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狐》 第一章 狐现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艳阳高照,田野里到外弥漫着庄稼成熟的醉人气息。 此时正是秋收季节,农夫们在田里挥汗如雨地抢收,辛苦忙了一年,幸好老天照应,风调雨顺。 终于可以收获,人们掩盖不住心中的喜悦,有的还对着庄稼深处的婆姨,唱起火辣辣的信天游,酸溜溜的歌声在回野里飘荡,让人听了脸红心跳.身份不同的人幸福感是不同的,农民们觉得收获粮食是一种幸福,这让林员外很不以为然。 他不懂这帮穷鬼如此这般快活,租种别人的土地,每日辛苦劳作,吃猪食般的饭莱,食不裹腹,还这样高兴,不能理解.林员外高喊累了要休息,家丁忙拉马的拉马,拉猎犬的把奔跑的猎犬拉住,一行人来到大树傍坐下乖凉。 林员外呼呼喘着气回头问:“管家,这还是咱家的地吗?” 管家抬头看了看远处说:“是咱家的地.” 林员外捋着花白的胡子,心中十分高兴,策马狂奔了半上午,没想到还在自已的田地里.不由摸着锅底般的肚子哈哈大笑.突然,象箭一样从田野深处窜出一物,林员外家丁齐声惊叫,猎犬也是狂叫不已,扇形般围上去,林员外操枪在手,他们原以为是兔子,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雪白的狐狸,狐狸被猎犬和家丁一下围住,惊慌失措地一下不知往那里跑,瞪着惊恐的眼晴站在那里。 林员外心想多好的一条领子啊,围在七姨太肩上该多好,举枪瞄准,傍边管家却突然过来一抬枪口,枪响了,虽然有些偏,但也正打在狐狸的后腿上,那狐狸不知是被枪声还是被身上的痛苦惊醒,一下从他们的包围中拼命一瘸一拐跑去。 林员外回身照管家心窝一脚,管家半晌出不上气来。 但还是拉住林员外的衣襟说:“白狐少见,恐是山上灵狐,不能杀,恐带来祸害.” 林员外踏着管家的身子和家丁一起追去.管家爬起来直摇头叹气.狐狸在家丁和猎犬的追赶下慌不择路,又因路上有点滴血迹,猎犬循迹而至穷追不舍.狐狸跑到一块谷子地里,谷子半人多高,成熟的谷子低着头,垂下沉甸甸的谷穗。 农夫们正在低头收割,忽然听到狗咬人叫,抬头一看一帮人牵着狗在谷田里狂奔,踩踏倒好多谷子,农夫心痛挥动镰刀大声喊:“停下,不能踩.” 农夫知道熟透的谷穗一碰谷子都要掉下来.那帮人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喊叫,继续游泳般在谷田里瞎扑腾,农夫急了,拎起镰刀过去拼命,他从田埂跑过去一看,原来是林员外家丁,一下站在那里哑口无言,只能任他们踩踏。家丁一行刚过,后边紧跟球般滚动的林员外,他呼呼喘着气问:“你看到一只白狐狸吗?”农夫茫然地摇摇头.林员外又向前追去. 王义站起身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尽头的谷田,撕下衣襟上的布条用牙齿把手上的伤口糸好.他今天真晦气,因为心中有事,一不留神用镰刀割破了自己的手。 一个大口子,流了不少血,弄得这一片谷子都是血,用了一大把土也止不住,只好用老办法解决,好在地里也没有人,掏出家伙哗哗一泡尿下去,血就止住了.现在正是秋收农忙时节,熟透的庄稼等着收割,这节骨眼上把手伤了,王义低声叹了一口气.等王义把手包好又低头开始收割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一只雪白的狐狸从他对面的谷田中一下窜出,那只狐狸吃了一惊,目光中流露出痛苦和绝望,快速地喘息着,与王义僵持着忽然眼前一黑倒下去.王义过去刚拿起来,就听到对面传来的吵嚷声,还有人在谷地里行走的哗哔声.王义四处环顾,忙把自己的小褂脱下来把白狐包住顺手塞在谷堆下面.等王义光着膀子又开始割谷子时,那一行人己到了跟前,王义心痛地看着踩倒在地的谷苗刚要发作,一看是东家的家丁只好作罢。 一个家丁拍了一下王义的肩问道:“你看到一只狐狸没有?我们紧跟着它,它受伤了,应该跑不远.” 一个家丁发现地上的血迹,用眼恶狠狠地看着王义说:“一定在这里,这里有血滴.” 另一个家丁忙牵猎犬过去嗅.一个家丁对王义说:“你最好识相点,林员外非常喜欢这只狐狸,如见了快交出来.” 又有一个家丁在谷堆傍发现血迹又把猎犬牵过去.这时侯王义高举左手哈哈大笑说:“是我的手,我的手割破了.” 确实王义的左手缠着布子,鲜血还在往外渗.正在这时林员外气喘嘘嘘地赶到,两只胖手紧按胸口,脸涨得像茄子一样.弯腰片刻才接上气来,用手指着王义说:“你要发现交出来,我减你今年的地租.” 王义笑着说:“确实没有见,我见了一定交给员外.” 猎犬在谷堆边嗅了嗅,围着王义团团转.林员外怒吼一声:“不要浪费时间,快到别处找,不要让它跑了.” 家丁一下又向前跑去.林员外也在后面扭着肥胖的身子追过去. 王义等他们走远了,急忙从谷堆下取出那只白狐,只见它已醒过来,目光中流露出恐惧,挣扎着要从王义手中逃脱.王义心中暗自称奇,这狐狸浑身雪白,无一根杂毛.真是少见.他忽然看到狐狸的屁股受了伤,正在往外流血,把自己的褂子也染了一片.他忙一只手按住扭动的狐狸,另一只手拿布子替狐狸清理伤口. 第二章 王义 狐狸回头看了看,目光中流露出异样的神情,挣扎着要从王义手里逃脱,王义用手紧紧按住直到把伤口清理干净。 王义看到狐狸努力挣脱,只好轻轻把它放在地上,狐狸一落地,试着用那条受伤的腿着地,一瘸一拐地往谷地深出跑去,跑了几步站在那里忽然回头,向王义深情地看了看,飞快地消失在谷地深处。 王义看到狐狸消失了,又拿起了镰刀,开始收割,心情豁然开朗,听着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觉得生活是如此美好,想起老娘说的话:“人生苦短,不必自寻烦恼。”不由一笑。 老娘虽然没念过书,但是懂好多道理,一辈子吃斋念佛,虽然穷苦,但是却快乐,琢磨出不少人生的道理,自从眼睛瞎了后,她的心更加平静,充满了智慧,娘说是菩萨是想让她用心看世界。 王义一想到娘就想笑,那次邻居赵婶站在门外破口大骂,骂得很难听,娘开始以为张婶是在骂别人,没想到后来听到骂到瞎子时,知道是在骂自己,摸摸索索走出来,张婶还在那里不依不饶,娘站在那里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是昨天夜里关鸡舍时把张婶家的鸡一起关入,张婶与我家一墙之隔,她常把她家的鸡扔过墙头,欺娘喂食看不着,一起喂了,她家的鸡不用喂食,听娘说娘站在那里一直微笑,冲张婶微笑,直到张婶看娘一脸的微笑,骂得无趣才肯罢休。 娘说:“生气是对自己的惩罚。” 王义刚想到这里,林员外邻着家丁垂头丧气地回来,一脸的闷闷不乐,一边走一边还在骂管家,管家身上一身的脚印,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林员外看到王义一脸的笑容,高声叫道:“穷小子,你高兴什么?” 一家丁过去踢了王义屁股上一脚,王义拍拍补满补丁的裤子,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割谷子,林员外看到王义这个态度十分恼怒,把管家叫过来恶狠狠地问到:“他家欠没欠租子?” 管家看了看王义说:“欠银子二两,是王义父亲去世时借的,一直没还。” 林员外也过去在王义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叫道:“秋收后还债!”王义抬起头看了看低下头继续收割,脸上还是一脸的笑容。林员外心里疑惑穷人难道还有快乐。 林员外邻着家丁怏怏离去。 王义一想到借林员外的债就发愁,娘说:“不用愁,愁又不会天上掉银子,只会愁坏了身子,现在也很好啊!” 确实这两年风调雨顺,收成不错,除去交了大部分租子和粮食,剩下的还够母子两人吃喝。 但是母亲乐善好施,每逢穷苦人家过不下去,总会去接济,救人与水火,乐在其中,这样一来,家里的粮食就有些吃紧,王义每每说起,母亲一笑置之,还说:“别人家更艰难,花无百日红,每个人都有落难的时候,在人需要帮助时,应该伸出手来,帮他一把。” 王义生气地说:“你去帮别人,别人谁帮过咱们?” 娘就会在王义头上轻轻一拍说:“傻小子,俗人呐。” 确实爹去世那时候,众乡亲鼎力相助,有力出力,有人出人,很让王义感动,娘拄着拐杖高兴地说:“种瓜得瓜,种豆得斗。” 但是乡亲太穷了,最后还是向林员外借了债,王义常常梗梗于怀,但是娘说:“不要怕借债,说明还有人在惦记你。”常使王义哭笑不得。 王义想清楚了,家里的窘迫最大的原因还是施舍,乡邻的乞丐都知道他家,乞丐在没有收获的情况下,就会来到他家,他的母亲一定会热情接待,如同故人来到,有自己吃的就会有乞丐的吃的,直到乞丐都不好意思来了,但是有一个却脸皮奇厚,每天躺在他家门外,等开饭,有时候比王义的时间还准点,王义看到又是想笑,又是生气。 这乞丐也是异人,有股邪气,疯疯癫癫,无人招惹,自从母亲接待后,每天在他家墙外晒太阳,捉虱子。 第三章 乞丐 这乞丐奇就奇在常说些疯言疯语,每日躺在那里篷头垢面,身上奇臭无比,让没文化的人听了是疯话,但是说的话让有文化的人听了会吓一跳,以为是遇到了高人。 这时天上太阳正好,乞丐把身上棉衣揭开晒太阳,一边晒一边嘴里念叨着:“天当被,地当床,太阳月亮我爹娘。”被村里卢秀才听到了,捋着山羊胡子,不住地点头。 乞丐见卢秀才站在跟前,从怀里摸出一个虱子递上来说:“你来尝尝。” 卢秀才吓的慌忙逃窜,乞丐看到卢秀才离去,把虱子一下扔到口里,“嘎崩”一声嚼豆子般吃下去,高声说:“你吃我血来,我吃你血,谁也不欠谁。” 本村卢秀才是远进闻名的学究,考取秀才后不会投机钻营,当地县令也曾拜会过卢秀才,只因卢秀才侍才放狂,瞧不起县令的学问,县令几番点拨暗示,卢秀才最终视若惘闻,把钱在肋股上紧紧栓住,仿佛刀子都刮不下来,不肯出血,县令一看卢秀才铁公鸡一毛不拔,迂腐不可教诲,只好放弃,在背后说卢秀才朽木不可雕也。 卢秀才一毛不拔,功名可想而知,由于自持有才,不愿拉帮结派,与落魄文人互相吹捧,像是孤家寡人般,踌躇满志,最后不求上进,不关心政事,每日吟诗作画,孤芳自赏,如不是林员外给口饭吃,让他去教林员外的私塾,早贫困潦倒至死。 卢秀才有口饭吃到也知足,后来专门研究易学,麻衣神像,梅花神算,再后来研究占星术,奇门遁甲无所不通。 村里人皆以为他仕途受阻,脑袋受了刺激,好在村里红白喜事,也需要这么个人来择日定时,于是大家都来找他,也就代替了村里的赵阴阳赵道士,赵阴阳择日需要彩礼,而卢秀才却不要,他只要人们对他夸讲几句即可,当时摇头晃脑,捋着山羊胡嘿嘿笑,后来大家过意不去,有人带地里的土豆,家里种的新鲜黄瓜,卢秀才也就不再推脱,欣然收下,乐在其中。 再后来卢秀才看道天道无常,一年干旱,一年雨涝,有时农民辛苦一年,到了秋天却颗粒无收,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这乞丐奇就奇在常说些疯言疯语,每日躺在那里篷头垢面,身上奇臭无比,让没文化的人听了是疯话,但是说的话让有文化的人听了会吓一跳,以为是遇到了高人。 这时天上太阳正好,乞丐把身上棉衣揭开晒太阳,一边晒一边嘴里念叨着:“天当被,地当床,太阳月亮我爹娘。”被村里卢秀才听到了,捋着山羊胡子,不住地点头。 乞丐见卢秀才站在跟前,从怀里摸出一个虱子递上来说:“你来尝尝。” 卢秀才吓的慌忙逃窜,乞丐看到卢秀才离去,把虱子一下扔到口里,“嘎崩”一声嚼豆子般吃下去,高声说:“你吃我血来,我吃你血,谁也不欠谁。” 本村卢秀才是远进闻名的学究,考取秀才后不会投机钻营,当地县令也曾拜会过卢秀才,只因卢秀才侍才放狂,瞧不起县令的学问,县令几番点拨暗示,卢秀才最终视若惘闻,把钱在肋股上紧紧栓住,仿佛刀子都刮不下来,不肯出血,县令一看卢秀才铁公鸡一毛不拔,迂腐不可教诲,只好放弃,在背后说卢秀才朽木不可雕也。 卢秀才一毛不拔,功名可想而知,由于自持有才,不愿拉帮结派,与落魄文人互相吹捧,像是孤家寡人般,踌躇满志,最后不求上进,不关心政事,每日吟诗作画,孤芳自赏,如不是林员外给口饭吃,让他去教林员外的私塾,早贫困潦倒至死。 卢秀才有口饭吃到也知足,后来专门研究易学,麻衣神像,梅花神算,再后来研究占星术,奇门遁甲无所不通。 村里人皆以为他仕途受阻,脑袋受了刺激,好在村里红白喜事,也需要这么个人来择日定时,于是大家都来找他,也就代替了村里的赵阴阳赵道士,赵阴阳择日需要彩礼,而卢秀才却不要,他只要人们对他夸讲几句即可,当时摇头晃脑,捋着山羊胡嘿嘿笑,后来大家过意不去,有人带地里的土豆,家里种的新鲜黄瓜,卢秀才也就不再推脱,欣然收下,乐在其中。 