签一下字。」 霍清衍这才回神，垂眸看了一眼周赋送进来的文件。 他微微蹙眉：「这些刚才不是签过了吗？」 周赋顿了一下：「这是你签漏了的。」 他做了霍清衍五年的助理，还是头一次看见霍清衍这么反常。 上午开会的时候霍清衍就在走神，周赋当时虽然觉得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想。 霍清衍行事一向严谨沉稳，从无差错，但周赋觉得再厉害也只是凡人，偶尔走个神很正常。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一整个上午，他抱进来给霍清衍签字的文件，不是签错了就是签漏了…… 他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将霍清衍签漏的文件送进来给他重签了。 霍清衍没什么表情的拿起笔准备签字。 「霍」字刚写了一横，他脑海里就闪过初二那天晚上姜宿让他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样子。 莫名有些牴触签自己的名字。 但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他只要想起姜宿，就不可自控的想起和姜宿有关的事。 一个上午，他满脑子都是姜宿。 霍清衍铁青的脸，将笔搁下：「几点了？」 周赋慌忙回道：「快十二点了。」 霍清衍站起身来：「出去吃饭吧。」 他心里异常烦躁，出去走走或许会好一些。 周赋愣了一下，才跟上去。 平时基本都是他给霍清衍订餐送到办公室吃的，只有极少数时候霍清衍会出去吃饭。 周赋跟着霍清衍去了平时常常订餐的餐厅。 霍清衍话少，工作的时候除了必须的话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更何况是工作之外了。 周赋自然不会自讨没趣的去和霍清衍聊天。 他拿出手机刷朋友圈，很快就刷到了姜励川那条引人瞩目的朋友圈。 饶是沉稳的周赋，都没忍住低低的「啧」了一声。 第36章 一点儿都不难过 周赋觉得，姜六少就是炫富！ 霍清衍应酬基本都会带上他，全都是高档场所，但也没吃过这么豪华的饭局。 这顿饭，怕是都快赶上他年薪的一半了。 他有那么一秒钟的后悔，当时没有接住姜励川抛过来的橄榄枝。 想着，周赋又忍不住嘆了口气。 嘆气的声音有点大，惹得霍清衍抬眼看他。 周赋想到自己刚才还在想要跳槽的事，就有点心虚。 霍清衍看他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睨了一眼他的手机：「在看什么？」 「看姜先生的照片，姜先生长得可真好看。」周赋为了掩饰自己那一秒钟的想跳槽的想法，就可劲的夸姜宿。 霍清衍平时看起来对姜宿不冷不热的，但姜宿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伴侣。 自己的伴侣被人夸好看，应该会高兴吧？ 周赋还殷勤的将自己的手机递给霍清衍，让他自己看姜励川朋友圈里发的那张姜宿的照片。 姜宿确实长得好看，人高腿长，身体条件十分优越，当年还以全国第一的成绩考进庆洋电影学院了。 所以，周赋也是真心实意的在夸姜宿。 第44页 庆洋大酒店是霍家的产业，霍清衍一看照片就认出来了。 他的目光并未在那一桌豪华大餐的照片上停留片刻，而是直接看向了另一张姜宿的照片。 这是一张姜宿的侧面照。 照片里的，姜宿伸手夹着菜，抬头沖坐在他面前的人笑着说话。 整个人看起来轻松愉悦，没有半点伤感。 想到自己一上午的魂不守舍，霍清衍心底的怒气就不可遏止的往上蹿。 姜宿竟然……一点儿都不难过吗？ 甚至还笑得那么开心。 和他离婚，真有这么开心吗？ 霍清衍死死盯着照片上笑得一脸开心的姜宿，恨不得现在就跑去庆洋大酒店质问他。 周赋很敏锐的感觉到霍清衍的情绪不对，但为时已晚。 霍清衍一扬手，就将手机重重的摔了出去。 「砰」的一声，十分刺耳。 旁边的客人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霍总……」周赋立即正襟危坐，根本不敢去看自己那被碎成几块的手机。 他见过不少次霍清衍生气的样子，但还没见过霍清衍气得当众摔东西的样子。 想来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霍清衍下颚绷得很紧，唇角抿直，沉重的唿吸昭示着他正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怒气。 半晌，霍清衍调整好了情绪，又恢復到了平时的那看不出喜怒的淡漠神情。 他站起身来：「去财务领钱买一部新手机。」 周赋见他要走，连忙说道：「霍总，马上要上菜了……」 霍清衍跟没见听似的，直直的往外面走。 周赋看着霍清衍的身影消失，才起身朝周围的其他客人道歉：「抱歉。」 随后，他对过来上菜的服务生说：「麻烦全部打包，谢谢。」 …… 庆洋大酒店这边，姜宿已经和姜励川他们吃完了饭。 姜宿要去买单的时候，被姜照屿拦住：「让我来吧。」 姜宿摇了摇头，还没来得说话，就被姜励川打断：「怎么能让大哥来呢，我来！」 姜盈站起身：「还是我来吧。」 姜照屿：「都听话，我来。」 姜励川：「大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的新会所可赚钱了……」 姜盈：「你那会所能赚几个钱，省省吧，留在那里做老婆本，还是我来。」 姜照屿：「不行……」 眼看着几个人为了买单吵了起来，怕是待会儿还要打起来。 姜宿朝一旁已经懵掉的服务生招了招手。 服务生还算机灵，连忙走了过来。 姜宿拿出卡递给服务生，告诉了他密码：「快去。」 很快，服务生拿着姜宿的卡回来了。 姜宿一边把卡装回包里，一边说：「我已经买单了，走吧。」 三个人齐刷刷回头看了姜宿一眼，眼神都颇为遗憾。 姜盈和姜照屿公司有事，便都回了公司。 剩下姜励川和姜宿。 姜励川搭着姜宿的肩往外走：「你还没去过我新开的会所吧？晚上过去玩？」 姜宿拒绝得很干脆：「不去。」 姜励川有点被打击到了，但还是不死心的继续劝说：「我可是请了国际一流的建筑设计师给我建的，装修也特别好看，你真不去？」 姜宿将他的手臂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去：「不吉利。」 姜励川不服气：「叫「忘川」怎么就不吉利了，里面还有我的名字呢，听起来就很厉害，很高级……」 姜宿是不懂会所名字叫「忘川」哪里高级，但姜励川太能逼逼了，他被烦得不行，只能点头答应。 晚上…… 姜励川开了辆特别骚包的跑车将姜宿接去了忘川。 姜励川奔着顶级会所的名头建造了忘川，从设计到内部装饰，全都是出自名师之手，往里头砸了不少钱。 而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倒也真的不错。 姜励川一脸得意：「怎么样？不错吧？」 姜宿「嗯」了一声。 姜励川高兴了，勾着他的肩就往里走：「今晚不醉不归啊。」 「喝酒伤身。」姜宿这两年都不怎么喝酒，都快成习惯了。 姜励川冷哼一声：「你是不是不行？」 姜宿一噎：「你才不行！」 姜励川：「那就比比呗。」 姜宿：「比就比！谁先趴下谁就叫爸爸！」 姜励川来劲了：「今天这个爸爸，我当定了！」 兄弟之间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当对方的爸爸罢了。 一个小时之后。 宽阔的包厢里。 姜励川抱着酒瓶从桌子底下试图爬起来，但因为喝得太多太上头，头重脚轻的，刚坐好又重重的砸回了地板上。 姜励川迷迷煳煳的嚷嚷：「小七，拉我一把……」 姜宿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录姜励川喝醉酒的视频：「叫爸爸。」 姜励川滚回了桌子底下：「老子不叫。」 姜宿也不急，视频在手，姜励川迟早得叫他爸爸。 「我回去睡觉了。」姜励川在自己的店里不会出什么事，姜宿就准备回去。 门口有服务生守着，知道姜宿和姜励川的关系，自然不敢怠慢。 服务生将姜宿扶到会所外面，送到提前安排好的车上。 第45页 「谢谢……」姜宿向服务生道谢时，隐约就看见服务生身后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像是林斯越？ 第37章 是的，我离婚了。是的，我准备復出 姜宿也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有些头昏眼花。 他眯着眼，认真去看时，却又没看见林斯越的身影。 是他看错了吗？ 前面传来司机的声音：「先生，您坐稳，我开车了。」 「好。」姜宿收回了视线。 应该是他看错了。 汽车开走，林斯越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没想他只是出来应酬，竟然也能碰巧遇到姜宿。 他记得，他曾经无意间问过霍清衍，为什么会选择姜宿。 霍清衍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哦，霍清衍说，因为省心。 这姜宿深夜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看起来可不怎么让人省心啊。 林斯越的眼底浮现出算计的笑意，将手机里刚才拍到的姜宿被服务生扶着出来的照片匿名发给了几个营销号。 …… 姜宿一觉睡到自然醒。 昏沉沉的去厨房找水喝。 他倒了杯水，倚着流理台一边喝，一边玩手机。 点开微博，发现今天的私信多得有些离谱。 自从他因为之前酒会的事上过热搜之后，林斯越和霍清衍的cp粉就没停止过对他的谩骂。 每天都有不同的人私信骂他。 但今天格外的多。 姜宿沉思了片刻，点开热搜榜一看，果然就看到了和自己有关的话题： #姜宿深夜独自买醉# 好傢伙，这些记者对他还真是格外关注。 动不动就送他上热搜。 姜宿返回私信列表看了一下。 那些骂他的话也毫无新意，无非就是之前那些「别想復出」「别想插足我们的学霸夫夫」之类的。 但有一条私信，在这一众私信中显得格外的突出： 【宿宿，我们群里好多人都说你是因为被林和霍的cp粉骂了才会去买醉，但我不这么认为，真正了解你的小姜仔们都知道，你是一个内心很强大的人，那些毫无道理的谩骂不会影响到你。 就算你真的是去买醉，也一定是因为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但我还是希望你无灾无难。 就算你不再復出也不要紧，只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宿宿笑起来最好看最治癒了，我以前其实有轻微的抑郁症，但是后来被你的笑容治癒了，要多笑笑噢。】 发私信的人，叫「姜宿的小姜仔」。 小姜仔，是姜宿粉丝的名字。 这条私信字数很多，姜宿看得很慢很仔细。 回过神来时，他才发觉自己的眼眶已经湿润。 当年，那部《昨日葬礼》一上映，就为他圈了很多粉丝。 只是那时他还太年轻了，不明白他对粉丝来说意味着什么，也尚未体会到粉丝对他的意义。 毅然退圈时，他甚至还为自己的一腔孤勇感到自豪。 时隔两年，他才终于有所体会，明星和粉丝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是遥远而亲密的朋友。 尽管天隔一方，尽管素未谋面，却相互支撑，彼此依託。 姜宿感觉到愧疚。 他退圈时，小姜仔们一定都很伤心。 他们了解他，尊重他，在遥远的地方爱着他。 他应该做些什么，为自己，也为他们。 姜宿放下水杯，返回自己的主页，发了一条微博。 姜宿v： 是的，我离婚了。 是的，我准备復出。 …… 姜宿最近频繁上热搜，有一定的热度。 他时隔两年第一次发微博，还正面回应了最近大家的猜测，营销号自然不可能错过这个蹭热度的机会。 他的微博一发出来，各大营销号相继转发。 很快，姜宿又上了热搜： #姜宿离婚了# #姜宿要復出# 他这条微博底下的评论更是花样百出。 【娱乐圈你家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早就说了他之前去招惹霍清衍就是为了復出做准备。】 【两年前宣布退圈的微博还在那儿呢？脸不疼吗？】 【这是真的吗！！】 【我的生日愿望成真了！】 【小姜仔们集合！出来干活了！】 【来了来了，小姜仔来了，宿宿的排面一定要有！！】 【呵呵，又出来捞钱了。】 姜宿最近见多了那些阴阳怪气的言论，面对那些不太友善的评论，早就能够平常心对待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粉丝竟然还不少。 姜盈作为娱乐公司的老闆，时刻关注圈内动向，她知道姜宿微博公布离婚和要復出的事后，就立即给姜宿打来了电话。 「小七，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啊，我好提前给你做安排一下，你看现在网上全是骂你的……」 「没关系，二姐，我挨骂也是应该的。」 姜盈拿他没办法，她这个弟弟就是心眼儿太实了，表面看起来很随和好说话，实际上倔得要命，他一旦认定的事，用火箭都拉不回来。 姜盈问他：「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去找大徐。」大徐是姜宿曾经的经纪人。 第46页 姜盈沉默了一下：「徐默存不是说回老家继承他爸的养殖场了吗？不然我还是重新给你安排一个吧？」 「不用了，大徐就挺好的。」 「那行吧。」 徐默存的老家位于西南小城，从庆洋飞过去的航班不多，只有清晨有两班。 姜宿订好第二天早上去徐默存老家的机票，就去收拾行李。 刚把行李箱打开，姜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姜宿以为是姜励川打来的，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忙着收拾行李呢，回头和你说。」 电话那头响起的却是熟悉的低沉嗓音：「什么时候回来把你的东西拿走？」 姜宿手上动作一顿，将手机拿到跟前看了一下，才发现是霍清衍打来的电话。 姜宿回道：「不需要了，都扔了吧。」 这两年和霍清衍住在一起，日常的吃穿用需要的东西，全都是跟着霍清衍的喜好买的。 没有必要再去拿回来。 那头沉默片刻，霍清衍有些压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奖盃也扔了？」 姜宿才想起来，他最佳新人奖的奖盃还在霍清衍家里。 「房门密码已经改了，我现在在家，你过来拿。」霍清衍似是料定他会回去拿奖盃一般，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别的东西可以不要，奖盃必须得要。 姜宿换了身衣服，拿着车钥匙就出门开车去了霍清衍家。 第38章 花生过敏为什么不说？ 站在霍清衍家门口时，姜宿伸手敲门。 敲完门他就笑了，意识到自己彻底从这场无望的婚姻里解脱出来，忍不住的心生愉悦。 霍清衍打开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满脸笑容的姜宿。 两人昨天早上才正式办了离婚手续，再见到姜宿，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一时看得有些出神。 「霍先生。」 姜宿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霍清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 平时大家都叫他霍总，家里人叫他清衍，除了姜宿，几乎没人叫他全名。 或者说是不敢叫他全名。 也只有姜宿，哪怕是叫他全名，也能让他感觉到舒心和亲近。 而此刻，姜宿却生分的叫他：霍先生。 姜宿的笑容里带着疏离：「霍先生，是你帮我把奖盃拿出来，还是我自己进去拿？」 霍清衍冷声道：「你自己去拿。」 「好的。」姜宿敷衍的笑了一下，就从包里掏出鞋套，套在鞋子上往里走。 他自备了鞋套，不想再碰这个房子里的任何东西。 霍清衍多聪明的人，一下子领会到了姜宿的想法。 压抑的怒气像野兽一样破闸而出，霍清衍走上前去拽住姜宿的手腕：「姜宿，你到底想干什么？」 明明曾经对他那么死心踏地，如今说离婚就离婚，还表现得如此决绝。 像是永远都不会再回头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霍先生。」姜宿察觉出来霍清衍不想听他叫「霍先生」，他偏要叫。 霍清衍的面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为什么要如此高调的宣布復出？」 姜宿不耐的挣脱开他的手：「为了我的梦想，为了爱我的小姜仔。」 霍清衍眉头紧拧：「小姜仔是谁？」 霍清衍本来就不关心姜宿，自然不知道他的粉丝叫小姜仔。 姜宿想起自己的粉丝，心中一暖，对霍清衍就更不耐烦：「关你屁事！」 「你……」霍清衍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姜宿没搭理他，上楼找到自己的奖盃装进背包里。 霍清衍在楼下抽菸，听见姜宿下楼的动静，便转头看向姜宿。 但姜宿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径直往门口走。 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 「霍清衍！」 霍振珩怒气沖沖的走进来，在看见姜宿的时候，面色一缓：「小七也在啊。」 「霍伯伯。」姜宿和霍清衍是离婚了，但对长辈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霍振珩勉强挤出一个笑意：「我听说，你们离婚了？」 「是的。」他和霍清衍结婚离婚都是直接领证，他以为霍清衍会自己通知霍振珩。 没想到霍振珩竟然还不知道。 「好啊。」霍振珩抄起一旁的菸灰缸，就直接朝霍清衍砸了过去：「这么大的事儿竟然敢瞒着我！」 霍清衍及时偏过了头，但额角还是被砸到了。 鲜血一下子冒了出来。 姜宿惊愕的看着霍振珩。 霍振珩和霍清衍关系淡漠，看起来不像父子，但他没想到霍振珩竟然会随意动手打霍清衍。 霍清衍像是察觉不到疼一般，任由鲜血从额角渗出：「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霍振珩气极，走过去扬手就要打霍清衍。 却被霍清衍一把拽住他的手：「够了。」 霍振珩试图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结果却失败了。 他才恍然意识到，眼前的霍清衍，已经不是小时候任他随意打骂的小孩子了。 霍振珩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唿吸，压下怒气，对姜宿说：「小七，中午一起吃个饭，可以吗？」 他的语气平静异常，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像他上一秒还怒气沖沖的要打人。 第47页 「好。」姜宿也觉得还是有必要和霍振珩说清楚一下。 …… 姜宿一行三人去了庆洋大酒店。 服务员过来点餐，霍振珩吩咐：「上几个招牌菜，菜里别加花生，我们有人花生过敏。」 霍清衍闻言蓦地抬起头来看向姜宿。 他和霍振珩都不花生过敏，在场三人花生过敏的就只能是姜宿了。 姜宿和霍清衍刚结婚的时候，霍振珩约姜宿吃过饭，姜宿当时说了花生过敏，没想到霍振珩还记得。 察觉到霍清衍的目光，姜宿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便开始和霍振珩说话。 「霍伯伯，我和霍清衍离婚的事没告诉您，这是我们不对，但我们离婚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不是儿戏。」 慎重考虑，不是儿戏…… 姜宿的话，让霍清衍的心不断的往下沉。 原来，在离婚前，姜宿就已经在慎重考虑了吗？ 可姜宿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离婚的呢？他为什么一点儿都没察觉到？ 霍振珩见姜宿态度坚决，没多说什么，只是冷冷的扫了霍清衍一眼，后面接了个电话有事离开了。 餐桌前一时之间就只剩下姜宿和霍清衍两人。 姜宿觉得很奇怪，以前总想着能和霍清衍待在一起，如今和霍清衍面对面坐在一张餐桌前，他却只觉得厌烦。 他把包拎到肩上背好，打算离开。 霍清衍突然出声：「花生过敏为什么不说？」 上次在公司附近吃饭时，他给姜宿点了个花生酪，姜宿全吃掉了。 姜宿像是听见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出了声：「我没说过吗？」 记忆的闸门一下子被打开。 结婚前那阵子姜宿喜欢吃一种铺满花生碎的蛋糕，还特意带过来给霍清衍吃，说特别好吃。 霍清衍不爱吃甜食，一口都没尝。 姜宿只好把花生碎刮下来扔掉之后再吃。 霍清衍见状问他：「为什么不吃花生？」 姜宿说：「过敏。」 明明是两年前的事，可回忆起来时，却如此清晰。 清晰得让霍清衍遍体生寒，他无意识的攥紧放在桌面上的手，水杯被他碰倒了他都没有察觉。 他哑着嗓音问：「那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离婚的呢？」 「当我意识到我该活得像个人的时候。」姜宿不愿再去想那暗无天日的两年婚姻生活，说完便迅速离开了。 姜宿从前对他有多温顺体贴，此时说出这样的话对霍清衍来说就有多致命。 第39章 干票大的 姜宿无疑是所有人当中最了解霍清衍的。 所以，他知道怎么才能最大程度的让霍清衍感受到痛苦。 霍清衍早慧，少年时便能洞悉人心。 霍家继承人的头衔，使得无数人巴结讨好他，但却只有姜宿是真的爱他这个人，炙热纯粹又坚定不移的爱着他。 仿若飞蛾扑火。 霍清衍知道，就算全世界都会背叛他，离开他，但姜宿不会。 所以，他决定和姜宿结婚。 如今不过短短两年，姜宿主动提出了离婚。 在姜宿没说这句话之前，霍清衍还自信的以为姜宿迟早会后悔来求他复合。 然而，这句话彻底击溃了他的自信。 他以为永远不会离开他的姜宿，是真的死心要离开他。 甚至，姜宿还觉得和他生活在一起的这两年，活得根本不像个人…… 霍清衍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轰然坍塌。看不见，摸不着，却来势汹汹，搅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他扶着餐桌站起来，餐桌晃了一下，之前被他打翻的水杯摔到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听见动静的服务生敲门进来：「霍总？」 霍清衍一言不发的往外走，明明脚步沉稳，却给人一种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感觉。 服务生有些担忧的问道：「霍总，您还好吗？」 霍清衍像是没听见一般，失魂落魄的继续往外走。 …… 翌日一早，姜宿就坐飞机去徐默存的家。 他坐的最早班的飞机，到徐默存家里是上午十点，徐默存已经去了养殖场。 姜宿便去养殖场找徐默存。 远远的，姜宿就看见一个穿着一身工装裤的大高个，伏在猪圈围墙边上碎碎念。 正是两年没见过面的徐默存。 猪圈里的小猪仔哼哼唧唧的声音挺大，所以姜宿走近时他都没有发现。 「大豆，你都这么圆了，还这么能吃，怕是挨不到过年就要被宰了。」 「南瓜你往边上去点，铁锤都吃不到了！！」 「小芝麻你怎么又钻进食槽里去，给我出来！！」 「小花，你得多吃点，不要以为长得瘦一身排骨就不会被宰，我们家宿宿就最喜欢吃排骨……」 姜宿在边上听着徐默存给每个小猪仔取名字差点笑得直不起腰来，但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就笑不出来了。 「大徐。」他要是一直不出声，徐默存大概会对着小猪仔叨叨上一整天。 徐默存疑惑的偏了下头：「我好像听见宿宿叫我了，我这年纪轻轻就开始幻听了？」 姜宿哭笑不得，拔高了音量：「徐默存！」 第48页 「诶！」 徐默存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转头一看见姜宿，眼睛瞪得老大：「宿……宿宿你怎么来了？」 姜宿笑着说：「我离婚了，现在要復出，找你回去给我当经纪人。」 徐默存还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姜宿又说：「你愿意吗？」 徐默存终于反应过来，满脸兴奋：「愿意！简直不能更愿意了！走走走现在就走，中午就有一班飞庆洋的，我马上订票。」 徐默存的执行能力很强，说订票就订票，家都没回，拉着姜宿就直奔机场。 在候机室里，听完姜宿的近况，徐默存才赶在登机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妈，跟爸说一声，我要去庆洋干票大的，不养猪了。」 飞机一落地，徐默存就定位庆洋市国际机场发了条朋友圈：「我，徐默存，回来了！」 他把这条朋友圈发出去之后，还一脸高深莫测的递给姜宿看：「这是什么？」 姜宿：「朋友圈。」 徐默存摇头：「这是信号！」 姜宿挑眉，表示没听明白。 但很快，姜宿就明白了。 这条朋友圈发出去，没到一分钟，徐默存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一直到他们坐车回到了姜宿家里，徐默存的手机就没有停下来过。 全都是给姜宿约通告的电话。 说起来，徐默存在圈子里的名气挺大，因为他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横冲直撞的性子不仅不得罪人，反而很吃得开，很多人都给面子。 姜宿是他带的第一个艺人，他带姜宿的时候，就没有他想拿却拿不下来的通告。 听见徐默存又委婉的拒了一个邀约之后，姜宿忍不住问道：「没有可以接的吗？」 徐默存：「没有。」 「现在不比两年前，我觉得……」 姜宿还没说完，就被徐默存一脸严肃的打断：「宿宿，我觉得你对自己的定位有偏差，你可是处女作就拿了新人奖的人，论相貌身材演技，业务能力，你哪一样差了，咱们復出的第一次露面，必须得是大场面才配得上你。」 还真是和他记忆中的徐默存一模一样。 以前徐默存刚带他的时候，就说他迟早要爆红娱乐圈。 徐默存这人跟姜励川一样，有些护短，对自己亲近的人吧，就跟戴了一百层滤镜似的，无脑吹就是了。 姜宿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你说说，什么大场面才配得上我？」 徐默存打了个响指：「起码也得是皇盛的顶目。」 他说的是皇盛传媒集团，占据娱乐圈半边天的大公司，也是程西时签约的公司。 皇盛的项目，全都是一线大腕都要抢着上的。 姜宿觉得徐默存这个牛逼吹得有点大了：「饿了吗？」 「有点。」徐默存摸摸肚子，很快反应过来：「你是不是不信我，觉得我在吹牛逼？」 姜宿点点头：「对！你还是想想要吃什么吧，我给你做。」 徐默存顾不上辩解，而是一脸疑惑的问：「你做？你就会煎个鸡蛋而已，我才不想吃煎鸡蛋，还是我来吧。」 姜宿把他往厨房外推：「等着。」 徐默存看着姜宿在厨房里娴熟的做饭，才恍然大悟：「你还为霍清衍学了厨艺？」 姜宿神色如常的点头：「嗯。」 徐默存怒上心头：「他也配？」 姜宿轻笑一声：「都过去了。」 徐默存便不说话了，默默走过去：「还是我来吧，你这双手可不是用来做饭的。」 第40章 皇盛这就是冲着姜宿来的 一整天下来，徐默存接了好几十个邀约姜宿的电话。 一部分邀约委婉拒绝，另一部分不接受也不拒绝。 看起来就像个养鱼的渣男。 姜盈消息灵通，听说徐默存会来，就猜到以徐默存的名声，肯定有不少人会和徐默存接洽。 便打电话给姜宿，问他这边的情况。 当姜盈得知徐默存所有邀约都没看上，震惊得好大一会儿：「徐默存全都没接？他是想上天吗？」 「大徐有自己的想法。」姜宿虽然也觉得徐默存是吹牛，但也还是选择相信他。 姜盈之前想给姜宿换经纪人，就是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小七，我找团队给你做个节目吧。」 徐默存就在旁边，听见姜盈的声音，便笑呵呵的说：「姜总，您放心，宿宿復出的第一枪，绝对打得震天响！」 意思就是不接受姜盈给姜宿做节目了。 「二姐，你也知道大徐说话算话，放心吧。」姜宿赶在姜盈发火之前把电话挂断了。 …… 隔天…… 一个叫《离婚后，你快乐吗？》的直播访谈综艺横空出世。 制作团队买了热搜，综艺名挂在很显眼的位置。 点进去第一条微博是营销号发的： 【《离婚后，你快乐吗？》背靠皇盛传媒集团，由沈漫担任制片人，如此实力强劲的制作团队，大家是不是已经开始期待了？都希望哪些明星参加这个节目呢？】 才半个小时，这条微博的评论已经破万： 【姜宿：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得了。】 【没看错吧，这节目是直播的？】 【直播的综艺还挺刺激的，还是离婚综艺哈哈哈，还是皇盛会玩啊！】 第49页 【笑死了，皇盛这就是冲着姜宿来的吧！】 【楼上开什么玩笑，皇盛这么大个公司，就缺那个恋爱脑男星的那点流量？】 【大制作啊，沈漫制片肯定好看啊！】 沈漫是有名的综艺制片人，做的综艺都爆火。 姜宿看着评论区一熘cue他的评论，幽幽的转头去看徐默存：「这就是你说的大场面？」 徐默存讪讪开口：「我是想着沈修谟跟霍清衍不是死对头嘛，你跟霍清衍离婚了，他为了看霍清衍的笑话，肯定得搞点什么事情……就是没想到沈修谟玩这么大……」 沈修谟是皇盛传媒集团的总裁，和霍清衍一样出身名门。 因此，就总有人将沈修谟和霍清衍放在一起做比较。 霍清衍对此不屑一顾，沈修谟却暗中较劲儿。 十几岁时比成绩，霍清衍永远第一，他是万年老二。 二十几岁时，两人分别继承了家族企业，霍氏集团的股票又比皇盛传媒集团涨得多。 沈修谟处处比，处处输。 偶尔在宴会上遇到霍清衍，他也没给过好脸色。 这样一来，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沈修谟和霍清衍不对付。 霍清衍跟姜宿结婚的事没有特意对外公布，但也没有刻意隐瞒，所以沈修谟也知道这事儿。 姜宿若有所思的问徐默存：「如果真是冲着我来的，你说我接还是不接？」 「还是算了吧，这种综艺搞不好会被全网黑的。」 徐默存这两天一直在网上搜姜宿相关信息，大多是骂姜宿的，发现姜宿已经差不多快到被全网黑的地步了。 「不接怕是不行了。」姜宿滑动手机屏幕上的内容，神色微沉。 徐默存凑过来，将屏幕上的内容念了出来：「据知情人士透露，姜宿已经同意参加《离婚后，你快乐吗？》」 后面还有好多条相似的评论，说得有模有样的。 徐默存一下子就看明白了：「沈修谟这是想制造舆论逼你参加！」 「可能当总裁的都多少有点毛病。」沈修谟这一点和霍清衍一样，都是为达目地不择手段。 徐默存冷哼道：「这节目咱不接，不能让沈修谟如愿！」 姜宿轻笑：「为什么不接，这可是皇盛的项目，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徐默存还是持反对意见：「可这风险太大了，一个弄不好，别人就会说你为了圈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姜宿还是一脸淡定：「风险越大，收益越高，也有可能大家因为这个节目黑转粉，开始喜欢我呢？」 「我说不过你！」姜宿固执，家里人都拿他没办法，更别说徐默存了。 …… 《离婚后，你快乐吗？》的讨论度一直居高不下。 制作方趁热打铁，开始公布嘉宾名单。 并且还故意吊人胃口，一天公布一个。 第一天公布的是拥有多部经典作品的视后董辛月，她前段时间刚和富豪老公离婚。 虽然不是姜宿，但董辛月这个咖位的嘉宾，也足够让网友沸腾。 也有不少网友在底下问：「到底有没有姜宿？」 徐默存看完微博，有些疑惑：「这还没找我们，就开始公布名单了？」 「不急，该来的总会来的。」姜宿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着手机上显示着的一大串「6」的电话号码，姜宿笑了起来：「这不就来了么？」 这种号码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用得起的。 电话一接通，那头的就响起富有磁性的男音：「姜先生。」 姜宿也开口：「沈先生。」 沈修谟低低的笑出了声，原本磁性的嗓音就显得温柔起来：「我就喜欢和姜先生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 姜宿：「我也是。」 「我今晚在庆洋大酒店办了场晚宴，还请姜先生赏光。」说着彬彬有礼的话，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荣幸之至。」 姜宿表面客气，心底已经在骂妈卖批了。 这沈修谟真会搞事情，还故意在庆洋大酒店办晚宴。 …… 晚上…… 姜宿一身笔挺的西装，准时出现在庆洋大酒店的门口。 「姜先生。」 姜宿闻声抬头，一个身量修长的男人缓缓朝他走了过来。 男人长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尾带着丝若有似无的笑，显得更加好看了。 只可惜，这笑意浮于表面，像一张面具。 「沈先生。」姜宿认出他是沈修谟。 沈修谟面上的笑容加深：「不用这么生分，我们以前也是见过的，你可以叫我名字。」 姜宿应付的笑了一下。 沈修谟似乎并没有打算现在去宴会厅，姜宿正疑惑，就听见沈修谟故作惊讶的嘆了一声：「真巧。」 他顺着沈修谟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了那辆无比熟悉的迈巴赫…… 第41章 霍清衍是被离婚的那个 迈巴赫的车型大，车身是低调的全黑色，气场严肃。 圈子里开迈巴赫的人不多，尤其是这款全球限量的定制款。 整个庆洋市，也只有霍清衍有这辆车。 周赋从驾驶室出来，走到后排打开了车门，霍清衍从车上下来，直直的朝姜宿看了过来。 刚才还在车里时，霍清衍就已经看见姜宿和沈修谟了。 第50页 沈修谟饶有兴味的看向姜宿，笑得别有深意：「是霍清衍，你说是不是很巧？」 姜宿敢肯定，沈修谟就是故意的。 沈修谟提前探听了霍清衍的行程，知道霍清衍会来这里之后，就故意邀请他过来参加晚宴。 为的就是让霍清衍看看，姜宿现在要和他合作了。 姜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沈先生说巧，那就是巧吧。」 沈修谟也不在意，扬声对着走近的霍清衍就是一顿冷嘲热讽：「霍总，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瘦了？难道是最近生活不太如意？」 姜宿闻言，也转头觑了霍清衍一眼。 刚才距离远，再加上他没细看，现在近距离一看，他发现霍清衍倒真是清瘦了一些，眉眼显得越发锋利。 距离他上次和霍清衍见面，也不过几天而已。 霍清衍的生活习惯一向很差，工作起来时，吃饭睡觉都得让路。 像个工作机器一样。 没离婚时，姜宿就经常打电话给周赋，让他提醒霍清衍吃饭。 所以，霍清衍会突然清瘦，也不难理解。 霍清衍停下脚步：「那沈总一定是最近的生活太如意了，所以才会一时大意，在上次招标会上输给我。」 上次的招标会是一个很小的项目，小到还不够格让霍清衍亲手参与的那种。 沈修谟非要过来抢，霍清衍就只好出手了，让沈修谟输得很惨。 沈修谟最在意的就是输给霍清衍，一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 他冷笑着说道：「小项目而已，输了就输了，那也比你被人甩了强。」 霍清衍和姜宿几乎是同时看向沈修谟。 他们俩离婚的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但也没人知道是姜宿先提的离婚。 霍清衍面色骤冷，本就锋利的眉眼，变得攻击性更强，目光似刀一般往沈修谟身上刮。 沈修谟自然也不会退却，迎上霍清衍目光，两人对峙。 气氛很不妙，仿佛下一秒这两个男人就要打起来。 一旦打起来就很难收场了。 姜宿出声打破寂静：「沈先生，宴会是不是快开始了？」 很明显沈修谟在气势上还是逊于霍清衍，不管打不打架都占不了便宜。 沈修谟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顺势说道：「是啊。」 姜宿笑得一脸从容：「那我们先上去吧。」 沈修谟这才收回目光，转头朝姜宿露出笑容：「我们走吧。」 姜宿没再看霍清衍一眼，和沈修谟并肩往里走。 谁知，这沈修谟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又转头去惹霍清衍：「霍总要一起来吗？」 得意中带点挑衅。 干不过霍清衍，又还非要惹。 简直小学生行为。 姜宿都开始怀疑，沈修谟这小学生一样的性子，是怎么管理好偌大的皇盛传媒集团。 霍清衍会搭理他才怪。 下一秒，姜宿就听见霍清衍用他那低沉好听的嗓音说了两个字：「好啊。」 姜宿有些惊讶的去看霍清衍，却发现霍清衍也正在看他。 跟霍清衍说话的人是沈修谟，又不是他，看他干什么？ 「静候霍总的大驾光临。」沈修谟这才一脸满意的离开了。 姜宿和沈修谟先进了电梯，霍清衍和周赋落在后面。 沈修谟看起来很高兴，在电梯里一直哼小曲。 姜宿原先还以为沈修谟和霍清衍的性子差不多，见了本人才发现，差得太多了。 沈修谟注意到姜宿在看他：「你怎么一直看我？」 姜宿问：「沈先生今年几岁？」 沈修谟眼里带着意外的神色，但还是认真回答了：「三十，怎么了？」 「好奇，问问。」和霍清衍同岁，但看这性子，顶多十三，不能再多了。 沈修谟也不是傻的，一下子反应过来：「你说我幼稚？」 姜宿面不改色的否认：「没有。」 电梯门正好在此时打开，姜宿露出职业假笑：「到了，沈先生请。」 …… 沈修谟举办的是私人晚宴。 姜宿小时候经常被带着参加很多宴会，长大了反而参加得少。 所以，哪怕宴会上人不多，他认识的也没几个。 沈修谟看出来姜宿没有要交际的想法，也不勉强，让姜宿自己随意。 他去打了一圈招唿之后，又回到了姜宿身旁坐下。 其他人也都看出来沈修谟和姜宿有事要聊，也没人过来打扰，这个角落里就只有他和姜宿两人。 没有别人，沈修谟也就没有顾忌，开口就问：「你为什么甩了霍清衍？」 「你哪里看出来是我甩了他？」姜宿刚才在门口就想问这个问题。 「这很明显啊，你公布了离婚还宣布要復出，状态看起来也不错，显然离婚这事儿让你感觉挺开心。 霍清衍表面上看着是个正常人，但那状态明显就不对劲啊，摆明是你甩了他啊。」 两人都没有发现，霍清衍已经走到了两人身后。 而霍清衍，也正好听见了沈修谟的话。 他没有出声，他想听听姜宿的回答。 上次姜宿和他说得很明白了，可他还是不愿相信那么爱他的姜宿，和他离婚之后能真的感觉到开心。 第51页 姜宿没想到沈修谟的心思这么细腻：「离婚是结束一段关系，不是谁甩了谁。」 「哦。」沈修谟才不管这些，只要一想到霍清衍是被离婚的那个，他都能高兴好久。 他端着酒杯，一转头就看见面色难看的霍清衍。 「哟，霍总来了？」 霍清衍没搭理沈修谟，目光里只有姜宿。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姜宿刚才并没有否认，离婚后他很开心这件事。 这时，林斯越不知从哪里走过来，先向沈修谟打了声招唿：「沈总。」 在看见沈修谟身旁的姜宿时，他有些惊讶：「姜宿？」 第42章 谁没有说话像放屁的时候 林斯越和霍清衍前后脚过来，一看就知道是霍清衍带过来的。 沈修谟轻轻晃着手里的酒杯，慢声说道：「霍总，我可是只邀请了你一个人。」 就差直接指着林斯越的脑门说「我没邀请你，你跟来干啥」。 林斯越面色微变，有些难堪的看向霍清衍。 沈修谟见状，眼底闪过一抹不屑：「但来者都是客，请便。」 一般来说，像沈修谟这种有身份地位的人，不会平白无故针对谁。 姜宿猜测，林斯越可能得罪过沈修谟。 看着林斯越和霍清衍形影不离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搞到一起去了。 这才离婚几天，还真是迫不及待。 姜宿看着就犯噁心，站起身来：「我去下洗手间。」 他原本是想藉故透透气，没想到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了林斯越。 「姜宿。」林斯越一看就是特意在等他。 姜宿冷着脸，面色不耐：「让开。」 林斯越抿了抿唇角，语气认真：「我有事和你说。」 「你说。」他倒要看看，林斯越能有什么事和他说。 「你和清衍离婚，是因为我吗？我和清衍真是清白的，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关系。」林斯越的表情要多诚恳有多诚恳，生怕姜宿不信。 他之前拍姜宿从忘川会所出来的照片发给营销号，只是想送姜宿上热搜，让他和霍清衍吵架关系恶化。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霍清衍就算离婚了也不可能会和他在一起。 他只是想离间姜宿和霍清衍的关系，再挟恩图报的从霍清衍身上捞点好处，却没想到他们真离婚了。 霍振珩手段狠毒，若是知道霍清衍和姜宿离婚是因为他从中作梗，绝对不会放过他。 林斯越觉得自己解释得很诚恳，姜宿应该会信他吧。 但姜宿听完他的话，第一反应却是笑出了声来。 林斯越被姜宿笑得心里发虚：「你……你笑什么？」 之前那段时间霍清衍经常回家，他怕霍清衍和姜宿的关系亲近之后，就会听姜宿的话不再搭理他。 于是，就在霍清衍陪姜宿去温泉山庄时，故意放出霍清衍和他走得很近的消息给霍振珩，之后栽赃给姜宿。 虽然他也吃了点苦头，但目的还是达到了。 这件事的真相除了他知道以外，就只有被他陷害的姜宿知道了。 姜宿现在难道是要和他算帐？ 「因为你？你有那么大本事吗？还是你觉得霍清衍真的是个傻逼，会因为你这种人离婚？」 姜宿的神情平静而不屑：「就算霍清衍真是个傻逼，也是个能守住道德底线的傻逼。」 霍清衍到底对林斯越是什么心思，他不想去猜。 但他能肯定的一点是，霍清衍不至于做出实质的出轨行为。 或许如网友所说，他真的是个恋爱脑，但他还不至于找个人品都不过关的垃圾结婚。 也不知道林斯越是哪儿来的自信，以为自己能破坏他和霍清衍的婚姻。 之所以会离婚，问题只出现在他和霍清衍两人的身上，与其他人无关。 姜宿刚说完，就听见林斯越看着他身后出声：「清衍……」 姜宿僵硬的回头，就看见一脸阴沉的霍清衍。 看这神情，想来是都听见了。 背后骂人傻逼，还被当事人听见了可还行？ 霍清衍仿佛没看见林斯越，径直走到姜宿跟前：「如果不是因为林斯越，那你是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姜宿毫不迴避的和他对视：「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 最后一个「了」字没有说出来，就被霍清衍打断。 「我不信！」霍清衍的眼神里充满戾气：「结婚的那天你说过，你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事到如今，霍清衍不止没有反思过自己，还有脸说结婚时的事。 姜宿气极，声音冷得像冰：「你他妈在床上的时候，还说要艹死我，我这还不活得好好的？」 见姜宿迟迟没回去的沈修谟想过来看看情况，结果一来就听到姜宿的话，刚迈出去的步子硬生生的被吓得缩了回来。 霍清衍在床上这么狂野的吗？ 这姜家小少爷看起来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吵起架来竟然也这么勐…… 霍清衍气得唇角都在发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宿满脸讥诮的看着他：「人这辈子这么长，谁没有爱错人的时候，谁没有说话像放屁的时候？」 姜宿说的每一句话，都尖锐如刀，狠狠的往霍清衍的心上插。 霍清衍的面上早已没有了一丝血色，苍白而又脆弱。 第52页 若是离婚前，姜宿看见霍清衍这副模样，早就心疼得巴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他跟前哄他了。 可此时，姜宿只觉得疲倦和不耐。 他迈开步子，毫不留恋的从霍清衍身边走过。 林斯越走过去想安慰霍清衍：「清衍……」 霍清衍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用尽了全力：「滚！」 姜宿没回头，面无表情的加快了脚步。 只是，在转角处看见满脸吃瓜表情的沈修谟时，姜宿面上的表情出现了龟裂的痕迹。 他满怀希望的问沈修谟：「什么时候来的？」 沈修谟一开口就灭杀了他的全部希望：「来了有一会儿了。」 意思就是全听见了。 姜宿的面色变了又变，尽量维持着平静：「谈一下上节目的事吧。」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对，没错！ 「行。」沈修谟还真被姜宿这一脸平静的样子给唬住了，甚至还感觉到了一丝丝偷听别人说话被抓了个正着的尴尬。 今晚这个宴会的目的，就是沈修谟为了请姜宿上节目而特意准备的。 两人都心知肚明。 如今不过是提前敞开了说。 「你也知道，这个节目的制片人是我妹妹，她做节目的风格就是大胆，这是一档直播节目，没有台本，所有嘉宾临场发挥……」 姜宿听沈修谟这么一说，才想起来那个知名制片人沈漫是沈修谟的妹妹。 姜宿打断沈修谟的话：「谈谈价钱吧。」 沈修谟似笑非笑的说道：「姜家小少爷也在乎钱？」 第43章 至少得一个亿吧 姜宿也跟着笑了起来。 随即轻飘飘的说道：「钱不钱的我倒是不在乎，主要是担心被前夫知道我復出的首秀价钱不高，会很没面子。」 钱嘛，他还是在乎的。 至于霍清衍知道他钱少觉得没面子，当然是骗沈修谟的。 被沈修谟算计得非要上节目让他很不爽，必须得让沈修谟大出血才行。 沈修谟本来就爱处处和霍清衍争高低，姜宿的话成功的激起他的好胜心。 「那你觉得什么价钱才够高？」 「以我前夫的眼光……」姜宿思索了片刻，一脸认真的说道：「至少得一个亿吧？」 沈修谟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重新确认了一遍：「一个亿？」 姜宿点头，眼神澄澈，看起来毫无心机的真诚模样。 但沈修谟还是觉得有点离谱：「太多了。」 「是有点多。」姜宿表示理解，有些自责的说道：「霍清衍财大气粗不在乎钱，但你们皇盛集团毕竟还有那么多人要养……」 沈修谟一下子就生气了：「你是说我不如霍清衍有钱？」 姜宿一本正经的否认：「绝对没有。」 沈修谟的怒气消了一些，冷哼一声：「一亿就一亿！」 姜宿的眼底闪过得逞的微笑，面上却不显：「谢谢沈总。」 「来都来了，今天就把合同签了吧。」沈修谟怕夜长梦多，姜宿回头反悔。 毕竟姜宿不和其他艺人不一样，上赶着要参加皇盛办的节目。 「好啊，我这就通知经纪人和律师过来。」姜宿来之前就和徐默存说过，让他后脚带着律师跟过来等着。 沈修谟闻言，倒也不意外：「姜先生准备可真周全。」 姜宿谦虚的颔首：「不如沈先生周全。」 姜宿一早就想好了要大坑沈修谟一笔，必须当场签合约，不然以沈修谟的脑子，一会儿就得反应过来姜宿在坑他。 徐默存很快带着律师上来了。 当场签完了合同。 姜宿朝沈修谟伸手：「合作愉快。」 沈修谟回握之后，姜宿就带着徐默存和律师离开了。 沈修谟目送他们离开，又回头翻了翻刚才签好的文件。 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妹妹沈漫打来的。 「哥，姜宿签合同了吗？」沈漫做节目有自己的喜好，她对离婚节目没什么兴趣，是沈修谟说一定能把姜宿邀请过来，她才答应做这个节目的。 沈修谟的嗓音里带着笑意：「签了。」 「还是哥哥厉害！」沈漫高兴得不行：「什么价钱？」 沈修谟：「一个亿。」 沈漫：「……」 沈修谟：「怎么了？」 沈漫幽幽说道：「哥，你不觉得这个价钱有点离谱吗？」 要知道，皇盛的节目一向是艺人抢着要上的，所以常常能花最少的钱请到最想请的艺人。 而这一个亿，怕是比制作费都高了。 沈修谟经沈漫这么一提醒，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被姜宿坑了。 早前就听闻，姜家一众人对姜宿这个老么极为宠爱，保护的极好，以至于姜宿涉世不深，单纯善良。 这他妈是涉世不深，单纯善良的人干得出来的事？ 让他知道这传闻是谁传出来的，他非得弄死这个人不可！ 沈修谟气得脑仁疼，低低骂了声「草」。 沈漫不敢惹暴怒中的哥哥，悄摸摸挂了电话。 …… 出了庆洋大酒店，徐默存抹了一把脑仁上的汗：「刚才吓得我汗都出来。」 姜宿一脸淡定的掏了张手帕给徐默存。 第53页 徐默存擦了擦汗，问道：「回头等沈修谟醒过神来，会不会告我们？」 姜宿开口就是一个亿，这可是高出市场价近一百倍的价格。 姜宿朝他安抚一笑：「不会。」 徐默存问：「沈修谟就这样认栽当冤大头？」 「也不会。」姜宿慢条斯理的和徐默存解释：「沈修谟最爱面子，他不仅不会告我们，甚至还会将这事儿在圈子里大肆宣扬，一来可以证明他的大方，二来可以拉近和姜家的关系。」 姜宿所说的圈子，自然不可能是娱乐圈，而是上流社会的圈子。 姜宿之前和霍清衍结婚，代表着霍姜两家的强强联手。 现在他们离婚了，也意味着霍姜两家联手的纽带断了，多的是家族想藉机拉拢姜家。 哪怕沈家已经处于上流社会金字塔顶端，也仍旧对家大业大的姜家有拉拢之意。 越是拥有权势的人，就越是想为自己的权势加码。 徐默存喃喃道：「这还是我认识的宿宿吗？」 以前的姜宿，根本不会去想这么深的问题。 姜宿只是笑了笑，伸手搭上他的肩：「困了，回家睡觉。」 徐默存打开汽车后座的车门，姜宿坐进车里时，徐默存习惯性的环顾四周想看看有没有记者，结果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黑色汽车。 全球限量款的迈巴赫，哪怕在夜色下也是极为显眼的。 姜宿还没退圈时，徐默存没少送姜宿去和霍清衍见面，自然也认识霍清衍的车。 徐默存看见和霍清衍相关的东西就觉得生气。 要不是霍清衍，他家宿宿早就爆红娱乐圈了。 徐默存越想越生气，上车时，关车门很用力。 坐在后排玩手机的姜宿问他：「怎么了？」 「没事儿。」他怕提起霍清衍会惹得姜宿不高兴。 姜宿抬头，将车窗按下来，一眼就看见了马路对面霍清衍的车。 霍清衍还没走？ 就在这时，霍清衍的车门从里面被打开，挺拔修长的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看方向，好像是朝他这边走过来的。 姜宿第一反应就是霍清衍要找他算帐了。 之前在卫生间门口，他不仅说霍清衍傻逼，还说了那啥…… 以霍清衍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得了？ 霍清衍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杀人不用刀，不见血，却要人命。 姜宿催促徐默存：「大徐，快开车！」 徐默存也看见了霍清衍，听出姜宿语气里的一丝丝慌张：「宿宿你慌啥？为什么要怕霍清衍？」 「别废话，快开车。」 徐默存不废话了，连忙驱车离开。 正朝这边走的霍清衍，不得不停下了步子，眼睁睁看着姜宿的车飞驰离去。 第44章 姜宿呢 霍清衍到家时，正好是深夜十二点。 冬末初春的夜晚，还是透着浸骨的凉意。 霍清衍推开家门，房子里一片漆黑，一股凉意涌上来，似乎比室外还冷。 或许是没开灯的缘故。 没离婚时，他每次深夜回家，客厅里灯光明亮，姜宿会开着电视窝在沙发里等他。 霍清衍打开了灯和电视，在沙发上坐下来。 还是觉得冷。 他想起姜宿不止一次说过想他陪着一起看电影，但他一直觉得看电影浪费时间，从来没陪姜宿看过电影。 霍清衍拿出遥控器，找了一部因为见姜宿看太多次而记得名字的电影。 电影是部上世纪中期拍摄的老片子，犯罪题材，时长四个多小时。 霍清衍毫无睡意，竟然将一部电影全看完了。 已近天明，可他还是毫无睡意，房间里安静得让他心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心里也空荡荡的，很不踏实。 他便起身去酒窖里拿酒。 可能喝了酒就睡得踏实一些了。 …… 清晨，周赋和往常一样来接霍清衍去公司。 「霍总？」 周赋在门外敲了好一阵，都没见霍清衍来开门。 该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霍清衍对周赋很信任，告诉过他房门密码，他只好自己输密码进去。 房门一打开，周赋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地上摆了一地的酒瓶，红酒洋酒各种酒都有，还有洒到地上的酒，还有几瓶没开。 周赋先是有些震惊，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霍清衍稳重自持，自律得可怕，但那都是以前了。 自从和姜宿离婚之后，霍清衍失控的次数还少吗？ 周赋小心避过地上洒的酒和酒瓶，走到沙发旁边，试探性的对着躺在沙发上的人叫了一声：「霍总。」 瞌着眸子的霍清衍，霎时睁开了眼。 霍清衍开口就问：「姜宿呢？」 周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霍清衍这是喝酒喝迷煳了，忘记他和姜宿已经 离婚了。 周赋提醒霍清衍：「霍总，你和姜先生已经离婚了，他早就搬走了。」 这话比任何醒酒药都奏效。 霍清衍原本还有些茫然的眼神，一下子清明过来。 眼底有短暂的无措和不敢置信，随后又归于平静。 专业的高级助理从不主动过问老闆的私事，周赋转移了话题：「霍总，你早上九点半有个会，半个小时之内出门还来得及。」 第54页 霍清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看见我喝醉了吗？」 若是姜宿还在，一定会过来问他难不难受，不管他难不难受姜宿一定都会哄哄他，然后去给他煮醒酒汤。 周赋仍揣摩了一下霍清衍话里的意思：「那霍总的意思是，今天不去公司？」 霍清衍打量周赋半晌，冷笑道：「你是个工作机器吗？满脑子都只有工作？」 周赋觉得很无辜，要说工作机器，他肯定比不上霍总啊。 霍清衍跟周赋相处这么久，自然一下子看穿周赋的想法。 他忍耐着怒气：「出去等我。」 「好的。」周赋等的就是霍清衍这句话，熘得飞快。 半个小时后。 霍清衍换了身衣服，平日里稳重自持的总裁形象又回来了。 车厢里，周赋目不斜视的开着车，霍清衍闭着眸子假寐。 很快，霍清衍又睁开了眼。 车厢里的安静，让他想起昨晚回家时的空荡寂静，那种空荡的不踏实感又出现了。 「周赋。」霍清衍出声。 周赋问道：「霍总有什么吩咐？」 「说话，随便说什么都可以。」 周赋从后视镜里小心的觑了霍清衍一眼。 霍清衍面上没有任何情绪，看不出在想什么。 周赋却觉得霍清衍这模样最可怕了，看起来正常得不行，却尽做些反常的事。 他哪儿敢真的随便说什么，便询问道：「那我开广播行吗？」 霍清衍没出声，没出声就是默认了。 周赋随便调了个频道。 「今日一早，《离婚后，你快乐吗？》的节目组官宣了第二名嘉宾姜宿，说起姜宿，知道他的人就一定会想到《昨日葬礼》这部电影……」 这简直是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简直巧到家了。 随便开了个广播，竟然就是姜宿相关的。 不过，这个节目怎么听着有点眼熟？ 周赋勐地想起来，这节目好像是皇盛的…… 那不是霍总死对头公司的节目吗？ 周赋吓得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关掉广播。 但已经来不及了。 霍清衍的声音阴恻恻的响起：「不去公司了。」 「去哪儿？」周赋大气都不敢出。 「去找姜宿。」霍清衍不关注娱乐圈，昨晚在庆洋大酒店才听说了沈修谟想邀请姜宿参加这个离婚节目的事情。 后来他等在庆洋市门口，就是让姜宿不要参加那个节目。 没想到，今天竟然就官宣了！ 周赋问道：「姜先生住哪儿？应该不会住在姜家老宅吧？」 霍清衍一时竟答不上来。 姜宿住哪儿呢？ 周赋抽了抽嘴角，他都想问霍总，除了知道姜宿叫姜宿以外，他还知道什么。 但他怂，不敢问，认真想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姜先生可能住在结婚前买的那套公寓里……」 姜宿结婚前还很开朗健谈，用自己赚的钱买了公寓特别开心，去公司看霍清衍的时候，给周赋他们也带了很多吃的，分享自己的喜悦。 经周赋这么一提，霍清衍也想了起来。 姜宿当时很开心，有些孩子气和他炫耀，眼睛亮得像星星，但他只说了一句：「一套公寓而已。」 然后，姜宿眼底的星星就变得暗淡无光了。 认真回忆起来的时候，每一件与姜宿相关的事，都是清晰的。 可他却一件都没记住。 「到了，霍总。」 周赋的声音拉回了霍清衍的思绪。 霍清衍转头往外一看，正好就看见姜宿和徐默存从里面出来。 他打开车门，迅速下车朝姜宿走去。 姜宿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变得很忙，所以想趁现在有时间去把程西时的新电影给看了。 正走着，徐默存突然挡在了他身前。 姜宿一脸迷惑：「你干嘛？」 问完之后，他才看见迎面走来的霍清衍。 第45章 我早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徐默存一脸戒备的看着霍清衍：「你要干什么？」 「姜宿。」霍清衍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姜宿身上，看都没看徐默存一眼。 被忽视了的徐默存不甘示弱，伸出双手跟老母鸡护崽似的，将姜宿挡得严严实实。 「霍清衍我警告你，我家宿宿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你别想再缠着宿宿。」 徐默存话里的「我家宿宿」四个字，惹得霍清衍终于正眼瞧他。 霍清衍的脸上分明没有一丝怒气，但徐默存只是被他这么看着，就莫名有点发憷。 「大徐，没事儿。」姜宿小声和徐默存说了这么一句，就将他推开了。 霍清衍可不是什么大度的正人君子，要是真盯上了谁，绝对会出手。 程西时就是例子。 徐默存不放心：「他……」 「去帮我买份三明治。」姜宿支走了徐默存。 只剩下他和姜宿面对面，霍清衍的面色才变得好看了一些。 「怎么？大清早就来找我算帐？」姜宿也拿不准霍清衍大清早来找他是干什么，反正不会是好事。 霍清衍沉声开口：「不要参加皇盛的节目。」 姜宿刚才还在盲猜霍清衍因为昨天的事找他算帐，听霍清衍提节目的时，愣了一下才有所反应。 第55页 「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吗？」姜宿加重了语气说道：「离婚就是互不相干的意思！懂吗？」 霍清衍的眼神是少有的固执：「沈修谟办这个节目就是冲着你来的，你会被推至风尖浪口，成为众矢之的。」 姜宿已经做好了再和霍清衍大吵一架的准备。 但霍清衍看起来不是来找他吵架的，好像是在关心他？ 可是，他早已心灰意冷。 迟来的关心有什么用呢？ 姜宿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笑了起来：「我不是早就成为众矢之的了么？」 霍清衍不解：「什么？」 「在你和林斯越成双入对传绯闻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你们的cp粉骂小三了。」 霍清衍的神情渐渐转为惊愕。 看起来像是一无所知，所以显得无辜。 姜宿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昨晚大徐还特意统计了一下，私信加上微 博评论，大概被骂了几万条吧。」 霍清衍面色微变：「我没想到会这样，我以为撤掉热搜就没事了，我……」 姜宿打断他：「你以为？你没想到？霍清衍，你扪心自问，你到底是没想到，还是根本不在意！」 人人都说霍清衍是商业奇才，智多近妖。 如此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这点小事。 霍清衍只是不愿花时间去为他考虑罢了。 从前他不捨得离开霍清衍，便自欺欺人，如今放下了，一切也都看得更清楚明白了。 姜宿的质问，字字重击在霍清衍的心上。 姜宿说得没错，他是能想到这些事的。 就像他认真去回忆的时候，能回忆起与姜宿有关的每一件事，他只是仗着姜宿爱他，就不在姜宿身上花心思。 「你可以告诉我啊……」霍清衍的声音低了下去。 姜宿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告诉过你的事情还少吗？可你有哪一件事情放在心上过？」 往事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 霍清衍遍寻往事，也找不到一个例子来反驳姜宿。 他哑口无言的看着姜宿，神情无措，像个无助的孩子。 「和林斯越好好过吧，不要再来找我了。」姜宿不想见他这个样子，别开了眼。 哪怕他不爱霍清衍了，也还是对霍清衍有几分崇敬。 他认识的霍清衍，任何时候都应该是强大自信的样子。 霍清衍理应如此。 霍清衍急急解释：「我和林斯越没在一起。」 姜宿看见徐默存买好三明治从超市出来了，便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身后的霍清衍还在解释：「林斯越救过我，对我有救命之恩。」 姜宿的脚步缓了缓，仍是没有回头，和徐默存一起离开了。 「霍总？你和姜先生谈得怎么样了？」周赋见姜宿走了，便跟了过来。 霍清衍一言不发，转身往车里走。 他最近都没去修理头髮，额前的发梢刚好遮住眼角，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显颓丧。 周赋明白，这是谈崩了。 不过也很正常，就他家霍总这样的，换作他是姜先生，怕是早就趁霍总睡觉的时候拿枕头给捂死了。 姜先生真是太善良了。 上了车，周赋就听见霍清衍叫他：「姜宿的微博叫什么？」 「姜先生的微博就是他的名字。」好端端的怎么问起姜宿的微博来了？ 霍清衍下载了微博，搜到了姜宿的微博主页。 主页第一条是前段时间宣布復出的那条微博，评论已经十几万了。 霍清衍点开了评论。 前排第一的热评是那条【小姜仔们集合！出来干活了！】。 原来，小姜仔是姜宿的粉丝名字。 再往下看，第二条评论就不那么友好了：「难怪蹭我们学霸夫夫的热度呢，原来是想復出。」 之前上热搜时，周赋有给霍清衍看过热搜，所以他也知道「学霸夫夫」指的是他和林斯越。 霍清衍面色微沉，退出来去翻姜宿下一条微博的评论。 那条微博是两年前姜宿退圈时发的，评论已经好几十万了。 这条微博底下的评论简直不堪入目，一大片的「贱货」「小三」什么的。 霍清衍气得直接把手机砸了出去。 周赋习以为常，甚至还在心里算了一下这是霍清衍这个月第几次砸手机。 但没过多久，霍清衍又把手机捡了起来。 一直到霍氏集团的大楼底下，霍清衍还在捣鼓手机。 两人一起进电梯时，霍清衍才把手机递给周赋：「给我这条微博买个热搜，然后再帮我买部新手机。」 之前霍清衍在车里把手机砸了一次，手机屏幕碎成了蜘蛛网。 也是难为霍总能忍受这样的手机屏幕了。 「好的。」好的助理从来不问为什么，只需要服从就行了。 但是，当周赋看见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时，还是惊得睁大了眼。 ——霍清衍：请不要再凭空捏造我和林斯越是情侣关系，这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第46章 霍清衍这是疯了吗 原来霍总在车上捣鼓了一路，就是在申请微博帐号，发微博澄清和林斯越的关系啊！ 唉！ 要是霍总早点有这种觉悟，姜先生也不至于和他离婚了嘛。 第56页 不过，霍总这个号看着光秃秃，要啥没啥，还挺没排面的。 周赋帮霍清衍的帐号申请加了v，又开通了会员，然后才去联繫人买热搜。 …… 今天是工作日，又是上午，所以电影院的人不是很多。 再加上姜宿戴了帽子和口罩，看电影的时候就没有被认出来。 但让姜宿没想到的是，看完了电影，反而被认出来了。 他从洗手间出来，还没来得及戴口罩，就听见一声尖叫。 「啊！」 姜宿抬头，就看见对面女士洗手间门口站着几个女生。 全都睁大了眼，捂着脸兴奋的看着他。 上次被认出来，还是那天和霍清衍吃完饭，出来就被霍清衍和林斯越的cp粉围堵的时候。 他花了一秒时间观察这几个女生。 确认这几个女生的手上并没有可以砸人的东西，他才放弃了逃跑的想法。 他朝几个女生笑了一下，便要将口罩戴回去。 谁知对面的几个女生又开始尖叫了。 「啊啊啊他朝我笑了！！」 「好帅好帅，我走不动路了啊啊啊！！」 「是对我笑的！！」 姜宿：？？ 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几个女生连忙噤声，朝姜宿跑了过来，有些害羞的问他：「你是姜宿吗？」 姜宿已经戴上了口罩：「嗯。」 女生星星眼：「你好帅啊。」 姜宿被逗笑了：「你们也很可爱。」 女生被夸了正开兴了，下意识的想要尖叫，又像是意识到不该这样做似的，连忙伸手紧紧捂住了嘴。 小女生真实自然的反应，是真的可爱。 「可以合个影吗？」 「可以。」 几个女生合完影便离开了。 很有分寸感。 姜宿心情不错，出去的时候还在哼歌。 徐默存正低头看手机，看见他出来便问道：「怎么去这么久？」 「遇到几个认识我的小姑娘，合了个影。」 「粉丝？」 「看起来不像，但很友善。」 徐默存拍拍他的肩：「可怜的孩子。」 他还以为姜宿是遇到粉丝了这么高兴，原来只是几个很友善的路人粉都这么开心。 看来这阵子，姜宿是真的被骂出了阴影。 姜宿拍开他的手：「拥有一个亿签约费的人，哪里可怜？」 徐默存觉得很有道理，便收回了手。 「对了。」徐默存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差点忘了这个，你看看。」 「什么？」姜宿接过徐默存递过来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霍清衍发的那条澄清微博： 霍清衍v：请不要再凭空捏造我和林斯越是情侣关系，这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姜宿挑了挑眉：「还有人敢冒充霍清衍？」 徐默存一脸「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认为」的神情：「你看他的粉丝列表。」 姜宿半信半疑的点开霍清衍的粉丝列表，发现排在第一的正是「霍氏集团官微」的微博号。 周赋做事周全，就是担心别人会质疑这不是霍清衍本人的号，才会特意让霍氏集团的官微关注霍清衍。 姜宿喃喃道：「还真是霍清衍。」 「他上午来找你，和你说了什么？」徐默存猜测，霍清衍会突然註册帐号澄清，可能跟上午和姜宿的对话有关。 「我就是和他简要的阐述了一遍离婚的含义。」姜宿不愿多说，双手抄里口袋里，慢悠悠往走前。 徐默存有点纳闷，既然是这样，那霍清衍这操作又是什么意思？ 余情未了的意思？ 徐默存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后背一凉。 就霍清衍那种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还知道余情未了？ 肯定又有别的目的。 …… 霍清衍的这条微博，在网上激起了很大的风波。 最先到霍清衍微博底下的人，自然是「学霸夫夫」的cp粉。 【怎么可能！我不信！】 【那为什么你对林斯越那么好啊！】 【姐妹们，给我哭！】 【我嗑得cp竟然不是真的，这也太伤人了呜呜呜！】 最后这条评论得到了霍清衍的亲自回復。 因为这条评论的微博叫：「送姜宿去阴间蹦迪」。 「送姜宿去阴间蹦迪」的评论太靠前引起了霍清衍的注意。 他点开头像一看，果然就发现这个人主页全都是诅咒姜宿的。 霍清衍神情阴鸷的回覆：「受伤的难道不是姜宿？给姜宿道歉了吗？」 霍清衍的亲自回復，将这件事的热度越推越高。 霍清衍不仅澄清了和林斯越没有情侣关系，还当众帮姜宿说话。 这样的操作，不想引人联想都不行了。 【怎么感觉霍总好像在护着姜宿？】 【我也觉得！！】 【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想磕cp，但我不敢……】 【啊已经脑补了十万字霸总和貌美男明星的小说了qaq！】 小姜仔们也闻讯而来： 【小姜仔们替姜宿谢谢霍总出面澄清。】 【谢谢霍总鸭！！】 【霍总也太有责任感啦！（小心心送给你.jpg）】 第57页 霍清衍看着后面这条评论，面色变了变，退出了微博。 出面澄清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 可他当时怎么就没有做呢？ 若是当时做了，也不至于让姜宿被人追着骂这么久了。 他想起之前，他问姜宿为什么高调宣布復出的时候，姜宿说为了梦想和爱他的小姜仔。 在这一刻，他意识到，姜宿的粉丝真的比他对姜宿更好。 等姜宿知道，霍清衍在微博上回復cp粉替他说话时，他和霍清衍已经上热搜了。 热搜话题就是他和霍清衍的名字。 姜宿都懵了：「霍清衍这是疯了吗？」 他所了解的霍清衍，别说是在微博上回怼cp粉了，下载微博就已经是稀奇事了。 他真的怀疑霍清衍哪里出了问题。 才会在微博上搞这么大阵仗。 徐默存一脸高深莫测的走过来：「人在受刺激之后，是有可能精神失常的。」 「你又在说什么东西？」好好的怎么又疯了一个？ 第47章 还没我前夫的大 徐默存还有模有样的开始分析了起来：「你想想，霍清衍这人是不是特骄傲，是不是特自信！」 姜宿点头：「是啊。」 徐默存一拍大腿：「但你把他甩了啊！打击到他的自信了不是？像霍清衍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受过这种刺激吗？」 姜宿试图辩解：「也不能说是我甩了他……」 徐默存打断他：「总之，是你先不要他的对不对？」 姜宿：「对。」 徐默存继续分析：「霍清衍说不定这辈子也就遇到你这么一个敢先甩了他的人，一下子缓不过神来，做点疯批的事，是不是也可以理解？」 姜宿：「……」觉得很有道理，甚至无法反驳。 霍清衍这一系列操作是很不正常。 徐默存有些焦虑：「咱得离他远点。」 姜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得离他远点。」 鬼知道霍清衍这种正常的时候都难以琢磨的人，疯起来会搞出什么事情。 …… 《离婚后，你快乐吗？》的官微在公布了姜宿也是嘉宾名单之一过后，赚足了热度。 节目组也知道见好就收，之后没有再故意吊人胃口，把剩下的几个嘉宾都公布了出来。 徐默存也在公布之前就拿到了嘉宾名单。 他拿到名单的第一时间，就和姜宿讲了一下其他嘉宾的情况。 「这个节目总共请了五个常驻嘉宾，除了你以外还有两男两女。」 「两个女明星，一个是你知道的视后董辛月，我跟她打过交道，是比较好相处的人。 还有一个女明星是唐绢子，是靠炒绯闻火起来的，谁有热度和谁炒，你要小心一点她。」 「剩下两个男的，一个是许策……」徐默存突然冷笑一声：「这老狗逼十年前挺火的，后来被曝出在剧组猥亵女演员就凉了，前阵子上综艺翻红，刚一红就出轨跟老婆离婚了！」 姜宿靠在沙发上，神情慵懒的「啧」了一声：「还真不是个东西，剩下一个男的是谁？」 徐默存往后翻了一页，语气有些惊讶：「竟然是个老熟人。」 姜宿问：「谁？」 「温善景。」徐默存嘆了口气：「以前合作过的。」 姜宿闻言微微坐直了身子：「温老师怎么也会来参加综艺节目？他也离婚了？」 温善景在娱乐圈里不算火，处于一二线之间，为人谦逊温和，兢兢业业的拍戏，不发通稿没有绯闻，观众源很不错。 「去年下半年离的，当时还闹得挺大，温善景的伴侣发了个模稜两可的微博抹黑他，但好在温善景路人缘好，网友大都不信。」 「那实际情况是怎么样的？」姜宿知道徐默存的消息灵通，肯定知道真相。 「实际情况就是，跟温善景结婚那男的是个海王，还特别好赌，捲走了温善景的所有资产不说，离婚时还给温善景留了赌债。」 姜宿听得直皱眉：「温老师就这么认了？」 徐默存瞥了姜宿一眼，意有所指的说：「爱情使人盲目呗。」 姜宿：「你在内涵我。」 徐默存否认得很不走心：「没有。」 …… 第二天是节目组安排嘉宾一起拍宣传照的日子。 姜宿在影棚见到了另外四个嘉宾。 董辛月和唐绢子已经到了，姜宿是第三个到的。 唐绢子围在董辛月旁边，一脸的巴结讨好。 董辛月面上虽然还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但眼神隐有不耐，看得出来是不想搭理唐绢子。 姜宿走过去打招唿。 「董老师，你好，我是姜宿。」 「姜宿，你好。」 董辛月年近五十，保养得很好，在娱乐圈里混了半辈子，处事老道圆滑。 来之前就已经看过其他嘉宾的资料，但在看见姜宿本人时，还是忍不住微怔了一下。 这年轻人未免长得太好看了。 长得好看也就罢了，偏偏气质还一顶一的好，这一身贵公子的气质，绝不是普通人家养得出来的。 年轻时和无数帅气男演员搭过戏的董辛月，都能被姜宿的长相气质惊艷，更别说唐绢子了。 她完全看呆了，就连姜宿给她打招唿她都没反应。 第58页 「这位是唐绢子小姐？」 「绢子，姜宿叫你呢。」董辛月出声提醒唐绢子。 唐绢子这才回过神来：「你好，姜老师，我是绢子，你叫我绢子就好了。」 姜宿笑了一下：「我们差不多大吧？就不要叫老师了，叫我名字就好了。」 这一笑就不得了了，唐绢子之后就一直就跟在姜宿身边问东问西。 姜宿被问得烦了，但大庭广众之下，还是维持着该有的微笑。 他十分委婉的说：「唐小姐，我想安静的休息一会儿。」 唐绢子睁大了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那我在这里陪你吧。」 旁边的工作人员都看不下去了：「唐小姐，我们这边调试好了，要不要试拍两张？」 唐绢子笑得一脸羞涩：「等会儿大家一起吧，我在这里陪姜宿聊会儿天……」 姜宿：？？ 这女人听不懂人话？ 唐绢子转过头来，故意侧头凹出自己的锁骨，还将领口拉低了几分。 声音发嗲：「姜宿，我没有开车过来，待会儿拍完能送我回家吗？」 暗示意味很浓。 坐在一旁的董辛月和一众工作人员都看傻了。 好歹是公众场合，这就开始发骚了？ 同时，大家又有些好奇姜宿会怎么应对。 都忙着看戏，以至于没人看见摄影棚门口的沈修谟和霍清衍。 霍清衍面色阴沉，沈修谟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还火上浇油的对霍清衍说：「这姜宿还挺招人喜欢，简直男女通吃啊……」 另一边的姜宿，已经冷下了脸：「不能。」 唐绢子想过姜宿会不上勾，但没想到会被拒绝得这么干脆。 她觉得有些丢脸，不服气的又将自己的领口往下蹭了蹭，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姜宿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甚至还出声嘲讽：「别拉了，再拉也只是飞机场，还没我前夫的大。」 「你……你说什么？」唐绢子是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眼前的男人活脱脱一副极有风度的贵公子模样，完全不像能说得出这种话的人。 第48章 这可是金主爸爸 影棚不大，在场的工作人员也不是很多。 姜宿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再加上大部分工作人员本就在悄悄关注姜宿和唐绢子这边的情况，自然是将姜宿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影棚里一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 姜宿瞥向唐绢子，冷声问：「你耳背？」 「你……」唐绢子的面色红了青，青了紫，气急败坏的起身就往外跑。 娱乐圈本来也没几个干净的，她想和谁炒绯闻就去勾搭谁，大部分都会上勾。 少部分不上勾的，顶多也就不搭理她； 她是头一回遇到姜宿，油盐不进就算了，还要嘲讽她。 唐绢子跑到门口就看见了沈修谟和霍清衍两人。 她满脸惊愕：「沈总？霍……总？」 沈修谟是娱乐公司老闆，打交道的都是圈内人，在这里见到也不算稀奇。 反倒是一向低调，连应酬都很少参加的霍清衍，怎么也在这里？ 沈修谟自然也听见了姜宿刚才说的话，他握拳抵在唇边，硬生生将想要大笑的冲动憋了回去。 随后，他看向唐绢子，一本正经的问道：「不是快要开始拍照了吗？你去哪儿？」 「我……我去上个洗手间。」唐绢子也就敢勾搭一下没什么背景的小明星，像沈修谟这种身份的人，她还是不敢招惹。 沈修谟「哦」了一声：「那去了赶紧回来。」 棚内的其他人这才发现沈修谟和霍清衍，纷纷朝他们打招唿问好。 姜宿看见霍清衍那一瞬间的感觉，尴尬得脚趾都蜷了起来。 夸前夫胸肌大，被当事人听见了可还行？ 姜宿觉得，他尴尬得都能用脚当场抠出个足球场了。 和霍清衍没离婚时，十天半月见不到人。 现在离婚了，倒是三天两头都能见着。 真是见了鬼了！ 「姜宿。」 听见沈修谟叫自己的名字，姜宿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沈总。」姜宿起身走到沈修谟跟前，选择性的忽视了霍清衍的存在。 沈修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不和我们霍总打个招唿啊？」 姜宿：「……」我为什么不打招唿，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哦，沈修谟就他妈是故意的。 故意要搞事。 姜宿一脸冷漠：「不熟。」 「不熟可不行啊，霍总现在可是我们节目的最大投资商。」沈修谟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跟狐狸似的。 姜宿闻言一愣，蓦的转头看向霍清衍。 霍清衍还是那副疏离冷漠的样子，朝姜宿伸手：「你好，我是霍清衍。」 草草草！ 真疯了！ 霍清衍是真疯了！ 竟然给沈修谟公司的节目投资！ 不仅如此，还一本正经的假装和他第一次见面？ 这是带着脑子的霍清衍能干出来的事？ 姜宿心里翻江倒海，却还是面色镇定的朝霍清衍伸出了手：「霍总你好，我是姜宿。」 谁让霍清衍现在是节目的最大投资商呢？ 第59页 这可是金主爸爸。 他可以对前夫爱搭不理，却不能不把金主爸爸放在眼里。 「这不就熟了嘛。」沈修谟笑得一脸揶揄：「姜宿啊，霍总和你一样很喜欢健身，你们有空可以交流一下心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姜宿想到刚才自己对唐绢子说的话，就觉得自己要心肌梗塞了。 「我去上个洗手间。」姜宿脸上的镇定在转身的一瞬间破功。 他现在就是很后悔。 后悔当时签合同的时候，没有多坑一点沈修谟的钱。 沈修谟好好的一个娱乐公司大老闆，不知道好好工作搞钱，整天就知道搞事。 沈修谟看着姜宿的背影，故作疑惑：「霍总，你说这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爱上洗手间……」 霍清衍的嗓音很冷：「能闭嘴吗？」 沈修谟闭嘴了不过两秒，又凑了过来，眼角往霍清衍的胸膛瞥：「你那个……真有那么大吗？」 他才不信霍清衍的胸肌真有那么大，他每周都撸铁，肯定是他的大。 霍清衍微微眯起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往旁边走了两步，才不紧不慢的吐出三个字：「靠近点。」 诶？ 那该死的胜负欲促使沈修谟听话的抬脚靠近霍清衍。 但是，就在他抬脚的一瞬间，霍清衍伸出长腿往他跟前挡了一下。 沈修谟被霍清衍这么一档，身体骤然失衡，脚下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 好在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一旁的沙发。 但还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惹得其他人纷纷往这边看。 沈修谟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强行解释：「崴了下脚。」 …… 姜宿从洗手间回来时，许策和温善景都到了。 影棚里没有霍清衍的身影，大概是已经走了。 许策正笑眯眯的和女助理说话，说得准确一些是打情骂俏。 温善景则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 姜宿直接朝温善景走了过去。 「温老师。」 温善景听见声音抬起头来，露出微笑：「是姜宿啊。」 「温老师刚到？」姜宿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到了一会儿了，刚才沈总和霍总也来，你……」温善景以为姜宿是刚来，想提醒他沈修谟和霍清衍来过。 「我见过他们了，你……」 姜宿抬头看见走近的许策，后面的话便没再继续往下说。 姜宿略显冷淡的叫了一声：「许老师。」 参加节目的另外四个人，除了唐绢子，全都是姜宿的前辈，理应叫一声老师。 「你就是姜宿？」许策的眼睛几乎黏在了姜宿的身上。 许策的目光让姜宿不太舒服，他微微蹙眉「嗯」了一声。 「开工了！」 工作人员那边准备好了，可以开始拍照了。 姜宿率先起身过去。 …… 拍完照已经是晚上六点。 姜宿饿得前胸贴后背，徐默存来接他，他就出声催促道：「走走走，回去吃东西，饿死了。」 徐默存发动汽车：「行，吃大餐去。」 「随便吃点就行了。」姜宿现在只想填饱肚子。 徐默存有些诧异：「你不知道节目组安排了跟投资商的饭局吗？」 姜宿沉默两秒：「能不去吗？」 第49章 他才是那个被姜宿惯坏的人 徐默存一口回绝：「那不行！这可都是金主爸爸！」 姜宿：「金主爸爸是霍清衍。」 吱—— 汽车紧急剎车，由于惯性，姜宿的身体勐地往前倾。 他稳住身形，回头就对上徐默存瞪得像铜铃大的眼睛。 ——他很能理解徐默存现在的心情—— 他当时知道这件事时，也和徐默存是一样的震惊。 半晌，徐默存终于反应过来了。 「宿宿，你不觉得你现在有点任性吗？你不想参加饭局，也犯不着编这么个不靠谱的理由吧？」 「霍清衍他给沈修谟的节目投资？他疯了？」 姜宿：「不是你自己说霍清衍受了刺激，做点疯批的事也能理解吗？」 徐默存白了他一眼：「霍清衍那种自控力强得离谱的人，他能真疯吗？就是疯着玩而已！」 姜宿：「……」 徐默存语重心长的劝他：「行了，咱该去还是得去，毕竟拿了人家一亿。」 …… 饭局的地点订在庆洋大酒店。 徐默存跟在姜宿身后进包厢的时候，还在小声叨叨：「这投资商还真大方，把饭局安排在庆洋大酒店……」 身后突然响起男人低沉淡漠的声音。 「自家酒店，不用花钱，谈不上大方。」 姜宿和徐默存两人都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被吓得一个激灵。 姜宿一回头，就正好对上霍清衍漆黑深邃的眸子。 姜宿敛眸，叫了一声：「霍总。」 霍清衍却突然想起，之前在办公室里给他做汇报的酒店经理。 酒店经理做汇报时，彬彬有礼的叫他「霍总」，刻板冰冷的语气不含一丝感情。 就和此时的姜宿一样。 明明不久前，姜宿还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会早起为他煮早餐，还会笑着叫他的名字。 第60页 现在，姜宿叫他「霍总」。 意识到姜宿可能从此以后都不会再笑着叫他名字，霍清衍的心脏就开始细细密密的疼。 像针扎，又像是蚂蚁叮咬。 并不是撕心裂肺的疼，却一点点的蚕食着他，宛若凌迟。 姜宿刚才推门时，没有将门板推到门挡上固定，这会儿门板微微有些晃。 霍清衍伸手按住晃动的门板，低声说了句：「进去吧。」 他站在门边没动，意思是让姜宿先进去。 姜宿的目光在霍清衍按住门板的手上，停留了片刻，才转身进了包厢。 霍清衍注意到姜宿的目光，微微疑惑的转头去看自己的手。 姜宿为什么看他的手？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 从前，他和姜宿在一起时，凡是进门出门的地方，都是姜宿走在前面给他开门，然后贴心的扶着门板等他走了出去才松手。 姜宿在家里太受宠了，年少气盛，嚣张气傲。 所以霍清衍就总认为姜宿娇气，有少爷脾气。 而他此刻才惊觉，姜宿的细緻体贴渗透了他生活里的所有角落。 姜宿对他那样的温柔用心，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性子。 其实，他才是那个被姜宿惯坏的人。 「姜宿，过来坐这边！」 包厢里传出来的声音，惊醒了站在门边出神的霍清衍。 他反手关上门，朝里面走去。 包厢很大，为了私密性，门口放了假山做遮挡。 绕过假山，视野就开阔了起来。 许策的手懒懒的搭在身旁的椅子上，看着坐在斜对面的姜宿。 「姜宿，让你坐我旁边都不来，这么不给策哥面子啊？」许策面上虽然带着笑，但话里的威胁气息很重。 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得出来，更何况在场这些混娱乐圈的人精了。 「你让我坐就坐，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姜宿的语气漫不经心，面色也从容平静，但旁人听在耳里偏偏就能听出几分不屑。 董辛月忍不住抬头看了姜宿一眼。 初见这小男孩第一眼时，只觉得他矜贵脱俗，眼神又干净，往那一站就是岁月静好代名词。 却不想是个带刺的。 先是怼了唐绢子，现在又半点儿不把许策放在眼里。 嚣张得明明白白。 这横冲直撞的性子，迟早是要吃亏的。 就比如眼前这个性子阴损的许策。 董辛月有些欣赏姜宿的性子，决定出面当个和事佬。 「许策，你也别逗姜宿了，他比你小了十几岁，你也不怕传出去被不明真相的人说你欺负后辈。」 董辛月到底是前辈，近些年作品少，但人脉还在，许策自然也要给几分面子：「辛月姐说的是。」 姜宿有些意外董辛月会出面说话。 虽然他并不需要董辛月帮他，但还是隔空朝董辛月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董辛月朝他笑一下，示意让姜宿不必放在心上。 转头，便看见霍清衍走了过来，董辛月连忙叫了一声：「霍总。」 一桌子人全都站了起来。 姜宿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不情不愿的跟着站起来。 「霍总，您坐这里。」许策点头哈腰的拉开了自己身旁的位置。 霍清衍只用眼尾扫向许策，既不屑又厌恶：「你让我坐，我就得坐么？」 许策被霍清衍这一眼扫得后背有些发冷：「不……不是……」 他仔细想了一下，确实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了霍清衍。 那霍清衍为什么如此针对他？ 「人都到齐了？」沈修谟的声音响起，脚步声也由远及近。 其他人和沈修谟打招唿，霍清衍径直往姜宿身旁走。 姜宿不动声色的推了下坐在他另一边的徐默存：「包给我。」 「干嘛？」徐默存不明所以的将包递给他。 姜宿把包接过来，抢先一步将包放到了身旁空着的那把椅子上。 他刚把包放下，霍清衍就走到了跟前。 姜宿抬头看他，笑容灿烂无辜：「霍总。」 意思再明显不过，空着的椅子宁愿放包，也不给霍清衍坐。 霍清衍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片刻，突然勾唇笑了起来。 他一笑，姜宿就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霍清衍长手一伸，就将放着包的椅子挪开，自己又转手提了把空椅子放到姜宿身旁。 然后，他在姜宿惊愕的目光中坐了下来。 以霍清衍那高傲劲儿，在他故意将包放在椅子上后，肯定不会再厚着脸皮再坐下来的！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怎样？ 霍清衍不止疯了，现在是脸都不要了？ 第50章 有可能是你先混不下去呢 姜宿往徐默存那边挪了挪。 他得离霍清衍远点。 免得霍清衍发疯的时候波及到他。 徐默存小声说：「宿宿，你别挤了，我这边没位置了。」 姜宿皮笑肉不笑的看他一眼：「是谁非要来参加饭局的？」 徐默存不说话了。 是他要来的，都怪他。 可他哪儿知道霍清衍真的给沈修谟的节目投资啊。 现在还搞了这么个饭局。 哪儿有金主爸爸主动给节目组安排饭局的？ 第61页 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徐默存开始感觉到了焦虑。 姜宿当年爱霍清衍，爱得死去活来的，就怕现在霍清衍一示好，姜宿又忍不住心软要回头…… 一想到这种可能，徐默存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姜宿这会儿都饿昏了头，菜一上来就撸起袖子开始干饭。 徐默存默默的给他夹了一筷子排骨。 「你也吃啊。」姜宿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嗯。」没心情吃。 姜宿扒了两口饭，另一边也有人夹了菜伸过来放进他碗里。 还是块鸡肉。 姜宿的面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他皱着眉，一脸嫌弃的将鸡肉夹起来还给了霍清衍。 霍清衍的面色有些难看。 徐默存给姜宿夹的排骨就行，他夹的鸡肉就如此嫌弃。 徐默存一直悄悄的观察着姜宿和霍清衍，看见姜宿把菜夹出去还给霍清衍，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霍总，你别介意啊，我们家宿宿最讨厌吃鸡肉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你肯定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徐默存笑眯眯的，乍一听，语气很客气，但说出来的话可就不那么客气了。 就这？ 连宿宿最讨厌吃鸡肉都不知道，还想把宿宿追回去？ 下辈子吧！ 霍清衍气场太盛，他不说话，桌上的其他人也不敢随意开口说话，交谈时都将声音压得极低。 徐默存不大不小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的引人注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姜宿嚣张也就算了，这经纪人怎么也跟着嚣张？ 这可是霍清衍啊！ 当真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霍清衍有些错愕的侧头去看姜宿。 姜宿忙着干饭，察觉到霍清衍的注视，抽空看了他一眼：「对，我不喜欢吃鸡肉，霍总你自己吃吧。」 霍清衍爱吃鸡肉，姜宿以前总是在家里换着花样儿做鸡肉给他吃。 煎炸烹煮，全都做过。 霍清衍攥紧手里的筷子，却觉得食不下咽。 坐在另一边的沈修谟看完了全过程，难得看见霍清衍这副错愕的神情，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果然，找姜宿做节目是对的。 他那一亿没白花。 沈修谟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凑热闹的机会。 他慢悠悠的开口：「毕竟霍总和姜宿也不熟，不知道姜宿讨厌吃鸡肉也很正常，是不是，霍总？」 结婚两年，连自己的伴侣不爱吃鸡肉都不知道。 啧…… 董辛月还以为沈修谟是在替姜宿打圆场，也笑着跟了一句：「是啊。」 姜宿听见沈修谟的声音，差点儿没忍住当场笑出声来。 沈修谟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看霍清衍笑话的机会。 最开始他觉得沈修谟有点幼稚，现在觉得沈修谟这执着得有点可爱了。 姜宿倒了杯酒：「沈总，我敬你一杯，感谢你给我这个上节目的机会。」 沈修谟举起酒杯：「希望以后可以经常合作。」 经常合作的话，就可以经常看见姜宿下霍清衍的面子了。 想想就高兴得睡不着觉。 …… 一直到饭局结束，霍清衍都是沉漠冷淡的样子，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低气压，没再说一句话。 许策贼留在最后走，贼心不死的拦住了姜宿的车。 他把车停在了姜宿的车前，徐默存被迫停了车。 许策走到姜宿的车窗前，手臂搁在车窗上，露出自以为风度翩翩的笑容：「姜宿，策哥请你喝酒，这次可不能不给策哥面子啊。」 徐默存皱了皱眉，但还是笑着说道：「策哥，今天太晚了，要不然下次吧？」 许策面色一冷：「我跟你说话了吗？」 说完，他转头看向姜宿，冷哼一声：「姜宿，这里也没别人了，你也不用装清高了，陪哥喝喝酒，以后有什么活动我都带着你。」 「带你……」妈！ 徐默存先压不住脾气，张口就想骂许策，却被姜宿打断：「大徐。」 徐默存便噤了声。 姜宿慢斯理的开口：「我若是不答应呢？」 「那就别怪哥让你在娱乐圈里混不下去了。」许策阴沉沉的说道。 姜宿满不在意的「哦」了一声，清冽的嗓音动极了：「有可能是你先混不下去呢。」 姜宿垂眸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着的正是录音界面。 他微笑着将录音保存，点下播放键。 录音内容正是刚才许策威胁他不陪他喝酒，就要让他在娱乐圈混不下去的内容。 「妈的！姜宿你敢阴我？」许策面色骤变，凶神恶煞的说道：「你他妈有本事给老子出来。」 姜宿从容不迫的开口：「大徐，报警。」 许策向来爱欺负没背景的新人，新人胆子小又想红，大多都会忍气吞声。 他之前在影棚听说了姜宿怼唐绢子的事，知道姜宿喜欢的是男人，后来见到姜宿便动了心思。 却没想到姜宿真是个不怕事大的。 许策还是怂了，不敢把事闹大：「咱走着瞧。」 他的名声虽然不好，但靠着综艺还是积累了不少粉丝，他现在比姜宿红得多，真闹起来，还是他吃亏。 第62页 他放完狠话，就悻悻的把拦在姜宿车前的车给开走了。 徐默存发动汽车，问道：「宿宿，你怎么会想着录音？」 「许策本来不是什么好东西，能不防着点么？」 姜宿低头在手机上捣鼓着，一边回徐默存，一边将录音发给了沈修谟。 刚才在饭局上加了沈修谟的微信。 沈修谟倒是回復得很快。 「许策确实人品一般，但他现在有人气，有话题度。」 意思就是不准备处理许策。 商人果然是商人。 姜宿早就料到沈修谟会是这个反应。 行吧…… 人气是吧。 话题度是吧。 他成全他们。 第51章 钮钴禄?姜宿 姜宿冷笑着将手机丢在一旁，懒洋洋靠着椅背，转头看向车窗外。 徐默存从后视镜里看见姜宿这副样子，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出声：「宿宿，我觉得你现在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是吗？」姜宿回头看他。 「你以前都不会搞这些小心机的。」徐默存幽幽嘆息。 姜宿故作深沉，邪魅一笑：「我现在是，钮钴禄?姜宿。」 一本正经的样子，要多中二有多中二。 徐默存：「是我误会你了，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 隔天，《离婚后，你快乐吗？》官微发了依次发了嘉宾的宣传照。 唐绢子的粉丝率先到达官微底下，就是一波彩虹屁。 【姐姐太美啦。】 【绢花们来给姐姐加油啦！】 【这是什么盛世美颜！！】 然后是许策的粉丝： 【我们策哥太有气质了！】 【赵琪女士大概毁得肠子都青了吧！】 赵琪是许策的前妻。 许策出轨的事当时还初锤上热搜，后面硬生生被许策的公关团队给洗白了。 董辛月和温善景都是实力派演员，观众多年龄层跨度大，不像流量明星的粉丝那么活跃，评论的都是些路人粉。 评论里也无非就是些「董辛月保养得好好呀」「善景哥哥要加油啊」这类很朴实的评论。 最后放上去的，是姜宿的宣传照。 照片里，姜宿穿着简单的白衬衣，眉眼精緻，面容干净，但还是压不住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 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因为姜宿最近总是被黑，小姜仔们第一时间赶过来想控评。 结果赶过来才发现，根本不用控评！！ 【这脸这身材，是真实存在的吗？】 【啊啊啊妈妈救命，这里有个妖精偷走了我的心！！】 【真的不是富家少爷来娱乐圈体验生活吗？这气质太绝了。】 【以为两年前的肖汀已经是娱乐圈小鲜肉的颜值天花板了，没想到姜宿才是啊！！】 【官博应该标註一下，凡是点进来的人应该自备速效救心丸，免得因为太过心动而无法唿吸qaq。】 【呜呜呜我承认我是个贪财好色的俗人行了吧！所以赶紧播节目啊，我要看姜宿！！】 【我太肤浅了，我爱上姜宿了！！姜宿有代言吗？我要为他花钱！！】 小姜仔：这评还控不控了？？ 姜宿当年出道就走的实力派演员路线，专心拍戏，微博上也不怎么营业，几乎不发自己的照片。 再加上他迅速退圈，所以除了《昨日葬礼》的剧照以外，他的照片也并不多。 官博的宣传照发出来一个下午，姜宿的微博就涨了十万粉。 还因此上了热搜：#姜宿微博涨粉十万#。 硬生生的将节目组买的热搜话题给压了下去。 姜宿发现过后，就去问徐默存：「大徐，你给我买粉了？」 徐默存反问他：「我会捨得花钱给你买粉？难道不是你自己花钱买的？」 也对，大徐这么抠门，怎么会捨得花钱给他买粉。 姜宿沉思了一下：「有可能是我二姐买的……」 徐默存深表认同：「有可能。」 毕竟姜宿在姜家就是团宠，他那群哥哥姐姐对他大方得不得了，为他做什么都不稀奇。 姜宿给姜盈打了个电话，先是问候了一下她最近的生活，然后才委婉的表示他不需要姜盈给他买粉。 「我要是真想给你买粉，会只买十万？没个三千万五千万，对得起我女总裁的人设？」 姜盈还挺不服气：「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姜宿：「……」 挂了电话，徐默存把手机举到面前给他看：「宿宿，你涨的这十万粉丝，可能全都是真粉……」 屏幕上显示的是姜宿的主页，官微发了宣传照之后，姜宿也转发了。 