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乐》 楔子(1) http://.biquxs.info/

泥土中长出了绿草,焕发出了新的生机。可是在他们还没有见到太阳的时候就又被黄沙淹没。 北面,朔风草原数万里的绿草漫延至这座边陲小镇。 这是翼州北部,扼原郡的一座小镇,北面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在这片草原上生存着凶残的朔风族人。往西走就是天武国的西北重镇,临州,而临州的西面却是一望无际的塔干沙漠。往东走就到了天武国的中心定州,往南走就是沃野千里的华州。 这座小镇就像用三种颜色绘画而成的彩图,有黄沙,有绿草,还有黑土。 这是一个奇特的地方,他有着大自然独有的三种颜色,在小镇老百姓的眼中,黄沙代表着死亡,绿草代表着生机,而黑土能给他们带来粮食。 小镇迎来了当地最热闹的集市,当地的人就靠着五天一次的集市才能换来一些物品,而路过的商旅也就靠着五天一次的集市才能换来一些银钱。 小镇中唯一的一条石板路,被压缩的只能容两个人并肩同行,就这样在中间穿梭的行人还被两边小贩伸出的手拽得停滞不前。 第一次来小镇的外人都被这热闹繁华的景象蒙蔽了双眼,不自觉的被带到了这种氛围当中。一时间整条街像一个装满水的铁桶般,满满的全是人。 “来看看,来看看,这是我从辽州带来的最上好的绸缎,来都来看一看了啊。”一个中年汉子,站在一个人打石头上,张着大嘴,高声喊着。古铜色的皮肤,在太阳的照射下,发着黝黑的光芒。 “来看看了啊,这是我从南边最富饶的辽州带来的绸缎,你们上眼瞧瞧,这织法,这面料多顺啊。”中年汉子身上穿着用麻缝制的短衫,肩上还披着华丽的绸缎。 他的四周被围成了铁桶,无数的看客甚至旁边的小贩都驻足观看。所有人都仰着头,看着站在石头上的中年汉子身上的红色绸缎。那绸缎上还绣着各种各样的花纹,有许多向就花一样的图案都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 “你这是辽州的绸缎?辽州的绸缎天下一绝啊,那都是给达官贵人用的,一怎么能弄到?”“哎,你这是辽州的绸缎么,我看着也没什么好啊?”人群中出现了质疑的声音。 中年汉子对众人的质疑丝毫不在意,好像胸有成竹一般。“嘿,你这话我听着可就不乐意了,你可以怀疑我,但是绝对不能怀疑这绸缎不是辽州的产的。” 中年汉子把身上缠的绸缎拿了下来,举在腰前,让所有人都看到它。“来来来,大家上眼仔细瞧,瞧仔细了,大家好好看看这布料。” 一会功夫他身边的人越聚越多,一点点的聚集了上百人。小镇上的人很少能见到这种贵重的布料,都被那绸缎深深吸引。中年汉子周围没有一个人大声喧哗,都不约而同的聚精会神的看着他手中的绸缎,一时间这里与整个热闹的街市形成了两种不同的情形。 中年汉子大声的解释道:“这绸缎这可是用蚕丝做的,你们看看这经纬交错多紧密。再看这绸面挺括细密,手感滑爽。”他伸直手臂,将手中的绸缎放到人群中,站在石头上转了一圈,他身边的人都有机会摸到绸缎。 当每个人摸到绸缎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发出惊叹之声。 站在石头上的中年汉子一脸的得意,“你们再看看这上面的绣法,这可是辽州独有的绣法,只有辽州的作坊里的女工才能绣的出来。这绣法独一无二,除了辽州的作坊,没有第二处能绣的出来。” 听到独一无二两个字,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火热,每个人都想像中年汉子一样,将绸缎披在身上。可是很多人也只能是想想,绸缎向来就是奢饰品,只有达官贵人才能用的东西。这年头手里的余钱都只敢换成粮食,谁还有闲钱置办这种奢侈的锦绸? 不过还是有人被这罕见的事物事物深深吸引,“爷们,这多少钱一匹啊?”人群中的有两三个人开口问道。 中年汉子高声说道:“每匹十五两银子。” 十五两!十五两银子能让一家五口在这边陲之地活上两年,很多人都摇了摇头。 中年汉子早就就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他叹了口气,为难似得说道:“这样吧,这兵荒马乱的,大家都不容易,我给你们行个方便,这一匹布能做好几件衣裳,这样,我按尺卖。一尺一百二十钱,你们好好算算我这还给大家便宜了不少呢。” 在天武国一匹有十丈,有一百尺,他一尺卖一百二十个铜钱,一匹就是一万两千个铜钱,相当于十二两银子,比他先前的一匹十五两银子便宜了三两银子。 很多人一听纷纷掏出了钱袋子,将钱袋里的钱掏了出来,人人争先恐后的裁剪着货摊上的绸缎。一时间这中年汉子的货摊热闹非凡,这让周边的商贩都有些羡慕。 “给我来十尺。”“给我来二十尺。”小镇上的百姓纷纷抢着钻进中年汉子的货摊。 随着一个个手捧物品的百姓心满意足的离开,集市上的人也越来越少。许多抢手的货物都被一抢而空,尤其是粮食农具,当然还有这集市上最令人瞩目的辽州绸缎。 从清晨开市到日头渐没,中年汉子手里的绸缎也全都卖出。中年男子累得满头大汗,坐在石头上抢着满袋子的银钱,露出了兴奋地笑容。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山脚处的夕阳,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开始收拾起了货摊,将一些木架放回了身后的手推车上。 旁边一个卖陶器的老汉,见中年汉子收拾起货摊,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并没有发声。 中年汉子买了一天的货物,已经累的浑身湿透,可手上的力气一点也不输分浩,一会功夫就将放绸缎的木架拆好,堆放在手推车上。 旁边的老汉,见他收拾完了,再也忍不住张口喊道:“爷们打听个事呗?” 中年汉子摆着车上的木架,正累的不行,突然听到老汉的问话,就劲坐在了地上休息。 “老爷子,你想打听什么事?”中年汉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笑着问道。 那老汉穿着蓝色的布衣,身上打着十多处补丁。有补丁上还打着补丁,显得十分落魄。他抿了抿嘴道:“爷们,你真的去过辽州?据我所知,这儿离辽州可是一南一北,远得很呐。”老汉显然有些不相信中年汉子。 那中年汉子眼睛里冒出了些许犹豫之色,紧接着微笑道:“您打听辽州做什么?您也想跟我一样做绸缎生意?” 本来是老汉想问这中年汉子事情,可是中年汉子并没有回答,倒是反问老汉,巧妙地避免回答老汉的问题。 老汉摇头笑道:“爷们,你别多想,老汉我不是来抢你的生意的,我就是想知道辽州那面的情况。小老儿在这儿混了半辈子,想往南走走。” 这老汉已经过了不惑的年纪,自认走南闯北的还有些见识,刚才看到中年汉子所买的绸缎虽然质地较高,可是并不是辽州的手艺,所以老汉也有些怀疑。 中年汉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手推车上,又满是灰尘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老爷子,我叫贾骆宾,不知您尊姓大名?” 老汉微微拱了拱手,笑道:“小老儿我活了一辈子也没个名字,年轻的时候南面打仗,我就往北跑。这儿的人都叫我顺南风,意思我是顺着南风被刮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贾骆宾被老爷子的话都的笑了起来,两个人就真么相视而笑。 笑过之后老汉用手勾着腿,将两只腿盘了起来。“唉,我在这儿过了半辈子,这两年听说南方没有像前两年那么乱了。说是南面辽州益州全境是沃野千里,尤其是辽州自从那里变成成王的封地之后,那满地都是黄金,这是真的么?” 贾骆宾侧着抬了抬头,啧了一声“啧,可不是么,我去过辽州,那地方可好了。” 老汉一听是真的顿时精神了起来,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问道:“小兄弟,你能给老汉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个好法?” 贾骆宾歪着头,看向地面,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着,并没有回答老汉的问题。 两人谈话的功夫,太阳已经落山了。集市上的行人也渐渐变得稀疏了起来,放眼望去整条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老汉看着贾骆宾的神色,知道他想要什么。刚才被贾骆宾说的一下子兴奋过了头,并么有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去过辽州,可是现在想想觉得有些不对劲。 老汉腰上的钱袋子解开,握在手里。“小兄弟,小老儿真么多年走南闯北的也见过不少世面,刚才你那出来卖的恐怕不是辽州的绸缎吧?” “不瞒您说,这绸缎还真就不是辽州的。”贾骆宾没有犹豫,直接就坦白了。这完全出乎老汉的预料。 贾骆宾叹了口气道:“这绸缎我是从华州进的,拉来这里买。我也是怕卖不出去,所以就打了这辽州的幌子。这年头哪里能买到辽州的锦绸。不过您要是怀疑我没去过辽州那你可就是猜错了。就今年我还去了一趟辽州呢。那家伙我差点就在哪了落户了。” 楔子(2) http://.biquxs.info/

贾骆宾说着两只手举在胸前,相互摩擦着。老汉还是有些犹豫,但是又不愿错过这个机会,只好从钱袋子里掏出了抛向贾骆宾。 贾骆宾立刻来了精神,两只手将银子接下,苦笑道:“老爷子,我这消息可不止一两银子啊。” 贾骆宾的脸笑起来很是猥琐,在老汉眼里活脱是一个癞皮狗。 老汉白了他一眼道:“你那是什么消息能值得上一两银子?你要是不想说,就把银子还我。” 贾骆宾哈哈大笑,“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银子跑了?” 老汉也学着贾骆宾的样子笑道:“你敢跑?小老儿在这镇上也待了五六年,您要是敢跑,我就不你买假货的事情喊出来,我看整个镇子上的人能不能让你出去。” 贾骆宾摇了摇头道:“您多虑了,我跑什么呀?你不就是想知道辽州的事情么,我又不是没去过,我说给你就是了。” 老汉拉着脸说道:“那就快说。” 贾骆宾东看看西看看,又看了看天边的晚霞,心里有些着急。他也不想在这儿耽误工夫。 “今年开春的时候,我去了趟辽州,好家伙啊。我先前都是听说辽州怎么怎么好,我去一看才知道,嚯。辽州那乡下全是稻田呐,每家每户的粮仓都装得满满得。还有种麦子的,那小麦多的都收不过来,一大半都栽在地里了。” 老汉听得眼睛都直了起来。天武边陲军队的军粮都是大部分都是从辽州运过来的,辽州极为富庶这件事没人不知道,可是今天听贾骆宾这么一说,心里更加震撼。 贾骆宾看到老汉的表情有所缓和,赶忙接着说:“那地方不仅粮食多,而且是人人都有钱呐,我去过辽州南宁的集市,好家伙,人山人海啊。是肩搭着肩,脚踩着脚啊。我认为最主要的是,那地方人人有地种,人家成王殿下给老百姓分地。” 老汉的嘴一点一点的张成了圆形,眼珠子一动不动,像是着了魔了。 贾骆宾看到老汉的脸色心里松了口气,他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哪里去过什么辽州。他出生就在翼州,最远就去过稍微往南的华州罢了。就算去了华州辽州还隔着几万里呢。 老汉真是被震撼到了,他从来没想过会有真么个地方,简直就是世外桃源。等他回过神来,只见贾骆宾正要将一头驴子套在手推车上。老汉赶忙问道:“小伙子你要去哪儿啊,是要去辽州么?” 贾骆宾坐在驴车上对老汉说道:“老爷子,我本来是不想对你说的,可是我想想,啧,哎呀。”贾骆宾一脸的为难,想说些什么又张不开嘴。 老汉这次没有迟疑,又从钱袋自理掏出了一两银子,抛向贾骆宾。 贾骆宾伸手喊是一样的敏捷地收了银子,手里摸着买花花的银子,新低了不由得高兴了起来。他一脸神秘的跳下了马车,像做了亏心事似得左顾右盼。他快速的走了两步,蹲在了老汉的身前,小声道:“您这钱算是花对了,我还真有一天大的消息。” 老汉真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向被他传染似得左顾右盼。“什么天大的消息?” 贾骆宾小声道:“我前两天上了一趟临州的汉康,我打听到了一个大消息!” 老汉守着眉头道:“什么大消息?” 贾骆宾把脸贴的更近,“塔干要和咱们打了,半个月前就陈兵临州的沙林郡了。” 老汉听到这消息也是更为震惊。天武大陆上有许多奇特的环境,塔干沙漠就是其中之一。它位于生乐大陆的西北方向,有数万里之广。塔干沙漠中有二十一个国家,其中实力最为雄厚的是,车师国、渠勒国、疏勒国、西且弥国、乌弋山离国、乌贪訾国、焉耆国。他们被天武朝廷称为塔干七雄。这七个国家的国力十分强盛,国人以凶悍著称。 虽说塔干七雄的兵力加在一起也没有天武国的兵力多,可是塔干士兵向来是抢完就走,根本不和你硬拼。这样一来单单就临翼二州是无法抵挡的。 老汉想了想道:“他敢要想打到咱们翼州来,必须先打下临州。可是临州有十五万漠北军,再加上战神,卫战大将军。塔干人很难打到咱们这儿来吧?” 贾骆宾撇嘴道:“唉呀,你知道么这次和以前不一样,塔干出动了车师国和渠勒国,那可是塔干沙漠的两大霸主。我去的时候临州那面很多人都投到别的地方避难了。知道我为什么真么着急走么?” 老汉不自觉地问道:“为什么?” “这次塔干很有可能是动真格的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等会要是打到了这儿,咱们连跑都来不及。”贾骆宾并不是危言耸听,他行走江湖多年,判断力极为敏锐。这次塔干人兴师动众的前来一定是不会善罢甘休。 老汉一脸的呆滞,真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他早就有想往南走的意思了,再加上他没有家眷,独自一人生活,他想走很方便。可是从北往南走山高路远的,一旦在岛上遇到上么不测,那一条老命可就交代在路上了。 刚才老汉听贾骆宾这么一分析,顿时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开始收拾起摊子。 贾骆宾说完就径直回到了驴车上,开始做着另行前最后一道工序,将绳子绑在驴车上,避免车上的货物掉落在途中。 天边就剩下最后一丝光亮了,集市上已经没有像上午那么热闹了,石板路两边的小贩也开始收拾起了货摊。 “轰轰轰”“噗噗噗朴素”集市上所有的人都突然发现,地面好像在颤抖。火炭上的货物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微微颤抖了起来。 贾骆宾也发现了这一突发情况,他放眼望去整条集市上的人都放下了手头的活,大家伙都朝着“轰隆隆”的声音瞧去。 只见镇子的北方冒起了滚滚黄沙,一个年纪较大的老者最先反应过来,他高声喊道:“是朔风人,朔风人来了,大家快跑啊,快跑啊!” 所有人脑子里都响起一声惊雷,集市上的众多小贩拼了命地收拾着自己的货物。买陶器的小贩赶忙将自己的他上的陶器装到牛车上,由于太过紧张匆忙,小贩自己不小心打碎了好几个陶器,每打碎一个陶器他就越是紧张,越紧张就越是手忙脚乱。 售卖稻米的小贩则更是拼了命的扛着货物,就连身上的米袋漏了他都全然不知,整个地上都洒满了洁白晶莹的稻米,他踩在这些粮食上,他的心在滴血。 卖菜的老媪内心虽然焦急,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佝偻着身子,用一双枯黄的手捧着自己种下的心血,他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愿意放弃手中的青菜。 这条街上只有贾骆宾最奇怪,他第一时间将套在车上的驴子接下,回头望了一眼天边的黄沙,脸上写满了忧虑。 他没有带上货物,只是戴上了银子,就连沉重的铜钱他都没有带。他知道自己必须轻装逃亡,带上十几贯的铜钱,只会拖累他。 贾骆宾没有继续停留,他牵着驴子,向南飞奔而去,一会功夫就从小镇消失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天地间更是颤抖的厉害,一些不要命的小贩还在收拾着自己的货摊。他们的眼睛里就只有金钱,哪怕旁边的人都跑光了,他还在收拾着自己的货物。 马蹄声已经来到了镇子的外面,而石板路两旁的商贩却只走了一半。他们丝毫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数千匹骏马上坐着身穿兽皮的大汉,他们没得人后背都挂着弓箭,手里拿着弯刀。 镇子里的百姓大多都藏在自己的家中,他们不舍得抛下自己简陋的屋子、细心耕种的土地,和苦心经营的一切。 “嗷嗷嗷”数千朔风骑士像风一样冲进了这座小镇,石板路两旁的商贩在看到那明晃晃的长刀时,内心是绝望的。他们后悔了。 朔风骑士手里的刀就像是镰刀一样,飞快的收割着生命。卖菜的老媪颤颤巍巍的站在自己的菜篮子旁,整个人就像护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护着青菜。可是等着她的却只有冰冷的屠刀。 头掉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眼睛里沾满了泥土也丝毫不眨眼睛。翻滚的头颅就像一个漏水的水袋,迅速变得干瘪了起来。 石板路两旁一道道血柱冲天喷去,随后又洒落下来。还是热乎的鲜血落在了地上,落在房上,落在马上,落在朔风骑士的头上。 两三千朔风骑士仿佛是从镇子外面的黄沙中孕育出来的。在他们眼里只有食物和金钱,至于生命不过是用来发泄的。 离镇子不远的一座小山丘上,一个年约三十岁上下的汉子,牵着一条疲惫的驴子,停在了山顶,他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镇子里渐渐地冒出了冲天的火光。凄惨的哀嚎声回荡在整个镇子当中。 他的眼睛里出了光亮还有着迷茫,他不懂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只有这种暴力才是姐姐为题的唯一办法么? 火势越来越大,嚎叫声也越来越刺耳,他不敢多做停留,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就转身离去。至少他要保证自己是幸运的。 第一章 有钱有权(1) http://.biquxs.info/

辽州,“吃遍天”酒楼。 辽州最大、最好、最热闹的酒楼。 酒楼的三层一处包房的门口站着“吃遍天”酒楼的大掌柜,他叫华不二。 华不二两者手搭在腹前,一边听着包房里面的动静,一遍看着整座酒楼的状况。能让华不二亲自在门口侍奉的,整个辽州恐怕都找不出五个人。 “掌柜的,掌柜的”华不二听到了有人正小声地叫着自己的名字,他一转头看到楼梯口处站着一人,正朝他小声的喊着。 华不二向后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想楼梯口处走去。 “我不是说了么,所有事你都带我解决,来找我做什么?”华不二没好气的说道。 “掌柜的,州牧大人府上的张刘氏,马上要来咱们酒楼里设宴,本来定好了的给他们三楼天子号房留着。可是那几位爷正在天字号房玩着呢。这儿怎么办呐。” 华不二看着小二道:“你不会给他们安排别的房间,二楼有的是包间,随便给他们安排一个。” 小二哭丧着脸道:“我也是怎么安排的,可是那张夫人不答应,说定好了的房间,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华不二摇了摇头道:“这样,我下去看看,你在这儿帮我盯着。你记住这房间里面的可都是祖宗。绝对不能有丝毫怠慢,给我机灵点。” 小二点了点头:“我一定伺候好。您放心。” 华不二闻言点了点头,又不放心的踮脚向保荐的方向看去,之后才下了楼。 包间里面只有八个人,四个人坐在椅子上,四个人站在椅子旁。八个人都看着桌上的牌局。 桌子上坐在主位上的那人眉目清秀,最长得最是迷人,眼睛虽小但是有神,眉毛很是浓厚。虽然皱着眉头可是却不失儒士风度。他的名字叫赵琇。 做在赵琇下家的十年级跟赵琇差不多的青年,他的名字叫康灵奇。 赵琇的对家,也是一个年轻人,他的名字叫江宸星。 赵琇的上家,是一个略显幼稚的少年,他的名字叫唐奕世。 桌上的四个人正在“打升级”。打升级是一种只在辽州流行的赌钱把戏。这种娱乐方式是近几年在辽州流行的。坐在主位的赵琇已经输了不少。他看着手里的牌犯难了。他手里握着两张最大的牌,两张小王,和一张最小的牌。两张小王算作一炸可以管除了两张大王以外的所有牌。可是她看着对家打什么都不要显然是很难出去。 他只有给个水风车才能将对家送走。上下两家好像也看明白了牌局,两个人一直在打对牌。 坐在赵琇下家的康灵奇看着手里的牌,打出了两张红色的纸牌。 “对七,”康灵奇看着赵琇的脸色说道。 “不要”坐在康灵奇的下家,江宸星说道。他手里的牌还剩一大把,可是他没打出几颗,就开始说“不要”两个字直到现在。 赵琇心里明白,对门手里一定不只需要一步就能出去。 这打升级的玩法,是两个人一伙,必须两个人都打完手里的牌才能算赢。一个人打完手里的牌可另一个人没有走出去,也不能算赢。 赵琇手里就只剩下两张大王,和一张黑九。两张大王是最大的牌,他自己完全能走走出去,可是最后打出一张黑九,对家绝对接不过去。所以赵琇必须把手里的黑九划出去才行。可是牌权现在赵琇的下家,康灵奇的手里。他好像已经猜到了这样的情况。 “不要”赵琇的上家唐奕世也说道。 赵琇看着手里的牌,脸上没有露出别的神色。“过” 一对七应该是比较小的牌了,可是转了一圈对没有人要,显然是所有人都不吃对。 “对九”康灵奇微笑着看着赵琇,仿佛胜券在握般。 “不要”江宸星还是不出牌,他看了一眼赵琇的眼睛之后说的不要。 “不要”赵琇的上家唐奕世看了下手里的牌,也同样说道。 “过”赵琇也要不了。他手里剩一张黑九,他在等,无论如何也要两个人都出去才行。对九大了一圈都没有人要,这让康灵奇也有些犯难。明摆着赵琇和江宸星两个人都要不了对。只要自己手里的牌全是对,自己就赢了,可是自己偏偏生三张单牌。他更希望自己的对家唐奕世能接过去,用对推死赵琇和江宸星,显然唐奕世也不敢轻举妄动。 康灵奇磨合自己手里的牌,笑道:“你们什么都不要还打啥呀,直接扔了得了。还在这儿死扛呐。” 赵琇用余光飘着康灵奇手里的牌,冷笑道:“你少吧吧吧,你接着打来,我看你还出什么?我的妈呀,像你能走出去似得。来继续整啊。” “切,小六一张,你要不要。”康灵奇问向他的下家,赵琇的对家江宸星。 江宸星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手里一大把牌,摇了摇头道:“过” 江宸星的下家唐奕世见江宸星不要,赶忙说道:“我也不要。” “哎!你他妈”康灵奇气的狠狠地拍了下桌子,“随便出一张帮我抬一抬啊,” 赵琇看着唐奕世委屈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行了行了,说了不要了,就不能反悔了。我出一张小九。” 赵琇缓缓地从三颗里抽出一张黑色的纸牌,扔进了牌堆。他手里就只剩下两张小王了。 康灵奇头仰着叹了口气道:“天哪,这都是什么队友啊。”打错牌的唐奕世是这里最小的,才刚刚十六岁。知道赵琇打出一张黑九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倘若他打出一张比赵琇大的牌,赵琇的小九就绝对化不出去,可是他不明白的是,就算赵琇划出了一张黑九,他能跑得了么? 康灵奇手里生两张牌了,一张大王一张老k。他没有化k而是打了一张大王。“大王,报一颗。” 跟康灵奇一伙的唐奕世高兴地大叫:“大旗扛出来了,我们赢了。”他没看到的是,手里只剩下一张牌的康灵奇脸色并不是很好。 赵琇笑道:“不见得吧,我两张小王,炸死你,出去了。”说完两手一摊示意自己已经走出去了。康灵奇脸上写满了无奈。唐奕世也着实没有想到。 赵琇笑着看着两个个人的表情笑道:“两张小王只有两大王能管得起,现在已经打出去一张大王了。我铁定给风了。老江出牌。” 赵琇的对家江宸星摇头晃脑的,站了站手里的牌:“对四对五对六对七,没了,赢啦哈哈哈” 赵琇和江宸星也不顾及康灵奇和唐奕世的心情,哈哈哈的大小,还相互击掌,以示庆祝。 唐奕世现在才明白自己打的有多臭,真是要多臭有多臭。康灵奇看着手里上下的一张k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真是服了,你打的牌是真臭。我打出一颗小六你就不能往上抬一抬么?他就划不出去他敢炸么?真不愿意跟你打牌。”康灵奇一脸的瞧不起,年侧着看向窗户,喘着粗气。 赵琇和江宸星笑够了便停了下来。 赵琇想康灵奇问道:“还打么,这锅我们已经打过了。” 康灵奇撇着嘴道:“还打个屁啊,散了的了,我得回家了。” 赵琇点了点头,“也好,天色不早了大家伙也该回家了。来来,说好的一把一百两银子。给钱给钱。” 赵琇伸出了两只手,朝康灵奇和唐奕世两个人要钱。康灵奇和唐奕世两个个人不情愿的从身上盖上掏出了一个金元宝。这是连金元宝正好是一百两银子,给你。 康灵奇十分不舍的从伊芙丽掏出了一大块金元宝,他本来是可以赢来一块金元宝的,可是现在他只能输掉一块。 唐奕世就显得很是无所谓,爽快的掏出一块金元宝,放在了江宸星的面前。赵琇和江宸星两个人都赢了一块金元宝。 这四个人很是讲信用,其实在座的四个人年轻人,家里不是有钱,就是有权。坐在主位的赵琇更是辽州地界上名副其实的主人。这四个人因为年纪相仿,臭味相同,所以聚在了一起。 桌上的两个金元宝,此时在四个人眼中不过是遗产牌局的赌注,可是就这两个金元宝在辽州的平常人家里,足够一家十几口安安稳稳的过上半辈子了。 赵琇拿起了黄灿灿的金元宝,随意的向后一甩,抛给了站在他身后的一个身着长袍的人。而坐在对面的江宸星则是小心翼翼的塞进了衣袖中。 赵琇一拍桌子,大喊道:“行了,今天就到这了,个号回各家各找各妈吧。等过两天怎们再聚。” “行,撤吧。”四个人纷纷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皮,便向门口走去。原本站在四个人身后的下人们赶忙跑到门口,为这四个年轻主子看门。 赵琇拍着唐奕世肩膀走在前面。赵琇笑道:“你呀打牌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那么臭。” 走在两个人身后的康灵奇忍不住道:“何止是臭?简直是烂,明摆着大对两家都不要了,我手里就剩三个单牌了,稍微往上抬上一抬,也不至于输。” 第一章 有钱有权(2) http://.biquxs.info/

赵琇和江宸星笑够了便停了下来。 赵琇想康灵奇问道:“还打么,这局我们已经打过了。” 康灵奇撇着嘴道:“还打个屁啊,散了的了,我得回家了。” 赵琇点了点头,“也好,天色不早了大家伙也该回家了。来来,说好的一把一百两银子。给钱给钱。” 赵琇伸出了两只手,朝康灵奇和唐奕世两个人要钱。康灵奇和唐奕世两个个人不情愿的从身上盖上掏出了一个金元宝。“这一块金元宝正好是一百两银子,给你。” 康灵奇十分不舍的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大块金元宝,他本来是可以赢来一块金元宝的,可是现在他只能输掉一块。 唐奕世就显得很是无所谓,爽快的掏出一块金元宝,放在了江宸星的面前。赵琇和江宸星两个人都赢了一块金元宝。 这四个人很是讲信用,其实在座的四个人年轻人,家里不是有钱,就是有权。坐在主位的赵琇更是辽州地界上名副其实的主人。这四个人因为年纪相仿,臭味相同,所以聚在了一起。 桌上的两个金元宝,此时在四个人眼中不过是遗产牌局的赌注,可是就这两个金元宝在辽州的平常人家里,足够一家十几口安安稳稳的过上半辈子了。 赵琇拿起了黄灿灿的金元宝,随意的向后一甩,抛给了站在他身后的一个身着长袍的人。而坐在对面的江宸星则是小心翼翼的塞进了衣袖中。 赵琇一拍桌子,大喊道:“行了,今天就到这了,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等过两天怎们再聚,行吧。” “行,撤吧。”四个人纷纷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皮,便向门口走去。原本站在四个人身后的下人们赶忙跑到门口,为这四个年轻主子开门。 赵琇拍着唐奕世肩膀走在前面。赵琇笑道:“你呀打牌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那么臭。” 走在两个人身后的康灵奇忍不住道:“何止是臭?简直是烂,明摆着打对两家都不要了,我手里就剩三个单牌了,稍微往上抬上一抬,也不至于输。” 江宸星也走出了包房,笑道:“你也他难为小唐了,谁知道老赵手里剩个什么?是大是小谁知道?对不对。” 走在最前面的赵琇和唐奕世两个人刚一出门,就看到一个身着灰色的小二躬身向众人行李。 赵琇没有看到华不二,顺嘴问了一句:“华不二哪去了?” 小二认识文化的年轻人,听见赵琇的问话自己瞬间觉得有些紧张。他刚想回答,就听到了一声惊呼。 “我去!”唐奕世下意识喊了一句,便立马蹲了下来。赵琇手本来是搭在唐奕世的身上的,顿时被晃得失去了平衡,青葵反应快才站稳没有摔倒。 “你干什么呀?”赵琇问道。 唐奕世蹲在地上,缩着脖子,抬头向赵琇说道:“我姐在下面。” 唐奕世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刚偷完东西的贼。 身后的康灵奇和江宸星直接笑出了声,康灵奇笑道:“你就真么怕,你姐姐啊。她又不是老虎。” 唐奕世回头说道:“她就是老虎,还是个母老虎。” “哈哈哈”唐奕世的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赵琇和康灵奇江宸星三人走到栏杆处,向下望去,正好看到了二楼的景象。只见二楼的一处包房门口,正站着十几位雍容华贵的夫人,为首的正站在门口微笑着迎接着,往包房里走的夫人们。 “咦?我娘也在?”江宸星惊讶道。赵琇也看到了自己的舅母。赵琇的舅父江鋆在辽州官场上,属于自己派系的人。身为辽州右司理的江鋆也是赵琇的心腹。 赵琇看到了好几个认识的人,其中就有唐奕世的姐姐唐雨馨,还有辽州好多官员的家眷。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女人抛头露面?”赵琇转头向唐奕世问道。 唐奕世正低着头,蹲在三楼的地面上,生怕他的姐姐唐云新看到他自己。 “唉唉,说你们那,看什么看?赶紧离开这儿。”从楼梯上上来一个身着不一的男子,这人显然不是酒楼里的人,因为华不二安排照看赵琇的那个小二都不认识他。 赵琇愣了愣,没有搭理从楼梯上上来的那个人,反而转过身看向,酒楼里的小二。 “只是酒楼里的人?”赵琇也觉得不是酒楼里的人。 那小二摇了摇头道:“他不是酒楼里的人。” 从楼下走上来的大汉看到赵琇干本不搭理他,怒道:“我跟你说话呢,小屁孩。” “我擦!”“你妈!”赵琇和康灵奇两个人几乎同时下意识说道。 康灵奇觉得有些好笑,“你谁啊?怎么牛?这是酒楼,我想站那站那,你管得着么?” 赵琇挑了挑眉,“灵奇,你还真爱跟他们说这些废话。” 赵琇站直了身子,仰着脖子冲拿大汉道:“儿子,赶紧给你爹我跪下,我饶你不死。” 康灵奇四人听了赵琇这话都忍不住哈哈哈大笑。只有站在一旁的小二耷拉着脸,站在楼梯上的大汉甚至涨红了脸,握紧了拳头想要冲上去面前的几个小屁孩打上一顿。可是他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大汉不认识赵琇,可他认识蹲在地上的唐奕世。他顿时觉得面前的几个人恐怕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大汉忍着心中的愤怒拱手问道:“不知几位是那个府上的?小的号回去禀报给我家州牧府上的大夫人。”大汉一边问着面前死人的来历,一边搬出辽州牧张谨的名号,想要镇住面前的几个毛头小子。 可惜他实在是吓错了人。 赵琇微笑着打量着这名张府的下人,心里不禁有些不爽。如果这张府的下人继续骄横下去也没个什么,可偏偏一个下人却漏出了如此的看人能力,和处事技巧。赵琇暗叹一个简单的张府下人都有如此能力,张谨果然不可小觑啊。 赵琇的身后的一名侍奉想那大汉回道:“你看清楚了,这位可是辽州之主,成王殿下。你这个没长眼睛的家伙,还不跪下想王爷行礼。” 第一章 有钱有权(3) http://.biquxs.info/

那大汉着实一惊,两腿一软边跪在了地上。“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成王殿下,小的实在该死,实在该死。”一遍哭丧着,一遍向赵琇磕头,头磕在木板上发出的“铛铛”的响声。 康灵奇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着摇了摇头。 唐奕世仍旧是蹲在地上,不敢站起,他朝正磕头的大汉问道:“我问你,你家张夫人请那么多家眷来这做什么?” 大汉脸帖在地上不敢抬头道:“回少爷的话,我家夫人爱热闹,所以宴请众位府上的夫人们来吃遍天一聚,想跟人说说话热闹热闹。” 唐奕世板着脸道:“热闹热闹?那请我姐姐来做什么?我姐姐由于你家张夫人不熟?” 大汉问道:“你说的是唐雨馨,唐大小姐吧。” “废话”唐奕世不耐烦地说道。 大汉低着头回道:“本来我家夫人是邀请令堂夫人来赴宴的,可是不知怎的令堂夫人抱恙,所以派了唐大小姐来了。” 唐奕世冷笑道:“张夫人精神真的是好的很呐,闲来还有心思请客做宴。不过怎么不在张府设宴,却跑到这酒楼里?邀来的都是女眷,实在是不成体统。” 大汉回道:“张府门庭略小,再加上我家夫人想请大家吃些好的,所以就想到了这个地方。我家夫人也想到了这里鱼龙混杂,所以特地订了三楼的天子一号房。可是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就只好退而求其次,在二楼设了包房。夫人还不甚放心,所有叫小人们来个各楼层,行走步道上的人,免得陌生人看到了众家眷有不好的影响。” 赵琇点了点头道:“嗯,你家夫人想的还周到。你先退下吧,今日遇见我们的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就当没见过我们几个,听明白了么?” 大汉跪着点了点头道:“小的明白,小的告退。” 赵琇点了点头,大汉的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赵琇转过身向酒楼的小二道:“我们不走楼梯,带我们从后门走。” “行行,走后门。”唐奕世赶忙应道。 康灵奇一脸的不屑道:“你一个大男人真这么怕女人,有没有点出息啊。” 唐奕世小心翼翼的伸了伸脖子,向楼下看去,见二楼出的十几名女眷都进了包房,门口就只剩下一些仆人和丫鬟,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哎呦,就蹲了怎么一会腿就麻了,真是该运动运动了。”唐奕世缓缓地站起身,,根本没有在意康灵奇的损言损语。 小二在前面带路,唐奕世走在最前面,众人走在他的身后。 唐奕世边走边道:“你们就是没摊上我那样一个姐姐,只能说是你们命好。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在家里根本就不怕我爹和我娘,就怕这个姐姐。我的事能瞒得住所有人,也绝对瞒不住我哪个姐姐,他总是能是么是都看透我,好像他比我都了解我自己似得。用老赵的一句话说,她近乎于妖孽般的存在。” 江宸星显然有些不信:“有那么什么,我看不是对手太强而是你太弱了吧。再说了一有什么秘密可言,你一向都是肚子里层不住二两猫尿的家伙。” “哈哈哈哈”康灵奇哈哈大笑。 “晨星的形容是在是太符合小唐了,,哈哈哈哈啊,说的太有意思了。”康灵奇笑的前仰后翻的。 康灵奇不仅没有恼怒,反而听到江宸星的那句“肚子里藏不住二两猫尿”也觉得十分好笑,也根治一起笑了起来。 四个人就这样一路笑,一路闹的来到了酒楼的后院。“吃遍天”酒楼的后院也是别样的雅致。 这个后院都种满了花草,只是花草应该是很久没有人修理,略微显得有些杂乱。不过五颜六色的花开满了整个院子也是十分漂亮。 几个人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的门口,小二打开了后门。 赵琇转身向小二说道:“你回去告诉华不二,让他机灵着点,注意这点着酒楼里的牛鬼蛇神,别让他们交了一锅好汤。你去吧。” 那名小二也是刚刚得知了面前这尊大神的身份,心里正压着一口气,一听到赵琇让他退下,整个人就像是刚从鬼门关里退下来一样。他赶忙向赵琇应了一礼,便倒退着走了回去。 康灵奇看着天,“行了,天色已完,我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我得赶快回去了,要不然被我祖父发现,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唐奕世突然笑出了声,不知怎么他的笑让人感觉贱贱的。“怎么刚才还笑话我呢,现在怎么也知道怕了?” 康灵奇拍了拍唐奕世的肩膀:“你跟我能一样么?我怕的是我祖父大人,你呢,你怕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人。” 唐奕世撇了撇嘴“切”了一声,扭头就走,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胆小,可是又不便承认。他没有回头只是背着身子向赵琇等人摇了摇手。 康灵奇也向后退着,“那我也走了。” 赵琇和江宸星站在门口,应了一声。“过两天咱们再聚。”赵琇大声喊道。 “行,再聚。”康灵奇的身影消失在了街角。门口就只剩下江宸星和赵琇,两个人的身后站着两人的贴身侍奉。 江宸星和赵琇的关系相当的要好,所以两个人经常同行。江宸星向门内看了一眼,旋即转生看向赵琇道:“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赵琇也感到了江宸星的异样,“咱们两兄弟还说这个,你有什么话说就是了。” 江宸星笑着点了点头,“我呢,也不懂辽州官场那些事,只不过今日之事我觉得有些不妥之处。” 赵琇皱着眉头,想街上走着,一边走一边听着。 “按理来说,你好歹也是辽州之主,天武皇室。张谨张大人虽说是辽州牧,是辽州的二把手,可是这宴请辽州真么多官员家眷之事,你却不知道。或者我换个说法,张刘氏宴请辽州众官员富商的家眷,都没有向王妃娘娘请示。好歹你们夫妻两个才是这偌大辽州的主人。他这么做很失礼数。” 赵琇在前面走着,没有回头,其实他早就想到了这点。只是他的心思就算是他这最好的朋友,也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赵琇笑道:“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我明白,成王妃向来足不出户,整日在王府里打理着王府上下的家务,根本没有时间出来透气,跟别说设宴了。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成王妃的恬静的性子,所以他们也便不再请她出来了。不打紧,这不叫事。哈哈哈” 江宸星走在赵琇的后面,也看不清赵琇此时的脸色,只是听得赵琇的语气,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便也放下心来。 两个人从后门一出来便是一条小巷,顺着小巷继续向前走,便来到了大街上。街口处停着两辆马车。正是来接赵琇和江宸星的。 这两辆马车一辆是由四匹马牵着,一辆是由一匹马牵着。那辆由四匹马牵着的马车就是成王府的座驾。 赵琇向马车走去,走到了马车旁转身向江宸星道:“我回府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江宸星看了看天上的晚霞,点了点头。 两个人各自上了各自的马车,朝着不同的方式向驶去。 在辽州的官员看来,成王赵琇每天就干几件事,无非是赚钱,花钱。整个人就像钻进了钱眼里一样。赵琇刚来辽州时,第一件事就是干买卖。 来辽州之后短短七年,就造就了一个商业帝国,他亲手创立的天祥商会。辽州商场的巨头无不是天祥商会的成员。 辽州百姓对这个成王赵琇的评价很是复杂。 有人说成王很会治理辽州,说自商朝末期直至天武立国以来,辽州四处战乱,盗匪横行,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天武立国之后。可天武帝最小的儿子,成王赵琇一来没过几年时间,辽州的治安就好的令人称赞。百姓们基本能做到夜不闭户。 有人说成王爱财好色,说自赵琇有了钱之后便在辽州全境大肆兴建青楼艺菀,奢靡之风迅速铺满整个辽州大地,他自己更是在成王府的门口建造了辽州最大的艺菀。一时间赵琇的做法令辽州的百姓瞠目结舌。 也有人说成王是财神爷,说他赵琇天生就是财神爷附体,走哪哪里发财。赵琇一来,荒芜贫瘠的辽州大地,顿时就变得沃野千里。不管种上什么都是一个劲的丰收。辽州的两天生命河上下,粮食的产量更是惊人,几年间辽州不管是商业还是农业都领先于全国各州。 也有人说成王是一庸才,辽州能有今日之成就,全都是辽州官场的顶梁柱张谨、康德寿两人打理出来的。根本没他赵琇什么事。这样的说法有不少百姓都相信。毕竟成王赵琇的确做出了不少的荒唐事,最著名的就是建立征粮军一事。 天武十一年赵琇入主辽州,那时辽兖叛乱刚刚停歇,辽州百姓家中的农田都荒废了数年之久,赵琇心生一计,将当时辽州七万辽州军改名为征粮军。 第二章 有妻有家(1) http://.biquxs.info/

旋即七万征粮军在成王和朝廷的允许下,全都拿起了锄头和镰刀到辽州的荒地里开垦土地。七万辽州军放下了兵刃,却拿起了农具做起了农民。这让整个朝廷里的人变得对赵琇放心了起来。可是在一些老人眼中,这种做法在此等乱世,无异于自取灭亡。 幸运的是七年时间辽州的没有因为官兵的减少,使得辽州民间的动乱,反而辽州乡间变得越来越安稳。 辽州这样矛盾的人物也就只有赵琇一个人了,赵琇坐在马车里眼睛微闭,想着酒楼里的事情。 表面上看赵琇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实际上他的内心年龄已经远远超过了这副皮囊。 赵琇每天都要像现在这样,心里总结这一天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之处。赵琇看似身份最贵,实际上他每时每刻都在刀尖上行走。 “又过了一天啦,又少了一天安生日子。唉!”赵琇心里很是烦躁,他习惯性地挠了挠头。 “张谨那个老狐狸,表面上老老实实的,暗地里干拉帮结派的事,他倒是从来没有歇息过。现在都拉到官员家眷身上去了。真是费尽心机啊。费尽心机!” “淼儿那丫头,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多出去走动走动,外面的人竟然都已经如此无所顾忌,只还得了。我装傻尚有余威,可是淼儿这丫头也装傻,谁还会搭理她。那丫头心还是太软了。” “我有三四天没去西院了吧,也该去看看她了,省的她又掉眼泪。” 马车行驶在南宁的街头,南宁街道都是由较大块的青石砖铺成,比较平整,所以坐在马车里也不是非常颠簸。赵琇坐着坐着有些犯困,迷迷糊糊的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马车的前面是一个年纪略大的老者在驾驶着马车,这个老者是赵琇的马夫,专门为赵琇驾驶马车。 老者熟练地驾驶着马车向着王府前进,不一会就来到了王府的门口。成王府门前的小巷只有两个院门,一个是成王府的正门,另一个就是辽州最大的艺菀,“响花楼”的后门。 两个门并没有对着,而是相互交错着。一般成王府的大门不会关闭,哪怕是晚上也不会例外。而响花楼的后门却是常年紧闭,这响花楼的后门只对一个人打开。 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口,王府门口的侍卫,赶忙跑上前等待赵琇。 马车一停赵琇自然感觉到了,睁看眼睛,迷迷糊糊的从马车上钻了出来。一名身着铠甲的王府侍卫赶忙趴在地上,将自己当成板凳,让赵琇在高处借力,使得他平稳的从马车上下来。 成王府的大门自是气派,门口有两只汉白玉石雕刻的石狮子,张着大嘴做吼叫状,震慑力强,略微向下低头做蹲坐的姿势。留着螺卷发,绣着花纹的绶带上在脖子中央上挂着一个兽头,下面缀着铃铛,绶带两侧分别有一个缨子,身体十分光滑圆润。 雄狮脚下踩一个绣球,球上雕刻着细花纹和球箍纹;雌狮脚下是一个仰面朝天的小狮子。基座上的锦铺上刻的是禾草连珠花纹。 赵琇一下马车,门前的八名试穿铠甲的侍卫纷纷跪了下来,向赵琇行礼。 赵琇没有多做搭理,径直走向府中,进了门中赵琇的面前出现一面影墙。墙身的中心区域由斜放的方砖贴砌而成,偌大的影壁上刻着四条四爪飞龙,甚是气派。 一整面影墙呈一字型,磨砖对缝非常整齐,影壁墙上的砖雕主要有中心区域的中央和四角,在与屋顶相交的地方有混枭和连珠。中心方砖上面一边雕刻有中心花、岔角在影壁墙的四周还镶嵌有福寿字的砖雕。 过了影墙就到了王府的中院。成王府分为三个院落,有东院、中院、和西院之分。其中,中院最为巨大。整个中院就只有三个大殿。三座大殿有几十丈高,气势宏伟至极,三个大殿以次向北是前殿、中殿、恭天殿。 王府的西院是女眷们住的地方,可怜成王赵琇年纪已经不小,家里子嗣却是一个没有。成王府的西院祝这两个主人,一个是成王妃王淼,一个是赵琇的母亲江婉清。 偌大的西院十几个园子都是空的,只有赵母江婉清所住的念慈园和成王妃所住的翠秀园有主人,其余的园子都分给了下人们居住。西院虽然有两个主人,但是侍候主人的下人们确实不少。整个西院有两百余名丫鬟小厮。 赵琇的母亲向来不过问王府的事,更不过问王府以外的事情,整天就不是待在念慈园了敬奉生乐神,就是到王府南面的花园里打理花草,平日里也只有只一个爱好。 王府南面的花园是王府里占地最大的地方,花园里的花每天都由赵母带着专人打理。 成王赵琇平常并不是待在西院,而是待在东院的书房里。王府的整个东侧都是王府里面的禁地。东北角和东南角是两处守卫营,再加上王府西墙外的一处守卫营,三处守卫营的守卫有整整两千人。 正东面中间的一处院落就是东院,东院是王府里特殊的存在,东院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进入其中。就连成王妃王淼在没有赵琇的仍可下都不能随意进入。 东院之所以如此隐秘是因为赵琇的秘密几乎全在东院之中。 赵琇微低着头,走在中院的石子路上,他正朝着东院走去。此时正值十月中旬,微风飘荡在空中,中院又大又宽阔的,根本挡不住凉飕飕的风直往赵琇的身体里钻,赵琇被吹的起了鸡皮嘎达。 赵琇满脑子都是今天张刘氏在酒楼里设宴的事情,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张谨做事一向平稳,在没有摸清楚一个人的脉象之前,他绝对不会轻易地去拉拢人。张谨身为上京石家的人,也完全没必要做真么大的动作。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像是他长谨做出来的事情。” 第二章 有妻有家(2) http://.biquxs.info/

赵琇佝了佝身子,继续闷头行进着。 “难道是张刘氏自作主张?自己设宴请的辽州官员的家眷?有可能啊,我看他那张刘氏大大咧咧的也不像个有城府的人。可是这件事不能轻视,张刘氏若不是知道张谨的意思,又怎么会没来由的正这么一出呢?” 赵琇觉得自己脑袋有些疼,有可能是风吹的,还是一阵一阵的,一会疼,一会又不疼了。 赵琇加快了脚步,想要赶紧到东院的屋子里避上一壁。从王府正门到穿过中院,赵琇就走的有些累了。他一抬头看到了中院连接着东院的长亭,便由加快了脚步。 赵琇每天要改的最重要的事就是看账本,他一手建立了辽州最大的商会,天祥商会。作为商会的会长,他实实在在的掌控着辽州商场的绝大多数资源。东院里有一处专门算账的账房,天祥商会每天的流水账都出现在东院的账房里。 赵琇刚来的时候,辽州正是百废待兴的场景,赵琇迅速想到了只有他能想到的整合之法。他将迅速利用王爷这个身份,将辽州几个有实力的商家整合在一起。第一年赵琇就赚得钵满瓢满。 随后辽州的所有商家都强者要加入天祥商会,一时间天祥商会名声大噪,就连辽州以外的商户都要加入。随着天武各州的商户加入,赵琇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树大招风,赵琇不过是一个落魄王爷,一个有权的王爷,突然有了无尽的财富,这定会让无数人惦记。更可怕的是会让有些大人物猜忌。 赵琇将它独有的记忆,融入到生乐大陆里来,在商界创造出了一个有一个的奇迹。更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他都不害怕。可偏偏在有了钱之后,他的烦恼就来了。 他每天都有意无意的做出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他每天活的都像是在演戏。只有在回道王府里才能放下伪装的面具。 想着一会要看的账本,实在是觉得有些脑大。 “五哥哥,等等我。”一道甜美的声音从赵琇身后传了过来。赵琇是天武帝的第五个孩子,旧时在皇家排行老五。可是数年过去了,没有几个人还这么叫赵琇。在整个成王府里也就只剩下成王妃王淼会这么叫他。 赵琇一回头便看到了一个女子朝着自己跑来,只见那女子正值碧玉年华,穿着一身淡蓝色衣衫,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她今日好像隆装盛饰了一番,浅粉色的百子刻丝纱衣披在衣衫外面像是支在冬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旗髻上插着玫瑰紫的宫花,更映衬出肤若凝脂。 向赵琇跑来的女子正是王府的女主人,成王妃王淼。她小跑着奔来,虽然没有了王府女主人的威仪,可是在赵琇眼中却觉得格外可爱。 王淼跑到赵琇跟前,嘴里也顾不得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喘着粗气。十月的天气也是比较寒冷,王淼嘴里的热气被冷气凝成了水雾。 赵琇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妻子,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有些心疼。 王淼手里还握着女儿家常拿着的手帕,赵琇从王淼手里拿来手帕,在王淼的脸上轻轻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 赵琇若有若无的笑着,“你这好歹也是王府的女主人,怎么能真么没规矩。还跑着来了,有什么事那么着急?”赵琇心里哪里不知道王淼是知道自己回府所以才小跑着奔向东院,生怕见不到自己。 王淼也觉得自己的有失礼数,平常自己在王府里没人敢说,可面前的是赵琇,她却不敢不认错。 王淼一把握住赵琇的手,两只眼睛深情默默地看着赵琇,嘴角梨窝隐现,随着她的盈然一笑,差点把赵琇的心都给融化了。 “我错了,以后不会了。”王淼直摇头,俊俏的小脸上布满了委屈。 赵琇侧过身向后望了一眼,看着距离自己不过是十几步的东院院门,再看看身前的温婉可人的妻子,实在觉得为难。 王淼看赵琇为难的神色,也明白了赵琇的想法,心里虽有些失落,可面上也不敢表露出来。王淼松开了赵琇的手,转身从身后一个丫环的手里拿过来一个食盒。 “嗯~我来是给你送你最爱吃的糯米团子,明天就是下元节了,我想咱们一家人在母亲那里一起吃个饭,你看呢?”王淼说话都带着恳求的意思,她脸上的腼腆都让赵琇更加觉得对不起王淼。 赵琇和王淼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他拿定了主意。 赵琇接过王淼手里的饭食盒,另一只手有些溺爱的抚摸着王淼的头。“好了好了,既然明天就是下元节了,那今晚我就给自己放个假,去你的翠秀园歇息一晚上,正好明日也能帮你安排安排府里的事物。” 王淼本来是低着的头,猛地抬了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不一会脸上又是遮不住的狂喜。 王淼根本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脸上的笑意看的赵琇也是很满足。 赵琇将手里的食盒递给王淼身后的丫鬟,便牵着王淼的手向西院走去。两个人也不顾身后下人们的眼光,互相拉着手走在王府里的石子路上。 赵琇手中握着的王淼的温润的手,就像是握着柔荑花一般。两个人走在前面,后面西院的丫鬟小厮隔着很远,跟在两个人的身后。 王淼像极了一个小孩子,忽然被赵琇握住了手,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尽管他做梦都在想着这样的情景,可是真实现了,她却不知所措。 赵琇也感觉到了王淼的异样,可是她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毕竟两个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只不过是拉拉手,王淼就尴成了这个样子,这让赵琇实在有些想不通。 赵琇打破了沉静,将身子靠的与王淼更近了些。“时间过得真快,下元节都到了,明天我还得出趟城。” “五哥哥,你出城做什么?”王淼的手被赵琇握着,自己却紧张的不得了,手掌里不知怎的有了许多汗。她赶忙将撒开了自己的手,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臂挽在赵琇的胳膊上。 第二章 有妻有家(3) http://.biquxs.info/

两个人几乎贴在了一起,好想变成了一个人一样。赵琇突然感觉自己有了幸福的感觉。 赵琇微低着头,看着王淼的俊俏的粉鼻道:“到了下元节,百姓们的秋收便基本结束了。我听孟信说,今年辽州的粮价低得很,辽州的百姓因此少了许多进项。我得下乡看看,到底是不是怎么一回事。辽州百姓的手里的银子都取决于粮食收成,今年粮食大丰收,百姓手里的银子去比往日少了,这让我怎么能安心呢?” 王淼不太明白赵琇说的道理,只知道自己的夫君又多了一个烦恼。 赵琇一边走一边问道:“你多久没出府了?” 王淼不知道赵琇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嗯~我一般都待在府里,为五哥哥你打理着王府事情,基本不出府啊。再说我也不想出去,淼儿就想呆在家里等五哥哥回来。” 赵琇用指头轻轻地刮了一下王淼的鼻子。“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好,王府各个院子里都有管事的嬷,你操什么心呐。再说还有孟信,他是王府的管家,有什么事事你就甩给他去做就是了。你没事多出去走走,别一天到晚憋在家里。” 在赵琇的脑子里,还是秉承着另一个世界的想法,总觉得不应该将妻子缚束在家里。他之所以撺掇着让王淼出府,一是想让王淼出去散散心,二是想让王淼进入辽州官员的视线。吃遍天酒楼里的事让他觉得原来官员的家眷,也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 王淼实在是觉得自己有些委屈,按理来说,女子想来主内,不能随意出府。待在家里为夫君管家是妻子应尽的本分。可是到了赵琇的眼中却是多余。 王淼噘着嘴道:“哪有女人家没事就往府外跑的……” 在王淼眼中她的夫君的确与众不同,可是她绝对没想到,赵琇的思想比他做出来的事还要诡异。 赵琇心里很是无奈,心中暗暗想道“看来说服这小妮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赵琇整了整身子,一脸的严肃道:“这样我交代给你几件事,你必须给我办了。”赵琇是在没了办法,就只能以王爷的语气命令王淼了。 “什么事,你说?”王淼一听到赵琇交代他事情做,马上就来了精神。 赵琇严肃的说道:“过两天你以成王妃的名义给在上京的做官的家眷们发帖子,请他们来王府做客。” “啊?来王府里做客?我与辽州这些个官员的家眷都不熟。” “不熟怕什么?多请她们来王府几趟不就相熟了么?我看你天天待在王府里,也没个金兰姐妹。你个女孩子家,怎么能没个说贴己话的人呢?” 两个人说着说着已经穿过了中院,来到了西院内。赵琇王淼两个人一起快过了翠秀园的拱门,来到了一片五颜六色的世界,整个翠秀园更像是一个花园,院子里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花,甚至还有许多稀有的药草。 王淼小声的回道:“你说的怎么跟母亲说的这么相似。” 赵琇问道:“母亲?母亲说什么了?”王淼挽着赵琇的臂膀,这一路上使得整个王府的丫鬟小厮都纷纷避开,不敢上前打扰两人的谈话。 王淼道:“母亲也说让我多走动,找两个要好的姐妹来府上坐坐。可是我来辽州时间随也不短,可也着确实没有几个能说贴己话的人。就有一个,还” 赵琇也着实好奇,王淼这腼腆的性子,还能有知己?这让赵琇很是高兴。赵琇虽然待在王府之中,可大多是时候都还是在东院处理事情,根本没有时间陪王淼,他也怕王淼寂寞,所以想找个人来陪王淼说说话。 赵琇赶忙问道:“谁啊?” 王淼皱了皱眉头,“是廉鸿瑾,就是辽州总兵廉将军的女儿。” 赵琇有些惊讶,“廉飑有女儿?他那个大老粗,娶了多少个老婆,也没给他生个孩子,什么时候冒出来个女儿了?” 王淼摇了摇头道:“鸿瑾不是廉将军的亲生女儿,是廉将军亲哥哥的独女。鸿瑾的父亲因病去世。家中就剩下她和她的母亲,廉将军将他们母子二人接到南宁来,没过多久鸿瑾的娘也去世了。廉将军就把当做亲女儿来养,可是她自己一个人带在廉府,整日都被廉府的夫人们欺负,日子也是不好过。” 辽州总兵廉飑算是赵琇的心腹,王淼在廉府有这么个金兰之交,也是一件好事。 赵琇道:“这样过两日你请她到王府做客,来陪你说说话,省得你一天闷得慌。” 王淼一脸的兴奋,“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赵琇肯定的回答道。 “太好了。”王淼高兴地不得了。 两个人满面春风的走进了西院,院子里的下人看到两个主子怎么开心,自然心里也是很开心。 西院的石子路铺的很宽,两个人不紧不慢的走着,时不时的还欣赏着,路边的美景。 两个人身前出现了一道拱门,传过拱门就到了翠秀园的正房,王淼住的地方。一阵不和谐的吵骂声却传到了赵琇和王淼的耳朵里,赵琇本来心情很好,现在却很是扫兴。 王淼听的拱门后的声音很是熟悉,王淼也怕赵琇不高兴,看了看他的脸色道:“我先去看看,你还是在这院子里赏赏花吧,院子里的花都是母亲派人得意移栽到翠秀园的新品种。” 王淼身为主母,府里的下人们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是她的责任。王淼说完就赶忙走进了翠秀园的正园,只留下赵琇自己待在拱门的外面。 平是赵琇很少管除东院以外的事情,他也不知道翠秀园待发生了什么。可是王府里下人们发生争吵总归是王淼的疏忽,自然由王淼来解决。 王淼走进正园,一打眼就看到了五个老妇人站在园中,其中两个人在破口大骂,丝毫没有留情面。一个人在一旁不停地劝导,另外两个人像看热闹般站在一旁,时不时的还撺掇着两句。 第二章 有妻有家(4) http://.biquxs.info/

院子中的五个人都是王府西院中院的管事嬷嬷,这几个人都是为王淼办事的,所以王淼看到这种情形实在是有些头疼。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在这里吵吵嚷嚷的,还有没有规矩。”王淼站在五个人的身前,他们都们有注意到,直到王淼发声,吵架的两人才消停了下来。 五个人看着王淼的脸色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妙,王淼的性子在王府里都是出了名的温顺。向来很少对下人们发脾气,所以这五个人才敢在翠秀园里吵吵闹闹,可是这次显然不太对劲。 这五个嬷嬷有三个是西院的管事嬷嬷,有两个是中院的管事嬷嬷。吵得最凶的两个人正是西院的的彭嬷嬷和中院的陈嬷嬷。 王淼将这五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平时像今天这样吵吵闹闹的事也发生过,以前王淼都是充当着一个和事老的角色,化解矛盾。可是今天赵琇就站在外面,这让王淼脸上很是挂不住。 王淼身为成王妃,却将王府上下打理成了这种局面,她也是有责任的。她更害怕赵琇责怪她持家不当,做不好一家之母。 五位嬷嬷见到王淼赶忙先是行了一礼,王淼板着脸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吵得最欢的两个嬷嬷赶忙睁着先吵嚷着要说话,两个人七嘴八舌地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王淼愣是一句也没听清楚。 “好了好了,一个个说,陈嬷嬷你先说。”王淼打断了两人的七嘴八舌,他之所以让陈嬷嬷先说,是因为陈嬷嬷为人还算是比较和善。 年过四十的陈嬷嬷委屈的说道:“娘娘明鉴,彭嬷嬷心术不正,克扣我们中院的炭火。” 站在一旁的彭嬷嬷听到陈嬷嬷如此说她,立即反驳道:“胡说,我们西院给你们的炭火都是有数的,绝对不会缺斤少两。倒是你们,自己私藏了炭火还跑过来说我们少给了,说不定就是你们把福利的炭火拿出去买了换成了钱。” 陈嬷嬷拽着王淼的衣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声喊道:“王妃娘娘,冤枉啊,我在王府待了数十载,从来也没有拿过府里的东西。都是这个泼妇血口喷人。我们中院的炭火和一些物品经常少给,这整个中院的下人们都是知道的。” 彭嬷嬷也学着陈嬷嬷的样子跪在了地上,哭丧着脸喊道:“中院物品和炭火的发放都是登记在册的,不可能有什么少给的情况出现。王妃娘娘明鉴。” 王淼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两人的争吵,大声的喊道:“都给我闭嘴。”王淼是真生气了,她作为一家之母也知道些下人们的事情。她手下的这几个管事嬷嬷平常也是勾心斗角,她更是知道中院和西院的矛盾也是很难化解。 王淼住在西院,西院的四位管事嬷嬷自然与王淼更亲近了些,反之中院的两名管事嬷嬷也就不受待见了些,这些王淼都知道。整个王府就三个大院子,东院由孟信直接管着,赵琇不许任何人插手。中院和西院都是有王淼管着,两个院子上上下下三百多人,平时有什么事王淼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加上她善良的性子,惯得整个府里都没了规矩。 王府里各房的开支、用度都是有西院分配,中院炭火被克扣的事王淼也有所耳闻。只是这个彭嬷嬷做事很有分寸,并没有太过分,再加上赵琇入府的时候她就来王府做事,属于王府的元老,也曾经帮了王淼也多忙。王淼是个重情义的人,自然就没有责怪彭嬷嬷。但是明里暗里也提醒过她。 王淼看着两个人都跪在地上,心里顿时软了下来。 王淼一手一个,一边拉起两人,一遍向陈嬷嬷安慰道:“好了好了,既然中院的炭火不够用,那从这个月起,你们中院的炭火给你们加上两百斤。加上原来的五百斤,现在足足有七百斤炭火了,这足够了吧。” 两个人站起身来,还是哭丧着脸,像是一个比一个委屈似的。 在陈嬷嬷和彭嬷嬷身后还有三位嬷嬷,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嬷嬷站了出来,劝道:“王妃娘娘这已经是天大仁慈了,你们两个还有什么不不知足的,还不谢过王妃娘娘?” 这话自然是说给在陈嬷嬷听得,可是陈嬷嬷好像并没有明白,也好像是在装糊涂。 陈嬷嬷抻着公鸭嗓喊道:“娘娘,中院常年不受待见,克扣炭火都是常事。只还是我鼓足了勇气才敢来想王妃娘娘禀报的。这我没禀报的,陈嬷嬷克扣中院用品的事情还多了去了。这时可不能就真么算了。请王妃娘娘做主,一定要揪出幕后使坏之人。” 王淼抿着嘴,无奈的站在两人的面前,也不知道干说什么好,明摆着中院的陈嬷嬷有理所有不肯罢休。 本来松了口气的彭嬷嬷,又被陈嬷嬷给激怒了。她冷笑道:“嘿!我本想放你一马的,没想到你还咬上我了?” 陈嬷嬷故意比彭嬷嬷的声音更大,“我呸!是谁放过谁,还不一定那把?” 彭嬷嬷一点也没有害怕,挡着王淼的面立即回击道:“好!你说要揪出幕后使坏的人?好,当着王妃娘娘的面,我问你,你派来清点炭火的丫鬟为什么没在当时就指出炭火的数量不对呢?怎么等都领了回去,才来告状说我们中院给的炭火对不上数?” 王淼听得有些糊涂,彭嬷嬷说的很有道理,为什么来领炭火的时候没有发现问题,等领回去才发现数不对?她本来以为陈嬷嬷是有理的,现在又觉得彭嬷嬷有理。 陈嬷嬷冷笑着说道:“哼!我派来领炭火的是个刚来府上没多久的小丫鬟,我让这丫头带着中院的十几名仆人到你这里来领炭火,她哪里能斗的这个老泼妇。这每个筐里的炭火缺斤少两的,她怎么能看得出来。炭火一抬回中院我就发现了端倪,用铁秤一称那每筐的炭火都少了几斤,加在一起,足足少了七八十斤。” 第二章 有妻有家(5) http://.biquxs.info/

王淼听着陈嬷嬷说的也很是有理,新来的丫鬟看不出炭火有问题也是有可能的。此时的王淼成了县衙里的官一样,成了断案的。 彭嬷嬷大声冷笑道:“你闭嘴吧,谎话连篇的。你说我经常克扣你们西院的用品,那你还派一个不会数数的来?你还会派一个傻了吧唧看不出炭火少没少的小丫鬟来?别是你把炭火偷偷买了,然后才来这儿栽赃我的吧?” 王淼被两个人吵得心烦意乱,想着赵琇还在拱门的后面,王淼就更加上火了。陈嬷嬷和彭嬷嬷吵个不停,王淼性格本是柔弱,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 王淼的身后还站着几十名丫鬟,站在最前面最靠近王淼的丫鬟是王淼的心腹,她是从王淼小的时候就开始配王淼读书,名字叫王浣。这些人知道赵琇在拱门的后面,正一个劲的向彭陈身后的三位嬷嬷使眼色。 中院一共两位主事嬷嬷,另一位主事嬷嬷姓沈,她虽没有参与到彭陈二人的吵架当中去,但也是希望今天这件事有个了断,否则中院将一直比西院矮一头。 可另外两名西院的嬷嬷不这么想,他们自然想着西院的彭嬷嬷,希望王淼不管这件事。 没有参与到吵架当中的几个嬷嬷,只有西院的王嬷嬷看到了王淼身后王浣的表情。西院的王嬷嬷和王淼身后的王浣都是王淼的陪嫁仆人,两个人是王淼真正的贴心人。 彭嬷嬷和陈嬷嬷你一言我一语的,王淼都快听不清这两个人再说些什么。 王淼生气道:“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吧。”彭陈两位嬷嬷吵得口干舌燥,也就是王淼在两人的跟前,否则两个人照这架势都能动起手来。两人听到王淼发话了,自然不再出声,只是两人互相瞪着对方,不肯示弱。 王淼现在都被两个人吵得快昏了头了,说话也带了些怒气。“我都听明白了,陈嬷嬷,你的意思是西院彭嬷嬷少给中院配发了用品,对吗?” 王淼赶忙打断了她,“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这事我会查清楚地。我把话撂在这儿,今天这件事让我查出是谁的错,我必定重罚!” 陈嬷嬷彭嬷嬷两个人脸上都有些异样,一时间两个人都默不作声。 两个人身后的王嬷嬷低声道:“这既然王妃娘娘已经说要查清此事了,那我们这几个老仆就先撤下了?”王嬷嬷在王府的下人们的地位是最高的,因为王嬷嬷不仅是王淼的心腹,她还是王淼的乳母。 站在王嬷嬷身边的两位嬷嬷也应道:“这件事已经耽误的够久了,府里还有许多事要打理。咱们就别在这打扰王妃娘娘了,老奴们就先退下了。” 陈嬷嬷和彭嬷嬷也吵够了,见到王淼这从来不生气的人,都有了怒意,两人也不敢再吵下去了。只好默不作声,准备和另外三位管事嬷嬷一起退下。 王淼也算是松了口气,无奈道:“你们且都退下吧。” “是~”五位刚才还吵翻天的管事嬷嬷,现在却能异口同声的应着。 “等等!”这人的声音传进了五位嬷嬷的耳朵里,无异于晴天霹雳。 这道缓而慢的声音传到王淼耳朵里,更多的是羞愧。 众人顺着声音传来的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拱门的后面,出来了一位身着青色锦袍的青年。 只见这人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很有气质。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高挺的鼻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排穗褂,登着青缎朝靴,鬓若刀裁,极具威势。这人正是成王府的主人,成王赵琇。 赵琇并没有在翠秀园的花丛中散步,而是一直站在拱门的后面,听着偌大的院子里面,上演着一幕幕吵闹的戏码。他在拱门的后面,虽未露面,但也将院子里的事,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之所以现在才出来,是因为他特意命人找来了孟信。 孟信是王府管家,其实他更是赵琇的兄弟。两个人年纪相差并不大,孟信也不过比赵琇大四岁,年纪二十有三。 孟信的出现可让院子里的五个管事嬷嬷更加的害怕,甚至比看到赵琇还害怕。孟信的手段别人不知道,可是王府里的管事嬷嬷可用永远都忘不了。 院子里的所有人看到赵琇进来,都纷纷弯腰行礼,“老奴、奴婢给王爷请安。”除了王淼低着头,没有说话,其余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行躬身礼。 “嗯。”赵琇点了点头,众人直起身,低着头不敢看赵琇。 “这许久不来西院,没想到变化这么大?何时这西院变成了戏园子一般热闹?这以后,本王也不用去外面听曲了,就来这儿,听你们唱就好了嘛!”在王淼的耳朵里赵琇说话慢极了,她真希望赵琇能早点数落完自己。 低着头的陈嬷嬷和彭嬷嬷掌心都已经沁出了汗,赵琇这话说的已经是够直白了。 赵琇不紧不慢地说道:“一个个牛鬼蛇神的,都闹到西院来了,都闹到翠秀园来了,都闹到我眼前了!平时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里,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机会,王妃已经替我给了,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彭嬷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爷,老奴知……” 赵琇看都懒得看她,摆手道:“别说话,别说话~听我说,听我说。从现在开始你们谁也不准说话。谁要是敢说话,我就让人缝上你们的嘴巴!”彭嬷嬷和其余的人果真都闭上了嘴巴,没有人敢出声。 赵琇看向王淼,只见王淼傻傻的站在一旁,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赵琇深知王淼的性格,知道她是个见不得别人受难的温吞性子,所以赵琇心里也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赵琇微笑道:“淼儿?” 王淼还一阵才反应过来,赵琇是在喊自己,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气抬着头,看向赵琇。可她看到的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赵琇的脸上还是挂着那如沐春风般的微笑,“淼儿,你进屋亲自给我那个椅子出来,我累了一天,想坐会儿。” 王淼懵懵懂懂的点着头,随后向自己的屋子走去。赵琇说的很清楚让王淼亲自去那凳子,所以王淼身后的丫鬟小厮们没有一个敢动的,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比起王淼他们绝对是更害怕赵琇。 第二章 有妻有家(6) http://.biquxs.info/

院子里的寂静程度实在是令众人毛骨悚立,院子里就只剩下风吹过草丛,从而传出的沙沙声。再就是王淼走进屋子里搬凳子的吱吱声。 王淼两只手小心的捧着身前的木凳,那王淼闺房里的凳子是用小叶紫檀做的,并不是很沉。院子里的仆人们没有人敢抬头,都是听着声音,好像是王淼将凳子搬了出来。 按理来说搬个凳子让下人去做就好了,没有必要让王淼亲自去,只让王淼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受罚,心里很不是滋味。 王淼噘着嘴,眼眶都红了起来,搬着凳子来到了赵琇的面前,连头都不抬。她直接把凳子放到了赵琇的身后。“坐吧。” 赵琇笑了,笑的还很开心,王淼抬起头问道:“你,你笑什么?是不是笑我把王府管成了这样?” 赵琇将自己脸向王淼那稚嫩清秀的俏脸凑了凑,小声说道:“我是笑你生气的样子还是那么好看,还是那么惹人疼爱。” “去”王淼脸上又露出了花一样的笑容,在赵琇眼中清秀的脸蛋上上露出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若是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刚刚的这一笑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 赵琇的脸就快要帖在王淼的脸上了,“你根本就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不跟你说过么,你有什么拿出就交给孟信解决,何必跟这儿生气呢?” 王淼一听这话,心里也是暖暖的。“你说得轻巧,我身为主母,还能什么事都往外推?” 赵琇看着王淼一脸的委屈,更是不忍心。“好好,我知道你不容易,这不我来替你好好收拾收拾这帮不老实的家伙。” 王淼乖巧的点了点头,站在一旁。赵琇则慢慢悠悠的坐在凳子上,有些玩味的看着低着头的众人。 院子里的人心里都钓着一口气,谁也不敢将嘴里的气全吐出去,生怕下一刻自己就会喘不上气被活活憋死。院子里的人个个心怀鬼胎,五位主事嬷嬷都低着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琇转过头问向孟信:“人带来了?”赵琇故意让王淼从房间里拿了凳子,又跟王淼说了会话,其实就是在等人。 孟信点了点头,随后想拱门的后面喊道:“把人带上来!” 拱门后面出现了六个人,两个身强力壮的大汉穿着灰色的布衣,一左一右像提着一只小鸡似得,将一个年纪约二十上下的丫鬟拖了上来。后面跟着同样的两个大汉,也是提了一个丫鬟。四名大汉拖着两个丫鬟来到了赵琇的跟前。 院子里的五名主事嬷嬷,这时才敢抬头看了一眼。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五人都被吓了一跳。 那两名被拖上来的丫鬟,她们的脸色都是出奇的恐怖。两个人的脸都呈青紫色,像是不让只两个人呼吸,而憋出来的。也像是勒他们脖子勒出来的,反正极为吓人。 两名丫鬟身上看不出有什么受伤的痕迹,衣服穿着整齐,身上一尘不染,更没有血迹,脖子也是完好无损,丝毫没有被勒过的迹象。这让站在赵琇孟信面前的五位主事嬷嬷和王淼身后的十几名丫鬟小厮,都不得瑟瑟发抖。 彭陈两人更是吓得喘不上气来。他们不仅是因为这两名丫鬟的表情而害怕,更是因为这两个丫鬟正是他们二人的心腹。 两个丫鬟被拖到了赵琇和五位主事嬷嬷的中间,这让两面都能看到两个丫鬟的怪异脸色。孟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到了两个丫鬟的中间,左右两只手轻轻地搭在连个人的肩膀上。就这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让其中一个看似年纪略小的丫鬟湿了襦裙。 王淼站在一旁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浑身发冷,看到那名年纪略小的丫鬟,被吓得湿了裙子,赶忙说道:“孟总管,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别给这小丫头吓坏了。” 孟信挑着眉头,看了看赵琇。 王淼紧接着又小声吩咐道:“王浣,你快去找块布料给她遮一遮。”王浣听完赶忙去找了一块白色的绸缎,就要给那个湿了裙子的丫鬟盖住下身。 孟信本来还满脸的煞气,可看到王浣拿着一块白色的绸子走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孟信和赵琇互相对了一下眼神,赵琇转生对王淼说道:“淼儿,今天晚上我想吃鱼。我想尝尝你的手艺,你亲自去庖厨给为夫做个鱼汤呗。” 王淼知道赵琇是想将自己支走,她也确实受不了孟信的手段。王淼在这里一站都是煎熬,既想插手,又不敢违背赵琇的意思。 王淼勉强的笑了笑,点了点头,“那我去给你做鱼汤了。这儿不是东院,这翠秀园离母亲那里又很近,别吵到母亲。” 赵琇微笑道:“你想什么呢,我就是跟他们唠唠嗑。你赶紧去给我做鱼去吧。” 王淼点了点头,就带着身后的十几名丫鬟仆人都退出了院子。王淼一走,院子里西院的人就只剩下五位主事嬷嬷了。站在彭陈两个嬷嬷身后的三位主事嬷嬷也想随着王淼一同离开,可是一抬头看到赵琇正盯着她们三个,这三个人吓得赶忙低下了头。 这五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似得,在王淼面前,你就算犯了大错,顶多就是一撸到底,重新做回一个闲职下人。可在孟信赵琇面前,你若犯了错,你的性命都有可能不保了。 彭嬷嬷和陈嬷嬷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看到被拖上来的两个丫鬟,两个人的心里多少也明白了什么。 赵琇见王淼的人都撤了,便开口道:“平日里西院的是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妃娘娘的性子你们也都知道,她呢有些事不愿说你们,有些事也是得过且过。可是今天我这一看,情况完全不是真么回事。你们是一点也不把王妃放在眼里,这我不管可就不行了。” 彭陈二人身后的王嬷嬷小心着说道:“我们从来都是将王妃娘娘,当菩萨一……” 第二章 有妻有家(7) http://.biquxs.info/