再后来卢秀才看道天道无常,一年干旱,一年雨涝,有时农民辛苦一年,到了秋天却颗粒无收,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至此专攻观天相占星术,研究农物与天相的关连,每每有所收获,高兴不已,拍案叫绝,看着天空哈哈大笑,人皆以为他疯了,老妻也对他没办法,任其发狂,忽而观天痛哭不已,披散头发,疯疯颠颠,邻居听之皆斜视不屑一顾。 但是一到春天,播种季节,众邻居皆来问讯,今年种什么,今年收什么? 这时候卢秀才仰首观天,伸出长长的手指,拇指在指节掐动,看看虔诚的众邻居,不时嘴里念念有词,最后突然拍案叫到:“土豆,高梁。” 众邻居奉若神明,言听即从,最后果然这一年收土豆和高梁。确实有些灵验,名声还越传越远,甚至于后来神化了,皆说李家屯有高人知天相,后来李家屯种什么,邻村就种什么,到是也还应验,不曾出过误差。 卢秀才自此非常骄傲,常瞧不起赵阴阳赵道士,他认为不要看他每天摆弄罗盘,满嘴天干地支阴阳五行,学的很不够,也许根本没学懂,这话被赵道士通过不知什么途径传到耳里,心里十分不高兴。 赵道士看到卢秀才观天相很不以为然,脸上的笑容很难看。摇摇头低声说:“泄露天机,遭天谴啊!” 第四章 寻物 卢秀才自得其乐,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些什么。 仍然整日里摆弄那些占星之物,后来觉得万物相关相通,于是奇门遁甲,中医,甚至于武学,都有所涉,成了无所不知无所不会的杂家,自视学问高深,知识渊博。 人也变得更加怪异,不可理解。 越学得多了,越觉得自然大道妙不可言,对世上万物都要有敬畏之心,人如同空气中的浮尘一样渺小无奈,大自然的鬼斧神功,妙手安排,赞叹不已。 夜观天相,每有所获,不再惊叹,而为恐惧,一无止境的恐惧,让卢秀才好久不能回过恢复,每天垂头丧气,面色灰暗,村里人摸不着头脑,都以为他有病了。 有时后夜观天相,星相变化百思不得其解,胡子拧断多少根,看着深邃的天空,不住摇头叹息,沮丧不已。 最为得意之处是村民谁家丢了牛,谁家丢了羊,村民皆慌里慌张赶来问讯,卢秀才眯着眼,伸出长指,拇指在指节处快速掐动,村民皆虔诚地看着卢秀才的青色长指,好像丢失的牛羊皆在卢秀才的手心。 卢秀才问了牛羊丢失的时辰,闭着眼梦呓般说道:“往东二十里,申时遇穿蓑衣者,跟其后,不要说话,就可见丢牛。” 村民如奉神旨,兔子般跑去,突然又停下来,他想是否听错了,现在天气晴朗,天上一轮红日当空,谁会在晴天穿蓑衣呢?后来一想又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好照办。 到了中午刚过午时,突然乌云密布,天空像是倒扣了一个黑锅,燕子低飞盘旋,村民心想莫非下午要下雨,为赶时辰,只好连忙赶到东二十里处。 等村民赶到东二十里处,天色更加暗了,大雨仿佛马上就要下来,乡村小道没有一个人,村民又开始怀疑,这时一个闪电,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密密麻麻的雨点落下来,小道上的人更少了,村民眼看时辰已到,却没有看到一个人,这时大雨从天上像是泼水一样泼下来,村民站在雨中,马上被淋成了落汤鸡,在大雨中站着,快要支撑不住了,这时突然看到一穿蓑衣人在雨中快速行走,村民心里一喜,连忙跟在后面。 穿蓑衣人回头说:“好大的雨啊,你没拿雨具吗?” 村民牢记卢秀才教诲,一声不吭,紧跟其后,蓑衣人见他并不答话,也就作罢,忙着往家里赶。 村民紧跟其后,一边在雨中到处观看寻找,蓑衣人也不再理会,飞步行走,雨声哗哗想,村民的视线都模糊了,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往路边一看,他的心一颤,他的那头牛就在路旁吃草,缰绳在地上拖着,“哞哞”叫着,蓑衣人仿佛没有听到,没有看到,村民一步赶上,一把抓住缰绳,心里高兴异常。 村民拉牛回来,更加觉得卢秀才真是神算,更加心服口服,不顾大雨瓢泼,在雨中还唱起了歌,歌声在雨中传了很远。 第五章 屠夫 农夫找到牛时,卢秀才正在在家里喝茶,抬头看看天空的大雨,拇指在手心掐住,微微一笑。 农夫找回耕牛,对卢秀才佩服的更加五体投地,在村里摆起龙门阵来,整整讲了大半年。 故事往往越传越玄,传到后来,卢秀才简直成了神仙,都说卢秀才当天算出天降大雨,并且算出了牛的具体位置,大家都瞪大双眼,深信不疑。 卢秀才在本村最瞧不起的人,就是王义的邻居张屠夫。 张屠夫一脸的凶像,混身油渍,身上老有一股子血腥的味道,尤其是腰上老别着把杀猪刀,铮明瓦亮,寒气逼人,走路摇摇晃晃,外八子迈的有些夸张,每每从卢秀才身边经过,卢秀才掩鼻扭头躲在路旁。 有一次张屠夫从邻村杀猪归来,正好在路上遇到卢秀才,卢秀才正要掩鼻而过,张屠夫一把拉住卢秀才的衣襟,他平时是不敢的,但是那天张屠夫喝多了,胆子有些大了,腰里别着杀猪刀,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凯旋的将军,挺着紫红的脸贴在卢秀才的脸上,嘴里喷着肠胃食物发酵的臭气,卢秀才差点窒息了,一把把卢秀才拎起来,卢秀才身轻如燕,在张屠夫手里就像是只小鸡崽,卢秀才气的直哆嗦,想挣脱又没有张屠夫的力气大,只好在那里忍受,卢秀才四处看了看有谁肯救他,人们都吓的躲开了,卢秀才只好闭上眼,在那里忍受,心想今天是否忘了看日子,还是出门时辰不对。 张屠夫看到卢秀才闭着眼,张屠夫喷着酒气问道:“你每天躲我,我臭吗?” 卢秀才闭着眼并不答话,任凭张屠夫把自己拎在手里晃来晃去。 张屠夫看到卢秀才不说话,更加生气,从腰里拔出杀猪刀,观看的村民吓得跑的一个不剩,张屠夫摇摇晃晃把卢秀才下巴的胡子抓住,说:“留这么长的胡子也不刮,来,我替你刮去它。” 张屠夫正要举起杀猪刀割卢秀才的胡子,这时后王义正好从地里回来,把锄头撂在地下,连忙过来。 王义一把攥住张屠夫的胳膊,张屠夫的杀猪刀落不下来,张屠夫的胳膊像是一根椽子,王义用两只手勉强按住,张屠夫酒劲往上涌,松开卢秀才,照着王义的脸上就是一拳 第六章 秀才 。“噹”的一拳,打在王义脸上,卢秀才连忙掩面逃跑,跑了几十步,觉得安全了,想起王义来,回头一看,王义满脸是血,胳膊也在滴滴嗒嗒往下流血。 好像是张屠夫抽杀猪刀时把王义的胳膊也划破了,张屠夫还要撒酒疯时,张婶出现了,原来早有人跑着报告张婶,张婶头发也没梳,像是一堆杂草,坦胸露乳,骂骂咧咧赶来,看到张屠夫在耍酒疯,过去“啪”照脸上一巴掌,张屠夫醉眼睁大了,正要发作,一看是自家妇人,倒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满脸笑容,把刀收起,像是个孩子一样跟着老老实实回家去。 卢秀才看了暗暗称奇。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六章从此,卢秀才视王义为救命恩人,甚至想交王义为朋友。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以前卢秀才看到这些农户,是瞧不起的,他就是这么矛盾:达官显贵瞧不起他,而他又瞧不起农民。 以至于事发第二天卢秀才托人去王义家看望,让村里人震惊,因为这是破天荒的事。 卢秀才让人给王义送去二十个鸡蛋,村民好生羡慕了一阵子。 王义的母亲并没有舍得吃,偷偷地拿了十个去集市上卖了,换些柴米;另十个送给了对门李婶,李婶家二媳妇刚生下孩子,由于口粮吃紧,没有奶水,每天小孩在那里饿得哇哇直哭,大人也跟着悄悄落泪。 不要看母亲眼瞎,但是耳朵是特别灵敏的,村里发生的事,桩桩都瞒不过母亲,因为母亲的心里可是很明亮的。 卢秀才也记住了张屠夫,以至于张屠夫有求于卢秀才时,被一口拒绝。 那次张屠夫从外地买回一口猪,准备第二天宰杀,没想到当天晚上竟然从他家的猪圈逃出,跑丢了。 张屠夫首先想到了卢秀才,因为卢秀才是出名的寻物神算,但是想到上次自己喝酒失态,可能得罪下卢秀才,夫妻俩商量来商量去,还是由张婶出马去找卢秀才。 张婶狠了狠心,抱了一只大公鸡去求卢秀才。 卢秀才正在家里研习八卦,看到张婶进来,眉头一皱,手捋山羊胡,又接着摇头晃脑起来,很专心的样子,仿佛没看到一般。 张婶臊的脸皮一阵发烫,但想到那口猪,厚着脸皮坐下,看到卢秀才没反映,只好陪笑说:“卢秀才是神算,这十里八村,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上次我家酒鬼喝多了,多有冒犯,还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们粗人计较。现在我家的猪丢了,麻烦您给算一算呀,看在哪里能找到?” 后来听人讲,不管张婶如何说,卢秀才从未看她一眼,也未开口道一个字。 张婶也是一火爆性子,看卢秀才不搭理,转身来到赵阴阳家。 赵阴阳因卢秀才的神算使自己门庭冷落,除了看看阴宅阳宅风水之类,几乎再没人找他。赵阴阳好生郁闷,心中直骂卢秀才:“一个读书人,不好好教书,反而研究什么易经八卦,奇门遁甲,不务正业不说,又抢了我的生意!” 赵阴阳看到张婶提着一只大公鸡进来,满面春风地迎了出去。 张婶一进门首先痛骂卢秀才,说一个穷酸秀才,还好高的架子,真是又臭又硬。 赵阴阳听着脸上表情怪怪的,不知是高兴还是忧伤。 张婶骂完卢秀才,想起来此目的,免不了又向赵阴阳述说一番。 赵阴阳起身拿来三个乾隆大钱,让张婶摇几下撒在桌上。 张婶虔诚地握在手里,心中默念,轻轻地扔在桌上,依次摇了六次;赵阴阳取了纸笔,也依次记了下来,凝神静气在那里解卦。 张婶见赵阴阳快速地在卦外批注,天干,地支配以年月日时。不多时批注完毕,赵阴阳看着爻辞发楞。 张婶也紧张地看看爻辞,又看看赵阴阳的脸色。 赵阴阳的脸阴沉着,久久不说一句话,张婶的心悬了起来。 第七章 阴阳 赵阴阳伸出手来,看着爻辞,抽了又抽,算了又算,眉头紧锁。 过了许久,说了一句:“不会啊。” 张婶问:“不会什么啊?” 赵阴阳说:“寻物打出一个大过卦,下卦为,代表冈;上卦为兑,代表沼泽。大过卦象是沼泽淹没了树木,是十分不正常的现象;再配晚上时辰子酉,卦象是能找到,却与邻居有关。” 赵阴阳自言自语一番,又陷入沉思中。 张婶眼睛一亮,道:“莫不是与王义有关?“ 赵阴阳并未答话。 到了最后,赵阴阳紧盯卦辞,紧皱眉头,也没说出一个所以然。 张婶从赵阴阳家出来后,气势汹汹堵在王义家门口大骂。王义下地了,家里只剩下瞎眼的老娘。王义的娘摸摸索索地出来一听,原来是张婶家的猪丢了。 张婶见王义的老娘也不回应,觉得不过瘾,自己走进王义家,到处寻找,好像她家的猪就藏在王义家的哪个角落。 张婶到处乱翻,未发现自家猪的一个蹄牙瓣;王义的母亲只是扶着门框,面带微笑,仿佛没事一般。 张婶自己也闹累了,依然没有一点线索,只好回家找张屠夫商量对策。 张屠夫听后,目露凶光,两袖子一挽,杀猪刀别进腰间,上街到处寻王义。 早有人跑去告诉王义,王义在野地狂奔,找了个没人呆的看瓜棚,等到深夜才跳墙回家。 王义寻思张屠夫是恶人,这可如何是好? 老娘却说:“没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王义心里一亮,满腹的忧愁化为乌有,睡了个好觉。 天一亮,王义怕张屠夫找事,早早跳墙出去,直奔卢秀才家。 在门外等了半天,街上没有一个人,可见人们还在睡觉中,王义在卢秀才门外候着。 又过了好大一会,门“吱呀”一声,卢秀才内人出来倒尿盆,没想到王义蹲在门口,吓了一跳,差点扔掉尿盆。 王义一把攥住门板,问道:“秀才爷醒来没有?” 秀才夫人久久回过神来,说:“刚睡醒,还没起床。” 王义急急道:“您快带我去见他,要出人命了。” 秀才夫人忙领王义进来,去里屋唤秀才起床。 卢秀才夜观天象,总是睡得很迟,早上正想睡一个回笼觉,被娘子唤醒。 秀才一听王义来了,连忙起床。 卢秀才穿着内衣内裤,跻着拖鞋,袜子也没穿,就出来了。 许多年以后王义还很感动,说那天秀才爷满脸眼屎,袜子也没穿出来见他,想起来都感动得热泪盈眶。 王义把张屠夫的事与卢秀才说了,卢秀才一听“张屠夫”三字怒目圆睁,牙关紧咬。 王义说现在张屠夫天天在找他,腰里别着刀子,吓得自己有家不敢回,要卢秀才给想个法子。 卢秀才说:“赵阴阳真是个,这卦算的。若来的是张屠夫,他就是给我磕头,我也不会管的,你来了就另当别论了。” 卢秀才又道:“来来来,我给你看看他家的猪去哪里了。” 第八章 友谊 卢秀才拿出三个铮亮的铜钱,在桌旁坐下,凝神静想片刻,“哗啦”一下扔在桌上,也是依次六次,合成一卦。 卢秀才取笔纸记下,再卦外批注,天干地支,五行八卦,最后伸出手指一掐,把手往卓上一拍:“快去快去,还来得及,在村东五里大槐树下即可找到。” 王义急忙跑了出去,发觉还没辞行,又跑回来,卢秀才急说:“快去快去,我要上茅房!” 王义象个兔子一溜烟跑出村子,还不断回头看是否有张屠夫追来,见后面没有人,也就放下心来,往村东五里地方赶去。 村东五里地方就是富贵村,王义慌里慌张跑进村子后,东张张西望望,看谁家有棵大槐树。往村里走了几十米,心里一喜,他看到一棵大槐树。 