而现在，他微博底下的评论已经近十万了。 这数据和顶流比差得远了，但绝不是一个小透明该有的数据。 …… 姜宿微博底下的和谐并没有维持多久。 到了晚上微博流量高峰期的时候，姜宿的微博底下就出现了一批阴阳怪气的评论： 【都捨得买水军无脑夸了，上这个节目签约费不少吧？】 【哪个明星的精修图不好看，姜宿真人要有这么好看，我他妈直播倒立洗头。】 【节目组聘请的百万修图师吧。】 第63页 【不是吧，就这颜值也有人舔？】 【拍宣传照的时候，在影棚里出言侮辱女嘉宾的事，大家都不知道吗？】 【长得人模狗样的，结果是个垃圾。】 …… 类似的阴阳怪气的评论越来越多，很快挤上了热评。 一上热评，看到的人多了，营销号也捕风捉影的发了相关的微博。 好不容易因为颜值涨上去的粉丝，又开始陆陆续续的取关。 徐默存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粉丝就像捲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姜宿安慰他：「龙捲风总比海啸好吧，杀伤力不如海啸大。」 徐默存：「……」还真有点被安慰到了。 姜宿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个节骨眼儿打来的电话，有些微妙。 姜宿和徐默存一个眼神对视，开了免提：「餵？」 「姜宿，离节目开拍还有好几天呢，要不要出来一起吃个饭熟悉一下？」 是个女人的声音。 姜宿皱眉：「你谁？」 对面的女人沉默了一下，语气不太好：「唐绢子！」 姜宿竟然连她的声音都没听出来！ 气死她了！ 姜宿直接拒绝三连：「哦，不出来，不吃，不熟悉。」 「你确定吗？」唐绢子的声音冷了几分：「微博上会更热闹的。」 啧…… 原来微博上那群阴阳怪气的水军，是唐绢子找的。 只要唐绢子不出面澄清，姜宿又无法自证清白，这半真半假的侮辱女嘉宾的流言，就扣在姜宿头上洗不干净。 这年头，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威胁他了。 姜宿很不高兴。 「那就如你所愿。」姜宿冷着脸挂了电话。 徐默存气得冷哼一声：「现在的小明星是真的狂，随便什么人都敢惹，唐绢子不知道沈漫搞综艺，有提前悄悄装摄像机收集素材的习惯吗？」 第52章 疯批节目组 沈漫的综艺之所以格外的火，就是因为她不按常理出牌，有很多出奇不意的地方。 她的综艺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在前期开拍之前，就会在嘉宾不知道的情况下安装摄影机。 这一条也加在了合同上。 当时签合同的时候，姜宿的律师还特意指出了这一点。 去影棚拍摄之前，徐默存还特意提醒过姜宿。 姜宿当时被唐绢子骚扰，原本也不想说那种话，但唐绢子实在太噁心了。 徐默存拿出手机：「我现在就给节目组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处理。」 徐默存打完电话，没过多久，沈修谟主动给姜宿打了通电话过来。 「微博上的事，我已经让他们去处理了，你就放心吧。」 姜宿猜测，应该是之前许策的事让沈修谟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所以特意主动联繫了他。 「有沈总这句话，我自然是放心的。」在这种事上计较也没意思。 但没过多久，姜宿就知道自己放心得太早了。 …… 《离婚后，你快乐吗？》节目组放出了一段视频。 正是影棚里唐绢子骚扰姜宿，姜宿回怼的那一段。 画面和声音都很清晰，还都是原画原声。 离婚后你快乐吗v：「关于网上对节目组嘉宾姜宿的不实传言，节目组做出如下澄清：【视频】。」 简单粗暴，没有运用任何话术技巧。 直接上视频，让网友自己评判。 【哈哈哈我他妈直接就是好傢伙！这是什么疯批节目组，还没开拍就自曝嘉宾之间的矛盾，开拍了岂不是要直播嘉宾撕逼？（疯狂期待.jpg）】 【卧槽，动态视频里的姜宿比照片还好看！唐绢子哪儿来的勇气去骚扰比她还好看的姜宿的？】 【唐绢子老色批了。】 【故意对着别人露自己的隐私部位，这构成性骚扰了吧？】 【姐妹们，我听见姜宿说的是「前夫」对吧？】 评论到了这一条开始，就画风突变了。 【前夫！！破案了！！跟姜宿结婚的是个男人！！】 【作为一颗小姜仔，自私的觉得不管是哪个女人和姜宿在一起都不服气，如果是个男人，反而更能接受一些了。】 【好了，我知道姜宿的前夫是个男人了，那么问题来了，姜宿的前夫……到底多大？】 这条评论迅速顶上了热门，跟评无数。 网友1：「我怀疑你在搞黄色。」 网友2：「反正应该很大。」 网友3：「没图说个几把，一律按吹牛逼处理。」 网友4：「应该不是吹牛吧，如果是健身高手，胸肌真的很大。」 网友5：「大家快来看，这里有个认真审题的老实人，我们一起嘲笑他哈哈哈……」 讨论度居高不下，#姜宿前夫#的话题很快就上了热搜榜。 而此时的姜宿，正在看网友的评论。 用一个表情包可以完美诠释姜宿此时的表情：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他早该想到的，沈修谟那个搞事精，怎么可能普普通通的帮他做澄清。 是他大意了。 姜宿将网友的评论截图发给沈修谟：「【图片】【图片】沈总，满意你看到的吗？」 沈修谟：【微笑】。 第64页 虽然只是个小黄脸表情符号，但姜宿就是品出一丝得意出来。 哦，好气。 过了一会儿，沈修谟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沈修谟：「所以……霍清衍的胸肌真的很大？」 姜宿：【微笑】。 姜宿：「反正比你大。」 沈修谟：…… 沈修谟自闭了，姜宿开心了。 …… 霍氏集团。 霍清衍发现，周赋进来送文件时，表情很古怪。 欲言又止的神情中，透着几分打量和好奇。 霍清衍沉思片刻，问周赋：「最近的工作量怎么样？」 周赋：「跟以前一样啊。」 「哦。」他还以为周赋最近太闲了，不然怎么有心思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周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霍清衍的潜台词是他最近太闲了。 周赋连忙说道：「那个……霍总，你又上热搜了。」 霍清衍皱眉：「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周赋尝试组织了一下语言，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他觉得他说不清。 默默把手机递给了霍清衍，让他自己看。 #姜宿前夫#的话题已经上了热搜榜前排，后面跟了一个橙红色的「沸」。 霍清衍一眼看到的是姜宿的名字，随后才反应过来#姜宿前夫#说的就是他。 话题里置顶的微博，就是「离婚后，你快乐吗」的官博发的那条带着视频的澄清微博。 拍宣传照那天霍清衍也去了现场，当时就旁观了唐绢子骚扰姜宿的全过程。 现在再看一遍视频，霍清衍还是无法自控的攥紧了拳头。 姜宿本该是他的。 任何人靠近姜宿，想和他抢姜宿，都不行。 「这个女人叫唐绢子？」霍清衍放下了手机。 「对。」周赋观察着霍清衍的脸色：「霍总，你是想……」 霍清衍神色淡淡的开口：「你看着处理吧。」 …… 当晚，有个很火的营销号发了唐绢子的黑料。 内容则是很多唐绢和不同男人的限制级照片和视频。 这些男人的身份各有不同，有投资商，制作人和导演…… 时间地点也各不相同。 照片和视频很快就被和谐，但网友这个神秘组织个个手速快得离谱，存图截图保存视频，整得很熘。 唐绢子的公关团队，原本还在忙着公关「离婚后，你快乐吗」发的那个视频，这波赫料来势汹汹弄得他们措手不及。 只能花大价钱去压热搜删微博。 但奇怪的是各个营销号博主都不为所动，热搜也压不下去，便去求助沈修谟。 沈修谟是个商人，一切以利益为重，目前为止在「离婚后，你快乐吗」的节目上已经投入了大量精力，况且网友也都在等着看姜宿上节目和唐绢子撕逼。 所以，沈修谟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放弃唐绢子。 沈修谟第一时间给姜宿打了电话。 这次，沈修谟的态度很诚恳：「姜宿你收手吧，就当我欠你个人情。」 「收什么手？」姜宿都准备睡觉了，还不知道微博上的事。 沈修谟当场疑惑：「唐绢子的事不是你干的？」 第53章 能轻易让人动心的眼神 娱乐圈里其他人不知道姜宿的身份，沈修谟是知道的。 姜家的实力不可小觑，姜宿想收拾唐绢子，也就一句话的事。 再加上之前唐绢子的所作所为，沈修谟就先入为主的以为是姜宿出手对付唐绢子。 「你等等，我去微博看看。」 姜宿打开微博，看了一圈下来，也弄清楚了唐绢子的事。 姜宿去看微博的时候，沈修谟也耐心等着，并没有挂电话。 可见沈修谟这是真的着急了。 姜宿好整以暇的回覆沈修谟：「沈总，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们姜家，我们姜家人都讲武德，向来都是正面刚，一般情况下不会做这种背后放冷箭的事。」 「呃……」沈修谟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不安； 他也觉得他对姜家人太不了解了。 「我睡觉了，沈总，晚安。」 挂掉电话，姜宿面上的神情淡了下去。 他这话并不是诓沈修谟的。 姜家黑道起家，讲义气有原则，要整人也是光明正大的整。 当然，真的被惹急的时候，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就唐绢子做的这点事儿，还不至于让姜家大动干戈。 至于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 姜宿心底隐约有了猜测。 …… 沈修谟挂了电话，就陷入了沉思。 节目组之前和唐绢子接洽的时候，就提过要求让唐绢子安分点。 唐绢子这阵子确实安分，就她那种路数的也没机会去得罪什么大人物。 也就这次不长眼的惹上了姜宿。 所以，在微博上买营销号曝唐绢子黑料的人，一定是和姜宿有关系的人。 如果不是姜家的，那就只能是其他和姜宿关系亲近的人了。 始作俑者唿之欲出。 除了他那个最近格外反常的死对头霍清衍以外，还能是谁？ 这下子，事情更难办了。 沈修谟头都大了，直接飙车去了霍清衍家里。 第65页 结果到了霍清衍家门口一看，才发现霍清衍的别墅里一片漆黑。 这都快十一点了，还没回家？ 他记得霍清衍没有过夜生活的嗜好，连应酬都极少，一般在公司忙完了就直接回家了。 沈修谟还是只能拨了霍清衍的电话。 电话一打通，对面就传来机械的女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这么晚了，霍清衍给谁打电话？ 等了一会儿，沈修谟又打，发现还在通话中。 他脑海里灵光一闪，这他妈哪里是在和别人通话，分明是他被霍清衍拉黑了！ 拉黑他是吧？ 霍清衍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他是吧？ 呵！ …… 姜宿穿着睡衣打开房门，入眼是笑得像朵花儿的沈修谟。 沈修谟一路开车飞奔到姜宿家，车窗开得大，夜风将他的头髮吹得乱糟糟的，头顶的一撮呆毛被吹得立了起来。 威风的娱乐圈大老闆形象全无。 有点好笑，也有点狼狈。 姜宿愣了足足三秒：「沈总？」 沈修谟此时哪儿还管得了自己狼不狼狈，桃花眼笑得弯弯的，开口便亲亲密密的叫了声：「宿宿。」 姜宿心中警铃大作。 大半夜的飞车过来，又黏煳煳的叫他「宿宿」，是个正常人都会多想。 姜宿反手就要将门关上。 沈修谟眼疾手快的拦住姜宿：「有事儿求你！」 怕姜宿不信，他正了正神色：「唐绢子的事儿。」 「进来吧。」姜宿松开手往屋子里走。 初春的夜晚还很凉，屋子里暖烘烘的，吹了一路冷风的沈修谟忍不住舒服的喟嘆了一声。 喟嘆声很小，但姜宿还是注意到了。 他倒了杯热水递给沈修谟。 沈修谟惊讶于姜宿的细心，深深看了一眼姜宿，才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捧着水杯喝了一口之后，沈修谟只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 「我说过了，唐绢子的事不是我做的。」姜宿在沈修谟对面坐了下来。 沈修谟把水杯放到茶几上：「我知道不是你，我想你也应该已经猜到是霍清衍做的。」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却很大。 沈修谟知道是霍清衍做的，却开车过来找他。 无非是想让他出面劝霍清衍。 思及此，姜宿的面色冷淡了几分。 「我帮不了你。」他不想再和霍清衍有什么牵扯。 沈修谟面上并无惊讶的神色，他感觉得出来姜宿是真的不想搭理霍清衍。 沈修谟双手撑在膝盖上，沉默片刻，才很郑重开口：「你应该也知道，我一直和霍清衍处处争，但我处处都输。」 「这次办这个离婚综艺的初衷，的确是为了气霍清衍，没想过热度会这么高，我现在想做好这个节目，大家都很期待你和唐绢子在节目上撕逼，如果唐绢子的黑料不处理掉，她就得退出节目，观众也就少了期待感，对节目来说损失很大。」 「你若是能帮我这个忙，我感激不尽。」 听了沈修谟的话，姜宿不由得重新打量起沈修谟来。 名门出身的人，身上多少都带着傲气。 可沈修谟刚才却亲口承认，他处处都输给了霍清衍。 对于想让姜宿和唐绢子在节目上撕逼这件事，也直言不讳。 坦诚的让人无法讨厌。 姜宿虽然不关心霍清衍会突然对唐绢子出手的原因，但他也能猜到霍清衍是因为他才这样做的。 他能想到的事，沈修谟自然也能想到。 但沈修谟却并没有用这一点道德绑架姜宿，让他去劝霍清衍。 而是以一个老闆的立场，表达出自己想让他帮忙的诚意。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于情于理，他都该给沈修谟这个面子。 姜宿抬眼看沈修谟：「好。」 沈修谟没想到姜宿如此干脆的答应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眼前的年轻男人还穿着睡衣，干净透亮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美好得像幅画，有种安定人心的美。 这是一个能轻易让人动心的眼神。 「我换身衣服就走。」姜宿站起身来。 沈修谟有些慌乱的回神，恍恍惚惚地点了下头。 换好衣服出来，姜宿就跟着沈修谟一起下楼了。 到了车前，沈修谟还主动替姜宿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第54章 姜宿，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姜宿没有立即上车：「沈总，你大可不必这样，我毕竟拿了你一亿，拿钱办事而已。」 沈修谟不置可否，催促他：「上车。」 等两人都上了车，沈修谟才说：「霍清衍把我的号码拉黑了，我去他家看过，他没回家，你要不然先打电话问问他在哪儿？」 「不用，我知道他在哪儿。」霍清衍除了有个人人夸赞的聪明脑子以外，其实是个很无趣的人，没什么丰富的业余生活，常待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 沈修谟转头看了姜宿一眼：「你挺了解霍清衍的。」 姜宿只是弯了下唇角，看起来像是在笑，眼神却是淡漠的。 他一点儿都不了解霍清衍。 他若是一早就知道霍清衍是个怎么都捂不热的石头，他当初就不会答应和霍清衍结婚了。 第66页 沈修谟看出来他不想谈霍清衍的事：「那咱们去哪儿？」 「庆洋大酒店。」霍清衍在那里有一套长住的总统套房，从前不回家时基本就住在那里。 …… 到了庆洋大酒店，姜宿给霍清衍打了通电话。 时间已经是凌晨，霍清衍已经睡下了。 但他最近睡得很浅，手机一响，他立即就醒了过来。 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姜宿的号码，霍清衍霎时清醒过来。 「姜宿。」霍清衍接电话时，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深夜的电话总让人不安。 他怕打电话来的人其实不是姜宿，又怕真的是姜宿本人打电话来。 最近姜宿都不搭理他了，突然打电话过来必然是出了什么事。 「我在庆洋大酒店门口，找你有事。」姜宿说完便挂了。 像是懒得和他多说一个字。 霍清衍心理上有些落差，但还是松了一口气。 没出事就行。 他下楼去见姜宿时，就看见了跟着姜宿一起来的沈修谟。 面色也跟着冷了几分。 「在这儿说，还是去你房间。」姜宿没空管霍清衍是什么心情，只想赶紧把事情解决了。 霍清衍注视姜宿片刻，败下阵来一般，妥协道：「去房间说。」 正合姜宿的心意。 这里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 三人一起进了电梯。 姜宿就站在霍清衍身旁，仰头看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侧脸。 似乎楼层数字都比看他有意思。 霍清衍想开口和姜宿说话，动了动唇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出了电梯，沈修谟趁着霍清衍的注意力都在姜宿身上，也顺势跟着一起进去了。 姜宿进了房间，坐都没坐，便直接说道：「把网上关于唐绢子的黑料都删了吧。」 霍清衍转头看了沈修谟一眼，才恍然明白过来，姜宿是为了帮沈修谟才来找他的。 他压抑着怒火，嗓音微哑：「姜宿，你为什么要帮沈修谟？」 「我不是帮沈修谟。」姜宿的语气是少有的尖锐：「我是请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唐绢子是骚扰了我，但她已经自食其果，我并不想将她赶尽杀绝，请你收手，不要多管闲事。」 姜宿一连用了两个「请」字。 一个比一个杀伤力大。 沈修谟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 姜宿这小嘴叭叭的，是在说话吗？ 不，那说的是刀子。 每个字都准确无误的往霍清衍的心上插。 别说，看得还挺爽的。 沈修谟往沙发上一坐，还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开始看戏。 霍清衍不敢置信的看着姜宿：「你觉得我多管闲事？」 姜宿毫不迟疑的说：「是。」 霍清衍忍不住拔高了音量：「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事。」 「为我？」 姜宿面露嘲讽：「难道不是为你自己吗？不过是你的占有欲作祟罢了，哪怕你不爱我，哪怕我们离婚了，你也见不得别人靠近我。」 霍清衍动了动唇角，想出声辩解。 一张嘴却发现，姜宿说的都对。 姜宿面色平静的继续说：「若我真想把唐绢子赶尽杀绝，跟家里人说一声就是了，还轮得到你吗？」 是啊…… 姜宿在家里那么受宠，只要他说一声， 他家里人什么事都能给他办得妥妥的。 姜宿根本不需要，也用不着他去做这些。 「你知道我家里人为什么没插手这件事吗？」姜宿的语气更认真了。 「为什么？」霍清衍再开口时，嗓音已经微微沙哑。 「你以为他们看见唐绢子骚扰我的视频会不生气吗？他们也生气，但他们尊重我的想法，他们不会自私自利的将唐绢子赶尽杀绝宣洩自己的怒气之后，还大义凛然的说是为了我。」 姜宿看着霍清衍的眼神平静而极了，没有一丝怨怒。 明明是那双他看过无数次的清澈双眼，霍清衍却在姜宿的目光中像是被抽尽力气似的，踉跄了两下才堪堪站稳。 沈修谟惊得手上的杯子都掉在了地上。 还好杯子里已经没水了，地上也铺了地毯，杯子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并不大。 沈修谟默默的把杯子捡起来，轻轻放在茶几上。 那些说姜家小少爷涉世不深，被保护得是株温室花朵的人，真应该都来看看姜宿此时的样子，听听姜宿刚才说的这些话。 姜宿活得清醒透彻。 「给周特助打电话吧。」姜宿知道，霍清衍几乎所有事都是安排给周赋处理的。 霍清衍极为缓慢的点了点头，才哑声说了声：「好。」 他当着姜宿的面，给周赋打了通电话，吩咐周赋将把网上唐绢子的黑料都处理了。 他挂了电话，姜宿就彬彬有礼的朝他说了声：「谢谢。」 霍清衍眸色猩红，喉头也堵得厉害，他艰难的出声：「姜宿，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真的很讨厌吃鸡肉，煎炸烹煮，每一样的做法都很繁复，这辈子我都不想用鸡肉做菜了。」 这一段话，姜宿的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也代表着他的决心。 他连霍清衍爱吃的鸡肉都厌恶得一辈子都不想再碰，更别说是霍清衍这个人了。 第67页 一瞬间，霍清衍面色煞白。 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沈总，走了。」姜宿淡淡的移开眼，看向沙发上还没回过神的沈修谟。 第55章 重点针对的对象 「哦！」 沈修谟应了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姜宿已经快走到门边了。 他又往霍清衍的方向瞥了一眼。 霍清衍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姜宿离开的方向，满脸颓败之色。 像是冬季来临前掉光最后一片树叶的梧桐，被抽走了有的生机，只剩下光秃的树干。 只不过，四季循环昼夜更替是自然规律。 枯败的梧桐，只要一息尚存，就能等到春天。 而霍清衍，怕很难等到那一天了。 沈修谟的确很爱看霍清衍的笑话，但霍清衍现在看起来着实有点惨。 他都看得有点不忍心了。 他走到霍清衍跟前，拍拍霍清衍的肩：「保重。」 霍清衍毫无反应。 沈修谟摸摸鼻子，也转身离开了。 总统套房有专属的电梯直达，出门就是电梯间。 等沈修谟出来，电梯间早已空无一人，只有电梯上的楼层数字在不停的变化。 姜宿压根没等他…… 讲真，他觉得姜宿好像越来越狂了。 但一想到姜宿现在连霍清衍都不放在眼里了，不把他放在眼里好像也挺正常的。 沈修谟的心里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 …… 沈修谟出了酒店，远远的就看见姜宿站在他的车旁抽菸。 「原来你也抽菸。」这还是沈修谟第一次见姜宿抽菸。 姜宿被烟燻过的嗓音有轻微的沙哑：「嗯。」 音色略低，听起来像是情绪有些低落。 沈修谟琢磨了一下，姜宿跟霍清衍说那些话，心里应该也不太好受。 「要不要去喝酒？」 姜宿闻言，正在弹菸灰的手指一顿，警惕的往旁边挪了挪，冷冷拒绝：「不喝。」 沈修谟的本质还是个奸商，无利不起早。 谁知道大半夜叫他去喝酒，安的是个什么心。 沈修谟看着姜宿像防贼一样眼神，心情复杂的解释：「我看你突然抽菸，以为你心情不好……」 沈修谟觉得这样说有点矫情，摊了摊手说：「你能明白吧？」 姜宿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烟：「我没有心情不好，霍清衍之前不允许我抽菸，现在想抽多少就抽多少，我心情好的不能再好了。」 沈修谟：「……」 「走吧，困了。」姜宿将手上的烟捻灭扔掉。 上了车，姜宿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他是真的困了。 沈修谟却精神得不得了，有些好奇的问他：「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 姜宿又打了个哈欠：「嗯。」 「不会是为了霍清衍特意学的吧？」姜宿作为家里最受宠的小少爷，谁能捨得让他去下厨？ 「嗯。」姜宿有些不耐的催促他：「开快点。」 他觉得沈修谟今晚的话真多。 沈修谟察觉出他的不耐，默默的加快了车速，没再吱声。 但他心底很酸。 太酸了…… 霍清衍到底是走了什么大运，才会和姜宿这么好的人结婚！ 同样是人，为什么他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也想和像姜宿这么好看又聪明又会做饭给他吃的人结婚！ …… 唐绢子的黑料，就像一阵风，来得快去得快，不留一点痕迹。 即便还有少数的网友会提起，但隔了两天又被另外的热点新闻给抢去了关注度。 风头一过，节目组安排了开拍前的最后一次会议。 地点是在皇盛传媒集团。 所有人都会到场。 姜宿和同组的嘉宾都见过了，也已经开撕了两拨，也算熟悉。 唯一还没有见到的，就是节目组官宣的主持人。 姜宿和徐默存到会议室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 但会议要等所有人都到齐。 姜宿闲得用手机斗地主。 连输了两把之后，听见徐存默小声和他说：「来了。」 姜宿注意力都在手机上，随口一问：「谁？」 他这一局有双王，肯定能赢。 不赢不是人！ 徐默存：「主持人，傅烬。」 姜宿知道傅烬：「就是那个头天官宣要结婚，第二天又发微博说不结了的那个傅烬？」 傅烬早些年并没有什么名气，也接不到什么节目。 在五年前因为结婚这事儿上热搜出圈了，资源就好了起来，开始有节目主动找他，有商业对接。 傅烬本身主持功底扎实，很快便火了起来。 徐默存没出声，还暗中伸手用力的拉了下姜宿的手臂。 「你拉我……」干什么？ 姜宿的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徐默存一直在他使眼色。 顺着徐默存眼神的方向一看…… 好傢伙！ 正是头天官宣要结婚，第二天又宣布不结婚的当事人傅烬！ 傅烬看起来像是特意做了造型过来的，白卫衣纤尘不染，还很讲究的搭配了很特别的项鍊。 可能是因为现在的节目都爱开滤镜，柔化了人的面部轮廓，傅烬本人看起来要比电视上硬朗年轻一些。 第68页 姜宿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尴尬。 傅烬笑眯眯的开口：「你是姜宿吧？我是傅烬。」 「傅老师好。」姜宿将手机放下，站起身跟他握手时的样子，要多礼貌有多礼貌：「请多多关照。」 傅烬面上的笑容更深了：「那是自然，我们做前辈的，关照后辈是应该的。」 姜宿：「……」 他有点后悔了，就不该说什么请多多关照的话。 谁都知道傅烬这人嘴毒又犀利，上节目前都会被导演约谈让他收敛一些。 《离婚后，你快乐吗？》的节目组又这么疯，傅烬完全就是来解放天性来了。 沈修谟在这时进来了，傅烬便说道：「我去和沈总打个招唿，回头再聊。」 「好。」姜宿看着傅烬转身离开，面上的微笑一秒钟消失不见。 姜宿转头问徐默存：「你觉得傅老师在节目上会不会针对我？」 徐默存给他一个默哀的眼神：「我觉得傅老师没有不针对你的理由。」 不管是为了节目效果，还是为了公报私仇，姜宿都是重点针对的对象。 姜宿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手机屏幕停留在斗地主的页面，显示他已经输了。 刚才他本来能赢的，但傅烬一来，他就没时间出牌。 自动帮他出牌，还把双王拆散了分别出牌。 好好的一手牌打得稀烂。 不输才他妈有鬼了！ 行吧…… 系统针对他，傅烬也要针对他。 不做人就不做人了。 没在怕的。 第56章 失踪 会议开了一整天。 晚上沈修谟请整个节目组的人一起吃饭。 傅烬坐在姜宿的斜对面，正侧头和身旁的人说话。 姜宿看着傅烬的侧脸，微微有些出神。 傅烬不经意的回头，对上姜宿的视线，问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傅老师，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刚才看着傅烬的侧脸，越看越觉得眼熟。 傅烬愣了一下，一脸「别想和我套近乎」的神情：「没有。」 说完，他又和旁边的人说话去了。 徐默存在一旁幽幽的说道：「宿宿，傅烬这个人很有个性，套近乎没用。而且，你不觉得你这套近乎的方式有些太老套了吗？」 「我没跟他套近乎，你以为我怕他？」姜宿顺口就是姜盈的口头禅：「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徐默存：「……」怕了怕了。 姜宿放在水杯旁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三哥姜致深发来的微信。 三哥：「小七，在做什么？」 姜宿一脸诧异的和徐默存说：「你说稀不稀奇，我那满脑子只知道研究的三哥竟然主动发微信问候我？」 徐默存：「事出反常必有妖。」 姜宿：「我三哥才没有那么多坏心思呢。」 说完，他给姜致深回微信。 姜宿：「在外面和节目组的人吃饭。」 姜致深：「人多吗？是不是很热闹？」 姜宿：「是啊。」 姜致深：「你拍个视频给我看看。」 姜宿拍了个视频过去。 姜致深：「看着也没多少人啊，你是不是没把节目组的人都拍进来？」 姜宿没有多想，拿着手机拍了一圈，把节目组的人都拍了进去。 姜致深：「人看着是挺多的。」 姜宿觉得不对劲儿。 三哥怎么看都不像是特意来问候他的，而像是想看他节目组的人。 姜宿把自己拍的两个视频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他就让徐默存帮他看：「你看看这两视频有什么不一样。」 徐默存看完之后，指着视频说：「第二个视频里有傅烬，第一个没有。」 「傅老师？」姜宿脑海里灵光一闪：「我想起来我在哪儿看见过傅老师了。」 徐默存：「在哪儿？」 姜宿看了傅烬一眼，压低了声音和徐默存说：「我三哥钱包里的照片上！」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所以他看见傅烬第一眼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 徐默存：（⊙o⊙）…… 姜宿喃喃道：「傅老师之前宣布要结婚，又没结成的，不会是我三哥吧？」 徐默存目光幽幽的看着姜宿：「当时宣布结婚时傅烬被採访过，看起来挺开心的，也就是说这婚没结成的原因是在你三哥身上。」 姜宿十分默契的接了下一句：「我三哥把傅老师甩了？」 徐默存点头：「应该是这样。」 姜宿决定再问一下姜致深。 姜宿：「三哥，你认识傅烬吗？」 聊天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之后，就没有了动静。 这一手装死玩得熘啊。 姜致深的反应，完美应证了姜宿的猜测。 饭局结束的时候，姜宿只远远的说了声「傅老师再见」，就拉着徐默存飞快的熘了。 一想到是三哥在结婚那天把傅烬甩了，姜宿也莫名觉得有点理亏。 傅烬觉得莫名其妙。 现在的小孩都怎么回事儿，前头还和他套近乎，这会儿怎么就跟见了鬼一样跑得飞快。 他的名声已经到这种小孩见到了都要跑的程度了吗？ 第69页 …… 等到见不到傅烬了，姜宿摸着自己的脸问徐默存：「我跟我三哥长得不是很像吧？」 徐默存打量了他片刻：「不是特别像。」 姜宿：「？」 徐默存解释：「意思就是只要是同时熟悉你们俩的人，就能看出来你们很像。」 姜宿抿了抿唇：「算了，大不了在节目上我让着傅老师点，毕竟他差点成了我三嫂不是。」 徐默存：「你说是就是吧。」 一旁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姜先生。」 姜宿抬头看过去时，周赋就已经神色紧张的朝他走了过来。 一看便知是特意在这等着的。 姜宿迟疑了片刻，才出声：「周特助？」 有什么样的老闆，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霍清衍是工作机器，周赋自然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几乎和霍清衍形影不离，随叫随到，有他的地方就必然有霍清衍。 姜宿四周看了一下，并没有看见霍清衍的身影。 他自认为那天晚上，已经和霍清衍说得十分清楚了，霍清衍应该也不至于再厚着脸皮来纠缠。 周赋面露难色的开口：「有一件很为难的事，想请姜先生帮忙……」 「等等……」徐默存打断周赋的话，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周赋很礼貌的回道：「我在沈总发的朋友圈里看见的。」 姜宿看了周赋一眼：「沈修谟？」 「是的。」周赋解释：「沈总之前想邀请我去给他当助理。」 姜宿：「……」 这就是顶级助理的待遇吗？ 被大佬争来抢去的…… 姜宿短暂的感嘆了一下，嗓音沉了沉：「你既然知道是为难我，却还是来找我了。」 周赋顿了顿，带着些歉意的开口道：「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霍总已经好几天没去公司了，我也联繫不上他。」 他跟在霍清衍身边五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周赋便担心霍清衍出事了。 除了姜宿，他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 姜宿微微拧眉：「他家里和庆洋大酒店都去找过了吗？」 他不觉得霍清衍会因为他说的那些话，莫名其妙的玩失踪。 霍清衍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都去找过了，没找到。」周赋算是除了姜宿以外，最了解霍清衍的人了：「该找的地方我都找了。」 姜宿又问：「霍家老宅呢？联繫过霍伯伯了吗？」 周赋点头：「联繫过霍老先生了，但他对霍总的行踪并不在意，我也去过老宅，管家说他最近闭门谢客，我没见到他。」 姜宿虽然已经见识过霍振珩对霍清衍下手有多狠了。 但此时听周赋这么一说，还是难免有些震惊。 第57章 这是阳间的东西吗？ 「闭门谢客……」姜宿觉得霍振珩这个举动有些古怪。 霍振珩自从五年前从霍氏集团退下来之后，也不去国外跟霍清衍的爷爷和母亲一起生活，在霍家老宅独居，鲜少出席社交活动。 根本就没有闭门谢客的必要。 周赋又说道：「我去了好几次，都没能见到霍老先生。」 这两年，周赋和姜宿打过不少交道，知道姜宿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更何况还是性命攸关的事，即便对方是霍清衍，姜宿肯定也会不计前嫌的帮忙。 姜宿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先去他别墅看看。」 一旁的徐默存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的看了姜宿一眼，但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去开车了。 「姜先生，我和你们一起去。」周赋连忙跟了上去。 要是找不到霍总，他就要失业了。 …… 姜宿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来到霍清衍的别墅。 站在房门前，他侧身看向周赋：「输密码。」 周赋微顿：「密码没换。」 姜宿迟疑惑两秒，伸手输入密码。 果然，房门打开了。 密码是他和霍清衍的生日，还是当初他搬进来时改的。 上次霍清衍说密码换了，多半是为了骗他过来才那样说的。 房间里的陈设没变，和姜宿搬走时一模一样。 在这栋房子里住了两年，姜宿熟悉这个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他楼上楼下看了一圈：「房子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霍清衍应该没回来过。」 周赋跟在他身后：「霍总最近都住在庆洋大酒店。」 霍总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能猜到可能是因为姜先生搬走了，霍总一个人在别墅里住得不得劲儿吧。 「再去庆洋大酒店看看。」姜宿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想霍清衍为什么好好的家里 不住要住酒店，只想赶紧找到人了完事儿。 他很忙，但又做不到坐视不理。 要是霍清衍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会良心不安。 …… 庆洋大酒店里，霍清衍长住的那间总统套房，生活痕迹就明显一些。 玄关的柜子上放着几把车钥匙，书房里的书桌上摆着一本翻开着的原文书，笔记本电脑也打开着，尚未合上…… 一切都表明着，霍清衍并不是有计划的离开去了某个地方。 第70页 而是突然离开。 姜宿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霍清衍失踪几天了？」 周赋这事儿记得最清楚：「三天。」 姜宿是四天前的夜里，跟着沈修谟来找霍清衍的。 霍清衍隔了一天才失踪。 所以，霍清衍绝不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而突然玩失踪。 一定是出了事。 姜宿又在房间里仔细看了看，依着霍清衍的习惯，在书房的抽屉里找到了霍清衍的所有身份证件。 这代表着，霍清衍不止没出国，还没离开这个城市。 整个庆洋市，能悄无声息的让霍清衍失踪的人，掰着手指都很难数得出来几个。 姜宿的面色愈发凝重了。 「宿宿。」徐默存突然走过来。 徐默存的声音有点小，一脸不想让周赋听见的表情。 姜宿见状，也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徐默存：「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姜宿抬眼，示意他说。 徐默存又小心觑了周赋一眼，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用气音和姜宿说：「会不会是你家里人终于对霍清衍动手了？」 姜宿：「？？」 徐默存解释：「只是猜测嘛……」 姜宿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家里人又不是黑社会。」 徐默存小声反驳：「你们祖上不就是……」 「那都是时候的事了。」姜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现在是法制社会！」 尽管如此，徐默存还是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本来你家里人就看霍清衍不爽，他们也有这个能力把霍清衍弄得失踪……」 姜宿：「……」 别说，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但这是不可能的。 姜宿将霍清衍的身份证件放到桌上，周赋看着几个证件微微有些出神。 姜宿出声叫他：「周特助。」 周赋抬起头来，神情有些复杂：「姜先生有什么吩咐？」 姜宿缓缓说道：「你明天，想个办法，把霍伯伯叫去公司。」 周赋面上的神情，变了又变，最终归于平静：「明白。」 「回去了。」姜宿看了一眼身旁满脸惊愕的徐默存。 两人一起出门，进了电梯之后，徐默存才问姜宿：「不会吧，霍清衍他爸……」 姜宿「嗯」了一声，环顾一周，发现这部总统套房的专属电梯里果然没有监控。 …… 第二天一早，周赋就给姜宿打来电话，说霍振珩已经在来霍氏集团的路上。 被大佬挖来挖去的顶级助理，办事能力果然不一般。 姜宿也没问周赋怎么办到的，他带着徐默存，从大哥那里要了保镖就直接去了霍家老宅。 霍家老宅姜宿没去过几次，但却知道霍家老宅有个佣人进出的偏门，有次和二姐说起这事儿，二姐还笑话霍家封建。 老宅整体是中式风格，偏门是一扇很小的木门，虽然紧闭着，但还是被保镖三两下撞开了。 宅子里很安静，一行人往里走都没有遇到一个佣人。 到主宅的时候，才远远的看见了管家。 徐默存都忍不住小声嘀咕：「怎么就一个佣人？」 「是管家。」姜宿认识他。 徐默存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总感觉这宅子阴森森的，我们现在往哪儿走？」 「霍伯伯的书房。」他来过老宅好几次，只有霍振珩的书房没去过，看起来像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去他的书房。 「把人关书房里？」徐默存觉得姜宿这想法不太靠谱。 姜宿没多说，示意一个保镖去处理管家，带着其他人去了霍振珩的书房。 霍振珩的书房里门窗紧闭，厚重的窗帘将光线遮得密密实实。 姜宿一进去，就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冷意。 徐默存打了个冷颤：「这霍清衍他爸不会是有那个什么大病吧，看看这书房，这是阳间的东西吗？」 房间大而空旷，打开灯光线一亮起来，便将整个房间一览无余。 几个保镖找了一圈：「少爷，没人啊。」 姜宿又仔细的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书桌旁的一个形状奇怪的摆件上。 姜宿走过去，伸手试图把摆件拿起来，却发现根本拿不动。 固定的？ 姜宿试探性的往下压了一下。 摆件伴随着姜宿的力道下沉的一瞬间，巨物开合的沉闷声便响了起来。 第58章 被铁链锁着的，浑身是血的霍清衍 书桌后面顶天立地的书架从中间往两旁移开，露出一扇厚重的金属门。 徐默存惊呆了：「卧槽！这……」 震惊得无法用言语形容了。 这种暗室一样的东西，他只在电视里见过。 保镖上前一看：「少爷，是电梯！」 坐着电梯往下两层，是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徐默存发现墙边的开关，打开了灯。 灯光已经是昏暗的色调，但却足已让人看到墙上挂着的一排排整齐的各种各样的刑具。 有鞭子，有匕首…… 几个保镖都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宿看着墙上的刑具，心底咯噔了一下。 他伸手，摸了一下离他最近的那条鞭子，上面有很明显的湿润感。 第71页 黏腻的，湿润感。 他缓缓伸手，递到鼻子跟前嗅了一下。 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姜宿心一沉，大步往里面走。 「霍清衍！」 这地下暗室看起来年岁有些久了。 那个看起来仿佛无坚不摧的男人，竟是这样长大的吗？ 徐默存听着姜宿的声音都变了调，也伸手摸了一下鞭子。 结果摸到了一手血。 他头皮发麻的追了上去，也跟着一起找霍清衍。 好在，这间地下暗室并不是很大。 姜宿很快就找到了霍清衍。 被铁链锁着的，浑身是血的霍清衍。 「这谁？」徐默存后面跟上来。 不怪徐默存认不出来霍清衍。 就连姜宿，也只是凭着对霍清衍的熟悉度，从身形上认出来这是霍清衍。 「霍清衍！」姜宿三步并作两步朝霍清衍走了过去。 他蹲在霍清衍跟前，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因为霍清衍都是血。 霍清衍的眼皮轻轻掀了掀，气息微弱的出声：「姜……宿？」 姜宿松了一口气。 还活着就好。 姜宿顾不上霍清衍浑身都是血，伸手去扶他，语气有些急：「我送你去医院！」 姜宿扶霍清衍的时候，能感觉到霍清衍有些抗拒，但他现在伤成这样，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保镖见状想要过来帮忙。 霍清衍的喜恶姜宿都记得，知道他不爱让陌生人碰，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我来就行了。」 宛若本能。 姜宿觉得有点郁闷。 而霍清衍还在抗拒的想要推开他。 姜宿的脾气说来就来，冷声道：「霍清衍，你他妈再动一下试试，信不信老子现场就开个直播，让全世界的人都看看，商业奇才霍清衍被自己的变态亲爹虐待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这两年，他多少还是将霍清衍的性子摸透了一些。 霍清衍这人极度骄傲。 骄傲到有些偏执的程度。 他是不想让姜宿看到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所以才抗拒姜宿扶他。 霍清衍安静下来，转过头，安静的看着姜宿。 姜宿垂眸，与他对视，清冽的嗓音变得冷肃：「你给我撑住，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到底欠了我多少吧？没还完就想死？没门儿！」 霍清衍的气息已经太微弱了，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眨了下眼皮， 表示自己听见了。 …… 医院…… 姜宿一行人坐在急救室外面。 霍清衍还没从里面出来，姜宿的大哥姜照屿倒是来了。 「小七！」 姜宿站起身来：「大哥，你怎么来了？」 「你从我那儿要了几个保镖，我当然得问问情况。」姜照屿往急救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到底怎么回事儿？」 姜宿摇头：「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霍振珩为什么会突然对霍清衍下这么重的手。 他更不明白，霍清衍为什么会不反抗。 霍振珩手段虽狠，但霍清衍也并不输他。 况且这些年，霍清衍日益强大，想要和霍振珩抗衡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姜照屿把姜宿拉到一旁，低声问他：「真是霍振珩干的？」 「我带人过去的时候，宅子里的佣人都被支走了，只有管家。」管家自然不会动手，那就只能是霍振珩了。 姜照屿的面色变得十分严肃。 随后，他语重心长的对姜宿说道：「小七，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善良是好事，但心软就未必是好事。」 他是真的怕姜宿再一时心软跟霍清衍复合。 看看这霍家都是些什么人。 老子是个神经病，小的也不是个东西。 姜宿笑了一下：「大哥，你说话总是爱拐弯抹角。」 被看透心思的姜照屿，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做大哥的……当然要表现得稳重一些……」 「你放心，你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 大哥无非是担心他同情霍清衍的遭遇，就一时心软跟霍清衍复合。 其实他有时候也觉得奇怪。 爱着霍清衍的时候，好像可以为他生，为他死，为他掏心掏肺，付出所有。 一旦不爱了，他的心也变得像块石头似的。 坚硬冰冷。 不管霍清衍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爱真的会消失。 心也是真的会死。 姜照屿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说完，就转身在一旁坐了下来。 「大哥，你还不走吗？」姜照屿又不是真的来关心霍清衍的情况的，问完他担心的事应该就会回公司才对。 姜照屿瞥了他一眼：「你觉得霍振珩找过来了，你自己能应付？」 可能因为从小就被当做姜家继承人培养的原因，姜照屿从小就沉默寡言，显得很深沉。 相比其他哥哥姐姐而言，姜宿最不爱和姜照屿玩，觉得他深沉无趣。 长大了才明白，姜照屿其实才是付出最多的那个人，总是默默的在为大家善后。 姜宿低头，脚尖无意识的碾着地面：「我总是让你操心。」 姜照屿笑起来，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摸摸姜宿的头：「你若真的对霍清衍的事坐视不理，成为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你就不是小七了。」 第72页 姜宿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大哥你走吧，我能应付得过来。」 姜照屿下意识的要反对，转念一想，便问道：「你怎么应付？」 姜宿神神秘秘的说道：「我从霍家老宅带了点东西出来，霍振珩一定会有所顾忌，不会拿我怎么样。」 第59章 我是公众人物，怎么可能做威胁别人的事 姜照屿还是不太放心。 霍振珩在商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姜宿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但助理打电话来，公司出了急事，必须要姜照屿亲自处理才行。 姜宿趁机又劝姜照屿：「放心，这不是还有你的保镖吗？大庭广众之下，他总不能拿鞭子抽我吧？」 姜照屿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离开时，又嘱咐保镖，有情况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刚送走姜照屿，周赋就给姜宿打来了电话。 姜宿这才想起，他还没来得及给周赋打电话。 周赋关切的问道：「姜先生，霍总怎么样了？」 姜宿轻描淡写的说道：「还活着，在医院。」 还活着，这三个字听着就挺有灵性的。 周赋沉默了一下：「霍总伤得严重吗？」 「挺严重的，霍振珩走了吗？」霍振珩若是已经离开了霍氏集团，应该很快就会找来这里。 周赋语气严肃道：「刚走，霍总伤得有多重啊？在哪家医院，还有救吗？」 「过两天你再过来吧。」现在让周赋过来，霍振珩就会发现周赋也参与了救霍清衍这件事。 霍振珩顾忌着姜家，不敢拿姜宿怎么样，若是想收拾周赋，那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姜宿没给周赋再说话的机会，匆匆挂了电话。 这时，急救室的门打开了。 姜宿连忙走了过去。 医生取下口罩：「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麻药过了就能醒过来了。」 姜宿微微颔首：「谢谢医生。」 姜宿刚和医生一起将霍清衍送进病房，霍振珩就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霍振珩神情阴森，一看便知来者不善，医生微微皱眉，想拿手机报警。 姜宿眼疾手快的拦住医生：「是病人的家属。」 既是家属，那可能是因为太过担心病人的病情才这么气势汹汹，医生便没再报警，带着护士出去了。 这样一来，房间里便再没有了外人。 霍振珩的人已经将病房门关上了。 「小七，霍伯伯其实很喜欢你，但你这次做的事，太伤霍伯伯的心了。」嘴上说着伤心，但面上根本没有一点儿伤心的表情。 「很抱歉，让霍伯伯伤心不是我的本意。」姜宿嘴上说着道歉，也是听不出来一丝歉意。 姜宿回头看了一眼带戴着氧气面罩的霍清衍，才继续说话。 「我想，霍伯伯应该也听说了，我最近復出娱乐圈了。虽然我名声不太好，但有热度啊，发条微博黑粉都能跑过来骂个上万条评论，我若是发一点商业奇才被父亲虐待的豪门丑闻，应该很快就能上热搜传遍全网吧？」 不管是姜宿认真询问的语气，还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有多无辜，霍振珩的面色就有多难看。 霍振珩阴沉沉的开口：「你威胁我？」 姜宿笑着摇头：「我现在是公众人物，怎么可能做这种威胁别人的事呢。」 他回头朝徐默存伸手，徐默存便递给了他一个用透明密封袋装着的驯兽鞭。 驯兽鞭用纯牛皮编织而成，紧密结实，手柄和半截鞭子都是棕色，半截鞭尾上沾满干涸的血迹，呈暗褐色。 霍振珩一看见这驯兽鞭，神情一瞬间变得阴鸷起来，眼底是腾腾的杀意。 「姜宿！多管闲事只会给你们姜家添麻烦！」 姜宿的面色也冷了下来：「这驯兽鞭有些年头了，磨损得这么厉害了也还挂在暗室里，想必一定用得很趁手，如果将这个东西交给警察，应该能从上面查到你和霍清衍的dna，到时候一定会给霍伯伯添不少麻烦吧？」 霍振珩的语气听起来比刚才更急：「你敢！」 都说虎毒不食子，像霍振珩这样变态到对自己儿子都能往死里整的人，手上一定不干净。 一旦姜宿报案，霍振珩就很难脱身，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当中。 姜宿不说话，冷眼和他对峙，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退却。 他用行动告诉霍振珩，只要霍振珩抓这件事不放，他就是敢！ 霍振珩一连做了好几次深唿吸，才将心中的那口气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你和你大哥，倒是都比你那个没用的爹强多了！」霍振珩一脸阴森的丢下这句话，就带着人离开了。 徐默存还跑到门边看了一下，确定霍振珩一行人都走了，才回来对姜宿说：「都走了。」 「嗯。」姜宿只应了一声，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 徐默存一脸迷惑：「我说人都走了你……」 姜宿抿了抿唇：「你扶我一把！」 他语速说得飞快，徐默存没有听清：「啥？」 姜宿气急败坏的说道：「我说！我吓得腿都僵了，你赶紧扶我一把！」 徐默存愣了一下，连忙把姜宿扶到一旁坐下：「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你被霍振珩给吓到了，看着挺镇定的……」 第73页 姜宿没好气的踢了徐默存一脚：「霍振珩是个变态啊，你刚才不紧张吗？」 徐默存摸了摸自己被姜宿踢了一脚的小腿：「我也紧张，但我看你那么镇定，就没那么紧张了……」 姜宿：「……」 早知道就不告诉徐默存他刚才被吓到了，怪没面子的。 病床上传来霍清衍微弱的声音。 「姜宿……」 姜宿顿了一下， 起身走到病床前：「醒了。」 霍清衍身上的伤很多，但其实伤口都不算深，主要是失血过多。 「霍……」他现在还很虚弱，讲话也慢吞吞的。 姜宿嫌他讲话慢，直接打断：「你说霍振珩吗？」 霍清衍点了下头，只不过纱布缠得多，点头的动作不是很明显。 姜宿看着他：「刚走。」 霍清衍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他……」 姜宿准确的猜出了霍清衍的想法：「他没把我怎么样，还被我气走了。」 霍清衍露出一个安心的眼神。 姜宿看他这副病歪歪的样子，就有点来气：「你以前为了林斯越，跟我吵架的时候不是很能吗？怎么到了霍振珩这里，你就不行了？」 徐默存悄悄拉了下姜宿的衣袖：「到底是个病人，要不少说两句？」 第60章 你还会说谢谢？ 徐默存倒也不是心疼霍清衍是个病人。 他只是觉得，霍清衍现在虚弱得像是随时都要狗带的样子，要是真被姜宿气得狗带了怎么办？ 那他家宿宿不是就摊上人命了？ 「说他两句怎么了？」姜宿冷哼一声：「我现在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徐默存：「……」你声音大，你说的都对。 霍清衍只是安静的看着姜宿，一双眼睛无波无澜。 姜宿挑眉：「怎么，我说的不对？」 霍清衍的声音小得几乎要听不见：「没有。」 姜宿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霍清衍：「林斯越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把当他祖宗一样的供着，我这不仅救了你，还帮你赶走了霍振珩，你趁现在好好想想怎么做牛做马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吧！」 霍清衍眼神认真的点了点头。 霍清衍也不说话，跟个哑巴似的，姜宿觉得没劲儿，转头看向徐默存：「饿了，吃饭去。」 往外走时，姜宿能感觉到霍清衍一直在看他。 他抿了抿唇角，加快了脚步。 一出了病房，徐默存就一脸兴奋的问姜宿：「你真要让霍清衍给你做牛做马？」 姜宿「嗯」了一声：「让他给我按肩捶背，还让他给我端洗脚水。」 徐默存：「嘿嘿，听起来还有点刺激。」 他没想到徐默存还真信了，生生噎了一下，才说：「我又不是霍振珩那个变态。」 他没有作践别人的爱好。 他只是觉得，霍清衍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想活了的样子。 他把霍清衍从地下室里扛出来，又把霍振珩得罪了，要是霍清衍真的死了，他觉得自己就挺亏的。 …… 过了两天，姜宿通知了周赋，让他去医院照顾霍清衍。 距离《离婚后，你快乐吗？》开拍还有一个多星期，徐默存这个海王终于在自己的海里，给姜宿捞了几个gg代言和活动。 姜宿这两天都忙着拍gg。 拍完gg回去的时候，正好路过霍清衍住院的那家医院。 徐默存也认出来了：「要不要顺便去看看霍清衍？」 姜宿有些诧异的看了徐默存一眼：「你这么关心他？」 徐默存笑得有点变态：「就是想知道他恢復得怎么样了，想看他给你端洗脚水的样子。」 姜宿沉默了几秒：「大徐，你不觉得你现在越来越变态了吗？」 徐默存嘿嘿一笑，不经意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就看见了个熟人。 他指着从车上下来的姜励川问姜宿：「宿宿，你看那个是不是你六哥？」 「是。」姜励川平时喜欢穿花里胡哨的衣服，嫩绿色衬衫格外惹眼。 徐默存自言自语道：「看起来也不像是生病了，好端端的来医院干什么？」 姜宿思索片刻，觉得不太放心：「跟去看看。」 两人悄悄的跟在姜励川的身后，一直跟到了霍清衍的病房前。 「你六哥来看霍清衍？」徐默存问姜宿。 姜宿幽幽出声：「准确的说，老六应该是来看霍清衍死了没。」 姜励川的性格，姜宿最了解了。 虽然不知道姜励川从哪儿知道了霍清衍住院的事，但他知道姜励川绝对不是来关心霍清衍的。 姜宿话音刚落，姜励川就推开了霍清衍的病房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下一秒，病房里就传来姜励川略带遗憾的声音：「霍清衍，你还没死啊？」 徐默存差点笑出声来：「宿宿，你也太了解你六哥了吧。」 姜宿也很无奈。 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想不了解都不行。 霍清衍受的都是些皮外伤，两天过去，虽然仍旧虚弱，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他倚在床头，语气淡漠的说道：「让姜六少失望了。」 姜励川点点头：「是挺失望的。」 周赋默默站在一旁喝水，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第74页 但姜励川偏要cue他：「周特助，你看你家霍总伤成这样都快不行了，你真不考虑一下过来帮我做事吗？」 周赋抽了抽嘴角，抬起头时，又是一副十分礼貌的神情：「医生说，霍总恢復得很好。」 姜励川微笑：「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回心转意。」 周赋觉得姜励川这话听着怪怪的。 就连霍清衍都若有所思的瞥向周赋。 周赋：「……」总觉得他好像应该解释点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解释。 姜宿觉得，姜励川应该也过够了嘴瘾，就推门走了进来。 「小七？」姜励川的有些心虚的默默的站直了身子。 周赋也跟着叫了一声：「姜先生。」 「周特助。」姜宿和周赋打完招唿，转头去看霍清衍：「你感觉怎么样？」 来都来了，还是得问候一下。 从姜宿进来，霍清衍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没有移开过：「医生说，我很快就能出院了。」 霍清衍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淡漠神情，只是语气格外认真，认真得像是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小学生。 姜宿「哦」了一声：「那挺好。」 霍清衍搁在被子上的手握紧又松开，斟酌过后，才开口：「谢谢你。」 他一直都知道，姜宿是心地善良的人。 第一次见到姜宿时，是在一个私家宴会的后花园里，姜宿为一个女孩解了围，自己却被人困住了。 他当时就觉得，姜宿这样的性子，会吃亏。 后来这些年，他看着姜宿考上高中，考上庆洋电影学院，出道，红极一时。 一路上偶尔有小坎坷，但总体来说是顺风顺水的。 若不是因为和他结婚，姜宿本该一直这样顺利下去。 论起来，他才是姜宿遇到的最大坎坷。 姜励川一脸稀奇的看着霍清衍：「你还会说谢谢啊？」 不止姜励川，姜宿也是一样的心情。 有生之年，他竟然还能听见霍清衍跟他说谢谢。 姜宿怔了怔，点头：「嗯。」 姜励川注意到霍清衍一直看着姜宿，撇撇嘴走到姜宿跟前挡住霍清衍的视线，对姜宿说：「咱走吧。」 「好。」姜宿本来也是进来叫姜励川走的。 霍清衍又叫了他一声：「姜宿。」 姜励川回头就瞪了霍清衍一眼。 但霍清衍根本不看姜励川，他看的是姜宿：「对不起。」 第61章 不至于这么短命 一时间，病房里陷入诡异的寂静当中。 没头没尾的一声「对不起」，在场的人却都听懂了，全都看向了霍清衍。 霍清衍仍旧看着姜宿。 那是一种期望得到审判的眼神。 温泉山庄那一晚，在姜宿接到大哥的电话之前，他其实有想过，霍清衍如果向他道歉，他会花多长时间原谅霍清衍。 时隔这么久，他等来了霍清衍的道歉。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三十岁时终于得到了七岁时求而不得的遥控汽车。 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已经不想要，也不需要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姜宿收回视线，语气很轻的说：「大徐，老六，走了。」 他说完，率先走出了病房。 霍清衍眼里的期待陨落，眼神变得暗淡。 姜励川也跟着回过神来，嘟嘟囔囔的往外走：「一会儿谢谢一会儿对不起的，神经病啊……」 姜励川和徐默存追上姜宿的时候，电梯正好上来。 电梯门一开，三人一起走了进去。 姜励川和徐默存一左一右的站在姜宿身旁，都在小心的打量姜宿的神情。 姜宿只是看着电梯里的楼层显示屏，神情平静得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皱了皱眉，试探性的出声：「小七，还没吃饭吧？咱待会儿一起去吃点儿东西？」 话音一落，姜宿就回了一声：「好。」 回復得还挺快，语气听起来也没有异样，看来是没事儿。 确认姜宿没事之后，姜励川又忍不住纠正他：「你刚才又叫我老六，都说了要叫六哥！」 此时，电梯门正好打开。 姜宿拿出手机，给姜励川发了个视频。 然后，才抬起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姜励川，叫了一声：「六哥。」 姜励川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还不知道是姜宿发的视频，一边拿出手机看消息，一边满意的点头道：「这才像话……」 一句话还没说完，姜励川就爆了句粗口：「草！」 姜宿发给姜励川的视频，正是他离婚那天和姜励川在「忘川」喝酒的时候拍的。 姜励川当时喝高了，地上到处滚，还滚到桌子底下。 怂得跟个孙子似的。 简直没眼看。 姜励川气哼哼的看着姜宿：「你是我哥，行了吧！」 「诶！」姜宿极为响亮了应了一声，揽着姜励川的肩：「走，哥带你去吃饭。」 姜励川甩开姜宿的手：「老阴逼，别碰我。」 居然拍他喝醉了往桌子底下滚的视频。 小七变了，变得这么阴险了！ 徐默存刚才也瞥到姜宿给姜励川发视频了，但并不知道视频的内容，好奇死了：「宿宿，是什么视频啊？给我看看？」 第75页 姜励川瞪了徐默存一眼，威胁他：「你敢看我就派人暗杀你。」 徐默存：「哦。」好怕哟。 姜励川：「……」对方太配合，以至于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发挥的空间了。 …… 霍清衍出院那天，是周六。 正好是《离婚后，你快乐吗？》开拍的日子。 直播时间定在晚上八点到十点，这段时间是流量高峰期。 姜宿六点就到了现场。 一切准备就绪，在休息室里等候的时候，姜宿接到了周赋的电话。 周赋给他打电话过来，就是特意告诉他霍清衍出院的事。 「霍总今天出院了。」周赋说完又解释道：「我是想着是你救了霍总，他出院了应该和你说一声。」 「好，知道了。」姜宿知道周赋本身就是面面俱到的性子。 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徐默存已经去开门了，姜宿对电话那头的周赋说：「我这边要开工了。」 周赋：「那我就不打扰了，姜先生再见。」 姜宿刚挂电话，就看见沈修谟从门外走了进来。 「紧张吗？」沈修谟走到姜宿面前，笑着问道。 姜宿瞥他一眼：「上节目又不是上断头台，为什么要紧张？」 沈修谟被噎了一下：「可能会被问到犀利得难以回答的问题。」 姜宿挑眉：「观众不就是想看嘉宾回答不了犀利问题的尴尬表情吗？」 沈修谟：「……」说实话，他觉得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姜宿的身子往前倾了倾，专注的看着沈修谟，语气认真的说：「对，就是你现在这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尴尬表情，就是观众想看的，甚至还会截图做成表情包。」 沈修谟彻底噎住：「……」 他原本是想着，这节目没有台本，再加上傅烬这人的主持风格比较狠辣，想给姜宿开个后门，透露点节目内容给他。 但他发现，是他想多了。 姜宿这张嘴叭叭的，都和霍清衍正面掰头过了，怎么可能会输给傅烬。 沈修谟挤出一个笑容来：「你还挺懂啊。」 姜宿：「可能是比你更懂一点。」 沈修谟：「……」 他为什么要来找姜宿聊天呢？ 他觉得他就是在自取其辱。 沈修谟站起身来：「我去看看其他嘉宾。」 姜宿：「沈总再见。」 沈修谟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我好像有一阵子没见到霍总了，你最近有见到他吗？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他也不是故意跟姜宿提起霍清衍。 主要是因为，他真的有很长时间没见到霍清衍了，之前还一副想和姜宿复合的样子，结果突然就没影了。 也就前两天，才隐约听说霍清衍好像住院了。 他就觉得挺遗憾的，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大病，还有没有得救。 如果真没得救了，霍清衍就又多一件事比不过他了。 没他命长。 姜宿懒洋洋的开口：「谁知道呢？这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人去世，说不定霍清衍已经死了。」 沈修谟：「应该不至于这么短命吧？」 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这就开始诅咒前夫去死了。 之前看姜宿跟霍清衍在一起相处的样子，还真没看出来他有这么恨霍清衍。 见沈修谟一副纠结的表情，姜宿笑了起来：「沈总，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马上就要上节目了，我就试试能不能提前进入状态。」 沈修谟心态崩了：「你别说话了，我这就出去。」 第62章 你也觉得他们很配吗？ 旁观了姜宿怼沈修谟全程的徐默存，小心翼翼的建议道：「宿宿，沈总毕竟是节目制作组的老闆，你要不要尝试着……对他客气点？」 姜宿扭头看他：「我是想让沈总知道，我有制造话题度的能力。」 徐默存一听就乐了：「上次许策找我们麻烦，沈总不给处理的事儿，你现在还记恨着呢？」 「做个记仇的小人……」姜宿勾唇一笑：「就挺爽的。」 「姜宿！」 沈漫推门进来：「开工了，准备进录影棚了。」 这一档节目，沈漫既是制作人，也是总导演。 姜宿应道：「好的，沈导。」 他的脸上还带着笑，精緻的眉眼越显温润。 沈漫也是上次公司开会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姜宿本人。 她是个颜狗，最吃姜宿这样的干净贵公子长相，姜宿的笑容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绝杀。 她比了个「ok」的手势，捂着胸口往外走。 姜宿真是好看到让人窒息。 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就姜宿这种人间绝色，竟然也能被全网黑？ …… 姜宿一出休息室，就跟许策和唐绢子撞了个正面。 倒真是冤家路窄。 许策看了一眼姜宿身后的单人休息室，阴阳怪气的开口：「节目组挺器重你啊，还专门给你安排了个人休息室。」 总共就三个嘉宾休息室，董辛月单独一个就算了，姜宿这种咖位的凭什么也单独一个？ 「也可能是跟节目组比较有交情。」唐绢子将「交情」两个字咬得很重。 两人一唱一和的，无非是想说姜宿和节目的某人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才会得到这种优待。 第76页 徐默存仰头看天，顺便翻了个白眼。 姜宿一本正经的点头：「是有点交情。」 和其他人相比，他是被沈修谟千方百计给「请」来上节目的，算有点交情。 唐绢子被姜宿这大方承认的样子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姜宿是离开娱乐圈太久，连最起码的谨言慎行都忘了吗？ 「难怪啊！」唐绢子想起她之前在微博上买水军散布姜宿侮辱她的谣言时，节目组直接就放出了影棚里事发时的视频。 姜宿肯定跟节目里的某个人关系不一般。 傅烬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节目马上要开始直播了，都站这儿干什么？怂了？」 姜宿礼貌的叫了一声：「傅老师。」 姜宿今天上节目，特意做了造型，气质神态也都极好，傅烬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这一看，就莫名觉得姜宿有些眼熟，但他又十分确定上次在皇盛开会是第一次见到姜宿。 唐绢子娇嗔道：「哪儿能呢，傅老师就知道笑话我们。」 傅烬没什么表情的笑了一下：「要开始了，准备进场吧。」 傅烬说完就先进了影棚，至于嘉宾，要等待会儿一个一个的cue。 影棚布置成暗淡的冷色调，中间放着一张长桌，上面摆了点心和饮品，以及贊助商的产品，长桌周围摆放了七张单人沙发椅。 姜宿之前也来看过影棚，但当时还没摆沙发椅。 除了五个嘉宾和傅烬以外，还有人要来？ 导演组已经准备就续，八点整，正式开始录制。 傅烬的声音响起：「各位观众朋友们好，这里是真人秀访节目《离婚后，你快乐吗？》的录制现场，我是主持人傅烬。」 因为是直播节目，所以有实时弹幕。 前期宣传已久，噱头也制造得足够多，一开始录制就有大批的观众涌进来。 【刚开始吗？怎么没人，我策哥呢？】 【有人和我一样是来看绢子的吗？】 【我是来看傅老师是怎么把嘉宾问哭的哈哈哈……】 【前面那个，我也是我也是……】 【最先哭的肯定是那个恋爱脑吧？】 【不懂就问，恋爱脑谁啊？】 之后，傅烬开始将嘉宾都cue出来。 弹幕也越来越多： 【董辛月竟然也接这种节目！】 【策哥好帅啊！】 【唐绢子大美女！】 【温善景加油啊沖沖沖！】 姜宿最后一个入场。 「大家好，我是姜宿。」他握着话筒，微笑鞠躬。 姜宿今天穿了套墨蓝色復古风立领西装，肩宽腿长，身姿挺拔，天生的冷白皮，往那一站，就是优雅贵气的代名词。 弹幕一瞬间沸腾起来： 【他来了他来了，说前夫很大的那个他来了！】 【啊，会动的姜宿！！比宣传照上好看一百倍！！】 【我如果是唐绢子，我直接给他当场扑倒呜呜呜……太好看了……】 【可以直接叫老公吗？】 【姐妹清醒点，姜宿喜欢的是男人！】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叫老公老公……】 【想变成被他握着的那只话筒！！】 【姜宿这个男人是会发光吗？我原本是来看许策的，我现在眼里只有姜宿了。】 嘉宾和主持人全都到场了，傅烬看向那个多出来的座位说道：「大家一定很好奇为什么还多了一个座位。」 不止其他人好奇，姜宿也很好奇。 因为那个空着的座位就在他旁边。 「节目组每一期都会安排一个助阵嘉宾，让我们欢迎这一期的助阵嘉宾……」傅烬故意卖关子，并没有说出助阵嘉宾的名字。 弹幕都在猜测可能是谁，好奇心被拉满。 「他就是——程西时！」傅烬说出名字的时候。 导播将镜头切到了姜宿的脸上。 不得不说，节目组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在这之前没有透露一点风声。 姜宿面上的表情微微一滞。 上一次和程西时见面，他们闹得很不愉快。 程西时出场，戴着他标志性的银丝边框眼镜。 他现在是一线，一出场弹幕上便有粉丝应援。 程西时拿着话筒和观众打了招唿之后，便朝姜宿直直的看了过来，面上露出了笑容。 两人的cp粉也闻风而来： 【啊啊啊他们对视了！】 【好配啊！！】 【我註定是姜宿得不到的女人了，那就让程西时代替我照顾他吧呜呜呜……】 …… 霍氏集团。 周赋过来送最后一份文件时，发现霍清衍正靠着椅背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放下文件就准备走，却被霍清衍叫住。 「周赋。」 「霍总有事要吩咐？」 这齣院第一天就要来公司上班，现在不会还要让他留下来加班吧？ 霍清衍将电脑屏幕转向周赋这边：「你也觉得他们很配吗？」 第63章 用最优雅的神情，说最笋的话 屏幕上显示着的，正是直播节目《离婚后，你快乐吗？》。 霍清衍按了暂停，画面停在程西时出场时，和姜宿隔空对视的场景。 第77页 以及满屏的「他们好配」「这个对视一定是爱情啊」的弹幕。 周赋看过程西时和姜宿的电影。 当时就觉得这两人挺配的。 可他若是在霍清衍面前说，程西时和姜宿很配，这不是找死吗？ 周赋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不配，一看就知道是两个类型的人啊！」 霍清衍抬头看了周赋一眼，嗓音平静极了：「你说实话，我不生气。」 「真的？」周赋半信半疑。 霍清衍「嗯」了一声。 周赋放心大胆的说道：「挺配的啊，我当时还以为姜先生和程西时两人因戏生情……」 他还越说越嗨。 直到，他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不对。 一抬头就感受到了来自霍清衍的死亡凝视。 周赋：？？ 不是说好不生气吗？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儿没处理完，我先回办公室了。」周赋说完，就飞快的逃离了现场。 …… 节目录制现场。 程西时已经在姜宿的身旁坐了下来。 姜宿转头看他。 程西时伸手将姜宿面前的一碟花生酥移走，语气温和的对姜宿说：「好久不见。」 围观的路人都十分疑惑：「这是干嘛？不给姜宿吃点心？」 有小姜仔出面解释：「是因为我们宿宿花生过敏！」 cp粉：「还他妈说这不是爱情！」 …… 因为程西时的出现，节目的实时观看量往上升了不少。 已经有人将两人的对视截图放上了微博，还有人做了动图。 节目还在继续，傅烬公布了第一期的主题： ——为什么会离婚？ 弹幕里也不全都是嘉宾的粉丝，多的是敢说真话的路人。 「为啥离婚？因为红了呗，就抛弃糟糠之妻。」这说的是许策。 「头上都是草原，这还能过下去就不是男人吧？」这说的是唐绢子。 【温善景也是识人不清，太惨了。】 【好像只有董辛月是和平离婚？】 【有人知道姜宿为什么离婚吗？】 董辛月第一个先说：「我和前夫是心平气和的谈过之后，彼此都觉得该结束这段关系，我们是和平离婚。」 许策：「我和我的前妻是因为无法沟通……」 唐绢子：「他给不了我想要的安全感……」 一个翻红了就抛弃老婆，一个给老公不停的戴绿帽子，都渣得不行，还都将过错推给了前妻和前夫。 弹幕里的路人已经开骂了，两人的粉丝跟路人对骂了起来。 温善景苦涩一笑：「我离婚的原因大家都知道。」 温善景是真的惨。 最后就轮到了姜宿。 姜宿只说了三个字：「不爱了。」 弹幕开始疯狂吐槽： 【不愧是恋爱脑！】 【爱就结婚退圈，不爱就离婚復出？？】 【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就问你们服不服气！】 在场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姜宿。 傅烬立即抛出下一个问题：「你当初被全网骂恋爱脑都要退圈结婚，怎么突然就不爱了？」 姜宿反问他：「你当初兴高采烈的在微博宣布婚讯，怎么第二天突然就不结婚了？」 傅烬：「不想结就不结了。」 姜宿：「为什么不想结了？」 傅烬：「不想结了就是不想结了，哪儿有为什么？」 姜宿：「哦。」 傅烬意识到自己被姜宿给套进去了。 他妈的到底谁才是主持人？？ 此时的弹幕，满屏都是「哈哈哈」。 【哈哈哈卧槽，我最喜欢的环节来了！】 【这节目这么狠吗？连主持人都不放过哈哈哈】 【姜宿是真的敢说哈哈哈】 【傅烬：日，我被坑了？？】 …… 唐绢子一脸不认同的看着姜宿，轻轻柔柔的帮腔道：「傅老师是主持人，姜宿你这样针对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柔弱的嗓音，无辜的表情，茶得过分明显了。 姜宿瞥向唐绢子，倏的露出一个笑容来，看起来干净无辜。 唐绢子心里却莫名的一个咯噔。 姜宿一脸认同：「针对傅老师是我不对。」 下一秒，他话峰一转：「我们都是嘉宾，那我针对你不过分吧？有网友说你之所以离婚，是因为被你前夫捉姦在床？」 「你……」唐绢子面色慌张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姜宿简直是个疯子，竟然敢在节目上说这种话！ 「不明真相的网友听信谣言也就算了，姜宿你怎么也跟着信了。」许策也跟姜宿有过节，自然帮着唐绢子说话。 姜宿转头看向许策：「许老师，听说你离婚是因为你翻红之后看不上和你一起吃苦的前妻了，没离婚时就和新找的女助理不清不楚，是这样吗？」 娱乐圈里没有秘密，许策那点儿破事儿知道的人不少，但这个圈子里谁也不比谁干净，自然没人会将这些事捅到明面上来。 没想到姜宿能狂妄到这个地步。 在节目上就直接说了出来。 偏偏这还是直播节目！ 「你别太过分！」许策气得「刷」的一下站起身来，大声喊道：「我要求暂停录制！」 第78页 许策当众暴走，弹幕却嗨翻了天： 【姜宿：还逼逼吗？】 【他急了他急了许策他急了！】 【许策玩不起了哈哈哈】 【哈哈哈姜宿知道这是直播节目吗？】 【原本还以为节目组说没有台本是吹牛，但现在我信了。】 【我草姜宿是想笑死我全家吗太刺激了哈哈哈……】 节目组不仅没有理会许策的请求，还把镜头拉近给了许策一个特写。 傅烬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这节目有了姜宿，还请他来干啥？ 请他来给姜宿喊666吗？ 姜宿转头朝沈漫的方向看过去，笑着说道：「沈导，许老师他玩不起了，你就暂停录制让他调整一下情绪吧。」 用最优雅的神情，说最笋的话。 颜狗沈漫哪里顶得住姜宿朝她笑，朝傅烬比了个手势，示意暂停录制。 傅烬终于又找到了一丝存在感，操着一口醇厚的播音腔：「观众朋友们，由于嘉宾无法管控自己的情绪，为了让大家有更好的观看体验，我们决定暂停录制，稍后继续。」 第64章 我没见过姜宿这个样子 暂停录制之后，摄影机一关，许策就怒气沖沖的朝姜宿走去。 「姜宿！你他妈到底发什么疯？」许策说得咬牙切齿，还想伸手去拽姜宿的衣襟。 凶神恶煞的神情，看起来像是想将姜宿暴打一顿。 姜宿纹丝不动的坐在沙发里，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节目组又不可能真的让许策打人。 如姜宿所料，许策根本没近得了他的身，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拦住许策的人是程西时。 他拉着许策的手臂，温言相劝道：「许老师，这里是节目录制现场，这么多人看着，传出去可能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程西时这两年势头正盛，各种戏约和商业活动都没停过，但娱乐圈里起起伏伏是常态。 许策当年也大火过，对于程西时这样没什么背景的新人也并不看在眼里。 许策上下打量程西时一眼，不屑的冷哼：「轮得到你多管闲事？」 现在的新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没有分寸，竟然还想管他的事！ 许策想甩开程西时的手，甩了一下之后发现程西时拽得更紧了，一时竟没有甩开。 他气得勐地踹了程西时一脚：「你他妈给我松手！」 这一脚踹在程西时的小腿骨上，痛得程西时当场就变了脸色，他一向表情管理能力不错，也只是抿紧唇皱了下眉头，并没有表现出有多疼。 其他人见状也觉得许策有些过分，但看程西时的面色也没有太明显的变化，也都以为程西时没多疼。 董辛月察觉出来，节目组有意纵容许策闹事。 若是继续这样闹下去肯定不行，便主动出声劝说许策：「许策，毕竟节目还是要录的，就各退一步吧。」 节目组当初邀请他们的时候，给出了十分丰厚的条件。 想要钱的给钱，想要资源的承诺给资源。 但提前是，只要人活着，就不能退出节目，否则就要承担天价解约费。 许策被董辛月这么一劝，也冷静了下来。 许策瞥了姜宿一眼，神情倨傲：「只要姜宿待会儿录节目的时候，当众给我道个歉，并且保证之后都不再提我离婚的事，咱这事儿就算完了。」 许策愿意松口，董辛月也松了口气。 她转头，笑得一脸温和的问姜宿：「姜宿，你觉得怎么样？」 姜宿没说话，面无表情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许策跟前。 许策眯着眼打量姜宿。 这小子终于知道怕了？ 要给他道歉了？ 下一秒…… 一声惨叫传遍了整个影棚。 「啊——」许策抱着自己刚才被姜宿狠狠踹了一脚的腿，疼得龇牙咧嘴的原地单脚跳。 工作人员听见惨叫声匆匆赶了过来。 「出什么事儿了？」 唐绢子连忙站出来说道：「姜宿踹了许老师一脚。」 沈漫也赶了过来：「踹哪儿了？」 许策表情痛苦的憋了一个字出来：「腿……」 沈漫吩咐身旁的助理：「叫医生过来吧。」 之后，沈漫才转头看向姜宿：「姜宿，你怎么能踹人呢？」 姜宿神情泰然：「刚才看许老师踹了程西时的腿，我看程西时也没吱声儿，还以为不疼呢，就往许老师身上试了试。」 结果，许策嚎得跟猪叫似的。 「原来是这样啊……」沈漫刚才忙着给沈修谟打电话汇报现场情况，并没有看见许策踹了程西时一脚。 程西时是皇盛传媒的艺人，也是当初沈漫看中籤进公司的。 许策竟然敢踹他们皇盛的人！ 医生匆匆过来：「谁受伤了？」 「我的腿……」许策话才开口，就被沈漫给打断了。 沈漫指着程西时对医生说：「这里，腿伤了。」 许策：？？ 妈的，不是给他叫的医生吗？ 程西时捲起裤腿，小腿前面青了一块。 其他人纷纷转头去看许策。 许策面上有些挂不住：「是程西时非要拽着我！我是情急之下才下意识的……」 姜宿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向许策：「我也是情急之下才下意识的踹了许老师一脚，还希望许老师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 第79页 神他妈的下意识。 有眼睛的人都看见姜宿是特意走到许策面前故意踹他的。 姜宿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别说其他人没见过，就连跟着沈修谟一起赶到现场的霍清衍都没有见过。 他和姜宿认识的时间，前前后后算起来十年有余。 姜宿在他面前都是一副良家少年的样子。 他鲜少见姜宿发脾气，也没见过姜宿的坏心眼儿。 旁边的沈修谟饶有兴味的说道：「我是真没看出来姜宿还是个暴脾气。」 沈修谟是才赶过来的，刚才在外边偶遇了突然出现的霍清衍，进来时就听工作人员说许策和姜宿打起来了。 两人匆匆往里走，结果到影棚门口就听见了许策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而姜宿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没受半点儿伤。 怎么都不像是打架，这才找工作人员问清了来龙去脉。 沈修谟用手臂拄了一下霍清衍的手臂：「姜宿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脾气也这么暴躁吗？」 霍清衍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见到过姜宿了。 他的目光近乎贪婪的在姜宿身上流连。 听了沈修谟的话，霍清衍并没有立即出声回应。 沈修谟也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霍清衍的回答。 活该被姜宿甩了。 换作是他，也受不了霍清衍这种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 半晌，身旁的霍清衍突然出声说了句：「没有。」 沈修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霍清衍是在回答他刚才问的那个问题。 沈修谟兴趣缺缺：「哦。」 霍清衍又说了句：「我没见过姜宿这个样子。」 他的声音轻得近乎呢喃，若不是沈修谟就站在他身旁，几乎要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沈修谟面上的神情逐渐收敛。 半晌，他若有所思的说道：「那姜宿对你真的挺好的。」 难得沈修谟不挤兑他地，霍清衍有些意外的转头去看他。 不过，沈修谟也就收敛了一句话的时间而已。 他对上霍清衍的视线，幸灾乐祸的说：「可他现在不是你的啦哈哈哈……」 第65章 还是被绿了更惨一些 霍清衍阴恻恻的看着沈修谟：「就算不是我的，也不可能是你的。」 沈修谟用自己聪明的小脑袋飞快的想出了回击霍清衍的话。 「我又没说他是我的，姜宿又不是个物品，他是个有思想的人，他当然只是他自己的。」 看着霍清衍听得微微发怔的模样，沈修谟高兴得哼小曲儿。 幸好他平时没少和公司的编剧讨论剧本和台词，这种人生大道理信手拈来。 就霍清衍这种一天说话不超过十句的人，论打嘴炮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没办法，就是这么厉害。 霍清衍敛着眸，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好一会儿才缓缓出声：「你对姜宿没心思就最好。」 沈修谟神色微顿，很快又恢復到一贯的吊儿郎当：「你都和姜宿离婚了，他和谁在一起还用得着你管？你是他爹？」 沈修谟一开口，「姜宿不是你的了。」就是「你和姜宿已经离婚了」。 霍清衍自然是不爱听这些话。 但沈修谟张了嘴，总不可能让他开口说话。 霍清衍闭了下眼睛，将心底的怒气往下压了又压：「我现在确实和姜宿没关系了，，但以我对姜家的了解，就凭你那些每天不重样的床伴，别说碰姜宿了，连姜家的门槛都别想碰一下。」 沈修谟的面色沉了沉：「草！你调查我！」 霍清衍勾唇，露出一个淡漠的笑：「是没离婚时，姜宿和我说的。」 他还很清楚的记得，姜宿当时和他说这件事时的表情有多震惊。 姜宿说完还感嘆了一句：「沈修谟他天天都换，他真能行吗？」 霍清衍当时坐在姜宿对面看一份紧急邮件，一心二用的将姜宿吐槽沈修谟的话也听进去了。 他看完邮件，合上电脑，目光幽沉的看着姜宿。 姜宿大概以为他生气了，便十分讨好的和他说：「沈修谟行不行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特别行！你最行！」 霍清衍从前听别人说男人可爱，觉得无法理解。 但在当时的那一刻，他就觉得，男人也是可以用可爱来形容的。 沈修谟震惊脸：「我看你是在胡编乱造无中生有！」 霍清衍：「姜宿还说，像你这样的渣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沈修谟：「……」 每个和他分手的前任，都说过这句话。 他想不出话来反驳霍清衍。 霍清衍若有所感的说道：「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些代价。」 他和沈修谟做了这么多年的死对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沈修谟对姜宿起了心思。 姜家的家风其实很清正，对子女都管教严格。 绝不会容忍沈修谟这样的渣男和姜家结亲。 沈修谟被戳到了痛处，冷着脸骂霍清衍：「神经病！」 沈修谟在气头上，声音也有些大，引起了影棚里那些人的注意。 「哥，你怎么来了？」沈漫走近，才看了霍清衍也在：「霍总你也来了……」 她记得她哥之前不是说霍清衍可能得了大病，快要不行了吗？ 第80页 可这霍清衍看起来，除了面色差点，精神倒是不错，怎么看都不像是快要不行了的人。 霍清衍淡淡的出声解释：「路过，顺便来看一下录制情况。」 沈漫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刚才暂停了录制，现在要重新开始了。」 「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霍清衍说完就转身要离开。 影棚里，程西时见霍清衍走了，就转头去看姜宿。 姜宿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看不清表情。 「姜宿。」 姜宿闻声抬头，发现是沈漫叫他，正朝他招手。 姜宿起身走了过去。 沈漫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沈修谟：「我哥有事和你说。」 姜宿走到沈修谟跟前：「什么事？」 「你在节目上能不能稍微……温和一点？」 沈修谟尽量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毕竟被姜宿怼得心态都差点崩了。 他之所以会赶过来，就是因为看见了姜宿在直播节目中的表现。 姜宿说的那些事，太过火了。 以后谁还敢参加皇盛的节目啊。 姜宿很快分辨出了沈修谟话里的潜台词：「你是让我闭麦？」 沈修谟的神色里不自觉的带着点儿讨好：「倒也不是……如果你能尽量少说两句就好了。」 「沈总是不是玩不起？」 低沉的男音突兀的响起。 沈修谟转头看见不知何时去而復返的霍清衍，不耐道：「你不是走了吗？」 霍清衍笑得漫不经心：「我要是走了，不就看不见沈总这胆小怕事的嘴脸了么？」 「谁他妈胆小怕事了？」在霍清衍面前，沈修谟就没有服输这两个字。 霍清衍的面色恢復了一贯的严肃：「哦？那刚才让在节目里敢说话的嘉宾闭麦的人是谁？」 「闭麦」是网络流行词。 从霍清衍嘴里听见这两个字，多少让姜宿觉得有些意外。 毕竟，霍清衍一向稳重自持，不是会接触这些东西的人。 「姜宿，你就给我大胆的说，想说什么说什么！」 沈修谟的话虽然是对姜宿说的，但眼神却恶狠狠的盯着霍清衍。 姜宿沉默两秒，一本正经的询问：「那你之前被人戴绿帽子的事情，也可以说吗？」 沈修谟幽幽回头：「你怎么知道的？」 姜宿：「知道的人还少吗？」 众所周知，上流社会是没有秘密的。 丁点大的事儿， 一夜之间全都知道了。 更何况是沈修谟被戴绿帽子的事。 姜宿第二天就知道了。 姜励川告诉他的。 霍清衍适时地接了一句：「我也知道。」 沈修谟备受打击。 想到他之前还嘲笑霍清衍被姜宿甩了，他就想去死。 被绿了和被甩了。 还是被绿了更惨一些吧？ 见沈修谟一脸的生无可恋，姜宿出声安慰他：「虽然大家都知道，但……」 他后面的「没人敢在你面前说」还没说出口，就被沈修谟打断了。 沈修谟瞪大眼：「大家都知道？？」 姜宿还没想好要说什么，霍清衍就给了沈修谟会心一击：「只准你知道我被甩了，不准大家知道你被绿了么？」 第66章 我从来不开玩笑 沈修谟整个人都不好了：「被甩了和被绿了能一样吗？」 霍清衍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嗯，听起来是你更惨一些。」 沈修谟握拳，瞪着霍清衍。 想动手…… 但又怕打不过。 毕竟霍清衍也是练过的。 「哥，说完了没？」沈漫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这边要开始录制了。」 沈修谟长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姜宿：「你先去录节目吧。」 姜宿本来是打算直接走的。 可他看沈修谟一副快要原地去世的表情，还是很善良的说道：「沈总，你放心，我不会在节目上提你的事。」 沈修谟：「你赶紧去录节目吧！！」 干脆让他直接去世算了。 这事儿还能不能完了？ 姜宿无视了霍清衍，径直离开了。 沈修谟从小就和霍清衍处处比，处处输。 所以抗打击的能力还算强。 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沈修谟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重新活过来的沈修谟，又开始对霍清衍发起语言攻击：「人都走不见了，还看？现在装得这么深情款款的又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 霍清衍不搭理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边好像是导播室的方向。 霍清衍要干什么？ 不会是要去破坏节目录制吧？ 草！这可是他玩命弄出来的节目！ 「霍清衍，你赶紧给我站住！」 沈修谟追了上去：「你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行不行？至于这么小气吗？」 他追到导播室才发现，霍清衍只是站在一旁看显示器而已。 沈修谟小心翼翼的问霍清衍：「你……你就看看啊？」 霍清衍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嗯。」 名利权势金钱，他看似拥有人人艷羡的一切。 可这一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没有用。 姜宿不会因为这些东西多看他一眼。 第81页 而他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姜宿。 霍清衍面容沉静的站在导播身后，安静的看着显示屏，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导播室里的工作人员都不由自主的正襟危坐，一举一动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沈修谟不太高兴。 他才是老闆好吗？ 他之前来视察工作的时候，也没见这些工作人员这么严肃认真。 搞得好像霍清衍才是老闆！ 沈修谟不服气的冷哼一声，也学着霍清衍的样子板起来，沉声说道：「大家都打起精神，收工之后请你们吃夜宵。」 工作人员的反应很热烈：「谢谢沈总！」 沈修谟找了一点作为老闆该有存在感，又觉得高兴了一点。 …… 录影棚内。 程西时趁着导演组调试机器时，侧头小声问姜宿：「沈总和你说了什么？」 姜宿抿了唇，才说：「让我少说两句。」 语气有那么一点不自在。 程西时笑了笑：「我没生你气。」 上次霍清衍暗中出手，让他的电影发布会差一点没有如期举行，姜宿又拉黑了他的微信和电话。 他猜测姜宿一定是被霍清衍逼的，但姜宿说是自愿的。 而他刚进场时主动和姜宿说话，姜宿的反应也很冷淡。 他就以为姜宿是真的不想搭理他了。 可刚才，姜宿还因为许策踹了他而生气的往许策身上也踹了一脚。 他就明白过来，姜宿没有不想搭理他，姜宿大概以为他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 姜宿听了程西时的话，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上次程西时受他的牵连，新电影差点没办法如期上映，程西时不仅没怪他，还对他好言相劝。 可他当时就跟鬼上身一样，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话，还觉得程西时是多管闲事。 但没过多久，他就和霍清衍离婚了。 程西时说那些话的目的也是为了他好，说的也都是对的。 现在想起来，姜宿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姜宿微微低头，小声说道：「你应该生气的。」 「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哪儿能为这点小事儿生气？」 程西时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语气温和得让姜宿有些无地自容。 程西时又说：「录完节目就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吧。」 姜宿点头，抬头看他：「录完节目一起去吃夜宵？」 程西时笑着应下了：「好啊。」 姜宿也跟着笑了起来。 导播室里的霍清衍和沈修谟，将姜宿跟程西时有说有笑的画面看得清清楚楚的。 沈修谟的声音酸熘熘的：「姜宿和程西时关系挺好的。」 霍清衍面色冷清，没说话。 