“你给我闭嘴!”赵琇怒道:“王嬷嬷,你是仗着是王妃的乳母,就敢接我的话?”王嬷嬷浑身一颤,立马跪在了地上。两只手按在地上,头紧紧地贴在手背上,个人都吓得趴在了地上不敢动弹。 赵琇的话就像一道催命符,吓得所有人都两腿发软。王嬷嬷头发已经是白了大半,整张脸都几乎都贴在了地上,满头的白发都散落在地上的泥沙中,很是狼狈。 赵琇根本没有管她,接着说道:“不知好歹的人就像是爬到我鞋上的蚂蚁,仗着自己有几分能力、权势,就敢到主人身上撒野。像这样的人,一定会跟这蚂蚁一样,被人轻轻一踩,就粉身碎骨!彭嬷嬷,你说对吧?” 彭嬷嬷“扑!”一声跪在了地上,头直接磕在了石砖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她宁愿将头磕出血也不敢说话。 赵琇见到彭嬷嬷跪在地上不敢出声,只有冷笑。“陈嬷嬷,你说呢?” 陈嬷嬷像是在就知道赵琇会问到她一样,她做着比彭嬷嬷更快的动作,跪在了地上,头磕在地上的声音比谁都要响。 赵琇冷笑道:“你们不说,就让这丫鬟说说吧,我想整件事没有比你们四个还要清楚得了。” 孟信低着头,有左手轻拍了一下那个年纪略大的丫鬟,用着沙哑的嗓子说道:“你先说吧!言简意赅,说有用的!” 孟信总共拍了那丫鬟两下,本来只是随意一拍,可那满脸青色的丫鬟,却想一直受惊了的小鹿,不停地颤抖。 那名年纪较大的丫鬟也不知是在颤抖,还是在点头,反正一个她的头一直在上下摇动。她嘴里也开始说道:“是彭嬷嬷,是彭嬷嬷。” 孟信手搭在那名丫鬟的肩膀上,大声问道:“接着说,彭嬷嬷让叫你做什么?” 那丫鬟感觉到了肩膀上的一只大手,吓得赶忙躲避。可是孟信却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巨大的力气使得那名丫鬟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要掰断。 “啊啊啊~呜呜~”那名丫鬟撕心裂肺的叫声就像是杀猪声一样,惹得跪在一旁的丫鬟呀低声哭了起来。另外五名主事嬷嬷也闭上了眼睛,不敢看那惨状。 孟信一脸的不耐烦,恨不得把跪在地上大喊大叫的丫鬟给生吃了。 赵琇仍是一脸玩味的看着那个头发散乱,面色发青,满良泪痕的丫鬟。“孟信,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这丫头刚刚也没惹你,你怎么给人家弄哭了?” 孟信挑着眉头,有些无奈的开看着赵琇。 赵琇微笑道:“这样既然丫头不能说话,那你就把你刚才这两个丫鬟说的复述给这几位嬷嬷听吧。” 孟信用一种盯着猎物的眼神看着院子里的五位主事嬷嬷,可信这五人没有一个感抬头瞧的,孟信本想吓唬吓他们,没想到根本没人理睬。他只好开始说了起来。 “彭嬷嬷,你手下的丫鬟,说是你让她在中院的炭火上动手脚的。十筐炭火总共是五百斤,你硬生生的让她少点了近五十斤去。她说的是不是怎么回事啊?” 跪在地上的彭嬷嬷已经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了,听到孟信问她,赶忙求饶道:“老奴知错,老奴知错。还望王爷念及老奴在王府做事多年,尽心尽力的份上,就绕过老奴这次吧。” 赵琇笑道:“事情还没完呢,着什么急呀?嗯?”赵琇看向孟信,示意他接着说。 孟信冷笑道:“陈嬷嬷,你手下的丫鬟说,这炭火那回去的时候那就觉得少。她跑回去问你,你让她不管多少先拿回来,是吧?” 陈嬷嬷低着头道:“是,老奴有事脱不开身,所以就让她先将炭火拿回来。可没想到拿回来之后发现炭火少了这么多,足足少一百五十斤!” “哟!”赵琇喊了一声,“少了一百五十斤?” 陈嬷嬷回道:“是的,少了一百五十斤。” 赵琇满脸的惊讶,在孟信的眼里确是那么的夸张。“哎呀呀,这数怎么还对不上了?彭嬷嬷手下的丫鬟说是五十斤,怎么变成了一百五十斤?” 彭嬷嬷赶忙说道:“是五十斤啊,王府里的炭火一笔笔都登记在案,老奴糊涂,少给中院拨了炭火,不过是看不上中院的人。想给他们苦头吃吃,这多出来的一百斤一定是他们谎报出来的。” 彭嬷嬷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个劲的说着。陈嬷嬷也大声喊着:“王爷就是少了一百五十斤,我们院子里的下人们都看得真真的。” 赵琇转头问孟信道:“那个人带到了么?” 孟信回道:“带来了,就在院外。” 赵琇道:“带他进来。” 孟信点了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了彭嬷嬷的身后。所用人除了赵琇都不明白孟信为什么要站到彭嬷嬷的身后。彭嬷嬷自己更是感觉到了背后寒冷的煞气。 孟信向院外喊道:“把人带进来。”话音刚落,从拱门后面又被拖上来一人,只不过这个人有些不同,他的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布袋,使他无法看清楚院子里的人。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粗布衣衫,身上还散发着臭味,整个人像是刚从茅坑里拖上来的。 两名东院的大汉一人架起他的一只胳膊,将他拖了上来。刚一被拖上来,就弱弱的说道:“孟,孟总管,您想问什么我都会一五一十的说给您听,绝不会说错的。” 孟信站在彭嬷嬷的身后,和善的说道:“老袁,你放心,我家主人问完了,你就能拿五十两银子,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至于这头上的黑布,还请见谅,毕竟是在王府内宅,有许多女眷很是不便,你还是不看为妙。” 那被蒙住头的老袁好像有些害怕,弱弱的说道:“孟总管说一不二,小人明白,小人明白。您可以问了。” 赵琇也学着孟信那人畜无害的声音,笑着说道:“老袁呐,这王府里的泔水,和平常的一些腌臜物,是你负责运的吧?” 第二章 有妻有家(8) http://.biquxs.info/

被蒙着头的老袁站在离门口的不远处,两旁被人搀扶着。他也不知道问话的是什么人,听着声音就觉得很和善。“回贵人的话,小人受王府恩泽,揽了这倒泔水的活。每个月王府都能给小人十两银子。小人感激不尽,怎么多年来,做活从未有怠慢之心。” 赵琇微笑道:“嗯,好。我前两天怎么看你还给王府拉炭火呢?这活太多了,你就跟孟总管说,别给自己身子累坏了。” 彭陈两人从赵琇嘴里听到了炭火的字眼,立马吓得浑身一激灵。 老袁眼前一片漆黑,自然看不到院子里跪在地上的众人,自顾自的说道:“贵人这是哪里话,小人做活是应该的,更不能麻烦孟总管。小人也不经常拉炭,平常都是小人帮着府里扔一些放的时间久了的烂菜,是王府里的主事嬷嬷让小人帮着卖一些炭火,说这炭火长时间堆放,受了潮,府里不愿用了,便让小人,帮着卖了。嗯,卖了的钱小人一点不差的都还回来了。” 老袁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回答什么才是重点。 院子里跪着的和站着的五位主事嬷嬷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王府里的炭火从来没受潮过,就算受了潮也绝对不会拿出去卖。更别她们当中有些人听都没听过。 如果真如被蒙住了双眼的老袁说的那样,有人让他卖了炭火,卖完的钱上交了,那只整件事情可就大了去了。 赵琇大声笑着,一点也不避讳。他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二十八颗洁白的牙齿露出了一半。 他的笑容更像是一个乡野的村夫,有失他王爷的身份。“唉呀,王府里能有你们这么忠心的奴仆,为王府这么尽心尽力的操持着,当真是王爷之福,王妃之福啊。不知是哪位主事嬷嬷做事如此用心,一心一意为府里着想,还知道受潮的炭火不能用啊?这我怎么也得为她向王妃娘娘讨个奖赏啊。” 老袁听着这爽朗的笑声,心里也觉得放松了不少。“是王府的彭嬷嬷差下人命小的卖受潮的炭火的。” “呜呜-”孟信捂住了彭嬷嬷的嘴,是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这就是孟信为什么要站到她的身后。 另外四位主事嬷嬷都吓得低着头,甚至不敢睁开眼睛。一身的褐色锦袍沾了地上石砖上的灰土,也丝毫没有动弹。 彭嬷嬷像是见了鬼一样不断地挣扎,两个眼睛就像是看仇人般,看着被蒙住头的老袁。彭嬷嬷并不认识他,更是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 赵琇微笑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彭嬷嬷啊。彭嬷嬷在府里向来是最有能力,最得王妃娘娘赏识的了,这哪还轮的到我去请赏呢?不过说来彭嬷嬷也太能干了些,做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的,她还亲自让你卖炭火。她身为府里的管事嬷嬷丢掉大事,反而管些小事,这有点儿” 赵琇欲言又止,院子里的人都不敢吱声,此时最想出生的人还被我捂住了嘴巴。 “呃”老袁现在也有些糊涂,他现在也摸不清问话的人到底想问什么,怎是真么东一句西一句的,好像什么也没问,又好像什么都问了。 他只好有什么说什么了,也不管自己说的到底是不是问话之人想听的东西。 “呃,小的哪有机会能见到陈管事,我为府上干活这么多年,就今天才有幸见到了孟管家。平时拉炭火都是陈嬷嬷手底下的丫鬟小闵姑娘与我接洽的。” 赵琇猛地听到了小闵这个人名,实在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只好将目光投向孟信。 孟信一只手狠狠地抓住彭嬷嬷的脖子,另一只手牢牢地捂住了彭嬷嬷的嘴。彭嬷嬷不停地想要挣脱,似乎像是要说话。两条腿跪在地上,不停地摩擦着青石砖,时不时的扬起阵阵灰尘。她褐色的衣裙上已经变的灰白。 与彭嬷嬷相比之下,孟信的表情相当平静,竟像是在愣神一样,整个人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更像是有些无聊的想睡觉。 他也听到了老袁口中小闵这个名字,看到赵琇正看着他,也知道赵琇是在问他。 孟信扬了扬头,眼睛看向那两个被抬上来的丫鬟,示意被抬上来的连个丫鬟其中有一个就是小闵姑娘。孟信的心理在京知道了来龙去脉,之所以在这儿就是配合赵琇演一出老虎发威的戏码。 赵琇立即领会了孟信的意思,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成。 院子里短暂的的沉寂,就使得的所有人尤其是被蒙上头的老袁变得更加紧张、恐惧。知道院子里有传出了令人舒服的笑声。 “哈哈,哈哈老袁呐,也不知怎的跟你聊天总是那么开心,老孟说给你多少银子来着?”赵琇问向孟信。 孟信就还想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用着平和儿快速的语气答道:“我答应给五十两。” 赵琇转过头微笑道:“给一百两。府里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 老袁要不是自己听的真真的,都不敢相信。“谢谢贵人,谢谢贵人。”老袁嘴里像含了蜜似得,一个劲的夸着他根本见不到的人。 孟信像是站不稳似得,一个劲地抖动。彭嬷嬷看到老袁马上就要走了,更是挣扎了起来,好像非要说几句似得。 孟信根本没个她这个机会,握住彭嬷嬷脖子的那只手更是按住了她的喉咙,让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孟信气息很是平稳,“老袁呐,这样,王府在南宁乡下有一片地,你去哪儿帮着收租子吧,你年纪也不小了给你换个轻快活,每个月的月俸还是按府里原先的给。你是个聪明人,你看怎么样?” 老袁虽然是两眼一抹黑,这倒是让他的听力更加敏感,他明白孟信的意思,赶忙谢道:“小人叩谢孟总管大恩大德,叩谢王爷王妃的厚爱,小人叩谢贵人,小人叩谢” 老袁一下子没人可谢了,自己顿在了那里。 孟信笑道:“王爷王妃会知道你谢他们的,我就不亲自送你了,我让手下的人送你,银子已经备好了。嗯,今天的事” 第二章 有妻有家(9) http://.biquxs.info/

“小人一向记性不大好,爱忘事。”老袁抢着说道。 孟信嗯了一声,“行,不送了。”说完蒙住头的老袁被一左一右两名大汉,扶了起来。三人快步走出了翠秀园的正园。 跪在地上挣扎着的彭嬷嬷看到老袁走出了园子,自己的魂也还像是被带走了一样,直接软软的瘫在了地上。 孟信也放开了一直捂住彭嬷嬷嘴上的手。孟信紧皱着眉头,看着满手的唾液,感觉很是恶心,赶忙用身上的布衣将手里的腌臜物擦拭干净。 赵琇将孟信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不禁觉得很想笑。“满手的唾沫?”赵琇想着想着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整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看向赵琇,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的,也就只有赵琇一人了。 赵琇被众人盯着,略显尴尬道:“彭嬷嬷,有点意思,竟然敢私底下贩卖我王府里的炭火,牟取私利!” “没有!我没有!”彭嬷嬷瞪着两只眼睛,像是在垂死挣扎般拼命地摇头,看着赵琇的眼神中满是求饶之色。眼神中还带着许多不甘。 赵琇脸上的笑明明是玩味,可在众人的眼中却只有狰狞两个字来形容。 彭嬷嬷似乎变得绝望了起来,嘴里不停地说着两个字,“我没有!” 跪在地上的王嬷嬷和站在后面微微颤抖的沈、钱两位嬷嬷都觉得彭嬷嬷竟然敢买偷着卖王府里的炭火,简直是胆大包天。她卖完了炭火竟然还敢克扣中院的炭火,简直是自取灭亡。 赵琇可不这么认为,幸亏西院的种种事情早就调查出了实情,否则他真的就会将此事定性。 赵琇向右侧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问道:“这个小闵是两个中的哪一个呀?” 两个丫被赵琇看着,无论赵琇是多么和善的眼光,他们都觉得好像是被猛虎盯上了。 其中年纪稍大的丫鬟浑身抖得最是厉害,赵琇这是随意一瞥,他便想一直受了惊的小鹿,抖个不停。 赵琇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年长些的丫鬟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看来你就是那个小闵姑娘了。” 赵琇的话音刚落,彭嬷嬷就像疯了一样跪着大喊道:“王爷明鉴,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让人克扣中院的炭火,也是老奴让她去与那老袁搭线帮着卖炭火的。这一切都是老奴自己一人鬼迷了心窍,与他人毫不相干,小闵是刚来府上的,什么都不懂,还请王爷放过无辜人等。” 那个叫小闵丫鬟也许是被感动的,眼中止不住的留下了热泪。 赵琇的脸上却只有笑意,“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给你们唱这出戏么?我就是想告诉所有人,你们的一举一动,就连每日喝了几口水,我都清清楚楚。更别说是这么大的事了。” 赵琇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怒吼着说道:“本想将你们赶出府去也就罢了,可看你们现在这死不悔改的样子,我就算是将你们乱棍打残扔出府去,我都觉得我仁慈。” 陈嬷嬷至始至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的褐色长袍将她颤抖的身子遮掩。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他却能感受到赵琇此时正在盯着她。 孟信缓步走向丫鬟小闵,边走边道:“这王府里也是怪了,自己不向着自己家亲戚,反而和外人合起伙来害自己的姑母。真是人间百态呀,啊?小闵姑娘?” 小闵听到了孟信所说的赶忙拼命地摇头,嘴里本想辩解,却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也许是本就说不出什么。她诡异的表情就像是嗓子里卡住了一样东西似的,难受至极。 彭嬷嬷跪在赵琇的跟前,却只有一个劲的流着眼泪。 孟信看着那个年纪稍大的丫鬟接着说道:“你叫彭闵,王府里少有人知道你是彭嬷嬷的亲侄女,一是因为你们两个人的口风很紧,二是因为你们两个的关系很差。我也懒得去了解你们之间有什么大不了的仇恨,就能让你去和陈嬷嬷一起去栽赃自己的亲姑姑?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名字叫小闵的丫鬟脸上已经全无血色,眼睛里也没有了恐惧,整个人都变得木讷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另一个主角,陈嬷嬷也是一样。孟信的一番话使她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一张脸就像没了感觉一样,贴在了地上。 孟信道:“我至始至终都在看你们演戏,陈嬷嬷你说动彭敏,让她以彭嬷嬷的身份去偷卖炭火,其实你应该不是为了挣钱,只是想将彭嬷嬷赶出王府吧?” 趴在地上的陈嬷嬷心里不仅是绝望,会有一丝悔恨,她哭着说道:“她姓彭的仗着自己是西院的人,从来没有睁眼瞧过我们中院。三番五次的打压我们,我上禀王妃娘娘亦不过是小惩大过。我是实在受不了了” 孟信冷笑道:“你的意思连王妃娘娘也都有错呗?你自己心术不正,与西院攀比,时不时的还暗中较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杀才!” 孟信一脸的愤怒,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彭嬷嬷道:“还有你,一块臭肉搅了一锅汤。仗着王妃娘娘的善良性子,竟然一次比一次过分,更是该死!” 赵琇已经收起了脸上的微笑,从他的脸上根本开不出任何表情了。赵琇在思考,他在想怎么处置这三个人。许多年来他做事向来上不了台面,那是因为他解决事情的办法最是简单,也最有效。 孟信继续说道:“彭敏你蛇蝎心肠,和陈嬷嬷一起设计陷害自己的姑姑,更是不能混账之极!”孟信故意说的声音很大,说完看了其余的主事嬷嬷。 孟信要说的已经说完了,赵琇开口道:“你们三个人败坏王府的名声,府里容不下你们了。来人把她们三个拖到东院,割了舌头,赶出府去!” “啊啊~~”跪在地上的陈嬷嬷最先发出惨叫,向发了疯似得向拱门爬去,可没爬几步,就被院子里的两名大汉握住了嘴巴,硬生生拖了出去。 第二章 有妻有家(10) http://.biquxs.info/

本就怕得要死彭敏听到要割掉舌头,浑身抽搐向后仰着昏了过去。 彭嬷嬷年纪略大,却也哭成了泪人,她里赵琇最近,竟然一把抓住了赵琇锦袍的底角,任凭后面的两个大汉如何拽着,他都不松手。 赵琇眯着眼睛满脸的无奈,他弯腰把住了彭嬷嬷的手腕,想将她的手甩掉。可是彭嬷嬷却用另一只手握住了赵琇的手腕。“求王爷开恩,放过我那侄女吧,放她一条活路,她还小放她一条活路吧!啊!” 孟信见状赶忙冲上前,手成刀状砍在彭嬷嬷的后脑上,彭嬷嬷立马没了声音,直接昏了过去。后面的两名大汉见状立即将彭嬷嬷拖了出去。 渗人的哭声在穿过拱门后便戛然而止,院子里剩下的三位主事嬷嬷不知何时都跪在了地上,在他们心里跪着可比站着更安全,至少在赵琇面前是这样的。 赵琇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三位主事嬷嬷心里觉得舒服了很多,“你们也看到了,这三个人的下场,我不想再这么对你们。我不常来西院,更是不过问西院的琐事。可是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王妃是个仁慈的人,我呢也就不好插手,可是不代表你们能无法无天。事情过了就过了,你们休要再提了。从今天起该怎么做事不用我在教了吧?” 中院的沈嬷嬷低声回道:“老奴,定会忠心做事为王爷王妃娘娘分忧。” 西院的主事王妈和钱嬷嬷接着道:“老奴,定会忠心为主做事替王爷王妃娘娘分忧。” 赵琇又挂出了招牌式的笑容,微笑道:“嗯,行了你们下去吧。” “老奴告退。”赵琇一说可以走了,这三个人赶忙接住了赵琇的话音,飞快的回道。王嬷嬷跪在地上已经好久,腿都有些麻了,猛地站起身腿一软,有跪在了地上。另外三位嬷嬷站起来也是颤颤巍巍。 孟信走上前将王嬷嬷扶了起来。这王嬷嬷是王淼刚出生时就陪在身边的乳母,是看着王淼长大的。那时候王淼的父亲王忠还在上京任职,赵琇王淼也都在上京。赵琇小的时候这个王嬷嬷还抱过赵琇,也算是赵琇的乳母。 王妈被孟信扶了起来,赶忙谢道:“多谢孟总管,老奴受之有愧。”说完便一瘸一拐的随着另两位主事嬷嬷离开了院子,并将跪在院子里的另一名丫鬟带了出去。 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赵琇和孟信两个人,两人互相了一眼,都苦笑了起来。 孟信走到正屋门口的台阶处坐下,抬着头让即将落下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脸上。 夕阳的余晖也很是刺眼,他本来很大的眼睛现在也学着赵琇的样子,眯成了一条缝。 赵琇至始至终坐的挺直的腰板,随着院子里的人渐渐逃光,他也放松了下来。 孟信微侧着头道:“看刚刚王妈那话说的,什么受之有愧?这是拿话点拨我呢!王妃娘娘对府里谁都是和颜悦色的,偏偏一到我这儿,就横眉冷对的,从来也没给过我好脸色。就像是我把你从她身边抢走似得。真纳闷了她是怎么想的?我一大老爷们要你有个屁用。” 赵琇仰着脖子笑道:“哈哈哈,你这待遇有些人想有,还得不着呢。” 孟信摇头道:“是啊,你巴不得人家不理你,你好自己出去逍遥快活呢。” “嘘嘘~”赵琇想被人踩住了尾巴,英俊的脸上尽是慌乱。有些事是不能让王淼听到的。 他立马向四周环视,在确定没有人后才接着说道:“你可别瞎说啊,什么逍遥乱七八糟的,没有的事啊。” 孟信无奈道:“呼,哎你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是,王妃一年也不怎么出府门,可是哪有不透风的墙啊?你的那些事,下人们嚼舌根子,都给你抖搂出来了啦。你还藏什么呀,越藏越黑。” 赵琇皱着眉头,一脸呆滞的看着孟信。“府里的下人太欠管教了,这一天天不干正事,没事还找事,这那能行?” 孟信脸已经有了温暖的感觉,他低着头用手遮着照射眼睛的阳光。 “人家就正常聊闲,你还能给人家嘴缝上?再说了王妃娘娘也没说什么呀,当初你在家门口建艺菀的时候,也就是老夫人嘱咐了你两句,王妃一点坏脸色都没有。你还想怎样啊?” 孟信都有些看不上赵琇,她不明白为什么女人有怎么大魅力,能让赵琇一有时间就泡在女人堆里,捞都捞不出来。孟信自己就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的眼睛里永远就只有吃饭、干活。当然在赵琇也是看不明白孟信。 赵琇想着烟雨楼的那些好看的清倌,就忍不住想却多看两眼。这能来赖他么,这只能怪老天爷,天生就让赵琇又了这样的毛病。 当然他还是能管住自己的,他平常都是一个人睡觉,很少身边有人陪他一起睡,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赵琇觉得生活压力太大了,尽管他是皇室成员,可是他自从来到这个世上就一天没有消停过。不是经历着生死的搏杀,就是经历着人心险恶的缠磨。 孟信虽然是王府的管家,可更是赵琇的兄弟。他们两个人曾一起经历过生死。 孟信看着赵琇竟然还有心思愣神,不禁笑道:“我发现你一天天的是真闲,你知不知道天祥商会那几个老家伙有给你找麻烦了?” 天祥商会是生乐大陆从来没有过的一种经商形式,据说是赵琇自创,可他自己行李还是有点数的。 天祥商会是由赵琇和辽州两个最有钱的世家联合创办的,其最终目的就是整合资源用大家的钱办天大的事。 赵琇创立天祥商会之初为了让更多人加入,他放话,如果赚了钱大家一起分,如果赔了,由赵琇一人承担。建立天祥商会是想让自己变得有钱,可是现在他已经赚得钵满瓢满了,天祥商会反而成了他的负担。 赵琇一听到天祥商会的名字脑袋都有些大了。“又怎么了?又是谁要作妖?” 第二章 有妻有家(11) http://.biquxs.info/

赵琇向整个辽州悬赏,整个辽州的工匠都想不出好办法,只有一个小铁匠说有主意,这个人就是斑羚。他想到将铁门铸成空心的,以减少重量,可是在对当时的炼铁技术,难以完成。可他却用了他独创的法子,愣是使不可能变得可能。赵琇极为赏识他,任命他为南宁炼铁坊的坊主,后来任辽州制造局的掌舵人。 赵琇又叹了口气,暗自发愁。他坐在院子里整天想的却是一大堆烦心事。 同样犯愁的还有手握菜刀,正在切着葱花的王淼。 王淼做菜是一绝,赵琇每次吃了他亲自做的菜都赞不绝口。这也是王淼最能拿住他的地方。 王淼做菜时会特意的换上另一件衣衫,她身着蓝色纱衣,里面趁着若隐若现的白袍,腰间用一个乳白色的软纱挽住,并衬着月白色睡莲短腰襦,防止将衣裙弄脏。做菜时的她会显得更加的认真,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同样用一块乳白色的软纱挽住。她的秀发间插着紫色的水晶簪,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 香喷喷的鲤鱼已经乘上了磁盘中,就差王淼手中这最后一把葱提鲜了。鲤鱼的香气十分诱人,让站在一旁做王淼帮手的王浣等人都馋的直咽口水。 庖厨里面其他的膳夫都站在看着王淼的手艺,众人一起看着王淼盛出来的鱼汤,也是满眼的佩服。王淼在众人的注视下将锅中的鱼汤都呈了出来,再由西院的丫鬟将鱼连带着盘子都装到了食盒当中。 庖厨在王府里有两处,一处建立在西院,一处建立在东院。东院的和西院在吃饭方面已经是两种体系了。 当王淼带着鱼汤回到翠秀园的时候,赵琇已经离开了翠秀园,只留下了坐在中院中的孟信一个人。 王淼捧着着散发着鲜鱼味的食盒站在院子里,心里的失落更是掩饰不住,看着手里的食盒,眼睛有些模糊。 孟信坐在院子里心情本就是忐忑万分,他一辈子没被几个人下成这样,更不会被一个女人搞得忐忑不安。“王妃娘娘,王爷他突然有了及时,已经赶回东院处理了。” 孟信在心中暗骂赵琇的不仗义,自己顶不住王淼,反而让自己来做这个坏人。“唉!都是兄弟,这会人我不做谁来做呢?算了算了。”谁让孟信自己也没有办法呢。 王淼看到孟信自己在院子里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她低着头,俊俏的俏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她没有好像没有看到孟信一样,直直的从孟信的身边走过。 自己一个人缓缓推开了自己闺房的房门,可是那两扇厚厚的房门好像故意与王买作对似的,王淼推的第一下并没有推开,随后又连推了几下,房门都一动不动,只是发出了“吱吱”的响声。 王淼闺房的房门使用实木打造的,并用暗红色的蜡打在外面,也许是用于年久失修的原因,闺房的房门很难打开,平时都是有翠秀园的丫鬟来帮王淼开门的,根本用不着王淼亲自开门。 王淼本来就是心烦意乱,这会被这木门气的更是够呛。“咚咚”王淼抬起了脚,奋力踹向木门,眼睛里已经留下了眼泪。 王淼的贴身丫鬟王浣赶忙跑上前,一手扶住了王淼一手推开了厚重的木门。王淼没有回头哭丧着脸走进了屋子。王患也只是回头看了孟信一眼,也随着王淼进了屋子。 院子里的其他丫鬟小厮都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只留下了孟信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孟信和赵琇虽然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可是有些事他还是不能好过问。 王府里的事本来并不复杂,可是被赵琇和王淼两个人这么一弄可就复杂的多了。 翠秀园晚上向来都是灯火通明的,整个院子里都是亮堂堂的,院子里都站满了丫鬟。王淼卸妆洗漱过后坐在床上开始与王浣两个人聊了起来。 “明日就是上元节了,让你置办的东西都置办好了么?”王淼光着小脚丫,身子斜着坐在床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王浣说道。 “嗯,供奉水官上神的几案、祭品、焚香、糍粑、乐器,还有垫子、灯笼都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你放心。”王浣掰着手指头,站在王淼的身前,轻声回道。 王淼脸色有些苍白,在桌案上烛火的照射下她的脸上才显现出晕黄的肤色。“别忘了灯笼的色调一定要是庄重平和的。” 王淼每到睡觉之前都会不放心的向王浣吩咐着,她身为王府的女主人每天要操心的事情一点都不必赵琇要少。 “那是自然,我都记着呢,灯笼的颜色都是深蓝色的。”王浣游走在王淼的闺房中,拿着空心的竹筒将屋子中的蜡烛一个个吹灭。只剩下了门口的两盏烛灯,和离王淼床前最近的两盏烛灯还亮着。 随着屋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王淼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但是还是没有什么睡意,虽然王浣已经准备离开,但是王淼好像没有真入睡的意思。 “母亲那里可有什么吩咐?”王淼问道。她总有操不完的心,做不完的事,府里上上下下都要照顾到,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 “老妇人那里,就是吩咐让咱们多给翠秀园,向近善山多求一个生乐神的神位。奴婢已经照做了,找了人近善山求来了一个神位。”王浣手里拿着竹筒,站在王淼的窗前,准备将王淼床旁的两站烛灯吹灭。 生乐神在这片大陆上,不同种族的人信着不同的神明,可是他们却另外信着一个他们共同相信的神明。可以说在这片大陆上生乐神是信徒最多的一个神明。 “哦,那东院那面呢,有什么要求?”王淼还是不肯躺下睡觉,仍然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王浣。 王浣将王淼帐前的两盏烛灯吹灭,紧接着对王淼说道:“啊呀,姑娘你就睡吧,东院那面向来有什么事否是不像我们西院说的。再说西院的事都有孟总管解决,根本用不着咱们。姑娘你就放宽心吧,若是有事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夜已经深了,你快睡下吧,明日还要忙着布置下元节的祭祀呢。” 第二章 有妻有家(12) http://.biquxs.info/

王浣是从王家来的陪嫁丫鬟,所以这个院子里没有几个人有资格叫王淼姑娘,而王浣就是那其中之一。 王淼无奈的被王浣扶着躺了下去,并盖上被子。王浣知道自己家小姐每天都操心那个操心这个的,没有一天清闲的日子,所以不说些让她放心的话,她是不会安心的。 “姑娘,你放心,明天的事情都准备好了,你还是快些睡吧,省的明天祭祀时没了精神。”王浣说完,看着王淼微笑着对她点头,她才将床前的帷幔放了下来。 “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娘娘好好休息。”王浣隔着帷幔叉手于腹部,微微的鞠躬颔首。 随着王浣缓缓退出房间,王淼也闭上了眼睛。她虽然躺着浑身放松可是他的脑子可是一点没有放松。满脑子都在想着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想着与赵琇的每一次见面。 王淼的闺房里就只剩下桌子上还还留着的一盏烛灯,整间屋子就只剩下这一点点微弱的灯光,王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她那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丝丝红晕。淡粉色暖被盖在王淼的身上,让她感觉到温暖。 “吱吱”一个微弱却又极为刺耳的响声传满了整间屋子,黑夜本就寂静,这一丝丝响声就足以叫醒在门口守夜的丫鬟了。王淼的主屋门口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有人看守的。 守门的丫鬟也许是因为天气回暖的缘故,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睡着了,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人从他的身边走过。那丫鬟听到声音立马睁开眼睛回头望去,她也被吓得不轻。 守夜的丫鬟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人身形高大的壮汉,穿着一身紫色的暖袍站在门口。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个月都未必能来一次的成王赵琇。 赵琇一脸的疲惫,两只手拽着披在肩上的暖袍,对着坐在石阶上不知所措的丫鬟说道:“别出声,大晚上的别吵到王妃。” 那丫鬟才反应过来,赶紧从石阶上站了起来,提着灯楼躬身回道:“是”声音一出她自己连忙低下了头。赵琇刚刚让她别出声她就忘了,她的心里害怕极了,生怕赵琇责怪。 赵琇微微皱眉没有说什么,缓缓地将门关上,紧接着又发出了“吱吱”的声音。中安秀平常可是不怎么来西院的,久而久之连守夜的丫鬟也差点认不出赵琇来了。 呆立在门口的丫鬟提着灯笼,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一脸的朦胧。这是从他的身后出来了一阵阵脚步声,她这次可不敢怠慢赶忙回头,用灯笼照亮来人的脸。 黄白的烛光照在来的那人脸上映出了一张极为俊俏的面庞,只见来人头发只用一根白条挽着,额前还留着几缕较为混乱的留海。脸上也没有化妆,整个人也像刚睡醒一样。 守夜的丫鬟一眼就认出了来者是王淼身边的女使,王浣。 尽管王浣披头散发,可是守夜的丫鬟还是认出了她。 “我刚刚听到主屋好像有动静,可是有什么事?”王浣用手拨了拨额前的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发丝,不放心的说道。 “回浣姐姐,是王爷来了,王爷刚刚进了主屋。”丫鬟两腿微曲向王浣回道。 王浣眉毛上扬,一会又恢复了下来。她乍一听,也有些不相信。赵琇一个月能来一次翠秀园都是王淼费心费力求来的,今天是怎么了?“这已经是亥时了怎么王爷还来了呢?”王淼心里嘀咕着。 “你看清楚了?”王浣的语气很是怪异,既像是在讲又像是在问。 “女婢看的真真的,虽然天暗可是王爷我还是认得的。”守夜的丫鬟点了点头,她知道王浣不是不相信她,而是实在太惊讶了。 王浣深吸了口气,目光落在王淼闺房的房门上,微笑着说道:“待会换班的时候记得告诉,你屋里的杂使们明天早上晚一个时辰再来。遇到别的屋的杂使也通知一声。” 整个王府里的管事嬷嬷和翠秀园的所有下人,每天在早上都要来向王淼请安,顺便领这一天的差事。正常来讲王府的下人都是辰时一刻来翠秀园开早会,但是赵琇但凡来翠秀园下榻都是日上三竿才起来的。 请安的人来的早了,若是赵琇还和王淼腻乎着被下人看到了,很是不好。所以才让晚一个时辰再来请安。 “是。”提着灯笼的丫鬟再次应道。 王浣再次看向王淼的屋子,见里面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就发下了心。午夜天气本就很冷,她两只手交叉在胸前,摸着自己的胳膊。在守夜丫鬟的注视下离开了院子。 赵琇挠了挠头,他已经好久没洗头了,痒的他心烦意乱。但此时正值深夜要是叫人来洗头难免蛔虫阿星正在熟睡的王淼。 赵琇环视整间屋子,床前粉红色帷幔将王淼的身形挡住,看不到床上的情景。屋子里尽是些女孩子家用的东西,许久没来已经觉得有些陌生。 赵琇又看到桌子上用陶瓷做成的水壶,顿时觉得自己用些口渴,他拿起了瓷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杯凉水下肚,顿时觉得浑身都凉透了。凉水将刚攒的热乎气浇的一点不剩。 赵琇凉的直瞪眼睛,身上冒起了鸡皮疙瘩。 瓷壶本就容易发出声响,赵琇有被凉的浑身直颤,一不小心将瓷壶狠狠地碰到了瓷杯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噗呲” 赵琇立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帷幔。过了好久帷幔里面没有发出任何响声,这才又喘了口气。 赵琇一下午都没闲着,现在已经是疲惫不堪就想好好的睡一觉。可是孟信在刚从西院回到东院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一个劲的说着王淼的脸色如何如何难看。赵琇本来不想走真么远的路来西院的,可是想到王淼的脸色,和自己母亲的脸色,记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一柱香的路成才来到了翠秀园。 赵琇就近找了一个板凳坐下,向将身上的凉气散掉再上床睡觉。可是刚刚等他坐下,帷幔的后面就露出了一颗小脑袋。 王淼睡眼朦胧的看着坐在凳子上的赵琇,才看了第一眼就立马精神了起来。 “你来了!”她喜上眉梢,根本就掩饰不住。还没等赵琇说话就赶忙将帷幔拉开,立马掀开被子,露出了身上的白色的“主腰”。这是民间刚刚兴起的睡衣。 王淼身上白色的主腰,外形与背心相似。开襟,两襟各缀三条襟带,襟带上还绣有红色的牡丹花。肩部上有带,带上缀有粉色的纹理,腰侧还各有系带将所有襟带系紧后,显得王淼的楚腰纤细。 王淼下了床就跑到了赵琇的身边,连鞋都忘了穿,直到脚上的的寒气传遍全身,使她冷的直哆嗦。 “哎你不用下来,把鞋穿上,把鞋穿上。”赵琇指着王淼的细腻白净的脚说道。 王淼也被脚下的寒气冷的受不了,只好退回床边,一遍穿鞋一遍说道:“怎么这么晚来了?外面那么冷是不是冻坏了?我让人给你烧点热水?”她虽然忍受的身上的寒冷,但是她的脸上仍旧挂着幸福的笑容。 王淼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赵琇,粉嫩的小脸上还透着红晕。 赵琇身上穿着厚厚的衣衫,还披着裘皮大氅都觉得有些寒冷。他看着王淼只穿着主腰小亵和一个白色短裤,身上还露着肉就走了下来,心里顿时有些不舍。 赵琇走上前,低着头看着弯腰提鞋的王淼,脱下大氅,披在王淼纤弱的身躯上。“我来是想好好睡一觉的,你别忙活了,上床睡觉吧。” 王淼披散着头发,垂直的发丝落在肩上,搭在胸前。穿好了鞋子赶忙站起身,看着赵琇笑眯眯的眼睛道:“这怎么行,你累了一天了,怎么也得用热水泡泡脚啊。” 赵琇拨开王淼脸上的头发,捧着王淼的脸笑道:“这么晚了上哪去弄热水?就现在让庖厨去烧,不也没人么?怎么晚了别折腾了。”王淼的脸颊被赵琇抚摸着,突然而来的亲昵让她觉得很不适应。本来就透着红晕的脸上变得更加火热了。 “呃,嗯,不用烧水,我屋里就有热水,早就备下的。”王淼说着指向赵琇身后,赵琇回头看见闺房的另一端有一个火炉,炉子的上方特意做成了一个平台,台子上放着一个铁桶,铁桶里冒着热气,显然是装满了水。炉子里面还隐约冒着红色的火光。 “行啊,你这儿还有热水。”赵琇微笑着说道。 “你坐床上,我拿盆去。”王淼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闺房的另一端,从靠着墙的木架上拿下来一个铜盆,放到地上,有从靠窗的木桌上拿起一条白巾,将白斤裹在铁通上方的把手上,奋力将装满热水的铁桶从火炉上提了下来。 赵琇指导王淼会对自己忙东忙西,可是又有些尴尬,只好在原地看着王淼忙东忙西。 第二章 有妻有家(13) http://.biquxs.info/

“我帮你吧。”赵琇向前走着,没走几步王淼就让他停下“不用不用,你坐着。” 王淼的脸不知不觉中已经笑开了花,声音都不知不觉得甜了起来。热腾腾的水装了半个铜盆,水雾扑向王淼的脸颊。她将铜盆端到了赵琇的脚下,两只胳膊都露在空气中。 “还是我自己来吧。”赵琇一脸的尴尬,微弱的烛火只照亮了王淼的轮廓,让他看不清王淼的脸。如果他能看清,此时他也就不会那么尴尬了,更多的应该是愧疚。 这两个人说他们互相了解吧,有的时候又很是陌生。说两个人陌生吧,有的时候他们有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在王淼的心里,她的丈夫虽然近在眼前,可又是遥不可及。 “我来。”王淼几乎是抢着说道,声音中带着央求,又有些恳切。 王淼的玉手已经开始替赵琇脱着鞋子,刚脱下来一只,赵琇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一股子臭气充斥在他的鼻子里肺里。一想到自己离得那么远味道都这样,淼儿离得那么近? 赵琇自己也帮忙脱着鞋子袜子,飞速地将自己的脚放入水中。随后两只玉手在赵琇的脚心处轻轻拂过,王淼仔细的为自己的夫君擦拭着脚。 赵琇心神荡漾,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母亲这两天还是在屋子里拜神呐?” 王淼身上就披着一件大氅,也丝毫不觉得冷,正认真的为赵琇洗脚,脸上写满了幸福。 王淼听到赵琇的问话,笑着回答道:“母亲这两天忙着修剪花草,整天都没有休息的时候。” 赵琇一双脚放在热水里,感觉自己全身都涌上了热乎气,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全天的疲惫之感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他一低头看到了正蹲在铜盆前的王淼,更是不小心看到了春色。 赵琇感觉得了一丝火热,脚上舒服的感觉也变得模糊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明天下元节,得祭祀祖先,香火桌案都准备了么?”赵琇小声问道。 王淼点了点头道:“都准备好了,明天就开始布置。”王淼将赵琇的脚用白色的巾布擦干净。 “对了,晚上是否吃过饭?我这里还准备了些点心。”王淼询问道。 赵琇惊讶道:“你这里还真是什么都有啊,本来不觉得饿,被你真么一说还真有些饿了。” 王淼心里很有成就感,咧开了嘴,笑嘻嘻的说道:“东院里的人粗心的很,根本不会照顾人,你要是突然想吃些什么,就来西院,我这里什么都能做。” 赵琇笑着点了点头。晚上来本来就是怕王淼寒心,可是一进门就发现,这里就好像是温暖的巢穴。等着丈夫归来的妻子,烧好的热水,早就被好的点心,这一件件事赵琇怎能不明白王淼的心意? 王淼的闺房很大,分东西两面,东屋两间,西屋两间,再加上门口的一间总共是五间。 王淼将洗脚水端到了西屋的地上,又在西屋摸索了一阵,很长时间才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过来。 “这点心是你最爱吃的糯米做成的,可好吃了。”王淼小跑着来到了窗前,将手中的盘子放到了赵琇的手上,就马上钻到了被窝里。 “你不吃么?”赵琇看着像一片片雪花似得糯米丸子,看着钻进被窝里的王淼问道。他现在有些心猿意马,反而对手中最爱吃的糯米丸子没了兴趣。 晚上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王淼幼小的身躯缩在被子里,不停地颤抖。“不行我得暖和暖和,你少吃点,糯米不能吃太多,肚子会痛的,小心晚上睡不着觉。” 赵琇只拿了一块糯米糕含在嘴里,就把盘子放到了靠近窗户的桌子上。他嘴里一边嚼着糯米糕,一遍将自己的外衣脱下,上了床。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盖着被子,都感到了对方身上的温暖。 深夜很是寂静,就连两个人的呼吸声都显得有些突兀。王淼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小一只小鹿,“砰砰!”“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这样的话主动权就在自己的手上,我坐在他身上啊哈哈。”猛的回过神,她自己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真的是很奇特,在这个时候还在想这些无厘头的事情。 “明天早上别那么早起来,咱们两个到中午,然后再到母亲那里去蹭饭。怎么样?” 王淼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脸都红成了熟苹果。她侧过头看到了赵琇的脸。 那么近的距离。 “呃,嗯,嗯嗯。” “哈”赵琇刚才看着眼前淼儿的脸,忍不住笑了。可在王淼的眼中总觉得自己君怎么笑的这么古怪,然后她的脸就更红了。 赵琇靠近王淼方向的被子的一角,慢慢的将整张被子蒙在了两个人的头上。顿时两个人的眼睛里一片漆黑。 黑色大多是夜色,王府里的黑夜,注定是不平凡的。就算是这片大陆的最高神明生乐神,也无法左右所有人的想法。 第三章故梦1 http://.biquxs.info/

盛夏,密密麻麻的蜻蜓在空气中胡乱飞舞着,在这个偏僻的村落里,没人会注意这些大自然的精灵。 烈阳高照,毒辣的阳光并没有将空气中浓重的水汽驱走,反而被四处弥漫的水汽遮住了应有的光芒。 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站在池边,低头望着池水,样子十分落魄。 饥饿与炎热一直缠磨着他,虽然他只有十六岁,但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出稚嫩的味道,却有一种无言的沧桑感。 这少年是一个乞儿,他叫孟信,没有父母,没有亲人,生下来就跟着一猎户打猎。两人最后一次上山竟遇到了一只黑白相间的猛虎。 猎户死了,他却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愿记起。 乞儿孟信满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无论是衣服,还是身体。他的头发灰蓬蓬的,杂乱的披散在头上肩上。浑身上下也只有一条烂到不能再烂的短裤,在他的的上半身,能明显的看到大大小小几十道伤口。有些已经溃烂出脓,有些还在不停地渗血。原本麦黄色的皮肤被黑色的烂泥遮住,远处看更像一个棕色泥人。 他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在这荒山野岭中他很难找到能吃的食物,更何况他还生了病。现在他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填饱肚子。 他用粗糙的双手,捧了几掌可以解渴的池水。 “饱不饱水上找”他只能这样骗自己,可他骗不了自己的肚子!池塘里的水带着股刺鼻的臭味,池水喝进嘴里感到丝丝腥气。 池塘里的水是死水,没有源头,没有出口。池子里什么都有,刚死过的鱼,已经腐烂的木屑,和也不只是人还是动物的骨头。 乞儿孟信奋力向后仰去,重重的躺在了地上,头上长满虱子的长发深深陷在了池边的烂泥里。 孟信感觉自己开始忽冷忽热,热的时候恨不得跳进池塘中,冷的时候被冻得浑身发抖。 “不能再拖了,得赶紧找口吃的,”孟信拖着沉重的脚步向他经常去的后山走去。 后山是一个很少有人去的地方,但他是常客。后山也是人最多的地方,每天都会有许多人被送到这里,他们都在那里静静的躺着,而他是站着的! 后山是乱坟岗,一个极陡的山坡下堆满了尸体,腐烂的气味令人作呕,更让孟信把刚刚喝下的池水全吐了出来。 孟信走到一个土堆前,用双手熟练的挖着泥土,不一会从土中挖出一把没有鞘的匕首。这匕首虽埋在土里中,却仍掩盖不了他的锋利。 土堆旁是成千上万只苍蝇,这些绿头苍蝇正享受这美味的午餐。 “吃还是不吃?”孟信心里很纠结,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 他不是第一次吃!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几次?他不想记得也不敢记得。 孟信不受控制的来到一具看起来好像刚被扔到这里来的尸体。那是一具女尸,恐怖的是她死了还睁着大大的眼睛。她的肉比较白,像一块豆腐,晶莹。 “呕呕~”“咳咳~”孟信越想越恶心,终于再一次吐了出来,这次他连口水都吐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地干呕,过了好久才缓过来。他渐渐直起腰,高抬着头,用一双深邃的眼睛望着天空,双手插着腰不停的喘气。 “呼,吸,呼,吸”他自己感觉天气好像忽冷忽热,自己的头也开始疼了起来,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全身都在难受。突然腿一软,坐在了尸堆旁。 “我还以为是饿的,也可能是得瘟疫了吧”孟信喃喃道,不知不觉间眼中蓄满泪水,一眨眼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 “挺好,活着多累啊!又被人打,又被人骂!真不如死了,死,了多好啊,没忧也没愁,不用饿着肚子难受,到了那边还能见到干爹还有我的父母……”孟信自我催眠着,可心中的一丝执念仍支撑着他的双手抵在地上不让自己倒下,他的意识越来越薄弱! 有时命运就像一块绸缎,总有一刻这根丝线会与另一根丝线,重合交错。 乱坟岗的不远处驶来一辆马车,马车周围有几十个骑在马上的护卫,他们来去匆匆显得十分匆忙,所过之处卷起一片沙尘。 马车中坐着一位年仅十二的少年,他的脸色略显疲惫,纤细的双手无力的支撑这身体,马车的摇晃显然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长途跋涉让他弱小的身子有些吃不消。车中太过颠簸使他想睡都睡不着。虽然他坐在一个软和的垫子上,可是屁股仍隔得生疼。他只有忍。 “咦?好臭”少年掀开窗帘,向外看去。一处山坡上堆满了突兀的乱石,乱石群中腐烂的尸体被垒成一座座小山,巨石尸山中坐着一个活人。一个活人在那里坐着这实在太诡异。尸体的上方黑压压的聚集了一大片飞虫,看得让人心烦,尸体散发的腐臭让他感到恶心。 “他还在动!”心中正想着,突然发现马车即将驶过乱坟岗,少年着急的向外大喊:“停车,快车!” 驾驶马车的马夫听到喊声连忙拉起缰绳,马车便渐渐停了下来。 马车上的少年掀开车帘,从车中钻了出来,站在车上不停地向远方眺望。 “少主,您有事吩咐?”一身着黑色藤甲的大汉策马来到少年身旁,这大汉身材粗壮,头大如牛,人骑在马上像一座行走的小山,无形中带给人一种压迫感。可此时他却对一个小孩子低声细语,任谁都会忘记他有一个绰号“黑虎”,大汉名叫廉飑。 “你看。”少年伸出手指向乱葬岗。乱坟岗上的积云越来越浓密,将阳光挡的一点不剩,廉飑随着赵琇手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清,隐约间也只看到一大堆尸体。 “少主,哪儿是一座乱坟岗,是埋死人的地方。”廉飑以为是小孩子看什么都好奇,所以解释道。 “哪里哪里!”赵琇突然看到死人堆中的人隐约在动,尽管那有可能是幻觉,但他还是想弄个清楚。 廉飑有些不耐烦,他们一行人一路上遇到太多追击,稍有迟缓追兵顷刻间就会赶到。“少主,赶路要紧,快上车吧。” “慢着,哪儿有个人还活着,你把他带过来!”赵琇喊道。 “嗯?”廉飑一听还有活人,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长刀。那柄长刀是一根铁杆,顶端带着三尺大刀。廉飑护送着少年一路南下,遇到不少埋伏。所以心中警惕性大大增强。他定眼一看,果真有活人在死人堆里坐着,便不再犹豫一拍马腹冲了过去。 车上的少年个头不高,只有站在车上才能看的见远处。只见廉飑策马来到那人身前,转了两圈后,用手一提,便将那人提到了马背上,旋即策马回到少年身前。 廉飑将马上的乞儿放到了地上,对车上的少年道:“少主,这人似是得了重病,想寻死。” “这乞儿不过十几岁,又饿的骨瘦如柴,被放到地上都站不稳,哪能行刺少主?”廉飑自然放心。 车上少年见他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穿着简陋甚至是破烂的衣衫,头发披散着,全身只剩一堆皮包骨。身上还有数不清的伤口。再看自己穿着白色的绸缎,头上戴着银色的发簪,不禁起了怜悯之心。 车上少年先是蹲下,用右手抵着车沿的木板,之后纵身一跃跳下了车。走到乞儿面前。那乞儿比少年大上四五岁,个头也比他高一些。 少年问道:“你在死人堆里坐着干什么?” 乞儿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支撑着他在少年面前站着,他端量面前的锦衣少年,不知不觉中觉得有些亲切。“我要死了,我在那里等死。” 少年很惊讶,“你怎么了,你的亲人呢,他们不管你?” 乞儿摇摇头,低声道:“我没见过我的父母,我没亲人了,我也生病了,我也要死了。”说着便有了一些哭腔。 少年的大了眼睛仔细的瞧了面前的乞儿,转头向后面骑在马上的众人道:“随行的医官呢?快叫他过来。” “哎,我来了,我来了”长长的马对队后面传来了声音,话音刚落一位老者骑着马来到跟前,翻身下马。 第四章故梦2 http://.biquxs.info/

“快,看看他得了什么病,快给他治治。”赵琇扯着老者的衣袖直至乞儿面前。 这老者姓孙,随赵琇一路南下,一路的颠簸使孙医官筋疲力竭,面露疲惫之色,上眼皮直打下眼皮,眯着眼睛好像是快要睡着一样。 孙医官眼睛转了转,牵起了乞儿的手,将自己的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将乞儿浑身瞅了个遍,随后便不再看他,而是用枯干的双手拍了拍身上的灰。 “他得了什么病?是否有大碍?”赵琇着急的问道。 “回禀少爷,没什么事,我想应该是几日没吃饭饿着了。老夫说的对否?”孙医官扬了扬下巴向孟信问道。 乞儿点了点头,自己也松了口气,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 “那我没染上瘟疫么?”孟信还是有些不放心。 孙医官听完乞儿说的话,双手顿了顿,突然大声道:“哼,我说你是饿的,便是饿的,哪来什么瘟疫?不相信老夫就赶紧滚!”孙医官个子略矮,可脾气确实一点就着。说完扭头就走。 弄得乞儿孟信瞪着眼睛站在原地,一脸的呆滞。 锦衣少年却早已习惯,望着孙医官佝偻的身躯,不仅摇头尴尬的笑道:“你听,你不会死,你……你跟我走吧。” 乞儿低着头,“你要去哪?我真能跟你去么?” 锦衣少年点头道:“当然可以,你没了父母,没了家,我跟你境遇又何尝不是一样,我没有家可我要自己建立一个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你可以做我的兄弟,以后我们吃饭在一起,睡觉也在一起。” 乞儿开心的笑了,他不会死,还交了个兄弟。 少年也开心的笑了,“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乞儿见面前这个把自己小四五岁的小孩对自己笑,不禁也笑了起来。他第一次感到了温暖。 “我叫孟信,十六岁了,你呢?” 少年微笑道:“我十二岁,名字叫赵琇,我要往南走,去南边的辽州。你可以跟我去,不过这一路南下,危险颇多,极易丢掉性命。你还是想想,再做决定。” 乞儿孟信也微笑道:“我不怕死,我死过太多回了,我有功夫还抗揍,遇到危险还可以保护你。” 少年赵琇听完笑了,“嗯,我也会保护你的。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廉飑紧皱眉头,问道:“少主,你要带他去辽州?这一路上……” “我明白,可他留在这儿就能活?就像我,难道老老实实蜷缩在上京就能活?不拼一把谁都要死。生死有命,成败在天。不必再说了。”赵琇拉着孟信的手向车上走去。 廉飑轻摇了摇头,一声不吭。 他默默地打马来到马车周围,警惕的望向四周。马车四周数十人皆骑在马上护在赵琇周围,显然他们都听从赵琇的,他们将赵琇围在圈中,背对他目不转睛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在马车后边歇息的孙医官也骑上了马,坐回了马鞍。 赵琇走到车前,可十二岁的他的身形太小,只好用双手顶在马车的车沿,撑着上身向上爬去。 赵琇上身已经躺在车上,可下身不管他怎么蹬腿也上不去。随行马队的众人没有人敢上前搀扶,只是赵琇下的命令。 孟信赶忙上前,用它仅剩的一丝力气将赵琇抱了上去。这两个被命运安排的少年,就这样交错在了一起。 赵琇爬上了车,可却大笑了起来。“你摸到我胳肢窝的痒痒肉了,哈哈哈哈哈。” 赵琇说着向乞儿孟信伸出了手,乞儿第一次看懂这个少年,在他身上孟信看到了真诚和善良。 孟信伸出手握在赵琇的手中,赵琇一拉孟信一跳便上了车。两个人站在车上放声大笑,笑声中透着些许哀伤直冲云霄。自由的笑声中,他们变成无话不谈的朋友,哀伤的笑声中他们成了可托付终生的兄弟。荒凉的笑声中,谁都无法预料,他们竟能成为相互依偎一生的杀人机器。 孟信的笑声戛然而止,全身一软,昏倒在车上。他太累了,太饿了。 两日后。 荒山野岭中,树木遮住山丘,使一座座大山成为鲜明的绿色。崇山峻岭中,一条荒凉的官道上迎来了一支马队。 这只马队约有三十余人,骏马二十余匹。有的马匹上载着两个人,有的一匹马上载着一人。马队上下三十余人几乎人人带伤。 马队中唯一一辆马车上插着还未来得及拔下的箭支,近看你就能发现马车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箭孔,木制的马车像一只受了伤的刺猬,被前头的两匹骏马拖着缓缓的前行。 此时正值夏季有多日无雨,马队所经之处无不是尘土飞扬,在这荒无人烟密林之中整个车队显得格外突兀。 护卫首领廉飑一马当先,骑行在马队的前面。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数十处,鲜血染红了纱布,一只手拎着缰绳,一只手微捂着伤口。他将那标志性的大刀用纱布系在背后。远远望去他仿佛更加高大了几分。 车轮咯在泥路的石子上,使马车不停地左右摇晃,车内赵琇面色苍白,后背靠在马车上忍受着路途的颠簸。赵琇对面坐着一样饱受煎熬的孟信。 孟信的左臂受到了箭伤,伤口生在肩膀的关节处,疼痛使孟信直冒冷汗,可他却一声没吭。嘴唇干渴的一直在冒血,血液流进嘴里生色的味道,让孟信感觉到自己还能挺下去,感觉自己还有血可流。 孙医官坐在车前,正在配药,随行的侍卫从百余人减到三十余人,可他要配的伤药,却一副也没有减少,沿途下来他随行所带的药箱已经不再能支撑他们继续走下去。 孙医官将手中配好的药,给乞儿孟信换上,孟信脸上逐渐有了些许血色。 “我们还有几日的路要走?”孟信虚弱的问道。 “此处应该已经到了益州与辽州的边界,离家不远了。”赵琇半倚在车厢上。 “你救了我的命,我一定会护你到最后。可我想知道我是死在谁的手里?那些人为什么拼死也要要你的命。”孟信挺了挺身子,问道。 “你不会死,我也不会,就算只剩一口气,我也能让那些要我命的人付出代价。至于他们是谁我说了你也不认识,他们不是受一个人指派的,至少不是一个人想要我的命。可惜可惜”赵琇说着笑了起来,咧着嘴呲着牙,更像是哭。 “可惜?可惜什么?”孟信被提起了兴趣。 “可惜,他们不够团结,早晚我会反戈一击,将他们逐个击破,那时候就不仅仅是他们要死,他们的家人,那些帮他们的人都要,哈,哈哈哈。”赵琇冷笑道。 “兄弟,我要没猜错,在这最后的一段路他们一定会更疯狂,这一路你我共同经历生死,已足够,我不想让你在走下去了,如果你信得过我,待会将你放下车,待我活着回南宁,一定派人将你接回。”赵琇严肃的表情让孟信深感他们之间的情义。 孟信缓缓的摇了摇头:“我没有亲人,生下来就跟着一个猎人,上山挖着野菜,在丛林里狩猎,后来在山里碰见了大活物,是一只黑白大虎。他死了,我为活命跳下了悬崖。” “我他妈生来就站在悬崖上。”孟信已有些哽咽。 “我不怕,我不怕死,我是怕看到自己在乎的人比我更先一步跳下去。你明白么?”孟信眼角留下了眼泪。 赵琇抿了抿嘴,点头道:“你若执意留下,那我们不如趁都还活着,结为兄弟。”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两人齐声道。 马队在土道上疾行,不一会前方便出现了一处高耸入云般的峡谷,峡谷两侧巨石磊磊向高不可攀的天梯,中间留下的小道却看似只能同时容三匹马同行。幽谷深不见底,令人感到压迫。 廉飑策马缓缓来到马车旁,向车内的赵琇问道:“少主,前面就是进往辽州境内的最后一处峡谷了。” 第五章故梦3 http://.biquxs.info/

“终于来了”赵琇向孟信说道。 赵琇起身先开车帘,将头探出,向外望去。 险!赵琇的第一感觉就是压迫。眼前的峡谷实在是太险了。 车旁廉飑骑在马上,手里已经将几丈长的大刀握在手中,自己不停地向四周望去。 “少主,峡谷之上必有人,此处是进入辽州的最后一处险地,也是伏击的最好地点。”廉飑还有一句话没说,不是他忘了,而是他不敢说,怕影响整支队伍士气。 赵琇却满不在乎,“像这样的地形,四周丛林中央峡谷峡谷两侧是高耸的群山,呵,连绕都绕不过去,老天爷是想让我再死一回啊。” 廉飑微微点头,没说一句话。脸上紧皱着眉头,太阳穴上青筋暴起,眼神也变得更加坚定。 马车在继续行进,也许是马队众人也觉得自己都没可能活着过去了,所以不知不觉间都放慢了脚步,赵琇扶在马车的木框上仰头望天。 天空蔚蓝,只有少许云彩。 赵琇摇摇头喃喃道:“老天没下雨,就是不让死。” “少主,咱们是否停下,再往前走就进了埋伏圈。”廉飑身经百战,作战经验自然是不少,依照地形来看,据他的推断埋伏圈就在马对前面百米处,进了埋伏圈就算是想退,恐怕都是奢望。 赵琇强装镇定,将目光望向峡谷,脑子里飞速想着对策。 马队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等待着这个十二岁少年发号施令,这三十人对他都很有信心,一边前进,一边将目光投在赵琇的身上。 赵琇一路上做了不少决断,没有一次是错误的,从刚开始时,大家的震惊到钦佩再到现在的依赖。 时间仿佛定格,马上的骑士们头上都紧张的冒出了冷汗,峡谷越来越近,在骑士们眼中面前几乎无法穿过的峡谷,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高,越来越沉重。 “有了!”赵琇微弱的声音像安上了喇叭,马队中三十位骑士,全都仔细的听到。骑士们顿时气血上涌。 “廉将军,我问你,若此时你带重兵要过此峡谷,你要如何做?快说快说。”赵琇急的直跺脚。 “派一只小队,先入谷查看,反复确认然……” “好,赶快找两个,身材强壮的死士”赵琇蹲下开始解自己的衣裳,胸前的一处刀伤已经溃烂发脓,粘在内衣上。衣服一脱,赵琇被疼的龇牙咧嘴。 廉飑还是没有整明白,还是坐在马上。 赵琇一点点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只留下一个小裤头。一抬头看到廉飑正在望着自己,无奈道:“瞒天过海。” 廉飑一下子醒过神来,二话不说打马就向后面跑去。 此时峡谷的上端,两侧皆隐藏着一队人马,每队都有近百人。这些人统一身着黑衣,腰间别这相同制式的长刀,手中持着长弓短弩,匍匐在峡谷上沿的绝壁上。两百余人的箭头都对准着即将驶来的马车。 峡谷有百丈之高,上端较窄不易观察,却很容易抛物,下端较宽却无法向上窥探。在众人眼中绝对是绝境中的绝境。 趴在最前端向下窥探的两个人是这队人马的首领,“来了,这次是最后的机会,过了这风涧峡,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郑将军,我都已经布置好,这峡谷本就是绝地,峡谷的入口与出口我都布置了四十人的骑兵,他们只要再往前走百米,我敢保证不管他们是进是退,这儿都一定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被黑衣人称为郑将军的黑衣人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那马队前面手持长刀的人是谁?” “属下不知,不过听说那人一路上杀了不少我们的同袍兄弟。” “他叫廉飑,先帝在位时赫赫有名的禁军四大统领之一。” “是他?”黑衣人一脸的惊讶。“那岂不是跟您齐名?” “噤声!” 马队已经来到了谷口,穿过峡谷中的风迎面向马队吹来,马队应势停了下来。 马队最前面的一名身材魁梧的大壮汉,此时头上还冒着冷汗,马队的众侍卫,一路上身经百战不畏生死。 站在他身后的廉飑说道:“成与不成,在乎于天,生死有命,去吧。” 大肚汉点头应了一声,便策马缓缓走进了峡谷。 峡谷上端的雾气越来越重,黑衣首领凝视下方,竟有些看不清楚。 “郑将军,马车在谷口停下了,就进来了一个人。我们是否提前动手?” “蠢,这不过是个前哨,峡谷上端雾气这么重,我们身处上端都看不清下面,他在峡谷中根本发现不了我们,就算发现了,他们也得死。放前哨过去,让峡谷后的人待会弄死就行了。我们的目的是做到万无一失。” “明白。” 峡谷上端埋伏的二百余人无一发声,箭已上弦,却一箭未发。 而此时峡谷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郑信石更是无从知晓,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前哨骑着一匹骏马,缓缓从谷中穿过。而他确定那人不是此行的目标也不是廉飑。 峡谷上端埋伏的二百余人举起了弓箭短弩,这次又是一个人独自策马行进在谷中。 “是他,是他,廉飑进来了。” “好个老奸巨猾的混蛋,自己竟亲自入谷查看。” “那是否将他射杀?”黑衣人问道。 郑信石眼睛瞪的老大,压根咬的更紧,他想要杀赵琇,可更想杀他的老对头廉飑,他清楚地知道赵琇的重要,所以偏偏下不了决心。 赵琇廉飑谁也没想到,此时在峡谷顶端是天武国曾经的禁军统领郑信石在带队,廉飑与郑信石虽为同僚,可隶属于不同阵营,自然积怨已久。如果知道是郑信石在峡谷上面,廉飑绝对不会来冒险。 “让所有人将箭放下,头都低下,不能让他发现。”郑信石是一名军人,在这重要关头他忍住了。 谷中得廉飑也在冒冷汗,他左手持缰绳,右手扶着前胸,不走近你绝不会发现廉飑好像胖了许多。赵琇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想出这么天马行空的计策,就连廉飑都有些害怕。 第六章故梦4 http://.biquxs.info/

风涧峡,之所以有一个“涧”字,是因为峡谷之中有泉水,峡谷里面的空间呈锥形状,上端最窄,而底部最宽,靠石壁的两侧各有一条小溪,小溪是由石壁中渗透出的水作为源头。靠近小溪的地方,土质更是松软。 廉飑骑着马只能走在峡谷的中央,人在马上高度成倍增加,若稍微往两侧靠,则头就会撞到石壁上,他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峡谷的最中间也是最显眼的地方穿过了过去。 赵琇的马车仍停在谷口,只要穿过峡谷再走十余里便进了辽州,郑信石就再也不能继续追杀。 郑信石不傻,他能放廉飑出谷,却绝不可能放过赵琇。 赵琇也不傻,他早已入谷。 在廉飑马上就要出谷的瞬间马队突然掉了头,后队变前队,飞速向入谷的相反方向疾行,马队中三十余人像一个扇形发散式的向四面八方散去,顷刻间便化整为零。 突然间的变化,使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在入谷口埋伏的黑衣人最先动作,恶狠狠地从丛林中冲出,向马队众人厮杀而来,与此同时廉飑也突然打马加速向出谷口冲去。 郑信石在峡谷上端开着两面的变化心里着急不已,再也趴不住,急忙怒声喝道:“拦住他们,拦住廉飑。谁都不能活着放出去。” 在他身旁的黑衣人见此变故也冒出了冷汗,“是,是属下马上增派兵马。”说完一溜烟消失在郑信石的视线当中。 郑信石怒握手中的长刀,向两方眺望。只见峡谷的入口端,赵琇所坐的马车还静静的停在谷口,无人理睬。三十多护卫四散奔逃,而四十名黑衣人显然已经无法将他们彻底围住。另一端廉飑和一位同样勇武的壮汉正与另外四十个黑衣人酣战。 郑信石太想和将廉飑亲手杀死,可眼见另一面赵琇一伙即将突围出去,心里实在不甘。按他的设想,在车队进入谷中时将谷口两端封住,上端一阵剑雨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双杀赵琇廉飑。 可事情发生了转变,廉飑赵琇分兵两路,向两侧冲击,使得峡谷成了瓶颈,让他的人马不能两端兼顾,还让自己原本在峡谷上端埋伏的人马,变成了摆设。 峡谷顶端的小路太过艰险崎岖,上去本就不易,下去就更加坚难。等上面的人下到峡谷里,赵琇等人早就跑的没影了。郑信石只能选择自己亲自出马。 入口端,三十余人已经渐渐的撕开了一道口子,在郑信石眼中赵琇一定就在他们之中。 而另一端的廉飑却在几个回合之间,通过另一名大汉的掩护,渐渐冲出了重围。 在郑信石眼中廉飑不过是个送信的,廉飑突出重围到辽州搬救兵,可赵琇只要没过峡谷,廉飑就算找来再多人都是无用。 看到廉飑已经冲了出去,郑信石大声朝下边喊道“去追,去追,去追”说完自己手握长刀向赵琇方向扑去。谷口众人听到上面郑信石的命令只能上马向廉飑逃走的方向追去。 而第一个出谷的壮汉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可他的运气就有些差,差到要命。在他要退却的一瞬,他突然看到了自己身后的伤疤。他的头颅被砍下飞的老高,又重重落下。 献血撒红了大地,地上的断手还仍留有知觉,不停的抽搐。一名身中数十刀的勇士倒下,利刃这次没有搁在他的肉上或者是骨头上,而是直接砍断了他的脖子,献血喷成了水柱,郑信石猝不及防满脸都被喷上了猩红色。 在郑信石刀下,已经有六人丧命,他还在杀,献血染红了他的衣裳,染红了他的眼睛。他每杀一人都会仔细的看他们的容貌,那些死去的人无不是,瞪大着眼睛,呆滞的盯着郑信石。 他看的汗毛耸立,看的心里发凉。他越杀越觉得慌乱,因为他到现在还没有见到赵琇的人头。 三十名护卫只剩下最后七人,还在拼! 郑信石再次提刀,这次刀更快、更狠。像砍瓜切菜似得,最后的七人倒在了地上。郑信石也倒下了,他没死,但比死更可怕。 他不停的环顾四周,想再次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人呢?赵琇的尸体呢?”这是他此时心中最大的疑惑。一天前他就在此埋伏,终于等到却发现要杀的人却不见了? 经过半个时辰的厮杀,马队中的护卫已经全部倒下,只剩下七八个黑衣人挂满伤痕坐在尸体中不断喘着粗气。 一名黑衣人露出了跟郑信石一样的表情,“将军,他,他,他没在这里,怎,怎么办。” 郑信石目露凶光,“找,他一定在这儿,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可怎么找?峡谷的另一端廉飑独自冲出重围,三十余名黑衣人按照郑信石的命令,打马狂追。此时出谷口出已空无一人。 再看自己这儿,三十多人全部倒下,无一活口!人呢? 郑信石突然抬起头,望向仍停在谷口一动未动的马车,一下子来了劲力,猛地提刀站起,发了疯似得向马车冲去。 “啊,啊~,啊~~~”边跑边喊,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在发泄自己的愤怒。 右手高举屠刀,在逼近马车的瞬间,奋力一掷,手中的长刀瞬间从马车的左侧撕进了车厢中,闯过车厢又从右侧飞出,“仆”的一声扎进土中。 一时间,马车周围木削横飞,车厢被击穿。只要是有人坐在车厢之中,刚刚的一刀下去,那人绝无活命的机会。 郑信石掷出那一刀,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单膝跪地,披头散发的望着面前的车厢。 郑信石提着一口气,奋力站起,脸上的血液被风吹干,糊住了眼睛,他看不清车厢内的情况,只好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 坐在不远处的六名幸存的黑衣人见到郑信石抛掷的一刀,先是惊讶后是惊喜。他们也想到了郑信石所想的,赵琇有可能一直藏在马车里! 可随后他们看到的却更令他们失望至极,郑信石走到车前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便一下子又坐在了地上。 “将军。”黑衣众人齐齐向郑信石跑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找不到他,他死哪去了,他在哪!” 第七章故梦5 http://.biquxs.info/

“将军,有没有可能赵琇根本就不在这马队之中?而是选择了其他出关的路?”一名黑衣人一边将郑信石扶起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想从齐州进辽州,这条路是最近的。不可能,廉飑不可能将赵琇一个人撇在齐州,自己抢进辽州搬救兵。赵琇从未去过辽州,根基上尚浅,他们都是靠着江家的残余势力才能做到一路上过关斩将。就算廉飑进了辽州,又能请来多少救兵?” 郑信石失落无比,一路上自己的属下频频失误,放赵琇等人从定州一路南下,直至齐州。没想到自己这次亲自出马还是一无所获。 他望向峡谷,感受着从谷中吹来的冷风,心冷人更冷。 “砰砰~砰砰~~”一阵铁器的敲打声从峡谷上端传来,郑信石向上看去,只见上面还没下来的人似乎用手中的长刀敲打峡谷上端的石头。 长刀敲打石头,上面的人发现了什么?郑信石第一时间向峡谷里望去,只不望不要紧,一望郑信石的心又再次被提起。 他清楚的看到峡谷中有两个人身材矮小的人向出谷端跑去,这两人因为身材娇小,可以躲在峡谷低端两边较宽的空间里,使得上端的人无法察觉他们的存在,更无法用箭只将其射杀。 出谷端,再次传来马蹄声,死对头廉飑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峡谷上端众人的眼中,就是因为突然看到廉飑,所以才想了用铁剑敲击石块办法来提醒郑信石。 郑信石此时也看到了廉飑,廉飑骑在马上,马后还跟着一匹骏马,后面的骏马上没有人。令郑信石再次失望的是,他下令追击廉飑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郑信石一下子全明白了,赵琇用了一招瞒天过海,又用了一招声东击西,仅仅两招计策就把自己打成了傻子。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活着回去?”郑信石再次鼓起信心,翻过马车转手拔起长刀,飞身跳上马车。 提起长刀,将套在马上的缰绳砍断,一跃跨在马背,轻踹马腹,一人一马向峡谷中冲去。 他要抢在廉飑之前杀掉谷中的两个人。 赵琇的计策,已经到了紧要关头。赵琇孟信一前一后跑在峡谷中,按这样的速度廉飑一定能抢在郑信石前面,接走赵琇和孟信。 可老天这次却站到了郑信石这边。 峡谷中刮起了大风,赵琇孟信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迎着这样的大风想站稳都不易,更别提迎风而行,逆风飞奔。孟信超过赵琇拉着他前行,可速度终究太慢。 顷刻间郑信石已穿进峡谷,手中的刀已经举起,眨眼间就要砍在赵琇的身上。 廉飑此时距赵琇也不过百步,可他只能将眼睛瞪裂,却救不了他。 在千钧一发之际郑信石突然马失前蹄,郑信石整个被绊倒的马儿甩了出去。 一头撞在了峡谷中央突兀的石块上,长刀依然在手,郑信石也没有就此倒下,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忍着头上的伤痕翻身跳向赵琇,挥刀便砍。 这一系列动作几乎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时间仿佛定格,郑信石飞在空中大刀高高举起,孟信赵琇一前一后朝着廉飑飞奔,廉飑一人两马奔赵琇冲去。 郑信石的刀更快,手起刀落,可赵琇却没有倒下。郑信石的刀在将要砍到赵琇的一瞬间被孟信用刀两只稚嫩的双手硬生生的接了下来,刀的力量太大将孟信一只手的大拇指砍掉,刀从两掌之间脱落,砍在孟信的肩膀上。 郑信石没有罢休,他卯足了力气向前冲去,刀仍砍在孟信的肩上,孟信被拖着前行,鲜血撒了一地。 正此时赵琇却没有向前,他奋力踹向郑信石,他要救出孟信,否则他必死于郑信石的刀下。 这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合力跟一名久经沙场的大汉对峙了起来,赵琇一脚踹在郑信石的腰上,这奋力一击也同样致命,郑信石右膝跪地,呲着牙,不知何时他的右手多了一把匕首,在赵琇踹上自己的瞬间将匕首插在了赵琇的腿上。 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整片土地,匕首插进赵琇的大腿,刺穿了腿骨,半条腿都被砍开。赵琇死死盯着郑信石狰狞的面孔。 廉飑骑着快马,拎着长刀转眼间就要来到近前,他更愤怒。提起的长刀已经对准了郑信石的头颅,就等着手起刀落将郑信石砍得粉碎。 郑信石一击未中,还想再出刀,无奈右手中的刀砍在孟信的左肩,被孟信拼死握住,无法抽出。右手中匕首刺穿了赵琇的腿骨,被赵秀死死地摁在腿骨之中。这两人不要命的自残让郑信石方寸大乱,眼见廉飑的刀就要砍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下意识做出了这辈子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决定。 郑信石双手脱刀,飞身一跃重重的踹在了赵琇的身上,以此借力向后跃去,正好躲避了廉飑几乎必杀的一刀。 赵琇被踹出一丈之多,顿时感觉自己喘不上来气,血气上涌,难受异常。随后重重的摔倒了地上。不省人事! 峡谷中充满肃杀之气,杀气凌然,令人心寒。峡谷上端盘旋的秃鹫,正盯着下面美味的食物,就等活人散去,好享受这唾手可得的尸山血海。 也不过半个时辰,峡谷两端便死了近百人。 赵琇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黑暗中不停的闪着人影,虽然他看不清,可黑暗中的人却觉得那么的熟悉。似曾相识仿佛见过一般。 在黑暗中他好像感受不到腿上的伤痛,也感受不到内心的紧张与恐惧,反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幸福感,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福。他的身体仿佛变得轻盈,那么放松,那么惬意。 他感觉自己想躺在了母亲的怀抱了,不停地摇啊摇,旋转飘离…… “啊”深夜中出现了一声叫喊。 赵琇再次的睁开了眼睛,望向四周。屋中装饰甚是华丽,屋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散在屋内显得十分柔和。赵琇缓了好一阵才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只不过这梦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七年前真实发生的,他不愿回忆的阴影。 第八章故梦6 http://.biquxs.info/