他正要迈门进去,隔过院墙,听到里面热闹异常。 王义仔细一听,原来这家人家正准备杀猪:抓的抓,摁的摁,烧水的烧水……被摁住的猪发出“吱吱”惨叫声。王义想来得真是时候,往锅里一扔,猪毛一煺,它娘也认不出来了。王义站在大门口连连高声喊“住手”。 院里一下变得十分安静,忙活的人们一个个定格在那里,忘记了呼吸,足有十几分钟。 那家人好像有些心虚,一下子惊呆了。 王义说:“这猪是你们的吗?”不时看看那棵高大的的槐树。 那家人愣在那里还是不说话,只有一个手提杀猪刀的过来,用眼睛斜着王义“你是谁?” 王义又说:“这猪到底是不是你们的?” 那人也说:“我们杀猪用你管吗?你是谁?谁让你私闯民宅?” 王义道:“我家邻居丢了猪,有人见猪跑这里了。”王义又四处看了看。 那群人中颤颤巍巍出来以白胡老者:“既然人家找来了,就还给人家吧”。 先前那人狠狠瞪了老者一眼,问王义:“你觉得这是你家的猪,你叫它它跟你走吗?” 王义说:“你强词夺理,把猪解开,你我一同见官,到时自有评说。” 白胡老者从人群后走出来,唱一诺:“壮士休要一般见识,你家猪也是我家老二无意拾得,你既然来了,就领回去吧。” 有人在背后拽老者,差点把老者拽跌倒了。 手提杀猪刀的也没话了,站在那里怏怏得,院里片刻间陷入静寂。 王义说:“拾到我家猪,归还定有酬谢;如若不还,定要见官,还要定罪。” 人群中又走出一中年人:“兄弟消消气,你家的猪却是老二无意捡得,一直见无人认领才准备宰它。你说是你我们就原物奉还,别无它意。” 王义一拱手道:“在下先谢过了,来日一定登门道谢。” 中年人一挥手,众人过来把个绑得粽子般的猪解开,猪一下跳了起来,哼哼着用嘴到处拱,想逃离这杀身之地。王义接过中年人递过的细槐树枝,又向众人作了个揖,赶着猪出了门,一院人眼睁睁看着王义把猪赶走。 在王义赶着猪往村里走的功夫,早有好事之人告诉了张屠夫。张屠夫半路迎见王义,当面就是一拳,王义打了一趔趄,差点跌倒,刚要申辩,张屠夫已夺过鞭子。把猪赶走了。 王义回到家闷闷不乐,老娘听出来问:“怎么啦?” 王义愤愤地说:“帮他找回了猪,还在那么多人面前打我,真是禽兽!我真委屈!” 王义母亲笑了:“你办了好事,自己高兴就行了,不用让别人也说你好;洗清了自己的罪名不是件高兴的事吗?” 王义一听转忧为喜,觉得老娘有时候说得满对的。 第九章 姨太 林员外打猎回来,十分不爽,又把管家拳打脚踢一番,方才解了心头之气。 幸好七姨太走过来,林员外看到七姨太一肚子的气就消了大半,因为七姨太聪敏乖巧,风情万种。七姨太脚步轻移,纤腰扭动,娇媚异常。 七姨太看到林员外满脸的怒容,一声轻笑,娇滴滴地说:“老爷,今天有没有收获啊?”说着把那欲折的细腰靠在员外的怀里,一阵香风扑面而来,林员外看到七姨太如玉琢般的长颈,不觉长叹一声,一下就把打猎的不快之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七姨太问道:“老爷,为何出门时兴致冲冲,回来却是怒容满面?” 林员外又长叹一口气说:“唉,别提了,今天打猎看到一条雪白的狐狸,多好的一张皮,没有一根杂毛,原本准备抓住给你作条围脖,都是管家作梗,让狐狸带伤逃跑了,真是气死我了。” 七姨太眼波流转,笑道:“那还不好办?你传出去,谁能抓到白狐狸,就免他一年的地租。” 林员外爱抚地拍着七姨太的香腮说:“好办法,没想到你不光漂亮,还很聪明啊!” 林员外回头高声叫到:“给我传出去,谁抓到白狐狸,交上白狐皮,就免一年地租。”门外家人应了一声出去。 从此,在农闲时节,在野外多了众多捕狐者,听说捕到许多的狐狸,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捕到白狐狸。 七姨太芳龄十七,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据说是县里一大户人家的丫环,由于府上夫人醋意颇浓,只要老爷对哪个丫环留意,都逃不过夫人的火眼,再加上七姨太长的漂亮可人,老爷看在眼里,馋在心上;七姨太虽然年少,却是很懂风月,老爷的馋相早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两人眉来眼去,隔靴搔痒,望梅止渴。只可惜夫人看管太严,尽管心痒难耐,也终不得有机会。 碰巧一日夫人去庙里烧香还愿,本想连丫环一并带去,没想到这个丫环偶感风寒,身子不舒服,只好留下来在家养病。 老爷暗叫老天照应,迫不及待等夫人上路,就来到丫环屋中探视,终于在夫人不及防时,两人勾搭上手,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老爷爱若至宝,浓情蜜意,使人陶醉,直到被夫人发觉,夫人恼怒万分,把丫环暴打一顿,拉出去找买家卖,正好林员外准备纳妾,早闻这个丫环颇有姿色,买回家中,六位姨太太恼在心里,却也不敢言语。 七姨太年轻漂亮,又在大家呆过,见过些场面,待人接物,颇为得体,自从七姨太进门,对待姐姐们也是礼尚往来,比较识趣,对林员外更是温柔体贴,百般关怀,林员外觉的特别受用,再加上七姨太风流美貌,虽初尝人事,却是妖媚淫荡,林员外是如获珍宝,每日缠绵,终觉天长夜短,光阴如箭,日月如梭。 老爷宠爱七姨太,别的姨太看在心里,气在心里,只能在屋里关上屋门,低声咒骂,摔打东西解气而已,看到了七姨太还是一脸的笑,不敢明着得罪。 第十章 欢娱 晚饭刚过,老爷就到七姨太屋里歇息,员外一边用牙签剔牙,一边摇摇晃晃走来,晚上喝了一小杯酒,是村里老中医一针刘特配的滋阴壮阳药酒,都是些五味子鹿茸鹿鞭驴狗肾温补之类,据说能补肾益气,壮阳固精,林员外坚持喝了几年,确实面色红润,腿脚利索,再说别的功效,你看七姨太的那张脸,就已经写在了脸上,如雨后芙蓉,甚是妖艳。 老爷一进门,一把就把七姨太揽在怀里,七姨太一声娇吟,轻轻一推伸出葱白般细指一指门,老爷微微一笑,七姨太闪身出去把门关了,原来是员外进来太急,竟然忘记把门关上,只听的别的房门重重地关上,并且有摔打东西声,七姨太听了眉头一皱,转而又笑了笑,林员外看到七姨太的微笑,一下就醉了,终于知道脸上的坑为什么叫作酒窝了,是看到就能让人喝醉的酒般的东西,让人长醉不愿醒。 林员外又把七姨太细腰轻揽,七姨太左摇右晃,像是一条光滑的水蛇般扭动,七姨太想要逃脱,但是林员外的胳膊就像是一对大夹子,林员外那山羊胡子在脸上来回拂拭,让七姨太咯咯笑个不停,林员外是想喝酒的,想喝那酒窝里的醉魂之酒,但是七姨太躲闪着,一看逃脱不了,连忙去搔林员外腋下的痒痒肉,林员外笑得胡子乱翘,七姨太趁机逃走,林员外看到七姨太逃走,连忙追赶起来。 两人围着桌子追起来,差点把桌子上的茶杯茶碗碰落,七姨太不断发出放肆的笑声,直到听到别的房间传来更重的摔打叫骂声,七姨太才止住笑声,刚一停下来,林员外一下就扑了上来。 屋内红烛摇曳,佳人肤白如雪,唇艳如花,纤腰慢摇,娇语燕声,林员外仿佛要融化了,感叹人生最大幸福莫过于如此。 林员外的手如蛇般在七姨太身上游走,七姨太发出夸张的呻吟,林员外的一张大园脸冒着光,满脸都是笑容,摸着七姨太水蛇般的身子,感叹自己的以前六房姨太真是如同枯木,七姨太如同珍珠般园润,如织锦般光滑,身上异香阵阵,真是软玉温香阵,英雄好汉莫能过。 两人嬉笑打闹已毕,同入鸳帐,早有丫环铺好被褥,林员外一下把七姨太扯入被中,林员外正色道:“我还想再生一子,你要帮我啊!”七姨太一声轻笑,嘴就被堵住了,两人又在床上嬉笑,只见在床上滚来滚去。 七姨太虽在县里大户人家除尝人事,但是已解风情,尤其对男女之事,颇有悟性,知道该如何戏弄林员外,就像是戏弄一个馋嘴的小儿,什么时候该给个糖吃,让林员外心痒难耐,让林员外如痴如醉,等到林员外气喘吁吁地如剥葱般把七姨太剥的精光,林员外掌灯来看,只见七姨太细腰盈握,肌肤发出琥珀般透明的光泽,林员外正要细看,七姨太忽然抬起头把灯吹灭,林员外刚把灯放在桌子上,就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两条冰凉光滑的蛇一样的软臂紧紧缠绕住,林员外一下就沉下去了。 第十一章 作祟 林员外和七姨太正在纠缠的难舍难分之时,正要成其好事,忽然屋里屋外发出奇怪的响声,两人一下僵在那里,侧耳倾听,只听得屋子里的桌子“咯咯”直响,屋门和窗户仿佛有人在扣打,外面好像还有人把屋顶的瓦扔到院子里,落在院子的石板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莫非是响马来犯?想到这里林员外一下子后背发凉,头上出了一层冷汗,再仔细听了听,片刻间外边没了动静,但是屋里动静依然响个不停。林员外大着胆子摸着烛火,掌灯观看,不看还好,一看就觉得两人的头发一下就站立起来了,因为林员外看到七姨太屋里的桌子在地上咯咯自行走动,桌上的杯盘无故飘动,在空中飞旋……院子里又响起“啪啪”不断的扔瓦声,林员外头皮一凉,刚才的销魂一下忘掉了,陷入到极度的恐惧中。 林员外一下呆住了,赤裸的七姨太一头扎到林员外的怀里,瑟瑟发抖,还听到七姨太轻轻的叩齿声。 林员外全身汗毛直立,后背不断冒凉气,这时听得偏房房门一响,护院林虎一下窜到院中,只听的林虎高声叫骂:“何方鼠辈,为何不出来受死,在屋顶光抛些乱瓦片,算何本事?有种下来吃爷爷一刀。”但是却没有人应声,林虎又扯着嗓子喊了几遍,还是没有人应声,今天林员外听了林虎的公鸭嗓子尽然是如此受用,感觉到了一点安全,屋里的桌子依然在蹬蹬行走,杯盘依然漂浮,屋外抛瓦声还是没有停下来,林虎高喝一声突然出手,林员外不用看就知道是林虎的飞刀出手了,林虎有十把飞刀经常带在腰间,一次发五把,可以说白步之内百发百中,当年也就是由于林虎的飞刀绝技,林员外才留下了这个流浪卖艺人当护院,再也没有流盗响马骚扰,从此自己的院落平安了许多。过了片刻,只听得一声“哎吆”惨叫,林员外一听竟然是林虎发出的,只听得林虎叫着回屋,再也没敢出来,林员外心里暗骂,扔瓦声又过了许久,好象是自己决定要停下来,抛瓦声方才停下,林员外一看自己屋里的桌子已经走到了门口忽然停下,杯盘也落到了桌子上,林员外揉了揉眼睛,仿佛刚才是发生了错觉,林员外脑门上又出了一层冷汗。 七姨太还在浑身发抖,在林员外身下如同秋天中的落叶。 第十二章 狐皮 卢秀才正在院子里观星,只见妖星忽现,卢秀才倒吸一口冷气 身子往后一退,差点跌在院中的金鱼缸中,跑步进屋,把夫人吓了一跳。卢秀才找出《开元占经》打开到第八十五篇妖星占,低声急促地念叨:“妖星者,五行之气,五行之变,如见其方,以为灾殃各一其日五色,吉凶决矣。”看到这里,不由手捏胡须,低头苦苦思索,据说卢秀才那天失眠了。 自从林员外传出悬赏白狐皮,捕狐的人越来越多,有用药饵的,拌在香甜的白米饭中,洒在常有狐兔出没之处,狐狸是没药倒几个,野兔药死不少,猎狐者拿回家中一锅煮了,一家老小美餐一顿,熬兔子的香味在村子上空不断飘荡,在常年肚子里没有一点油水的村民来说,闻着了让人不由口咽唾沫,肚子就像是家里的粮袋更加空荡荡的。 也有用夹子的,那是些常年打猎的好手,对各种动物足迹熟捻的行家,细心到在草地上走过一只羊,他们趴在地上一看,都能知道是公羊还是母羊,体重个头说的不差毫分,村里就数羊倌老马最神,这可不是瞎吹,村里有人开始也不相信,但是一打赌,就发现却有其事,村里人先把老马眼睛蒙住,在大家面前牵过来一只羊,在他面前走过,然后把羊藏起来,揭开蒙的布,老马一下就爬在地上了,村人偷笑,以为他顾弄玄虛,甚至于有人高声喊:“老马,你顺风闻闻骚味就知道了吧。”老马也不回答,详细看了羊的足迹,就说出了羊的公母,身高体重,众人皆目瞪口呆,一袋玉米就这样被老马赢走了,老马开始不愿去猎狐,可是为了免地租,还是经不起老婆的念念叨叨,老马详细地在野外坟边草滩转了转,在狐狸经常活动的必经之路下了夹子,过了几日,还真抓到了几只狐狸,但是没有那只听说过的白狐狸,老马开始想把捕到的狐狸放掉,没想到他捕到狐狸的事,早在村里传开,林员外一听马上来了精神,让管家出重金买下,老马左右为难,但是为了老伴的药钱,恨了恨心卖给了林员外。 林员外让张屠夫去处理狐狸,只听得从林员外家的高墙里传出吱吱的狐狸惨叫声,张屠夫把狐狸活着剥了皮,据说这样的皮毛更好些,撑在墙上晒干,等张屠夫把皮弄好,回头一看,拨光了皮的狐狸还在那里惨叫,好像是被人剥光了衣服的姑娘,张屠夫才一刀下去,这样的惨叫持续了许久,在村子上空飘荡,人们听了怪怪的,心里骤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第十三章 呼唤 还有用火枪的,农家自己造的火药枪,里面装满了铁沙,成扇面射出杀伤半径很大,只是打到了狐狸,皮毛却也打坏了,人们为了找到那只白狐不惜余力,狐狸捕杀了不少,白狐却是再也没有人见过,好像是从来没有过一样。 这村子自此不安然起来,开始闹狐精,每日晚上,狐狸怪叫声声,邪气骤起,卢秀才夜不能寐,赵阴阳不安地屋中走来走去,目光中流露出极度的惊慌,每日在黄表纸上用血红的朱砂画些看起来有些恐怖的符咒,贴在自己屋子四周。 