沈修谟不敢置信的看着霍清衍：「你这都能忍？」 霍清衍之前对程西时的新电影动了手脚，让电影差点儿没能如期上映的事情，沈修谟作为程西时的老闆，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当时都准备好跟霍清衍正面刚了，结果霍清衍那边又收手了。 这事儿不用想就知道，是姜宿解决的。 霍清衍反问：「不然呢？」 沈修谟：「……」好像除了忍的确也没别的办法。 但沈修谟没有放弃，他继续挑事儿：「当年程西时和姜宿拍《昨日葬礼》的时候，可是一起同吃同住了好几个月，关系可不是一般的亲近。」 录影棚里已经开始直播录节目了。 霍清衍看着屏幕，眼睛都没眨一下。 沈修谟咬牙，继续说道：「程西时性子可好了，特温柔！我跟你讲，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喜欢这种性格温柔的。」 这次，霍清衍终于有反应了。 他转头，漆黑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沈修谟。 沈修谟默默的咽了口唾沫。 咋的？ 他说得太过火了？终于惹毛了霍清衍，霍清衍要跟他打架了？ 沈修谟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嘴贱。 半晌，就在沈修谟以为霍清衍要动手的时候，霍清衍说了一句：「我也要上节目。」 沈修谟以为自己听错了：「上啥？你再说一遍。」 霍清衍难得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我要上节目，上这个《离婚后，你快乐吗？》的节目。」 沈修谟面无表情的看着霍清衍：「开什么玩笑。」 霍清衍冷着脸：「我从来不开玩笑。」 「呃……」沈修谟也冷下了脸：「不让你上。」 霍清衍的语气格外认真：「我也离婚了，为什么不让我上？」 第67章 他说，如果他在乎的人出事，要让我陪葬 霍清衍质问的语气特别认真。 但他的表情又冷得吓人。 沈修谟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你又不是明星！」 霍清衍沉思片刻：「我微博粉丝三千万了。」 沈修谟不屑的轻哼了一声：「骗谁呢？你的微博才註册一个月吧？我微博号都註册十年了，现在都才八千多万粉丝。」 霍清衍可真行。 不止会开玩笑了，还会吹牛了。 霍清衍懒得和沈修谟争这种小事，只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不让我上你这个节目，我就去参加你对家的节目。」 第82页 「你……」沈修谟气极反笑：「你真行！」 皇盛集团的对家也是一家老牌娱乐公司，前几年本来逐渐低迷，但最近几年开始做大量的综艺节目，每个节目都反响不错。 这也是沈修谟这次玩这么大，专门为姜宿做一个离婚节目的原因。 霍清衍虽然不是娱乐圈里的人，但他确实自带流量。 不管是名门世家的出身，还是优越的长相，还是商业奇才的头衔，哪一样都足以吸引人们的目光。 霍清衍如果真上了节目，必然会引爆《离婚后，你快乐吗？》这个节目的关注度。 但坏处就是，霍清衍参加了节目，以他的性格，少不了要被人评头论足。 沈修谟试图和他讲道理：「你能不能别想一出是一出？你又不是专门的艺人，你知道网上有些人骂人有多难听吗？ 你堂堂霍氏集团的总裁，让些不知道来路的人一顿乱骂，你不会觉得没面子吗？」 反正他觉得很没面子。 他是真的把霍清衍当对手，平时虽然总是损霍清衍，但他心里还是对霍清衍有几分敬意的。 没办法，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就是一张死人脸，就是能力强。 不服不行。 他也是真的不想让霍清衍被人骂。 霍清衍语气坚定：「不会。」 沈修谟想说的话又憋回了嗓子眼儿：「行，我成全你！下期就让你上节目。」 霍清衍：「谢谢。」 语气里还透着几分真诚。 沈修谟更气了：「等着被骂死吧！」 霍清衍又一脸平静的继续看屏幕了。 他没被骂过。 但他见到过那些骂姜宿的评论。 …… 节目继续录制。 弹幕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怎么让人等了这么久啊？】 【诶，许大爷的情绪看起来还是没怎么调整好啊。】 许策的粉丝开始骂前面这条弹幕：「哪儿来的狗，嘴巴放干净点！别侮辱我们策哥！」 【策哥？三十好几离过婚的中年老男人，一脸皱巴巴的，叫大爷怎么了？我这是尊老爱幼！】 【照你这么说，温善景不也是老大爷了？】 【温老师能一样吗？温老师看着就面善，不像许策……】 弹幕里已经吵了起来。 但录制现场却一片和谐。 傅烬一连cue了几个问题，嘉宾都回答得中规中矩。 弹幕里有人表示失望：「傅老师别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啦，问点该问的东西啊。」 【对啊，姜宿好像也不怎么说话了。】 【姜宿是不是被节目组约谈了啊？】 【有可能诶，之前姜宿说的那些话挺过火的。】 【我天，姜宿一直低着头，看起来好低落哦，他不会被封杀吧！】 【草，姜宿要是被封杀了，我就再也不看皇盛的节目了。】 而此时的姜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网友脑补着要被封杀了。 他在琢磨着节目录完了之后去哪儿吃夜宵。 许策也和弹幕里的一些网友一样，以为姜宿是被沈修谟警告了。 看姜宿一副低着头无精打彩的样子，就故意说道：「姜宿，你怎么不说话了？」 姜宿抬起头来，一脸认真的看着许策：「你想让我说话？」 许策：「……」 怎么回事儿？ 沈总不是找姜宿谈过了吗？怎么还这么拽。 难道姜宿来头很大，大到沈总都拿他没办法？ 可如果姜宿真的来头那么大，也不至于被全网黑了吧？ 这么一想，许策心下又略微松了口气。 此时的弹幕： 【哈哈哈许策怎么满脸都是：他怎么还这么拽？】 【真的这个节目我只看许策和姜宿的互动我都能被笑死……】 【确定了姜宿并没有被约谈，皇盛还是皇盛就是敢！】 「你想说就说啊。」许策笑得有几分勉强，看起来像是虚张声势。 姜宿微笑：「哦。」 傅烬改在姜宿开口之前，赶紧开口：「接下来的环节，是抽取一条弹幕，以此展开博讨论。」 弹幕一时刷疯了： 【还能这么玩的？】 【哈哈哈是认真的吗？那我可说了啊！】 【我先来：海王是怎么养成的。】 【已婚艺人和他的小助理不得不说的……】 各种针对性的弹幕层出不穷。 傅烬当然不可能像姜宿那样不管不顾。 最后，傅烬抽的弹幕是：「前夫/前妻说过的最狠的一句话。」 这条弹幕看起来不痛不痒的。 依旧是董辛月先说：「没有什么特别狠的话，我们都是情绪比较稳定的人。」 唐绢子：「我说我病了，他说他很忙。」 许策：「我前妻说过一句我印象很深刻的话，她说：就你这样的不会再有出头的机会了。」 到这里时，弹幕一大片的路人都在问候许策的十八代祖宗。 轮到温善景时，他眼眶已经有些泛红：「他说，每天看着我的脸都很噁心。」 其他几个嘉宾也都是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而温善景就太诚实了。 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伤人。 第83页 而大家又都知道温善景那个前夫，图的就是他的钱而已。这样一来，就显得温善景更惨了。 许策还假模假样的安慰温善景：「都过去了。」 唐绢子也跟着安慰了几句。 温善景的头压得更低了，一句话没说。 姜宿也知道，这两人多少有些看笑话的意思。 娱乐圈里许多人都觉得温善景蠢。 非要比的话，他比温善景蠢多了。 「姜宿。」傅烬叫了姜宿的名字，示意到他了。 姜宿微微垂眼，低低笑出声：「他说，如果他在乎的人出事，要让我陪葬。」 第68章 掌控一切的，一直都是姜宿 已经提前准备好总结陈词准备进入下一个环节的傅烬，一瞬间愣在当场。 傅烬的业务能力在行业内是出了名的强，在参加《离婚后，你快乐吗？ 》这个节目之前，从未在节目中因为突发状况而表情管理失败过。 然而这次是真的控制不住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就他妈离谱！ 在场其他人的表情也没比傅烬好到哪儿去。 全都转头去看姜宿。 许策的眼神简直可以用瞳孔地震来形容。 又不是比惨节目，随便说说得了，开口就来这么狠的？ 姜宿手里是不是拿着什么隐藏剧本？ 就连弹幕上的网友们似乎也都没反应过来一般。 弹幕有一瞬间的静止，随后疯狂输出： 【麻痹想起了我前夫，代入感太强已经开始愤怒了！】 【姜宿这是说的认真的还是编的？】 【第一次见傅老师在节目里表情管理失控……】 【陪葬？大清都亡了还有人整这玩意儿？这是犯罪。】 【大家好，有人知道姜宿的前夫是谁吗？人在庆洋市，在线等一个同城代打的地址。】 【啊啊啊听得好气，气得肝疼，想毁灭世界。】 【我对象要是长姜宿这样，我非得把他供起来当祖宗，他前夫究竟是个什么垃圾？】 【按照垃圾分类的规定，人应该算是湿垃圾。】 【许策：是在下输了。】 【其他人的表情都是震惊，只有程西时的表情是心疼。】 …… 导播室里。 导播切了一个姜宿的特写。 那张精緻好看的脸，不管从哪个角度拍都格外好看。 他面上是淡然平静的神情，浑然不觉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大的冲击力。 沈修谟看看屏幕里的面色平静的姜宿，又转头去看身旁陡然间脸色煞白，气息颓然的霍清衍。 霍清衍是姜宿的前夫的事并未曝光，沈修谟顾忌着这里还有工作人员，小声的委婉询问：「是真的吗？」 霍清衍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说话，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像张拉满的弓，随时会断弦。 沈修谟皱眉，伸手去拍了下霍清衍的肩膀：「你没事儿吧？」 结果下一秒，霍清衍就站不稳似的，踉跄了一下。 沈修谟眼疾手快的扶住霍清衍：「我也没怎么用力，你怎么就站不稳了？你不会真得了什么绝症吧？」 霍清衍缓缓转过头来，神情看起来有些恍惚。 过了几秒，眼神才渐渐聚焦。 沈修谟心里怕极了。 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感觉像是随时都要去了？ 霍清衍要是在他这儿死了，他可就麻烦大了。 沈修谟慌慌张张的拿出手机：「你撑着啊，我给你叫救护车。」 千万别死在他这儿。 有病就在医院治啊，在外面瞎跑跑什么啊！ 电话还没拨出去，他就听见霍清衍开口说话了。 「若真得了绝症，倒好了。」低沉的嗓音里没有一丝生气。 或许，姜宿会因为怜悯而去看他一眼。 这段时间，姜宿也和他说过不少的各方； 沈修谟：「没绝症啊？」 霍清衍松开手，推开了沈修谟：「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出去！」没绝症就好，不用担心会死他这儿了。 霍清衍只是摆了下手示意不用，几乎是落荒而逃。 沈修谟纳闷，霍清衍这么怕救护车么？ 这么个大男人还怕救护车，他都替霍清衍害臊。 出了导播室，霍清衍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他原本是想等到节目结束之后再走，那样还可以见姜宿一面。 可刚才，在导播室里听了姜宿说的话之后，他却不敢再留下来见姜宿。 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姿态见姜宿。 他无可选择的出生在了霍家，在外人的夸赞与艷羡中长大。 人人都觉得他风光无限。 没人知道，这风光无限之下，是荒芜的废墟。 姜宿是这废墟之上贸然生长的白杨，干净清新，顽强勇敢。 他与这片废墟格格不入，却以一种无比坚定的姿态扎根于此。 扎根下来便是十年。 最开始的时候，霍清衍是想看看他能撑多久，到了后来确定他不会离开，便开始有恃无恐。 如此漫长的时间里，他在姜宿坚定的爱与付出中迷失，摆出掌控全局的高高在上的姿态。 以至于，他只记得是自己向姜宿求婚，是他选择了姜宿。 第84页 却忘了一开始，是姜宿选择了他。 说开始的是姜宿，说结束的，仍旧是姜宿。 掌控一切的，一直都是姜宿。 姜宿给了他十年时间，他却没有花过哪怕是一天的时间去珍视过养护过那株在废墟之上生长着的白杨。 姜宿放手的那天，是他清醒的时候，也是他万劫不復的开始。 而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 傅烬凭着自己多年的专业经验，将失控的现场给强行拉了回来。 一直到节目结束时，弹幕里都还在讨论着姜宿之前说的那句话。 节目直播时间设置的是两个小时，一直不停的有话题上热搜： #姜宿前夫# #同城代打# #傅烬表情失控# #前任说过最狠的一句话# …… 与《离婚后，你快乐吗？》相关的热搜话题里，一大半都与姜宿相关。 姜宿从影棚里出来时，就看见徐默存表情严肃而沉重的站在门口等他。 徐默存问他：「累吗？」 姜宿回：「还好。」 然后，一直到休息室里，徐默存都没再说话。 姜宿有点不习惯徐默存话这么少。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徐默存：「你家的猪还好吗？」 徐默存：「嗯？」 好好的怎么提他家里的猪？ 姜宿：「你这表情丧得就像是家里死了猪似的，你的那些大豆南瓜小花小芝麻还好吗？」 「挺好的。」 徐默存沉默两秒：「霍清衍他真……说过那种话啊？」 姜宿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徐默存这样丧着一张脸，是因为他在节目里说的那句话。 姜宿一脸淡然的说：「温老师看起来太难过了，就是安慰一下他，让他知道有人比他更惨……」 突然，他面色大变：「糟了！」 第69章 是我伤得不够重吗？ 徐默存还没琢磨明白姜宿前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见他又变了脸色。 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 姜宿心怀侥倖的问道：「你觉得我二姐他们，有没有可能没看我的直播节目？」 徐默存想都没想便说道：「那当然不可能啊。」 主要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用想。 姜宿復出的第一个节目，他那群哥哥姐姐怎么可能不看？ 恐怕不止他们自己会看，可能还会拉着七大姑八大姨一起看。 姜宿心情沉重的嘆了口气：「你联繫一下周特助吧。」 徐默存想了一下，才想起「周特助」是霍清衍的助理：「周赋？」 姜宿点头：「让他提醒一下霍清衍，最近出门小心一点儿。」 他在节目上嘴快一时爽，霍清衍的生命安全怕是得不到保障了。 二姐他们怕是不会轻易放过霍清衍了。 徐默存也明白过来，姜宿的意思是，他在节目上说的那句话，要是被他家里人知道了，会对霍清衍下手。 「你不是说现在是法制社会，你家里人不会随便对霍清衍动手吗？」 上次霍清衍失踪，徐默存就怀疑是姜宿那群兄弟姐妹干的，但姜宿一口就否认了。 后来发生的事也证明，霍清衍的失踪的确和姜家没有关系。 感觉到被打脸的姜宿：「……」 徐默存憋着笑，转移话题：「我马上给周赋打电话。」 姜宿默默嘆气。 人在这世上活得久了，难免会被自己打脸。 徐默存拨通电话时，开了免提。 「请问是周特助吗？」 「我是，你是姜先生的经纪人徐默存先生？」 「是的。」徐默存有些讶异的看了姜宿一眼，周赋竟然知道是他。 姜宿无声的说了四个字：正常操作。 他有时候都觉得周赋是个披着人皮的全能机器人，不管霍清衍下达怎样苛刻的命令，周赋都能准时准确的完成。 徐默存又问：「你家霍总身体恢復得还好吗？」 周赋：「挺好的。」 徐默存觉得废话说得并不多了，十分委婉的提醒：「那也还是要注意安全啊。」 另一头的周赋却突然沉默了下来。 徐默存：「周特助？」 周赋：「在接到你的电话之前，霍总刚打电话给我说他出车祸了，我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徐默存：啊这？？ 姜宿陷入了沉思。 徐默存挂了电话，就听见姜宿幽幽开口：「还能自己打电话通知周特助，应该伤得不重。」 徐默存认同的点点头，语气严肃的问姜宿：「宿宿，我对你是不是还算不错？」 姜宿毫不犹豫的回答：「那当然。」 徐默存又问：「你二姐他们对我还满意吗？」 姜宿倒是认真想了一下：「我二姐其实对你不是特别满意……」 徐默存有些着急：「哪里不满意！我都可以改！」 他可不想像霍清衍一样，出门就出车祸。 姜宿忍俊不禁：「放心吧，不至于。」 「走吧，我和程西时约好了一起吃夜宵。」姜宿拿起手机起身往外走。 刚打开门，就遇到程西时。 姜宿知道程西时是来找他去吃夜宵的：「你都收拾好了？」 第85页 程西时正要说话，徐默存就匆匆跑了过来：「宿宿，出事儿了！」 姜宿回头，徐默存就把手机递给姜宿，让他看热搜榜。 热搜第一页就有两条热搜是与姜宿相关的人。 #霍清衍车祸#沸； #鼎悦传媒老闆车祸#热； 姜宿看完便沉着脸对程西时说：「西时，我有急事先走了，改天再和你吃饭。」 程西时表示理解：「没事。」 等姜宿和徐默存两人匆匆离开，程西时才拿出手机看热搜榜。 第一眼看见的是霍清衍出车祸的热搜。 他并不知道姜宿的家世背景，也不知道鼎悦传媒的老闆姜盈是姜宿的二姐。 他便以为姜宿这么着急离开，是因为霍清衍出了车祸。 霍清衍那个德性，姜宿还放不下他？ 早知道刚才就该拦下姜宿。 …… 姜宿给姜励川打了电话，知道了姜盈住院的地址。 去了医院之后，姜宿先去了一趟姜盈的主治医生那里了解情况。 姜盈额头上磕出了一个小伤口，有点轻微脑震盪以外，没别的问题。 走到姜盈的病房门口时，姜宿就听见里面传来姜盈气乎乎的声音：「都是出车祸，凭什么霍清衍上热搜就是「沸」，我却是「热」！是我伤得不够重吗？看不起谁！」 「小六，马上去给我买热度，我要把霍清衍的热搜给压下去！」 姜励川语气无奈：「行行行，我给你买，多少钱都买，但你现在能不能先躺着，医生说脑震盪要卧床休息！」 「赶紧去给我买热度！只要我的热度比霍清衍的高，我的脑子就不震盪了。」 门外的姜宿和徐默存：「……」 都脑震盪了，还这么能折腾。 姜宿推开门：「二姐。」 原本中气十足的姜盈，在看见姜宿的一瞬间，便一脸虚弱的捂着心口躺回了床上：「胸闷气短好难受……」 随后又瞟向姜宿，像是才发现姜宿来了似的：「小七，你怎么来了？」 姜宿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因为上热搜了啊。」 姜盈心虚的别过脸，偷偷瞪了姜励川一眼，无声的说了两个字：叛徒。 就算上热搜了，姜宿也不可能知道她住哪家医院。 肯定是姜励川告密了。 姜励川假装没看见姜盈说他叛徒：「二姐实红啊，出个车祸都能上热搜。」 说起热搜，姜盈就更气了。 气得又想爬起来骂霍清衍一顿。 但姜宿一个眼神看过来，姜盈又蔫了吧唧的躺了回去。 姜宿在姜盈病床前坐好，敛着面色，看起来有些严肃：「怎么回事儿？」 姜盈委屈巴巴的看着姜宿：「你都不先关心一下我的病情，一来就兇巴巴的质问我，你是不是还想着霍清衍那个狗男人？」 话音落下的同时，门口响起徐默存的声音：「哟，霍总？」 姜宿回头，就看见姜盈口中的狗男人霍清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第70章 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 背后骂人，还被当事人听见，姜盈也只尴尬了那么两秒钟而已。 很快又理直气壮的瞪了霍清衍一眼。 霍清衍还穿着之前出现在录制现场的那套西装，面色有些发白，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没有纱布包扎的痕迹。 看起来不像是受伤了的样子。 姜宿打量完霍清衍，确定他没受伤，便收回了视线。 他继续向姜盈解释：「二姐，我来之前就已经去医生那里了解过你的病情了，医生说你只是轻微脑震盪，好好卧床休息，很快就会好。」 姜盈：「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姜宿失笑，伸手替她拨开煳在脸上的一缕髮丝：「你是我姐姐，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姜盈快感动哭了。 这是什么神仙弟弟。 然后又瞪了霍清衍一眼。 但霍清衍跟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姜盈就觉得怪没意思。 霍清衍朝姜盈走了过来：「姜小姐，交警那边我已经让助理去打过招唿了，这事儿我们私了就行。」 说起正事儿，姜盈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不用私了，别说我们姜家了，我姜盈自己也不缺这点儿钱。」 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姜励川已经告诉过姜宿。 姜盈晚上有好几个饭局，吃完一个就赶下一个。 只能抽出在路上开车的时候，打开姜宿的直播节目，一边开车一边听。 听见姜宿说的那句话时，她的车正好停在路口等红灯，抬眼一看，发现前面停着一辆限量迈巴赫。 全球限量的迈巴赫，那可太好认了。 姜盈气得直接开车撞了上去。 别人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就厉害了，伤自己一百，敌人毫髮无伤。 霍清衍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我知道姜小姐不缺钱，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必为这点小事浪费时间，这件事到此为止。」 几千万的价格对于霍清衍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但现在的问题，也根本不是钱的问题。 而是霍清衍那款车停产很多年了，维修起来会比较麻烦。 第86页 姜盈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一早就做好了要给霍清衍赔钱的准备。 结果人家现在连钱都不要了。 钱都不要才是最麻烦的。 霍清衍转身离开时，还是无法自控的看了姜宿一眼。 姜宿刚从节目上下来，就匆匆赶来了医院，面上带着丝倦意，却仍旧十分耐心的哄着姜盈，眉眼间都是笑意。 他不得不承认，姜宿离开他之后，是开心的。 姜宿回头朝霍清衍看过来时，霍清衍已经收回视线往外走的了，留下一个寂寥的背影。 「霍清衍特意过来就只为了说这么一句话？」姜盈一脸怀疑的喃喃道：「我总觉得他还有什么后招留着要搞我！」 姜宿摇头：「他不是那种人，说了到此为止，就不会在暗中做手脚。」 姜盈不满的撇嘴：「你还帮他说话！」 「好了，二姐别闹了，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倒不是他帮霍清衍说话，是二姐他们对霍清衍的成见太深。 姜宿从病房里出去时，正好看见霍清衍所乘坐的电梯门合上。 他只好等另一部电梯。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姜宿才想起来霍清衍的车被二姐撞坏了，他不会来停车场。 姜宿又坐电梯去了一楼，在医院门口看见了霍清衍。 霍清衍应该是在等周赋来接他。 大抵是路人频频投来的视线让霍清衍不太舒服，他开始频繁抬起手錶看时间。 姜宿出声叫他：「霍清衍。」 霍清衍顿了一下，才慢半拍的往姜宿这边看了过来。 姜宿小跑着到他跟前时，他面上的表情还有些滞涩，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 两人身高相差不大，姜宿站在他面前，能与他平视。 姜宿问他：「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嗯？」霍清衍像是没听懂他的话似的，神情看起来还有丝恍惚。 姜宿皱眉：「你怎么了？」 霍清衍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霍清衍的目光终于变得冷淡清明起来：「我没事。」 他只是恍惚的以为，姜宿又开始关心他了。 可他很快又清醒过来，姜宿不是来关心他的，而是来替姜盈善后的。 「我二姐撞了你的车，抱歉。」姜宿实在说不出什么是他二姐不对的客气话。 因为他明白，二姐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霍清衍抿了抿唇角：「我能理解。」 能理解？ 姜宿蓦地抬眼看霍清衍，他能理解什么？ 「我现在……」似是仔细斟酌之后，霍清衍才继续说道：「开始明白你为什么会和我离婚了。」 霍清衍是内心坚定而强大的人，轻易不会受到影响。 霍清衍说出这样的话，意味着他接受了自己被离婚的事。 也意味着，他有在重新审视自己。 这多少让姜宿有些惊讶，但是…… 姜宿直视着霍清衍漆黑的眸子：「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说完便转移了话题：「二姐撞坏了你的车，我会想办法替你修好。」 霍清衍连忙出声，语气里隐约能听出一丝急切：「不用了，我本来也准备换车了。」 姜宿却并没有放弃：「不修车就接受赔偿。」 深夜的风突然吹过来，让霍清衍浑身发冷，嗓音沙哑的说道：「好。」 姜宿的态度如此的坚决，不过是不想受他一点人情罢了。 除了顺了姜宿的意，霍清衍别无他法。 姜宿后退一步，彬彬有礼道：「谢谢霍先生。」 尽管已经听过姜宿叫他「霍先生」，可再见听时，还是会觉得心底一刺。 「姜宿。」霍清衍的神情是罕见的小心翼翼，低低出声：「我们，能做朋友吗？」 他不敢奢求复合。 却又无法忍受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见一面姜宿。 霍清衍一向高高在上。 此时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小心试探的语气，在姜宿的记忆当中，已经算得上是低声下气了。 姜宿原以为自己已经彻底释然了。 可看着霍清衍此时的神情。 他却莫名的开始生气。 姜宿面无表情的看着霍清衍：「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 第71章 不全是你的错，我也很抱歉 在感情里，毫无底气而又不自信的那一个才会低声下气。 曾经的姜宿，在霍清衍面前亦是如此。 无计可施时，只能低声下气的祈求对方施捨给自己一点怜悯也好。 到后来，自尊与自我也是可以捨弃的。 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让自己深陷泥潭。 为了从泥潭里爬出来，姜宿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他也曾以为，自己在决定和霍清衍离婚的那一刻，就已经心若磐石。 可看着眼前低声下气的霍清衍，他还是会觉得，不忍心。 不忍心看着霍清衍再去走他走过的路。 霍清衍也不该是这样的。 霍清衍是任何人谈起来都要称赞一声的商业奇才，是无数名门子弟咬碎了牙也比不过的霍家掌权人。 没有什么事值得让这样的霍清衍放下自尊与骄傲。 任何人，都不该在感情里以捨弃自尊与骄傲的方式，企图博得对方的怜悯和爱。 第87页 或许是霍清衍早已料到姜宿会这样回答他。 他的表情看起来反而比之前更为平静：「我从前便不是合格的伴侣，如今怕是也做不成合格的前任。」 低沉的嗓音在夜风里，莫名显得温和。 语气听起来像是坦然，又像是破罐子破摔。 姜宿一时竟觉得无话可说。 「姜宿。」霍清衍又郑重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姜宿抬眼，便直直的对上霍清衍漆黑的眼。 这是第一次，姜宿从霍清衍深邃的眼里，准确而清晰的分辨出了他的情绪。 那是歉意。 「这些年，很抱歉。」霍清衍的声音很轻，却又分量十足。 这一瞬间，万籁俱寂一般，姜宿的耳边只有这一句话迴响。 姜宿突然发现，他其实还是需要霍清衍的道歉。 准确的说，不是道歉，而是一个交待。 不是为时已晚的悔恨，也不是迟来的关心。 而是给他们之间跨越十年的羁绊，画上一个体面的休止符。 霍清衍说的是： ——这些年，很抱歉。 不是指具体哪一件事。 不是指具体的哪一天哪一个时刻。 是向这被他枉费的十年光阴道歉，向这十年被他辜负的姜宿道歉。 姜宿明白，这一次，霍清衍是真的明白了。 只要霍清衍是真的明白了，那他这十年就不算是独角戏。 姜宿深吸一口气，缓声道：「不全是你的错，我也很抱歉。」 姜家的家庭氛围一直很好，家人之间表达爱的方式便是付出。 所以，他和霍清衍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付出，对霍清衍无限的纵容。 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霍清衍对他的漠视以外，还有他对霍清衍的放任。 他把霍清衍看得太重，霍清衍将他看得太轻。 他们所处的位置，从来都是不平等的。 霍清衍摇头：「不，姜宿……」 姜宿打断他：「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霍先生再见。」 因为霍清衍，他的人生里确实出现诸多变故。 也有过那么一些时刻，他恨过霍清衍，埋怨过霍清衍。 然而自己的人生本该自己负责，选择是自己做的，路也是自己走出来的，怨不得别人。 姜宿准备离开，目光不经意的掠过霍清衍的肩头，就看见了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往这边看的周赋。 周赋其实到了有一会儿了。 他开车过来时，远远的就看见姜宿和霍清衍在说话，就悄悄将车停在路边没过来打扰。 但还是好奇的竖着耳朵想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可这两人就跟说悄悄话似的，声音都很小，他也只隐约听见了「抱歉」两个字。 现在还被姜宿抓包了。 周赋就觉得自己挺亏的，嘆了口气之后，才露出职业假笑：「姜先生，霍总。」 姜宿朝他点头示意，便离开了。 周赋走到霍清衍跟前，没忍住：「霍总，你刚才和姜先生都说什么了啊？」 他太好奇了。 姜先生和霍总两人看起来都挺心平气和的。 该不会是和好了吧？ 就沖今天姜家二小姐亲自开车撞霍总这事儿，和好之后，他家霍总也挺难的吧？ 「走吧。」霍清衍只是看了周赋一眼，就朝周赋的车走去。 反正霍总平时在公司也不怎么搭理人，不回答周赋的问题，周赋倒觉得还算正常。 等两人都上了车，周赋一边开车一边问霍清衍：「霍总，我明天联繫公司那边，给你修车。」 周赋说的是霍清衍被姜盈撞了的那辆限量迈巴赫。 过了两秒，霍清衍才说：「不修了。」 周赋震惊了：「不修了？？」 转而，他又出声劝霍清衍：「霍总，你这是不是有点太……那啥了？修好了还能开呢。」 霍清衍看起来像是有些累了，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没有再出声。 「况且……」周赋看他一眼，小心的说道：「那辆车还是姜先生给你挑的。」 霍清衍回过头来。 看起来像是不记得了。 周赋提醒他：「就你当年刚回国的时候，姜先生带了车汽车杂志来找你，就说那辆车很好看，很适合你来着，然后你就订了一辆那车。」 以这几年周赋对霍清衍的了解，当年若不是姜宿提了那么一嘴，以霍清衍的性子，应该不会特意去选一辆这么高调的代步车。 听周赋这么一提，霍清衍也想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周赋听见霍清衍似是轻笑了一声：「你都记得比我清楚。」 笑声多少带了几分自嘲。 周赋还怪不适应这样的霍清衍。 他想着要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这样的气氛。 但仔细一想起来，他发现，许多姜宿和霍清衍的事，他都记得比霍清衍清楚。 第72章 这难道是报应吗？ 周赋想了半天，干巴巴的说了句：「我记性好。」 但霍总的记性总不可能比他差吧？ 气氛缓解失败。 周赋只得干笑一声。 霍清衍突然叫他：「周赋。」 周赋听霍清衍的语气这么认真，忍不住也正了神色：「霍总，怎么了？」 第88页 霍清衍问：「你有多久没休过假了？」 周赋十分警惕，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又无所谓：「过年的时候还休了两天假呢……」 工作机器属性的老闆，竟然关心起他的休假问题了。 该不会是想辞退他吧？ 虽然沈修谟和姜励川都暗中勾搭了他，但这两人的生活都挺复杂。 沈修谟床伴天天换，他可不想每天替沈修谟处理各种感情纠纷。 姜励川又玩性大，动不动各种聚会饭局，还是极限运动爱好者，飙车什么的就跟家常饭便饭一样。 他要是跟着姜励川，那不是玩命吗？ 相比起来，霍总虽然性格差了点，但私生活简单干净，既不用他处理感情纠纷，又不用每天冒着生命危险上班。 就是常常加班，有秃头的风险。 周赋摸了摸自己暂时还算茂密的发顶，语气要多真诚有多真诚：「我单身狗不需要休假。」 霍清衍：「我想休假。」 周赋：！！ 这比辞退他还可怕好吗？ 「霍总，你没事吧？」有生之年听见霍总说要休假！ 霍清衍淡淡的说：「只是有些累。」 这是周赋第一次听见他说累。 周赋也不敢多问：「那霍总想去哪儿度假，我帮你订机票。」 「不用了，最近的饭局和商业活动，全都帮我安排上就行。」 「呃……」周赋觉得霍总这是在重新定义「休假」。 霍清衍微瞌上双眸，脑海里浮现出和姜宿领结婚证那天的场景。 那天下了雨，姜宿穿了双新鞋，从停车场走到民政局时，他的新鞋上沾满了泥浆。 因此，进民政局时，姜宿有些不太高兴的一直紧抿着唇。 但拿着结婚证出来时，姜宿早忘了自己新鞋沾满泥浆的事，欢天喜地的样子和考上庆洋电影学院那天一样。 回忆里，姜宿的笑容依旧清晰。 但很快就与之前叫他「霍先生」的姜宿重叠起来。 姜宿依旧是姜宿。 只不过，不再是最爱霍清衍的姜宿了。 他曾一度想不通姜宿为什么突然会和他离婚，后来，他在回忆里找到了答案。 而回忆，则会一遍遍的告诉他，他所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 姜宿并没有立即回姜盈的病房。 而是打电话把大徐叫了过来。 「宿宿，什么事儿？」徐默存四周看了看，他隐约能猜到姜宿是出来找霍清衍了。 姜宿递给徐默存一张卡：「帮我二姐的热搜买点热度，比霍清衍高就行了。」 「噗——」 徐默存笑出声来：「还真买啊？」 姜宿想起姜盈之前在病房闹腾的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她高兴就行。」 「行！马上给你安排！」徐默存都开始羡慕姜家这群兄弟姐妹了。 姜宿站起身来：「弄完就回去休息吧，我今晚就在医院陪我二姐。」 …… 姜宿慢悠悠回到姜盈病房时，里面就响起姜盈开心的声音。 「哈哈哈我的热度终于比霍清衍高了！！」 「我就说嘛，老娘怎么可能干不过那个狗男人！」 姜励川泼姜盈冷水：「也有可能是哪个好心人帮你买的。」 姜盈一个枕头朝姜励川砸过去：「小六你找死是吧！我靠的是自己的魅力！」 姜宿推门进去，笑着说：「是啊，我们二姐可是大美女。」 「还是小七会说话，就你这狗德性，一辈子打光棍吧。」姜盈笑眯眯看着姜宿，回头又瞪了姜励川一眼。 姜励川一脸鄙视瞥向姜宿：「舔狗！」 姜宿：「你的意思是，二姐不是大美女？」 姜盈抄起了床头柜上的水杯。 姜励川：「二姐，你听我解释……」 姜盈还是把水杯换成了枕头：「老光棍！」 姜励川一把接住枕头，嘟嘟囔囔的反驳：「老光棍怎么了，我可以找周赋给我当助理……」 姜宿疑惑了：「这关周赋什么事儿？」 「霍清衍性格那么差劲儿，周赋都能受得了，什么事儿都给霍清衍办得妥妥帖帖的，我出双倍价钱，周赋那还不得更尽心尽力的照顾我？」 有周赋这么省心的一个助理，姜励川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姜宿听着竟觉得有点道理。 可问题是…… 「人家周赋同意了吗？」 姜励川一噎：「他现在没同意，又不代表以后不同意。再说了，又不是人人都能活到七老八十，万一霍清衍英年早逝……」 姜盈见姜励川越说越离谱，把身边唯一的一个颈枕砸过去：「我看你是在想屁吃！」 姜励川：「……」 …… 姜盈住的是私立医院的套房。 姜励川和姜宿都没走，两人在外面会客室的沙发上挤了一晚上，一人睡一边。 大清早的，姜宿就被姜励川蹬了一脚。 姜宿有点起床气：「干嘛！」 「你上热搜了。」姜励川支着上半身看向姜宿。 「上就上了呗。」他最近可没少上热搜。 姜励川又说：「他们说你卖惨捞钱。」 姜宿闻言，缓缓坐起身来。 姜励川连忙凑过来：「帮你把热搜撤了？」 第89页 姜宿把姜励川的手机拿了过来。 #姜宿节目上卖惨#的话题点进去，大家讨论的正是昨晚上他在节目上说的那句话。 昨晚的确是他莽撞了。 真不是什么话都能在节目上说的。 姜宿皱眉：「撤了反而显得我心虚。」 姜励川：「你难道不心虚吗？」 姜宿：「……」好兄弟难道不是帮他说话吗？ 姜励川还提醒他：「你不是还从沈修谟那里捞到了一亿签约费？」 姜宿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姜励川：「诅咒你一辈子得不到周赋。」 姜励川气死了：「恶毒！」 姜宿说完就起身去洗漱。 简单整理了一下，姜宿就出去买早餐。 他刚出医院大门，就被突然冲上来的记者团团围住：「是姜宿！」 「姜宿，大家都说你故意卖惨捞钱，你有什么想回应的吗？」 姜宿：…… 这难道是他诅咒姜励川得到的报应吗？ 第73章 #姜宿怎么了# 姜宿他开始感到后悔。 他一开始就不该自告奋勇的出来买早餐。 记者跟炮仗似的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丢。 姜宿被记者围在中间，被堵得没有一丝缝隙，想跑都没地儿跑。 姜宿认命了。 姜宿面露微笑：「可以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吗？你们一起说我听不太清。」 记者全都愣住。 姜宿竟然这么好说话？ 很少有艺人在私底下被记者突然袭击，还能有这么好的态度。 记者：「姜宿，请你正面回答一下网友说你卖惨捞钱的事。」 姜宿笑容不变，从容不迫的说道：「我不觉得自己惨，网友觉得我惨，这说明 网友都很有同情心。」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已经不会感觉到难过了。 记者：「……」啊这？？被网友骂了还要夸回去？？ 记者：「你此次復出，是为了捞钱吗？」 姜宿：「我如果说是为了梦想，你们信吗？」 说实话，他真是为了梦想才復出的。 记者：「……」 记者：「你为什么会参加《离婚后，你快乐吗？》这档节目？」 姜宿：「沈总找我参加的。」 记者：「你的意思是，沈总求你上的节目？」 姜宿：「也可以这么说。」 记者：「！！」 这个牛逼是不是吹得有点儿大了？？ 堂堂皇盛传媒集团的老闆，竟然会求姜宿上节目？ 记者全都一副「你没事吧」的表情看着姜宿。 姜宿不解。 现在的娱乐圈，说实话反而没人信了？ 姜宿问道：「请问大家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的话，我要去买早餐了。」 记者散开，给姜宿腾了路出来：「谢谢你接受我们的採访。」 「不客气。」姜宿挥了挥手，就准备离开。 但他发现，这些记者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往医院里边瞅。 姜宿又折回去，问：「你们不走啊？还要採访谁？」 因为刚才姜宿十分配合採访，他们也都愿意回答姜宿的问题。 「听说鼎悦传媒的老闆在这里住院，我们想採访她。」 「就是不知道姜总伤得怎么样了……」 以为这些记者是专程来採访自己的姜宿：「……」 原来，这些记者是来採访他二姐的。 就，挺突然的。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红到被记者跟踪的程度了。 …… 姜宿买完早餐回姜盈病房时，他的採访视频就已经上了热搜。 热搜一上就是三个： #姜宿说网友都很有同情心# #沈修谟求姜宿上节目# #姜宿怎么了# …… 姜宿进门时，迎接他的就是姜励川十分放肆的嘲笑。 「小七快来，网上有人说你装逼哈哈哈……」 姜宿来不及理会姜励川，把早餐放下，拿出了手机。 前两个热搜看起来还挺正常的。 可最后一个就……挺让人迷惑的。 姜宿点进了#姜宿怎么了#的热搜话题。 话题底上，网友们正在十分激烈的讨论他。 【刚才看了姜宿的採访，他是不是哪里有点儿问题？】 【感觉是的诶，他竟然说沈修谟求他上节目emmm】 【他是为了红吧，之前在节目上就一直揭许策和唐绢子的老底。】 【他真不怕被封杀吗？沈修谟不要面子的？】 【就是作死呗，估计离被封杀也不远了。】 【姜宿退圈之前我粉过他，他以前不这样的，现在觉得他是不是婚姻失败精神上出了点儿问题？】 …… 反正，这个话题底下，就是各种猜测姜宿装逼，有病，精神出了问题很不对劲之类的。 姜宿：…… 姜宿又看了一遍热搜话题：姜宿怎么了。 越看越气。 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太强了！ 妈的，他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精神出问题了？ 他哪里装逼了？ 他一直这样啊！ 什么叫他以前不这样？ 他以前根本就不上综艺，天天扎在剧组拍戏！ 第90页 姜盈刷着微博乐得不行：「小七，你上热搜的原因真是花样百出哈哈哈……」 姜宿：「我要不是为了帮你们买早餐，也不会被採访你的记者给围堵。」 姜盈不笑了，正色道：「要不然我在微博上说一下，你是我弟弟？」 姜励川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他就说了一句沈修谟请他上节目，网友就猜测他脑子有问题，你要是再特意一澄清，网友怕是要觉得你们俩都有问题了哈哈哈……」 姜宿瞪了姜励川一眼：「笑不死你。」 姜励川：「略略略——」 姜宿：「……」 这时，姜盈惊讶出声：「沈修谟竟然出面回应了诶？」 姜宿点开了沈修谟的微博主页。 沈修谟最新一条微博，是转发回復的一条评论。 那条评论的原话是：「姜宿说，是你求他上节目的。」 沈修谟回復并转发：「是啊。」 微博又炸开了锅： 【难怪姜宿能在节目里那么横，原来是和沈修谟有关系啊。】 【我早觉得这两人之间不对劲儿了。】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 【娱乐公司老闆vs天不怕地不怕年轻演员。】 【楼上的，上次说要磕霍清衍和姜宿cp的人也是你吧？】 【啊啊啊我也不想见人就磕，可是姜宿太好看了，总觉得他和谁都好配啊……】 【别说，我也觉得姜宿和沈修谟还挺配的！】 …… 就这样，一个叫「素馍cp」的话题又上了热搜。 cp粉还马不停蹄的建了超话。 隔壁「素食cp」的粉丝不干了，开始隔空和「素馍cp」的粉丝掰头。 姜盈作为程西时和姜宿的狂热cp粉，自然也没闲着，登上小号，披着就去跟「素馍cp」的粉丝对线去了。 眼看着姜盈在网上对线都要杀疯了，姜宿为了不被波及，匆匆逃离了现场。 徐默存来接姜宿回家，在车上讨论了一路。 最后，姜宿嘆了口气，幽幽的说：「行吧，总好过「姜宿怎么了」这种热搜。」 徐默存：「……」看不出来宿宿还挺在意这个的。 徐默存刷着微博消息，说道：「我和沈总那边联繫一下，看这次的事怎么处理……卧槽！」 姜宿问他：「又怎么了？」 徐默存干笑一声：「恭喜你，又被组了个cp。」 姜宿：「？？」 徐默存：「你猜猜看是谁。」 第74章 人均抬槓艺术家 看徐默存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姜宿的表情也跟着一僵。 「总不可能是许策吧？」这些网友真的是厉害了，只要和他沾点边的人都能和他凑个cp。 连和沈修谟组cp这么离谱的事都出来了，再离谱一些，不就是和许策组cp了么？ 徐默存被噎了一下：「倒也没这么离谱。」 姜宿松了一口气：「那是谁？」 徐默存表情沉重：「霍清衍。」 姜宿正好起身准备去厨房倒杯水，闻言脚下一个趔趄又坐回了沙发里。 这还不如和许策组cp更离谱呢！ 组cp组到前夫了，这不离谱？ 他一把将徐默存的手机夺过来，#严肃cp#高高挂在热搜榜上，将#素食cp#和#素馍cp#甩在身后。 话题底下，有人不知道从哪儿找到霍清衍的一张照片，和姜宿的照片p到了一起。 照片上的两人都穿着西装，一个深沉内敛，一个干净出尘。 两人看起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就连目光也并未看向对方，而是一致的看向了远处，但给人的感觉却莫名的契合。 【谁要是说这两人不配，我直播吃键盘！】 【这图哪个大佬p的，不能说毫无p图痕迹，简直就是合照好吧！】 【这气质这长相，简直绝了！！姐妹们随意，我反正坑底躺平了！就算霍清衍要追杀我，我也不起来！！】 【这图是传说中的百万修图师p的吗？牛啊！服气！】 【懂事的人已经去搬民政局了……】 【大家好，刚从「素馍cp」那里爬墙过来，请问是走流程还是直接开始磕？】 【之前磕林斯越和霍清衍的人是眼瞎吧？林斯越比得上姜宿？】 这条评论引起了林斯越和霍清衍的cp粉的注意。 自从霍清衍发了澄清微博之后，「学霸夫夫」的cp粉都不敢再吱声，心底本来就有怨气，这会儿霍清衍又被拉来和姜宿凑了cp，正好可以发泄怨气了。 双方直接开撕。 双方在姜宿和林斯越的长相学歷家境上，进行了全方位的掰头： 【林斯越可是学霸，人家海归博士！】 【哇好厉害哦，我们姜宿也就高考的时候文化课考了区区七百分罢了，你们家学霸高考时是考了六百五十分吧？】 「学霸夫夫」的cp粉很早之前，就大肆炫耀过林斯越六百九十五的高考成绩。 虽然高考成绩比姜宿差点，但「学霸夫夫」的cp粉没有就此放弃。 【姜宿丑逼！】 【你们要是能找出一张姜宿的丑照，算我们输。】 「学霸夫夫」的cp粉之前就在网上追着姜宿骂，但却没人骂姜宿丑。 因为实在没找到姜宿的一张丑照。 【林斯越名门出身，姜宿捞钱的穷逼！】 第91页 【敢情你家正主整天贴着霍清衍，不是为了搞人脉弄资源捞钱？】 「学霸夫夫」cp粉：日。 他妈的「严肃cp」的粉丝人均抬槓艺术家？ 气急败坏的「学霸夫夫」cp粉，发现正面刚根本刚不过，就向「严肃」cp粉发起了祖安人的问候。 「严肃」cp粉自然以祖安人交谈的方式发起了反击。 姜宿一路看下来，眼睁睁看着双方cp粉骂成一团。 他将手机还给徐默存，陷入了沉思。 徐默存以为姜宿是因为又和霍清衍牵扯到了一起不高兴，便出声安慰：「到时候我们这边委婉的表明一下和霍清衍没关系，这些cp粉估计也就消停了。」 「我是觉得……」姜宿看着徐默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之前才跟霍清衍放过狠话——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 霍清衍应该是很反感这种事。 上次还在微博上澄清过他和林斯越没关系。 而现在，霍清衍被网友硬扯着和他组了cp。 感觉就像是他在蹭霍清衍的热度似的。 就感觉……挺打脸的。 徐默存等了半天，见姜宿也没继续说，便问道：「觉得什么？」 姜宿摸摸自己的脸：「脸疼。」 徐默存：「？？」 他觉得，离婚后的宿宿越来越深沉难懂了。 …… 庆洋大酒店。 这是霍清衍今天参加的第三个饭局。 一大桌子叫不上来名字的人。 彼此交谈时声音压得很低。 就连和他说话敬酒时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霍清衍的耐心终于被耗尽，拿起烟盒起身：「我去抽根烟，失陪。」 他说的是客套话，但却没一个人敢真跟他客套，全都跟着站起身来，态度恭谨：「霍总慢走。」 他一走，包厢里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霍总以前都不怎么参加饭局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听说前边已经去了两个饭局了……」 「谁知道啊，可算走了。」 「那可不是，他刚才坐我旁边，我都不敢大声说话。」 「这气势足啊，比霍振珩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包厢的隔间很好，门一关上，便将所有声音隔绝了。 …… 从沉闷的包厢里出来之后，霍清衍面色稍霁。 他在吸菸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慢条斯理点了根烟。 期间有三个服务生和两个客人路过。 霍清衍一直没抬头去看，但能感觉到他们路过时都在打量自己。 这种情况很常见。 霍清衍起先没在意。 但当他抽完一根烟之后，发现路过的服务生变多了，才意识到不太对劲儿。 按照酒店的规则，吸菸区根本不需要这么多服务生。 这些人是特意过来看他的？ 霍清衍略微思忖，拿出手机打开了微博。 周赋说过，上微博看热搜榜，能看到最新的娱乐新闻。 他一打开微博，就显示新消息提醒「999+」。 打开热搜榜，一眼就看见了高高挂着的热搜话题：#严肃cp#。 他很快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最后，目光停在那张他和姜宿的p图合照上。 他身边正好有一个拥有这样出神入化的p图能力的人。 霍清衍面无表情拿出手机给周赋打电话。 此时的周赋，正在家里的沙发上葛优瘫。 左手一桶薯片，右手拿着手机在#严肃cp#的热搜底下，挨个给那些夸姜宿和霍清衍两人的合照p得好的评论点赞。 看见是霍清衍打来的电话，他几乎是立刻就坐直了身子：「霍总？」 第75章 霍清衍听不懂人话 「在家很闲吧？」霍清衍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除了显得比平时更加低沉以外，语气和平时并无不同。 周赋放下心来，整个人都很放松：「收拾了一下家里，忙了一上午。」 感觉霍总变得有人情味了。 休假还会打电话来关心员工的生活。 有一丢丢的感动。 霍清衍突然冷笑了一声。 周赋头皮一紧，就听见霍清衍说：「难道不是忙着p图吗？」 周赋：（⊙o⊙）…… 周赋吓得手一抖，打翻了薯片盒，薯片洒得满身都是。 他给霍总和姜先生买热搜p图的事这么快就曝光了？ 霍总不是一向不网上冲浪吗？ 他就知道，霍总不可能这么有人情味。 「我在庆洋大酒店。」霍清衍丢下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周赋了解霍清衍的行事风格。 他知道，霍清衍这是让他去负荆请罪。 …… 半个小时后。 周赋出现在了庆洋大酒店。 他站在霍清衍面前，一脸慷慨赴死的神情：「霍总。」 「p图的手艺越来越好了。」霍清衍微微抬眼，淡漠的语气里情绪难辨。 周赋也拿不准霍清衍是不是在夸他：「好久没碰p图软体了，是有点手生，一张图p了 好几个小时……」 霍清衍将手机放到一旁：「你觉得我在夸你？」 周赋：「？？」啊，难道不是吗？ 霍清衍微微蹙了下眉，他直接问：「为什么买热搜？」 第92页 「上次你给我买手机的卡里，还剩了不少钱……」霍清衍是个很大方的老闆，吩咐周赋办事时，给的钱只会多不会少，多给了也没有再要回来的说法。 霍清衍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看起来有几分不耐。 周赋连忙说实话：「沈总都和姜先生都组cp了，所以我就给你和姜先生……」买了热搜。 虽然他也觉得霍总挺渣的。 但沈总和霍总是死对头，沈总都和姜先生组cp了，他家霍总却没有，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合格的助理，不仅是在工作上为老闆排忧解难，还要时时顾及老闆的颜面。 周赋一边说，一边小心打量着霍清衍的表情。 可霍清衍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他也琢磨不出来霍清衍现在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他试探性的又说道：「霍总，你和姜先生的cp粉是最多的，战斗力也是最强的，把隔壁两家cp粉都干趴下了……」 周赋全程围观了「学霸夫夫」和「严肃」两家的cp粉掐架过程，简直是大开眼界。 真是不会点脱口秀都不好意思当粉丝了。 霍清衍还是什么都没说。 周赋又问：「要把热搜撤掉吗？」 霍清衍只淡声回了一句：「我的钱是大风颳来的？」 周赋瞬间会意：「好的，霍总。」 撤热搜也是要钱的。 霍总的意思就是不用撤了。 他就知道，就没有男人是不爱面子的。 霍清衍又出声吩咐：「明天的活动，你陪我一起去。」 周赋顿了一下：「霍总，你之前贊助的一个游戏比赛明天总决赛，主办方发来了邀请函。」 霍清衍一时想不起来：「游戏比赛？」 周赋一看霍清衍的表情就知道，霍清衍不记得了。 周赋提醒：「我表弟是主办方……」 「可以。」霍清衍想起来了，他记得姜宿以前挺喜欢玩那个游戏。不过，后来就没怎么见姜宿玩过了。 周赋是个很有分寸的助理，很少会主动提要求，霍清衍没理由不成全他。 况且，对于霍清衍来说，参加哪个活动都没区别。 「谢谢霍总！」他收回刚才的话，霍总还是有人情味的！ …… 「严肃cp」在热搜上挂了一下午。 姜宿原本以为霍清衍那边会处理，结果霍清衍根本没处理，到了晚上才慢慢降热度。 而几家围绕着姜宿和霍清衍组cp的cp粉也掐了一下午。 引得各个社交论坛上的人前来围观。 【姜宿就是传说中的百搭cp脸吗？】 【原本只是想来看热闹的，没想到一来就掉坑里了，太配了！】 【这图p得简直绝了！】 【那些p图怪是不是已经在高价聘请这位p图大佬了？】 【好羡慕你们，有个产粮的p图大佬！】 …… 姜宿又眼睁睁看着降下去的热搜又慢慢升回来了。 简直就离谱。 撤热搜又要花钱。 这钱他不想出。 姜宿犹豫再三，将微博截图甩给霍清衍的微信：「【图片】【图片】你让周特助处理一下吧。」 和聪明人交流的一大好处就是，不用废话。 想必霍清衍最近应该也明白网友磕cp是怎么回事儿了，看这些截图他应该就能想明白前因后果，也知道该怎么处理。 幸好当初想着要留点体面，还没把微信拉黑。 发完消息，姜宿就觉得有些失策，应该让徐默存直接联繫周赋的。 就在这时，聊在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霍清衍：「周特助休假了。」 姜宿缓缓打出了个：「？」 今天是工作日，他不信周赋会休假。 霍清衍又发了条微信过来：「热度很快就会下去，不用在意。」 霍清衍这是在劝他不用在意？ 姜宿：？？ 当初他和林斯越被磕cp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姜宿此时疑惑的心情，霍清衍发了条疑似解释的微信过来：「娱乐圈这种事情再所难免。」 姜宿：「你又不是娱乐圈的。」 霍清衍：「嗯。」 姜宿：…… 霍清衍听不懂人话？ 他觉得他和霍清衍有交流障碍。 行吧…… 霍清衍都不在意。 他也绝不可能花钱撤热搜。 网友要磕就磕吧。 还能咋的？ 先是程西时，再是沈修谟，现在是霍清衍，他要看看过几天网友还能磕谁！ 姜宿刚放下手机，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他以为是霍清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脑子，决定要处理热搜了。 结果电话是姜励川打过来的。 姜宿接了电话：「不喝酒，不吃夜宵。」 姜励川有些心梗，沉默两秒说道：「我还没说话，你怎么就知道我找你不是喝酒就是吃饭？我难道是个饭桶吗？」 姜宿：「你可能别致一些，是个有思想的饭桶？」 姜励川：「……」 姜励川说不过他，选择放弃抵抗：「江湖救急，我老同学办的一个游戏比赛，明天总决赛请了明星打表演赛开场，结果那明星临时放鸽子，你明天有时间吗？」 第93页 第76章 怎么可能是巧合？ 姜宿一听，来了兴趣：「你哪个老同学？」 姜宿小学时住在外婆家，和姜励川读的不是同一所小学，后来回了姜家，就一直和姜励川读同一所学校。 姜励川大部分老同学，也是姜宿的老同学。 姜励川沉默了一下：「陆珏。」 姜宿觉得姜励川这短暂的沉默是因为心底有鬼。 他故作冷漠的拒绝：「不认识，不去。」 姜励川哪儿能不知道姜宿是故意拒绝的。 他咬咬牙，说道：「就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帮我打架的那个陆珏。」 「哦——」姜宿拖长了语调，慢吞吞的说：「我想起来了，就是你装逼被打的那次？」 姜家的小孩，小时候都会请专门的武术老师。 但姜励川爱耍小聪明偷懒，身手不怎么样还爱去学校装逼，结果放学路上就被人给围殴了。 幸好路过的班长伸手搭救了他。 因为这事儿，姜励川被姜家人嘲笑了半年之久。 姜宿也对这事儿记忆深刻。 姜励川：「不损我你能死？」 姜宿笑着说：「别这样，大家都是好兄弟，我就算明天没有时间也得腾出时间帮你这个忙啊。」 姜励川：「……」突然感觉一开始找姜宿帮忙就是个错误。 …… 姜宿第二天上午还有个活动。 活动地点离游戏比赛的场地有些远。 姜宿一结束活动，就往游戏比赛的地点赶。 徐默存提前给姜宿买好了午餐。 姜宿坐在后排，一边吃午餐，一边听徐默存说游戏比赛那边的情况。 「那个鸽了主办方的明星是白牧，最近演了个网剧刚火起来的，这阵子人气挺高的……」 徐默存知道姜宿要去之后，就将情况弄了个清清楚楚。 姜宿问：「那为什么突然放主办方鸽子？」 徐默存：「白牧那边给主办方的回覆是，档期撞了。」 姜宿闻言抬起头来：「都要上场了，才说档期撞了？」 徐默存摇摇头：「这款游戏挺火的，主办方也有钱，开的价钱应该不少，就算真的撞了档期，按理来说也不应该是鸽这边儿。」 姜宿笑了一声：「可能人家不差钱。」 徐默存打趣他：「以为都和你一样啊。」 按照他在娱乐圈混了这几年的直觉来看，总觉得白牧这事儿有点蹊跷。 但徐默存没打算深入研究。 反正白牧和姜宿的路线不同，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什么交集。 姜宿和徐默存提前半个小时到达了场地。 隔着老远的距离，姜宿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的的姜励川。 姜励川旁边站着个穿黑色卫衣的男人，戴着棒球帽，看不太清脸，那应该就是陆珏。 车一停稳，姜励川和陆珏就走了过来。 陆珏一脸感激的出声：「姜先生。」 姜宿这才看清了陆珏的脸，面部轮廓深邃，透着丝连日劳累的倦意，但眼睛很有神，看起来是个很可靠的人。 「久闻大名。」姜宿状似不经意的瞥了姜励川一眼：「陆总不用这么生分，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陆珏见状，露出一个瞭然的笑：「那你也别叫我陆总了，大家里面请。」 陆珏很知趣的走在前面，徐默存走在他身旁，顺势又打听了两句白牧的事。 姜宿和姜励川走在最后面。 姜宿侧头和姜励川低声说话：「陆珏长得还挺好看。」 姜励川：「……」 姜宿疑惑：「老六，你怎么不理我？」 姜励川冷哼一声：「我为什么不理你，你自己心里没点儿逼数吗？」 姜宿面不改色：「没有。」 姜励川：「……」就离了个婚而已，人都给整黑化了？ …… 陆珏将一行人先带去了休息室。 「我给你们留了vip席位，我表哥也会过来，到时候你们如果想留下来观赛就可以坐一块儿……」 陆珏刚说到这里，他助理就敲门走了进来。 「陆总，周先生来了。」 陆珏便回头朝姜宿这边说道：「我表哥来了，我先过去看看。」 姜励川挥挥手：「行，你先忙。」 陆珏转身出去了，姜励川正好站在门外，就往外看了一眼。 这一看，姜励川就忍不住爆粗：「草！」 「怎么了？」姜宿有些好奇姜励川到底看见了什么，也跟着凑了过去。 姜励川伸手将姜宿往回推：「不认识的人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姜宿幽幽开口：「我已经看见了。」 一旁的徐默存出声问道：「霍清衍和周赋，谁是他表哥？」 「周赋。」姜宿对霍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霍家在霍老爷子那一代人丁还挺兴旺，但到了霍振珩这一代，死的死，残的残，同辈里几乎就只剩下霍振珩一个人了。 霍清衍没有表弟。 对姜霍两家的恩怨一无所知的陆珏，还兴沖沖的带着周赋过来给姜励川介绍。 「励川，这是我表哥周赋，表哥，这是我老同学姜励川。」 陆珏介绍完，才发现大家的表情都很古怪。 他有些茫然。 姜励川不是那种看不起人的富家子弟，他表哥虽然只是个助理，但也是挺多人想挖他的那种，姜励川不至于看不上他吧？ 第94页 姜宿看了一眼茫然又无措的陆珏，有些同情的拍拍他的肩：「你先去忙吧，我们和你表哥认识。」 陆珏恍然大悟：「原来认识啊，那你们先聊。」 陆珏一走，气氛立即就冷了下来。 姜励川看向一直没出声的霍清衍：「哟，霍总这么闲啊，你们霍氏集团是要倒闭了吗？」 霍清衍根本不是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 他肯定是暗中查了姜宿的行程，故意跟过来的。 这狗男人早先不知道珍惜，离婚了还纠纠缠缠想复合，想得倒是美。 霍清衍似是没听见姜励川的话一般，只是抬眼看向姜宿。 有时候太了解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霍清衍虽然一句话没说，但姜宿却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他想说的话。 霍清衍想说的是，他并不是查了姜宿的行程故意跟过来的。 姜宿冷声附和着姜励川的话说道：「谁说不是呢？」 周赋是陆珏的表哥可以是巧合，以霍清衍性格出现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是巧合？ 第77章 前任被龙拍死了 房间里的气氛一瞬间降至冰点。 周赋见大家都误会了霍清衍，就想出声帮霍清衍说句话。 「是我叫霍总来的。」 姜励川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向周赋：「那你好厉害哦……」 霍清衍能听一个助理的话？ 三岁小孩都不会信吧。 周赋差点儿真以为姜励川是在夸他了。 他其实觉得自己也挺厉害的，竟然帮表弟请动了霍总。 可眼下这个情况，很明显是他越解释越糟。 他向霍清衍投去一个「我尽力了」的眼神。 真不怪他，只怪霍总平时做人太失败了…… 但霍清衍根本就没看他。 其他人说什么，霍清衍都不在意，他只在意姜宿对他的看法。 姜宿第一次对霍清衍感觉到了厌烦。 那天在医院门口，他说得够明白了。 姜宿冷着脸往外走，却在经过门口时，被霍清衍拽住手臂。 霍清衍问他：「你也不信我？」 姜宿的面色冷到极点：「这样死缠烂打有意思吗？」 霍清衍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姜先生……」周赋觉得这次霍总毕竟是无辜的，还是想替霍总说话。 姜宿一个眼风扫过来，是前所未有的凌厉，吓得周赋都噤了声。 「让助理替自己撒谎这种事，未免太不体面了，有失你堂堂霍总的身份！」姜宿有些失望，霍清衍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的人了？ 姜宿狠狠甩开他的手，整个动作都充满了嫌恶感。 不管是姜宿说的话，还是姜宿失望的眼神，都像大石一样，沉沉的往霍清衍的心上压了上去。 压得他有种近乎窒息的感觉。 姜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徐默存和姜励川自然也跟着一起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周赋和霍清衍。 周赋皱眉问霍清衍：「霍总，你刚才怎么不和姜先生解释呢？」 霍清衍觉得周赋这话听着有些耳熟。 年前，林斯越刚回来时想拍一幅古画送给老爷子，霍清衍那会儿出差刚回来，正好有空，原本也打算要给林斯越接风洗尘，就和林斯越一起去了。 结果就在拍卖会上见到了姜宿。 他当时以为姜宿是故意打听了他的行踪，跟过去的。 现在回忆起来，那天的场景还歷歷在目。 ——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是二姐说…… ——姜盈告诉你的？ ——那幅画给我。 事后，他才知道姜宿是受姜盈所託，才会去拍卖会。 他当时的想法也和周赋一样。 姜宿为什么不解释呢？ 他现在才明白，被误会的人，怎么会不想解释呢？ 姜宿也是想要解释的。 只是，他那时就先入为主的认定了姜宿是故意跟着他去的。 他根本就听不进姜宿的解释。 包括第二天，他误会了姜宿跟踪他和林斯越，所以知道他和林斯越去了酒吧的事。 ——你跟踪我？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 ——你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姜宿当时就变了脸色，不再做任何解释。 后来知道姜宿是看到新闻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他当时也在想，姜宿为什么不解释呢？ 是他没有给过姜宿解释的机会。 原来，被人误会是这样的感觉。 当时的姜宿，是不是，比现在的他更难过…… 周赋发现霍清衍的面色越来越差，担忧的问道：「霍总……你怎么了？」 他不过是劝霍总解释而已，霍总的脸色怎么就难看成了这个样子？ 霍总离婚后好像越来越脆弱了诶？ 「如果一个人不信任你，你怎么解释都是没用的……」 霍清衍的声音轻得近乎呢喃，但周赋离他近，所以还是听清了。 周赋一脸的不认同：「姜先生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认真解释他肯定会听的。」 「是啊，姜宿是讲道理的人。」但他不是。 当初，他都没有听姜宿的解释。 他哪儿有脸让姜宿听他的解释呢？ 第95页 他没有对姜宿多一点耐心和信任，而是不断的带给姜宿伤害和痛苦。 姜宿不是突然离开。 也不是突然想离婚。 姜宿只是对他失望透顶了啊。 他不仅不是个合格的伴侣，甚至是糟糕透了。 周赋总觉得霍清衍后面应该还有话没说完。 可他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霍清衍后面的话。 霍清衍的脸色已经难看到吓人的程度了。 周赋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哪句话说得不对，惹得霍清衍的脸色变成这样。 他都不敢说话了。 陆珏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表哥，比赛快开始了，你和霍总要不要出去观赛？」 「好，知道了。」周赋大声应着，不停的给陆珏使眼色让他快走。 他家霍总这会儿状态不对，鬼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陆珏看懂了周赋的眼神，连忙离开。 周赋出声问霍清衍：「霍总，比赛要开始了，你要去看姜先生的表演赛吗？」 霍清衍的表情恢復了一些：「嗯。」 …… 比赛全程直播。 开场的表演赛是bo3赛制，三局两胜。 除了请了几个明星以外，还有几个游戏大主播，以及退役的电竞明星选手。 姜宿是临时过来救场的，其他人之前都不知道他会来。 自从《离婚后，你快乐吗？》的节目播了第一期之后，姜宿几乎就一直挂在热搜榜上没下来过。 主持人念到姜宿的名字时，观众席上响起一片惊唿声。 弹幕也都刷疯了。 【卧槽姜宿？？】 【是我认识的那个姜宿吗？？】 【简直梦幻联动！！我喜欢的游戏请了我喜欢的男人打表演赛？？】 【妈的一万个后悔没有买票去现场看比赛！！】 【昨天退票的人现在想自鲨啊啊啊！！】 主持人cue了流程，说了几句热场的话之后，姜宿一行人就落座了。 直播切到了游戏画面。 姜宿登录的是自己的游戏帐号。 他还没戴耳机，刚登陆，就听见观众席上传来一阵爆笑声。 姜宿一脸茫然：？？ 导播切镜头给了此时的姜宿一个特写。 姜宿此时的表情完美诠释了：我是谁？我在哪儿？你们在笑什么？ 观众席上的笑声就更大了。 旁边的主播提醒他：「你的。」 姜宿看了一眼自己的游戏：【前任被龙拍死了】 第78章 直接上手搞死他 姜宿想了好一阵，才想起来这个游戏是怎么回事儿。 刚和霍清衍办完离婚手续的那几天，他莫名有些失眠。 就半夜上线打游戏。 结果一直连跪。 跪到他的心态差点崩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优势局，结果他作死的残血打龙，被龙给拍死了。 对面藉此团了一波逆风翻盘了，就压着姜宿他们这边打。 尤其是对面那个叫「前任昨夜死了」的中单，每次都单杀他。 姜宿心态崩了。 联想到自己前任就更生气，当场买了个改名卡，改了这个游戏。 然后就决定放弃这个辣鸡游戏，好好搞事业。 谁能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他不止登录了这个游戏，还在游戏比赛的直播现场，向全网展现了自己的游戏。 姜宿心底尴尬得一批，但面上还是要维持镇定。 不慌，反正已经被大家看见了。 直播间的弹幕也都刷得飞起： 【哈哈哈对不起，我不配做小姜仔，我都不知道我们家宿宿私底下这么沙雕哈哈哈。】 【笑死姜宿跟他前夫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怨，打个游戏都要诅咒前夫哈哈哈。】 【看姜宿的表情就知道，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改过这个游戏。】 【下一期的《离婚后，你快乐吗？》的主题又有了。】 【傅老师肯定已经在想下一期要给姜宿挖什么坑了哈哈哈！】 【注意姜宿的表情变化-大家都在笑什么？-卧槽我游戏什么鬼-哦，想起来了，妈的好尴尬-算了已经这样了我放弃挣扎……】 看直播的观众和台下观众席里的观众，都乐得不行。 但此时的姜宿才突然想起来，霍清衍也在现场。 姜宿：…… 陆珏给霍清衍他们安排的是vip席位，离主舞台很近。 姜宿往vip观众席那边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很显眼的位置上的霍清衍。 观众席光线比较暗，姜宿其实并不能看清霍清衍的脸，但他总觉得霍清衍好像在看他。 霍清衍……应该也看到了他的游戏了吧？ 他默默收回视线，不再往霍清衍那边看。 而此时，比姜宿的心情更复杂的人，是坐在霍清衍身旁的周赋。 身后还有观众用并不小的声音讨论着姜宿。 「姜宿好啊好可爱哈哈哈……」 「我现在就好奇他前夫到底是谁！」 「感觉应该是个很有钱的人吧？明星怎么可能和一般人结婚。」 「我也这样觉得，姜宿的前夫还对姜宿说过要他陪葬什么的话，肯定是个比较有钱又目中无人的那种人……」 第96页 「我前任要这么过分的人，别说诅咒他死了，我都能直接上手搞死他……」 周赋如坐针毡，都不敢去看霍清衍的表情，甚至开始思考此时成功逃跑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现在就是无比的后悔。 为什么要想着请霍总来给表弟撑场子呢？ 现在好了，捅出来这么多事儿。 就在这时，霍清衍突然转头看周赋：「你玩过这游戏吗？」 霍清衍的神情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玩……玩过。」周赋老老实实的点头。 霍清衍表情十分认真的又问：「难吗？」 周赋怂巴巴的说：「不难，挺好上手的。」 「嗯。」霍清衍应了一声，便抬头专注的看着播放着游戏画面的大屏幕。 像是随口问问似的。 周赋又仔细感受了一下，并没有从霍清衍身上感受到怒气，便凑了过去。 「霍总，要不然我们先走吧？」大屏幕上姜宿的游戏「前任被龙拍死了」尤为显眼，他怕霍总看久了会气出脑溢血。 霍清衍转头看他一眼：「你有事？」 周赋：「没……」我是怕你有事。 霍清衍便没再搭理他。 他仔细观察了霍清衍一阵，发现霍清衍的表情都挺正常的。 面上不仅没有任何生气的徵兆，反而看起来比之前要缓和一些。 直到第一局游戏结束，霍清衍才再次开口问了一句：「你表弟叫陆珏？」 …… 姜宿这边的队伍里，两个游戏主播，一个退役的明星选手，虽然另一个明星很菜，但他们还是轻松赢下了第一局的比赛。 专业的选手，不管是操作还是意识，都是一流的。 姜宿都想加他的微信，有空一起开黑上分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突然有工作人员过来，把姜宿旁边的退役选手叫走了。 一直等到第二局快开场的时候，那个退役选手都没有回来。 姜宿转头，指了指自己另一边的空位，问旁边的主播：「他怎么还不回来？」 「不知道。」主播摇头，表示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陆珏从入场口走了出来，神情恭谨的侧头和身后的人说话。 姜宿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下一秒，他的预感得到了证实。 因为，他看见霍清衍从入场口走了出来。 导播将镜头切到了霍清衍身上。 「啊——」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尖叫声。 顶着商业奇才的光环，让霍清衍自带流量，再加上他平时极少参加商业活动，所以他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坐在姜宿身旁的主播都一脸激动：「卧槽，霍清衍！」 姜宿面无表情的看着霍清衍一步一步朝这边走过来。 直到，霍清衍走到了他跟前。 他想表现得理直气壮一些，但想到自己的就莫名有些气短。 「姜先生。」霍清衍率先出声叫他。 众目睽睽之下，姜宿只能露出职业假笑应付：「霍先生。」 霍清衍微微勾了下唇角算是回应，侧身走到那个退役选手的座位上坐下。 姜宿惊得睁大了眼，脱口而出：「你干什么？」 霍清衍神色认真的看着姜宿：「看看是不是真的会被龙拍死。」 他虽然没玩过这个游戏，但刚才看了一局下来， 基本能明白是怎么玩的了。 也大致明白了什么是「被龙拍死」。 姜宿：「……」 这男人的心眼儿也就比针眼儿大了那么一点点吧。 真是记仇又小气。 他都想不起来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喜欢霍清衍。 姜宿嗤笑一声：「像你这种菜鸡，等不到龙出来，你就先死了。」 第79章 姜宿，救我 霍清衍过来时，旁边的另外三个队友全都不约而同的坐直了身子，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敢偷瞄霍清衍。 结果，就听见了姜宿当面骂霍清衍「菜鸡」。 三个队友齐刷刷的朝姜宿投去敬畏的眼神。 嚣张到这种程度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可是霍清衍啊！ 姜宿也敢骂？ 作为一个业余生活除了看各种数据分析和报表就是商业活动的霸总，霍清衍对网络流行词一窍不通。 也勉强只能从字面上分析出「菜鸡」的确不是什么好话。 若是平时遇到这种问题，万能的助理会为他排忧解难。 但他的助理此刻在台下看比赛。 所以……菜鸡是什么意思？ 姜宿注意到霍清衍略显古怪的神情，试探性的问霍清衍：「你……」 出于维护霍清衍的本能，他顿了一下，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连菜鸡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霍清衍用一种求知的眼神看着他，很正经的点了下头。 姜宿：「……」 他竟然和这么一个老古董在一起生活了两年？？ 姜宿语气复杂的说道：「菜鸡就是骂人打游戏很差劲的意思。」 霍清衍一脸恍然大悟，随即笑了一声：「哦。」 姜宿：？？ 这他妈还笑？ 被骂了还笑？ 姜宿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解释清楚：「我说我刚才在骂你。」 第97页 霍清衍：「嗯。」 看起来不像是没听懂的样子啊。 比赛现场很吵，大家打比赛时都要戴上耳机才能交流，姜宿和霍清衍这几句对话又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得比较近，所以一旁的三个队友竖起耳朵都没能听清他们说了什么。 导播给的镜头也一直在姜宿和霍清衍身上。 看直播的观众和三个队友一样好奇姜宿和霍清衍说了什么。 此时的弹幕： 【严肃cp同框了！！】 【是不是要付费才能听见他们说了什么？？麦克风安排上啊！！我有钱，我想听！！】 【宿宿和霍总挨得好近啊啊啊，好配啊！！】 【我愿吃十年素换严肃cp结婚！】 学霸夫夫的cp粉虽迟但到。 一来就在弹幕里阴阳怪气的内涵姜宿： 【看看姜宿这舔狗样，人家霍总理他吗！】 【真是笑死人了，人家霍清衍什么身份，能看得上姜宿？？】 【劝你们赶紧散了吧，别活在梦里了，等到霍清衍澄清的时候！丢脸的是你们自己。】 有路人网友看不下去了：「你们这些人有没有再认真看啊，不是霍清衍先找姜宿说话的吗？」 学霸cp粉选择性装瞎，追着这个网友骂。 严肃cp粉也加入战场，和学霸cp粉对线： 【你们就酸呗！反正霍清衍看不上你们家学霸。】 【到底是谁活在梦里啊？霍清衍都澄清和林斯越没有一点儿关系了，该散的是你们！】 【是啊，人家霍清衍什么身份，能看得上你们家那位快破产的学霸？】 【省点流量钱捐给你们家学霸吧，不然到时候连请水军的钱都没有了……】 …… 姜宿并不知道弹幕里已经吵成一团了。 第二局游戏比赛已经进入了bp环节。 耳机里响起教练小心翼翼的询问声：「霍总想打什么位置？」 霍清衍：「射手。」 上一局的mvp给的是那位被霍清衍换下去的退役选手，打的就是射手位。 霍清衍觉得射手位挺好。 他的声音沉稳冷静，令人信服。 若不是姜宿熟悉霍清衍，知道霍清衍没玩过这游戏，他都要以为霍清衍是个游戏高手了。 教练不疑有他：「那行，我们……」 「教练。」姜宿打断了教练的话：「我打射手，还是给霍总换个位置吧。」 如果让霍清衍打射手，这局铁定崩盘。 教练有点懵：「啊？」 姜宿打射手的话，空出一个辅助的位置。 玩过这游戏的人都知道，辅助的存在就是拿最少的钱，挨最毒的打。 教练都懵了：「这……」 他可不敢让霍清衍打辅助。 耳机里响起一道低沉的男音：「可以。」 …… 姜宿最擅长的射手是马可，所以教练选的辅助是瑶。 游戏读条的时候，姜宿看着娇滴滴的瑶瑶公主，又看了一眼旁边一脸高冷的霍清衍，莫名就想笑。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霍清衍根本没玩过这个游戏，就看了一局比赛而已，连怎么放技能都不知道。 但这难不倒霍清衍。 他很快弄明白了怎么使用技能。 由其是瑶瑶公主的大招附身加盾的技能，他每次都能准确的在人群中找到姜宿的马可，并且附身。 瑶第一次附身马可的时候，台下响起一阵惊唿声。 姜宿戴着耳机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但他自己也觉得哪里怪怪的。 直到，霍清衍再一次抛弃被追杀的残血队友，给血条满格的姜宿附身时，姜宿不耐烦的说：「霍清衍，你老是上我身干什么？」 霍清衍侧头看他，目光幽幽沉沉的，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却莫名的让姜宿燥得慌。 姜宿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很有歧义，耳朵都红了。 他语气很兇的说道：「你别跟着我了。」 霍清衍的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朵上，问他：「为什么？」 姜宿的语气更凶了：「你太菜了，拖累我。」 其他队友在耳机里听见姜宿的话，纷纷转头朝两人看了过来。 但霍清衍还是那副淡漠的神情，看不出一丁点儿生气的痕迹，还很认真的说了声：「好。」 队友都惊呆了。 不是说这个商业大佬手段了得，脾气还不好吗？ 就这？ 这都能忍？ 霍清衍不再跟着姜宿了，开始跟着其他队友。 其他队友隐约明白了霍清衍是个菜鸡的事实，虽然敬畏霍清衍，但电子竞技莫得感情。 其他队友基本也不管霍清衍的死活。 导致霍清衍的战绩很晃眼：0-13-0。 而姜宿的战绩是：5-0-7。 对比之下，霍清衍第一次有了丢脸的感觉。 再次被围剿的时候，霍清衍向姜宿求救。 「姜宿，救我。」 他不想再送人头丢人了。 姜宿愣了一下：「你在求我？」 霍清衍沉声道：「求你。」 第80章 我是不是在发疯，你最清楚 姜宿认识霍清衍十年。 就没有见过霍清衍服软求人的样子。 仿佛他的字典里就没有「求」这个字。 第98页 在短暂的怔愣过后，他清完兵线去敌方野区救被困住的霍清衍。 霍清衍直接上了姜宿的身，姜宿击杀了掉对面一个人之后，带着霍清衍残血逃生。 队友在河道打风暴龙王，姜宿就带着霍清衍过去帮忙。 风暴龙王有特殊的重伤机制，只要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就会被重伤。 姜宿和霍清衍过去时，正好遇到风暴龙王施加重伤效果。 下一秒，就有语音播报队友阵亡。 姜宿下意识问了句：「谁死了？」 大家都在打龙，也没看到有人在打架啊。 他抬眼去看队友头像的同时，就听见耳机里响起熟悉的声音：「我。」 姜宿：「……」已经看到瑶瑶公主暗下去的头像了。 霍清衍：「被龙拍死了。」 「噗——」 不知道是哪个队友笑出了声，又及时的噤了声。 姜宿：「……」 他的诅咒灵验了？ 霍清衍在这游戏里算是身败名裂了。 肯定会上热搜被全网嘲。 …… 这局比赛打了近半个小时，但最后还是姜宿这边赢了。 胜利方有赛后採访，姜宿是知道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还会截取比赛里关键节点的赛时录音。 而导演组很明显也没什么求生欲，选取的录音正是姜宿说霍清衍「太菜了，拖累我」那段。 之后接受赛后採访时，录音已经播放完了。 姜宿和霍清衍一前一后的走向採访区，导播给了两人同框的镜头，台下响起一阵阵的笑声。 姜宿：…… 快乐都是别人的。 而他只有公开处刑罢了。 主持人问姜宿：「今天来这里打开场赛，开心吗？」 姜宿面无表情：「开心。」 台下的观众：哈哈哈…… 主持人又问霍清衍：「霍总打完比赛有什么感想？」 霍清衍的神情冷静而严肃：「真的会被龙拍死。」 台下的观众：哈哈哈…… 笑声比刚才姜宿回答问题时更大了。 姜宿冷冷瞥了霍清衍一眼，眼角眉梢都透着不服气。 凭什么观众听了霍清衍的回答就笑得更大声？ 他还比不上霍清衍这个老古董好笑？ …… 採访结束，姜宿和霍清衍回到后台。 周赋和徐默存已经在出口处等着了，两人皆是一脸严肃。 姜宿带着徐默存直接走了。 霍清衍的目光跟随着姜宿，一直到姜宿的身影消失，才转头看向周赋。 面无表情的说道：「想笑就笑。」 周赋顿时破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霍清衍的面色顿了顿，绷着一张脸往外走。 周赋敛了笑意连忙跟上去。 陆珏知道姜宿和霍清衍都是大忙人，表演赛结束就会离开，所以早早等在了门口。 跟陆珏说完话，姜宿一边走一边问徐默存：「上热搜了吗？」 「上了。」徐默存时刻关注着网上的情况。 姜宿拿出手机，果然就在微博上看见了与霍清衍相关的热搜： #姜宿说霍清衍菜# #霍清衍被龙拍死了# 姜宿直接点开了后面这个话题。 他要看看网友都是怎么嘲笑霍清衍的。 【哈哈哈霍清衍好菜被龙拍死了，好好笑啊——】 【这么厉害的人不会打游戏，莫名戳我萌点诶！】 【他被追杀还叫姜宿救他，太可爱了！】 【霍总一开始那镇定从容的样子，真的很难想像他根本就不会打游戏哈哈哈……】 评论里大多都是「好好笑」「好可爱」之类的。 姜宿：？？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霍清衍不仅没被嘲笑，还被夸可爱？ 姜宿顾着看评论，步子就慢了下来。 身后有脚步声渐渐逼近。 虽然没看见人，但姜宿听着这沉稳而有力脚步声，就觉得是霍清衍。 他回头一看，果然是霍清衍。 眉目冷俊，西装笔挺，看起来英气内敛，却又有着掩藏不住的锋利。 怎么看都和可爱不搭边。 姜宿收回视线，问徐默存：「我六哥呢？」 徐默存说道：「之前有事走了，说回头请你吃饭。」 姜宿「嗯」了一声。 比赛的场馆地势略高，姜宿走的是侧门，再往前走，要经过坡度很陡的台阶才能到停车场。 台阶前的平地上有两个小孩在打闹。 姜宿看得直皱眉：「小朋友，这里很危险，下去再玩吧。」 从这么高的台阶摔下去，不是断腿就是断手，至少也得骨折。 小朋友很有礼貌：「知道了，谢谢哥哥。」 姜宿笑了一下。 他刚转身往下走，就听见身后传来霍清衍有些慌张失措的声音。 「姜宿！」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到有人在身后重重的撞了他一下。 事发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直直的往前栽去。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身后伸过来，抓住他的手想把他拉回去，但却为时已晚。 那只手的主人，也跟着姜宿一起摔了下去。 第99页 周赋和徐默存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宿宿！」 「霍总！」 霍清衍牢牢将姜宿护在怀里，两人一起顺着台阶往下滚。 身体记忆让姜宿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之后，迅速的平静了下来。 「霍清衍，你发什么疯！」 「姜宿，你最了解我，我是不是在发疯，你最清楚。」 即使这种时候，霍清衍也已经冷静。 话音落下，两人也终于滚到了台阶最底下平坦的路面上。 落地时，姜宿压在霍清衍身上。 他第一时间抬头去看霍清衍。 霍清衍一只手臂还搂在他的腰上，语速极快的说了两个字：「别动！」 姜宿以为霍清衍是伤到了哪里，闻言便乖乖的一动不动的趴在他身上：「你伤到哪儿了？」 霍清衍没说话，只是目光幽沉的垂眼看他。 下一秒，姜宿便僵住了。 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对方身体有点什么变化也能迅速感受到。 姜宿红着耳朵骂道：「你他妈这种时候，你还……」 骂到一半，他就骂不下去了。 因为…… 他的情况并没有比霍清衍好到哪儿去。 第81章 人最终都是输给了自己 姜宿想起以前微博上有个热搜话题叫：你最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一个瞬间是…… 对姜宿来说，此刻就是他最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瞬间了。 这该死的身体本能！ 「他们来了。」霍清衍将原本护在他头上手往下移，捂住了他发红的那只耳朵。 触到霍清衍微凉的手指，姜宿才知道自己的耳朵有多烫。 「宿宿，你没事吧？」 「霍总，有伤到哪里吗？」 周赋和徐默存两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徐默存伸手就要将姜宿给扶起来。 姜宿动了动唇想出声阻止。 但最终还是闭嘴了。 总不能直接说他现在那啥吧？？ 徐默存看了看霍清衍还搂在姜宿腰上的那只手，挑眉道：「霍总，麻烦把手挪开。」 霍清衍平静开口：「我那只胳膊应该是摔断了。」 姜宿闻言，想要回头去看他的手，却被他出声制止：「你只要不动，我就不疼。」 姜宿不敢动了。 徐默存也不敢动了。 比赛现场有安排急救医生应对突发情况，周赋给陆珏打了电话叫急救医生之后，又给私立医院打了电话。 安排好一切，周赋也待在一旁不动了。 徐默存和周赋都以为，姜宿只是因为霍清衍伤了胳膊不敢动。 但只有姜宿知道，他此时有多煎熬有多尴尬。 霍清衍微勾起唇角看着姜宿，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让他不要这么紧张。 姜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胳膊都断了，还有力气笑。 不止有力气笑，还…… 姜宿用唇形无声的说了三个字：老色批。 霍清衍的眼神先是有些疑惑，读懂之后又笑了起来。 …… 急救医生来得很快。 给霍清衍做了简单的处理之后，就送去了私立医院。 周赋提前打过电话，医院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手术室。 医生让霍清衍进手术室时，霍清衍却并没有进去。 姜宿冷哼一声：「怎么？不做手术想讹我？想都别想！」 霍清衍也不生气，转头对医生说：「先给他做个全身检查吧。」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姜宿。 姜宿怔了怔：「管好你自己吧！」 霍清衍缓声说道：「你明天不是还有活动吗？不好好检查一下，万一哪里受伤了，会耽误工作。」 这种时候还想着会耽误工作。 工作机器的人设真是维护得好好的呢。 姜宿嗤笑一声，咬字很重的说道：「行，我现在就去做检查！」 姜宿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只是有点表皮擦伤。 看到检查结果，霍清衍才放心的进了手术室。 徐默存坐在姜宿旁边，若有所思的看着合上的手术门：「霍清衍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姜宿只是无声的笑了一下。 爱一个人，从来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霍清衍这个人呢，随便一个优点拿出来，都能轻易让人心动。 姜宿在大二那年拍了《昨日葬礼》，电影杀青之后的一段时间，他在外地拍其他戏的时候，一直接到匿名电话和简讯的骚扰。 他报警之后，那人消停了一段时间，又故态復萌。 那阵子，家里人都忙。 他又人在外地，不想让家里人因为这点小事替他担心。 直到霍清衍去他拍戏的城市出差。 他去找霍清衍一起吃饭时，本来是表现得开开心心的，但霍清衍还是一眼看穿他有心事。 姜宿便将事情告诉了霍清衍。 霍清衍因此延期了行程，手把手教着姜宿，不费一兵一卒，逼得那个骚扰他的人主动现身道歉，还连夜逃出了国。 那年，姜宿才二十岁。 年轻气盛，经验匮乏。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霍清衍与他家人的不同。 家人会将他护在身后，替他解决一切。 第100页 霍清衍会告诉他：你自己也可以。 姜宿从回忆中抽身出来：「霍清衍从来都不是令人讨厌的人。」 要不然，周赋这个助理也不可能如此死心踏地的跟着他了。 霍清衍只是太过聪明。 聪明到自负，觉得一切皆可掌控，包括感情和人心。 可他不知道人心需要交换，感情需要呵护。 在感情里，自负的人会一败涂地。 姜宿亦是如此。 他以为他能改变霍清衍。 霍清衍不是突然对他冷漠，而是一开始便是如此。 霍清衍毫不掩饰自己，姜宿也清楚的知道霍清衍给他画了一个大坑。 是他心甘情愿跌进去。 他以为霍清衍迟早会拉他上去。 他最终也一败涂地。 人最终都是输给了自己。 徐默存不知道姜宿心里想了这么多，撇了撇嘴说：「那只是你觉得。」 姜宿笑了笑，没再说话。 「小七！」 姜励川的声音突然传来。 姜宿抬头一看，就看见姜励川匆匆往这边走。 「你怎么来了？」姜宿有些惊讶。 「陆珏给我打电话了。」姜宿和霍清衍若不是去比赛现场也不会出事儿，陆珏没有姜宿的联繫方式，他那边走不开，就给姜励川打了电话表示歉意。 姜励川又打量姜宿：「没伤着？」 姜宿回道：「没有。」 「没伤着那你坐这儿干什么？」姜励川并不知道是霍清衍护着姜宿才没受伤。 姜宿顿了顿：「霍清衍为了救我，胳膊摔断了。」 姜励川眼睛一亮，满脸都写着高兴。 但他转头去和周赋说话时，又故作严肃：「谢谢你们家霍总救了我们家小七。」 周赋：「姜先生要不然还是等霍总出来，当面感谢？」 姜励川是直肠子，周赋心细，他看出姜励川这满脸高兴的样子，是因为听见霍总摔断了胳膊。 姜励川面上神情一收：「你们霍总是大忙人，应该没那个时间，到时候我会派人送谢礼上门的。」 姜励川也想诚心向霍清衍道谢。 但是医院这个地方，就让他想起霍清衍之前将姜宿一个人丢在温泉山庄，让姜宿在雪地里走了一夜却没有见到他外婆最后一面。 周赋：「……」这演技真是差得没法看，就差直接把「虚伪」两字写在脸上了。 周赋心底有些好奇。 姜励川这人爱玩，但人还是讲道理的。 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么讨厌霍总？ 第82章 我不喜欢外人插手我的事 姜家人讨厌霍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周赋早就知道这事儿。 但以前和姜励川打交道的时候，也没觉得有讨厌到这种程度。 这让周赋觉得，姜励川讨厌霍总的原因，可能并不是简单的因为霍总从前对姜先生不好。 似乎还有什么更严重的事。 严重到即使霍总捨身救了姜先生，也无法原谅。 …… 霍清衍从手术室出来时，正好是晚饭时间。 医生交待住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 医生前脚刚走，陆珏就和警察一起赶来了医院。 「霍总怎么样了？」陆珏面上的倦色更深了。 周赋知道陆珏最近都在忙总决赛的事，累得好久没睡一个好觉。 毕竟是小时候一块长大的表弟，周赋看了也不免有些心疼，微微嘆气：「做完了手术，观察几天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陆珏闻言，神色松了松，只是伤了胳膊，已经是万幸了。 事出突然，周赋当时忙着送霍清衍来医院做手术，就把后续的事情交给了陆珏。 陆珏这会儿过来，就是已经出了调查结果。 就是两个孩子打闹，其中一个不小心撞到了姜宿。 霍清衍为了救他，也跟着一起摔了下去。 再加上那两个小孩都不到十二岁，别说刑事责任，连强制收容教养都不需要。 这种类似的事情，最终都是监护人赔偿了事。 警察说完情况，目光在姜宿和霍清衍身上扫了个来回，这看起来都不像缺钱的。 这事儿，麻烦了。 姜宿听完调查结果，出声问：「那两个孩子呢？」 陆珏说道：「有一个跟着一起过来了，说是想过来和你们道歉。」 徐默存问道：「只来了一个？」 把人撞得摔成这样了，道歉都只来了一个。 小孩不懂事就算了，大人也不懂事？ 警察解释：「这个孩子家里就一个瘫痪的奶奶，另一个孩子家里没有大人。」 一直没出声的霍清衍说道：「让那个孩子进来。」 那个孩子很快被叫了进来。 看着满屋子的人，小孩子有些紧张的攥着手，头也埋得有些低。 孩子还穿着视频里的白色衣服，是那个很有礼貌的和姜宿说话的孩子。 他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姜宿身上，怯怯的说：「对不起……」 他记得姜宿，姜宿之前和他说过话，在这一群人当中，也只有姜宿看起来面善一些。 姜宿打量着他，语气温和：「你那个朋友呢？」 孩子摇头：「不知道。」 …… 第101页 姜宿和霍清衍谁都不缺钱。 况且，这孩子家里也没钱赔给他们。 他们也不能将孩子怎么样，最后还是让孩子和警察一起离开了。 徐默存觉得憋屈，冷哼了一声：「这都什么事儿啊，难道就这样白白遭罪啊？」 其他人都没说话。 因为这事儿看起来，的确无解。 如果对方是个大人，他们实在气不过，还可以私底下用点手段报復。 可对方是孩子，他们能怎么办？ 徐默存的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我去接个电话。」 徐默存前脚出去，霍清衍就吩咐周赋：「送你表弟出去吧。」 「好。」周赋明白过来，霍清衍可能是有话要单独和姜宿说。 周赋和陆珏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姜宿和霍清衍两人。 姜宿抬眼看着霍清衍，目光沉静，语气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今天的事，谢谢你。」 霍清衍沉默片刻，却并没有正面回应姜宿的感谢：「最近，当心一些。」 从霍清衍的眼神里，姜宿看出来，霍清衍和他一样，都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 比赛的场地是这个区域最繁华的地段。 而结合这个孩子的家境，出现在那里，就显得有些突兀。 刚才警察给的解释是，两个孩子知道那里在举办游戏总决赛，想去看又没钱，就在外面守着。 既然是想去看比赛，那为什么会守在侧门，而不是大门口？ 看起来是场意外，但许多地方说不通。 「这件事我会查下去。」霍清衍苍白着脸，眉眼却越显锋利起来。 姜宿的面色淡了几分：「我感谢你救了我，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外人插手我的事。」 虽然最后受伤的是霍清衍，但这件事若真是某个人有意为之，也一定是冲着他来的。 想对付霍清衍，这点小伎俩根本没用。 霍清衍面色微滞，眸色微黯：「我不是想插手你的事，我只是……」 姜宿打断了他的话：「好好休息吧，明天再来看你。」 霍清衍毕竟是为了他才伤成这样的，不来看望也说不过去。 徐默存正好在这时接完电话进来。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病房里的气氛不对，才发现病房里只有姜宿和霍清衍两人。 他皱眉问：「周特助呢？」 「送陆珏去了。」姜宿抬脚就往外走：「我们也走吧。」 「诶？」徐默存总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他一边跟着姜宿往外走，一边回头看霍清衍。 