“又做梦了?”一个十分温柔的声音从赵琇耳边传来,一位年纪约十七八岁上下的少女赶忙从床上坐起,用自己所穿睡衣薄薄的衣袖为赵琇擦拭着他头上的汗。 少女睡在赵琇身边,被赵琇梦中的惊呼所惊醒。“还好么?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赵琇摇了摇头,惊魂未定的他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左腿,左手微微举起,定在空气中。他想摸摸自己的腿,看那梦是否真实,但他清楚地知道,梦是真实的,只是他自己还留有希望。 少女看到赵琇抬起了手,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赶忙握住了赵琇抬起的手,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轻轻地说道:“有我陪着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渴了吧,我去给你倒碗水。” 少女掀开了被子,想要下地为自己心爱的人倒一碗水。却被赵琇突然一下扑倒在床上无法动弹。 两张脸就这样靠的那么近,几乎要亲上。赵琇借着月光仔细的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妙人。 少女眉似远山,面若蓉,不施粉黛,却显娇媚动人。长长的睫毛划过赵琇的眼角,大大的眼睛里布着一丝丝羞涩与甜蜜。 两人对视许久,少女却没有等到她想的。 赵琇缓缓放开少女,只是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两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 “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么?”在这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赵琇只需轻轻说话,两个人便都能听见。 “你是说梦么?”少女很享受枕在丈夫怀里的感觉。 “不是,我是说看你的时候。”赵琇微笑道。 “看我的时候?那,那你在想什么?”少女被赵琇的问题提起了兴趣,她很想知道自己的丈夫在想什么? 赵琇感觉到少女的反应,不被察觉的微笑道:“我在想你怎么那么让我牙疼。” 少女没想到赵琇是这样的回答,心里不仅有些失落。她小心的问道“我有做错什么了?以直接跟我说不就完了,我可以改。” 赵琇听完一笑,轻轻地抚摸着少女的头,“傻瓜,不是你哪里做的不好,是你长得太甜了,刚刚那么近的看你甜的我牙疼。哈哈哈哈” “你讨厌讨厌,讨厌。”少女嘴上说着,心里却不是真这么想的。手搭在赵琇的胸前,搂的更加紧。 少女感受着赵琇的体温,享受着稀少的两人世界。 “唉”笑声过后赵琇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开始想起了往事。 “今年过年把二哥三哥他们请来吧,好久没聚了,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唉,眼下的时局没几天消停日子了。再不聚一聚,恐怕以后连聚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了。”赵琇深吸一口气,望着眼前的黑暗,心里不禁感叹自己现在的处境与其他人相比已经算是够安定的了。 “怎么,上京那儿又出乱子了?”少女也不是完全不闻窗外事,每次赵琇心里有压力时,都会找她倾诉,久而久之她也明白一些事情。 “你还记得石洪宗这个人么?”赵琇问道。 “记得啊,咱俩小时候不是见过他么,你不是说过这几年他不仅坐稳了大司马的位子还握着上京的兵权么?怎么了他又发什么疯了?”少女随着赵琇的语气开始数落了起来。 “呵,我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记得怎么这么清楚。”赵琇的笑容有些玩味。 “我的记性向来好。” “好吧,那个老家伙在上京跟宁家和二哥交上了手,这次是要来真格的了,不过想想他也不容易,明明早就有了称帝的能力,却因为谨慎想拉更多的人而一拖再拖,直到拖到现在。真可怜,可怜死了。” “噗,哈哈呵。”少女被赵琇的一句‘可怜死了’逗得哈哈大笑。 赵琇转过头看着怀中的妻子不禁问道:“淼儿,有那么好笑么,为夫我可笑不出来。”说完便将自己的右腿搭在了少女的身上。 少女也感觉到异样,渐渐地停下了笑声。 “不要。”少女怎能不知赵琇要干什么,她小声的抗议道。 “口是心非的女人,要不要岂能由得你?”赵琇将被一蒙,两人这次真正处于一片黑暗中了。 被窝了传来一阵阵嬉闹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有趣。 秋风萧瑟,天也渐渐露出太阳。 户部参令郑信石一身便衣走在上京城东市的大街上,街道两旁老百姓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很是喜庆。 现在上京的老百姓没人不知道皇帝要大婚的消息,当今圣上要立后,立得不是别人,正是天武第一才女,宁家的掌上明珠,宁云想。 上京城的老百姓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李正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很低沉。 昨晚他连夜搞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为什么石洪宗将皇后的人选让给了宁家?就李正了解,临州的姜家欲于宁家和亲,而和亲之人正是宁云想。 临州位于西北边陲,向来听命于石家,这次突然向宁家抛去橄榄枝,石洪宗岂能任由姜家宁家联姻?所以石洪宗利用皇帝大婚直接拆散宁姜联姻,这招使得很是高明。 李正此行的目的地正是宁府,户部的危机眼看就要到来,他必须向上级请示。 他望着街面两旁虚假的繁荣,不由得顿感悲哀。 “这乱世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李正什么时候才能逢明主一展抱负?”李正不敢想,也没法去想,在他看来如今的局势想什么都是空想。 李正一路走,一路想。当他走到宁府大门时,太阳已经完全露出,宁家的大门也已打开,他绝对想不到,不仅只有自己一夜未眠,宁家上下也少有人入眠。 门前的奴仆最先看到李正,他自然是认识李正。 “小人见过李大人,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小人这就进去为您通报。” “劳烦了。”李正应了一句,便由那奴仆带着向里走去。 宁家的府院住着当今朝堂的两位呼风唤雨的人物,自然宁府的气派在上京众官员中是是数一数二的。 正此时宁家的正堂气氛异常的凝重,正堂主位一老者正襟危坐,双目微眯,一脸疲惫。 第九章英雄出少年(1) http://.biquxs.info/

老者两侧坐着现如今整个天武国的两大焦点,一位是户部尚书宁远阁,另一位是年仅十七岁的上京才女宁云想。 宁云想能成为上京公认的才女,是因为在上京皇家举办的诗会上,宁云想的一首绝诗技压众才女。 “沙鸥同住水芸乡,不记荷花几度香。颇怪麻姑太多事,犹如人世有沧桑。” 再加上相貌出众,不知成为了多少纨绔子弟的梦中情人。 宁云想姿容清丽秀雅,身着一身鹅黄色的连裙娇美难言,虽然此时坐在略显幽暗的正堂中,但远远望去本人好似异花初胎,美玉生晕。她微低着头脸上并无表情,肌肤间也少了一层血色,略显苍白。随如有病容但更显其清丽绝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虽生于凡尘,却流露出仙子气息,令人陶醉。 坐在宁云想的对面的是宁远阁,一脸的书卷气,身穿黑色长袍,紧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女儿。他心里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坐在正堂的三个人不是站在权力的中心,就是站在事件的中心,他们好像是讲了一晚上,现在这三个人一句话也不说,都保持着沉默。 一阵脚步声传来,坐在主位的老者睁开了眯着的眼睛,望向门口。 “家主”跑来的人是一个年纪和老者不相上下的老仆人,他刚跑到近前就赶忙行礼说道。 “何事?”坐在主位的老者便是宁家的家主,年近六十岁的宁国道,天武国的当朝宰相。 “回禀家主,户部参令李正登门欲见少主人。”少主人指的正是户部尚书宁远阁。 宁国道转而看向宁远阁,缓缓说道:“户部是步可死可活的棋,重要的是他能不能让石洪宗露出阵脚,至于李正,他如果是个聪明人就一定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活,他若做错,就把他摁在户部,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宁国道的话,阴森可怕,听得坐在一旁的宁云想起了一身鸡皮嘎旮沓。 坐在宁云想对面的宁远阁,面色沉重,听完宁远阁的话点了点头起身向屋外走去,走之前还不忘向自己的女儿是以眼色。眼中的意思十分明显,宁云想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有些莫名的落寞。 宁国道和那老仆渐渐离开了宁云想的视线。 宁国道再次闭上了眼睛,老态龙钟的他十分的疲惫,他不仅要在外对抗政敌,在家里还要担当一家之主的责任。 “你不要怪他,他现在顶着的压力不比我少,再对你的判断上,多少有了错误的想法。”宁国道在宁氏一族很是疼爱着这唯一一个孙女。 “爹爹从来都不了解我,他也不想了解我,他一定以为我这一大早跑来是不同意婚事,来闹的。”宁云想微微摇了摇头,脸上尽显失望之色。 “想儿,爷爷想知道你对这门婚事怎么看?”宁国道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孙女,宁家的掌上明珠就这样成了世家争夺战的牺牲品,再过几个月她就要进到一个密布陷阱充满权谋诡秘的深宫。 “云想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想了一夜。女人终要出嫁,无非是嫁的好与坏。何为好?能嫁一知心人是好,能嫁一富贵之家一辈子一辈子衣食无忧为好。能嫁进皇室,是云想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更何况是当一国之母,母仪天下的皇后。”宁云想低着头嘴里不断说道。 “好,好,不愧是我宁家的女子,知书达理。想儿,出嫁之前你有什么要求,跟爷爷说,宁府上下都会尽量满足。”宁远阁见宁云想这样的态度,心里更加愧疚。 如今的天元帝已经是半个傀儡,天武的政权兵权皆不在他手,说白了,不知那一天就会被人赶下皇位,而她一个弱女子到那时又该怎么办? “云想,不敢有什么要求,就是想在出嫁之前去一趟平陵,在祖坟上为母亲扫扫墓,尽最后一份孝心。”宁云想低声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也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好,趁现在吉日未定,还有些时间,赶去平陵看一下你母亲。明日吧,明日收拾收拾行李,快去快回。”宁国道年近六十,人越老越将情分看的更重。 宁云想强撑着笑容,情绪不高的起身行礼,“谢谢爷爷准允,云想有些累了,就不打扰爷爷了。” “嗯。”宁国道点了点头,看着宁云想走出了正堂。在她走出正堂的瞬间,宁国道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松倚在了凳子的靠背上。在那一瞬他觉得自己仿佛衰老了十几岁。 “做得对么?”这是他经常为自己的问题,他有时也很迷茫。 李正此时也很迷茫,“宁远阁到底是什么态度?”只是他此时的想法。 宁远阁于他只是在宁府的一间偏房里说了不到十句话,听得李正有些摸不着头脑。 宁远阁大致的意思是让李正自己处理,他表现的很信任李正,这让李正产生了一种错觉,“难道这次对户部的攻击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是自己想多了?” 李正摇了摇头,伴随着清晨鸟儿的啼鸣声跨出了宁府的大门。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望向头顶的飞鸟,身形顿在了宁府的门口。 “早上的鸟?”李正嘴里喃喃道。李正在跨出宁府的一瞬间想到了一件更令他更恐惧的事。 他转过身,再次向宁府里望去,而此时他看到的是一片即将逝去的尘埃。 宁国道的心里在流血,可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神色。 宁国道摇了摇头道:“宁家是一艘大船,船的走向是靠船上每一个人的努力,你以为就你牺牲了?就你付出了?而我们这些在你口中的当权者只是在坐享其成么?你身为宁家的女人,更应该识大体顾大局。而不是在这儿哭爹喊娘的。” 宁国道自始至终没敢睁开眼睛,他怕自己一睁开眼睛,看到宁云想的脸就忍不住落泪。他的心在滴血。 宁云想又何尝不是呢? 第九章英雄出少年(2) http://.biquxs.info/

赵琇接过信,将里面白色的信纸打开,看着信上的内容,脸色渐渐变得黑了起来。 孟信站在一旁,向图灵问道:“这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图灵一脸严肃道:“是今天清晨送来的。按规矩,黑色的信件不属于加急信件,需要交到战策司进行查证。所以这文件现在才交到王爷手里。” 这是赵琇自创的规定,向辽州传递文件,全部分为三种,红色信封装的是平常各分部向辽州总部发送的一般消息,黑色信封装的是重大信息,需要确认后上报。而黄色的信封装的是加急消息,必须尽快交到赵琇手里,由赵琇做判断。 赵琇看着看着放下了手中的信,皱着眉头靠近了桌案上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孟信不知道发生了为什么,看赵琇阴沉的脸色,不禁问道:“出什么事了?” 赵琇的五官都揪在了一起,像是很难受的样子。他将手中的地图交给了孟信,自己再次看向地图,不过他这次看向的地方不是辽州,而是北面的临州和翼州两地。 天武国的北面有三座重镇,临州、翼州、定州。定州位于东北方,天武帝晚年一直想向北出兵,为了调度方便,所以将天武国的国都定在了与朔风国接壤的定州。 天武帝一定没有想到,当年敌弱我强的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来国都定在定州上京既是为了更好的向北发兵,又能做到天子守国门。可现在却发生了翻转,朔风铁骑横行天下,天武却践行奢靡之风,此消彼长,短短十几年,天武国就转攻为守,成为了被动的一方。 定州的西面是翼州,作为京都的西侧守卫,它所担负的压力一点也不比定州少。所以朝廷在翼州设立了十万镇北军,带来抵挡北面朔风铁剂的侵袭。 翼州得西面是临州,临州是天武边境最重要的关隘,它北接朔风草原,西面还有虎视眈眈的塔干二十一国,不可不谓是战略重镇。临州不仅要抵挡朔风铁剂,他还要抵挡塔干二十一国中实力最强的塔干七雄。如果不是号称战神的镇国大将军卫战率十五万漠北军驻守翼州,恐怕天武国的大门早已经被打开。 孟信看完手中的信件,却没有像赵琇一样愁眉苦脸。“先前咱们还在猜,为什么塔干陈兵临州,却迟迟不动手。没想到玩这么一手。” 赵琇仔细的看着沙盘默念道:“十月初三塔干五国联军出兵临州,车师军与10万漠北军对阵沙林郡。渠勒军与5万漠北军和临州军对阵沙哫郡。一南一北形成钳口,以分散临州的兵力。十月初八,朔风响应塔干,天狼部天罴部天貙部金雕部血雉部,从临州突破汉康,又借此进军翼州扼原,而后又夺下了吕汾。临州翼州的大门完被打开了。” 赵琇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个地点,他的手每指到一处,心里就越是沉重了一分。按照信上说的北面的三座重镇就只剩下了定州没有被战火所吞噬。 旁边的孟信和赵琇的想法不同:“北面打起来了,于我们而言是好事啊。仗任由他们打,人也是他们死。咱们在南面积蓄力量,此消彼长,总有一天能发病踏平隆州,将石洪宗那狗贼斩于刀下。” 图灵听到孟信的一番话,有些尴尬。他虽然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童,但却是一个心机深重,从小就明事理的神童。孟信的想法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浅显。 赵琇叹了口气道:“背面打起来是一件好事,可是朔风塔干联手合力出击,恐怕所图不小。我们能在南方暗暗积蓄实力,前提也是天武国不出现大乱,北面也得能顶得住,否则我们辽州定会被卷进去。” 图灵道:“王爷不必担心,据我看这次塔干朔风联手出击,朔风所图无非是翼州。” 赵琇抬头看向站在地上身高才到他腰间的图灵,笑问道:“你有什么看法?”赵琇的笑显然是把图灵当成了小孩子。 图灵看到赵琇玩味的笑容,感觉自己被人瞧不起似得,赶忙正了正身子说道:“塔干五国在临州吸引镇北军兵力,使其丢失了北面的汉康,造成了翼州西侧的空虚,打开了翼州的大门。紧接着翼州丢了扼原和吕汾两地,临州翼州的腹地基本上被掏空。” 赵琇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他觉得图灵能将已经发生的事描述的这么准确,己经是在这个年龄中的佼佼者了。但是图灵并没有说完。 “临州翼州腹背受敌,又丧失三郡之地。临州的漠北军和翼州的镇北军必定会倾力反扑试图夺回三郡之地。正值秋季,朔风部落应该是来打秋风的,抢完了粮食很有可能会退回草原。再加上朔风铁骑向来是能攻不能守。我想临翼两州的战事很快就能停歇。” 赵琇脸上仍然过这微笑,心里却不得不重现看待这个小大人。他转过头看向孟信,发现孟信也在看着他,两个人相视而笑。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图灵看到两个人的表情,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惹得孟信两个人的笑。 孟信走到图灵的身边,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小子,你不仅已经长大了,现在还可以独当一面了啊。哈哈哈”孟信一直将图灵看做自己的孩子,看到他竟有如此天分,也很是高兴。 图灵感觉自己很是骄傲,被孟信拍着肩膀就好像是被领导认可了一样。 赵琇倚在桌岸边,侧过来说道:“图灵啊,你有没有想过塔干和朔风为什么会联手呢?为什么他们联手的消息我们不知道呢,甚至连朝廷都不知道呢?” 图灵没有被赵琇问的问题难住,只是略一做停顿就回答道:“塔干朔风联手首要条件就是得有一个人出来牵线,这个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是一定是一个大人物。而且此人还能拿出足够的利益,让他们多方团结。要知道塔干沙漠里有二十一个国家,而这次来的三个都是一等一的强国,朔风那面更是出动了五大部落。能把这八方聚集在一起,完成一次配合,实现还不透露半点消息,这可是天大的手笔。我认为能有这么大手笔的人,放眼整个天下,不出四人。” 要是说一开始孟信和赵琇把图灵当成神童的话,那刚刚的推论在赵琇孟信眼中图灵就是就是仙童了。 赵琇从此刻起,就再也不敢只把他当成一个孩子。“说说,是哪四个人?” 图灵真像一个小大人一样,皱着眉头道:“朔风十大部落里能有这能力的,我想也就只有天罴部的玛尔扎哈,酆去奢。据我所这这个人智勇双全,天罴部之所以能与朔风第一部落天狼部抗衡完全是靠酆去奢与天狼部打的两场硬仗。”玛尔扎哈是朔风部落独有的官职名称,相当于天武国的大司马,掌管着兵马大权。 赵琇点了点头,笑着示意图灵继续说下去。 “还有就是塔干二十一国中车师国的国师臧纥,此人敢打破常规,模仿天武国的国制,一点点的将车师国发展壮大。能力不容小觑。还有一个人虽然不太可能是他,但是他绝对有能力策划这么一场兵变。” 赵琇已经猜到图灵要说谁了,“我们的老对头。” “石洪宗!”屋子里的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哈哈哈”三个人一时间都因为心有灵犀的说出了同一个人,都笑了起来。石洪宗作为天武国的大司马,手里握有全国的兵马大权,权势滔天。再加上他心机深重,位高权重,在天武国已经隐隐的出现了他一手遮天的现象。 “那最后一个人呢?”孟信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图灵的分析,言语间已经不再将图灵开左一个小孩子,至少在谈论局势的时候,不会把他当做一个小孩子。 图灵呲着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最后一位自然是学贯古今,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天纵之才,我们的来辽州之主成王赵琇了。” “呃”赵琇和孟信都瞪大了眼睛,实在没想道图灵突然会说出真么一句话来,这马屁拍的实在是防不胜防。 “无所不知?啊哈哈哈”“无所不晓?哈哈哈哈”孟信笑得肚皮都疼,整个人趴在桌案上,不停地颤抖,想停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另一边的赵琇,更是笑得没了力气,连连后退好几步,直到倚在了柱子上。 “有那么好笑么?”图灵站在原地,一脸的尴尬,手挠着头迷茫的望着两个人捉摸不透的人。自己浑然不知自己入世未深,随意精心拍出的怕屁竟然一点也不婉转,甚至有些好笑。 两个人笑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这让图灵暗自下定决心,私下里一定要好好练习这拍马匹的功夫。 赵琇虚脱的坐在桌案上捂着肚子问道:“图灵,铁石矿那面可有什么消息么?” 第九章 英雄出少年(3) http://.biquxs.info/

图灵回道:“之前孟叔收买路颜两家的摸矿高手,他们都只是给指了几座规模较小的铁石矿,这些铁矿对我们辽州制造局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这些人心怀鬼胎,大多都是图财,不可能真心可能为我们找矿。更不可能是路演两家的最重要的人物。” 孟信摸了摸鼻子。之前他为了解决铁石不足的问题,秘密收买了很多路颜两家的摸矿高手。可是,收效甚微,这些人不是能力不足,就是心怀鬼胎,只想在两方周旋从而获取更大的利益。 孟信不明白图灵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最重要的人物?” 图灵十分肯定的点头道:“路家那面有几个与我们私下有往来的摸矿人,铁矿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他们不把自己的命根子给我们这也无可厚非,可是我发现路家的人在言语间有意无意的都在提起一个人。”图灵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成功引起了赵琇的重视,故意停下,等待赵琇的问话。 从今天图灵一进门,赵琇就已经发现了他与往常的不同。在赵琇印象中的图灵是一个古灵精怪,做事干净利落又不失分寸的一个少年。可今天从他一进门,身上就散发着令人很是不舒服的气场,那是一种极力压制的紧张气息。 这种高度紧张让孟信和赵琇两人瞬间就察觉了出来,尽管图灵自以为隐藏的很好。 赵琇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他微笑着看着图灵,一言不发。 图灵发觉到自己在颤抖,可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 “我突然想到,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的?你动用了护魔卫的力量?”赵琇问向图灵。 护魔卫是赵琇最核心的力量,也是赵琇的禁忌所在。在护魔卫中只有地支十二魔王才有权利调配人马,虽然图灵死去的老爹是护魔卫里的魔王妖巳,可是图灵自己并不是地支十二魔里的人,他根本没有权利指挥护魔卫。 孟信也是替仅有十二岁的图灵捏了把汗,可是这件事足以让图灵永远的被赶出护魔卫的体系,甚至会让他离开辽州,将他送到海外孤岛。 事情可大可小。地支十二魔有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位魔王,可是几年前魔王妖巳被杀,留下了这个儿子。赵琇和地支十二魔所有人都拿图灵当成自己的儿子来看待。加上图灵自己也想为父报仇,所以众人将他也带进了护魔卫中。 可是赵琇在护魔卫成立之初,就立下了规矩,除了地支十二魔外,护魔卫众人不由听从任何人的命令。很显然,护魔卫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因为图灵他爹妖巳的原因,以前妖巳的老部下愿意听从图灵的指挥。 一个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情报机构,是绝对不能允许这此种情况的出现。对于情报机构而言,这种漏洞早晚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图灵从来没有把着自己看做一个十二岁的小孩,他一直把自己当作护魔卫中的成员,和所有护魔卫都履行着一个宗旨,无条件的听从万魔之主赵琇的命令。 图灵并不后悔自己的擅自行动,一方面他认为做事就应该快恨准,以最快的速度达到自己的目的。另一方面他也需要一次展现自己的才能的机会,由于年龄的缘故,赵琇没有对图灵委以重任。少年人心气浮躁,他再也等不了了。 “我,我私自调动了翼火蛇旗的人,自知犯下大罪,还请王爷降罪!”图灵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接着又双手伏地,将自己的头狠狠地磕在了地上。 孟信随着图灵的一跪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就像是被割了一刀一样。看向赵琇,他看到的却还是赵琇那一如既往的笑脸。也不知道那张笑脸下隐藏着什么。 图灵觉得自己跪了好久,其实不过片刻功夫。赵琇一言不发,他眯着眼睛像是在想些什么。 护魔卫下有二十四旗,各旗的人由各旗主和十二位魔王领导。图灵调动的翼火蛇旗就是几年前他的父亲所带领的,翼火蛇旗能犯这种大错也是念及旧情。赵琇总感觉自己像是被别人逼着走。 图灵不敢看赵琇,低着头说道:“我怀疑路家在铁石生意上一定还有一位重要的人,所以我私自指派左卫军翼火蛇旗里的兄弟暗中查访,果然查到了一个姓裴的人。”话说完图灵就闭上了眼睛,整个人不自觉地颤抖。 屋子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孟信也焦急了起来,“王爷,小图灵他……” 赵琇抬起手,打断了孟信的话。他的眼光一直注视着图灵那还未成长起来的身躯,时不时的用手摩擦着鼻子。谁都想不到赵琇此刻比图灵的内心更加煎熬“十二岁,十二岁就把他推向绝路,我怎么能对得起她呢?我该怎么办?” 图灵身后的衣衫都已经湿透,嘴里不停地呼~吸~呼~吸~。这一刻他有些后悔。脑子里一次次显现的都是一个身着黑丝斗篷,脸上挂着胡茬,永远带着笑容的高大身影。可是突然有一天,这副高大的身躯倒下了,只留下了丢失头颅的身躯。 一副残缺的身体。图灵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自己手刃仇敌的场景,可是他到现在连谁是愁人都不知道。成为地支十二魔是他复仇的关键。 赵琇微笑着看向图灵,双腿不停的抖动,长长的衣袍遮住了此刻他内心的煎熬。 图灵终于等到了赵琇的发落,“地支十二魔王人人都要有义无反顾的能力和随时赴死的决心,你,有么?” 图灵猛地抬起头,仰视着赵琇,决绝道:“从我加入护魔卫起,我每睁开眼睛就没想着要活过今天,每个人都会死,可我一定会死在自己的手里。” 赵琇的脸色已经不自然了,图灵的话让赵琇的压力更大,他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你去接替你父亲的位子吧,接管翼火蛇旗。” 图灵内心的激动都显现在了脸上,他万万没想到赵琇竟然让自己接替父亲的位置,成为魔王,成为最年轻的魔王。但是他有信心,能成为最有才干的魔王。 赵琇看到图灵那自信惊喜的表情,心里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反而是深深的忧虑,他的内心一直在重复这四个字“是对是错?……” 赵琇一脸的严肃,他从此刻开始将支配这个十二岁小孩子的生命,他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关系到图灵的生死。“图灵,要接替你父亲的位子,成为地支十二魔中的魔王,必须要经受考验。” “我明白,我一定能做好。”图灵站得笔直,像一个即将出征的战士,两只手握紧双拳,垂立在腰间,眼睛坚定的看向赵琇,等待着他指示命令。 赵琇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了图灵加入地支十二魔后的第一个任务。“五天!五天之内为辽州制造局找到一个能供其开采十年的铁矿。你现在可以随意调动翼火蛇旗了。只要不被人怀疑到我们成王府,你可以不择手段。如果五天后你做不到,就自己去岛上过后半辈子吧。至于你爹的仇我会替你报。” 赵琇后悔了,他宁愿让图灵去荒岛上安度余生,也不愿意让他陷入到这场修罗战场里。 “五天?”图灵心头被压上了一颗巨石,孟信花了整整一年时间也没在辽州找出个铁石矿来,自己?五天? “怎么?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你可真不像你父亲,你父亲从来不会犹豫。” “我可以,五天,就五天时间。”图灵的自信是他最大的优点,也是他最大的缺点。 赵琇很是惊讶他的自信心,看图灵的表情,显然他已经有了至少五成的把握。 孟信更是皱起了眉头,一脸的无奈。想到自己一年来跑东跑西都没能找到的铁矿,被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承诺五天之内找到,自己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现在他才明白赵琇的意思,赵琇更希望图灵做一个平凡人,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这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图灵真的有机会退出么,恐怕已经晚了。 孟信知道图灵一旦答应,事情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如果他真的找不到铁矿,他就必须去海外孤岛上,度过余生。 赵琇坐在桌案上,问道:“说说你的计划。” 图灵沉思了片刻道:“先前我查到路家有一个神秘人物,他的摸矿能力应该是很强的,否则路家其他的摸矿高手不会这么排挤他,以至于故意像陌生人透露信息。所以我让人去找这个神秘人,结果真找到他了。” 孟信道:“不会是路家给你下套吧。” 图灵摇摇头道:“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我能保证,就算这是个套,我也能将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查证清楚。” 赵琇道:“你这是赌。” “可我必须赌,这是唯一的线索,也是唯一的机会。我已经找到了那个人的居住之所,那里被路家的人严密看守,不管是不是圈套,这都将会是我最后的机会。”图灵咬紧了牙关,他知道自己必须全力以赴了。 第九章 英雄出少年(4) http://.biquxs.info/

赵琇闭上了眼睛,沉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你会死,也绝不能暴露我们的存在。”说完这句话,赵琇最后的精神都被抽走,整个人垮着腰背,坐在桌案上。 “孟信,你带图灵去取妖魔令。” “图灵你要记住,令在人在。”赵琇用尽力气说完了最后的两句话。 图灵弯腰向赵琇鞠了一躬,“谢宗主。”这一刻他将真正的成为一位嗜血的魔王。 图灵跟着孟信走了,他去取属于他的妖魔令。那不过是一块黑色的铁质令牌,从外表上看,与其他令牌并没有什么两样,都是在正面刻上一个大大的“令”子。 十二位魔王人人都有一块令牌,后面都刻着:“黑焰魔火,熯天炽地。出窈窈,入冥冥。魔火燃及之处,奸邪鬼贼皆消,终生万物皆亡。” 图灵手中的妖魔令还沾着鲜血,那是他父亲的血,没有人有资格将妖魔令擦拭,只有妖魔令的主人才有资格。 图灵坐在一处幽静的小屋中,独自一人坐在木椅上,两只脚还悬在半空。他的手里捧着那个让他心碎的令牌,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成王府像一个布满机关的盒子,拥有华丽外表的同时,内里还藏着精密的机关。成王府于南宁城而言,就像是个独立的囚牢。外面的人想进到里面窥探,而里面的人却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怎么出去。 将王府称为囚牢一点也不为过,偌大的成王府分东中西三院,东北角与东南角两处都有独立的院落,院落里的人都是这座大“囚牢”里的“狱卒”。这两处院落被高墙围绕,他被王府里的人称作守卫营,两座守卫营的人约有一千余人。 王府的西侧是整个王府最重要的地方,哪里住着王府的两位女主人,赵琇的母亲江婉清和成王妃王淼,所以赵琇特意在王府的西墙外建了一处院落,哪里的同样住着一千多名“狱卒”。 守卫营及王府四周都有天塔,除了西院之外,十一处天塔将整个成王府盯了个毫无死角。成王府还有一个巨大的花园,其名为四季园。 园中一处亭子中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子,她身着淡粉色连裙,静坐在亭中的石凳上。他用芊芊玉手支撑着下颚,玉指轻抚脸颊,不禁叹出一口气。她倚在石桌旁,四周站着十几个仆人,她年纪虽然只有十七八,可是整个王府却没有人敢违背她的命令,因为她是这偌大王府的女主人,王淼。 王淼几乎每天都要坐在亭中几个时辰,在这时间中她大多都是看着花园里的景色痴痴地发呆。她脸色泛红,心里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想着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幸福。 不知怎么的突然间,脑子里想起了昨晚王浣说的一番话。那句“进了东院就出不来了”,一直在王淼的脑中回荡,她眼中的赵琇是个温文尔雅,喜怒不形于色的儒士,和王浣口揣测的形象完全不同。反倒是断了一个手指的孟信更像是这样的凶徒。 花园中王府仆人正拿着扫帚清理着地上的枯枝散叶,亭子周围扬起了一层尘土。夕阳的余晖横扫在空气中,打在尘土上,使王淼在空中看到了许多不同的色彩。紫,红,蓝,橙,粉。 王浣站在王淼的身后,小心的朝正在扫地的仆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这里。这些人看到了王浣的手势,悄悄地退了下去。 赵琇在处理事情的时候,是不会让任何人靠近的,所以尽管赵琇此时还在西院,但是王淼去不敢前去打扰。赵琇向来是几个月都不见人影,只有赵琇想让王淼看到的时候,她才会见到。 可是两个人夫妻多年,王淼自然有法子让赵琇留在西院多住一晚,所以赵琇才留在西院,就连办公都是在西院划出一处院落。 王淼之所以待在花园里而不是西院,是因为今天是下元节,就算赵琇办完了事,也没功夫陪她。下元节是道教水官的诞辰,一家之主是要去祭拜的。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一个丫鬟急匆匆的从旁边的小路上跑来,打破了花园中的宁静,也打断了王淼的思绪。 王淼略微皱眉,转头向小路上看去。一个身材娇小,微微发福的丫鬟向亭子跑来。 这丫鬟王淼认识,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使唤丫鬟,名字叫“玲儿”。 任谁听到这急匆匆的叫喊都会不由得紧张,可是王淼看到玲儿却摇头笑道:“喘口气儿,慢些说。你呀总是真么风风火火的。” 玲儿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笑道:“王妃娘娘,老夫人让您赶紧去念慈园一趟。” 王淼微笑着站了起来:“母亲可说了是什么事?” 玲儿想了想道:“好像是今晚下元节祭祀后,王爷会到念慈园用膳。” 王淼挑了挑眉,心里是明白了赵母的意思。“好,咱们走吧。” 王淼手提着裙子下了台阶,后面跟着王浣、玲儿和四名女使,众人一起走在了去往念慈园的石路上。 念慈园不像西院的其他园子一样,尽是些花花草草。念慈园里种的都是参天大树,这些大树连片成荫,十分茂密。 念慈园的后屋正堂中灯火通明,一张巨大的圆桌旁坐着一位老妇人,她面带微笑,面目慈祥,神气十足。 屋外有人最先喊了一句:“给王爷请安。”“给王爷请安。”陆续念慈园中的丫鬟小厮七嘴八舌地喊道。 声音刚落坐在桌旁的老妇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赵琇身着一袭黑衣,头插金簪,一脸笑意的朝他的母亲走来。 “我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应该主持祭祀仪式么?”赵琇的母亲,年近五十岁的江婉清问道。 屋中的巨大圆桌能容纳是几个人一起吃饭,可是桌子周围就只放了三个凳子,赵琇找了最靠近母亲的一个凳子坐下。 “这年头什么神都有,但是也不能是么神都拜啊。”赵琇倚在桌子旁,无奈道。 赵母听到自己儿子的话,一下子脸上的慈祥就变成了惊恐,手赶忙捂在赵琇的嘴上,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你这孩子,别乱说话,这,这种话以后不准再说了。”江婉清生气的望着赵琇,希望他能收回刚才说的话。 赵琇夸张的点了点头,“娘,我知道了,我很认真的向水官大人表达了我的虔诚,就在刚刚。” 江婉清看着赵琇那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笑容,自己心中的怒火经怎么也烧不起来。她摸着赵琇的脸蛋,假装生气道:“你这两天是不是又没有按时吃饭,脸都瘦了。” 赵琇也抚摸着江婉清的手,母子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感受着融在血脉中的情感。赵母已经年近五十,但双目仍是炯炯有神,体格康健的她已经坐镇成王府数十载。 她亲手将还是孩童的儿子,带成如今名震八方的霸主。 “娘,我可是按时吃饭的,王府里又不是吃不上饭了,我怎么可能饿着呢?” “撒谎,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一天天没个正事,从来都是饿了就吃,不饿就不吃。这身体怎么能这么糟蹋。我跟你说啊,一天三顿饭都不能落下,还得按时吃。”江婉清一直盯着赵琇的眼睛,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赵琇随便的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在想什么,要干什么。 “知道了。”赵琇像个小孩子,老老实实的听着江婉清的训话,每到*部分他还得顺着赵母的意思点头。 江婉清看着赵琇那一脸不在意的表情就气得牙根痒痒。她还是不放心地站起身来,向外喊道:“孟信!你给我进来!” 声音传到屋外,紧接着屋外就跑进了一个人。 “在,”声音还未落下,就被捡起。孟信脸色泛黄,也不知是不是屋中烛光照射的缘故。 孟信不敢走上前,只能是在站在门口,躬身问道:“老夫人有何吩咐?” “我问你,你家殿下每天是否一天三顿饭,顿顿都按时吃?”江婉清板着脸问向孟信。 孟信低着头也能知道,江婉清此时的脸色必定是难看得很,孟信也早就习惯不看江婉清的脸色回话:“回老夫人,殿下每天都吃三顿饭,顿顿不缺。” 江婉清叹了口气说道:“我倒是忘了,你们两个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怎么可能对我这个老家伙说真话呢?问了也是白问。” 孟信闻言赶忙将身子压得更低,“我绝不敢欺瞒老夫人,殿下每天都吃得饱,睡得好,老夫人多虑了。”孟信身为王府总管此时在江婉清面前,也不过是个小孩子。 停了孟信的话,江婉清也确实安心了很多。她自己也明白,孩子大了自己就管不着了,管的多了,反而让赵琇更加反感。 江婉清笑着摆了摆手,“行了,你会东院吃饭去吧,殿下今晚就在西院住下了。” “呃”孟信看向赵琇,只见赵琇微微点头,用一种生涩的语气说道:“你先回去吧,东院,注意着点。” 第十章 下元节 http://.biquxs.info/

赵琇紧皱的眉头,和奇怪的语气,让孟信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我先退下了。”孟信看了一眼赵琇,便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江婉清和赵琇两人,念慈园的其他下人都站在院中,不敢上前打扰。 江婉清伸头看向外面,明显是在等什么人。 赵琇拍了拍桌子,小声问道:“有件事我想问问您。” 赵琇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江婉清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了?有什么事是我这老婆子知道,而你却不知道的?” 赵琇右手中指不自觉的在桌子上画圈,将自己的身子向赵母更靠近些问道:“就是舅舅给我的那幅地图,就是江家传世的那幅。” 江婉清想了一会就反应了过来,“啊,那就是江家代代相传的东西,听说到咱们这代已经传了几千年了。只有历代江家的家主才有资格保管这地图。你舅舅之所以交给你,也是因为江家没落,想让你带着江家重新中兴起来。虽然你不行江,可这俨然已经把你当成了江家的家主了,你可不能辜负你舅舅的一番心意啊。” 江家遭受灭门之灾后,百世宗族就只幸存下了两位子嗣,一个就是赵琇的母亲江婉清,另一个就是赵琇的舅舅江鋆。 江鋆死里逃生,在江家平反后,来到了辽州,被赵琇任命为辽州右司理,成为了赵琇在辽州为数不多的亲信。 赵琇皱眉道:“关于这地图我有很多疑问,不知道您是否清楚?” 江婉清摇了摇头道:“这地图属于江家的传世珍宝,传男不传女,我也只是知道有真么样东西,可是从来没见过,更是不知道其中的秘密。你问我还不如问你舅舅。” 赵琇点了点头,他也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很有可能都没见过这张地图。正想着,肚子突然发出了一声“咕咕”的叫声。 赵琇一抬头就看到了江婉清脸上奇怪的表情,她眼眉向上抬起,眼睛瞪得老大,嘴固定成了一个圆形。旋即又笑道:“光顾着说话了,我儿肚子都饿了。” 江婉清向外喊道:“老冯啊,老冯!” 念慈园后屋院子里站着众多仆人,站在最后面的是孟信,他时不时的与身旁的人吩咐着什么,随后这些人就急急忙忙的里看了院子,向东院走去。 站在最前面的,而是最靠近后屋正堂的是一位老媪,她穿着深棕色的外衣,佝偻着身子,半眯着眼睛,一脸疲惫的站在众人的前面。 她姓冯,曾经是江家的仆人,一直跟在江婉清的身前侍奉。她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更是从小看着赵琇长大的老人。 冯嬷嬷年纪虽大可是身体各方面还算是硬朗,就是耳朵有时候不太好使。江婉清讲了两声她才听见。 “哎,来了。”冯嬷嬷接着月光,和屋内的烛光,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后屋中。 江婉清问道:“饭菜可准备好了?” 冯嬷嬷佝偻的身躯就算是站着,都像是躬着身子。“饭菜都准备好了,都在偏房热着呢,是等王妃娘娘来了,还是?” 江婉清刚想说话,就听到外面的院子当中,众多下人齐齐喊道:“娘娘妆安”。 只见王淼着深紫色襦裙,外披浅紫纱衣,裙幅褶裙如雪月光华流动倾泻于地,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上斜插着一支蓝色的蝴蝶钗,双颊若花瓣般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飘入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王淼刚一进屋,便忍不住瞧着赵琇,却又娇羞的没敢说话,只是向江婉清微微一福道:“母亲安好。” “来来,快坐快坐,坐到我身边来。”江婉清看到王淼就像看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一样,脸上的笑容和眼中的疼爱怎么也掩饰不住。 “哎”王淼微笑着点头应道,走到老夫人的左侧坐下,又看了一眼赵琇,心中甚是欢喜。 江婉清看着面前的妙人道:“刚才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来呢,这不,你到了。” “老冯,赶紧的,赶紧传菜。我儿都饿了。” 冯嬷嬷点头笑着说道:“是,是,老奴这就命人传菜。”说完她就加紧脚步,到偏房忙着传菜的事了。 江婉清看着一左一右,两个都是她的至亲,心中甚是喜悦。她拉着王淼纤细的玉手道:“府里这两天是多,没给淼儿丫头累坏吧。不过看着你这脸色倒是比以前更红润了。” 王淼额头上的两缕青丝荡在眉前,本想用手将其扶到耳畔,可是两只手都被江婉清握着,自己也不好抽出,只好微微侧畔。“娘,今天下元节的事大多都是五哥哥安排的,我也没出什么力,根本没被累到,倒是惹得您为孩儿担忧了。” 江婉清闻言更是心暖,“你没累着就好。”说着瞥了一眼赵琇道:“你也别向着他说话,他能帮你打王府里的事?屁吧,真不知道他一天都在瞎忙些什么?” 赵琇有些尴尬的笑道:“娘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能帮着淼儿打理府上的事了?” 江婉清皱着眉头问道:“你一天天都不来西院,怎么帮我淼儿丫头的?” 赵琇明白江婉清的意思了,说了一大顿,还是要拿自己时常不来西院的事情来说道。成王府占地面积之巨,实在是常人想不到的。虽然王府的东院和西院就只隔着一个中院,可是从东院走到西院也要小半个时辰。 赵琇在东院处理的事情,到了晚上,根本没时间走上那么一段路来西院睡觉。大多都是待在东院书房里休息。 赵琇可不敢跟江婉清拉脸,只能是微笑道:“娘,我昨天还在西院睡得呢,今天一天都待在西院,一直帮淼儿打理府上的事情。” 江婉清一脸的不信的表情,她转头向王淼投以询问的目光,“是么?” 王淼笑着点了点头,她的笑中还带着女人独有的幸福韵味,这种表情身为过来人的江婉清是明白的。 “娘,您还真冤枉五哥哥了,昨天晚上到今天一整天五哥哥都在西院为孩儿忙着下元节的布置。” 王淼的话让赵琇有些惭愧,虽说昨天晚上就到了翠秀园,可是他一直忙的都是自己的事,根本没给王淼帮上什么忙。 江婉清依旧板着脸道:“儿啊,你好不容易有闲下来的时候,不如就留下来,咱们三个好好唠唠家常,晚上你就在翠秀园住下。” 赵琇明白江婉清的意思,看了一眼王淼微微低着的俏脸,“行,好久没跟您说说话了,今天晚上我就呆在这儿陪您。” 江婉清伴着的脸有所缓和,但握着王淼的手,却暗暗用力。王淼看向江婉清,只见后者不着痕迹的朝前者眨了眨眼睛。王淼想笑的同时,又觉得心里一暖。 冯嬷嬷带着十几名丫鬟将准备好的菜肴一一呈了上来,最先端上来的是下元节不不可少的两样东西,一个巨大的暖锅。暖锅里冒着热气,由六个人合力抬到了桌子中央摆好。 暖锅暖锅里盛的是没过油的清水,清汤中放着各种各样提鲜的原料。暖锅下面放着早就烧红的木炭。紧接着后面进来的丫鬟将十几种荤素配菜端了上来,有菠菜、蘑菇、粉丝、冰豆腐,还有切成薄片的羊肉。 第二个上来的是热烧麦,还配有一碗热腾腾的蛋丝汤或鸡鸭血汤。这烧麦是辽州最正宗的的油搪烧麦,是用板油丁、胡桃仁和白箱做馅制成。皮子为画状,中央厚薄均匀,外边需举出摺叠的花纹,烧麦上端呈现石榴花般的花纹。 外面的丫鬟一排排的走进门来将手里的菜肴,一个个按规律放到了桌子上。不一会十几种菜肴就将整张桌子摆满。 杏仁佛手、蜜饯青梅、金糕、奶汁角、龙须面、莲蓬豆腐、草菇西兰花、红豆膳粥、五香熟芥、玉笋蕨菜。桌子上的菜品都是素斋,下元节家家大多都已素斋为主,成王府亦不例外。 冯嬷嬷看着所有菜肴都上全了,便向赵琇行了一礼,“殿下,菜肴已经上齐,可以用膳了。” 赵琇是一家之主,只有他发话众人才能动筷,只是规矩。“娘,咱们用膳吧。” 冯嬷嬷闻言没有出声,小心地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东院的一处院落中站满了身穿黑色劲装的大汉。他们个个身材魁梧,背跨长刀,笔直的站在院子正中央。三十多名大汉站成三排,黑色的衣装使他们与黑夜融为一体。 院子里没有一丝响声,所有人都在等屋中三人的号令。屋子里只有一盏烛灯,三个人围在周围,坐在三把椅子上,齐齐的看着烛灯下的一张刚刚绘制完成的地图。 其中年龄最小的图灵最先说道:“宗主只给了五天时间,我们要拼的是速度,而不是人手。今晚夜探路府,人多会暴露行踪。所以外面的人全部为策应,我只带一人,进路府。你们两个谁去?” 图灵的右手边坐着一个黑脸大汉,这人身材魁梧,一身横肉。他提出了反对意见,“不行,魔王您不能冒险,路家深宅大院人手众多,如果被发现,会有危险。要我说,您的身手远不及我们,去了,可能会暴露行踪,反而多加变数。” 第十章 下元节(2) http://.biquxs.info/

这黑衣大汉是翼火蛇旗旗主,滑郇。他是护魔卫下二十四星宿旗主中为数不多的老人儿。当年风涧峡一战他和图灵的父亲一起为赵琇拼过命。他说的话图灵都会慎重考虑。 滑郇的对面坐着一位身材消瘦,个头偏矮的男子。他一直挺着身子,坐的很是板正。他是胃土雉旗旗主阮塬。 “路家上下人手虽多,可是大多都是些家丁,身手远不及我们。况且我们手里有详细的地图,我们只需要避开路家看守最严密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那个姓裴的人并不是什么难事。”阮塬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处,反复的确认着。 图灵成为地支十二魔后,只是他第一次亲自指挥行动,他必须谨慎。 路家这个被监管的人,经过暗探证实的确是一位摸矿高手,这个姓裴的人本来家里也是做铁石生意的,可是家道中落。除了他身上有一身摸矿的本领以外,他穷的一无所有。 路家将他养在府中,看中的就是他的摸矿本领。 图灵要做的就是说服这个人为自己所用,问题是这个姓裴的人连路家的府门都不出,图灵该如何说服他呢? 按照翼火蛇旗旗主滑郇所想,是直接潜入路府,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截出来,之后再慢慢地劝服,可是路家丢了个大活人,这样未免会打草惊蛇。如果这个姓裴的人对寻找铁矿起不到什么作用,那么这次行动就变成了一场笑话。 图灵想亲自探探虚实,他对自己很有信心,他是看人非常准,只要是能按到这个姓裴的人,他就能判断出来这个人是否是自己要找的人。 图灵缓缓说道:“我决定了,我必须去,我还要再带一个人,你们两个谁跟我走一趟?” “我去!”滑郇听到图灵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就只能跟着服从。可是他若不跟着去,心里会很不安。 两个人只有翼火蛇旗旗主滑郇主动请缨,而胃土雉旗旗主阮塬去没有吱声。图灵和滑郇都看向他,脸上写满了疑惑。 阮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加上他挺止的腰板,和眨都不眨一下的眼睛,让人有一种错觉,好像他只是一个木偶,而不是一个大活人。他感觉到了两个人的注视,不得不解释道:“论才智我不及魔王您,论身手我又不及老滑,若您只带一人,我还是在外面策应的好。” 图灵和滑郇两人都觉得阮塬说的有道理,图灵对这个胃土雉旗旗主不太了解,可是通过此时他觉得此人是个成熟稳重之人。 图灵点了点头,环顾两人,沉声道:“出发!” 成王府有两处大门,一南一北,一个王府正门,一个王府后门。到了深夜王府的这两个门就都会被关闭。整夜也不会有人从这两个门进出。 就在离王府不远处有一片百姓的房舍,交错纵横的小巷穿插在密密麻麻的房舍之中。其中一条小巷中有十几家住户。巷子最里面的一家,住的是一位老人。 下元节的晚上家家户户都点着暗色的灯笼,这些沉暗的灯光给本就漆黑的月色,填上了些许诡秘。 巷子最深处,院子里除了满园的杂草还有一口深井。像这样偏僻的地方,很少有人。这处院落的主人并没有什么亲戚,巷子里的人都知道,这家的主人是一个孤寡老人。因为年老的原因,眼睛也有些不好使。耳朵也有些背,平常都不怎么出门,也很少与人交谈。没人会注意这样一个老人,也许就算他死在家中,也不会有人知道。 巷子里的住户只有在老人上街买菜的时候才能见到他,老人的腿脚也不好,走路总是一区一拐的,身上永远只穿着一身灰色的麻衣,冬天时会加上一件厚厚的长袄。 下元节,家家户户都在家中摆上了水官的牌位,跪在供桌前希望水官能解除自己和亲人身上的困厄。 可是这老人家中还是如往常一样,没有一丝灯光,没有一丝声响。 在家家户户热闹的同时,一向如死寂般的院落,发出了声响。这是及其细微的声音,是泥土掉落水中的声音。 一只手从井里伸出,紧紧地勾在了井口边缘,紧接着一道身影从井里窜了出来。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的声响,在这漆黑的深夜,就算有人站在院子里都未必会发祥,像这样一口井里会窜上来人。而且并不是一个人,短短一柱香的功夫,院子里就蹲着二十几个黑衣人。 他们身着黑衣,被跨长刀。长刀的刀鞘与刀柄都是通体的黑色。人、刀、黑夜三者融为一体。 从他们翻上来,蹲在地上,就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就连呼吸声都没有。 院子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没人会发现院子里诡异的一幕。深井中窜上来了最后三个人,这三个人的身形一个高大雄壮,一个幼小单薄,一个矮小枯瘦。 “嘎吱!”细微的声音在此时就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院子唯一的一间屋子的屋门从里面被缓缓的打开,院子里的说有人都试图透过门口窥探屋内的景象。可惜,屋子里面一片漆黑,他们什么也看不清。 屋子里的黑暗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看门的一瞬间,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浓重的杀气,虽然这种杀气很是内敛,可是依然遮不住它其中的凌厉。一股由内而外的寒意,让除了滑郇和阮塬以外,所有人的身上都冒起了鸡皮疙瘩。 阮塬的左边蹲着的是图灵,右边蹲着的是滑郇。他高举右手,在一片漆黑的深夜,他枯黄的右手更加醒目,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手掌伸的笔直,正在慢慢的下压。这是护魔卫中的手语,意思是没有危险,按兵不动。 果然,屋子里并没有人出来,而是飞出来一张白色的宣纸。这张宣纸只有手掌大小,可却能飞速的从屋子里飞出,直直的滑向阮塬。 图灵暗自惊叹屋中飞纸之人功夫之高,手劲之强。宣纸的重量不比同样大小的羽毛重上多少,这样柔软的一张宣纸能够破空而来,显然屋里的人功力已经达到了逆天的程度。就算是图灵所知道的人当中,应有这样身手的人也不超过五个。 “看来护魔卫里的高手,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图灵暗自惊叹的同时,阮塬已经单手接住了那张破空而来的宣纸。 阮塬接住宣纸的同时,屋门瞬间关闭。更诡异的是屋门,仿佛被屋内极为强大的力道吸了进去。破旧的屋门扣在门框上去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阮塬在早就习以为常,很自然的结果宣纸,看了几眼纸上画的几条粗细不同的线条。他看完后将宣纸递给了图灵。 图灵很好奇纸上画了些什么,接过宣纸,借着月光仔细地看着纸上详尽到极致的街道地图。地图上只画了南宁城一小部分的街道图,上面有红色的箭头指示着从这个院子到路家的线路,地图上还标注了,南宁街面上巡夜衙役的要走的路线。 地图上还画着从什么地方翻墙进入路府,又如何穿过角门到达姓裴那人的住所,之后又画出了撤退的路线,和另一条应急的路线。一张手掌大小的宣纸上竟能画出这么详尽的地图,这让图灵再一次吃惊。 图灵知道护魔卫中卧虎藏龙,每个人身上都有独一无二的绝技,我是他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他从记事起就待在王府,护魔卫中他认识的人也就那几个。虽说孟信等人身上的功夫都要比这些人还要厉害,可是也从来不在图灵面前展露。 滑郇凑了过来,看到图灵手中的地图后,用右手的大拇指,指向自己,又用食指指向图灵,最后用食指和中指碰了碰图灵手中的宣纸。他的意思是请示图灵是否按地图上所画的行动。 图灵转头看向阮塬,他想看看阮塬的意见,毕竟他所统辖的胃土雉旗,相当于南宁城的地头蛇,而阮塬自己也是相当熟悉南宁的人。这处院落以及屋子里没露面的那个人,都是胃土雉旗的下属。 阮塬很是微微点头,他一打眼就知道宣纸上所画线路的可行性是极高的,再加上屋里的人又是他极为信任的人,他自然是没有任何迟疑。 图灵稚嫩的脸变得更加严肃,他环顾四周,即使他眼力再好也没能看清院子里每个人的脸,他只知道这些人将听从他的命令行事,从现在开始他将左右着三十多人的性命,心中的担子很重。 图灵解下挂在左肩上的一张黑色面具,轻轻地将面具扣在自己的脸上。 那是一张五官极不协调的脸,那张脸根本不像是人脸,一张脸上竟然长着四只眼睛,脸上只有鼻子,却没有嘴巴。四只眼睛长得位置也极其诡异,不知怎的,就算你一直盯着它看,你都会觉得,它脸上的四只眼睛在动。更诡异的是,不管你从什么方向看着四只眼睛,都会发现它们都一直盯着你。 第十章 下元节(3) http://.biquxs.info/

图灵戴上了地支十二魔王每个人独有的面具,他的父亲曾经也带过这面具。 阮塬和滑郇也解下了左肩上的面具带到了脸上,三人互相望了一眼,记住了对方脸上的面具。阮塬和滑郇两人的面具只是普通的黑铜面具,唯一能区分两人的是,面具的额头处刻着的图案,两人的面具上分别刻的是胃土雉和翼火蛇。 图灵手伸向背后,摸着背上背着的长剑,第一个冲了出去。夜间行动不能发出声响,所以每个人都不能骑马,而全部都选择步行。借着漆黑的夜色,一队黑夜中的幽灵,悄然向路府摸去。 念慈园的后堂游荡着一家三口的笑声,堂中摆着一张铺着锦缎的木桌,桌上摆着的可口饭菜已经进到了三个人的肚子里,偌大的后堂被上百盏烛灯照得很亮,却也更显空旷。 老夫人坐在主位,赵琇与王淼陪坐在左右两侧,她看着整桌的饭菜,又瞧了瞧坐在身边的两人,先是放下了筷子,然后摇头,叹了口气。 “嗯?”赵琇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这老太太,又要耍什么花招了”赵琇有意闭口不语,而对面的王淼也看到了江婉清露出了少有的阴沉脸色,吓得放下了筷子。 老夫人见到没人说话,只能自己开口道:“这王府上下几千人,可是咱们家的人也就咱们三个。我兴许是老了,开始喜欢热闹了,这一静下来,还觉得累得慌。” 江婉清刚说几句话赵琇就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提到了人就肯定要说自己没有子嗣,果然。 江婉清看着王淼一脸的小心,朝着王淼笑道:“淼儿啊,我说我的,你吃你的,不用放筷子听我说,吃饱了。” 王淼闻言不自然的点了点头,接着拿起筷子,小心的吃了起来。 江婉清看向赵琇道:“你和淼儿成家好几年了,怎么也不要个孩子?你们两个一个月能见上一回?” 赵琇从暖锅中夹出一个绿色的菜叶,沾了沾黄色的蘸料塞进了嘴里,因为嘴里有东西所以说话的声音很是奇怪。“呜,我和淼儿才多大,呜,我们两个还年轻。” “嘶,你每天在忙些什么,你从来不让我知道。好,我听你的不打扰你,可是我得给你提个要求。”江婉清看着嘴角挂满颜色的赵琇,无奈道。 赵琇舔了舔嘴,“您说您说。” “咱们家总共就三个人,你来不来看我无所谓,我用不着你陪。可是淼儿一个人打理王府上下的,你就不能常回西院看看?是不是。” 赵琇连忙点头,表情严肃,一脸的诚恳。江婉清继续说道:“这个顺便让娘早日抱上孙子,咱们赵家这一脉也得有个后。”江婉清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桌上的菜,并没有只是赵琇。江婉清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赵琇的余光里,赵琇表面上一脸的遵从,其实他自己的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考量。 王淼已经吃不下去了,她越听越觉得江婉清的话不像是对赵琇说的,倒像是对自己说的。留后可不光是赵琇的事,更多的责任好像在她身上。 王淼不敢说话,之后偷偷地看向赵琇,这一眼望去,没想到赵琇正在笑看着她。最让她脸红的是赵琇的笑那么怪。 江婉清道:“我也不愿意说你们两个,这事啊,我就说一遍,你们两个往脑子里记着也就是了。” “娘,您说的这些,我们肯定往心里记,您放心好了。”赵琇道 “是啊娘,您的教诲我们都记在心里了。”王淼道。 江婉清笑着点了点头,满是欣慰,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顿时觉得幸福非凡。 此刻的赵琇心中太过复杂,赵母的一番话看似偶然,实则必然,可恰恰是这番话提醒了赵琇。整个辽州都是再提他一个人的号令,他没有子嗣,如果他遭遇了什么不测,那么这两个女人又该何去何从?他不能有任何意外! 江婉清道:“娘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那个万生书院那面,我想给孩子们的伙食里加上点肉。天气也冷了,我也想给孩子们添上几件衣服。可是这一个孩子好说,整个南宁上万个孩子,这钱数可就大了。你看看能不能出一点。” 万生堂本就是赵琇提议建立的免费学堂,为的就是能让辽州所有的小孩子有书念。江婉清喜欢小孩子,就担下了万生书院院长一职。 江婉清突然提及此事,赵琇没反应改过来,愣了一会。 江婉清见赵琇有所迟疑,觉得此事很是难办,赶忙改口道:“这件事不着急,孩子们每天都吃的挺好的,不差那一口肉。” 赵琇摇头笑道:“娘,这事好办,不就是钱么,能用钱解决的事在我这儿,都不是难事。回头我就让孟信从府库掉五千两银子出来。” “对了,五千两够了吧?”赵琇问道。 “足矣,足矣,这些孩子家里不都是困难户,这两年辽州百姓生活都好了,家家都让孩子来书院来了,没有几个是吃不上饭,穿不暖衣的。五千两都多了。”江婉清笑得合不拢嘴,她觉得很难的事,却被赵琇一句话解决了,心里又有些自豪。 三个人没将桌上的饭菜吃掉多少,还剩下大半,可是三人的肚子都已经饱饱的了。屋外的天已经完全透,外面的凉气也渐渐钻进了屋子里面。 王淼坐在席上总共也没说上几句话,在赵琇面前,她总是怕自己说错话,惹得赵琇生气。所以干脆她站了起来道:“五哥哥,你今晚在西院下榻?”王淼小心的问道。 赵琇点了点头。 王淼面带微笑,向赵琇微微一福道:“那奴家就先离席,回西院收拾一下。” 赵琇问道:“你吃好了?” “嗯嗯。”王淼面带桃花,脸色微红,她对赵琇突然的关心很是敏感。 赵琇点头道:“那好,你就先去吧,我在这儿陪母亲聊会天,半个时辰就回去了。” 王淼再次微屈膝身体下压,向江婉清行了一礼,之后换换退了下去。刚一出门口脸上便忍不住挂满幸福,她怎能不高兴?赵琇说要留下来,显然是今晚要到他翠秀园住下了。 翠秀园与念慈园虽然都在西院,可却离得有些远。王淼在前头走着,王浣,王妈和几个丫鬟,紧随其后。 夜色中的王府略显寂静,小道的两旁点着一盏烛灯,王淼幸福的走着,脸上挂着抹不掉的幸福。 “王浣,回到翠秀园,你赶紧去挑水,真备好热茶,热水,毛巾。”“是” “王妈,你去厨园,备下殿下爱吃的糯米丸子,记得要少备些,晚上吃太多,对胃不好,在备一碗肚丝汤,一盘十远羹。”王淼边走便吩咐道。 “对了,王浣我让你准备的火炉准没准备好?” “准备好了。” “赶紧命人给老夫人送去,天要变凉了,老夫人身体一直不好,这南宁的天气也是说变就变,要是变天了就立马让人把炉子升上。” “是”王浣答道。看着王淼如此高兴,王浣也美滋滋的,她知道真么关键的时候,可不能做错事,成王殿下的脾气实在是令人害怕。 王淼连自己都不知道,她走的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轻,仿佛有些飘飘然。 念慈堂上,灯火通明。赵琇母子二人边吃边笑。 “儿啊,你是一家之主,按理来说我不该管你,可是有些事你要明白,老话说‘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第一步是齐家啊呀,若是连这第一步都走不稳,还说什么?说什么都是空谈。” “母亲教导的是,孩儿确实是疏忽了些。” “你知足吧,淼儿嫁进咱们家,有四五年了,哪一天她不是尽心尽力?我这个婆婆都看在眼里了。我真是搞不明白,她哪一点让你觉得不对了?” “没有,我只是……” “没有就好,那就好好待她。” 赵琇似也无言以对,只好答应道:“好我听母亲的。” “那就对了!晚上就留在西院,好好陪陪她。”江婉清每天都在为这两个孩子操心,甚至两个人每个月见了几次面,她都要操心。 江婉清道:“听说你昨天在西院处置了几个主事的嬷嬷?” 赵琇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欲言欲止。 江婉清道:“那几个人的事我也是才知道,淼儿还是嫩了些,这整个西院的事被这几个主事嬷嬷把持着,难免闹得我烟瘴气的,早就应该整治整治了。” 赵琇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江婉清接着道:“我听下人们嚼舌根子,说你把彭陈两个嬷嬷给弄死了?” “咳咳咳”赵琇一下子呛的一个劲的咳嗽,抬头看向江婉清眼中那深深地怀疑,赶紧解释道:“下人们嚼舌根子,您也信?什么叫给弄死了?哈哈哈”赵琇笑了起来。 江婉清人到中年,芳华已逝,她眼角的皱纹使她摆脱不了岁月的折磨。她年近半百,辨别真假的能力自然是有的,可是她愣是看不出赵琇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单凭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知觉,她觉得事情一定不想赵琇说的那样。 第十章 下元节(4) http://.biquxs.info/

江婉清道:“你把那彭陈两位嬷嬷押进了东院,不管是不是像下人们说的那样,现在你弄得王府上下是人心惶惶的。光我听到的就有‘进了东院就是进了阎王殿’还有什么‘进了西院的人没有一个能出来的’。这王府上下人人自危,这么下去不出事才怪。” 赵琇嘴张成了一个圆形,“哦~行我明白了,本来也没什么事,被这些下人们传的还挺吓人的。正好她们两个的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到时候让他们回西院收拾收拾行李。” 江婉清听到赵琇的话,心中大定。只要是能回到西院就是说明她们两人还活着,传言不攻自破。 母子两个人在一起唠了很多家常,还说到了赵琇小时候的事情。两个人虽然天天住在同一个府宅之中,但是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却很少。 屋中两人穿住的欢笑声,传进了院子中的下人们耳中,众人都对这对母子的笑声感到放松。 两个人一只唠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婉清道:“好了好了,天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睡觉了,早睡早起对身体好,别熬夜,听见没?” 赵琇拉着江婉清的手道:“那我走了,一定要开开心心的,万生院那边钱不是问题。你儿子什么都没有就是银子多。” 江婉清狠狠地拍了一下赵琇的手说道:“你还有脸说呢,现在整个天武国都是知道你不务正业,天天钻到了钱眼里去了。士农工商,你天天与那些唯利是图的小人打交道,你还有个好啊?” 赵琇见江婉清有要教训自己,赶忙站起身来,一边向外走一遍说道:“娘,儿子要是没钱,那万生院孩子们的事能怎么容易解决啊?凡事有利必有弊,唉唉您别送了,外面怪冷的,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不对不对,你是要是想我了,我随叫随到。”说着赵琇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赵琇的一张嘴说个不停,这让江婉清一句话也插不上,自然也教训不了他了。孟信一直等在院子里,看赵赵琇出来了,就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江婉清一袭黑锦金丝裙,站在门口看着赵琇离开,远远的喊了一句:“别乱逛了,直接去翠秀园,听见了没?” “知道了。”赵琇应了一声,随后和孟信一起消失在了江婉清的视线当中。 西院是整个王府人最多的地方,就算是晚上,西院的石子路上都布满灯光。 离开了念慈园,赵琇和孟信两个人径直往翠秀园走。深夜天气本就寒冷,再加上入秋时的晚风,吹得赵琇浑身直哆嗦。 赵琇走在前面对孟信说道:“彭嬷嬷和陈嬷嬷两个人,还没被送走吧?” 孟信不明所以道:“现在还没,我定的是今天晚上子时再送走。你怎么突然问起她们两个了?” 赵琇道:“府里的人是不是把东院都看成了阎罗殿了?你身为王府管家不会没听到什么风声吧?” 孟信笑道:“你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个啊?这又是谁在你耳边嚼舌根子?” 赵琇严肃道:“你别笑!老夫人亲自跟我说的,她问我是不是把彭嬷嬷很陈嬷嬷两个人给办了。你说她老人家都这么说,那王府的下人么得把这谣言传成什么样?” 孟信挑了挑眉,他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东院本就是护魔卫的大本营,是一个极其隐秘的存在。现在却引起了整个王府的注意。没有不透风的墙,东院的神秘早晚会传遍整个南宁。孟信知道有很多事都是毁在了谣言上。 孟信问道:“老夫人那面有什么要求么?”这件事他一直就没有在意,知道引起了江婉清的注意,他自然要先顾及到江婉清的心思。 赵琇已经看到了翠秀园的灯火,可是心里想说的话却还有很多,不得不放慢了脚步。 “老夫人要的是王府的安稳,至于具体怎么做,你看着安排吧。”赵琇嘴上说着彭陈二人的事情,但是此时他的心里想的却是图灵。突然他又想到了自己在念慈园答应江婉清的事情,赶忙补充道:“对了,我答应老夫人让这两个人回西院收拾行李,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下。” 孟信也随着赵琇放慢了脚步,他紧皱眉头,显然是有些为难。“啧,这两个人已经被阿三处理过了,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 孟信口中的阿三是护魔卫里令人闻风丧胆的炼魔,是地支十二魔里最精通刑讯手段的人。经过他审讯后的人,活着和死了已经没什么区别了,都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孟信的欲言又止,别人不明白,赵琇不可能不明白。但凡了解阿三的人都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赵琇已经走到了翠秀园的一处偏门旁,穿过偏门就会遇到早就等在院子里的丫鬟小厮。他停下了脚步,贴着院墙转身道:“不管怎么样,要让着两个人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西院,可以安排他们不与任何人接触,这样能降低风险。” 赵琇的命令不容置疑更不能反驳,孟信只能照做。 赵琇道:“图灵那面安排好了?”赵琇一晚上真正关心的其实就只有这一件事,在赵琇心里图灵永远只是一个孩子。 孟信明白赵琇在担心什么,“路都是自己选的,咱们提醒到了,任务也就完成了,剩下的不还得看每个人的造化了?” 赵琇靠在院墙上,也不管院墙脏不脏,整个身体极为放松的贴在了墙上。他抬头仰望星空,脑子里想着一个粗糙凶狠的面孔。“不能这么论呐,妖巳死了,他压在镇魔石下的遗书上就一个请求,我都没有做到啊。他让我们把图灵送到岛上,我后悔没按他说的做啊。” 孟信听到赵琇提到了镇魔石,心里也升起一股悲凉之意。“图灵这小子,和你很像,脑子里除了复仇,就剩下杀人。天生的魔王,万魔的领袖。但愿他能挺过今晚。” 赵琇脑后茂密的头发护住了他的头,可是他还是不安分的在墙面上摇晃着。他皱眉道:“我倒是希望他挺不过去,这样我就有理由把他送到岛上去。可惜这种情况跟本不可能出现。” “嗯?你对图灵这么有信心?”孟信有些诧异,他是在赵琇面前说图灵好话最多的那个人,究其原因就是他认为赵琇并不相信图灵的实力,看来是他一直没有看透赵琇对图灵的心思。 赵琇愁道:“我对仇恨的力量更有信心。你说得对,他和我那时候很像,要么把事情办成,要么把自己逼死。他也许不会成功,但他一定不会活着失败。你一定以为这是一次考验,其实只是一次测验。我对他的考验早就结束了,剩下的只是一副副重担等着他去挑。” 孟信紧皱着眉头,心神有些恍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一直认为赵琇对图灵的不重视,是在白白的埋没一个天才。可是当赵琇告诉他自己要全力重用图灵的时候,他又开始了深深的担忧。他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矛盾,像一个傻子。 赵琇用胳膊肘抵墙,撑起身子,简单的拍了拍身后的墙灰,转身向翠秀院内走去。只给孟信留下了一个消瘦的背影,和一句令他倍感压力的话:“去准备吧!” 翠秀园灯火通明,可是王府以外的地方却没有这么明亮,漆黑的夜色成为了图灵一行人的保护伞。很快图灵一行三十余人分成三队,逃过了南宁街头的巡夜人来到了离路府不远处的一座大宅的墙下。 一大队人出行尤其在深夜,十分的扎眼,要不是那张宣纸上的地图,图灵等人出行的路上一定会做掉几个巡夜的衙役。 图灵和滑郇带领着十个人最先到达,早就指定好的位置。这处宅院有三进院落,一个大的池塘,就这样也还是这条街上最小的一处院落了。 南宁甚至整个辽州都不同于天武各州个城池的坊市制。 天武帝沿袭前商的坊市制,一直是市与坊分设,市内不住家,坊内不设店肆。市的四周以垣墙围圈,称“阛”,四面设门,称“阓”。市门朝开夕闭,交易聚散有时。 市的设立、废撤和迁徙,都由官府以命令行之。市区规划整齐,市内店铺按商品种类区分,排列在规定地点,称为“肆”或“次”。朝廷设有管理市场的专职官吏——市令。街衢绳直,整齐划一。居民区“坊”和商业区“市”彼此严格分离,并且四周都围有隔墙或篱栅。坊、市门有专职卫士把守,启闭时间有官府统一规定。市场面积极大,所有交易都必须在市场中进行,市场之外严禁交易。 而辽州并没有完全遵循前商的坊市制,虽然也是市与坊分设,但市内可住家,而坊仍和旧制一样不设店肆。这样一来市不仅能用来交易,还可以用来居住,极大地方便了商人的买卖,和货物的流通。这极大地符合了辽州十人五商的情况。这样允许百姓居住在热闹的市中,就迫使辽州的市比其他各州的市都要大上许多。因为这主意是赵琇自己想出来的,又是天武的独一份,所以赵琇将既可以居住又可以交易的“市”改了名字叫做“坊市”,其实也是换汤不换药。 第十章 下元节(5) http://.biquxs.info/

南宁坊市也不像其他地方管得那么严,由于辽州这几年很是太平,所以辽州坊市的周围不设垣墙围圈。只有官府的街铺武侯和巡夜衙役来回在坊市之间游荡,保护着坊市之间的安全。 图灵和滑郇一行十二人,经过地图的指引,来到了路府所在嘉坊市的正北的一条街上。能住在坊市之中的大多都是有钱人的商人。 这是二人的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墨蓝色的斗篷,在月光的照耀下,南宁街头的颜色和他们身上墨蓝色斗篷融为一体。是这十二人在黑夜中更加难以辨认。 按照计划第一队由图灵滑郇带领全部人,从路府西面的院墙靠北十六丈处潜入。那里是路府人最少的地方,柴房。 第二队人潜路府的北门随时准备接应,在图灵等人的计划里,根本没想从原路返回,而是功成之时在西院柴房放火,吸引路府护卫的注意力,从而使图灵与滑郇两人从北墙突出。 最后一队人马,潜在路府北墙外的街头,如果巡夜的守卫和街铺武侯先赶来,他们不介意杀几个无关紧要的角色。 图灵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加速的跳动,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指挥,并亲自执行这么有难度的任务。 图灵朝滑郇打了一个手势,两人便一起解下身上的墨蓝色斗篷,随之露出来的是两人背后绑着的黑色短剑。这两柄剑都是护魔卫为两人量身打造的,剑的长短正好是他们手臂的长度。两柄剑绑在身后,在两个人的背上都正好露出半个剑柄的长度,方便两人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拔剑。 滑郇望向四周,确认没有人后,发出了第一条指令。翻墙! 命令一出,两人身后的十名护魔卫齐齐的将身上的墨蓝色斗篷的尾端系在了腰间。这是防止一会翻墙时,斗篷的尾部刮到墙头瓦片。 紧接着,两名动作最快的护魔卫,分奔出去,冲向路府的西墙下。 图灵滑郇两人紧随其后,四个人一时间步调一致,向四支利箭破空而行。 两名护魔卫在冲到路府西墙下的一瞬间,双手抵墙,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止住了脚步,半蹲在了西墙下。路府的院墙足足有一丈高,差不多相当于两个人的身高。 眨眼间,图灵和滑郇借着两名护魔卫后背支起来的高度,飞上了院墙,两个人一左一右,没做停留,单手扶住墙头的瓦片,直接越过西墙,落在了墙内。 一整套动作,整齐划一,连贯迅速,除了风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图灵年纪虽小,可是身手丝毫不逊于久经战阵的滑郇。 墙内,图灵和滑郇伏在墙下观察地形,发现周围的一切和得到的情报一样,两个人脚下踩得是一片草丛,身边都是些低矮的花卉。正前方是两间屋舍,屋舍两旁搭着的棚子里,堆得都是些受潮的柴草。 两人在三个弹指间就迅速判断出了他们接下来要去的目标,靠北的柴房。滑郇在前,图灵居后,两人如深夜的幽灵般飘向北面的柴房。根据事先打探好的情报,北边柴房里住着两个仆役。若要将柴房作为据点,就必须把这两个人处理好。 墙外在图灵和滑郇飞入院墙的一瞬间,剩下的八名护魔卫,排成前三后五的阵型。在前面三人与墙下的两人摆好支撑的姿势后,后面的五人再次借力,用同样的方式攀上了院墙。五个人这次没有同时落地,而是先后落到了墙内。这样避免了五人同时落地,所产生的震动。 路府为这两个柴房围上了一个单独的院落,这座院落只有一处大门。这门因为要使拉柴草的车能进出,所以大门建的十分宽阔。院子里除了人行进的土道,其它地方都摆满了装满水的水缸。柴房是最容易失火的地方,早早地储上水以备紧急情况。 滑郇已经无限接近北面的柴房,他从后腰处抽出一根竹管,插进了纸制的窗户纸里,微微将竹管里的粉末吹进房间里。紧随其后的图灵和滑郇做着同样的动作,也拿出了一根竹管,将竹管里的粉末吹进了北屋中。 与此同时,墙外作为支撑的五名护魔卫,在另外五人进入护魔卫之后,迅速后退,离开了路府墙下,跑到了对面的深巷中。这五人又将身上的墨蓝色斗篷从腰间放开,遮住全身后趴在了地上。 深巷中除了黑暗就是黑暗,就连仅有的月光都不愿意过多的洒落在深巷中。这五人趴在地上就好像真正的融入其中,成为了深巷的一部分。 墙内,刚翻进来的五人,明确地分成两队。两人奔向南面的柴房,蹲在柴房门口。三人奔向院子的大门,那里有一个大门的门栓是急需解决的。门栓不重,可是要扣动它,就一定会发出声响。路府之中就算是深夜也会有下人在府里巡夜。谁也不能保证,搬开门闩的时候,微弱的声音会不会惊动路府中的人。 大门旁,三名护魔卫已经到达指定位置,他们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条黑色的布条,这布条是用两块绸缎中间夹上棉花缝制而成,是针对这次行动专门制作的。三名护魔卫小心翼翼的将布条缠在门闩上,缠好后三人合力将门闩缓缓抬起。布条隔在门闩和门中间,使三人的动作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通往路府内院的大门就这样被开启。 图灵和滑郇蹲在北面的屋门口,而另两名带着漆黑面具的护魔卫蹲在南面柴房的门口,谁也不能保证南面的屋子里没有人,尽管事先的消息中说只有北面的柴房有人。 深夜,就连月亮的光芒都变得黯淡,再加上众人都穿着能隐于夜色的斗篷,所以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无法看清远处的场景,唯一能让图灵判断的信息就只有其他六人的呼吸声。 图灵和滑郇两个人在等,和南面柴房的两名护魔卫一样,都在等待大门这边传来信号。 “吱吱”两声鼠叫传来,这微小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也并没有让人感觉到突兀。 这两声老鼠叫正是图灵等人等待多时的信号,声音传来的一瞬间,图灵滑郇一左一右同时带开了北面柴房的门。门像是被风吹开的,而两个人正像是化成了风一样,吹进了屋中。 屋内比屋外还要黑暗,眼前一片漆黑,图灵干脆闭上了眼睛,光用耳朵来寻找屋中的两个人。 滑郇的夜视能力显然比图灵强上太多,飘进屋中的一瞬间他已经来到了屋子里唯一一张木床上。 “嘶”一声细微的摩擦,短剑已经划破了床上之人的喉咙。 快!也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滑郇的手已经捂住了那人被划破的喉咙,不知何时滑郇捂在喉咙处的手上多了一块黑布。喉咙里的血愣是没有散落在床。 惊!图灵和滑郇两人都发现屋子里就只有一人。 “那个人在哪?”图灵紧张的睁开了眼睛,他听出屋子里只有两个人在呼吸,一个是自己,另一个是滑郇。 北房中的柴火堆得很满,本就只能容得下一张破旧的木床和一条过道。一股木头腐朽的味道钻进两人的鼻子,沉闷的感觉压在图灵的心头。这是这次任务的第一个突发状况,他在尽量保持冷静。 滑郇一边巡视四周一边感受着手中黑布传来的炙热,热乎乎的鲜血充斥在黑布中间的棉花里。那个躺在木床上的仆役连死都没有睁开眼睛,脸上还固定这淡淡的微笑,也许他正在做一个美好的梦,不幸的是这梦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图灵已经确认北屋中绝对没有第二个路府的下人,他反手握住背后的剑柄,奔向南面的柴房。 滑郇看着图灵匆忙奔向外面的身影,摇了摇头,他脸上带着面具,根本看不到他得表情。他通过手感觉到那伤口处已经不再流血后,也随着图灵的脚步奔向南面的柴房。 图灵的心总算是落下了,当他踏进南面柴房的同时他看到了另一名仆从的头颅。南面柴房同样有一张床,床上斜躺着一个人,床上的布单上还以撕扯的痕迹。屋里的两名护魔卫手中的短剑上,都带着鲜血。 躺在床上的仆役,喉咙和心脏周围的所有衣物床单上都喷满了湿漉漉的鲜血。显然,这两个人也没有想到屋子里会有人,但是凭他们的经验,仍旧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将这意外的状况处理掉了。 路家家主路亨在辽州商界也是一个传奇人物,能跻身天祥商会七大巨头之列,就足以显现出他的才能。天祥商会是赵琇李忪唐维三人发起的并创立的,从当初辽州商场的群雄并起,当现在天祥商会的一家独大,七巨头瓜分天下金山,也不过只有五年的时间。 从当初赵琇、李忪、唐维三人把持商会,到如今赵、李、唐、路、颜、盛、林七家合持商会,这局面的变化说不上是好是坏。好的是越来越多的商家加入到天祥商会,使这个庞然大物有了能影响整个天武的实力,坏的是这柄重剑随着局势的变化,开始脱离赵琇的控制,向着赵琇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 第十章 下元节(6) http://.biquxs.info/