据说张屠夫家里也闹了狐患,林员外家闹狐患没让人传出去,可是张屠夫家闹狐患确是闹得全村皆知。 那天晚上,张屠夫刚在外边杀猪吃酒回来,因为惧怕老婆收拾,只是吃了半醉才回来,勉强认识自己家门而已,一进家门,喷着酒气,一甩手把杀猪刀抛出扎在柱子上。张婶过去劈头就是一巴掌,张屠夫脸上忙陪着笑说:“今天没喝多,只是喝了一点点,只喝了一口。”并且用手比画着;张婶又是一巴掌,打在张屠夫脑后脖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因为张婶实在不想让他喝多了,他喝多了,瞪着血红的眼珠子不光要打人惹事,自己也是跌跌撞撞不是把人打坏,就是自己跌的皮开肉绽,直到跌在马路上钱物被一扫而光,害得大半夜张婶还得到处寻找,怕他半夜跌在路旁枯井中死过去,哪怕他回家,把一腔发酵的饭菜一古脑倒在家里。张婶往往是捏着鼻子打扫,一边打扫一边呕吐,张婶想不到酒菜从肚子里吐出来是如此味道,隔日,张婶说比大粪都臭,张屠夫往往一笑置之,虽然喝多了酒,张屠夫对别人十分凶狠,但是对张婶却是很客气,面带笑容,象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倒也十分奇怪。 张婶刚侍候张屠夫躺下,已是半夜时分,正好张屠夫半夜口渴起来寻水喝,忽然听到有人在窗外低声叫他,张屠夫迷迷糊糊高声应了几句,没有人回答,倒把张婶叫醒了,以为又是张屠夫发酒疯,十分不高兴,连声喝斥让张屠夫休息,没想到张婶也听到了有人在窗外叫张屠夫,张屠夫回答几次,还是叫声不断 ,张婶一下头皮发炸,听到这里连忙把张屠夫的嘴捂住,但是听起来恐怖的叫声还在继续,张屠夫一下恼怒了,拔出柱子上的杀猪刀冲了出去,张婶拉也没拉住,张屠夫出院一看,月光似水,空无一物,张屠夫身上一下有了一丝凉意,一下把杀猪刀抛在院中,泼口大骂:“什么东西,敢来我家闹事……” 张屠夫一顿大骂,但是还能听到阴阴的叫声,张屠夫出了一身冷汗,酒一下醒了,张屠夫那充满恐惧的骂声,一下传遍了整个村子,惊醒了所有的梦中人。 第十四章 灭狐 王义劳累了一天,没有听到张屠夫那恐惧的叫骂声;他的母亲忽然被张屠夫的骂声惊醒了,她以为张屠夫又在发酒疯,摊上这样的邻居也就见怪不怪了。 叫声也惊醒了睡在王义家柴房的乞丐,乞丐不知是念了一段还是在说梦话:“洗除心垢,如土炼金,恶生与心,还自坏形,如铁生垢,反食其身。”说罢鼾声骤起,又进入梦境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屠夫一觉醒来,头有些痛,不知是昨夜的酒喝多了,还是其他原因,张婶也不再提昨晚之事,只是担心地看着张屠夫默默地吃饭,张屠夫在吃饭时拿定主意了,他发觉自己要去干件大事了,急匆匆吃过饭出去,在院中捡起杀猪刀别在腰间,脸上有一种异样的表情,他去了林虎那里,前些年去林员外家喝酒,与林虎颇为投缘,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林员外家闹狐的事,张屠夫是第一个知道的。 那天张屠夫找林虎出去吃酒,找到林虎时,着实吓了一跳,看到林虎脸肿得老高,脸上一道大口子,由眉心向下,嘴也打烂了,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流血,张屠夫很纳闷,因为林虎不光外家功夫利害,尤其是暗器百发百中,应该是他打别人,是谁能把他打成这样呢? 林虎面带恐怖低声给张屠夫讲了林员外家昨晚发生的奇怪事,林虎抚摸着伤口说等伤好了一定报仇,当时张屠夫攥着杀猪刀信誓旦旦说一定要助林虎一臂之力。 估计现在林虎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等见到林虎时确实伤口已经长好了,正在磨石上不断地磨自己那十把飞刀,只见那十把飞刀磨的雪亮,发出冷冷的光。 张屠夫和林虎在村里小酒馆喝了一顿酒,张屠夫在林虎耳边低语几句,在酒桌上,林虎把桌子拍的啪啪响,咬牙切齿低骂道:“他奶奶的!今天咱们除掉它。”两人低语了许久,林虎说:“现在院里夜夜不安分,老爷正有此意,我去和老爷说一声,咱们晚上见。”两人喝罢匆匆分头离去。 林虎回去一说,没想到林员外很高兴,连忙让丫环把一坛上好陈酿花雕给了林虎。 晚上林虎别好飞刀手拿上火铳,在张屠夫门外等着,过了许久张屠夫才从屋里出来,身后还传出张婶的叮嘱,只见张屠夫腰别雪亮的杀猪刀,也是手拿一支火铳,由于杀猪刀杀气太重,在黑夜里发出阴冷的光。 林虎把酒坛一举,他尽竟然把林员外给的好酒拿了来,对张屠夫说:“好酒,可惜没有下酒菜。”张屠夫说:“好说,好说。”说罢返身回去,不一会,从家里拿出些猪头肉猪尾巴之类,一包包了,一起来到村外。两人来到野外乱坟岗,据说是狐狸经常出没处,这天正好是月末,天空乌云密布,星星稀少,冷风从旁边的树林里钻来钻去,吹在人身上有一丝凉意,远处磨坊的老轮子困乏不堪,吱嘎作响,他俩在阴暗的夜色下,在一棵大树下坐定,把酒菜摆上,痛饮起来,等到酒喝得有七分醉时,估计已到夜半,只见坟地凉风习习,鬼火闪烁,树上一种不知的鸟哇哇叫着,林虎不由身上打了一个冷战,为了掩饰,说:“这晚上就是有些凉啊。” 张屠夫酒气上涌,坐在地上手扶火铳破口大骂:“奶奶的狐狸,赶快现形,吃我一杀猪刀,我要活活剥你的皮,吃你的肉。” 第十五章 交织 两人喝一阵骂一阵,转眼酒坛见底,还是没有看到一只狐狸,张屠夫头重脚轻,端着上膛的火铳,摇摇晃晃在坟地到处溜达,尽然惊起一物,张屠夫当时心一颤,还没看清就是一枪,全身出了一身透汗,凉风一吹,一下清醒了许多,看到是一只野兔跳着跑去,才长出了一口气。 张屠夫在一个坟堆上撒了一泡尿,慢悠悠转了回来,一阵凉风袭来,眼皮一涩,睡意象是洪水一样涌上来,两人先是背靠背聊天,越聊越困,手持后铳,尽然背靠背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甜,直到早晨张屠夫起来尿尿,往起来一站,不由后背一凉,热乎乎的一泡尿差点尿在裤子里,发现自己的头发给系住了,使劲一拉,头皮生痛。张屠夫刚一想动,就把睡梦中的林虎扯醒了,原来他俩的头发被系在一起了,用手一摸,俩人的头发互相缠绕,彼此牵扯,一下也动不了。林虎也是大叫一声,两人走不能走,站不能站,背靠背坐在那里动弹不得。张屠夫实在憋不住了,让林虎慢慢站起来,在原地哗哗解决掉,试着解开头上的头发,但是费了半天劲也解不开,一动两人都喊痛,两人动弹不得,只能高声呼救,在这荒郊野外,路人听到这种叫声,哪敢过来,像兔子般跑掉了。 直到日出三竿,最后一个过路人大着胆子过来一看,不由哈哈大笑,原来两人头发象是谁家小姑娘辫子,互相交织,一边笑一边拆解,也拆解不开。 张屠夫被扯得不断喊痛,林虎也是两眼流泪。末了,张屠夫一把摸出杀猪刀,递给路人,让割断辫发。路人一刀下去,割下些许“烦恼丝”,张屠夫气得大骂,路人只好快刀斩乱麻,把缠绕在一块的辫发系数割断。张林两人又惧又恼,发誓定报此仇,披散着长短不齐的乱发回村里去了。 尽管两人无颜讲此事,但是后来还是被村人知道了,王义下地后回家给老娘讲了。 老娘说:“狐狸无形无声,不是人的力量能打得了的。无缘无故去侵犯它们,自找的;还想要要报仇,只会招来更大的反击不可。” 赵阴阳也感觉到无边的妖气从野外向村里直压过来,他也不参与村民的议论,只是在家里默默地焚香画符。画了许多奇怪的东西在黄色的纸上血色的符咒发出一种恐怖的信息。 赵阴阳觉得全村人都在看着他,他该干些自己份内的事了,也正好借机重树威信,让人看看是卢秀才有法术,还是自己有道术,以震道门之威。 林员外派家人抬来许多礼品,请赵阴阳去府上一趟,并没说什么事。村里人早有耳闻,林员外家也闹狐患,大概是请赵阴阳去除妖的。 赵阴阳停下了画符,悉心准备所需之物,方跨出院门,雄赳赳气昂昂向林府走去。村里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赵阴阳从人们的眼神看到了尊重和敬仰,不由暗暗调整方步,使其显得更稳当更好看。 第十六章 作法 赵阴阳的到来使林宅上下为之一震,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一下心情开朗起来。 当然先是一顿丰盛的宴席,吃得赵阴阳肚子溜圆。 赵阴阳吃罢喝罢,来到院子当中。赵阴阳更换了一身衣服,是那种胸前背后有阴阳八卦图案的道衣,还戴了一顶有日月图案的帽子,更换完衣服后的赵阴阳更是镇定自信,胸有成竹。 林家上下都长出一口气,相信只要赵阴阳一作法,这里发生的一切就会消失,大家开始还假装不知道赵阴阳的来意,后来看到赵阴阳信心十足的样子,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个个围拢过来看热闹,林员外心情不错,也就没有驱散家人,任他们在旁边观看。 赵阴阳仿佛今晚是主演,只见月光如水,清风徐徐,赵阴阳道袍飘飘,颇有道骨仙风,赵阴阳今晚确实有表演的成分在内,先是走了一趟八卦步,方步迈得很稳当,然后是焚香设坛,只见赵阴阳步伐一变,脚踏北斗,写了牒文在黄表,高声念罢,赵阴阳声音严厉而高亢,仿佛在喝斥做错事的孩子,碟文念罢,在烛火上点燃,只见一道亮光闪过,瞬间照亮了赵阴阳那阴暗的瘦脸,在月光下有些恐怖,人们不由心里一颤,不过人们还是想要看下去,因为太刺激了,只见赵阴阳口中默念咒语,从口袋抽出几张家中写好的符咒,用飞快的身法贴在院中几个方位。正在人们欣赏赵阴阳那蝴蝶般的身法,忽然,屋顶瓦片如雨般地落下,劈头盖脸砸下来,并且传来连连谩骂声;屋里门档窗框“咯咯”几声,一齐向院中飞出。门窗一下掉了一地,烛火香案被砸得一塌糊涂,赵阴阳被打得抱头鼠窜,原先观看的众人惊然失色,被飞出的门窗还有瓦片打得一下不知所措,在那里抖作一团。 院里的人呼拉一下跑回屋里,林员外和七姨娘相拥在一起,瑟瑟不敢出声。 院外又有了肆无忌惮的笑声,阵阵笑声如同徐徐冷风吹入,人们的心一下全凉了。这样的响声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又是顿然消失。 院中一片狼藉,所贴的符咒早被撕得四分五裂,赵阴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护住了脸面,任瓦片在身上雨点般砸落,威风扫地。 当晚,赵阴阳灰溜溜走出林家,全身疼痛,全是瓦片所击,幸好保护及时,没有伤及脸面。赵阴阳满眼的惊恐和慌乱的步伐没能躲过众村人,也没人过来问,赵阴阳慌里慌张的回了家。 一进家门,长叹一声,忙从箱中取出家传宝物,一下握在手中,心脏才不再剧烈跳动,感到了些许安全。 第十七章 受惊 林员外家每夜照例闹腾,不是扔瓦片,就是窗棱响,要不就是怪叫声声,冷风习习,恐怖异常。家丁背后悄悄议论,个个脸色渐变,苦了每晚入厕,每个人仿佛背后有人窥视,晚上入厕皆结伴而行,最为胆小者就连入厕也要紧拉同伴的手,同伴捂着鼻子在那里忍受,真是狼狈不堪。林虎十分低调,仿佛这不是他份内应管之事。 可是苦了六房姨太,每晚度日如年,独枕难眠,那些姨太都想让林员外晚上陪伴以壮胆,但是苦于林员外宠着七姨太,每晚都要在七姨太屋里安歇,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晚七姨太被惊吓后,仿佛变了一个人,林虎的伤可以恢复,七姨太的伤恐怕伤到心里,是治不好了。 七姨太以前是柔情似火,与林员外在一起时是嬉笑打闹,活泼异常,但是自从那天被惊吓后,目光呆滞,若有所思,身子慵懒,尤其是到了晚上,在林员外怀中不再是一条美人鱼了,林员外热情似火,七姨太却是寒冷如冰,没有相应,任凭林员外用尽各种办法抚弄,若碰上有一丝响动,七姨太马上就如同木头一样僵硬在那里,死人一般,林员外了无生趣,再加上林宅每晚有动静,林员外刚才还在一边暗骂,一边策马狂奔,正要渐入佳境,想要站在空旷的田野里吼上几声,突然听到更大的响动,林员外忽然觉得身下一湿,原来七姨太竟然尿了一床,林员外突然索然寡味,一头倒下,十分扫兴。 七姨太再也进入不了状态,林员外仿佛抱着根木头,尽管七姨太身子如玉似锦,也是越来越无味,原先是以为七姨太得了什么病,找来村里老中医一针刘仔细把过脉中医的望闻问切用过后,沉思了许久,开了几付汤药,也就是些安神镇惊的药剂,看到七姨太肾阴不足内热生,低烧颧红五心烦,阴虚津少咽干燥,阳亢逼精易盗汗,里面加上了几味滋阴补肾的药,以养阴清心火。林员外连忙命管家去县里药店把药抓来,在后院煎了,浓郁的药香在林家大院上空飘荡,别的姨太暗自高兴,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这样的汤药七姨太吃了几十副,也不见效果,最后林员外越来越觉得七姨太索然无味,也就到别的姨太屋里去了,自此别的屋里又传出了夸张的说笑声。 