霍清衍面色淡漠的靠在床头，气势与平常相差无几，但徐默存觉得霍清衍整个人透着几分颓然。 临出去时，徐默存还是说了句：「霍总，我们先走了。」 …… 从病房里出来，徐默存问姜宿：「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吗？」 姜宿若有所思的说道：「明天我们再去找一下陆珏。」 他要先了解一下，都有哪些人知道他会去打比赛现场打表演赛。 姜励川昨天晚上才联繫他，到他出场之前，主办方知道他会去现场的人都没几个。 两局表演赛的时间并不长，不算前面的准备时间，也就一个小时而已。 一个小时之内，要找两个小孩在侧门等着他制造意外，好像时间不是太够。 只能是提前准备。 否则，那就真的只是意外了。 徐默存会意：「你觉得这件事是有人指使，故意针对你？」 「不排除这种可能。」姜宿说道。 徐默存点点头：「确实啊，故意找两个小孩制造意外，想追究责任都追究不了，就挺憋屈的，如果真有人暗中搞鬼，那铁定就是为了故意报復。」 第83章 你不用再来看我了 第二天…… 姜宿收工之下是傍晚。 徐默存已经提前和陆珏那边联繫好了，为了节省时间，正好可以一起吃晚饭。 一碰面，陆珏就直接拿出了一份名单给姜宿。 「这名单上面的人，都是知道你临时去给我们救场的。」 姜宿翻了一下，发现名单上除了名字以外，还备註了一些基础的身份信息。 姜宿不由得抬眼去看陆珏：「辛苦了。」 真不愧是周赋的表弟。 这办事效率和谨慎和程度，和周赋是真的像。 姜宿翻看了一下名单上的人，上面有主办方的高层，现场导演组也有几个人，剩下的就是嘉宾了。 仔细看完名单上的人，姜宿发现并没有可疑的人。 他转头问徐默存：「有认识的吗？」 徐默存摇摇头：「看名字没有认识的，不过可以回去查一下。」 …… 和陆珏吃完饭，姜宿就和徐默存去医院看霍清衍。 昨天比赛结束就出了事，今天又有活动，他都没什么时间去上微博。 昨天姜宿和霍清衍几乎霸占了热搜榜前排。 直播结束之后，可把严肃cp粉高兴坏了，直接隔空和学霸夫夫cp粉喊话： 【说我们宿宿是舔狗？】 【霍清衍对我们宿宿爱搭不理？】 【别装死啊，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学霸夫夫cp粉集体闭麦装死，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回应严肃cp粉。 第102页 还有不少路人都点进热搜看学霸夫夫cp粉的笑话。 当然，这并不代表学霸夫夫cp粉不会有别的操作。 比如，来骂姜宿。 姜宿本来是想关闭私信的，但想起之前刚离婚时收到的小姜仔的长私信，他便没有关。 学霸夫夫cp粉骂了半天，也没几个能打的，翻来覆去都那些。 毫无新意，姜宿都看腻了。 准备退出微信时，他又去刷了下热搜榜。 结果这一刷，就刷到了一个新热搜：#许策也在现场看比赛#。 这个热搜就很灵性。 看什么比赛不知道，主要是有点好奇为什么要加个「也」字。 姜宿点进了热搜话题。 他看着看着，面色便严肃起来：「许策昨天也去现场看了游戏比赛。」 前面正在开车的徐默存微微侧头：「许策？」 姜宿：「上热搜了。」 徐默存啧了一声：「这老狗逼现在还挺爱买热搜的。」 说完，徐默存又正色道：「如果是许策的话，也说得通了，毕竟他和你有过节。」 姜宿刚復出，得罪得最狠的人，就是许策。 平日里无冤无仇的人，不可能做这种事。 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许策无疑了。 大概也只有许策那种阴损小人，才能想出这么噁心人的报复方式。 …… 到了医院，徐默存去停车，姜宿就先去住院部找霍清衍。 私立医院环境好，走廊里都十分安静。 姜宿走到霍清衍的病房前，伸手就要去推门。 才将门推开一条小缝，就听见里面响起霍清衍毫无温度的声音：「那又如何？」 姜宿顿住。 病房里还有其他人？ 听霍清衍这说话的语气，应该也不是周赋。 姜宿略微思考，往后退了一步，准备离开。 他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爱好。 更何况这人还是霍清衍。 里面又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你的母亲很惦记你，你安分一点，之前的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语速慢悠悠的，透着几分阴森感。 这是霍振珩的声音。 霍振珩这句话听起来很奇怪。 霍清衍的母亲很惦记他，跟他安分一点，有什么关系？ 霍清衍的母亲不是一直在国外照顾霍清衍的爷爷么？ 霍振珩说完这句话就没再出声。 姜宿隐约听见脚步声，猜测霍振珩是要出来了，连忙转身离开，快速走向走廊另一头的洗手间，避开霍振珩。 姜宿在洗手间里待了一会儿，感觉霍振珩应该应该已经离开了，才往外走。 再次走到霍清衍病房门口时，他的病房门大敞着。 病房里，徐默存正在问霍清衍：「宿宿人呢？」 姜宿站在门边：「大徐。」 徐默存回头看他，他面色平静的说道：「刚才去了趟洗手间。」 徐默存看见他，就放下心来：「哦。」 霍清衍深深看了姜宿一眼，没说话。 姜宿没敢看霍清衍的眼睛，状似随意的问道：「周特助呢？」 他能肯定刚才霍清衍并没有发现他，可他就是心虚。 霍清衍：「去公司了。」 姜宿又问：「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霍清衍：「还好。」 两人一问一答，进行着干巴巴的对话。 霍清衍本来就话少。 从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一向都是姜宿找话题聊天。 那时候，哪怕霍清衍不说话，姜宿只要和他待在一起就觉得开心。 而如今，姜宿对他的问候，也像是例行公事一般。 例行问完霍清衍的身体情况，姜宿就没再说话了。 徐默存适时的将自己准备好的营养品提起来放到桌上：「霍总，我们就先回去了，这补品你记得吃。」 霍清衍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徐默存微微偏头去打量霍清衍的表情。 霍清衍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话？ 就在这时，霍清衍出声说话了。 「你不用再来看我了。」 这话自然是对姜宿说的。 徐默存：…… 果然没有听他说话。 姜宿正要摸手机的手一顿，瞥向霍清衍：「你当我姜宿是知恩不报的人？」 霍清衍放在膝上的手缓缓收紧，低沉的嗓音里有压抑的情绪：「你知道我的本意不是想让你觉得欠我的恩情。」 「那行！」姜宿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霍清衍：「霍先生大义，既然如此，我之后就不来看你了。」 霍清衍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他抬头仔细打量姜宿，就发现姜宿眼角微扬，勾着抹笑。 看起来像是很高兴。 像是专程等他这句话。 姜宿和徐默存走后，霍清衍在房间里静坐了好一阵。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姜宿分明就是故意的。 姜宿故意激他，让他自己主动说出不要再来医院看他这种话。 而他，竟然没看出来。 还真的上当了。 第84章 我说到做到 周赋过来的时候，霍清衍正在摆弄姜宿他们留下的营养品。 第103页 单手行动不便，在周赋来之前霍清衍已经捣鼓了近十分钟了。 终于从盒子里取出一盒营养品，霍清衍眉目才舒展了几分。 他将那盒营养品递给周赋，示意周赋帮他打开。 周赋面露惊讶的接了过来。 这种高级营养品，以前也有合作方给霍清衍送过。 价格昂贵，花钱就能买到，不算走心。 霍清衍也从来没喝过。 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要喝这种东西？ 周赋打开后递还给霍清衍，出声询问：「霍总有客人来过？」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知道风声的合作方送过来的。 营养品淡而无味，霍清衍喝了一口便眉心微拧，顿了顿，还是全都喝了下去。 霍清衍将空瓶放到一旁，拧着眉问道：「事情都办好了？」 「都办好。」 周赋给霍清衍倒了杯水，才继续说道：「许策这人出了名的阴损，他干的那些事儿随便拎两件出来都能把他锤死，只不过他入圈早又有些人脉，再加上那些人怕把许策逼急了会殃及池鱼，所以一直没人对付他。」 霍清衍静默片刻，才吩咐道：「等姜宿那边开始之后，再出手。」 姜宿一早就说过不让他插手。 但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许策这个人，留不得。 周赋听他提到姜宿，才恍然明白过来，营养品应该是刚才姜先生他们带过来的。 …… 姜宿一上车就开始看许策的微博。 许策的微博应该都是团队在管理，微博上都是些宣传内容。 没什么可看的东西。 姜宿放下手机，发现徐默存正从后视镜里瞟他。 姜宿环抱着双臂看他：「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刚才在医院……」徐默存斟酌着措词，觉得姜宿对霍清衍是越来越狠了。 姜宿微垂着眼，声音很淡：「霍清衍自己说让我不要去看他了，有什么问题？」 这样的姜宿，有一种与霍清衍相似的不容置喙的威严。 徐默存弱弱出声：「没……」 姜宿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差。 他缓和了语气解释：「大徐，我只是不想再和他见面了。」 之前在病房外不小心听见霍清衍和霍振珩的对话，他几乎就下意识的想探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习惯和本能，是很可怕的事。 徐默存安静了会儿，才问他：「那许策这边你想怎么处理？」 「他最近在做什么？」 「在录新综艺，许策那一圈人都不干净，他一旦出事儿就肯定会拉着一堆人共沉沦，那些人就给他资源哄着他呗。」徐默存看不上许策，语气里充满了嫌恶。 姜宿支着下巴问：「他在哪里录综艺？」 徐默存面露惊讶：「现在就去找许策？」 「如果真是他做的，就速战速决，也给沈修谟一个及时找新嘉宾的机会。」这次的事儿，姜宿不打算善了。 没过几天就是周六了，是《离婚后，你快乐吗？》第二期播出的时间。 得给沈修谟一点找新嘉宾的时间。 徐默存笑出了声：「沈总会感谢你如此替他着想。」 …… 徐默存打听消息的渠道多。 很快就知道了许策录节目的地方和酒店。 许策一下车，就被姜宿拦住了去路。 许策像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半晌才出声：「姜宿？你怎么会在这儿？」 姜宿也不和他废话：「你昨天去了游戏比赛的现场？」 许策面色微变，眼神闪烁的说：「我去没去关你什么事儿？」 明显的心虚和虚张声势。 如果只是单纯去看比赛，倒也不至于如此心虚。 是许策无疑了。 姜宿往前迈了一步：「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 姜宿面色平静，许策却莫名的觉得有些慌：「什么？」 「不记得了？」姜宿露出失望的表情：「但没关系，你很快会想起来的，我是守信的人，我说到做到。」 姜宿说完，往后退一步，面露微笑：「再见，许老师。」 许策莫名打了个寒颤：「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说完，就逃也似的进了酒店。 徐默存看着许策的背影：「怎么怂成这样，连去没去比赛现场都不敢认了。」 姜宿冷笑：「受伤的是霍清衍，他敢认吗？」 像许策这样的人，就是欺软怕硬。 他以为姜宿没有背景，才敢做这种事。 但霍清衍的身份摆在那里，许策哪里敢惹？ 两人走回停车场，姜宿拿出手机开始翻沈修谟的电话。 正要拨电话，他就听见了细小的唿救声。 「救……命……」 姜宿凝神安静的去听，又听不见了。 徐默存见姜宿站在车前不动，问道：「怎么了？」 姜宿抬眸问道：「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喊救命？」 徐默存也仔细听了一下：「没有啊……」 「放开我！」 徐默存话音刚落，就又听见了女人的唿喊声。 这一次声音比较清晰。 姜宿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循声走了过去，发现声音是从一辆车里出来的。 第104页 深夜的露天停车场光线昏暗，但也足以让人透过挡风玻璃看清车面的场景。 一男一女在车里撕扯着。 身形壮硕的男人压制着女人，女人奋力挣扎。 徐默存认出那个女人：「唐绢子？」唐绢子是什么样的人，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徐默存小声说道：「会不会是在玩情趣？」 车里的人也发现了姜宿和徐默存。 男人揪着唐绢子的头髮大声骂道：「看什么看？妈的没见过玩车震？」 唐绢子看清外面的人是姜宿：「姜宿，救救我！」 姜宿沉默了片刻，转身去开车门，发现车门锁上了。 他在手机上按了报警电话，贴在车窗玻璃上给里面的人看。 男人面上闪过一抹紧张，甩开唐绢子下车：「叫姜宿是吧？你有种！别给我逮到机会，否则老子一定整死你！」 男人没姜宿高，又一脸气急败坏，在面色平静一身贵气的姜宿面前，显得很没气势。 他说完就要转身上车。 姜宿抬脚在他跟前挡了一下，他一个踉跄狠狠跌在了地上。 姜宿慢悠悠说道：「我不喜欢不熟的人在我面前自称老子。」 第85章 许策凉凉 男人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姜宿揉了揉自己被惨叫声震到的耳朵，看向车里一脸呆滞的唐绢子：「还不下来是要在里面过年吗？」 唐绢子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从车子里下来。 男人正好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唐绢子骂道：「贱人！」 唐绢子一下车就躲到了姜宿的身后。 「别让我逮着你！否则我跟你没完！」见形势对自己不利，男人骂骂咧咧的开车熘走了。 姜宿转身看向唐绢子。 她面上是惊魂未定的神情。 「谢……谢你，姜宿。」唐绢子涩然开口：「我没想到你会救我……」 姜宿垂眼睇着唐绢子：「不要因为自己生活在垃圾堆里，就以为这世上的人全都是垃圾。」 唐绢子动了动唇，一时哑口无言。 她知道自己的名声差，之前又得得罪了姜宿，所以也没想过姜宿真的会救他。 她向姜宿求救，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 「大徐，回去了。」 姜宿刚迈开步子，余光瞥向衣衫不整的唐绢子，又退了回来。 此时还是初春，唐绢子穿了件单薄的衬衫，刚才在车上撕扯时扣子掉了好几颗，勉强用手拢着才避免走光。 他将外套脱下来，丢给唐绢子：「早点回去吧。」 大多数可怜的人，都有可恨之处。 多管闲事没什么好处。 只是良心稍安罢了。 人活着本身就是件很麻烦的事。 唐绢子接过姜宿丢过来的外套，目送着姜宿的车离开，才愣愣的低头看手里的外套。 外套上有一种很清冽的香气。 她闻过很多男人身上的香水味。 男人惯用的香水无非就那几种。 但姜宿的外套上的香味，独特又干净。 就和他的人一样。 良久，唐绢子才小心翼翼的抖开外套穿上。 …… 姜宿给沈修谟是打电话时，已经是凌晨了。 和霍清衍不一样，沈修谟是业余生活比工作还要丰富的人。 凌晨只是夜生活的开始罢了。 「姜宿？」 沈修谟接到姜宿的电话时有些意外，不确定的又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确定真的是姜宿，这才继续说道：「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 「快到周六了，沈总趁着这几天，找一个能替代许策上节目的新嘉宾吧。」姜宿的语气平静得和坑沈修谟一亿那天一样。 「啊？」沈修谟开始慌了，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许策又咋了？你要干啥？」 「再见，沈总。」姜宿觉得自己没有向沈修谟解释那么多的必要。 「你倒是……」电话里传来被挂断的忙音。 沈修谟看着被姜宿挂断的电话，陷入了焦虑之中。 很明显，姜宿要搞许策了。 许策那人一身都是黑点，姜宿一动手，许策肯定就玩完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上哪儿去找一个像许策这样具有争议又有话题度的人？ …… 一大早，微博热搜就爆了： #姜宿录音 许策#爆； #许策潜规则多人#沸； #许策逃税#热； #赵琪发声#新； …… 姜宿亲自上场，曝光了之前许策威胁他的录音。 还举报了许策逃税的事。 又将徐默存早前收集到的一些许策威逼利诱新人陪睡的证据，交给了营销号。 姜宿现在热度很高，他亲自下场，热搜话题直接就爆了。 一时间，许策被推至了风尖浪口。 许策的团队反应过来想要撤热搜时，已经来不及了，也根本就撤不下来。 之后，相继有被许策骚扰过的明星站出来曝光许策。 吃瓜网友都惊呆了。 【许策这种货色竟然也能潜规则新人？】 【这种垃圾直接拉去枪毙吧！！】 【姜宿真刚啊！别人都不敢说，只有他敢。】 【许策自己都没想到，看起来最好欺负的姜宿其实是个铁板吧！】 第105页 【有点担心宿宿，会不会被报復啊？】 【别瞎操心了，宿宿不是冲动的人，他敢曝光许策，肯定做了万全准备。】 【对啊，感觉姜宿的背景不简单，他跟沈修谟和霍清衍都有交情，当年第一部 电影就有那么好的制作团队……】 【真是大快人心啊，这次能把许策这老狗逼锤死吧？】 【最新消息，白牧也被许策骚扰过！】 【唐绢子竟然也站出来发声？？】 …… 白牧和唐绢子都是直接上大号发声的。 白牧v：「许策曾是我很尊重的前辈，但在合作某个综艺的时候，他向我提出了很过分的要求，我拒绝之后被他威胁，但当时团队和我都只想息事宁人……我感到惭愧，希望将这件事说出来还不算晚……」 努力向上的唐绢子v：「我曾经被许策威胁着参加酒局，但小演员人微言轻，说出去也没有人信……」 白牧和唐绢子都是目前比较有人气的艺人。 虽然不算大红大紫，但小有人气。 两人的微博很快被顶上了热搜。 但事情并未到此为止。 没过多久，有人曝出名单里还有未成年…… 许策被立案调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许策凉凉已成定局。 姜宿看到后面事关未成年的热搜后，把手机递给徐默存：「这事儿也是你查到的？」 徐默存摇头：「这好些年前的事儿了，许策自己应该也知道那事情的严重性，藏得很紧，轻易是查不到的……可能是许策得罪了某个大佬，大佬要往死里锤他。」 …… 之后…… 官媒发声。 各个和许策合作的品牌和节目，相继发出声明解除合作，其中就包括《离婚后，你快乐吗？》的节目组。 还有网友在《离婚后，你快乐吗？》的官博下评论： 【虽然许策这人垃圾，但不得不说，姜宿怼许策的情节是我最期待的。】 官博亲自下场回復了这条评论：「放心，我们请到了比许策更优秀的嘉宾，不会让观众朋友们失望的。」 众所周知，这是个疯批节目组。 一听节目组这样说，节目的粉丝就都活跃了起来。 【看着官博这自信的回覆，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娱乐圈内离婚又有话题度的艺人，我真是想破脑袋没想出来是谁！】 不停的有节目粉丝在评论底下猜人名。 但基本猜出来都被否定了。 节目组顺势又上了一波热搜：#离婚后你快乐吗新嘉宾# 第86章 林斯越是小三 医院…… 霍清衍坐在沙发上单手翻阅一份文件。 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霍总，忙着呢？」 霍清衍抬头，就看见沈修谟笑眯眯的从外面走进来。 手里还捧着束鲜花。 霍清衍看着沈修谟手里的花，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沈修谟看了一眼自己捧着的花，笑嘻嘻的说：「听说看望病人都要送花，你又不缺别的东西，我就亲自去花店给你买了一束花，感动吗？」 沈修谟说着，还微扬着下巴，朝霍清衍眨了下眼睛。 霍清衍面若寒霜，语气冷漠至极：「你公司附近新开的那家医院，神经科是强项。」 沈修谟茫然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霍清衍是在骂他神经病。 他觉得霍清衍越来越会骂人了。 他都差点没听出来是在骂他。 「你要是把骂人这点劲儿用来对姜宿好，你也不会被姜宿甩了。」 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也就只能戳戳霍清衍痛处这样子。 但这一招好像没用了。 因为霍清衍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已经低头去看文件去了。 不愧是他认定的对手。 就这适应能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你之前不是说要上节目吗？我是看在我们关系这么熟的份上，才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你准备一下过两天就参加录制吧。」 他当时虽然同意了让霍清衍上节目的事，但事后一直没有跟进，想的就是霍清衍如果要改变主意，他就当没有这事儿。 但现在不同了，许策凉了。 再加上第一期节目里，姜宿说话太狠了，导致稍微有点咖位的明星都不敢来参加这个节目。 沈修谟现在是真的找不到人了。 「我不做强人所难的事。」霍清衍合上文件拿出了手机。 沈修谟以为霍清衍真改了主意，顿时有些急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想上节目的时候，就拿上对家节目来要挟我！不想上了就说不强人所难！」 霍清衍终于抬眼看他。 幽深如潭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沈修谟，他被盯得手上都起鸡皮疙瘩。 妈的，论吓唬人，他是真赶不上霍清衍。 沈修谟自暴自弃的说：「算我求你行吗？求你上我的节目吧？」 霍清衍神色淡淡的：「你求我？」 沈修谟加重了语气：「我求你！」 霍清衍的声音轻飘飘的：「哦，好吧。」 沈修谟：？？ 好像有哪里不对？ 最开始不是霍清衍自己上赶着要上节目吗？ 怎么到现在，又成了他求霍清衍了呢？ 第106页 感觉自己又被坑了呢！ 呵呵…… 姜宿和霍清衍为什么离婚不知道。 但沈修谟觉得，他们结婚的原因之一，肯定是因为都爱坑人。 …… 许策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 用网友的话来说，这应该是许策这辈子最风光的时候。 周六如期而至。 姜宿提前到达录制节目的地点。 许策一出事，节目组就官宣了有新嘉宾，只不过一直没有公布嘉宾名字。 他提前过来，也是想了解一下新嘉宾。 到了地点，他刚下车，就有人朝他沖了过来。 「姜宿！我要杀了你！」 姜宿微眯着眸子一看，是许策。 手里还拿着把匕首。 许策的身子早就被掏空的弱鸡，在姜宿这种练家子跟前，自然讨不到一点便宜。 姜宿三两下将许策踩在地上，一本正经的问：「你的案子还没开庭，这是担心判得不够久吗？」 许策奋力挣扎，却依旧动弹不得：「你他妈到底是什么人！」 他在娱乐圈里混了这么多年，完全没想到，到头来会栽在姜宿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背景的人手里。 反正这辈子算是完了，就花了大把的积蓄让人把自己保释出来，想带着姜宿一起上路。 但没想到，姜宿不止有手段，身手也如此了得。 「宿宿！」徐默存原本要去停车，后视镜里看见姜宿的情况，连忙下车跑了过来。 「姜先生！出什么事了？」周赋的声音突然传来。 姜宿和徐默存齐齐回头，就看见了周赋和霍清衍。 地上有散落的匕首，许策被姜宿踩在地上，这情形一看便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霍清衍面色一冷，转头看着匆匆赶过来的工作人员：「沈修谟人呢？」 「沈总在来的路上的……」工作人员瑟瑟发抖：「我们已经报警了。」 沈修谟和警察同时过来。 在录制地点出现这种事，霍清衍没给沈修谟好脸色。 沈修谟搓搓手，讨好的朝霍清衍笑了笑：「来了？」 霍清衍不搭理沈修谟的废话。 察觉到姜宿在看他，他也抬眼朝姜宿看了过来。 姜宿率先问道：「胳膊怎么样？」 霍清衍连忙说道：「医生说恢復得不错。」 「那就好。」姜宿转身往里面走。 霍清衍快步追上姜宿。 「霍总有事？」还是那张精緻好看的脸，只是面上却满是疏离。 霍清衍像是有些无措，安静了片刻，才冒出一句：「是沈修谟求我来的。」 后面跟上来的沈修谟：？？ 「你是投资人，来不来是你的自由。」姜宿觉得霍清衍有点莫名其妙，他又没问霍清衍为什么来这里。 他的确是想避免和霍清衍见面。 可他发现，这个圈子就这么大，来来去去都是这些人，想要避免其实有些难。 如此一来，反倒不如坦然一些。 沈修谟意识到姜宿可能还没明白霍清衍这次是来干什么的，支支吾吾的出声想要解释：「那个……」 姜宿回头看他。 沈修谟眼一闭，心一横：「他是来上节目的！」 姜宿：「谁？」 沈修谟：「霍清衍。」 姜宿：「？」 …… 节目正式录制前，新嘉宾是霍清衍的事已经散布出去了。 有网友直接到官博下面问：「新嘉宾是霍清衍？」 官博回：「看了就知道了。」 网友：卧槽！！ 【霍清衍离婚了？】 【霍清衍什么时候结婚的？】 【有没有可能是助阵嘉宾，每期一个助阵嘉宾，程西时不也没结婚吗？】 第87章 一群妖魔鬼怪 录制现场的休息室并不大。 容纳了五个人之后，愈发显得狭窄起来。 气氛也仿佛凝固了一般。 徐默存和周赋两人挨着坐在一起。 他侧头小声问周赋：「你们霍总的公司还好吧？」 要不是公司出了大问题，实在缺钱，霍清衍也不至于出来参加这种节目吧？ 如果说是为了姜宿来的，那这是不是玩得有些大了？ 周赋秒懂徐默存话里的意思，用同样的音量回覆：「劳烦徐先生记挂，公司一切都好。」 他只知道，霍总会来参加这个节目，是因为姜先生。 至于霍总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也不知道。 房间里气氛很僵硬。 让人没有说话的欲望。 两人的聊天到此结束。 比他们更难的人，当然是沈修谟。 霍清衍和姜宿两人分别坐在沙发的两头，中间空出了能坐下三个沈修谟的位置。 左边的姜宿在玩手机，右边的霍清衍在看杂志。 谁也不理谁，看起来像是根本不认识似的。 沈修谟坐在两人中间坐立难安。 「咳咳！」 沈修谟清了清嗓子，先转头对霍清衍说：「直播节目是不会进行后期剪辑的，观众都是实时观看，你知道吧？」 霍清衍用一种「你在说什么废话」的眼神看着沈修谟：「你觉得我知道吗？」 沈修谟：「……」 第107页 他只是想和霍清衍叮嘱一下，让霍清衍再小心一些。 算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等着被全网黑吧。 沈修谟又转头看姜宿：「上一期的节目效果很不错，但还是要给其他嘉宾留点面子，不然我们下期都找不到助阵嘉宾了。」 姜宿头都没抬：「你找不到助阵嘉宾，关我什么事。」 沈修谟：「……」 有那么一丝丝心肌梗塞的感觉。 沈修谟伸手在胸膛上给自己顺了顺气。 他安慰自己，他受点气不重要，这一期节目播出去，效果会比上期更好。 不管是嘉宾咖位，还是人气，都一定会成为内娱综艺的天花板。 ——叩叩！ 伴随着敲门声传来的是年轻男人的声音：「我是白牧，我可以进来吗？」 白牧？ 姜宿抬头朝门边看去。 这个节目每期一个助阵嘉宾。 第一期的助阵嘉宾是程西时，也是节目开拍时才上场。 这个白牧，想来就是这一期的助阵嘉宾了。 沈修谟有些高兴的扬声说道：「进来吧。」 终于有人来拯救一下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了。 房门被推开，穿着白衬衣的白牧走了进来。 白牧长了一张偶像剧男主的脸，五官英俊，眼神忧郁，专注看人时给人一种很深情的错觉。 他先是大大方方的叫了一声：「沈总。」 沈修谟往姜宿那边挪了挪了，拍拍另一位空着的离霍清衍身旁的位置：「过来坐吧。」 白牧也大概是没注意看沈修谟的手势，走过来就往沈修谟和姜宿中间的位置坐。 「你……」沈修谟被迫往霍清衍那边挪了挪。 日，他不想挨着霍清衍坐。 刚才还大大方方的白牧，在姜宿旁边坐下来之后，反而有些侷促起来。 「姜老师，你好，我是白牧。」白牧咧嘴一笑，忧郁气质散了个干净，反而有点阳光大男孩的味道。 姜宿学着他的语气说道：「白老师，你好，我是姜宿。」 「不不不……」白牧忙不迭的摇头：「不要叫我姜老师……」 姜宿：？？ 他没叫姜老师啊？ 白牧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面色微窘：「不好意思姜老师，我特别喜欢你的电影，我是你的粉丝，我见到你真人太紧张了……」 姜宿注意到，白牧一直在搓膝盖，一下一下的，动作弧度倒不是很大。 看得出来是真的很紧张。 「不用紧张……」其实姜宿自己也有点紧张。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粉丝。 早知道之前就听造型师的意见，好好做个髮型了。 白牧小心翼翼的问道：「能拍个合影吗？」 「当然可以啊。」更加后悔没有好好做髮型了。 白牧高高兴兴的拿出手机拍合影。 自拍了几张之后，还把询问旁边的沈修谟：「沈总，能麻烦你帮我和姜老师拍个合影吗？」 沈修谟倒是愿意帮他们拍合影。 可是他旁边那位不断释放冷气的移动冰箱，可能不太愿意。 「录完节目有的是时间拍，先给霍总打个招唿。」沈修谟给白牧使了个眼色，让白牧起身和霍总打招唿。 结果…… 白牧只是往前倾了倾，越过沈修谟朝霍清衍打了声招唿：「霍总，不好意思啊，刚才看见姜老师太激动了，没注意到你。」 姜宿：哦豁？ 敢这么不把霍清衍放在眼里的小新人，这是头一个啊！ 姜宿不禁重新打量起白牧来。 沈修谟也看得目瞪口呆。 他这请的是助阵嘉宾？ 这特么是一群妖魔鬼怪吧。 不是说白牧这人挺谦虚，业务能力也挺强的吗？ 白牧说完也不等霍清衍回应，就颠颠的转头继续和姜宿说话了。 「姜老师，你今天的衣服真好看……」 「姜老师，你什么拍新电影？」 「姜老师……」 「啪！」 霍清衍重重的将杂志往茶几上一丢，站起身来：「节目要开始录制了吧？」 沈修谟连忙出声道：「是是是，快开始了，我们出去吧。」 姜宿已经把许策搞凉了。 他真怕霍清衍一个不高兴，把白牧就地解决了。 嘉宾可太难请了。 沈修谟觉得自己太难了。 白牧看着霍清衍出去了，小声和姜宿吐槽：「霍总好兇啊，难怪他也离婚了！」 姜宿似笑非笑的问道：「别人都怕他，你怎么不怕他？」 白牧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其实也有点怕他，但是在偶像面前，不想表现得太怂了……」 姜宿笑起来：「没事儿，我罩你。」 「好呀。」白牧笑呵呵的应道。 霍清衍一回头，看见的就是姜宿和白牧有说有笑的场景。 本来就不太好看的面色，又沉了几分。 沈修谟小声劝他：「人家白牧只是姜宿的粉丝而已，粉丝跟偶像相处愉快很正常的。」 第88章 明晃晃的拉偏架 姜宿进录影棚时，霍清衍还没有入座，沈修谟正在一旁小声和霍清衍说话。 姜宿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第108页 长桌上方的位置是主持人傅烬的，另外两边分别摆着三把沙发椅。 姜宿在傅烬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样一来，姜宿就只有右手边有一个空位。 另一边的沈修谟还在尽力劝说霍清衍：「你是神秘新嘉宾，肯定要单独出场的，就配合一下嘛。」 「不行。」霍清衍拒绝得很干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霍清衍回头扫了一眼，发现姜宿已经入座了。 他也不管沈修谟还要说什么，径直往姜宿旁边的座位走去。 但在他离姜宿身旁的位置还有两步之遥的时候，原本还在和工作人员交涉的白牧突然冲过来抢先一步，坐了姜宿右边的位置。 摆明了是故意和他抢位置的。 白牧坐下之后，深唿了一口气平復了一下唿吸才开口：「姜老师，我来了！」 姜宿并不知道霍清衍在身后，笑着问白牧：「聊完了？」 「嗯。」白牧应了一声，状似不经意的转过头来，一脸惊讶的说：「诶？霍总？你站着干什么？怎么不坐啊？」 不远处的摄影机前，沈修谟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再一次目瞪口呆。 过了两秒，他神色复杂的看向一旁的妹妹沈漫：「白牧这种行为，用最近很流行的那个话来说，叫什么来着？」 沈漫一脸高深莫测：「茶里茶气。」 …… 霍清衍最后坐了姜宿对面的位置。 姜宿只是在他入座时，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之后，就一直在和白牧说话。 第一次见面的人有那么多话聊？ 霍清衍面无表情的盯着对面的两个人，无意识端起面前的咖啡一直喝。 有工作人员过来加水和咖啡。 轮到姜宿时，白牧出声：「姜老师不爱喝咖啡，换成茶吧。」 姜宿有些诧异的看向白牧。 白牧：「之前看你拍戏的花絮，你说比较喜欢喝茶。」 霍清衍握着咖啡杯的手一顿。 从前生活在一起时，姜宿在家里泡茶的次数屈指可数，沖咖啡的手艺倒是挺好。 他垂眼看着眼前的咖啡，微微失神。 原来，姜宿不爱喝咖啡。 爱喝咖啡的是他。 霍清衍就坐在姜宿对面，一抬眼就能看见。 姜宿一抬头便猝不及防的看见霍清衍盯着咖啡出神的样子。 他只是怔了怔，神色自然的转头看白牧：「嗯，家里人都爱喝茶，我也是。」 …… 一切准备就绪。 直播开始。 傅烬介绍了霍清衍和白牧：「本期的新嘉宾霍清衍先生，助阵嘉宾白牧。」 第一批网友进来之后，留下满屏的「卧槽」。 【真的是霍清衍！！】 【这节目请不到嘉宾了，所以金主爸爸亲自下场上节目？？】 【划重点：新嘉宾霍清衍，助阵嘉宾：白牧。所以霍清衍是真的离婚了！】 【也就是说，林斯越小三实锤了是吗？】 【前面的别乱说，万一之前和霍清衍结婚的是林斯越呢？】 【如果和霍清衍结婚的是林斯越，直接公布婚讯不就行了，还有必要澄清？？】 【奈何读书少，只会卧槽和好叼！！】 【皇盛yyds！！我就问这么牛逼的综艺还有哪家能搞得出来！！】 …… 傅烬公布这一期的主题： ——谁提出的离婚？ 傅烬看向坐在右手边的姜宿：「按照顺序，从姜宿开始。」 转一圈过去，霍清衍正好是最后一个。 姜宿之前的游戏都上了热搜，都到了诅咒前夫的程度，毫无悬念是他主动提离婚。 而霍清衍是怎么离婚的，则成了全场最大的悬念。 姜宿微垂着眼：「我提的。」 温善景：「对方提的。」 董辛月：「一起商量的。」 唐绢子：「我提的。」 很快轮到霍清衍了。 傅烬cue了霍清衍：「霍先生呢？」 「他提的。」霍清衍眼帘半掀，视线之内刚好可以看见对面姜宿放在桌面上的手。 除了姜宿以外的其他人的表情都是这样：（⊙o⊙）…… 弹幕里是这样：！！ 【这世上真的有人会跟霍清衍提离婚！！】 【我怀疑霍总在开玩笑！！】 【热搜预定：霍清衍被离婚！】 【原来大佬也会被人抛弃，刚失恋的我突然就觉得不那么难过了！】 【上帝为霍清衍搭了一条天梯，却斩断了他婚姻的桥，上帝真公平哈哈哈……】 姜宿几乎听见白牧旁边唐绢子的抽气声。 霍清衍被离婚有那么让人惊讶吗？ 姜宿摆弄着面前的茶杯，等着傅烬继续cue流程。 身旁的白牧却突然出声说话了。 「是因为你婚内出轨和林斯越在一起了，才被对方提离婚的吗？」 这一次，姜宿听见了好几声抽气声。 这样的揣测，实在充满了恶意。 他无声的勾了下唇，转头打量白牧。 白牧的神情认真极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霍清衍，像是真的只是因为好奇而发问。 傅烬默默的伸手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 第109页 有了第一期的教训之后，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来应付姜宿搞事情。 他万万没想到，姜宿还没开始搞事情，姜宿的粉丝就搞了事情。 这节目是专门弄来考验他的吧？ 玩他呢？ 弹幕： 【这一期的节目也没让我失望呢。】 【这孩子真不怕被霍总派人暗鲨？？】 【哈哈哈白牧是因为坐得离姜宿太近了，被姜宿传染了吗？？】 【科普一个冷知识：白牧是姜宿的粉丝。】 【所以，这是传说中的粉随正主？？】 …… 霍清衍微微眯起眸子，看向白牧：「我没有出轨，也没有和林斯越在一起过。」 他的语气听起来毫无波澜，却气场凛然。 白牧被他的气场震慑，微微垂眼没敢和他对视。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傅烬还在斟酌措辞，姜宿已经开口说话了。 「白牧年纪尚轻，无意冒犯，想必霍先生也不会和他计较。」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恶意揣测的白牧向霍清衍道歉，但姜宿一开口就是让霍清衍别和白牧计较。 明晃晃的拉偏架。 第89章 姜宿这个男人他杀疯了 姜宿的眼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语气轻缓，说的是拉偏架的话，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是和和气气的。 分明是不讲道理，却让人无法质疑他。 霍清衍的眼底渐渐布满阴霾。 姜宿和白牧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而已，竟然就如此袒护他！ 这让霍清衍有种很深刻的，自己是外人的感觉。 他抬眸看向姜宿，两人的目光不偏不倚的在空气中相撞。 谁都没有退让。 剑拔弩张的气氛，令人窒息。 其余几个人都默默的靠进了沙发椅里，连唿吸都放轻了，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弹幕： 【妈的学霸夫夫的cp粉这下子该死心了吧？？】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里面让人窒息的气氛qaq。】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了好好笑哈哈哈……】 【这他妈比电视剧都精彩！！】 【哈哈哈现在的偶像都像姜宿这样袒护自己的粉丝吗……】 …… 这种情况，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傅烬避开镜头，悄悄和远处的沈漫打手势，问她要不要暂停录制。 沈漫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这么刺激的场景，怎么可能停止录制。 倒是一旁的沈修谟有点慌：「漫漫，不然还是暂停录制吧，我怕霍清衍回头派人暗鲨我……」 「不要紧。」沈漫又是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天塌下来有姜宿顶着。」 沈修谟：「？」 沈漫转头看看一脸茫然的亲哥，幽幽的嘆了口气。 沈漫也知道霍清衍是姜宿的前夫。 以她女人的直觉来看，这两人完全是相爱相杀，没完没了。 就她哥这点情商，非得进去横插一脚的话，怕是全尸都难留下。 沈修谟：「……」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傅烬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他已经准备好了职业假笑，准备圆个场。 但却被人抢了先。 「若我要和他计较呢？」 说话的是霍清衍，语气里情绪难辨。 姜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霍先生，白牧还小，你跟他计较什么。」 这话听着耳熟极了。 还是年前那场拍卖会。 当时，林斯越很想要那幅画，但却被姜宿拍下来了。 姜宿也没有收集古画的习惯，他当时以为姜宿是赌气故意和他抢那幅画，便在拍卖会结束时，让姜宿把那幅画让给林斯越。 林斯越对他有恩，也极少托他办什么事情，他只是想还一个人情。 期间，林斯越和姜宿解释他陪林斯越参加拍卖会的原由，姜宿却出声嘲讽林斯越。 他便让姜宿道歉。 姜宿当时却十分固执的没有道歉。 然后，林斯越便劝他——清衍，姜宿还小，你跟他计较什么。 那时的他认为，姜宿是因为闹脾气才不道歉。 可他明明知道，姜宿不是不讲道理乱发脾气的人…… 霍清衍紧抿着唇，下颌紧绷，伸手往胸口按去。 那种心脏往下沉的感觉又出现了。 似是沉向深不见底的黑洞，不知何时到底，让人不得安宁。 其他人都很明显的感觉到，霍清衍身上的气场有所收敛，给人的压迫感也没那么强了。 这时，白牧一脸歉意的出声说道：「抱歉，霍总，我并非恶意，只是因为你和林斯越总是传出绯闻……」 似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白牧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总之，是我小人之心了。」 他说着，又起身朝霍清衍鞠躬致歉。 姜宿侧头看了白牧一眼。 他觉得他这粉丝有点儿意思。 刚才向霍清衍提问时，绝对没安好心。 这会儿道歉，看起来又诚恳极了。 仿佛刚才恶意揣测霍清衍的人不是他。 白牧这个人，不简单呢。 傅烬终于有了打圆场的机会：「霍总肯定是不会计较的，他和林斯越本来就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第110页 白牧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气氛逐渐和谐，这一个环节眼看着就能过去了。 但姜宿却突然出声说了句：「傅老师是在重新定义「普通朋友」这四个字吗？」 傅烬：「！！」 姜宿终于要开始搞事了？ 傅烬开始慌了。 「我的意思是……」 「到现在还有霍先生和林先生的cp粉在微博底下骂我。」 姜宿打断了傅烬的话。 姜宿被骂小三的事上过热搜。 他突然退圈的事，本来就招了不少黑粉，再加上被骂小三，那段时间几乎是被黑得体无完肤。 重新復出之后，靠着第一期节目，才拉回了一些好感度。 弹幕： 【杀疯了杀疯了，姜宿这个男人他杀疯了哈哈哈！！】 【果然，真男人都是正面掰头的，姜宿牛啊！】 【普通朋友能这么多年一直传绯闻？】 【那可不是，姜宿之前被骂的好厉害！】 【霍清衍好歹后面还澄清了，林斯越他妈的就一直装死，好贱！】 【林斯越跟霍清衍既然是好朋友，应该知道霍清衍已经结婚了吧，就算为了避嫌也应该出来澄清！】 【难道最值得同情的不应该是和霍清衍离婚的那位吗？】 【现在有点明白霍清衍为什么被离婚了！】 …… 沈修谟坐在摄像机后面，拿着平板电脑看节目的实时弹幕和讨论话题。 一边看，一边忧心忡忡的说：「完了完了，霍清衍完了。」 沈漫却是一脸兴奋：「霍清衍完了，不正合你意吗？」 沈修谟严肃道：「你不懂，强者之间都是惺惺相惜的。」 沈漫：「……」 ……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 傅烬再一次想出声打圆场。 又被人抢在了他前头。 这次是白牧。 「好在姜老师清者自清，就是不知道霍总有没有和向你提出离婚的那位，好好的解释过你和林斯越的关系。」 姜宿似笑非笑的看向霍清衍：「你这就是难为霍先生了，霍先生日理万机，怎么会有时间给他前夫解释这些小事。」 白牧顿了顿，跟着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说得也是，霍总平时应该挺忙的，大概也没时间处理这些小事。」 现场一时间安静得有些诡异。 半晌，傅烬扶了下耳麦，缓缓出声：「姜宿你刚才有提到……霍总的前夫？」 第90章 我们认识十年了 傅烬此话一出，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姜宿。 姜宿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是。」 日！ 他刚才说了什么？ 这是直播节目，他又不能假装自己没说过。 肯定已经有热心网友录屏了。 此时的弹幕里，满屏都是：？？ 【前夫？？】 【我录屏了，姜宿确实说的是「前夫」！！】 【这一期节目火药味好重啊哈哈哈我喜欢！】 【霍清衍之前算是隐婚吧，姜宿怎么会知道？？】 【问题来了，姜宿和霍清衍是什么关系？】 【啊这，我觉得我磕的严肃cp拿的是相爱相杀的剧本？？】 【不对劲！！严重不对劲儿！！】 【傅老师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仅弹幕里都是问号。 录影棚里其他嘉宾也是满脸问号。 霍清衍应酬不多，参加的商业活动也都是商界大佬云集的那种，按理来说和姜宿这种没什么背景的小明星是没有交集的。 但姜宿却知道和霍清衍结婚的是男人！ 这可不是有交集那么简单了。 见过霍清衍的人不少，知道霍清衍结婚又离婚的可不多。 傅烬问出了万众期待的问题：「你怎么知道的？」姜宿并没有立刻出声回答。 他在想，若他说他是猜的，这些观众相信的可能性有多大。 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我们认识十年了。」 这句话的威力，并不比霍清衍结婚又离婚这件事的威力小。 姜宿勐的抬头去看霍清衍。 霍清衍神情疏冷，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测，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姜宿看了半天，也没看透霍清衍此时在想什么。 霍清衍该不会是想曝光他们结过婚的事吧？ 先前他出言刁难霍清衍，是希望霍清衍能够知难而退，而不是让他在节目上自爆的！ 突然，霍清衍朝姜宿笑了一下。 那一个无所顾忌的笑。 霍清衍真的要自爆！ 姜宿面色一变，赶在霍清衍开口之前，唰的一下站起身来。 霍清衍神情平静，看起来并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 姜宿无声嘆气，没办法了。 「砰！」 前一秒还好好站着的姜宿，直挺挺的摔到了地上。 事情发生得太快，其他人还来不及反应，霍清衍已经神色慌乱的跑到了姜宿身边。 「姜宿！」 另一边的沈修谟见状，急声说道：「赶紧切镜头啊！」 沈漫白了他一眼：「切了，用得着你说啊。」 在霍清衍跑到姜宿身旁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将镜头切到了旁边的贊助产品区域。 第111页 霍清衍想将姜宿扶起来，但他左手做了手术打了钢板，很不方便。 他毫不犹豫的扯掉吊臂带。 沈修谟匆匆跑过来，皱眉想要拦住霍清衍：「霍清衍，你干什么！」 「叫医生来休息室。」霍清衍说着，就将姜宿抱了起来。 姜宿本来就是装晕的，整个人突然腾空，周身都被熟悉的凛然气息所包裹，他本能的伸手抓住霍清衍的手臂。 随即心底一惊，霍清衍的手臂不是打了钢板吗？ 而霍清衍也已经感觉到姜宿抓住了他的手臂，脚步顿了一下，一言不发的加快脚步往外走。 姜宿正准备睁开眼，就听见霍清衍压低的嗓音：「别睁眼。」 现场人多眼杂，这时候突然醒过来，也很难解释。 周赋知道录影棚的突发情况也赶了过来，看见霍清衍抱着姜宿出来，面色大变：「霍总，你的手……」 霍清衍只是淡淡说了句：「没事。」 手都要废了还没事？ 刚做完手术没几天就这么折腾，不截肢能收场？ 周赋忧心忡忡的跟在霍清衍身后。 一到休息室，姜宿一下子睁开眼：「赶紧放我下来！」 他也不敢乱动，怕让霍清衍的胳膊伤得更厉害。 霍清衍面色发白，额头有细密的汗珠冒出，低声道：「你……试试自己下来。」 他的左手已经痛到麻木，失去了知觉，根本动不了。 姜宿明白过来，搂着他的脖子借力下去。 一落地，他开口便骂霍清衍：「霍清衍，你到底发什么疯！」 后面跟上来的周赋，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转身出去反手关上了门。 沈修谟一行人已经跟了上来。 沈修谟指了指门：「门怎么关上了？」 周赋面色不变，瞎话随口就来：「姜先生应该只是低血糖，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白牧站出来：「那也该让我们进去看看，才好放心。」 「白先生说得对。」周赋转身敲门，音量拔高了几分：「霍总，我们进来了。」 过了两秒，他才推开门。 休息室不大，一眼就能将房间里的情形尽收眼底。 姜宿躺在沙发上，霍清衍坐在一旁。 「姜老师！」 白牧快步走了过去，站在沙发前要更靠近时，被霍清衍伸手拦住。 他转头，就对上霍清衍毫无温度的漆黑眼眸。 白牧抿了抿唇，往后退了小半步。 沈修谟领着医生过来：「医生来了！」 一听医生来了，姜宿也就装不下去了，一脸虚弱的缓缓睁开眼。 白牧面露喜色：「姜老师醒了。」 霍清衍看向医生：「劳烦开一盒葡萄糖。」 医生转头看向沈修谟，沈修谟点点头：「开吧，赶紧开！」 姜宿在节目里突然晕倒，观众都还等着呢。 徐默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宿宿！」 他不过是去蹲了会儿厕所，回来就听见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姜宿看了徐默存一眼：「我没事儿，低血糖。」 霍清衍接过医生给的葡萄糖，打开插好吸管递给姜宿。 姜宿顿了一下，接过去：「谢谢。」 徐默存一脸懵逼。 他怎么不知道他家宿宿有低血糖的毛病？ 「大家散了吧，让姜宿休息一会儿。」沈修谟一发话，其他人便很快离开了。 其他人一走，沈修谟走到霍清衍跟前，一脸担忧的说：「你这手……」 姜宿咬牙把葡萄糖喝光，看了一眼霍清衍的手臂，冷哼一声：「还是赶紧去医院截肢吧。」 沈修谟：「……」 啊这，是不是有点太冷血了？ 第91章 你不会的 沈修谟转头看霍清衍。 想看看霍清衍会有什么反应。 这种程度的狠话，霍清衍起码也得被气得吐血吧。 霍清衍伸手扶着自己的手臂，嗓音里还带着笑意：「借你吉言。」 分明是担心他的手臂，却偏偏不说好话。 姜宿也有这样口是心非的时候。 就……还挺可爱。 沈修谟：「？？」 截肢是哪门子吉言？ 还挺高兴的？ 姜宿也怔了怔。 霍清衍是被他刺激过了头吗？ 姜宿将手里的葡萄糖瓶往垃圾桶里一扔，看向周赋：「周特助，有空的时候，替你家霍总约个心理医生好好治治。」 周赋：「……」 这种时候被cue，怪让人害怕的。 不敢说话。 不过，霍总现在是得赶紧去医院检查才行。 周赋看向沈修谟：「沈总，我们霍总得先去趟医院。」 「赶紧去！我给你们联繫医院。」要是真去晚了，说不定还真要截肢，他可赔不起霍清衍的一只手臂。 周赋微微颔首：「不劳烦沈总了。」 姜宿从沙发上坐起来：「我继续录节目去了。」 追根究底，这事儿还是他捅出来的，他得去露个面收个场。 沈修谟不太放心的说道：「不然你也去医院看看吧？」 「谢沈总关心，不用了，宿宿没事儿。」徐默存这会儿也已经反应过来，姜宿是装晕的。 第112页 …… 节目已经恢復了直播。 沈漫在录影棚门口交待了姜宿几句，就让他进去了。 有镜头拉过来，姜宿对着镜头解释刚才的情况：「之前我低血糖发作，这会儿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让大家担心了。」 姜宿说完又重新落座。 他刚坐下，白牧小声问他：「姜老师，你真的没事了？」 姜宿笑着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了。 这时，傅烬突然叫了一声：「霍总？」 姜宿蓦的转头看过去，就看见霍清衍正好入口处走进来。 不是说要去医院吗？ 他又过来做什么？ 思索间，霍清衍已经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姜宿看着他直皱眉。 霍清衍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好在节目时间也所剩不多了。 之后的时间里，傅烬就尽量避免cue姜宿和霍清衍。 他是真的怕了。 虽然他不cue姜宿和霍清衍，但弹幕里却都是讨论姜宿和霍清衍的。 毕竟今天这期节目的信息量太大了。 …… 半个小时后，节目结束。 摄影机一关，所有人都放松下来。 白牧拿着手机找姜宿：「姜老师可以加个微信吗？」 「回头再加吧。」姜宿这会儿根本顾不上加微信的事。 他起身走到对面，拉起霍清衍就往外走。 白牧盯着两人的背影深深看了片刻，才收回视线，将手机收回口袋里。 徐默存和周赋照例守在录影棚入口处。 看见姜宿拉着霍清衍出来，两人连忙迎了上来。 「去医院。」姜宿拉着霍清衍，健步如飞的往外走。 霍清衍之前就伤到了骨头，这么一折腾，肯定又要再做一次手术了。 徐默存和周赋也都加快脚步往停车场走。 两人很快都把车开了过来。 霍清衍的新车是辆限量版劳斯莱斯。 依旧是大气流畅的车型，是霍清衍的风格。 姜宿拍拍驾驶室的车窗：「我来开。」 周赋闻言便下了车。 他一下来，姜宿就坐了进来，又面无表情的从车窗探头往外喊了一声：「霍清衍，上车！」 霍清衍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转头看了周赋一眼，才转身上车。 周赋很懂事的走向后面徐默存开来的车：「徐先生，可以搭个车吗？」 车窗降下，徐默存说了声：「上来。」 「谢谢。」周赋上了车。 霍清衍伤的是左手，安全带要扣在左边，他又要顾忌伤口，这导致他安全带扣了半天都没扣上。 他一向没什么耐心，总也扣不上，眉心便越蹙越紧。 姜宿就没见过霍清衍这样窘迫的时候。 如果不是赶着去医院，姜宿能这样看着霍清衍跟安全带斗争一整晚。 太他妈有意思了。 姜宿忍着笑，倾身过去帮他扣上了安全带。 扣安全带，一抬头就看见霍清衍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两人离得近，彼此的唿吸都交织在了一起。 霍清衍轻声开口：「谢谢！」 他低声说话的时候，带着气音的嗓音更显磁性，尤其性感。 姜宿慌忙坐直身子，冷着脸说：「坐稳。」 霍清衍看他一眼，安全带都扣好了，他又不是小孩子，还要怎么坐好。 姜宿只是交代了这么一句，就发动了汽车。 汽车使出去之后，霍清衍就明白，姜宿为什么要让他坐好了。 车速已经到了最高行驶速度，拐弯时跟漂移似的。 霍清衍拉住车内的安全扶手，稳住身形：「开慢点。」 姜宿瞥了一眼面色难看的霍清衍，漫不经心的说道：「赶时间，你若是真想截肢，我现在就绕着庆洋跑两圈怎么样？」 霍清衍轻笑一声：「你不会的。」 姜宿抿紧唇角，面色冷下来，不再搭理霍清衍。 霍清衍顿了一下，又问他：「学过赛车？」 姜宿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嗯。」 「什么时候学的？」霍清衍看着他。 姜宿嗤笑一声，慢悠悠的说道：「你以前但凡多关心我一点，就会知道我什么时候学的赛车……」 说到这里，姜宿停顿了片刻：「也不对，你要是知道我赛车的事，肯定会拦着不让我学。」 毕竟霍清衍是有前科的人，之前还不让他抽菸。 霍清衍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我只是觉得你年纪还小。」 姜宿说得没错，若是让他知道姜宿学赛车，他肯定会拦着。 姜宿小他六岁。 他就总觉得姜宿是个需要管束的孩子。 姜宿听着霍清衍这理直气壮的语气，就觉得来气。 「霍清衍你是个变态吗？你觉得我年纪小对我管东管西，那和我上床的时候你是不是还会产生罪恶感？」 此时已经到了医院门口，话音落下的同时，姜宿故意勐踩下剎车！ 即使霍清衍已经提前有了准备，但还是因为惯性整个身子重重的往前倾。 第92章 脱粉回踩 姜宿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就要下车。 不经意的转头，看见霍清衍没动，以为他是不方便解安全带，就倾身过去帮他解。 第113页 他倾身过去时，霍清衍垂眼盯着他毛茸茸的发顶，突然开口：「有时会有。」 「有什么？」姜宿一时间没将霍清衍的话和他之前的问题联繫起来。 霍清衍：「罪恶感。」 姜宿僵住：「……」 正常情况下，霍清衍根本不可能理会他这种问题。 结果现在，霍清衍不仅回答了，还回答得这么一本正经。 半晌，姜宿憋出一句：「挺坦诚啊。」 霍清衍不置可否。 姜宿紧抿着唇下了车。 …… 医生给霍清衍做了检查，得出的结果是需要重新做手术。 之前就是打了钢板固定，在录影棚将姜宿抱出来，就已经是极限，不重新做手术，就真的要截肢。 霍清衍去准备手术的时候，随行的护士忍不住小声问姜宿：「姜先生，有件事想问一下。」 姜宿：「什么事？」 护士往霍清衍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霍先生的痛觉……正常吗？」 姜宿一愣：「怎么了？」 护士有些费解：「按理来说，胳膊二次重创应该很痛的，可霍先生看起来好像没感觉到痛似的……」 话还没说话，护士就被叫走了。 姜宿抬眼看着面前的房门，微微有些出神。 徐默存见他这样，问道：「护士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姜宿话音落下，房门打开，换好病服的霍清衍走了出来。 蓝白条纹的病服，衬得霍清衍的面色越发苍白。 他淡声道：「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周赋就行了。」 节目结束就已经是十点。 从录影棚过来这一通折腾，这会儿已经将近凌晨。 姜宿并未正面回应他的话：「都等着给你做手术，赶紧去吧。」 霍清衍进了手术室，姜宿便对徐默存说：「你回去吧，待会儿等霍清衍出来了，我自己开车回去。」 徐默存摇摇头，表示想陪姜宿一起等。 姜宿提醒他：「你不是说明天一早要去帮我谈个剧本吗？」 姜宿復出之后，各种商业活动和综艺的邀约都不少，戏约也有，但剧本都很一般。 他復出就是为了拍戏，综艺和商业活动基本不怎么接，不缺那点儿钱。 《离婚后，你快乐吗？》也是因为逼不得已才接的。 这个综艺结束之后，他就不打算再接综艺了。 徐默存最近一直在给他找剧本。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 徐默存走后，就只剩下周赋和姜宿了。 周赋在姜宿旁边坐了下来：「姜先生，要喝点东西吗？」 姜宿摇了摇头。 随即，姜宿又想起上次在医院里不小心听见的霍清衍和霍振珩的对话，转头看向周赋：「周特助……」 「姜先生有事但说无妨。」周赋表面平静，心里却寻思着是什么事让姜先生都这么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姜宿沉吟片刻，问道：「这几年，霍清衍有出国去见过他母亲吗？」 霍家很低调，霍清衍的母亲也很低调。 他也只在很小的时候，在某个宴会上远远的见过一面霍清衍的母亲，看起来是个很温柔的人。 后来，他认识霍清衍时，霍清衍的母亲早就和霍家老爷子一起长居国外，这些年都没再见过霍清衍的母亲。 周赋是最清楚霍清衍行程的人，如果霍清衍会出国看望他母亲和爷爷，周赋一定知道。 周赋想了想，摇头：「没有，霍总出国都是因为出差，姜先生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姜宿往后一靠，语气散漫道：「只是突然想起来，我和霍清衍结婚后，他一直没带我去见过他母亲。」 周赋：「……」 霍总还真是个端水大师呢。 对亲近的人一视同仁，忽视姜先生的同时，还不忘连同母亲一起忽视…… 姜宿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打电话过来的人十分有耐心，姜宿慢吞吞的把手机拿出来的时候，手机还没挂断。 姜宿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接了电话：「你好？」 「姜老师。」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姜宿有些惊讶：「白牧？」 听出姜宿语气里的疑惑，白牧解释：「我找节目组要了你的电话号码。」 感觉到身旁的周赋在看自己，姜宿转头看了周赋一眼，才回復白牧：「原来是这样。」 白牧又问：「霍总他怎么样了？」 姜宿往手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没事。」 白牧没有再多问，和姜宿说好要加微信之后，就结束了通话。 电话一挂断，姜宿的微信上就显示有新的好友请求。 是白牧发过来的好友请求。 加上好友之后，白牧就发了条消息过来：「姜老师，网友给我们组了cp，【图片.jpg】。」 姜宿点开图片，发现是微博热搜的截图：肃穆cp。 呵！ 组cp这种事，虽迟但到。 他就知道，这些「磕学家」不会这样放过他以及和他有过接触的人。 姜宿退出微信，打开了微博。 之前忙着送霍清衍来医院，一直没时间上微博。 这上微博一看才发现，好几个与他相关的热搜： 第114页 #姜宿霍清衍相识十年# #霍清衍被离婚# #相爱相杀# #肃穆cp# #林斯越小三# 前面几个话题，姜宿一一点了进去，都是和今晚的节目内容相关的。 最后一个话题底下，都是骂林斯越的。 【明说了，我对林斯越粉转黑，并且脱粉回踩！他和霍清衍交情深，肯定知道霍清衍隐婚了，结果还任由他和霍清衍的绯闻满天飞也不出来澄清！我甚至怀疑之前他和霍清衍的那些通稿都是他自己买的！】 【真的是笑死人了，姜宿混娱乐圈的都没蹭过霍清衍的热度，林斯越一个做生意的反而通稿不断，能不是买的吗？不就是图霍清衍的人脉资源！】 【脱粉了，就不回踩了，看透林斯越这个人了，虚伪至极！】 第93章 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说惨还是姜宿惨！一直被林斯越和霍清衍的cp粉追着骂小三！】 【林斯越从来不澄清，就是上赶着要做小三吧！也不看看人家霍清衍看不看得上他。】 【霍清衍肯定看不上他啊，之前他们俩的绯闻一上热搜，就直接被撤掉了！人家霍清衍是真豪门，平时要管理那么大一个集团应该挺忙的，哪儿来的闲心管这些破事儿，所以林斯越才这么放肆。】 【不管怎么样，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姜宿的人品至少比林斯越好。】 【越想越觉得姜宿挺惨的……】 很惨的姜宿从热搜里退出来，回到自己的微博主页，就发现有许多网友留言安慰他。 【姜宿，加油！】 【啊啊啊宿宿我们终于等到这天了，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哭）】 【林斯越那个丑逼比你差远了！】 【害，你也太惨了吧。】 剩下的一大部分留言的内容都可以用一句字概括：姜宿好惨，姜宿加油。 姜宿觉得网友对他有误解。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惨。 于是，他发了条微博： 姜宿v：「听说你们觉得我惨？是因为我上了皇盛的节目觉得我惨，还是因为我和霍清衍同台对刚觉得我惨？」 哪一样都不惨好么？ 皇盛的节目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了。 敢在直播节目里跟霍清衍对刚，完了之后还屁事儿没有的人，姜宿是第一个！ 霍清衍自己都在节目里说和姜宿相识十年了，肯定不会因为这点事儿对姜宿怎么样。 前头还在觉得姜宿很惨的网友，全都跑来微博底下「哈哈哈」了。 【哈哈哈妈耶这是什么宝藏男孩，粉了粉了。】 【害，突然就一点儿都不同情姜宿了，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柠檬。】 【我开始相信姜宿復出不是为了捞钱了！】 【长得帅，戏又好，娱乐公司老总求他上节目，顶级豪门的总裁和他是十年老友呜呜呜姜宿是什么人生赢家……】 评论区的画风一变，全都变成羡慕姜宿的了。 私信里也还有一些曾经骂过姜宿的人，给他私信道歉。 姜宿并没有打开看。 从前这些人骂他的时候，他不在意，道歉他也不稀罕。 他准备退出微博时，发现了一个新热搜：#林斯越澄清声明# 林斯越果然坐不住了。 林斯越的那条微博声明，内容总结起来，就是说他和霍清衍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之前没澄清是觉得清者自清，没有想到会对姜宿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再加上工作比较忙…… 整篇声明下来，全都是推脱之词。 之前那些cp粉，早就装死没脸出来说话了。 剩下一些吃瓜网友，和节目粉丝，占据了林斯越的微博评论区。 【哟，你忙？你能比霍清衍还忙？人家霍总有时间发微博澄清，你没有？你好忙哦！】 【没有想到对姜宿造成的影响？？现在轮到你自己了，你怎么就想到了？？】 【出来混，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懂？这种时候还在找藉口！真是又蠢又坏！】 【你现在要是躺平认嘲，或许还有救。】 【你活在阴间吧，只敢半夜偷偷摸摸的发声明！又丑又卑鄙。】 【难怪你们家要破产了，像你这样的人能管得好公司才怪……】 大部分网友还是讲道理的。 林斯越要是这个时候正面回应或者道歉，倒也不至于被骂得这么厉害。 他太低估舆论的力量了。 林斯越坐在书房里，面色铁青的刷着微博评论。 他没有想到，自己发一条声明会全都是骂他的。 当初他买了通稿传他和霍清衍的绯闻，随便引导了一下粉丝去骂姜宿，那些粉丝就如他所愿的跑去骂姜宿去了。 还咬着姜宿不放，一直骂。 他以为这一次，那些粉丝会像之前一样站在他这边，所以才敢发这条声明。 林斯越拨了个电话，准备买点水军替自己说话，扭转目前的情况。 他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得到的都是相同的回覆。 「抱歉，这单子不接。」 这些人 不可能有钱不赚。 原因只有一个，有人出了比他更高的价钱，让那些人都不接他的单子。 难道是姜宿？ …… 第115页 医院…… 手术室门打开。 姜宿退出微博，收好手机站起身来，跟着医护人员一起送霍清衍去了病房。 刚到病房，霍清衍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姜宿站在床边，就那么不经意的一瞥，就看见了屏幕上显示的「林斯越」三个字。 才被骂这么一会儿，就给霍清衍打电话求救了。 姜宿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霍清衍，十分好心的将手机递给霍清衍，面带笑容：「你的电话。」 霍清衍看了一眼屏幕，接过手机，接了电话。 姜宿冷哼一声：「我回去了。」 霍清衍朝他看过来：「让周赋送你。」 姜宿看了一眼他重新打上钢板的手臂：「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我自己能开车。」 林斯越听见了姜宿的声音：「你……和姜宿在一起？」 霍清衍看着姜宿的身影消失，才没什么情绪的对着电话开口：「有事？」 林斯越自从上次在沈修谟的宴会上见过霍清衍之后，霍清衍就不太搭理他了。 今晚在姜宿的直播节目里看见霍清衍，他就知道霍清衍是为了姜宿去的。 他语气里充满了歉意：「我真没想过我们的绯闻会给姜宿带来那么大的影响，早知道我之前就该澄清了…… 我知道现在澄清也有些晚了，但你能不能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帮我处理一下微博上的事，这件事会给我们公司带来负面影响……」 霍清衍打断他的话：「林斯越，我们认识多久了？」 林斯越心中有些惶恐：「有十几年了。」 霍清衍的嗓音冷得彻骨：「那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和林斯越十几岁就认识了，那时候林斯越还不会玩心机，所以他们才成了朋友。 林斯越买通稿的事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 只因他从未怀疑过林斯越的居心，从前又对姜宿不上心，才会让林斯越得逞。 第94章 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 这件事上，他错得离谱。 林斯越若是安分也就算了，可他偏偏贪得无厌。 「清……清衍，对不起，我只是……」能和霍清衍做这么多年的朋友，林斯越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他也听出来霍清衍话里的决绝。 他想辩解，可一开口又突然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是枉然。 像霍清衍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去相信一个人。 他和霍清衍初中就是同学，在出国之前，霍清衍对他的态度都很淡漠。 直到后来出国留学，霍清衍重伤高烧，一个人躺在家里奄奄一息，被他发现送去了医院。 那之后，霍清衍的态度对他略微好了一些，但也仅限于会正眼看他和他多说几句话而已。 毕业之后，霍清衍只丢下一句「有事可以找他」就回国了。 回国后没过几年，霍清衍就和姜宿结婚了。 如果不是林家出了事，他也不会回来。 回来之后，他试探着去求霍清衍帮忙，没想到霍清衍真的有求必应，他也因此变得越来越贪心，想要的也越来越多。 林斯越的声音听起来心虚极了。 霍清衍停下想挂电话的动作：「林斯越，你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没……没有了！」林斯越先是有些支支吾吾，后面的语气便干脆了起来。 霍清衍冷笑着挂了电话。 周赋一直守在旁边，见霍清衍挂了电话，就过来帮他把手机放到一旁。 周赋刚才将霍清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放下手机便问：「要查一下林斯越吗？」 霍清衍不知想到了什么，微眯了下眸子才说：「查一下白牧。」 意思就是林斯越和白牧都要查。 「好的。」 周赋心底疑惑，但却并不多问，霍总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 一大早，姜宿就收到了白牧的微信。 白牧：「姜老师，真的不需要澄清一下吗？【截图】」 白牧：「如果你这边需要澄清，我全力配合。【乖巧.jpg】」 他发的是他们的cp粉的评论截图。 姜宿上微博一看，发现肃穆cp的超话热度比严肃cp的超话热度要高出许多。 厉害了呀！ 白牧把霍清衍都给干下去了？ 姜宿：「最近找机会澄清吧。」 特意澄清的话，反而显得太刻意了。 徐默存也发了微信说等下就过来。 姜宿便顺便给徐默存也做了一份早餐。 徐默存掐着点儿到他家。 早餐吃完，姜宿也将白牧的朋友圈翻了个遍。 大部分是岁月静好的内容，也有一些宣洩情绪发牢骚的内容。 「我前几天说帮你谈的那个剧本，人家导演直接让你今天跟我一起去试戏……」 听了徐默存的话，姜宿「嗯」了一声。 徐默存见他一早上都在看手机，瞥了一眼他的手机：「看什么呢？」 「白牧的朋友圈。」姜宿把手机放下，问徐默存：「你对白牧这个人了解多少？」 徐默存之前就觉得白牧鸽了那场表演赛的事挺蹊跷，但想着姜宿和他不会有什么交集便没深入研究。 结果昨天就上了节目，今天就组了cp。 「据说身世比较坎坷，是真的没背景……」徐默存说到这里，神色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第116页 姜宿问道：「怎么了？」 「就……」徐默存斟酌着措词：「你应该知道吧，有些有钱人就……挺喜欢白牧这种又年轻又阳光的……类型。」 姜宿端起水杯，若有所思道：「你是说白牧有金主？」 徐默存：「听说还不止一个。」 姜宿顿了顿：「白牧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 徐默存笑了声：「娱乐圈嘛，各种消息都是真假掺半，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白牧在昨晚的节目上，针对了霍清衍。 这可不是没背景的人敢做的事。 娱乐圈里，越是没背景的人，越是谨小慎微。 「收拾一下出发了，过两天找个时间澄清一下组cp的事，我总觉得白牧是个麻烦。」 徐默存说完就去了卫生间。 姜宿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又重新拿起了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那头的人接了电话之后，姜宿微笑着叫了声：「六哥。」 姜励川顿时警惕起来：「干什么？」 主动叫六哥，肯定没什么好事。 「别这么紧张嘛，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姜励川更紧张了：「不是钱的事儿就别找我帮忙。」 不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是麻烦事儿。 姜宿嘆气：「只是让你帮我查个人而已。」 「谁？」 「白牧。」 「你那个新cp？查他干什么？」 「我总觉得他有点奇怪。」 「哦。」姜励川松了一口气：「行。」 …… 徐默存给姜宿挑的是个刑侦剧本。 人设和剧情都不错，导演也是很有资歷的成熟导演。 也因此，来试戏的人并不少。 有工作人员过来找姜宿：「姜老师，导演说你可以进去直接试戏，不用排队。」 姜宿面上带着笑：「不用，我跟着排队就行。」 插队没必要，他又不赶时间。 工作人员面带讶异的离开了。 「姜老师！」 姜宿抬头就看见了咧着嘴笑得一脸灿烂的白牧。 「你也来试戏？」 还真是巧了，在这里也能遇上白牧。 「是啊。」白牧在姜宿旁边坐了下来。 他一坐下来就开始不停的说话。 「姜老师，你试哪个角色？」 「卧底。」 卧底在剧本里算是男三号，是个一开始就家破人亡，后面殉职的悲情角色。 「这么巧？我试的是那个大反派的角色！如果我被选中了，我们就能有对手戏了！！」 大反派是个毒枭，算是男五号，阴狠毒辣，最后自食恶果被正法。 姜宿有些诧异：「大反派？」 「我很喜欢这个角色。」 白牧开始一本正经的和姜宿探讨起这个角色：「我觉得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只不过是被道德伦理束缚在见不得光的角落里。」 白牧一脸寻求认同的看向姜宿：「姜老师，你觉得呢？」 姜宿不答反问：「你心里有吗？」 白牧似是没料到姜宿会反问他，一时间愣住。 「下一个！」 工作人员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第95章 你觉得你配吗？ 姜宿站起身来：「到我了，我先进去了。」 他面上带着笑，仿佛刚才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白牧也跟着笑了起来，连忙点了点头：「好，姜老师快去吧。」 姜宿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往白牧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白牧已经转头和旁边的人说话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说着说着还开始比划。 话还挺多的。 …… 姜宿试完戏出来，就接到了姜励川的电话。 「你让我查的人我已经查好了，你自己来拿，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你选个地方吧，请你吃饭，顺便把资料拿了。」已经快到饭点儿，他过去找姜励川正好。 姜励川冷笑一声：「你是饭桶吗？除了请我吃饭还能不能有点儿新鲜的？」 姜宿：「……」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怼人的话说多了，总有一天会被怼回来的。 毕竟是求人办事，姜宿选择了忍气吞声：「你想要什么新鲜的？」 姜励川扳回一局，十分开心：「来忘川吧，最近请了个不错的厨子，不比老宅的差。」 徐默存有事要忙，姜宿独自去了忘川。 午餐还没做好，姜励川晃着手里的酒杯问他：「喝点儿？」 「才中午就喝上了？」姜宿挑眉看他：「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姜励川弯腰抽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姜宿：「自己看吧。」 姜宿拆开牛皮纸袋看了起来。 姜励川微抿了一口酒：「这个白牧的身世挺坎坷啊，在孤独院长大，领养之后又被弃养给送了回去……」 姜宿不置可否：「你都看过了？」 「是啊。」姜励川坐直了身子，面色有些严肃：「你往后看看。」 前面这部分资料是白牧进娱乐圈之前的事。 上哪所学校，拿过什么奖，被什么家庭收养过又弃养。 后半部分是白牧进娱乐圈之后的事。 第117页 上面有几个姜宿眼熟的名字。 姜励川见姜宿一直盯着那几个名字，凑过来解释。 「没错，这几个老东西，就是我们叫过叔叔的人，几个老畜生还真对一个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人下得去手……」 上流社会，多的是依仗权势横行霸道的人。 姜励川偏头看姜宿：「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查他？」 「他在节目上针对霍清衍，觉得他大胆得有些奇怪。」姜宿合上资料。 姜励川冷哼一声：「我倒觉得不奇怪，你看看他的遭遇，兴许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呢！」 姜宿想起试戏的时候，白牧和他说过的话。 ——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 …… 吃完饭，姜宿就去医院看霍清衍。 到了病房门口，姜宿才发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清衍，我求你了，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周赋将林斯越从病房里赶出来，面无表情的说：「劝你不要再来打扰霍总，你知道的，霍总脾气不好。」 余光瞥见姜宿时，周赋面色微变：「姜先生……」 林斯越一看见姜宿，就勐地朝姜宿扑了过来。 姜宿一个闪身躲开，林斯越直接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姜宿，以前都是我的不对，我跪下给你道歉，你能不能让清衍别撤资？他撤资我们家就完了，求求你了！」 他无法想像，家里的公司破产之后，他将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只要公司不破产，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姜宿微微弯腰，双手撑在膝上，居高临下看着林斯越。 「鲁迅先生说过，我们要痛打落水狗，你念了这么多年书，难道没听过这句话？」 姜宿皮肤白，微微笑起来，语速缓慢说话时，显出几分孱弱可欺的少年气。 但了解姜家的人都知道，姜家没有一个是孱弱可欺的。 姜宿不过是长了一张具有欺骗性的脸。 他在霍清衍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温顺，只是他委屈求全之后的样子。 他现在连霍清衍都不放在眼里了，怎么可能会理会林斯越的请求。 林斯越恍然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追根究底，他其实并不算了解霍清衍，也不了解姜宿。 但他却以为凭一己之力，可以将霍清衍和姜宿的婚姻搅得天翻地覆。 他不过是个小丑罢了。 林斯越惨澹一笑：「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过？」 他想起上次沈修谟举办宴会时，姜宿在走廊里说的那些话。 他当时觉得姜宿是狂妄自大，如今才明白，狂妄自大的是他自己。 姜宿轻笑：「你觉得你配吗？」 再轻不过的语气，却不屑至极。 耻辱感席捲了林斯越，他不甘心的说道：「姜宿，但愿你们姜家能一直如此繁盛！」 若是姜家衰败，他不信姜宿还能如此得意！ 姜宿缓缓直起身：「放心，就算霍清衍破产了，我们姜家也依旧繁盛。」 「霍总？」 周赋站在一旁看姜宿diss林斯越看得太入神，听到身后有动静，才发现霍清衍已经走了过来。 想来应该是已经听见了姜先生刚才的话。 但霍总的表情看起来很淡然。 也对…… 毕竟先前姜先生已经诅咒过霍总被龙拍死，现在诅咒霍总破产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霍清衍只是看了林斯越一眼，还一句话没说，就吓得林斯越跌跌撞撞的跑开了。 霍清衍注视着姜宿，轻声开口：「我不知道你今天会来。」 毕竟姜宿昨天离开时，面色并不好。 如果知道姜宿今天会来，他一定吩咐周赋叫上保镖守在门口，不让林斯越有机会给姜宿添堵。 姜宿听出他的潜台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觉得林斯越做错了什么？」 看起来，林斯越做错了很多事。 贪得无厌，玩弄心机。 可是，这些与姜宿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时候，姜宿最在乎的，也只是霍清衍的态度而已。 就如同后来，霍清衍只在乎姜宿的对他的看法一般。 这平静的话语之下，是只有霍清衍才能明白的尖针芒刺。 霍清衍的面色一点点的白了下去。 这些，是他该受的。 第96章 你不来我会更好 周赋面色疑惑的看看姜宿，又看看面色大变的霍清衍。 姜先生和霍总的对话，他从头到尾都听得一清二楚。 可他就是没有get到是哪句话或者哪个字眼让霍总变了脸色。 这就是结过婚的人吗？ 说话都自动加密，让他这个单身狗完全听不懂。 「姜宿？」 周赋闻声抬头，就看见沈修谟带着一行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沈总。」姜宿回头和沈修谟打招唿，面色已经恢復平静。 白牧跟在沈修谟身后，偏头一脸高兴的姜宿挥手：「姜老师。」 沈修谟走到霍清衍跟前，目光落在霍清衍打了钢板的手臂上：「你这手臂还好吧？」 霍清衍面无表情的说：「你不来我会更好。」 「诶，你这……」 第118页 沈修谟往后觑了一眼，往霍清衍跟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代表节目组来慰问你，你就不能态度好点儿，你这样显得我很没面子……」 霍清衍「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 随后，他笑了一下：「谢谢。」 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比面无表情的样子还瘆人。 跟着沈修谟一起来看望霍清衍的人，全都被吓得一副大气都不敢喘的模样。 周赋适时出声：「大家都别站门口了，进去再接着说吧。」 霍清衍和沈修谟走在前面，姜宿紧跟其后。 身后有个极小的女声叫他名字。 「姜宿。」 姜宿回头，就看见了唐绢子。 跟着沈修谟一起来的有好几个人，刚才唐绢子站在最后面。 唐绢子穿着件白色连衣裙，妆容比平时淡，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素净了许多。 「你也来了。」姜宿刚才是真没有看见唐绢子。 唐绢子提着包的手紧了紧：「嗯。」 他和唐绢子不是那种能闲谈的交情，打个招唿就行了。 姜宿转身往里面走，唐绢子又叫住他：「姜宿，我……」 姜宿回头看她，眼神已经有些不耐。 唐绢子抿了抿唇，小声说：「上次的事……我还没向你道谢，我想……」 一句话也没几个字，唐绢子磕磕巴巴半天也没说完。 姜宿的耐心用尽：「口吃是病，既然来了医院，就顺便去挂个号吧。」 唐绢子：「……」 她被姜宿的话噎了一下，反而笑了起来：「我想请你吃饭。」 若是从前，她一定会觉得姜宿傲慢，会生气。 但现在，她却觉得姜宿这样怪可爱的。 姜宿直接拒绝：「不用了，不想和你一起吃饭。」 唐绢子并不生气，还凑了过来：「那不然请你喝酒？」 姜宿：「不喝。」 唐绢子仍旧不放弃，将手放在唇边捂着小声说：「那我帮你买水军在网上黑林斯越怎么样？」 姜宿：「……」 唐绢子这种……果然不是正常人。 正常人能想出这种感谢方式？ 姜宿停下脚步，一脸正色的给唐绢子解释：「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也不要觉得欠了我什么，别说是人了，就算只是小猫小狗，正常人都不会置之不理。」 唐绢子一脸茫然的「哦」了一声，像是无法理解姜宿的话。 娱乐圈是个名利场，追名逐利让人失去本心，失去人性里最可贵的东西，从而放大人性里最阴暗的私慾。 放纵自我的人，会一点一点的被腐蚀，直至面目全非。 他们甚至会忘记，这世上更多的人，并不是事事都图名利。 姜宿觉得自己可能是太高估唐绢子了。 于是决定说得直接一 些：「你如果实在想感谢我， 以后就做点儿好事吧。」 唐绢子刚要点头，就听见姜宿说：「还是算了。」 做好事也太为难唐绢子了，她可能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好事。 姜宿思忖片刻：「你不找有妇之夫就算是做好事了。」 唐绢子连忙点头：「好！」 说这个，她就明白了。 姜宿嘆气，果然和不同的人交流时，要用不同的方式。 毕竟，谁也无法保证对方是个正常人。 …… 姜宿和唐绢子落在最后面，两人统共也没说几句话，并没有花多少时间。 自然也没怎么引人注意。 但一直关注着姜宿的白牧还是发现了。 姜宿一进去，白牧就问他：「姜老师，你和唐绢子说什么呢？」 姜宿一脸深沉：「聊人生。」 白牧：「……」就不能编点儿信得过的理由？ 当他不知道唐绢子是什么人呢。 姜宿知道白牧不信，又加重了语气：「真的。」 他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也算是聊人生了吧？ 虽然唐绢子没懂。 白牧笑着点头。 姜宿想到之前查到的资料，心情有些复杂的问白牧：「你之前为什么临时鸽了游戏比赛主办方？」 白牧面上的笑容敛尽：「因为许策。」 姜宿略微思索，就明白了过来。 之前他搞许策的时候，白牧也发微博说许策骚扰过他。 原来如此。 这就说得通了。 如果只是简单的撞档期，鸽谁也不可能鸽游戏主办方。 …… 沈修谟说是代表节目组来慰问霍清衍，多少有想看笑话的成分在。 霍清衍没给他好脸色，他看够了笑话也就乐滋滋的带着人走了。 姜宿留在了最后。 霍清衍知道姜宿还有话要和他说。 姜宿慢声开口：「之前节目上的事，你应该不会和白牧计较吧？」 霍清衍敛眸：「不会。」 姜宿这样说了，自然就是不想让他和白牧计较。 他原本也不会和白牧计较，只是觉得白牧这人有些古怪罢了。 所以，在姜宿要走时，他出声提醒：「白牧这人来路不明，你……」 「你是不是真想当我爸？」他一开口，姜宿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整天管东管西烦不烦。 霍清衍神色淡淡的：「不想。」 第119页 只要姜宿明白他的意思就行了，姜宿怎么怼他，倒也不重要。 姜宿：「……」 霍清衍是神经病吧！ 这种问题还回答得一本正经。 唐绢子都比他好沟通。 姜宿冷哼一声离开了。 周赋把姜宿送出去，回来之后，拿出另一个文件袋 递给霍清衍。 「那个资料保存不完善，关于白牧进院之前的事，没查到有用的东西。」 第97章 有够高调的 霍清衍把纸袋里的资料拿出来，平摊在跟前，细细的看了起来。 半晌，他看完了。 的确都是些没有用的东西。 周赋见霍清衍一脸沉思的模样，说道：「霍总，你最近睡眠不太好，要不要找医生开点安神的药？」 霍清衍转头，冷声问他：「什么意思？」 周赋弱弱的小声道：「我觉得你想太多了……」 见霍清衍的面色没什么变化，周赋才继续说道：「白牧要真是有什么厉害的招数，也不至于有那些遭遇了，可能就是单纯的喜欢姜先生，他不是姜先生的粉丝嘛……」 在这之前，他已经拿了一份白牧的资料给霍总。 白牧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大一点之后因为长得不错做了模特，然后顺理成章的参加了艺考。 只不过，他进娱乐圈之后的遭遇，比身世更坎坷。 周赋和白牧也打过几次照面了，白牧看起来还挺开朗，很难让人想像他有过这么复杂坎坷的经歷。 霍总看了白牧的资料，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吩咐他去查白牧进孤儿院之前的事。 周赋的话并没有让霍清衍打消对白牧的怀疑。 「找人盯着白牧。」 周赋觉得这样不太妥：「要是被姜先生知道了……」 「那就不让他知道。」霍清衍不耐的打断了周赋的话。 周赋小声道：「但姜先生和白牧可能会在同一个剧组拍戏……」 霍清衍蹙眉：「怎么回事？」 「今天上午，姜先生和白牧都去《刑与凶》的剧组试戏了。」这事儿是周赋查白牧资料的时候，顺便查到的。 霍清衍冷笑：「动作倒是快。」 周赋：「……」他真怀疑霍总有疑心病，但他不敢说。 「霍总，《刑与凶》是小说改编的，原着小说特别好看，改编的制作团队在业界的名声也特别靠谱，消息一放出来就有很多人去试戏，这很正常的。」 周赋试图和霍清衍解释，这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霍总悠悠出声：「这小说你看过？」 「看过。」霍总这个关注点是不是有点不对？ 等等…… 周赋不太确定的问道：「霍总，你要不要也看看？」 霍清衍：「可以。」 周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明明是想看看姜先生要拍的剧是什么样的，偏偏又不好意思直说。 「我现在就出去买。」 周赋很快又将迈出去的脚给收了回来：「那还要派人盯着白牧吗？」 霍清衍：「不用。」 …… 姜宿当天就收到了剧组的回覆。 姜宿现在有人气，先天条件和演技样样都不差，导演没理由不用他。 主要问题就是片酬。 合同是徐默存帮姜宿谈的。 姜宿虽然不缺钱，但片酬也不能低于市场价。 徐默存这边出的价格，导演那边没有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双方很快就敲定了合同。 《刑与凶》的定位是网剧。 网剧制作周期少，播出时间快。 制作团队想要暑假播出，前期剧本已经打磨得差不多了，这次公开试戏，角色也都找齐了。 所以，节目组很快就给姜宿发了剧本围读的通知。 时间定在周五。 到达目的地，徐默存率先下车。 姜宿从后排下车时，徐默存就指着一辆车对姜宿说：「宿宿你看，那辆车跟霍清衍的是同一款限量版，也不知道是谁的，有够高调的。」 娱乐圈里买得起限量版劳斯莱斯的人不在少数，但这车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紧接着，看见从车里出来的人之后，徐默存面上揶揄的表情一秒消失。 「果然，开这车的都不是一般人……」 如果是霍清衍的话，就不算高调了。 姜宿扶着车门，皱眉：「霍清衍来做什么？」 「不知道啊。」徐默存在这之前也没听到一点儿风声。 姜宿想到霍清衍之前突然上节目的事，幽幽道：「他难道要来拍戏？」 「呃……」徐默存噎了一下：「应该……不至于这么离谱……吧？」 「姜先生！」周赋看见了姜宿，连忙朝他挥手。 姜宿敷衍的也跟着挥了下手。 节目组的人从里面出来，恭敬的迎霍清衍进去。 「霍总！里面请。」 霍清衍没动，只是转头朝姜宿边看了过来。 「姜老师也来了！」其一个工作人员往姜宿边看了过来，一脸的兴奋。 新时代年轻人就没有几个不网上冲浪的。 圈内人更是吃瓜吃到飞起，姜宿和霍清衍这对认识十年但却相爱相杀的大帅哥，别提有多好嗑了。 第120页 姜宿被热情的迎了进去。 进屋之后，他才知道刚才那个看见自己就一脸兴奋的人就是编剧。 霍清衍在和导演说话。 姜宿还是怀疑霍清衍是来拍戏的。 他悄悄问编剧：「霍清衍为什么会在这儿？」 编剧一脸惊讶：「霍总没告诉你吗？他给我们这个项目投资啦，他可是金主爸爸哦！」 姜宿满脸都是问号：？？ 他怎么忘了霍清衍就是钱多没地儿花。 算了，总比和霍清衍演对手戏强吧。 想想就头皮发麻。 「你真不知道啊？」编剧问完又「嘿嘿」一笑，一脸的「磕到了」的表情。 ——悄悄投资你的新剧，但不让你知道的梗也太好嗑了呜呜呜…… 姜宿：「……」 搞创作的人可能……都比较特别。 姜宿怀疑，这个剧组全都在看《离婚后，你快乐吗？》。 因为他发现，他的座位被安排在了霍清衍的旁边。 盛情难却的姜宿只好坐了下来。 他刚坐下来，白牧也来了。 「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车。」 编剧指着姜宿旁边的座位，满脸都是兴奋，语气勉强维持着平静：「白老师坐这里吧。」 姜宿：？？ 不用怀疑，他现在很确定这个剧组的人肯定都看了《离婚后，你快乐吗？》。 坐在不远处的休息区磕瓜子的周赋都看呆了。 会玩…… 真的会玩儿。 之前霍总说不用派人盯着白牧，他以为霍总是打消了疑虑。 结果…… 霍总是打算自己亲自上阵。 就这个情况，再加上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吃瓜群众…… 周赋觉得自己的工作量要增加了。 第98章 你不希望我去？ 围读剧本的其中一个环节是演员磨合试戏。 姜宿的角色是卧底，白牧是五毒俱全的大反派，两人的对手戏不少。 尤其是前期，两人称兄道弟，经常勾肩搭背一起去做大保健。 他们试戏的部分，就是两人兄弟情最深厚时期的部分剧情。 两人不过是对了个拳头，边上的好多几个工作人员都露出了姨母笑。 编剧更是双手捂着嘴差点尖叫出声。 导演面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很好。」 说完，他又转头看霍清衍：「霍总，你觉得怎么样？」 霍清衍神色淡漠：「这方面你是专业的，你说很好，那自然是很好的。」 导演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谁不喜欢这种尊重专业能力的金主爸爸，还不会提无理的要求，也没有塞奇怪的人进来。 导演试探性的问道：「霍总，您对神话类电视剧项目有兴趣吗？」 这样只拿钱不找事儿的金主爸爸，如果能多给他投资几个项目就好了。 霍清衍毫不避讳：「我只对有姜宿参加的项目有兴趣。」 导演：啊这？ 霍清衍的声音不大不小，就是平常的正常音量，他们周围的工作人员基本都听见了他的话。 旁边还原本还望着白牧和姜宿一脸姨母笑的编剧，勐的转头过来看向霍清衍。 霍总说只对姜宿参加的项目有兴趣！！ 啊啊啊好霸道她好爱啊！ 她都不知道自己该站白牧还是该站霍清衍了。 姜宿和白牧也走了过来。 坐下之后，姜宿就发现不仅编剧看他的眼神过于火热，就连其他工作人员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姜宿一脸莫名，心下疑惑但却并没有询问，而是说起了剧本的事。 「江老师，关于角色我有些疑问……」 编剧的名字叫江柠。 说起剧本的事，江柠也严肃了起来，拿出小本本，问道：「哪方面呢？」 「宋寻被怀疑叛变的那里，我觉得有些生硬了……」宋寻是姜宿演的那个卧义底角色的名字。 导演闻言，出声解释：「这个点的确需要做出一些调整。」 白牧突然出声：「宋寻和肖寂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就没有被策反的可能吗？」 肖寂就是白牧演的那个大反派。 回答白牧的是一道低沉的男音。 「没有。」 姜宿转头，就看见霍清衍神色冷清的看着白牧。 怎么他们讨论剧本，霍清衍也要插上一脚？ 「你……」姜宿压低了声音，想让霍清衍别捣乱。 白牧却在这时接了霍清衍的话：「是吗？为什么呢？」 霍清衍能知道为什么才怪，他又没看过剧本。 姜宿已经做好了看霍清衍笑话的准备。 「宋寻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宁死不屈，更不可能被策反。」霍清衍说完还看了姜宿一眼。 姜宿：…… 有种被霍清衍看透想法的感觉。 看笑话失败。 不过，霍清衍怎么会知道宋寻的人设呢？ 「霍总看过剧本了？」江柠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霍清衍淡淡的说道：「看过原着。」 剧本虽然有所改动，但原着的核心内容与主要人设基本不会变。 「你什么时候看的？」以姜宿对霍清衍的了解，霍清衍可没有看小说这种爱好。 第121页 霍清衍顿了顿：「住院比较无聊，打发时间。」 姜宿「哦」了一声：「刚好就看了《刑与凶》。」 霍清衍看着他，目光专注时，漆黑的眸子愈发深邃：「不是刚好，是我自己想看。」 姜宿面色微顿，没再说话。 …… 剧本围读会结束时，已经是傍晚。 天色渐晚，路灯依次点亮。 徐默存坐进了汽车驾驶室，发现姜宿没有上来，探出车窗扬声问：「宿宿，上车啊。」 姜宿回道：「等一下。」 他转头往门口的看了一眼，就正好看见霍清衍跟周赋一前一后的出来。 周赋第一时间看见了姜宿，往前走了两步，小声提醒霍清衍：「姜先生还没走……」 霍清衍抬头，驻足片刻，便向姜宿走了过来。 他受伤的那只手臂还打着钢板，整个人严肃内敛，脚步也越来越快。 像是生怕姜宿会突然上车离开似的。 