路家凭借着木材、石材、铁石的生意使他在天祥商会的七巨头中一直占有一席之地。而这座路府的院落动用重金修建后,也变得格外奢华。 路府光花园就四处,坐落在东西南北各处,大小不一。西面的花园里有一处巨大的鱼池,鱼池上修建这结实的游廊。游廊上每一个立柱上都亮着一个明晃晃的灯笼。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只黄龙盘旋在鱼池上方。 游廊上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两个仆从,手里都提着灯笼。三人走的都很慢,像是在一边巡视一边漫步。那个管家打扮的人,是路府众多主事中最年轻的一位,靠着裙带关系进了路府,他年纪轻轻却深得路府管家乔行简的重用。他姓包,单名一个绶字。 鱼池的四周是一片深绿色的草地,在远看就是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了。包绶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路府的每一片土地。 今晚正好轮到他守夜,心情大好的他不知不觉间话多了起来。“到了子时把各院院门都关上,这两天我看到好几回别的院的丫鬟来咱们院乱窜,也不知道是哪个有心的人派来的,都注意着点,别像傻子一样。” 包绶后面的两个人也都是路府中管事的,三人顺着游廊一直玩前走,穿过水池后,又到了又继续往前走。 路过了一处假山,命运就是这样奇妙,宝收敛自己都不会知道,他将会遇到图灵。 路府的道路两旁,和成王府一样,也都是布满着灯笼。包绶在前面走着不停地向两边观望,突然不知怎的,他总觉得今天晚上道路两旁的夜色更加漆黑,灯笼照不亮的地方,总给他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 包绶向来只是巡查路府的核心地带,并不会向外走。可是今天鬼使神差的偏偏到了去往西院的岔路口,他并没有向左走而是拐向了西院。 越往西走,道路两旁的花丛越是繁茂,因为这里很少有人来的原因,所以就连小道两旁照明的灯笼都有很多是坏的。 包绶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慢慢的放缓了脚步,准备回身往回走。刚转身,整个路府正好刮过一阵微风。这阵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吹得小道两旁的花草发出“沙沙”的声音。 也许谁都没有注意到,在“沙沙”声中,还掺杂着破风声。但这细微的声音不知怎的,被包绶捕捉到了,他猛地一回头,望向一旁的两座假山,只见一道黑影从两座假山之间飘过,哪像极了人影。 包绶心中一震,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可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恢复刚才的步伐,缓缓的顺着小道,向假山靠去。 包绶不停地向后面跟着的两人吩咐着什么,一直走到了离假山最近的地方才停下来。路府的两座假山就像是一个迷宫一样,除了高度和真山不一样。 连坐假山之间有一趟小路,曲回婉转,月光从顶部照下,更显加上之间的阴森压抑。 “这么晚了,前面又是黑乎乎的,我可不想再往前走了。我在这儿歇息会,阿用,赶紧上前面瞅一眼,瞅完咱们就收工回去歇着了。”包绶对身后的一个仆人小声说道,尽管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可是在寂静的深夜,他的话还是那么清晰可闻。 那个叫阿用的仆人听到包绶的吩咐,赶忙顺着小路向西而行。留下来的包绶和另一名仆人站在路府的石子路上。 包绶自始至终都没用看向假山,可是他眼中的余光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哪里。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从假山中间闪过的黑影绝对是人影,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两座假山中间的漆黑一直在给他无形的压力,他总忍不住去想两座假山中间的秘密。包绶了解路府中的每一处角落,这两座假山内如迷宫,外面却只有一前一后两条出口,假山的顶部怪石嶙峋无法立足,四周的石壁又经过精细的打磨,更是无法攀登。 包绶在等,他现在已经认定,假山中一定有人。 就在这寂静的深夜一场无形的斗争正在展开,说不清楚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 时间过得很慢,包绶身上的长袍遮住了他正在颤抖的身子。 一阵脚步声传来,“快快!”包绶听到了他想要听到的声音,阿用不停地小声催促着后面的一大群人。光听脚步声就知道至少来了七八个壮汉,尽管所有人都放晴了脚步,那脚步声仍是惊动了躲在草丛中的昆虫。 包绶听到脚步声,第一身间夺走了身旁仆从手里的灯笼,奋力一甩,将灯笼扔进了两座假山之间。瞬间整个亮点就发生了变化,假山外变得昏暗,而两座假山之间的入口处变得明亮。在包绶看来,敌暗我明的局势立即发生了反转。 勇!这的确是种勇气,包绶也不管假山中有几个人,更不管自己会不会丢掉性命,直接飞奔向假山的入口。凭借着自己有几分武术功底,一个低身拾起一块石头,转身间钻进了两座假山中间曲回婉转的小道。 阿用一路跑来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看到包绶冲进了假山之中,心下更加着急。 他身后的七人都是路府守夜的家丁,这些人的身体更为强壮,可就算是这样,用一种跑步不带声音的奇怪姿势跑来,论谁都有些吃不消。 阿用按照包绶的吩咐,迅速找到了充足的人手,并安排分两路进入假山。另一头路府的家丁已经从另一个假山的路口冲了进去。 从包绶冲进假山起,阿用就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哪怕是一声惊呼都没有。阿用跑到了假山的入口,此时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短暂的犹豫后,他带着身后的七名家丁冲进了假山。假山中到小路,曲回婉转,众人打着灯笼将曲折的山中间隙照得很亮。 包绶冲进假山,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在每一个拐角处都将手中的石头高举。直到他看到了假山的另一头隐约冒出亮光。 “包主事?”冒出光亮的一头,传来了声音。 包绶本以为是危险,没想到竟然是自己人。那么藏在假山中的人哪去了?这个想法易出现,他就不受控制的被放大了无数倍,甚至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亮光越来越近,包绶这才看清来得正是西院的几名护院。这几个人听阿用的话,赶到假山的另一个出口,并从小心翼翼的从另一处进入。据阿用所说,府里潜进了外人,藏身于假山之中,被包绶发现。所以赶来的护院手里不不仅提拉着灯笼,手里还拿着木棍。 众多护院进入家山间的小路后,都非常的谨慎,可是看到包绶出现在假山中,他们也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后面也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阿用带着另一对护院赶了过来,看到包绶呆呆地站在原地,另一面五六名护院也都站在原地大喘气,一脸的不明所以。 包绶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短布衫,身材魁梧的大汉。这人身长六尺,浑身的横肉,脖子上胳膊上爆着青筋,好像一条条小蛇在他的体内到处钻。他是路府护院的头领,名字叫凌囲,本来晚上是用不着他守夜的,但是他每隔十来天,都会以身作则,和路府的护院们一起守夜,这样更能增加他在路府众护院中的威望。 凌囲看着包绶,在等待他的一个解释。大晚上着急忙慌的找来所有人,说是潜入了外人,可现在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这必须得给众人一个解释吧。 包绶紧皱着眉头,站在这只能容三人并肩通过的小路,手摸着两侧光滑的石壁。从外面一路走来,他仔细的观察了所有的墙壁,都是像他摸到的这样光滑,就算是练家子也很难爬上去。就算是爬上去了,加上的最顶端也根本没有容身的地方。任何人待在上面,借着月光,再假山外都能清楚地看到。 包绶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他自认为是一个什么都不怕的人,但是他唯独害怕失败。 “啊哈哈哈。”包绶突然拍着凌囲大壁上的肌肉笑道:“哎呀,老啦老啦,眼睛也花了,这腿脚也不行了,就连着脑子也是的,一有点风吹草动的,就紧张得不得了。”包绶年纪三十上下,根本算不上老。之所以真么说显然是用自嘲来缓解气氛。 凌囲怎会不懂,但是他还是有些不爽,无奈包绶一脸的笑容,正所谓镇守不打笑脸人,凌囲也没敢甩脸子。“老哥,这大晚上一惊一乍的,可给我们兄弟折腾的够呛啊。” 包绶环顾身前身后,看着众人气喘吁吁地神态,陪笑道:“难为众位兄弟了,这么晚还愿意给我包某人一个面子。过两天,啊不,就后天!我请诸位下馆子,就算是犒劳众位兄弟了。” 众人一听,包绶要请吃饭,好说的如此诚恳,心中的怨气自然是少了几分。 第十章无招胜有招3 http://.biquxs.info/

阳光普照大地,辽州全境数百万亩水稻被照的金光闪闪,黄澄澄的稻子,颗粒饱满,沉甸甸地随风摇曳,翻腾着滚滚的金波。 辽州有两条生命河,这两条河养育了辽州七百万百姓使得他们能安逸平静的生活。这两条河同为一个源头诞生。都是从西部的江源郡山上的小溪汇结而成,出了江源郡便一分为二,一条流向中部的富来郡,横穿整个辽州经南宁奔向东边的广江郡最后流入东海,称之为春生河,另一条河向东南流去经河下海门两郡流入南海,称秋收河。 两河上下沃野千里,粮食万顷。由于两河上下常年都有充足的水源,所以在辽州这片土地上每年都会有吃不完的粮食。老百姓极为富裕。 辽州出了位成王,不仅在辽州,哪怕是在整个天武国,都有着关于他成王赵琇说不完的传说。 辽州,地处天武国最南端,自古便是荒芜之地。天武十一年,天启帝下旨封赵琇为成王,封地辽州。随后年仅十二岁的赵琇便前往辽州执政。自此辽州走上了上坡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辽州也从一个贫穷荒凉之地变为如今天下闻名的富裕之州。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天武十一年到天武十五年间他遭到的暗杀不下百次。 天武十五年间,出了两桩大笑话。这年六月,辽州在成王赵琇的出资下,几乎在一个月内陆陆续续冒出近三千家艺菀,分布在辽州各地。一下子辽州成了全天下男人最向往的地方。就当各方势力将注意力聚在辽州的时候,辽州传出了一条令天下人耻笑的消息,成王赵琇因喜爱美色,出重金在全境建造艺菀,以此来召天下美女汇聚辽州。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赵琇竟然在自己家门口建造了号称全天武国最大的艺菀“响花楼” 一时间辽州的大街小巷流传着一首打油诗“南宁出富商,天武出成王。爱钱好美色,一夜建千楼。”辽州百姓纷纷猜测成王府那位王妃娘娘是不是要炸锅,毕竟在同年三月这位成王妃才嫁入成王府。可是没有如百姓们所预料的那样,成王赵琇并没有纳妾,好像这两人日子过得很好。 同年七月,辽州又冒出一条消息,辽州成王为将辽州全境所有的荒地开垦成沃土,召集大量人手,从天武各个州招募百姓,去往辽州开垦土地。成王散尽家财运上千万斤粮食,安置在通往辽州的所有道路上,以供那些吃不上饭的人向辽州迁徙。短短三个月,辽州这片土地上人口暴增一百二十余万人。 可就这样成王赵琇还是不满意,他不顾辽州众官员的反对,执意将辽州仅有的五万辽州军改为集粮军,士兵变成农民专门为百姓种田灌溉,修筑工事,开垦土地。就这样五万士兵放下了屠刀,拿起了农具,种田去了! 不知为何,赵琇自此再也没有遭到暗杀,也许在世人眼中辽州就像一个没有任何防备,可以随意摘取的桃子。 辽州,南宁。 辽州的政治中心。南宁城里热闹非凡,在南宁城你绝对不会只见到辽州本地人,在这里你能看到天武国各个州的商人,甚至是其他国家的商人。 成王府的府宅建在南宁城的中心,王府的前身是前商朝南山王的府邸,后来赵琇将它扩建,就成了现在硕大的成王府。 成王府分东西中三院,南面还有一个巨大的花园。东南东北角和整个西侧都有众多守卫。在守卫营的四角安有瞭望塔,除了西院是旺夫女眷居住的地方外,王府几乎全在瞭望塔的监视下。 此时翠秀园一男一女正在一前一后的走着,走在前面的正是整座王府的主人赵琇,后面的当然是女主人王淼。 “你走慢点,我够不着你了?”王淼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扎着头花追在赵琇的后面。再看赵琇,他穿着一身黑色布衣,很是老旧。王淼不停地用手拍打着赵琇身上的灰。 “哎呀,你跟着我干什么?我马上要出门,来不及了。嘿,这衣服你拍它干什么”赵琇脚步不仅没有放慢反而变快了起来。像个孩子似的一边走还一边躲着王淼的手。 赵琇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他是闲人一个,自然没什么要紧的,可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早上一起来就嚷嚷着王淼为他找一件最破最旧的衣服穿在身上。可是全辽州都知道赵琇很有生意经,自己创建的天祥商会每天都日进斗金,两年前就已经成为天武国最大的商会,他身为会长自然很是有钱,绝不会连一件衣服都买不起。 “你这衣服那么脏,等我给你洗洗再穿不行么?”赵琇的衣服王淼从不交给下人洗,所有的衣服都是王淼亲自洗。其实赵琇的衣服也就那么几件,穿过来穿过去,王淼一要给他置办衣服他就生气的好几个月不见王淼。 “洗什么衣服?你不累啊,一天天的,再说了我穿成这样是有原因的,你给我把灰拍掉,你知不知道我损失多少银子,不,是很多金子。”赵琇摇着头,嘴上责怪,心里却没有一点生气。 说话间两人已经跨过翠秀园的园门,向念慈园走去。念慈园住着赵琇最亲的亲人,他的母亲江婉清。 “好了好了,我不拍了,你不嫌脏就穿出去吧,早上一起来就犯病,早饭也没吃,待会到母亲那里吃点早饭再走,这总行吧。”王淼也拿赵琇没办法,他犟起来谁都劝不住。 王淼与赵琇从小在一起长大,他们都互相了解彼此,所以王庙从来不跟他对着干,都是自己在默默付出,赵琇也不是傻子,王淼越这样他越不是滋味。 赵琇是真有急事,“我不去给母亲请安了,你代我去吧,待会我直接出府,你也别说我来西院了,省的来了不给她老人家请安让她瞎想。” “你怎么能连早饭都不吃?这样对身体很不好。”王淼实在是走不过赵琇,只好小跑了两步,气喘吁吁地说道。 十一章无招胜有招4 http://.biquxs.info/

“唉,你放心我是去蹭饭去了,那些滑头巴不得我吃好喝好身体更好呢,你尽管放心好了。马上就到大门口了,你别跟了,回去吧。”赵琇回头看着想跟屁虫似得王淼,不禁笑道。 王淼听到赵琇说自己是去蹭饭去了,这才放心。可是她脚下并没有停止前进,只是越走越慢,目光也一直在赵琇身上,像是再也见不到他了一般。 赵琇最见不得的就是送别时的场景,最主要的是他自己又不是回不来了。他站在原地看着王淼可怜的小眼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赵琇笑着摇了摇头,又走到了王淼身前,一伸手将王淼抱在怀里,两个人脸贴着脸。 王淼身后一直跟着二十几名丫鬟和仆人,他们见到赵琇在大白天就对王淼搂搂抱抱,脸上都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他们不是低头假装没看见就是直接转过身去。 早上的天气有些冷,赵琇的脸贴在王淼的脸上,感觉她的脸很凉,心里又被狠狠一击“淼儿天天很早起来,为我做早饭,打热水。唉……” “咱俩都老夫老妻了,不用天天送我到门口,你看看你那眼神,多不吉利。我今天晚上还回来,你在家等着我吧。嗯?”赵琇溺爱的抚摸着王淼的头发。 “好吧,那你早些回来。”王淼被赵秀抱在怀里,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干怎么做了,像一个小女人似得应道。 赵琇松开了王淼,摸了摸她的头,在王淼的注视中走出了王府。 王府门口早已备好了马车,马车旁站着一名五十岁上下的老者和一个跟赵琇的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年轻人看到赵琇走出来,笑着迎了上去。“你能出来不容易啊,我还以为王妃娘娘能将你留下吃午饭呢。” 赵琇笑着摇了摇头,走到车前一边抓住马车门一边笑道:“你甭取笑我,你也好不到哪去,听说昨天你又被训了?” 年轻人扶着赵琇的右手,向上一拖,将赵琇扶到了车上。随后也迈开步子上了马车,两人一同钻入了车厢。守在马车旁的另一位老者驾驶着马车驶离了王府大门。 马车里很是宽敞,赵琇和面前的年轻人相对而坐。 这年轻人是王府的管家,别人不知他的身份,可都知道他是赵琇最信任的人之一,他的名字叫孟信。 孟信仰着头笑着说道:“我现在还真有点怕她,昨天一听她叫我去念慈园,我腿就直打哆嗦。那家伙,老夫人在后面一坐,王妃娘娘在边上一站,两个人就在屋子里跟我唠了一下午,一个下午啊。”说着孟信还特意伸出了一只手指,逗得赵琇哈哈大笑。 马车渐渐驶进了大街上,车厢里的笑声引来街上的人频频回头。坐在车前的老者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孟信皱着眉头,他看着赵琇慢慢不笑了才接着说道:“我说兄弟,你就不能省点心,你这一出点什么事我就得挨批,你说你让我去流个血,挨个刀啥的我孟信倒不怕,这天天给我摁那一顿训,我实在是受不了。真的。” 赵琇看着孟信一脸认真地模样,不知怎的又十分想笑。 “怎么了,这就扛不住了?你这身板不行啊。哈哈哈”赵琇怼了孟信一拳,就又笑了起来。 孟信身为王府的管家,加上赵琇的贴身护卫,只要赵琇有什么闪失,赵母和王淼就一起给孟信上课,这让孟信很苦恼。 赵琇看孟信一直板着脸,不禁也严肃了起来。他挑开车帘向外望去,只见马车外面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马车也行驶的越来越慢。显然正在往闹市区走。 “这是往哪走?”赵琇回过头问向孟信。 “商会里那几个老家伙请你在最好的酒楼里吃饭,说是不谈公事,只是唠唠家常,我也不好拒绝,所以就答应了。”孟信被车厢晃得一摇一摆,说话也变得一顿一顿的。 “最好的酒楼?你别告诉我是’吃遍天’”吃遍天是一家酒楼的名字,这家酒楼是全辽州最大最好的酒楼,是天祥商会名下的酒楼,赵琇身为天祥商会的会长,自然‘吃遍天’也是赵琇的产业之一。 “行,挺好,在我的酒楼里请我吃饭,花我的钱,他们请客?嘿,我心里怎么怎么不是滋味。”赵琇越想越来气。 孟信看着赵琇的表情,终于不再板着脸,“你还有来气的时候?没事,今天他们就是想从制金局分利,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找到了铁矿,还在那儿傻算计呢,待会就把这些老家伙值得服服帖贴的,地图我都带好了,就等着治他们了。” “哈哈哈哈,好,治他们。”赵琇也跟着孟信一起笑了起来,在他们两个人眼里似乎没什么是不可以解决的。 马车在大街上缓缓行驶着,渐渐地来到了一家极为热闹的酒楼门口。门口处不只有赵琇的马车,林林总总的轿子马车有数十辆。门口的牌匾上用狂草写着三个字“吃遍天” 酒楼吃遍天是整个南宁最大的酒楼,他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酒楼总共建有三层,在南宁属于最高的建筑之一。在这里吃饭的基本上全是有钱有权的人,一般的商户都在这“吃遍天”里消费不起。 赵琇一下车就看到了“吃遍天”三个大字,心里有一阵绞痛,本来心情挺好,这一来到自己家酒楼反而心情大跌。 天祥商会是由全南宁众多商户联合组成的,众多商户成员将自己的产业分出些股份交于商会打理,同时他们将会享受商会里的种种福利和资源。 这“吃遍天”就是赵琇的产业,只不过赵琇将酒楼两成的股份交由商会的打理。 天祥商会的本质就是资源整合,将南宁商户手中的资源整合在一起,去搞一些别人搞不起的事情。赚了钱,一半留在商会当本金,另一半按每个商户出力的大小进行分配。 赵琇一看竟然选在这吃,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帮老家伙,真会挑地方,花我的钱请我吃饭,哼。” 十二章无招胜有招5 http://.biquxs.info/

赵琇在老仆与孟信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刚一下车就听到大老远,有人在扯着嗓子向他问好。 “呦,王爷来了,快快,快请快请”门口站着早就在此等候的众人,赵琇刚一下马车,他们就一窝蜂的拥了上来,众人簇拥着赵琇,如众星捧月般将赵琇从酒楼门口一直扶上二楼。 赵琇很不适应这样的场面,从下了马车就没给这些人一个笑脸,也没说一句话。 酒楼二楼是一个个单间,每个单间门口都沾满了仆人,显然这些包间里都被达官贵人们坐满。由此可见酒楼的生意是多么的好。 “咦,”赵琇在转身的瞬间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人,那人身穿华丽的金色长裙,头插纯金打造的步摇,只是一个背影就给人一种十分惊艳的感觉。赵琇认识她,那女子是南宁富户唐家的大小姐,在南宁商界十分有名。唐家是天祥商会三大巨头之一,赵琇刚创建天祥商会时,唐家还是全南宁最有钱的家族,赵琇一来南宁最大富户的位置就变成了他自己。但唐家的势力依然不可小看。 唐家家主唐维传说从十几岁就开始经商,至今已经在商场混迹三十年。唐维也被商界的人称作商场不倒松。自从唐维和赵琇的一次会面后,他就举全家之力无偿支持赵琇建立天祥商会,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唐家不仅家财翻了几番,还一跃成为整个天武国数一数二的商户。 因为赵琇时常与唐家走动,所以与这个唐家千金很是相熟。唐家大小姐唐晗给赵琇的感觉就是太能干了,整个一女强人。唐家表面上是唐家家主在打理大部分生意,实际上早在两年前唐家就把大部分生意交由唐晗打理,除了几桩对外对内都保密的几桩生意以外是唐维亲自插手。 赵琇很欣赏她,因为她能给赵琇带来利益,至少在赵琇眼里唐晗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赵琇看到唐晗进了一间包间,包间门口有许多丫鬟和仆人,很显然包间里不只有唐晗一人,人数应该不下五人。 “唐维一般不会放自己的女儿出来应酬的,向来像这种应酬的酒局都是唐维亲自出马。难道唐维那个老家伙秘密干了些什么脱不开身?”赵琇慢慢上了二楼,刚转身就有回了头,簇拥在赵琇周围的众人都朝着赵琇的目光望去。 商户中有一人最先问道:“王爷,您看什么呢?” “你们知不知道那件包房里是些什么人?就那间。”赵琇指了指唐晗进的那件包房,众人顺着赵琇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间啊,那间是辽州牧张谨张大人的夫人,张刘氏组织的饭局,邀请辽州个个达官贵人的家眷来此一聚。” “是么?我怎么没听说我家那位说过今天有饭局呢?”赵琇不禁纳闷,他下意识认为王淼一定会受邀参加,他觉得自己好歹也是辽州一州之主,堂堂的天武皇室,自己的妻子,更是成王妃。自然说是请来了辽州的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就一定不会落下王淼。 可他没想到的事多了去了。 簇拥在赵琇身旁的众人不知怎的齐齐闭上了嘴,一句话也不说。身边的异样赵琇怎会察觉不到?他看着周围众人的脸色,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赵琇在辽州是出了名的风流,正常人谁会在辽州建上千家艺菀。如果成王和成王妃琴瑟和鸣,又怎么会在自己家门口见了整个辽州最大的青楼。 辽州的人纷纷猜测赵琇其实并不喜欢成王妃,再加上王淼几乎不出门,众人自然而然的遗忘了还有王淼这个人。 赵琇穿出人群,在众人的跟随下来到唐晗所进的包间门口。站在门口的丫鬟仆人显然不认识赵琇,可他们其中有些人认识赵琇身后的商户。其中一名商户直朝照在门口的一个小厮使眼色,可还是晚了一步。 “不知这位官人有何要事,来此是要找哪位主子?”说话之人还算客气,赵琇虽然特意出这一身破旧衣裳,使那人感觉他不像是什么大人物,但是他看赵琇身后有那么多人跟随也不敢太无礼。 赵琇才不管他无不无理,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回响在整个酒楼的二楼楼层。众人很是不解,他们不明白赵琇为什么要出手打人,连站在赵琇身后的孟信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被打的那人不过二十岁上下,一身小厮打扮,被赵琇一巴掌打得实在是有些懵,刚想抬起头找赵琇理论,就又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再次被赵琇扇了一嘴巴,赵琇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人,打完第二巴掌还不够,赵琇又用左手狠狠地扇了一计。 “啪~~啪”声音响彻清脆,整个二楼的众人都一下子安静了起来,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投向这个让人咬牙切齿的打人者。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打了一下怎么能还来两下? “是谁?谁在外面打人?”屋里传来了一身怒喊,听声音应该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 门外赵琇的阵势实在是震惊了众人,一个个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三个巴掌打的一愣一愣的,谁都不敢上前。 店小二没见过这位大神,所以不知他就是整个酒楼的东家,他赶忙跑到楼下把掌柜的叫了上来。掌柜是认识赵琇的,他也知道赵琇要来,本想待菜品都上完时,再上去向赵琇请安,可不知怎的酒楼上面出现了个不要命的,敢在“吃遍天”打人。 掌柜的几乎与屋中的声音同一时间出现,他第一眼并没有看出站在包房门口打人的正是他的东家赵琇,可刚想出声,就好像被神救了那般,一下子认清了那穿着旧衣的少年就是辽州之主赵琇。 掌柜的张大了嘴定在那里,他庆幸自己没发声,要不然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屋中那位妇人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赵琇听到屋里的怒喊声,并没有站在原地等屋里的人出来,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前走了五步,正好来到门前,赵琇的鼻子马上就要贴在门上。 孟信像是知道了什么,赶紧向前走去,站在赵琇身后,警惕的握起了拳头。 赵琇的举动又再次令人不解,“难道他要亲门么?”赵琇的脸都要贴到门上,他在等,等里面的人开门。 十三章无招胜有招6 http://.biquxs.info/

赵琇的举动又再次令人不解,“难道他要亲门么?”赵琇的脸都要贴到门上,鼻子只与木门留有一丝间隙。他在等,等里面的人开门。 不负赵琇所望,里面的人打开了门。 “啪~”这把声音更响,被打的人更懵,赵琇也懵了。一般开门的活都是丫鬟小厮们干的,可赵琇忘了丫鬟小厮们都在门口呢。屋里的妇人们因为要聊一些女人们的私房话,所以没有让下人们进入房间,只是让他们在外等候。可这样一来开门的人就不可能是下人,而是一位赵琇认识的人。 被打的那人年纪四十多岁,头发一半都白了,她是辽州牧张谨的发妻,也是这次聚会的组织人和发起人。按年龄来讲这被打的张刘氏和赵琇的母亲几乎一般大。 屋里屋外的人都懵了,张刘氏在开门的一瞬间,飞速的被一巴掌扇到了地上。屋里的人都吓到了,只有屋外的人最下反应过来。 “快,快把他拿下,把他摁倒。”赵琇身旁一个丫鬟大喊道,这丫鬟显然是刘府的下人,她一边尖叫的大喊道,一边冲进屋中将张刘氏扶起。 场面一度混乱,站在门口的小厮也回过神来,齐齐向赵琇扑去,原本围在赵琇身旁的众多商人见来不及阻止,纷纷下意识向后退去,巴不得离赵琇远远地。 孟信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场面,他看赵琇那么嚣张不被人揍才怪,所以他早就站到了赵琇身旁,孟信只是用了几个最简单的杀招,就将最先冲过来的两人胳膊扭断。剧烈的疼痛让他们疼的呲牙咧嘴,躺在地上凄惨的嚎叫。剩下没冲过来的小厮看到孟信的身手如此了得,纷纷停下了脚步,可奈何孟信不想停,掰断了两个人的胳膊他好像意犹未尽。尽管剩下的几人都抑制了向前冲的势头,可孟信一只手拽着一个人的胳膊,两只脚猛地一踹,将两个人的身体砸向了剩下的几人。一整天动作不过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八名小厮眨眼间就被赵琇身边的年轻人打倒在地,再看那八人身上个个带伤,这景象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王爷,王爷,您请息怒啊,息怒啊。”酒楼的掌柜实在是不想上前,可再这么打下去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人命。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往上上了。 能当上“吃遍天”的大掌柜已足见赵琇对他的赏识,他三十上下,身材纤瘦,穿着大红色的长袍,十分喜庆,再加上那看了都不好意思生气的笑容,显得他十分可爱。他姓华,名字叫华不二。 华不二小跑着奔向赵琇,一边跑一边喊道。“小的华不二给王爷请安,恳请王爷息怒,息怒啊。”华不二冲上去的还算是时候,赵琇在发现开门的人是张刘氏之后心里是十分后悔。再辽州,挣钱赵琇是出了名的,可在施政方面辽州牧张谨绝对是老百姓心中的好官。 如今赵琇打了张刘氏势必会引起辽州两大巨头的嫌隙,这是老百姓最不愿意看到的。 屋中的众女眷听到华不二的喊声,又是一阵呆滞。“什么,打人的是成王赵琇?这,这” 众女眷中有一道目光,十分奇怪,那是唐家大小姐唐晗的目光。他算是比较了解赵琇,可就这样她也没有明白赵琇今天这一系列不理智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赵琇真是一个办事不动脑子的莽汉?“不可能”这是唐晗下意识的反应。 张刘氏捂着自己被打肿的左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从地上站起,他身后的人赶忙搬来一张椅子,扶张刘氏坐下。 所有人看赵秀的眼神都充满了,不满与憎恨。只有华不二还迎着笑脸说道:“王爷,您消消火,气大伤身,有什么事小的替您解决,您尽管放心。” 赵琇拍了拍手根本没搭理华不二,他微抬着头,一脸恶人的嘴脸说道:“听说你们举办什么,什么玩意来着。我不管你们在这搞什么,我就想知道怎么全辽州有权有钱家的女眷都请来了,偏偏辽州成王的女眷没被请来呢?是你们不想请还是瞧不起成王府啊。啊!说话!”赵琇声音越来越大,脸上气血上涌,显得脸上通红,十分骇人。 屋里的女眷哪见过这种架势,一言不合,不,是还没说上话就打人。 “王爷息怒,容小女子说一句话,”唐晗走上前说道。 “轮不到你说话,给本王闭嘴。”赵琇根本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连唐晗也丝毫不给面子。赵琇是想破罐子破摔,既然火烧到这个程度,戏就必须演下去。唐晗自以为在赵琇面前还算说得上话,没想到被赵秀噎的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唐晗真的开始怀疑赵琇是不是有双重性格,开心时是一个性格,不开心时又是另一个人了。 “嗯~,本王告诉你们缺了成王妃你们也就不必在出来了,女人不在家里好好带着,跑出来干什么?有想法啊?啊?尤其是你张刘氏,回去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向张谨交代清楚,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你。”赵琇站在门口,想学堂里的先生一样教导着众人,屋里屋外的人皆鸦雀无声。 赵琇实在是有些演不下去了,可效果已经达到。赵琇说完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地转身只留下还惊魂未定的众人,张刘氏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赵琇,她的眼神里不仅有不满,还有*裸的恨意。满屋子的女眷看赵琇的眼神都是不满里通露出丝丝恐惧。在她们眼中赵琇实在是太蛮横无理了。可赵琇身为天武皇室又是整个辽州之主,再辽州这个地方谁敢惹他? 华不二见赵琇不再找事心里好像一块石头落地,“王爷,您定的包间在天字一号,小的特意为您留的。”华不二弯着腰,举着右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笑着示意赵琇要去的房间。 原本站在赵琇身旁的商户都自觉地闭上了嘴,每人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挑赵琇这根刺。孟信紧紧跟在赵琇身后,警惕的望向四周,除了孟信,其他商户都连靠近赵琇都不敢。 十四章无招胜有招7 http://.biquxs.info/

华不二抢在赵琇之前来到天字一号房门前,弯着腰推开了门,从始至终华不二都迎着一张开心到不得了的笑容。 赵琇先进入房间,直接坐在主位,其他众人分宾主落座。 “快给王爷上菜,等什么那。”华不二一声叫喊,店小二赶紧一个个从门外涌了进来,端着早就真备好的菜肴。一道道菜肴开始在桌子上摆了起来。不一会偌大的桌子被摆的很满。食物的香气充斥在赵琇的肺里,赵琇也不管菜上没上完,直接站起从小二手中抢来筷子,坐下吃了起来。 华不二站在一旁,全身又是一阵冷汗。赵琇自顾自吃着,完全不顾桌子上其他人的脸色。桌子上坐着的都是南宁极为有名的商户,他们对这位成王殿下的脾气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成王赵琇在南宁商圈是出了名的翻脸不认人,在赵琇用得着你的时候可以低声细语的求你,可赵琇用不着你的时候,连理都懒得理你。 菜已经上全,华不二从进门一直笑到现在,脸上的肌肉都变得有些抽搐,笑的很是不自然,可他不敢笑脸相迎。再辽州这地头谁敢惹赵琇? 华不二见小二将菜肴一一上全,便小心的向赵琇问道:“王爷,菜已经上齐,您看您还有什么吩咐要小人去做?” 赵琇只是微微抬起左手,摆了摆手,示意华不二出去。华不二如获大赦般赶紧随着众小厮倒退着走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坐在主位一个劲吃菜的赵琇,和站在屋中门口的孟信,还有一桌子的心怀鬼胎的商户,这些商户不知怎的没有像刚见到赵琇那般热情,而是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一位长着国字脸的商人最先站起,他举起酒杯,放声道:“今天成王殿下赏脸与我们这些满身铜臭味的人坐在一起,实在是令我等面上有光啊,为此我孙某敬您一杯。”说完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赵琇用余光扫了一眼坐在这一桌子上的人,心里有了底。其实赵琇早就知道这些人今天的目的是什么。这些人都是奔着赵琇创办的制造局来的,他们是来跟赵琇分利来的。 如果说天祥商会是南宁众商户联合建立的组织,那么辽州制造局就完全属于赵琇个人。因为在天武国只有朝廷授权后才有权利制铁,制盐。天启帝在位时十分疼爱这个最小的皇弟,他知道赵琇从小就爱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所以特意批准赵琇可以在辽州批量制铁,制药。那时赵琇不过十四岁。 四年间,辽州制造局已经名扬天下,从辽州制造局出来的铁器,不管是农用还是军用,都是在天武国出了名的坚固。天武各州甚至是天武朝廷都纷纷从辽州制造局购买铁器。 辽州制造局生产的铁器一时间供不应求。生产铁器需要大量的铁和碳,碳在辽州并不缺,可铁却要大批量的向辽州之外的州县采购,这就需要大量的人手。 辽州制造局为解决这问题,赵琇请来天祥商会中许多产业在除辽州外各州的商户,赵琇一优越的条件请他们帮辽州制造局从其他各州购买制铁原料,并分给他们三成纯利。 辽州制造局每年的利润都在两百万两以上,要知道天武国如今每年的税收也不过八百万两,只一个小小的制造局就顶的上国库每年税收的四分之一。这么大的利,自然让许多人眼红。这些最有可能多分一杯羹的人,就做出了行动。 他们仗着能给辽州制造局提供炼铁原料,已经三番五次逼赵琇让出利润,只已经是第四次了。赵琇也很是无奈,他广撒人手,在辽州境内寻遍山川大河都没有找到能炼铁的铁矿,没有铁矿他就只能忍。 长着国字脸的商人已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赵琇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停下手中的筷子,继续的吃着。 这些商场的老油条怎么会被赵琇的反应难住,在商场像这样的局面他们见得太多了。 赵琇右手边又站起一人,这人体态偏旁,天气如此凉爽的情况下,他竟然满头大汗。站在桌旁竟然将整张桌子挤得移了位置。他姓齐。 姓齐的商户右手举起了酒杯,先将酒杯遥敬了赵琇一下,随后将杯中的酒一口喝下。一杯酒下肚,那姓齐的商户好像更精神了几分,一脸的酒虫模样。 他抹了抹嘴缓缓说道:“王爷,我齐行说话不爱拐弯抹角,今天来就是想跟您商讨制造局的的事。几年前天下还算稳定,齐州益州寅州等地还没像现在似的,总的来说还算安定。可现如今这三州是盗匪横行,遍地哀民那。辽州制造局所用的铁矿,这两年被各州官府争来抢去,我们现在是提心吊胆,把刀架在脖子上来守住铁矿啊,再说如今的官道,我的马队一上官道就肯定能遇到盗匪,许多铁石还没等到辽州就已经在路途上丢了大半。等我的马队到了辽州,所能剩下的铁石还不到装车时的四成,您说我也不能让您以我装车时的铁石来算银子啊,所以我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齐行一脸的无辜,双手平摊,手心拍了拍手背,以表自己的委屈。他声情并茂的讲述使得站在门口的孟信忍不住想笑。 坐在主位的赵琇可笑不出来,他板着脸问道:“是么?可据我所知你们每一批货物都请了镇金局押镖啊,我怎么没听说你们在其他州被劫呢?” 辽州镇金局也是赵琇创立的,类似于镖局,专门保镖护镖,为商队保驾护航。现在光在辽州镇金局的分号就有三百多家,在籍镖头有八千多人,镖头下面还有许多江湖人士,林林总总能用上的人绝对在一万以上。在整个天武国镇金局的分号更是数不胜数。 在辽州凡是加入天祥商会的商户,都可以不付任何银两,就可以请天武国各地的镇金局分号为其保镖护镖。 十五章无招胜有招8 http://.biquxs.info/

刚刚齐行所说的自己的货物一上官道就被打劫,这显然不可信,商人以利为先,免费为其保驾护航的便宜他会不贪?会任由道上的劫匪打劫? 齐行被赵琇质问,却没有一丝慌张,反而大言不惭的继续说道:“镇金局分部虽然遍布天武各地,可也绝不能做到全覆盖啊,为了沾点便宜,我总不会隔着很远请来镇金局的人来保镖吧,这路途也太遥远了。” 赵琇直起了腰,抬起了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用破旧的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油。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不过是想说现在世道不太平,从外面往辽州运铁石变得比以前困难,是吧?” 众人见赵琇自己说出了他们拐弯抹角想说出的话,以为赵琇会想前几次一样,虽会不情愿,但也会按照众人的心愿让出利来。 “是啊,现在世道不太平,辽州境内还好,出了辽州我们的货物根本没办法保证,这铁石又是紧俏货,我们每每往辽州运铁石都是但这风险的。”又一位商户开口说道,这一开头其他商户就纷纷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王爷,是啊王爷,如果照这么下去,我们不仅赚不了银子,还得往里搭钱。你要是再不让我们些利,我们可没法再运下去了。” 赵琇心中冷笑“终于来了,漏出狐狸尾巴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诸位,诸位,安静,安静”赵琇终于开始进入正题,这次商户们出奇的一致,一致的闭上了嘴,听赵琇怎么说。 赵琇将众商户的反应尽收眼底,深吸了口气道:“诸位也看到了,我赵琇身为皇室,出门还都穿着一身旧衣,由此可见不光是你们的日子不好过,我也一样。”赵琇开始了哭穷模式,众商户怎么可能让赵琇说下去,赶紧站起打算长篇大论一番,想比赵琇说的还惨。 赵琇也赶忙白手示意众人坐下,嘴上也接着道:“但是,但是我知道大家一定比我还困难。”他一说完这句话,坐在旁边的众人便纷纷露出赞同之色,赞同中还露出了一丝丝可怜之意。 “既然大家比我困难,我赵琇愿意舍小家为大家,帮助大家渡过难关。你们看怎么样?”赵琇的一番话,使得全场除孟信外皆露出了喜色。 “那,不知王爷愿意让出几成纯利,分给我等?”这是他们来此的最终目的,也是他们此时最关心的问题。众人接在桌底摩擦着手,以缓解兴奋之情。 “现在辽州制造局六成的纯利握在我手,四成的纯利在诸位手中,也就是说现在制造局的利润是四六开。所以我打算……”赵琇拉起了长音,故意吊起了众人的胃口,孟信站在门口看着桌子上众人的表情不禁觉得好笑,桌子上的人像学堂里的孩童,一脸天真的望着像是老夫子般的赵琇,个个擦拳磨掌等待着赵琇发吃食,有的甚至流出了哈喇子。 “所以我打算二八分成,诸位以为如何?”众商户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便是狂喜, “谢王爷大恩,您真是如同我等再生父母啊。” “没想到王爷如此慷慨,如此体恤小的们哪,谢王爷,谢王爷。” “王爷有了这八成利,我们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啊。” “我们一定多多往辽州制造局运铁石,哪怕再遇到更多的危险也绝不退缩!” 一时间感激赵琇的话想不要钱似的,一股脑的砸向他的头,赵琇也乐意看这些商户多说些感激的话,实在是不忍心直接就打击他们。桌子上的商户们一人都至少说了不下三句吉祥话,说的赵琇眉开眼笑,频频点头。 大肚子齐行再次举杯站起,躬着腰笑眯眯道:“为庆祝辽州制造局以后的生意越来越好,我们大家一起敬王爷一杯。好不好?” “好,来来来。”桌上众人纷纷举杯站起,想一起敬赵琇。 赵琇赶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众商户见赵琇摆手,像是他有话要说,便纷纷闭上了嘴,静静的站在那里,“来来,大家安静,王爷有话要说。”齐行领会了赵琇的意思,大声喊道。 赵琇捋了捋头发,似笑非笑道:“我想大家是误会了,我所说的二八分成,并不是诸位想的那样,我的意思是我占八成,在座的诸位只占两成。明白了吗?”懵!站着的众人没有一个不懵的。辽州制造局刚请他们入伙时便分了两成利便分与众商户,经过这几年他们的哭穷与威胁,已经又从赵琇手中要来了两成利,现在他们手中已经有了四成利。现在手中的利又回到了两成。 这些人今天是来向赵琇要银子的,怎么到头来手里的银子还变少了呢? “不是,王爷您没跟我们开玩笑吧?您占八成,我们只有两成?”众人中又发出了一声疑惑,疑惑之后是愤怒。 赵琇特意看了一眼说话那人,点了点头道:“你没听错,的确是我占八成,你们只能有两成。”众多注视着赵琇的人都变得愤怒了起来。 其中一人根本抑制不住心里的愤怒,大声问道:“王爷,如果没有我们源源不断的向辽州制造局输送铁石,辽州制造局根本练不出精铁,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利益。现如今你却要我只分两成利润,我们根本不能接受。”说话那人态度很是坚决,说完一转头不在搭理赵琇,自己坐了下来,以示自己的不满。 他说的话的确是如此,辽州全境以当时的科技手段的确无法找到铁矿,更别提开采和提炼了。这些商户也就仗着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向辽州运送铁矿,所以有恃无恐,一听赵琇要八成利,直接表示不可能同意,坦度十分坚决。 大胖子齐行看着赵琇的脸色,觉得有些不对劲,站着试探道:“王爷,咱们一年前就定的是六四分成,今天来不是因为别的,真的是我们这些年为辽州制造局运送铁石,担了太大的风险,也损失了不少银子。所以今天才来想王爷要点活命钱。您看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十六章无招胜有招9 http://.biquxs.info/

赵琇冷笑道:“我是看你们这么多年来,为辽州制造局费心费力的面子上才给你们让出两成利来,照着么看我是一成利都不可让给你们了,诸位可以散了,唉,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赵琇拍了拍手,又将手上的油,尽数在衣服上抹干净。他一抬头看着所有人都用极为不解的目光看着他,在他们眼中的赵琇好像是个傻子。 赵琇十分讨厌这种眼神。 “我再给诸位最后一次机会,我只能为你们两成利,如果你们要,就留下继续为辽州制造局收购铁石,如果你们不要,那么大门就在哪里,诸位可以离开了,从此以后辽州制造局将不会高价接受你们的铁石。请在座的诸位好好想想。”赵琇说完便闭上了眼睛,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等待这些商户做决定。 能坐在这间屋子的商户,都是数一数二的商界大佬,他们每一个都家财万贯,至少都做了十几年的生意,见过太多的陷阱与算计。按理来说,赵琇的意图根本瞒不住这些商场的老油条,可他们偏偏真就猜不透赵琇心里的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到底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故弄玄虚,想来一招空城计?众商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令他们心虚的是,他们突然发现在座的所有人眼神里都是不介意迷茫,难道没有一个人看透赵琇?赵琇一个商场小辈真能将他们玩弄与鼓掌之中? “到底是接受赵琇提出的两成利的提议,还是转身就走,等赵琇这出空城计唱不下的时候子回来求他们重回辽州制造局?可一旦赵琇真的是有恃无恐那又怎么办?一旦自己退出就整合了赵琇得意,连仅有的两成利都没有了?”在利益面前所有人都变的贪婪了起来,他们大多数人都想赌一赌,赌这个十九岁的少年没有这个实力。可这种想法还没坚持多久就又被另一个想法所打败。 他们突然想起了赵琇在短短七年间所立下的成就,七年时间,他一跃成为天武首富,五年时间将自己所建的天祥商会办成天武最大的利益团体,三年间辽州建成整个天武国的商业中心。能取得如此成就的人,会没有能力解决铁石的问题? 众人想着想着头上冒出了冷汗,心里紧张的直发堵,身上也控制不住的颤抖。也不知是谁发现了赵琇的一个小动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赵琇开始有了这小动作。 赵琇闭着眼,好像没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看着他不断摩擦的大母手指。他纤细的手指上没有带任何饰品,苍白的手正不停地拨弄着手指,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小动作,在此时却显得十分重要。 所有人至少都认为此时赵琇和他们一样也是十分紧张,就连赵琇闭着眼睛的这一动作也被他们理所应当的想成是紧张到不敢睁眼,怕人看破他假装的有恃无恐。 当然也有人想到了有可能是赵琇假装做给他们看的,目的是为了让在座的商户主动的离开。可问题是他们怎么都不能相信这个才十九岁的青年有如此的心机与城府。大部分的人都更加坚定了要给赵琇颜色看看的信念,毕竟在他们看来赵琇就是刚刚那个冲动做事不经大脑的打人者。所以他们做出了选择。 赵琇一就闭着眼,没有一丝想动的意思。他不懂商户们先动了起来。 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一位商户开口说道:“王爷,我们也知道如今的世道是越来越乱,越来越不太平,大家都不好过,我们不好过您也一样。但是该有的利润我们还是得要,最后还想问您一下,你如果不同意给我们增加利润我们可就撤了,这辽州制造局往后所需的铁石我王某也不再会帮着运了。”商户说完便起身等待赵琇的答复。 姓王的商户话音刚落,又有一商户站了起来,大声说道:“王爷不是小的不给面子,大家都是生意人,生意人以利为先,您给的价钱我是在接受了,如果您坚持为这个价,那我也待不下去了。” “是啊,王爷我们也觉得您给的价格我们接受不了。”这先起来的两个人想点燃了燃料桶,众商户纷纷站了起来,表示是不能同意赵琇的提议。但所有人都只是站起,并未起身离开,而是在等待赵琇的态度。这有寥寥的几个人更愿意相信赵琇有能力脱离他们自己干,所以这些人还坐在椅子上不动。 赵琇没有说话,只是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等了好一会才举起右手,向门口的方向摆了摆,示意站起的人可以离开了。 站着的众人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腿抖的也更厉害了。赵琇的反应其实这些人也能猜出一些,毕竟赵琇不可能怎么沉不住气,连让放他们走出去的底气都没有。可是当赵琇真伸出手的时候,他们有多希望赵琇是个极为沉不住气的人,希望赵琇赶紧起身请他们留下,并答应让出一部分利益,就算保持现状也行啊。不知不觉中这些商户已经被赵琇心里充满了不安与恐惧,他们甚至冒出了向维持现状的想法,想保持四六分成的局面,可是好像已经为时已晚。 站在门口的姓王的商户犹豫了一阵,把心一横,便第一个走到了门口,不知是他心里紧张到没了力气,还是故意放慢速度好给赵琇叫住自己的时间,反正给赵琇的感觉是时间过得好慢,他真的想早点结束这场表演。 赵琇突然将自己的右手放到嘴边,重重的叹了口气,站着的所有人都好像被这口气顶着了似得,所有人都更加自信了起来,纷纷起身向门口走去,就连开门的姓王的商户都变得快了起来,搜有人都好像胸有成竹般,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只有几个人向赵琇躬身道别,在有些不舍的心情下离开了房间。 直到最后一人离开了房间,孟信才走上前去,缓缓地关上了门。门一关,正在下楼的商户有好几人都承受不了压力,两腿一软,坐在了楼梯上。好好的一次逼供让利,怎么转瞬间被赵琇整成了,反逼宫,实在是让这些久居商场的老油条钦佩不已,其实在他们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后悔! 十七章遇袭1 http://.biquxs.info/

屋内赵琇听到了关门声,缓缓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发现整张桌子周围只剩下三人,这三人有的是相信赵琇有这样的能力,有的是因为他实在是赌不起,一旦丢了辽州制造局这样的买卖,自己将有可能失去经济来源。哪怕赵琇只分他两成利,那他或多或少也能小赚一笔。 赵琇看着三人说道:“既然三位选择留下,那我赵琇表示欢迎,我也恭喜几位,成为辽州制造局仅有的三家供铁商,你们将承担现下所有辽州制造局所有的供铁任务。” 剩下的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不解道:“只靠我们三个人,来向整个辽州制造局供应铁石,这我们恐怕一时间组织不了如此大的货源。” 赵琇笑着摇了摇头,“辽州制造局库存的铁石足够用上三个月,在三个月里我会出钱全力支持你们打开各州的输货渠道,你们只需要尽全力,扩大自己的货源,其他事情你们不必担心,也不要过问。” 三人一起点了点头,脸上忍不住挂上了笑容,赵琇出钱让他们打开货源,什么概念?就是赵琇出钱帮他们壮大自己的产业,增加自己的铺面。这样的好事,他们能不高兴? 三人激动地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一时间他们经历了大起大落,心中的滋味是他们活了几十年都不曾体会过的。今天的经历实在是太丰富了。 “三位如果没什么事就退下吧,至于扩大货源的具体事宜我会派专门的人找你们商谈。”赵琇已经不愿在唠下去了,三人也很会看脸色,赶忙站起身向赵琇行李,在赵琇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一时间房间中只剩下赵琇孟信两人,赵琇向后一摊手搭在腰间,头向后仰,喘了一口粗气,紧接着再次闭上了眼睛。 孟信挺了挺身子,让自己伸了个懒腰,使自己更加舒服。他慢慢从门口走到赵琇的对面,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孟信随便拿起了一双没有用过的筷子,开始牵起了桌上的菜吃了起来。 “从早上忙活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饿死我了。”孟信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桌上的菜大部分都没动过,只有几样赵琇附近的菜被赵琇吃得差不多了。今天的商户们被赵琇折腾的心惊胆战,哪还有心情吃桌上的菜。 “今天我演的有些过了。”赵琇闭着眼,半躺在椅子上,冷不丁的冒出了这句话,使孟信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嗯,我也觉得你今天有点反常,是上京那面传来什么消息了么?”孟信拣了一块肉在半空,一边看着肉,一边问道。 “昨晚,刀午加急传来消息,上京那面石洪宗终于按耐不住了,他准备向宁家动手了,现在首当其冲的就是户部,户部一跨,宁家在朝堂上基本就没有立足之地,宁家势必会退居华州选择以武力保自身,石洪宗也会直接挑起以宁家和石家为中心的世家之战。”赵琇说着摇了摇头,硬邦邦的椅背隔得赵琇生疼,使他觉得很不舒服。 赵琇抬起头来,有双手揉了揉眼睛,用一种模糊的语气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大战就在明年的下半年,或者后年的上半年,他等不及了,而我更是等不起啊。” “所以你就打人?还专门打张谨的妻子?”孟信吃得有些饱,精神也渐渐充沛了起来,话也变得多了起来,他放下筷子,双手拍了拍肚子,悠闲的说道。 “谁他妈能想到开门的是张刘氏?啊?我心思打个下人让我里的主人们看看,当时也没想到开门的还真就是张刘氏,火一下子烧的这么旺,戏既然演了总不能停了,我能怎么办?只能继续演。可也巧了,打的不是别人,还正好是张谨那老狐狸的家眷,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孟信瘪着嘴道:“你庆幸吧,没打着别人,要是你不小心打了别人,你还得赶紧去赔罪。这下好了,打的是张谨的家眷,虽然火烧的旺了点,但正好烧在目标身上,也算提前达到了目的。” 赵琇侧着点了点头,“是我太着急了,昨天晚上一晚都没睡好,想了一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石洪宗对宁家动手我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我们要在石洪宗动手之前先将辽州上下做一次大清洗,我忍了他们这么久,终于能有个了解。高兴之余,是一种……是一种。”赵琇一时词穷了起来,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一种什么感觉。 赵琇瞪大着眼睛,看着孟信,憋了很久才说道:“是一种,失落感。”赵琇自己说完还给自己点了点头。 “失落?”孟信很是不解,“难道你还想在经历一次,被别人压着打的滋味?你想我可不想。” “想想刚来的时候,辽州的府衙,都是些胆小奸诈之辈,我就感叹什么时候辽州上下的大小官员都能是一心为民的好官,没出几年朝廷还真就派了一群‘好官’,这些家伙能力是有,这些年如果没有他们,辽州不会有这么大的发展。可这些家伙能力实在是太强了,不仅能当个好官,还更能当个好暗子。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暗子一一送回他们主子那里。”赵琇伸了伸腰,一点点站了起来,吃饱了喝足了,就准备离开了。 孟信也吃饱了,转身要为赵琇开门。 “砰砰”门口突然传来短促有力的脚步声,孟信和赵琇都定在原地。尤其是孟信,他敏锐的听到着脚步声很是不自然,不像是自然发出的脚步声,更像是外面的人故意跺出的声音。 孟信警惕的向后退了两步,来到赵琇身旁,右手从左边的衣袖中摸出一柄精致的匕首,护在胸前。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赵琇也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渐渐紧张了起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遭到暗杀,在周秀身边有很多护卫隐藏在他身边,他有自信,门外的杀手绝对走不进这间房子。因为外面还有一个每时每刻都护在赵琇身旁的高手。 十八章遇袭2 http://.biquxs.info/

孟信有些不冷静了,他不能相信外面的杀手真能来到赵琇近前,可事实是脚步声真的在短短一瞬间来到了门口,孟信身上的汗毛已经全立了起来,房间里充满里杀气。 “吱”木制的屋门在一瞬间,被撞开,孟信也不管那人是谁,直接准备向前冲去,杀他个出其不意。孟信早已不是,从前瘦骨嶙峋的乞儿,他为了保护赵琇特意请名师苦练了七年的武艺,孟信但凡出招则必是能一招毙命的杀招。 可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情况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撞进来那人速度极快,身手极好,再撞进来的一瞬间,他就立即捕捉到了孟信的身影,在下意识的反映下,那人飞速侧身向孟信攻出四招,四招打的位置各不相同,又快又恨,使孟信根本没办法完全化解掉,如果要化解么就必须放下杀招,处于被动防守。 孟信怎会防守?撞进来的人目的很明确,一进门就冲着赵琇扑去,他绝不能退,只能迎上去硬挨四下,来换自己对那人的致命一击。 孟信根本没在意自己,他心里只想让出进来的人死在他的匕首之下。孟信全力的一击同样致命,眼见匕首就要插在冲进来的那人的腰上,那人的四个杀招也马上就要打在孟信的身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收了手,因为惯性两个人都抑制不住的向他们冲向的方向移去。 原来孟信在要拼命的一瞬间,猛然间看清了冲进来的人,竟然是来时给赵琇驾驶马车的马夫。孟信自然知道他的身份,他可以绝对相信那年纪偏大的马夫冲进来绝不是要刺杀赵琇,所以在匕首要刺进马夫身体的一瞬间,他收回了杀招。 那马夫的年纪约四十上下,身材虽然较为纤瘦矮小,但身手绝对在练了七年的孟信之上,他能在孟信攻出一招的同时,连打出四招,就凭这一点这老者的武艺就绝对在孟信之上。孟信收回匕首的一瞬间,那马夫也迅速收招,甚至收招的速度比孟信还快。 那马夫本来也不想伤到孟信,所以他挥出的四出杀招不过是虚晃一枪,想逼孟信收手罢了。 马夫身形悬空冲入房间里,直到此刻才在赵琇身边站稳。 马夫似乎想张口说些什么,可就在此时从窗外传来,极为尖锐的破风声。 尖锐刺耳的破风声比刚才的脚步声不知快了多少倍,听得屋中三人毛骨悚立,恐惧异常。窗外就是南宁闹市,酒楼的对面有一家艺菀,艺菀,顾名思义就是卖艺的地方,是一个好像天堂般的地方,至少在男人眼中是这样。做生意讲究成套,在这条街上吃喝玩乐样样俱全,所以赵琇特意在酒楼的对面开了一家艺菀。这两家店铺都是赵琇的产业,有所不同的是,这酒楼是直接由赵琇打理,而对面的艺菀则是赵琇交由天祥商会代为打理。 这尖锐的破风声,像赵琇这种经常与兵器打交道人来说,是在熟悉不过的了。而在马夫和孟信的耳中却是令他们惊惧的催命符。 那破风声就是短弩离弦的声音,短弩是一种近距离大杀伤性武器,他的速度极快,穿透力极强。 马夫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听到了短弩冲赵琇而来的声音,孟信和他几乎同时动作,孟信纵身一跃,扑向赵琇,想将其扑倒以躲避弩箭,而马夫却像离弦的箭,比孟信还要快的站在了赵琇的身前,比飓风还快的箭弩穿过窗户,在肉眼无法辨别速度下射向赵琇面前的马夫。 弩箭实在是太快,孟信拼尽全力也没能抢在弩箭飞过来之前将赵琇扑倒,赵琇不倒马夫怎能躲?他就在赵琇面前直挺挺的站着。 孟信和赵琇心里都是一震,功夫再高也很难在数十支箭弩同时射向自己情况下存活,马夫为了赵琇奋不顾身的冲在了最前面。真应了那句话,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刻才能将一个人看的很清楚。 孟信已经将赵琇拉到了地上,外面的箭弩也在转瞬间全部穿进了屋子。 马夫并没有像赵琇孟信想的那样,浑身插满了箭,被设成了刺猬,而是还站在屋中并没有倒下。马夫每次只在赵琇遇到危险的时候才出手,每次也都能在赵琇认为他绝对活不了的情况下活着,这次也一样。 马夫的手已经快到了巅峰,在十几支箭,射向他的同时,他竟然能准确的判断出有那些箭会伤及要害,并用手硬生生的握住了箭只。而那些没接住的箭只,就只能是真确无误的射入了他的腿肩膀和腰部。 献血喷溅到了赵琇和孟信的脸上,是赵琇有清醒了几分,随之而来的是无限的愤怒。 赵琇赶忙从地上站起,从后面扶住了马夫,嘴里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声音响彻整个酒楼,华不二还站在楼口,他刚刚看王府随行的马夫飞速的像楼上跑去,很是纳闷,便随着马夫向上走去,可刚走都楼口却又想到赵琇今天的心情实在是不好,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出这个霉头较好,所以他也就没靠近。 直到华不二听到屋中赵琇的大喊,他吓得直接冲进了屋子里,楼下的伙计也听到了赵琇的喊声,再看酒楼掌柜急匆匆的冲进成王赵琇的屋子里,他们便也随之冲了上去。 “快快,快去找止血药,和疗伤药,快去找最好的大夫,快去,快去。”赵琇冲着刚跑进来的华不二大怒吼道,赵琇看着马夫身上不断的流着血,赶紧右手用力的捂着,可马夫全身中了七处箭伤,赵琇空有两只双手,也无法将所有的伤口堵住。因为没有止血药,所以他还不敢将马夫身上的箭拔下。他就只能跪在那里看着浑身是伤的老马夫在哪里流着鲜血。一时间怒从心中来,恨由胆边生,心中杀心大起。 华不二也是一机灵之人,他看到屋中刚刚冲上的马夫满身是箭伤躺在地上就已经知道了大概。 十九章遇袭3 http://.biquxs.info/

赵琇在自己的酒楼里遇刺!他华不二怎么也逃不了干系,他巴不得躺在地上为赵琇挡箭的是自己。华不二以最快的速度拿来了伤药和止血药,请来的大夫也已经在路上,他还找来酒楼所有的伙计站在屋中,为赵琇保驾护航。 赵琇和孟信两人,将马夫放躺在地上,赶紧为他包扎伤口。赵琇一抬头看见孟信还蹲在这里,不禁生气的说道:“你他妈蹲在这儿,干什么?你没活干了?”赵琇瞪着两双望着孟信。他瞬间明白了赵琇的意思,赵琇是想让他去杀人。 正此时楼下传来了众多人踩踏楼梯的脚步声,脚步声中还掺杂着惊叹声,冲上楼梯的是一群四十多人的黑衣武士,他们队形整齐,训练有素,街上的老百姓根本不知他们是从哪里一下子冒出来的,这四十名黑衣人全身黑色,鞋子是黑的,衣裳是黑的,就连他们脸上带着的面具都是黑色的。 四十名黑衣人前面为首的那个脸上带的面具更是奇特,甚至是可怕。这人脸上的面具是一张黑色的人脸,面具的人脸上有许多突起的脓包,好像是被火灼烧的伤痕,就好像是面具里的人被抛进了炼狱。虽然极其痛苦,但嘴角处却洋溢的令人惊惧的微笑。 华不二站在门口向楼梯口处望去,这一看就被吓了一跳,腿都软了。这帮黑衣人身上杀气凌然,来势汹汹,华不二以为是冲赵琇来的,心想这是完了,怎么也逃不过这一节了,今天他就得命丧当场。 可事情却没有向他想象的那样,带着魔鬼面具的黑衣首领,转身冲进屋中,在屋中众伙计惊讶的目光下,他跪在了地上。 黑衣首领单膝跪地,面向赵琇,双手抱拳道:“属下救驾来迟,还望王爷恕罪。”屋里的酒楼伙计手里握着木棒、碗碟准备与与黑衣人们拼命,可黑衣首领速度太快,众人一只眼的功夫人就已经冲进了屋子,跪在赵琇面前。 赵琇没有看黑衣首领,而是看着孟信,“炼酉来了,你放心了吧?”孟信不是不想亲自去抓刺杀赵琇的刺客,只是那老马夫受伤躺在地上,如果自己不在赵琇身旁,单凭满屋子的酒楼伙计怎么可能保护好赵琇的安全。赵琇说话带着杀气,带着怒气。 孟信心里也带着杀气,“我现在就去。”说完便起身欲离开。 “回来!”赵琇好像是有话没说完。孟信定在在门口,转过身来。 赵琇瞪着一双眼睛,眼睛里充满血丝,脸上也被杀气胀的通红,一脸嗜血的模样。 “记住,要活的,还得要他想死,要他生不如死。明白么?” “明白!”孟信转身的一瞬间,身上好像有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那是一种无形的杀气。 孟信走出屋子,正好遇上向上走的四十余名黑衣护卫,他们都认识孟信,见到孟信纷纷停在了楼梯上,向两边靠,给孟信让出了一条路。 屋中的赵琇手仍按在老马夫的伤口上,他看着仍跪在地上的黑衣首领,吐了口气缓缓说道:“你起来吧。” 黑衣首领应了声“是”便起身走到赵琇跟前,紧接着屋外的四十余名黑衣人走进屋中,代替酒楼的伙计担任保护赵琇的职责,这些黑衣人显得很是熟练,有条不紊的按照队形站在屋中的各个角落,其中是几名黑衣人站成整齐的一排,将整个窗口堵住,一时间整间屋子的光线暗了下来。 最后进来的一位黑衣人与其他人不同,前三十九人腰间都配着统一制式的短刀,他却是提着一个药箱,进来的。 这是随行的医官,这些黑衣人是暗中保护,且随叫随到的护魔卫,到现在辽州许多心怀不轨的人都想挖出这个潜藏的卫队,可是还没有人能做到。 站在门口的华不二看到每一人中有懂医术的高人,知道现在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他用眼光瞄了瞄赵琇,看到赵琇正在和身着黑衣,脸带面具的医官为躺在地上的马夫治伤。 “扑通,”华不二猛地跪在了地上,他知道只有趁这个时候向赵琇求饶才最有可能被放过,要是等到事情平息再去向赵琇解释今天发生的事,自己就很有可能被从酒楼大掌柜的位置上撤掉。 “王爷,是小的照顾不周,让您这千金之躯差一点就收到了伤害,小的有罪,小的该死。”华不二一边说着话,一遍猛扇着自己的嘴巴。 赵琇哪有功夫理他,看也不看他,“行了,行了,你和你的人都退下吧。” 华不二如理大赦,赶紧四肢伏地,给赵琇磕了个头,“谢王爷,谢王爷”说完就赶紧使了个眼色,让屋子里的伙计都退了下去,而华不二自己最后一个出去,并识趣的将房门关上。 屋子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众多黑衣人和赵琇马夫了,其实马夫也是和黑衣人一样隶属于一个体系,护魔卫。 那医官医术极好,简单的处理就将血液止住,又用一种特殊的手法,将马夫身上的箭只拔下。马夫由于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可马夫毕竟是习武之人,还是个高手,身体的强壮程度比正常人强出太多。身中七箭还能存活。 赵琇见马夫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渐渐地站起身来。向窗户望去,透过窗户上的空洞他似乎看到了修罗战场。 正午时分的闹市格外繁华,街上的嘈杂声盖住了百姓们的说话声,街上逛街的百姓根本不知道,此时的南宁街头正发生着一场生死追杀。 就在这酒楼前的闹市街后面的小巷中,就正在进行着追杀。 小巷并不宽,但正好能容下这身上浑身是伤的两人并行通过,他们刚才还是有着十几人的团体,可经过一群人的突然袭杀,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左边的人整只左臂已经被连根砍下,身上左半面的衣服裤子都是猩红色,衣服被鲜血打湿,还在不停的往地上淌着血液。断臂这人有仅有的右手奋力捂住左肩,奈何他在拼命的跑着,身体中的血流得更快,时不时的还往巷子的墙上喷着血,只见他走过的地方,墙上都留着一道用鲜血画成的红条。他越跑越慢,显然是跑不动了。 二十章遇袭4 http://.biquxs.info/

与他随行的人,身上的刀伤虽没有断臂之人那样致命,但全身也中了不下六刀,最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就是他脸上的那一刀。 他整个下巴都被削掉,脖子上淌着直往上牙膛喷着的血,整个人极其恐怖,下巴带着舌头都已经被刀切掉,他不能说话,疼痛是他更加清醒,两个人拼尽全力向前跑着。 正此时后面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后面的追杀者正是赵琇的手下,孟信所带领的护魔卫。孟信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剩下十余名黑衣人带着黑色面具,像幽灵般木不做声的跟随在逃命的两个人身后,黑衣幽灵离令人越来越近,而这两人因为失血过多,跑的越来越慢。 这条巷子的尽头是一个叉路,岔路两边是另外两条巷子,断臂之人看向旁边被砍掉下巴的人,两人对视一眼,便已经明白了眼中的意思,他们打算分兵两路,从两个方向分别逃离,以分散后面的追兵,至于谁能或者逃脱,就要看这两个人的造化了。 其实这两个人都已经对活着不抱太大希望,可还没到最后一刻,这两个人怎能轻易放弃? 后面的黑衣人与逃命的两个人只差着二十几步的距离,但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冲到岔道口,像两个方向逃去。 左边的那断臂之人,向左转身继续向前奋力跑去,尽管他的血马上就要流光,可他还是拼命坚持着,因为不到必死的那一刻,他还想活。 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令人绝望的情况,一名带着魔鬼般面具的人,正站在左边的巷子尽头。这人身着黑衣,与其他黑衣人不同,后面追杀他们的黑衣人脸上所带的面具并没有图案,只是纯黑色没经任何修饰的面具。而巷子尽头的黑衣人脸上的面具上刻着一张十分令人恐惧的人脸,这人面具上刻着一张黑色的笑脸,面具上的人脸伸着长长的舌头,正舔着嘴角鲜红的血液,两只笑眯眯的眼睛里,留着极为醒目的红色血珠,因为是刻在脸上,所以眼中流着的血正好定格在脸上,十分恐怖。整个人像一个嗜血的狂魔。 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显然是早就在此等候,他左手握着一柄长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断臂那人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活着逃出去了,后面的黑衣人也已经赶到,所以他连退也不能退了。 他一回头,只见与他一起逃出来的那人也站在巷子中,一动不动。再向远处望去,在另一端的巷子尽头也站了一个人。这人并没有身着黑衣,而是穿着一身带血的灰色锦衣,手里还握着正在滴血的长刀。这人正是一路追杀他们的孟信。 孟信看到两人皆站在巷子中,自己慢慢向他们走去。 “你来的也太慢了些,没想到半年没见你一点长进都没有。”说话之人是早在此等候的黑衣人,他也向孟信一样慢慢向逃亡的两个人靠拢。 “那你又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孟信眼睛盯着站在巷子中的两个人,可嘴里却和站在另一端的黑衣人说这话,好像丝毫不在乎巷子中间的两人。 “宗主什么时候需要我,我就会回来,反倒是你,就依你现在的武艺,我真担心你能不能保护宗主的安全。”戴面具的黑衣人嘴上说着,脚下也不停着,他和孟信都不约而同的向逃亡的两个人靠近。 断臂那人和身中七处刀伤的两个人,随着孟信和黑衣人的逼近,慢慢后退,两人渐渐的聚在了一起。他们要面临的是丝毫不用犹豫的选择,那就是自杀。可谁想死,还是自己杀自己。他们清楚地知道,就算落入孟信手中也是个死,还是生不如死,可他们两个人迟迟下不了决心。 “你还是不要出手了,这儿由我来处理就可以了。”孟信心里很紧张,他怕那两个人在巷子中自杀,这样的话,他就一个活口以抓不住了,更别提查出幕后指使之人。但他口中的语气却十分轻松,想唠家常似得说道。 “你?哼,七年了你还是老样子,真不知道宗主怎么让你来保护他的安全。”黑衣人和孟信是一个想法,都是想慢慢逼近,用两人之间的对谈,分散着巷子中间两个人的注意力。 “你别乱来,宗主有令,要抓活口,你还是停手吧。” 站在巷子的两个人有仅存的一丝力气,举起手中的长刀,两人互相对视,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绝望。他们知道再不做个了断就有可能会受更难忍受的煎熬。 “为什么我停手,而不是你?”黑衣人见巷子中的两人对视,心里也着急了起来,可他不敢加快脚步,只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迈开步子。 “谁不知道你一出手便是杀招,怎么多年来在你的刀下从来没留过活口,我可不奢求你能破了例。”孟信双手背在后面,挺了挺身子,努力做出一副悠闲的姿态。 此时孟信与黑衣人离中间的两个人只有短短的十几步。断臂之人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拍了拍那被削掉下巴的人的肩膀,挥了挥手中的刀,示意两人必须做出决断了。 “我手上不留活口是因为我不想留,宗主有命我怎么会不从?”黑衣人的左手已经握住了剑柄,他随时准备出剑。孟信也已经紧握手中的长刀,随时准备出刀。 突然黑衣人飞速向中间的两个人冲去,速度极快,手中的长剑直逼中间的两个人,杀气直逼他们而来。 孟信反应更快,在黑衣人出手的一瞬,他迅速拔出了长刀,右手握刀,直逼两人而来。 电光火石间,孟信和黑衣人已经来到近前,站在中间的两个人连反应都来不及,他们知道现在想死都已经晚了。 两道身影像风一样奔来,一刀一剑,形成一道直线。孟信挑掉了其中一人的刀,黑衣人手中的剑直接插进了另一人的嘴里。 二十一遇袭5 http://.biquxs.info/