别的姨太仿佛一下到了春天,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争奇斗艳。 有时候她们私下议论,从心底感激院里的闹腾,不是这样的话,他们的男人能回到自己身边吗? 六姨太有次躺在林员外怀里,悄悄透露一个想法“七姨太与院内作祟是否有关连?”林员外仔细一想七姨太的娇艳妩媚,不由背后冒出一股凉气,脑袋像是拨浪鼓一般摇个不停,一个劲地摆动六姨太的肥硕的胳膊说:“不要瞎说,不要瞎说。大晚上说这些东西怪怕人的。”说罢也不管外边有响动,一把拉过来六姨太在身下,把她的衣服解开来,把那薄薄的绸裤一把拉脱,他抚摸着六姨太丰硕的温软肉体,就进入到柔软而安静的肉体里的和平之城去,他感觉到了片刻的安宁,也就忘了这些烦心事了。 第十八章 夜奔 自此七姨太成了孤家寡人,也就没有了往日的生气,整日在屋里呆着,低头若有所思,谁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就连丫环们都在背后议论,也说大院发生的这一切与七姨太有关,在背后指指点点,让七姨太的丫环小翠听了有些怪怪的,也就对七姨太的行踪特别注意起来。 有一天晚上小翠忽然醒来,去悄悄看了看七姨太,自己差点惊叫出声,连忙捂住自己张大的嘴巴。原来七姨太床上空无一人,用手一摸,被子还有余温,小翠一下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恐惧。 丫环小翠一直呆坐到后半夜,莫名的恐惧让她躲在屋角哆嗦着,紧握一把剪刀,握得手生痛,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忽然听到一声门响,她连忙爬上床,假装睡觉,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慢慢开启的屋门,一边用手捂住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因为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了,紧咬嘴唇,不敢叫出声来,只见屋门一开,七姨太一下闪身进屋,院子里的月光一下把屋里照亮了,接下来屋里又恢复了黑暗,却能听到七姨太急促的呼吸声。 小翠再也无法入睡,睁着眼睛一直等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七姨太起来,与昨日相仿,只是比以前冷漠了许多,没有什么不同,丫环仔细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异状。 昨晚家丁老三有一件乐事,早晨醒来,他还闻了闻自己那油渍麻花的枕头,还有充满汗臭的被子,上面隐隐发出的香味,仿佛把老三一下又带入昨晚的梦境中了。过了片刻,老三又忍不住闻了闻自己那分不清颜色的被子,确实上面幽香阵阵,说明昨晚不是在作梦了,老三把被子紧紧盖住,生怕那些残留的香味一下散去,又重温了昨晚的梦境。 第十九章 艳遇 昨晚老三累了一天,刚躺下就进入梦乡了,也不知是后半夜几时分,忽然听的房门一响,老三一下就惊醒了,自从院里闹作祟,动静不断,其他家丁搬到一起住,也好晚上起来有个照应,老三光棍一条,不信神不信鬼,横竖一个人,也没有什么担惊受怕的,于是就一个人在这个耳房住。有一次老三还向其他人开玩笑,妖魔鬼怪我都不怕的,要是有女鬼上门那就更好了。今天大半夜的房门响,莫非真有鬼?老三不觉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明平时自己是在吹牛,真要是来个青面獠牙的女鬼,自己也是会晕过去的,没有所说的风流夜在等他,女鬼是否会把他的心脏一把抓出吃掉?然后摸摸嘴突然消失?老三后背也出了一层冷汗,张大了嘴在向门口紧张地看去。 门“吱呀”一开,如水的月光一下射进来,确实门口站立了一位披头散发的女鬼,老三感觉到自己的心一颤,还没有看清楚门一下就合上了,屋里一下就陷入到黑暗中了,老三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阵香风袭来,女鬼身形一闪,就把外边衣服一下褪去,钻到老三的被窝里。老三身子一下僵硬在那里,好像是女鬼向他施了妖术;他觉的这个女鬼如是鬼的话,那肯定是个蛇鬼,因为老三感觉到了冰凉滑腻的肌肤,他忽然想起在野地抓到一条蛇时,抚摸蛇的身子的感觉,老三觉得自己的汗毛一下立起来了。 老三先是感觉到凉意,再就是无法抗拒的香味,如同海水般一下把他淹没了,老三一下如同迷路的小儿,不知所措,接下来的软玉温香,让老三僵硬的身子一下融化了,老三在百忙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仿佛有些疼痛,莫非不是梦境?再后来就不容老三去思索了,自己也就有了这样一个想法,豁出去了,管她是妖是魔,已经顾不了太多了,自己压抑的欲望如同火山般喷法出来,势不可挡。 等到老三从高空坠落,亲眼看着那个女子飘然离去,老三静静地看着她穿衣服,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做了一场易醒的春梦,老三的眼角留下了老泪,两滴混浊的泪水一直流到了耳边。 现在太阳已经老高了,老三还躺在被窝里回味,仿佛还要回到昨日梦境中去,如果不是有残留的香味,老三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了。 老三很晚才起来,让管家很不高兴,老三看了看高高的日头,忽然觉得头有些沉沉的,身子有些懒懒的,管家看到老三惨白的脸,问道:“老三,你难受吗?”老三脸上掠过一丝不安,连连摇头:“不难受!不难受!” 忙活了一天人们都歇息了,院子里一下安静下来,老三看到太阳落山后,有一点紧张,有一点向往,不安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把门用门杠顶住,过了一会儿自己又过去拿开,老三心里像是有只小老鼠,让他很难受,坐卧不宁,一会儿坐下,一会儿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躺下去也睡不着,在被子上寻找微微的香气,深深吸了一口,他的心又剧烈地跳动起来。 第二十章 改变 月上树梢,树影轻摇,老三疑是娇娘来到,连忙起床观看,只见院内月光似水,院子里的地面仿佛是银子铺成的,天穹深处,星星在闪烁,那夜色把田野和村庄一切拥抱起来,林宅今晚竟然是出奇的安静,这样的安静让人不能适应,因为林家现在夜夜不安静,总有莫名奇妙的声音,老三看到外边连个人影都没有,自从院里不安然后,很少有人晚上敢出来,就连林虎也是紧闭门窗,睡觉飞刀都不离身,老三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燥热,回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老三一晚上在半梦半醒之间,半夜甚直下地把房门开了一条缝,也没有昨晚的好事再次发生,就这样烦躁地过了一宿,老三有些沮丧,有些失望。 第三天晚上,在老三快要绝望时,那个女人又出现了,也不说话,老三一下子软玉温香满怀抱,就像是一下飞到云彩里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老三如同一个将军一样纵横驰骋。 这几日村里是出奇的安静,人们渐渐淡忘了以前发生的恐怖事情,毕竟是生活还要继续,痛苦不过是瞬间的事,很容易忘记的。 但是村里的男人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自己家的女人仿佛变了,觉得又奇怪又暗自高兴,百思不得其解。 村里的男人把地里的庄稼侍弄好了,看到村里烟囱袅袅的炊烟,心就醉了,或牵着牛,或拿着劳作的家什,踏着夕阳染红的村外小道,三三两两回来,但是这段时间男人们感觉到了微妙的变化,仿佛是春天再次来临,女人们个个变得柔情似水,妖艳万分,因为一回到家,就看到了自己婆姨灿烂的笑容,男人们一下摸不着头脑,受宠若惊,迎接自己就像是迎接一位凯旋的将军,再看桌上,是可口的饭菜,甚至于还温了一壶酒,是在村里酒肆打的廉价的散白酒,虽然是兑过水的,但是闻起来还是酒香阵阵,男人们都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真是有点战战惊惊,再加上女人上来斟酒,还媚眼频频,男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想莫非又是娘家人来要钱?自己家里也没有啊! 看到一小壶酒下肚,男人的脸微红,不断用火辣辣的目光看着忙前忙后的婆姨,等待着婆姨张口,却看到婆姨忙着去洗锅,没有任何事发生,男人一脸的纳闷,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以前自己的婆姨不是在邻家唠嗑,几个婆娘一台戏,东家长李家短,一台戏唱罢,往往是忘了做饭,等到自己从地里回来,依然是冰锅冷灶,又累又饿,有时候连口热水都没有,真是又气又沮丧,现在这是真让人琢磨不透 。 等到把孩子们哄睡着了,女人把自家的男人一把擒住,在大炕上翻滚。男人们的欲望被唤醒了,急急响应着。男人们浑身憋足了劲,在长长的夜里,放开了劲在女人的身上尽情挥洒,男人们发出了高亢而放肆的歌声,在村子上空回荡。从前时刻,女人就会爱惜地说:“明天还要干活,省些力气吧。”就像是对一个贪嘴的孩子说的,永远控制着他们的欲望,不会让他们吃多了,也不会让他们吃少了,更有甚者给男人一个脸色,男人只好郁郁睡去。 第二十一章 妖气 今天的事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但是现在忽然一下发生了变化,仿佛是春天再次来临,女人们一下变得柔情似水,妖艳万分,男人们暗自高兴,这段时候,乡村的男人变得格外温柔,女人们脸上始终飘荡着羞涩的红晕,女人们被滋润得漂漂亮亮,充满着幸福和甜美。 村子里的女人们一变,这个村子一下变得安宁和谐,再也没有人打架,追的婆姨满街跑,男人们每天干完活早早回家,倒是少了不少聚众赌博之事。 只是村子里弥漫着一种不知名的甜甜味道,卢秀才观天相说村里有妖气弥漫,夫人说:“妖气我不懂,我闻着是一股臊气,卢秀才恍然大悟说:“就是臊气,就是骚气。”连忙在书堆翻了半天,把书扔了一地,呆呆坐在那里发呆。 打猎好手老马又捕了几只狐狸,都卖到了林员外的府上,由于手头有了现钱,给自己媳妇连吃了几付汤药,媳妇的病情大有好转,看到自己媳妇脸色又红润起来,说话也有了底气,不由心里暗自高兴,但是想起来那些活剥皮的狐狸,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再加上前几天村里闹狐患,自己的心里七上八下,十分不安,媳妇让他去求赵阴阳,他提着打的几只兔子过去。赵阴阳的脸色很不好看,显得更加阴郁幽暗,赵阴阳看他怪怪的眼神,让他心里一阵发毛,赵阴阳连问也不问就拒绝了他。在老马的一再请求下,赵阴阳沉思片刻,长叹一声,从怀中拿出几张符咒小心翼翼地给了老马,在老马耳边低语几句,老马先是打了一个寒颤,如获至宝地回去,在堂前屋后小心张贴,但是几天过后,村里一下正常了,自己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老马的媳妇忽然好转,老马心里十分高兴,晚上做了几道媳妇喜欢吃的菜,夫妻吃了一顿久违的团圆饭,儿子也在家里跑来跑去,这家里一下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看到老婆一改往日的病容,夫妻俩有说有笑,简陋的房间一下装满了欢乐,老马的心一下就醉了,老马的媳妇看到老马的衣服破了,让老马脱下来给老马缝补,老马看到自己的妻子坐在灯下给自己缝补衣服,感觉到以前失去的幸福生活一下又回来了,老马坐在那里痴痴地看着,笑了。 但是到了半夜,老马被老婆奇怪的叫声惊醒了,老婆先是大声喊叫,叫声充满了惊慌和恐惧,接下来在床上躲闪翻滚,老马看到妻子在床上喊叫,以为是妻子在做恶梦,连忙过去往醒推妻子,想把妻子推醒了;但是妻子牙关紧咬,眼白上翻,面部突然变得十分狰狞,叫声也变得更加凄厉,老马强行把妻子按住,但是妻子的力量突然变得十分强大,摁也摁不住,老马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老马听到妻子凄厉的叫声,头上出了一层冷汗。 