霍清衍步子迈得急，但走到跟前时，却只轻声问了一声：「还没走？」 「这样讲话，不像你。」霍清衍很明显是感觉出来姜宿可能在等他，但却不敢问，只能说点无关痛痒的话。 光线有些暗，霍清衍逆 光站着，面色晦暗不明，看起来像是笑了一下。 「是在等我？」 姜宿点了下头：「明天周六，录制第三期节目，你还去吗？」 霍清衍眼底闪过一抹瞭然：「你不希望我去？」 「我只是希望以后别人提起我时，首先想到的是我的作品，而不是先想到谁是我的前夫。」 上一期节目里，如果不是他装晕，霍清衍说不定就自爆成功了。 他如今不过刚復出，身上还带着恋爱脑的标籤。 他不想再加上一个「霍清衍前夫」的标籤，引得旁人时时关注。 霍清衍的面色勐然一震：「对不起，是我想的不够周全。」 他原本是想着曝光自己是姜宿前夫的身份，就算全网唾骂也无所谓，可他却没站在姜宿的角度上，去想过这个问题。 「我会和沈修谟联繫，告诉他我要退出节目。」他原本是想有藉口可以见见姜宿，但没想到却还是给姜宿添了麻烦。 「谢谢。」姜宿面色平静的道谢。 徐默存看见霍清衍过来时，就准备下车的，但突然有电话打了过来。 接完电话的时候，姜宿已经上车了。 「宿宿，你和霍清衍说了什么？」 「他说要退出节目。」 姜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徐默存面露惊讶：「真的？」 「不然呢？」霍清衍自然是说话算话的。 徐默存嘿嘿一笑：「走走走，吃饭去。」 姜宿和徐默存驱车离开，霍清衍也坐进了车里。 周赋发动汽车，问霍清衍：「霍总，现在去哪儿？」 霍清衍没答，幽幽问了句：「你觉得演戏难吗？」 周赋：？？ 第99章 是霍清衍的母亲 周赋震惊得说不了出话来，霍总不会是想要去演戏吧？ 迟迟没等到周赋的回应，霍清衍蹙眉叫他：「周赋？」 「我觉得……这……我……」周赋吞吞吐吐半天，摇摇头：「我不知道，演员我只认识姜先生，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问问？」 霍清衍不吱声了。 周赋犹豫再三，问霍清衍：「霍总，你不会是想去演戏吧？」 霍清衍一本正经的点头：「嗯。」 看到白牧和姜宿演对手戏时，他心底觉得生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羡慕。 如果他也会演戏的话，也可以和姜宿在同一个剧组演戏…… 周赋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握住方向盘。 「霍总，我觉得你不太适合做演员。」他完全想像不出来霍总演戏的样子。 霍清衍面色一冷：「你觉得我比不上白牧？」 周赋一脸严肃的否认：「没有。」 周赋清了清嗓子，十分真诚的建议：「霍总，你要不试试表演一个高兴的表情？」 霍清衍试着勾起唇角，想要表现出高兴的样子。 试了两次都失败之后，霍清衍冷声冷气的说道：「去公司加班！」 多少有些气急败坏。 周赋却放松了下来：「好的，那去公司加班之前，能先去吃个饭吗？」 …… 周赋将车停稳之后，就下车去替后面的霍清衍开车门。 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他就看见了一辆有些熟悉的车。 「霍总，那是不是姜先生的车？」 霍清衍下车，也跟着看了一眼，嘴角微勾：「是。」 霍清衍加快脚步往餐厅里走。 一进餐厅，霍清衍就看见了姜宿。 姜宿正转头和姜盈说话，姜励川也在，还有几个眼熟但叫不出来名字的人。 周赋看了霍清衍一眼，很懂事的主动出声和姜宿打招唿：「姜先生！」 姜宿闻言转过头来的，看见霍清衍的时候，微怔了一下。 霍清衍低声说道：「好巧。」 其实也不算巧。 大家经常消费的餐厅也就那几家，很容易碰见。 霍清衍参加饭局的次数并不多，却也在同一间餐厅遇到过姜盈他们。 只要经常应酬，就有可能会遇到。 第122页 周赋知道姜家人都不喜欢霍清衍，不会搭理他，说了两句场面话，就和霍清衍找了位置坐下。 姜盈看着霍清衍和周赋坐下了，才小声和姜宿说：「怎么感觉霍清衍阴魂不散的。」 「二姐，不相关的人不用管他，吃菜吧。」姜宿给姜盈夹菜。 姜宿和徐默存原本是准备直接回家的。 但在半路上就接到了姜励川打来的电话，说是有几个发小难得回来，要一起吃个饭。 他反正也是闲着，就过来了。 姜宿这一桌人很多，大家有说有笑的，这顿饭吃了好几个小时。 而霍清衍和周赋也就两个人，也跟着一起吃了两个小时。 周赋伸手摸了摸自己胀鼓鼓的肚子，语气认真的问：「霍总，我要是被撑死了，算因公殉职吗？」 霍清衍看了一眼桌上数量可观的盘子，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愧疚。 他想了想，问周赋：「想休几天假？」 周赋：「两天吧。」 两天时间应该够他缓过来了。 这时，姜宿那边传来动静，一行人笑闹着要离开了。 姜宿和他们一起喝了点儿酒，慢悠悠的跟着往外面走。 刚出餐厅，一个女人从侧面跑过来撞到了姜宿。 女人看起来很瘦弱，但因为跑得急，将姜宿撞得闷闷的发疼。 「对不起……」女人慌慌张张的，但声音很温柔，匆匆道歉之后又拼命的跑开了。 姜宿扶着肩膀看着女人跑远。 「没事儿吧？」姜盈走在后面，看见姜宿被人撞了，连忙走了过来。 姜宿摇头，有些疑惑的说道：「就是觉得那个女人有些眼熟……」 一群黑衣人从那个女人刚才跑过来的地方，追了过来。 个个身材壮大，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保镖。 这群保镖难道是在追刚才那个女人？ 突然，姜宿脑海里灵光一闪：「我想起来那是谁了！」 姜盈问：「谁？」 姜宿自己也不太敢相信：「是霍清衍的母亲。」 姜宿也愣了：「啊？」 刚才那个女人看起来瘦骨嶙峋的，怎么可能是霍清衍的母亲？ 「等霍清衍出来你就告诉他。」眼看着那群保镖已经要消失不见了，姜宿拔腿便跟了上去。 「诶，小七……」姜盈想叫住姜宿，可姜宿跑得飞快，很快就跑远了。 姜励川喝了不少酒，后知后觉的发现姜宿不见了：「小七呢？上哪儿去了？」 姜盈顾不上回答姜励川的话，转头往餐厅里面跑。 在门口和要出来的霍清衍撞上，姜盈直接说道：「小七说看见你的母亲了，他已经追上去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群黑衣人 虽然是保镖的穿着，但看起来 凶神恶煞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姜宿不利。 霍清衍的面色骤然 一变：「哪个方向？」 姜盈指了指姜宿离开的方向：「那边！」 「周赋，你去找人！」霍清衍只丢下这么一句，就朝着姜宿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霍清衍，姜盈就只好问周赋了。 「周赋……」 周赋面色严肃道：「姜总，具体情况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你放心，霍总一定不会让姜先生出事的，我现在得去找人。」 …… 姜宿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追出去了多远。 在他累得双腿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终于又看见了那群人。 他们已经抓住了那个女人，要将女人拖走。 姜宿掏出手机在微信上给霍清衍发了个定位，就大步朝那群人走了过去。 「住手！」 听见姜宿的声音，那群人都朝姜宿看了过来。 其中一个保镖小声和另一个人说：「是姜家的老七。」 姜宿面色微讶，这些人竟然认识他。 那个被抓住的女人也朝姜宿看了过来。 她刚才跑了那么久，再加上刚才挣扎妄想逃脱，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即便如此，却也掩盖不了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雅。 她眼晴都亮了起来，面上的惊慌未散，声音和之前道歉时一样温柔：「你是姜宿？」 第100章 病危通知书 姜宿点头：「我是。」 在得到姜宿的回答之后，她眼底的探究变化成了欣慰的笑：「姜宿，我知道你，我是清衍的母亲，段知溪。」 姜宿之前就已经认出她是霍清衍的母亲，但得到她本人的确认之后，还是难免震惊。 看来，这些年外传的霍清衍的母亲在国外陪霍老爷子养病是假，被霍振珩控制起来威胁霍清衍才是真。 这些年……霍家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抓着段知溪的几个保镖飞快的交流了几句，姜宿只隐约听见一句「赶紧走」之类的话。 姜宿拦住他们的去路，面色沉静，语气坚定：「你们走可以，人留下。」 为首的保镖开口了：「我们家夫人有精神障碍，我们现在要送她回医院，还请姜七少不要让我们为难。」 说出的话看起来很客气，但语气和神态并不友善。 若是姜宿执意不让，他们估计会动手。 姜宿慢吞吞挽着衬衫袖子，漫不经心开口：「我只是想和段阿姨多说两句话而已，是你们让我为难。」 第123页 「那姜七少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话音落下，几个保镖便沖向了姜宿。 总共有六个人，留两个拉住段知溪，另外四个上去和姜宿打斗。 他们都知道姜家的背景，姜家的人都是从小开始练武术，自然不敢小瞧他。 交上手之后，姜宿发现他们有意避开要害。 看来，他们对他的身份还是有所顾忌。 「姜宿！」 听见熟悉的声音，姜宿回头一看，就看见霍清衍朝他跑了过来。 姜宿遥遥的朝霍清衍扬声喊道：「段阿姨在那边！」 姜宿转头朝段知溪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他这一转头，就正好看见段知溪挣脱掉了那两个保镖，飞快的朝马路对面跑去。 这一闪神，姜宿的反应就慢了半拍，没躲过迎面挥来的拳头。 胸膛上硬生生接了一拳，疼得他闷哼一声。 「妈！」 霍清衍惊恐的唿喊声几乎是和撞击声同时响起。 砰—— 姜宿转头看时，段知溪滚落在地，那辆肇事的黑色车正飞快的驶离现场。 和姜宿打架的人也都愣了下来，面上都是惊慌的神色。 他们出来抓段知溪时，就被吩咐过，一定要完好无损的带回去。 姜宿按了下刚才被打的地方，朝霍清衍跑了过去。 霍清衍跪坐在段知溪跟前，段知溪的身下渗出大片的血迹，她看着霍清衍，牵起唇角笑，张嘴想说话。 可她一张嘴，就有血渗了出来，呛住她的咽喉，嘴里只能发出模煳的被血液煳住的声音。 姜宿别过眼，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 打完电话，他在霍清衍旁边蹲下来：「我叫了救护车。」 霍清衍转过头来，眼框发红，眼底神心慌无助，濒临崩溃的边缘。 半晌，他叫了一声姜宿的名字。 「姜宿……」 声音沙哑极了，像是因为很难发出声音，所以只用了气音。 姜宿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霍清衍。 亲情无可动摇，能量巨大。 它能让人变得强大自信，也能轻易摧毁一个人。 这一点，可能没人比霍清衍更懂。 「不要怕。」姜宿在霍清衍旁边蹲下来：「你陪阿姨说说话，救护车很快就会到了。」 霍清衍点头，像是个被安抚下来的孩子，格外的乖顺。 姜宿起身，转头就看见有保镖在打电话，走过去一把将他手机抢过来丢了出去。 保镖想要还手，就被人给踹了一脚。 「我们姜家是不是太低调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我们家人动手了。」 姜宿抬头一看，惊讶的叫了声：「二姐？」 除了姜盈，还有姜励川和周赋，带了一群人，跟要打群架似的。 周赋已经快步往霍清衍跟前走了过去。 姜宿往霍清衍那边看了一眼，面色微变：「是出车祸了吗？」肇事的车辆已经逃之夭夭，也难怪姜盈会这么问。 姜宿点头。 姜盈抿了抿唇没有再出声。 虽然她不喜欢霍清衍，倒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 段知溪被送进了抢救室，手术开始之前，医生给霍清衍下了病危通知书。 抢救室门关上，霍清衍拽着病危通知书倚墙站着，雕塑似的一动不动，只死死盯着抢救室的门口。 姜励川指指霍清衍，小声说：「他没事儿吧？」 「你瞎啊！白长了双眼睛不会看，那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吗？」姜盈没好气的拍了下姜励川的头。 姜励川摸了摸自己的头，一脸费解：「我觉得他看起来挺正常的……」 姜盈觉得这个弟弟已经蠢得没救了。 她转头看向姜宿：「你要在这里陪着霍清衍吗？」 姜宿和霍清衍离婚这些日子以来，她都看在眼里，她知道姜宿是真的对霍清衍死心了。 感情是被消磨光了，但相识多年的情份还在。 而且，霍清衍这会儿看起来是挺惨的，她都看得有些动容了，更何况是姜宿了。 姜宿也看了霍清衍一眼：「晚点儿再走。」 姜盈露出一个理解的笑：「行。」 姜盈打算叫着姜励川一起离开。 姜励川不想走，被姜盈拉着不情不愿的说道：「小七为什么要留下来陪他，小七是圣母吗？我们家的家训什么时候变成以德报怨了，不是有仇报仇吗……」 姜盈烦死了：「能不能闭嘴！」 姜励川只闭嘴了两秒钟，又开始逼逼：「主要是担心霍清衍以为小七对他余情未了……」 姜盈冷笑一声：「不会的。」 「为什么？」在姜励川心里，霍清衍是个不要脸又没逼数的大渣男，就没他做不出来的事。 姜盈一脸的高深莫测：「不动心的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你说霍清衍？」姜励川伸手探了下姜盈的额头：「二姐，你真的没事吗？你到底在说什么？」 姜盈幽幽开口：「霍清衍应该还不知道年前那晚，他离开温泉山庄之后发生的事吧？」 「我管他不知不知道。」说起这件事，姜励川还觉得气得不行。 姜盈笑笑不再说话。 第101章 你只会对我心生怜悯 第124页 周赋被霍清衍吩咐着去处理车祸后续。 姜盈和姜励川离开之后，抢救室门口就只剩下姜宿和霍清衍两人。 姜宿走到霍清衍身旁。 霍清衍听见身旁的动静，有些迟钝的转过头来：「你二姐他们走了？」 他的嗓音依旧哑得厉害。 「嗯。」走廊里莫名阴冷，姜宿将捲起的袖子往下放了放，只露出一截匀称好看的手腕。 整理好袖口，就听见霍清衍再度开口：「我上一次见到她，是在七年前。」 姜宿算了一下时间：「那时候你还在国外留学。」 霍清衍「嗯」了一声：「我父亲权势过盛，在国内我什么都做不了，在国外我放开了手脚，找到了我母亲。」 霍清衍说到这里，眼神沉了下去。 看他的神情，姜宿就知道，这之后发生的事并不美好。 姜宿继续问：「之后呢？」 没有人是坚不可摧的，如果有，那一定是因为这个人擅于隐藏。 霍清衍主动提起他母亲的事，并不是因为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而是因为，他想喘口气而已。 这些事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父亲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带走了我母亲，打了我一顿之后将我送回了公寓，我发了高烧，是林斯越救了我。」 霍清衍平静的语气里充满了自我厌弃。 姜宿暗忖，林斯越的确也是对霍清衍有救命之恩了。 霍清衍低声问姜宿：「是不是很失望？」 姜宿不解：「失望什么？」 「你以为无所不能的霍清衍，其实一直以来都过着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霍清衍牵了下唇角，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 他一直都知道的，这是姜宿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姜宿神色复杂：「这就是你从前不和我说这些事的原因？」 霍清衍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姜宿冷笑：「若是你从前和我说了，我兴许觉得你可怜就不和你离婚了，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我只会看你笑话。」 霍清衍笑了一下，看着姜宿的眼神十分温柔：「若是从前和你说，你会替我觉得难过，现在和你说，你只会对我心生怜悯，这样很好。」 他已经做过许多让姜宿难过的事了。 现在想来，他唯一做得对的事，是为了那点儿可笑的自尊，没在姜宿还爱他时，将霍家那些事告诉姜宿。 若他开口，姜宿是一定会帮他分担的。 一个人身陷沼泽，总归比是两个人沉陷要好得多。 姜宿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这样心平气和的跟霍清衍聊天。 还是放下自尊与骄傲，与他坦诚相待的霍清衍。 姜宿瞥他一眼：「那我还得谢谢你？」 霍清衍垂下眼，笑容淡淡敛了。 姜宿往抢救室门口看了一眼：「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霍清衍知道，姜宿问的是，霍振珩从什么时候用母亲威胁控制他。 霍清衍沉默了好一会儿。 「很小的时候，家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一个佣人，我十五岁那年，母亲向他提出了离婚之后，也消失了。」 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在寂静的走廊响起，让人心烦躁。 姜宿感觉到身旁的霍清衍周身的气息都变得狠戾起来。 转头一看，发现是霍振珩来了。 霍振珩走过来便揪住了霍清衍的衣领：「段知溪呢！」 霍振珩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一群保镖。 那群保镖恭敬站在不远处，应该不至于帮着霍振珩打霍清衍。 姜宿看了一眼霍清衍还打着钢板的手，嘆了口气，伸手开始的撸袖子。 真的，霍振珩这种人就是欠打。 段知溪当年也是庆洋市让无数人倾心的名媛，嫁给霍振珩也算是郎才女貌一段佳话。 如今却被霍振珩折磨成这个样子。 只知道欺负女人和孩子的垃圾！ 姜宿袖子都挽好了，却被霍清衍推开了。 姜宿一时不察，被推得一个踉跄，转头时，发现霍振珩已经和霍清衍扭打在了一起。 霍清衍是真的忍到了极致，对霍振珩出手极为狠辣。 霍振珩自然也没有手软。 不远处的保镖像机器人似的，没有任何反应。 只要保镖不动手，霍清衍跟霍振珩一对一应该没问题。 很快，霍振珩就被霍清衍按在地上锤。 「你最好祈祷我母亲能平安无事！」霍清衍阴寒着一张脸站起身来，没说出来的话，霍振珩自行领会。 霍振珩面色难看极了，怒容满面，却又一句话没说。 他享受掌控霍清衍的成就感，却又忌惮霍清衍，所以才控制了段知溪。 若是段知溪这次没挺过来，霍振珩手里就再也没有能控制霍清衍的东西了。 「霍总！」 周赋拨开保镖快步走了过来。 霍振珩在看见周赋手里提着的厚厚一摞资料袋， 眼神闪了闪，抹了一把脸上被霍清衍揍出的血，带着保镖走了。 「这些是车祸的资料，肇事的车主磕了药，逃逸之后从天桥上翻车下去了……」 周赋交给霍清衍一个资料袋之后，再次伸手去包里拿另一份资料的时候，却顿住了。 第125页 他脸上的迟疑没逃过霍清衍的眼睛。 霍清衍沉声道：「给我。」 周赋犹豫着，看了姜宿一眼。 姜宿抿了抿唇，说道：「给他吧。」 周赋动作极慢的将另一个资料袋拿了出来。 这一个资料袋里，想必就是段知溪这些年所发生的事了。 霍清衍一只手不太方便，姜宿便替霍清衍接了过来，打开资料袋，将里面的资料抽出来递给霍清衍。 姜宿只是瞥了一眼，就看见了「精神病院」的字样。 他想起来，之前他追着那群保镖过去的时候，那群保镖说，段知溪的精神障碍。 霍清衍的手都在发抖，一页一页翻过去，还没看完，就忍不住攥紧手，手里的资料也被攥成了一团。 「难怪，我这些年总找不到她。」 七年前，他最后一次见到母亲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他一直以为，母亲是被囚禁在某栋隐秘的别墅，或者某个他猜测不到的地方。 他想尽了办法。 可没想到，会温柔的给他缝扣子的母亲，这七年来一直被关在精神病院。 第102章 哭给你听 抢救室的门打开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医生摘掉口罩：「手术很顺利，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之后，段知溪就被送进了icu。 「我就先回去了。」姜宿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一点多了。 站在icu门口往里看霍清衍，闻言转过头来：「我送你。」 霍清衍这会儿已经缓过神了，但神态间却不復平日的凛然，脆弱疲倦依稀可见。 姜宿原本是想说不用了，但看着这样的霍清衍，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深夜的街道显得冷清。 偶尔有几辆车飞驰而过。 姜宿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空，若有所思道：「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霍清衍不假思索的应了一声，伸手替他拦下了一辆计程车。 姜宿回头看他：「一切都会慢慢变好。」 霍清衍也不知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笑了一下，神情看起来放松了一些：「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姜宿顿了一下：「行。」 他坐进车里，汽车发动之后，他回头，透过后挡风玻璃看见了还站在原地的霍清衍。 但很快，他就看不清霍清衍的脸了，只剩下一个模煳的影子，最后也融进夜色之中。 …… 姜宿这一觉睡得有些久，但却不太安稳。 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 他躺在床上点好了外卖，才下床去洗手间。 正刷牙的时候，沈修谟的电话打了过来。 晚上就要录节目了，这时候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餵？」姜宿嘴里都是泡沫，说话时发音有些含煳不清。 沈修谟开口便问：「你知道霍清衍为什么突然要退出节目吗？好好的怎么能说退出就退出呢？」 姜宿吐掉嘴里的泡沫，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发梢：「我让他退出的。」 听听这理直气壮毫无悔意的语气！！ 但沈修谟也没办法生气。 姜宿和霍清衍，这两人一个比一个难搞。 生气也没用啊。 违约金也约束不了霍清衍，更何况霍清衍还是节目的金主爸爸。 沈修谟丧兮兮的问：「那……节目咋办啊？」 上一期节目因为有霍清衍的突然加入，热度高得离谱。 这一期霍清衍退出了，肯定会流失一大批的观众，沈修谟受不了这委屈。 「你能不能别让霍清衍退出啊。」沈修谟的语气听起来怪可怜的。 姜宿很冷漠的回答：「不能。」 霍清衍的母亲现在还住在icu里，就算不是他让霍清衍退出节目，霍清衍没办法参加这一期的录制。 「姜七少，求你了，帮我想想办法吧，不然我就哭给你看……」想到姜宿看不见他的脸，他又改口道：「哭给你听。」 姜宿直接挂了电话。 嘟—— 手机里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沈修谟：…… 他觉得姜宿跟着霍清衍学坏了，别的没学到，就学到了冷酷无情。 沈修谟可怜巴巴的又给冷酷无情的姜宿打了电话过来。 电话一接通，他就听见姜宿说了句：「你自己上吧。」 沈修谟一时没反应过来：「啥？」 下一秒，他便说道：「可我没有离婚啊？」 姜宿嘲笑他：「只要热度能上去，节目规则重要吗？」 沈修谟能有什么原则呢？ 不过是想要节目爆罢了。 作为一个奸商，沈修谟心动了。 沈修谟没有立即反驳，姜宿便猜出来沈修谟是心动了。 他继续劝沈修谟：「你上节目随便爆一下自己的情史，那节目效果不就拉满了吗？」 沈修谟还有些犹豫：「可是……」 姜宿使出了杀手锏：「说不定你自己上场，会比霍清衍出场的那期热度更高呢？」 比霍清衍那期热度更高！！ 沈修谟完全被说动了：「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考虑一下。」 …… 下午的时候，《离婚后，你快乐吗？》官微就发布了霍清衍退出节目的通知。 第126页 网友的接受程度比预想中的好了不少。 【虽然退出了有些可惜，但也能理解，毕竟是大总裁嘛，哪儿有那么多时间上这些节目……】 【可以理解，商业大佬就要好好搞事业！】 【我就想知道新嘉宾是谁？】 【这节目连霍清衍都请到了，拔高了观众的期待，要是新嘉宾咖位不够，怕是大家不会买帐。】 官微回復了这条评论：「大家放心，新嘉宾一定是能让大家满意的人。」 网友回覆：「我不信，还能有比霍清衍更让大家惊喜的。」 之后，官微又发了一条微博。 离婚后你快乐吗v：「新规则，新嘉宾，新的一期，今晚八点，不见不散。」 网友： 【哈哈哈什么鬼，意思是为新嘉宾改了规则？】 【开始期待今晚的新嘉宾了。】 【我现在就搬着小板凳守在手机跟前行了吧！！】 【同搬着小板凳等……】 吃过晚饭，姜宿就和徐默存去了节目录制地点。 半路，姜宿接到了唐绢子的电话。 姜宿没存唐绢子的号码，一开始只觉得这个号码眼熟。 「姜宿，我是唐绢子。」唐绢子的声音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姜宿听得起鸡皮疙瘩：「正常点说话。」 唐绢子轻咳了一声，再开口时声音听起来就正常了一些：「听说这一期节目，会请观众来现场，还会随机抽取观众向嘉宾提问互动。」 姜宿：「……」他有一句脏话想要讲。 沈修谟够狠啊。 「我也是刚听说的，跟你说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谢谢。」 唐绢子笑着说：「不用这么客气……」 挂了电话，徐默存就问他：「谁啊？」 「唐绢子。」姜宿幽幽开口：「她说这期录制现场请了观众，还有随机抽取观众向嘉宾提问的环节。」 徐默存也震惊了：「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见！这节目组都是精神病院出来的吧！」 提到精神病院，姜宿又想到了段知溪。 姜宿深思片刻，打开微信给周赋发了条微信：「霍清衍的母亲醒了吗？」 周赋很快回覆：「中途醒了一次，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姜宿又开始打字：【霍清衍怎么样了？】 第103章 你们只会在刑事新闻里看见我 打完这句话，姜宿的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方片刻，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了。 周赋那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姜宿重新打字回覆：「嗯。」 他刚发过去，周赋就发了消息过来：「霍总状态也挺好的，吃了饭，还处理了几份紧急文件。」 姜宿：…… 他这消息都没有发出去，周赋怎么知道他要问什么？ 他怀疑周赋在监控他的手机。 「到了。」前面传来徐默存的声音。 姜宿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回復周赋，听见徐默存的话就直接下车了。 这一下车，就被前面黑压压的人头给惊呆了。 「啊啊啊是姜宿！！」 「宿宿加油！！」 「姜宿好帅啊！」 姜宿吓得重新坐回了车里。 他往前倾，偏头问徐默存：「什么情况？」 徐默存沉默几秒，幽幽开口：「粉丝应援啊，你躲什么？」 「人好多，声音好大……」姜宿还有点懵，这场面他没经歷过啊。 他是电影上映之后才红起来的，只不过红起来之后他就退圈了，还没来得及参加别的活动节目什么的，所以没见过这个场景。 徐默存也想起来，姜宿的确没见过这种场面：「大方一点，重新下车。」 姜宿点头。 他重新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又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重新下车。 这一次，他神情从容，姿态优雅。 仪态这块，拿捏得死死的。 他已经准备好下车时再听见粉丝们的尖叫声，一定要回以微笑，还要和他们打招唿。 但是…… 他发现事情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样。 下车之后，迎接他的并不是尖叫声，而是…… 「哈哈哈他下车了，他又下车了。」 「这次下车好正经啊哈哈哈……」 「太可爱了吧哈哈哈。」 「宿宿好呆啊哈哈哈。」 「哈哈哈你们别笑了，宿宿在认真营业哈哈哈……」 姜宿：？？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为什么大家都在笑他？ 虽然大家都在笑话他，但作为一个专业的艺人，还是要好好营业。 他微笑着和粉丝打完了招唿，就进了录节目的大楼里。 进去之后，姜宿长长嘆了口气，问徐默存：「你觉得我优雅的成熟男人人设还有救吗？」 徐默存：「你什么时候走了优雅的成熟男人人设？你是不是对自己有误解？前几天网上有个投票，性格与长相气质最不符合的明星，你票数最多。」 姜宿：「……」网友好无聊。 沈修谟来得早，一直在等姜宿。 看见姜宿过来时，见到救星一般的朝姜宿飞奔而来：「姜宿！你终于来了！！」 姜宿及时闪身，躲开了沈修谟，但在姜宿身后的徐默存就没这么幸运了。 第127页 徐默存被撞得倒退两步，面无表情的说：「沈总，我不喜欢男人。」 沈修谟尴尬道歉：「对不起。」 说完，就转头去和姜宿说话：「姜宿，我好紧张，万一有人问我被戴绿帽子的事怎么办？那我的形象是不是保不住了，我就不该决定上这个节目……」 他现在就是很后悔，他为什么要办这个节目…… 「谁问？」姜宿已经知道他安排了观众现场提问的事，但还是假装不知道。 沈修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一时被噎住。 姜宿毫不客气的嘲笑他：「看不出来，沈总还有自己挖坑埋自己的爱好。」 沈修谟：「……」 当初决定加这个环节的时候，他还没决定参加这个节目…… …… 考虑到本质是个离婚节目，沈修谟这个没结过婚的人已经上场了，就没再另外邀请助阵嘉宾。 节目组做录制前的准备工作的时候，除了沈修谟之外的嘉宾全都提前进场。 观众已经依次入场落座了。 「宿宿！」 有观众叫姜宿，姜宿回头挥了挥手。 还有观众叫其他嘉宾的名字。 进场的观众应该是提前筛选过的，至于筛选标准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姜宿觉得，可能是以嘴毒为标准筛选的。 八点整，节目组准时开播。 「因为私人原因，霍清衍先生退出了节目的录制，所以我们又请了一位新嘉宾。」 「这位嘉宾是大家的老朋友了，大家可以猜一猜……」 镜头切到观众席，台下的观众开始喊一些离过婚的明星的名字。 傅烬摇头：「这位嘉宾没有结过婚。」 娱乐圈里没结过婚的明星，那可海了去了。 弹幕也开始猜了起来。 傅烬卖够了关子：「让我们用掌声欢迎新嘉宾入场。」 镜头拉到入场处。 沈修谟缓缓走了出来。 观众席发出一阵爆笑声。 「哈哈哈……」 谁能想到，竟然是皇盛的老总沈修谟自己上场。 弹幕的反应也和观众席的反应差不多。 【哈哈哈沈总自己上场可还行？？】 【这事儿我能笑三年哈哈哈……】 【有一说一，如果换成其他明星，还真不如沈修谟自己上场来得惊喜。】 【还是那句话，皇盛的节目从不让人失望！！】 【这节目可太有意思了，希望这个节目能做一百年，我能一直看下去……】 笑声间歇，沈修谟做了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沈修谟。」 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观众席又传出了一阵笑声。 沈修谟：「……」 不上节目他都不知道自己长得这么好笑呢。 接下来，节目进入正题。 这一期的主题是： ——离婚时，怨恨对方吗？ 弹幕： 【我怀疑这个主题是在针对姜宿。】 【感觉姜宿这一期心情很一般，话也很少耶。】 【姜宿可恨死他前夫了哈哈哈】 前面几个嘉宾，有说恨有说不恨的。 轮到姜宿，他淡淡的说：「不恨。」 台下传来观众的声音：「我不信！」 傅烬故意搞事：「你看，观众都说不信。」 姜宿微微一笑：「如果我恨他的话，你们今天就不会在节目上看见我了，你们只会在刑事新闻里看见我。」 傅烬：「……」 第104章 给所有年轻帅气的可爱男生一个家 同一时刻的医院。 周赋去了趟公司，还是不太放心，便又来了医院。 段知溪还在icu里没有出来，霍清衍订了一套vip病房，寸步不离的守在医院里。 公司里的事暂时放到一旁。 一时间，他也跟着闲了下来。 晚上八点的时候，他就准时打开了《离婚后，你快乐吗？》的直播平台。 周赋推门进来时，就听见了播放节目的声音。 只听声音就知道霍总看的是姜先生参加的《离婚后，你快乐吗？》 「这一期沈总竟然亲自上场了，他还挺……」周赋一边说话，一边朝霍清衍走了过来。 只不过，他话才说到一半，就听见节目里姜宿的话：「如果我恨他的话，你们今天就不会在节目上看见我了，你们只会在刑事新闻里看见我。」 周赋：「……」 他就不该回医院。 他为什么要这么尽忠职守？ 不过话说回来…… 果然不止他一个人觉得霍总以前的渣男行径应该要被暗鲨！ 姜先生也和他想得一样呢。 周赋小心瞟了眼霍清衍的表情，却发现他嘴角微微往上勾了勾，露出一丝极浅的笑意。 下一刻，霍清衍的声音响起。 「沈修谟，应该是被姜宿忽悠着上了节目。」 啊这？ 霍总不仅不生气，看起来好像心情还不错，还很耐心的回应了他刚才的话。 周赋震惊了。 半晌，他才斟酌着小心说道：「姜先生……復出之后，变化还挺大的……」 幸亏他反应快，差点就把「离婚后」这三个字说出来了。 霍清衍嘴角的那点笑容淡了下去，直至消失。 第128页 良久，他嘆息似的说道：「他原本就该是这样的。」 …… 节目录制现场。 不止傅烬，其他人的表情也没冷静到哪儿去。 观众席又传来了笑声。 弹幕： 【果然，姜宿从不会让我失望哈哈哈……】 【这就是狼灭吗？爱了。】 【这期的热搜就靠姜宿了。】 【这样搞下去，下一个要退出节目组的人是不是就是傅老师了？】 …… 傅烬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姜宿真会说笑哈……」 姜宿从善如流的回答：「我觉得我有做谐星的潜质，不知道有没有导演给我这个机会。」 台下传来观众的起闹声。 「安排！」 傅烬看向台下：「我听见有观众说「安排」？让谁安排什么？」 观众：「让沈总给姜宿安排一个演谐星的机会！」 傅烬cue了沈修谟：「沈总怎么说？」 沈修谟：「……」 他还没从姜宿的之前说的「刑事新闻」里回过神来。 沈修谟愣了愣缓过神，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这节目都是我求着姜宿上的，你们让我安排他，是想让我成为刑事新闻里的受害者吗？」 现场观众：「哈哈哈……」 弹幕： 【请问，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到底是离婚节目还是搞笑节目？】 【沈总一来，这节目画风突变。】 【 雾草，姐妹们，我又磕到了，素馍cp大旗永不倒！！】 【磕到了+1】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姜宿到底什么来头吗？感觉霍清衍和沈修谟都特照顾他……】 沈修谟完全就是一副跟老朋友闲谈开玩笑的语气，一点儿没有架子，一时间将节目氛围拉高了不少。 现场氛围炒热之后，进入下一个环节时，也更顺畅了。 很快就来到了现场观众提问互动的环节。 前面向其他嘉宾提问时，都是些中规中矩的关于婚姻的一些看法。 到了姜宿这里，问题就变得花里胡哨起来。 观众：「为什么沈总求你上节目你就上了？」 姜宿默了默：「为什么不呢？」 观众：「你应该拒绝他，让他感受一下人间疾苦。」 姜宿：「……」 想给这位观众双击666。 「他给了我很多签约费，如果我拒绝签约，感受人间疾苦的人该是我自己了。」哪怕是录节目，正面掰头绝不能认输。 观众无话可说了，话筒传给了下一位。 观众2：「有很多网友给你和沈总组了cp，你可以正面回应一下你和沈总有可能吗？」 姜宿：「……」 但凡节目组的人精神正常，能把这种啥都敢问的观众给筛选来现场提问？ 沈修谟闻言，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越来越后悔了。 当时要增加这个提问环节的时候，他让底下的人放开了去办这事儿，没想到现在办到自己头上来了。 他今天是真的要埋在这录影棚里，走不出去了是吗？ 沈修谟疯狂朝姜宿使眼色：给点儿面子。 姜宿的唇角勾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沈修谟：？？ 姜宿到底接收到了他用眼神发送的信息没有？ 但一刻，他的想法就破灭了。 姜宿斩钉截铁的说了三个字：「没可能。」 沈修谟：「……」 他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 弹幕： 【哈哈哈姜宿好无情好冷漠，但我好爱他哈哈哈！】 【沈修谟刚才疯狂朝姜宿使眼神好好笑啊！】 【沈修谟眼神暗示：懂了吗？姜宿：你猜？】 【我磕的cp把我刀了嘤嘤嘤……】 【可是总觉得刀里带甜，扶我起来，我还能磕！！】 观众席又是一阵笑声。 姜宿说得有多认真，观众席的笑声就有多大。 沈修谟面无表情的端起水杯喝水。 行吧…… 他今天就埋这儿了。 「沈总。」 沈修谟听见观众叫自己，手一抖，开始怕了。 提问环节还有他的事儿？ 沈修谟转头，微笑营业。 观众：「沈总，你觉得宿宿不考虑跟你在一起，会不会是因为你的感情经歷过于丰富？」 沈修谟经常被拍到换男朋友，也不是稀奇事。 沈修谟：「……」 如果让他知道是谁筛选的观众进来，他一定要鲨了那个人！！ 他一开始就不该为了打击对家搞什么直播节目。 当着上千万观众的面，他根本没有拒绝回答的机会。 沈修谟瞥了一眼对面的姜宿。 姜宿满脸看戏的表情。 沈修谟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年轻帅气的男生都太可爱了，我想给所有年轻帅气的可爱男生一个家，姜宿早就自己买房了，不需要我给他一个家。」 姜宿：「……」 第105章 一身少爷脾气还蠢得要命 姜宿一直都知道沈修谟是个奸商。 还是个胜负欲百分之两百，又没什么原则的奸商。 但他没想到沈修谟狠起来可以这么狠，连自己都消费。 为了节目效果，连自己都能坑。 第129页 姜宿承认，是他输了。 弹幕： 【热搜预定：沈修谟自爆渣男！】 【我发现了，凡是和姜宿的沾点边的人，都会在节目里放飞自我！】 【皇盛下一档综艺，没有沈总我不看。】 【可爱的女生也想要沈总给一个家。】 【神他妈姜宿自己买房了，不需要他给一个家，沈总简直绝了！】 【可惜这节目只做五期，目前这三期都很绝，每一期都有爆点……】 …… 这一期节目，在沈修谟挖坑将自己埋下之后，完美落幕。 和前两期一样，节目相关的热搜霸占了热搜榜前排： #姜宿说不恨# #沈修谟 想给所有可爱男生一个家# #在刑事新闻里看见我# #姜宿被粉丝吓得缩回车里# 录完节目，在休息室里刷手机的姜宿看到这条热搜，神色复杂的皱起了眉头。 「准备走了。」徐默存推门走了进来。 姜宿把手机拍在小茶几上给徐默存看，有些不服气的说：「我怎么就缩回车里了？」 徐默存早就看见这热搜了。 他看了一眼姜宿的手机，笑嘻嘻的说：「粉丝还给你做了表情包，还有动图的，可逗了，我微信发给你。」 姜宿：「不要。」 真的，他其实一直觉得自己走的是成熟男人的人设呢。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二姐姜盈发来的消息，消息内容是一个表情图。 姜盈：「端庄大方.jpg。」 但这不是简单的表情图。 这就是之前姜宿被粉丝吓得躲进车里，再次下车时的那段动图做的表情图。 逃过了徐默存，却没逃过姜盈。 姜宿：「……」 姜盈：「小七，你的表情图好可爱哦。」 姜宿：「如果你还想补救一下我们的姐弟关系，就不要再发了。」 他还是想挽救一下自己优雅的成熟男人人设。 姜盈：「害怕.jpg，人家只是在家族群里偷的图啦。」 这次这个「害怕」的表情图，是姜宿被吓得躲进车里的画面。 姜宿：「……」 算了，他还是决定放弃优雅成熟的人设。 姜盈：「霍清衍的母亲怎么样啦？」 姜宿回覆：「手术很顺利，还醒过一次。」 过了片刻，姜盈才回覆：「哦，我就问一下，你刚录完节目应该挺累的，早点回去休息吧。」 就问一下？ 二姐什么时候对霍清衍的事这么关心了？ …… 《刑与凶》的剧本做了调整之后，没过几天便通知演员第二次剧本围读。 这一次，演员全都到齐了。 男主是比较有人气的小鲜肉，档期比较满，上一期没有来。 结束的时候，又是晚饭时间。 剧组安排了聚餐。 姜宿没有别的安排，自然是去了。 早些和剧组的人熟悉没有坏处。 男主有别的安排并没有去，白牧倒是跟着一起去了。 吃饭的时候，白牧坐在姜宿旁边。 他问姜宿：「霍总这次怎么没来？」 「不知道，可能比较忙。」霍清衍母亲的事并没有传开来，想必霍振珩暗中做了不少手脚。 霍振珩尽做些噁心事，却又费尽力气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鬼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白牧一脸好奇的问道：「你和霍总不是认识十年的老朋友了吗？你们平时不联繫啊？」 「你对霍总很有兴趣？」在姜宿看来，这个话题已经可以结束了，白牧却一直追问。 「确实有些好奇。」白牧坦然一笑：「毕竟大家都说霍总是商业奇才，就是……」 姜宿问：「就是什么？」 白牧斟酌着说：「就是好像不太会处理感情问题。」 姜宿极淡的笑了一下，没接话。 吃完饭出来时，姜宿看见了熟悉的车牌。 霍清衍原本是倚在车旁的，一看见姜宿便站直了身子。 姜宿一行还有剧组的人，看见霍清衍便纷纷上前打招唿，也包括白牧。 霍清衍神色淡漠：「我来找姜宿。」 一句话便将那些那些涌上前的人驱散开了。 姜宿扫了一眼站一旁守着的司机，不是周赋。 他收回视线，看着霍清衍：「什么事？」 「我母亲……她想见你。」 霍清衍自己似乎也觉得这个请求像是有点难为人，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没时间的话，就改天吧。」 姜宿知道，霍清衍后半句话只是说辞而已，潜台词是不想去就不去。 霍清衍如今竟也会说这种替别人着想的话了。 姜宿觉得稀奇：「你故意亲自过来，不就是让我不好意思不去么？」 霍清衍几乎是立刻否认：「不是的。」 像是担心姜宿误会，霍清衍的眼神变得有些急切，可又不知怎么辩解。 姜宿懒洋洋的开口：「请人就要有请人的样子，不开车门我怎么上车？」 霍清衍面上的神情一松，伸手便去替姜宿开车门。 司机见状，连忙走了过来：「霍总，我来……」 姜宿拍拍司机的肩膀：「去开车。」 第130页 这司机大概是个临时工，跟周赋比是差了点。 霍清衍打开车门，姜宿直接弯腰坐了进去。 司机：…… 霍总给别人开车门？ …… 入院差不多一个星期了，段知溪已经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恢復情况良好，看起来还是很虚弱。 她看见姜宿，眼睛便亮了起来：「姜宿。」 「阿姨。」姜宿在病床前坐了下来，段知溪说话声音小，他就微微俯着身子。 段知溪朝他笑了笑：「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霍清衍就站在姜宿身后，姜宿回头看他。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出去了。 房间里很安静，段知溪的声音就显得清晰起来：「上一次和清衍见面的时候，他跟我说起过你。」 「他说什么？」姜宿不知道段知溪到底要和他说什么，但还是顺着段知溪的话问了下去。 段知溪目光温和的看着他：「他说你长得好看，又心地善良。」 「阿姨你别骗我，霍清衍的原话肯定是说我一身少爷脾气还蠢得要命。」霍清衍从前那狗脾气可说不出好听的话。 第106章 可他很幸运，他遇到了你 段知溪被姜宿的话逗笑了，眼睛弯弯的，看起来更加温和可亲。 「姜家的小少爷，有点脾气又如何。」让霍家都忌惮几分的姜家，受宠的老么有点脾气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姜宿哑然，他还以为段知溪要替霍清衍说话呢。 「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段知溪的面上浮现出歉意和惋惜：「很抱歉，姜宿，是我没把清衍教好，让你受苦了。」 姜宿的面色淡了下去。 他明白过来，这大概就是段知溪要见他的原因了。 段知溪的目光从姜宿脸上移开，目光变得悠远起来。 「人其实是有感知危险的本能的，当年我与……」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是不想提霍振珩的名字。 过了片刻，她才继续说：「我与清衍的父亲结婚前，他虽然表现得很温柔绅士，但我隐约感觉到他与常人不同。可我还是和他结婚了，我以为我能改变他。」 「那时候我还太年轻，盲目又自信，还不知道他的本质就是恶魔，他永远都不会改变！」 「最开始他只是折磨家里的佣人取乐，清衍那时还很小但很聪明，清衍瞒着所有人暗中取证想要报警，却还是被他发现了，那之后，他折磨的对象就变成了清衍……」 段知溪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段话。 姜宿听得心惊：「所以，您为了保护霍清衍，向那个人提出了离婚，想离开那个人？」 段知溪微不可闻「嗯」了一声：「我是个母亲啊，我也想保护我的孩子。」 随后，是长久的沉默。 她本该好好保护霍清衍，却成了霍清衍最大的拖累。 她虽然没再继续往后说，但姜宿却感觉到了沉重和压抑。 「阿姨……」姜宿出声想安慰她。 她像是知道姜宿要安慰她一般，急急出声打断了姜宿的话：「谢谢你，姜宿。」 她是一个失职的母亲，不配得到安慰。 段知溪眼里涌出了泪水：「这些年，我最害怕的事就是清衍会成为像他父亲那样的人，可他很幸运，他遇到了你。」 「我并没有做什么，是霍清衍的本性与他父亲不同。」过去那些年，他只是厚着脸皮在霍清衍身边晃荡而已。 段知溪并不和他争辩，只温和的说道：「你是个好孩子，阿姨希望你能幸福。」 她说了这么多，也只是对姜宿表达歉意和感谢而已。 并没有劝姜宿和霍清衍复合。 通情达理，又温柔至极。 如果霍清衍能在母亲身边正常长大，该会是什么模样呢？ 会像他母亲一样，是一个温柔的人吗？ 念头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不过是说了这么一会儿话，段知溪看起来就已经有些疲倦了。 姜宿与她道别：「阿姨，我有时间再来看你，你要早点好起来，霍清衍……他很需要你。」 「嗯。」段知溪极轻的应了一声。 姜宿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 病床上的女人单薄得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走一般，目光空茫，看起来没什么生气。 姜宿微拧着眉，推开门走了出去。 霍清衍就守在病房旁边，一听见开门声，便转身过来，看着姜宿：「说完了？」 霍清衍清减了不少，面色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眸子却不似平时那样深沉，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轻松了不少。 姜宿一时间都分辨不出来，霍清衍现在的状态，算好，还是不好。 他打量霍清衍片刻，问：「吃晚饭了吗？」 霍清衍老实的回答：「没有。」 「走吧。」姜宿说完就率先走到了前面。 「去哪儿？」霍清衍问道。 「吃饭。」 「你不是已经吃过了……」 「你吃不吃？」 「吃。」 …… 姜宿带霍清衍去了一家之前姜盈带他去吃过的私房菜。 他自作主张的点了几个招牌菜给霍清衍。 姜宿已经吃过饭了，他只是偶尔夹一筷子菜，然后便搁下筷子看着霍清衍吃。 第131页 彼此坦诚的交流过之后，好像相处起来更自在从容了一些。 霍清衍吃得慢而专注。 小包厢里的灯光是暖色调的，静谧，照在霍清衍的脸上，显得温柔。 段阿姨说，姜家的小少爷，有点脾气又如何。 那霍清衍呢？ 作为霍家的唯一继承人，也本该是天之骄子。 却被他的亲生父亲，碾进了泥里。 姜宿觉得惋惜。 又突然有些释怀。 或许，他还是能和霍清衍做朋友。 突然，霍清衍抬头看着他：「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姜宿一直这样看着他，他有些…… 姜宿轻飘飘丢下一句：「觉得你也挺好看的。」 这个「也」字就很灵性。 霍清衍的眼神里带着疑问。 姜宿似笑非笑的说道：「段阿姨说，你跟她说，我长得很好看。」 霍清衍面上万年不变的神情有了一丝裂缝，渐渐的，苍白的脸上染上了可疑的红。 姜宿托着下巴，一脸兴味的看着他：「霍清衍，你都一把年纪了，还会不好意思？」 霍清衍否认得很迅速：「我没有。」 但他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很有说服力。 姜宿一本正经的应了一声：「哦。」 但脸上正经的神情只维持了几秒，然后就笑出了声。 霍清衍：「……」 「我吃饱了。」他放下筷子。 …… 买单的时候，霍清衍拿出钱包取了张卡就要递给服务生。 姜宿仗着好手好脚的优势，一只手抓住霍清衍的手腕，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支付。 霍清衍另一只手还打着钢板根本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姜宿买单。 姜宿买完单回头，见霍清衍绷着脸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姜宿伸手将他还捏在手里的卡抽出来，又拿起他的钱包，将卡放回了包里。 随后，又慢悠悠的将他的钱包塞回他口袋里：「下次你买单。」 下次？ 霍清衍的眼睛霎时一亮，嘴角浮起笑意：「好。」 姜宿转身往外走，唇角微弯。 霍清衍和姜宿两人一出去，姜盈就从不远处的屏风后走了出来，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看起来，她这弟弟和霍清衍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呢。 第107章 小七没见到他外婆最后一面，你知道吗？ 霍清衍回到医院时，面上都还带着笑容。 周赋很久没见霍清衍这么高兴了。 「霍总和姜先生吃了什么？」周赋知道霍清衍和姜宿去吃饭了。 霍清衍心情很好，笑着说：「一家私房菜。」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有时间你也可以去尝尝。」 周赋微笑：「好啊。」 霍清衍进病房去看母亲。 母亲的身体仍旧虚弱，经常醒一阵就会昏睡。 霍清衍在病床前坐下来，并没出声打扰她。 她却突然醒过来，看见霍清衍，她问：「姜宿呢？」 「他带我去吃完饭就回家了，我也刚回来。」霍清衍很认真的和母亲汇报情况。 段知溪听完，揶揄道：「他带你吃饭？他买单？」 说起这个，霍清衍有些涩然：「他说下次再让我买单。」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起来。 段知溪也笑了，又和他说了两句，便睡了过去。 霍清衍安静在床前坐了良久。 虽然不知道母亲多久才能痊癒，但和从前相比起来，这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姜宿说，一切都会慢慢变好。 姜宿说得对。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 从病房出来，霍清衍一眼就看见了和周赋聊天的姜盈。 她手上抱着一束鲜花。 姜盈穿黑色的连衣裙，肩背打得直，脚上踩着细高跟，捲髮精心打理过，优雅而干练。 姜盈一直不待见他。 如今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霍总。」姜盈转头来，面上带着笑容。 霍清衍快步走了过去：「姜小姐。」 「家母从前与段阿姨有几分交情，我做晚辈的特意前来看望……」 姜盈往他身后的病房看了一眼：「但我好像来得有点晚了，阿姨是不是已经睡了？」 霍清衍与姜盈打交道其实并不多。 但姜盈的诸多事迹他也听说过。 姜家几个小辈中，每一个都是有真本事的。 说起话来，嘴皮子也是一个比一个利索。 霍清衍知道姜盈此行并不单单是探望他的母亲。 他不动声色道：「我母亲刚睡下，但如果她知道你来探望过她，她一定会很高兴。」 姜盈微笑着询问：「那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我不会吵醒她。」 霍清衍点头。 姜盈进门前就将高跟鞋脱下，霍清衍见状想阻止，姜盈便将手里的鲜花递给霍清衍，赤脚走了进去。 姜盈和霍清衍同一年的，她和姜宿不一样，从小就爱跟着大人参加各种宴会，小时候在宴会上见过许多次段知溪。 少女时期，她想过要做个像段知溪一样温柔似水的女人。 但少女的想法每天都在变，她最终没有成为像段知溪这样的女人。 第132页 如果不是已经被证实过，姜盈几乎不敢相信病床上的这个女人，就是曾让无数人艷羡的名媛段知溪。 这让她唏嘘不已。 病床另一边传来极轻微的动静。 姜盈抬头，就看见霍清衍不知何时已经将她送的鲜花用花瓶装好。 他将花瓶放在床头，低头轻轻拨了拨其中几枝花。 脑子聪明的人，做什么事都手到擒来。 即便是插花这种他本该一窍不通的事，也不能难倒他。 这样的霍清衍，看起来不似从前冷硬，多了丝人情味。 …… 姜盈并未在病房里待太久。 两人相继走出病房，病房门被轻轻关上。 姜盈穿好了鞋，神色变得认真起来：「霍总，方便单独聊几句吗？」 霍清衍：「好。」 vip病房的套间有专门的会客室。 霍清衍关上门：「请自便。」 姜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听见霍清衍问她：「喝水吗？」 他这里只有水。 姜盈微微颔首：「谢谢。」 霍清衍倒了两杯水，一杯给姜盈，一杯给自己。 姜盈端起水杯，慢吞吞喝了一口。 「霍总最近很累吧？」 霍清衍抬眼看她：「姜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直说……」姜盈微微弯起唇角：「霍总要不要猜一猜，我究竟要和你说什么？」 「必然是与姜宿有关的事。」他和姜盈之间没有商业往来，能聊的事也只有姜宿。 姜盈轻轻将手里的水杯放下：「聪明是件好事，但有时候太聪明却会适得其反。」 她的语速很慢，迟迟不进入正题。 霍清衍对旁人一向没什么耐心，但姜盈要说的是姜宿有关的事，便耐着性子听着，面上并无不耐之色。 姜盈霍清衍。 以商人的角度来看，霍清衍这个人其实无可挑剔。 可此时，她只是一个姐姐罢了。 有些事，霍清衍该知道。 这个恶人她当定了。 「小七没见到他外婆最后一面，你知道吗？」 姜宿和他外婆的感情有多好，霍清衍是知道的。 因为姜宿会经常跟他提到外婆。 霍清衍勐地抬头，心底没来由的开始发慌。 他的嗓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为什么？」 姜盈早就料到霍清衍会有这样的反应，并不觉得惊讶，嗓音轻柔道：「你那么聪明，你仔细想想。」 人心是最难琢磨的东西，无情的时候可以很冷硬，有情的时候就会变得柔软。 变得柔软的时候，就要做好承受伤痛的觉悟。 姜盈的话，无异于平地惊雷。 她让他自己仔细想想。 与他有关。 霍清衍面色惨白，血色褪尽：「那天晚上，姜照屿给我打那通电话……」 聪明的人一点就通，他几乎已经猜出了前因后果，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姜盈却没打算放过他。 「没错，是因为小七的外婆病危，我们都联繫不上小七，所以给你打电话。 你应该知道小七性子倔强，那天晚上建安山大雪封山，但他不想让我们再为他和你的事担心，根本没有打过电话让我们去接他。 后半夜温泉山庄停电，大哥给小七打电话，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完信号就断了，后来是赵姨告诉我们，他和你去温泉山庄了，然后励川就开车过去在山脚下接到了小七，但还是晚了一步……」 姜盈故意没提姜宿徒步下山的事。 她要让霍清衍自己去想。 她要让霍清衍自己想明白，他到底对姜宿做了些什么！ 第108章 死而復生， 对面的男人脸色灰败，眼神空茫茫的，像是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似的。 姜盈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和霍清衍正面打交道的次数虽然并不多，但这个圈子就这么大，算起来她和霍清衍也算得上是老相识了。 霍清衍若是真的对小七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容忍小七在他身边晃悠那么多年？ 姜宿一门儿心思要和他结婚时，姜盈虽然不是很贊同，但和姜宿的想法相差无几。 她以为，两人结婚后会慢慢的变成契合融洽。 而事实却与她的设想背道而驰。 「霍总，我今天来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来责备你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些事你应该知道。」姜盈的语气温和极了。 霍清衍终于抬眼看她，双眼腥红。 姜盈恍惚没察觉到他的异常一般，嘴角微勾：「我还有约，就不多打扰了，希望阿姨早日康復。」 曾经挥霍的感情，肆意的伤害，在这一刻全都向他涌来。 一刀一刀凌迟着他。 有些错误能够弥补。 但有些，永远没有回头路。 …… 周赋看见姜盈出来，便站起身来：「姜总要走了？」 姜盈微笑：「好好照顾你们霍总。」 不管是她的笑容还是她的话，都透着几分不同寻常。 周赋面色微滞，随后才开口道：「谢谢姜总关心。」 见姜盈转身要走了，周赋便想去会客室看看霍清衍。 这时，姜盈又突然回头：「对了……」 第133页 周赋看向姜盈，姜盈才继续说：「励川说，他随时替你敞开大门，等着你回心转意哦——」 周赋：「……」 没等周赋说话，姜盈便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周赋连忙推开会客室的房门。 「霍总？」 霍清衍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面色白得吓人，漆黑的眼底一片死寂。 姜总到底和霍总说了什么？ 他们在房间里的谈话时间不过十几分钟而已，霍总为什么就一副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的样子？ 周赋被霍清衍的模样吓到了：「霍总……你说句话啊。」 霍清衍像是根本就没听见，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 隔天是周六。 《离婚后，你快乐吗？》的第四期录制时间。 姜宿在休息室里准备的时候，沈修谟顶着自己新做的造型晃了过来。 沈修谟一进门，就转了个圈，全方位的向姜宿展示了自己髮型。 然后，他挑眉问姜宿：「怎么样？」 满脸都写着「快夸我」。 姜宿盯着沈修谟满头的髮胶：「怎么不弄锡纸烫？」 沈修谟疑惑：「为什么要弄锡纸烫？」 姜宿：「渣男锡纸烫。」 沈修谟：「……」 他算是知道了，他真没机会了。 沈修谟有点不太高兴，站在镜子面前自我欣赏，不再搭理姜宿。 姜宿觉得，还是应该哄一下沈修谟，万一以后有好剧本沈修谟才能想着他啊。 姜宿又盯着他的髮型看了看，很认真的说道：「其实你这个髮型挺好看的。」 沈修谟面无表情的转头看他：「你如果不加「其实」两个字，可信度会更高一些。」 「呃……」下次不加了。 沈修谟欣赏够了自己的髮型，又问姜宿：「霍清衍最近怎么又没有动静了？他忙什么呢？」 姜宿一句话就把天聊死了：「你自己打电话问他不就知道了？」 沈修谟：「……」无话可说，聊天结束。 …… 这一期节目的主题是： ——关于离婚，你后悔过吗？ 这个题相当于送分题。 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就算真的有人后悔，也不可能承认。 统一回答都是不后悔。 傅烬将矛头指向沈修谟：「沈总，你……」 沈修谟不等傅烬说完，便抢先回答：「问就是爱过，爱过就不后悔。」 弹幕： 【满分回答哈哈哈】 【我被沈修谟这个男人圈粉了。】 【傅老师：我退出节目，我现在就退出！！】 【我直说，我就是来看傅老师尴尬的哈哈哈……】 节目录到第四期，傅烬已经完全适应这种情况了。 傅烬看了一眼放在手边可以看实时弹幕的平板，假装无事发生。 「好的，接下来我们进入下一个环节。」 …… 很快又来到了大家最喜欢的现场提问环节。 姜宿还有点高兴。 他要看看这一期，这些观众又能问出些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 轮到姜宿的时候，观众席站起来的是一个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男人。 观众席离舞台不算远，男人的身形在姜宿看来也极其眼熟。 「我想问的是傅老师，怎么看待破镜重圆这件事？」男人的嗓音富有磁性，十分好听。 好傢伙，这声音听起来就更耳熟了。 等等，不是该问他吗？ 这人怎么开口就问傅烬？ 姜宿眯着眼仔细打量那个男人，越看越眼熟。 他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随即又眨了眨眼。 随后，缓缓转头去看傅烬。 傅烬的面色很冷，手指用力的拽着手卡，有些失态。 姜宿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位先生，你没有问题想要问我吗？」 话音刚落，傅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如果这世上有死而復生，我就相信破镜重圆。」 提问的男人很明显怔住了。 傅烬的面色又恢復如初：「这位先生，如果你没有问题想问，请把话筒给下一位观众。」 弹幕： 【不对劲！姜宿，傅老师，这个男观众都不对劲！】 【傅老师刚才是变了脸色吗？】 【这个男观众声音好好听，身材看起来也好优越，遮得这么严实，他是明星吗？】 【有猫腻！】 …… 节目录制一结束，傅烬的面色霎时一冷，转身就出了录影棚。 姜宿跟着傅烬往外走，发现傅烬去了洗手间。 姜宿没再跟过去，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傅老师在洗手间。」 很快，之前那个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男观众出现在了姜宿的视线里。 姜宿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叫了声：「三哥。」 男人脚步一顿，抬起头来，朝着姜宿笑：「小七，好久不见啊。」 冒充观众提问的人，正是姜宿的三哥，姜致深。 第109章 搜身 姜宿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姜致深：「大老远回来，家门都还没进吧。」 姜致深拉了拉自己棒球帽的帽沿，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那啥，我就是顺路……」 第134页 姜宿一脸「我就看你继续编」的表情。 姜致深编不下去了：「我先找傅烬了，回头再说。」 他说完就往洗手间跑。 姜宿在原地站了片刻，准备转身离开。 刚一转身，就听见洗手间里传来叮铃哐啷的声音。 姜宿顿住。 这是……打起来了？ ——哐！ 姜宿偏头一看，发现洗手间的门被甩开，然后傅烬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怒气沖沖的样子像是要干架。 不过听刚才的动静，显然是已经干完架了。 傅烬看起来毫髮无伤，那他三哥岂不是……危？ 「姜宿？」傅烬看见姜宿，面色略微缓和。 「啊……对。」姜宿完全不敢提姜致深。 傅烬：「别去了，里面有个神经病。」 姜宿还能说啥呢？ 「好的。」 傅烬前脚离开，姜致深后脚就仰着头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别说，还真有点像……神经病。 「三哥，你怎么了？」 姜宿问完的同时，姜致深就已经走到跟前，鼻子底下挂着两条血迹…… 姜致深仰着头，只能用眼角费劲儿的看向姜宿：「有纸吗？」 「没有。」进录影棚带什么纸啊。 姜宿说完，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看不出来傅老师那么讲究的人，对旧情人下手这么重。」 「什么叫旧情人？」姜致深语气十分认真的和他解释：「我们没有分手！」 姜宿挑眉表示不信：「待会儿出去的时候，你别和我一起出去，你要表现得不认识我。」 姜致深问：「为什么？」 姜宿抬脚往外走：「怕傅老师知道我是你堂弟之后，他连我也一起打。」 姜致深追上来：「你做弟弟的，被三嫂打一下怎么了？」 姜宿：「三年没见能不能说点人话？」 姜致深冷哼一声：「我就喜欢你三嫂爱动手的性格，带劲儿！」 姜宿：「……」 傅老师真没骗他，这真是个神经病。 …… 姜宿先坐车离开录影棚。 汽车开出一段距离之后，就把车停靠在一旁，给姜致深打电话：「快点，便利店门口等你。」 没过多久，姜致深就出现在了车窗外。 姜致深敲了敲车窗，上车时还在小声抱怨：「怎么停这么远。」 他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有一辆悄悄跟着他的黑色汽车也缓缓停了下来。 傅烬面无表情的看着姜致深上了那辆车。 做主持人的记忆力都不错。 他盯着车牌看了看，想起来那是姜宿的车。 他冷笑一声，一脚踩下油门，从姜宿的车旁超车飞速而过。 姜宿正好转头看向窗外，看见傅烬的车飞驰而过，才转头对姜致深说：「刚才那好像是傅老师的车？」 姜致深拧着眉：「看见了。」 姜宿幽幽问道：「你们都分手五年了，还能一眼认出来傅老师的车？」 姜致深加重了语气解释：「都说了没分手……」 姜宿本来想说，你们没分手，只不过是说好了要结婚，你鸽了人家罢了。 但转念一想，毕竟三哥才刚回来，还是不要扎他的心比较好。 姜宿带着姜致深去了忘川。 在路上的时候，姜宿就通知了姜励川。 他和姜致深到忘川的时候，姜励川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和酒，还通知了姜照屿和姜盈。 包厢门口，姜励川笑眯眯的笑了声：「三哥。」 姜致深环视一圈：「新产业不错。」 「还好。」姜励川说着，朝姜宿使了个眼色。 姜宿会意，上前一步扣住姜致深的一只手臂，姜励川立即上前扣住姜致深另一只手臂。 随后，他朝包厢里喊：「大哥，快出来！」 姜致深一脸的不可置信：「干什么？我三年没回家，你们就这样对我？我们不是兄弟了吗？」 姜照屿走了出来，撸起袖子开始给姜致深搜身：「你拿我们试新药的时候，有想过我们是兄弟吗？」 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就会自己捣鼓一些药，拿回来以请大家吃饭的由头找家里的兄弟们试药。 最开始的药性都很弱，大家都没发现，后来有一次姜励川跟姜致深一起吃饭之后拉三天肚子，才知道姜致深搞鬼。 好在姜致深是药学专家，实验室就是他的家，这些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给你们试的都是我试过的，没有副作用我才……」姜致深试图解释。 姜励川：「那次我拉了三天肚子！」 姜致深弱弱解释：「我自己吃了就没拉肚子，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嘛……」 这时，姜照屿从姜致深身上摸出一瓶药。 「找到了。」 姜盈正好在此时赶来。 一看见这个场景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姜盈一把将药瓶拿了过来：「老三，你三年没回家，回来就给我们带这种见面礼？」 姜致深来劲儿了：「这可是我精心研制的！」 姜盈白了他一眼：「你把飞机上喝完水的矿泉水瓶拿回来，告诉我们说是特意给我们带的一瓶实验室的空气，都比这个浪漫。」 第135页 作为一个大直男，姜致深长见识了：「还可以这样？」 姜盈：「活该单身。」 姜宿闻言，抬起头来。 姜致深见状，连忙小声和姜宿说：「你可不能跟大家说我跟傅烬的事！」 姜宿有些诧异：「三哥，厉害啊，你跟傅烬的事儿，家里没一个人知道？」 「嘀咕什么呢？」姜盈回头看他们：「进去了。」 刚坐下，姜盈就一脸好奇的问姜宿：「小七，你们今天节目现场那个男观众是谁啊？为什么问傅烬那种问题？」 姜宿默默转头看了姜致深一眼。 姜致深使劲朝姜宿眨眼。 姜宿也跟着眨了眨眼：「对啊，我也很好奇，他为什么问傅老师那种问题，弄得我很没面子。」 姜盈被逗笑了：「还上热搜了，网友在猜测他是不是傅烬的前男友……」 说到这里，姜盈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姜致深身上：「老三穿的衣服跟那个男观众穿的好像是一样的？」 第110章 跟我说话，为什么不看着我？ 「是吗？」姜宿也故作探究的看向姜致深：「就普通的灰色衬衫而已，也没有完全一样吧？」 姜盈又说：「感觉身形也挺像的？」 姜宿朝姜致深递过去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这个他没法圆了。 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么熟悉，能认出身形就挺容易的。 姜盈的话，惹得姜照屿和姜励川都转头看向姜致深。 姜致深埋头勐喝了一大杯水，抬起头来时一脸的无辜：「大家看我干什么？」 姜盈迅速上网找到了那位男观众的照片，对比之后又给姜照屿和姜励川看。 随后，姜盈得出了结论：「你竟然就是那个甩了傅烬的渣男？」 姜致深：「……」 姜励川：「三哥，你跟人家说了要结婚，结果又鸽了人家？」 姜照屿：「致深，你这事儿做得不对。」 姜宿：「……」 接风宴变成了批斗大会。 …… 姜照屿和姜盈是大忙人，吃了饭就要回家休息，第二天还有工作。 姜盈离开前，特意叫住了姜宿。 「姜宿。」 姜宿回头，见姜盈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二姐，怎么了？」 想说的话到了姜盈嘴边，转了一圈之后，变成了：「听说你马上就要进剧组了，注意身体啊。」 姜宿不疑有他，笑着说道：「嗯，节目收官之后，就正式进《刑与凶》的剧组了，我会注意身体的。」 姜盈看姜宿这个反应，就知道霍清衍没联繫过他。 姜致深喝了不少酒，也不想回姜家老宅，就跟着姜宿一起回家了。 姜宿洗完澡出来，发现姜致深在他冰箱里拿了啤酒又喝上了。 姜宿给他倒了杯热水：「年纪大了，少喝点。」 姜致深手上还端着啤酒，幽幽道：「我和霍清衍同一年的。」 怎么好好的又提到了霍清衍。 姜宿也转身去冰箱里拿了瓶啤酒。 姜致深和他碰了碰杯，问：「你和霍清衍怎么回事儿啊？」 姜宿喝了口酒：「结婚了，又离婚了，就这么回事儿。」 姜致深把啤酒放下，很认真的看着姜宿：「真放下了？」 姜宿轻笑一声：「不然呢？你以为我离婚是为了玩？」 过了会儿，姜致深又问：「那你会原谅他吗？」 「谈不上原不原谅，都过去了。」姜宿垂眼，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姜致深察觉出来，姜宿不想提这事儿，也就不问了。 他呆呆的看着窗外，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忽然又靠了过来。 「小七啊，像我们这种年纪的，你觉得用什么香水比较合适啊？」 姜宿惊得手里的啤酒都差点掉了：「你要喷香水？」 他越来越觉得，傅老师对他三哥的评价很中肯。 他这个三哥满脑子都只有研究，生活上特别糙，衣服穿到破了才不穿了，买几个馒头就能吃一周。 现在竟然问他香水的事…… 姜致深：「不是我喷……」 「哦……」姜宿恍然大悟：「送给傅老师啊？」 傅老师是个精緻boy，平时的穿搭造型什么的都挺讲究的。 姜致深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嗯。」 姜宿忍不住笑出声：「我回头帮你看看。」 「我困了，睡觉去了。」姜致深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了，酒也不喝了，转身就回房睡觉了。 姜宿看着自己还没喝两口的啤酒，准备喝完再去睡。 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朝里面喊：「三哥！洗完澡再睡！」 姜致深经常为了搞研究废寝忘食，更别提洗澡了。 里面没动静。 姜宿又朝里面喊了声：「三嫂不喜欢不洗澡的男人！」 这次，里面有动静了。 …… 姜致深这次回来，是申请调回了庆洋市这边的研究院，这次回来了就不走了。 顺便也休假。 姜宿帮他选好了几款男士香水，让姜致深挑一款，结果姜致深全都要了。 老实说，姜宿有那么一丢丢羡慕傅烬了。 之后的几天，姜致深也都住在姜宿家里，还都是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去做了些什么。 第136页 不过，姜宿也没时间管姜致深去做了些什么。 因为《刑与凶》的剧组通知姜宿去拍定妆照。 姜宿去的时候，有一个女演员已经在拍了。 影棚里人多，姜宿走进去还没看清里面有哪些人，就听见有人叫自己。 「姜宿！」 姜宿看过去，就看见了不远处笑容满面的朝他招手的唐绢子。 唐绢子拨开人群朝姜宿跑了过来。 「你来了！」 姜宿看了一眼唐绢子身上的衣服：「你也拍定妆照。」 「有个女演员临时档期撞了，我就顶上了。」唐绢子角色是个戏份比较少的女n号。 一般情况下，她是看不上这种角色的。 远不如综艺来钱快，又轻松。 姜宿记得唐绢子的角色，是个戏份不太多的。 他有些诧异唐绢子会接这种角色。 唐绢子大概是看出了他的诧异，解释道：「我想好好磨鍊一下演技，角色无大小嘛。」 假的，她就是看姜宿也在这里，才跟着来的。 姜宿自然没信她的话。 他能感觉出来，上次他救了唐绢子之后，唐绢子好像对他的态度就好了很多。 人会变，但本性大多很难改。 等了一会儿，就轮到姜宿拍照了。 姜宿快拍完的时候，余光在人群中瞥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但他眼神一闪，就发现那个人又不见了。 难道是他看错了？ 又拍了两张之后，摄影师说可以了。 姜宿下来便往外走，果然就看见了一个脚步匆匆的熟悉的身影。 「霍清衍！」 原本急匆匆往外走的霍清衍闻声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立刻回过头来。 「真的是你。」姜宿走了过去。 霍清衍的脸色，比他上次见到时更差了。 姜宿心底一沉：「段阿姨恢復得怎么样？」 霍清衍的嗓音里带着许久没开口说话的沙哑：「医生说她恢復得很好。」 「那你的面色怎么看起来这么差？」他还以为是霍清衍母亲的病情恶化了。 霍清衍垂眼说道：「比较忙。」 姜宿觉得霍清衍有些古怪：「跟我说话，为什么不看着我？」 第111章 把自己作死 片刻后，霍清衍抬起头来。 姜宿一直在盯着他，他一抬起头来就正好对上姜宿探究的眼神。 他状似不经意别开眼，低声询问：「你拍完了？」 姜宿却突然明白过来，霍清衍是有意在避开他的目光。 姜宿没什么表情的应了一声：「嗯。」 「在附近办事，顺便过来看看，我现在该回医院了。」霍清衍说着，还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腕錶。 这一片区域姜宿比较熟悉，根本就没有那种霍清衍会去办事的地方。 几天不见，有点长进啊。 都会撒谎了。 姜宿微眯着眸子，说道：「我接下来也没别的事儿了，正好顺路去医院看看阿姨。」 霍清衍微怔，似是有话想说，但却又沉默了下来。 「你这表情……是不乐意让我去？」姜宿往前迈了小半步，与霍清衍之间近得只剩半寸距离，能看清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可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姜宿却并没有从霍清衍的脸上看出一丝异样。 除了那双深邃漆黑的眼里，多了许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两人无声的对视一阵，霍清衍缓缓开口：「我的车停在外面……」 「坐我的车吧。」姜宿往后退一步，就往外走。 身后传来徐默存的声音。 「宿宿，去哪儿啊？」 徐默存其实已经来了一阵了。 他现在看见霍清衍，心情很复杂，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就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过来。 结果，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就看见姜宿突然上前离霍清衍特别近…… 他当时吓得瞪大了眼，还以为这两人要亲一块儿了。 但好在啥都没发生。 「你自己回去吧，我有事儿。」姜宿朝他丢下这么一句，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徐默存：「……」 爱会消失吗？ 姜宿用行动证实了——会的。 …… 车厢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唿吸声。 姜宿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霍清衍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 姜宿实在受不了这寂静得让人窒息的气氛，率先开口：「工作就不能先放下一吗？」 霍清衍的面色很差，他之前说最近忙，应该也是真的。 他有时候真的觉得很费解。 工作真的比身体还重要吗？ 更何况，现在他母亲还未康復，工作先放一下，然后陪着母亲不是应该的吗？ 这样一想，姜宿心里又有了一丝丝莫名的平衡。 想当初，他和霍清衍没离婚的时候，霍清衍满脑子都是忙工作。 现在他母亲住院，他还是满脑子都只有工作。 霍清衍回：「总归是要做的。」 这狗男人没救了。 还好他们已经离婚了。 姜宿撇撇嘴，冷哼一声：「累死你算了。」 霍清衍笑了一下，笑容很浅，但很真。 …… 第137页 到了医院门口，让霍清衍下车之后，姜宿去停车场停车。 停好了车，姜宿出来时，却在停车场入口处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白牧？」 「姜老师。」 白牧看见姜宿很高兴，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看起来很阳光。 「你怎么在这儿？」这家私立医院附近只有公园，白牧看起来也并不像是生病了的样子。 「我另外一个剧的金主爸爸在这里住院，我经纪人让我过来看看他。」 白牧说完又问姜宿：「姜老师怎么会在这儿？」 姜宿言简意赅的说道：「一个长辈在这里住院。」 「那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回头剧组见。」白牧是往停车场里面走的，显然已经是探望结束了。 「剧组见。」姜宿看着白牧进了停车场，才往外走。 对面就是医院大门，霍清衍站在医院门口接电话，没看见他出来了。 姜宿在旁边的店里买了束花，才朝霍清衍走过去。 「我知道了。」霍清衍看见姜宿过来，便挂了电话。 他的目光落在姜宿手上的鲜花上。 姜宿看了一下手上的鲜花，问霍清衍：「段阿姨会喜欢吗？」 「她会喜欢的。」上次姜盈送的花，母亲就很喜欢，更何况是姜宿送的。 两人一起去了段知溪的病房。 「周特助不在？」姜宿看了一圈发现除了几个保镖以外，并没有看见周赋的身影。 霍振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以霍清衍的谨慎，他若不在医院，肯定会让周赋守着。 霍清衍解释：「周赋刚才打过电话，他在主治医生那里。」 推开门，霍清衍便朝着病床上的段知溪喊道：「妈，姜宿来看你了。」 病床的床头升了起来，段知溪靠在床头，正转头看着窗外。 听见声音，她回头朝门口看了过来。 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在看见霍清衍和姜宿一前一后进来时，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姜宿来了。」 「阿姨。」姜宿走上前来：「我给你带了花过来……」 说到这里，他发现床头的花瓶里插了花。 还和他买的是一模一样的。 「谢谢你啊，这花儿真好看……」段知溪看向霍清衍：「清衍，快把姜宿给我带的花插上。」 「好。」霍清衍走过来，带着花束和花瓶离开了。 霍清衍换好花出来，周赋也从主治医生那里回来了。 「姜先生来了。」周赋见到姜宿很高兴。 这几天霍总的状态简直就跟走火入魔了一般。 霍总白天陪母亲，晚上就通宵工作。 看那个劲头，像是要把自己作死似的。 他试图劝过霍总。 但霍总会听他的劝才有鬼呢。 姜先生就不一样了，他的话霍总肯定会听。 周赋心中所想表现得太过明显，霍清衍递给周赋一个眼神，示意周赋出来，他有话要和周赋说。 周赋会意，转身出去了。 出了病房，又走开一段距离，霍清衍才一脸严肃的对周赋说：「姜小姐来过医院的事，一个字都不准对姜宿提。」 「是。」周赋心底一惊，姜总那天到底来干什么？ 霍清衍再度开口时，语气里多了一丝警告的意味：「你跟了我五年，我们对彼此都很了解，所以，不要做多余的事。」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让周赋不要去找姜宿。 不要和姜宿说任何事情。 第112章 不配 周赋面露不解：「霍总，我不明白。」 霍总以前是挺渣的。 但他和姜先生离婚之后，也在逐渐改变，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 虽然姜先生对他还是爱搭不理的，但两人现在相处起来也比以前和谐多了。 周赋觉得，假以时日，姜先生和霍总或许能重归旧好。 可现在，霍总却像是突然放弃了似的，像是在故意避着姜先生。 按理来说，霍总不是这么轻易会放弃的人啊。 霍总到底怎么了？ 「人活在世上，不必事事明白。」霍清衍看起来根本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周赋：「？？」 咋还突然聊上人生大道理了？ 行吧，不想说就不说。 「霍总，我还有别的事要忙。」他忙着呢，才不想在这里听什么人生大道理。 霍清衍失笑，又转头往病房里走。 轻轻推开病房门，房门只推开一半时，就能将里面的情景尽收眼底。 姜宿低声和母亲说着话，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也不知说了什么，逗得母亲眉眼弯弯的。 真是招人喜欢。 霍清衍想起，许多年前，在宴会上和姜宿有过为数不多的几次偶遇。 姜宿在宴会上走一圈下来，霍清衍就总人听见有人议论姜宿，大多是「姜家老七那孩子怪有意思的」之类的话。 霍清衍面上的笑容越来越淡。 苦涩的痛意，一点一点的漫上心头。 那天，姜盈亲自来找他。 看起来，只是态度平和的给他说了那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姜盈的那些话，已经化成利刃从头顶插下来，直冲肺腑，搅得他五脏六腑都血肉模煳。 第138页 快狠准，让他求救无门。 姜宿有多好，他就觉得自己有多卑劣。 这些年，他肆意享受着姜宿的付出，可他又带给了姜宿什么呢？ 他曾经觉得，他慢慢来，或许还有可能弥补一切。 直到姜盈找来…… 他才意识到，他早就不配了。 但在《刑与凶》的剧组通知他今天姜宿要去拍定妆照之后，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去了。 原本只是想远远一眼，却还是被姜宿发现了。 「清衍？」段知溪发现了站在门边的霍清衍。 霍清衍回神，微敛了下眸子，再抬眼时，眼底一片幽冷，并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他抬脚往里走，在段知溪病床的另一边坐了下来：「看你们聊得开心，不想打扰你们。」 段知溪面上的笑容收不回去似的，笑眯眯的看着霍清衍：「你得跟姜宿多学学，不要老是板着脸，要多跟人说说话，不然你会没朋友的。」 霍清衍笑了笑，应付道：「嗯。」 段知溪知道，霍清衍这是敷衍她罢了。 她轻轻嘆了口气，转头看姜宿：「你看看他这脾气！活该他没朋友。」 姜宿忍俊不禁。 段阿姨看起来很温柔，他还以为她是那种不管孩子什么样都会很包容的性子。 「不过，他小时候也不这样的，那时候还是挺可爱的。」段知溪说到这里，又看着姜宿补充了一句：「跟你比还差得远。」 「可爱？」姜宿瞥了霍清衍一眼，实在无法将「可爱」两个字将和霍清衍联繫起来。 霍清衍面色有些不自在：「妈……」 「好了好了，不说了……」段知溪朝姜宿眨眨眼，小声说：「他还不好意思了。」 姜宿也从霍清衍的脸上看出几分恼怒来。 他注意到段知溪的神情已经有些疲倦，便起身告辞：「阿姨，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段知溪拉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好孩子，要好好的呀。」 「会的，阿姨也要好好的。」姜宿看出段知溪的不舍，轻哄着说道：「我有些忙，月底再来看您。」 段知溪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她点点头：「好。」 和上次一样，霍清衍送姜宿离开。 电梯里，姜宿还是忍不住出声说道：「工作是做不完的，有时间多陪阿姨说说话聊聊天。」 出乎意料的是，霍清衍竟然还应了一声：「嗯。」 姜宿白了霍清衍一眼：「不要只是嘴上答应，要有所行动。」 霍清衍这狗男人的德行，他再清楚不过了。 嘴上答应得好，回头说不定又一头扎进办公室里不出来了。 这一次，霍清衍语气十分郑重的说道：「我一定言出必行。」 姜宿反而被他这过于郑重的语气弄得不太自在了。 之后，一直到停车场，姜宿都没再和霍清衍说话了。 直到离开时，还是霍清衍主动和他说了声再见。 姜宿这才回了一句。 目送着姜宿的汽车消失不见，霍清衍才原路返回。 心里记着姜宿之前的交代，他又去了母亲的病房。 今天母亲和姜宿聊了好一会儿，他以为母亲应该已经睡着了，但他进去的时候，母亲不仅没有睡，还靠在床头看姜宿送来的花。 「回来了。」段知溪转头看他一眼，就又将视线收回来落在了鲜花上。 看了片刻，段知溪幽幽开口：「姜家的孩子，连买花儿都买一样的。」 段知溪住院的事是保密的，没的其他人来探望，只有姜盈和姜宿给她送过花。 霍清衍却面色微变：「妈，你有没有告诉姜宿，他二姐来看过您？」 「没有……」段知溪打量着霍清衍，似是看出了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沉默一阵，段知溪朝霍清衍伸出手：「清衍。」 霍清衍握住段知溪的手，在病床前坐了下来。 段知溪问他：「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霍清衍垂着眼，没说话。 段知溪嘆气：「妈妈希望你能快乐，能活得轻松一些。」 「我现在就很好，也很轻松。」母亲在身边，不用受控于霍振珩，已经是难得的轻松了。 段知溪笑起来：「妈妈也觉得现在很好，但妈妈希望你能更好。」 霍清衍闻言，终于抬起眼来，有些疑惑的看着段知溪。 段知溪语气认真的询问霍清衍：「出院之后，我想和你一起住，想要欧式的床品，有一个阳光充足的阳台，你可以帮妈妈安排吗？」 第113章 从三十楼跳下去 「就这些，还有呢？」霍清衍淡漠的脸，难得出现了一丝高兴的神色。 母亲这些年受尽了霍振珩的折磨，身体消耗得厉害，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他最近一直在观察母亲的状态。 一旦母亲表现出异常，他就会替她寻找心理医生。 所幸，母亲的状态看起来不错，能和人聊天，会喜欢鲜花，还憧憬着出院后的生活。 「地上要铺满柔软的地毯，还想养一只猫……」 段知溪又自己摇了摇头：「养猫的事还是等我彻底痊癒之后再说。」 霍清衍毫不犹豫的应下：「好。」 段知溪故作生气：「不能嘴上说说，你得赶紧帮我安排呀。」 第139页 霍清衍往窗外看了一眼：「天都要黑了，您总不可能要我连夜去安排吧，明天再弄好不好？」 段知溪往窗外看了一眼，勉为其难道：「好吧。」 …… 翌日一早，霍清衍就准备去给段知溪安排出院后的住处。 离开前，段知溪还笑着嘱咐他：「路上小心。」 「好，晚上回来陪你吃饭。」段知溪最近已经能少量的吃一些东西了。 霍清衍前脚刚走，段知溪后脚就叫来周赋要了纸和笔。 周赋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夫人，您要纸和笔做什么？」 「小周还不知道吧，我从前学设计，画点东西打发一下时间。」 「早知道您是要画画，我就该给您买画笔过来。」 「下次吧。」 「好！」 周赋从段知溪的病房里出去，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请问您是陆珏的家属吗？」 周赋一听这语气，就知道陆珏出事了：「我是他表哥，他怎么了？」 对面的人说道：「陆珏出了车祸……」 陆珏的双亲不在庆洋市，一众亲戚中，他与周赋的关系最为亲近，紧急联繫人填的都是周赋的名字。 「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周赋一边找笔记下了地址。 挂了里电话，他就给霍清衍打了电话过去。 「什么事？」霍清衍接电话的速度很快。 「霍总，我表弟出车祸了，我现在得过去一趟。」 「我马上回来。」霍清衍说完这句就挂了。 霍清衍现在只相信周赋，如果周赋没在医院帮他看着段知溪，他是不放心段知溪一个人在医院的。 霍清衍回来得很快。 周赋和他简单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段知溪往霍清衍身后看了看：「这么快就回来了？小周呢？」 霍清衍只简单的解释道：「他有事。」 「哦。」段知溪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刚才主治医生有来过，好像有什么事要说。」 霍清衍面色一正：「我过去一趟。」 主治医生过来，自然是要说与段知溪身体相关的事，马虎不得。 霍清衍去了一趟主治医生那里，主治医生和他聊了一下段知溪的病情。 医生说，今天天气不错，还可以带段知溪出去走走。 霍清衍回来时，一路上都在想，母亲要是知道能出去走走肯定高兴。 回来时，远远的就看见原本守在病房门口的保镖全都躺在了地上。 霍清衍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拔腿就朝病房跑去。 「妈！」 可病房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段知溪的身影！ …… 今天是《离婚后，你快乐吗？》第五期录制时间，今晚收官。 早上就接到沈修谟的电话，说中午要在庆洋大酒店请大家吃饭。 姜宿接电话时开的免提，徐默存也听见了通话内容。 电话一挂断，徐默存就一脸费解的说：「沈总也真是钱多了没地儿花吧，节目还没收官，就要请客吃饭。」 姜宿琢磨了片刻，说道：「可能他实在无聊？」 徐默存深表认同：「我也觉得……」 十点的时候，姜宿就和徐默存一起出发去了庆洋大酒店。 沈修谟出手大方，在庆洋大酒店摆了几大桌。 姜宿去的时候，节目组的人已经去了不少。 趁着沈修谟给姜宿倒酒的间隙，姜宿问他：「怎么大中午就开始请客吃饭了？」 沈修谟解释：「漫漫晚上有事儿要出国，所以提前请客。」 原来如此。 沈家就沈修谟和沈漫两个孩子，两兄妹感情很不错。 因为晚上要录节目，所以大家都没有喝太多酒，就碰了碰杯意思一下，但点的都是招牌菜。 中途，姜宿从包厢里出来上卫生间时，就看见一个服务生从自己跟前匆匆走了过去。 庆洋大酒店的服务生一向是很有礼貌的，今天怎么这样莽莽撞撞的？ 姜宿走了没两步，又有服务生从自己跟前匆匆走了过去。 但这个服务生业务能力更强一些，经过姜宿的时候，放慢了脚步向他问好：「姜先生。」 然后才离开。 姜宿这才明白过来，可能是出了什么紧急状况。 酒店这种地方，经常会有一些突发情况，这没什么。 包厢里人太多，让姜宿觉得闷。 所以，姜宿上完洗手间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包厢，而是晃悠着去了楼层尽头的公共休息区。 他刚坐下，就被旁边两人的议论声吸引了注意力。 「听说刚才有人跳楼了！」 「竟然还有人敢在庆洋大酒店跳楼？」 「不知道是谁，好像是一男一女！」 「因为感情纠纷？人怎么样了？」 「三十楼跳下去啊，那人还能活着？」 「我的天……」 听到这里，姜宿站起身来，准备回包厢。 之前看见服务生来去匆匆，没想到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回到包厢时，包厢里也在讨论这件事。 姜宿也没什么胃口吃饭，准备离开。 沈修谟送他到电梯口：「今晚收官了，给个面子？」 第140页 姜宿笑了一下：「行。」 ——叮！ 电梯门在这时打开。 姜宿抬头就和电梯里面的人四目相对。 「周特助？」 电梯里的人是周赋。 周赋一向沉稳，可此时看起来却有几分惊慌失措。 姜宿走了进去，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了？事情比较棘手？」 庆洋大酒店是霍家的产业，周赋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来处理跳楼事件的后续。 第114章 他这一生，活得像个笑话 如果和传闻一样是跳楼自杀的案件，只要酒店全力配合调查，也并不是不能解决。 更何况，周赋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种事情他应该也能沉着冷静的处理。 可此时周赋的面色不太对劲啊。 沈修谟还站在电梯口没走，听见姜宿的话，也想进来凑热闹：「跳楼那事儿啊？」 但电梯门这时已经合上了，根本没给他进去的机会。 电梯里只剩下姜宿和周赋两人。 周赋的眉头紧拧着就没有松开过，他看着姜宿，神情复杂而悲伤。 电梯快到一楼的时候，周赋才语气沉重的开口：「是霍总的母亲……」 姜宿脑子里嗡了一下。 过了几秒，他才喃喃问道：「什么意思？」 「霍总去找他母亲的主治医生的时候，他母亲逃出了医院，去找了霍振珩。」周赋的语气缓慢而清晰。 短短一句话里，没有一个多余的字，听得姜宿心凉。 「怎么可能呢？」姜宿还是无法相信：「段阿姨自己怎么可能逃得出来，她都不能下床走动……」 ——叮！ 电梯门打开的提示音再一次响起。 电梯到达一楼。 周赋神色里皆是瞭然：「她骗了我们所有人。」 姜宿又低低的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姜宿表情有些森然的跟着周赋出了电梯。 「霍清衍呢？」 …… 医院…… 姜宿出了电梯，就飞快的朝抢救室的方向跑。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们，面朝着抢救室的方向站着。 姜宿直接跑到他跟前：「霍清衍！」 霍清衍面无人色，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姜宿叫他。 「霍清衍，你说句话！」姜宿伸手扶在霍清衍的肩膀上摇晃了一下。 霍清衍这才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她骗我。」 「她说她希望我更好……她骗我……她不要我了……」霍清衍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但姜宿却全都听懂了。 周赋在一旁看着也觉得难受，别开了眼。 姜宿突然不知道怎么安慰霍清衍。 虽然还没有人告诉他事情的详细经过，但从周赋之前和他说过的话来推断，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段阿姨的腿其实早就能下地了，但她却没让任何人知道。 也就是说，她一早就偷偷的在谋划着名，要和霍振珩同归于尽的事了。 姜宿昨天才来看过她，她当时还温柔的和他说霍清衍小时候的事，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希望。 可不过才短短一天时间。