“唉!”孟信喝道。黑衣人手中的剑插进了他的嘴里,可是仅仅是短短的一瞬他就将剑拔出,随之带出的是一颗颗牙齿和一块黑色的木块。 “哎什么唉,你没看到他要吞毒自杀么,要不是我及时将他的要挖掉,将毒物取出,现在他就是个死人。”刺杀赵琇的两人都已经倒下,黑衣人也将自己的剑收回剑鞘。 孟信显然已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你的剑下绝不会留人呢。”后面的十几名黑衣人将躺在地上的两个人缓缓抬走,整个巷子中就只剩下孟信和黑衣人。 “跟我回去见宗主么?”孟信笑着问道。 “不了,宗主知道我回来了,还给我安排了事,我现在得做事了。”黑衣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将面具摘下。 “后会有期。”孟信有些惋惜道。 “听说上京那面出了事,我想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黑衣人说完就转身向小巷的深处走去。 孟信也有点被黑衣人这种快节奏的对话搞的很尴尬,但他也只是摇了摇头,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离开。 后午的阳光照在小巷里,滴在地上的鲜血被阳光迅速晒干,形成了一片片血块。血液凝固的速度本来就很快。谁也不会想到,在这出三岔口出,刚刚发生了多么惊险的对战。 赵琇在酒楼遇刺的消息,很快传进了王府,王府上下很快便忙碌了起来,一队队人马从王府出来,奔向“吃遍天”酒楼。 又一队人马赶来酒楼,这已经是第四波人了,可是这也是比较特殊的一拨人,前面三波都是王府的侍卫,而是一队人全部身着黑衣,脸带面具。 为首的一人已经来到赵琇所在房间的门口,这人推开门,走进了屋中,赵琇正在屋中的一个椅子上坐着,屋子里的众侍卫已经退去,只剩下赵琇和一名带着人脸面具的人在屋里,他看到又一个头戴面具的人进来,不禁站了起来。 一时间屋子里有了两个戴面具的黑衣人,可是这两人带着的面具有所不同,本来就在屋子里的黑衣人脸上带着的面具是一张黑色的人脸,这人脸上有许多突起的脓包,好像是被火灼烧的伤痕,就好像是面具里的人被抛进了炼狱。虽然极其痛苦,但嘴角处却洋溢的令人惊惧的微笑。 而后来进入房间的黑衣人脸上的面具很特别,面具上的人脸是扭曲的,脸上挂满恐惧,憎恨等一切心里的负面情绪,面具上的脸想一个魔鬼的脸,像心中的魔鬼。 屋外的孟信经过半个时辰的捕杀终于将所有刺杀的人尽数杀光,剩下的两个人已经被带回王府,他连身上的血衣都来不及换,只是在来酒楼的路上套上了一个黑色的外套便赶来。 孟信手中不在我这一柄长刀,而是握着一个棕色的小布袋,他穿过酒楼周围层层的防护进到了酒楼之中。 “吃遍天”酒楼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个顾客,有的只是满满的王府护卫,酒楼一层都是王府的守卫,而二层全都是身着黑衣、头戴面具的护魔卫。孟信快步来到二楼赵琇所在房间的门前,一推门便看到了赵琇端坐在椅子上,用一种玩味的笑容看着孟信。 孟信刚一进来就觉得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他转身将大门关上。 “回来了?”坐在椅子上的赵琇问道。 孟信皱了皱眉头,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赵琇,又看了看站在赵琇身边的两个人,尤其仔细的看了看左边的那人,因为那个人的面具很特别,面具上的人脸是扭曲的,整张脸上肌肉的线条十分不和谐,面具中的人脸上挂满恐惧,憎恨等一切心里的负面情绪,面具上的脸想一个魔鬼的脸,像心中的魔鬼。 孟信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这三个人都看着自己不禁笑道:“又是一道令人头痛的题?” “怎么,都说你孟信是最了解我的人了,如果有一天连你都认不出我是真的我,还是假的我,那全天下的人就没有人能识破我们了,不是么?”坐在椅子山的赵琇,歪着头笑道。 孟信看了看站在左边的黑衣人,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赵琇,他向坐在椅子上的赵琇微笑道:“嗯~你这次演的还是差了一处,虽然我关上门看你的感觉有些逼真,但是在我刚进来的一瞬间,我还是看出了破绽。” 坐在椅子上的赵琇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来看孟信。 孟信挑了挑眉,“别动,就是这眼神,你全身不管是说话还是动作神态都几乎和王爷一样,可就是这眼神,王爷看我的眼神永远是信任中透着踏实,而你心寅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戏虐。你呀,这点永远都改不了。” 坐在椅子上的赵琇,听完孟信的话又笑了起来,仿佛在告诉孟信,他是个傻子根本没猜对。 孟信也笑了,他笑得很自信,仿佛胜券在握。 “不错,不错。”站在赵琇身边的一个黑衣人出声道,此时房间里只有赵琇等四人,如果有其他人,他一定会被吓尿裤子,那黑衣人说话的声音竟然和坐在椅子上的赵琇一模一样。 黑衣人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张人脸,这张人脸竟然是赵琇。 屋子里一下出现了两个赵琇,不管是身形还是神色都一模一样,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一模一样,不一样的只是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身穿黑衣站在地上。 身着黑衣的赵琇缓缓摘下面具,就面具拿在手里。“人都抓住了?”身着黑衣的赵琇开口问道。 “总共十五个人,杀了十三个,抓了两个,无一人漏网。”孟信说完举起手中的布袋,缓缓将手中的布袋打开,布袋里露出的赫然是一颗颗牙齿,大概有十几颗。血淋淋的牙齿已经粘在布袋上,孟信一打开,袋子里的牙齿都一颗颗立了起来。 身着黑衣的赵琇点了点头,回身向另一名戴面具的黑衣人说道:“阿三,这两个人就交由你处置,一定要从这两个人嘴里问出幕后的指使之人是谁?” 二十二半笺娇恨寄幽怀1 http://.biquxs.info/

那名叫阿三的黑衣人回道:“明白,您交给我,大可放心。” 孟信将手中的布袋收起,转而向身着黑衣的赵琇问道:“王爷,你要出门?” “对,我要去一趟黑暗之山,你待会不必跟着我,以免让人起疑,你就跟着心寅回王府,回府之后,你切记不要让任何人见心寅,尤其是老夫人和王妃,这两个人很有可能瞧出破绽,你一定要顶住压力,不让这两个人探望心寅。” 孟信皱着眉头,有些担心道:“你自己一个人去黑暗之山?这样太不安全了,我还是陪你去一趟吧。” 赵琇摇了摇头,见自己的手搭在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自己身上,“在别人眼中,赵琇在这儿呢,只要心寅不漏出破绽,我就不会有危险。” 坐在凳子上的赵琇点了点头道:“没错,只要我演的让任何人都看不出,宗主就不会有任何危险。宗主放心,我有信心能以假乱真。” 赵琇听完又重新带起了面具,“老孟,你放心,我只要出了城恶子就一定会跟在我的身边,咱们看不见他,不代表他不存在。还有我把血卯召回来了,刚刚派人通知他,让他在城外等候,我一出城他就会随身保护我。” 孟信想起刚刚见到的血卯,想道自己的武功都无法与血卯匹敌,他来保护赵琇让他自己也很是安心。 “好吧。”孟信和赵琇是无话不谈的兄弟,他们两个人也最担心彼此。 “好,心寅老孟,还有阿三,你们三个人先离开,我等你们走了之后,我在离开酒楼。阿三回去即刻着手审讯事宜,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出幕后指使。我已经三年没遭到过刺杀,这次上京刚出了事,我这边就有人动手,显然他们比我还着急,比我还忍不住。既然大家都动手了,我们也不能闲着,老孟,你回去之后马上向上京发信,召群魔齐聚黑暗之山,我有大事要说。” 赵琇转过头向另一个“赵琇”道:“还有你,切记能不和淼儿接触,就不要和他接触,他太了解我,难免会看出破绽。” 孟信,“赵琇”,和带着面具的阿三,一起点了点头。 “宗主,祝您一路顺风”“宗主,祝您马到成功”三人齐齐向赵琇说道。 这三人都是赵琇最信任的人,他们也同样视赵琇为自己的命,赵琇用他的信任和温暖感动了这三人。 赵秀被刺杀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辽州众官员都纷纷赶来“吃遍天”酒楼,当他们到时,正好看到赵琇在一群人的护卫下缓缓上了马车,这些人的脸上几乎都同时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有喜,亦有悲。 成王府, 王府的大门口早就已经站满了人,丫鬟仆人站了一大堆将这个王府大门堵得严严实实,这群丫鬟前面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身形略显孤单,站在王府大门前的巷子中央,时不时的踮脚向远方眺望,她长者一副倾城之貌,闭月之姿,流转星眸在夕阳的照射下顾盼生辉。身后青丝如瀑,服服贴贴的垂直与腰间,她心中的焦急,使他无法停下忧虑的脚步,她不停地在巷子中踱步,时不时的带着身后的几缕发丝随风舞动。 后面的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丫鬟上前劝道:“娘娘,您还是进去等吧,这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一会天气就要冷了,您再等下去容易着凉。” 站在巷子中的少女正是成王妃王淼,她咬着自己的嘴唇,焦急道:“王爷不会有事的,对吧?” 王淼身边的丫鬟安慰道:“当然,王爷千金之躯怎会有事?再说了王爷身边的守卫都是能以一当百的高手,有他们保护那些刺客肯本就进不了王爷的身。”这丫鬟是王淼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和王淼的关系亲如姐妹,这丫鬟比王淼大上一岁,和赵琇同为十九岁,她也姓王,名王浣。 听了王浣的安慰王淼心里也平静了一些,可脚下的步子却随着即将落下的阳光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娘娘,娘娘!”王府门口传来了一阵喊声,王淼转过身看到一名西院的丫鬟想自己跑了过来,最里边一直喊道。 “什么事?”王浣皱着眉问道,她是整个西院的主管,看到自己带的人真么没有规矩,心里很是生气。 “娘娘,王爷回府了,”那一路小跑来的丫鬟气喘吁吁道。 “什么?王爷在哪?”王淼赶忙问道,她在这王府的大门口整整站了一个时辰,也没有看到赵琇的影子,可面前的丫鬟却说赵琇已经回来了。 “王爷已经入府,现在正在东院,孟管家派东院的人让我来告诉您不用再等了,说是王爷从南门回的府,不从正门进。”丫鬟一口气将话说完,王淼听得却更加担心。 正常来讲,一家之主回府应该从正门进府,更何况是贵为天武皇室的赵琇?若不是赵琇真出了什么事,怕人知道,怎会一反常态? 人就怕瞎想,王淼一想到这层缘故就止不住的更加担心了起来。她用手一挽裙摆,在众人的惊讶的眼神中,撒开了步子,直接跑了起来。 “起开”王淼一声呵斥,堵在王府门前的众人,纷纷让开了一条路,她提着乳白色的裙子,在前面跑着,而王浣和西院的三十多丫鬟仆人跟在后面,就这样排成一条长龙向王府的东院跑去。 王淼实在是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在她心里赵琇就是她的天。赵琇出了事就好像自己的天塌了,整个王府的天塌了。 早上王淼还好好的待在家里处理着琐事,等着自己的丈夫回家,这才过了大半天,就传来了让她崩溃的消息,“赵琇在酒楼里被刺杀”。 赵琇受没受伤不知道,人到底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王淼怎能不担心? 王淼跨过院门,奔向东院,她自己不知疲倦的跑着,可后面的丫鬟却跑不动了,渐渐地与王淼拉开了距离。 王淼拐过一处墙角,就看到了东院的大门,孟信在就在门口等候。 孟信心里不比王淼强到哪去,他心里此时也是七上八下的,看着王淼跑来,他的腿已经不知不觉得颤抖了起来,孟信在生死面前都没有怕过,可在王淼的面前却害怕了起来。 孟信假装板着脸,缓缓伸出右手挡住了王淼的去路。 王淼本就累得要命,看到孟信挡住了去路,她就势停了下来。 王淼都顾不上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赶忙向孟信质问道:“你在干什么,你还有没有将我放在眼里,你竟然敢当我的去路?快让开!” “娘娘,我孟信不过是个管家,我也是按照王爷的命令,再此等候王妃娘娘您。”孟信左手挠了挠眉毛,尴尬的说到。 “王爷让的?他让你在这等我?”王淼有些奇怪。 “是的,王爷知道你很关心他,所以特意让我来这儿等您,想让我为您递句话。” 王淼撇着嘴道:“什么话非要你来跟我说?而不是他亲自跟我说?” “王爷让我告诉您,您今天不必去看他了,王爷有要事要忙,今天没时间见任何人。”孟信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的,他生怕王淼听不明白。可就算王淼听明白了也没用。 “我进去就看看他,并不会打扰他,这总行了吧,你让开,让我进去。”王淼怎么可能听孟信的? 孟信赶紧站到了王淼的前面,再次挡住了王淼的去路,陪笑似得说道:“王妃娘娘,您先别进去,听我说,听我说。” 王淼这回是真生气了,她瞪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孟信,抿着嘴一言不发。 “娘娘,我知道您无非是担心王爷的安危,在这我可以明确地跟您说,王爷在酒楼连一根汗毛都没丢,王爷他之所以不见你是真的有事要忙,而且这还是机密,最好不要有任何人知道,所以才派我来跟您报平安。”孟信劝的嘴都干了。 王淼听完也渐渐消了气,叹了口气,问道:“那,王爷他什么时候才能忙完?什么时候我才能见他?” 孟信看王淼脸上的怒气有些消退,赶忙说道:“后天,王爷让我告诉您,他后天就去念慈园那吃饭,让您准备准备。” 王淼点了点头,不放心的再此问道:“王爷他真的没受伤?真的一点事没有?” “娘娘,您应该相信我们,您应该知道,王爷平时出门身边明面上虽然只有几个人保护,其实暗地里有不下二十几名高手在王爷身边,今天在酒楼里的那几个小毛贼根本连面都没露,只是发了几声响动,就被外围的护卫拿下,我们也是通过护卫的报告才知道有人要刺杀王爷。”孟信一脸的自信,他说的王淼也自信了起来。 王淼深吸了口气,依依不舍的透过东院的大门向院中望去,虽然没有看到赵琇但是还是觉得很安心。 “那好吧,如果有什么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明白么?”王淼噘着嘴像极了一个小孩子。 二十三半笺娇恨寄幽怀2 http://.biquxs.info/

她转过身,刚走了没几步,就又再此回头,满头的长发被甩的随风飘荡。 孟信看王淼又转过身来,赶忙直了直身子,脸上赶紧露出了笑脸,嘴上微微开着,像是想要说话,却又没出声。 王淼眨了眨眼,很是委屈的再次转过身。她纤弱的身影被夕阳照在了地上,被拉得很长,很长,更显孤单。 王浣等人也已经跑了过来,他们赶紧围着王淼生怕她在跑丢。王淼根本就没有理他们,只是一脸失落的自顾自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着。王浣很奇怪王淼在嘀咕着什么,可想听却怎么也听不清。 夕阳下的余晖照在王淼孤寂的身影上,使她变得更加孤单,在周围人的衬托下,她一袭金色的纱衣屹立在众人翠蓝的衣衫中,顿显耀眼。 孟信站在门口看着渐渐消失的王淼,嘴里喃喃道:“呼,兄弟啊,有这么个人对你知冷知热,你是得多幸运哪。” 孟信便转身离开了东院门口,向院内走去,东院的大门缓缓关闭。 南宁,南宁的城墙是由赵琇督造,花费重金,在原有的基础上将城池加厚,加高。使得原本就坚固的城池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南宁城的南门是这座城池的主门,城门由两扇巨大的铁石铸成,坚固无比。可也沉重无比。 五年前赵琇因为这两扇铁门头痛不已,如何将这两扇铁门装到城门口,并且将其灵活的开启和关闭,成了赵琇和辽州制造局的众工匠们的头等难题。 辽州制造局众工匠一起为辽州的城门设计了图纸,按照原来的设计,是要将两块方形的大铁门底部按上滑轮,并在地上用铁水注上轨道。 可是实施的过程中,众人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难题。那就是在大门敞开的时候,由于铁门过厚,所以开着门时城门处会显得十分狭窄,根本无法承担平时人员的流通。 一时间赵琇广招天下有才之士,一起来想对策。 最后终于有一个叫斑羚的人,提出了一个惊为天人的办法。他提议将两块铁板重铸城一个直角三角形,将直角三形的一个边,镶在墙体之中,利用滑道来控制城门的开启。 一时间辽州制造局的众工匠根本无法理解斑羚所提的想法,只有赵琇这样特殊的人才有这样前卫的思想,赵琇很是欣赏他,命斑羚任建造城门的总司长。 费时五十三天,消耗上万斤铁水铸成的铁门就这样被打造成功,两块超厚的铁板就这样被镶进了南宁城墙。 自此辽州独具一格的城门便成了来者必看的风景。 天边的阳光已经完全落下,天空中只剩下红色的余晖。南宁城与天武各州的城池不同,就算到了深夜南宁也绝不会关闭城门,南宁城的城门没有盘查,没有入城税,十二个时辰里都是开启的。 因为太阳即将下山的缘故,南宁城进出的行人变得很少,可这时一名身着黑色斗篷的人骑着一匹快马,飞速向城门驶来,马速很快,快到正在街边的行人纷纷皱起了眉头,拍着胸脯,好像被马上的骑士吓到。 一骑绝尘,赵琇自己一人骑着马,穿过城门,飞速向南面驶去。赵琇胯下的骏马,是一匹纯黑色的草原马种,是一匹十分罕见的汗血宝马。 此马可以日行千里,赵琇骑在马上感觉并不是很颠簸,毕竟他也和这匹马有了良好的感情基础。 赵琇望着官道两旁郁郁葱葱的茂林,心里感觉顿时舒畅了起来,虽然整条官道上只有他一个人在赶路,但他就觉得十分悠闲。 “唱个歌?唱个什么呢?流行还是民谣呢?”赵琇自己不停地在马上保持着平衡,看着幽静的小道上空无一人,心里不禁有些莫名的开心。 “丁香花?还是南山南?”赵琇努力想着,他几乎要忘记的旋律,哼着只有他才懂得曲调。 官道两边的密林散发着独有的芬芳香气,赵琇骑在马背上,跑的越快,鼻子里的香气越浓郁,他的精神越旺盛。 “我要是能在这儿住上一辈子该多好?种一片茉莉花,天天闻着香气,左手搂着淼儿,右手抱着孩子,什么时候要是能过上这日子,给我什么我也不换。”赵琇做起了美梦,眼睛里虽然是漆黑的道路,但脑子里尽是脑补的画面。 赵琇不知不觉得已经奔出几十里,突然觉得头上的斗篷帽很是不舒服,左手按住马的缰绳,右手将头上的斗篷帽摘了下来。 赵琇小心的保持着身体的平衡,渐渐地伸了个懒腰,“老了老了,没想到才十九岁,身体就真么不抗造,才跑了半个时辰就累得浑身生疼。”自己下意识的用手捶着腰,渐渐地锤到了大腿上。 当赵琇捶到大腿时,手上突然传来咯手的感觉,心里不禁一阵抽搐。 “唉我去,他妈的石洪宗,老子要是不把你皮拔下来,骨头抽出来,肉剁成肉酱喂狗,我赵琇今生就枉为人。还他妈想杀我,我就对要你死在我前头。”赵琇摸了摸已经断了的左腿,不仅越想越恨,越想越痛苦。 赵琇十三岁那年,赵琇的母亲请遍天武所有名医,都没有人能治好赵琇的左腿。在风涧峡一战,郑信石将赵琇的左腿腿骨刺断,因为当时还处于危险之中,护卫首领廉飑只能将赵琇连夜带往辽州之后在做治疗。 也正因如此,赵琇的左腿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再也无法复原。从那以后,赵琇的腿就再也没有过知觉,更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 赵琇为此痛苦了几个月,他就在那几个月像变了一个人。终于有一天,他想出了能和正常人一样行走的办法,那就是将左腿的烂肉割掉,换上特制的假肢。 赵琇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回忆,因为在过去他有太多向往都忘不了的事,他怎么可能还会特意去记起? 官道渐渐变得崎岖,道路也越来越狭窄,赵琇借着月光能看到隐约间前面有一座座小山丘,赵琇一勒缰绳,将马拽到了一条通往山上的隐秘小道。 赵琇全凭记忆找到的小道,就算在白天都很难发现这条小道的存在。 小道上荆棘丛生,就连汗血宝马都得小心翼翼的缓慢通行,赵琇怕树上的树枝刮伤自己那唯一能拿得出台面的小脸蛋,所以赶紧将斗篷戴在头上。 二十四 十年磨一剑 http://.biquxs.info/

赵琇低着头努力的坐稳在马上。 老马识途,赵琇根本就不用指引方向,只需要让胯下的宝马,自己去寻找路途。 密林里,遍布各种飞虫,嗡嗡的声音让赵琇很是心烦。 “老孟能不能顶住压力?不会这小子控制不住王淼那小丫头吧?啧。”路途很是无聊,赵琇开始神游了起来。 “钱有了,装备有了,就差人了。我真是不知道你是有多想死啊,还敢跟我斗,老子准备了七年,就准备跟你拼个你死我活那。可怜可怜,你自己死期将近,还敢在上京瞎咋呼,你咋呼啥,啊?你咋呼啥?” 赵琇将跨下的马匹当成了石洪宗,很不忿的打了一下马头,嘴里还念念有词道:“给你一脑瓜,给你一脑瓜,看你还嘚不嘚瑟,你以为就你在上京有布局?你以为谁都跟你想的那样?你以为宁国道这么好对付?你以为小皇帝是个软柿子?你以为我就是个爱财好色的蠢货?打你,傻……” 赵琇又拍了一下马头,结果猝不及防的被胯下的汗血宝马拖着向前疾行,这一晃差点没把赵琇晃到地上。 “唉”在赵琇将被晃下去的的一瞬间,在他身后的密林里传来一声低喊,这低喊声很像是人声。 赵琇听到了声音,望着身后的密林,在密林中他隐隐约约的看见有一丝黑影显现,这黑影便是从出城便一直跟随在赵琇身后的血卯。“喊什么?你以为我赵琇真能被摔下来?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哼。还说自己有多厉害,在官道上能隐匿踪迹,这不,进了密林里我看你还怎么隐藏?” 赵琇起了玩心,故意加快了速度,树间的枝杈向赵琇的脸扑的更快,他又赶紧用斗篷捂了捂脸,以防树枝挂到自己。 “真应该在这条小道上,修一条密道,省的每次来都要受这份罪。对,真得修一条,就修在脚底下,不用太高,稍微宽点,能容一辆马车通过就行了,到时候我坐在车厢里,眼睛一闭一睁就到地方了,哈哈哈”赵琇微笑的晃着头,躲避着飞过来的树枝。 “张谨那老狐狸,在辽州布局了这么多年,不会连点底牌都没有,可这家伙这两年就跟缩头乌龟一样,坑此坑次的不出声,上京一出事就龟缩在家里不出来了,会不会他看出什么了?这次我打了他老婆,这老头不可能不报复,更不可能不生气,可他没有石洪宗那老家伙的授意,他敢动手?” “够呛。”赵琇摇了摇头, “他肯定选择忍,肯定给我搞破坏,嗯”赵琇点了点头。 密林间透出些许月光,充满荆棘的小路,慢慢走到了尽头。赵琇微踹马腹,胯下的汗血宝马猛地窜出了密林,来到了一片遍地荒草的小山丘上。 赵琇向远处眺望,只见远处十几座大山屹立在前方,山上浓雾绵绵,水汽弥漫。大山旁尽是一座座小山丘。小丘上全是荒草野花,略显单调。 赵琇打马向远处的群山奔去,速度越来越快,像极了一道闪电。 “哦~~”赵琇喉咙低吼着,胯下的汗血宝马不愧是神驹,就算是在山丘地带,它也能如履平地般,肆意飞驰。 在赵琇眼中两旁的事物不断的后退,巍峨的群山在不断的走来,好像在他面前大山显得很是渺小。 “大山大山,你别嚣张,你以为你高就了不起,我赵琇一声令下就把你推平,你信不信?信不信?不说话了吧,害怕了吧?哈哈哈哈”赵琇大声喊着,豪放的声音在山丘间回荡。不停地在山丘间来回穿梭。 赵琇只用了一柱香的功夫就穿过了山丘,直奔大山之间的峡谷奔去。 峡谷很宽,纵深也就十几米左右,两端的石壁上还有着人工雕刻过得痕迹。 赵琇穿过峡谷便是一条泥泞的小路,小路盘延在山腰上,马儿熟练地顺着山路向上奔驰而去。 山路险峻,赵琇也不得不紧紧趴在马背上,抱着马的脖子,整个人好像和胯下的骏马融为了一体。 这十几座大山连成山脉,一座连着一座,赵琇在山脉中不断穿梭着,终于来到了一处比较地势平坦的地方。 赵琇刚一登上平坡,就已隐约间看到了不远处有光亮,心中一惊! “怎么可能呢?是谁能发现这么隐秘的地方?老子特意将入口设在这荒僻之地,还在这建了一座坟墓,这都能被人找出来?”赵琇心里想着,身子却赶紧下了马,牵着缰绳小心翼翼的将汗血宝马拉到一旁,自己悄悄的向前走着,准备自己摸上去探个究竟。 这是一只冰冷异常的手搭在了赵琇的肩膀上,隔着衣服他都能感觉到那人身上的阴冷气息。 “大半夜的,还在墓地旁边,你能不能被搞背后吓唬人的把戏?”赵琇身形顿住,转过头小声道。 站在赵琇背后的人正是血卯,他一直跟在赵琇身后,保护着他的安全。 血卯同样穿着黑色的斗篷,只不过他还带着它独特的面具,面具上刻着一张黑色的笑脸,面具上的人脸伸着长长的舌头,正舔着嘴角鲜红的血液,两只笑眯眯的眼睛里,留着极为醒目的红色血珠,因为是刻在脸上,所以眼中流着的血正好定格在脸上,十分恐怖。整个人像一个嗜血的狂魔。 “得亏我认识你,要不人得被你吓死!”赵琇生气道。 “那两个人不是我们的人,你过去干什么?”血卯声音很是低沉,手掌下压,示意赵琇蹲下,以免被火光处的两个人看到,。 赵琇回头向火光处望了一眼,由于太远,所以只能看到一团火光,和火光处以几个身影,却怎么也看不清到底有几个人。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怎么远你也能看清那里是两个人?我怎么就看不清呢?”赵琇再次转头向血卯问道。 可这次赵琇回头看到的确是空气,身边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 再一回头,望向火堆,一道影子飘了过去。 火堆旁,果真有两个强壮的男子。这两个人,一人拿着一个铁铲,一人一下不停地挖着泥土,火光隐约照在了旁边的一座土堆上,土堆边赫然立着一个墓碑。 二十五 霜刃未曾试 http://.biquxs.info/

“快点挖,山里边点火容易招猛兽,像这样的深山还有可能有老虎。”其中一个个子较高的汉子,一遍擦拭着额头上的汗,一遍向旁边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说道。 “你非要挑这地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这山里是出了名的险恶,还他妈的闹……”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说了一半就被高个男子打断。 “嘘~~~小点声,我知道我知道,可那又怎样你还真相信有那玩意啊?那都是骗人的,你问问山里的住户就知道,谁也没真见过山里有鬼。呃,呸呸呸”高个大汉,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吐了几口,移出晦气。 “你看,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说的吧。”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对高个大汉十分不满,他停下了手中的活,摇了摇头道:“这活没法干了,这实在是伤天害理啊,挖人家的坟,这事我实在是干不了。” “你,你别忘了,你媳妇还怀着孕,可你呢,连请接生婆的钱都没有吧?你难道自己为你媳妇接生?”高个大汉咧着嘴大声劝道。 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叹了口气,拉着脸,望着手里的铁铲,无奈的摇了摇头。想了一阵,就又再次挖起坑来。 “唉,兄弟我跟你一样,都是为了生计,谁没事来儿刨人家祖坟?这缺德事我也不愿意干。”高个大汉再次劝道。 两个人又开始挖了起来,这两人只有那高个男子是专业盗墓的,他听说这群山里有古墓,所以特意找了一个当地的壮汉,两个人一起上山盗墓。 高个大汉自己一人在山里转了两天,终于找到了比较像古墓的墓地。 要怪就怪赵琇把这假墓地造的太逼真,连行家都打了眼。 这墓地下面是通往黑暗之山的通道,赵琇怕山里的住户起疑,所以专门请了高手仿造。墓地是严格按照风水,和古代富户的标准建造的墓地。演戏演全套,赵琇为了以防万一,特意花重金将墓地里面该有陪葬品全部置办整齐,还将十几具尸体放在棺椁中。 赵琇趴在地上,匍匐着前进,终于在爬了十几丈后,看清了火堆旁边的状况。墓地中的场景瞧的赵琇哭笑不得。 “没想到我随便找人造的假墓地,还真有人来盗,我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造假能力啊。哈哈哈哈哈。”赵琇把脸没在地上的杂草中,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寂静的夜里,盗墓的两人神经都十分的紧张,两个人都感觉到了草丛里的异常。 “谁?是人么?”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感觉自己止不住的发抖,还有些冷。 “你傻啊,这时候那还会有人?应该是山林里的野兽,我去看看。”高个大汉弯腰缓缓放下铁铲,向赵琇趴着的方向走去。 高个大汉心里也很是紧张,他握着拳,将拳头举在胸前,另一只手从腰间拿出一柄匕首,缓缓向前摸去。 忽然间,高个大汉感觉背后一阵风声,随后眼前便一点光亮都没有了。再回头看,刚才还点燃的火堆,已经被熄灭。 高个大汉吓得直接蹲在了地上,冲着火堆的方向大骂道:“王八蛋的,你怎么把火把弄灭了?” 在火堆方向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弱弱的说道:“火不是我弄灭的,是一阵风自己给他吹灭了。” “快快,快把它点着,把火点着。”高个大汉觉得遍体生寒,赶紧蹲着向火堆处靠拢。 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手直哆嗦的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油盖拧开,一小股火苗顿时涌了出来。可是还没等大汉将火堆点燃,又一阵阴风吹过,火折子的小火苗也被吹灭。 “呜呜呜~”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盯着手里的火折子,吓得喊了起来,手一抖将火折子向外抛去,不偏不倚的扔到了刚熄灭的火堆里。 刚刚熄灭的火堆还残存着一丝丝火苗,火苗正好挨上了火折子,直接重新点燃了火把。 “呜呜。”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看到了火光,停止了惨叫。 “你,你瞎嚎什么?有病吧。”高个大汉已经小跑了过来,盯着满头大汗紧张道。 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一转头,看到高个大汉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似得。他带着一丝求饶的语气说道:“王哥,咱们撤吧,这墓咱不盗了,我把钱退给你,你送我回去行不行?” 高个大汉皱着眉,穿着粗气,一遍用袖子抹着汗一遍小声道:“你是看到那玩意了?” 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不情愿的摇了头,说道:“没看着,可也差不多少了。不行我是真不能待下去了。”大汉说完就起身站起,准备离开,可是高个大汉一手拽住了他。 “回来,你个怂货,你难……” “咚,咚咚,咚咚咚。” 高个大汉本想劝另一人留下,可突然被一阵声响吓得不敢出声,声音是从两人身边最近的一个墓里传出来的。 “咚,咚,咚咚,咚。”墓里的声音像有人在敲击木头的声音,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盯着墓地上的泥土看去。 随着墓里的“咚咚”声,两人眼前的土块不停地向上凸起,好像有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 要说刚才高个大汉还存着一丝侥幸心理,现在就完全被吓尿。这两个人都被惊呆,定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 两人面前的凸起的土里突然窜出一只手,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手上还有着鲜红的血迹。 “啊!啊~”两个大汉在深夜里凄惨的嚎叫,声音传遍整片深山,给黑夜的深山更添加了丝丝恐惧。两个人飞一样的站起,撒腿就跑,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跑去。 墓地中从土里伸出的手,又渐渐缩回土里。赵琇从地上坐起,望着跑下山的两人,不禁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赵琇又皱起了眉头,眼睛里渐渐失去了光泽,像是在想些什么。 又是一阵风吹过,赵琇身后多了个人。 “在想什么?”血卯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在赵琇身边坐了下来,看了赵琇很久,见他不说话便问道。 赵琇回过神来,“嘶,兹,我在想这两个人。” “这两个盗墓的?他们有问题?如果有问题现在杀了还来得及。”血卯的左手已经握住了长刀。 赵琇摇摇头道:“不是这两个人有问题,是他们的反应很奇怪,让我有了新的想法。” “反应奇怪?你确定不用杀了他们两个?”血卯还是没太听明白赵琇说的话,不确定的再次问道。 赵琇听完失笑道:“哈,咱们造的杀孽太多了,放了他们两个也无妨,更何况他们两个本身没什么问题。” 血卯松了口气,左手松开了剑柄,两只手抵在草地上,点了点头。 “我说他们反应奇怪是因为,刚刚火堆的火被风吹灭时,他们表现的很害怕,而不是习以为常。正常来讲,在野外风将衰弱的火把吹灭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他们为什么那么紧张?” 血卯挑了挑眉,好像在说这么弱智的问题也用回答? “因为他们在盗墓。”血卯不明白赵琇为什么这么问。 “不错,同样一堆火,在白天被风吹灭,人们会将它重新点燃。而在晚上在墓地里,他们却大惊小怪的呜哇乱叫。这让我想到了辽州目前的局势。” 赵琇闭上了眼睛,仰着头,缓缓地躺在了草地上。血卯看赵琇闭着眼睛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知道这是赵琇招牌式的沉思方式,在护魔卫的总坛,许多重大决定决定都是赵琇这样想出来的。 “石洪宗在上京这一动手,天武各州都会有所动作,张谨作为石洪宗在辽州安插的暗子,不会一点动作没有。我这两天不知怎么了,总是莫名的心急,总是在潜意识里要激怒张谨,今天还失手打了张谨的家眷。”赵琇自顾自说着,血卯不敢打扰。 “张谨是一条老狐狸,我越是激怒他,他越有可能忍下去。要逼他动手,我得想其他的办法,就在刚刚我想出了一条我都要夸夸我自己的计策。” 血卯来了精神,赶紧问道:“什么计策?” “重组辽州格局,打压张谨,另立出一股新势力,而且这股势力不能是我们自己,要扶持一个我和张谨共同的敌人。利用这个敌人在辽州造出一个假象,一个辽州即将脱离我和张谨控制的假象。” “那岂不是引狼入室?”血卯听明白了赵琇的想法,可他实在是不能赞同。 “所以说如何控制只匹狼成了计划的关键,这假象就像是这黑夜中的墓地,张谨就像是正在盗墓的人,而我就像在墓地里扮鬼的你,只要稍微给张谨一点暗示,他就会自己陷入自己的阴影里,做出下意识反应。” 赵琇转过头看向血卯,见他两个大眼睛直直的瞅着赵琇,他就知道血卯根本就没听懂。 赵琇笑着,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 “总而言之,你又要有活干了。” “太好了,我已经很久不动弹了,天天都想干票大的。”血卯笑道。 二十六 今日把示君 http://.biquxs.info/

赵琇和血卯两个人走到墓地前,来到一个并不起眼的墓碑边,墓碑上长满了青苔,因为在山腰处长年背光,所以墓碑上很是潮湿,这到了晚上阴气就更是凝重。 血卯用手奋力推了一下墓碑的顶端,将整个墓碑连带着碑底的泥土都向后移去,墓碑前面露出了一个黑洞,借着月光赵琇能看清黑洞中的台阶。 赵琇先踏进了黑洞,踩在了台阶上,缓缓地走进了洞里,血卯随后也走进了洞口里。 在一个巨大的山洞里,整个空间都充满光亮,根本不像一个暗无天日的山洞。整个山洞像一个马蜂窝,马蜂窝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坑洞里,空洞的四周都布满密密麻麻的巢穴,上百个巢穴口都有木头镶嵌着一排排的螺旋栈道,顺着栈道能从坑洞的顶端一直下到底部。 在坑洞里堆满着一排排极为整齐的木箱,数十万只木箱几乎要将坑洞填满,至于这木箱里装的是什么,在这山洞里的人早已经对此麻木。 巨大坑洞的最上层的一排洞穴中,正站着几百名忙忙碌碌的账房先生,一位年轻的账房来到一个身着金黄色的人身旁,着急的说道:“司长,看一下这账本。” 被叫做司长的年轻人名字叫李醒。 李醒赶忙接过账本,仔细翻阅后,用右手中的毛笔在账本上写了个很是特殊的符号,这个符号是赵琇独创的,除了少有的几个人,几乎没人知道这个符号的意思。 李醒这一整天都在这最上面的洞穴里批阅这账本,按理来说李醒一般不会做这些小事,可这次是例外,因为这几天他批阅的账本上全都是巨额的账目,而且这些账目上的单位不是银子而是金子。 在这个神秘的山洞里,每天的进出账目就抵得上天武国一年的总账。 李醒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就站在这坑洞的最上端望着一天天的上涨的箱子,慢慢的接近洞口的最顶端。 “司长,司长”在洞穴里任何声音都会显得十分空洞,一个黑衣侍卫向李醒跑来。 “什么事?”李醒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他想赶快结束这里的事,回去睡个好觉。 “司长,宗主和一位护魔卫的卫长刚刚进了山里,正朝着你这来。” 李醒吐了口气,如释重负般点了点头,转过身向洞穴之中走去。他还没走出几步就就看到了赵琇。 李醒赶忙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属下,内调司司长李醒,见过宗主。” 赵琇和血卯也看到了李醒,赵琇见李醒跪下行礼,赶忙抬了抬手,“起来吧,这两天你也辛苦了。” 李醒面色苍白,原本大眼睛双眼皮,现在就着就只剩下眯着的小眼睛,无精打采的看着赵琇。 赵琇心里满是愧疚的上前扶着李醒,两人慢慢走到了建在坑洞中四周的栈道上。 赵琇望着坑洞中堆积如山的木箱子,问道:“这得有多少两黄金?” 李醒向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朝着赵琇露出了自豪的笑容,“四千,三百,七十万。” 赵琇一脸惊讶,“什么?四千万了?你他妈一年的时间屯了一千多万?” 赵琇惊讶的表情李醒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李醒望着脚下用一个个箱子堆起来的小山,有些无奈道:“别高兴得太早,看似咱们是赚了,其实咱们赔了不少。一年前从你我定下这黄金计划之后,我就着手用白银大量套现黄金,早在七个月前国内的白银兑换黄金的比率就已经开始暴增,从一年前的二十兑一,到现在的四十兑一。也就是说从最近的七个月起,我每兑一两黄金就要花四十两白银,而且这个比率还在增加。咱们这五六年的积蓄基本被我用光。” 赵琇听完点了点头,旋即向四周眺望。血卯背过身站在栈道的入口处把守着,没有人能靠近正在谈话的两人。 赵琇皱着眉,用手挠着脸。“今年下半年天武十一州粮价、药价飞涨,除了这两行几乎所有商铺都不景气,商会那边也出现了不曾遇到的低谷,商会里的许多商户都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有的直接将商铺变卖给商会。辽州都是如此,天武其他各州的生意肯定更是难做,由此可见你提出的黄金计划已经见效。” 李醒虚弱的点了点头,“百姓手里的银子变得不值钱,势必会出现严重的后果,可是咱们在这么搞下去,咱们自己也扛不住啊。要不是有前商南山王的积蓄打底,单靠我们,与整个天武国打商战,还不知道会死的多惨。” 赵琇明白李醒的意思,“所以,不能再小火熬粥了,我们要在这把火上浇油,让这把火少的更旺,让锅里的生米加速煮成熟饭。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赵琇问向李醒。 “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仅收拢黄金,还要收拢粮食。如今的天武国最大的粮食产地就是咱们辽州,只要能停止对外运送粮食,就能将整个天武的粮价提升好几番。你想想,百姓手里的钱被贬值,而粮价反而上升,这样一来老百姓一年攒下的积蓄也不能供他们吃上几口饭,吃不起饭他们就得反,就得闹出事,这火就烧起来了。” 赵琇停了李醒的话沉默了起来,他抿着嘴,低着头,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辽州现在的局势很复杂,所有人心里都拱着一股火,是急也急不得,等也等不住,如坐针毡呐。前两天石洪宗在上京对宁家动手了,这老家伙拔出了第一刀,整得天武十一州现在是人人屏气凝神,目光全聚在上京,就等着上京石家和宁家分出胜负好做下一步对策。辽州也是一样,张谨那老狐狸最近几天憋在家里几乎不出门,他就是在等待时 机,好给我致命一击。在这个时候封住粮道,我也不能确定会引来什么后果,唉~” 赵琇叹了口气,“唉,我现在也是压力山大,封粮道也不是不行,只是时机未到,我打算在等上几个月,看看上京那面的局势,要是一旦出现意外,宁家不小心真击溃石洪宗的话,那我们封粮道就白玩了。” 二十七 谁有不平事 http://.biquxs.info/

李醒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如果继续收购黄金,就一定会面临重大的危机,实在不行就先停下来。毕竟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 赵琇向前走到栈道边,扶着栏杆,向下望去。一排排木制箱子已经垒到了仅离赵琇脚下不到一丈的地方,箱子密封的很好,但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里面是满箱的黄金。赵琇看到如此多的黄金也觉得李醒说的有道理,黄金的收购已经到了极限,在操作下去很有可能使自己的资源链条被抻断。 “舵不能打得太慢,弦不能拉得太紧,就按你的意思,即刻收手。你先将手里的最后一批黄金封存。完事之后,你好好休息休息,等休息好了再下山帮我解决一下辽州的事务。” 李醒挑着眉,微笑道:“唉,终于可以休息了,我得好好睡上一觉,吃几顿好的,再找几个姑娘相伴,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你啊二十多岁了也不成个家,不寂寞么?”赵琇也觉得十分有趣,在众多手下中李醒无疑是最像赵琇的了,这两个人好像生来就是知己。 “你知道的,我还不是为了气那个老家伙,我们家就我一个独苗,我不成亲,他就别想延续香火。” 李醒口中的老家伙是他永远躲不过的心结,他的父亲,李松。 李松现在已经五十四岁的高龄,现在担任辽州左司理一职。名义上赵琇算是李松的顶头上司,但实际上在辽州,李松的地位极其高,而且他还是天武国为数不多的侯爷,天武帝亲封的富平侯,且世代世袭。 赵琇咧着嘴笑着,“兄弟,父子之间的矛盾我不理解,谁叫我还没记事我父皇就走了,不过我想天大的事也不过是扯淡,在我们这些死过一回的人眼中,死亡才是大事,其余的都是屁。” 李醒努力的睁着眼睛,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谈到他父亲李松的问题上,他显得更加没精神。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亲那个人,表面上三脚踹不出个屁来,其实暗地里手段多着呢,而且这老家伙越老越阴险,人老了成了精。不谈他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下去看看满箱的金子?” 赵琇本来就是想来看看堆积如山的金子,可来了就看到李醒累得跟孙子似的,自己也不太好意思麻烦他。 “你要是还能撑得住,咱们就下去看看。” 李醒打了个哈切,眼睛里冒出了泪光。“我知道你来就是来看金子的,怎么可能让你失望而回?你不知道,我和我父亲一样都是大财迷,一看到钱就立马精神起来了。好几次我困得不行的时候,都直接下去一屁股坐在金子上,立马精神!” “哈哈哈。” 李醒拉着赵琇沿着栈道向下走去,木制的栈道被两个人踩得“吱,吱,吱”直响。后面跟着戴着面具,一言不发的血卯。 黑暗之山是赵琇费尽心思找到的一处秘密巢穴,黑暗之山在外面看不过就是群山中一个普通的大山,根本看不出里面的玄机。但只要你进入山的内部就会惊叹山里的鬼斧神工。 黑暗之山的内部几乎被掏空,只留下支撑山体的岩石柱。在山底还由人工向下挖出了几十丈的深度。山体的入口设在山腰处,所以在赵琇眼中自己就好像站在一个深坑的边缘,而赵琇和李醒两个人正环着深坑的边缘向坑底走去。整个深坑将两个人显得十分渺小。 栈道斜度不大,所以两个人走了整整一圈才下了两丈深。每一层栈道都有一个镶在石墙上的巨大平台。平台末端就是一个进往每一层洞穴的通道。 通道里站着把守洞口的侍卫,这侍卫也是赵琇的嫡系部队——护魔卫。但这些护卫有些不同的是,他们并没有佩戴面具,而是露着脸,所有人都能看清他们的模样。 这是赵琇立下的规定,但凡在黑暗之山驻守的护魔卫必须是曾经效力赵琇五年以上,并且绝对忠心的死士,这些人年纪偏大,但本领不小。他们驻守在黑暗之山,已经有四五年了,从未出现过差错,没有一个人私自离开过这儿,也没有一个人能发现这儿。 黑暗之山是赵琇的大本营。 赵琇和李醒下到了平台上,面前便是堆成山般的木箱。李醒走到其中一个箱子前面,打开了箱子的锁盖,两只手向上一推,一道金光顿时照亮了赵琇的脸。 箱子里全是金灿灿的黄金,一块一块的金砖整齐的排满了这个箱子,一点缝隙都没有。整个山洞里也不过只有几盏蜡烛,可李醒打开箱子后,赵琇的眼前顿时一亮,箱子中的黄金只借着微弱的烛光便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李醒笑着看向赵琇,拍了拍箱子里的金砖,发出“梆梆”响的声音。 “每天金坑进账的黄金都在几十万两以上,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办,因为购回的黄金都是成条的,或者是金元宝,我们直接摆齐装箱即可。后来市面上的黄金被我们收购一空,只剩下百姓手里的碎金,和一些金沙。我只能命匠人先将碎金及金沙提炼成型,铸成金砖,这样更方便我们装箱,摆放起来效率也较高。” 赵琇看到这一箱的黄金,顿时将烦恼一扫而空,心情大好,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箱子旁边,在李醒惊讶的目光下一屁股坐在了箱子中的黄金上。 “舒服~”赵琇觉得坐在箱子上还不舒服,干脆直接躺在上面,瘦小的身躯正好能躺在箱子上。 “怎么样,舒服么?”李醒也不再睡眼朦胧了,笑着问道。 “舒服,舒服极了,现在想想单单做个有钱人是真挺好,什么权利也不如钱有意思。”赵琇一脸陶醉的样子。 李醒绕着平台四处走着,时不时的打开着一个个木箱,箱子里无一例外都只是满满的金砖。 赵琇仰着头望着山洞的顶端,耷拉着两条腿,用斗篷帽做为垫子搁在头下面。 “哎,老醒,你说咱都这么有钱了,还搞阴谋诡计,费尽心机的夺权,斗争。咱是不是有点傻呀,好好地享受财富不好么?咱们几个兄弟,拿着钱天天吃花酒,玩各种好玩的,看美女,娶老婆,多好啊。啊,你说是不是。”赵琇躺在箱子上,翘着个二郎腿,一遍晃着头,一遍向李醒问道。 李醒听完赵琇说的话,停下了脚步,低头沉思。 “宗主,你身为我们众兄弟的头领,你要是都这么想,兄弟们的心可就凉了一半呐。我知道你只是发发牢骚,可是你毕竟是我们的宗主,宗主就应该有宗主的样子,现在还没什么,久而久之很容易做出乱子。” 赵琇被李醒的一番话弄得笑了起来。“在这个世上痛苦太多,要是没点乐子,还怎么活?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得是个工作狂?我知道兄弟们跟着我都是为了报恩,他们根本就不怕死,可我不能不怕他们死啊。时不时的得给他门找点乐子。也让他们有活下去的理由。” 李醒不懂赵琇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是赵琇的人,他有义务提醒赵琇一些事情。 “你说咱们钱有了,辽州制造局那面兵器也造出来了,你说我怎么还是那么不把握呢?”赵琇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望向李醒。 李醒被这么无聊的问题问得有些无语。 “那是因为你即将遇到一群可怕的对手,这些人没有你能摆平的,个个都是老奸巨猾,阴险狡诈之辈。怎么?没信心了?” “屁,有你们在,天王老子我都敢跟他斗上一斗,更别说是这帮老掉牙的家伙,身子半截都已经入土了,还他妈瞎折腾。还有,他们老奸巨猾,阴险狡诈,老兄,要论奸猾,阴险我赵琇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赵琇骄傲的扬起了头。 李醒被赵琇的话惹得笑了起来。“呵呵呵,我头一回见到有人这么夸自己。” 赵琇躺也躺够了,翻身从箱子上转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便向平台方向走去。 “晚上我就不在这儿住了,我得连夜赶回去,省的王府那面出事。你也早写休息吧,累了这些天了。”赵琇最不想这样有能力的人活活累死。 李醒陪着赵琇向外走去。“我送送您。” 赵琇身为宗主,李醒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年轻人,他能把怎么多人才聚拢在他的门下,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不用了,又不是不认识路,再说有血卯陪着,不会有什么事。你在这儿在这待着吧。”赵琇摆了摆手,向洞穴中走去,身后身着黑衣的血卯紧随其后。 李醒目送赵琇离开后,自己坐在了地上,心里想着赵琇所说的话。 二十八 一缕柔丝盼 http://.biquxs.info/

成王府东院的外墙。 王淼躬着身子站墙外,和她一起的还有丫鬟王浣。这两个人穿着同一个色的衣服,黑色。 深夜的月亮高悬在两人的头顶,散发着丝丝光亮,照在院墙外的小道上。 东院向来是王府的禁地,只有孟信等几个赵琇的心腹才能出入东院,王府里的其他人,包括王淼都很少能进去,就算进了东院身边也会有专门的人带路,名为带路,其实就是监视。 东院的院墙和王府外围的院墙是同一个高度,但厚度却比王府外面的院墙更厚,更结实。整个王府四角都有瞭望塔,而在东院,瞭望塔更是密集。东院房子外的所有位置几乎没有死角,全部在瞭望塔的监视之下。 “娘娘,娘娘”王浣两只手紧紧拽着王淼,一脸的哀求之色。 王淼有些不耐烦,回过头道:“你要是不想去,就滚回去待着,别在这儿缠着我。” 王淼从西园一路跑来,听了满脑的王浣的劝告,本来还是气势汹汹的,这阵不知怎么了心里发虚。 “娘娘,我求你了,您身为整个王府的主母,怎么能翻墙呢?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里,让人知道会让您笑话的。”王浣劝了一路,直到来到东院的墙下才只是吓了一跳,本来她以为王淼只不过是心血来潮,没想到是真的下了决心,想到这儿她赶紧拉住了王淼的手。 “谁爱笑我就去笑吧,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王淼捋了捋散乱的头发,朝着小道的尽头走去。 东院的外墙是有两堵,中间隔离出了一道甬道,王淼自然能走进甬道里,可是在王浣开来,王淼跟本就无法翻阅内墙。 “翻跃内墙?”王浣看着有自己两倍高的内墙,不禁惊出了冷汗。 “王妃娘娘,娘娘。这墙这么高,您要是一旦摔下来可怎么办?娘娘您听我说,我,实在不行我去找孟总管商量商量,让你从正门进。您先回西院,等我商量完再决定行么?” “哼,孟信那个二皮脸,软硬不吃,我找了他那么多次,没事就训他,他还是敢糊弄我,就凭你?你能行就怪了。我问你,你到底是帮我还是不帮我?”王淼已经不耐烦了。 王浣看着王淼眼睛里尽是哀求,看王淼不为所动,只好妥协。 “可,可是就算咱们来这墙底,就凭你我也根本翻不进院墙啊。”王浣抓住了最后一丝稻草,想用高墙来让王淼放弃翻墙的年头。 王淼听完王浣说的话,白皙的小脸不仅没有忧虑,反而还笑了起来,一脸的自豪。 “我早就想好了,一个时辰之前就命人在这甬道里置办了梯子,你看。”王淼一脸自豪的指着甬道尽头,尽头墙角处有一个立起的蹬墙梯。 “来帮我把着梯子,你就在这儿等着就行了,说不定我还能从这儿出来呢。快来啊”王淼从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拉着王浣只不过是为自己壮壮胆,毕竟东院是赵琇明令禁止的地方,就连身为主母的王淼也不敢违背赵琇的命令,这次她实在是不放心,所以才冒险翻墙。 王浣不过是一个丫鬟,自己的主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可担待不起。王淼已经上手拉起了蹬墙梯,王浣很不情愿的走上前搭了把手。 两个身材瘦小的女生就这样将两丈高的蹬墙梯搭在了东院的内墙,头上插着的发叉流苏,随着王淼的摇晃不停地拍打着她稚嫩的脸颊。 蹬墙梯搭好,王淼却紧张了起来,看着两丈高的木梯子,心里打着嘀咕。 王浣见她犹豫了起来,抱着最后的希望劝道:“娘娘,真的,王爷不可能有事,他有可能只是事情比较忙,没时间见你,王府的护卫您又不是不知道,保护王爷跟保护什么似的,怎么可能有事?你今天翻墙进去了,也是被王爷知道,又得熬日子了,你再想想。求你了。” 赵琇平时常常住在东院,有时候一呆就是几个月不出来,王淼就是想见上一面都是奢侈。所以王浣所说的“熬日子”指的就是这个。 王淼皱着眉头,心里本来也是拿不下主意,“到底进不进去?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是,要是一旦需要人照顾,就凭东院的那些大老粗,能照顾好他么?他的腿会不会又犯病了?往上会不会做梦睡不着觉?” 王淼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抬起头看着梯子的顶端,看着从来也没看过的天空,心下一横,两只手搭在了梯子上。 “你在这儿等着,待会要是没人发现我,我还会从这里出来。”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上爬去。木梯子挂在东院的内墙上,不停地向两边摇晃,王浣见状赶紧从底下扶住了梯子,才止住滑动的梯子。 王淼渐渐地等到了墙上,可是她突然想到了个问题,那就是该怎么下去? 内院的院墙跟外墙一个高度,都是一丈三尺,这个高度比两个王淼还高。要是从这个角度跳下去,腿都有可能摔断。 墙头处的微风,刮的王淼的裙摆一个劲的向后飘去,她眼睛望着整个东院,能依稀的看清赵琇所在的房屋里的光亮,再向下看,就在王淼的斜下方竟然堆着一大堆麻袋。 王淼自己也感到惊讶,“真的是老天助我吗?难道是生乐神显灵了?感谢生乐神,我以后肯定更加潜心修行,为您多塑金身。” 王淼不敢在墙头上多待,不顾背后王浣的惊呼,赶紧向右下方跃去。墙下对的麻袋累得很高,就差点点就累到了墙头。王淼只需要伸直腿就能踩到最顶上的棕色麻袋。 麻袋里面是什么,王淼不知道,只是觉得脚下很软,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顺着墙角的麻袋堆,王淼安安全全的从一丈多的高墙上挪了下来,一点也不费劲,只是黑紫色的连衣裙上沾满了白色的绒毛。 王淼面前是一片矮小的小树苗,树苗还没有她高,离树苗的不远处就有两处东院内部的瞭望塔,瞭望塔上站着正在监视王淼的守卫。 二十九 畅亭偷花 http://.biquxs.info/

“呼~~呼~~~”王淼不停地喘着粗气,心里七上八下的,小心翼翼的躲在树苗的后面。 “还好还好,没有人看到我,生乐神保佑,保佑我夫君他平安无事,保佑我只是一场虚惊,保佑我能顺利的见到他。”王淼一口气心里想了好几个愿望。 从她的位置到赵琇所在的书房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而这条道却在五六个瞭望塔的监视之下,要想从这条道上穿过并不被发现几乎是一种不可能的事。 这条小道是由小石子铺成,石子路两旁是一大片茂密的花圃。整个东院的花圃都不是很美观,黄、红、绿、兰、五颜六色的花朵杂乱的布满整个花圃。整个王府的下人都知道,在东院行走绝对不能踏进草丛,和花圃。只要你敢踏进草丛,轻则断腿,重则丢掉性命。 王府的东院是禁地,园中行走必须走石子路,必须在王府上端瞭望塔的监视之下。你想躲避监视就只能躲进草丛,可草丛里却又是陷阱密布,稍有不慎直接丢掉性命。 “从这条路过去很难不被发现,不如就直接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只要是能见到他,被发现就发现吧,反正他也不能拿我怎样,顶多就是生气不理我了呗,对,跑过去。” 王淼下定决心,直起了腰,迈着大大的步子向赵琇办公的那间房子跑去,石子路上王淼一路狂奔,柔软的长发直直的向后飘去,虽然他穿着黑紫色的长裙,但是她白皙的皮肤在夜色中也十分显眼。 石子路很长,但王淼却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赵琇所在的书房,王府东院里除了王淼的脚步声,没有任何其他声音,一路上竟然没有人发现,更没有人出现在这条路上,瞭望塔上也没有发出警报。 “呼呼呼”王淼喘着粗气,站在书房的门口向她跑过的小路上望去,石子路上空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抬头望向离她最近的一处瞭望塔,塔上隐隐约约的看到人影,但是没有任何异常。 王淼庆幸之余对王府的守卫也是大大的不满,“自己这么明显的从石子路上跑过竟然没有人发现?王府的守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王淼噘着嘴,摇了摇头,完全忘了自己是偷偷翻墙进来的,转过身看着向外透着亮光的窗户。 “我是推门进去还是?在外面偷偷看一眼呢?”王淼身子渐渐靠近了窗户,透过窗户的缝隙正好能看到屋内的场景。 这书房很大,门口处有两排椅子。整个书房只有四五盏点燃的烛灯,其余的烛灯都已经被熄灭,已经点燃的烛灯正好能将“赵琇”身前的书桌照亮。 赵琇坐在书桌前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几页纸,手里拿着一根毛笔时不时的还提笔批阅着什么,王淼透过缝隙看不清屋中其他地方的状况,只能见到赵琇坐在烛光下,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哼,什么事都没有,就不能抽出点时间来陪陪我?哼,再也不理你了。”王淼挺直了身子,一脸哀怨的望着面前的窗户,好像这窗户就是赵琇的脸。她伸出手,握成拳头定在面前。 “算了,这次饶了你了,再有下次,我就冲进去把你揪出来。哼”王淼自己都不知道这话她说了多少遍。 环顾四周,周围只有漆黑的夜色,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王淼的连拉得老长。她真想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看看王府的守卫是不是眼瞎?这安保做成这样? “难道?他们已经发现我了?不会吧,是他放我进来特意让我看到,好让我安心?那直接让我从正门进来就好啦。”她此刻才想道有可能自己已经被发现。 “不对,有可能是我被发现了,可看见是我没敢吱声。一定是这样!”王淼心里偷笑,没想到这次这么顺利,她慢慢悠悠的向返回的路走去,完全没有在乎瞭望塔上众人的想法。 “哎,走了走了。”赵琇书房里传来了极小的说话声,说话的正是躲在墙角向外窥探的孟信。 坐在书案前的“赵琇”听到了孟信说的话,赶紧抬起了头,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松了口气道:“呼~太累了,原来宗主每天坐在书案前这么累脖子,这天天坐在桌案前屁股不疼么?” “赵琇”说着站了起来,晃了晃脖子。整间屋子里只有孟信和他。孟信从一开始就一直蹲在墙角看着屋外的王淼,王淼每一次的危险动作都让他浑身冒冷汗。 孟信直到见到王淼安全的离开东院,才松了口气,手扶着墙慢慢站起。 “审个犯人都没像刚才这么累,这王妃胆子也是够小的,非要等到子时才来,害的我在这墙角等了一个半时辰,腿都快蹲麻了。” “谁说不是啊,我倒是觉得还不如去割草呢?割草都比这轻快。我在这儿还坐了两个时辰呢,坐的我腰疼。” 孟信一瘸一拐的从墙角走到屋中的椅子旁,缓缓坐下。“这就是女人,麻烦,等你成了家就知道了。” 长得和赵琇几乎一摸一样的人是地支十二魔之一,代号心寅。 心寅、阿三、孟信都是地支十二魔的成员,都是赵琇的心腹,这三个人一回府就想到了王淼会做的所有可能性,可孟信实在是没想到堂堂的成王妃会想到翻墙这一招。还好整个王府都在东院的监视之下,就连王淼身边的人都是暗中效力于护魔卫的。其实王淼在王府的一举一动都在东院的眼里,包括她偷偷命人将蹬墙梯事先放在内墙和外墙中间。 孟信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后,立马派人在放蹬墙梯的那面墙里放上一堆棉花,生怕王淼有什么闪失。 孟信还特意嘱咐了,瞭望塔上的众侍卫,叫他们不要大惊小怪,见到王淼翻墙进来时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更不能发暗器误伤王淼。 东院所有人都想在迎接一位贵宾般迎接王淼的到来,可惜王淼刚开始时还丝毫没有察觉,知道走的时候才想到是有人特意放行。 三十 炼狱 http://.biquxs.info/

孟信觉得这样很好,王淼在这样的情况下,才最容易相信赵琇真的坐在东院办公,才能让王淼安心。 “终于走了,你可以歇歇了。”孟信转头向心寅说道。 “行,那我回去睡觉了,你啊赶紧去看看阿三审出什么没有,要是审出来了,像割草这样的好事可别把我落下。哈”心寅扬了扬头,向孟信说道。 孟信点头道:“放心,保证能让你伸展伸展。” “好嘞,我走了”心寅从怀中掏出一副面具,戴在脸上像屋后走去。 夜色像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地笼罩着辽州大地。黑夜是魔鬼的保护伞,是阴谋者的天堂。也是小人物的地狱。 东院的一个小院子里没有一丝光亮,一片漆黑。屋内,院内的烛火都未点燃,它们好像是摆设一样。东院的蜡烛永远不会被用完,因为根本没有人会用它。虽然东院一片暗黑,但在些许的月光下你却能发现惊悚的一幕,似人似鬼的东西在院内飘来飘去,不曾有一丝声响。他们从一间屋子出来,又走进另一间屋子,可怖的是同一间屋,进去的人却没有从里面出来,出来的人也并未进去过,进出的人完全不同。 寂静的院中突然发出阵阵沙沙的响声,声音很轻很细,可在此时的东院,却显得十分刺耳。 三个人,不,应该说是两个人正在向一间房子走去,这两个人身穿墨蓝色的长袍,一人一只手托着中间的那个半死不活的人向前面走着。中间那个人破衣烂衫,身上挂着的布条耷拉在地上,全身瘫软犹如一条死狗,半个身子都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三个人进了那间屋子,屋中正门对着的那面墙边,正站着一个同样身着墨蓝色长袍的人。黑暗之中没人能看得清那人的脸,仅仅能看出人的轮廓。 早在屋中之人,发出低沉的声音:“去哪?”声音短促有力。 后进来的那两个人,左边的那人道:“刑室”说完后,进来的三人中,左右两个人托着中间的那人走到屋子中央,低头看了一阵,又往左挪了挪位置,站好后又道:“好了。”这句话显然是说给原来就在屋中的那个人听的。 那人听闻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吱声,一动不动的站着。突然一丝诡异的声响从地底升起。 “轰隆,轰轰隆隆”像是石块摩擦的声音,有似巨浪拍打岩石的声音。紧接着三人脚下的方砖向下陷去,站在方砖上的三人便也向下陷去。直至地面没过头顶。方砖不断下陷,不一会三人四周的石壁下端就露出一丝缝隙,风心中透出些许亮光,缝隙也随着方砖的继续下陷,变得越来越大。不一会便可看到一条长长的石板路,一眼望不到尽头。这石板路连接着许多密室。 左右两个人继续拖着中间的那半死不活的人继续走着,没走几步,三个人就向左拐进一间密室。那是人间炼狱,炼狱中有一个血肉模糊之人被挂在墙上,墙上钉着六根铁条,露在外面的部分微微向上倾斜,肩部被磨得光亮,锐利无比。 那些血肉模糊之人的腰骨*入了两根铁条,两根铁条穿过了腰骨,将那人挂在了墙上,那人嘴里哼哼着,不知是死是活。 一旁还有个赤身大汉挥舞着皮鞭不停地抽打着挂在墙上的将死之人。屋子正中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快要睡着了的人,那人身着黑色绣虎锦袍,半躺在椅子上,这人正是刚从书房赶来的孟信。 孟信身旁四五丈处有一个用铁铸成的铁台,台子上坐着一个悠闲的大汉,这大汉一边坐着一边看着被挂在墙上的那人被鞭打着,像是在看戏一般。 入屋的三个人,最左边的一人道:“孟总管,人带来了。” 孟信像是被刚吵醒般,睁开了眼睛。“啊?嗯,弄醒,给上刑。”说完又转头向坐在铁台上的大汉道:“阿三,干活了。”阿三仿佛看入迷了,被孟信一叫,回过神来。 阿三道:“老孟,你先回去睡吧,这儿我整好通知你。” 孟信摇了摇头,“这两个人太重要了,你就不能他妈的上上心,加快点速度?” “你看你,审犯人得有耐心,得得得,我这就加速。”阿三摆了摆手,对入屋的那人道:“你们两个把他抬上去。” 身着墨蓝色长袍的两个人将中间的人拖至墙边,又将那人高高举起,将其腰部对准墙上的两根铁条。阿三抄起一根木棍,猛地一发力,用木棍直接将那人打在墙上,墙上的两根铁条直直的插入那人的腰间,顿时发出一声悲裂残暴的哀嚎。整个密室都充斥着巨大的惨叫声。是所有人都直起鸡皮疙瘩。 孟信不禁皱眉道:“太吵了,让他闭嘴!” 阿三看着孟信的表情,不禁哈哈大笑,他向后退了一步,将手中的木棍横放,手一松,木棍直直的落了下来,这是阿三突然飞起一脚,将木棍横向踢入挂在墙上哀嚎的那人的嘴中。速度之快,力道之轻,令人惊叹。 木棍粗细正好不偏不倚的塞在哀嚎之人嘴中,令他既不能喊也不能将木棍吐出。远处看就像他在咬着一根长长的木棍,可那一脚的力道还是有些大,木棍塞入他的嘴,却也带着他的头撞向脑后的石墙,顿时昏了过去,声音也瞬间消失。 孟信微笑道:“好功夫,你这一脚提的有准头!” 阿三摇了摇头道:“美中不足的就是,力道没怎么找好,再轻些再快些,就更完美了。要不再来一次?” 孟信挑着眉道:“你有病吧,还玩起来了,我告诉你,宗主回来之前,你要是还没审出什么,我看你怎么跟宗主交差。” 阿三咧着嘴道:“你甭吓唬我,我就是想跟他们耍耍,好久没这么痛快了,这两个缺胳膊断腿的正好让我解解闷。” “我觉得此刻最该把你挂在墙上,让你在上面唱歌。”孟信打了个哈欠,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慵懒的往椅子上一靠,不在理他。 三十一 黑云压城 http://.biquxs.info/

小的怕大的,大的怕强的,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阿三和孟信都是不要命的人,他们不买任何人的账,试问一个连不怕死的人,他会害怕什么? 可他们偏偏怕一个人,一个给他们命的人,这人是赵琇。 阿三看着孟信坐在椅子上装睡,知道自己该干正事了。挂在墙上的两个人就是白天在“吃遍天”酒楼刺杀赵琇的人。能被派来刺杀赵琇,说明幕后主使之人很是信任他们,相信它们能闭上他们的嘴,绝对不会出卖他。 挂在墙上的两个人,一个断了胳膊,一个脸被砍掉,两个人站在垂死的边缘处挣扎,就这样被打了一个多时辰都没用说出阿三想知道的。 阿三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早就认定这两个人是铁打的硬汉,没有点非常手段是无法打开他们的嘴的。刺杀赵琇是比天还大的事,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间密室,阿三必须尽快从这两个将死之人的嘴里知道到底谁是幕后主使。 “呼,啧啧啧,你说你们两个,啊,受着皮肉之苦干什么?临死之前还受这份苦,亏不亏啊。”阿三掐着腰走到两个人的中间,抬头左看看,右看看。 左边的那人整个下半身都是鲜血,两根铁条插在他的腹部,两个血窟窿不停地向外冒血,他不得不用两只手把住镶在墙上的铁条,以减轻疼痛。 右边的那人只剩下一只胳膊,只能将手臂横在腹部,挡在两根铁条上方。 “啊啊啊啊~~~~~~”凄惨的嚎叫声不绝于耳。右边的人嘴里塞上了木棍,只能干哼哼。左边的人本来是昏了过去,不知怎的又被疼醒,嗷嗷大叫。 阿三是地支十二魔里的刑讯高手,专门负责从活人嘴里翘出消息。他看着两人流了一地的鲜血,知道他们活不过一个时辰了。 “他妈的,得抓紧时间了。要不然流血也流死了。”阿三心里想着,脸上却没有一丝着急。 阿三吸了口气,大声喊道:“来啊,给老子把八大刑具抬上来。” 身后的两名赤身大汉闻言转身走出了密室,不一会两个人抬了一个巨大的铁箱子,箱子上布满了铁锈,箱子上还散发着丝丝腥气,像是血腥味。 八大刑具是东院刑讯司的杀手锏,是阿三和赵琇独创的八种前所未用的刑具,但凡能用上八大刑具的人,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但就算他是铁做的,在八大刑具之下也绝对会吐露真言,因为被使用刑具的痛苦已经不是人能承受的了。 阿三转过身,来到铁箱子旁,两名赤身大汉将大铁箱打开,大铁箱里面还是箱子,只不过是六个大小不一的铁箱。 大铁箱里的六个小铁箱被摆成一排,从大到小由左到右排列。 阿三从大到小瞧了瞧,又从小到大看了看,走到最小的铁盒前。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小铁盒,从里面拿出了三样东西。一样是小臂粗细手掌大小的木筒,一样是一条长长的黑色磁块,最后是一个类似火折子般的物事。 阿三熟练的取出这三样东西,走到挂在墙上右边的人的脚下。猛地一跳,一跃而起,只见他双脚夹住那人的一条腿,将全身的重力加在挂在墙上之人的腿上。他的腿抻动全身,铁条穿过他身体处又开始滋滋冒血。鲜血直流,喷了一整面墙上都是猩红色。 镶在墙上的铁条十分锋利,铁条本来扎在腰间,由于身体加重,一点点的从腰间拉到了肋骨处,两条长长的伤口,论谁看了都会睡不好觉。他四肢抽搐,浑身发抖,两只手紧紧握住铁条以减轻痛苦,喉咙处不停地发出低吼声。 阿三面对面的勾在那人面前,像是猴子爬树。阿三问道:“你想明白没有,是选择说实话,还是继续受苦?你应该已经体会的很明白,这种痛苦恐怕是你一辈子都没有尝过的,也是你一辈子没有想过的吧?能死的痛快点,干嘛还受这样的罪?” 挂在墙上的那人,疼的神志都已经模糊了,嘴里也开始吐着血,显然是铁条已经划破了他的胃或者是肺。 “你要是还不说话,我就当你是不想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待会给你用的刑具,一定能让你*,到时候你就算想死,也是一种奢侈。”阿三摇了摇头道。 “噗”孟信好像被阿三逗笑了一般,“你是真他妈没人性,是真畜生啊。” “我又咋了,老孟。”阿三缠住挂在墙上的那人,回过头道。 “你让人家说话,人家也得能说话呀,嘴里还塞着木棍,你让人家怎么说话?”孟信像是在为被挂在墙上的人着想这。 阿三又转了过去,皱着眉头道:“你看看,我错了我错了,咋就忘了把你这嘴里的木棒取下来呢?来来,我给你取下来,再给你次机会。”阿三和蔼可亲的笑容才此时显得十分令人恶心。 阿三将木棍取下,可是那人并没有说话,满嘴的鲜血粘在牙上,他没有说话反而还笑了起来,他的笑让阿三很是生气。 阿三冷笑道:“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太多了,行,我看你嘴能硬到什么时候,哼。”说完便两腿一松,向下跳去。 “把他取下来,给他吃上药,别给我弄死了,要是死了,就他妈白忙活了。”阿三向身后的两名赤身大汉吩咐道。 两名赤身大汉闻声后,便一起走到墙上的那人脚下,其中一个人右手握拳,猛地向墙上一击,墙上的一块块方砖被打的凹了进去。 石砖凹进去后,插在那人身上的铁条便“?”的一声缩入了墙里,铁条抽出体外,那人便掉了下来,真好落入了另一个赤身大汉的怀里,赤身大汉将断臂那人抱到旁边的铁台处放下。 阿三手中多了一颗紫色的药丸,他左手扒开了断臂之人的嘴,右手将药丸弹入了那人嘴中,不一会断臂之人便不再哼哼,脸上也不在痛苦,就连腰间的血窟窿也不再流血。。 “哎呀呀,八大刑具,我都忘了上次用是什么时候了?半年前?不止。你能有幸见识这刑讯司独有的八大刑具,你也算是此生无憾了吧。” 三十二 黑与压城2 http://.biquxs.info/

断臂之人蜷缩在铁台上,紧闭着双眼,身体不停的抽搐着。眼看着人就要不行了,阿三知道不能再拖了。 阿三拔出类似火折子的东西,但它并没有冒火,而是不停地冒烟,一种白色的烟雾。随后孟信又打开了一个小臂粗细的木筒,将白烟吹进木桶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木筒的开口处,白烟吹进木筒里,木筒里白烟中一点点出现了一个小虫子。孟信将最后一件物品磁石放在虫子的前端,从木筒里钻出的虫子仿佛被身前的磁石吸引着,一点点的爬上了磁石上面。 趴在磁石上的虫子叫“馋虫”,是一种海外奇特的生物,这虫子只要与人的皮肤接触,就直接钻进人的体内,寄生在人的身体里,吸食人血,食人肉,还分泌一种致幻液体。 这种致幻液体能让人产生幻觉,最大的效果就是能让人说出心里话,而唯一能控制虫子的就是磁石。 阿三看着磁石上的“馋虫”冷笑道:“这东西叫馋虫,借你的肉喂喂他,不介意吧,对了,你都这样了,介意也没用。” 阿三将磁石放在断臂之人的胸前,磁石上的馋虫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迅速的顺着铁石的末端钻进了那人的身体里,表面上看,根本就开不出任何痕迹。阿三拿开磁石,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状态。 “唔~~”趴在铁台上的将死之人身体起了反应,开始止不住的抽搐,抖的更加剧烈。他眼睛瞪得老大,随后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他双目迷茫的瞪着,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在想什么。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好像在傻笑,可他眉头紧锁又仿佛很忧愁。眼眶里饱含泪水又好像很悲伤。多种复杂的情感一时间全呈现在一个人身上,这人在场的所有人感到毛骨悚然。 阿三皱着眉头,心里有些担心“馋虫的杀伤力太大了,这人马上就要死了,他能挺的住么,不会就真么死了吧?” 断臂那人先是抽搐,过了一会又开始不停地在铁台上翻滚,嘴里还念念有词。“啊,杀杀,我们被发现了,赶紧所有人同时放箭,往对面的窗户里射,把手里的所有箭只都射过去,一个不留。快跑快跑。”断臂那人嘴里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大通。 “闭嘴,唔,别说了。”仍挂在墙上的另一人,听到断臂那人嘴里已经开始说着不该说的话,赶紧在墙上大喊道,想制止断臂之人继续说下去,可是这根本没用。馋虫的致幻效果能让人完全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坐在椅子上的孟信也有些坐不住,他看向阿三,正好阿三也在望着孟信。两个人没有说话话,只是在用眼神交流。 孟信看着阿三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铁台前,向躺在铁台上胡言乱语的断臂之人说道:“你为什么还活着,难道你不知道任务没完成就不必再活着回来了么?你别忘了你的家人还在我的手里,你不是你的家人就得死在你前面。” 孟信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着奇怪的话,阿三接着孟信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把我放在眼里了么?嗯?说,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你活着,只有你自己。为什么?” “我没有,我没有不把您放在眼里,我誓死效忠您,只是这次行动太过匆忙,辽州的地形建筑我们并不熟悉,所以……我知道我不应该找理由,只是我真的拼尽了全力,兄弟们也都全死了。”断臂之人披散着头发,全身一片血红,他心里感觉不到一丝痛苦,在他的脑子里,此时此刻他只是唯一的幸存者在想自己的领导认错。 孟信见铁台上的断臂之人对自己问的问题有所反应,不禁着急的问道:“地形不熟悉?这只是借口,你说,你还记得你曾经是待在什么地方的么?” “将军,我们从上京一路走来,研究了一路,可是我们并没有真正来过这儿,所以根本摸不清这里的状况啊。” “将军?你叫我什么?”孟信被一句“将军”说的一下子提起了精神。 “呃,郑将军,属下说错什么了么,要是说错了话还请将军饶过属下。”断臂之人身上不仅淌着血,还开始留着冷汗。 孟信身上一样流着冷汗,“郑?郑将军?是他?会么?”孟信一辈子也不能忘了风涧峡的一战,郑信石的那一刀。 阿三也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着不一样的气息,孟信看着断臂之人发起了呆。 “哎,老孟,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阿三拍了拍孟信的肩膀。 孟信猛地回过神来,看着躺在铁台上的断臂人问道:“你以后不要叫我将军了,叫我郑信石就行了。”孟信想证实心中的猜测,只等赌一把。 “这,这怎么能行呢,你不要在考验属下了,属下办事不利甘愿受罚,还请郑将军看在怎么多年我为大人卖力拼命地份上,放我妻儿老小一条命,求您了。”断臂之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跪在铁台上,屁股高高顶起,向他幻想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 阿三听得云里雾里的,根本没听懂孟信问的是什么意思。“不是,你在说些什么呢,什么郑信石?他是谁来着?我怎么听得有些耳熟呢?” 孟信的心里有了答案,“宗主的腿,和我肩膀上的伤就是他砍得。” 阿三定了一下,旋即震惊道:“什么?那该死的还他么没死那,还他么嘚瑟到辽州来了?我擦,老孟还等什么,赶紧带人给他弄死啊,不,是给他抓回来,一刀一刀剐了。” 孟信皱着眉头,像着了魔一样,喃喃道:“不急,七年了,七年前他就是个死人,要不是他龟缩在上京不出来,我们早就让他变成一堆黄土了,这次他竟然敢踏进辽州,这就是老天爷给我们的机会,从他踏进辽州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会死的很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石洪宗派郑信石来辽州帮助张谨那个死人,结果刚上来就直接刺杀宗主,真是死性不改,白活了七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三十三 黑云压城3 http://.biquxs.info/