第二十二章 黑影 老马的妻子折腾了大约半个时辰,忽然口吐白沫,手脚抽搐,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忽然眼白一翻,看了老马一眼,老马看到妻子的白眼,打了一个寒颤,老马听到老婆尖利的一声叫,吓了个半死,原来妻子的叫声忽然变成了狐狸的尖叫声音,就是从林员外家的院墙传出来的那种叫声,听到老婆这一叫,老马全身的汗毛一下立起来了,他一下明白了,它们终于找到他了,老马咕咚一声倒地就拜,嘴里祷告着:“我本无意杀生,捕猎狐狸实属无奈,为了给妻子治病换药钱,原本想要放生,被林员外强行买去,再说活拨狐狸皮也是张屠夫所为,于我无关,只要能放过我老婆,从今后再不捕杀任何猎物。” 但是老马看到自己的老婆没有因自己的祈祷而减轻,还在床上吱吱惨叫,剧烈翻滚,老马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却是眼睁睁看着老婆吱吱高叫了几声,长长出了一口气,身子蜷缩着突然死去,老马一声长哭,绝望而高亢,惊醒了全村熟睡的村民。 被老马哭声惊醒的村民,心剧烈地跳动着,大家刚过上好日子,现在不知又出了什么事,只是隐隐觉得平静的生活又要离他们而去了,侧耳听了听撕心裂肺的哭声,一把搂过了自己家的婆姨继续睡去。 在这个充满哭声的月圆之夜,那个睡在王义家的乞丐忽然醒了,不知是老马的哭声,还是别的原因,他竟然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跪在那里,对着月亮拜了几拜,泪流满面,继而一转身,一下消失在月色中。 赵阴阳从林员外家回来后,忽然变得神神秘秘的,深入浅出,再也不与卢秀才比试道术,不再出现在村子里,许多人找他,他也懒得管,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只是他的老婆发现他有些反常,赵阴阳一会儿高兴得双目发光,一会儿又情绪低落,黯然神伤,老婆以为他是在林员外家里受了刺激,也不好去管它,看到赵阴阳也不像以前那样默默画符,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悄悄到偏屋不知在鼓捣些什么,而且一进偏屋,就放下了厚厚的窗帘,神神秘秘的样子,他的妻子很为他担心,于是在夜里悄悄起来,从窗户的缝隙观看,看看赵阴阳倒底在干什么?她刚趴上去,只见屋里发出一道异光,直刺二目,让人的眼睛瞬间失去了视觉,异光好像一下向天空散去,瞬间屋里又暗下去了,异光照射下的赵阴阳的黄脸显得更加恐怖异常,他的老婆心里“格登”一下子,连忙跑回屋里,钻进被窝,实在是不知道赵阴阳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时候,在赵阴阳的院墙外,有一道黑影站立,看到赵阴阳的院中异光射出,发出了两声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笑声,老鸹般的笑声在这浓浓的夜色中显得分外难听,接着仰头发出一声长啸,声音凄厉,在村子上空飘荡,屋里的赵阴阳一下把宝剑握在手里,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屋外的黑影继而一下消失了。 赵阴阳连忙把手里的宝贝收起来,过了好久自己的心还在突突乱跳,好久不能平静。 过了片刻,赵阴阳把宝贝放在怀中,仔细听了再无动静,悄悄闪身出了偏房,回到自己的卧室,把宝贝藏好,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去。 第二十三章 宝物 他躺在床上想起了死去的父亲,他的父亲也是个道家高人,一辈子为了村民看风水,择日,连带驱鬼除魔,就是在弥留之际,原本在床上躺着紧闭双眼的父亲,忽然一把拉住了赵阴阳的手,双目烁烁放光,握着父亲冰凉的手着实把赵阴阳吓了一跳,然后父亲把屋里所有的人都轰了出去,从枕头下哆哆嗦嗦摸出一个红布包,颤抖着手交给了赵阴阳,赵阴阳刚想要打开红布包,被父亲那冰凉的干瘦的手紧紧压住连忙说:“不能打开,这个宝贝会发光,要好好珍藏,谁也不要说出去。” 赵阴阳连忙把红布包揣在怀里,父亲可能是刚才太激动了,又闭上了眼缓了好久,费力地睁开了眼,有过了许久,他暗淡的目光突然一下又变得明亮了,看了看赵阴阳说:“此宝物非同寻常,就看能否与你有缘,我这辈子是没有希望了,唉!再好的宝物,没有缘分也是白搭,只是替人保存而以,就看你是不是它的有缘人了。”说完喘了口气,苦笑了一下 。 赵阴阳实在忍不住了问道:“这到底是何宝物,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赵阴阳的父亲一声长叹:“说起来话长了,那时候我年轻气盛,我与师弟学道归来,自持学了些法术,到处除鬼拿妖,那次我俩跟踪一个妖怪到了后山,那晚正值十五,月圆之夜,师弟说那个妖怪常常在月圆纯阴之夜修炼,在拜月修行时正好下手,我俩悄悄藏在树丛里,当时青色的烟,像是夜间的雾一样,轻轻地升起来,升到树梢,便和半山的云雾融在一起,于是在头顶上,笼罩着流动的,像纱一样的,不知是云,是烟,是雾的淡淡气流,后山显得更加神秘缥缈。” 后来缓了好久又接着说:“大约在子时光景,忽然想起了奇怪的声音,身旁想起哗哗的响声,也把我俩吓了一跳,只见月光下银子般的旷野,一下聚集了成千上万的黄鼠狼 ,排着队,静静守候在一片空地上,不多时一阵风起,风过后一只巨大的黄鼠狼出现了,师弟这时候悄悄拉了一下我的衣襟,我点了点头,我们追了半年的妖怪终于出现了,它的个头有小牛般大小,两眼朔朔放光,目光阴冷幽暗,后面还跟了四只老鼠,抬了一个小盒子,在地上放好了,打开盒子,盒子内不知是何物,只见发出一道强光,夺人眼目,巨大的黄鼠狼对着月亮就拜,后面黄鼠狼也跟着拜月,倒是十分整齐,颇为壮观,我俩看了只觉得有些身上发冷,不知是夜晚风凉还是其他原因,就是心里怪怪的,最后成千上万的黄鼠狼不知是摆了个什么图形,它们对着月亮炼起了功,一个个取自然站立式,两脚左右分开,脚尖朝前,双脚平行与肩同宽;两腿膝部不屈不直,不僵不硬;两爪自然下垂,放置在胯部两侧,爪子微弯曲,爪子朝身体;周身中正,入静放松,双目微闭,略留余光,精神内收。五蕴皆空,呈大无为态。 第二十四章 夺宝 巨大的黄鼠狼站在中间,我俩感觉到了一丝恐惧,只见巨大的黄鼠狼两臂从体侧向上缓慢地抬起,爪子掌心向上,两臂成“一”字。动作舒展大方,松而不懈,自然而然。 双手不停地抬至头顶上万相合,十指相接,掌心空虚,掌根轻轻地接触,十指直对着天空,掌根直对头顶正中的“百会”穴静养。胸椎、腰椎、尾椎依次向前下方弯曲,使整个脊柱聚拢呈一个球形,口中还念念有词,就这样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当时万物仿佛静止了,安静得出奇,那个巨大的黄鼠狼正在吸取月亮纯阴,慢慢进入了状态,这时师弟突然提示我该动手了,我俩一跃而出,大喝一声,那些黄鼠狼正在炼功,动都没动一下,依然在那里吸食阴精,师弟射出一道紫色的紫幽之箭,我也口诵五雷咒,杀了下去,只见五雷俱出,在黄鼠狼群中轰隆作响,五雷过后,地上一片狼藉,群黄鼠狼死伤无数,那只巨大的黄鼠狼显然是练功受惊吓,有些走火入魔,忽然挥动双爪进功,也不去管是同类还是敌人,疯狂发动进功,只见飓风骤起,身影翻飞,发疯般的巨大黄鼠狼挥动双爪狂舞,也不管是同类还是敌人,只见那些围在它身边的小黄鼠狼被它打的漫天飞舞,吱吱惨叫不绝于耳,同时也用那双绿色的眼睛看到了我们,我们也是有些害怕。”说到这里赵阴阳的父亲停下来,闭住眼睛在那里休息。 过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觉得口有些干让赵阴阳给端一杯水,赵阴阳端来一杯水,他父亲一饮而尽,有了精神又接着说:“当时那巨大的黄鼠狼忽然背对着我们撅起了屁股,就放了一个臭屁,只见飓风骤起,周围的气流一下改变了,我们被强烈的臭气冲击的站立不住,而且臭气也让人窒息,我俩闭住了呼吸,只觉得衣服在剧烈飘动,强大的臭气从身边一冲而过,那些小的黄鼠狼被吹得像是秋天的落叶一般在天空飞翔,我俩互相一看,不觉得都想要笑出来,两人的脸都变黑了,刚想要笑,还没有笑出来时,最为凶险的事又发生了,那只黄鼠狼又接着放了一个臭屁,我俩扎住马步强稳身形,可是没等臭气过后,那只巨大的黄鼠狼飞身而起,从天空而降,硕大的爪子向着师弟的脑袋击下来,师弟正在那里闭住呼吸弓着身子,防不胜防,根本没有防到黄鼠狼有这一招,我看到了危险,但是却张不开嘴,说不了话,只能张目挥手,但是太迟了,师弟的脑袋被结结实实打了一爪子,师弟一下就倒了下去,我看到黄鼠狼还没有落下来,口诵师傅教的绝学天罡除魔咒,发出一道青冥之箭,只见一道青光射出,直打在黄鼠狼身上,黄鼠狼对着天空“哇哇”狂嚎了几声,掉在地上,我连忙使出了五雷咒,五雷齐出,一阵狂轰乱炸,那些小黄鼠狼被炸的四散溃逃,我过去扶起师弟一看,师弟已经气息微弱,奄奄一息了,再看巨大的黄鼠狼倒地死去,身体竟然有小牛大小,胡子老长,眼睛暴出,十分恐怖,我也顾不上细看,连忙点了师第几处穴位,给他推功过血,过了片刻,又给他点着了一道符,喂了下去,但是师兄的眼睛一亮,忽然有了精神,指了指地上的巨大黄鼠狼,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继而目光忽然暗了下去,我看到师弟昏死过去,悲痛万分,实在忍不住放声大哭,绝望的哭声在后山回荡,不知哭了多久,忽然我发现群鼠慌忙逃跑,竟然留下了那个小盒子,我放下师弟,过去一看,那盒子的宝物闪闪发亮,发出刺目的光芒,我想肯定是个宝物,一把抓起藏在怀里,背起师弟下了山。” 第二十五章 修炼 赵阴阳实在忍不住说:“莫非那天你检到的宝贝就是它?”他指了指自己的怀里。他的父亲闭着眼点了点头。 赵阴阳用手慢慢按了按怀里的宝物,仿佛怕它飞走了。 他的父亲休息了好长时间,慢慢睁开了眼,只见眼角流下了两滴眼泪从脸庞滑落。 接着又开始讲:“原本我背着师弟是想找个大夫救治,但是到了半路师弟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手就垂了下去,身子变得僵硬了,神情却是无比的安祥,我就这样把他埋在了后山下,从此心灰意冷,再也不去降妖除魔,带着宝贝远走高飞,也从不再显露法术,只是靠看风水,择日度日。只是没想到那群畜生一辈子都如影随形,可能是想要夺回宝物吧,它们一直在找我,我也同它们斗了许多次,说着撩起外衣,里面露出了伤痕累累,脸上露出了几丝干笑,它们也没有得到一丝便宜,这也是咱们不断搬家的原因啊。” 赵阴阳听到这里说:“你会法术,为什么不教我?”他听出了自己的语气有些过分了。 他的父亲摇了摇头说:“道高魔也高,不要小看了那些修炼的动物,它们有时候法术很高,我们如不学法术,我的师弟就不会死去了,才刚刚二十岁啊!何况学的一知半解,只会害了你啊!我希望你一辈子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赵阴阳急着说:“你不教我法术,我如何能守得住宝物?” 他的父亲长叹一声:“哎!夫天下万物,物各有主,万事随缘吧,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不要去强求,我一辈子守着个宝物,也对我无益,我一辈子终于弄明白了这个宝物是什么东西,但是却与我无缘,就看你的造化如何了。” 赵阴阳急着问道:“那宝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的父亲四周看了看说:“俯耳过来。”赵阴阳把耳朵紧紧贴在父亲的嘴边,他父亲在耳边低语了几句,赵阴阳的长脸一下变了颜色,久久无语。 赵阴阳在那里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父亲躺在那里很轻松的样子,如释重负,突然睁开眼,又指了指那宝物,脸上出现无奈的一丝苦笑,忽然手落了下去,赵阴阳才从幻觉中猛然惊醒,发出一声嚎啕大哭,屋外的人一下就冲进来了。 自从父亲去世,赵阴阳把宝物藏起来,就连妻子也没有告诉,月圆之夜,常常拿出来修炼,不知用了多少方法,就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法术和异能。赵阴阳十分懊恼,觉得这个宝物就是个死宝,对自己一无用处,莫非自己像父亲一样也是一个守宝人?那它的有缘人又是谁呢?几时出现呢? 在林员外家里受辱后,他又想起自己的宝物,悄悄拿出来修炼几次,也还是不见效果,又恨起父亲来,如果父亲教自己一些法术,也不至于出丑丢人,让一个小小的狐狸羞辱,越想越气,但是也没有办法,每天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转。 