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姜宿自己都有些无法接受。 任何安慰在这时都显得苍白无力了。 姜宿上前，伸手轻轻拥住霍清衍。 霍清衍像一个木偶一般一动不动，任由姜宿拥抱他。 不知过了多久，姜宿感觉到有手臂环上了他的腰。 环在他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紧，像是溺水的人用尽全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姜宿被勒得腰疼，皱着眉没吭声。 霍清衍的脸埋在他的肩上，有温热的液体渗透单薄的衬衣布料，打湿了他的肩头。 姜宿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还好，他今天穿的衬衣是黑色的。 ……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医生站在面前，向霍清衍致歉。 霍清衍没有理会医生，走上前去想掀白布，却被姜宿一把拽住了他的手。 霍清衍转头看姜宿，眼底有不解。 姜宿看着他的眼睛，只说了三个字：「我帮你。」 三十楼摔下去的人，早已当场死亡，面目全非。 但霍清衍执意要医生抢救，医生自然也没办法。 霍清衍目光钝钝的移向白布上：「我自己可以。」 他像是用尽了力气，可发出的声音还是没有正常人交谈时的音量大。 霍清衍动作很轻柔的掰开姜宿的手指，再轻轻的将姜宿的手放回去，自己掀开了白布。 先是段知溪的，然后是霍振珩的。 爱过他的，折磨过他的，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的两个人，都安静的躺在了这里。 …… 周赋守在门口，霍清衍和姜宿出来时，他递给了霍清衍一张简单摺叠过的纸。 「在夫人枕头底下找到的。」周赋的眼底浮现出自责的神色。 早上夫人找他要笔和纸的时候，他就应该谨慎一些的。 可这些天夫人的状态越来越好，导致他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霍清衍接过信的手微微发颤。 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打开。 第141页 还是姜宿伸手替他打开了信。 上面是段知溪娟秀的字迹。 清衍： 如果你能看见这封信，一定要替妈妈高兴，不要难过。 妈妈并不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妈妈是为了自己。 我的人生早已满目疮痍，无法復原，哪怕活着，他带给我的噩梦也会如影随行，让我日日不得安宁。 在此之前，我这一生从未作恶，却凭白受他折磨，所以我要战胜他，我要让他死。 杀人偿命，我自愿以命相抵…… …… 信里出现的「他」，自然是霍振珩。 段知溪想通过这封信告诉霍清衍，她并不是为了霍清衍永远摆脱霍振珩的掌控，才和霍振珩同归于尽的。 姜宿却想起来，第一次来医院看望段知溪时，她说过的话。 ——我是个母亲啊，我也想保护我的孩子。 ——他本质就是个恶魔，他永远都不会改变。 大概是在那时起，段知溪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杀了霍振珩。 她知道，只要霍振珩一天不死，就不会放弃利用她控制霍清衍。 她最终，以自己的方式保护了自己的孩子。 霍清衍细细的将这封信来回看了好几遍，才低低出声：「凡是与我母亲相识的人，都说她是个很温柔的人。」 可这个在众人眼中温柔得不堪一击的女人，做了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没有想到的事。 他这一生，活得像个笑话。 不是好丈夫，不是好儿子。 伴侣想离婚时他不知道，母亲准备以命相博时他也不知道。 可他们都曾真切的爱过他。 但他们都离开了他。 这世上，他再无所期待。 余生，都用来还他欠姜宿的债。 第115章 拥有绝对的权力 段知溪和霍振珩在庆洋大酒店双双坠楼。 又正好是大中午吃饭的时间，知情人数极多。 这件事很快就上了新闻。 一时间，各大平台争相报导段知溪和霍振珩坠楼的新闻。 周赋发现新闻报导之后，第一时间告诉了霍清衍。 霍清衍待在段知溪的病房里，整理着她寥寥无几的遗物，一个字没说。 显然，他现在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了。 周赋又转头去看姜宿。 姜宿摆摆手，示意这事儿不用管。 周赋默默离开了。 段知溪的东西太少了，很快就整理了出来。 霍清衍又将东西整理了一遍，才抬起头来看姜宿：「你晚上还要录节目，早些回去吧。」 他的眼眶还发着红，嗓音低哑，看起来已经恢復了平日的冷静，可姜宿却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消沉。 姜宿几度想开口说话，可话一到嘴边，他又觉得不该这样说。 最后，他只说了一句：「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霍清衍有什么事是自己处理不了，需要给姜宿打电话的呢？ 没有…… 姜宿只是担心霍清衍会撑不过去而已。 段知溪出车祸的时候，霍清衍几乎崩溃。 后来手术顺利，姜宿和霍清衍一样，也以为一切都会渐渐好起来。 可命运从来不由人。 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我没事。」霍清衍轻轻一笑：「祝你的节目完美收官。」 姜宿诧异，霍清衍竟还记得今天是《离婚后，你快乐吗？》的收官日期。 甚至还笑得出来。 但姜宿却笑不出来。 「谢谢。」姜宿深深看了他一眼：「我先走了。」 他往外走时，发现霍清衍也跟了出来。 「不用送我，让周特助送我吧。」姜宿看向在不远处接电话的周赋。 霍清衍没有勉强，只点了点头。 姜宿来时也是坐着周赋的车一起过来的。 正好可以让周赋再送他回去。 周赋的心情也很沉重，送姜宿回去的路上，他也没怎么说话。 两人各有所思。 到了家楼下，姜宿才对周赋说：「最近多看着点霍清衍。」 周赋被姜宿的话吓到了：「霍总不会真的想不开吧？」 这段时间，霍总的状态本来就挺不好的，这下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他真怕霍总挺不过去。 姜宿没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反正你多看着点。」 …… 徐默存已经在家里等姜宿了。 姜宿一进门，徐默存就松了一口气：「你可算回来了，准备一下我们去录制现场。」 「嗯。」姜宿应了一声，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仰着脑袋看天花板。 徐默存见状，沉默了一下，问他：「霍清衍怎么样了？」 霍清衍怎么样？ 姜宿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霍清衍之前的状态，然后就发现这问题他回答不上来。 他也不知道霍清衍现在到底怎么样。 姜宿慢悠悠的说道：「他……忙着处理后事吧。」 「感觉他是挺可怜的。」徐默存在姜宿面前坐了下来。 可怜？ 姜宿虽然也觉得霍清衍挺惨的，但听见别人说霍清衍可怜，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儿。 姜宿抿着唇角，盯着徐默存看了片刻：「以后整个霍家所有产业全都是霍清衍一个人的，你还觉得他可怜吗？」 第142页 徐默存：「……」 姜宿又说：「你养一辈子大豆南瓜小花小芝麻，不一定赶得上霍氏集团一天的营收。」 徐默存：「好了，我知道霍清衍一点儿都不可怜了，可怜的是我。」 姜宿：「……」 好像是说得有点过分了。 姜宿站起身来，一边活动手臂一边往卧室走：「诶，我换身衣服我们就出发吧，不然来不及了。」 …… 录节目的大楼前，依旧有粉丝应援。 前面几次之后，姜宿已经适应了。 但有一个问题是，他来录节目的时候，这些粉丝在门口，他录完节目出来的时候，这些粉丝还在这儿。 姜宿下了车，朝他们说道：「你们不要等我收工，太晚回家不安全，早点回家。」 和粉丝说了几句话，姜宿才往里走。 一进去，就听见有工作人员在讨论霍振珩和段知溪的事。 「挺突然的，人一下子就没了……」 「可不是嘛，你说这两人好好的怎么就坠楼了呢……」 其中一人看见了姜宿，连忙扯了扯另一个人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说了。 两人齐齐和姜宿打招唿。 「姜老师来了。」 「你们好。」 一路上，姜宿遇到不少人，基本上都在讨论霍振珩和段知溪的事。 霍清衍之前对外公开过他和姜宿认识十年的事，所以其他人看姜宿的眼神也都怪怪的。 沈修谟一听说姜宿来了，就急急忙忙的过来找他。 沈修谟进来就反手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还上了锁。 他神神秘秘的问姜宿：「霍清衍爸妈那事儿，真的只是意外吗？」 「不知道。」姜宿暼他一眼，故作真诚的提议：「不然，你去找霍清衍问问？」 「呃……」沈修谟噎了一下：「这节骨眼儿上找霍清衍问这个？那不是缺德吗？」 姜宿上下打量他：「说得好像你现在不缺德。」 沈修谟：「……」 算了，反正是最后一期了，他再忍姜宿一次。 沈修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嘆了口气说道：「怪可惜的，好多年没见过段阿姨了，小时候我跟我好几个发小都特羡慕霍清衍有个那么温柔的妈妈……」 「唉！」他又嘆了口气：「霍清衍也是挺惨的。」 一直没吭声的徐默存，在这时幽幽出声道：「以后霍家所有的产业都是霍清衍的，你再怎么努力都不会比他更有钱，你还觉得他可怜吗？」 沈修谟虽然已经接手了家里大部分的产业拥有了实权，但还有一部分股份和一些决策权在他父亲手里。 沈修谟的父亲有时候还会干预沈修谟的决定。 而霍清衍不仅一个人拥有整个霍家，还拥有绝对的权力。 沈修谟心塞了。 但他不认输。 「这可不见得，万一霍清衍他爸有私呢？」 第116章 小姜仔23333 沈修谟又哼了一声，补充一句：「私生子都是想上位争家产的。」 这样一想，沈修谟心里觉得安慰了一点点。 徐默存继续泼他冷水：「就算霍清衍他爸真有私生子，但那私生子能干得过霍清衍？」 沈修谟：「……」 累了，不想争了，想毁灭世界。 …… 《离婚后，你快乐吗？》最后一期的主题是： ——你现在快乐吗？ 这一期主题切合了节目的名字。 但是，弹幕里却都在刷霍清衍的事： 【刚从微博刷完热搜过来！】 【我也是我也是，刚刷完霍清衍爸妈那事儿。】 【在自家酒店坠楼，感觉不是意外。】 【感觉宿宿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啊，看他的表情好沉重呀。】 【不要动不动就阴谋论，好朋友的父母去世，心情不沉重才奇怪吧。】 【同意……】 这一期的话题相对比较沉重。 都是很有争议性的提问。 最后一个提问是：会再次步入婚姻吗？ 唐绢子第一个回答：「会啊，我还是很相信爱情。」 弹幕里唐绢子的粉丝：「跟绢子一样相信爱情！」 其他网友：「yue了。」 董辛月：「看缘份。」中规中矩又不出错的回答。 而姜宿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说道：「暂时没想过这件事情。」 傅烬自然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为什么呢？」 姜宿给了一个很认真的回答：「婚姻是件很复杂的事，而我现在只想好好拍戏。」 没有被怼的傅烬：「……」还怪不习惯的。 …… 这一期节目，是五期节目当中，最平静的一期。 节目完美收官，最开心的人要数沈修谟了。 录制一结束，沈修谟就吆喝了一声：「待会儿大家一起吃夜宵去，我请客！」 其他人回道：「谢谢沈总。」 沈修谟转头看向姜宿：「一起去？」 姜宿婉拒：「我就不去了，今天有些累。」 「那……」沈修谟琢磨着说道：「改天一起去参加霍清衍他爸妈的葬礼？」 姜宿顿了一下，点头。 …… 霍振珩生前也是个人物，自然有许多人都等着弔唁他。 第143页 但霍清衍怎么可能还会给霍振珩举行葬礼。 霍清衍只给段知溪举行了葬礼，也只邀请了姜宿。 段知溪下葬的那天是阴天，气温骤降。 姜宿站在一旁，看着霍清衍给段知溪磕头。 五年前，霍清衍回来时，恰逢姜宿母亲病逝。 姜宿母亲下葬的那天，霍清衍也去了。 葬礼结束时，霍清衍问他：「你还好吗？」 姜宿没说话，霍清衍盯着他看了半晌，就带着他回了公司。 那时霍清衍刚回来，天天都住在公司。 霍清衍带着他去了公司之后，也仍旧忙着工作，不过会在早上叫他起床，中午叫他吃饭。 晚上姜宿睡不着，霍清衍就会起床坐在办公桌前加班，而姜宿就坐一旁打游戏。 霍清衍这个人，不善言辞， 脾气古怪。 不懂得如何与人沟通，也不懂得怎么安慰与倾听。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也曾让姜宿感觉到过温暖和慰藉。 感情是一笔煳涂帐，算不清的。 霍清衍的声音突然响起。 「姜宿，你说……我母亲她真的高兴吗？」 姜宿回神：「如果我是她，我一定是真的高兴。」 自己得以解脱，又为儿子解决了后顾之忧，自然是高兴的。 虽然採取的方式过于极端了，但姜宿觉得，如果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段阿姨绝不会用这样的方式。 霍清衍缓缓站起身来。 「听说你要明天要进组去影视城了？」 「你怎么知道？」他的确是明天就要去进《刑与凶》的剧组了。 霍清衍只是朝他笑了笑：「拍摄顺利。」 姜宿想起来，霍清衍可是这个剧的金主爸爸，要正式开机了，剧组肯定会通知他。 不过，他也发现霍清衍现在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以前的霍清衍，是绝对说不出什么「拍摄顺利」「祝你的节目完美收官」这种话。 姜宿打量着霍清衍：「你真的没事吗？」 「我现在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霍清衍说话的时候，面带微笑，看起来从容又平和。 一般人的脸上出现笑容是很正常的事。 可霍清衍根本不是爱笑的人。 姜宿还是觉得古怪，这种古怪的感觉，在段阿姨离世前他就从霍清衍身上感觉到了，现在更甚了。 偏偏霍清衍的表情看起来毫无破绽，也不像是装的。 姜宿点点头：「那就好。」 …… 姜宿正式进组，《刑与凶》举行了开机仪式。 《刑与凶》的剧组在官微上发了剧组大合照。 霍清衍给这条微博点了贊。 然后就又上了热搜：#霍清衍点赞刑与凶开机微博# 严肃cp粉闻风而至。 霍清衍没想到只是点个赞也能上热搜。 之前姜宿就跟他说过，姜宿不想因为他的缘故而引得旁人过多的关注。 周赋进来送文件，见霍清衍皱眉盯着电脑，他好像就瞥了一眼。 发现是微博界面。 周赋已经知道霍清衍给《刑与凶》的开机微博点赞上热搜的事了，也瞬间明白过来霍清衍为什么事而困扰。 他很机智的出声提醒：「霍总，你可以註册一个小号。」 霍清衍疑惑：「小号？」 周赋：「……」他怎么忘了霍总是一个没有业余生活的霸总。 「就是重新註册一个微博号，随便取个名字，谁都不知道这就是你的号，你想用这个号骂人点赞示爱都行！」 霍清衍听完，神情复杂：「还有别的事吗？」 周赋摇头。 霍清衍：「那就出去吧。」 周赋：「好的。」 周赋一出去，霍清衍就开始註册新的微博号。 取的时候，他对着电脑屏幕思索片刻，打下了三个字：小姜仔。 按下确认键之后，却显示：暱称不可用。 系统还给他推荐了几个暱称：小姜仔23333、小姜仔hhhh…… 霍清衍直接选了第一个。 微博号註册成功的第一件事，他就关注了姜宿。 姜宿的粉丝里，十个里有八个的里都带「小姜仔」三个字。 而「小姜仔23333」这个就显得再普通不过了，一点儿都不会引人注意。 第117章 何止是大方 《刑与凶》的片场。 「收工，吃饭！」 导演一喊收工，所有机器都停了下来。 姜宿今天拍了第一场戏，还算顺利。 徐默存拿了瓶水拧开递给姜宿：「不错啊，适应得很好。」 四月底的天气，温度适宜，不冷不热，偶尔还有微风。 姜宿只是笑了笑，接过水喝了起来。 徐默存扬头朝外看了看，说道：「你坐一下，我去拿饭。」 姜宿刚坐下，白牧就走了过来。 「姜老师。」 姜宿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一点位置给白牧坐。 白牧问他：「你跟高昕霖打过交道吗？」 高昕霖是《刑与凶》的男主，爱豆出身，粉丝很能打。 姜宿下午和高昕霖有对手戏。 「没有。」姜宿说完便一脸探究的看着白牧。 白牧定然不是无缘无故问这个问题。 第144页 白牧又靠近了他几分，小声和姜宿说道：「高昕霖的团队，最喜欢引导粉丝搞拉踩撕逼那一套，跟他合作过的艺人，无人倖免。」 姜宿闻言，轻笑一声：「有所耳闻。」 徐默存和他提过这件事。 高昕霖家境不错，出道初期全靠家里拿钱砸资源，他自己也算争气，后面还真火了起来。 现在，高昕霖是各种戏约通告不断，行程排到了后年。 白牧关切的说道：「姜老师要当心一些。」 「我知道，你也是……」姜宿想起来白牧晚上和高昕霖一场对手戏。 「宿宿。」 徐默存拿了饭过来，见白牧也在，面上的笑容略微有所收敛：「白牧？」 白牧叫了声：「徐哥。」 徐默存点了下头：「你助理呢？」 白牧朝徐默存身后的方向指了指：「他过来了。」 徐默存回头一看，果然就看见白牧的助理也拿着饭过来了。 白牧的助理一过来，就先和姜宿他们打了招唿，然后一脸惊奇的说：「剧组好大方，今天的盒饭竟然还是在五星级酒店订的……」 他一边说，一边将盒饭递给白牧。 姜宿转头瞥了一眼，就在饭盒上看见了熟悉的酒店logo。 这logo是他之前住过的那家叫格兰达的五星级酒店的标志。 这都进组第三天了，剧组每天都在这家五星级酒店订盒饭，每天菜式都不带重样的。 姜宿也觉得震惊。 组剧这是要将五星级酒店当成自家后厨房，日常就吃个了？ 这何止是大方？ 这简直就是钱多了烧着玩儿。 徐默存也将盒饭打开递给了姜宿，小声嘀咕：「这也太奢侈了吧，这戏得拍两个月呢……」 姜宿也觉得奇怪，这剧组真是疯了。 他想起来霍清衍是这剧的金主爸爸。 霍清衍知道剧组把他的钱拿来这么挥霍吗？ 想到霍清衍，姜宿面上的表情也淡了下来。 …… 金主爸爸霍清衍，这会儿也在餐厅吃饭。 只不过刚点完菜，还没上桌。 坐在对面的周赋正在和他汇报情况。 「城西那块地，沈总退出竞标了……」 「李副总已经被辞退了。」 「晚上有个商业晚会，要推掉吗？」 周赋说着，抬头看向霍清衍，等着霍清衍回復。 但他这一抬头，才发现霍清衍没什么焦距的看着窗外，都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说话。 周赋动了动唇，正想出声叫霍清衍，霍清衍却回头朝他看了过来。 「剧组那边安排了吗？」 「啊？」这问题跳跃得有够快的，周赋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周赋飞快的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就知道霍清衍说的什么事了。 「已经安排了，在格兰达酒店订了两个月的餐。」他提前谘询过导演，据说《刑与凶》两个月左右就能杀青。 「嗯。」 霍清衍淡淡的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周赋试探性的问道：「那……商业晚会呢？」 霍清衍神色微顿：「什么商业晚会？」 周赋：「？？」 敢情他说了半天，就说了个寂寞，霍总根本没有再听。 周赋只能重新再说一遍：「晚上有个商业晚会，要推掉吗？」 看样子，霍总应该会直接推掉。 但没想到，霍清衍却问他：「都有谁？」 「沈总。」周赋想了一圈下来，发现和霍总最熟的还是皇盛娱乐传媒的沈总。 霍清衍修长的手指在餐桌上轻轻敲了两下：「那就去吧。」 周赋有些意外：「好的。」 他觉得霍总和沈总，越来越不像死对头了…… …… 剧组要赶暑期档，所以拍摄任务很重，时间很紧。 吃过午饭，休息半个小时之后，又开始了下午的拍摄。 下午第一场戏就是姜宿和高昕霖的对手戏。 姜宿也就开机仪式那天见过高昕霖，这两天没有高昕霖的戏，高昕霖就一直没露过面。 毕竟高昕霖正当红，正是捞钱的时候，忙着赶通告，没戏的时候不会待在剧组也能理解。 谁不爱钱呢？ 姜宿都能理解。 但是，迟到他就不能理解了。 距离拍摄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高昕霖还是没有出现。 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导演正在和高昕霖的经纪人通电话。 「不是说十分钟就到了吗？这都几个十分钟了？」 不知高昕霖的经纪人说了些什么，导演的面色略微缓和：「行，那就再等你十分钟。」 导演挂了电话，见姜宿朝他走了过来，有些无奈的说道：「姜老师，麻烦再等一下，高昕霖应该很快就来了。」 导演三十出头，小有名气，但没什么背景，谁都不敢轻易得罪。 高昕霖他得罪不起，姜宿他也得罪不起。 姜宿心里其实也窝火。 但看导演这副一筹莫展的样子，他心里的火气倒消了一些，反过来安慰导演：「没事儿，我再等等。」 等的何止他一个人，整个剧组都陪他等着。 今天是大晴天，上午的时候不冷不热的，这会儿太阳高照，大家都在太阳底下干站着，还是会觉得热。 第145页 姜宿拿着剧本在一旁又背下了一页台词，高昕霖才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儿耽搁了，让大家久等了。」高昕霖九十度鞠躬向大家道歉，看起来十分有诚意。 第118章 不清不楚的关系 高昕霖如此有诚意的道歉了，大家的面色也都变得好看了一些。 「准备开始吧。」导演也没多说。 姜宿的台词就早就记熟了，很快进入了状态。 编剧江柠这次也跟了组，坐在导演旁边小声说：「姜宿不愧是拿过奖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导演虽然没说话，但面上都是满意的神色。 轮到高昕霖时，却一直台词卡壳。 「宋寻，你此去……」高昕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后面的词。 导演面色一沉：「卡！」 他从机器后面起身，大步走了过来，先是对姜宿说：「姜老师，你先去歇息一下，我跟昕霖讲讲戏。」 姜宿给导演面子，一句话没说就转身走了。 「昕霖……」导演手上拿着剧本，准备和高昕霖聊一下。 高昕霖看着姜宿离开的方向，出声打断导演的话：「导演，姜宿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他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导演：「姜老师应该是有些累了，你理解一下。」 妈卖批整个剧组谁对你没意见？ 高昕霖：「下午这才刚开始，他就累了？姜老师身体挺差的。」 导演：「我们先来聊一下剧本吧，这台词是很难理解吗？」 这傻逼到底是怎么红起来了？ 高昕霖皱眉说道：「最近太忙了，都没有时间背台词，直接后接配音好了，我是真没时间背台词。」 导演：「……」那你演个屁的戏！ 导演气得一口血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所有场景道具全都是为这场戏安排的，不拍的话损失很大。 他以前没名气的时候拉不到投资，现在好不容易能拉到投资了，可捨不得这么造。 这样一来，为了把损失减少到最少，这场戏就只能按高昕霖的意思拍了。 导演只能把这口气咽了下去，转身去找姜宿。 姜宿坐得有些远，刚才看了导演和高昕霖交流的全过程，虽然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但看导演的表情就能猜到高昕霖肯定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随后，在看见导演一脸小心翼翼的朝他走过来之后，他就更能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姜老师……」导演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昕霖他台词背得不熟，为了不影响拍摄进度，要不然就先不跟昕霖对台词，先拍了再说，你觉得……」 姜宿面色一冷，截断他的话：「我觉得不行。」 是他小瞧这个高昕霖了。 迟到一个半小时就算了，道歉的时候还算有诚意，姜宿不计较了。 台词记不住，看在导演的面子上，姜宿也不计较。 现在倒好，直接不念台词了。 事不过三，这次姜宿非得计较不可了。 「姜老师，你看这……」导演还想劝姜宿。 姜宿的面色愈发的冷：「导演，我尊重你，我也尊重我的职业，让我和台词都不念的人拍戏，我拍不下去！」 「姜老师，台词不熟是我不对，可是现场已经布置好了，要是不拍的话，这得给剧组造成多大的损失啊！你就配合一下吧。」 高昕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分明是他自己不对，这番话一说出来，却反而成了姜宿的错了。 姜宿气极反笑：「我凭什么要配合你这种连底线都没有的人？没有演技就算了，态度还不端正，台词都记不住你演什么戏？」 导演感动得想要鼓掌。 姜宿说的全都是他的心里话啊，只是他不敢说罢了。 高昕霖这几年一直很红，走哪儿都是被人捧着的，怎么可能受得了被姜宿这样骂。 「姜宿，你别太过分了！」 姜宿冷声道：「不爱惜自己羽毛的人，迟早折断翅膀。」 他说完，就转身往自己房车的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高昕霖的声音：「不过就是跟霍清衍和沈修谟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吗？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高昕霖，你胡说什么！」导演吓得直接叫了高昕霖的名字。 姜宿停下脚步。 徐默存一看姜宿的脸色不对，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姜宿。 「宿宿，冷静！」 「你看我现在像能冷静下来的样子吗？」姜宿气得唿吸都加重了许多：「松手！」 「你别和他动手，不值得，我们可以悄悄搞他！」徐默存小声劝道。 「老子就要正大光明的搞他！」姜宿是练家子，徐默存根本拉不住他，他三两下就甩开了徐默存。 气死他了！ 他今天不揍高昕霖一顿，他就不是人！ 高昕霖见姜宿气势汹汹的走了回来，一时间竟被他身上的气场震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结果没注意到身后有道具，脚下一滑，就摔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听着就疼。 实际上也是真的疼，高昕霖惨叫了一声：「哎哟——」 导演来不去去管高昕霖什么表情，他觉得姜宿更难搞一些，因为姜宿看起来是真的想打人。 第146页 「这人太多了，闹大了不好看……」导演看起来都要急哭了。 姜宿真怕他会哭出来。 他又看了高昕霖一眼。 高昕霖的助理过来扶他，快要站起身来时，姜宿不动声色的抬腿勾了一下高昕霖的腿。 「砰」的一声，高昕霖又摔回了地上。 他咬牙切齿的喊道：「姜宿！」 身后有道具挡着，除了最近的导演和高昕霖之外，没人看见是姜宿抬腿勾了高昕霖一脚。 「昕霖，好好的怎么又摔了？」导演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一脸紧张的转身去扶高昕霖。 高昕霖甩开导演的手，恶狠狠盯着姜宿：「我跟你没完！」 话音刚落，他又「砰」的一声摔回了地上。 导演满怀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啊，昕霖，我手滑了……」 导演比较瘦，个子也比高昕霖矮上不少，力气不够手滑了也说得过去。 连摔三次的高昕霖，头脑发昏，已经被摔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他一定要让姜宿付出代价！ 「你的粉丝知道你这么大人了，还会平地摔吗？」 姜宿走过去，微笑着朝高昕霖伸手：「以后走路可要小心点。」 第119章 换了 高昕霖会让姜宿拉他才有鬼。 他警惕的看了姜宿一眼，往后缩了缩，朝一旁已经懵逼的助理大吼：「拉我一把！」 助理慌忙伸手把高昕霖拉了起来。 高昕霖一起身，就一瘸一拐的往旁边站了站，像是生怕姜宿再伸腿绊他。 「导演，你也看见了，我受伤了，今天这戏也没法拍了。」高昕霖摊手示意让导演看他现在这副样子。 导演的眉头都拧成了结。 他也没想明白，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 原本高昕霖记不住台词入不了戏，姜宿就要罢演，现在这样的情况，更不能指望高昕霖了。 高昕霖没等导演说话，就一瘸一拐的使唤着助理扶着他离开。 离开时，他还不忘朝姜宿递过来一个「走着瞧」的眼神。 等到走远了，助理才小声劝高昕霖：「霖哥，你这样和姜宿闹僵了是不是不太好啊？听说霍清衍会给剧组投资都是因为姜宿……」 「你什么时候能长点儿脑子？姜宿要真和霍清衍有那么深的交情，至于给我演配角？怎么不让姜宿演男主？」高昕霖一脸的不屑。 助理觉得高昕霖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一时间无话可说。 高昕霖想起刚才姜宿那副瞧不上他的样子，就气得牙痒痒：「霍清衍是个商人，投资当然是为了赚钱，他当然是看中我的人气才投资的，怎么可能是为了姜宿。」 直到高昕霖的身影消失，导演才松了一口气。 他转头看向姜宿，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姜老师，你看我们把后面那场戏提前拍了行不行？」 「行。」姜宿对导演的安排没有异议。 …… 黑色劳斯莱斯在晚会门口停了下来。 周赋率先下车，走到后面替霍清衍开车门。 霍清衍一身妥帖的素黑西装，往那一站，自带气场，不怒自威。 早在霍清衍同意来参加这个晚会之后，主办方就把这个消息放了出去。 因此，来参加晚会的人数也激增，除了商界名流之外，还来了不少报社记者。 记者提前过来蹲守，一看见霍清衍，便纷纷上前想要採访他，但却不像採访其他人那样直接把话筒怼到跟前。 多少对霍清衍有些敬畏。 霍清衍的脚步没的丝毫的停顿，周赋便明白他不想接受採访。 周赋上前，在霍清衍的身后拦住记者：「感谢各位的厚爱，但霍总今天不接受採访，抱歉。」 霍清衍刚进去，就感觉到身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只是顿了一下，便又继续往外走。 沈修谟从他身后跳出来：「霍清衍，你这人真的很没劲啊，你都不好奇是谁拍你吗？」 霍清衍的语气别提有多正经了：「三十岁的人了还玩这一套，你这人倒是挺有劲的。」 沈修谟：「……」感觉被嘲讽了。 沈修谟自我调节能力极强，只自闭了三秒，又出声问霍清衍：「你怎么突然有兴致来参加这种晚会了？」 「你不是也来了么。」霍清衍目不斜视的往里走。 沈修谟惊了：「你总不可能是因为我来，你才来的吧？」 霍清衍应了一声：「嗯。」 最近工作效率太高，想加班都没事可做了，索性出来看看。 他每天都收到无数封邀请函，各种宴会晚会活动都有。 想来沈修谟会来参加的晚会，应该不至于太无聊。 沈修谟震惊到瞳孔地震，吓得又一下子蹦得老远：「你不对劲！！」 霍清衍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往里走了。 这时，周赋也处理完记者那边的事跟了过来。 沈修谟一看见周赋，就急急的跑过去拉住周赋：「周赋，我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你要认真的回答。」 周赋：「沈总，你可以先放开我再说话。」 今天各种小报记者都很多，他很担心被沈修谟拉拉扯扯会传出绯闻。 第147页 沈修谟松开他，撇了撇嘴：「你怎么跟你家霍总一个德行了……」 「沈总要问什么？」周赋选择性的忽略了沈修谟的话。 沈修谟：「你们家霍总……是不是已经不喜欢姜宿了？」 周赋：「嗯？」 沈修谟：「我换个直接点儿的说法，霍清衍是不是对我有兴趣？」 周赋：「啥？？」 上次见沈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次是怎么了？ 难道沈总终于因为太渣，而被某个前男友偷偷下药给整疯了？ 沈修谟见周赋的面色变来变去了，急死了：「老看我干嘛，快说啊。」 「沈总，我觉得你可能对自己有些误解，姜先生样样出色，我们家霍总是个正常人，他自然还是喜欢姜先生的。」 周赋语气温和，言辞委婉，这句话乍一听完全没有问题。 沈修谟的耳朵里只听见了最后一句。 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直到周赋抬脚离开，沈修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周赋刚才话里话外都在说他不如姜宿，还说他不正常…… 说他不如姜宿，他认了。 竟然还说他不正常！ 沈修谟气死了。 他决定从现在开始，每天睡醒第一件事就是诅咒霍清衍破产。 然后再高薪把周赋聘请过来，天天折磨他！！ …… 周赋找到了霍清衍，低声说道：「霍总，刚才剧组那边给我打了个电话。」 原本神情散漫的霍清衍，闻言便面色一凝：「出什么事了？」 「下午的时候，姜先生和高昕霖有对手戏，高昕霖迟到两小时还记不住台词，姜先生很生气，大吵了一架，还差点大打出手……」 周赋注意到霍清衍面色沉了下来，就知道没必要说后面的事了，直接说结果：「姜先生没有吃亏，也没有受伤。」 霍清衍只沉着脸说了两个字：「换了。」 「换高昕霖吗？」周赋确认般的说道：「高昕霖是男主。」 霍清衍转头看他：「不守时又记不住台词的人还能当男主？」 作为一个工作机器，霍清衍是发自内心的很疑惑这种人还能当男主。 周赋没领会到霍清衍的疑惑，只领会到霍清衍一定要换高昕霖：「我这就去办。」 第120章 几个亿？ 姜宿收工得比较早，原计划的夜戏也因为高昕霖下午的闹腾给取消了。 导演颠颠的跑过来，有些讨好的说道：「姜老师，晚上一起去吃饭？」 姜宿身上还穿着拍戏的衣服，一件洗得发白的墨蓝色衬衫外搭，里面是件白短袖，配一条黑色长裤。 再简朴不过的一套衣服，生生被姜宿穿出几分清贵感来。 好在姜宿演技过硬，拍摄的时候却并不会因为自身的独特气质影响角色。 虽然白日和高昕霖之间发生矛盾时候姜宿也并没有吃亏，可导演就总有一种莫名的委屈了姜宿的感觉。 便想请姜宿吃顿饭，算是安抚和补偿。 「不用了，您也累了一天了，我和大徐随便吃点儿就回去休息了。」姜宿对导演没什么意见，也不需要导演格外请他吃饭。 导演倒也没再勉强。 回到酒店，姜宿就洗澡换了身衣服。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就看见桌子上摆好了饭菜。 「外卖这么快就送过来了？」刚才他去洗澡的时候，大徐说要叫个外卖。 徐默存解释：「不是我叫的外卖……」 姜宿正在擦头髮的动作一顿。 他将擦头髮的毛巾放到一旁，抬脚走了过来。 徐默存若有所思的说道：「还都是你爱吃的菜，你觉得是谁送来的？」 姜宿扫了一眼桌上的菜，拿着筷子坐了下来：「管他谁送来的，吃了吧，别浪费了。」 徐默存没多说，也坐下来跟着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坐着对面的姜宿突然把筷子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咋了？」徐默存问他。 姜宿气鼓鼓的说：「我真是越想越气！」 徐默存想了一下：「你说高昕霖啊？」 姜宿点头：「嗯。」 徐默存问：「你想对付他？」 姜宿没回答：「高昕霖还在这边吗？」 「还在，他今天上午还特意发了条微博说进组了，所以他没拍戏也不敢走，如果被拍到会很麻烦……」 像高昕霖这种正当红的流量，多的是对家想把他拉下来，一点儿小事就能被揪着大做文章。 姜宿站起身来：「他住哪间房？」 徐默存想了想：「就斜对门那房间。」 姜宿推开椅子，转身就往外走。 「宿宿，你要干什么？」徐默存吓了一跳：「走廊里有监控，要打人你也得等进了房间再打啊……」 他以为姜宿还是气不过，非得揍高昕霖一顿才能解气。 虽然吧，打人这事儿不对，但他哪儿管得住姜宿。 只能等姜宿打完了，然后替他兜着呗。 姜宿直接敲响了斜对面的房门。 开门的是高昕霖的助理。 姜宿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助理有些发憷：「姜……姜宿？」 姜宿往里看了一眼：「高昕霖呢？」 「霖哥已经睡着了。」助理眼神闪躲。 第148页 姜宿冷笑一声，直接往里走。 这一层都是套房，外面是客厅，卧室在里面。 姜宿伸手推门的时候，助理追了过来：「别……」 为时已晚。 房门已经被姜宿推开了。 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女人的声音也一併传来。 「嗯……你别这样……」 姜宿：「……」 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活春宫的姜宿，有那么亿点点的后悔。 他环抱着双臂别开了眼。 高昕霖也被突然出现的姜宿吓了一跳。 「草！」高昕霖骂了一声之后，慌忙把被子拉过来盖住自己：「姜宿你他妈怎么在这里？」 他差点就被姜宿给吓痿了。 高昕霖旁边的女人也出声了：「姜宿？」 声音挺熟悉。 姜宿扭头一看，发现那个女人竟然是唐绢子。 唐绢子有些尴尬的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一些。 姜宿只是挑了下眉，便看向了高昕霖：「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你的男主没了。」 没给高昕霖反应的机会，姜宿说完就走了。 临走时还很贴心的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高昕霖一脸迷惑的转头和唐绢子对视：「姜宿刚才说什么？」 「他说你的男主没了。」唐绢子面色冷淡的掀开被子，下床穿衣服。 高昕霖根本没把姜宿的话放在眼里，从身后贴上来：「你穿衣服干什么，我们继续……」 「不想做了，明天有我的戏，我要早点休息好好准备。」唐绢子推开了他，开门出去了。 唐绢子出去的时候，姜宿已经走到他的房门口了。 她急急的叫了一声：「姜宿。」姜宿回头，目光里带着询问。 唐绢子支支吾吾的说：「那个……高昕霖他没有结婚。」 姜宿：「所以呢？」 高昕霖结没结婚关他屁事。 唐绢子的声音小了几分：「他不是有妇之夫。」 姜宿：「……」 他想起来了，他之前和唐绢子说过，她不找有妇之夫就算是做好事了。 姜宿一时间哭笑不得。 唐绢子却误会了他的意思，继续说道：「他也没有女朋友，上周刚分手了。」 「他还有过女朋友？」姜宿记得之前看过一个热搜，高昕霖公开说只想专心搞事业，不会谈恋爱。 「可不止一个，他就没有过空窗期。」毕竟高昕霖长得还行，唐绢子也是看上了他的脸。 房门在这时打开，徐默存探头出来，小声问：「宿宿，你打完了？」 「打什么？」姜宿一脸莫名，随后又对唐绢子说：「我先进去了。」 徐默存关上房门之后便问姜宿：「你不是去揍高昕霖吗？」 「我有那么莽撞吗？」姜宿拿出手机：「你别出声，我给我四姐打电话。」 徐默存眼睛一亮：「你四姐？ut科技的首席工程师姜絮？」 姜宿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拨通了姜絮的电话。 姜絮接得很快，语气里充满了惊喜：「小七！你终于缺钱了吗？」 「呃……」四姐家里就是钱多得没处花，每次打电话给她，都会问这个问题。 姜宿失笑：「确实有个花钱的事想请四姐帮忙？想麻烦四姐投资我的新剧，让剧方把男主换掉。」 姜絮：「投几个亿？」 姜宿：「是网剧，几千万就可以了。」 「哦。」姜絮有些失望，以为能花掉一大笔钱呢。 第121章 是谁呢 由于今天已经有些晚了，姜絮便决定明天一早就让人去办这件事儿。 末了，挂电话的时候，姜絮还不忘叮嘱他：「下次再有这种花钱的好事儿，记要和四姐说一声。」 姜宿：「好的。」 …… 高昕霖觉得今天扫兴极了。 下午在片场摔了三次，晚上办事办到一半，又被姜宿打断。 他骂了助理一顿之后，才觉得心气儿顺了一些，便准备去浴室洗澡。 刚一起身，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高昕霖原本懒得接，但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经纪人打来的。 其他人的电话可以不接，经纪人的电话就不能不接了。 高昕霖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还没出声，经纪人噼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高昕霖！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到手的男主，好好的戏，你怎么就给我搞砸了？」 「你以为s级网剧的男主是大街上随便捡来，想要就能有的吗？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争取这个角色，我费了多大的劲儿？」 「我就一天没看着你，你就给我弄这么大的么蛾子出来！！」 「你到底还想不想混了？」 高昕霖被骂得一脸懵逼，终于等到经纪人骂累了要喘口气的空档，才有机会说话：「哥，出什么事儿了？」 经纪人暴躁的朝他大吼：「剧方刚才打电话过来，说要解约！」 「哪个剧啊？」高昕霖签约的剧有好几个。 「就是你现在拍的《刑与凶》，这就是你现在接的戏里最拿的出手的，还被你搞砸了……」 高昕霖心底一惊：「怎么会这样？凭什么跟我解约啊？不是说要冲暑期档吗？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换男主？」 第149页 经纪人问他：「是资方想要换男主！你今天在剧组做了什么？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听经纪人这么一问，高昕霖就想到了姜宿。 姜宿之前才来他房间放话，说他的男主没了，结果现在资方就要换他！！ 肯定是姜宿在暗中搞鬼！ 高昕霖咬牙说道：「我知道是谁了。」 「你给我老实待着，我……」经纪人话还没说完，高昕霖就挂了他的电话。 高昕霖挂了电话就冲出门去找姜宿。 他之前并没把姜宿的话放在心上，以为姜宿只是装逼而已。 走到姜宿的房门口，他把房门拍得震天响。 「姜宿，开门！」 来开门的是徐默存：「高昕霖？」 「姜宿呢？我找姜宿！」高昕霖怒气沖沖的，看起来面色不善。 徐默存自然不可能放高昕霖进去，他把高昕霖堵在门口：「时间不早了，有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姜宿却在这时走了出来：「找我做什么？」 姜宿刚才在看剧本，身上已经换了睡衣，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 高昕霖气势汹汹的朝他喊：「背后搞小动作换我的角色，算什么男人！」 「背面搞小动作？」姜宿觉得高昕霖是在污衊他：「我明明是当面通知过你，你的男主没了。」 徐默存：？？ 原来刚才宿宿去找高昕霖，就是通知高昕霖这事儿？ 他还以为宿宿是去打架的。 果然，宿宿还是有分寸的。 「你……」高昕霖被姜宿坦然又理直气壮的样子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记得了？」姜宿凉凉的看了高昕霖一眼：「可以找唐绢子帮你回忆一下。」 高昕霖面色一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和唐老师不熟。」 先不说他是爱豆出身，就沖他给自己立的专心搞事业不谈恋爱的人设，也绝不能让他和唐绢子鬼混的事曝光。 徐默存：（⊙o⊙）……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唐绢子和高昕霖……啊这？？ 「我告诉你，姜宿，我出道比你早，这娱乐圈我比你懂，想把我换下去，没那么容易！」高昕霖扬着下巴，一脸倨傲的放狠话：「还有……」 砰！ 徐默存一把将高昕霖推出去，把门给关上了。 高昕霖摸着差点被门撞到鼻子，铁青着一张脸回去了。 资本都是看钱的，他现在正当红，人设又立得好，他才不信资方真的就听姜宿的话把他换了。 把高昕霖撵出去的徐默存，冷哼一声转过身来：「高昕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出道早？ 懂娱乐圈？ 简直膨胀得没边了。 徐默存十分感慨：「不过，你四姐动作倒是挺快的，这么快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姜宿幽幽的看了徐默存一眼：「我四姐今晚还有事儿要忙，她说明天一早才去办这事儿。」 「那……」徐默存生生将到了嘴边的猜测压了下去：「是谁呢？」 姜宿没说话，抱着剧本转身回房去了。 他倚在床上，手上捧着剧本，看着看着眼神就飘远了，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索性将剧本丢到一旁，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刷朋友圈。 这一刷，就刷出了沈修谟刚发的朋友圈。 沈修谟：「今天的晚会有点意思，【图片】【图片】。」 配了两张图片，一张是晚会的图片，另一张是他的自拍。 就，挺自恋的。 姜宿准备继续刷别的朋友圈，就注意到沈修谟那张自拍的背景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他打开图片，放大了看，发现沈修谟这自拍背景里的那个熟悉身影还真是霍清衍。 霍清衍竟然会去参加这种晚会？ 也好…… 这说明，霍清衍已经从他母亲的事情里走了出来。 生活总要继续的。 姜宿给沈修谟这条朋友圈点了贊。 他前脚点完贊，沈修谟后脚就给他发了条微信过来。 沈修谟：「嘿！姜宿！」 姜宿：「？」 沈修谟：「你猜我今晚在晚会上看见谁了？【酷】」后面带了一个小黄脸表情。 姜宿知道他要说霍清衍。 在和高昕霖打过交道之后，他现在看沈修谟这个奸商都觉得顺眼多了，所以决定配合他一下。 姜宿：「谁？」 沈修谟：「霍清衍啊！我问他为什么会来，他说因为我来了他才来的！！(（???）)」 姜宿：「？」 沈修谟：【你那么了解霍清衍，你赶紧帮我分析一下，霍清衍他为什么这么说啊？】 第122章 来影视城，旅游？ 虽然周赋已经很明确的告诉沈修谟，霍清衍现在还是喜欢姜宿并没有移情别恋，但沈修谟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儿。 这也直接导致，沈修谟一整个晚上都在琢磨霍清衍为什么要那么说。 总觉得这是霍清衍为了击溃他这个死对头，而研究出来的新手段。 姜宿沉默片刻，回覆：「我不了解他。」 沈修谟： 【那你觉得，这有没有可能是霍清衍对付我一个新手段？】 【不是我心理阴暗，是霍清衍这人心思太深了，经常一声不吭搞大动作。】 第150页 【我可没少在他手里栽跟头……】 沈修谟的打字速度快得惊人，一条接着一条消息发过来。 还越说越离谱。 这也称得上是手段？ 姜宿觉得，他要是再不回復一下，沈修谟可能会觉得今天晚上下雨也是霍清衍的阴谋。 姜宿：「他可能只是觉得，你愿意参加的晚会比较有意思罢了。」 沈修谟：「？？」 姜宿：「不信算了。」 沈修谟：「我信。」 沈修谟的不情不愿，快从屏幕里给溢出来了。 姜宿又和沈修谟说了两句，就说自己要睡了不聊了，沈修谟也没再消息过来。 姜宿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 能这么快出手把高昕霖给换下来的人，除了霍清衍还能是谁。 连徐默存都能想到的事，姜宿自然也能想到。 …… 翌日…… 姜宿和徐默存早早起床准备去吃早餐。 徐默存走在前面，一脚刚迈出去，又迅速的退了回来。 姜宿一脸莫名：「怎么了？」 徐默存一脸严肃的说：「有人。」 姜宿：「谁？」 感觉最近身边的人都神叨叨的。 昨晚的沈修谟是这样，就连大徐也…… 徐默存：「高昕霖的经纪人，杜天骁，很难缠的一个人！」 姜宿冷笑一声：「我怕他？」 徐默存摇摇头，默默的退到一旁，给姜宿让路。 姜宿一出去，杜天骁就上前来，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姜老师，久仰大名啊。」 杜天骁后来又和高昕霖通了电话，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连夜赶过来，守在了姜宿房门口。 姜宿故作惊讶：「你是……」 杜天骁和高昕霖不一样，他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谨小慎微，也拉得下来脸， 求人这种事也是家常便饭。 「我是高昕霖的经纪人，我叫杜天骁。」杜天骁递出自己的名片，微微颔首，姿态放得很低。 姜宿微微眯起眸子，伸手接了名片：「你好。」 这杜天骁看起来如此谨慎圆滑，偏偏带了个高昕霖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的艺人。 杜天骁有些诧异，《离婚后，你快乐吗？ 》的综艺播出之后，就有传言说姜宿脾气不好，目中无人，没想到姜宿本人给人的感觉还挺温和的。 「杜先生，我们先去吃早餐了。」姜宿知道杜天骁的目的，没给杜天骁开口的机会，说完便走了。 姜宿走后，杜天骁面上的表情也淡了下来。 一直躲在门后偷看的高昕霖推门走了出来：「哥，我早说了不要求姜宿，你看看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要不是因为你蠢，我至于去求姜宿吗？」杜天骁狠狠剜了高昕霖一眼。 高昕霖不服气的反驳：「要我说你求他也没用……」 杜天骁恨铁不成钢的戳着高昕霖的脑门：「知道上一个得罪姜宿的人是谁吗？是许策！许策现在在哪儿？在监狱里面唱铁窗泪啊！」 「哪儿有那么邪门儿啊……」高昕霖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就是巧合吧，许策可能得罪了其他人……」 「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杜天骁气得不想理高昕霖。 …… 酒店有自助早餐。 姜宿和徐默存进餐厅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不少剧组的人在里面吃早餐了。 导演远远的朝姜宿挥手打招唿。 姜宿回应了之后，就拿着餐盘去了选菜区。 他刚拿了一个花卷放到餐盘里，手机就响了起来。 姜宿拿手机的时候，就已经猜到这电话是四姐姜絮打过来的。 果然，电话一接通，姜絮不满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小七，你们这个剧组怎么回事儿？我今天安排投资，他们说不需要，我说要换主角，他们说已经换了？？」 选菜区人多，姜宿为了不碍别人的事儿，就退到了一边。 姜宿站定之后，正要开口说话，身后就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肩。 同时，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小心。」 姜宿怔了一下，转头一看，入眼便是那双无比熟悉的深邃黑眸。 手机那头的姜絮还在气唿唿的说：「到底是谁！剥夺了我花钱的机会！」 还能是谁？ 近在眼前。 霍清衍扶着姜宿站好之后，便松开了手，克制而守礼的往后退了半步：「刚才那个端着牛奶的人差点撞到你。」 「小七，你在跟谁说话？」姜絮也听见了霍清衍的声音，只觉得耳熟，但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 姜宿没有回答：「四姐，下次有需要钱的地方再找你。」 挂了电话，他问霍清衍：「你怎么在这儿？」 「过来旅游。」霍清衍说得自然极了，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编造的痕迹。 他怀疑霍清衍提前进行过情景演练，所以才能表现得如此自然。 姜宿的脸上是大写的疑惑：「来影视城，旅游？」 来影视城旅游很正常。 但如果是，霍清衍来影视城旅游，就不正常了。 霍清衍看出姜宿不信他，唇角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解释，可能他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离谱，便话锋一转：「沈修谟说要来旅游，我这几天正好没事。」 第151页 不正常的人是沈修谟，不是他。 他只是正好没事，才跟着一起过来的。 姜宿：「？？」 哦豁！ 霍清衍现在还学会甩锅了？ 所谓近墨者黑？ 把霍清衍染黑的那块墨在这时走了过来。 沈修谟一看见姜宿，就兴沖沖往这边跑：「姜宿！」 姜宿抿了抿唇，叫了一声：「沈总。」 第123章 太不要脸了 沈修谟硬生生挤到姜宿和霍清衍中间，食指将戴在脸上的墨镜往下拉了拉，露出眼晴看向姜宿：「你看我这身造型怎么样？」 姜宿往后退了小半步，仔细打量沈修谟。 花衬衫，大墨镜，渔夫帽。 「挺好。」是挺有渡假的那个味儿了。 霍清衍瞥了眼沈修谟，伸手将他拉到一边：「你挡住别人取菜了。」 「哦……」沈修谟很自觉的又往旁边退了退。 退完又觉得不对劲儿。 霍清衍说他挡着别人就把他拉开，那为什么霍清衍又站了过去？ 敢情霍清衍自己站那儿不碍别人的事儿？ 「诶，你……」 沈修谟想要说话，但霍清衍根本不搭理他，已经转头去看姜宿了：「赶紧去吃饭吧。」 姜宿顿了一下，点头：「行。」 姜宿很快就端着早餐找了位置坐下。 刚坐下，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导演一行人已经上去找霍清衍了。 沈修谟从人群中熘出来，端着餐盘往姜宿这边走了过来。 沈修谟的餐盘堆得满满的，像是好几天没吃东西似的。 姜宿扫了沈修谟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为什么突然想着来影视城旅游？」 「是霍清衍说的，不能离庆洋市太远，也不能太近，要有山有水，但又不能太热，还要热闹……」 沈修谟说了一堆条件之后，才嘆气：「我这一琢磨，好像也就这个影视城符合他说的条件了，啧……」 最后一声「啧」显得意味深长。 姜宿面色平静的又问：「你不是觉得霍清衍想害你吗？怎么还跟他一起旅游？」 「呵。」沈修谟故作高深的笑了一声：「我故意的！」 姜宿：「？？」 说实话，他对沈修谟的想法真的挺好奇的。 「霍清衍不是一直只知道工作嘛，我要是带他出来旅游了，他就知道这花花世界有多好玩了，我要让他流连忘返，让他玩物丧志！」 沈修谟说到这里，忍不住为自己这绝妙的想法而感到骄傲：「然后我再趁机疯狂搞事业，替我沈氏集团创造辉煌，超过他霍氏集团！」 姜宿：「……」 沈修谟对姜宿这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很不满：「怎么？你觉得我不行？」 「没有。」相反，他觉得沈修谟挺行的。 就沈修谟这整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脑子，还能让皇盛传媒集团正常运营盈利，也是挺有能耐的。 尽管沈修谟有些时候看起来很不着调，但姜宿从来不会小瞧他。 沈修谟要是没点真本事，沈家的老爷子也不可能放心把偌大的皇盛传媒集团交给他。 只不过，有了霍清衍在前，沈修谟便一直只能被霍清衍商业奇才的光环压着了。 姜宿突然有些理解沈修谟为什么一直把霍清衍当成假想敌。 换作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都会觉得憋屈不会认输。 得到认同的沈修谟又嗨了起来。 「姜老师，沈总。」 姜宿抬头一看，发现是白牧。 白牧看向姜宿旁边的位置：「我可以坐这里吗？」 姜宿往里挪了挪，示意白牧可以坐。 白牧一矮身坐下来，姜宿就看见了站在白牧身后的霍清衍。 刚才白牧在跟前站着，将姜宿的视线遮得严严实实的，所以姜宿也没看见霍清衍。 沈修谟也看见了霍清衍：「诶，没你位置了。」 姜宿选的正好是四人坐的靠窗卡桌。 最开始只有他和徐默存，后来沈修谟和白牧来了，就正好把位置坐满。 霍清衍面色不变，看了一眼沈修谟的餐盘：「那边有新出炉的玉米饼。」 他的餐盘里空出一小片位置，手上还拿着一块玉米饼。 闻言，沈修谟眼睛一亮：「新出炉的？我再去拿两个！」 新出炉的玉米饼最好吃啦！ 沈修谟一走，霍清衍就在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姜宿：「……」 他觉得他冤枉沈修谟了。 根本不是什么近墨者黑。 是霍清衍自己本来就黑。 徐默存和白牧也看得一愣一愣的。 白牧出声提醒道：「霍总，这是……沈总的位置。」 霍清衍：「嗯。」 听听这没有丝毫愧疚感的语气，理直气壮得没边了。 不止白牧一时被噎住了，徐默存也看得目瞪口呆。 姜宿只是瞥了霍清衍一眼，又低头继续吃饭。 这种不要脸的人……他还能说什么？ 沈修谟一脸不高兴的折了回来：「根本没有玉米饼啊。」 霍清衍：「我看错了。」 沈修谟这才注意到霍清衍坐了他的位置：「你干嘛占我位置啊！你起来。」 「我马上就吃完了。」霍清衍纹丝不动。 第152页 沈修谟：「……」 这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 但他又拿霍清衍没有办法，只能从隔壁桌拖了把没人坐的椅子过来，挨在餐桌边上坐着。 姜宿吃完早餐就要赶去片场，所以他吃得很快。 「我吃完了。」 白牧也放下了筷子：「姜老师，我们一起走吧。」 姜宿点了下头，便带着白牧和徐默存离开了。 沈修谟转头，伸长了脖子往姜宿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沈修谟才转过头来：「我觉得……卧槽！」 他一转过头来，就被面前霍清衍冰冷眼神给吓了一跳。 顺着霍清衍的视线看了看，发现也是姜宿和白牧离开的方向。 「你能不能别老是这种眼神，吓死个人。」沈修谟长唿了一口气。 霍清衍收回视线，眼神有所收敛：「你对白牧了解多少？」 沈修谟仔细想了想：「没背景，实力还行但运气很差，稳扎稳打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实，是个很有规划的人，如果他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下去，就算不能大红大紫，也能过得不错。」 霍清衍低低出声：「没背景？」 「是啊……」沈修谟打量着霍清衍：「你应该已经查过白牧这个人了，他要是有背景，至于经歷那些事吗？」 霍清衍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问起白牧这个人，他对白牧起疑，肯定是已经查过白牧的资料了。 霍清衍缓缓出声：「若那些事全是他心甘情愿呢？」 第124章 不炒cp真是可惜了 沈修谟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变成不可置信，最后变成震惊。 「霍清衍，我说你这人就是心理阴暗，白牧那事儿当时在圈子里闹得挺大的，后来那几个人被对手送进去了……」 娱乐圈的水又深又浑，的确有许多人妄图上位自甘堕落。 白牧那些事儿虽然摆到明面上，但有阵子在圈子里闹得很大，后来那些人被对家给弄进局子里去了。 那之后，白牧有阵子没有了消息，后来又悄无声息的出来拍戏，慢慢的有了点儿水花。 霍清衍根本不在意沈修谟的看法，反问道：「确定是被对手送进去的？」 「不然呢？」沈修谟琢磨了一下：「感觉你对白牧的敌意挺大的。」 霍清衍懒得理他，起身准备离开。 沈修谟跟了上来，不依不饶的要和霍清衍掰扯这个事儿。 「你是因为白牧和姜宿走得近，嫉妒白牧了吧？」 「你自己想想，你有什么立场嫉妒人家？」 「还有啊，白牧和姜宿年纪相当，同龄人一起玩就挺正常的……」 走在前面的霍清衍突然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沈修谟，凉凉出声：「说完了么？」 「差不多快说完了……」沈修谟觉得霍清衍这样子挺能唬人的，他都有点发憷。 「呵。」霍清衍冷笑一声：「你要收购的酒店是我的了。」 沈修谟最近打算收购一间酒店，来的路上就一直和霍清衍说这事儿，说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 霍清衍难得好心的给他只了两招，有助于他之后谈判。 沈修谟也因此决定，要和霍清衍化干戈为玉帛。 结果现在霍清衍要和他抢酒店！！ 沈修谟气得双手叉腰：「你活该没朋友！」 活该没朋友的霍清衍，并没有因为沈修谟的话有丝毫的反省，而是径直往前走。 沈修谟插腰插得有些累了，放下手臂跟了上来：「去哪儿啊？」 霍清衍毫无情绪的吐出两个字：「片场。」 「老早觉得你不对劲儿了，嘴上说是旅游，其实就是为了来看姜宿吧，自己又不敢还拿我当藉口……」 沈修谟瞥了霍清衍一眼，小声逼逼：「胆小鬼！」 霍清衍回头：「你说什么？」 「我说朋友呢，就是用来利用的，对吧？」 沈修谟笑得露出一排大白牙：「你就别跟我抢那家酒店了，咱们是朋友对不对？」 霍清衍：「嗯。」 沈修谟：「……」这就答应了，他还准备好好和霍清衍理论一阵的。 …… 片场…… 人一到齐，导演就公布了高昕霖不再担任男主的消息。 众人虽然都觉得惊讶，但暗爽的成分更多。 高昕霖这人耍大牌，拖拍摄进度，接下来的拍摄肯定不会顺利，遭殃的是整个剧组。 有人问：「那新男主呢？」 导演：「新男主从备选名单里选，应该是这几天就会过来。」 上午是姜宿和白牧的对手戏。 开拍之前，导演把两人拉在一起讲戏，让他们对一下台词，培养一下默契度。 白牧本身就是姜宿粉丝，两人也早就认识，默契度自然不在话下。 霍清衍和沈修谟过来的时候，姜宿和白牧的戏正式开拍。 两人年龄相仿，人高腿长，先不论演技，站在一起就是大写的养眼。 沈修谟职业病一下子就犯了：「这两人不炒cp真是可惜了……」 霍清衍扫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开口：「酒店……」 沈修谟秒变严肃脸：「炒cp是不对的！我们要坚决抵制！」 霍清衍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姜宿身上。 第153页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姜宿拍戏的样子。 为了符合角色，姜宿的进组前就剪了个很考验颜值的平头。 平头难以驾驭，但这只是对一般人而言。 姜宿剪了头髮，不仅没有拉低颜值，反而越发显得干净利落，正气凛然。 还有点减龄的效果。 这让霍清衍想到和他结婚之前的姜宿。 一切回归正轨。 他让姜宿的人生变得一团糟，所幸如今姜宿的人生又回到了正确的轨道上。 这是最让霍清衍欣慰的事。 霍清衍看姜宿看得入神，站在那里，不动也不出声。 沈修谟却闲不住，在霍清衍旁边站了片刻，就跑别的地方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中场休息时，姜宿回头，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导演旁边的沈修谟。 沈修谟都在这里，那霍清衍应该也在…… 他要不要找霍清衍问问高昕霖的事呢？ 「霍总！」 姜宿闻声回头，就看见了高昕霖的经纪人杜天骁，以及霍清衍。 霍清衍站在大太阳底下，神情平静淡漠，看起来像是站了很久了。 杜天骁找了好久才找到霍清衍，气喘吁吁的：「霍总，你好，我是高昕霖的经纪人。」 霍清衍抬脚便要离开，却被杜天骁拦住了去路。 他压低了声音，小声和霍清衍说：「霍总，是我们家昕霖做得不对，我让他给姜宿道歉，您想要他怎么道歉都行，求您别把他换了……」 霍清衍不耐的蹙眉，抬眼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姜宿。 隔着这么远，他知道姜宿肯定听不见杜天骁说了什么。 可他心底却没来由的有些慌。 姜宿若是知道，他换高昕霖是因为自己，肯定会觉得他多管闲事。 思及此，霍清衍冷着脸打断了杜天骁的话。 「记不住台词又不守时，只知道在片场闹事拉低整个剧组进度的人，我不把他换掉，难道要把他留在剧组糟蹋我的钱？」 霍清衍故意拔高了音量：「我看起来像是傻子吗？」 杜天骁一时间懵了。 他从未和霍清衍打过交道，只知道霍清衍这人极度聪明，很有事业心。 给剧组的投资，对霍清衍来说微不足道。 他不至于为了这么点钱，亲自下命令换高昕霖。 杜天骁想来想去，都觉得霍清衍是因为姜宿才这样做的。 他作为高昕霖的经纪人，自然知道高昕霖的毛病，由于高昕霖的人气，一般导演都会忍，投资商也不在意高昕霖是否专业。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霍清衍这样的资方，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第125章 跟姜宿他们凑和一晚 霍清衍这理由既是事实，又格外的正当。 姜宿自然也听出来霍清衍特意拔高了音量，像是故意在说给别人听。 这真不像是霍清衍的作风。 姜宿似笑非笑的睨了霍清衍一眼，就转身往导演那边走。 霍清衍见姜宿已经离开，也就没了再和杜天骁废话的必要了，也抬脚打算离开。 杜天骁也察觉出来这事儿没有迴旋的余地了，他若是再纠缠下去将霍清衍惹怒了，就得不偿失了。 与失去角色相比起来，得罪了霍清衍才是大事。 杜天骁自己看得明白，但高昕霖就没他这么明白了。 听见高昕霖的声音时，杜天骁就知道要完。 「霍总！」 杜天骁回头，不住的朝高昕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乱来：「你来做什么！」 高昕霖不仅没有理会杜天骁，反而自信满满的朝霍清衍走去。 高昕霖拦住霍清衍的去路：「霍总，我敢保证，这部戏如果有我参演，播放量至少十亿。」 高昕霖的话引得剧组其他人纷纷过来围观。 杜天骁面色都变了：「高昕霖！你快别说了！」 高昕霖哪儿管杜天骁说了什么，洋洋得意的等着霍清衍答应让他继续做男主。 但霍清衍只是神色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高昕霖恼羞成怒追了上去：「你捧着姜宿有什么用，他在剧组乱搞男女关系，还……」 霍清衍蓦的回过头来，漆黑的眸子沉静如水，但周身的气势却在一瞬间变得冷冽骇人。 高昕霖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吓得噤了声。 「霍……霍总……」杜天骁急急忙忙跑过来，磕磕绊绊的想说两句求情的话。 但他还没说出口，就看见霍清衍一步上前，抬脚就狠狠一脚将高昕霖踹飞了出去。 高昕霖躺在地上大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可见霍清衍这一脚的力道有多大。 和姜宿一样，霍清衍其实也是练过的。 十几岁的时候，他以为只要身手足够好，就能够对付霍振珩。 尽管他后来发现只是身手好也并不足以对付霍振珩，但如今看来，也不是白练的。 一旁围观的剧组人员，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现场一时变得无比安静，没人敢在这时出声说话。 就连姜宿，也有些惊讶。 他上一次见霍清衍对人动手，还是好多年前霍清衍在国外读博的时候。 他实在太想霍清衍了，便孤身一人飞到大洋彼岸去看霍清衍。 霍清衍那时应该是高兴的，和他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缓和，霍清衍不爱吃披萨，却还是顺从着他的心意带他去了披萨店。 第154页 姜宿那时不到二十岁，但精緻的眉眼和出众的气质已足够惹人注目，几个男人对着姜宿议论纷纷，不时的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对面的霍清衍瞬时便冷下了脸，姜宿不想被别人破坏了难得的相处时光，就假装没听懂那些人在说什么。 霍清衍却突然起身，丢下一句：「你在这儿等我。」 他说完就朝那桌议论姜宿的人走了过去，不知道他对那些人说了什么，那些人便跟着霍清衍出去了。 姜宿实在有些担心，也跟了上去。 结果就看见霍清衍将那几人引至无人的角落里一顿暴揍。 霍清衍向来冷静自持，除非是真的被惹怒，不然不会亲自动手。 沈修谟扒开人群，走到姜宿身旁，小声说道：「你不去劝劝霍清衍吗？看他那样子好像还不解气……」 「你怎么不去？」 「我怕劝了反而被打。」沈修谟认真的语气让姜宿无话可说。 他走上前，站在霍清衍跟前：「不晒么？找个地方休息吧。」 霍清衍的目光缓和下来，又瞥了高昕霖一眼，才点点头走向一旁的阴凉处。 霍清衍一走开，现场的气氛也跟着缓和了下来。 徐默存怒气沖沖走过来，冷冷的看着高昕霖：「到底是谁乱搞男女关系，谁自己心里清楚。」 「徐哥说得对。」唐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高昕霖。 高昕霖刚才被霍清衍踹了一脚，就已经吓得不轻，这会儿看见唐绢子心下更是慌乱，连滚带爬的离开了片场。 这个插曲并没有影响拍摄进度，不过因为霍清衍一直待在片场，片场的氛围都有些紧张。 熬到收工的时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晚上，导演让人在餐厅订了几桌宴请霍清衍，剧组的人全都一起去了。 徐默存问姜宿：「宿宿，咱们去吗？」 姜宿问他：「金主爸爸来了，能不去吗？」 徐默存便不吱声了。 饭桌上，导演询问霍清衍：「霍总，要不要喝两杯？」 霍清衍看了一眼埋头干饭的姜宿：「不喝。」 剧组拍戏累了一天，早点结束饭局就可以早些回去休息。 沈修谟乐颠颠的探头说道：「我喝！」 霍清衍注视着沈修谟，毫无情绪的开口：「你不想喝。」 「我……」想到那间自己想收购的酒店，沈修谟心不甘情不愿的改了口：「我不想喝。」 没人喝酒，这饭局就结束得很快。 大家干完饭就直接回了酒店。 结果一行人回到酒店就傻眼了。 酒店门口停着消防车，地面全是水渍，墙面漆黑。 酒店经理过来给剧组道歉。 「很抱歉，各位，因为管理疏忽，酒店发生了火灾，但我们已经为各位重新找了住处，住宿环境可能比较普通，委屈各位了……」 剧组的人数一早就统计过，但霍清衍和沈修谟是今早才过来的，酒店重新安排的住处就没有霍清衍和沈修谟的房间。 这房间怎么分配也成了问题。 导演走过来：「霍总，离这几公里还有酒店，我让人送您过去怎么样？」 霍清衍抬头看了看天，很认真的说道：「今天太晚了，将就一晚吧。」 听起来多善解人意，替人着想啊。 沈修谟冷嗤一声，他现在对霍清衍想的些什么摸得门清儿了。 沈修谟走上前去，慢悠悠的说道：「我们跟姜宿他们凑合一晚就行了。」 第126章 他根本做不到 徐默存闻言，看向沈修谟：「你要跟我们凑合，你问过我们意见了吗？」 沈修谟：「大家都这么熟了，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 姜宿和徐默存分到的是一个标间，两张床。 徐默存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唇角，转头去看姜宿。 所有人都看着姜宿。 众目睽睽之下，姜宿同意也不是，不同意也不是。 「随便你们。」姜宿丢下这句话就回房间了。 他累了一天，要早点洗澡睡觉。 姜宿一回房间就去洗澡。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坐在对面床边的霍清衍和沈修谟，两人的面色看起来都不是很自在。 徐默存则是坐在另一张床上，神情复杂。 房间里的气氛古怪又尴尬。 姜宿皮肤白，刚洗完澡脖颈处泛着红，穿着睡衣的样子看起来莫名软乎。 沈修谟不由得多看了姜宿一会儿。 直到，他感觉到霍清衍踢了他一脚。 「嘶——」沈修谟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满的看向霍清衍：「你踢我干什么？」 霍清衍：「没看见。」 沈修谟：「你……」 这他妈踢得他腿都要断了，能是没看见不小心？ 日！ 姜宿没管他们，掀开被子就躺到了床上。 沈修谟摸了摸自己的腿，忍不住又去看姜宿。 霍清衍一下子站起身来，顺带把沈修谟也拎了起来。 「诶，干什么跩我？我要去洗澡……」沈修谟试图反抗，但还是被霍清衍给拎了出去。 「吃夜宵。」霍清衍说道。 砰—— 直到房门关上，徐默存一脸懵逼的转头问姜宿：「这不刚吃完饭吗？又吃夜宵？霍清衍以前也这么能吃？」 第155页 「他可能是个饭桶。」姜宿手里翻着剧本，头都没抬。 但他的语气很认真。 这导致徐默存一时间无法分辨姜宿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 影视城这边的夜生活并不丰富。 不像庆洋市那样，不管什么时候出去，想吃大餐还是想喝酒都行。 这个时间，根本没什么夜宵可吃。 而霍清衍的本意也并不是想吃夜宵。 他在便利店买了包烟，站在路边抽了起来。 「不是吃夜宵吗？」沈修谟还在东张西望找吃夜宵的地方。 霍清衍也不说话，只是深深的吸了口烟，又重重的吐了出来。 看起来像是有心事。 沈修谟问他：「你咋了？」 霍清衍垂眸，弹了弹香菸上积攒的菸灰，漫不经心的开口：「待会儿回房间，你要是再多看姜宿一眼，可就不只是酒店没了这么简单。」 沈修谟抽了下嘴角：「姜宿长得好看，我看一眼怎么了？你问问你自己，你现在有什么立场对我说这种话，你是姜宿的谁？」 霍清衍一时间被问住了。 他是姜宿的谁？ 谁也不是。 他已经做好了这辈子都不被姜宿原谅的打算。 他以为他能做到只是远远的看着姜宿。 如今看来，一切不过都是他以为而已。 他根本做不到。 不过是沈修谟多看了姜宿几眼，他都无法接受，觉得受不了。 沈修谟看着霍清衍僵住的神情，又讥诮道：「我还只是看看罢了，姜宿现在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保不齐哪天遇到合适的人了，还要谈个恋爱结个婚什么的，那你岂不是要去杀人？」 夜风吹得霍清衍手里的烟明明灭灭。 霍清衍抽了最后一口之后，将菸蒂碾灭，微哑的嗓音低低的：「或许吧。」 嗓音一落下，便被风吹散了。 沈修谟没有听清：「什么？」 「回去吧。」霍清衍已经抬脚往回走了。 这会儿回去，姜宿他们可能已经睡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姜宿和徐默存的确已经睡下了。 沈修谟抱着衣服想去洗澡，却被霍清衍给拦住了。 沈修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你还是人吗？澡都不让人洗！」 「他们都睡了，你明早再洗。」霍清衍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 房间隔间很差，洗澡的水声会把姜宿吵醒。 这还真是不当人了！ 沈修谟气死了：「我……」 他一开口，就被霍清衍给一眼瞪得噤了声。 沈修谟干脆拿出手机打字给霍清衍看：「下次的竞标你让我，不然今晚哪怕是天塌下来了我都要去洗澡。」 霍清衍点了下头。 沈修谟这才勉为其难的将睡衣给塞了回去。 不就是一晚上不洗澡吗！ 他忍！ …… 这一晚上，姜宿睡得出奇的沉。 醒来时，天色刚蒙蒙亮。 窗帘的遮光效果一般，隐约能看见窗外有光线透进来。 姜宿盯着窗边看了会儿，就翻身看向了另一边。 结果这一转过来，就看见了霍清衍的脸。 姜宿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昨晚的事。 他都不知道霍清衍和沈修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霍清衍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睡衣都没换，大概也是睡得不太舒服，眉心微微蹙着。 至于沈修谟…… 姜宿从床上坐起来，发现霍清衍和旁边是空着的。 沈修谟这么早就起床了？ 姜宿掀开被子，轻手轻脚下床，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再次从浴室里出来时，霍清衍已经醒了。 霍清衍坐在床边，头髮有些乱，衣服也皱巴巴的，面色有些许少见的茫然，哪怕坐姿极其端正，身上凛冽的气息也还是有所消减。 两人隔空对视，谁都没有出声说话。 徐默存却突然翻身坐起来，急吼吼的说道：「几点了！」 「还早。」姜宿收回了视线，转身去书桌前整理自己的东西。 房间这么小，地上也没什么东西需要注意的，姜宿便没注意脚下直接朝书桌前走去。 直到他感觉到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 「谁踩我……」地上响起沈修谟的声音。 姜宿低头一看，面色就顿住了。 蜷缩着睡在地上的人，不是沈修谟还是谁。 他就知道，沈修谟不可能这么早就起床的。 不过…… 霍清衍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床虽然很小，但把沈修谟挤下床就是他的不对了吧？ 姜宿幽幽的看向霍清衍。 像是看出姜宿的想法，霍清衍解释：「不是我挤下去的，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第127章 跟你合作，就是在和霍清衍作对 霍清衍的话音刚落下，从地上爬起来的沈修谟就挠着头附和了一句：「对，是我自己掉下去的！」 沈修谟说完，又一头栽回床上唿唿大睡。 竟然真的很快就睡着了。 高大的身子蜷在床边上，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也愈发显得霍清衍的话不可信了。 姜宿面带怀疑的看了霍清衍一眼。 第156页 霍清衍：…… 就，没法解释。 …… 去吃早餐的时候，姜宿发现气氛有些古怪。 大家都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什么。 还都将声音压得很低。 这种古怪的气氛在唐绢子过来的时候，达到了极致。 刚好姜宿这桌还有空位，唐绢子便走了过来。 她坐下之后，还不时的有人朝这边看。 姜宿慢吞吞掏出了手机，正要打开微博，旁边的徐默存就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 然后，他的手机屏幕就显示有新微信消息。 微信消息是徐默存发过来的，消息内容是一张微博截图。 截图内容是唐绢子发的一条微博： 唐绢子v：「打工人的一天从早起开始！【图片】」 微博的发表时间是半个小时前，是起得挺早的。 不出意外，这本该是一条正能量满满的微博，后面配上一张唐绢子的自拍照，粉丝在底下控一下评，夸一下绢子姐姐绝美，和谐而美好。 但问题就出在那张配图上。 配图的确是一张自拍照，不过是一张唐绢子和高昕霖的双人亲密自拍照。 徐默存又给姜宿发了一张热搜截图过来： #唐绢子高昕霖#爆； #唐绢子秒删# 姜宿上微博看了看，发现唐绢子还没有对这件事进行回应。 他不由得转头看向唐绢子。 唐绢子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朝他灿烂一笑：「今天天气真好呀。」 说完，她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姜宿轻声问她：「你是故意的？」 「是啊。」姜宿这个问题没头没尾的，但唐绢子却知道他在问什么。 唐绢子撩了一下头髮，语气慵懒：「就是觉得这日子过得怪没意思的，小白花的人设我装腻了，想换个人设玩玩儿。」 姜宿：「……」 「我吃饱了。」唐绢子笑着起身离开了。 徐默存刚才也听见了唐绢子的话，若有所思道：「唐绢子这是疯了？」 姜宿：「我怎么知道。」 徐默存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唐绢子和好多人都有一腿，要是她发起疯来，半个娱乐圈的男明星都要晚节不保……」 …… 高昕霖正当红，粉丝很能打，尽管有部分粉丝因为唐绢子曝出的亲密照脱粉，但还有部分死忠，根本不信高昕霖会和唐绢子搞在一起，就追着唐绢子骂。 娱乐圈这块蛋糕就这么大，有人出头，自然就有人被踩着下去。 高昕霖的对家自然也不会错过这次机会，曝黑料，买水军，节奏带得飞起。 唐绢子的所谓秒删也就是做做样子的事，微博截图和亲密照片，已经传得全网都是。 一时间，热闹非凡： 【不谈恋爱高昕霖哈哈哈好好笑！】 【一觉睡醒发现基友群里都在吃瓜，兴沖沖爬到微博一看，发现是自家的房塌了！！【哭】【哭】（哭）】 【相信哥哥！】 【哥哥就是太火了，才招人嫉妒，唐绢子就是p图蹭热度罢了！】 【出道七年，高昕霖一直兢兢业业，这次又是挡了谁家的路？】 【心情很复杂，粉了高昕霖挺多年的，也不是不能接受他谈恋爱什么的，主要是他自己非要立什么不谈恋爱的人设，结果又和唐绢子……算了，等高昕霖这边回应吧……】 这种事对爱豆而言，可大可小，处理不当后患无穷。 高昕霖那边不敢轻易发声明，便联繫了唐绢子的团队，要联合处理。 但唐绢子手机关机，根本联繫不上。 到了中午的时候，《刑与凶》发了换男主的声明。 高昕霖的粉丝到达《刑与凶》的评论区骂剧组毁约，要一个说法。 然后，一个娱乐博主就发了微博说高昕霖在剧组迟到，还背不出台词要求后期配台词的微博。 粉丝赶过来想对这个博主重拳出击，结果却发现这个博主还发了片场视频。 高昕霖粉丝都懵了。 这他妈还能怎么洗？ 如果只是谈恋爱，还可以说高昕霖敬业，谈恋爱是个人自由。 结果，现在却被曝出不敬业！ 高昕霖的大批粉丝选择了闭麦，躺平认嘲。 但还有一部脑残粉，强行给高昕霖洗地。 姜宿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收工之后了。 徐默存绘声绘色的将这一整天下来，网上发生的事讲给了姜宿听。 姜宿听完，沉默片刻问道：「片场视频，是谁曝的？」徐默存想了想，又环视了一圈，摇头表示不知道。 随即又说道：「但肯定是剧组的人。」 高昕霖那目中无人的性子，可是得罪了不少的明星和工作人员。 这个视频必然是内部流出去的。 姜宿嗤笑一声：「自作自受。」 娱乐圈里，永远不缺的就是新人。 下去一个高昕霖，还会有李昕霖、王昕霖…… …… 高昕霖一脸呆滞的坐在公寓的沙发上。 杜天骁站在窗前接电话。 「这件事情影响没那么大的，风声很快就会过去，完全没必要解约啊，昕霖的粉丝很多的……餵？」 杜天骁沉着一张脸走过来：「我都不记得这是第几个解约电话了，一整个下午打进来的都是解约的电话！」 第157页 「哥，怎么会这样啊，我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为什么都要解约啊……」 高昕霖想不通，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但很快就公关过去了，也没有合作方要和他解约。 杜天骁冷笑一声：「谁不知道《刑与凶》是霍清衍注资的，你被剧组换掉这事儿，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事儿肯定是霍清衍授意的，谁在跟你合作，那不就是在和霍清衍作对么？」 高昕霖面色发白：「哥，你得帮帮我，我以后都听你的，一定不再任性了。」 杜天骁摇了摇头：「昕霖，不是哥不想帮你，是公司已经决定和你解约了……」 第128章 你到底几岁？ 沈修谟坐在烧烤摊前，左手羊肉串，右手冰啤酒。 他喝了一口冰啤酒，就仰头望着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宿瞥了沈修谟一眼，严重怀疑沈修谟是不是因为昨晚在地上睡了一晚给冻傻了。 老闆又烤了一大盘肉串过来，姜宿递了一串给沈修谟。 沈修谟接过去就啃了起来，继续一脸深沉抬头看天。 姜宿忍不住出声叫他：「沈总？」 沈修谟回头：「诶？」 「在看什么？」姜宿问道。 「没什么……」沈修谟瞄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霍清衍，往姜宿跟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我在想我为什么会跟霍清衍一起来旅游……」 在沈修谟往姜宿跟前凑的时候，霍清衍就转头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姜宿问沈修谟：「为什么？」 沈修谟幽幽嘆气：「可能是因为我脑子被门夹了。」 来这儿没睡过一个好觉，也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他还是第一次在这种烧烤摊上吃东西。 味道还行，就是蚊子有点多。 沈修谟低头往自己的小腿上拍了掌，手上留下了一只蚊子的尸体，他嫌弃用纸巾擦掉。 姜宿收工时，时间就已经不早了。 沈修谟和霍清衍就要打道回庆洋市，就跟着姜宿说要一起吃饭。 而离他们现在最近的住处，就只有一个烧烤摊。 姜宿以前拍戏，条件比较差的时候和大家一起吃一起住，也没那么讲究。 倒是沈修谟和霍清衍两人都不太适应。 坐下半天了，霍清衍就只吃了一串素菜，然后就没再动过，只是偶尔喝一口啤酒。 姜宿将手里的一串肉吃完，才出声问道：「明天几点的飞机？」 「十点。」回答他的是霍清衍。 沈修谟抬头：「你要送我们吗？」 姜宿：「还没睡觉就开始做梦了？」 沈修谟：「……」是他狂妄了，他再也不问这种问题了。 姜宿已经低头继续吃烧烤了。 沈修谟发现霍清衍没怎么动：「你怎么不吃，这东西还挺好吃的。」 霍清衍没搭理他。 沈修谟三两下吃完一个串，又说道：「真挺好吃的，是不是姜宿？」 姜宿：「……」关他什么事。 姜宿看了霍清衍一眼，很快又别开目光：「你管他吃不吃。」 不吃又偏要跟来。 矫情…… 沈修谟「嘿嘿」一笑，看着姜宿怼霍清衍还觉得挺爽的。 霍清衍抿了抿唇，也伸手拿着烧烤串儿一起吃了起来。 …… 回去的时候，沈修谟第一个冲进了浴室。 「我先洗啊！」他好怕到了后面霍清衍又不让他洗了！ 妈的，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 沈修谟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浴室。 其他人：「……」 姜宿后知后觉的想了起来，他昨晚并没有听见沈修谟和霍清衍他们洗澡的动静。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霍清衍。 霍清衍竟然不洗澡就睡了？ 霍清衍察觉到姜宿的目光，也抬头朝他看了过来。 他发现姜宿看他的目光怪怪的。 想出声问姜宿，但姜宿已经拿着剧本在书桌前坐了下来。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姜宿找话题和他聊天。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气氛尴尬。 好在沈修谟很快就洗完了澡出来了。 …… 睡到半夜的时候，姜宿被渴醒。 他准备起来找水喝，就听见隔壁床上有人不停的翻身的细微动静。 姜宿开了床头灯，往对面的床上看了过去。 霍清衍和沈修谟两人都背对背侧身睡着，中间空出的距离还能再睡下一个姜宿。 霍清衍的睡姿还算工整，沈修谟一条腿已经掉到床沿下了。 他现在相信沈修谟是自己掉下床去的。 姜宿盯着对面的床看了一会儿，发现霍清衍和沈修谟谁都没有再动。 他去喝水的时候，却又听见了身后有动静。 他回头看过来，发现侧身睡觉的霍清衍已经翻了个面。 姜宿皱眉走了过来，低头打量霍清衍，发现他的面色很差，小声问道：「霍清衍，你怎么了？」 床上的霍清衍没有反应。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这次姜宿的语气有些不耐。 霍清衍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 「我没事。」他的语气毫无异常，就是嗓音微哑。 第158页 姜宿觉得哪里不对，但见状也没多问。 他伸手准备关灯继续睡觉，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胃病犯了？」姜宿蓦的回头看向霍清衍。 霍清衍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滞涩，语气变得有些无措：「我……」 其实之前去吃烧烤的时候，他的胃就隐隐有些不舒服了。 回来的时候开始疼。 到了半夜实在疼得厉害，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却不想还是被姜宿发现了。 他原本只是想跟着沈修谟旅游为幌子来看看姜宿，不想给他添麻烦。 面对这样的姜宿，他心里的愧疚就会像潮水一样涌来，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 「之前吃烧烤的时候，是不是就胃不舒服了？」姜宿嘴上这样问着，心里其实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霍清衍虽然也是豪门出身，但真没有那么矫情的人，以前因为吃饭不准时，胃就不太好。 「这附近有家诊所二十四小时营业。」姜宿说着话，已经拿起外套披在了身上。 「不用看医生，我……」 姜宿打断他的话：「快点。」 姜宿已经找开门走了出去。 他在门口等了片刻，霍清衍也跟着出来了。 走廊里的灯光明亮而清晰。这样一来，姜宿就看清了霍清衍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 姜宿没好气的说道：「霍清衍，你到底几岁？胃疼不知道说？」 霍清衍微垂着头，像被教导主任训话的小学生，莫名有些可怜。 姜宿出声嘲讽他：「你这是在装可怜吗？」 霍清衍的神色温和极了：「我从来没觉得我可怜。」 姜宿面色微怔。 霍清衍看着他，语气很认真：「我是很幸运的人。」 他曾经得到过姜宿全心全意的爱。 再没有人比他更幸运了。 是他自己，将那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姜宿一点一点的扼杀掉的。 第129章 这到底是做生意还是搞慈善 这段日子，霍清衍身上发生了许多事。 姜宿做不到坐视不理，还是插手了霍清衍的事，也有意迴避着他和霍清衍之间的问题。 不管迴避与否，他和霍清衍之间的问题始终是存在的。 对于发生过的事情，并不是假装忽略，就能当作完全没有发生过。 姜宿毫不避讳的直视着霍清衍漆黑的眸子：「遇到你之前，我运气也挺好的。」 霍清衍是他一帆风顺的人生里最大的坎坷。 霍清衍的唇边浮起很浅的笑意，夹杂着不易察觉的苦涩：「以后，你也会一直有好运气。」 离开他之后，姜宿的一切不幸也都结束了。 以后，姜宿只会越来越好。 在霍清衍露出那种笑容时，姜宿几乎以为霍清衍又要说「对不起」了。 「借你吉言。」姜宿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霍清衍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跟在姜宿身后。 诊所二十四小时营业。 值班医生给霍清衍检查了下，急性肠胃炎，要见效快就需要输液。 姜宿看了一眼霍清衍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也没问他的意见，直接替他做了决定。 「输液。」 霍清衍一声不吭的任由护士给他扎针输液。 姜宿看了一下时间，四点了。 夏季白昼变长，再过两小时天就亮了。 「姜宿，回去休息吧。」 听见霍清衍的声音，姜宿抬起头来。 诊所的设施简单，霍清衍坐在红漆长椅上，旁边放着可移动的输液支架，一只手输液，另一只手臂还打着钢板。 毕竟伤筋动骨，没那么快好。 姜宿环抱着双臂，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不困了。」 霍清衍动了动唇，没再多说什么。 诊所里安静极了，长椅并不宽敞，两人坐得近，对方的唿吸声都清晰可闻。 姜宿仰头，被头顶明亮的灯光照得眯起眼，懒洋洋的出声：「最近很闲吗？」 「还好。」霍清衍说完，才反应过来姜宿话里的潜台词是什么。 霍清衍最近插手了剧组里的不少事，姜宿虽然没说，但他都知道。 霍清衍的眼底浮现出一丝慌乱的神色，向来冷静，却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替自己行为辩解。 他知道，姜宿觉得他多管闲事。 这时，便又听见姜宿说了句：「不必找理由，说了我也不信。」 霍清衍怔了怔，自嘲的勾了下唇角，嗓音低低的：「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插手了。」 人生太漫长了。 谁敢说自己这辈子绝对不会食言，绝对不会撒谎呢？ 姜宿盯着霍清衍看了片刻，无法辨别霍清衍话里的真实性，索性不再看他。 「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段阿姨希望你过得好。」 毕竟，这是段阿姨用生命替霍清衍换来的自由。 霍清衍不该辜负段阿姨。 「姜宿……」霍清衍的声音微微发颤，看着姜宿坚决的神情，却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姜宿的话，无疑是将他最后一丝期望打破了。 他只是想远远看着姜宿，想力所能及的替姜宿做一些事。 但姜宿不接受。 界线也划分得明明白白的。 第159页 「学会照顾好自己吧，周特助已经够辛苦了。」姜宿的目光从他手上的针一扫而过。 他是真心希望霍清衍能好好生活。 以前就听人说，离婚之后，会有一段很难熬的痛苦期，但只要熬过来就好了。 姜宿纵然是彻底想通之后才离婚的，但其实也有一段很难熬的时期。 不敢相信这段感情真的结束了。 不愿接受自己的失败。 总之，一切都过去了。 他现在能心平气和的面对霍清衍。 良久，霍清衍应了一声：「好。」 …… 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来的时候，霍清衍正好输液结束。 姜宿和霍清衍两人踏着晨光回到了住处。 霍清衍和沈修谟是上午十点的飞机，沈修谟原本也定了六点的闹钟。 姜宿和霍清衍一前一后进门的时候，沈修谟的闹钟也正好响了起来。 沈修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的头髮，眯着眼睛问：「大清早的你们去哪儿了？」 「诊所。」姜宿直接去了浴室。 沈修谟打了个哈欠，神智清醒了一些，看着霍清衍苍白的脸色：「你病了？」 「起来收拾东西。」霍清衍没回答他的问题，到一旁开始收拾东西。 沈修谟察觉到霍清衍的情绪很低落，也就没有自讨没趣继续逼逼。 剧组安排了车送沈修谟和霍清衍去机场。 沈修谟上车之后，还趴在窗边朝姜宿喊：「姜宿，刚才导演说了你上午没戏，你真不送我们去机场啊？」 姜宿：「再见。」 沈修谟有些失望的朝姜宿挥了挥，坐回了车里。 转头一看，就发现霍清衍神色恍惚的盯着窗外，他伸手在霍清衍面前晃了晃。 过了好几秒，霍清衍才回头看他：「有事？」 沈修谟看了一圈，掏出一瓶矿泉水：「喝水吗？」 其实他就是想试试霍清衍是不是真的在走神。 「不喝。」霍清衍没什么表情的又转头看向了窗外。 现在他确定了，霍清衍这完全就是为情所困的样子啊。 感觉他反超霍清衍的机会来了！！ 回庆洋市的路上，沈修谟一路上都在脑子里计划着，等回去之后要怎么赶超霍清衍。 但回到庆洋市之后，沈修谟就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霍清衍不仅没有因为为情所困而变得萎靡不振，反而疯了似的拼命工作，各种活动各种项目，霍清衍都要去插上一脚。 不仅如此，还四处投资。 跟散财童子似的，只要是看得过去的项目，霍清衍都一点儿不吝啬的拨款投资。 皇盛新拟定的五个项目，霍清衍就投资了四个。 姜氏集团的新项目，他也跑去注资。 就连姜盈公司的项目，霍清衍也没放过。 沈修谟觉得霍清衍疯了。 这到底是做生意还是搞慈善啊？ 沈修谟太好奇了，决定找霍清衍吃顿饭，探探口风。 他给霍清衍打电话，是周赋接的。 「沈总？」 「你家霍总呢？让他接电话，我晚上去找他吃饭。」 周赋：「霍总晚上要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沈修谟：「……」还真去搞慈善去了。 第130章 我过来送瓶酒就走 霍清衍和沈修谟离开剧组的当天，新男主就到了片场。 新男主叫秦时，比姜宿和白牧都要大几岁。 出道十多年，演过不少剧，但都是配角，每部剧都没什么水花，但个人cut却很出圈。 演技不错，资源很差。 娱乐圈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大概是因为有这样的经歷，所以秦时整个人看起来很平和，一点都不浮躁，还很勤恳。 拍摄进度也终于赶上了预期。 拍了一小半的时候，导演说要修改一下剧本。 没过几天，编剧就拿了新剧本出来。 导演把剧本发下来的时候，说道：「剧情主线和人物设定不变，角色戏份上做了一些调整，大家看一下，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出来。」 姜宿翻了一下自己的剧本，发现自己的戏份多了很多。 原版剧本里，姜宿这个角色的戏份都集中在他做卧底之后，关于他做卧底之前的事都是一句话带过。 