“不过。”孟信摸了摸鼻子,努力的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与怒火,“他一直在上京待着,我们的人也从来没有放松过对他的监视,他能逃过我们的监视,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辽州,一来就整出这么大的事,这实在是说不通啊。” 阿三撇着嘴道:“嗨,想那么多干什么,直接带人给他抓来,就凭咱们现在的实力,只要他在辽州,就绝对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抓完交给我一审,什么事都真相大白了,还用得着在这儿瞎想?” 孟信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我也想要了他的狗命,可是什么事情都要弄个明白再动手,尤其是现在的辽州,局势这么混乱,宗主反复强调要小心行事,我等怎能如此草率地下了决定,还是等宗主回来再说吧。” 阿三性格直爽,办事喜欢直来直去,听孟信要等赵琇回来做决定,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地支十二魔的众人里流行着一句,只有他们才能听懂的句话“割草”。割草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收割小草,而是一种暗语,它的意思很简单粗暴,那就是收割生命。 地支十二魔中的所有成员,都是孟信和赵琇两个人共同挑选的死士,都是对赵琇绝对忠诚的下属,这十二个人都是恶魔中的恶魔。 阿三之所以感到遗憾,是因为他已经好久没有抻抻筋骨了,能有个很好的目标,也是一件很令他高兴的事。郑信石虽然已经有些老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曾经是天武为数不多的高手。能与高手对决,一直是阿三心中的向往。 阿三看着躺在铁台上的断臂之人,看着他痛苦地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走上前,一只手握在断臂之人的脖子上,迅速的用力一捏,那人的脖子一下子被捏断,瞬间不再有痛苦了。 阿三不愿让他们再受痛苦,痛快的死去也许才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刻。 刺杀赵琇的两个人,就只剩一个活着了,他已经没有任何价值。阿三转过身问向挂在墙上的那人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你要是还能说出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兴许还能饶你一命。”阿三也许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被两根铁条定在墙上的那人,听完阿三说的话笑了起来,好像在笑阿三。 阿三面无表情,走到那人的脚下。他用脚用力的踹了一下墙壁,马上墙上的两根铁条就缩进了墙里面,随之带出的是那人满是血色沾染肠道,他的身体失去了铁条的支撑,从墙上掉了下来,在即将落地的一瞬间,阿三闪电般的挥出拳头,击在那人的咽喉处。 阿三的拳头又快,又狠,又准。一击致命,将那人的脖子打断。白天刺杀赵琇的所有人在阿三挥出拳头的一刻全部灭亡,无一生还。他冷血的背后是整个地支十二魔的愤怒,对赵琇不利的人都要消失。 孟信看着被用刑的两人相继离开,身体里的力气似乎也随之离开,“还以为能过上几个月的安逸日子,没想到他们这么没有耐心,连几个月都等不了。唉。” 孟信自顾自说着,扶了扶头发,向外走去。 一场大战即将来临,孟信需要提前回去布置。郑信石的到来使得辽州的形势又产生了变化,为赵琇统一辽州增加了变数。 孟信独自一人在东院的房间里坐了整整一晚上,他一晚上都坐在自己的床上回想着七年前发生的事,最令他不能忘的就是风涧峡的那一战,赵琇为他挡的那一刀。 七年时间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从满脑子只想着填饱肚子的乞儿,变成了现在整天想着如何要人命的孟总管,地支十二魔的疯魔。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户纸,照在孟信的脸上,给他原本苍白疲惫的脸上添加了一丝暖意。他眯着眼睛,看着映在窗户纸上的朝霞,一遍遍的想着当年风涧峡的场景。 郑信石砍在孟信肩膀上的那一刀,他怎么也忘不了,七年过去了,肩上的伤痕都已经好了,只留下了浅浅的伤疤。可是在孟信内心中的愤怒却从来没有消散,他的心里已经计划好了该如何将郑信石置于死地。 要不是孟信怕打乱赵琇的计划,他早就召集人手将郑信石杀之而后快。 这个清晨成王府的大门口变得热闹了起来,一早上王府正门口就停着六辆马车,马车上搭载着满满的货物,王府的守卫穿着金黄色的铠甲齐齐的站在门口,等候着站在王府门口的王淼。 王淼昨天听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赵琇遇刺,另一个就是赵琇打了辽州牧张谨的妻子。昨天一整天王淼都在为赵琇的安危担惊受怕,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另一件事。直到她确认赵琇平安无事后,才想起来了张谨的妻子被打这件事。 王淼知道张谨的身份,可他更知道堂堂辽州王爷打了一个妇人,这是一件很说不过去的事。更何况这个妇人还是辽州二把手张谨的妻子。 王淼早上刚一起来,就忙活着置办礼物,准备代赵琇去张府慰问慰问。赵琇身为辽州之主,绝对不能去道歉,所以只能是慰问,只能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马车上的货物都是些金银首饰,和一些女人家用的衣饰。每一辆马车上都装着两个整箱的首饰、衣饰。 一名王府侍卫跑到王淼身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王妃娘娘,箱子都已经装到车上,马车也已经备好,不知您还有什么吩咐?属下马上去做。” 王淼身着一袭乳白色印花长裙微垂于地,外披金色薄纱,长发只用了一根玉簪轻挽,她身段本就颀长苗条,细细的腰杆儿挺拔柔韧,却偏偏一身小妇人打扮,在额间留着齐齐的流海遮住额间残存的稚气,在发间插满了淡紫色的满天星,与乌黑的发丝相衬显出一种别样的美丽。这次外出为不显张扬,并未带更多的装饰只在腕间带了一个白玉镯子,给人以清新秀丽的感觉。 三十四 黑云压城4 http://.biquxs.info/

王淼顺着马车向后望去,看着一辆辆马车上装满了礼物,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办的很好,走的时候不要带那么多人,带十几人就够了,人带多了想是去兴师问罪。咱们是去安慰人家的,到了张府说话都客气点。” 在辽州成王府一直是天一般的存在,王府的侍卫说话办事自然带着几分骄横。 “属下明白”侍卫拱手拜道。 王淼转过身向王府的门里望去,像是在等人。王府的正门对着的院子是王府的前殿,与别人家的门厅设计不一样,站在王府的大门口能直接看到里面的场景。 王淼正好能看到,远处身着黄色纱衣的王浣向自己跑来。 东院。 孟信还不知道此时的王府正门前这么热闹,他还坐在床上,渐渐回过了神,因为他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到近传来。 “噔,噔噔”站在门口的人敲起了孟信的房门,“孟总管,我是老左,我有事向您禀报。” 老左是王府的老人了,赵琇还没有来辽州的时候,老左就是这里的管家。他一直替官府看着这处院子,赵琇来之后,因为不熟悉,就没有将它辞退,而是留用至今。 王府里的所有人都叫他老左,或者左总管。他年纪将近六十了,现在担任整个王府的副总管,孟信是一把手,他就是二把手。他常年穿着这一件棕色衣服,佝偻着背,努力抬着头,向屋里说道。 孟信听到是老左的声音,赶忙回道:“老左什么事啊?” “呃,王妃娘娘身边的丫鬟来东院了,说是让我跟您知会一声,王妃娘娘要出一趟门,说是要到张府拜访,所以让您帮着照看一下西院,免得出什么乱子。”老左说话一顿一顿的,像是喘不上气一般。 孟信听到是王淼要出府,不禁有些奇怪“王妃娘娘很少出门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没有听到西苑的那帮来报呢?”孟信心里冒出了疑问。 孟信大声向外说道:“老左啊,你进来说吧。” 老左一般不太管理王府的事宜,一般王府的大小事宜都是孟信亲自处理,所以这次老左也特意来通知孟信一声,老左听到孟信喊他进来,用他枯瘦的双手推开了孟信的房门。 刚一进门老左就看到了孟信一脸苍白的坐在床上,老左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他垂下了眼皮,静静地站在孟信的面前。 孟信一边抚了抚身上的衣服一边低头问道:“王浣说没说王妃娘娘要去哪个丈张府啊?” “嗯,说是去辽州牧张谨的府上拜访张谨的妻子,张刘氏。”老左说的很慢,好像生怕孟信听不明白似得,还将张谨两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 昨天赵琇打了张刘氏整个你南宁都传遍了,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孟信一听王淼要去张府,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堂堂成王妃却张府道歉?这怎么行?更何况这是赵琇造出的局面?孟信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立马赶去阻止,可是刚想起身就又坐了下来。 “以我的身份,却阻止王淼着实不妥,一个王府的管家去挡着主子的路,这根本就是以下犯上,再说我也拦不住她啊,我还不能告诉她是王爷特意打的张刘氏,这可怎么办?”孟信低着头想着对策,丝毫没注意老左的神色。 老左皱着眉头一脸失望之色,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孟总管实不必担心,王浣小丫头说的意思,像是王妃娘娘不过是去安慰安慰,并不是去赔礼道歉。” 安慰和赔礼道歉可是两种意思,孟信听老左这么说,心里有了底。 “孟总管,孟总管,”屋外传来了声音,这声音从老远就传来了,一直传到了门口处,不一会,一个年仅略小的仆从就从门口冲了进来。 “嘶,你疯疯癫癫的找打啊。”孟信板着脸,冲那小仆从说道。 那小仆从看孟信的房间里还有人,不禁顿了一下,在一看是左副总管,又放心起来。 “孟总管,是王爷让我来找你的,王爷让您赶快去书房见他。”这小仆从大声的说道。 孟信听到赵琇找他,他知道应该是赵琇连夜赶了回来,赶忙起身向外走去。 “老左,王妃娘娘的事我知道了,这样你去西院帮忙看着吧,我得去一趟书房。” 老左躬着身子,点头道:“行,行。” 孟信从老左的身边走过,走出屋门,赶紧朝着东院的书房走去. 东院通往书房的小路很是直溜,孟信带着小跑一会就跑到了书房,孟信一进门就看到了赵琇坐在桌案前,看着书案上的纸张。 孟信一样就认出了真赵琇,“王爷,您回来了,怎么真么快?” 赵琇一脸的疲惫之色,“黑暗之山有邪戌看着,根本就不用我操心,我就是过去看了一眼。不过这次去和邪戌谈了谈,有了些新的想法。” 赵琇还想继续说下去,可孟信打断了赵琇的话,“王爷,你来的时候看没看到王妃娘娘出门?” “啊?出门?”在赵琇的印象里,王淼几乎是足不出户,自从她嫁进王府,很少出去,每年她离开王府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王浣来东院,说是王妃娘娘要去张谨府上作客,说是要慰问慰问张刘氏。” “什么?”赵琇放了个白眼,“什么?”赵琇翻了个白眼,“她去张府了?” “是,用不用给王妃娘娘叫回来?”孟信赶忙问道,身子也转了一半,准备随时向外走去。可赵琇并没有让孟信赶紧去吧王淼叫回来,反而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妙啊,真是妙啊,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淼儿什么时候也这么有心机了啊?”赵琇扭着头笑道。 “不是,不是要激怒张谨么,这样一来还怎么?”孟信很是不解。 赵琇笑声过后,摇头说道:“我去这一趟黑暗之山,和邪戌谈了谈,我现在对辽州现在的局势有了新的想法。我不打算和张谨决战了,我要换一种方式。” “换一种方式?” “对,原则不变,只是换一种方式,还是逼张谨动手。只不过不是我们逼他,也必是辽州任何一股势力把它这么做,而是要他的主子逼他。”赵琇微笑的看着孟信,胸有成竹道。 孟信心里还是很着急,“还有一件事,我必须现在告诉你。” 赵琇看着孟信的脸色,知道他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很着急。他不自觉的挺直了身子。 “昨天在酒楼刺杀你的人是郑信石的手下,郑信石他从上京跑到辽州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就在张谨的府上。”孟信说的很快,但是当赵琇听到郑信石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赵琇像个傻子,微张着嘴,瞪着迷茫的眼睛,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什么,郑信石他妈的在辽州?还派人杀我?不不不。”赵琇赶忙摇了摇头。 三十五 黑元压城5 http://.biquxs.info/

“不可能,他在上京呆着啊,我一直派人盯着,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他妈的来了辽州了。啊”赵琇声音大的就连站在屋外的小仆从都听的吓了一跳。 赵琇不只是怒还是喜,站在书案后面,来回走着。 “不是,你确定郑信石就在辽州?” 孟信点了点头道:“我和阿三一起审的,那两个人的确是郑信石的人,他们说郑信石是这两日到的到的辽州,他们一行十分仓促,刚来辽州还没摸清情况就开始行动,所以酒楼那次刺杀才没有成功。” 赵琇不在书案前踱步,直接绕着书房走了起来,根本停不下来,一边走还一边还坐着深呼吸,嘴里还念念有词道:“乱了乱了,事情不来的时候是一点事都没有,这一来就全聚在了一起。郑信石还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辽州,现在我们的银子周转不开,金钱战根本打不下去了,我回来还想封闭粮道想呢。现在封粮道一定会逼郑信石马上动手,世家之战怎么也得明年开打,如果辽州今年开了战,必定成为众矢之的。” “郑信石来辽州证明石洪宗已经开始打起了辽州的主意,也说明了上京隆州乃至全天武国都已经被我们的金银战影响到,所有人手里的钱都变得不值钱,他们发不起粮饷,老百姓吃不上饭,大乱将起。” 赵琇越走越快,越说越快。 “郑信石必须死,张谨必须让他明年再动手,还要让石洪宗转移对辽州的视线。粮道还必须封掉。太难了,太难了。” 赵琇仰着头,张着嘴,向上吐了口气。随后又将身子一松,蹲在了地上。赵琇现在是满脑子浆糊,才一晚上的时间,原本在赵琇眼中稳操胜券的局面,现在变得诡异了起来,整个辽州在一晚上的时间变得充满了变数。 孟信站在书房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之后静静地站在中央,看着赵琇自顾自的思考着。 赵琇蹲在墙边,倚在墙壁上喃喃道:“想再要做两件事,杀郑信石,封粮道。郑信石的死必须造成意外,或者借刀杀人,封粮道还要石洪宗无暇顾及辽州,不能引起张谨的怀疑。” 赵琇感到深深的无力,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他缓缓站起,皱着眉头道:“淼儿她要上张府?” “对,”孟信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赵琇是在和他讲话。 “嘶,郑信石在张府?” “应该是,郑信石不到张谨府上他也没地方能去,辽州到处都是我们的眼线,昨晚我知道郑信石在辽州之后我立马增派了人手,南宁大街小巷都站满了我们的人,只要郑信石敢露头,他必死。” “他在南宁只有在张谨的府上是最安全的,因为在张谨的府上我们的人才发现不了郑信石的行踪。好,立刻带人,咱们去张谨府上演一场大闹天宫。”赵琇眼神渐渐变得简单坚定。 孟信很是兴奋,每当看到赵琇流落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都是要大干一场的节奏。 赵琇突然向门外冲去,知道赵琇从孟信身边跑过,孟信才反应过来。 赵琇冲出书房,顺着书房前的小道一路向王府大门跑去,跟在后面的孟信也和赵琇一起跑着。 孟信边跑便说道:“昨晚,王妃娘娘,半夜翻墙进了东院,我让心寅演了一出戏让让她放心。” 赵琇大步流星,像是在比赛跑步般奔跑着。两个人从西院跑到中院,王府的中院有撒做大殿,从前到后依次是,大殿、中殿、前殿。赵琇迈开步子,跑在大殿旁宽阔的大道上。 赵琇找到王淼对他的心思,所以他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奔跑着,像是在追着什么。当赵琇跑到王府门口是看到的只是空荡荡的大街,王淼等人已经早就离开了。 赵琇望着两边空荡荡的大街,向孟信大喊道:“快,召集三百王府侍卫马上到门口集合,通知阿三血卯,带着护魔卫布控在南宁个个街头,等候我的命令,快快快,快。” 孟信听完赵琇说的话,赶紧以更快的速度冲向王府的侍卫营,孟信刚走,刚刚为赵琇传话的小仆从就来到了赵琇的面前。 赵琇看着这还幼小的身躯气喘吁吁地跑来,不知怎的好像看到了妖巳的身影。 妖巳也是地支十二魔的成员之一,只不过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人杀了,要知道杀人者,人恒杀之,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不会被人杀掉。 “图灵,你来的正好,你跑去到马厩把我那匹神驹给我骑来,快去快去。” 那小仆从叫图灵,是孟信收的徒弟。图灵跑来就是来向赵琇领任务的,听赵琇的吩咐气喘吁吁地应了一句,便接着跑了起来。 整个王府一下子忙了起来,只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王府门口就聚集着三百骑士,王府的众侍卫皆坐在马上,腰间配着统一配置的长刀,身披金色铁甲,头戴钢盔,整齐的排列在王府前面的大街上。 赵琇也坐在了马上,他两侧立着两个头戴面具的黑衣人,和骑在马上的孟信。头戴面具的两个人分别是阿三和血卯。他看了一眼骑马立在身边的孟信道:“全部骑着马这样好么?感觉那么张扬呢?” 孟信皱着眉头道:“有么,我是觉得骑着马更快一些,你不是很着急么?再说了张扬就张扬点呗,咱现在还怕谁啊。” 赵琇被孟信的回答逗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没毛病,这样到了张谨府上,直接骑马入府,我倒要看看张谨那个老家伙是什么是脸色,让我女人去赔礼道歉,你也得承受得起啊,今天我们就一件事,闹,大闹,给张府翻他个底朝天。” 赵琇转头向阿三和血卯说道:“你两个听我的信号,要是郑信石就在张府,我们这一闹他必定现身,只要他离开张府,你们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得做掉他,要是他不在张府你们就带着人给我搜,整个南宁都要搜到。” 阿三和血卯点了点头。 三十六 玩把大的 http://.biquxs.info/

“好,愿今天能如我心愿,能报断腿之仇,杀了郑信石那个狗贼,还回来睡个好觉,走我们出发。” 赵琇一马当先,策马朝张府奔驰而去,身后孟信等三百名侍卫都起着高头大马都跟在赵琇后面。 南宁街头出现一个奇景,一位玉面少年带着三百骑士在街头横行,南宁街头虽然宽阔,可是街上的人很是多。赵琇只能绕远走小巷,隔着老远街上的百姓都能听到“当当噔噔”的巨大的马蹄声。 马蹄声震耳欲聋,惹的街上的百姓一起阵阵恐慌。小巷的居民的吓得躲在家中不敢出来,街里的一些经历过战乱的老人甚至躲在床底,他们以为是盗匪入侵或者是战乱再起。 全天武国都知道辽州是府兵最少的地方,辽州全境也不过有三万兵马,对于辽州这么大的地方三万兵马根本就不够,自从赵琇将辽州军改为征粮军后,辽州境内可以抵御外敌的士兵几乎没有,赵琇的做法和其他各州的做法完全不同,别人都忙这征兵敛财,可偏偏赵琇既不征兵也不敛财。 辽州三十岁以上的老人没有一个支持赵琇不征兵的做法,他们大多都经历过辽州七年前的长期战乱。他们知道辽州这片土地上没有自保的力量是多么的可怕。一切的繁华在顷刻间都有可能化为尘土。 赵琇带着这三百骑士从街上穿过,像是给那些经历过战乱的老人一记警钟,没有士兵百姓就没有安全可言。 赵琇自己还不知道,这一次的带队游街将会给他带来多少民心。 三百多人骑着马就是快,一会功夫就赶到了张谨的府上,赵琇在老远就看到了停在张府门前装满货物的马车,王府的侍卫正在帮着张府的仆从卸着马车上的礼物。 赵琇没有减下速度,反而轻踹马腹,变得快了起来。“后面的,直接冲进去,进去之后给我送个底朝天。” 赵琇的声音传遍整个张府的门前,“是”后面的三百骑士齐齐大喊了一声是,声音更是响彻云霄。吓得王府门前的众人双腿发软。 王府的侍卫还好,定眼一瞧看到打头的那人竟然是赵琇,纷纷撤到两侧单膝跪地给众人让出了一条路。但张府的仆从就很不好了,看到三百骑士腰中配刀,来势汹汹吓得撒腿就跑,离门近的往府中跑去,离府门远的直接朝大街上跑去。 跪在福门两侧的侍卫还纳着闷,刚才还好好的伴着货物,一团和气,这怎么王爷带着真么多人来了呢?还是这个气势。 赵琇可没工夫管门口这些侍卫,自顾自的策马往张府里冲去,路过门口的时候喊道:“不许任何人进出,违者,杀!”说完就冲进了府里。 门口的侍卫一脸懵,“杀?”这情况可比他们想的严重多了! 赵琇的速度太快,冲进府门的一瞬,一堵影墙立在赵琇的面前,这影墙由方砖贴砌而成,磨砖对缝非常整齐,上面装饰着吉祥图样的砖雕。影壁墙上的砖雕主要有中心区域的中央和四角,在与屋顶相交的地方也有混枭和连珠。中心方砖上面一边雕刻有中心花、岔角在影壁墙的中央还镶嵌有福寿字的砖匾或者是带有吉祥一味的砖雕。只有两侧才有通路,赵琇迅速拔出腰中的长剑,在即将甩到墙上的一瞬间,用手中的长剑做支撑,使一人一马转向右侧的出口。 后面的孟信速度比赵琇更快,但他早就想到了这点,他抽出手中的长刀,砍在门口的影墙上留下一道极为神的刀痕,身形一转,从影墙的右侧冲出。 马匹的冲劲太大,后面的三百马上的侍卫都用了同样的方法撞向,影墙上的刀痕越来越多,越来越深,终于影墙在被砍了两百多刀后终于承受不住,轰然倒塌。 赵琇一路疾行,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直直的向张府的后院冲去,他知道王淼一定在后院,身后的三百多名骑士分散在整个张府。 张府比不上成王府般阔气,大占地面积也是不小,张谨身为辽州的二把手,自然朝廷的待遇也不少,整个张府上下大约有五十余名仆从,府里的侍卫有六十多人。这些侍卫一见到身穿铁甲跨骑战马的王府侍卫,吓得刀都拔不出来,直接往张谨所在的书房跑去,嘴里还大喊着“保护大人,保护大人。” 王府的侍卫无心管他们,只是仔细搜索着张府每一寸地方。 赵琇前面出现了一道小门,从小门穿过去就是张府的后院,可赵琇骑着高头大马根本穿不过去,只好下马,马匹的惯性直接将赵琇甩进了后院,后面的孟信也翻身下马,跟着赵琇的脚步。 赵琇一入后院便看到王淼和张刘氏两个人坐在院子中的石桌旁,身后站着王浣和另一个丫鬟。 王淼和张刘氏在早就听到了赵琇的马蹄声,两个人直到看到了赵琇像箭一样飞了进来,才惊讶的合不拢嘴。 坐在院子里的四个人有三个人都认识赵琇,有人怕,有人喜,有人惊。 “你怎么来了?”站了起来微笑着问道,他看到赵琇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心里莫名的高兴,一时间赵琇为什么赶来她也抛到了脑后。 赵琇看着王淼一脸像花一样的笑容,不自觉的心里的锐气减了不少。 “我想你了,所以就来了。”赵琇喘着气,将手中的长剑收回鞘中。 “真的么?”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王淼白白的笑脸蛋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赵琇将长剑归鞘,看了一眼张刘氏,又朝着王淼道:“假的,谁让你来的?嗯?赶紧给我滚回府去,丢人现眼。”赵琇拉着老长的脸,让王淼的心从天堂一下子掉到了地狱。也让张刘氏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王淼噘着嘴道:“我不是看你……” “闭嘴!哪都有你,该干的事干不好,不该干的事瞎撺掇,我让你回府你耳朵聋了?” 三十七 玩把大的2 http://.biquxs.info/

赵琇也不想用这个语气,实在是一来到张府就想到了郑信石的那张该死的脸,所以根本控制不住情绪。他根本没有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身上多了许多杀气。 赵琇很是着急,他急于揪出郑信石的下落,所以根本管不了王淼的感受。王淼从来没见过赵琇这么生气,惊吓之余是委屈。 王淼已经控着不住自己的眼泪往下流,泪珠划过脸庞,自己也不知是怎么了,根本控制不住。 “我,我马上就回去,再也不出来了!”王淼的声音从小变大,到最后直接喊了起来,声音把站在旁边的张刘氏吓了一跳。王淼说完就捂着脸从赵琇身边走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后院,王浣紧跟在王淼的身后,不敢吱声。 张府上下是鸡飞狗跳,四处上演着类似于抄家的场景,王府的铁甲侍卫将胯下的马匹随意拴在院子里,四下搜索着张府的每一寸土地。 张谨身边围着三十多位府中的守卫,他们在张谨周围,围成一个圈,将张谨护在圈子里,他们手里握着长刀,远远地对着正在院子里搜索的铁甲侍卫,可笑的是这些铁甲侍卫就像根本没看到张静身边的人一样,压根就没搭理他们。 张谨第一眼看到这些铁甲侍卫的时候,就一眼认出了他们是成王府中的侍卫,张谨双眼微眯,静静地看着院中正在搜索的众人。 他在等,在等赵琇出现。张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赵琇突然带人打上府来,但他并不害怕,在他眼里赵琇就是个任性的少年,虽然不可否认他很有头脑,但是与这些老油条相比还差得很远。赵琇虽然冲动,但是绝对不会冲动到脑子一热就拔刀相向。 张谨看着铁甲侍卫的动作更像是在找东西,可是他们在找什么?张谨却不得而知。 “哈,哈哈哈,老张头老张头,不好意思了,我赵琇在这儿个你陪个不是。”赵琇出现在院子的门口,人刚进来就笑着向张谨说道。 张谨板着脸,冷笑道:“老夫可不敢接受王爷的这个道歉,不过老夫实在不知王爷您大驾光临是有何贵干那,还带了真么多人来抄我张谨的家,实在是让人惶恐啊。” 赵琇一听张谨说自己抄家,心里不禁骂道:“老狐狸,还想着要摆我一道。” “老张头,说抄家就严重了啊,我就是来串串门,突然想跟你唠唠嗑,所以就来了,都怪孟信那小子,非要带真么多人来。这不我昨天不是在酒楼里遇刺了吗?差点就中了招,所以现在王府的侍卫是草木皆兵,我说我出躺府,非要安排真么多人跟着我,我说不用,孟信那小子说用。我说不用,他说用。我说真不用,他还说” “王爷!”张谨打断了赵琇类似于无赖般的对话,“带了这么多王府里的侍卫来我府上做客,我张谨不介意,可这一来就在我家翻来翻去的,这可不像是做客吧?” 赵琇又笑道:“我也是怎么想的,来就来呗,他妈的瞎翻什么?孟信~孟信~你死哪去了,赶紧给我滚过来。”赵琇的声音刚落,院外就传来了应声。 “哎,王爷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孟信一路小跑,从院子外面跑进了院里,他跑到赵琇跟前躬身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赵琇瞪着眼睛质问道:“你是怎么做事的?啊这是干什么?王府的侍卫是用来抄家的吗?” 孟信好像不敢抬头般,低声应道:“我们也是为了您的安全,上次在酒楼就是没有排查到位,让刺客钻了空子,才有机会刺杀您,这次为了安全起见,我可不敢疏忽。” “嘶,你还有理了?你也不看看这是哪?这是张谨的府上,怎么可能有刺客?”赵琇提高了音调,大声喊道。 孟信摇头道:“那要是一旦出了事谁负责?如果张大人府上真有了刺客,那可如何是好?” “嘿,你”赵琇指着孟信的头,看向张谨,仿佛在说我也管不了他一般。 张谨讪笑道:“王爷,我看还是让这些人继续搜吧,我张谨的府上有没有刺客我不知道,不过身正不怕查,王爷的安全还是最重要的,要是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张谨的阴阳怪气让赵琇很是不舒服。 赵琇低头看着孟信道:“你啊,赶紧把人都给我撵出去,少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在别人家里像什么话?” 孟信躬身应了声是,向后退了一段,转过身向院中的众铁甲侍卫喊道:“没听到王爷的命令么,还不快滚出去。” 孟信知道就算郑信石躲在张谨府上,在如此严密紧急的搜查下,他也绝对会待不住,所以孟信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可以退了。 张谨看着院子里的王府侍卫一点一点的退去,脑子里又出现了疑问,他实在想不通赵琇在找些什么? “老张头,你别生气,这不我都让他们退下去了。哈哈哈”赵琇尴尬的笑了几声,围在张谨身边的三十几名侍卫也纷纷收起了刀,在张谨的示意下纷纷退去。不一会功夫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张谨和赵琇两个人。 “老张头,我今天来是来给你赔礼道歉的。”赵琇一脸的贱笑,看到张谨浑身的鸡皮疙瘩。 “是专程来为王府侍卫抄家赔礼道歉的吧。”张谨言下之意,暗指赵琇是故意来自己的府上闹着一出的。 赵琇怎么会听不出张谨的意思,可是心里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总有觉得张谨并不是很紧张,反而像是自己占据了上风,来兴师问罪般。“如果郑信石在张谨的府上,他会这么云淡风轻?这老狐狸难道是装的?嘶~”赵琇吸了口冷气,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对他极为不利的可能。 “你看你,说啥呢,我来道歉不是因为昨天在酒楼里,我不是失手打了你家那位么。”赵琇越说声音越小,一脸认错的模样。 “王爷不必道歉,我们家的的确该打,他竟然敢以辽州之母的身份搞什么酒宴,丝毫没将王妃娘娘放在眼里,她这是以下犯上,您打的一点都没错。”张谨面无表情,嘴里侃侃道。 张谨的态度让赵琇又蒙了,“今天是什么情况?这个老狐狸又憋着什么坏呢?”赵琇的脑子里本就是一团浆糊,这下更晕了。 三十八 疑局 http://.biquxs.info/

“没想到老张你这么宽宏大量,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赵琇赶忙恭维道。 “王爷您这话说的实在有些不妥,我怎么能跟宰相相提并论?”张谨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惹得赵琇一脸的尴尬。 一时间刚才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消失,两个人互相恭维了起来,赵琇心里不禁越来越没底,“孟信怎么还没揪出郑信石那个老鬼,难道真被我猜中了,该死的郑信石根本就没有待在张府?他的胆子那么大,敢在南宁的地界上肆意活动,肆意居住?” 赵琇笑的越来越尴尬,他突然发现张谨正在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自己。赵琇暗道不妙的同时,心里七上八下的。 “老张啊,今天我来就是为了跟你致歉,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也就走了。”赵琇说完点了下头,转身向张府的大门方向走去。 “老臣张谨恭送王爷。”张谨站在原地,躬身道。 赵琇恨不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冲动,当他听到郑信石来辽州的时候,他的判断能力几乎丧失。 当赵琇再次看到孟信时,心里又一次跌入低谷,两个人对视一眼,孟信微微摇了摇头,一切意思都在眼神之中。 孟信赵琇又重新上了马,一个时辰之前还意气风发,可此时的两个人却满脸的沮丧。身后的三百余名王府侍卫也一个个垂头丧气,像是斗败了的公鸡。 赵琇手握缰绳,缓缓地行进在大街上,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从昨天早上一直到现在,他已经十八个时辰没有合眼,他疲惫至极。 孟信还好一些,一直喘着粗气。“他妈的,我去他的。”孟信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大声的骂了起来。 “我就他妈服了,茅房我都搜过了,马厩,柴房,就连后院张谨的那个小妾的屋里我都进去搜了,什么也没有,连个毛都没发现。我去。” 赵琇仰着头看天,孟信说的话他并没有怎么往心里去。赵琇头顶上的天很蓝,白色像薄纱般的云彩正在缓缓地飘过。 “郑信石不在张谨的府上,我怎么就想不到呢?他怎么可能在张谨的府上?在石洪宗眼里郑信石比张谨重要的多,郑信石本身又是个狂妄自大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屈居别人的屋檐下?”赵琇想着想着,手里的缰绳渐渐松了下来,胯下的马儿也放慢了步伐。 “两种可能,郑信石来辽州了,张谨知道郑信石会刺杀我,可是按孟信所审,郑信石未必有时间与张谨见面,如果他和张谨见了面,一起商量了对策,按张谨那要么不动要么就一击致命的性格,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可能同意郑信石的刺杀行动,除非两个人有绝对的把握,可事实证明这两个人并没有做到绝对。”赵琇松开了缰绳,双手挠了挠头。 “还有一种可能,郑信石来辽州了,但是张谨并不知道!会么?张谨好歹为石洪宗在辽州打拼了整么多年,他会越过张谨去安排郑信石行动?石洪宗开始不信任张谨了?还是石洪宗着急了,着急道连招呼都不打,想快刀斩乱麻?”赵琇头想的老大,感觉自己脑子根本不够用。 赵琇根本不去想其他的,满脑子都在想郑信石到底在什么地方?打破赵琇沉思的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奔向赵琇的正是头戴面具的地支十二魔之一,这人脸上的面具是一张黑色的人脸,这人脸上有许多突起的脓包,好像是被火灼烧的伤痕,就好像是面具里的人被抛进了炼狱。虽然极其痛苦,但嘴角处却洋溢的令人惊惧的微笑。 他在撞向赵琇的前一刻勒住了缰绳,使得胯下的神驹前蹄离地,仰天长啸。 “启禀王爷,我们发现了一处可疑的地方,很像是一处据点。”戴面具的人是炼酉阿三。 阿三的话给孟信等人来了一记猛药,赵琇赶紧问道:“抓没抓到人?” 阿三摇了摇头道:“赶去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些还没来的及处理的衣物和兵器。” 赵琇管不了那么多,轻踹马腹,向后面的三百余人道:“赶紧跟上来!” 阿三冲在最前,带着赵琇孟信等人向东面冲去,南宁街头又是一阵恐慌,街上的百姓又是一阵阵骚乱,赵琇就像抓着一颗稻草,不断地被这稻草牵着跑。 阿三带着三百多人拐过一个又一个弯,窜进了小巷子里。在一处荒凉的小院子门前停了下来,小巷很窄,马上的王府侍卫只能配成一列,翻身下马,将整个院子围了起来。 小院子里全是被踩歪的杂草,院墙也倒塌的不像个院子,赵琇走在阿三身后,进了院子里的唯一一间木屋中。 院子里沾满了身着黑衣的护魔卫,但唯独不见血卯的面孔。 赵琇刚一进院子就问道:“血卯呢?他怎么不在这?” “血卯去追他们了,这院子是血卯先发现的,我们的人注意到这间从没有人居住的小院子,突然有了炊烟,说明有人在这儿生火,又正好在这个时候,所以血卯就前来查看,没想到一来就发现院子里的人全都消失了,屋里灶台还是热的,锅里还热着白面馒头。” 阿三带着赵琇孟信进了屋子,屋里很是灰暗,屋顶还在不停的向下掉着泥土,地上铺着的石砖,全是裂纹,被烟熏的乌黑的灶台还不断地冒着馒头的香气,房子里到处是没收拾的蜘蛛网。 “里屋还有他们的一些衣服,和箭只。”阿三带着赵琇来到了里屋,偌大的炕上杂乱无章,破衣服,破裤子,杂七杂八的物事堆满了整个土炕。 阿三指着已经被整理出来,摆在炕沿上的短箭,对赵琇说道:“这些我们找到的箭只,和昨天刺伤您的那帮人用强弩射出的短箭一模一样,几乎可以断定,刺杀您的那帮人就是居住在这里。” 赵琇皱着眉头看着身前的短箭,吸了口气问道:“你估计一下,他们能有多少人?” 三十九 疑局2 http://.biquxs.info/

阿三戴着面具,单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看向外屋的灶台,又看了看土炕上的破衣烂衫。 “锅里煮的馒头能够十人左右吃上一顿了,炕上的衣物像是有二十余人,若如果加上昨天死的那十六个人,那差不多能对上。”阿三用他多年积攒的办案经验,给出了较为准确的判断。 赵琇听完阿三的结论,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赵琇笑的根本停不下来,他一边笑着,一边坐在了土炕上。 阿三一脸懵的看着孟信,尽管孟信看不到阿三的脸,可是两个人的表情却出奇的相似。 “哎,你们两个敢不敢跟我打个赌?”赵琇朝着孟信和阿三道。 “当然,敢”两个人虽然不知道赵琇在想什么,但是看赵琇开心的模样,觉得很是奇怪,都什么情况了还笑得出来? “我这刚一进门就想到了一个好玩的可能,我敢跟你们赌,屋外灶台里的馒头的数量,加上昨天死的十六个人正好等于这炕上衣服的数量,而且,一个数都不差!正正好好一样。哈哈哈哈”赵琇越说越想笑,一边笑还一边摇着头,眯着眼,满脸的自信。 两人听完赵琇的话像是想起了什么,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想了没一会,两个人对视一眼,立刻就分头行动了起来。 “让开让开,你们先都出去。”孟信冲向外屋的灶台边,短短的几步撞了好几个站在外屋的护魔卫。孟信嫌他们太过挡害,所以大声喊道。 孟信掀开锅盖,此时的锅里已经没有热气了,只是在掀开锅盖的一瞬间,锅盖里面的水珠撒了孟信满身,是他的下半身湿了大半。 孟信根本没在意这些,只是认真的数着锅里的馒头。站在屋里土炕上的阿三也一样扒着床上的衣服,他每拿起一件,嘴里就喊着:“十一,十二,十三,十四……” “十二,十二个。”孟信已经冲进了里屋中,站在赵琇面前,冲着阿三大喊道:“我这儿十二个,你呢?你还没数完?” 阿三听到了孟信口中一直说着“十二”。当阿三数到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身子一下定在了那里。他躬着腰,身体呈凸字形,手里还拿着一件灰蓬蓬的布衣,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 赵琇不用回头也知道此时他是个什么表情,孟信微张着嘴,一脸难受的看着阿三缓缓地直起腰。 “二十八!二十八。” 孟信终于知道赵琇为什么笑了,赵琇是在笑自己,笑自己忙活了一上午,就是在一直被人耍着玩。 赵琇听到两个人嘴里的数字,叹了口气道:“十二个馒头加上昨天死的十六个人,正好是二十八件衣服,啧,真佩服,还真有造假比我还敬业的人,啊?哈哈哈哈” 赵琇抿着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笑得直抽抽,根本停不下来。 “王爷,这数刚好对上,也不是没有可能啊?”阿三坐在土炕上,手里拿着破旧的衣衫安慰道。 “不是,不是没有可能?阿三,你真会安慰人,这话你自己能相信么?” 赵琇呛完阿三,又看向孟信,像是在等他发言。 孟信也学着赵琇叹气道:“这造假,也做得太假了。” “假,造的太假了?哈哈哈,老孟你什么时候还有这幽默感了,啊?你呀应该这么说,是这造假的人太过走心了,以至于让人看不出一丝丝的破绽。而恰恰是这合理到不能在合理的场景让我不得不瞎想。” 阿三看着整个土炕上的杂物,觉得一些都那么的自然,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一样没有,可是他自己却觉得理所当然,毫无疑义。心下不禁又对赵琇惧怕了几分。他的这种感觉这些年不知道有过多少次。 阿三心下十分佩服,可是又有了疑问。“王爷,既然你知道这是有人事先布置好的,可是您是怎么知道,这土炕上的衣物,与灶台里的馒头,和昨日的刺客数量是对的上的?” “郑信石我不怎么了解,可是我知道他不是个傻子,不管怎样他要是真想在哪里一趴,我们想要找到他还是很难的,至少不会这么快。不过这也证明不了什么。刚一入院,我就知道郑信石肯定不会在这里居住,更不会把他的手下安排在这里。” 孟信眼睛一亮,插道:“对,郑信石怎么也是个将军,完全可以在南宁租一套院子,再说郑信石为人奢侈,不到必要的时候他不会吃这个苦。” 赵琇点了点头道:“不错,你们看外面的院子,院墙都倒了一大半,毫无隐蔽性可言。但凡干坏事的人都缺乏安全感,这院子实在是他不让人踏实了,要是真住在这院子里,恐怕他们睡觉都睡不好。至于这数字是怎么对上的。。” 赵琇说到这儿特意顿了顿,看着孟信阿三两个人那好奇的表情,不禁笑道:“我进来的时候就是带着疑问进来的,所以特意留意了一下锅里馒头的数量,和床上衣物的数量。我想他们能将这里布置的一点毛病都没有,相比在这数量上应该也会斤斤计较。当然也有赌的成分,所以我才说‘赌一把’么。哈哈哈” 屋里的三个人也就赵琇能笑得出来,他的一番话说得孟信阿三是心灰意冷,这样一来屋里的一切都变得毫无价值。 “啧,被人耍的滋味是真难受啊,真憋屈。刚才还以为找到了线索,现在什么都是假的,连这院子白找了,唉。”阿三坐在破衣烂衫上,低着头叹气道。 赵琇听着阿三的最后一句话,突然挑眉道:“哎,你要是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这院子里的玄机多着呢。我就这么看了几眼,现在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赵琇的话使得两个人又来了精神,纷纷看向赵琇。 “哎呀,等吧,等血卯回来,我想他也快回来了,等他回来了,我的想法也就被证实了。郑信石这老小子就要落网了!” 赵琇信誓旦旦的说道。屋里的三个人坐在了土炕上,闻着屋里的怪味,一起发着呆,等着血卯的归来。阿三孟信两个人没有问赵琇的猜想是什么,在这两个人眼中,赵琇的脑子,就像是几百个人的脑子融合在一起一样,深奥无比。根本不是他们两个人能理解的,所以他们也懒得去问,只需等着赵琇下达命令即可。 马蹄声由远到近,从小巷的深处一直传到了三个人的耳中,赵琇睁开了眼睛,一跃而起,向外走去。孟信阿三紧随其后。 赵琇刚一出屋门就看到了,一人头戴面具,想他跑来。这人的面具上刻着一张黑色的笑脸,面具上的人脸伸着长长的舌头,正舔着嘴角鲜红的血液,两只笑眯眯的眼睛里,留着极为醒目的红色血珠,整个人像一个嗜血的狂魔。 血卯跑到赵琇跟前,持拱手礼道:“王爷,我顺着一丝痕迹发现了一处宅院,很是可疑,不过那里戒备实在是太严了,我怕打草惊蛇,所以没往里硬冲。” 四十章 疑局3 http://.biquxs.info/

赵琇将手放在血卯的手上,缓缓向下推,血卯顺势将两只手放下。 赵琇皱着眉头道:“你是怎么跟到那个院子的?具体点说。” 血卯点了点头,慢慢说道:“刚来时,灶台里还有火苗,锅里的馒头都是热的,我就想到他们极有可能是临时发现了我们,并未走远。我就赶紧带着人去追,没想到真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只不过他们只有两个人,而且郑信石也不在其中。我觉得一定还有其他人,只是没跟他们在一起,我自认他们没有发现我在跟踪,所以打算顺藤摸瓜,找出其余的人。” 血卯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没想到这两个人的功夫竟如此厉害,跟了不一会,这两个人竟然在我眨了下眼的功夫,一下子消失了。身法之快,我见过的人中也只有恶子能到那种境界。” 血卯身为地支十二魔的血魔,武功自是不弱,能比他还高明的本就少之又少。血卯口中的“恶子”是地支十二魔为首的恶魔,是地支十二魔里武功最高的。 孟信阿三也是地支十二魔的魔王,他们亲眼看过恶魔的身法。这两人听到有人能跟恶子相提并论,脸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血卯也看到了孟信的脸色,接着道:“这两个人是消失在一条街上,这条街的两侧分别是一大片菜园,和一处巨大的庄园。我派人仔细的搜索了菜园子,里面没有一处脚印,也没有人踩踏过的痕迹。所以他们两个一定是以极快的速度翻过墙,进了另一侧的庄园。但是从这两个人的身法来看,无论那一个人都在我之上,所以我不敢往里面硬闯,便直接回来向王爷您报告。” 赵琇听完点了点头,双手拂面。按血卯所说,辽州境内出现了高手,这让赵琇倍感压力。 “老孟,阿三你们两个说说看法。”赵琇本来已经想得很明白了,可是他被这突如其来的高手弄得是满脑子疑问,所以他想听听孟信阿三的看法。 “要我看,赶紧召集所有护魔卫兄弟,包围那个庄园,只要我们地支十二魔随便来上两个,就足以对付他们了。”阿三豪情千丈,说着手中的长刀已经高高举起,准备向外冲去。 “王爷,我觉得阿三说的对,先带着人赶紧将那座庄园包围起来,等抓住了郑信石再审不迟。”孟信也同意阿三所说。 赵琇听完孟信说的话,又转过身看向血卯。 “你呢?”血卯看到赵琇在询问自己的意见,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点头。 赵琇摇着头微微笑道:“我必须要弄明白的几个问题,你们三个只要能有合理的推理,我便准允你们出发捉拿郑信石。” “第一,我们刚刚已经确定这院子里的一切,不过是刻意做出来的,如果是郑信石布置的,那他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造个假的刺客现场来给我们看?” 阿三抢先回道:“他应该是向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想让我们先入为主的以为刺客是一群吃不饱穿不暖的亡命徒。” 赵琇皱着眉头道:“那他的布置又为什么漏洞百出,还让我们的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这回孟信又想到的一种可能,“郑信石低估了我们,他没想到你的侦破能力如此之强,轻而易举的识破了他们的计谋。他也没想到我们在辽州的实力如此之强,他们还刚布好局就被我们发现。” 赵琇抿着嘴,思考了一阵。 “好,就算是郑信石低估了我们,那么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按血卯所说那两个人身法之快,连血卯都跟看不住,那么这两个人是怎么被血卯追上,并跟踪了一段距离之后再消失的呢?”这个问题只能由血卯来回答了。 “我在回来的路上,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对自己的追踪技巧有绝对的自信,他们两个人绝对没发现我,可是我也亲眼看到这两个人从我眼中消失。也许这两个人并没有发现我,当回道老巢时,也只是正常的翻进院中,只是这两个人的身法太快,我没有看清而已。” 阿三、孟信、血卯三人也都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偏偏说不出是哪里有问题。 赵琇听了这三个人的回答,也觉得三个人的说法立得住脚,可是这三个人的回答都不可避免的用到了许多巧合与可能性。这让看似毫无破绽的解释变得让人反感。 赵琇叹了口气道:“好,既然说得通,那就立即行动,阿三血卯,你们两个人立即召集南宁城的护魔卫,把能调来的都调来,包围那座庄园,捉住郑信石,死活勿论!” “是,是”阿三血卯两个人同时应道,说手一拱,便立即翻身上马,一前一后的冲出了巷子,只留下孟信和赵琇站在院子里。 “王爷,我们不去么?我怕要真如血卯所说,那庄园中高手众多,我怕光凭他们两个很难拿下郑信石。” 赵琇撇着嘴笑道:“呵,你以为现在的高手就向地里的大白菜,又多又不要钱?若真如血卯所说那两个人的武功和血卯的武功一样高超,那这两个人的武艺已经和郑信石是一个水平了。像这样的人又怎会听郑信石摆布,还干这么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那你的意思是?”孟信还是不明白。 “每个人的一生经历都是有限的,能做完整的也就只有几件事。能文者未必能武,会武者未必会文,自古以来文武双全者那个不是天纵奇才。身法高明不代表武功高强,如果那两个人真的两者兼得,以郑信石那妒才得性子,怎么会容得下跟他一样有能力的人?早就被他给算计死了,不可能活到今天。就怕啊……”赵琇说着说着停了下来。 孟信不禁问道:“怕什么?” “就怕,我们这次又被人算计了,那两个人根本不是郑信石的人。从昨天被刺杀开始就是个套,还他妈是个连环套。我们一次又一次的被人耍,被人牵着鼻子走,我们看到的知道的,都是别人想让我们看到的。”赵琇一脸的失落,脸色苍白的他,就连眼神中都充满了失落。 四十一 疑局4 http://.biquxs.info/

孟信想了想这几天发生的事,还真如赵琇所说。从昨天赵琇在酒楼被刺杀开始,自己就像是一只闻着气味四处乱嗅的狗。被捉住的两个人说幕后主使是郑信石,所以所有人就赶到张谨府上,结果是毫无所获。 不一会又发现了刺杀者的老巢,所以所有人又快马赶来,结果发现早已人去屋空。 紧接着血卯又追到了郑信石的藏身之所,所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角逐。整个过程他们就像无头的苍蝇,四处乱跑。 孟信的脸色也很是不好,他和赵琇一样,也是一宿没睡。 “老孟,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是……”赵琇刚说了一半就被孟信打断。 “王爷,你说,我做。”孟信说的六个字言简意赅。 赵琇心里突然有一种回到了七年前的感觉,那种被信任,被托付的感觉。 “好,你现在带人立刻返回张府,密切关注张谨的动向,我总觉得从遇刺到这小院,这两件事根本就不像是郑信石的手法。当年你我也与他交过手,他这个人是要么隐忍蓄力,要么致命一击,就算一击不中,也绝不会轻易退却。以他的性子,只要他还有人手就一定会死磕到底。” 赵琇看着孟信的眼睛,两个人对视,互相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问。 孟信点了点头道:“好,我马上带人去盯着张谨,倘若血卯他们没能抓住郑信石,只要郑信石还有所行动,就一定会联系张谨。王爷,我现在就去,可是我走了,这里的人手会不够,我觉得您还是先回府吧。” 赵琇正色道:“好,我马上回府,为你们调配人手。” 孟信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但听到赵琇答应回府,心里不禁踏实大半。他两只手合拢向赵琇行拱手礼,随后跑到院外带着剩下的所有护魔卫离开了小院,向张谨的府上走去。 赵琇一袭黑袍显得十分飒爽,手里紧握着的长剑,随着孟信的离开也渐渐松了下来。 赵琇来到他自己的良驹前,一边翻身上马,一遍喃喃道:“但愿是我想多了,但愿一些顺利吧。呼~” 赵琇吐了口气,拉起缰绳,向院外走去。院子里的王府侍卫从三百人到现在只剩下四十余人,其余的人都被调走。 四十多名王府侍卫自动分为三组,第一组已经在巷子的尽头准备好为马队开路,第二组将赵琇八个方向围的如铁桶般,一丝缝隙也没有。第三组紧紧跟在赵琇后面护着后排。 他只想着尽快回府,掉调派更多的人手帮助血卯阿三他们,所以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 “回去还要哄哄淼儿,这小丫头一定在家里埋怨着我呢。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一天天总是粘着我。我也能清闲几天,放松几天。” 赵琇和王府的众侍卫走的同样是小巷,不过不一样的是,来时人数很多,马蹄声既急促又响亮。现在的马队只有四十余人,行走的速度也没有来时迅速。 王府侍卫身上的金色铠甲,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变得十分耀眼。一阵阵金光闪的赵琇几乎睁不开眼睛,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设计的这黄金甲竟然如此的不适用,铁甲光滑的表面虽然能在敌人攻击时影响进攻者的视线,可是更多的却是影响着自己人的视线,正所谓是伤人伤己。 赵琇心里正想着回府后该如何改良黄金甲,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响声打断了赵琇的思绪。这声音赵琇很熟悉。 声音是从赵琇身后传出来的,那声音很像是一种烟火的破风声,只见一道红色的火光射向巷子左侧的石墙上,喷出了一大团红白相间的巨大烟火。 这是赵琇特制的信号烟火,整个烟火是一个小的竹筒,是遇到紧急危险时用来求救的。正常来讲这烟火应该朝天上释放,这样能让城中更多的人看到。可是就在刚刚,不知是谁将信号烟火射向了两旁的墙上。 赵琇和众王府侍卫刚转过身,就看到小巷两侧的墙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许多身着土褐色布衣的蒙面人,这些人约有三十余人,手里全部都拿着辽州特制的的短弩,短弩上的箭头无一例外全部都指向赵琇。 “保护王爷,保护王……”王府侍卫立即反应过来,马上将赵琇围了起来,护在里面。 墙头上的刺客扳动开关,手里的短弩立刻连续的射出三支强劲的弩箭,由于距离很短,就连赵琇特制的黄金甲都被辽州制造局的短弩射穿。 转瞬间,王府侍卫就倒下了二十余人,死伤近半。 别人也许不知道辽州制造局打造的短弩有多大威力,可赵琇心里是清清楚楚。辽州制造局每年对外出售的短弩不过一千柄,可是这种只有辽州制造局才做的出来的三连发的短弩售价极其昂贵,能买得起的都是些大人物。赵琇最苦恼的是,自己马上将死在自己发明的短弩手里,心里倍感窝囊。 赵琇亲眼看着身前的人一片片倒下,死亡离他如此之近,心中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是怒火上涌。他瞪着通红的眼睛,怒吼道:“反攻,反攻!杀上去,杀上去!” 在近距离下,短弩的杀伤力成倍提升,在这么耗下去,不出两个回合四十多名王府侍卫必定全军覆没,只有冲上去近身厮杀才有胜算。 剩下的二十余名王府侍卫听到赵琇的命令纷纷提刀冲了上去,墙头的刺客也跃了下来,两方厮杀在一起。 赵琇迅速从怀里抽出随身携带的信号烟火,熟练地拉开底栓,一道红光飞上天际,在飞到高空时“嘭”的一声散开,使得天上出现一片红白相间的烟雾,十分醒目。 赵琇突然感到后面一阵风声,下意识右手拔剑,身体前扑,迅速转身,闪电般向后挥出一剑,一名刺客的头颅瞬间掉在了地上,脖子上的血柱喷的老高。 赵琇的武艺经过七年的练习也大有长进,一对一,杀个小喽喽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情况并不乐观,刺客并不只有墙头下来的三十余人,巷子的两端出口出现了一阵喊杀声,又冒出了近四十多名的杀手。 绝境! 赵琇的身边就剩下八人,八对六十。赵琇和身边的八名王府侍卫被堵在了巷子里,他已经有七年没有陷入如此绝境,可就这短短的两天,他却接连两次感受到了濒临死亡感觉。 上一次有人为他挡了一箭,这次呢? 赵琇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抵挡着砍向他的长刀。八个人的防守出现了漏洞,一柄长刀砍在了赵琇的手臂上。 四十二 疑局5 http://.biquxs.info/

赵琇的身边就剩下八人,八对六十。赵琇已经有七年没有陷入如此绝境,可就这短短的两天,他却感受到了两次濒临死亡的感觉。上一次有人为他挡了一箭,这次呢? 赵琇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抵挡着砍向他的长刀。整条小巷都被来杀赵琇的杀手站满,这留下中间的位置,容赵琇存活。八个人的防守出现了漏洞,一柄长刀砍在了赵琇的手臂上。 “啊,呜。”赵琇疼的大喊,但是很快就忍住了,他必须忍。右手的就像残废般失去了力气,长长地刀口割断了他大臂上的肌肉,整只手只能弯曲,却不能伸出。 脚下踩着的是王府侍卫的尸体,脸上喷溅的是刺客身体里的鲜血。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砍向赵琇的长刀变得越来越多,活着的四名王府侍卫还做着最后的挣扎,尽管自己已经被砍得鲜血横流,血肉横飞,但是他们还在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奋力抬刀! 高高的院墙使得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庄园并不大,阿三带着五十名护魔卫包围了地势较高的东侧,血卯带着剩余的八十多名护魔卫包围了地势低洼的西侧。 这庄园位于南宁城角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而庄园的西侧正是连接闹市的唯一通道。 封住了西面,里的人就无法逃进闹市。庄园的南北面都是荒草地,视野开阔,极易被射杀。 在南北面的荒草地里分别隐藏着二十几名弓箭手,这些人都是护魔卫里的骑射高手。 血卯和阿三在赶来的路上就已经商量好了该如何布局,他们两个都极有信心,在这种布局之下,不管庄园里有多少高手,都逃不了这个死局。 血卯按照计划率先发起进攻,八十多名身着黑衣的护魔卫分成两组,前面的四十余人在血卯的带领下缓缓向前摸去,长刀被缓缓拔出,置于身后。 后面的四十名护魔卫呆在原地,准备着第二波进攻。 四十余人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大白天的若是被人看到也会吓上一跳。他们像是幽灵一般,附在庄园的墙下。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血卯的命令。 血卯带着毫无情感的面具,缓缓地拔出了手中还沾着血迹的长剑。 就在他将要把剑举起的一瞬间,天空出现了一到红光,这红光尽管在白天也十分耀眼,他像一团火般燃烧在南宁城的上空中。 护魔卫成员的信号烟火分为三种,地支十二魔的信号烟火是红色中带着黄色的光芒,普通的成员是红色中带着白光,只有赵琇的信号烟火是鲜红的红色烟火,不添任何杂色。 血卯手中的长剑停顿在了胸前,他惊呆了!赵琇的独有的信号烟火护魔卫上下全都认识,因为这是成为护魔卫的第一课。 赵琇的信号烟火被点燃,说明赵琇面临着生命危险。 血卯只是惊了一瞬就立即反应了过来。 血卯大声吼道:“收队!保护王爷!保护王爷!”他顾不了庄园里的人了,他现在想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赵琇身边。 阿三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根本来不急想,就跑到了最近的一匹骏马前,翻身上马。 “上马,快去保护王爷!”阿三一马当先,等原本布置在周围的人反应过来,阿三已经奔出了百丈之远。 飞奔在最前面的两匹快马,迅速回合。马上的两个人正是血卯和阿三,两个人带着独有的面具,像两个刚从地狱归来的魔鬼,齐齐的奔向赵琇所在的方向。 “让开,让开”马上的骑士嘴上一边大喊,一边策马狂奔,街上的行人尽管听到了马上骑士的叫喊,仍然来不及躲避奔驰在街上的飞奔的骏马。 街上顿时鸡飞狗跳,一个年纪很大的老翁步履蹒跚的走在街上,面对着飞来的骏马根本来不及躲避。 马上的人也注意到了前面的老者,可是马速太快,眼见得就要撞飞老翁。 就在这时那人胯下的骏马就像插上了翅膀,马蹄上翻,一跃就从那名老者的头顶飞了过去。 马上的人还来不及高兴,就感觉胯下的马微微顿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一名夫人的惨叫声。马上的人骑术虽然高明,可是避开了第一名老者,却没能避开老者身后的妇人。那妇人直接被骏马撞出了三丈远,当场毙命。 街上的人看到出了人命,纷纷尖叫了起来,隔着老远都能听到街上的人们大声的喊着:“死人了,大家快跑啊,死人了,快跑啊!” 原本堵在街头的百姓,听到有人死在街头,跑的更快了。 马上的骑士面具上的脸不像是人脸,更像是一只野兽,大张着嘴,露出嘴中长长的獠牙,脸上的肌肉绷得很紧,像是要一口吃了你一样。 这带着面具的骑士是地支十二魔的疯魔,疯辰孟信。刚被派去监视张府的孟信,看到了赵琇所发的烟火,就拼了命似得往回冲去。 哪怕在街上撞死了人也头也不回的向前冲去,孟信是真的疯了,赵琇接二连三的被刺杀,本就让孟信心里不安。这次他走的时候还带走了所有的护魔卫,只剩下战斗能力稍弱的王府侍卫,而且只有四十人。 他以为刺杀赵琇的那些人在酒楼被杀了大半,剩下的都在血卯阿三包围的庄园里,就算外面还有刺客,他们也成不了气候。 可他万万没想到,此刻竟然再次袭击赵琇。 赵琇被逼的放出了烟火信号,证明他已经有了生命危险。 孟信的心里如同火烧一般,备受煎熬。 刺客手中的长刀又再次砍到了赵琇的身上,这一刀更加致命,直直的砍到了他的腰间。鲜血染红了整个身体,身边的两名王府侍卫用他们最后的力气,拽住了四名杀手,可他们转瞬间就被十几柄长刀砍的四肢散落。 两人身上的血喷进了赵琇的眼睛里,手中的长剑再也举不动了,眼前一片模糊,脑子里却乱做一团。 “我终于走到尽头了,尽力了就好了,没什么遗憾的了。”赵琇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真的太累了。 四十三 疑局6 http://.biquxs.info/

三名杀手已经将手中的长刀挥向赵琇的脖子,三柄长刀足以将赵琇整个脖子砍断。 赵琇身上的血留的太多了,意识都已经变得模糊,他闭着眼睛等待着生命的终结,没有一丝恐惧。 就在三柄长刀要砍断赵琇脖子的瞬间,一只黑色的手套挡在了三柄长刀的刀刃上。那是一只黑色的手套,手套戴在一名身着黑色长袍的人手上,这人个头不高,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 黑袍人脸上的面具刻的是一张人脸,那张人脸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他已经麻木。黝黑的脸上刻着许多奇怪的纹路,像是老人脸上的皱纹,也像是一道道来自地狱的符文。一条条纹路连成了一整个图案,就像是在脸上刻了一个图案般,恐怖至极! 黑袍人在赵琇即将被杀的最后一刻救了他。他是从什么方向来的,没人看得清楚,只是他一出现就仿佛死神降临一般。 黑袍人手里没有任何武器,虽然他的后背挂这一把长长的镰刀,但是他并没有将它取下。仿佛根本不需要一样。 也的确如此,黑袍人只用了两只手上的手套作为武器,就将巷子里十几名杀手的生命终结。 黑袍人手上戴着的是特制的蚕丝手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巷子里站满了杀手,手中的长刀皆举过头顶,就等着前面的人倒下后,自己冲上去,将自己手中的长刀砍在黑袍人和赵琇的身上。 小巷里的杀手前仆后继,一个劲的向前冲去,哪怕知道自己冲上去也只是个死。 黑袍人身法快到肉眼无法看清,他就在赵琇的身边一边游走,一边击碎着杀手们的头颅,红白相间的*挥洒在空气中,腥涩的气味令人作呕。 一名刚冲上来的杀手,已经将长刀砍在赵琇不到一指的距离,马上就能将赵琇的人头砍下。 他手中的长刀已经挥下,鲜血横飞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在他刚发现自己手中的刀断了一大截的时候,他的意识瞬间消失在脑海里。 他的头颅被一只黑色的手掌,打的凹了进去,两只眼珠像离弦的剑,带着猩红的血肉撞在了黑袍人的面具上。 白色带着深黑的眼珠,弹在面具上被击得粉碎,为黝黑的魔鬼面具上强填了丝丝血腥。 黑袍人以一人之力强杀几十名训练有素的杀手,竟然就像单方面屠杀一样。黑袍人就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敏捷的用着最快的方法屠杀着任何靠近赵琇的人。 躺在赵琇身边的尸体已经垒成了一座人墙,赵琇累得昏了过去,他躺在了死人堆里,和身边的几十名没有头颅的人一样,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热乎乎的血液淌满了赵琇的全身,冒着热腾腾的热气,飘散在小巷里的空气中。 杀手向前冲锋的势头渐渐减弱,因为他们惊恐地发现,面前的这个像死神般的黑袍人好像根本不知疲倦,他们每往前走一步,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脚下的高度提升了一点。 每往前走一步,脚下的尸体就又多了一具。 在他们眼里,仿佛面前的黑袍人根本不知疲倦,没有感情,像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深渊。 面对这个刚从地狱归来的黑袍人,他们感到了绝望。 黑袍人手上的力道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强,更快。 看似缓慢的黑色大手,再次挥向了带着黑色面纱的杀手,不知是那名杀手不想躲,还是躲不了。黑色的手掌就像拥有魔力一样,稳稳地拍在了那人的右脸上,紧接着他的左耳喷出了红色的血柱。 这样的场景已经出现过无数次,黑袍人的手没有一次击空,每一掌下去,都伴随着一个被拍碎的头骨落地。 黑袍人以一己之力在这狭窄的小巷里,拍碎了三十几人的脑袋。 巷子两边的墙上,被鲜血染红,约六丈长的血墙上挂满了白色的*,后面的杀手根本不敢看还挂在墙上的白色*。 可是内心的恐惧,却早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们的心里。 还没冲到黑袍人身前,胃里就已经是翻江倒海,气力全无。 黑袍人没有一丝变化,动作还是一样快,狠,毒。 此时巷子里仅剩二十多名身着褐色布衣的杀手,他们的动作已经开始变慢,从刚开始的满腔杀气,到现在的满腔的畏惧。 “啊,给我让开!”突然间的一声叫喊,让巷子里的情形发生了变化。 一个同样穿着黑色劲装的壮汉,挥舞着长刀冲向黑袍人。 巷子里的杀手不断向两端退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长刀挥舞的破风声。 身着黑色劲装的大汉和身材略显矮小的黑袍人缠斗在一起,那名大汉是杀手团的领头人,这人手中长刀不断挥舞,越砍越快,渐渐占了上风。 黑袍人的身形完全被笼罩在刀光下,无处可躲,只能用两只手硬生生的接了黑衣大汉的一刀。 “嘶,丝丝”黑袍人手中的蚕丝手套和长刀对在了一起,碰发出金色的火花。 黑袍人急急向后退去,他的两只手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被大汉手中的大刀镇的发麻,一时间黑袍人落了下风,退到了赵琇的身旁。 大汉抓住了时机,向前逼去,可是黑袍人的动作更快。他反手抽出了绑在背后的镰刀,迅速向大汉劈去。 弯弯的镰刀,从半空中滑落,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大汉明显吃了一惊,赶忙挥刀抵挡。 可是黑袍人身形一转,收刀,横向划出。黑衣大汉赶忙向后退去,可是长长的镰刀还是划破了黑衣大汉的衣衫,差一点就划破了肠子。 两个人都站在原地,心里都有着同样的感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黑袍人手持死神镰刀静静地站在赵琇的身前,黑衣大汉单手握刀,与黑袍人对视在巷子中央。 黑衣大汉只做了短暂的停留,就再次提刀冲了上去,两个人打在了一起。要说刚才黑袍人空手接招落于下风,那么此时手持死神之镰的他,就真如恶魔降世,死神来临。 四十四 疑局7 http://.biquxs.info/

诡异的招式打的黑衣大汉只有提刀抵挡的份,少有能还击的机会。 黑衣大汉心里更是着急,拿不下这黑袍人,就杀不了赵琇。刚刚他在巷口看到了赵琇朝天上释放了信号,想必用不了多久整个辽州的人马都会赶到,到那时就不是他杀不杀得了赵琇的问题了。 而是他能不能活着离开? 黑衣大汉用余光瞄着躺在死人堆里的赵琇,他实在是不甘心。 他一生很少经历失败,可是就这个看似弱不经风的少年,已经让他栽了两次跟头。 七年前,他胜券在握,信心满满的在风涧峡布上了一场死局。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赵琇竟然用了一招,根本不是人能想出来的计策,逃出了生天。 他就是赵琇做梦都要置之死地而后快的仇人,郑信石!七年间他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尤其在最近的三年里他几乎每隔两三天都会遇到一次暗杀,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每天像一个行尸走肉般躲在自己的府里,极少出门。 他每天吃饭都要让下人尝上一遍,喝水都要先人先喝上一口。可就是这样,他府上的下人就像流水般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们不是离奇的死掉,就是被吓得辞退了做活。 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到底是谁那么不顾一切的要杀他,毕竟这么多年来他造下的仇怨多到自己都数不过来。终于有一天他查到了一个名为“北道门”的江湖势力,可是他却更加的提心吊胆,因为他也曾听说过这个可怕的存在。 他找到石洪宗,主动请缨来辽州帮石家诛杀赵琇,为的就是能暂避风头。顺便暗中调查北道门为什么揪着他不放,他也在找时机灭掉北道门。就在他马上胜利在望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黑袍人,这黑袍人的武功竟然比他高上许多,在这么打下去,他极有可能命丧于此。 “所有人,给我杀了赵琇。上!上!”郑信石一边提刀抵挡着黑袍人的镰刀,一边大喊道。 郑信石实在没想到赵琇身边能随时冒出如此高手,他只能让自己来拖住黑袍人,让自己的手下来杀掉赵琇。 巷子两边的杀手们又重新想死人堆里冲去,有郑信石抵挡黑袍人的进攻,这些杀手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黑袍人戴着死神面具,手里的死神镰刀也加快了速度,郑信石只能看清一道道黑色的影子,向自己劈来,越来越快,快到,他提刀的速度都跟不上黑影的速度。 黑袍人也急了起来,一边向后退,一边利用着手中镰刀的弯度勾着郑信石手中的长刀。这种奇怪的手法让郑信石也是冒出了一身冷汗,每一次挥刀抵挡,自己手中的刀都会托着自己向前移去。 黑袍人身后躺着赵琇,他不得不退到赵琇身旁,后面的杀手已经冲了上来。 郑信石又一次震惊了,黑袍人手里的死神之镰竟然还能更快,死神之镰在黑袍人手里好像有了灵性,每当身后的杀手靠近赵琇的时候,死神之镰就会以肉眼都看不清的速度向后划去,再次收割着杀手们的性命。尸体堆成的小山上,又多了三具,头身分离的尸体。 就在黑袍人屠杀着身后的人时,郑信石竟然还是要挥刀抵挡,毫无还手之力,他几乎看不清黑袍人是如何出手的。 “难道他是想拖住我?以他的武功完全能在刚刚杀了我,为什么?为什么他还在跟我打?”郑信石崩溃了,身为曾经的禁军首领,他的武功自是不弱,只是十几年过去,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从他进攻开始,就没攻出几招。自从眼前的黑袍人手持死神之镰开始自己的命就已经交代了。 郑信石看着黑袍人的身后一层层血雾,染红了巷子里的空气。含着血珠的空气在杀手们的带动下,一个劲的扑向郑信石的脸,眼睛鼻子里都是黏糊糊的血腥味。 郑信石大声喊道:“给我往上冲,杀了他,杀了他!”震耳欲聋的喊声使得巷子里仅剩的十几名杀手涌起了最后一丝勇气。 所有人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黑袍人冲去,挥舞着长刀做着最后的挣扎。 郑信石双脚蹬地,一跃而起,挥刀向黑袍人的头顶劈去,这一招是郑信石征战沙时最狠的一招。这跃起的招式是将全身的重力压在了刀刃上,放弃了所有的防御,要予以敌人致命一击。 黑袍人不仅要兼顾后面随时扑来的长刀,还要捕杀从郑信石身旁两侧冲来的杀手。 看似破绽百出的一刀,在此时却成了对黑袍人的致命一击! 黑袍人再快也无法兼顾三方面的进攻! “啊!嘿!”巷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怒喊,紧接着一柄长刀破空而来,直直的飞向郑信石。 郑信石身子已经在半空中,根本无法躲避,只能挥刀抵挡。 “嘣!”两柄长刀的撞击在一起,直接将郑信石撞得向后飞去。 飞刀之人是刚从张府奔来的孟信,胯下的骏马冲进了小巷也没有一丝停歇,刚冲进小巷,就看到了他熟悉的身影,尽管他带着黑色的面纱,可是光凭身形孟信还是能认得出高举长刀之人是郑信石。 孟信踩着马背借着马的冲劲横向飞向郑信石,顺手把拔出了插在墙上的血刀,迎头就对上了郑信石。 孟信像疯了一样,根本不讲究招式,手中的长刀只是横向竖向的快速劈砍,逼得刚落地的郑信石又是一阵抵挡。 每挡一刀,他的手臂就一阵疼痛。 “铛铛铛铛铛铛!”孟信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狠。 “铛铛!嘣!”又一次重击,孟信手中的刀硬生生被崩断,反看郑信石手中的刀,已经破的不成样子。刀刃上出现了二十几个凹口。 孟信呆立在原地,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郑信石。 郑信石看着手中的刀,看着盯着他的疯子,做了一个下意识的决定。转身将长刀插入高墙,脚踩刀背纵身一跃,翻墙逃了出去。 四十五 惜春春去 http://.biquxs.info/

孟信傻了,他实在没想到郑信石会选择逃跑。“他怎么会逃呢?难道他不是郑信石?是我认错人了?” 这真不怪孟信,他哪里知道郑信石刚刚对上了怎样妖孽般的存在,手持镰刀的黑袍人就已经让郑信石变成了孤注一掷的死士,所以他才攻出了不要命的一招。 可是孟信一刀将他击飞,离开了黑袍人的攻击范围,他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当然会产生动摇,再加上孟信发了疯似得狂攻,直接打的郑信石信心全无,一心只想活着。 黑袍人身边的十几名杀手看到自己的头领都跑了,赶紧退出战圈。可是他们刚往后推了一步,就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能看到自己的脖子,还喷着鲜血的脖子。 转瞬间,巷子里就剩下了三名活着的布衣杀手,他们浑身发抖的转身跑向巷子的出口,没跑出几步就摔倒在地上。他们赶忙回头看向黑袍人,只见黑袍人像一个湿透了的稻草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从他的面具上看不出他的表情。 黑袍人并没有追他们,而是和孟信两个人一起在死人堆里寻找着赵琇。 这三人被这死神吓得腿都软了,每走上几步都会摔坐在地上,根本走不了道,三个人互相扶持,终于走到了巷口,还没等送松上一口气,眼前就闪过两道亮光。 亮光闪过,顿时头身分离,人头落地。三人的身体又被两匹骏马再次撞进了小巷中,和巷子里上百具尸体一样,静静地躺在那里。 两匹马上坐着的正是阿三和血卯,两个人看到巷子里的心情是不可置信。整条巷子到处铺满了尸体,墙上地上还有每个人的身上都涂着鲜红的血液,在小巷的中央堆着约有半人高的尸丘,尸体垒城的小丘撒发出阵阵恶臭,令人作呕。 “王爷呢?啊!王爷哪去了?说啊!”阿三跑到尸丘上大声问道。这也是除恶子以外所有人的疑问。 孟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看到黑袍人在搬着尸丘上端的尸体,所以他也跟着搬了起来。 血卯一眼就认出了那浑身是血的黑袍人是谁,他的面具在护魔卫里只有地支十二魔的成员才认识,他就是地支十二魔为首的恶魔,恶子。 地支十二魔共十二人,依次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恶魔恶子排在首位,自然是武艺凌驾于后十一人之上。 恶子从来不露面,甚至很少出现,只有在赵琇遇到危险,或者赵琇召集地支十二魔齐聚黑暗之山时才会出现。所以只有护魔卫最高的几人才认识他的面具。 地支十二魔里众人的面具才是他们身份的象征,看到他们脸上的面具,就知道他们是谁。 血卯看到恶子矮小的身躯不停地搬着尸丘上的尸体,顿时明白了,赵琇应该就在里面。“难道宗主死了?不可能!”血卯也加入了恶子孟信两个人搬尸的队伍中。 尸丘上的尸体死状都是出奇的一样,全部是头身分离的,脖子上还冒着血。 “在这儿,王爷,王爷!”孟信最先看到了浑身是血的赵琇,也只有他能在赵琇满脸都被血液涂满的情况下将其认出。 四个人合力将赵琇从死人堆里抬了出来,赵琇全身都被鲜血覆盖,很难看出他身上有没有伤口。 孟信用手摸了赵琇鼻子上的脉搏,“脉搏还在,就是有些虚弱,快,快将王爷送回王府,此地不宜久留。” 四人合力将赵琇抬到马上,孟信也上了马,在赵琇身后抱着他,以防赵琇落马摔倒。孟信刚要打马回府,就听站在一旁的恶子说道:“宗主身上有三处刀伤,右臂,后腰,左腹。尤其是后腰的那一刀最危险!”恶子在交代着赵秀的伤势,以便于王府医官更快的治疗。 孟信看着带着面具的恶子点了点头:“明白了!”说完孟信就带着赵琇向王府奔去。 恶子见孟信离开,两腿一蹬眨眼间就消失在巷子里,只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阿三血卯两个人。 这两个人也踢蹬上马,向着相同的方向奔去。 成王府, 王府的大门的门槛在一上午的功夫几乎要被踏破,府中侍卫营的侍卫几乎被抽调一空,此时的成王府只留下了看守西院和东院的王府守卫。 赵琇的母亲江宛清看着怀里的儿媳,就像看自己的女儿一样,手轻轻的拍着王淼的后背,安慰道:“好了,琇儿不会出什么事的,王府的侍卫不是吃干饭的,那一个个天天在侍卫营里练着,我看那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的壮汉,派出去了好几百人,不可能连琇儿都保护不好。” 王淼被赵琇训了一顿,跑回府里,本来还躲在翠秀园里生着闷气。可是她突然看到了赵琇的信号烟火。 王淼作为赵琇的枕边人,她知道许多连赵母都不知道的事情。赵琇像天上的放的信号烟火,王淼一眼就认了出来,她吓得赶紧跑向了东院,可是东院里全都是一些下属,一个能做的了决定的人都没有,几乎一大半人都被派了出去。 王淼心里很乱,她又跑到王府副管家老左哪里,可还是没有见到人。她迫切的想知道赵琇现在的状况。 心急如焚的她知道实在也是帮不上什么,所以只能跑到念慈园抱着赵琇的母亲痛哭。 赵琇不愿让他的老母亲担心,所以并未告诉她信号烟火的事,所以此时她还不知道赵琇已经遇到了危险,还以为赵琇只是出去办事。 赵母年纪四十有余,可是脸上却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只是鬓角略显发白。 她轻轻地拍着王淼的后背,像拍着一个小孩子一样,脸上还挂着慈祥的笑容。 “琇儿已有些什么事,就跑到我这来哭。可是哪一次他不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咱们做女人家的,只要守好这个家责任就尽到了,至于他们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担心也没用,还不如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操持好这个家。” “你还太小,心还不够稳,你要对那小子有信心,谁出了事他都不会出事的。” 四十六 几点催花雨 http://.biquxs.info/