有些事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该出现的时候就会出现,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就在赵阴阳快要绝望时,他尽然在父亲的旧物中发现一本书,上面写着《茅山道术》,翻开一看,里面详细写了茅山道术的修炼之法,赵阴阳大喜过望,他现在怀疑这本书以前是否存在过,因为他不止一次地钻在父亲的旧物中寻找过,不过现在他已经顾不了太多了,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开始日夜修炼起来。 第二十六章 台步 村里的人都晚上不敢出来,只有张屠夫除外。刚开始晚归,张婶也替他担心,但是张屠夫把腰里的杀猪刀一拍,目露凶光,确实鬼看到他的凶相也会躲开的,也就不去管他。 张屠夫今日里在外村杀完猪喝得摇摇晃晃回来,只觉得两腿轻飘飘的,轻轻一抬仿佛踢到自己脑门上,自己觉得喝了酒就是神仙了,不然为啥叫飘飘如仙? 月夜清风,乡村小道,哼着小曲,脚步轻踏,张屠夫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走台步,反正现在也没人,走几步也无妨,锵锵锵,自己嘴里喊着鼓点,在这荒郊野外,可惜没有观众,真是遗憾,张屠夫突发奇想,如果自己不是去杀猪,完全可能成为一个名角,尤其是旦角,在戏台上踩着戏步,拿后嗓喊着唱腔到处演出,可惜自己干上了杀猪的行当,每天两手血,据说死了也要拿红布把手包住的,他奶奶的,人就是这样阴差阳错。 只能在这无人观看的月夜,踏一踏自己喜欢的台步,看看自己的影子是否婀娜,长叹一声无人闻。 大概自古圣贤都寂寞吧。 张屠夫感觉到有些伤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其他,难道自己就能杀猪吗?不能干些其他有意义的事?想到在自己刀下吱吱狂叫的猪,自己就十分讨厌自己,觉得自己特别可怜。刚才的快乐一下就消失了,摇摇晃晃向前走去。 忽然感觉到肩头有人一拍,张屠夫头发一竖,后背一下发凉,在这荒郊野外,鬼都不知去向,是谁在拍自己?酒意一下醒了许多,回头一看是一个和气的老者站在身后,张屠夫一脸的纳闷,老者微微一笑说:“我正在找你。”张屠夫一下丈二和尚摸不找头脑,张屠夫说:“大半夜的,找我干吗!”老者又是一笑说:“家里小女出聘,赶着连夜杀猪,正要到你家里去找你,这么巧,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张屠夫哈哈一笑。两人于是一道走来。 晚上走路是不觉远的,也就奇怪了,再加上有人做伴,边走边聊,很是惬意,大约走了有半个时辰就到了一个村庄,进了一个大院,里面灯火辉煌,人影晃动,很是热闹,人们忙得热火朝天,张屠夫四处寻找,终于在一个墙角找到了他的猎物,看到有四个壮汉在那里围着一口身上长有白斑的大黑猪,大黑猪又咬又叫,仿佛感觉到自己的死限,在墙角负隅顽抗,四个人虽然累得满头大汗,但也束手无策,张屠夫看到了乐得哈哈大笑,心想真是一群废物,四个大男人连口猪都搞不定,连忙上手帮忙,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那口猪一看到张屠夫腿就软了,在墙角又拉屎又尿尿,扯着嗓子嚎叫,张屠夫知道是自己身上的杀气,把猪吓瘫了,也许是杀的猪太多了,自己身上每个毛孔,都流露出一股杀气,只有这些动物才会感觉到的。张屠夫三下两下就把猪的四蹄捆住,按在地上,抬起头看到别人羡慕的眼神,又找到了自己的价值,觉得当个屠夫也是不错的。 第二十七章 表演 张屠夫把嗷嗷嚎叫的猪按在脚下,把锃亮的杀猪刀叼在嘴里,指挥人们烧水的烧水,准备东西的准备东西,一看这里一下变得井井有条,那个老人也就去忙别的事去了,这里张屠夫是主演,等到家人把盆放在猪的脖子下,一手抓住猪耳,一脚踏住猪头,一刀下去,雪白的刀子画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猪的嚎叫嘎然而止,一股带着腥味的血喷涌而出,血腥一下弥漫了整个院子,人们瞬间静了下来,这个小院一下静的出奇,只听到猪的喘息和哗哗的喷血声,张屠夫仿佛听到了最动听的音乐,感觉得有些亢奋,现在才知道,自己干屠夫是最合适不过的。 看到所有的人都在观看自己的表演,张屠夫更加得意,马上就觉得自己仿佛在舞台上一般,在表演一出戏,越来越感觉的自己的刀法是如此轻盈,如此优美,就像是舞蹈一般,上锅褪毛,开膛破肚,一系列动作是行云流水,如此流畅,如此美妙,院里的人都在呆呆地看着,张屠夫开始陶醉了,在充分享受劳动带来的快乐。 等到大约半个时辰,张屠夫就把一口大猪收拾完了,该剁的剁,该切的切,收拾的利利落落的,那位老人家很满意,走过来谈论工钱时一脸的笑:“老张的活干得就是漂亮!你是要铜钱,还是要这颗猪头?”张屠夫低头看了看那颗猪头,少说也有二十几斤,今天铜钱已经挣上了,索性要颗猪头回去,给老婆孩子打牙祭,就指了指那颗猪头说:“我就要它吧。”张屠夫原本就要手提猪头离去,没想到那位老者问了一句:“要不再喝碗薄酒再回去?”张屠夫的耳朵一听酒字,两条腿就迈不动了,就势说:“好好!正好讨杯喜酒喝。” 张屠夫坐在一群帮忙的人中间,推杯换盏,喝了个不亦悦乎,吵吵嚷嚷,好不热闹,张屠夫原本喝一杯就走的,没想到在酒桌上一坐,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肚里的酒虫作怪,也就顾不了太多了,再加上桌上有斗酒之人,张屠夫也是酒量高声音更高,谁也不服谁,你来我往,你一杯,我一碗,张屠夫今天遇到了劲敌,没有分出谁输谁赢,最后把酒杯变成了碗,还是不行,接着两人举起了酒坛,一坛下去,两人舌头都短了,但还是谁也不服,非要分个输赢来,最后那个人找来酒窖的钥匙,在百忙之中张屠夫也不忘提上那颗猪头,摇摇晃晃两人一起来到酒窖,看到那一池子酒,清澈见底,酒香浓郁,张屠夫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放下猪头,就趴在那里贪婪地嗅着,那个叫板的高声叫着:“来来来,趴在酒池边喝,今天喝死为止。” 张屠夫也不示弱,趴在那里咕咚咕咚一阵猛喝,就在畅饮间,不知是自己一滑,还是有人推了一把,咕咚一声掉入酒池,溅起酒花无数,张屠夫在酒池中脑袋有了这个念头,不要上去了吧,死在酒池也是一大美事,尤其像我这样嗜酒如命的酒鬼。 第二十八章 人头 不知是没有人往上拉,还是张屠夫在酒池中不愿意上来,张屠夫感觉得就是畅快啊,在这酒香浓郁的酒池中,一边畅游,一边畅饮,是神仙般的日子啊!真想在此长醉不愿醒。张屠夫在池中忘却了整个世界,忘记了自己,只有铺天盖地的快乐,没完没了的享受,完全被幸福淹没了。 张屠夫如痴如醉地享受着,甚至于不知是陶醉,还是真的醉了,慢慢往下沉,一边嘴里冒着泡,一边想就这样死去也不错啊,脑子里渐渐没了意识,好梦是最容易醒的,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耳边有人惊叫:“下面有人啊!快来人啊!救人啊!”也许是求生的本能,张屠夫下意识地伸出了两臂在酒池上面摇晃,只听得上面吵吵嚷嚷,人声嘈杂,不多时张屠夫就被钩子挂住衣服拉上来,张屠夫眼睛也睁不开,依稀听得有人讲:“真是臭死人了,是哪个酒鬼掉茅厕了?”有一个人说:“这家伙真命大,如果不是我半夜闹肚子上茅厕,就淹死了,当时我上茅厕,就听得粪池里面劈里啪啦的响,当时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是谁家的猪娃子掉到粪池了,没想到回去点了火把,过来一看是一个大活人在里面,开始还抬着头在那里稀里哗啦地喝呢,我喊他也不理我,接着就沉下去了,我才叫大家拉他上来。” 又有一个人忽然惊声尖叫:“妈呀,有个人头啊!”好像那人一脚踢着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咕噜了一下,人们转眼就跑光了。 张屠夫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好象是被人绑住了,就像是一个大粽子一般,手脚一动不能动,由于口渴难忍,就醒来了,自己的婆娘也不知在哪里,宿醉就是这样,往往是口渴难忍,以往婆姨早把凉白开端过来,自己咕咚咕咚一气猛灌,那才畅快呢,现在是怎么啦?睁开眼就觉得日头特别刺眼,模模糊糊好像围了好多人,那些人也不高声说话,在一旁窃窃私语,张屠夫想听明白,但是却怎么也听不明白,张屠夫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脑袋痛,隐约记得是半夜杀了一口猪,接着就去喝酒,似乎是到了酒池,就掉下去了,怎么拉自己上来的人说自己掉进了粪池?不会吧,是后来自己不注意掉进去的?张屠夫正在琢磨,却怎么也琢磨不透。 就在这时候,张屠夫一惊,发现自己的味觉恢复了,觉得自己的身上确实奇臭无比,难道掉进粪池是真的?正在这时,猛然听到有人叫道:“醒了,醒了,张屠夫醒了。”接着又有人说:“大家辛苦一下,回家打水过来给他冲一下。”就听得人们呼拉一下散去,张屠夫的脑袋很痛,也不知现在是现实,还是在梦境,过了片刻,听到杂乱的脚步过来,张屠夫还没准备好,劈头盖脸的水就浇了下来,冰凉的水一下就让张屠夫清醒了,接着一连十几桶水,让张屠夫连打了几个冷战,脑袋一下清醒了。 第二十九章 衙门 又连着冲了十几桶凉水,有人说:“找块门板,给我抬走。”张屠夫睁开眼一看说话的好像是衙门里的人,走过来两个人用木棍把他撬到门板上,一个个捂着鼻子,确实张屠夫自己也讨厌自己身上的臭味,感觉被翻到了门板上,缓缓抬起,张屠夫看到周围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林虎不是张屠夫的好朋友吗?他怎么会杀死林虎,而且会那么残忍地碎尸?”又一个人说:“如果不是他,为何他提着林虎的人头?”张屠夫听了不觉身上一冷,连忙带着哭腔说:“拜托乡亲,转告我婆姨,让她想办法救我。”却是没有人应声,张屠夫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有个衙门的公人说:“来啊,把人头也给我带上。”张屠夫一听到人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的记忆也一下复苏了,一下想起昨晚是杀过一头猪的啊,而且那颗猪头是杀猪的公钱,怎么会变成了人头?一定是有人陷害自己,是在自己喝多以后,一定是在自己喝多后把猪头换成了人头,昨晚的老者一脸的笑,现在想起来也是十分的清晰,没有什么不同啊,是谁在陷害自己呢?虽然自己酒风不正,平时喝多了得罪下一些人,但是也不至于这样陷害他,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啊! 就觉得自己被慢慢抬起来,后面看热脑的人久久不愿散去,一直在后面跟着,吵吵嚷嚷的,都要到衙门去看热闹,以往围观的人里也会有张屠夫的身影,可是今天自己却成了主演,让大家如此兴奋,如此兴高采烈,风水轮流转,真是时事难料啊!而现在的观众会不会变成主演呢?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等到了衙门,公差扑通一声就把张屠夫扔在公堂上,还一边骂骂咧咧:“这头死猪,又沉又臭。”张屠夫马上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口猪,一头被四蹄捆绑的猪,在这里就像是摆上了案板,就等咔嚓了,张屠夫以往就是这样把成千上百的猪四脚一扎,然后送上西天的。莫非自己也是同样的命运? 张屠夫四处看了看,除了围观的群众,还是没有发现自己的老婆,不免着急起来,自己的老婆是很泼辣的,在这关键时刻是张屠夫的唯一希望。张屠夫不免着急起来对着众人大喊:“哪位乡亲转告一下我的老婆。”说完感觉到自己的眼角流下了两滴泪,顺着眼角流到了脸颊,让张屠夫感到很奇怪,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流过泪了,今天是怎么了,忽然想到自己亲手杀的猪不是也这样吗?张屠夫往往把猪头一按,猪的眼角就流下两滴泪,真是不吉利,自己好歹也是条汉子,何况又真的没杀人,怕什么?这样一想也就不再惧怕了。 等到县老爷升堂,众衙役一声高喝,张屠夫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了,这地方从来没来过啊,不免声音发颤,有些哆嗦,真是没想到自己如此的懦弱。 第三十章 调查 张屠夫忽然感觉到自己并不是懦弱,而是怕死,就像是从墙角往外拉准备杀的猪一样,那样挣扎,那样无助,那样绝望。 