新剧本里，将他做卧底之前的戏给加上了。 导演见姜宿一脸疑惑的表情，便朝他走了过来：「姜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姜宿翻了翻厚厚的一沓戏份：「怎么给我加这么多戏？」 导演一本正经的解释：「主要是为了你这个角色的完整性，得多方面的展现一下是不是？」 姜宿长得好看戏又好，他那张脸不管从哪个角度拍出来都格外好看，导演越拍越觉得，不给姜宿加点戏真是可惜了。 姜宿这样的人气，还有霍清衍这个大佬给他的剧投资砸钱，姜宿想拍什么样的戏都行。 这部戏拍完之后，他怕是很难再有跟姜宿合作的机会了，可不得抓紧机会给姜宿加点戏。 「导演，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这还是太多了。」姜宿又看了一下剧本：「这怕是比秦老师的戏都要多了吧？」 秦时才是男主，他的戏份不应该比男主还多。 导演：「我也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你的戏份我再让江柠调整一下。」 第160页 剧本再次调整之后，把姜宿的戏份删到了一个男配该有的戏份。 就这样，原本六月初就可以杀青离开的姜宿，硬是在剧组待到了六月底，跟全组一起杀青。 从姜宿进组到现在，就没有离开过。 整整三个月。 姜励川和姜盈一行人知道姜宿杀青要回庆洋市，提前在庆洋大酒店订了包厢等着他回去一起庆祝。 姜励川开车到机场来接姜宿。 机场到庆洋大酒店的路程有些长，姜宿无聊的打开了微信。 他一眼就被置顶的微信群名吸引了目光： 【集合！准备干饭！】 他幽幽看了一眼哼着小曲儿开车的姜励川：「你就不能改个正经一点的群名？」 这个群是他们七个兄弟姐妹的私人群。 姜励川经常把群名改来改去的。 姜励川：「干饭不是正经事吗？」 姜宿：「……」 这时，群里有人发了消息。 四姐：「你们今天吃什么，我想康康。」 没人发消息搭理姜絮，估计都在忙。 姜宿发了条消息：「去庆洋大酒店吃。」 四姐：「小七！！你终于出现了！好久没见到你，还以为你被传销组织骗了呢！」 姜宿：「进组拍戏都这样的，比较忙。」 发完消息，姜宿后知后觉的察觉出来，四姐这语气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担心。 反而像是可惜。 可惜他没有真的被传销组织骗，不能花钱去赎人。 姜宿嘆气：「四姐，你什么时候会回庆洋？」 四姐：「过段时间我家墨墨小宝贝要回庆洋办事，正好我手里的项目收尾，我跟着一起回来。」 五姐：「这爱情的酸臭味.jpg。」 三哥：「絮絮你就不能收敛点儿？你跟楚墨在一起都多少年了，老夫老妻的还这么黏煳……」 四姐：「你们这些单身狗都嫉妒我罢了！」 全群躺枪。 集体闭麦了。 七个兄弟姐妹里，只有姜絮的感情是最顺遂的，从校服到婚纱，最大的波折大概是钱多了不知道怎么花。 这时候，三哥幽幽发了一句消息：「我才不是单身狗！」 大哥：？ 二姐：？ 四姐：？ 五姐：？ 姜宿：？ 三哥姜致深这话一出，将其他人都给炸了出来。 只有姜励川没出现，因为他在开车没时间。 不过，他给微信的新消息提醒开了震动。 听见手机不停的震动，姜励川也忍不住问姜宿：「你们在群里聊什么？」 姜宿一脸费解的说道：「三哥说他不是单身狗。」 姜励川听了，一脸的不相信：「他凭什么！」 姜宿：「？」 姜励川不服气极了：「我不比三哥帅，不比三哥有钱吗？凭什么他比我先脱单？」 姜宿：「……」这种事也要争个输赢吗？ …… 姜宿和姜励川到庆洋大酒店的时候，姜盈还在微信群里逼问姜致深什么时候脱单的。 姜致深嘴严得跟什么似的，反反覆覆就那么一句：「来了你们就知道了。」 姜宿一来，姜盈就拉着他问道：「老三有没有和你说过？」 姜宿摇头：「我最近都在剧组里忙着拍戏，跟三哥没有联繫。」 包厢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推门进来的是姜照屿。 姜照屿进门第一句就是：「老三呢？」 姜宿：「三哥还没来。」 姜照屿面露失望，但很快又一脸好奇的凑了过来：「老三什么时候脱单的？他之前不是还去找那个主持人了吗？」 听姜照屿这么一说，姜宿才想起来三哥和傅烬有一腿。 ——叩叩！ 外面有人敲包厢门。 「肯定是三哥来了，小七快去开门。」姜励川拍拍姜宿的肩膀。 姜宿面上带着笑意，转身去开门：「三……」 话一开口，才发现门外站着的人并不是姜致深。 两人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对方。 对视片刻，霍清衍才轻声问了句：「回来了？」 姜宿应了一声：「嗯。」 霍清衍穿着简单的衬衣西裤，手上拿着瓶红酒，清瘦挺拔。 察觉到姜宿在看他手上的酒，霍清衍提了提手上的红酒解释：「听说你大哥他们在这儿，我过来送瓶酒就走。」 第131章 有钱不赚王八蛋 和记忆中一样淡漠平静的语气。 但不知是不是姜宿的错觉，他从霍清衍的后半句话里，听出了几分急切，像是生怕姜宿误会似的。 两人已经三个月没见过面了，猝不及防地这样相见，姜宿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房间里传来姜盈的声音：「小七，你跟老三在门口磨蹭什么呢？」 姜宿刚才只是将门打开一半就看见了霍清衍，房间里的人并没有看见站在外面的人是霍清衍。 「你给我大哥他们送酒？」姜宿回神，抓住了霍清衍话里的关键词。 霍清衍解释：「我最近和你大哥有商业上的合作。」 姜宿：「合作？」 「霍总？」姜照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姜宿见状，将包厢门打开了一些。 第161页 这样一来，姜盈和姜励川也看见了霍清衍。 「我晚上在这边也有饭局，听他们说你在这里订了位置，就过来给你们送瓶酒。」霍清衍说着，将手上拿的那瓶酒递了过去。 姜宿：「？？」 真的送酒？ 大哥才不会收霍清衍的酒呢。 「那我就不客气了。」姜照屿伸手把酒接了过来：「今晚是家宴，我就不留霍总了。」 霍清衍还是那副很冷淡的样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去就是。」 姜照屿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姜宿没看懂。 霍清衍过来送酒就算了。 关键是大哥竟然还收了！！ 「什么酒啊？」姜励川看见酒，也蹭蹭跑了过来。 姜照屿转头把酒递给姜励川：「霍总出手，当然是好酒。」 姜宿还没弄清是什么情况，耳边便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恭喜杀青。」 姜宿回头，霍清衍已经抬脚退开，黑眸深沉，似有笑意。 「我先走了。」 霍清衍人高腿长，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处。 来去匆匆，仿佛真的只是来送瓶酒而已。 「卧槽！」 姜宿被姜励川的惊唿声拉回了思绪。 姜励川抱着酒瓶一脸兴奋：「难怪我之前花大价钱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这个酒，原来是在霍清衍的手里！大哥，你把这酒给我拿回去镇店吧！」 这种早就停产的名酒，有市无价，拿回去放在忘川里摆着，别提多有排面了。 姜照屿把酒拿了回来：「想得美！今天庆祝小七復出的第一部 戏杀青，当然要开好酒！」 姜励川：「大哥，求你啦……」 本来就觉得迷惑的姜宿，现在觉得更迷惑了。 姜励川每次看见霍清衍，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怎么这次没给霍清衍脸色看？ 「小七！」 姜宿循声看去，姜致深迎面冲过来就是一个熊抱。 「咳——」姜宿差点被撞出内伤：「三哥，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就赶紧松手吧……」 姜致深「嘿嘿」一笑，松开了手：「给你把三嫂带来了。」 三嫂…… 「阿烬。」姜致深一秒冷静下来，转身笑眯眯的朝身后的人伸手。 刚才姜致深突然冲过来，姜宿没注意去看他身后。 这才看清站在姜致深身后的人是傅烬。 「傅老师。」姜宿并不觉得惊讶，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都说三哥是直男性格。 但直男一旦用起心来，可没几个人能招架得住。 傅烬忽略掉姜致深伸过来的手，径直走向姜宿：「好久不见。」 姜致深凑过来一把牵住傅烬的手：「这是我弟弟姜宿，你认识的，就不多介绍了。」 「弟弟？」傅烬一边说话，一边暗中用力想挣脱开姜致深的手。 没挣开，便用眼神示意姜致深：这么多人看着，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姜致深下巴一扬：老子乐意。 傅烬：…… 姜宿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底，不动声色的笑：「堂弟，姜家排行老七。」 姜致深这次为了把傅烬追回来，把自己的老底儿都揭了个干净，大到家里有几口人，小到幼儿园得了几朵小红花，全都告诉了傅烬。 自然也将姜宿是他堂弟的事告诉了傅烬。 但亲耳听见姜宿承认，傅烬还是有些震惊。 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像姜宿这样言行间自然流露出的气场与自信，的确是要姜家这样的家世才能养得出来。 「还有这边……」姜致深又拉着傅烬转头和姜励川他们打招唿。 剩下的三个人已经排好了队。 最先上前的是姜照屿：「我是致深的大哥，姜照屿。」 然后是姜盈：「我是二姐，姜盈。」 姜励川笑嘻嘻的：「我排行老六，姜励川，有空来忘川喝酒，不收钱。」 傅烬：「谢谢。」 这几个人全都是传说中的人物，傅烬只在某次活动上见过姜盈，另外两个都是第一次见。 他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当初那个一袋子馒头就能吃一周看起来要多穷有多穷的少年，竟然有如此显赫的家世。 …… 姜照屿让人把霍清衍拿来的那瓶酒给开了。 姜励川看得心痛极了，哀声嘆气的拿着杯子：「倒满。」 喝了一口之后，姜励川嘆道：「真香。」 姜宿实在忍不住，斟酌着出声问道：「你们现在……好像没以前那么讨厌霍清衍了？」 姜励川：「成熟稳重的人，都是公私分明的。」 姜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还不是因为霍清衍的合作方都去照顾你的生意，你才这么公私分明。」 姜宿：「？？」霍清衍带人去照顾姜励川的生意？ 姜励川没什么表情的笑了下：「你公司的新项目，霍清衍可没少投钱。」 姜宿：「？？」霍清衍给二姐的项目投钱？ 姜盈摸摸鼻子，瞥了姜照屿一眼：「大哥不也和霍清衍签了什么战略合作协议书……」 姜宿：「？？」大哥也和霍清衍合作了？ 姜照屿轻抿了一口酒，轻飘飘的说道：「老三的新实验室，是霍清衍出钱资助的。」 第162页 姜致深是最后一个，拉不到人垫背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有钱不赚王八蛋的，反正霍清衍都已经跟小七离婚了。」 一直安静如鸡的傅烬：「什么？」 第132章 看见姜宿了吗？ 姜致深也愣了愣：「你不知道啊？」 傅烬：「……」 包括傅烬在内的其他人都用一种「你是傻子吗」的眼神看着姜致深。 姜宿和霍清衍结婚的事，上流社会的圈子里知道的人都只有那么一小部分，更何况是与这个圈子不沾边的傅烬。 姜致深有些尴尬的去看姜宿。 姜致深既然已经把傅烬带过来和大家一起吃饭了，自然也不是外人。 姜宿放下筷子，坦然承认到：「嗯，我和霍清衍离婚大半年了。」 啪！ 傅烬惊得手上的筷子都掉到餐桌上了。 这么惊人的大瓜，是他能随随便便吃的吗？ 姜致深默默的将傅烬的筷子捡起来，重新塞回他手里。 傅烬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面色很快便恢復如常。 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惊讶。 前夫是顶级商业大佬，背靠根基深厚的姜家，哥哥是集团总裁，姐姐是知名娱乐公司老闆…… 这他妈是什么逆天背景？ 他开始回想，之前在录制《离婚后，你快乐吗？》的时候，有没有说过让姜宿记恨他的话。 这一回想才发现，那说得可多了。 只不过都被姜宿给怼了回来。 傅烬心头略微松了一口气，平静的语气里仍旧带着一丝懵逼：「之前在节目上还真没看出来……」 其实也不算是没看出来。 主要是根本没人往这方面想。 谁能想到离婚的两个人能同时上一个节目？ 姜宿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主要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参加沈修谟办的那个离婚节目，多少还是有些冲动了。 姜照屿轻咳一声：「吃菜啊，菜都快凉了。」 这明显是想把跟霍清衍合作这事儿也揭过去。 但姜宿没那么好煳弄。 「你们跟霍清衍的合作怎么回事儿？」 姜宿环视了一圈，握着水杯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杯壁上轻轻敲着。 姜家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还是姜盈最先开口：「一开始我不知道是他，投完钱我才知道……」 姜宿：「没签合同？」 姜盈：「签完才知道的。」 姜宿：「……」这睁着眼睛说瞎的程度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接下来是姜励川：「霍清衍带着人去我店里喝酒，我总不可能把人赶出去吧？」 姜宿：「……」 姜致深：「我和二姐一样。」 「我……」藉口都被其他人编完了，姜照屿一时间编不出来能让姜宿信服的理由。 「战略合作协议……」姜宿看向姜照屿：「大哥，这种程度的合作，总不可能像二姐那那样签完合同才见人吧？」 姜照屿喝了口水掩饰尴尬。 姜宿有点想笑，还没见过大哥这样了。 姜照屿沉思了片刻，很认真的说道：「霍清衍开的条件挺好的，作为姜氏集团的老闆我没理由拒绝霍清衍的合作。当然，我也没占他便宜，求的是合作共赢。」 霍清衍除了是姜宿前夫的身份以外，还是霍氏集团的总裁。 这个圈子就这么大，转来转去，姜家本来就很难避开霍氏集团。 姜宿知道，大哥他们以前就是因为他的原因，故意避开和霍清衍合作。 姜宿和霍清衍离婚大半年了，这大半年来姜宿的状态也越来越好，所以他们才能坦然的和霍清衍合作。 大哥他们为了他，可谓是操碎了心。 姜宿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举杯站了起来：「这是好事啊，祝你们合作愉快。」 包厢里有瞬间的寂静，大家的神情都敛了几分。 傅烬有些茫然的转头去看姜致深。 气氛怎么一下子这么凝重。 但下一秒，包厢里的气氛又放松了下来，空气中还有一丝丝喜悦的气息。 傅烬茫然的跟着大家一起举杯。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开心就完了。 …… 大概是因为太开心，大家都喝了不少酒。 姜宿喝得最多。 出包厢的时候，他是扶着墙往外走的。 头重脚轻，平地走路跟踩着高跷似的，晃晃悠悠又小心翼翼的，还撞了两下墙。 身后传来姜致深的声音：「小七，你自己能行吗？」 姜宿回头，眯着眼睛勉强看清被傅烬扶着还差点一头栽倒在地的姜致深，很认真的应了一声：「行。」 不行也得说行。 他怕他说「不行」之后，三哥就要来扶他。 他可不想和三哥一起表演头栽地。 作为一个艺人，要注意形象管理。 姜宿自己坐电梯去了一楼。 大堂经理正好在送其他客人出门，一回头就看见姜宿从电梯里出来，除了面色发红以外，看起来跟正常人没区别。 但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来姜宿脚步虚浮，很明显是喝多了。 大堂经理连忙走了过去，想要伸手扶他：「姜先生，需要我给您安排辆车吗？」 第163页 「我没醉……」姜宿抽回自己的手，一脸拒绝的说道：「你为什么要给我车？我不要，我有车，多着呢。」 大堂经理：「……」 好好的一句话被姜宿听成了「我给您车」，看来是喝了不少。 大堂经理直接让人安排了一辆车：「姜先生，您家在哪儿？」 姜宿坐进车里，整个人往后靠，彻底放松下来，脱口而出：「云上公馆。」 云上公馆是富豪别墅区，姜家小少爷住这里很正常。 大堂经理不疑有他，对司机说：「务必将姜先生安全送到云上公馆，辛苦了。」 目送着姜宿坐车离开，大堂经理才转身往酒店里走。 还没进门，就看见霍清衍匆匆走了过来。 大堂经理微微颔首：「霍总。」 「看见姜宿了吗？」刚才在楼上的时候，霍清衍远远的看见姜宿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进了电梯不太放心，就跟了过来，结果一出来没看见人。 大堂经理闻言愣了一下：「我刚叫了车送姜先生回家。」 虽然是酒店安排的车，但霍清衍还是不太放心。 毕竟姜宿看起来喝了很多酒。 霍清衍拿着车钥匙去了停车场，直接开车去了姜宿公寓。 等到了姜宿公寓楼下，他却没看见酒店的车。 第133章 离异孤寡霸总的心思最好还是不要猜 从庆洋大酒店开车到姜宿的公寓，虽然不只有一条路，但霍清衍走的是最近的一条路。 酒店的司机也没有绕路的必要，再加上载着一个喝醉的姜宿，不可能开得有多快。 酒店的车都有标志，就算司机速度够快，霍清衍后脚跟过来也能在路上遇到司机回程才对。 那么，原因只有一个。 司机根本没送姜宿回家。 霍清衍寒着一张脸给酒店打电话。 大堂经理过来接电话之前，就有人告诉他霍清衍的语气不太好。 他内心忐忑的接了电话：「霍总？」 「你让人把姜宿送去了哪里？」霍清衍的语调平稳如常，可大堂经理还是感觉到了森森寒意。 他打了个冷颤，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说道：「送回姜先生家里了呀，姜先生自己说他住云上公馆啊……」 霍清衍突然打断他的话：「他说他住哪儿？」 大堂经理又重复了一遍：「云上公馆。」 之前霍清衍上节目之后，大堂经理看了他和姜宿相识十年的热搜，才知道霍清衍和姜宿的交情。 他觉得，霍总肯定是知道姜宿住哪儿的。 可现在霍总的语气很明显不对劲。 难道姜先生不住云上公馆？ 想想也有可能是姜先生记住了住址，毕竟当时姜先生看起来已经醉得不轻了。 要是姜先生出点儿什么事，不是他能担待得起的。 想到这里，大堂经理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电话那头的霍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一阵之后，才再度开口：「我知道了，把司机电话给我。」 …… 云上公馆。 汽车在一栋别墅门口停下。 「姜先生，到了。」司机转头提醒姜宿。 姜宿迷迷瞪瞪的坐起身子：「到了……」 说着，就伸手去开车门，但因为头晕眼花，摸了好几次没摸到车门把手。 司机连忙下车替他打开车门：「姜先生，我扶您进去……」 「不用。」姜宿摆摆手，自己从车里走了下来。 姜宿重重颔首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回家睡了，再见！」 语调拖得长长的，语速比平时也慢了几倍。 「您自己真能行吗？」司机忍俊不禁，这姜小少爷喝醉了还怪有意思的。 姜宿大手一挥，表现得很有气势：「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司机：「……」 姜宿还现场给司机表演了走直线。 看着姜宿进了大门，司机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着是个陌生号码。 「餵？你是……霍总？」司机知道对面的人是霍清衍之后，面色一下子就变了。 「是，已经将姜先生送到云上公馆，他人已经进去了……」 …… 姜宿站在门前，弯着腰将整张脸都凑到了门锁前。 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下一下的戳房门密码，仿佛数字键烫手似的。 终于，密码输入正确的提示音响起。 姜宿开门进去，习惯性的打开了灯。 伸手扶在玄关鞋柜上，准备换鞋时，察觉到不对劲。 他把手举到跟前，仔细端详，好半天才确认自己的确是摸到了一手的灰。 皱着眉有些嫌弃的喃喃道：「好多灰……」 好脏…… 明天要叫阿姨来做卫生。 困死了…… 但还是要换鞋。 姜宿换了鞋上楼时，几乎不看路，闭着眼就摸索着到了卧室。 走到床前，踢掉拖鞋就直接扑在床上，一点一点的拱进了被子里。 被子里有种久违又熟悉的香气。 姜宿下意识嗅了嗅，便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别墅门口停下了一辆劳斯莱斯。 霍清衍从车上下来，抬脚就往别墅里跑。 第164页 盛夏的天气炎热，哪怕已经是晚上，一动起来就会流汗。 霍清衍跑到门口时，额头上已经有汗珠渗出。 房门掩着，并没有完全锁上。 霍清衍在门前顿足片刻，推开了房门。 房子里一切如旧。 和姜宿离婚后，他最开始也在这别墅里住了几天，但这别墅是姜宿花心思布置过的，姜宿的痕迹随处可见。 他实在住不下去了，就搬去了庆洋大酒店长住。 这么长时间没打扫，房间里积了一层灰。 玄关处摆了一地的拖鞋，还有两只不成双的。 另外两只，想来是被姜宿穿上楼了。 旁边布满灰尘的鞋柜上，还有一个清晰的手印。 在看见这个手印时，霍清衍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姜宿爱干净，他能想像姜宿当时摸到一手灰皱着眉头不高兴的样子。 笑着笑着，嘴角的笑容又淡了下去。 他拿出手机给周赋发了条微信：「帮我联繫家政，明天过来云上公馆打扫房子。」 周赋看到这条微信十分疑惑，霍总都大半年没住云上公馆了，大半夜的却突然 让他找人打扫房子…… 算了，离异孤寡霸总的心思最好还是不要猜。 周赋只回了两个字：「好的。」 霍清衍默默的换上了拖鞋。 上楼…… 卧室门大开着，房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 也没有开空调，热烘烘的。 霍清衍轻手轻脚的往里走，住过两年的房子，即使不开灯，也能轻而易举的摸到床灯的开关。 暖色调灯光一亮起，床上的人便清晰的映入眼帘。 在看见姜宿的那一刻，霍清衍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满得快要溢了出来。 离婚时是冬季，床上铺的还是冬季的棉被，大概是太热了，被子被姜宿蹬到脚那头皱成一团。 他睡得不太安稳，额头汗湿，面色通红，眉心也微微蹙起。 霍清衍慌忙转身去找遥控器。 调好空调温度，再转过头来时，却对上了一双清澈干净的眸子。 霍清衍一瞬间僵在原地，手脚都在发冷。 他知道，姜宿一定是醉得厉害，才会忘记已经离婚的事情，下意识的回到了这里。 清醒状态下的姜宿，根本不愿与他有任何交集。 他没想到，姜宿这么快就醒了。 霍清衍神情狼狈的接受着姜宿的注视，手足无措都写在眼里。 然而，他预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姜宿只是慢吞吞的开口说了一句：「想喝水。」 第134章 他简直就是变态 霍清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干涩无比。 「我去给你拿水。」低沉的嗓音轻得像是怕惊扰到姜宿。 「嗯。」姜宿动了动脑袋，半边脸枕在枕头里，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霍清衍，小动物似的干净无暇。 霍清衍的心像融化的奶油似的，不住往下坍塌。 姜宿重新磕上了眼，嗓音里带着浓浓倦意：「谢谢大徐。」 虽然早已猜到姜宿还没清醒，但霍清衍听了姜宿的话，心中还是难免有些苦涩。 别墅里很久没住人了，霍清衍在厨房找了一阵，终于从柜子里找到了一箱姜宿不知道什么时候囤的水。 没过期…… 霍清衍又洗了一只杯子，一起带上了楼。 姜宿又睡了过去。 霍清衍坐在床边，轻声叫他：「姜宿，还喝水吗？」 「喝。」 姜宿迷濛着眼一爬起来，又头重脚轻的「砰」的一声栽回了床上。 霍清衍眼底闪过笑意。 他把姜宿捞起来，将水倒进杯子里递到姜宿唇边。 姜宿喝完水就跟没骨头似的，软绵绵的滑回了床上。 霍清衍转头，刚把水杯放回去，就听见床上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回头一看，发现姜宿不止爬了起来，还站在床上。 他摇摇晃晃的看得霍清衍心惊。 「怎么了？」霍清衍担心他摔倒，伸手要去扶他。 姜宿拂开他的手，皱眉嘀咕了一句：「……」 霍清衍没听清：「你说什么？」 霍清衍说话的时候，还不忘伸手拦着姜宿不让他下来。 姜宿生气的大声嚷了一句：「我要尿尿。」 如果不是很急，大概也不至于这样大声嚷嚷。 姜宿推开他跳下床，重心不稳的差点摔到地上，幸好霍清衍接住了他。 霍清衍带着他去了浴室：「自己能行吗？」 哪怕是喝醉了，姜宿也出于本能的要捍卫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你才不行。」 霍清衍默默关上门，在门外守着。 不跟醉鬼计较。 他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里面有动静。 「姜宿……」 霍清衍推开门一看，就看见姜宿坐在马桶上，耷拉着脑袋和裤子上的拉链做斗争。 听见开门声，姜宿抬起头来，本来就红的脸憋得更红了，他朝霍清衍出声求救：「它卡住了……」 拉链卡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姜宿本来就急，再加上醉醺醺的眼花缭乱，更是不得章法。 仰头朝霍清衍求救时的模样，可怜又委屈。 第165页 霍清衍觉得自己可能还是继承到了霍振珩的一部分基因。 他觉得姜宿现在这副模样可爱死了。 他简直就是变态。 霍清衍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上了轻哄的意味：「不着急，我帮你。」 霍清衍的安抚让姜宿平静了一些：「你快点。」 霍清衍费了点力气，才把拉链成功解救出来。 姜宿太急了，也顾不上霍清衍还在，当着他的面就直接解决了。 霍清衍见姜宿一解决完就要提裤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提醒他：「抖一抖。」 姜宿：「嗯？」 看着姜宿一副神智不清的模样，霍清衍决定放弃用语言沟通。 霍清衍想了一下，从旁边抽了张纸巾，微微俯身替姜宿擦拭。 等他直起身时，姜宿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你摸我！」他看霍清衍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大色魔。 和一个醉鬼怎么解释？ 不过，也的确是摸了。 霍清衍硬生生被姜宿质问出几分心虚来。 他用舌尖抵了抵被姜宿打过的那边腮帮。 霍振珩以前跟他动手时，都喜欢用工具，这还是他第一次挨巴掌。 有点疼…… 霍清衍也没办法生气，反而还在想，姜宿这些年还真是没有白练。 喝醉了也力气这么大。 但这样说话好像不太好。 霍清衍伸手要去帮姜宿提裤子。 姜宿拍开霍清衍的手，一脸的正直坚贞：「你要跟我道歉！」 霍清衍好声好气和他商量：「裤子提起来再道歉行不行？」 姜宿严肃脸：「我提不提裤子和你道歉有什么关系？」 霍清衍：「对不起。」 姜宿很严格：「对不起什么？」 霍清衍：「对不起我不该摸你。」 姜宿扬着下巴，看起来很高冷：「嗯。」 但如果他不是一边提裤子一边「嗯」，就更高冷了。 从浴室出来，姜宿躺回床上，几乎是秒睡。 棉被太厚了，霍清衍准备去找条薄被给他盖。 但走到橱柜前，霍清衍又停了下来。 如果是姜宿清醒的时候，姜宿肯定不会有这些举动。 醉到这种能把他认成徐默存的程度，姜宿明早起来肯定就断片了。 如果他给姜宿拿了薄被，姜宿醒来肯定会起疑，一定会猜到是他来过。 姜宿肯定会觉得格外丢脸。 十几岁的时候，姜宿就已经是个爱面子的小男孩。 霍清衍回到床边，盯着睡着的姜宿看了好久，然后才起身离开。 离开前，他关掉空调，将遥控器放回原位，又将水杯拿走，假装自己从未来过。 驱车离开别墅的路上，他给酒店的大堂经理打了电话：「如果姜宿问起，不要告诉他我问过他的行踪。」 大堂经理自然不敢过问原因：「好的。」 「这事儿若是办得好，年底奖金双倍，如果办不好，就自己收拾东西走人。」几近冷酷的命令，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大堂经理听得头皮一紧：「我明白了。」 嘱咐完大堂经理，霍清衍又给周赋打了电话。 他需要有一个不在场证明。 周赋接电话之前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三点。 「霍总，我是个人，不是个机器，人都是需要睡觉的！」 霍总太丧心病狂了，以前不给休息，现在是凌晨三点叫他加班。 霍清衍对于他的控诉恍若未闻：「出来喝酒。」 周赋吓得差点从床上跌下去：「霍总，我觉得我们不是那种能半夜一起喝酒的关系。」 他只是个热爱工作的打工人罢了，喝酒那是朋友才能一起做的事。 他不想和失婚孤寡霸总做朋友。 第135章 丢不起这个脸 周赋觉得自己拒绝得如此干脆，好像有点太嚣张了。 害怕失业。 迟来的求生欲使他试图说点什么挽回局面。 「霍总，我觉得你可以找沈总喝酒。」 霍总半夜找他喝酒，可比半夜找他加班可怕多了。 「你明天可以休假。」霍清衍直接挂了电话，又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个定位。 啊这？ 这是休假不休假的问题吗？ 跟霍总讲道理是没用的。 周赋忍气吞声的起床去了霍清衍发来的地址。 通宵营业的小酒馆，这个时间还有挺多人，但酒过三巡，基本都醉了，也没人注意到霍清衍。 周赋一进去就找到了他。 霍清衍把酒水单推给周赋：「想喝什么酒？」 周赋合上酒水单，正色道：「霍总，有事直说吧，你这么客气我害怕。」 霍清衍心情复杂的反思了几秒钟。 他平时表现得有这么不近人情吗？ 他还一直以为他待周赋不薄。 霍清衍沉吟片刻，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不管是谁问我今晚的行踪，你只需要告诉对方，我整晚都和你在一起喝酒。」 周赋点了下头：「那姜先生要是问我为什么和你整夜喝酒，我要怎么回答？」 「我有提到姜宿？」周赋突然指名点姓的提到姜宿，让霍清衍都开始自我怀疑了。 第166页 周赋用同样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能让霍总如此费心。」 这位孤寡霍总能有什么在乎的人呢。 不过一个姜先生罢了。 霍清衍沉默着打量周赋。 当初来霍氏集团应聘总裁特助的人多如牛毛。 他挑中周赋，是看上了周赋出色的履歷和能力。 如今发现，他这位助理出色的不仅仅只是工作能力。 难怪总有那么些人，一直坚持不懈的向周赋递橄榄枝想挖他。 「你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周赋性子稳重，姜宿也与他打过不少交道，自然会信周赋说的话。 若是换成沈修谟，可能三两下就被姜宿套了话，被姜宿卖了还帮姜宿数钱。 「明白了。」周赋重新打开了酒水单。 想到明天可以休息，他就感动得点了一瓶全店最贵的酒。 这是他应得的！ 霍总又不是买不起！ …… 姜宿是被热醒的。 他迷迷煳煳的翻身下床，准备去厨房找水喝。 他走来走去，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厨房。 反而找到了楼梯口。 他的公寓是平层的，不是跃层啊，怎么会有楼梯？ 姜宿环视一圈，逐渐看清房子里熟悉的装饰的布置，吓得一个激灵，不太清醒的脑子也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扶着栏杆大步跑下楼，看清客厅的布置时，心都凉了。 这他妈哪儿是他的公寓，这分明是霍清衍的别墅！ 他到底为什么会在这儿？ 姜宿抱着头想了一会儿，只隐约想起来庆洋大酒店的经理给他安排了车送他回家。 草！ 别的再也想不起来了！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姜宿被吓了一跳。 徐默存给他打来了电话。 「宿宿，你没在家啊？你在哪儿呢？」 姜宿心里一咯噔：「你在我家？」 「是啊，我还给你带了早餐，过来和你聊一下最近的行程安排，这大清早的你去哪儿了？」 姜宿胡诌了个蹩脚的藉口：「我……我出门跑步了。」 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喝醉了就跑回霍清衍的别墅了。 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啊？跑步？」徐默存觉得奇怪，这不是姜宿的作风。 姜宿昨天才杀青回庆洋市，他那群哥哥姐姐还给他在庆洋大酒店摆了一大桌庆祝杀青，按理说今天应该放松的睡到自然醒啊。 「对，就是跑步，我跑完步要去找了二姐吃早餐，下午咱们再约吧！」姜宿怕自己再说就要露馅儿了，说完便挂了电话。 徐默存盯着手机一脸的疑惑。 宿宿怎么也不说声再见，就直接挂了电话？ 姜宿挂了电话，就飞快往门边跑。 他得赶紧逃离现场。 在玄关处看见一地的拖鞋，他的理智又回神了一些。 怎么没看见霍清衍？ 姜宿又回到了卧室。 卧室里还铺着冬天的厚棉被，足以证明霍清衍这大半年都没住家里。 难怪刚才在栏杆上摸到一手的灰。 幸好霍清衍没住家里。 姜宿彻底放松下来。 这才发现，房子里的摆设和他搬走时差不多。 不过短短半年，再回到这里却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姜宿心情复杂的将一切归復原位，随后离开。 到家时，徐默存已经离开了。 姜宿洗澡换了身衣服之后，就出门去找姜盈。 没办法，自己编的藉口，只能自己去实施。 大清早在门口看见姜宿，姜盈十分惊讶：「小七？怎么这么早来找我？」 姜宿微笑：「吃早餐。」 姜盈：「啊？」 大清早的找她吃早餐，这是不是有些离谱？ 姜宿也不管姜盈怎么想，拉着她就出门去吃早餐。 姜宿特意找了一家姜盈公司附近的餐厅。 他一坐下就认真的看着菜单点餐，姜盈还是觉得姜宿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便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两人刚点好早餐，门口又进来了两个人。 周赋跟着霍清衍身后，一进门就看见姜宿。 「霍总，是姜先生。」 霍清衍淡声道：「看见了。」 姜宿原本在和姜盈说话，不经意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霍清衍和周赋。 他第一反应就是心虚的别开了眼。 但转念一想，霍清衍又没住家里，又不知道他昨晚喝醉了去了他的别墅。 于是，姜宿又理直气壮气的迎上了霍清衍的目光。 霍清衍将他的一系列反应清清楚楚看在眼里，眼底不禁浮起一丝笑意。 周赋敏锐的觉得事情不简单。 昨晚霍总和姜先生一定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察觉到姜宿的目光，姜盈也回头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霍清衍已经抬脚往餐厅里走了，等到他走近，姜盈才有些惊讶的叫了一声：「霍总？」 第136章 不想活了。想毁灭世界 霍清衍走到跟前，也出声和姜盈打招唿。 「姜小姐。」 「这么巧啊，你们也来吃早餐？」 今天这到底是什么日子，小七一大早来找她吃早餐，随便找了间餐厅还能遇到霍清衍和周赋。 第167页 霍清衍：「嗯。」 站在霍清衍身后的周赋打了个哈欠。 昨晚在小酒馆喝了没两杯，他就困得睡着了。 早上还是被霍清衍叫醒的。 霍清衍也觉得周赋做他的助理实在辛苦，准备带他吃完早餐就放他回家休息。 不曾想，却在餐厅里遇到了姜宿。 姜宿也注意到霍清衍和周赋的面色都不太好。 霍清衍看起来还算精神，周赋是满脸都写着两个大字：我困。 他还从来没见过周赋在工作时间这么没精神的样子。 周赋打完哈欠，就对上姜宿疑惑的目光。 想起昨晚霍清衍的交待，平静而淡定的撒谎：「昨晚和霍总喝了一整晚的酒，所以现在有点困。」 姜宿还没说什么，倒是姜盈先问出声：「你们俩……喝一整晚的酒？」 这霍清衍和周赋，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在一起整晚喝酒的人啊…… 姜宿的脸上露出和姜盈一样的疑惑神情。 周赋的面色还是很平静：「嗯。」 姜宿对周赋也算是了解，这种事倒也不必要撒谎。 霍清衍和以前比起来，改变了许多。 以前不会和周赋一起喝酒，不代表现在不会。 恰好在这时服务生过来上菜。 早餐清淡，姜宿看着就觉得缺点胃口，但叫住了服务生：「麻烦给我一点辣椒油。」 周赋看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忍不住缓缓伸手摸了下自己肚子。 饿了…… 可霍清衍还站在原地没动。 「霍总？」他忍不住出声提醒霍清衍，他们也该找位置坐下吃东西了。 霍清衍眉心微蹙，试探性的劝道：「宿醉之后，吃清淡点吧。」 刚才姜宿找服务生要辣椒油，他听见了。 姜盈原本也是想劝姜宿不要吃辣椒的，此时听了霍清衍的话，很认同的「嗯」了一声：「对啊，小七，大清早的吃什么辣椒。」 说完，又转头对服务生说：「不好意思，辣椒油不用送过来了。」 姜宿正在喝水，起先觉得霍清衍的话没什么问题，但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霍清衍怎么知道他宿醉？ 「咳咳——」 这一闪神，他就被水呛住了。 姜盈连忙给他递纸巾，语气里带着点嫌弃：「赶紧擦擦。」 他都替姜宿觉得丢人。 好好的喝个水也能呛住。 姜宿低头擦着唇边的水，头都不敢抬起来。 他妈的谁能告诉他，霍清衍怎么知道他昨晚喝醉了？ 还有，他为什么觉得拿纸巾擦水这件事过于熟悉？ 霍清衍眼睁睁看着姜宿的耳朵逐渐变红，才惊觉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但他面上却仍旧一派平静：「姜小姐慢用。」 「要不一起吃吧？」姜盈露出职业假笑。 「不用了。」霍清衍自是知道姜盈不可能想邀请他一起吃早餐，带着周赋找了一个离姜宿很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看见姜宿吃早餐的过程中，全程没有抬头，都在低头勐吃。 霍清衍的眉拧成了一个结。 还是被他搞砸了啊。 周赋见对面的霍清衍也不动筷子，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姜宿看，就默默的伸手将一整笼虾饺都拿到了自己跟前。 一口一个，真香。 虽然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霍总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已经搞砸了。 别说，霍总这一筹莫展的表情还挺下饭。 「小七，你干嘛一直低着头，脖子怎么了？」姜盈一脸担心的看着姜宿，还以为是他脖子出了问题。 姜宿还是不抬头，吃得更快了。 嘴里有东西，说话声也含含煳煳的：「没有，就是饿。」 他不想抬头吗？ 他也想啊。 可是，他配吗？ 当初离婚是他提的。 后来狠话是他放的。 喝醉了酒，也是他让司机把他送回云上公馆的。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霍清衍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换做他是霍清衍，他也觉得这是旧情难忘啊。 他以后在霍清衍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更可怕的是，他还断片了。 霍清衍昨晚要极有可能也回了云上公馆，他都不记得自己昨晚有没有做别的事情。 太丢人了，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不想活了。 想毁灭世界。 …… 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餐。 姜宿逃也似的离开了餐厅。 「小七，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姜盈要是再看不出来姜宿的异常，她就真是个傻子了。 「我……」说不出口，太丢人了。 姜宿长长舒了口气：「二姐，我没事儿，就是刚杀青可能还没从角色里走出来。」 「真的？」姜盈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有事儿一定要和二姐说啊。」 姜宿重重的点头。 目送着姜盈离开之后，姜宿也急急的拦了辆车。 「师傅，赶紧走！快！」 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云淡风轻的说了句：「早高峰，快不了。」 果然，汽车开出去大概两三米的亚子，就动不了了。 第168页 姜宿心里慌得一匹。 回头一看，发现霍清衍和周赋已经出来了。 都喝了酒，只能打车回家。 周赋先打到车，只剩下霍清衍还站在路边。 这时，汽车可以动了。 姜宿松了一口气，心又揪了起来。 霍清衍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太煎熬了。 他受不了这么憋屈。 「师傅，我不走了。」 师傅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这里没法停车，到前面再放下你车吧。」 「谢谢师傅。」 往前走了一段，姜宿下车了。 他做了两个深唿吸，往前走了一段路，就看见霍清衍还在餐厅门口等车。 人潮攒动，只有霍清衍平静从容，仿佛置身于人世之外。 霍清衍若有所觉，转头便见姜宿气势汹汹的朝他走过来。 他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惊愕的神情。 姜宿因此找回了一点儿底气。 「我有事问你。」姜宿丢下这句话，就不由分说的拽着霍清衍的手腕往旁边小巷子里走去。 第137章 离开这个有霍清衍的城市 小巷子周围高楼林立，不见日光，显得阴凉。 站在墙角的两个男人气质过于出众，偶尔有人经过， 也都会匆匆投去一瞥。 姜宿将霍清衍堵在墙角，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霍清衍抬起眼皮，与姜宿对视，神情冷静淡然，一言不发的等着姜宿开口。 霍清衍过于冷静，姜宿反而渐渐变得不自在起来。 「咳——」 姜宿伸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虚张声势的沖霍清衍挑眉：「说话。」 完全不管是他自己非把霍清衍拉到小巷子里来说有事要问。 霍清衍略微沉吟，很认真的开口：「你要问我什么？」 姜宿环抱着双臂，倚着墙，面色不善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喝醉了？」 没什么难度的问题。 霍清衍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似是在斟酌怎么回答。 半晌，他才缓缓说出两个字：「猜的。」 「你当我跟沈修谟一样好骗？」 姜宿其实已经有些相信霍清衍了，因为他觉得霍清衍没理由在这种事上撒谎。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想再诈霍清衍一下，确认霍清衍真的不知道他昨晚回了云上公馆。 霍清衍见姜宿冷下了脸，以为姜宿想起 昨晚的事，微微垂眸，坦白道：「我昨晚回了云上公馆。」 轰—— 姜宿仿佛听见了有惊雷打在他头顶的声音。 「你……昨晚……」姜宿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清衍：「回云上公馆了？？」 「呃……」霍清衍听姜宿这么一问，才知道自己被他诈了。 原来姜宿根本没想起来。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霍清衍的预设。 同样的，也超出了姜宿的预设。 亏他一大早还辛辛苦苦的在云上公馆将一切復位，又来找二姐一起吃早餐圆谎。 结果人家霍清衍早就知道了。 指不定霍清衍已经在心里嘲笑了他一万遍了。 姜宿的面色红了白，白了又红。 霍清衍见状，忍不住出声安慰他：「没事的，姜宿……」 姜宿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往后退了两步，离霍清衍远远的。 语气很兇的威胁霍清衍：「你要是敢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我跟你没完！」 姜宿破罐子破摔的想，被霍清衍一个人嘲笑，总比被大家一起嘲笑好吧。 霍清衍站在原地没动，只点了下头：「嗯。」 霍清衍的配合，让姜宿越来越理直气壮。 他得寸进尺的说：「你发誓！」 霍清衍微垂着眸子掩去眼底的笑意，语气却很认真：「我发誓。」 「行了！」姜宿得了便宜就更嚣张，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耳朵红红的，脚步也越迈越大，越走越快。 可不得赶紧跑。 太他妈尴尬了。 …… 徐默存下午来找姜宿的时候，又给姜宿带来了几个剧本。 「古装剧，玄幻电影，现代职场……」徐默存将剧本摆到姜宿跟前：「挑一个吧。」 姜宿的手指在桌面上划了划，最后停在了第一个剧本上。 徐默存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就知道你会选这个。」 姜宿笑起来：「谢谢大徐。」 刚说完，姜宿面上的笑容就微微一滞。 这话好像他昨晚也说过。 可是昨晚徐默存并没有和他一起去庆洋大酒店吃饭。 徐默存低头去拿剧本，没注意到姜宿的表情变化，只轻哼了一声：「见外！」 他开始给姜宿介绍这个剧本的制作团队。 姜宿却根本没心思听徐默存说了些什么。 因为他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比如说，霍清衍给他餵水…… 再比如说，他站在床上大声嚷嚷着要……尿尿？？ 再再比如说…… 他妈的，霍清衍到底是什么变态，竟然对他做那种事！！ 还让他抖一抖！ 抖个鬼！ 「宿宿？」 姜宿闻声回神，就看见了徐默存在他面前挥舞着的手。 第169页 徐默存见他回神，问道：「在想什么呢？」 姜宿幽幽抬头看向徐默存，满脸都写着「生无可恋」四个大字。 「我在想……是换个星球生活更容易，还是祈祷世界毁灭来得更快。」 徐默存被姜宿这幽灵一样的语气吓得起鸡皮疙瘩。 「宿宿，你在说些什么？」 姜宿喃喃自语：「还是搬家来得更简单一些。」 想到之前他还在小巷子里威胁霍清衍，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霍清衍了！ 徐默存：「搬家？」 姜宿慌里慌张的站起来：「对！搬家！现在就搬！」 「搬哪儿？好好的怎么又要搬家？」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说要搬家，也太奇怪了。 「搬到霍清衍绝对找不到的地方。」姜宿的神情无比严肃。 徐默存神情复杂：「不如拍完新剧再搬家？」 姜宿问：「为什么？」 「这个剧组已经组建完毕，但因为导演要求比较严格，所以男主才一直空缺着，导演的要求是立即进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最好在杀青之前都能一直待在组里。」 姜宿眼睛一亮：「导演是李渐枢？」 整个娱乐圈里最会拍古装戏，又最严格的导演，就是李渐枢了。 出了名的脾气差，也是出了名的会调教演员。 正因为有名气有实力，所以很受人尊敬。 徐默存点头：「对！」 「走，咱现在就进组！」能拍李导的戏，还搬什么家啊！ 徐默存提醒他：「得试戏，李导要求高着呢。」 「试完戏就进组！」姜宿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有霍清衍的城市。 姜宿去试戏的时候，表现得格外认真积极。 李渐枢对他印象很好，说话的时候都是笑眯眯的：「姜宿，你长得好，戏也灵，但我这个人要求很严格，要是这戏拍到中间你不行，我还是可以换人的。」 「我会从今天起就为了不让李导换掉我而努力。」姜宿笑得一脸从容。 李渐枢也听说过姜宿，他已经五十几岁，在娱乐圈混了半辈子，自然一眼就看出来姜宿的家世不简单。 他刚才说的话不算客气，但姜宿却一点儿也不生气。 这份谦虚他倒是很喜欢。 第138章 我要下飞机 试戏结束已经是晚上。 姜宿连夜打包行李，买上了最后一班去影视城的机票，离开了庆洋市。 在候机室里，姜宿才想起来没给家里人说他又要进组拍戏了。 微信群名又改了： 【脱单进度条2/7】 姜宿：…… 原来没觉得单身有什么大不了的，但看着这个群名莫名心酸。 姜宿在群里发了消息：「今晚进组拍新戏，大家明年再见。」 这个剧至少拍半年，马上就是七月了，他再回庆洋市，可不就是明年了么。 二姐：「？」 老六：「明年见？？」 四姐：「小七，你已经穷到要拼命接戏赚钱的地步了吗？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姐姐帮你啊。【有钱.jpg 】」 大哥：「不休息一段时间吗？」 三哥：「怎么比你三嫂还要忙？」 五姐：「早知道你这么能吃苦，当年就该叫上你一起考飞行学校了。」 姜宿：「我登机了。」 徐默存给姜宿买的头等舱，走的vip通道。 飞机还没起飞，姜宿就慢悠悠的在包里找眼罩。 终于能离开这个城市了。 半年过后再回来，就算再遇到霍清衍也不怕，他肯定也早忘记这事儿了。 总会被时间抹平的。 姜宿在包里翻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眼罩，准备问问徐默存，但转头才想起来徐默存去另一头接电话去了。 想到待会儿还要躺两三个小时，姜宿也准备站起身来活动一下。 「霍总。」 姜宿才刚站起来，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张开的双臂还没收回去，十分僵硬的转头循声看了过去。 周赋和霍清衍正好一前一后朝这边走过来，目标很明显是姜宿后排的位置。 「姜先生！」周赋一看见姜宿，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姜宿：「……」 霍清衍心底也觉得有些惊讶，他知道这趟飞机飞去的城市，有一个很大的影视城。 他这次过去，就是考察影视城的项目。 因为姜宿的復出，他最近对娱乐圈相关的项目都很有兴趣。 姜宿昨天才杀青回来，今天竟然又要去拍戏？ 姜宿一句话没说，僵着脸直挺挺的坐了回去。 广播里在提醒飞机即将起飞。 姜宿又勐的站起身来，拎着包就往外走。 徐默存接完了电话，被空姐催着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就和拎着包的姜宿撞了个正面。 「干什么？」徐默存拦住他。 姜宿的表情严肃得像在国旗下讲话的教导主任：「我要下飞机。」 徐默存：「马上起飞了，你下什么飞机？」 姜宿：「霍清衍在这里。」 徐默存也有些惊讶，但这不是重点。 「他在这里又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怕他？他还能吃了你？」 空姐走了过来：「先生，飞机即将起飞，请两位回座位上坐好。」 第170页 「不好意思，马上就回去坐好。」徐默存拽着姜宿往回走。 姜宿心不甘情不愿的，还不忘反驳：「我没怕他。」 他不怕霍清衍，他只是想原地去世以保留颜面。 「霍总，真巧啊。」徐默存回到座位时也看见坐在后排的霍清衍。 霍清衍朝他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姜宿连多停留一秒的勇气都没有，咻的一下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 徐默存回想了一下。 从早上他给姜宿打那通电话起，就觉得姜宿有点奇怪。 到了下午更不得了，说些奇怪的话就算了，又是要搬家又是要进组的，现在见到霍清衍还怂成这样。 徐默存一脸担心的问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有事儿你跟我说啊。」 姜宿欲言又止的看了徐默存一眼。 完全就是那种生无可恋又不敢去死的眼神。 徐默存：「……」好害怕，又好想知道是什么事儿。 飞机起飞之后，姜宿就找空姐要了床毯子，兜头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谁也不理。 下飞机的时候是深夜。 姜宿这次进组时间长，託运了不少行李。 取行李的时候，霍清衍示意周赋过去帮忙。 周赋便走了过来：「姜先生，我帮拿行李吧。」 姜宿瞥了一眼站在远处的霍清衍，抿了下唇角说：「让你家霍总赶紧走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周赋：「……」 他转身回到了霍清衍身旁。 「姜宿说什么？」霍清衍问他。 周赋：「霍总你想听原话？」霍清衍示意他尽管说。 既然如此，他就不客气了。 「姜先生说，你赶紧走就是帮了他的大忙。」 好了吧，霍总现在知道他多招人讨厌了吧。 但霍清衍转身就朝姜宿那边走去。 周赋站在原地没动。 看来霍总还是不知道他有多招人讨厌。 姜宿见霍清衍走过来，推着行李直挺挺的就往出口走。 霍清衍大步追上他。 「姜宿。」 姜宿避开霍清衍，埋头朝另一边走。 他现在无法直视霍清衍那张脸。 因为，霍清衍做了他爸都没帮他做过的事。 日…… 霍清衍果然是变态。 幸好晚班飞机的人不多，姜宿又是临时决定进组的，也没有记者蹲他。 姜宿往哪儿走，霍清衍就往哪边跟。 终于，姜宿忍无可忍。 「你有完没完！」精緻的眉眼间蓄积着怒气。 霍清衍见他终于肯正眼看自己，松了一口气。 他低声问姜宿：「昨晚的事，你都想起来了？」 「你还敢提昨晚……」姜宿有些做贼心虚的张望了一圈，兇巴巴的说：「你再提昨晚我就杀了你！」 霍清衍自然知道他是说气话。 「你喝醉了，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姜宿的心思没那么难猜，他知道姜宿是觉得难为情，若是坦然点说开了，姜宿可能会好过一点。 「我醉了你也醉了吗？你……」姜宿瞥了一眼霍清衍垂在身侧的手，瞬间噤声别开了眼。 「你当时卡住了，我……」 姜宿一下子拔高音量打断他的话：「你还说！」 霍清衍安静了下来。 徐默存和周赋两人也在这时走了过来。 他们只听见了姜宿最后那句话。 看两人面色都不对，徐默存好奇又茫然的问道：「你们吵架啊？」 姜宿：「没有！」 「有……」霍清衍想说的是「有点误会」，在听见姜宿的话之后，又临时改口：没有。」 第139章 你好闲好善良哦 徐默存和周赋两人的脸上露出同款疑惑神情： ——所以，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姜宿甚至怀疑霍清衍是故意的。 姜宿面无表情看了霍清衍一眼：「再见。」 说完就转身大步离开。 徐默存连忙跟上：「直接去酒店，还是找个地方吃了饭再去？」 由于时间已经很晚了，之前的计划是今晚先在市区住一晚，明天再去影视城。 姜宿：「直接去影视城。」 他可不想再和霍清衍来个什么偶遇了。 徐默存沉默半晌：「哦。」他到现在为止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敢问。 …… 周赋和霍清衍出机场时，早就看不见姜宿和徐默存的身影了。 周赋环视一圈：「姜先生他们走得好快啊。」 霍清衍没说话，微垂着眼眸往车上走。 隔天一早，周赋就和霍清衍去了影视城。 影视城很大，有好几个剧组都在这里拍戏。 下午结束工作之后，合作方邀请他们去茶室喝茶。 周赋很有眼色的替霍清衍婉拒了。 「劳您费心了，霍总想随便转转。」 周赋以为霍清衍是想去看姜宿，趁着合作方的人一走，就小声和霍清衍说道：「霍总，我已经打听到姜先生他们剧组拍戏的地方了，现在直接过去还是……」 霍清衍没等他说完，便开口道：「不去。」 「啊？」周赋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来都来了？」 第171页 霍清衍：「来都来了，随便转转。」 周赋：「……」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霍清衍率先往外走。 姜宿连夜从庆洋跑来影视城，大抵是想躲他的。 他又何必去给他添堵呢。 周赋却想起了另一件事。 「霍总，白牧现在没和姜先生在同一个剧组了，还要再派人盯着他吗？」 拍《刑与凶》的时候，白牧和姜宿一直待在一个剧组里，霍清衍一直派人暗中盯着白牧。 但是三个月下来，白牧除了正常拍戏，以及一些和姜宿的日常交流之外，并没有做什么可疑的事情。 周赋都开始怀疑，霍总是不是想太多了。 霍清衍思索片刻，才说道：「不用盯得太紧。」 「好的。」意思是还得盯着。 霍总做事，总有他的道理。 …… 大夏天拍古装剧，是件很考验耐力的事。 里三层外三层的道具服，动辄好几页的台词。 姜宿也真实的领教到了李渐枢的严格，一个镜头一个表情都要沟通纠正许久。 是有些辛苦，但对姜宿来说也很过瘾。 直到这天收工之后，徐默存告诉姜宿，《刑与凶》已经定档，要准备开播发布会时，姜宿才发现，已经进组三个月了。 姜宿掰着手指头算了下日子：「十月八号，就是下周五，没几天了。」 徐默存点头：「开播发布会得去一趟。」 姜宿想了想，起身往外走：「我自己去和李导说。」 刚熬了个大夜，姜宿不确定李渐枢有没有在睡觉，先给他发了条微信。 很快就收到了回復，让他直接过去。 李渐枢刚洗完澡，穿着拖鞋来给姜宿开门，笑容温和：「进来吧。」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姜宿态度端正性子又好，李渐枢也比较喜欢他。 姜宿怕打扰李渐枢休息，便直入主题：「李导，我上个戏过几天首播发布会，我得回一趟庆洋市。」 「我知道……叫《刑与凶》是吧？」李渐枢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姜宿坐。 姜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李导知道？」 「当然，前些日子有朋友发了预告片给我看。」李渐枢认可的点点头：「不错。」 姜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 李渐枢见状，笑着问他「发布会哪天？」 「下周五，发布会结束我就回剧组。」 「也不用太赶，也回家看看。」 「谢谢李导。」 …… 十月八号。 姜宿和徐默存坐了一早的飞机回庆洋市。 制作团队派了司机过来接姜宿，直接去了发布会现场。 发布会正式开始的时间是下午。 到现场就已经是午餐时间，吃了饭之后就开始彩排对流程。 一切准备就绪，在离发布会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终于有时间坐下来休息一下。 徐默存给姜宿递了瓶水，看了下时间说道：「睡会儿，到时间我叫你。」 姜宿点了下头，窝在单人沙发里闭上了眼睛。 心里惦记着待会儿的发布会，姜宿睡得很浅。 迷迷煳煳间感觉到身上有点沉。 睁开眼一看，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下一秒，低沉的嗓音在房间里徐徐散开。 「房间里空调开得太低了。」 姜宿低头，看见身上披着的薄毛毯。 霍清衍直起身子，暗恼自己将姜宿吵醒，嗓音越发低了：「还可以再睡十分钟。」 今年天气反常，都十月了，还十分炎热，房间里的空调的确开得很低。 姜宿拉了下身上的毯子，抬头打量霍清衍：「你来做什么？」 三个月没见，霍清衍还是和以前一样，标准的衬衫西裤，一张喜怒难辨的淡漠面孔。 姜宿打量几秒，便收回了视线，低头玩手机。 看了下时间，他才发现自己只睡了十分钟而已。 霍清衍：「他们邀请我来的。」 姜宿挖苦他：「邀请你你就来，你好闲好善良哦。」 霍清衍勾起唇角笑：「是比较闲。」 和姜宿分开越久，他就感觉到时间变得越发漫长，很多事情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笑屁啊！ 现在倒是会笑了。 姜宿精緻的脸一挎，低头玩手机不再搭理他。 「宿宿，该起床了！」 徐默存推门进来，看见霍清衍也在，顿时怔住：「霍总？」 霍清衍怎么在这儿？ 很快，徐默存想起来霍清衍是这个剧的金主爸爸，后面那句话便没再问出来。 化妆师过来给姜宿补妆，周赋跟着一起进来。 「霍总！」可让他找着了！ 刚才在外面和主办方的人说话来着，结果一扭头发现霍总已经不见了。 于是，他就找人问了姜宿的房间，正好是遇到要过来给姜宿补妆的化妆师，就一起跟了过来。 第140章 那你还跟他和好 发布会现场邀请了不少业内同行。 姜宿出去才发现，姜盈也在。 姜盈一眼就看见了姜宿，远远的朝姜宿挥了挥手。 姜宿朝姜盈露出一个笑容，姜盈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第172页 发布会顺利结束。 姜盈在后台等姜宿。 「要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姜宿笑得一脸讨好：「时间紧，怕来不及回家里，所以就没有提前跟你们说。」 姜盈撇了撇嘴：「吃个饭的时间总是有的吧？」 「姜老师？」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姜宿和姜盈两人齐齐朝门口看去，发现进来的人是白牧。 白牧面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姜总？」 姜盈是娱乐公司老闆，白牧自然也认识他。 姜盈微笑示意：「你好。」 「有事儿吗？」姜宿问他。 白牧的神情变得自然了一些：「好久没见了，难得有机会见面，想约你一起吃个饭。」 「下次吧，我晚上要和家人一起吃饭。」二姐都在后台蹲到他了，他不去吃顿 饭怕是不行。 白牧点点头表示理解：「行，那再找机会。」 白牧没多逗留，说完话便关上门离开了。 姜盈问姜宿：「你和白牧关系挺熟？」 「算挺熟了。」同一个剧组待了两三个月，不熟才奇怪吧。 姜盈状似不经意的说道：「你们都挺忙的，再聚到一起的时间应该比较少。」 「是啊。」 姜宿一开始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二姐，你……什么意思？」 姜盈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并不是遇到的每个人，都适合做朋友。」 姜宿哪儿听不出来姜盈的意思是让他和姜宿尽量少接触的意思。 姜盈会有这种想法，估计还是和白牧的经歷有关。 「二姐，你这是偏见。」姜宿的神情也认真起来。 「你就当我是偏见吧。」她觉得白牧和姜宿根本不是同路人，做做点头之交就行了。 难得有时间回庆洋市，姜宿也自然不会将时间花在和争执上，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去哪里吃饭？」 「老地方，大哥订好了位置。」 …… 所谓老地方，是庆洋大酒店。 姜照屿和姜盈的许多饭局都在这里。 姜照屿问了一些姜宿剧组的事，又嘱咐他要注意身体。 说完这些，菜就已经上齐了。 姜宿注意到多了一份餐具：「还有人？」 姜照屿正准备开口说话，就被开门声打断。 姜宿抬头一看，发现进来的人是霍清衍。 姜盈瞟了一眼姜照屿，她事先不知道还有霍清衍。 姜照屿解释：「前几天就和霍总约好了，顺便一起吧。」 想来是有公事要谈，所以才会约饭局。 姜照屿说完便打量着姜宿。 姜宿没事儿人似的，拿起筷子：「可以吃了吗？」 「吃啊。」姜照屿愣了一下，又转头看向霍清衍：「霍总也吃。」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霍清衍和姜照屿都在聊公事，姜宿和姜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快吃完的时候，姜励川和姜致深两人匆匆赶了过来。 姜励川进门就说：「我最近在筹办游乐场的事，老忙了……」 姜致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才说：「实验室忙得很，吃完我还要回去。」 「什么游乐场？」三哥实验室忙姜宿能理解，但姜励川筹办什么游乐场他就不懂了。 姜盈适时出声：「他呀，准备开一个游乐场。」 姜宿：「……」 姜致深吃饭跟打仗似的，十分钟就搞定了。 他将筷子一搁，站起身来拍拍姜宿的肩膀：「加油，注意身体，我走了。」 一阵风似的很快消失在门口。 姜宿垂眼一看，才发现姜致深的手机没有拿走。 他拿着手机追了出去。 一出门就看见姜致深和傅烬两人站在走廊里。 两人听见开门声朝姜宿看了过来。 姜宿举起手机：「三哥，你手机。」 「我去趟洗手间，给你三嫂。」姜致深说完就匆匆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傅烬的面色变得古古怪怪。 姜宿把手机递给他：「我三哥手机。」 傅烬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但还是一句话没说接过了手机。 「呃……」诶，傅老师害羞？ 谁能想到谁的面子都不给的傅老师，竟然会因为三哥这么一句就变得不好意思？ 傅烬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你三哥就是丢三落四的，还很邋遢……」 姜宿顺口便说了句：「那你还跟他和好。」 「啊？？」 傅烬满脸都写着：你真是他弟弟吗？ 「之前在节目上，你说……如果这世上有死而復生，你就相信破镜重圆。」姜宿当时还以为三哥这辈子怕是要孤寡了。 但没想到，他三个月就把傅老师给追了回来。 「我那是故意吓唬你三哥，想给自己出出气。」虽然最后并没有吓唬到姜致深。 姜宿倒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若三哥当真了呢？」 傅烬笑了起来：「知道破镜重圆的由来吗？」 「听过。」姜宿疑惑，不知道傅烬究竟是什么意思。 傅烬又说了一遍：「一对恩爱夫妻，在国破之际不得不分开，丈夫将一面镜子一分为二，各执一半当成信物，等待着重新团聚，这是破镜重圆的由来。」 第173页 「在我这里，破镜重圆不是感情破碎，是再次相逢，况且你三哥当年确实有苦衷。」 姜宿听完，沉默半晌，轻笑出声：「原来是这样。」 傅烬用手指擦了擦姜致深的手机屏幕，慢声道：「虽然不知道你和霍总之间是什么情况，但我和你三哥一样，希望你幸福快乐。」 姜宿微怔。 「阿烬！」 傅烬一看见姜致深，就微扬起下巴一脸嫌弃的说道：「你再不出来我都准备去卫生间捞你了。」 姜致深：「我不信。」 傅烬：「？」 姜致深：「你会捨得穿着新衣服去厕所捞我？我什么时候在你眼里比你的新衣服还重要？」 傅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一身衣服，的确是第一次穿。 「知道就好。」 被两人遗忘的姜宿：「？？」 这就是三哥和三嫂的日常？ 第141章 宿里宿气 姜致深和傅烬两人聊着聊着就走了。 姜宿被他们遗忘得十分彻底。 他觉得傅烬刚才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但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 他和霍清衍的情况，跟三哥他们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姜宿回头看了一眼半掩着的包厢门，抬脚往电梯口走。 一边走一边在微信群里发消息：「先走了，下次回来再聚。」 姜励川是第一个发现这条消息的人。 「小七走了。」「怎么突然走了？」姜照屿朝他看了过来。】 姜励川：「他在群里发了条消息，说他先走了，下次回来再聚。」 姜照屿低嘆一声：「这小子……」 霍清衍安安静静的，一句话没说，只是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酒。 随后，他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他一走，包厢里就只剩下姜家人了。 姜励川一脸费解的开口：「我现在是越来越弄不明白霍清衍了，他到底图什么啊？最开始我以为他是想靠着拉拢我们让小七回心转意，结果他就真的只是往外拿钱啥都没干？」 姜照屿看了姜盈一眼。 姜励川也跟着看向姜盈：「二姐，大哥为什么盯着你看，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姜盈摩挲着水杯，坦白道：「之前霍清衍他母亲住院的时候，我去探望他母亲，顺便把温泉山庄的事告诉了霍清衍。」 姜励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难怪啊，我说霍清衍怎么不找小七求和了，原来他也知道自己不配啊。」 转而又心有余悸的感慨：「还是二姐狠啊！」 姜盈瞪了他一眼，姜励川往姜照屿那边靠了靠，拉住他的手臂：「大哥，保护我！」 姜照屿默默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明天的相亲别忘了。」 「呃……」姜励川不敢置信的看着姜照屿：「大哥，你自己不想相亲，就把我往火坑里堆，你还是人吗？」 姜照屿微笑：「要么相亲，要么到公司来上班。」 姜氏集团是父辈们打下的江山，到了姜照屿他们这一代，除了姜照屿以外，没一个人愿意去公司上班的，全都去干自己喜欢的事了。 姜励川：「相亲！我相亲！」 …… 深夜的机场依旧人来人往。 机票是回来时就定好的。 姜宿回来之前那几天，每天都有他的戏，今天一落地就一直忙，排队过安检时，他困得直打哈欠。 打完哈欠，他突然面色一正，频频转头环顾四周。 徐默存问他：「怎么了？」 姜宿微微蹙眉：「总觉得有人在看我。」 「是挺多人在看你的。」徐默存用下巴示意他看周围的那些不时往他这边看的小姑娘。 姜宿戴了帽子和口罩，挡住了脸，却也挡遮不住出众的气质，还是有许多人在往他这边看。 姜宿没再说话，但眉头却蹙得更紧了。 他感觉到的目光，并不是来自陌生人好奇的打量，而是一种无可忽视的如有实质的目光。 但却并没有看见可疑的人。 看着他们过了安检，不远处隐在人群里的周赋才转头对霍清衍说：「霍总，姜先生他们已经进去了，你要现在回去，还是要再待会儿？」 霍清衍今晚喝了酒不能开车，周赋过来接他，他直接吩咐周赋开车来机场。 来的路上，周赋还很贴心的问霍清衍要去哪里，有没有订机票。 但霍清衍只是看着窗外，不说话。 到了机场，周赋才知道，霍清衍大老远坐车过来，只是想远远的看姜宿一眼。 周赋觉得，自己都可以去回答网上那个很火的话题：#那些在恋爱和婚姻中很作的人，最后都怎么样了？# 怎么样？ 就他家霍总这样呗。 追夫火葬场。 还追不回来的那种。 良久…… 周赋才听见霍清衍的声音。 「走吧。」 庆洋这座八千平方公里的城市里，生活着两千多万人。 要刻意与一个人走散失联，是很容易的事。 要和一个特定的人见上一面，是件很难的事。 不出现在姜宿的视线里是件很容易的事。 想要见一面姜宿，是件很难的事。 霍清衍很清楚，往后的日子里，他与姜宿见一面少一面。 第174页 …… 《刑与凶》首播就破亿，口碑也炸裂。 高昕霖大概是看得眼馋，忍不住在微博上发了条微博阴阳姜宿。 由于他是原定男主，很快也上了热搜。 但唐绢子紧接着就在微博上发了一段和高昕霖的……视频。 视频时间很短，但尺度很大。 很快就被和谐了。 但这并不会影响网友吃瓜。 高昕霖秒怂，直接删了微博不说，还清空了微博，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吃瓜网友只能聚集到了唐绢子的微博底下。 唐绢子很闲似的，开始挑着评论回復。 【开了眼界了这就是荡妇吗？上次也是故意发了和高昕霖的合照吧，故意的吧？他已经够惨了你还这样害他，你也太恶毒了！】 唐绢子：「开了眼界了成年女人过性生活就是荡妇，高昕霖自己耍大牌不敬业被资方换掉，怪我咯？」 【发这种东西不好吧？】 唐绢子：「手滑点错了。」 【你放过他吧，我们小高惹不起你还不行吗？】 唐绢子：「小唐只是个小艺人罢了，别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我惹不起你们还不行吗？」 …… 唐绢子以一己之力，将许多前来骂她的人怼到自闭。 骂她的人退散之后，真正的吃瓜网友占领了高地。 一条评论悄无声息的顶上前排。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唐绢子现在讲话也宿里宿气的吗？】 后面跟评几千： 1楼：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这样觉得。 2楼：早就发现了。 3楼：我也严重怀疑唐绢子突然不走小白花人设了，是受了姜宿的影响。 4楼：觉得唐绢子宿里宿气+1。 5楼：见了鬼了，我竟然觉得这样的唐绢子该死的有魅力。 …… 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天，唐绢子还接受了记者採访。 镜头前，唐绢子踩着十厘米细高跟，嘴唇涂着艷丽的红，眼线上挑像是要翘到天上去，浑身上下大写的「妖艷贱货」四个字。 第142章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记者问唐绢子：「网上有很多人说你是故意发那段视频的，你是故意的吗？」 「当然不是。」唐绢子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 记者：「对于一些攻击性的言论，这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唐绢子：「那么容易被影响，还做什么艺人。」 记者沉默了一下，继续问：「对于这次意外，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女艺人保持身材很重要。」若不是身材好，她也不敢公开那种视频。 记者又沉默了一下：「谢谢唐小姐接受我们的採访。」 …… 唐绢子的採访上了热搜。 姜宿忙着拍戏也没时间玩手机，还不知道这事儿。 中午收工吃饭的时候，徐默存将唐绢子的採访视频拿给他看。 「宿宿，看看唐绢子的採访视频，这女人简直绝了。」 姜宿看视频的时候，徐默存还在一旁感慨。 「唐绢子最近路数越来越邪门儿了，人气却越来越高，不论人品的话，但凡换个人走她这种路子肯定死得透透的。」 姜宿看完了视频，正色道：「不论人品，人人都走唐绢子的路数，岂不是乱套了？」 徐默存贊同的点点头，随即又笑着揶揄姜宿：「还好你们姜家继承家业的是你大哥。」 姜宿也跟着笑了一声，徐默存这是在说他心慈手软可能会败光家业。 「你是在内涵霍清衍吗？」 霍清衍才是真的在做慈善，若是霍振珩知道霍清衍做的这些事，怕是棺材板都压不住了，气得要从地底下爬起来收拾霍清衍。 徐默存：「……」确实，相比起来霍清衍现在更像是在做慈善。 …… 十二月的时候，剧组里的一个曝出负面新闻，被撤了下去。 过了几天，姜宿就在剧组里见到了唐绢子。 「姜宿！」唐绢子一看见姜宿，就穿过人群跑到了他跟前：「好久不见啊。」 姜宿一下子猜到唐绢子是来顶替那个女配的：「你来拍戏？」 「我没拍过《大业》这样的正剧，所以想来试试。」《大业》是这部戏的名字。 姜宿看着唐绢子这兴高采烈的模样，迟疑了片刻，才说了声：「加油。」 唐绢子得到姜宿的鼓励，就更高兴了，干劲儿十足。 但第一天收工的时候，唐绢子就哭着来找姜宿了。 「这是人能待的剧组吗？导演这么大年纪了怎么比我还能熬？你们都不会累吗……我好累呜呜呜……」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眼妆都花了，形象全无。 姜宿很少和女人打交道，尤其是哭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 他默默掏出纸巾递给唐绢子：「擦擦吧。」 唐绢子接过去，抽噎着说：「谢谢你……」 姜宿忍不住提醒她：「明天还有戏，有很多台词要讲，别哭太久了，免得嗓子哑了念台词声音不好听，李导又要骂人了。」 姜宿不提醒还好，这下子唐绢子哭得更大声了。 「李导好兇，软硬不吃求他都没用……」 「实在吃不了这个苦，你也可以离开。」 第175页 《大业》的配置摆在那里，导演又是李渐枢，哪怕只是一个女配，也有许多人排着队不要钱都想得到这个角色。 姜宿觉得，唐绢子若是实在不行，还不如把机会让给别人。 「不行，你都可以坚持下去，我也可以！」 唐绢子伸手狠狠的抹了把脸上的泪，眼线和睫毛膏早就晕开了，这样一擦就煳得满脸都是，看起来有些滑稽，但配上她严肃的语气，倒也显得有几分可爱了。 姜宿：「那……你加油。」 接下来的日子。 唐绢子因为演技太差，天天拍戏天天被骂，每天收工都来找姜宿哭。 不是太累太辛苦，就是台词太长，妆造顶得太费劲儿…… 唐绢子的戏二月初杀青。 杀青那天，唐绢子又哭了。 姜宿已经麻木了，随手掏出纸巾递给唐绢子：「回庆洋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唐绢子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好高兴啊。」 「嗯。」他知道，唐绢子这是终于要解脱了，太高兴了。 唐绢子：「李导好厉害，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演技也可以这么好，以后再有人质疑我，我可以理直气壮又坦荡的说老娘是有演技的人。」 姜宿：「……」原来不是因为要解脱了才高兴的。 唐绢子：「我感觉自己爱上拍戏了，剧组的盒饭也好好吃啊，我都捨不得走了。」 姜宿：「……」五星级饭店的盒饭是挺好吃的。 唐绢子再捨不得走，但因为有通告，也还是走了。 二月十四号，是除夕。 外婆的忌日在除夕前几天，姜宿抽空一个人回了趟庆洋去看望外婆，之后又匆匆回到了剧组。 除夕那天，姜宿是和剧组的人一起过的。 剧组一早就在影视城旁边的酒店订了好几大桌，留在剧组的演员加工作人员有一百多个，热热闹闹的在一起吃了团年饭。 吃完饭又聚在一起跨年，姜宿流连于各个家族群里抢红包，抢完红包又挨个给哥哥姐姐转了大红包。 每个人领了红包都给他回了句：「这么大？？」 姜宿：「问就是有钱！」后面还配了一个撒钱的表情图。 从沈修谟那里坑了一亿，交了税，扣除徐默存的酬劳，再加上他平时花不了什么钱，还剩下不少。 最后，他也没忘了给徐默存也转了个大红包。 做完这些，他就去刷朋友圈了。 朋友圈挺热闹，有晒团圆饭的，有晒聚会的，还有晒红包的…… 刷着刷着，姜宿就被沈修谟的一条朋友圈……底下的评论给吸引住了目光。 微信能看见共同好友的评论。 这条评论是霍清衍的。 霍清衍：「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这话看着就挺微妙的。 姜宿的目光停顿几秒，又继续往下刷。 刷到了周赋的一条朋友圈，下面也有一条吸引了姜宿目光的评论。 霍清衍：「饺子吃了吗？」 如果说霍清衍之前给沈修谟发的那条评论是微妙，那他给周赋的这个评论，简直可以用离谱来形容。 第143章 姜宿，新年快乐 姜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距离他上一次见到霍清衍，是四个多月前了。 其实上次也只是匆匆见了一面而已，仔细算起来，这大半年他和霍清衍都只见过寥寥数面而已。 霍清衍现在已经有人情味到这种地步了吗？ 都会关心周赋有没有吃饺子了。 姜宿没来由的产生一种古怪的欣慰感。 他突然就有点理解霍清衍从前对他管东管西的了。 这两件事的共同之处，大概就是都希望对方能越来越好。 朋友圈刷到底，再回到顶部的时候，他发现沈修谟和周赋都发了新的朋友圈。 姜宿觉得哪里不对。 他又回头看了一下，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沈修谟和周赋都没回復霍清衍的评论。 是他离开庆洋市太久了吗？ 沈修谟和周赋现在都敢明目张胆的无视霍清衍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提示有新消息。 姜宿点了返回一看，是沈修谟发来的新消息。 沈修谟：「姜宿，救救孩子吧，求你劝劝霍清衍，让他不要再做菜请我吃了。【吐血.jpg】」 姜宿：「做菜？」 他无法想像霍清衍做菜的样子。 沈修谟：「他这几月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开始研究做菜，以前是一个月找我几次，现在隔天岔五找我去庆洋大酒店试菜，妈的我刚从医院出来又得进去……【大哭.jpg】」 所以……这就是沈修谟不回復霍清衍的原因么？ 姜宿好像有点明白过来周赋不理霍清衍的原因了。 沈修谟都不能倖免，更别说周赋了。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放了半天，才缓缓打出一句：「你可以拒绝。」 沈修谟：「他开出了我无法拒绝的条件，但我真的遭不住了，我想活着过完春节。【痛哭流涕.jpg】」 姜宿：「……」 不知道说什么，那就假装没有看见这条消息吧。 刚退出和沈修谟的聊天界面，周赋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周赋：「姜先生，过年好啊。」 第176页 姜宿猜到周赋给他发消息的原因，可能和沈修谟是一样的。 姜宿：「周特助过年好？」 周赋：「姜先生，过年吃饺子了吗？」 姜宿：「吃了。」 周赋：「我也吃了，但这辈子都不想再吃了。【图片】」 姜宿点开后面的图片一看，发现是在医院输液的图片。 除夕夜在医院输液…… 姜宿：「怎么回事儿？」 周赋：「霍总最近不知道怎么就迷上了烹饪，晚上让我庆洋大酒店拿饺子，我以为是酒店做的，结果是霍总自己做的，饺子里有豆角，没熟。」 豆角不熟，吃了会中毒。 紧接着，周赋连发两个表情：「【嘆气.jpg】【我太难了.jpg】」 姜宿也觉得周赋太难了。 周赋：「姜先生能帮我劝劝霍总吗？我觉得他真的不适合做饭。」 姜宿犹豫了一下：「好吧。」 沈修谟是自找的，但周赋是无辜的。 …… 收到姜宿的微信时，霍清衍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周赋吃他的饺子吃进了医院，他于情于理都该去医院看看周赋。 听见手机震动的时候，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 他微信上的人屈指可数，来往最多的沈修谟和周赋最近都不搭理他了，现在还会给他发微信的人会是谁呢？ 到了医院，车一停稳，他就迫不及待拿起了手机。 消息栏里安静的躺着一句：「吃饺子了吗？」 霍清衍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好一会儿，反覆确认真的是姜宿发过来的，才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吃了，你呢？」 姜宿：「我也吃了。」 零点的钟声恰好在此时敲响。 姜宿察觉到周围的人群沸腾起来，抬头看了看。 再低头看屏幕时，看见霍清衍发了一句：「姜宿，新年快乐。」 正好是零点整。 姜宿：「新年快乐。」 过往那些年，霍清衍很少和他说这句话。 他只会在每年过年时，给姜宿发一个红包，红包的数目比姜家人给姜宿发的还要大。 年年如此。 姜宿：「自己做的？」 霍清衍猜到姜宿为什么会给他发消息了。 霍清衍坦然道：「嗯，给周赋送了一份，但饺子里的豆角没熟，他进了医院。」 姜宿以前做饺子爱用豆角做馅，怎么他做的就不熟了呢。 姜宿：「豆角没有提前煮熟吧？」 霍清衍：「没有……」 姜宿：「下次记得提前煮熟。」 霍清衍：「好。」 姜宿往回看了一下他和霍清衍的对话，想起来周赋是让他劝霍清衍不要再做饭了…… 好像现在再劝已经有点儿来不及了。 这时，霍清衍又发了消息过来：「我现在才知道做饭是件很繁琐的事，最开始比较手生，切菜容易切到手，掌握不好火候一道菜要重做好多次，炒菜也很容易被油溅到……」 学做菜不是很难，难的是要花心思。 他从前不懂。 如今想起来，只觉得自己很混帐。 这条消息字数很多，完全没提到「道歉」两个字，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歉意。 姜宿也回復了一段字数很长的消息： 【我以前看过一部国外的电视剧，里面有句台词令我记忆深刻：所谓吃，就是获取生命，也就是说，做饭，就是生存本身，不管大家结不结婚，都请做一个会做饭的人。】 当初他学做饭，的确是为了霍清衍。 做饭本身不是件坏事。 只是不应该以取悦别人为目的。 良久，霍清衍再次发了消息过来：「嗯，我会好好学的。」 姜宿：「……」一时间有点怀疑对面的人是不是霍清衍本人。 好在，他终于有机会转达周赋的想法了：「你现在的手艺，还是暂时不要做给别人吃了。」 虽然确实是他手艺不行，但霍清衍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丝丢脸。 「那我以后要是有不会做的菜，能发消息问你吗？」反正已经丢脸了，也不在乎多丢几次了。 姜宿想了想，回覆：「可以。」 免得霍清衍自己做饭把自己给吃死了。 他手底下还有那么大一个霍氏集团，他要是狗带了，霍氏集团岂不是群龙无首了。 就当是做善事了。 第144章 是霍总本人？ 大年初三，傅烬来《大业》剧组探班。 姜宿亲自去接傅烬，又亲自带着傅烬在剧组里转悠，有说有笑的，别提相处的有多和谐了。 不知内情的人跑来找徐默存打听：「姜老师和傅老师节目之外关系这么好？」 之前在《离婚后，你快乐吗？》的节目里，姜宿和傅烬两人怎么掰头的，看过节目的人都知道。 大多数私下不和的艺人，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可姜宿对傅烬这热情的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做戏，完全就是真情实感。 徐默存是整个剧组里除了两个当事人以外的唯一知情人。 但他又不能说傅烬是姜宿的三嫂。 徐默存给每个前来打听的人，都回復一样的话：「是啊，两人性格相似，挺合得来。」 …… 办完了正事，四下无人时，傅烬关切的问姜宿：「李导出了名的严厉，拍摄很辛苦吧？」 第177页 「不辛苦，李导老喜欢我了。」姜宿笑得有点儿得意，带着意气风发的少年气。 姜家这群兄弟姐妹，乍一看长得不像，但相处久了，就能看出来眉眼有些微小的相似之处。 姜宿笑起来时和姜致深有些神似。 傅烬笑得和煦：「什么时候杀青？」 「不出意外，应该是四月。」 「《刑与凶》大火，过两月的最佳男配奖估计没得跑了。」傅烬的语气多少带着点惋惜，觉得姜宿演配角有些亏了。 姜宿不在意的笑了笑：「不重要。」傅烬看出来姜宿是真的不在意，也没再多说。 姜宿这样老天赏饭吃，自己也努力的，火起来是迟早的事。 …… 探班结束，傅烬并没有立即离开，反而是跟着姜宿一起回了酒店，说要去他住的地方看看。 姜宿觉得有些纳闷，倒也没有多想，带着傅烬回了酒店。 推开房门，看见满屋子的人，他才明白傅烬为什么非要跟着一起回酒店了。 「小七回来了！」 姜盈拿着他的平板追剧。 姜励川躺在他床上打游戏。 姜照屿正在研究他桌上放着的那盆植物。 姜致深拿着他的电脑在看数据分析。 姜宿呆在门口：「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惊喜吧！」姜励川从床上跳下来：「走走走，去吃饭。」 姜宿带着他们去了最近的一家餐厅。 吃饭的时候，姜照屿才告诉他：「主要是接下来大家都很忙，你杀青的时候可能也没时间帮你庆祝了，就约好提前一起来剧组看看你。」 …… 姜照屿他们千里迢迢赶来和姜宿吃了顿饭，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去了。 初七的时候，姜宿刷到了周赋发的一条朋友圈，内容只有一个表情图：我太难了.jpg。 想来又是霍清衍做了什么让周赋为难的事。 姜宿深表同情的给周赋点了个贊。 周赋转头就给姜宿发了微信：「姜先生，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霍总今天的脾气好差，我左脚先迈进办公室，他都让我出去重新进！！」 初七…… 姜宿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是我和他离婚的日子。】 看到姜宿发来的消息，周赋几乎眼泪落下来，早知道是这么个日子，他就提前请假了。 周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姜宿：「……」 晚上收工的时候，姜宿看见霍清衍发了一条朋友圈。 内容是一张照片，照片是一大桌子看起来卖相还不错的菜。 朋友圈底下一堆熟人的评论。 沈修谟：「在开车来你家的路上了，我自己带碗来试毒。」 周赋：「霍总，我有个文件现在要给你送过来。」 大哥：「霍总自己做的？」 老六：「边边上那个什么菜好像煳了。」 二姐：「是霍总本人？」 三哥：「现在流行做菜出气？」 这姜宿不知道说什么，默默的点了个贊。 …… 四月初，《大业》全剧杀青。 杀青当天，《大业》的官微发布了剧情版短片花。 姜宿是主演，在短片花里占了几个镜头。 就这几个镜头，被网友刷上了热搜，还血洗了各大短视频平台。 【宿宿的古装！！绝了啊啊啊！！】 【什么时候播什么时候播，今年能播吗！！】 【以后的所有小说男主都有了脸！】 【不如把姜宿这个男人锁在影视城，给我往死里拍古装剧！！我要每天每天都看他的剧！！】 这条评论被顶上了热门，底下跟评无数： 1楼：「大家快看，又疯一个。」 2楼【青山精神病院主任】：「床位不多了，但看在你也喜欢宿宿的份上，可以勉强收下你。」 3楼：「姐妹，我也是这样想的啊啊啊……」 4楼：「将姜宿锁在影视城小分队（1/300000）」 就连微信上那些平时不怎么联繫的人，都发微信问姜宿《大业》什么时候播。 四姐更是每日一问：「定档了吗？有小道消息吗？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姐姐，就快点告诉我。」 姜宿：「不知道。」 上星的电视剧播出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更何况《大业》这种讲究的团队，后期的剪辑配乐都是大功程，播出时间很难说。 《大业》整整拍了十个月，姜宿确实有些累，徐默存也很久没有回家了，他决定给自己和徐默存都放个假。 徐默存回老家，姜宿决定出国旅游。 四月份的天气，很适合旅游。 徐默存离开时提醒过姜宿，他现在人气高涨，出门要注意一些。 姜宿订了早上五点的航班，半夜就起床出发。 在候机室里，姜宿遇到了个熟人。 「姜老师！」 「白牧？」 上次见到白牧，还是《刑与凶》开播发布的时候。 他往白牧身后看了看：「你一个人？」 「嗯。」白牧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我很久没休息过了，过两天在国外有个活动，我忙里偷闲先过去玩两天。」 白牧签的公司一般，什么活动通告都接，趁着《刑与凶》小火，只要能赚钱的通告都给白牧接。 第178页 徐默存说的没错，并不是人人都能像姜宿这样，姜宿只说了句：「那挺好。」 白牧问他：「你是去旅游？」 姜宿点头：「嗯。」 白牧提议道：「我也没想好要去哪里，姜老师能带我一起玩吗？」 第145章 大额保险 姜宿沉默着打量白牧两秒，才缓缓出声：「一起？」 大约是因为姜宿没有立即答应，白牧便立即改口道：「若是姜老师想自己一个人玩的话，我也没关系的。」 「倒也不是，我只是在想，我想去的地方可能你并不想去。」姜宿心的确不介意跟白牧一起旅游。 只不过，白牧都没问过他打算去哪里玩，上来就让他带着一起玩，这和平时谨慎周全的白牧相比起来，多少显得有些没有分寸感。 就连姜励川找他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会先问他一句吃过了没，或者再问一句想吃什么。 白牧面色微敛，像是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你准备去哪里玩？」 其实来之前，姜宿的确没有做过详细的计划，但有一个地方是必须去的。 「雅斯格鲁大峡谷。」 这是一个比较冷门的徒步路线，是姜宿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在一个旅行家的记录片里看到的，画面不多，但让他记忆深刻。 成年男子的正常体力，穿越雅斯格鲁大峡谷需要三天，路途中间会经过雪山和热带原始雨林，气候差异极大。 四五月份，正好是去徒步的最佳时间。 白牧有些吃惊：「你怎么会想去那里？听说整条路线都没有手机信号，比较危险。」 这次轮到姜宿惊讶了：「你知道雅斯格鲁大峡谷？」这么冷门的景点，如果不是徒步爱好者，应该不会知道。 「碰巧在一本杂志上看过。」白宿嘆了口气：「看来是没机会和你一起玩了。」 他只有两天时间，而雅斯格鲁大峡谷要去三天，还很耗体力，他没办法和姜宿一起去了。 …… 飞机落地时是傍晚。 白牧也是临时出来玩，连酒店都没订。 天快黑了，问了几家酒店都说没房了，姜宿只好带着白牧去他订的那间酒店。 姜宿订的那家酒店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但幸好姜宿订的是套房，有多余的床，可以让白牧留宿一晚。 白牧为了感谢姜宿收留他，晚上就请了姜宿吃饭。 白牧订了一间湖边餐厅，风景极好。 「破费了。」姜宿之前看了一下菜单，价格快赶上庆洋大酒店了。 白牧无所谓的笑了笑：「赚钱本来就是要花的。」 点完菜之后，他还点了瓶酒。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白牧说了很多是拍戏录节目发生的趣事，一点儿都不会尴尬冷场。 姜宿并没有喝多少酒，连微醺的程度都没到。 回到酒店之后，姜宿联络了当地的一个领队，聊了一下要去雅斯格鲁大峡谷的事。 领队约好第二天见面聊。 放下手机，姜宿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微瞌着双眼养神。 这酒店的设计也比较离谱，套房也只有一间浴室。 刚才他和领队聊天的时候，白牧就先去洗澡了。 这一天下来，路途遥远奔波劳累，姜宿不知不觉就睡了。 「姜宿！」 睁开眼，就看见白牧已经洗完澡换了睡衣站在他跟前。 姜宿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你洗好了。」 「快去吧。」白牧拿着手机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 姜宿洗完澡就直接睡下来了。 快天亮的时候，姜宿隐约感觉到有人进了自己的房间，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姜宿蓦的睁开眼，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谁！」 正在关窗户的白牧转过头来：「醒了？」 姜宿皱眉：「你在我房间里做什么？」 「我有点饿了，想过来叫你一起去吃早餐，看你还没有醒，就想帮你把窗户关上。」 白牧说到这里往窗外看了一眼：「今天风太大了。」 姜宿也跟着他的视线往窗外看了一眼，确实风大。 「你等会儿，我去洗脸换衣服。」 白牧看着姜宿进了浴室，伸手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 手指在屏幕上划动几下，便露出一抹笑容来。 …… 姜宿与领队见了面。 这种有风险的徒步路线，一般要请领队，找人组队同行比较有保障。 很不凑巧的是，他们已经满员了。 但在姜宿回去的路上，他接到了领队的电话：「老闆说可以再加一个人。」 姜宿折了回去，这才知道老闆看过他的电影很喜欢他，并且决定要和他一起去雅斯格鲁大峡谷，还说要和他拍合照。 决定好第二天一早就集合出发。 晚上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白牧知道他一早就要出发：「我租了辆车，明天早上送你过去吧。」 「那就谢谢你了。」时间太早的确不好打车，姜宿没理由拒绝。 姜宿出发前在家族群里发了条消息。 姜宿：「接下来三天可能联繫不上我，不要慌，我只是去了雅斯格鲁大峡谷。」 姜励川：「保险买了吗？受益人写的谁？【阴险】」 第179页 姜宿：「我找了专业领队，这个季节路上也很安全，保险写的我大哥名字谢谢。」 姜照屿：「是买的大额保险吗？听哥的话，往大了买，赔得多。」 姜宿：「？？」这种时候不是该叮嘱他注意安全吗？真是他的亲哥，满眼都只有保险金。 姜宿：「打扰了，告辞！！」 …… 霍氏集团。 会议一结束，霍清衍就起身往外走。 周赋紧跟在他身后，走了没两步手机就响了起来。 周赋一边走一边接起了电话，进霍清衍办公室的时候，通话正好结束。 霍清衍在办公桌后面坐下，一抬眼就发现周赋神情古怪。 「出什么事了？」 