王淼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她不会告诉赵母,信号烟火的事,让她担心。她只能将事情烂在肚子里,自己默默承受。 赵母其实也很担心,可是看着怀里的孩子,又不忍心劝道:“你啊在这儿跟我哭有什么用?要是这没事干,就还是去门口等着他吧,说不定你走到王府的门口就正好能瞧见他了。”赵琇的母亲江宛清每次劝王淼的时候都是一样的说辞。 王淼抬起头来,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还布满着泪花,柔软饱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秀气气地生在她那美丽清纯的面庞上,泪水划过她那细滑的香腮,在她那绝色娇靥上留下了丝丝痕迹,平添了几分忧愁。 赵母看着王淼的小脸,不忍心的为她擦着脸上的泪珠。 “好了好了,可怜的孩子,别哭了,啊”赵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是一个劲的安慰。 王淼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突然看到了赵母身前被泪水打湿的衣衫,有些不好意思道:“母亲,您看我这还把您的衣衫……” “没事,你还是赶快去王府门口等着吧,在我这算个什么事?”赵母溺爱的抚摸着王淼的头发,缓缓地说道。 王淼撅着小嘴,点了点头。在在赵母面前,她就像是个小孩子。 “那我去了。”王淼起身向赵母微微一福。 “去吧去吧。”赵母微笑地摆着手,一脸的慈祥。 王淼在赵母慈爱的目光下缓缓退出了念慈园的正堂,至始至终都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心,此时的王府上下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丫鬟们还在打理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仆人们还在清扫着王府上下的杂草。 表面上王府里看不出任何变化,可王淼知道王府的外面一定是乱做一团。 王淼刚走出西院没几步,迎面就看到了王浣。 王浣满头大汗的向她跑来,跑到王淼身边还气喘吁吁道:“府里还在不断地往外调着侍卫,王府的前后门已经不允许任何人进出了。” 王淼本来停下了脚步,可是听到王浣说府门被封,她又重新向王府正门走去。 “现在府里的侍卫由谁调派?”王淼一边加速向府门走去,一边问道。 “听他们说,是护魔卫里的一位首领,具体叫什么,他们也不知道。”王浣本就小跑着来,现在又小跑着跟着王淼的脚步,气喘吁吁地她说话都显得十分吃力。 王淼迈着小小的步伐,但是很快,不一会功夫就走到了王府的门口。 王府里侧的空地前站着一排排整齐的队列,约有一百余人,这一百多人的前面站着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 黑衣人没回头就感觉到后面有人向他走来,他一转头就看到了满脸忧愁的王淼,顿时心里就感觉有些打怵。 王淼看着黑衣人的面具,他带的面具很特别,面具上的人脸是扭曲的,整张脸上肌肉的线条十分不和谐,面具中人脸的表情像是恐惧,也像是憎恨等一切心里的负面情绪,总之这面具上好像不止一个表情,但仔细看去,就会感到越看越害怕。 王淼没见过这个人脸上的面具,所以觉得自己一定不认识他。可带着面具的这人可认识王淼,因为他就是地支十二魔里的心魔,心寅。他绝对是地支十二魔里最特殊的存在。 心寅知道自己戴着面具,所以并不害怕王淼看到自己。他清晰地看到了王淼两只红红的眼圈,和脸上好像刚流过泪的痕迹,心里不仅明白了几分。 “属下护魔卫见过王妃娘娘,不知王妃娘娘来此何事。”在王府里东院是一个独立的体系,所以东院的人看到王淼都不用说具体的姓名。心寅躬着身子小心的问道。 “有没有王爷的消息?”王淼着急的问道。 “回禀娘娘,刚刚来人说王爷马上回府,让我在此迎接。”心寅话只说了一半,他没敢告诉王淼赵琇身受重伤,自己带人来是已经准备好了担架,当赵琇回府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带赵琇到东院治疗。 王府的门外就正放着已经准备好的担架,只是王淼没有去外面,所以没看到。 王淼听完心寅说的话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和身后的王浣就站在王府的门口。两个人清丽的面庞齐齐的抬着望向王府的大门。 心寅带着面具,所以没人看到此时他焦急地表情。“这可怎么办呐?要是看到赵琇被抬进来,不会出乱子吧。”他知道王淼有这爱在门口等赵琇的习惯,所以着急的想跳脚。赵琇实在是不愿意让家人担心,所以向来是受伤不报,遇难不言,怕的就是王淼和赵母担心。 “可今天这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想瞒恐怕也是瞒不住了,干脆就顺着来吧,待会多注意这点王淼就行了。别让她在倒下了,我罪过可就大了。”心寅叹了口气,知道事情是瞒不住了。 “王爷回来了!”门外有人大喊道,声音甚是洪亮。 王淼第一个反应过来,提着一袭鹅黄色连衣百褶裙向外冲去,头上的万缕青丝用别致的七色琉璃步瑶绾之,被她一甩直直的向后撒去。心寅大步流星几个箭步就窜在了王淼的前面。 王淼刚一出府门,便被马上坐着的三个人给吓了一跳。 这三个人已经开不清楚谁是谁了,只能看到三个人身上全都是已经风干了的血痂,就像是在身上起了一层厚厚的皮一样,满身都是扎眼的猩红色,既吓人又恶心。 左边的一匹马上先下来一个人,一遍跑到已一匹马下,一遍大喊道:“快来人,把王爷接下来,赶紧送进东院疗伤,快!快!” 话音刚落,王淼的身后就冲出二十几名带着面具的护魔卫,手上抬着在一准备好的担架。王淼的脑子嗡的一下,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眼睛直直的看着被众人抬到担架上的赵琇。 四十七 倚遍阑干 http://.biquxs.info/

她呆了一阵便马上从人群中冲了进去,弱小的身躯奋力的向前钻着,纤弱的臂膀拼尽全力的推着挡在她前面的黑衣大汉,尽管她根本就推不动。 戴着面具的护魔卫自然认得王淼,看到她不要命似得往前钻,纷纷让出了条路。 王淼抑制不住的泪水,一个劲地往下淌着。跪在赵琇身前,看着已经浑身是血的他,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声撕心裂肺般,让在场的众人不知所措。 她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这就是她最大的悲哀,不管她怎么在生乐神面前祈祷,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王淼紧紧地握住赵琇的手,泪水拍打在赵琇的手背,将手背上已经风干了的血痂重新湿润了起来,化成一股股鲜红的血液,流到地上。 孟信看王淼撕心裂肺的模样,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可是他也不能让她就这么跪在门口,拖着赵琇啊。 “王妃娘娘,王爷受了伤急需医治,应该赶紧送进东院啊,再拖下去王爷会有生命危险。”孟信皱着眉头焦急地劝道。 王淼听了孟信的话,更是哽咽了起来。她赶忙站起身,学着身旁众人的模样一只手搭上担架,奋力的向上抬起。她幼小的身躯,挤在人群中显得十分羸弱,她咬着牙用着全身的力气,向上抬着手臂。 由于她个头较矮,所以手抬到小腹处才能勉强搭上。身边的黑衣大汉纷纷在她一旁的担架旁搭上了一只手。 男女有别,围在赵琇周围的黑衣大汉不敢冒犯王淼,所以众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身体既不靠近,手又能远远搭上担架。 所有人抬着赵琇往王府大门里奔去。 王淼急促的步伐,和紧张的身影看的身旁的众人也是热泪盈眶,王淼双颊苍白,只见她凤眼含泪,贝齿紧咬着嘴唇,目不转睛的看着满脸是血的赵琇。 几十个黑衣大汉抬得很快,几步就跑了几丈远。王淼吃力地跟着众人的脚步,看的身后的王浣焦急万分。王淼满身的心思都在赵琇身上,不管身后的王浣怎么说,都还是一门心思的带在赵琇的身边。 就在众人跨过王府门槛的时候速度过快,王淼跟不上众人的脚步,被门槛绊的摔倒在地上。后面的黑衣大汉反应还算迅速,看到王淼摔倒地上,赶紧抢在王淼前面趴在地上,挡在地上把自己做成了肉盾。 王淼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大汉的身上,要不是护魔卫里各个是高手,反应极快。要不是黑衣大汉在王淼摔倒的前一刻趴在了地上,王淼这一摔定是要受伤。 躺在地上的黑衣大汉脸朝着地,背对着王淼,用背部的肌肉保护着王淼不受伤。护魔卫上下都做过专业的训练,他们像这种保护人的训练都反复练习过上百次。护魔卫的职责就是保护赵琇,以及赵琇要保护的人。 “王妃娘娘,娘娘,您没事吧?”孟信和王浣一起说道,王浣赶紧挤上前去,扶起了摔倒在大汉身上的王淼。 抬着担架的众人被堵在门口,不敢往里进,怕踩到摔倒的王淼。 “快,扶我起来,你们赶紧抬着他往里进,快啊,快啊!”王浣扶着满脸焦急的王淼退在一旁。被堵在门口的众人又再次往东院冲去。 王淼浑身像虚脱了一样,在王浣的搀扶下站在王府的门口,看着赵琇被抬向东院。 “呜呜,呜~”王淼捂着脸再也忍不住失声哭了起来,缓缓地蹲在了地上,满头的长发倾泻于地,头上的发钗杂乱的挂在发梢。 王浣被王淼的模样感染到了,眼眶里也有了泪水。两个人从小就是好闺蜜,看着王淼难受自己的心里更是不好受。 王浣也蹲在王淼身边,轻轻地拍着王淼的后背,安慰道:“别哭了,要是让王爷知道你又哭了,他又要训你了。” 赵琇最看不过王淼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每次王淼眼圈一红,赵琇都会板着脸让她把眼泪憋回去。王淼从小就是赵琇的跟屁虫,两个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一对。 王淼的父亲是当年的禁军四大统领,和现在的寅州太守王忠。王淼和赵琇的婚事是赵琇的父亲,天武国第一位皇帝,天武帝钦点的。武帝死后,赵琇的哥哥天启帝不顾众人的反对认同了这桩婚事,使王淼和赵琇成了夫妻。 王淼的心思傻子都能看出来,她一门心思都扑在赵琇的身上,当真是把赵琇当成了唯一。 王浣慢慢扶起王淼,“我扶你去东院吧,在这儿站着也不是个事啊。” 王淼也觉得自己在这儿带着做不了什么,所以随着王浣向东院奔去。 地支十二魔四大魔王都聚在了东院,疯魔孟信跟东院的医官待在赵琇在东院的屋子里治疗着伤口,炼魔阿三焦急地在院中踱步,血魔血卯紧握着手中的长剑静静地站在门口,凝视着紧闭着的大门,心魔心寅布置着东院的守卫。 经过赵琇被刺的事件,所有人心里都绷着一根弦,心寅不敢有一丝松懈,哪怕在东院这绝对安全的地方,他也按部就班的布置着人手,以确保万无一失。 阿三在院子里越走越快,一边走一边抽着腰间长刀。每当刀抽到一半时,他又摁回了刀鞘。就这样反复的抽刀收刀,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以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怒。 “我草了,什么人能他妈这么大胆!两天被人干了两次!昨天毒丑刚挨了一箭,今天宗主就被砍伤。疯了!全都他妈疯了!”阿三站在院子里怒吼着,他的话,说的院中的众人心里都燃着一把怒火。 “我阿三在这里放话,不管是谁伤的宗主,他的人头我都要了。你们都是说句话呀,憋死我了。”阿三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另外两个人大喊道。 站在门口的血卯,低沉的声音缓缓传出:“你小点声,宗主还躺在里面,你别耽误宗主疗伤。你要是想要发泄赶紧跑到院外去,别在这儿喊。” 四十八 只是无情绪 http://.biquxs.info/

阿三低着头不再说话,可是越想越憋屈,他猛地一转身,想跑到院子外面大喊。可是刚一转身向院外跑去,他就看到了赵母焦急地身影,身旁还跟着王淼以及王浣和另一个丫鬟。 “呃,老夫人,您来了。小的阿三给您问安了。给王妃娘娘问安。”阿三看到赵琇的母亲江宛清先是一愣,旋即连忙单膝跪地,上手前拱向赵母和王淼行礼。阿三知道赵母被惊动意味着,要出大事。 赵琇的母亲身着黑色的长裙,神情虽然焦急,可是却不失雍容华贵。旁边的王淼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眼角还是红红的,她搀扶着赵母,两个人一起走了进来。 赵母没有搭理跪在地上的阿三,直直的向正房走去。 院子里的心寅、血卯二人看到了赵母和王淼走了进来,两个人纷纷跪在地上,向赵母行礼。 “小的护魔卫,给老夫人问安,给王妃娘娘问安。”“小的护魔卫,给老夫人问安,给王妃娘娘问安。”血卯心寅两个人一个跪在院子里,一个跪在门前,两人先后说道。 赵母来到门前,探头向里面看去,可是房门紧紧关闭着,什么也看不清。 “王爷受伤了?怎么样了?”赵母问向跪在门前的血卯问道。 “回老夫人,王爷正在里面疗伤,并无大碍。” “什么,并无大碍?你还有脸说!”最后的五个字赵母几乎吼了出来,喷出的吐沫扫了血卯一脸。还好血卯带着面具,要不然一定是满脸吐沫。 赵母声音透过屋门传到了里面,一会屋内便传来了脚步声。赵琇所在房间的屋门被缓缓打开,随之而来的是孟信满头是汗的面孔。 孟信见到赵母那愤怒的眼睛,觉得大事不好,但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小的孟信见过老夫人。”孟信刚说完,就迎来了巴掌。 赵母气的一巴掌扇了过去,“啪”的一声扇的在场的中认识以来的尴尬,只有跪在地上的孟信没有一丝表情,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巴掌似得。 在王淼眼里赵琇的母亲一直是慈祥的存在,像这样一言不合就打人的的情况,几乎不会出现。可这次赵母是真的怒了,她心理最在乎的人就躺在床上。 “你们,这群废物!一个个像个鬼似的,可办出来的事呢?那么多人加在一起保护不好一个人,要你们干什么?你们怎么不去死呢?”赵琇的母亲江婉清像一个愤怒的野兽,平日里那慈祥的表情不见了。 “看看,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腰里配着把刀,脸上还带着只能吓唬吓唬小孩子的面具。你们一天天都在干什么?我们赵家养你们是请你们吃饭的?我们欠你们的?”赵母转过身看向跪在院子里的心寅阿三说道,她涨红的脸和红色的眼睛像是要喷火一样。本来站在一旁的王淼也是满腔的怒火,可是被赵母之一吼,自己心里的火也发泄了出来。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不,这必须是最后一次,要不然你们就都给我去死。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跪在院子里的众人被骂的也是满心的羞愧,听到赵母问向他们,赶紧大声喊道。 赵母叹了口气,携着王淼的手一起进了屋子里。刚一进屋就问到了一股腥臭和药汤的味道,紧接着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赵琇。 赵琇后背朝上,脸朝着下端,后背上的心目的刀伤,看的赵母心里如刀绞一般。 赵母抿着嘴,缓缓闭上了眼睛,王淼却没忍住,又留下了眼泪。两个人都站在原地,不只是不敢上前还是怕自己承受不住心中的伤痛。 赵母眼睛越闭越紧,她怕。 她怕自己的眼泪会像心里的悲痛一样止都止不住。只有她能尝到,自己嘴里流血的味道。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更悲痛,她希望痛的是她自己。 她希望躺在床上流血的人是她自己。 赵母江宛清眉间尽是悲伤之色,她越是尽力去忍越是忍不住,眼角还是流出了泪水。但她仍然坚强。 王淼像是脱了力气,终于支撑不住坐在了地上。赵绣的母亲江宛清一步一步的向躺在床上的儿子走去,每一步都是艰难。她眼中尽是慈祥,尽管眼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看不清楚儿子的模样,可是在心里却不断涌着赵琇小时候的情形。 屋子里除了王淼弱弱的哭声,其他的声音什么也没有,孟信也只是站在门外,他也不愿看到屋中两个女人伤心的泪水,以为他怕自己也会忍不住。 屋子里的医官手里捧着药,坐在窗前。他也是一位父母,看到赵母的神情,心里也是一紧。他赶忙退到一旁,将自己做的凳子让了出来,以示尊敬。 江宛清缓缓挪到了凳子前,握着赵琇的手,缓缓坐下。她抬着另一只手想去抚摸自己的儿子,可是却发现赵琇的浑身都是鲜血,长长的刀口竟有小臂一样长。 江宛清的手就这样颤抖的定在面前,她的心都随之颤抖。赵琇身上的伤都像是划在了她的心里。 “呜呜。”她还是没忍住,眼泪像小桥流水般倾泻,她赶忙用手捂着自己的嘴。颤抖的手没有控制好力道,收回的一瞬间像是打在脸上一样。看的站在屋里的王浣等人心里一揪,被传染般也留下了热泪。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江宛清手中的气息都变得沉重,她想起了赵琇还是孩子时的模样,稚嫩,天真。 “这造的是什么孽啊。”江宛清哭着喊道。她两只手握着赵琇的手,仰头撕心裂肺的喊道。 “生乐神,你看看,我的孩子,他身上的伤,你长眼睛了么?你瞎了?呜呜”江宛清的哭声中尽是悲痛,传在孟信耳中就像是对他的审判,他发誓一生为兄弟的人就躺在里面。 赵母的哭声传到了阿三耳中,就好像是一曲悲歌,他根本难以站在原地。他想发泄,可他不会哭,他转身向外走去,没人知道他去干什么。 四十九 人何处 http://.biquxs.info/

“呜呜呜”王淼脑子里一片空白,可他能听道赵母的喊声,她心里又何尝比江宛清好受?流不完的泪水打湿了袖子,脸上皆是衣袖擦拭泪水的红色划痕。 赵琇躺在床上,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中,在梦境里他好像听到了哭声。 春天,本应该是生机勃勃的景象。院子里花圃的花盛开的十分鲜艳,各色各样的花朵布满了整个花圃,奇妙的香气混在在在空气中四处飘散,渐渐地钻进了赵琇的鼻子里。 赵琇坐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下,那是一棵槐树。盛开的花朵悬在他的头上,好像是在保护着树下幼小的身躯。 他静静地坐在一个褐色的木制轮椅上,身前铺着厚厚的棉毯,盖住了受伤的左腿。 赵琇看着满园的春景,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微笑。他已经一个月没有笑过了,若不是这次大夫允许他出来透透气,他此时应该还在房间里躺着。 突然赵琇闻到了一种特殊的香气,香味混合着茉莉花和女子身上的味道,他抬起头看向香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翩然而来的少女仪容韶秀,远远望去显得十分温婉秀丽,他手提薄纱绮罗群,身姿曼妙,墨黑色的长发像瀑布般顺滑,像绸缎般轻柔。松松的挽起青丝,斜插这珍珠发钗,发钗上垂着银色的流苏,如星弦般闪亮。她眸若空灵,唇若樱畔,纯稚无邪。 少女约十一二岁,脸上带着若鲜花般的微笑,向坐在椅子上的赵琇跑来。 赵琇也露出了和少女一样的微笑,“跟屁虫怎么又来了?” 少女听到赵琇说两人之间独有的外号,不仅没有生气,心里反而美滋滋的。 “我呀,要嫁给你了。江姨和我母亲正在前堂定着咱们俩的婚事呢。”赵琇看着少女稚嫩的面庞,心情不禁好了许多。可少女口中说的话却让赵琇感到尴尬,尽管十二岁女子出嫁已经成为常态,可是他自己却怎也过不去心里的坎。 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他该有一个家了,尽管他刚刚失去了一个家。 赵琇坐在椅子上挪了挪身子,无奈道:“可你还是个孩子啊,你想过要嫁人么? 少女往前又凑了凑,用自己纤细瘦小的手掌,握着赵琇的手。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情侣一般。 赵琇的手是冰凉的,就和他的心一样。他感受着少女掌心的温度,感觉自己心里也有了温暖的感觉。 十三岁的赵琇看起来仍是一个稚嫩的幼童,他弱小的身躯是他坐在一张古朴的木椅上。一阵春风吹过,赵琇的面色变得更加苍白。 赵琇有些不自然的从少女的手中挣脱,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腹,那黑色的长袍下竟然是空的,他依旧只是摸到了空荡的布料。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失去左腿的他显然还没有从失落的深渊里爬出。 赵琇低着头,苦笑道:“我没了左腿,以后也许会一辈子坐在椅子上,被人照顾。以后我再也不能陪你到处跑了,不能陪你惹祸,不能给你做好玩的东西。你还想嫁给我么?你还小应该想清楚,至于母亲那里我会去说的。” 少女将两只手缓缓向上抬着,想要去勾赵琇的脸庞,可是赵琇一直是大哥哥般的存在,她又有些不敢。两只手缓缓轻抚赵琇的脸颊,他并没有反抗,而是选择了接受。 少女的眼神都出现了变化,那是一种温柔如水般的眼神。“我想一辈子留在你身边照顾你,我都想清楚了,我就是要嫁给你,哪怕你再也不能陪我到处跑。”少女的说的很坚定,仿佛心里认定了一般。 赵琇脸上的微笑渐渐凝固,慢慢的拉下了脸。他的心已经够痛了他不想让其他人跟着他一起受苦,更何况他的命朝不保夕,想要活下去都是个问题。倘若面前少女跟着他,他连自己的生死东无法保证又拿什么来保证它的生死。这完全是个泥潭,他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不能让跟多的人陷入其中。 赵琇握住了少女的手腕,将放在脸上的玉手拿下,板着脸说道:“我不需要人照顾,更不需要你照顾。你是真把我当成了废人是么?我是断了一条腿,可是我还有手,我还能自己活着。我用管不着你可怜,你的存在就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是个残废。”赵琇猛地甩开了少女的手,不再理她,而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说你是个废人。不,不是的。”少女不是知道该怎样解释,她越说越说不明白,急的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赵琇听到了少女的哭声,睁开了眼睛,一脸嫌弃的说道:“你能把你那不要钱的眼泪收一收么?从小到大,一遇事你就哭,你的眼泪是真不值钱。我真的受够了,最烦别人在我面前哭,你还是滚吧,赶紧滚离我的视线!” 少女被赵琇的说的遍体生寒,她快要不认识眼前的少年了。他还是曾经那活泼好动的少年么?那个阳光,善良哥哥去哪了?少女伤心的质问自己。 “够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赵琇的身后传来,这位女子约有三十上下,是赵琇的母亲。她疲倦的脸上写满了忧愁,曾经神采奕奕的眼睛里也失去了光泽。 赵母听到了赵琇故意说给少女听的话,愤怒的呵斥道:“你不需要人照顾?那你现在为什么坐在轮椅上?你不是个废人?那你怎么不去正堂替我去对付那些混蛋。整个辽州甚至整个天武都在看你我母子两人的笑话,想看看你我母子二人是怎么个死法。你不想办法应付,反倒在这里对淼儿逞强,你这算什么?啊?” 赵母的话字字扎向赵琇的心,击溃了赵琇心中最后一丝伪装。盖在腿上的棉毯都掩盖不住他身体的抖动,他气得发抖。他并不是气他的母亲,而是再生自己的气。 赵琇没有说话,而是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握住椅把,奋力的想要支撑起自己的上身,用仅剩的右腿试图支撑着身体。他想证明自己能靠自己的力量站起! 五十 连天衰草 http://.biquxs.info/

王淼看到赵琇的举动吓得赶忙上前扶住了他,尽管她的力气很小,根本不以支撑赵琇的身体,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上前。她以为赵琇会让她走开,所以紧紧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可是赵琇并没有那么做,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在王淼还留着眼泪冲上来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化了。 “我是断了一条腿,可是以我的能力,一定能让自己从新站起来。又有什么好自卑的?我失去了阿娘,可是我还有另一个爱我的母亲。我真傻,每个人都有死的那一天,为什么我不能好好活着?有那么多令人开心的事等着我去做,我却还在这瞎想。呵呵” 赵琇脸上的表情在短短的时间内变了好几次,从一开始的愤怒,变为迷茫,再到沉思,最后脸上露出了微笑,整个过程看的王淼和江宛清毛骨悚然。 “天哪,生乐神保佑,我儿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生乐神保佑,我的儿子不会被这小小的挫折打败。他不会承受不住,疯了吧?”江宛清看着眼前赵琇的表情,心里也忍不住瞎想。 看着怀中的玉人奋力的支撑着自己,觉得十分难受。手一松,自己又缓缓的坐回了椅子上。 “你松开吧。”赵琇说道。王淼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赵琇的意思,慢慢的将赵琇放在椅子上。 赵琇叹了口气道:“小淼,我要跟母亲说会话,你还是先回避一下。”王淼看赵琇情绪不再波动,便放了心。听到赵琇要和赵母谈话,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与子当中就只剩下赵琇和江宛清两个人。江宛清也不子那么激动,经过刚刚赵修那么一闹,她也不敢在过于逼迫赵琇。她缓缓地走到赵琇的身后,推着赵琇坐着的轮椅,慢慢的在院子里踱步。 江宛清叹着粗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有些事你还不知道吧?江家再也不复存在了,至少他现在到了该养精蓄锐的时刻。还记得小时候,我和你母妃两个人,在家中的凉亭里打闹,我比你母亲大,所以力气也就大了些。结果不下心把她的脖子划伤了,这给她吓得,眼泪哇哇的。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她是个性格懦弱的人。” “事实证明她根本不适合在宫中生存,我真后悔当初我没有替她进宫。武帝驾崩,江家陨落。这一些仿佛都发身在昨天。你我母子二人能侥幸逃离上京,来到这三不管的地方,实属不幸中的万幸。” “咱们除了江家的残余势力能为我们所用,我们还能仰仗的就是只剩下我们自己!不跟王家联姻,不娶淼儿,你我母子二人说不定明天就会没命。” 江宛清所说的赵琇心里又何尝不清楚?辽州位于天武最南端,东临赵琇二哥的齐州,北邻赵琇三哥的益州,只有西面对着一个寅州。也恰恰是这寅州令赵琇最是不放心。 此时在位的天启帝是个重情重义的哥哥,尽管他的母亲一再的想致这三兄弟于死地,可是在天启帝的保护下,这三个兄弟都安然无恙的离开了上京,有了属于自己的封地。 赵琇是他最小的弟弟,也是他最疼爱的兄弟,所以他将最安全的一片地方给了赵琇。辽州北面和东面都是两个哥哥的封地,所以不至于有兵戈之乱。西面王忠所辖的寅州也一向是安守本分,王忠做为武帝曾经的心腹爱将,自然对皇室忠心耿耿。 赵琇与王忠的女儿联姻,就是把自己最后一个缺口给补了上去,到那时辽州南靠大海,西面北面东面也都会变得高枕无忧,赵琇在目前的情况下就处于安全的环境里了。 可赵琇知道,单单凭借这个,还远远不足以保证自身的安全。 江宛清低头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儿子,缓缓道:“如果是别人家的姑娘要嫁给你,别说你不愿意,就连你娘我也不同意。可是嫁给你的不是别人,而是淼儿。你母亲刚生下你第一年,王忠就立了大功。你父皇一高兴就赐给了王家一门婚事,就是加他刚出生的女儿嫁给你。你们从下就定下了娃娃亲。再大些你母亲就将淼儿接到了宫里,你们两个天天黏在一起玩,那个时候让你们两个分开,你都不愿意。现在怎么了?人家愿意嫁给你,你反而往外推?” 赵琇也想通了,他之所以不愿娶王淼就是怕连累了她。他现在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加上招募的一番劝告,现在他已经打算走下去了。 “娘,我懂了,路不管多难都要走下去。事不管多大都能挺过去,为了复仇,我能挺,更能忍!”赵琇看着前方的小路,根本没有看到身后江宛清的表情。 看到赵琇能挺过去,她的心里是喜。可是听到赵琇小小年纪就想着复仇,心中又充满忧虑。可是丧母之仇他怎能忘记? “娘,辽州那些老顽固您还应付的了?他们没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吧。”赵琇有些不放心,所以问向江宛清。 “那些老家伙都是这里的地头蛇,突然来了一个主子,这帮人自然是一万个不乐意,变着法的想把你赶出辽州。这次你和淼儿联姻就是巩固你在辽州的地位,不管他们如何阻拦,这都会成为事实,不会因为他们而改变。”江宛清说的十分坚定,仿佛胸有成竹般。 赵琇点了点头,“等我腿好了,我替您对付那帮老家伙,看我不折磨死他们。” 在江宛清眼中只希望赵琇能平平安安的活着,他以为赵琇口中的腿好了只是养好了伤。她做梦也没想到,赵琇真能重新站起来。 江宛清推着轮椅缓缓停下,轻声问道:“外面有些凉,要不我推你回去?” “娘,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就待一小会。”赵琇用着恳求的语气,江宛清怎会不答应。 “那好,待会我让淼儿来送你回房。”将说完,在赵琇的注视下缓缓地离开了。院子里有重新剩下他一个人。 五十一 望断归来路 http://.biquxs.info/

赵琇早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所以他才要求独自待在院子里。 “出来吧,人都走了。”话音刚落,从正前方的小树林里钻出一人。这人年纪比赵琇大些,满脸的英气。 这少年向左瞅了瞅,又向右看了看。惹得赵琇笑道:“你看什么呢?你又没做坏事,怕个什么?跟做贼似的。” 少年看两边没有人,呼了口气,慢慢直起了腰。“你不是说要保密么,我可是严格按照你说的要求去办的,一丝一毫都没有怠慢。” “嘘,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背我到那凉亭上的假山上去。”赵琇打断了少年的话。 少年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所以二话不说就背对赵琇蹲下,将他背在身上。 少年的两只手因为要擎住赵琇的屁股,所以不下心触碰到了他的伤口,疼的赵琇呲牙咧嘴。可是他一声未吭,少年只是觉得身后变得沉了起来。略一想就知道了,自己碰到了赵琇的伤口,赶忙换了位置。 成王府原来是前商朝的就打异姓王之一南海王的府邸。其占地四百九十亩。少年背着赵琇走了不到一半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趴在他背上的赵琇觉得自己在上面晃来晃去。 赵琇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老孟,咱们不去了。我看着地方就挺偏僻,前面刚好有个凉亭,你把我放在那里就行了。” 孟信累得大汗淋漓,嘴上却还逞着强道:“没事,我能行,不用休息。” “少他妈逞能,赶快背我过去。”孟信听着,不禁撇了撇嘴,按照赵琇的话,小跑着来到了凉亭,凉亭里有三个石凳。 孟信将赵琇放背到凉亭里的石凳上缓缓放下,然后他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 “事情办得怎么样?”赵琇忍不住问道。 孟信还没有回答,眼睛里就留下了眼泪。 赵琇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不是,你哭什么啊?怎么事情没办成?” 孟信摇了摇头,嘴巴张开却又不出声,像是有话要说。 赵琇更是着急,孟信支吾了半晌才说道:“你救了我一条命,才被砍断了腿。我欠你一条命,更欠你一条腿。我。”孟信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堂堂男儿却留下了热泪,看的赵琇也热泪盈眶。 赵琇这些天听到的类似的话,听得太多了。这些道歉的话语不仅不能让赵琇得到安慰,反而让他更加苦恼。 “别说了,我再也不想听到这些像是在怜悯我的话了。你我是过命的兄弟,没有谁欠谁的。腿断了又怎样?我照样有办法重新站起来。只要我不死,我就有能力复仇,那些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就别想好好活着。我发过誓,要让自己变成一个人见人怕的魔王,要让那些小鬼看到我就害怕,听到我的名字就像丧家之犬似得逃走。” “我们不能总想着从前,要面向以后。明白么?”赵琇的眼神更加坚定了起来,这两个少年都互相的望着对方,在两个人眼中就只有势不可挡的锐气。 孟信点了点头道:“按照你的要求,我在南宁周围找了许多年龄在十岁到二十岁之间的少年,将他们聚在了一起,由廉将军将他们组织特训。这些人全部是无家可归或者是快要饿死的乞儿。” 赵琇问道:“你找了多少人?” “八十多人。” “这么多?”赵琇惊讶的表情让孟信变得有些沉重。 “是的,我这几天走访了南宁周围,发现南宁的百姓比天武各州的百姓都要穷。吃不上饭的人,到处都是。南宁城里的乞丐竟然比街上的行人都多,城外情况更严重,有的村子里连活物都没有。里面的人不是挖野菜就是吃树皮。几乎每个村子里都有一个大坑,坑里面都是死尸,哪的人连埋尸体的力气都没有。” “我去了之后,只说了能管饭,就有数不清的人要跟我走。真的是太惨了。” 孟信的话真真的震撼到了赵琇,他从来没有真正看到一大群人出不上饭是个什么情形。 赵琇叹了口气道:“这辽州曾经还是富庶之地,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幅样子。不过也好,这至少是个机会,只要我们能将这辽州治理的井井有条,必得民心。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咱们能干出已发大事业。” 赵琇伸出了手,看向孟信。孟信也看向赵琇,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琇哥哥,醒醒!琇哥哥?”赵琇的眼前一片漆黑,紧接着自己的耳中出现了,熟悉的声音。 “琇哥哥,琇哥哥!”赵琇被摇的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王淼。 王淼看到赵琇醒来高兴地笑了起来,“吓死我了,你刚刚抓着我的手越来越紧,疼得我快受不了。” 赵琇看着王淼还在揉着红嘟嘟的手。赵琇感觉自己身上全是汗水,脑子里一片空白。 “刚刚我是在做梦?唉,又想起从前的事了。对了我被人在自己的地盘里砍了,郑信石!对了郑信石还在辽州呢。”赵琇望着床帘,脑子里飞速的想着。 王淼拿着一块湿布,正给赵琇擦着汗,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赵琇,就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一样。看到赵琇直发慌。 “咦?”赵琇突然发现,屋子里的光线竟然这么亮,他知道在他遇刺的时候正是中午。按理来说现在应该是晚上才对,屋子里一盏油灯都没点,一支蜡烛都没亮,屋子里的光线还是这么亮。 “淼儿,现在是什么时辰?”赵琇实在是想不通,他刚醒,所以脑子并不灵活。 王淼停下了手中的活,温柔的说到:“现在是巳时一刻,你已经昏迷了一晚上了。” 赵琇皱着眉头,心里却不由得着急了起来。“怎么办?在巷子里被刺杀的时候我确确实实的看到了郑信石,可是更确定的是,我接连两次被暗杀一定不是同一个人干的。郑信石不可能连续刺杀我两次,而且都是无功而返。在这背后一定有个隐藏更深的人!” 五十二 暮春 http://.biquxs.info/

“郑信石必须要死,我不能再错过这大好的机会。可是还要做到不漏声色,这又何谈容易?”赵琇的呆呆的看着床帘,目不转睛的样子让王淼都觉得奇怪。“琇哥哥在想什么?” “嘶!”赵琇身上的疼痛使他收回了思绪,他浑身疼地就像正在被一刀一刀刮一样。刚醒来的时侯还没觉得怎么样,可是现在却疼的浑身发抖。 王淼也感到了赵琇的异样,紧张的问道:“很疼么,你先忍忍,我马上去个你叫大夫。”说完就要离开。 王淼突然感觉一只手拽住了自己的胳膊,以她的力气完全可以挣脱,可是她知道是赵琇拽的她,所以赶忙坐了回来。 看着赵琇苍白的脸,王淼清秀的脸上漏出了愁容,心疼道:“你看你疼的,我还是去找大夫吧,你在真么挺着也不是个事啊?行么?” 赵琇握着王淼的手,小声说道:“我有事要和你说,你靠近些。” 赵琇的神秘让王淼觉得他是真有大事要和自己说,于是便将脸慢慢地靠近了赵琇。可是她心里觉得奇怪。因为赵琇从来都不怎么告诉她一些大事的,尤其像这么神秘的事。 “你离那么远,要是让人听到了怎么办?会坏大事的!”赵琇皱着眉头说道,一脸认真的模样。王淼也没多想,连着好靠的更近了些,心里也更加好奇。 王淼的脸几乎就要贴到赵琇脸是,赵琇突然抬头,吻住了王淼。突然地索吻让王淼猝不及防,下意识收回头。可是刚收头就觉得自己下嘴唇一阵疼痛。 赵琇再吻上的一瞬间,便立刻轻轻咬住了王淼的嘴唇,这让王淼是进也不是,退也不能,很是尴尬。 赵琇要住了自己的嘴唇,自己只好任他欺负了。王淼心里就是怎么想的,她自欺欺人的想着。吻上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一晚上的不安和委屈都随着,赵琇的吻,烟消云散。她很享受着这样的时光,真心望着一刻永远都不要停止。 王淼觉得自己好傻,还真相信他会有什么大事要和自己说。她两只手附在赵琇的身上,整个人都搭在赵琇胸前。 “感觉真好啊!女人真是个奇妙的生物,接下来这两天我啥也不干了,就在家好好享受这夫妻之乐。也该休息休息了。郑信石不敢现在离开辽州,现在指不定在什么地方趴着呢,他提心吊胆,我可是快活的紧啊。美好生活我不抓紧享受,等大战一起,天天都要东奔西跑,能累死。现在就应该装出一面云淡风轻的样子,等郑信石觉得风声过去,自然会冒出头来,都那是我不去他的项上首级,我还是个人么?” 赵琇吻的也够久了,渐渐地松开了王淼的嘴唇,两个人深情对视,眼中尽是幸福之色。王淼趴在赵琇胸前,头上的三千青丝穿过赵琇的脖领,直往赵琇的胸前钻去,弄的赵琇很是痒。 少女的体香钻进了赵琇的鼻子里,沁在肺里,很是舒服。他抚摸着王淼的头发,让万千青丝在指尖环绕。 “母亲知道我受伤了么?”赵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江宛清,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他最爱的母亲不要总是为他担心。可是事实总是事与愿违。江宛清虽然嘴上不说,也不问。可是赵琇知道他的母亲还是会从江家人口中打听他的事情。真所谓母亲是永远放心不下儿子的。 王淼像一只小猫似得躺在赵琇的胸前,一边磨蹭着,一边说道:“先说好你可别生气。” 听王淼真么一说,赵琇就明白了一二。一定是是王淼有哭着跑去找江宛清了。赵琇叹了口气道:“你呀什么时候能长大?好歹也是王府的女主人了,堂堂的成王妃。一遇到点事就跑去找母亲大人。母亲虽然岁数也不算太大,可是她也老了,以前总让他老人家操心,现在咱们都大了,怎么能动不动就去麻烦他老人家呢?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 赵琇一通指责,王淼也觉得自己不该真么做,可是她也是实在太过着急。也没个人商量,所以就跑到了江宛清哪里。说白了王淼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我,我错了还不行么。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找的母亲,还不是听到你受伤的消息,我实在是太担心了么?你能不能答应我,别在冒险了?”王淼露出恳求之色。 听着王淼的话,赵琇深感她还是个孩子,还是那个跟在她后面的跟屁虫。赵琇本就有着非凡的阅历,再加上今世的十九年生活,他已经足够成熟。 “唉,好吧。以后你记住,要是出了事你解决不了,我还不在。你就去找孟信,但是多数时候我不在他也不在。如果我们两个都不在,你就去找老左。要是老左还不在,你就去东院,找驻守在东院的执事。一般我都或找人留守东院的。你应该对我有信心,就算天塌下来,你男人都不会死。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就是例外中的例外,我向你保证不会在发生了。” 赵琇一字一句的教着王淼出了事该如何做,王淼从来都是将赵琇的话牢牢地记在心里。她小巧的点着头,又惹得赵琇一阵瘙痒。要不是赵琇身负重伤,他才不会老老实实的和王淼躺在床上,什么坏事也不做,这根本不是赵琇的本性。 赵琇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王府,江宛清听到儿子醒来的消息第一个跑了过来,这几天她一直待在东院,根本不从离开。她每隔一个时辰甚至更短就跑到赵琇的房间里看望赵琇,真是可怜田向父母心。 江宛清也不闲着,在东院四处视察,惹得东院上下都躲在房里不敢出来。江宛清也知道东院作为赵琇的秘密基地,这其中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也识趣的象征性的看了几眼,顺带着狠狠训了孟信等人。这次江宛清是真动了肝火,自己的儿子被人砍了三刀,这可比看在自己身上要疼的多! 五十三 无边 http://.biquxs.info/

江宛清摸着赵琇的头,满脸的慈爱之色。赵琇也很是享受,乖乖的躺在那里,让江宛清摸着自己的头。屋子里还有王淼在清洗着毛巾,赵琇和江宛清有意无意的看向王淼。 “这下好了,你也算老实了吧。我看你动不了还怎么出去惹祸。整天东奔西跑的,知不知道回个家?是不是都没想过你还有和老娘啊?”江宛清说着轻轻地拍了下赵琇的头,脸上也露出责怪之色。 赵琇呲着牙像个小孩子一样,傻傻的笑道:“没,没,我可想您了,向您给我做的糖醋鸡翅,还有柿子炒蛋。哈哈” “就知道吃!”江宛清嗔笑道。小的时候赵琇经常跑到江府,找江宛清吃好吃的。那时候赵琇的亲生母亲江宛倾在宫里受武帝的喜爱,在公众的地位如日中天,所以武帝爱屋及乌也十分喜爱这个小家伙。特地准允四皇子赵琇可以出宫回江府游玩。每当江宛倾在宫中陪武帝时,赵琇就无聊的跑到江府赵江宛清。 江家两姐妹,大姐江宛清,小妹江宛倾。两个人的名字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两个人的小名是不一样的。江宛清的小名叫“扶云”,而江宛倾的小名叫“扶雨”。在江家上下人们都只叫两个人的小名。 江宛清一生未嫁,具体是什么原因只有少数人知道,但也从来没有人愿意提及。赵琇从小就被江宛清当做了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所以在赵琇心中他的亲生母亲都没江宛清亲切。 赵琇小的时候他的亲生母亲江宛倾就很少陪伴他。宫中凶险,她不愿让赵琇卷进斗争中,所以仗着江家的势力,将赵琇送到了江府生养。天武帝对此也没有异议,加上江家作为当时的八大世家之一,在朝中很有实力,众多朝臣尽管反对,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赵琇被江宛清摸着头,舒服的有了些困意。“娘,别摸我头了,你一摸我头我就困,特别想睡觉。” 江宛清笑着收回了手,“你小时候那么淘,他晚上的还在院子里四处乱爬,让你在床上躺着你就哭,就闹。要不是我给你摁在床上,摸着你头上的穴位,你都能闹死人。你外祖父在世的时候,最烦的就是你了。”江宛清用手重重的摁了一下赵琇的头,又假装着生气似得说道:“你外祖父,一看见你在院子里乱跑,就烦的直跺脚。他骂你,你还听不懂。想打你吧,还下不去手。满院子找我,让我给你抱走。你说你得有多招人恨呐。” 赵琇的外祖父是江家还不从落败时的家主,江宛清和江宛倾两姐妹的父亲,江汪洪。 “我小时候有那么作么?”赵琇是一脸的委屈,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小时候的事他记得比谁都清楚。别人都当他记不得小时候的事,谁能想到赵琇会清楚地记得他从一岁的时候便发生的事? 王淼在一旁听着这一老一少唠得嗑,自己也觉得想笑。江宛清看着赵琇,突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儿子,娘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赵琇被江宛清突然地古怪表情,弄得哑然失笑。站在一旁的王淼没有听到江宛清在说些什么,可是他看到赵琇在笑,一边笑还一边望着自己,心下不禁奇怪了起来。 “嘶~你笑什么?我再跟你说正事呢?不准跟我嬉皮笑脸的。”江宛清也觉得问自己的儿子这样的问题有损自己的威严,所以一看到赵琇在笑,不禁发起了无名之火。 赵琇微笑道:“娘,这种事你不应该只问我一个人呐。怎么您着急啦?” 赵琇故意将说话声放的老大,惹得江宛清脸上一种红一阵黑的,好不尴尬。王淼也听到了赵琇的话,不禁好奇的看向两人。 赵琇看着王淼道:“娘在问我们,她老人家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呃”江宛清手掌掐这赵琇的胳膊,可是赵琇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异样,仍旧照样说着。江宛清从来都将王淼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所以也实在不好意思当面问这种问题。尤其在这个时代,老婆婆问自己的儿媳这样的问题,就好像是在指责王淼一样。 可赵琇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偏偏当着王淼的面将这件事说了出来,王淼的脸也是一下子红了起来,手里紧握着毛巾,力气大的都将毛巾里的水挤得直淌流。一个女子被问到这个问题,实在是对其最大指责。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那么年轻,不着急,我这个老婆子还想多享受两年清福呢。省的生出来个想你小时候那样不省心的玩意儿,还不得把我累死?” 江宛清缓缓站起,边向外走,边说道:“行了,看你身体也没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我帮你狠狠的训了东院那帮废物,连个人都保护不好,要他们有什么用?你也是在以后出去一定要多带来些可靠地高手护着,别像这次似的身边带着的全是一些饭桶。” “好,孩儿知道了。淼儿赶紧送送母亲。” “送什么送,都没出家门,就是从这个院子到那个院子的。不用送了,淼儿你还是在这儿照顾琇儿吧,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啊?你明天还来啊?” 江宛清刚准备跨出屋门,可听到赵琇说的这句话,又立马停住了脚步,以来阴沉的看向赵琇。 “怎么,不欢迎我啊?”江宛清拉着脸,看的赵琇一阵心慌,赶忙说道:“哪敢?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赵琇说着说着还唱了起来,像是喊口号似得。 江宛清这才点了点头,跨出了屋门,向西院走去。屋子里只留下王淼和赵琇面面相觑。 赵琇躺在床上没有注意王淼的脸色,只是自顾自的想着两次刺杀中的疑问。他已经两天一夜没用看到孟信等人了。 “这个时候还不来见我,一定是他们密谋着什么。看来他们是发现了什么,可是他们会发现什么疑点呢?” 五十四 水火可容 http://.biquxs.info/

赵琇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望着头顶空想,对他来说是一种最大的折磨。他难受极了,想着两天里发生的事,两次刺杀中的种种的疑点,心里着急的赵琇恨不得马上冲出去。 “这可咋整?唉~这一天天的都能把人郁闷死,郑信石那个老王八蛋是不是我克星?怎么每次遇到他都能受伤?不行,这次就算暴露我全部实力,我也得弄死他。”赵琇心里想着。身上传来阵阵瘙痒,像是身体愈合带来的感觉。伤筋动骨一百天,赵琇一想到还要躺上三个月,脑袋都大了。 王淼被一句“什么时候抱孙子?”闹得心神不宁的,整个晚上都没有安心过。伺候赵琇吃完饭,就有坐在赵琇床前,两个人唠起了家常。 “明天应该是我要去授课的时候了,我都这样了,也授不了课了。不如你带我去吧,也好出去散散心。” “我?我哪能教的了那些孩子啊?”王淼有些窘迫,心里也很是羞愧。“难道他是暗示我生不出孩子么?” 赵琇在辽州出资建立了万生堂,其目的是让辽州这片土地上冒出更多的天才为自己所用。在天武国重武轻文的观点已经深入人心,赵琇要做的就是让他所辖的辽州与整个天武国唱反调。 别人屯兵,我裁兵。被人培养壮汉,我培养文人。总而言之,赵琇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在辽州这片土地上,我绝对不养一兵一卒。 赵琇最大的心思就是想让上京那帮一心想弄死他的人放心,他是绝对不会造反的,他就是个只会做生意,成天敛财的自保的王爷。 赵琇看到王淼有些忧郁,不禁小心问道:“怎么,不喜欢那帮孩子啊?没关系,那些小孩可好玩了,还一个比一个的聪明。你去了他们一定喜欢你。” 王淼勉强的笑了笑,赵琇每说一句他的心里都向在刀扎一样。王淼自己也很奇怪,他和赵琇成亲有五年了,怎么自己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王淼实在是胸无城府,很难在赵琇面前假装,所以王淼的心情赵琇一眼就能看出来。 “哈哈,怎么了,又谁惹你不高兴了?啊?拉着个脸?”赵琇握着王淼的手,在空中不断摇晃,像是在逗小孩子一样。 王淼嘟着嘴十分可爱,听到赵琇问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她摇头的瞬间,透过烛光赵在琇眼中出现了一个秀丽清纯、娇羞可人的少女,那晶莹剔透的玉肤闪烁着粉红的的光晕,线条柔美的雪白肌肤婉如一朵出水芙蓉。尽管他的心情很是低落,可也掩盖不住她的娇美可人。 赵琇感觉到一丝异样,“不对吧,刚才也没感觉这小丫头变得怎么有感觉啊?不对,她好像是化妆了,要不然脸怎么能这么白皙?这小丫头,我都受伤躺在床上了,也不放过我。” 王淼看着赵琇眼睛里渐渐有了泪花,吓得赵琇来忙说道:“有事就说事,有什么想法就提,就算你犯了错,也没什么,我还能打你啊?赶紧把眼泪给我憋回去!” 赵琇说完有等了半天,可是王淼还是没有吱声。“我这不受伤了么,所以万生堂那面我不能给那帮孩子授课,所以想让你去代我叫那些孩子一些东西。你不想去就算了嘛,委屈什么?” 女人的心思,男人永远别猜。赵琇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从来也不猜王淼心里到底想些什么,一般都是拐弯抹角的逼王淼说出心里话。猜多累啊,还是让她亲口说来的更有意思。赵琇就是怎么想的。 “不是,我不是不想给那帮孩子上课,我是气,生自己的气。”王淼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一点点的没了底气。王淼低着头,脸色晶莹,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微现缅腆。看的赵琇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保护欲。 “生自己的气?你又犯什么错了?记住不敢你惹了多大的祸不都还有我么?哭什么呀?” “不是。”王淼浑身扭着,头也像拨浪鼓似得摇着,活脱脱一个小仙女。 “呵呵,哈哈哈。”赵琇就是爬不起来,但凡能爬起来,看着王淼现在的这可怜的小表情,也会忍不住大干一番坏事。“你要是再不说,就别说了,天也晚了,你回西院睡吧。你不困我可困了,要睡觉了。” “哦”赵琇没想到王淼这么艮,就这么逼她,她也不说。 “我真受不了你这艮劲,蔫次蔫次的,想说什么就直说呗,咱们两个用不是外人,老夫老妻的什么话不能说?怎么非逼我给你写休书啊?”赵琇也是真着急了,王淼就像是一块海绵一样,软软的摁不到底。 “别!”王淼一听赵琇连休书都说出来了,真是急的流出了眼泪。“我说我说,今天母亲问我什么时候能让她抱上孙子,我是气我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王淼一着急语速都变得快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你才多大呀,咱们两个还有的是时间,怎么你着急当妈了?哈哈哈”赵琇一脸古怪的笑容,看着王淼。 “古人说得好,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只要咱们辛勤耕耘,总有一天会有收获的,你说呢?” 王淼看着赵琇能把房中之事说的真么一本正经,王淼也不由得被他都逗笑了起来。她脸上的笑容像春天盛开的花朵,嘴角边带着一丝幽怨,淡淡烛光照在她脸上,使赵琇心神激荡,但见她脸上略施脂粉,肤色白嫩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 王淼容貌本就秀丽之极,这破涕为笑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小家碧玉的清气。 “你看笑了就好了,笑起来多好看。哎呀,不能看不能看,为夫我现在正受着伤呢,牵一发而动全身。可不能有邪念啊,心静自然凉,心静自然凉。呼~”赵琇一遍闭着眼睛,嘴里一边念着咒语。 五十五 温柔如水 http://.biquxs.info/

气氛被缓解,王淼被赵琇逗得笑了起来。赵琇握着王淼的手,微笑道:“好了好了,这都不叫事,总能解决的。不过我跟你说的那带我授课的事,你去不去呀?” 王淼抿着嘴,“我能行么?小时候是上过六年的州学,可教那帮古灵精怪的小子,我觉得我还是不行。” 赵琇创办的万生堂也和天武国的科考制度一样,分为乡学,州学,和国学三阶。乡学,顾名思义大多建在镇乡之中,州学相对乡学来讲比较高级,类似于现在的初中,建立在比较大的州郡之中。要是再往上就是国学了,相当于现在的高中,整个辽州只有南宁和几个较为大的郡里有设立。 赵琇刚来辽州的时候,整个辽州只有几家私塾,大多数向赵琇这么大的孩子都上不起学。赵琇建立天祥商会之后,在辽州赚的第一桶金就全部用来建造学堂,用来免费培养人才。 万生堂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从万生堂走出的学子,皆不远行!除非能通过天武国的科举考试,可以入朝为官,否则大多数学子都留在辽州做官,或者留在万生堂当夫子,教书育人。 短短几年间,辽州但凡识字的年轻人十个有九个都是万生堂的门生,再辽州这片地方,万生堂的名声可比天祥商会的名声要大得多。老百姓有可能没听说过天祥商会,可绝对没人不知道万生堂。 赵琇作为万生堂的创办人,却在成立之初就隐于幕后,辽州的百姓皆知万生堂的老先生,太一老人,却不知道赵琇这个创办者。 赵琇挑了挑眉道:“我平常给那帮孩子上课,就是带着他们玩,一般就是给他们将一些趣事,让这些孩子轻松轻松。防止他们被那些老家伙教成了榆木疙瘩。说白了,我去就是带着他们玩。你知道么。这些孩子可喜欢我给他们上课了,每次我去拿来听我课的学生多的数都数不过来。我敢说你要是去了,那人一定更多。” 赵琇连忽悠带骗的,说的王淼一愣一愣,心里有了一丝动摇。 “可是我去讲些什么呀?”王淼实在是有些打怵,从小打就跟着家里的老嬷嬷学习一些女工,还有就是陪着赵琇在宫里学过几年四书五经。要是真让她叫学生,她恐怕真是教不来。 赵琇早就想好了对策,胸有成竹道:“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教给你的琉璃聚光法?和散光法?” 赵琇小的时候总和王淼两个人在一起研究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其中最让王淼印象深刻的就是,赵琇能制造出通明的琉璃,并且将他们造成两种不同的形态,来将太阳光进行聚集和发散。 王淼点了点头,问道:“我的当然记得,可是我不会做琉璃啊?” “你用不着琉璃,我可以给你做一副,你拿着去万生堂,像变戏法一样变给他们看就行了,这些小孩根本没见过这种现象,所以你一定能让他们大吃一惊。到时候他们一定会缠着你不让你走。” 赵琇一脸的肯定,话说在这个世界,能做透明度那么高的琉璃,也只有赵琇自己了。辽州制造局所造的彩色琉璃制品,每一件都能买到上万两。并且只注重质量,并不量产。物以稀为贵,所以辽州制造局的琉璃不炒上了天价。 在辽州有制造琉璃技术的除了辽州制造局的的几名工匠,在就只剩下赵琇懂了,所以他有信心,这琉璃聚光散光的现象一定能镇住那帮孩子。 王淼也觉得可行,她总在王府待着,也觉得有些烦闷,有机会出去散散心也是蛮好的。 “行是行,可你还受着伤,谁来照顾你啊?”王淼还是不放心赵琇,他心里整天想到的最多的人,也就只有赵琇了。 “王府真么大,东院人又那么多,还找不出能照顾我的人来了?你放心,东院上下会照顾人的丫鬟有的是。”赵琇说完这句话,心里总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再看看王淼的脸色竟然没有一丝异样,心中不禁放心了起来。 “可是,他们照顾你我不放心那。”王淼的一句话,赵琇的心有提到了嗓子眼。在自己老婆面前说自己身边会照顾人的丫鬟多得是,这不是找死么?赵琇了解王淼不是个爱吃醋的人,可是一听王淼说自己不放心,心中有不禁咯噔一下。 赵琇看着王淼微微皱起的眉头,她的脸上并没有吃醋的意思,反而多事担心之色,不禁心中大定。 “没事,母亲不也来么,到时候然母亲多呆一会就是了。在说你也不是去一天,就一上午课就上完了,下午不就回来了么,没什么不放心的。” 王淼撅了噘嘴,点着头道:“那~好吧,我去给那些孩子上一节课吧,不过说好,你可不能看我走了,就不顾自己的身体,东跑西跑的。要是让我知道,我可就天天看着你啦。”王淼噘着嘴的样子别有一番味道,绝色娇美的芳靥在烛光的映衬下晕红如火,风情万千的清纯美眸含羞紧闭,又黑又长的睫毛紧掩着那一双剪水秋瞳轻颤,白皙娇美的挺直玉颈下一双柔弱浑圆的细削香肩。烛光下见她星眼流波,桃腮欲晕,一身*相间的裙子,在赵琇的眼中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 赵琇今天也不知怎的了,总觉得面前的这小妮子有意无意的在勾引自己,这大晚上的两个人在床头私语,本来大好的情形,却因为赵琇自己身上的伤,破坏的稀碎。 赵琇感觉自己实在是应该清清脑子了,这一天躺在床上什么也没想,净想了些男女之事。“唉!人真的是不能闲着,饱暖思淫欲。古人诚不欺我啊。不行不行,我得睡觉了,再想下去,不敢想,不敢想……” 要说王淼是无心的,那肯定不可能,今天赵母江宛清的一番话的确让她着急了起来。她认为赵琇嘴上对此事漠不关心,其实心里也一定是在意的。 五十六 布局 http://.biquxs.info/

王淼感受到了赵琇眼光的异样,那种火辣辣的眼神让王淼觉得很开心,赵琇赶紧别过头去,不再看王淼。 赵琇有些弱弱的说道:“我这儿可就只剩下一张床,就不留你在这儿住了。东院大多数都是大老爷们,你在这儿待这么长的时间也不方便。要不你还是先回西院吧,明天早上让老左带你去万生堂给孩子们上课。” 赵琇的语气更多的是恳求,王淼心中暗喜,可脸上却一脸不舍。“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走了。”王淼可怜的小眼神看的赵琇心里直痒痒,看着身姿婀娜的王淼慢慢的走出了房间,赵琇的心里像是少了些什么,空落落的。 赵琇知道自己的德行,这些年在外面装傻充楞,没少沾花惹草的。每次回来王淼都是不闻不问,让赵琇觉得很尴尬。赵琇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可是王淼表现出来的信任让赵琇更是感动。 东院的深夜永远是那么寂静,整个院子除了月亮的微光,其他的光亮一点都没有。王淼和王浣两个人在孟信的带领下,一点一点的顺着东院的小路向大门处走去。 东院里的地形十分复杂,一不小心都有可能掉到陷阱里,东院的陷阱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就会丢命。王浣走在孟信的后面,拉着王淼的手向前走着。 王淼走着走着突然说道:“孟总管。” “哎!娘娘,你有什么吩咐?”孟信走在前面听到王淼的呼唤渐渐放慢了脚步。 “你今年多大了?”王淼大声问道。 “回娘娘,小的今年二十有三了。”孟信心里觉得很奇怪,王淼没事问他的年龄做什么? 王淼看着前面两个人的身影,忍不住又说道:“孟总管,跟着王爷这么多年,没想着要成个家么?” 王淼刚说完这句话,就明显的感觉到王浣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微微一颤。孟信走在前面王淼感觉不到他的状态。 “呃,哈哈哈。”孟信也是没有想到王淼会问这样的问题,有些猝不及防。说实话孟信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小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回想这样的问题?现在每天都活在死亡的边缘,每做一件事都事苦中作乐,更没有想过这样的事。 “小的自从跟了王爷,心里就一辈子只想着王爷吩咐我的事,其他的我没有想过。” “哦,那你不妨现在想想啊。”王淼笑着说道。 王浣手里紧张的汗都出来了,看着身前的高耸的身躯,心里很不是滋味。在整个王府也只有王淼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听到孟信说自己没想过男女之事,她的心里不知是喜是忧。至于喜从何来,忧又从何来,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孟信不明白王淼的意思,“今天是怎么了,她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是王爷授意的?不会,王爷整天都在研究大事,像这样的小事从来不会去想。再说了,我们两个之间没什么不能当面说的,用不着王淼来传话。那就是王淼自己的意思了。她是想让我成家然后把我支走?”孟信实在是想不通。他在前面走着根本没有察觉,走在他身后那人的心思。 “娘娘,我孟信这条命都是王爷捡来的。我心里想的都是如何给王爷做事,其他的事我没想过,也不必去想。”孟信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王浣尽力的保证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她的手却出卖了她。王淼看着王浣的反应,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觉得自己的好姐妹不管怎样都要帮上一帮。 “男人怎么能不成家?老话说得好,先成家后立业,家都没有,怎么能塌下心来做好事情?”王淼才不会因为孟信的一句话就放弃,在王府里除了赵琇和赵母,就属她最大。作为王府的女主人她有权利过问王府下人的婚事。 要说孟信刚刚还怀疑王淼是赵琇授意来问自己的,那么现在他确定赵琇一定不知道这件事。赵琇自己是最不想自己有个家的人,有些时候,他很想亲自上阵,可是每当自己想到家里还有妻子,老母,就蔫了下来。有什么危险多是由地支十二魔的人冲在前面。赵琇动不动就在这几个兄弟面前发牢骚,说他自己有点后悔同意成家,不是他后悔娶了王淼,而是男人一旦成了家,就会有许多羁绊。 “这样,我有一个合适的人,要不我~”王淼刚想说下去,就被王浣拽了一下。 孟信看到了东院的大门,不知怎的心里就好像如释重负般,每次对上王淼他都相像对上了一个强大的对手般,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就像对上了一块海绵,无懈可击。 “娘娘,我孟信何德何能竟然让您费心?我自己的事还是有自己来操心就好了,不劳您费心了。”孟信说着已经将王淼两人送出了东院大门。 东院门外站着早已在此等候数十名西院的仆从和丫鬟。王浣还拉着王淼的手,好像生怕王淼在继续说下去。她脸上通红通红的,只是在月光下很难看清罢了。 王淼看着王浣不争气的模样,也很是无奈,只好与孟信吩咐了几句,让她好好照顾赵琇,之后就带着王浣和数十名西院仆从西院走去。 孟信关上东院大门的那一刻,仿佛看到王淼身后的人群中有人正看着他。 “这几天真是奇怪。”孟信仍是傻傻摸不着头脑。 王淼终于离开了东院,现在的东院才真正又重新有了活力。自从赵琇遇刺整个东院就处于蛰伏状态,所有护魔卫回巢,所有暗子隐藏。一切都归于平静。现在的东院变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实际上一条条命里正从赵琇的房中向下传递着。 赵琇倚在床头,床下的石砖地上站着三名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屋里没有一丝声音,这四个人在等。 房间的门终于被打开,孟信带着屋外的凉气走了进来,看到屋内的场面眨了眨眼睛,走到了三个人的旁边。 赵琇侧过头看着四个人道:“人都来齐了啊,说说吧,到的是怎么一回事?嗯?”赵琇阴沉的表情,加上身上无形散发出的杀气,令众人低下了头。站在地上的这四个人都是地支十二魔的魔王,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生。可是他们在赵琇面前却不敢表露出一丝丝不敬。甚至有些畏惧这个躺在床上的十九岁的少年。孟信开着赵琇的脸色想开口缓解,刚想说话又被赵琇的怒吼吓了回去。 “我他妈不想听到你们给我认错!我想知道,辽州上万护魔卫为什么杀不了一个郑信石!”赵琇涨红了脸,张着大嘴,高声吼道。 “为什么?在南宁城里,在咱们自己的地盘,被别人给干了!要不是恶子一直在我身边,我他妈已经死了!现在你们看到的就应该是一具尸体!” 赵琇看着面前的四个人,个个微低着头,默不作声,起就不打一处来。 “好了,我不说了。让你们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琇别过头倚在床板上,不去看地上的四个人。 站在中间的血卯低声说道:“那庄园里,的确是郑信石的老巢。里面有上百个木桩,是专门用来训练刀法的木桩。木桩上的刀痕,和在巷子里刺杀您的刺客用的刀完全一致。所以我敢断定郑信石一定在哪里住了至少两天。我们赶去庄园的时候,郑信石正在那小巷里等待着要埋伏您。所以我们去晚了。” “噗,呵呵呵。”赵琇冷笑了起来,手上还不停的鼓掌。“好脑子,好脑子。不愧是地支十二魔的血魔啊,这个脑子完全是被淹了呀。” 赵琇让地支十二魔最佩服的就是他的脑子,所以赵琇讽刺血卯,他没有一丝生气。试问又有谁能比他还聪明? “我问你们,啊,就那么巧你们刚找到了他的老巢,他就正好不在,而且还成功对我进行了刺杀?这世界上还有真么巧的事?”赵琇无奈的摊了摊手,摇头道:“跟你们几个也说不明白。阿三!你这两天死哪去了?” 阿三带着面具躬身回道:“我一直在张府门口守着,我敢断定郑信石一定藏在张府。王爷我们……” “行啦。闭嘴吧!事情已经晚了,还盯着他有什么用?郑信石他进了辽州,就不可能再活着出去,你盯着他干什么?他已经是一步死棋了。”赵琇真是无奈至极,他又再一次的感觉到这个时代人的脑子真的是笨呐。这真不赖阿三,赵琇小的时候就是公认的天才,地支十二魔对他言听计从,从来没有质疑过他的决定,很大原因就是他的决策几乎没错过。 阿三听着赵琇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可是他实在是不甘心。但是在赵琇面前只好作罢,试问赵琇被郑信石三番两次的伤害,都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他有那么着急干什么? “宗主,阿三听您吩咐。”阿三重新鞠了一躬,再次说道。 五十七 布局2 http://.biquxs.info/

赵琇叹了口气道:“我不是责怪你们几个。在我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毒丑为我当了一箭,我都记在心里。你们几个二话不说就赶来救我,我都知道。可是你么做事能不能先想想,然后问问我你们在行动。尤其是你,阿三,谁让你去监视张府了?郑信石没动手之前,他还算是个活人,可是他现在就是个死人。在一个死人身上浪费时间,更本不值得。” 赵琇的一番话说得十分霸气,这让站在一旁的众人,本来士气低落,现在却满是信心。 “不就是被人给揍了么?还回去就是了。”赵琇看着站在床下的四人,心里渐渐消了气。此时正值深夜,赵琇的声音格外大,可是赵琇一不说话,屋子里面又异常的寂静。 “事情还要从头捋,老孟,你让他们把东西拿进来。”赵琇早就让孟信准备了许多东西,由于他一直在王淼的视线之下,所以没敢有所动作,这几天他躺在床上就一直想着来龙去脉,终于它将所有可能性都想的一清二楚,现在就只差证据了。 孟信不一会就带着十余名身着黑衣的大汉进了屋里,这些大汉并没有带着面具,手里也都拿着许多东西,这些人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就有离开了屋子。 看着地上杂七杂八的衣服、鞋、裤子、箭只,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赵琇要做什么。 赵琇看着地上的东西,问道:“酒楼遇刺那一回,二十多名刺客就只剩下两个,这活着的两个人是阿三审的吧?” “回宗主,是我审的,这两个人死之前供出了郑信石的消息,说他们是郑信石派来的。”阿三回道,他说的很坚定,给赵琇一种极为自信的感觉。 “好,很好。那咱们今天就审审,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 “呃?”阿三有些愣住了,赵琇所说的意思就是就是自己好像审错了。血卯,孟信,心寅三人也是有些奇怪,可是这四个人每与人能才有赵琇想要做什么。 赵琇正过身趁着脖子看着堆在地上的杂物,说道:“这地上有三堆衣服,小的那堆是酒楼遇刺那回,从那些刺客身上扒下来的。中间的那些是从血卯发现的小屋里发现的,最左面的是小巷里郑信石带来的人留下来的。那么问题来了。”赵琇突然大声喊道。 “那我问你们,这三波人是郑信石的人么?”赵琇的问题在阿三和心寅心里,他就不算是个问题,郑信石两次暗杀赵琇失败,因为被发现了藏身之所所以换了地方,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他们两个不知道会有什么疑问? 孟信和血卯却有着和赵琇一样的疑问,觉得有问题。 阿三回答道:“反正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郑信石组织了两次暗杀,又在藏身之所被发现。所以这三波人都是郑信石的人。” 赵琇微笑道:“好,那么你们看,这三堆东西,不管是衣服,裤子,还是他们用的刀和弩全部是一样的。可是偏偏这三队人所穿的鞋不一样,这是为什么呢?” 阿三有些摸不着头脑,“宗主,你这有些强人所难了吧,这衣服武器需要统一,可这鞋它不用统一啊。衣服统一是因为方便指挥,在混战中也不至于被误伤。武器统一是因为便于使用。可这鞋它又看不到,统一它干什么?就连咱们护魔卫都做不到能把鞋给统一了。” 阿三说的众人都很认同,几乎没有任何一个组织,会把手下的鞋给统一了,因为那根本就没有必要。 赵琇挑了挑眉道:“哈哈,没错。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穿得舒服也有利于发挥。就连咱们护魔卫都没能统一鞋的问题,可是你们看看着地上的鞋。酒楼遇刺那回,所有刺客都穿着样式完全一致的鞋子,除了大小不一样,鞋子完全一样。” 赵琇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漏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纷纷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鞋子。 赵琇又大声道:“还没完,在血卯发现的那处院子里中的鞋,也是完全一样的。更有意思的是,郑信石所带领的五十多名杀手,脚上的鞋却和前两次的情况完全不同,巷子里的尸体上,刺客们穿的鞋却是各式各样的?注意!” 赵琇顿了顿,众人的目光又全聚在赵琇身上,“你们想想,现在在屋里的衣服鞋只是一小部分,我并没有让他们都拿来。可是您们可以想象,前前后后两次刺杀的人数有七十多人,酒楼刺杀的二十来人穿着统一的鞋,而后来小巷刺杀的五十来人却没能统一鞋子,这说明什么?” 收到这儿床前的四个人再不明白,他们就是傻子了。血卯反应最快,“说明前后两次刺杀是两拨人,也就是说除了郑信石,在辽州还有一股势力想在这个时候杀了您!” 阿三也明白过来,在佩服赵琇的同时,又道:“没错,他妈的,没想到还他妈的有一帮人想刺杀宗主,差点就让他们混过去了。” 赵琇微笑道:“这股势力能抢在郑信石的前面,对我们进行打击,说明他早就知道了郑信石的行踪。他在第一次对我们刺杀后,便把我们的视线转移到了郑信石的身上。首先他带的都是死士,这便有了阿三能从活着的,两个人的嘴中审出郑信石是幕后主使。随后又有了血卯发现郑信石落脚的地方了。” 血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赶忙说道:“我说呢,为什么郑信石两次落脚的地方环境差距那么大,而我赶到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最后两个人的离开,以那两个人的轻功完全能在路上把我甩掉,可偏偏把我带到了郑信石的老巢。不出所料,是哪个藏在暗处的神秘黑手故意告诉我们郑信石的落脚点。” 孟信早就知道了赵琇发现的问题,因为赵琇早在几天前就将他的想法告诉了孟信,可是此时孟信又有了新的疑问。 “可是那幕后的人既然要杀您,又为什么让郑信石暴露呢?他刺杀失败,有郑信石帮他,他应该帮郑信石一把呀,怎么会拆台呢?” 五十八 布局3 http://.biquxs.info/

孟信一句话问到了点子上,按常理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两方都想杀赵琇,那就没有理由互相拆台。至少也因该等赵琇被杀之后,在互相动手啊。 赵琇眼睛之中闪过一丝狡黠,“郑信石和那个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的幕后黑手,两者看似是在一个级别上的。可是那个幕后之人知道郑信石的行踪,可郑信石好像对他一无所知。只就说明郑信石的级别未必比那幕后之人大。我实在是太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郑信石的级别就已经够大了,又有天武大司马石洪宗做后台,他自己也是曾经的禁军四大统领,武艺高强。能比他还要大的人物,这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里感到了压力。 站在最里面的心寅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听到赵琇说还有一个幕后黑手,才有些动容“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赶紧揪出那个躲在后面的人。我们护魔卫的宗旨就是要让所有人无所遁形,让他们完全暴露在咱们的视线里。这突然来了一幕后黑手,实在是一大隐患。” 众人听了心寅的话都纷纷点头。未知总能让人恐惧,暗处随时隐藏着一个时刻想杀你的人,总是让人如芒刺在背般难受。可是到现在也没人能知道那个比郑信石隐藏的还深的人是谁? 赵琇摸了摸鼻子,又伸手挠了挠头。他紧皱着的眉头,看着正在望着他的这几个人。 “揪人的事先放一放,既然他冒了一下头,就一定还会蹦出来。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你们去做。” “嗯?”阿三的反应最快,几乎要蹦了起来,众人除了孟信,都是精神一震。地支十二魔里的人最怕闲着,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听到赵琇有事情要让自己做,一个个都打起了精神。 赵琇看着面前几个人的细微变化,不禁微笑道:“我知道你们最怕闲着,所以这次你们几个恐怕都得上阵。你们都知道,我让邪戌去打金钱战,现在到了最紧要的关头,现在我手头上的所有白银几乎全部洒出,用来收购黄金。现在整个天武的金钱危机已经发展到了白热化。我现在已经是黔驴技穷,手里没钱,金钱战已经没有办法再打下去。所以我和邪戌商量了一下,想出了一条新的计策。那就是再拉一条战线。” “宗主,您是想让我们去拉一条战线?”阿三兴奋了起来,他以为赵琇是想派他出去杀人。 赵琇摇了摇头,“不是想让你们出去对付别人,而是想让你们对付我。” “什么?”阿三失声说道。众人心里都有些跟不上赵琇的节奏,他们都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赵琇要这些人对付他自己?这是什么鬼? “你们没听错,要就是想让你们来对付我。” 血卯低声问道:“具体我们该如何做?” 赵琇听到血卯的问题感到很是欣慰,所有人的反映他都看在眼里,只有血卯最先平静下来。 “我打算为辽州金钱的困境再添上一把火,用粮食来开辟另一条战线。你们想一下,现在整个天武的经济都收到了金钱战的影响,物价飞涨。现在我们如果再把粮食这条路再封死,无疑是在已经点燃的大火上,又叫了桶油。而你们要做的及时帮我浇上这桶油。” 阿三问道:“该怎么浇呢?” 赵琇坐在床上,整了整身子,道:“很简单,辽州是产粮大州,几乎把持着天武一半的粮食生产。把辽州的粮道封住,让辽州的粮食不再往外出,这样外面的粮价就会大涨。物价飞涨,老百姓手里的钱就变得不值钱,再加上粮价上涨,这一定会让很多人连饭都吃不起。吃不起饭,他们就一定会乱!” 赵琇的计划总结起来就是想哄抬物价,让更多的人吃不上饭,逼他们造反。 孟信皱着眉头问道:“可是,辽州的那些商户,和那些老顽固未必会让啊。商人以利为先,外面的粮价飞涨,真是高价卖出粮食的好时机,可是咱们却把粮道给封了,这不是断了他们的财路?还有辽州的那些老家伙,这些人怎么会看着自己主子的底盘,物价飞涨呢?” 赵琇点了点头道:“没错,这就是我让你们对付我的原因。我们一起演一出戏!” “戏?”站在赵琇身前的四个人齐齐问道。在这件屋子里聚集着辽州五个跺跺脚,都能引来地震的大人物。而就在这漆黑的夜里,针对整个天武国的惊天计划,就这么诞生了。谁也想不到,这次行动直接影响了天武的形式,让本该一年以后发生的战事,提前了几乎一半的时间。 赵琇和邪戌策划的金钱战完完全全的成了世家混战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五个人在赵琇的房间里整整商量了一晚上,直到天边出现了朝霞,众人才一个个的从赵琇的房间里离开,奔散各地。 赵琇有独自一人待在屋里,强睁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晚上没有合眼的他,终于将所有事情吩咐了下去,一切尽在掌握。 赵琇眨了眨眼睛,随之而来的是镜子里的自己也眨了眨眼睛,“我怎么长得真么帅呢?为什么老天总是这么眷顾我呢?不对不对,我真么想是不是太自恋了?” 赵琇摸着自己略显清秀的面庞,一脸肯定的想道:“不,我这怎么能算是自恋呢?明明是再阐述一个事实,我本来就是怎么帅么,那还不让我说么?哼!” “呀”赵琇欣赏着自己的脸,突然遭脑海里出现了另一张人脸,那是一张女人的脸。 “不对,今天好像正好是湘儿姑娘出台表演的日子,是不是今天,我想想,想想,没错是今天。” 赵琇突然想到了今天要发生的一件大事,烟雨楼花魁胡湘今天会出台演出。虽然烟雨楼是赵琇一手创办的,但是他很少不插手生意上的事,尤其是想烟雨楼这样的买卖。 五十九 布局4 http://.biquxs.info/

烟雨楼被建在辽州成王府的门前,只是赵琇故意要建在门前的。因为对他来说这是一箭双雕的计策,既能将自己昏庸好色的名声广为传播,也方便自己去看小姐姐。 烟雨楼是赵琇旗下最挣钱的产业,他并不属于天祥商会的产业,所以挣的所有钱都归赵琇一人所有。着巨大的利益让很多商会的人都很是羡慕。纷纷效仿赵琇再练辽州建艺菀的壮举。可是他们却没有赵琇那么大的手笔。 赵琇几年前砸一个月的时间见了上千家艺菀几乎已经占据了,辽州近九成的市场,所以后来开艺菀的商人没有赚钱的,就算它能保持自己不亏损,也会被赵琇的一万所排挤,纷纷倒闭。 赵琇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自从他断了左小腿,几乎每一天他都要锻炼身体,所以别看他,身有顽疾,可是她一点也不比同龄的人差到哪里去。 赵琇摩擦着手,心里直痒痒。“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淼儿特地嘱咐我让我在家带着,这要是让他发现,我不仅没有在府里休息,还去那种地方,她不的气死啊?可是胡晗姑娘的表演,一个月可就只有一次啊。这可怎么办呢?” 赵琇的房间比较阴暗,所有的窗户都是闭着的。他将特制的假肢戴上了早退膝盖处,缓缓站起身,微微伸展了一番。 “唉?没事了,伤口看来已经好了,这要不不做剧烈的运动应该没什么问题。反正也离得近,快去快回也没什么。对对,快去快回。”想着,赵琇终于忍不住向外喊道:“来人来人,” “哎!小的在!”门外传来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这声音清脆,尖锐。还伴随着孩子独有的声腔。屋门被打开,一个逼赵琇矮半个头的小孩子跑了进来。 赵琇一看是他,顿时乐了起来,“嘿!小图灵,你不去万生堂上课去,在这干什么?” 小图灵支支吾吾道:“王爷,我,我知道自己身在不是读书的料,所以念完了州学,就不现在往下念了。我就想来府里做事,给干爹,不,是给孟总管打打下手,作业力所能及的事情。” 赵琇笑着看着图灵,仿佛就像看到了图灵的夫亲一样。地支十二魔总共十二个人,可是现在就只剩下十一个人。这个孩子就是那死去的妖巳唯一的血脉,地支十二魔剩下的是一个人,人人都拿他亲儿子一样对待。赵琇每次看到图灵,都会想到,那个幽默的妖巳,那个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图灵被赵琇直愣愣的眼神看得有些胆怯,他心里队面前这个只比他大六七岁的大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畏惧,他总觉得赵琇的身上有着比他父亲还有阴森的恐怖气息,再加上每次见到赵琇,都能看到赵琇那恐怖的眼神,所以他打心底里害怕赵琇。 赵琇回过神来,问道:“孟总管呢?他那去了?” 图灵赶忙回道:“回王爷,孟总管,他在账房呢。说是来了一笔账,在查账呢!我去给您叫孟总管?” 赵琇摇了摇头,指着衣架上的衣服说道:“不用叫他了,有你在就行了,你帮我把衣服穿上,我要出趟门。” 图灵看了看衣架上的衣服,心里想说赵琇身上还带着伤,他不能出去,可是又觉得赵琇说的话自己不能反驳,所有便没有吱声。一脸纠结的跑到衣架上,将王淼为赵琇准备的紫黑色长袍递了过来,一点点的为赵琇穿上。 赵琇张开双臂,让图灵为自己系着腰间的宽腰带。 “待会,你去找心寅首领,让他带人跟我走。要是孟总管问我去哪了,你就说我去看大事去了。” “看大势?”图灵不明白是么叫“看大势”,所以不确定地问道。 “你就真么说就行,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赵琇说完就直接线外走去,图灵也赶忙跑到东院底下的是侍卫营找心寅去了。 赵琇刚一出门,就被明亮的阳光找了个通透,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赵琇觉得很是舒服。 “这是多久都没有见到太阳了啊?哎呦喂,舒服。”赵琇不自觉地又伸了个懒腰,身体里发出了“嘎嘣”的响声,随着而来的是十分舒服的感觉。眯着眼睛像前面看去,这见满院子的花朵都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各种各样的色彩。 身旁两侧站这两名东院的丫鬟,两人齐齐双腿微弯,向赵琇行了一礼。“王爷,吉祥。” “嗯嗯。”赵琇应了两声就沿着院子里的小路,向王府大门走去。 在整个王府,东院的下人是最少的,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赵琇睡着石子路一路向前,总共也没看到几个人。反倒是一抬头,看到东院的瞭望塔上,有着目视着赵琇的侍卫。 东院在外人眼中是在不是个人能居住的地方,再东院你会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时时刻刻会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实际上的确如此。在东院行走你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种感觉会让心里有鬼的人抓狂,久而久之做亏心事的人一定会变成疯子。 可赵琇现在的心情却格外的好,辽州的难题已经被他解决,想想自己马上要看到的烟雨楼的花魁,心里越想越兴奋。不知不觉间便加快了脚步。 跨出东院地赵琇,眼前的视野更加宽阔,看着自己建里的硕大的前殿,顿时信心爆棚。走在想飞机场一样大的院子里,感觉自己无比的渺小,但是一想到这整个院子的是自己的,有感觉自己非常的富有。 望山跑死马,赵琇每次看着王府的大门,并向大门走去的时候,都有这种感觉。 王府门口内外两侧全部站满了王府的金甲侍卫,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的金色凯甲上,晃得赵琇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真是有利必有弊啊,这我必须得让他改改。”赵琇刚想着,从光亮处冲出一人,跑到赵琇跟前,单膝跪地,高喊道:“段干茽见过王爷。” 六十 烟雨楼 http://.biquxs.info/

这声音高亢,响亮,给猝不及防的赵琇吓了一跳。要不是他一下子就听出了是他的声音,现在的他早就逃出七丈远了。 “我去。”赵琇下意识爆了句粗口。 “啊?”段干茽听到赵琇好像说了什么,下意识问道。 段干茽是王府的侍卫总领,是整个王府侍卫营的最高领导。他长着一张国字脸,中等身材。三十岁上下的他,眼里还是炯炯有神。 赵琇向大门处走着,边走边道:“起来吧!” 段干茽应声而起,紧紧的赶在赵琇的后面,像是个跟屁虫版,几乎都要贴在赵琇的身上了。赵琇的两次遇刺,虽然他的责任不大,可是身为王府侍卫营总领,身上背负着保护王府的职责,就有责任确保赵琇的安全。 段干茽的职责主要是训练王府侍卫,保护整个王府的安全。至于赵琇离开王府后,他的保护职责就由护魔卫接管,这是几年前赵琇立的规矩。可是段干茽为了以防万一,每次赵琇出门,他都会派几个得力的人手,换上便装护在赵琇身旁。 这几天段干茽也是很忙碌,王府侍卫总共两千多人。在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死伤了两百多人。他连忙从王府的府库里调来抚恤银,找人发送给亡者的家属。这几天他都在忙这着一件事。成王府的粮饷丰厚的没话说,绝对发的是皇宫级别的俸禄。 赵琇整了整衣衫,边走边道:“咱们王府侍卫的铠甲还要再换,这平常还好,一道艳阳天,这给我眼睛晃得,睁都睁不开。你赶紧找人上孟信哪里领批条,然后送给制造局的斑羚,让他在做出几套方案来,送给我看。” 段干茽听到赵琇又要换王府侍卫的衣服,不禁皱起了眉头。要知道赵琇在十天前刚刚将王府侍卫的衣服全部换成了金色的铠甲,这还不到十天就又要换。段干茽想了想觉得也是,谁让自己的主子真么有钱呢?再说了他自己也觉得穿着金黄色的铠甲实在是太招摇。 赵琇从王府门内的人群中穿过,走着走着总能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一股气息。段干茽的脸就差贴在赵琇的脑袋上了,以至于他呼出的气息,赵琇的感觉得到。 赵琇猛一回头,右手出拳直击段干茽的脸,想来一个突然袭击。可是段干茽就像早有准备般,立马身形一闪躲过了赵琇的拳头,身形有一闪,跪在了赵琇的身前。 “王爷,段干茽有罪,甘愿受罚,还请王爷息怒。”段干茽一跪,府门里外的王府侍卫便纷纷下跪,“轰呲”一阵铠甲的碰撞声爆发了出来,声音响彻王府上下。 赵琇板着脸,看着段干茽点了点头,突然又笑道:“我把王府上下安全的重任交给你,就是看上了你的忠和稳。我被刺杀的事你没什么责任,不必自责。” 段干茽摇了摇头道:“我段干茽保的就是王爷的命和王府上下所有人的命,王爷受伤,我段干茽怎么也逃不了干系,还请王爷责罚。” “还请王爷责罚。”府门内外近百名王府侍卫齐齐喊道,随之低下的是他们的头颅。 赵琇哈哈大笑,双腿微曲,用手重重的拍了段干茽的肩膀。便转身向门外走去。段干茽没有抬头,但是听到了赵琇从门外传来的声音。 “算了,若是有下次,新账旧账一起算!” 段干茽抬起头向赵琇的背影拱手喊道:“谢王爷恩典。” “谢王爷恩典!”赵琇被这高亢的声音震得耳朵疼,他刚一跨出府门,就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人。为赵琇在酒楼里当了三箭的马夫,地支十二魔的魔头。 那马夫面无表情,可是看着赵琇的眼神里却有这说不出地意味。赵琇微笑着走到他身旁,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着他。 “行啊,恢复的挺快。” “托王爷的福,没死成,还得继续留在这世间祸祸人。” 赵琇拍了拍马夫的肩膀道:“哈哈哈,那就好。走跟着我继续祸害人去。” “诺”马夫扶着赵琇登上了马车,“王爷咱们去哪?” “烟雨楼!” 烟雨楼就在成王府的对面,可是烟雨楼的朝向和王府一样,都是坐北朝南。烟雨楼占地十分巨大,在南宁城它的占地面积仅次于成王府。所以想要从王府正门到烟雨楼的正门几乎要绕半个成王府的距离。 烟雨楼算得上是整个南宁最最最繁华热闹的地方了,烟雨楼并不是只有一座楼,它像一个巨大的庄园,庄园里面内设亭台楼阁,光花园就有十二个,里面的粉楼约有五十多座,就像一个建筑群般。 一座最大的粉楼屹立在庄园中的正中央,赵琇刚一进大门就能看到那最高的一栋楼。平常庄园里几乎要人满为患,可是今天庄重的数百条石子路上,却没有多少人。 所有人都聚集在那座名为春烟楼的粉楼里。春烟楼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袅袅亭亭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赵琇刚一进楼,就像进了足球场看球赛般。整座楼只有中间的地方没有人,三层楼里都沾满了达官贵人。 只见粉楼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楼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十分奢靡。 赵琇的一身装扮在整座楼里,并不是很引人注意。比赵琇奢华的人实在是太多。 六十一 烟雨楼2 http://.biquxs.info/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正中央那空荡荡的台子上,等待着主角的到来,赵琇闻着满楼的脂粉气,想着马上能见到胡湘心里不由得激动。 “老祖宗,老祖宗。”隔着很远就听到了有人在向赵琇喊着,这人一身大紫色锦袍,年纪三十岁上下,满面的红光。眼中带笑,面带桃花。一个劲的朝赵琇笑着。 她便是烟雨楼的老鸨两江红。 她屁颠屁颠的跑到赵琇身旁,本想将手搭上赵琇的胳膊,但是突然想到赵琇的身份,又吓得赶忙收回了手,讪笑道:“奴家给老祖宗问安了,老祖宗千岁。” 两江红不敢暴露赵琇的身份,所以只能叫赵琇老祖宗。年纪轻轻的赵琇被她叫的浑身不得劲。 赵琇闻着两江红身上的问道,像是胭脂味混合着不知道什么臭味,极其难闻。 “你离我远点,你这身上是什么味?”赵琇一脸的嫌弃,转过身向楼梯处走去。 两江红站在原地,尴尬的不敢上前,在赵琇的身后远远的跟着脸上的笑容更浓厚了,也更尴尬了。两江红身上的味道其实是楼里各位客人身上的味道。 烟雨楼和所有辽州赵琇建立的艺菀都有一个特别的规矩,那就是他们只认钱,不认人。甭管你是乞丐还是官员,只要你有钱,都能进烟雨楼。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没钱你也休想进来。话说在辽州赵琇才是真正的老大,所以烟雨楼有这样一个后台,自然谁也不怕。但是也就导致了艺菀举行盛会时,前来观赏的人也就异常鱼龙混杂。 来的人有的是乡下耕了一年地的农夫,也有的是在南宁城里打了一年工的伙计,当然最多的还是,南宁有名的商户和官员。 赵琇一步步向楼上走去,楼梯上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赵琇身后的六名王府侍卫身着便衣,两个人在前面推搡着人群,为赵琇开道。惹得楼梯上有很多人甚是不满。可是看着赵琇身旁大汉,又不敢多言,之后背后议论着。 “这他妈是谁啊?怎么没礼貌。” “真横,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烟雨楼,这地方有的是有钱的有权的,像这样的人早晚得被人打。哼。” “准又是那个富家的公子哥,你看着横的。唉,老鸨,你看看那前面的人是谁啊?” 一人拉住了走在后面的两江红,小声问道:“哎你们不管管,在烟雨楼竟然真么目中无人?这小子把没把成王府放在眼里?” 两江红板着脸,斜着眼睛看着他道:“你少管点闲事,小心脖子上的脑袋!”说完就继续顺着赵琇走的路继续跟着。 只留下那人傻傻的站在原地,摸着自己的脖子,猜想这那少年到底是谁? 赵琇与往上走人越少,到了第三层楼上已经很少有人了,三楼全都是一个个包间。三楼的人都待在包间里面。坐在包间里面也能看到楼下的景象,还可以不被打扰,甚是享受。 三楼与二楼一楼相比安静了许多,刚以上楼梯就能看到一件件的木门格挡的包间。包间的拉门都是有刻着楼花纹的紫檀做成,十分奢华。 赵琇在这烟雨楼里每一栋楼都有一间单独的雅间,除了他赵琇能有这种待遇,其余的谁没没有。赵琇作为烟雨楼的大东家,并不是经常来这里,可是每次来都会让这个烟雨楼的人吓得直冒冷汗。 “你别骗我了,在整个辽州谁能有这么大的架子,能在烟雨楼里预订房间。你们不是不能在这预订房间么,怎么说一套做一套啊?还有啊,烟雨楼的规矩谁不知道?那是只看有没有钱,不看身份。这样你开个价,我给钱总行了吧?” 声音从大老远就传到了赵琇的耳朵里。 “不是,真不行。”另一个人小声道,这说话的两个人赵琇感觉自己都很是熟悉。 “什么就不行。老蒲,我也是生意人,你这么做生意,连我都瞧不起你。你们这不是说一套做一套么?说得好只要是有钱,谁都可以进。这个房间没有人,我也愿意出钱,你说你怎么就不能让给我?” 赵琇站在楼梯口将两个人的话听得明明白白,不禁心中一乐,他不是觉得这两个人有意思,而是高兴自己的生意怎么红火。没想到连座位都需要抢。 赵琇一眼就认出了说话的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胖子,不同的是一个微胖,约有一百多斤。而另个一个至少有两百斤。 那个两百斤的胖子,就是前两天,还在跟赵琇为辽州制造局铁石利润争执的商户,齐行。齐行这两天实际没吃好,也没睡好,自从离开吃遍天酒楼就没消停过。他四处打探辽州制造局的铁石生意,查看辽州制造局的动向。最后他得出了一个悲催的结论,就是赵琇真的没有任何服软的意思,他赌错了,他以为赵琇是把金钱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没想到赵琇完全不在意高价收购铁石,砸重金避开了他们这几个铁石商,硬生生的开辟出了一条新的商路。 赵琇不是视财如命的人,可齐行是。他把金钱看的比什么都重,这一下子少了几十万两的进账,他心如刀绞。今天是烟雨楼第一图头牌胡湘的堂会,本来是想到此排解一下心中的忧愁,没想到以来的这儿,他发现连自己的座位都没有了。不尽感觉自己很是悲催。 和齐行对话的人是烟雨楼的楼主,也就是大掌柜。他与两江红共同为赵琇打理着烟雨楼的生意,他的名字叫蒲?。他曾经也是一个商人,几年前和赵琇一样开了一家类似于烟雨楼这样的买卖,不同的是他开的是一家青楼,做的是皮肉买卖。而赵琇开的是上千家艺菀,卖的是才艺,两者有本质上的不同。 赵琇大声说道:“谁说这个房间里没人了,怎么连我的位子你也敢抢?” 听到赵琇说的话,两个人都顿了一下。转过头,两个人的脸上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一个是惊吓,一个是惊喜。 六十二 烟雨楼3 http://.biquxs.info/

赵琇一脸轻笑,歪着头向两人走去。烟雨楼主蒲?看到赵琇吓得换身发抖,张着嘴不找到要说些什么,可齐行开导就像看到了财神爷一样。 “王爷,我可算是看见你了,哎呦”齐行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嘻嘻朝赵琇扑去。两个人的表情,就好像是反过来了一样。就好像是齐行是赵琇的手下,而蒲?像是赵琇的对手。 “哎哎,你离我远一点,我来是为了看女人的,可不是为了看男人的。啊”赵琇摆了摆手,示意齐行不要靠近自己。齐行面不改色,依旧笑道:“王爷,小的知道错了,知道错了还不行了么?这两天我在家是睡不好觉,也吃不饱饭。成天就在家里后悔,你看我这脸,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那瘦的你看你看。”说着齐行把他油腻腻的脸靠向赵琇,让赵琇看自己的脸。 赵琇一脸的嫌弃,赶忙绕过齐行,向蒲?走去。 齐行紧紧地跟在赵琇的后面,不肯放弃的说道:“王爷,那辽州制造局的生意,您能不能,放小的一马,我是真知道错了。王爷。” 赵琇没有搭理齐行,反而问向蒲?:“我这包间你平常都收拾么?” 蒲?赶忙弯腰回道:“回王爷,我每天都会命人打扫这里,从未怠慢过,你可以直接进入享受。”蒲?身上都都成了筛子,以肉眼能看到的频率不停的抖着。看的站在一旁的齐行都有些慎得慌。蒲?为什么一看到赵琇都抖成这样?赵琇有这么吓人? 赵琇停了蒲?的回答很是满意,点了点头道:“我最烦有人在我面前巴巴的说个不停,你把这人给我清走。”说完就自己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身后的六名王府侍卫也随之走了进去。 屋门被关上,屋外就只剩下齐行和蒲?,可笑的是刚才两个个人何在争执,现在两个人确想打成了某种默契般,沉默不语。 齐行的脸色就像是一头扎进了土里一样,十分难看。蒲?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就像是什么卡住在了嗓子眼一样,脸上都青了。浑身都忍不住发抖,他还在抖。 “哦哦啊啊。”楼下传来了一阵欢呼声,显然是今天的主角登场了。赵琇也来了精神,一扫刚才的不快,急忙趁着脖子向楼下看去。 一楼正中央的高台上缓缓登上一人,一位绝世美人。她身穿浅粉色的修身纱裙,凸现出她修长匀称的身姿。衣上绣着绽放的红梅,繁复层叠,开得热烈,看得让人心里也觉得热乎。那粉色极淡已经接近白色的裙摆,使她今天不仅有动人心魄的妩媚,还有让仍欲罢不能的清纯。她脸上画着的淡妆,衬着她本有的,似少女脸颊上最自然却最诱人的红晕。从台下走到台上,在人们的眼中从模糊变得清晰。这缓慢的过程带给在场所有人的是更加激动地心情。足上一双同色的花盆底儿,缎子面儿上用珊瑚珠配着金线也是绣的红梅,盛着梅花香粉,走一步,地上就留一个盛开的红梅花印记。 “天哪。”赵琇在心里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此时的心情,他被眼前的美所惊叹,直接的忘掉了身上还有的伤痛。赵琇三年前就认识了胡晗,两个人算不上很熟,只是见过两次。赵琇第一次见到她就被深深吸引。 胡晗总能给唐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有些亲近,又有些熟悉的感觉。可是有的时候又变得疏远,他的一颦一笑都能可在赵琇的心里,在赵琇最灰暗最难过的时代,是胡晗的笑容化解着他心中的压力。 胡晗的每一场在烟雨楼的堂会,赵琇基本上都没有缺席。胡晗最擅长的是唱和弹。最擅长唱曲,和弹古筝。在这两项的造诣她能在烟雨楼排第二的话,那没人能排第一。 赵琇搬着凳子来到三楼的边沿处,这样能更加仔细的看到胡晗的演出,赵琇脸上露出了笑容。 楼下的胡晗在众人的欢呼声和掌声中缓缓地弯下腰,给在场的所有人微福了一礼,也就是双腿弯曲,微微低头一示感激。随后退了一步,坐在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古筝后面,抬起了纤细的双手,微微抚琴。 在胡晗手扶在筝上的一瞬间,楼里数百人都瞬间寂静了起来,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等待着琴声的洗礼。 一首胡晗最拿手的《渡生曲》缓缓的想在所有人的心里。胡晗每一个看似不经意之间的弹奏,都能但给人无限的意境。 《渡生曲》是一首很老很老的曲子,据说是大陆神明生乐神开辟大陆后,人们为了纪念这创世的一天,所创作的曲子。整首曲子都是大自然的声音,波动的琴弦模仿出一个个大自然的场景。 有虫鱼鸟兽的声音,也有风雨雷电的怒号,还有似人似神的呐喊。各种各样的声音汇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奇妙的曲调。 楼内的众人都被这美妙的音符所折服,再加上胡晗那摄人心魄的绝世容颜,让所有的人都沉醉在一个奇妙的幻境,无法自拔。 赵琇看的听的也有些痴了,整个人就像定格在了空气中一样,成了一尊雕塑。不禁赵琇痴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如痴如醉。 六十三 一笑倾城 http://.biquxs.info/

不知是谁最先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好~再来一首。”话音刚落整栋楼里发出了如雷霆般的响声,所有人都由衷的鼓掌。 “好!”赵琇赶忙随着众人也鼓起了掌,两只手拍的都有些疼痛了,他还依旧坚持着。 胡晗露出了妩媚又迷人的微笑,点头示意众人可以再来一首。她双手抚琴做开始弹琴的姿势,准备开始弹奏下一首曲子。可就在这时,突然从台下跑上来一名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登徒子,准备扑向胡晗。 台下的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聚在呼喊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突然闯上台的人,幸好呼喊身后还有两个随身侍候的丫鬟,这两人最先冲上前去,挡住了那登徒子的去路。 台下的观众顿时气愤填膺,纷纷冲上台将那登徒子揪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拳打脚踢,众人将那敢冒犯女神的人打的面目全非。 台下的一幕幕让赵琇也是捏了把冷汗,在那人就要扑向胡晗的时候,吓得他自己都要冲了上去,还好他还没到失去理智的时候,要是他真冲上去,这可就是得从三楼一坠而下,不死也得残。 赵琇看着被众人打的一阵阵惨叫的登徒子,心里不禁更是开心。比看胡晗弹曲子还要开心,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赵琇直起身子,大声喊道:“蒲?,蒲?!赶紧滚进来。”赵琇的声音刚刚落下,门外就赶忙跑进来一人,这人正是蒲?。 赵琇就知道他一定在门外等候着,所以直接大声喊道。蒲?后面还有两个人,只两个人手里拿着果盘,和精致的糕点,两人将手中的吃食放在赵琇身旁的木桌上。 蒲?弯腰成九十度,低声问道:“王爷,您有何吩咐?” 赵琇瞥了他一眼,看到他身体还是有些微微颤抖,不禁有些失望。他没想到蒲?的心理状态这么差。蒲?曾经是一名商人,是赵琇来辽州第一批合作的商人,可是他能力不足,导致生意惨败,一度想要上吊自杀。后来赵琇念及昔日帮衬之情,伸手援助,奈何蒲?胸无大志,甘愿在烟雨楼做一个掌柜,不愿在驰骋商场。所以赵琇便让他打理烟雨楼。 至于蒲?为什么这么怕赵琇,是因为他无意中亲眼看到了赵琇的铁血手腕,血腥的场面,让他一看到赵琇就想起让他害怕的红色场景。蒲?的确有商业头脑,奈何这人在性格上有致命的缺陷,所以赵琇只能让这个大才屈伸与烟雨楼。虽然烟雨楼算得上南宁数一数二的产业,可是在赵琇眼中总觉得有些大材小用。幸好他自己不这么觉得。 “人各有志,不必强求,也许他就是想图个安稳的日子吧。”赵琇对蒲?就是这么想的。 “蒲?啊,刚刚那个闯上台的登徒子,是怎么回事。”赵琇带着质问的语气,吓得蒲?头也不敢抬。 赵琇看到了蒲?的反应,突然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对,对付不服管的人需要煞气,向蒲?这样的老实人还是要和善点好。 “回王爷,”蒲?刚要回答,就被赵琇给打断了,“那什么,你呀不用紧张,那边有椅子,你坐着跟我说话。”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蒲?连忙后退了几步,向赵琇回道。 赵琇也很是无奈,真不知道蒲?当东家的时候是怎么管理下人的,可是赵琇平常看蒲?打理烟雨楼的时候,还是很有气势的啊,怎么一看见自己就像见到了鬼一样? 赵琇站起身摁着蒲?的肩膀,将他强行摁在了凳子上。 “谢王爷赐座”蒲?见拗不过赵琇,就只好坐了下来。 赵琇转身返回座位,看着楼下众人还在打着那登徒子。局面也渐渐被两江红带的人所控制。渐渐放下心来。 “咱们商人以利为先,按理来说是只认钱,不认人。咱们烟雨楼一直秉承的就是这个服务态度。可是你看今天这件事。” 蒲?好像明白了赵琇的意思,他皱着眉头,向台下看去。 “是,咱们用钱来定什么客人能进,什么客人不能进。咱们原则不变,但是一些细节还需要变通。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刚刚那个混蛋交了钱,所以咱们不能不让他们进来,可是他干出真么混蛋的事,咱们就不能让他们进来。我讲的清楚么?”赵琇问道。 蒲?点了点头,赵琇一提出问题,他就一扫刚才的害怕之感,变得认真专注了起来。 “王爷,我明白您的意思。就是想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加一条规定,用来筛掉一些不合规矩的人。” 更明白人说话,一点就通,这就是赵琇的感觉。 赵琇点了点头道:“你有什么办法?” 蒲?想了片刻,猛的一下抬头道:“要解决这个问题,我认为登记制度是最好的办法。” “具体一点说。” “登记制度就是让每个来咱们这人的客人,都在这儿做一个账簿,并且让每个人都必须在这里存上一笔钱。当然如果有实在不想在这存钱的人,那么我们就多收他们的银子,反之,在我们这儿做过登记并且存上钱的人,给予他们优惠。这样会使那些想那是的人顾及到在这儿还有一笔钱,进而会注意到自己的行为,让他们有所顾忌。还能变相手他们的银子。” 赵琇笑着点了点头。蒲?和赵琇想的办法一模一样,赵琇总结了一下,用只有他听得懂的专业词汇来讲,就是会员制。 “这个办法很好,值得推广,我就把这个制度叫做,会员制。” 蒲?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名词,所以感觉到很是新奇。“会员制?”他的嘴里一遍遍的重复道,显然还没有明白这个词深处的含义。在这个世界除了赵琇明白这个词的含义,再有谁能一下子接受呢? “哦哦哦~好好~~”台下又响起了欢呼声,刚才的下插曲完全没有影响到众人的心情,甚至给今天胡晗的演出增加了一笔更加热烈的色彩。 六十四 一笑倾城2 http://.biquxs.info/

胡晗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渐渐响起,琴声虽然声音很小,可是渐渐地却把人群中的嘈杂声渐渐地盖了下去。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仔细的接受者琴声的洗礼。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放出一点声响。 蒲?还在一旁消化着赵琇所说的名词,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胡晗的第二首曲子是一首南宁当地的曲调,有着说不清的温柔婉转,曲子带给人三分平静七分甜美。谈到动情处,胡晗微微一笑,配上温柔如水的琴声,让众人听得是如痴如醉。 赵琇正在昧着眼睛欣赏着,可是房间外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王爷,小的护魔卫,奉孟总管的命令前来前来通禀王爷。” 赵琇叹了口气,自己被胡晗的琴声带进了自己臆想出的梦境,短短一阵就被别人给打断,心里很是失落。可是一听说是孟信让人来找自己,有知道有的事发生。连最后想要听下去的心情都没有了。 “进来吧”赵琇说道。 蒲?也从思绪中回来,听到有人要向赵琇说事,自己赶紧站起身来,躬身道:“王爷,如您没有别的吩咐,小的立刻着手去办会员制的事情。” 赵琇点了点头,示意蒲?可以出去。外面的身着王府下人衣服的护魔卫走了进来,将屋门关上,此时整个屋里就只剩下,赵琇和他两个人。 “什么事?”赵琇头也不回的说道。 “回禀宗主,孟总管让我传话,说是上京方面出现了新的变化,等您回府拿主意。” 赵琇皱着眉头,看着楼下的胡晗,心里实在是有些不舍。自己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没玩够就得回去。可是他也知道,既然孟信这么着急,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赵琇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转身向外走去。一出房间身后就跟着数十名王府侍卫,赵琇在众多人的簇拥下,缓缓地下了楼。 此时胡晗的第二首曲子已经进入*,楼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胡晗的身上,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一堆人从人群中穿过。 在这热闹的烟雨楼,他赵琇也不过是个没人在乎的过客。赵琇没有从前门离开,反而是走向后门。刚穿过了一个院子,后面就传来了脚步声,从后面跟上来一个人,这人正是烟雨楼的老鸨。 两江红还是露着那招牌似得笑容,跟在赵琇的后面,时不时的为赵琇引着路。整个庄园里的景色十分美丽,赵琇一边走着一边看着满园的春色。 烟雨楼与成王府就只间隔着一条街,从正门绕一半圈,和直接从烟雨楼穿过去,所用的时间基本是一样的。赵琇还可以看看院子里的景色。 “呜呜呜”走着走着赵琇好像听到了哭声,这哭声好像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老人发出的。赵琇身后的两江红也听到了哭声,心里一沉,想着是哪个不开眼的赶上这个时候嚎丧。 两江红赶忙陪笑道:“还请王爷恕罪,奴家这就去看看,还望王爷准允。” 赵琇板着脸道:“走,本王也要去看看。” 两江红头上的汗都流了下来,心道,这下可完了,但愿不是什么大事才好。赵琇心里也明白,干艺菀这种生意的,难免会有强人所难的事情发生。赵琇本事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对这种强来的事情也从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事情不是很严重,没有闹出人命,他就不会太在意。 赵琇走在前头,顺着哭声渐渐地向小路的尽头走去。 “娘,您别哭了,这钱您拿着。回乡下给爹抓药,要是钱不够,我这还能凑。” “您拿着,您拿着” 赵琇透过小路旁的柳树渐渐地看到了,说话两个人的轮廓。不过赵琇立马停下了脚步,只是躲在树的后面静静地看着两个人。 在赵琇的对面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和一个年级很大的老妇人,那年轻女子穿着青蓝色的纱衣,头发只盘了简单的髻,后面一半仍是垂顺的披散在腰后,右边从头顶到耳边压着用珍珠和红色宝石穿的红梅金丝镂空珠花,蜿蜒盛开,更有几朵开到了或是额边、或是眼角、或是耳畔。 而旁边的老妇人却穿着布衣青衫,和身旁的女子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年轻的女子一看就是烟雨楼的清倌,而身边的应该就是他的母亲。那女子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钱包,向旁边的老妇人手里不停地塞着。可是那老妇人手里拿着女儿的钱袋,又止不住的流着眼泪。眼睛里尽是痛苦与不舍。 老妇人抚摸着女儿的脸庞,含着泪说道:“你爹,他不想连累你,一个劲的说让你回去。说他的根本就没病,不需要吃药。可他天天在那咳嗽,怎么也不想没事的样子。孩子,你爹的病应该是治不好了,你还是和我回去吧。” 那年轻女子摇了摇头,“我在这儿挺好的,穿得暖,吃的还好。每天就是学学女工,学学弹琴什么的。我不想回去,在这儿真的挺好,真的” “可是,”老妇人想要说什么,又被年轻女子打断。“娘,我们不说这个了。今年家里都挺好的?听说家里的粮食大丰收,稻米一整仓一整仓的?” 老妇人叹了口气道:“是啊,家里的粮食足够我们吃的。我们既不愁吃,也不愁穿。可是近两年粮价是一年比一年便宜,我们的粮食也没有办法卖给外省的人,所以只能卖给当地的人或者是官府。价格嘛也就是那个样子,卖粮食的钱,还不够给老头子抓药的。” 年轻女子握着老夫人的手安慰道:“没事,您要是钱不够了就来找我,爹得病不管怎么样都要治。实在不行就换个大夫,一定要给爹的病治好。” 赵琇听的已经很是明白了,在被那女子感动的同时,又不禁对那老妇人的话产生了深思。按照那老妇人所说辽州老百姓最大的经济来源种地,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生活需求了。 六十五 一笑倾城3 http://.biquxs.info/

按照赵琇的计划,能让辽州百姓吃上饭只不过是第一步,怎么的也要让老百姓手里有余钱,这样既对百姓们有了保障,也会让辽州的税收变的可观。 说到底老百姓才是赵琇旗下产业最大的消费群体,只有老百姓手里有了余钱,他才能变得更有钱。 辽州的粮价实在是太低了,这赵琇也知道,辽州盛产粮食。可是物以稀为贵,在外省粮食的价格被炒上了天,可是在来辽州粮食的价格却一路走跌。 老百姓手里的粮食没有能力卖到外省去,当地的百姓家家有粮,更是买不出去。所以老百姓手中的粮食就只能卖给官府,和辽州的粮商。官府购粮是为了囤积粮食以作不时之需,所以并不需要太多的量。 粮商们又将粮食的价格故意拉得很低,所以老百姓的收入变得低了起来。 赵琇认为这样的状况持续不了多久。天下将乱,粮食必将成为最紧缺的资源,所以他并不担心。 想到这儿赵琇迈着步子转身往回走去,并没有惊动树前面的一对母女。两江红跟在赵琇的后面,缓了一口气。她自己心里明镜似得,在这烟雨楼里还是有很多不能让赵琇知道的事情了。 赵琇看着两旁的亭台楼阁,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烟雨楼这么大的产业,在你们两个手里,总的来说还不错。银子挣到了,客人哄好了。挺好啊。” 两江红猜不透赵琇的意思,只是顺着说道:“有王爷的指引,小的们不过是按您的吩咐行事。” “嗯,这两天听到什么消息了?”赵琇开着四下无人的院落,故意放慢了脚步。 “回王爷,这两天据奴家所知,有两件小事要发生。” “哦?说来听听”赵琇转过头看着两江红的脸。 “奴家也是听说,说是辽州牧张府的人向唐家提亲了,说是要娶唐家的大小姐。更巧的是,辽州左司理府上也向唐家提亲了。可是唐家就一个女儿,这两家好像是在暗自较量呢。”两江红说话的声音十分小,只有赵琇和她自己能听到。 赵琇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件事他真的还是刚听说。心里也不禁嘀咕了起来“张谨这个老狐狸,郑信石的是还没完呢,他竟然还敢有所动作。真是艺高人胆大呀。可是李松那个老家伙又是什么意思?那倒是单纯的想给他的儿子找媳妇?” 两江红口中的唐家是南宁最大的商户,是赵琇在商业上的最强的合伙人之一。 上京石洪宗开始动作,在这个节骨眼上,辽州牧张谨和辽州左司理李忪都要和唐家联姻,这说明什么?赵琇不得不多想。 辽州左司理李忪还有几重身份,那就是天武帝亲自加封的富平伯,也是赵琇心腹戌邪李醒的父亲,更是南宁第二大商户。李家唐家和赵琇三家合称天祥商会三巨头,也是南宁商界的三巨头。 用鹅卵石铺成的石子路咯的赵琇的脚生疼,这最后一段的小路是人烟最稀少的地方。小路两旁的小树连赵琇的腰都没过,十分矮小,就像是刚栽上的一样。 一扇白灰色的小门渐渐出现在赵琇的眼前,这扇小门和墙体的颜色融为一体,你要是不仔细观察,还真就看不出墙上还有一道门。 赵琇放缓了脚步,身后的王府侍卫赶忙奔上前,在签上摸索了一阵,好像是打开了墙上的机关,才将墙上的门打开。这门并不是一个木制的门,而是一个石头做的门。真哥们就像是镶在墙上一样。 石门向内打开,赵琇台步向外走去,身后的两江红小心的微笑道:“恭送王爷。”两江红目送着赵琇的离开,可是赵琇刚走出烟雨楼的后门,却又猛地退了回来。这让两江红着实吓了一跳。 她也知道前两天赵琇遇刺的事,看赵琇的表情和动作,她差点就喊了出来。可就在这时赵琇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脖子也向后仰着,好像是怕前外的人看到他一样。 这种情形让两江红也有些搞不明白,她赶紧上前,小心问道:“王爷?” “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王妃娘娘现在正在王府门口,所以我在这里站会。你应该明白要是有人问你我来没来过,该怎么回答吧?”赵琇此时丝毫没有王爷的架子,这让两江红和身旁的王府侍卫倒觉得赵琇有些亲切。 “奴家明白,你没来过。” “嗯,你先退下吧。” 两江红虽然觉得赵琇此时有些狼狈,可是绝对不会一点的轻视之心。仍旧小心翼翼的躬着身子,倒退着离开,直至对到赵琇的视线之外才转身离开。 赵琇在快出后门的一瞬间,就一眼看到了停在王府门前的马车,马车上正下来一年轻,且身材纤细的女子,这人正是王淼。 烟雨楼有后门这件事,王淼知道。所以赵琇就更是惊慌,王淼回府第一个去见的一定是自己。她发现自己没在床上养伤顶多就是埋怨几句,可是要是让他发现自己跑去烟雨楼这种地方,他真怀疑自己会不会退一层皮。 还好赵琇反应的够快,在看到王淼的一瞬间就用自己敏捷的身手,退了回来。他微微向前探去,看着门口的王淼在王浣的搀扶下,缓缓地走进了王府,心里不禁定了下来。 赵琇等着门口的人都散了,才小心翼翼的跑回了东院。当自己跑回屋子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王淼。只看到几个侍候在赵琇身边的两个丫鬟。 其中一个身材娇小的丫鬟说道:“王爷,刚刚王妃娘娘来找您,我说您去和孟总管商量政务了。” 赵琇满意的点了点头,暗道自己果然没有用错人。自己身边的丫鬟换了一批又一批,终于能找到个称心如意的丫鬟了。这名丫鬟在赵琇身边服侍已经以半年时间,可她已经是在赵琇身边服侍最长时间的下人了。她的名字叫?月。 能在赵琇身边侍奉的,都是在王府里待上三年以上的下人。并且必须对赵琇绝对忠诚。 六十六 出人预料 http://.biquxs.info/

能在赵琇身边侍奉的,都是在王府里待上三年以上的下人。并且必须对赵琇绝对忠诚。最最最重要的是她得做够机灵,并且在有些时候也得和赵琇完全是一条心。 ?月的回答让赵琇很是满意,他想?月招了招手,示意她离自己近些。 ?月抿着嘴小心翼翼的来到赵琇身前,附耳与赵琇。 “你马上跑到老孟那里去,把你说的话跟他传一下,记住千万别让她们看到。”她们自然指的就是王淼和和王浣了。 ?月点了点头,她知道,赵琇愿意这样吩咐她,就是拿她当心腹了。?月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赶紧从赵琇的身边跑过,向孟信所在的账房跑去。 王淼和王浣此时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傻,两个人在东院里东转西转,也没转出个名堂来。王淼并没有怀疑赵琇不在东院里,只是她一会看不到赵琇就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这两个人脑子一热就要去找赵琇,可是东院和西院不同,它其中的布局可比西院的布局复杂得多。两个人再没有人带领的情况下东转西转,转了大半天都没有转出个名堂来。整个东院就像是一个迷宫一样。最惨的是东院表面上竟然一个人没有,这有两个小傻在院子里闲逛。 东院有规矩,就算是府内的人都不能随意入内。王淼能进来完全是有赵琇的母亲江婉清在背后撑腰。可是王淼也不敢惹赵琇不高兴,所以只是带了自己的贴身丫鬟王浣与其随行,身后并没有其他的下人。 王淼自己也纳闷,他曾经在赵琇的带领下去过一次东院的账房。可是这次她竟然找不到路了? 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路痴? 王浣已经走得出了汗,她不仅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还要给王淼擦着脸上的汗。她气喘吁吁地说道:“娘娘,这东院有那么大么?就去个账房也要走真么长的时间?”王浣不好意思说王淼根本就是个路痴,一直带着自己在东院里转着圈子。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好想忘了怎么走了?啧,这可怎么办。”王淼停下了脚步,望着四周好像很是熟悉的小路。 两个人越走越心急,感觉心里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好像身后有人在追他们一样。这种心理效应就是赵琇建设东院的初衷。 王淼噘着嘴生气道:“不走了,找个地方休息会儿,我就不信没人来找我。”王淼也很是生气,她不禁生气赵琇故意建的这个像迷宫一样的花园,也气自己怎么走了一遍还不知道该怎么走出去。 他看到绿色的草丛里又一个石凳,便抬步向石凳的方向走去。可是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了赵琇的呵斥。 “站那!别往前走!”赵琇的身影出现在小路的拐角处。 赵琇也是哭笑不得,当他赶到孟信哪里的时候,竟然王淼还没到。他一下就明白过来,王淼一定是陷进自己建造的偌大的花园里了。他也怕王淼有什么危险,所以二话不说赶紧跑来找王淼,孟信好像也明白了什么,满脸苦笑的跟在赵琇的后面。 果然,赵琇一看到王淼就发现她竟然想要踏进草丛! 赵琇看着王淼停下了脚步才松了口气。王淼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还冒着汗。 身上穿着一身得体的淡紫色连衣裙,清淡的颜色,更是使得少女了几分清纯。一阵微风拂过,条紧腿长裤将那纤细修长的美腿包裹得极为圆润。 她侧着身子一回头,便凸显着略微发育的小胸脯。现在的淼儿,充满着活力与诱人的青春气息,那股独特的淡雅气质。 王淼也一下子明白赵琇的意思,赶紧后退了两步。她用着有些哀怨的眼神看着向她走来的赵琇。 赵琇本来心就虚,一看到王淼的小眼神,心里也十分愧疚。他摸着王淼的头,“是我错了,别生气了。这样明天我找人带你把整个东院大大小小的路,从头大到尾的带你走上一遍。好不好?嗯?”说着用手轻轻地捏了王淼的脸蛋,让身后的孟信等人很是尴尬。 王淼连更加红了起来,虽说两个人是夫妻,可是在别人面前两个人还是很保守的。 王淼有些扭捏道:“不用了,就算有人带我走一遍,我也未必能走的明白。”说完便低下头,好像受了委屈一样。 赵琇也是有点无奈,只好搂住了王淼的细腰,往胸前依靠。“你下次要是想找我,一定要找个人带着你。还有啊,不管怎么样都千万不能往草坪里走。你看啊,我跟你演示一遍。” 说着,赵琇蹲下拿起了一个小石子,在众人的注视下往石凳的方向随意一抛。石子掉落的瞬间。 “咔嚓!碰!”在石子掉落的地方,瞬间从两旁飞起两到亮光,交错在石子上方的空气中。两个好像是铁器的东西划出了一道火花,紧接着石子落下的地方瞬间塌陷,“砰”的一声,塌陷的地方又重新弹了回来,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但是在王淼的眼里确实是有些惊悚,感觉到背后瞬间冒出了冷汗。如果那并不是个石子,是个人的话,那她此时应该已经…… 王淼身体一颤,身后的王浣腿都有些软。 赵琇微扶着王淼的身子,“你看我现在已经好了,你也不用总是来东院照顾我了。这样今天晚上我去西院找你,你看好不好啊?” 王淼感觉赵琇的眼光很是不老实,顿时又害羞了起来。“那,那我就先回去了,晚上给你做好吃的。还有今天我给你带了堂课,我以后还能再去给那些小孩子上课么?” “啊?”赵琇有些没反应过来,“哦,我就说你一定会喜欢上那些哪些古灵精怪的小屁孩的。行,以后只要你想去,随时都能去。” “真的?”王淼开心的问道。 “当然了。”赵琇突然有一种吃醋的感觉,好像觉得学堂那些孩子,分走了王淼对自己的爱。顿时有些不痛快,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也不能总让王淼在府里这么带着,也该让她出去散散心,省的总是在赵琇忙的时候打扰自己。更重要的是可以让自己多一点时间处理政务。实在是一举两得。 赵琇又摸了摸王淼的秀发,心里不停地嘀咕着。 王淼得到了赵琇的承诺一脸不舍得离开了赵琇的视线,寂静的石子路上就剩下赵琇和孟信两个人。 孟信一身青衣,脸上都是笑意,两个人互相看着不约而同的笑了其来。 赵琇微笑道:“怎么,没想着成个家?” 孟信皱了皱眉头道:“嗯~前两天王妃娘娘问我这件事来着,不会是你授意的吧。” 赵琇挑了挑眉道:“哦?看来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啊。怎么淼儿她准备给你找一个?那姑娘怎么样?漂亮么?” 孟信抿着嘴接受着赵琇的玩笑,“我就知道不是你授意的,哪来什么姑娘啊?我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向来以能吃饱饭为目标。成家?我有你就够了。” “哎,别别别,你这话让淼儿听见了,他有可能会吃醋啊!”赵琇一脸的惶恐。 孟信无奈的摇了摇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上京出事了。” 赵琇一听到上京这两个词,他浑身就精神了起来,连忙问道:“什么事?” “刀午传信,上京石洪宗又有了新动作。这次他要向小皇上下手。” 刀午位列地支十二魔之中,是赵琇在北方最大的底牌。刀午所领导的蓝衣卫更是赵琇在朝堂中安插的一柄利刃。而孟信口中的小皇上自然就是当今圣上,赵琇的侄子天元帝。因为天元帝只有十五岁所以孟信叫他小皇帝。 赵琇乍一听到石洪宗要对皇帝动手的消息,实在是有点震惊。石洪宗狼子野心,世人皆知,所以他要造反这并没有什么稀奇。可是令赵琇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动手。 如今天武的朝政的确有一半都把在石洪宗的手里,可是也没到他能一手遮天的地步啊。更何况太皇太后石莘虽然很久没有打理朝政,可是余威尚在。 石洪宗是太皇太后的亲弟弟,他动皇帝就是要与自己的姐姐宣战。这会让石家的大好局面变得分崩离析。 赵琇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他是怎么想的?天元帝好歹也是他外甥孙子。皇帝只要一天在位,他的靠山就多一天呐?” “据刀午传来的消息,好像是小皇帝要铲除石洪宗,结果被他察觉。所以石洪宗打算先下手为强。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刀午还在调查。” 赵琇闭起了眼睛捋着孟信说的话。“刀午的意思是,天元帝先动的手?结果失败了?” 赵琇显然对这种情况感到难以置信,如果这整情况是真的,那么就说明石家内部已经产生了分歧。太皇太后和皇上的石家一脉与大司马石洪宗一脉开始分裂。如果天元帝赵瑨才十五岁就敢对位高权重的石洪宗动手,那保不齐就是太皇太后石莘的意思。石家已经不是铁板一块,这让除了市价以外的所有人都感到兴奋。 天元帝的父亲一辈子也没敢对自己的舅父下手。倘若当年的天启帝有如今他儿子一半的胆量。天武国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赵琇本人对石家的分裂喜闻乐见,可是按如今的形式,天元帝赢的几率几乎为零。就算有太皇太后的帮助,胜算也不会大于一成。 “哈哈哈,现在我是焦头烂额。可是我转念一想,整个天武国的人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呢? 现在石洪宗正对宁家采取了第一波攻势,结果就迎来了自己人的打击。现在他是腹背受敌。 宁国道被石家打压,还被迫将孙女嫁出,现在他是自身难保。我的大侄子,勇敢的小皇帝杀贼失败,现在他是垂死挣扎。 太皇太后石莘,一面是自己的亲弟弟,一面是自己的亲孙子,她现在是进退两难。 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这几家一乱,半个天武国可就乱了。哈哈哈哈” 赵琇越笑越觉得好笑,突然笑声又戛然而止。他冲着孟信道:“时机真是说来就来,挡你都挡不住。可是咱也没必要挡啊。” 孟信黑着脸,感觉自己像一个傻子,正陪着另一个傻子。 赵琇正色道:“传我命令,命戌邪立即开始执行死神计划,另外命刀午和阴申从旁协助。务必让戌邪在年末之前完成死神计划。” 孟信此时从赵琇嘴里知道要开始死神计划,他是最震撼的。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开启死神计划意味着,赵琇正式带着辽州绞入天武战局。 死神计划只有赵琇的心腹地支十二魔的成员知道,只有他们明白,死神计划到底有多可怕。赵琇是最先提出这项计划的,当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听到这项计划的时后,都感到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正在颤抖。 死神计划就是要将死神带到人间。 十月末的晚秋还不算太寒冷,再加上高悬的太阳,孟信还并不是太冷。可是当赵琇说要执行死神计划的时候,他是真的从心底里感到寒冷。 赵琇想了一阵又道:“传令刀午,让他死死的盯着石洪宗的动向。若没有意外出现,石洪宗这老贼定是整个天武国的主角。盯住石洪宗就是盯住了未来两年天武国的走向。” 孟信点了点头,暗自把赵琇说的话记在心里。“上京那里乱了,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有所动作?” 六十七 变天 http://.biquxs.info/

赵琇摇了摇头:“上京是乱了,可天武还没乱。咱们还是继续装孙子,作壁上观。看着他们在上京打,不管是谁最后打赢了。对我们,对三哥都有利。咱们在辽州只需要紧紧盯住刘瑾和郑信石,还有那些阳奉阴违的牛鬼蛇神即可。” 孟信好像想起了什么,向赵琇问道:“我已经传你的令,命天干地支齐聚黑暗之山。如果邪戌要现在执行死神计划,那他还回来么?” 赵琇道:“死神计划前期准备的大批量必备品,都囤积在辽州。你让他回来,一是我还有很多话要说,二是他要亲自把这些东西带过去。” 孟信点了点头,看着赵琇的脸。可赵琇却是闭着眼睛的,他好像在想些什么。 辽州位于天武国的最南端,而定州却位于天武国的最北端。两者一南一北,本该发生不了一丝联系的。 天子守国门,秉承着这样的想法,天武帝将天武的中心建在了最北端,而再往北就是另一个国家。 定州的中心上京城没有建在靠近北面的地方,而建在了定州的南部。 这几天上京城连续的遭到了几场暴雨的侵袭。由于气候的寒冷,天空中的大雨点里还夹在着冰雹。灰暗地天空笼罩着整个上京城。 街上已经没有行人,店铺大多都已经关张。剩下几家没有关张的店铺门庭也很是冷清。店中的伙计大多都干完了活,站在门口向外面观望,可是他们能看到的也只是空无一人的街道,和倾泻而下的暴雨。 像这样的恶劣天气,基本上没有人来没东西。除了青楼里的生意变得更火爆以外。其余的生意基本上都变得萧条。大多店铺都选择了暂时关张。这些没有关张的店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门口的挂牌上,刻着同样的两个大字“天祥” 上京城上下都是一片景像,灰肯肯的天气给很多人的心里都盖上了一层阴影。 “轰轰!~轰轰!~”巨大的雷霆声,正的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心里一阵哆嗦。暴雨夹杂着冰雹砸的头上的屋顶“砰砰”作响。就好像是天上要塌下来一样。 老人两鬓斑白,虚弱的坐在屋子里。老人面前站着一大群,手持钢刀的禁卫军。这些禁卫军身上已经被雨水打湿,头顶的圆帽也被大雨中参杂地冰雹砸的歪斜了起来。 屋外的石砖地上躺着一具具尸体,这些刚刚死去的人,脸上并没已一丝的惊恐和愤怒。好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样。 坐在禁卫军众人前面的老人也是这样,他的脸上不禁没有恐惧,反而还有一丝释然。他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尽管他的心里对死亡还是有一点点的抗拒。 一名禁卫军的身上洒满了血迹,从湿透的衣服上滴落的水珠,都是红色的。刚才他还紧握着手中的长刀,可经过一阵绞杀后,只剩下了面前的老人自己。他便放松了起来。 他手中的长刀是禁卫军独有的横刀,刀身很长,形状为直刀形状。锻造出来的刀锋锐无比,而且步骑两用。在他的那柄刀下已经杀了数十人。 最前面的一名禁卫军军官深吸了一口气道:“张公公,司马大人让我最后再问您一遍。你密谋刺杀司马大人一事,到底是谁指使的你?” 坐在椅子上的就是曾权倾一时的司礼监总管兼宫卫军提督张忠上。 张忠上一脸的疲惫,冷笑道:“石洪宗那老贼,杀了那么多的人,就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吧?” “别以为!”突然张忠上大声喊道!面目狰狞的他,将站在他面前的众人吓了一跳,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别以为他的脑袋就保住了,朝堂上有的是人想要他的命!一个张忠上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个张忠上!” 张忠上越说越有气势,惹得站在最前面的一名禁卫军低声笑了起来。 “张公公,行了行了,你还是先告诉我宫卫军虎符你放哪里了吧,省的我们还要一点点的搜,麻烦。您行我个方便,我也给您个痛快。” 张忠上挑了挑眉,“嘿嘿,宫卫军那是皇家卫队,宫卫军的虎符也只有本提督和皇上才配触碰。向你们这群走狗有什么资格去拿宫卫军的虎符?你们就算是杀了我我也绝对不会……” “噗”一丝红色的血珠喷的老高,刘忠上的头颅掉到了地上。血雾四处喷溅,喷的拔刀之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为首那人甩了甩刀上的血迹,看着还睁着眼睛的脑袋,冷笑道:“我就碎了您啦人家的愿,您不是就是像图个痛快么?用不着故意激我,我也会给你个痛快。因为你对司马大人根本就不重要。” 外面的天空中闪过一道惊雷,亮光瞬间照亮了整座皇宫。 天上的暴雨便的小了起来,可是雨中的冰雹却越来越大,砸在奉天殿的顶上,发出“啪嘭”的响声。奉天殿内龙椅上坐着整个天下的主人。 十五岁的天元帝躺在龙椅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眼角还挂着泪光。微眯着的眼睛看着并未关闭的殿门。 他的脑子里都是一个老人的模样,老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老人总是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衣裳,每当赵瑨绝望的时候,他都会给他希望。他就像是自己的家人一样。 赵瑨此时恨透了自己,他痛恨自己的鲁莽。可他更痛恨那个处处打压他的舅公。 他做梦都想除掉石洪宗,可是他实在是太心急了。他没有听张忠上的劝告,一意孤行。 张忠上只能选择服从,为了以防万一,他选择了自己担着所有的罪责。 身为天武国的皇帝,按理来说只有他问罪别人的份。可是现在,他只能看着自己最信任最能依靠的人,死在是石洪宗的刀下。自己也失去了手里仅有的王牌,真正属于自己最后一只军队,宫卫军。 宫卫军是专门守卫皇宫大内和皇室众人的一支军队,赵瑨失去了宫卫军,就像是自己手上丢失了最后一个力量。 六十八 变天2 http://.biquxs.info/

赵瑨的脑子里现在都是模糊的。经常闪过小时候的场景。从小他就被送到了太皇太后那里抚养,他甚至都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他也只是在小的时候听说他的母亲在生下他不到两年就病死了。 从小就没有母爱的他,变得很是叛逆。太皇太后和他的父皇起初都忙着处理政敌,所以疏于对他的管教。从他记事的那天起,他的父皇身体就一直不好。知道他十三岁那年,天启帝驾崩,他在没有丝毫心里准备的情况下,登上了皇位。正式开始了属于他的时代。 登上皇位的他觉得一切都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当皇帝还没有小时后自由,小的时候又老师管着,当上皇帝又有舅公管着。甚至自己的舅公已经威胁到了自己的皇位,威胁到了自己的生死。 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他是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念头。他知道当自己杀不了想要杀得那个人的时候,就意味着自己的性命也交代出去了。 他还怕,害怕石洪宗知道是自己想要杀他,这样的话自己的性命就不保了。 空旷的奉天殿内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赵瑨自己斜躺在那个象征皇权的龙椅上。 孤独,迷茫。 殿外大雨倾盆,殿内却安静异常,如果不是开着殿门,也许赵瑨永远不会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拥有都只是那个被层层包裹的孩子。 “这就是失败的代价么?” “我还有谁能用呢?” “我这个皇帝还有必要当下去么?”赵瑨不停的问着自己。 宫卫军军营自然是建在在宫中,数千名宫卫军整齐的站在校场上。奇怪的是这些宫卫军手上并没有拿着任何的兵刃。 他们顶着天上的暴雨一动不动的站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前面的那个人身上。 前面的那个人就是,宫卫军的一名将领。宫卫军最大的官是指挥使,其次是三位将军,这三个人各领宫卫军的一支军队,统一归指挥使张忠上管辖。 他也是十分不解,他接到了宫卫军指挥使张忠上的手谕,命他部下的所有宫卫军赶来校场,但是并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情。他的名字叫左平疴,是宫卫军里最得皇帝宠信的将领。 大雨天让众人站在屋外,还命令宫卫军不得携带任何的兵器。所有的人就傻傻的站在校场上看着左平疴。左平疴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好大眼瞪小眼的咋这里干等着。 暴雨倾盆,水珠滴进眼睛里让左平疴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心底里已经赶到了一丝不对劲。 两天前事情就变得诡异了起来,他接到圣谕,明他将他营下的宫卫军换下宫门的守卫。并且命令他封锁住宫门,不予许任何人进出。 昨天,皇宫里就到处流传着皇帝要杀当朝大司马石洪宗的消息。他虽人是皇上的心腹,可是并不知道那座与省委的皇帝到底是什么心思,当他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也是无法相信。 石洪宗并没有进宫,而他也没有接到皇上的进一步命令。直到昨天晚上他才接到圣谕,命他带着宫卫军回营。 左平疴看着天上的乌云,心里很是压抑。身旁的一名校尉来到他身前问道:“将军,我们还要在这里站多久啊?” 左平疴眯着眼睛看着站在校场的三千多人,不禁摇了摇头道:“只会是大人下的令,让我们在这里等他老人家的手谕。这样你去司礼监就说是我让你向指挥使大人,请示下一步的指令。” 旁边的一个校尉点了点头道:“属下明白。”说完便三步并作两步,跑下了高台。 左平疴和身后的几名校尉也互相看着,都不明白这是什么个事情。 左平疴本是军中的一员猛将,后来被张忠上看重,亲自将他调进了宫卫军。所以左平疴算是张忠上的亲信。 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里总是无法平静。 此时此刻,奉天殿中迎来了一位特殊人物。 这是一个年纪约五十上下的老妇人,她身披凤袍头发向后挽起,十分雍容华贵。她是天武国的太皇太后,石莘。 是整个天武帝国的真正的掌权人。外面倾盆大雨,可是她从外面走进来,身上却没有一丝雨水。 她缓缓地走到赵瑨的身前微微抬起头,看着坐在龙椅上的赵瑨。 石莘缓缓说道:“你要为你的鲁莽付出代价。” 赵瑨向后躺了躺,没有理会自己的皇祖母。“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您到底是我的皇祖母?还是他石洪宗的姐姐?” 石莘微笑道:“我即使你的皇祖母,也是石洪宗的姐姐。这有什么区别么?” 赵瑨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当然有区别!一山怎能容得下两只老虎?这江山只能有一个人做主。” 石莘突然冷笑了起来,她摇了摇头:“你呀还是太小了,有些事情还是没明白。之所以一山不能容二虎,是因为这山还不够大。石洪宗对对赵家,对皇室还是非常忠心的。你如果杀了他,就会寒了天下忠臣的心呐。” 赵瑨脸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却冷了一大半。“皇祖母,宫卫军真的不能留么?那可是孙儿手里的最后一股力量了。还望皇祖母开恩,救救孙儿吧。”赵瑨几乎用恳求的语气对石莘说了。 石莘开着意志消沉的皇孙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求着自己,不禁有些心软。 “孙儿,不交出宫卫军的军权,如何能安抚朝中大臣们的心呐?不杀几个宫卫军的侍卫,又有谁替你被这个擅杀朝中大臣的罪名呢?为了你的皇位你也得忍呐。” 赵瑨听到这石莘的一番话,浑身都没了力气,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都没有了。他再次瘫在椅子上,眼睛直直的望着殿外仍在下着大雨的江山。他看不到希望。 石莘两鬓斑白,脸上也充满这疲惫之色,看着赵瑨的消沉,自己的心里也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她摇了摇头转身向外面走去。 赵瑨看着外面好像已经看到,宫卫军被屠杀的景象。所有人的献血染红了大地,经过雨水的冲刷,血水流成了河。 “将军!”一个身披铠甲的宫卫军官兵向校场的高台跑去,这人正是左平疴刚刚派去打探消息的那个人。 那人还没跑到高台,就等不及喊道:“将军,出事了!”他的声音甚是洪亮,使得大半个校场的宫卫军官兵都齐齐的的看向高台处。 左平疴皱着眉头道:“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上来再说!”校场上数千宫卫军官兵仍旧一动不动的望向高台,全然不知会发生什么。 那名校尉跑到连滚带爬的跑到左平疴的身边,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属下,刚到司礼监,就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司礼监内全是死人,和满地的鲜血。司礼监的人全被杀了,就连就连。” “就连什么?快说!”左平疴实在是震惊。 “就连指挥使大人都死在司礼监正堂的躺椅上!” “什么!”左平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身后的一些宫卫军将领也都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左平疴第一反应就是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在撒谎,在他身前的这名校尉,是他一手培养的心腹,他更相信面前的心腹不会骗他。 左平疴身前的校尉跟他是老乡,都是辽州人,他叫孙星弁。左平疴很是信任他,再说他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必要骗自己。除了真么大的事孙星弁无论如何都不敢说谎的。这是左平疴深信不疑的。 左平疴感到了四周浓厚的杀气,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大祸临头。 左平疴脑子在飞速运转“在皇宫里杀人?谁有这么大的权力?难道是皇上?不会,指挥使大人可是圣上的心腹,皇上怎么会杀他,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 “难道是太皇太后?或者,是,石洪宗?难道传言是真的?” 左平疴下的手不停地颤抖,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皇上派我去驻守宫门真的是为了控制住石洪宗?那么也就是说,我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参与到了一场巨大的博弈当中。可是现在这种状况,显然这是皇上输了。” “不好!”左平疴下意识说了一句,他突然想到张忠上如果被杀,那么自己接到的手谕就是假的。他想到手谕上说不让他带兵刃就是无形中的杀意啊。 “怎么办,怎么办?”左平疴在想到底有谁能救得了他。 “所有人,听我命令。立即回营集结!快快”左平疴知道校场这上千人手里没有武器,就和被人随意宰杀的高阳一般,备有任何的自保能力,所以他必须带着众人回营。 “张千户”左平疴转身向后面的几名将领喊道。 “属下在”一名是披铠甲的大汉手抱拳,单膝跪地道。 “率你部,立即回营,全副武装。等候我下一步命令。” “属下遵命。” 六十九 变天3 http://.biquxs.info/

赵瑨听到石莘的一番话,浑身都没了力气,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都没有了。他再次瘫在椅子上,眼睛直直的望着殿外仍在下着大雨的江山。他看不到希望。 石莘两鬓斑白,脸上也充满着疲惫之色,看着赵瑨的消沉,自己的心里也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她摇了摇头转身向外面走去。 赵瑨看着外面好像已经看到,宫卫军被屠杀的景象。所有人的鲜血染红了大地,经过雨水的冲刷,血水流成了河。 “将军!”一个身披铠甲的宫卫军官兵向校场的高台跑去,这人正是左平疴刚刚派去打探消息的那个人。 那人还没等跑到高台处,就等不及喊道:“将军,出事了!”他的声音甚是洪亮,使得大半个校场的宫卫军官兵都齐齐的看向高台处。 左平疴皱着眉头道:“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上来再说!”校场上数千宫卫军官兵仍旧一动不动的望向高台,全然不知会发生什么。 那名校尉跑到连滚带爬的跑到左平疴的身边,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司礼监里面一个活人都没有,司礼监内全是死人,和满地的鲜血。司礼监的人全被杀了,就连就连” “就连什么?快说!”左平疴实在是震惊。 “就连指挥使大人都被砍了头!” “什么!”左平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身后的一些宫卫军将领也都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左平疴第一反应就是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在撒谎,在他身前的这名校尉,是他一手培养的心腹,他更相信面前的心腹不会骗他。左平疴身前的校尉跟他是老乡,都是辽州人,他叫孙星弁。左平疴很是信任他,再说他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必要骗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孙星弁无论如何都不敢说谎的。这是左平疴深信不疑的。 左平疴拽着孙星弁的脖领,怒吼道:“你他妈当真看清了?”左平疴感到了四周浓厚的杀气,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大祸临头。 天上的大雨下的更大了,拍在孙星弁的脸上,他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痛。 “我刚进司礼监,就看到了满地的血水,司礼监里全部都是死人。我跑到正堂,看到了指挥使大人的尸体就躺在椅子上。半个脖子都被砍断了。”孙星弁说的话左平疴没有理由不信,而是有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左平疴脑子在飞速运转“在皇宫里杀人?谁有这么大的权力?难道是皇上?不会,指挥使大人可是圣上的心腹,皇上怎么会杀他,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 “难道是太皇太后?或者,是,石洪宗?难道传言是真的?” 左平疴的手不停地颤抖,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皇上派我去驻守宫门真的是为了控制住石洪宗?那么也就是说,我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参与到了一场巨大的博弈当中。可是现在这种状况,显然这是皇上输了。” “不好!”左平疴下意识说了一句,他突然想到张忠上如果被杀,那么自己接到的手谕就是假的。他想到手谕上说不让他带兵刃就是无形中的杀意啊。 “怎么办,怎么办?”左平疴在想到底有谁能救得了他。 “所有人,听我命令。立即回营集结!快快”左平疴知道校场这上千人手里没有武器,就和被人随意宰杀的羔羊一般,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所以他必须带着众人回营。 “张千户”左平疴转身向后面的几名将领喊道。 “属下在”一名是披铠甲的大汉手抱拳,单膝跪地道。 “率你部的一千人,立即回营,全副武装后立即进宫赶往司礼监。等候我下一步命令。” “属下遵命”姓张的这名千户赶忙应道,之后立即跑下高台调配兵马。 左平疴朝着身后另一名千户道:“周千户,率你部一千人,立即回营,全副武装后驻守玄字营。等候我的命令。” “属下遵命!”说完又一人跳下了高台。 “吴千户” “属下在,率你部仍在此等候,如果情况发生了变化,可以便宜行事。如果指挥使大人来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明白了么?” “明白!” 左平疴还是不相信张忠上已经死了的消息,他还是有些怀疑孙星弁的话。他猛地回头将头上的雨水甩开了自己的脸,对着孙星弁说道:“咱们两个立马上去一趟司礼监,我要亲自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轰轰”天上先是闪过一道白光,随后又响起一声惊雷。雨越下越大,在校场上的三千余人没有一个不是浑身湿透,一阵带着水气的凉风吹过,使得众人的身上冻得瑟瑟发抖。 校场上的三千人已经分成了三队,两队分别快速的从两侧的大门处向外奔去,中间的一队还留在校场的最中间。 左平疴和孙星弁两个人只带了十几个人匆忙的奔向皇宫内的司礼监。司礼监属于内廷,在整个上京城也只有宫卫军能带刀进入。宫卫军总共有三万人,分为内三营和外一营共四营。内三营各三千兵马,外一营的两万人马由张忠上直接指挥。 左平疴从校场的高台上随便哪里一柄长刀,他总觉得手里没有兵器很是不踏实,跟随在他周围的众人也都在校场上找了一把兵器。左平疴走在最前面身后的孙星弁和十几名宫卫军紧随其后。他们刚踏出校场,校场中的两千余人就奔了出去,向玄字营的营地跑去。 左平疴的脚步,手里着长刀,心情很是沉重。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他知道能在皇宫里杀人的人,还能不惊动宫卫军,一定是宫卫军内部出了问题。今天守卫皇宫的是天字营的宫卫军。 “难道是天字营出了问题?卞圩那个家伙有了异心?”左平疴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他不能听信孙星弁的一面之词,又不能不对宫卫军的其他营产生怀疑。他此时的心里当真是心急如焚,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七十 变天4 http://.biquxs.info/

倾盆大雨就像是给血腥的上京城蒙上了一层黑布,在这层黑布下,所有人都只是在抹黑前进。 左平疴现在就想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根本顾不上已经湿透了的身体,湿气和冷气指望他的身体里钻他也全然不顾。孙星弁跟在他身后,一直是低着头前进,天空中的大雨浇湿了他的身体。 左平疴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校场,身后不远处还的门口,上千名宫卫军这奔向与左平疴相反的方向。他的脚下满是雨水,每走一步都带起一层层水花,脚上的长靴布鞋在被雨水打湿后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皇宫外面也是有着一层层高墙,左平疴出了校场走在高墙之间的甬道里。刚一拐弯,就看到前面的大雨中隐隐约约的冒出了几道人影。雨势越来越大,左平疴只能看到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所以他也不确定前面的是什么人? “难道是指挥使大人派来的人?”左平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喊道:“来者何人?” 左平疴感到了不对劲,因为他看到了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乌压压的有数百人出现在自己的前面,为首的一人也来到了左平疴的身前。 “哈哈哈,我在这等你多时了。”对面一个左平疴十分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你?石宁!你怎么会在这儿。”左平疴暗暗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刀。石宁是禁卫军四大统领之一,被封为正四品轻车将军。他也是石洪宗的心腹。左平疴与石宁同为上京的武将体系自认认识对方。 只见石宁身着银色战甲,头发披散着,战甲里面的布衣里全都是淡粉色的血迹。不知不觉间左平疴面前已经站满了禁军士兵。 石宁冷笑道:“逆贼,还不伏法!难道等我石某亲自取你的项上人头么?” 石宁的话就像是一道催命符,使得左平疴打了一个激灵。 “石宁,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么?”左平疴已经看出石宁是来杀自己的了,可是他还是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好端端的自己就陷入了如此境地。 石宁手搭在了腰间的长刀上。“司礼监总管宫卫军指挥使张忠上,意图谋反,先是谋害当朝大司马,随后又意图谋杀圣上。现圣母太皇太后下旨,诛杀逆贼张忠上及其党羽。司礼监所有逆贼已经被我等诛杀。宫卫军天字营统将卞圩及时揭破张忠上这个逆贼的阴谋,已被太皇太后嘉奖,地自营统将傅劦玄字营统将左平疴与逆贼同流合污,意图谋反,其罪当诛。左平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左平疴黝黑的脸颊不断的抽搐。他被石宁的话惊住了,他竟然成了反贼?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短短的两天时间,自己就要人头落地。他自然是知道张忠上是皇上最信任的宦官,不管是谁要谋反他张忠上都不会反。此时他突然想到了两日前张忠上突然派他接管宫门的守卫。 左平疴看着石宁狰狞的表情,他知道今天自己不太可能活着出去了。但是他不想死,至少不想真么糊涂的被人杀掉。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我从无不臣之心,何来谋反一说。我要见圣上!”左平疴大喊道。 石宁笑着摇了摇头:“谋反可是诛九族的重罪,我是给你机会让你自己了结才跟你说了这么多废话。看来你是想诛连家人呐。”说着石宁已经拔出了刀。 左平疴也不浑身发抖,他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没有弄清楚,自己就有死了,他实在是心有不甘。他紧张地思绪飞转,脑子里在想着下一步的对策。 左平疴迅速回头对身旁的孙星弁喊道:“快,快回去调兵。”刚刚石宁说是太皇太后下旨诛杀张忠上,左平疴迅速捕捉到了这条信息,他心里笃定皇上移动不知道这件事,就算知道也绝对不会赞同,毕竟宫卫军是天子亲军。只要自己能面见圣上他相信自己能活命。 此处里校场也不过几百米的距离,拐过这条甬道就能看到校场的大门。只要能喊来校场上的三千玄字营的官兵就还有一线生机。 孙星弁也紧张的浑身发抖,见左平疴对吩咐道,便立即点了点头。 石宁看着左平疴回头向孙星弁吩咐着,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胸有成竹。 左平疴灰陶刚想冲上去,就发现到了一丝不对劲,面前的上千禁卫军竟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 就在他起疑的一瞬,他感觉到了身体里通过一丝冷气,旋即在他看到了自己身体里窜出半截剑刃。 长剑是从他的身后插入的,他的身后就只有宫卫军的下属。身体里的血不停地向外喷溅,也就是一瞬间,他的脚下就被染成了红色。 “啊”左平疴的肺被刺穿,嘴里留着鲜血,他努力的回头,就想知道是谁在他背后刺了他一剑。可是当他回头看到的却是孙星弁的脸。 “你你”“噗”孙星弁拔出了长剑,左平疴吐了口鲜血,缓缓地倒在了地上。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背后刺他一剑的人竟然是他最信任的人。 站在一旁的宫卫军士兵也都呆在原地,在他们还没有反应来的时候,禁军士兵已近冲了上来,乱刀将众人砍倒在地,只剩下孙星弁一人。 石宁将手中的刀收回了刀鞘,微笑着走到孙星弁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石宁微笑道:“很好,很好,以后你就是玄字营统将了,跟我们石家,保你不会跟他是一个下场。” 孙星弁赶忙单膝跪地,“属下甘愿追随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哈哈哈,好,剩下的事就你自己办吧,安抚好玄字营的三千精兵,这些人司马大人都留有重用。” 孙星弁低着头应道:“属下明白,还请大人放心,属下一定能将此事办好。” 石宁点了点头道:“很好。众人听令,立即回营。”说完便带着禁卫军众人离开渐渐离开了不满鲜血的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