「白牧前天跟姜先生坐了同一趟航班去了国外。」 霍清衍正要翻文件的手一顿：「昨天不是说白牧还在庆洋录节目吗？」 姜宿去国外旅游的事，霍清衍是知道的。 因为姜宿发过朋友圈。 霍清衍虽然还是会下意识的觉得姜宿一个人出去旅游有些不放心，但他已经没资格管他了。 况且，姜宿已经长大了，不是十几岁的小男孩了，他早就已经有了独立自主的能力。 后来，他又想到徐默存可能陪着姜宿一起，便略微放心了一些。 第146章 你只需要做两件事 可现在知道白牧和姜宿坐了同一趟航班，霍清衍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觉得，白牧应该是对我们派去盯他的人所有察觉，所以有心提防，导致我们派去的人以为他还在国内。」 周赋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白牧如果真的只是个普通小明星，不至于这么敏锐的能察觉到他们安排了人在盯着他。 霍总的怀疑是对的，白牧就是有问题。 但没人知道白牧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徐默存应该是和姜宿在一起……」有徐默存在，白牧就算真的要对姜宿不利，也没那么容易得手。 周赋顿了顿，将手机放到霍清衍跟前：「徐默存前几天回老家了。」 他早上起床的时候，刷到了徐默存发的那条定位老家地址的朋友圈。 霍清衍的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慌忙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想给姜宿打电话时，又停了下来。 周赋安静站在一旁，等着霍清衍的吩咐。 「将白牧最近的行程，仔仔细细的查一遍！」 「是。」 周赋出去后，霍清衍给姜宿发微信：「我昨天按照你之前给的方子做了糖醋排骨，但味道却是苦的。」 不敢给姜宿打电话，只能先发条微信试试。 姜宿之前比较忙，经常过了很长时间才回復，他渐渐的也习惯了。 可现在姜宿一直不回微信，他心底就发慌。 最终还是没忍住给姜宿拨了电话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霍清衍一连打了好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霍清衍以为是周赋打的内线，看都没看便接了起来。 「霍清衍。」 电话那头传来阴沉沉的男声。 霍清衍漆黑的眸子归于平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白牧。」 霍清衍只是叫了他的名字，电话那头的白牧却像是突然被戳到了笑点似的，放声笑了起来。 宛若胜利者，笑得嚣张而得意。 霍清衍握着话筒的手缓缓收紧，嗓音沉静平稳：「你的目标一直是我。」 白牧打这通电话来，就是打出了明牌。 他的目标从来不是姜宿，而是霍清衍。 否则，接到这通电话的人该是姜家的人。 白牧的语调慢悠悠拉得很长，赞赏似的说道：「不愧是霍振珩的得意之作，真聪明啊。」 「既然你的目标是我，就尽管冲着我来！别去招惹姜宿！」 霍振珩死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霍清衍耳边提起这个名字。 白牧嗤笑一声：「不是早就离婚了么？还这么紧张姜宿，这有情有义的样子可跟霍振珩一点儿都不像……」 他两句话里都提到了霍振珩，却偏偏不明说他和霍振珩有什么关系。 霍清衍心中有了猜测，却只是冷笑了一声，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白牧的具体计划，霍清衍不知道。 但他不会顺着白牧跟他兜圈子。 挂断电话不到一分钟，霍清衍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毫无悬念的又是白牧打过来的。 「霍清衍！你敢挂我电话！」这次，白牧便不如之前冷静了，似乎被霍清衍挂他电话这件事刺激到了。 霍清衍语气轻蔑：「不然呢？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白牧的语气变得狂躁起来：「你就是个跟霍振珩一样的畜生！」 「那你呢？霍振珩生的小畜生吗？」白牧反覆提到霍振珩，再推算一下他的年龄，想来就是霍振珩的私生子无疑了。 霍清衍云淡风轻的语气，彻底将白牧激怒。 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原本应该是霍清衍被他激得气急败坏，方寸大乱才对。 但他已经冷静不下来了。 「姜宿在我手里，你必须按我说的做！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 第180页 霍清衍的心都沉了下去。 但他还是尽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你怎么证明姜宿在你手里？」 白牧刚才没有否认他的话，也就是说白牧的确是霍振珩的私生子。 白牧若是真有所图，就算姜宿现在真的在他手里，也会是安全的。 嘟—— 电话被挂断。 下一秒，新简讯提示音响起。 霍清衍打开只看了一眼，就气得咬紧了牙关，眼神阴翳得吓人。 白牧发过来的是一张照片。 一张姜宿躺在床上的的照片。 霍清衍给白牧回拨电话时，手都在发抖。 「白牧，你要是敢动姜宿一根手指头，我就把你剁成肉泥餵狗！」 「终于生气了啊……」白牧很兴奋：「放心，我不会把你的心肝宝贝怎么样的，你只需要做两件事就行。」 「说。」 「第一件事，全网公布我是你亲弟弟。第二件事，我要你手上所有的霍氏集团股份。」 「好。」 霍清衍干脆得让白牧产生了怀疑：「你真捨得？」 「去年姜宿参加表演赛的时候，你不是已经确认过我对姜宿的在乎程度了么？」 霍清衍在刚才想明白了这件事。 当时白牧鸽了主办方，姜宿临时替补去参加表演赛，要是没人暗中通知许策，许策一定不会知道这件事。 白牧把许策当枪使了。 只是，当时白牧在暗处，他和姜宿又从来没有和白牧有过接触，自然不会去怀疑白牧。 白牧又得意起来：「现在才想明白也不算晚，只要你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办完这两件事，我保证姜宿平安无恙的回到庆洋，还有……」 「若是让姜家知道姜宿在我手里……你明白的，我们这种人烂命一条，带上姜宿一起死也不孤单。」 「好。」 「等你的好消息。」 白牧挂断电话，眼底浮起一丝不屑。 人人称赞的商业奇才霍清衍，也不过如此。 能有多厉害呢？ 不堪一击而已。 …… 周赋进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霍清衍站在窗前，背影深沉寥落。 「霍总，我查了……」 霍清衍却突然打断他的话：「周赋，今年是你跟在我身边的第六年了吧？」 周赋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啊。」 霍清衍回头看他：「做我的助理，很辛苦吧。」 第147章 我也想要你的家产 人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周赋最怕的就是他这个工作机器性质的老闆，突如其来的体恤。 「不……」好像也无法昧着良心说不辛苦：「还好吧，不是很辛苦。」 霍清衍又问：「生活上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周赋吓得往后退了小半步。 他以为之前霍清衍的体恤就已经是最恐怖的事了。 没想到，恐怖还能升级…… 周赋严肃着一张脸，头摇头像个拨浪鼓：「没有，霍总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房子的首付是你出的，车子是公司配的， 每年的奖金也挺多的，有车有房没啥缺的。」 跟霍清衍当助理这些年，霍清衍是真没亏待过他，就是忙了点，头髮掉得多了点，他甚至还能从忙碌中感觉到快乐和满足。 霍清衍沉默了下来。 周赋小心翼翼的开口：「霍总，你有话可以直说……」 霍总一温和，他就害怕。 他记得上次霍总对他这么温和的时候，还是让他帮着撒谎的时候，虽然最后霍总自爆了…… 霍清衍也发现周赋被吓到了，索性直接问：「如果不做我助理了，你想做什么工作？」 「你要辞退我啊？」周赋吓得睁大了双眼。 霍清衍：「我要离开霍氏了。」 「什么？」周赋懵懵的摇头：「我不懂。」 霍清衍的语气是难得的温和：「这些年辛苦你了，你想去哪里工作，都可以告诉我，我给你安排。」 周赋：「……」他真的要失业了？ …… 当晚，网络上就陆陆续续的曝出一些白牧和霍清衍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的通稿。 还有人截了当初《离婚后，你快乐吗？》的节目里白牧怼霍清衍的片段，开始编故事： 「要是白牧和霍清衍没点关系，他一个小明星敢这样怼霍清衍？而且姜宿和霍清衍是多年的老朋友，白牧又和姜宿走得近，这说明白牧和霍清衍也有些关系……」 一时间，白牧是霍清衍同父异母的亲弟弟的事情，在庆洋市传得沸沸扬扬。 沈修谟第一个打电话来问霍清衍。 「网上那些传闻到底怎么回事儿啊，那些媒体是集体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然敢编排你了！」 霍清衍：「是真的。」 沈修谟：「！！」 他曾经设想过的霍振珩私生子抢霍清衍财产的事，应验了？ 难道他是隐藏的预言大师？ 「你想把白牧认回霍家？」如果不是霍清衍的允许，那些媒体肯定不敢铺天盖地写白牧和霍清衍是亲兄弟。 霍清衍：「嗯。」 沈修谟：「你是不是缺心眼儿？霍氏集团那么大一块肥肉，是个人都心动，白牧肯定想跟你争家产啊。」 第181页 霍清衍轻笑一声：「他想要，给他就是了。」 沈修谟：「？？」 霍清衍：「没事我挂了。」 沈修谟：「我也想要你的家产，你怎么不给我？」 霍清衍缓缓说出一个字：「滚。」 沈修谟：「……」终究是错付了。 沈修谟以为霍清衍只是脑子短路说疯话。 但没想到，隔天清晨，他一起床就看见了霍清衍亲口承认白牧是他弟弟的新闻。 更劲爆的是，霍清衍召开了记者发布会，说要将霍氏集团全权交给白牧，并且已经将手里的股份都转给白牧了。 全网譁然。 微博瘫痪。 召开记者发布会之后，霍清衍就没再去公司了。 已经辞职的周赋，电话都被打爆了。 无数记者蹲守在霍氏集团门口，不管从霍氏大楼出来的是高管还是普通员工，逮着就是一顿採访。 作为曾经离霍清衍最近的助理，周赋也只敢全副武装鬼鬼祟祟的出门，生怕被记者逮到。 他不过去小区门口买了包烟，回来的路上就老感觉后面有人。 周赋几次回头都没看见人，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但当他走到门口时，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周赋。」 周赋吓得慌慌张张的输密码。 妈的，现在的记者好变态，都跟踪到家门口了，得赶紧躲进房间里。 身后那人走了过来：「周赋，你失业之后耳朵不好使了吗？我叫你没听见啊！」 等等，声音有点耳熟。 周赋回头一看：「姜励川？」 姜励川倚在门边，歪头打量他：「哟，之前不是还叫我姜六少，姜老闆吗？现在失业了倒挺横的啊，直接叫上名字了。」 「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吗？」周赋面无表情的看了姜励川一眼：「让开。」 周赋平时也常常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讲话时不带个人情绪，很有距离感。 而此时看起来很明显带了情绪，语气表情都有点凶。 但姜励川一点不怕，还觉得有点好玩，姜励川双手叉腰：「诶，我就不让！」 就是玩…… 周赋踢了他腿肚子一脚，姜励川「嘶」了一声抱着腿嗷嗷叫，周赋趁机打开了门。 姜励川反应迅速的挤了进去。 周赋抿紧了唇角，不太高兴的给他拿了双拖鞋。 姜励川穿好拖鞋，一脸惊奇的说：「很合脚耶，你的脚跟我一样大！」 周赋没接话，主要是觉得姜励川这话太无聊了。 他们身高差不多，脚一样大有什么稀奇的。 「你找我做什么。」周赋给他倒了杯水。 姜励川咕嘟咕嘟的喝完了水：「来给我当助理吧！价钱随你开！」 「不来。」周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他才懒得整天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姜励川眯着眼睛瞪他：「难道你要去沈修谟那里？」 周赋毫不怀疑，只要他说一声「嗯」，姜励川就能当场去找沈修谟干架。 于是，他想了一个折中的说法：「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姜励川巴巴的问：「休息多久啊？」 明明长了一副好看得不像是正经人的皮囊，笑起来时放荡不羁的像个渣男，但周赋却觉得此时的姜励川看起来像极了小狗勾。 「不知道。」 小狗勾的眼里露出了失望，周赋甚至眼花的看见了他头上耷拉下来的耳朵。 周赋没忍住，补充了一句：「休息够了就告诉你。」 小狗勾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第148章 谁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敷衍一下我？ 姜励川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周赋家。 回去的路上，他接到了姜照屿的电话。 「打听得怎么样了？」 姜励川这才想起来，他是被姜照屿派去打听霍清衍的情况的。 他见到周赋就满脑子想着让周赋给他做助理的事，完全忘记了姜照屿的嘱咐。 听着电话那头的沉默，姜照屿就完全明白髮生了什么事。 早知道就不派姜励川去了。 姜照屿嘆了口气：「周赋答应当你助理了吗？」 姜励川脑子里也就只有这件事了。 提起这件事，姜励川就来劲儿了。 「他说休息够了就告诉我，我觉得这事儿肯定能成！」 姜照屿：「恭喜你。」 姜励川：「谢谢大哥！」 「我还有事儿没处理，先这样吧。」他不是想和这个憨憨堂弟讲电话了。 「大哥再见。」 「再见。」 挂掉电话之后，姜照屿打给了霍清衍。 要知道老六能不靠谱到这个程度，他一早就该直接打给霍清衍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姜照屿：…… 早知道打电话也没用，他就该直接去找霍清衍。 霍清衍把霍氏交给白牧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这事发生得突然，太过蹊跷，他觉得霍清衍极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 霍家没人了，霍清衍又没什么朋友，不管怎么说他曾经也和姜家结过亲，如果霍清衍有需要的地方，姜家还是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电话打不通，姜照屿只好上微信给霍清衍发消息。 第182页 姜照屿：「出什么事了吗？」 让姜照屿惊讶的是，霍清衍秒回：「谢姜总关心，我没事。」 霍清衍：「【图片】，刚做的糖醋排骨，是不是看着还不错？」 姜照屿：「？？」 他还想着霍清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人家在家里做排骨！！ 霍清衍：「味道还可以，是姜宿给的方子，之前做出来总是苦的，今天才发现是糖放多了熬得太久。」 姜照屿：「哦。」 霍清衍还认真和他探讨起煮菜的事情来了。 但他不是很感兴趣。 霍清衍：「下次你们去庆洋大酒店吃饭，我做给你们尝尝。」 姜照屿：「我不爱吃甜的。」 霍清衍：「没事，可以做椒盐排骨，是咸的。」 姜照屿：「我还有事儿没处理，先不说了。」 霍清衍：「好的，姜总你忙你的，我去研究椒盐排骨怎么做。」 姜照屿：…… 本来不饿的，他现在也有点想吃排骨了。 姜照屿给助理打了电话：「麻烦晚饭的时候帮我点一份椒盐排骨。」 放下手机，姜照屿陷入了沉思。 刚才和霍清衍聊天的时候，也没感觉到霍清衍有什么异常。 可是把公司拱手让人这种事，就有够离谱的。 他搞不懂霍清衍。 小七肯定懂。 姜照屿准备给姜宿打电话，又想起来姜宿去了雅斯格鲁大峡谷，这会儿应该还没从热带雨林穿出来，普通手机没有信号，只有应急的卫星手机。 只能等到姜宿从热带雨林穿出来，再打电话了。 …… 姜宿穿出热带雨林时，是晚上七点。 天色已经昏暗。 所有人都又累又饿。 姜宿和队员吃了散伙饭，就直接回酒店休息。 匆匆洗了个澡，还准备玩会儿手机去群里报个平安的，结果躺下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煳煳的又被手机震动的声音给惊醒了。 姜宿闭着眼睛摸到了手机，指纹解锁之后，屏幕霎时亮起来，姜宿这才睁开了眼睛。 凌晨一点，国内时间这会儿还是下午。 微信显示「99+」未读。 置顶的家族群聊得热火朝天。 群名改成了「霍清衍到底怎么了」。 嗯？？ 姜宿坐起身来，打开灯，盯着手机屏幕再三确认，群名的确就是「霍清衍到底怎么了」。 姜宿震惊的点开了群。 大哥：「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还把自己做的排骨发给我看。」 二姐：「听起来就觉得不太正常的样子。」 三哥：「给我康康他做的排骨。」 四姐：「也不知道我们家小墨墨有没有同父异母的弟弟，如果有，希望他能赶紧来抢我们的家产。」 五姐：「？？」 老六：「周赋都辞职了，霍清衍这是真的不管霍氏集团了吧。」 他们发的消息，每个字姜宿都认识。 可是连在一起，他就看不明白了。 姜宿：「我平安出来了！」 二姐：「老六，你眼里除了周赋还有谁？」 五姐：「老六和周赋怎么了？」 大哥：「我还是觉得霍清衍这事儿不对劲儿。」 三哥：「霍清衍不是工作狂吗？他怎么做到把公司交出去的？反正我是不可能放弃搞研究的。」 姜宿：「没人理一下我吗？」 他不过是消失了三天而已，他在群里的地位就已经不如霍清衍了吗？ 姜宿把这条消息连发了两遍，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老六：「害，小七出现了啊！」 四姐：「小七么么哒。」 二姐：「小七么么哒。」 三哥：「小七么么哒。」 大哥：「小七么么哒。」 五姐：「小七么么哒。」 姜宿：「不想理我就算了，大可以不这么敷衍。」 这么整齐的队形，一看就是复制粘贴的。 于是，他们很诚实的继续聊起霍清衍的事。 姜宿窥屏半天，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 霍振珩有私生子。 霍清衍把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认回了霍家。 霍清衍还把霍氏都交给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那么问题来了。 姜宿：「谁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敷衍一下我？我想知道霍清衍同父异母的弟弟是谁。」 大哥：「白牧。」 姜宿：「你们逗我玩呢？？」 姜励川：「【截图】【截图】【截图】【截图】【截图】」 姜励川一连甩给他五张截图，有网友的评论，有新闻截图，热搜截图…… 姜宿退出微信去网上一看。 铺天盖地全都是霍清衍把霍氏全权交给白牧的新闻。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下个剧本没这种离谱剧情，他一定不接。 姜宿重新打开微信，在无数微信未读消息里找到了霍清衍的号。 第149章 霍氏集团最大股东 霍清衍也给姜宿发了好几条消息。 消息的内容都与做菜相关，霍清衍还给他发了几张成品图。 霍清衍年前就开始研究做菜，到现在差不多也半年了，进步还是挺大的。 第183页 吃起来具体是什么味道他不知道，但看卖相还挺不错。 若是直接问霍氏集团和白牧的事，好像不太合适。 姜宿给霍清衍回了句：「看起来不错。」 而此时的霍清衍，正在庆洋大酒店的后厨切菜。 手机放在砧板旁边，一有新消，屏幕便亮了起来。 霍清衍放下菜刀，慢条斯理的用毛巾擦了擦手，才伸手去拿手机。 手指刚触到手机，还没来得及去看消息，就听见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听起来，人数还不少。 下一刻，白牧带着一群保镖出现在了门口，庆洋大酒店的经理也跟在他们身后，讪讪开口：「霍总，我……」 庆洋大酒店作为霍家的百年产业，一直独立运营，由霍清衍全权管理。 酒店的员工，自然也只听霍清衍的。 就算白牧私生子的身份已经公布，经理也没有直接放他进来，而是很恭敬的说要向霍清衍请示一下，结果白牧就带人直接闯进来了。 霍清衍只是朝经理微微挥了下手，示意他离开。 经理松了一口气，离开时又有些忧心的看了一眼白牧那群人，气势汹汹的，很明显来者不善。 霍清衍都没正眼看白牧，拿起手机去看新消息。 当他看见发消息过来的人是姜宿之后，唇角微微上扬，长指在屏幕上轻点着打字回覆： 【味道也还行。】 手指在手机边沿轻轻敲了两下，霍清衍又发了条消息过去：「等你回国，能过来帮我试试菜吗？」 他年前搬回了别墅，最开始是在那里做菜，后来还是姜宿说酒店后厨食材齐全，来这里练厨艺更方便。 姜宿那头显示「正在输入……」，但消息却迟迟没发过来。 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被无视的白牧，在这时嘲讽出声：「堂堂霍氏集团的总裁，窝在这后厨做菜，说出去怕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他原本是过来看失去霍氏集团总裁这个光环之后，霍清衍的窝囊模样。 可霍清衍这副云淡风轻不喜不怒的模样，让他觉得，仿佛他才是那个笑话似的。 明明已经是一无所有的人了，霍清衍凭什么还能如此自得。 「人活着，就得吃饭。」霍清衍终于抬眼看向了白牧。 但在扫了一眼过后，他又转身继续切菜。 霍清衍整个人看起来自在从容，仿佛做菜这件事对他来说，比霍氏集团更重要。 白牧隐约感觉到了一丝挫败感。 他费尽心机得到的东西，霍清衍根本不屑一顾。 白牧气得咬紧牙关，长长的深吸一口气，缓缓出声道：「你不再是霍氏集团的主人，姜宿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切菜的声音戛然而止。 白牧知道自己戳到了霍清衍的痛处，脸上又浮起了得意的神色。 「你知道我为了今天筹谋了多少年吗？最开始我以为你是个和霍振珩一样的变态，后来我发现你跟霍振珩又不一样，因为你和姜宿结婚了……呵，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一个痴情种。」 霍清衍没抬头，嗓音沉而冷：「你该庆幸，姜宿平安无恙。」 当时，白牧联繫他之后，他就派人去找姜宿。 但白牧有备而来，他提前处理好了姜宿进雅斯格鲁大峡谷前的所有行动轨迹，才联繫霍清衍。 霍清衍的人找不到姜宿。 即便有无数个猜测能证明姜宿肯定不会有事，但霍清衍都不敢拿万分之一的可能去赌。 他要的是姜宿绝对的平安。 他的人一直守在那里，姜宿从雅斯格鲁大峡谷出来时，就有人给他报了信。 白牧嗤笑一声：「看来姜宿已经从雅斯格鲁大峡谷出来了。」 他原本的计划的确是抓住姜宿威胁霍清衍。 但姜宿太谨慎了，他无处下手，也担心事后姜家会找他麻烦，便铤而走险的设了这么一个局骗霍清衍。 发挥主要作用的还是那张照片。 风险很大，但收益可观。 姜宿一出现，霍清衍就会知道真相。 但知道真相又如何？ 反正霍氏集团已经是他的了。 白牧踱步到霍清衍跟前，得意至极：「我善良大方的哥哥，别忘了出席下周一的股东大会。」 集团发生如此大的变动，自然要开股东大会。 白牧如来时一样，带着人离开了。 经理见白牧走了，连忙上来看霍清衍：「霍总，你还好吗？」 霍清衍菜已经切完了，正准备做菜，见经理过来，便使唤他：「帮我把那边的剁椒拿来。」 「哦。」经理愣愣的将剁椒拿了过来：「霍总……」 霍清衍接过剁椒：「油烟重，没事儿就出去吧。」 经理：「……」 霍总真的不是中了什么邪吗？ 公司不要了，私生子欺负到头上来也不管，一心只想着做菜。 经理忧心忡忡的离开了后厨。 …… 姜宿看着霍清衍发过来的那条【等你回国，能过来帮我试试菜吗？】，经过了漫长的思想斗争之后，给霍清衍回了一个字：「行」。 霍清衍现在做的菜卖相比以前好多了，应该不至于再把人吃进医院。 就算吃进了医院也不要紧，至少说明还有救。 第184页 沈修谟和周赋不都活得好好的么。 对此，霍清衍只回了四个字：「等你回来。」 霍清衍这话说得好像他很快就要回去似的。 放下手机之后，姜宿才想起来，他给霍清衍发消息，是想问霍清衍公司的事…… 结果，被霍清衍带偏了。 姜宿其实已经没什么继续玩的心思了，但来都来了，不再玩几天好像就很亏。 他甚至还计划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想像很美好。 但现实是…… 第二天下午，姜宿接到一通很莫名其妙的电话。 「姜先生，霍氏集团将在下周一召开股东大会，邀请函已发至您的邮箱。」 「你们开股东大会关我什么事儿？」这都是什么迷惑行为？ 「作为霍氏集团最大股东，请您务必前来参加股东大会。」 姜宿：「？？」 —— 姜励川：昨天不是还说我是亲儿子吗？？ 紧赶慢赶，写出一章更上来，怕你们看不到更新睡不着（?^__^?） 嘻嘻…… 第150章 我当时肯定不会和你结婚 姜宿将邮箱里的邀请函看了好几遍。 怎么看都觉得迷惑。 他把邮件内容截图发给霍清衍：「有人冒充你们家公司搞诈骗。」 霍清衍：「不是诈骗。」 姜宿：「？？」 霍清衍：「等你回来，我和你解释。」 姜宿：「……」 …… 姜宿的旅游计划就此终止。 他订了当天最近一趟直飞庆洋的航班回去。 到庆洋国际机场时，是中午十一点。 他一出机场，就看见了霍清衍。 姜宿气势汹汹走过去：「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霍清衍环顾四周，伸手去帮他拿行李。 姜宿冷笑一声：「心虚是吧？我偏要在这里说。」 看见霍清衍就来气，这个人闷不吭声搞大事情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姜宿还是抬脚继续往外走了，心安理得的将行李丢给了霍清衍。 霍清衍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到了车库，姜宿发现霍清衍开的并不是平时经常开的那辆劳斯莱斯，换了一辆很低调的国产车。 姜宿上车的时候，嘲笑霍清衍：「你自己搞这么大事儿出来，还怕记者找你啊。」 霍清衍的习惯爱好都很单一，如果他之前那辆迈巴赫不是被二姐撞坏了，他大概能开一辈子。 后来换的那辆劳斯莱斯，开到现在也快一年了，关注着他的记者也认识那辆车了。 最近记者盯得紧，他要是开那辆车出来，肯定会被记者盯上。 霍清衍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幽幽的：「你若是不介意，我倒也不怕。」 姜宿现在人气很高，被拍到和他在一起，怕是又要闹上热搜。 「呃……」有那么一丝丝尴尬。 尴尬的时候，就要转移话题。 「说吧，怎么回事儿。」姜宿环抱着双臂，十分高冷的睨了霍清衍一眼。 霍清衍从中控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递给姜宿。 姜宿拆开来看，里面放着厚厚一沓文件。 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姜宿明白，肯定就是因为这份股权转让书，他才会收到参加霍氏集团股东的邀请函。 姜宿往后翻，竟然还翻到了自己签名。 签名和他的字迹一模一样。 可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没签过这种东西。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你模仿我笔迹？」 霍清衍在开车，双目直视着前方，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似的，唇角往上扬了扬：「你看看日期。」 姜宿低头看上面的日期，这一看才发现，这份文件的签名日期竟然是三年多以前。 三年多以前…… 他和霍清衍结婚两年，离婚一年多。 这份文件是结婚以前签的。 姜宿想起来，霍清衍跟他求婚成功之后，没过几天就带着律师拿了很多文件给他签。 像他们这样的家世，结婚时签点婚前协议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再加上姜宿当时都沉浸在要结婚的喜悦当中，根本没看，直接就签了。 却没有想到，霍清衍竟然给他签了这种东西。 姜宿仔细看了起来。 过了一阵，霍清衍猜测姜宿应该已经看完了，便转头去看他。 却发现姜宿只是两眼呆滞的看着前方，一副没有灵魂的样子。 霍清衍出声叫他：「姜宿？」 姜宿机械的转过头来：「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的意思是，现在的霍氏集团由我说了算，是吗？」 霍清衍眼底带着笑意：「是。」 姜宿慌忙把那份烫手股权转让书塞了回去，塞完便面色严肃的说：「要是三年前我就知道你已经疯到这种程度，我当时肯定不会和你结婚！」 当时他和霍清衍还没结婚，霍清衍直接就把股份全转给他了，离婚时也完全没提这事儿。 换句话说，这些年，霍清衍起早贪黑的都是在给他打工。 这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事？ 汽车停了下来。 第185页 姜宿转头一看，发现到了庆洋大酒店。 「我手里除了这些股份，没别的东西了。」他知道姜宿不缺钱，但他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姜宿了。 姜宿闻言，回过头来，正好对上霍清衍漆黑的眼眸。 霍清衍毫不掩饰的，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展示给姜宿。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脆弱，无助，赤诚，还有……自卑。 离婚后的这些日子，霍清衍花了很多时间去审视自己。 他发现，其实在第一次见到姜宿的时候，心底就有很清晰的想法——他一定要得到姜宿。 母亲被霍振珩监禁之前，只嘱咐过他一句话：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爷爷去世前将股份交给他时，也嘱咐了他同样的话。 而霍振珩只想控制他。 没人教过他怎么去爱别人，他的骨子里浸染着自私。 越是这样的人，却越是想靠近美好的东西。 越是靠近，越能看见自身的卑劣。 可是，不会爱别人的人，就算得到了别人的爱，最终也只会失去。 姜宿的脑子里有那么一会儿的空茫。 唇角动了好几次，却不知道说什么。 半晌，姜宿才缓缓出声：「你手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股份？」 「我爷爷在国外养病只是个幌子，霍振珩为了得到他手里的股份逼死了他，只不过爷爷提前做了安排，把手里的股份全都给了我。霍振珩试图从我这里夺走股份……」 说到这里，霍清衍低低笑了一声：「只不过他那个人太过狂妄自信，我只不过挑衅了他两句，说他忌惮我怕我才想把股份拿走，他竟然就真的不再对我手里的 股份动心思了。」 姜宿知道霍清衍母亲的事时，就猜到他爷爷肯定已经不在了。 霍清衍说得很轻松，但姜宿能猜到，他挑衅霍振珩的下场是什么。 姜宿心底莫名有些发堵，他将车窗降下一半，透了口气，才继续说：「白牧呢？他是怎么回事儿？」 霍清衍的手还放在方向盘上：「他的确是霍振珩的私生子，我把霍振珩死后留下的百分之二十股份给他了。」 姜宿加重了语气：「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 最近就先保持日更，双更保证不了（我太废了qaq） ，有时间就加更。 以为这个月能完结的，高估我自己了。 但看这剧情你们也知道快完结了。 沖啊！ ——晚安—— 第151章 领带歪了 姜宿以前总说沈修谟是奸商。 真要论起来的话，霍清衍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不过，他更加不动声色罢了。 如此高调的将白牧认回霍家，总归有个原因，姜宿才不信霍清衍对外宣称的那些「累了」「唯一的亲人」什么的鬼话。 「白牧想要，我便顺水推舟给他了，这些年，我是有些倦了。」这是霍清衍仔细斟酌之后的回答。 转头一看，却发现姜宿满脸都写着「你继续编」四个大字。 霍清衍伸手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他是不是用我威胁你？」这话说出来，姜宿自己也觉得有点……太自恋了。 但结合之前在机场和白牧的偶遇，以及到今天为止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由不得姜宿不往这方面想。 能制衡得了霍清衍的，似乎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到这个份上，霍清衍也不再否认：「也不全是因为你。」 姜宿懒得听他狡辩：「走！」 霍清衍：「嗯？」 「现在就去把股权转回你的名下，周一你自己去开股东大会！」姜宿催促他：「开车。」 霍清衍不动。 就在姜宿开始思考将霍清衍绑去签手续的可能有多大时，才听见霍清衍闷闷出声：「送出去的东西，哪儿有要回来的道理。」 姜宿：「……」 霍清衍神色淡淡的转移话题：「想吃什么？」 他估计姜宿在路上也没怎么吃东西，应该早就饿了，所以直接带姜宿来庆洋大酒店吃饭。 「谁要跟你一起吃饭！」姜宿一边解开全带，一边冷冷的说：「什么时候同意把股权转回去，什么时候再联繫我。」 姜宿一下车，就打了另一辆车走了。 计程车开了一段距离之后，姜宿发现，他倒是把股权转让书手续都拿来了，行李还在霍清衍的车上…… 姜宿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头疼…… 霍清衍的想法，他从来都摸不透。 「先生，去哪儿啊？」前面传来司机的询问。 姜宿想了想：「忘川。」 这么大的事儿，得找个人商量一下。 到了忘川，发现姜励川没在店里。 店里的工作人员都认识姜宿，十分热情。 姜宿点了饭菜，进了包厢。 等菜的间隙，姜宿在群里发消息。 姜宿：「回来了。」 姜宿：「@老六，在你店里。」 老六：「怎么突然回来了？」 二姐：「不多玩几天？」 姜宿：「有人通知我参加霍氏集团的股东大会。」 四姐：「？？」 大哥：「？？」 姜宿将股权转让书拍了照片发到群里。 第186页 他还等着哥哥姐姐给他出谋划策，但他等来的却是…… 【二姐退出该群。】 【三哥退出该群。】 【四姐退出该群。】 到最后，群里只有姜宿和姜照屿了。 姜宿：「哥，他们怎么都退群了？」 过了两秒，姜照屿发了消息：「他们说，跟你的身价相差太大，不配和你待在一个群里，我也先走了。」 【大哥退出该群。】 姜宿：…… …… 半个小时之后。 姜照屿和姜盈一行人来了忘川。 进门第一句就是：「股权转让书拿来看看。」 姜宿交给他们之后，一边吃着饭，一边看他们围成成一个圈研究股权转让书去了，还不时的小声嘀咕着什么。 过了一阵，看完之后，又各自分散坐在边上不出声了。 气氛严肃。 姜宿默默放下筷子，小小问道：「你们没什么想说的吗？」 集体摇头。 姜宿：「……」 姜照屿嘆了口气，严肃的说道：「你和霍清衍的事，我们以后不管了。」 姜盈：「你自己看着办吧。」 姜致深：「你已经是大人了，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 姜励川：「苟富贵，勿相忘。」 他们也没想到，霍清衍能疯成这样，祖传的基业，直接就给姜宿了。 这事儿他们没法管了。 …… 周一…… 早上七点。 姜宿站在洗手台前，面无表情的对着镜子刷牙。 妈的，霍清衍这几天都没联繫他！ 这狗男人就是拿准了他肯定会去参加股东大会的心理。 霍氏集团祖传的基业，这么大一个商业帝国，若是真交到白牧手里，败光是迟早的事。 这不只是一个家族产业的兴衰，还关系着集团底下无数员工的命运，以及新兴产业的发展…… 道理他都懂，但就是越想越气。 姜宿翻出好久没穿过的西装皮鞋，整理完毕打开房门时，却在门口看见同样西装革履的霍清衍。 姜宿问他：「想通了？」 霍清衍的目光落在他领口处：「送你去开股东大会。」 「我自己有车。」他还以为霍清衍想通了同意把股份转回去。 霍清衍没说话，跟着他进了电梯。 姜宿能感觉到霍清衍时不时的看他一眼。 直到出了电梯，霍清衍还在看。 姜宿低头看了一眼，他今天穿了很正式的西装，衬衣领带看起来都很正常。 姜宿兇巴巴的问他：「你看我干什么？」 「领带歪了。」霍清衍靠近了他。 姜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霍清衍已经伸过来给他整理领带了。 离得很近，姜宿僵住，闻到了霍清衍身上很淡的香菸味。 姜宿看着他：「你抽菸了？」 霍清衍替他整理领带的手顿了一下：「嗯。」 刚才在楼下等姜宿的时候，他有些焦躁。 他知道姜宿会去股东大会。 但又怕姜宿真的生气了。 在抽了两根烟也缓解不了焦躁之后，索性直接上楼在门口等姜宿。 「菸鬼！」大清早就开始抽菸。 霍清衍垂了垂眼，唇边有不明显的笑意。 距离太近了，姜宿发现了他这细微的笑意。 姜宿心里憋着的那点儿气又上来了：「好了没？」 「好了。」 伴随着话音落下，霍清衍也往后退了一步。 姜宿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领带：「谢谢。」 语气有点别扭。 霍清衍笑着跟了上去。 股东大会是十点，时间还早，霍清衍带他去吃了早餐。 到霍氏集团大楼门口的时候，姜宿迟迟不下车。 霍清衍侧头打量他片刻，低声问他：「紧张？」 第152章 你倒是躲一下啊 姜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废话！换你你不紧张吗？」 问完又觉得自己白问了。 霍清衍怎么可能紧张。 姜宿做深唿吸试图让自己放松一些。 他一个姓姜的，以最大股东的身份，参加霍氏集团的股东大会，怎么想都觉得差点底气。 「我也紧张的。」霍清衍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响起。 姜宿：「你紧张什么？」 「第一次参加公司股东大会的时候，我很紧张，在休息室里抽了半包烟，才若无其事的进了会议室。」霍清衍的语气很认真。 姜宿今年已经二十六岁，霍清衍接手霍氏集团那年，二十五岁，是比如今的他还要小的年纪。 偌大一个霍氏集团，压在霍清衍的肩头上，他别无选择。 大哥接手姜氏时，是家族长辈为他保驾护航，直到大哥能够独挡一面。 而霍清衍，一直孤立无援。 姜宿眼里的怜悯太过明显，霍清衍垂眼拿出一包烟：「要抽一根吗？」 姜宿「嗯」了一声。 霍清衍递给他之后，给他点燃。 抽完一根烟，姜宿的确放松了许多。 「走吧。」 他要去解安全带时，霍清衍却先他一步，伸手按住了安全带扣。 姜宿不解的抬头看向他。 第187页 霍清衍目光沉沉：「有我在，不用担心。」 坚定沉稳的语气，足以抚慰人心。 姜宿点头：「好。」 咔哒一声，霍清衍替他解开了安全带。 两人分别从两边下车，步伐一致的往霍氏集团大楼里走。 前台看见霍清衍，十分激动：「霍总！」 这几天各种传闻闹得沸沸扬扬，霍氏集团内部人心惶惶，霍清衍的能力有目共睹，根本没人看好白牧。 进了电梯，姜宿问霍清衍：「你的员工都在等你回来。」 霍清衍淡淡出声：「我不会不管他们。」 如果对霍氏集团没有一点感情，霍清衍这些年不至于这么拼命。 能力越大的人，责任越大。 …… 会议室里，其他股东已经到了。 霍氏集团是家族企业，其他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的几个持有者，都是霍氏集团的元老。 当初霍清衍接手霍氏集团的时候，这批元老就很不服气，没少为难霍清衍。 不过，后来都对霍清衍心服口服。 他们一看见霍清衍，就跟找到主心骨似的全都围了上来。 「霍总，你可算肯露面了！」 「就是啊……」 霍清衍抬手示意他们安静。 「这次的事，是霍某有欠妥当，还请各位见谅。」说罢，微微俯身以示歉意。 几个股东纷纷怔住。 霍清衍的能力摆在那里，他做任何决策，他们都不敢质疑什么。 而此时，霍清衍却如此郑重的和他们致歉，倒是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 霍清衍把站在一旁的姜宿接到跟前来：「这是姜宿。」 按理来说，公司股权变更，股东们都是有知情权的。 只不过，没人能想到霍清衍能把股份全转给姜宿，再加上霍氏内部由霍清衍说了算，瞒下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股东也是在近几天才知道，公司的最大股东早已易主。 姜宿刚才有点神游，被拉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懵。 「姜总！」 听见这声齐刷刷的「姜总」之后，想懵也懵不了了。 姜宿干巴巴的挤了句：「你们好。」 坐下之后，姜宿悄悄松了一口气。 霍清衍吩咐秘书出去倒了杯水进来，他把水推给姜宿：「喝点水。」 「谢谢。」 姜宿喝了水，又看了一下时间，小声和霍清衍说：「马上十点了，白牧怎么还没来。」 「等等，总归要来的。」不过是想摆个谱罢了，让所有人都等他。 姜宿也领会到这一点，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十点整…… 会议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大家都到了啊，我……」 白牧带着一群保镖走进来，一说话一边取墨镜，却在看见姜宿的时候，勐的怔住。 不敢置信的喃喃出声：「姜宿……」 长形会议桌的首位摆着两把椅子，已经被姜宿和霍清衍坐了。 秘书前来将白牧引向侧面的座位：「白总，请坐。」 白牧的表情已经恢復了平静。 他没管秘书，径直走到霍清衍跟前：「哥，股东大会叫一个外人来做什么？」 「都说了是股东大会，来的自然都是股东。」 说话的人是姜宿。 白牧看向姜宿，那双漂亮温和的眼睛里一片幽冷。 最开始见到姜宿时的那点心虚早已荡然无存，白牧心底渐渐升起不安：「什么意思？」 「没好好看过合同吧？确认过霍清衍手里的全部股份是多少吗？」 姜宿打量着白牧，他和白牧认识也一年多了，真没想到白牧的野心竟然这么大。 话已至此，白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打开合同，就看见上面写着的是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怎么可能会这样！你的手里怎么可能只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白牧气红了眼，要上前去拽霍清衍。 姜宿见霍清衍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便起身截住了白牧伸过来的手臂。 随后，他侧头看霍清衍：「你倒是躲一下啊！」 霍清衍的眼神有点懵，也有点无辜。 就在这时，另一群保镖沖了进来。 姜宿：「……」妈的早有安排也不知道说一声。 保镖过来将白牧隔开，白牧想动手也近不了霍清衍的身。 白牧仍是不甘心的想过来对霍清衍动手，却被保镖拉得动弹不得。 「我找了好几个律师看过合同，他们都说合同没问题！还担心你使诈把合同锁保险柜里，我千防万防，还是输给了你！霍清衍！你有种！真他妈有种！」 白牧计划成功之后，太过开心了，根本就没有仔细看合同，只找律师确认合同是否真实有效，又确认了的确是霍清衍手里的全部股份，便将合同锁起来了。 结果到今天才知道，霍清衍一开始就在玩儿他！ 股东们看出来，接下来该是霍清衍处理私事的时间了。 其中一个股东站起身来：「我们经过商量，一致认为还是让霍总继续任命总裁职位，不知道姜总……」 姜宿：「我也贊成。」 「过半数通过这个提议，以后也辛苦霍总了，既然会议结束，我们也告辞了。」 第188页 一群股东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姜宿：「……」这股东大会是不是有点过于潦草了？？ 第153章 我现在不想提那天的事 霍清衍在股东离去前，也站起身来，微微颔首：「承蒙各位信任。」 股东们迅速离开了会议室，没有一个人理会在旁边抓狂的白牧。 姜宿一脸懵逼的转头看霍清衍：「就这样？」 霍清衍只是勾了下唇角。 不得不说，这群股东也是有够果决有够狠的，直接无视白牧。 可以想像，当初霍清衍接手霍氏集团的时候，他们没少为难霍清衍。 姜宿心情很复杂。 他紧张了那么久，结果几分钟就结束了…… 「霍清衍！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 白牧刚才一直在骂霍清衍，这会儿声音已经嘶哑。 「这话应该我问你。」霍清衍缓缓走到白牧跟前：「知道我和姜宿结过婚，将你是霍振珩私生子的事情藏得密不透风，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白牧的笑容变得诡异起来：「可不止是这些。」 霍清衍的眼神倏的一寒：「还有什么？」 「你那么聪明，你猜啊。」白牧说完，又放声狂笑起来。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猜不到啊？那我告诉你啊，我为了能让你拿到霍振珩手里的股份，可出了不少力呢哈哈哈……咳……」 霍清衍掐住了白牧的脖子，不住的收紧，嘴里重复着两个字：「是你……」 「霍清衍！」姜宿叫他，他也没有任何反应，魔怔了似的。 姜宿想把霍清衍的手指掰开，却死活掰不开。 「你这样会掐死他的！」 白牧的脸已经开始发青。 姜宿无法可施，咬牙说道：「原来当初，你在温泉山庄差点掐死我的时候，就是这副鬼样子！」 霍清衍怔住，缓缓转头看向姜宿。 姜宿趁机把他拉开。 白牧重重的喘着气，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姜宿立即示意保镖把白牧拖到旁边去，远离霍清衍。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闷的咳嗽声。紧接着，就是保镖的惊唿声。 「霍……霍总吐血了！」 姜宿回头，就看见霍清衍扶着桌角勉强支撑着身体，像是被抽尽力气一般，缓缓的往地上滑。 「霍清衍！」 霍清衍的嘴角都是血，洁白的衬衫领口被鲜血染红，姜宿扶他起来，手忙脚乱间摸到了一手的血。 姜宿盯着手上的血，脑子里嗡嗡的：「叫救护车！」 …… 医院…… 「他是长期心情郁结，一时怒极攻心才会吐血，先吃点药调理，好好养着……」 医生走到病房外面，和姜宿说霍清衍的情况。 姜宿往病房门口看了眼，问医生：「能调理好吗？」 医生：「药物都是辅助作用，主要是要保持心情舒畅，他过会儿就该醒了，你去看看吧，我还有其他病人。」 「谢谢医生。」 手机震动了好几下。 姜宿掏出手机，发现是姜励川他们重新拉了个群，这次的群名叫：「亿万姜总（小七）的后援会。」 姜宿：「……」 还专门在括号里说明这个姜总指的是他，怪讲究的。 二姐：「姜总来了！」 大哥：「姜总。」 老六：「姜总，以后霍清衍都要给你打工，你现在什么感想？」 姜宿：「你们怎么知道霍清衍以后给我打工？」 他忙着送霍清衍来医院，根本没来得及跟家里人说会议的结果。 四姐：「热搜。」 随后还甩了两张热搜截图给姜宿： #霍清衍继续担任职霍氏集团总裁一职# 热搜直接了当，标题即内容。 不管是官方微博还是营销号，全都同一口径，只说了霍清衍继续任职总裁，丝毫没提姜宿现在是霍氏集团的最大股东。 姜宿顿时明白，这应该是霍清衍一早就安排好的。 姜宿返回微信：「@老六，对于周赋即将回霍氏继续替霍清衍工作这件事，你有什么感想？」 老六：「……」 姜宿：「有点事儿，回头说。」 姜宿回病房的时候，霍清衍已经醒了。 他目光茫然的看着窗外，转头看见姜宿的时候，目光才渐渐有了焦距。 两人相顾无言。 半晌，姜宿走到窗前，将窗户开大了一些。 今天的天气不错，风和日丽。 「吃饭了吗？」身后传来霍清衍沙哑的声音。 「还不饿。」早饭吃得早，姜宿是真的不饿。 霍清衍还要说什么，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姜宿暗忖，就霍清衍这副虚弱无力的样子，怕是拿手机的力气也没有。 他走过来，将手机递给霍清衍。 期间他偷瞄了一眼手机，是周赋打过来的。 「谢谢。」 霍清衍接电话的时候，不是「嗯」就是「知道了」，姜宿也无法从霍清衍的话里推测周赋说了些什么。 索性拿出手机玩了起来。 过了一阵，姜宿察觉到自己有好一会儿没听见霍清衍说话，抬头一看，发现霍清衍早就接完了电话，正在盯着他看。 第189页 四目相对，霍清衍率先移开了目光，神情狼狈。 姜宿放下手机：「医生说你的身体要好好养着。」 霍清衍倚着床头的背挺直了一些，微微点头。 病房里又恢復到了最开始寂静的状态。 片刻之后，两人又不约而同的开口。 「温泉山庄……」 「白牧的事……」 两人都愣住了。 姜宿先开口：「白牧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不等霍清衍说话，姜宿又自顾自的补充了一句：「这是你的事，我就随口一问。」 霍清衍嗓音干涩的再度开口：「温泉山庄那晚……」 姜宿突然站了起来，打断了霍清衍的话。 「我有点饿了。」 「姜宿……」 「我现在不想提那天的事。」 时隔一年多，姜宿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心平气和的，跟人聊温泉山庄那天晚上的事。 甚至都不愿回想。 之前如果不是怕霍清衍真的把白牧掐死，他是绝对不会提的。 人难过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似乎会自动启动自我保护机制，屏蔽掉那些让你难过的事。 仿佛只要不碰它，它就不存在一般。 ——叩叩！ 外面传来的敲门声。 「霍总。」 周赋推门进来，朝姜宿微微颔首：「姜先生。」 「我先去吃饭。」姜宿径直出去了。 第154章 提前恭喜你 周赋一脸茫然的看着姜宿离开。 一段时间不见，姜先生怎么也变得这么高冷了？ 简直比霍总还高冷。 周赋一脸茫然的转头，走向霍清衍：「霍总。」 霍清衍眉目冷清的吩咐：「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 霍清衍住了两天院就直接回公司上班了。 姜宿闲在家里，被姜盈叫去当男伴陪她参加酒会。 闲着也是闲着，姜宿便应了下来：「我开车过来接你。」 姜盈还提了要求：「记得开一辆符合姜总身价的车来接我。」 姜宿：「二姐，你看不上我的车可以直说。」 「完全没有。」否认极其干脆，且不走心。 姜宿去提了辆新车。 一款很奢华的四门四座的跑车。 巨拉风…… 姜盈对此很满意：「姜总品味不错啊。」 姜宿一身西服，侧身替她开车门，优雅中带点痞气：「香车配美人。」 姜盈参加的是一个小酒会，姜宿一个都不认识，但又觉得都挺面熟的。 姜盈游刃有余的在酒会中穿梭，姜宿只觉得无聊，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果汁。 毕竟回去还要开车。 「啪！」 「你长没长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 姜宿循声看去，发现是一个服务生撞到了个中年男人，男人身上还沾着酒渍，清瘦的脸上满是怒意，服务生连连道歉…… 男人看起来并不会善罢甘休。 姜宿觉得这男人有点眼熟。 这时，姜盈走了过来：「于伯伯，好久不见。」 中年男人转头一看是姜盈，面色缓和下来：「是盈盈啊……」 姜盈替服务生解了围，又和那个男人寒暄两句，就过来找姜宿了。 姜宿问她：「刚才那个人是谁？」 「于世帆，以前跟我们家有合作的，后来犯了点儿事儿进去了，这两天才出来。」姜盈理了下耳边的头髮：「不记得了？」 「瘦了很多，一开始没认出来。」他记得没错的话，于世帆就是当初对白牧下过手的人之一。 偏偏这两天出来了，是不是有些过于巧合了。 姜盈没注意到姜宿的异样：「我刚才还听见一个事儿。」 「什么事儿？」二姐不是那种爱随便探听别人的人，她会特意提起，多半是和身边的人相关。 她凑到姜宿耳边，小声说：「听说，白牧并不是霍清衍同父异母的弟弟，听说鑑定书也是伪造的。」 姜宿想都没想，便说：「这不可能。」 霍清衍亲口说过白牧是霍振珩的私生子，这事儿不可能有假。 姜盈质疑道：「你这么肯定？这事儿可传了好几天了，传得跟真的一样。」 姜宿没再说话。 …… 没过两天，姜宿在《刑与凶》里的角色，提名了年度最佳男配角。 徐默存在颁奖典礼前一天匆匆赶了回来。 徐默存认识的人多，还没来得及跟姜宿进后场，就被人给叫住问东问西了。 姜宿朝徐默存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先进去。 姜宿在后台见到了很多熟人。 一圈下来，距离颁奖典礼开始还有一阵，姜宿准备找个角落休息一下。 刚坐下，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姜宿。」 冤家路窄。 叫他的人是白牧。 姜宿回头看白牧，表情极其冷淡。 事已至此，白牧在姜宿面前也完全不装了。 「是我低估了你和霍清衍之间的感情，再来一次，赢的可不一定是霍清衍了。」白牧的语气里都是不甘。 姜宿冷眼看着他：「赢？你什么时候跟霍清衍正大光明的比试过？」 白牧的面色一僵，眼神变得阴鸷起来。 第190页 「我知道你觉得我卑鄙！可你知道我从小到大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当年我母亲身体不好不能打胎偷偷生下了我，后来还是被霍振珩发现了，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不仅让人放火想烧死我和我母亲，还彻底抹去了我和我母亲的身份信息！」 「霍振珩他根本就不是个人！」 「我跟霍清衍身上都流着霍清衍的的血，凭什么霍清衍是风光无限的霍家大少爷，我却活得连只蚂蚁都不如！霍氏本来也该有我的份！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听起来很惨，然而姜宿并没有一丝动容。 「所以这事儿跟我有关系吗？还是说，因为你比较惨，我就应该无理由的接受你假仁假义接近我，并且拿我威胁霍清衍这件事？」 白牧知道姜宿心善，也是刻意打同情牌，但没想到姜宿竟然不吃这一套。 「霍清衍又比我磊落多少？」 「霍清衍至少不会伤及无辜，凭这一点他就比你磊落。」 「可我从始至终都没有伤害过你！」 姜宿直直的盯着白牧，问：「是吗？是没来得及，还是不敢？」 那双澄澈干净的眸子，让白牧感到心虚，他别开脸转移话题。 「我其实挺喜欢你的，你要是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也可以将手里的所有股份给你。」 姜宿：「……」这是什么神经病？？ 无法沟通。 姜宿转身要走，白牧快步走上来想拦住他。 只不过，白牧还没靠近姜宿的时候，就被人一把推开了。 白牧看清来人，恨得咬牙切齿：「霍清衍！」 霍清衍面沉如水，将姜宿拉到自己身后，才看向白牧：「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语气再平静，但眼神里的杀气是藏不住的。 寒意自白牧的心底蹿起，霍清衍的眼神令他胆寒，他手里暂时没有了能对付霍清衍的把柄，只能先转身离开。 霍清衍这才转头看姜宿，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也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若不是因为他，白牧就不会去纠缠姜宿。 「白牧自己这人有病，不关你的事。」道歉的话他都听腻了。 上次在医院不欢而散，霍清衍突然出现在这里，姜宿其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宿宿！」 幸好，徐默存来了。 「颁奖典礼要开始了。」姜宿已经迈开腿准备走了。 霍清衍看着他：「提前恭喜你。」 姜宿谨慎的环顾了一圈，压低声音：「还没揭晓获奖名单呢，你这样容易给我招黑！」 第155章 姜宿，我这个人，自私卑劣…… 「只是说出我自己的想法，这样也算招黑吗？」 霍清衍大概明白「招黑」两个字的意思，可他来之前看过提奖名单，一起提名的最佳男配角当中，没有比姜宿更厉害的。 他认真又费解的语气，让姜宿无言以对。 「霍总？」徐默存虽然惊讶，但也和姜宿一样没问霍清衍为什么会在这里。 霍清衍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徐默存走得老远之后，还回头去看霍清衍。 「宿宿，霍清衍和白牧关系怎么样？」徐默存也只知道网上传出来的消息，对于内情一无所知。 姜宿想了一下：「说来话长，有空再说。」 「嗯！」现在还是颁奖典礼最重要。 …… 「恭喜姜宿，获得年度最佳男配角奖！」 《刑与凶》去年大爆，姜宿的演技有目共睹，实至名归。 颁奖典礼结束，姜宿和《刑与凶》的剧组一起接受了採访。 採访间隙，姜宿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霍清衍的身影。 自从最开始在后台见过霍清衍一面之后，就一直没再见到过他了。 採访结束，剧组的人围着姜宿寒暄道贺，只有白牧不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霍清衍的出现，让白牧忌惮所以提前离开了。 和剧组的人分开后，姜宿准备去找徐默存。 拿出手机时才看见徐默存半个小时前给他发的简讯：「宿宿，我家里出事儿了，我必须得走，车钥匙我托老洛转交给你。」 之前颁奖典礼进场的时候，徐默存的确接了一通家里的电话，面色也不太好。 姜宿当时问他，他也只是说没事，让姜宿先进场。 结果后面徐默存就一直没进来。 「姜老师！」 姜宿回头一看，正是徐默存在简讯里提到的老洛。 老洛也是明星经纪人，跟徐默存私底下交情不错，还经常跟姜宿提起老洛。 老洛急匆匆的，将车钥匙递给姜宿：「车钥匙给你，恭喜你得奖，我还有事儿，回见！」 姜宿接过钥匙：「谢了。」 姜宿独自坐电梯去地下停车场。 电梯门打开，姜宿出去的时候，听见进电梯的几个人小声交谈：「听说刚才有人在停车场被人拿刀捅了。」 「真的假的？那怎么没看见警察？」 「对啊……」 交谈声被合上的电梯门阻断。 姜宿往停车场看去，很安静，根本不像是发生了捅人事件的样子。 可能这几个人也是道听途说。 姜宿上了车，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给徐默存打电话。 第191页 但徐默存的电话关机了。 徐默存因为工作关系，手机不可能没电。 难道这么快就上了飞机？ 姜宿挂了电话，看后视镜的时候，却看见后方的某处地面有血迹。 出了停车场，姜宿又给徐默存打了一通电话，还是关机。 总觉得哪里不对。 姜宿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再回颁奖典礼的现场。 但当他把汽车开到路口准备掉头的时候，发现汽车根本停不下来！ 剎车失灵了！ 姜宿在短暂的惊慌之后，迅速的平静下来。 有条不紊的开双闪，报警。 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姜宿看了一眼，是霍清衍打来的。 他又看了一眼前方。 是下坡…… 如果上天眷顾，他有幸能将车停下，若是不幸…… 姜宿接了电话，开了免提。 「姜宿。」 熟悉的低沉嗓音，将姜宿强装出的平静撕开了口子，恐慌感一下子蔓延开来。 「霍清衍，剎车失灵了。」清冽好听的嗓音蒙了层沙似的哑，带着惊慌失措。 霍清衍的声音依旧镇定沉稳：「我知道，我在你身后，不要怕。」 姜宿转眸看后视镜，果然就看见了身后跟着那辆，他能将车牌号倒背如流的车。 原本的惊慌，骤然消失。 在这一刻，姜宿突然明白，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像霍清衍这样，哪怕只是听见声音，就能让他觉得安定平和。 「你赶紧派人去找大徐，大徐可能会有危险。」汽车定期检修，剎车失灵绝对是人为，他们从大徐手里抢了车钥匙。 「已经让人去找了。」 「谢谢。」 下坡，车速加快，姜宿连屏息，不敢大声喘气。 霍清衍大约是察觉出了姜宿的紧张，继续和姜宿说话。 「知道你不想听，但我还是要再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你……」 姜宿开口，又被霍清衍打断。 「我其实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厉害，尤其是在面对霍振珩的时候最无能，我在他的掌控之下生活数年，如同惊弓之鸟，只要与他相关的事都无法冷静思考，温泉山庄那晚也是如此，林斯越的死活我不在意，我当时就想，你和霍振珩联手了，活不活也无所谓了，干脆先掐死你，我再去陪你……」 他当时的确就是那样想的，连姜宿也背叛他了，活不活也无所谓了，干脆一起死了算了。 但后来还是下不去手，也不敢再待下去，害怕自己真的杀了姜宿，更害怕姜宿发现他的无能懦弱，所以临走前又高高在上的放了句狠话说要让姜宿给林斯越陪葬。 明明小命快要不保的人是姜宿，可霍清衍却一副交待临终遗言的语气。 更可气的是霍清衍说的话。 「你他妈是让我感谢你的不杀之恩吗？」 姜宿说完这句话，目光一凝。 汽车已经快开到尽头了。 尽头是临着江的庆江路，稍有不慎会飞车进江里。 跟在他身后的霍清衍也知道前方的路况，没再出声。 姜宿小心翼翼的打着方向盘，眼看着就能平安转弯过去。 可一辆面包车迎面沖了过来。 姜宿出于本能的避开。 电话里传来霍清衍夹杂着惊慌的呵止声：「姜宿！你干什么！」 正常情况下是可以避开的，可现在剎车失灵了。 姜宿的汽车彻底失控，直直的往江里冲去。 他恍惚想起前几年的一桩连环车祸，掉进江里的两辆车里十个人，无一生还。 他缓缓闭上了眼。 其实是有些不甘心的。 「哐！」 重物相撞的巨大声响震得耳朵生疼。 姜宿睁开眼，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抵在车前，强行抵住他的车。 电话一直没挂，手机里再次响起霍清衍的声音。 「下车！」 姜宿拿着手机，手忙脚乱下了车。 「霍清衍，你能下车吗？告诉我该怎么做？」 他站在霍清衍的车前，脑子里一片空白：「你别不说话啊，你那么聪明，你想想办法！」 透过挡风玻璃，姜宿看见霍清衍在笑。 「姜宿，我这个人，自私卑劣，最幸的事是曾经被你爱过，最不幸的事是我最后还是弄丢了你。」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未消散，一辆车勐的冲过来撞上姜宿的车。 伴随的一声巨响，霍清衍的车在姜宿眼前掉进了江里。 姜宿转头，看见了那辆车里面目狰狞的白牧。 第156章 二十岁的霍清衍，看起来就过得不快乐 霍清衍的车掉下去之后，姜宿的车前没有了支撑，也跟着掉了下去。 姜宿沖向围栏边上。 两辆车都已经沉了下去，毫无踪影。 往下只能看见滚滚江水。 姜宿想叫霍清衍的名字。 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 「宿宿！」 有人大力的将他从围栏边拉开。 入眼是徐默存严肃惊慌的脸。 徐默存的嘴皮翻动，只不过姜宿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大徐，你没事就好。」 姜宿的声音很轻，徐默存却将他拽得更紧了。 第192页 姜宿挣脱不开，皱眉：「大徐，你放开我啊，霍清衍掉江里去了，我要去救他。」 「救援队马上就到了，他们会去救霍清衍的！」徐默存见姜宿的神情有些恍惚，心都凉了半截。 霍清衍连人带车掉了下去，早已凶多吉少。 要是霍清衍真死了，姜宿这辈子可怎么过。 「你放开我！」姜宿急了，眼眶渐红，用力挣扎起来。 这时，又一辆车开了过来。 汽车急剎发出刺耳的声响。 于世帆从车里下来，径直打开白牧的车门，挥起匕首就往白牧身上刺。 「狗杂种，害得老子名声尽毁蹲了监狱，我杀了你！！」 于世帆骂骂咧咧的连捅白牧数刀。 警察赶过来擒住于世帆时，白牧已经断气了。 周赋跟着搜救队一起过来，神色惶惶，却又出声安慰姜宿：「霍总吉人自在天相。」 在大多数时候，安慰和自欺欺人是一个意思。 四月是涨水期。 给搜救队的打捞工作增加了难度。 姜宿想和搜救队一起下去。 谁都拦不住。 姜照屿在这时闻讯赶来，他也没劝姜宿，只面色平静的对姜宿说了一句话：「你去吧。」 姜宿刚转身，姜照屿一个手刀从他后颈处用力砍下去。 姜宿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现场混乱而嘈杂，急救医生也已经到了现场，姜照屿扶住姜宿，向医生提出请求：「劳烦给我弟弟打一针镇定剂，谢谢。」 打晕姜宿只是一时之计，他很快就会醒过来。 打一针镇定剂，能让他昏睡到搜救队出搜寻结果的时候。 徐默存和周赋只是默默注视着医生给姜宿打镇定剂，谁都没有说话。 不打镇定剂也没有别的办法能阻止姜宿做傻事。 …… 姜宿醒来的时候，伸手摸向生疼的后颈。 手指施力一压，愈发明显的痛感，使他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他喃喃念了声：「霍清衍……」 翻身下床就往外面跑。 打开门，就看见姜励川。 「醒了。」姜励川不像平时那样嬉皮笑脸，神情沉静的低头看了一眼姜宿赤着的双脚，：「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 姜宿恍若未闻，抬眼看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颤着声问：「霍清衍呢？」 颁奖典礼结束的时候，将近下午五点，那时天色还亮着。 现在至少已经八点了。 他睡了两三个小时。 姜励川见他这样，微嘆了一声：「人找到了。」 姜宿的眼睛霎时一亮。 「你带我去见他。」 「先去穿鞋。」 姜宿迅速回房穿了鞋。 姜励川将他带到了抢救室的门口。 抢救室门口守着许多人，周赋，姜照屿，徐默存…… 姜照屿走了过来，递了个东西给他。 姜宿垂眸接过。 是病危通知书。 他想起母亲病重那年，他也是这样站在抢救室门口收到了这样一张病危通知书。 不同的是，霍清衍当时站在他身旁。 而现在，霍清衍在里面。 手指不自觉的用力，单薄的纸被他捏出褶皱。 人往往会在亲密的人即将离开的时候，去回首与他有关的往事。 初见霍清衍那年。 他十四岁，霍清衍二十岁。 二十岁的霍清衍，眼底带着若有似无的阴郁，看起来就过得不快乐，却还是会向素不相识的他伸出援手。 那时的霍清衍，实际上心怀善念，充满希望。 这样的霍清衍，对姜宿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后来这些年，在霍振珩日復一日的折磨中，他心中的希望一点一点被浇灭。 姜宿对此一无所知，他以为只要给霍清衍足够的爱，霍清衍也会爱他。 可身陷泥沼的霍清衍，最需要的，却是有人能拉他一把。 他们都错了。 霍清衍错在以为姜宿无法与他同担风雨。 姜宿错在没有早早发现霍清衍的困境。 ——刷。 手术室门被打开。 医生从里面出来。 「手术很顺利，但病人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姜宿每天都会收到一张病危通知书。 霍清衍在汽车沉江前跳车时，被后面掉下去的那辆车给砸到了，被找到时只剩下一口气。 姜宿每天都来医院，透过icu门上的探视窗往里看一眼霍清衍。 周赋忙着处理霍氏集团的公务，只能抽空来看霍清衍。 断断续续的和姜宿说了一些那段时间的事。 白牧躲在暗处蓄谋多年，用尽手段探寻霍家的事，为了接近姜宿找突破口，利用自己也利用别人。 于世帆曾经也是个人物，却栽在了他手里，自然对他恨之入骨。 霍清衍用了点手段让于世帆提前出狱，却还是算漏了白牧对姜宿起了杀心，准备鱼死网破。 白牧先破坏了姜宿的剎车，才被于世帆捅了一刀之后逃脱，还追到庆江边上将霍清衍的车撞进了江里。 霍清衍母亲的事，的确有白牧暗中推波助澜，目的是为了让霍清衍继承霍振珩的股份，坐收渔翁之利。 第193页 这一天，姜宿和往常一样去医院看霍清衍。 霍清衍依旧住在icu里。 可今天他却没有收到病危通知书。 他问医生：「为什么今天没有病危通知书？」 医生失笑：「因为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啊。」 提心弔胆多日，姜宿心中那根绷紧的弦在这一刻才终于松了下来。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谢谢医生。」 霍清衍的生命体徵全都恢復正常，但由于脑部受伤太严重，转到普通病房后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第157章 正文完 姜宿还是天天去医院看霍清衍。 早上穿长袖衬衫出门的时候，姜宿感觉有些冷，才发现已经是秋天了。 他回家换了件厚实一点的白色卫衣。 路上遇到有人卖桂花枝，又停车买了一束。 因此，他到医院的时候，比平时晚了许多。 推开病房门时，姜宿脸上还带着笑。 但在推开病房门之后，病房里空无一人，一片狼藉。 「姜先生！」 姜宿回头，看见了鼻青脸肿的保镖。 但姜宿已经顾不上问保镖的伤势，沉声问：「人呢？」 鼻青脸肿的保镖看起来可怜极了：「霍总跑了，他醒过来就说要去写毕业论文，还要准备出国留学什么的，我们想拦他，他说我们是骗子还把我们打了一顿。」 姜宿直接忽略了其他信息：「他醒了？」 保镖大概觉得格外委屈，又解释了一遍：「嗯，打了我们一顿之后跑了。」 接到消息的周赋也来了。 「姜先生，霍总呢？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姜宿陷入了沉思，霍清衍今年都三十二岁了，写什么毕业论文？还要出国留学？ 这时，另一个保镖把医生找了过来。 医生已经了解了霍清衍的情况。 「霍先生头部受伤严重，导致一部分记忆缺失也是有可能的，从霍先生的话判断，他的记忆应该是回到了准备出国留学的那一年，那一年霍先生多大？」 姜宿：「二十岁。」 医生说道：「也就是说，霍先生可能以为自己现在才二十岁。」 姜宿一时也有些消化不了这件事：「先找到人再说。」 …… 霍家老宅、庆洋大酒店、公司…… 二十岁的霍清衍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派人找过了，却都没有找到。 「姜先生，你觉得霍总会在哪里？」周赋也急，这几个月他一个人在霍氏忙得头髮都快掉光了，得赶紧找到霍总回公司上班。 姜宿也急。 可他对二十岁的霍清衍，并不算了解。 霍清衍就算只有二十岁的记忆，以他的脑子，跑出医院之后就应该知道保镖没骗他了。 这种情况下，霍清衍会去哪里呢？ 突然，姜宿脑海里灵光一闪：「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周赋凑过来：「在哪儿？」 姜宿也不敢肯定：「碰碰运气吧。」 …… 庆洋市第十二中学。 周赋开着车，有些怀疑：「霍总真的会来这里吗？」 话音刚落，周赋拔高了音量，惊喜道：「是霍总！」 姜宿看过去，就看见穿着病服的霍清衍站在门卫室的窗口处询问着什么。 周赋转头看姜宿时，却发现姜宿眼眶发红。 姜宿笑了声：「十二年前，我在这里上初二。」 周赋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又露出瞭然的神色。 「我一个人过去就好了。」 姜宿下了车。 他走到霍清衍身后时，霍清衍并没有立即发现他。 因为霍清衍在和门卫说话。 「他叫姜宿，他应该在上初二。」 「我打电话问过了，初二年级没有叫姜宿的男同学。」 「他长得很好看，干干净净的，眼睛亮亮的，见过他的人都能一下子记住他，你再想想。」 大约是霍清衍的语气太过笃定，门卫真的又仔细想了起来。 大病初癒的霍清衍瘦了许多，可能是心理年龄回到了二十岁，平日凌厉的气场有所消减。 姜宿没来由的有些难过。 他仰头，伸手捂住眼睛，深唿吸了好几下平復情绪。 随后，才出声叫他：「霍清衍。」 霍清衍闻言回过头来，在看清姜宿的那一瞬间，他漆黑的眸子里闪过错愕。 姜宿问他：「你要找的人是我吗？」 霍清衍仔仔细细的盯着姜宿看了好一阵，才开口和他说话。 「他们说我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我不信，所以来问问你。」 「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姜宿记得，霍清衍准备毕业出国的时候，他和霍清衍也刚认识没多久，总共见了三次。 除了第一次见面时，霍清衍帮他解困时两人说过两句话之后，另外两次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霍清衍的目光仍是紧紧的锁在姜宿身上。 「没有别人了。」 二十岁的霍清衍，没有朋友，母亲不在身边，也还没有认识周赋。 相比去找霍振珩确认他现在已经三十二岁这件事，他更愿意去找那个只有过几面之缘的漂亮小孩姜宿。 可记忆中十四岁的姜宿，已经完全是个成年男人的模样。 第194页 精緻的眉眼和十四岁时一样好看，眼神和十四岁时一样清澈。 二十六岁的姜宿，和他记忆里十四岁的姜宿，并没有什么区别。 姜宿肯定不会骗他。 姜宿说什么，他都信。 姜宿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朝霍清衍伸手，开口时才发现嗓音发哑。 「回家慢慢和你说。」 霍清衍看看姜宿，又看看姜宿伸过来的手，并没有立即握上去。 姜宿不说话，维持着伸手的姿势等着。 这时的霍清衍戒心很重，他知道。 但霍清衍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霍清衍把手放到姜宿手里时，姜宿都有些惊讶。 他其实做好了霍清衍不会伸手过来的打算。 姜宿转过身时，听见霍清衍问他：「我们结婚了吗？」 姜宿愣了一下：「我们离婚了。」 霍清衍沉默片刻，又问：「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吗？」 姜宿忍不住看向他：「为什么这样说？」 「我是肯定不会和你离婚的，一定是因为我做了很过分的事，你才要和我离婚。」霍清衍的语气格外笃定。 聪明如霍清衍，哪怕缺失了一段记忆，也能准确无误的推算出这个结论。 姜宿继续往前走。 「你的确做错了一些事，但我现在已经原谅你了。」 「你不该原谅我的。」 「为什么？」 「太心软会吃亏。」 这话有点耳熟，姜宿想起来，当年第一次见面时霍清衍和他说过类似的话。 姜宿唇边勾起一抹笑：「不吃亏，你把霍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都给了我。」 他说完，停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霍清衍，想看看霍清衍是什么反应。 霍清衍眼底却没有流露出一丝惊讶，反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这股份大概是我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可你又不缺钱，你并没有赚。」 姜宿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 相比后来冷漠自私的霍清衍，眼前这个「二十岁」的霍清衍，简直称得上是善解人意。 见姜宿面上的笑容消失，霍清衍便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抿紧了唇，拧眉思索片刻，很真诚的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以后可以帮你管理霍氏集团，不用薪水。」 这是他眼下为止，唯一能想到的可以帮姜宿的事了。 良久，姜宿带笑的声音缓缓响起。 「好啊。」 【正文完】 —— 正文到这里算是结束了。 非复合党看到这里止步。 复合党下章番外继续（甜甜的日常那种）； 最近忙，精力有限所以更新很拉胯给大家鞠个躬，对叭起。 关于这个结局，这是我思考很久觉得最合适的一个。 给霍总一颗糖。 让宿宿与过去和解。 未尽之处，请多包涵。 这本书开得有些仓促，我以前真的是写手（你们就是不信，害），莫得一点经验，中间有段时间写得挺痛苦的，又玻璃心，看到差评还难受…… 不过更多的是开心。 毕竟人嘛，不可能和每个认识的人做朋友，写的书自然也不可能让每个人点进来的人都喜欢啦，所以很感恩一直支持我的宝们，我会继续努力（??）； 新书不写耽美了，写bg甜宠悬疑类型，穿成小可怜的血族大佬x斯文败类贵公子吸血鬼猎人（架得特别空，设定凭个人喜好的非传统吸血鬼文）； 有缘江湖再见。 第158章 番外1 片场…… 「收工！」 徐默存一听收工了，立即拿了羽绒服过来给姜宿穿。 「天太冷了，赶紧穿上。」 姜宿现在接的这部电影，名叫《仗剑》，讲述一个市井少年成为一代为国为民的大侠，最后以身殉道的故事。 时值深冬，拍的却是夏天的戏份。 姜宿并没急着穿羽绒服，而是朝徐默存伸手：「手机。」 徐默存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将手机塞给姜宿之后，帮他套上羽绒服。 姜宿这几天的戏多，早上五六点就起床进片场了，到了晚上收工才能看手机。 微信图标上有标红的未读消息数量。 点开一看，全都是霍清衍发过来的： 【早餐烤了吐司，有点煳了。（图片）】 时间显示是早上八点半，还发了照片过来，吐司中心部分的确有些发煳。 【刚才开会，姓秦的那个老傢伙又阴阳怪气的说我的方向不对。】 这条消息是十点半发过来的。 姜宿将这句话来回看了几遍，越看越觉得像个跟家长告状的小学生。 姓秦的姜宿知道，仗着跟霍清衍爷爷做过事有资歷倚老卖老，什么事都想插一手，霍清衍就是看在爷爷的份上敬他三分。 若是以前的霍清衍，怕是直接让人「请」姓秦的回家养老了。 心理年龄回到二十岁的霍清衍，脾气好太多了。 【姜老六又过来蹭饭了，我怀疑他在对周赋图谋不轨。（图片）】 这一条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半，正是饭点，附带一张午餐的照片。 自从周赋再次回到霍氏集团工作之后，姜励川就不太正常了。 第195页 三天两头往霍氏跑。 还丧心病狂到当着霍清衍的面说开个公司让周赋去上班。 霍清衍当然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姜宿早觉得姜励川不对劲儿了，现在就连霍清衍也看出了点门道来。 最后一条消息是四个小时前： 【想吃火锅。】 姜宿垂着眼，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编辑出一条消息：「我也想吃火锅。」 上一次吃火锅还是进剧组前了。 和霍清衍一起吃的。 霍清衍以前其实不爱吃火锅的。 他以前除了不爱吃火锅，更不会像这样絮絮叨叨的和他发微信说一些日常废话。 在姜宿面前，霍清衍开始变得情绪外放。 …… 一直到酒店楼下，姜宿都没有收到霍清衍的回覆。 有些奇怪。 霍清衍现在基本不会这么长时间不回他消息。 姜宿给霍清衍打电话，结果关机了。 姜宿只好打给了周赋。 「霍总今天也是五点就下班了。」 霍清衍的身体是恢復了，可到底不如从前。 所以，姜宿要求他每天准时下班，不然就不让他去公司上班了。 「我知道了。」 姜宿挂断电话，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 直到他们到了房间门口，姜宿都皱着眉。 徐默存安慰他：「可能是手机没电关机了，你先回房间休息吧，我叫了外卖。」 姜宿点了点头。 他准备回了房间再给霍清衍打电话。 如果霍清衍再不接，就只能让人去他公寓看看情况了。 姜宿心不在焉的打开门，在换鞋时发现了异常。 他拍戏住酒店的时候，从来不叫服务员来打扫房间，而最近他戏份很多，根本来不及整理房间，房间一直有点乱。 而此时，玄关处，他的鞋却摆得整整齐齐的。 有人来过他的房间。 姜宿拧着眉往里走，发现早上离开时还乱糟糟的房间，已经变得干净整洁了。 卧室门半开着，浴室隐约有水声。 姜宿沉下脸，已经开始生气了。 他带着怒气推开浴室门：「我说过不需要……」 后面的字在看清浴室里的人时，全部自动消音。 男人深邃的眼在看见姜宿的时候，笑意便在眼里漾开来：「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姜宿看着眼前的霍清衍，整个人都是懵的。 霍清衍很认真的说：「想吃火锅了。」 姜宿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找不到人吃火锅，所以千里迢迢跑来找我？」 霍清衍看着他的眼睛，低沉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缱绻。 「也想你。」 姜宿有点顶不住他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耳朵悄悄的红了，掩饰性的别过脸想找点别的话题。 目光落在满是泡沫的洗浴盆里：「在洗什么？」 只能看见黑色的一点布料，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霍清衍闻言，伸手将洗浴盆里的布料捞起来继续搓洗：「内裤。」 「怎么一来就洗这个？」霍清衍应该是下班就直接飞过来了，身上还穿着衬衫西裤，也没洗澡怎么就开始洗内裤了。 霍清衍出院之后，姜宿带他回了自己的公寓。 霍清衍需要休养，整个秋天，姜宿都在家里陪着他。 不过这次，姜宿没像从前那样惯着霍清衍。 不管是做饭还是收拾家务，他都会叫上霍清衍一起做。 可能脑子好使的人做什么都比别人强。 现在的霍清衍简直就是居家小能手，做菜和做家务都强过姜宿了。 霍清衍似乎搓洗干净了，重新放了清水，用再淡然不过的语气说：「你的。」 「我……我的？」姜宿想起来，昨晚收工很晚，回来就洗澡睡下了，没来得及洗。 男人穿着一身随时可以去商业会谈的衬衫西裤，衣冠楚楚的挽起袖子给他洗内裤…… 以前更亲密的事也做过了，可姜宿就是莫名觉得羞耻。 这下子，耳朵红透了。 说话都磕磕绊绊的：「你你你……放下，我自己洗。」 「已经洗好了。」霍清衍拧干水，当着他的面抖开晾了起来。 霍清衍晾好之后，转过身来时，才发现姜宿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 漆黑的眸深了几分。 他忍不住伸手去揉姜宿的耳朵。 没什么力道的干燥指腹，仿佛带了电，过电似的麻痒从耳廓开始蔓延开来。 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姜宿红着脸，抗拒的轻晃脑袋：「别揉了。」 霍清衍收回手，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暗哑：「我叫了火锅外卖，应该快送过来了。」 第159章 番外2 霍清衍突然转移话题，姜宿怔怔应了一声：「哦。」 而霍清衍仍旧看着他。 目光滚烫，灼得姜宿有些发慌。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外卖到了，我去拿。」姜宿转身，暗自松了口气，脚步飞快的往门口走。 …… 霍清衍点的是鸳鸯锅。 姜宿吃火锅一般都只吃红汤，但霍清衍不行。 进组两个多月，五星级饭店的盒饭姜宿都吃腻了，攥着筷子不错眼的盯着锅里，脸上是大写的「想吃」。 第196页 眼巴巴的样子格外招人疼。 终于，锅里开了。 霍清衍先下了几片易熟的雪花肥牛，夹给姜宿先吃着，然后再继续涮别的菜。 姜宿面前的碗就没空过。 终于，姜宿注意到霍清衍自己没怎么吃：「你也吃啊。」 霍清衍：「嗯。」 刚盛了颗虾滑在碗里，就看见对面的姜宿想起什么似的，勐的抬起头来。 「怎么了？」霍清衍问。 姜宿正要说话，就听见有人敲门。 「应该是大徐……」 姜宿讪讪开口：「之前回来的时候，大徐说点了外卖。」 结果进门发现霍清衍来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想起过徐默存这个人。 有那么一点的心虚了。 霍清衍大约是看出姜宿的想法，似笑非笑的站起身来：「我去开门。」 徐默存站在门外，猜测着姜宿这么久不来开门是不是睡着了。 正琢磨着要不要给姜宿打电话时，房门打开了。 「宿宿，你……」睡着了吗？ 徐默存愣住：「霍总？」 霍清衍神情沉静，语气淡然：「我们叫了火锅外卖，正准备去叫你过来吃。」 「是啊，正准备去叫你呢。」姜宿也跟了过来，语气十分诚恳。 如果不是嘴角残留的那一点红油的存在，可能看起来会更诚恳。 徐默存幽幽看了姜宿一眼：「谢谢霍总，我不爱吃火锅。」 他家宿宿摆明了见色忘友。 他走行了吧？ 孤寡经纪人徐默存提着外卖回到了自己房间。 …… 吃完火锅，霍清衍打电话让外卖店家过来收了餐具。 姜宿先去浴室洗澡。 霍清衍收拾好了餐桌，又处理了两份邮件，姜宿还没从浴室出来。 已经三十分钟了。 霍清衍皱眉，起身往浴室门口走。 快要走近时，浴室门打开一条缝，姜宿顶着满头泡沫探出头来，看见霍清衍时，神情有些别扭。 霍清衍温声问他：「怎么了？」 姜宿抿了抿唇：「好像……停水了。」 其实十几分钟前就停水了。 他一般是洗澡的时候顺便一起洗头，刚抹了沐浴露和洗髮露，一下子就没水了。 他心怀侥倖的想着，酒店都有储备水，应该很快就会有水了。 但在等了十几分钟之后，他选择了放弃。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 霍清衍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眨了下眼睛，试探性的说道：「我去给你找水？」 姜宿忙不迭的点头。 …… 霍清衍很快回来。 酒店的确有储备水，但这一楼的水管出了问题，只能关了水闸。 服务员给他们送了热水过来。 姜宿在浴室里，不可能让他们直接送进去，放在门口之后，霍清衍把热水提到了浴室门口。 姜宿像之前一样从门缝里探出脑袋。 霍清衍顿了顿，问：「你自己拿，还是我帮你？」 姜宿眨了眨眼。 「都可以。」 霍清衍面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停滞。 随后，他提起水推开了浴室门。 浴室里很暖。 姜宿脑袋上顶着泡泡，一身湿漉漉的站在一旁。 长期健身的身体，肌理分明，线条漂亮，穿着衣服的时候都好看得不行，更何况现在没穿衣服。 霍清衍喉结滚动：「我觉得，帮人应该帮到底。」 姜宿红着耳朵点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最开始，霍清衍还一本正经的拿着杯子舀水帮姜宿沖头髮上的泡沫。 冲着冲着，霍清衍的整个人就压了下来。 姜宿清澈的眼让他感觉到莫名产生了一丝罪恶感。 他伸手遮住了姜宿的眼睛。 视线暗下来的时候，唇上是温软的触感。 原本温柔的吮吻，在姜宿微微仰头迎合的时候变得兇狠起来，带着极强侵略气息。 停水之后没有关上的花洒，在这时洒出水花，倾刻间便将两人淋湿。 姜宿几乎被这个不断加深的吻夺走了唿吸。 他拧了下霍清衍的腰，霍清衍吃痛微微松开的时候，姜宿得以喘息。 「你轻点。」 「轻不了。」 男人的唇又覆了上来。 带着凛冽的气息，将姜宿整个人包裹。 衬衫和西裤被扔到地上，被花洒里喷出来的水柱沖刷浸泡，热水洒在滚烫的肌肤上，狭小的浴室里潮热黏腻。 意乱情迷间，姜宿听见男人哑声问他：「明早有戏吗？」 姜宿偏头仔细想了一下。 「下午有。」 得到回应的霍清衍，丢掉了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 ……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手臂上有极轻的触感。 小虫子爬过似的。 姜宿还不太清醒，迷迷瞪瞪的转头，看见霍清衍正握着他的左手小臂摩挲着。 察觉到姜宿醒了，霍清衍凑过来吻他。 姜宿被迫接受了一个吻。 「你干嘛一直摸我手臂？」 「这里怎么受伤的？」 霍清衍抬起他的手臂，指着小臂下方不太显眼的一道伤痕，很明显是缝过针的。 第197页 位置不太显眼，再加上姜宿皮肤白，如果平时有意遮掩几乎不会让人发现。 出院之后霍清衍和姜宿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自然是早就看见了这道伤痕。 只不过他没机会仔细看过。 姜宿垂眼看了一下手臂，那是当年拍卖会的那天晚上回家时出车祸的受的伤，缝了五针。 见姜宿的面色淡了几分，霍清衍面色微顿：「跟我有关吗？」 姜宿摇头：「没有。」 看着姜宿不愿多提的样子，霍清衍就知道，这事儿可能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但却是很不好的回忆。 他握着姜宿的手臂，在伤痕处轻轻吻了吻。 姜宿想把手臂收回来，却听见霍清衍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以和我说说吗？」 「你想知道？」 「嗯。」 「好。」 姜宿在霍清衍面前，从不刻意迴避过去，只要是霍清衍想知道的，他就一定会告诉霍清衍。 第160章 番外3 姜宿拍的第二部 剧《大业》在这年春节播出。 一开播就再次血洗各大短视频平台。 大批自来水剧粉，特意学了剪辑给姜宿剪个人向cut。 各项数据创歷史新高。 姜宿爆火。 徐默存也爆了。 各种gg代言，活动，戏约，综艺……手机被打爆了。 沈修谟也来找姜宿，想要姜宿去上他公司的新综艺。 「只要你答应上综艺，你以后就是我大哥！」 比姜宿还大六岁的沈修谟，为了求姜宿上节目，连脸都不要了。 姜宿的回答依旧只有两个字：「不上。」 「你不答应我就不走！」沈修谟跳上沙发，双手叉腰，开始耍赖。 姜宿已经习惯了，一脸淡定的转头和霍清衍讨论：「晚上想吃鱼。」 霍清衍：「好。」 两人说着，就进厨房去做饭了。 被忽视的沈修谟摸摸鼻子尴尬的从沙发上下来，偷偷摸摸跟了过去。 刚到厨房门口，就听见霍清衍疑惑的问姜宿：「我以前跟沈修谟真的是朋友？」 姜宿：「嗯。」 霍清衍沉默片刻：「可他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样子……」 淡漠的语气里充满了嫌弃。 沈修谟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气乎乎的冲进去，指着霍清衍的鼻子说：「你才不正常！」 霍清衍无面表情的转头看向沈修谟。 沈修谟秒怂，但又不想表现出来，便扬起头用比刚才更大的声音说道：「我开玩笑的！！」 说完便飞快的熘出去了。 但他还是没走。 因为霍清衍的厨艺精进了许多，他想蹭饭。 沈修谟蹭完了饭，又被霍清衍赶进厨房洗了碗，然后才被霍清衍撵走。 沈修谟摸着饱饱的肚子回到家的时候，才想起来，他一开始是去找姜宿上综艺的…… …… 《仗剑》在盛夏杀青。 与此同时，姜宿凭着《大业》拿到了电视节的最佳男主角。 霍清衍也去了颁奖典礼的现场。 姜宿在台上领奖，他在台下拍了姜宿领奖的照片发朋友圈：「恭喜。【图片】」 周赋秒贊秒评。 【恭喜姜先生。】 姜励川紧随其后。 【我们家小七怎么拍都这么帅！】 然后，姜励川又在评论底下回復周赋：「我电脑是不是还在你那儿？」 周赋回覆：「嗯，明天晚上给你送过来。」 之后就来了一大批围观的姜家人。 周赋发了一条澄清评论：「最近比较闲，所以在姜六少那里找了份兼职。」 他现在跟着霍总朝九晚五还双休，闲下来就觉得很空虚。 霍清衍回復周赋：「哦。」 所谓事儿越大，字越少。 周赋私聊霍清衍：「霍总，我可以解释。」 霍清衍很善解人意的回覆：「没事，我懂。」 霍总现在脾气好很多了，也很好说话。 但他回復的这四个字，周赋怎么看都觉得有点点奇怪。 周赋：「霍总，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霍清衍：「你年纪也不小了，谈恋爱也是正常的。」 周赋：「？？」 霍清衍：「不说了，颁奖典礼结束了，我和姜宿要去吃火锅了。」 周赋：误会他就算了临走还要撒把狗粮。 …… 回到车里，姜宿把奖盃拿给霍清衍看。 霍清衍拿手里看了半天，和他商量：「我们家里需要一个配得上它的展示柜。」 姜宿：「我也觉得。」 第二天，两人就一起出去定制展示柜。 姜宿穿着简单的白短袖和长裤，脚上一双纯白色休闲鞋，戴了棒球帽和墨镜，却还是异常引人注目。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家独立家居设计工作室，下车后还要再走一段路。 中间经过一家冷饮店时，两人还停下来买了两杯冷饮。 姜宿喝着冷饮走出去没几步，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停下来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是徐默存打过来的，接起电话准备边走边说时，听见霍清衍说了声：「等一下。」 姜宿停下来，听着电话那头的徐默存和他说新戏的事，分心看向霍清衍，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第198页 霍清衍将手里的冷饮放到一旁，蹲了下来。 姜宿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鞋带散了。 霍清衍就那样蹲在他跟前，极其自然的，慢条斯理的给他繫鞋带。 电话那头的徐默存半天没听见姜宿吱声，忍不住问：「宿宿，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啊？」顾着看霍清衍了，确实没在听徐默存讲了什么。 姜宿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回头见面聊吧。」 霍清衍已经站起身来：「走吧。」 …… 当天晚上。 一条名为#霍清衍给姜宿繫鞋带#的热搜爆了。 【严肃cp是真的！！】 【啊啊啊这是真的吗？？】 【铁证如山假不了吧！！】 【霍总给宿宿繫鞋带呜呜呜，他们不是一对我直播吃手机！！】 事已至此。 只能官宣了。 霍清衍上大号发了条微博： 【@姜宿，我们在一起很久了。】 姜宿转发了这条微博： 【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霍清衍：@姜宿，我们在一起很久了。】 cp粉过年。 全网沸腾。 微博瘫痪。 【啊啊啊妈妈我磕的cp在一起了！】 【终于搞到真的了，老磕学家泪目了。】 【祝福！疯狂祝福！！】 【虽然我分手了，但我磕的cp在一起了啊！】 …… 接下来几年，姜宿依旧低调拍戏。 《仗剑》上映后口碑极佳，票房一路高歌勐进，姜宿演技封神。 在同年的国际电影节上，姜宿拿到了最佳男主角的奖项。 这一年，姜宿二十九岁，復出的第五年。 颁奖台上，主持人採访这位年轻的影帝：「接下来除了演戏以外，还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呢？」 姜宿沉思片刻：「有很想做的事，但我怕说出来就不灵了。」 主持人微笑：「祝你早日如愿以偿。」 …… 姜宿到家的时候，霍清衍已经准备好了火锅。 还做了手工冰汤圆，姜宿最近很爱吃这个。 几年过去，霍清衍的厨艺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火锅吃到一半，姜宿憋不住了，将筷子往旁边一搁：「你怎么不问我在颁奖典礼上说的那件事是什么？」 霍清衍神色淡淡的，将冰汤圆推到他跟前：「吃吧。」 姜宿冷哼一声，气鼓鼓的舀了一勺冰汤圆就往嘴里送。 但只嚼了两下就停了下来。 因为硌牙。 姜宿拿出来一看，发现是枚戒指。 霍清衍早就放下了筷子，神情紧张又严肃：「我做的，喜欢吗？」 姜宿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眼。 「如果戴上好看我就喜欢。」 霍清衍笑起来，拿着擦干净的戒指，走到姜宿跟前，在他的注视中，单膝跪下。 「你……」姜宿想要阻止他，却被他近乎虔诚的神情震住。 「姜宿，这些年不管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只要想到你我都会觉得很幸福，我想和你结婚，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霍清衍给姜宿戴戒指之前，很郑重的说：「你也可以拒绝我。」 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主动权都在姜宿手里。 姜宿垂眼看着他：「霍清衍，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再花十五年去爱另一个人。」 霍清衍的眼眶倏的红了。 他替姜宿戴上戒指。 …… 那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时隔五年，霍清衍和姜宿再一次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终有一天，我们穿越荆棘，我们跋山涉水，为了彼此，成为更好的爱人。 各位，江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