面对死亡又有谁能洒脱呢? 先是发现张屠夫的村民陈述经过,讲到救张屠夫从粪池出来后如何发现在粪池边的人头,经过知情人确认就是林家护院林虎,接下来又有人讲如何在荒郊发现一具无头肢解的尸体,怪在就像是杀猪一般,把人开膛破肚,并且把尸体分块肢解了,据说惨状目不忍睹。 接下来是提刑的现场调查,详细描述了现场的痕迹,尤其是杀人肢解的刀具,最重要的是凶犯竟然在案发现场留下了杀猪刀一把,说着把杀猪刀递给了县老爷,县老爷看了看放在了桌子上。 张屠夫抬头一看,脑袋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县老爷拿的就是自己的那把杀猪刀,只见杀猪刀发出幽幽的寒光。莫非是昨晚喝酒醉了把刀子丢了?不会啊,自己的杀猪刀从不离身,怎么会丢了呢?真是有些蹊跷啊,张屠夫觉得身上有些凉,不知是被村民用凉水泼得有些伤风,还是从心底发出一股凉气,一下遍布了全身,张屠夫感觉的很不妙,自己究竟得罪了谁?设下如此妙局陷害自己,这是存心要自己的老命啊! 只见县老爷把杀猪刀拿在鼻子跟前闻了闻,皱了皱眉头,放在桌子上,忽然一拍惊堂木,惊堂木在公堂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张屠夫身子不由哆嗦了一下。县老爷慢条斯理地问道:“下面何人哪?”张屠夫连忙应声道:“李家屯张财,终年杀猪为生。” 县老爷微微一笑:“现在改杀人了?” 张屠夫带着哭腔说:“县老爷明查,本人一贯本份,除了喜欢喝酒闹事,没有一点劣迹,怎么会杀人呢?” 县老爷脸色一变:“我看你也算是一条汉子,敢作敢当,既然敢杀人,而且敢提着人头到处走,就不要下软蛋,要敢于承认。” 张屠夫脸扭曲着说:“老爷,我确实没有杀人,我昨晚回来有人叫我去杀猪,我去连夜杀了一口猪,老爷派人可去邻村调查取证,以还我清白。” 县老爷咪着眼道:“有人半夜叫你去杀猪?不会吧,谁会半夜杀猪呢?你的理由很可笑啊。” 张屠夫有些着急:“老爷可去调查,昨夜邻村有人聘女,当时在场帮忙的有几十人,不会看不到我在杀猪的,而且后来斗酒喝多了,莫非是丢了杀猪刀,反而被贼人载赃陷害。” 县老爷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来人,快去查看周边村落是否有张屠夫所说的情况。” 张屠夫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得并不像想象的那样坏。 过了大约有半个时辰,派出去的差人没有回来,张屠夫的老婆却到了,风风火火到了大堂,先是狠狠给了张屠夫几个耳光,打得张屠夫眼冒金星。接着就到县老爷那里哭述:“张屠夫不要看是个屠夫,整天恶狠狠的,面露凶相,其实内心可是却天生胆小,杀猪也是生活所迫,实非所愿,更不敢去杀人了,尤其是张屠夫喜欢穿女子衣服,喜欢唱旦角,在家里还常常偷偷穿自己的衣服,走来走去,这样的人会杀人吗?” 张屠夫听到老婆对自己的私生活曝了光,而且听到了县老爷和众人奇怪的笑声,感觉到自己的脸红得像是一块红布。不由得低下了头。 县老爷原本想要制止,但是这个婆姨讲得太好笑了,自己又仔细看了看张屠夫,想象一下他穿女装时的形象,真是太好笑了,不由哈哈大笑。 第三十一章 证据 张屠夫的老婆看到县老爷笑得胡子乱翘,以为是说服了大家,自己也觉得很得意,越来越觉得事情并不是想的那么严重,也许是一场误会,过后就可同他身上散发恶臭的丈夫回家去,依然过那种打打闹闹的让人心醉的日子,在来的路上还一直想是否这样的日子一去不返了,而且还大哭了一场,现在看来还不错,一下情绪很高涨,又讲了张屠夫几件搞笑的事情,把大家乐得哈哈大笑。 大家正笑得前仰后合时,几个差人一脸的疑惑站在那里,他们刚从村外查看回来,感觉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县老爷连忙收起一脸的笑容问到:“找到聘女的人家了吗?”张屠夫把耳朵伸的老长,人们的笑声一下停止了,关注差人说些什么;差人看了看大家,不知道这么多人对这个浑身散发臭味的家伙如此关心,高声说:“我们几个跑遍了四周所有的村落,也没有找到聘女的人家,更没有半夜杀猪的人家。”说完看了看张屠夫,张屠夫的脸一下变白了,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响,变得一片空白了,就觉得自己很累,脑袋里没有一点意识,仿佛空了。 围观的群众一阵唏嘘声,仿佛大出意料,张婶也楞在那里,县老爷一下变了脸色,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现在还有何话讲?” 张婶一声大哭,冲过去就是几掌,劈头盖脸打下来,张屠夫也不躲闪,任凭老婆的巴掌在自己头上脸上雨点般落下来。县老爷眉头一皱道:“来人啊,把这个婆姨给我拉出去。”过来两个公差扯住张婶像是拖死猪一般把她拖出去,扔在当街的马路上,张婶是又哭又叫,大骂张屠夫不是人,几次想要冲进去,但是被凶神恶煞般的差人挡了回去,只好坐在当街嚎啕痛苦起来。 张屠夫听着老婆撕心裂肺的哭声,又感觉到了一无止境的绝望,这时候又听到县老爷在高声问他:“现在证据确凿,物证齐全,你又有何话讲?” 张屠夫泪流满面,一再重申:“老爷,冤枉啊,林虎确实不是我杀的,我确实是在昨晚杀了一口猪。何况林虎与在下还是朋友,我为何要杀他呢?” 县老爷很明显是有些不耐烦了:“还在巧言辩解,看来不用重刑你是不会招供了,来人,给我打四十大板。” 由于张屠夫身上余臭未消,众差人也不去靠近,拿起板子把张屠夫捅趴下了,劈里啪啦一阵猛打,张屠夫痛的杀猪般的嚎叫,张婶在外面也是顿足捶胸,哭声惊天动地。 四十大板打过后,县老爷又问:“我再问你林虎是不是你杀的?”其实县老爷早已对此案失去了兴趣,开始张婶讲得有些意思,可以听一听找些乐趣,可是后面麻将三缺一,三位夫人早在那里等候,自己要忙着去救场,也就没了耐性。 张屠夫依然说:“大人,我真的没杀人,只是杀了一口猪。” 县老爷勃然大怒:“来人啊,接着打,再打四十大板。” 第三十二章 宣判 板子劈里啪啦打在张屠夫的屁股上,张屠夫是痛得扯着嗓子直喊,把挡在外面的张婶心痛坏了,不断咒骂那些该死的差人……直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这时候县老爷又不耐烦地问:“林虎是不是你杀的?”张屠夫缓了半天,才吃力地说:“确实不是我杀的。”县老爷实在是没有了耐性,高声说“张财杀人案就此宣判:张财杀人案人证物证俱全,但该犯心存侥幸,俱不招供,负隅顽抗,实乃罪加一等,判张财死刑,报府衙批准后秋后问斩。”张屠夫的脑袋嗡的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张屠夫被像是死狗般拖下去,张婶哭得差点背过气去,被人捶胸敲背救醒,坐在那里嚎啕痛哭,久久不愿离去。 林员外还算有良心,知道林虎死后,也觉得十分可惜,竟然派了家人给林虎买了一口薄皮棺材,收走七零八落的尸体,就地安葬。 只可惜一条会打飞刀功夫很好的汉子,就这样窝窝囊囊死去,而且死的很惨,死的很蹊跷。人们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在那一个月夜,林虎和张屠夫到底发生了什么?林虎不是张屠夫的朋友吗?以前人们不止一次地在小酒馆看到他们在一起喝酒,而且好像聊的很投机。而张屠夫为什么会杀人?大家倒觉得不是十分奇怪,因为那个瘟神每天喝了酒拔出雪亮的杀猪刀,今天杀这个,明天杀这个,到底杀了人也就不奇怪了。 张婶哭天喊地一番,然而物证人证俱全,也是没有办法,张屠夫被拖走带了脚镣,就等秋后问斩。张婶最后还是振作起来,回家筹备了少许铜钱,送进监狱,打点狱卒,不要再让可怜的张屠夫在剩下的这些天受罪,买些好酒好肉送了进去,也不管张屠夫是否能吃到嘴里,也算是了却了心中的一点遗憾。 村里大约议论了一个多月,作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讲的绘声绘色,讲张屠夫如何与林虎喝多了,如何发生了争执,如何林虎连发出十几把飞刀,就像是亲眼所见一般,奇怪之处是竟然没伤到张屠夫一根毫毛,最后被张屠夫按住大卸八块,当然这都是村民的想象,但是讲得人多了,好像就是这么会事,就这样谈了十几天,直到人们失去了兴趣。 张屠夫和林虎出事,转移了村民的注意力,让人们一下忘记了老马媳妇猝死的事,因为人们又找到了新的刺激。 村里只有王义从头到尾地在老马家里帮忙,因为老马的精神彻底崩溃了,直到把他的老婆放入土坑,人们往下扔土覆盖时,他才如梦初醒,哇的一声哭将出来,声音悲切,让在场的人不由潸然泪下,他的孩子也是嚎啕大哭,老马的父母也是老泪横流,使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老马整个变了人,每天怔怔的,到了自己家里,就觉得自己的老婆还躺在那里,现在睹物思人,一下就想起自己老婆的千般好来,人就是这么奇怪,只有失去的东西是最好的,老马现在想不起老婆的一点坏处,只有千万般的好处,和千回万转的思念,只是阴阳两隔不能相见,又不觉泪流满面。 第三十三章 聚气 在老马答谢帮忙人们的宴席上,老马连干几杯,默默无语,众人也是举杯无语,老马又觉鼻子发酸,对大家谎称上茅房,一个人溜了出来,真是酒入愁肠愁更愁,看到月色暗淡,冷风萧瑟,如自己心情一般。 自己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竟然不知不觉地向妻子坟地走去,也不知为何?是一种神秘的召唤,还是其他原因,老马在漆黑的夜里反而一点也不害怕,只见野外冷风习习,树影摇动,如魅影晃动,坟地鬼火四出窜动,如同互相追逐一般在老马面前一晃而过。 老马迷迷糊糊到了妻子的坟地,想起和妻子在一起的日子,坐在那里不觉潸然泪下,喃喃对妻子说了几句,竟然不知不觉睡去。 不知过去多少时间,老马忽然被说话声惊醒,当时老马纳闷自己大半夜的怎么跑到妻子的坟地,而且睡在了这里,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人说话呢?更让人觉得阴森恐怖,老马浑身发冷,不觉哆嗦了几下,也许是在野地睡觉着凉了。 老马没有听错,就是有人在说话,老马连忙爬在草丛向外观看起来。 看不见人,却听到有两个孩童的声音在那里悄悄说话。一个说:“小玉姐该练成人形了吧。” 另一个说:“可能快了吧,她借七姨太的身体吸取阳气,聚气成形,采补阳气练形,可能很快就练成了。” 一个说:“那咱们的仇人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再也不用咱俩去扔瓦片石头了。” 另一个说:“就是,光扔瓦片有什么用?那些人还不是执迷不悟,穷凶极恶!” 一个说:“张屠夫和林虎都处理了,十分畅快,就是那个老马便宜了他,让他妻子死了,反而让他活着。” 老马听到说他,连忙把自己的身子缩在草丛里,一动不敢动。 另一个说:“你不懂,一个死人是没有痛苦的,只有活人才会有,所以才会让他痛苦地活着。” 一个说:“似乎有些道理,可是林员外却是好好的活着啊。” 另一个说:“林员外要留下来,小玉姐说要亲自处理这件事。” 一个说:“可是张屠夫到现在也没死啊!” 另一个说:“秋后问斩,也活不了几天了。” 过了一会说话的声音消失了,老马躺在草从里,紧咬嘴唇,几乎咬破,一动不敢动,直到天亮,才头晕眼花地走回村庄。 老马回村后,呆呆坐在那里,久久无语,想起昨晚听到的话如梦如幻,但是却使他醍醐灌顶般毛塞顿开,眼前看到的所有一切如同幻影,好像一下就看破了红尘,想起以前的夫妻恩爱,原本想白头偕老,谁知早早分散,如同昨日梦境,只觉得浮生若梦,不觉长叹一声,花前月下,欢乐谈笑,如同昨日,真是水花泡影,昙花一现,过眼皆空,与其痛苦一生,不如暂且放下,就入空境,老马没想到自己在一夜间就参破了情关,洗空了情念,想到自己何不离开红尘,到处云游,过洒脱的隐士生活。 第三十四章 梦兆 老马把儿子放在父母那里,说自己有事要出去几日,拿出所有积蓄放下,黯然离去,老父亲看到了一丝异样,以为他心情不好,要出去散心,也就不去管他,老马失魂落魄地出来,有人说他拿自己的衣服换了一身僧衣,,邻人看到了也拉不住,老马踉跄离去,等到老马的父母哭天喊地赶到,老马已经消失在大路远处。 老马出家,又让村里人惊叹数日,他们站在墙角不觉啧啧感叹,都觉老马看破红尘不易,能够放下红尘的一切纷扰,甚是洒脱。但是由于老婆死去就出家好像有些不值,人们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好日子刚刚开始,是啊人们谁又能进入他人的内心世界,自己的痛苦只有自己最清楚,谁又能真正的理解呢? 村里又归于平静,人们依然日出而做,日落而息,依然白天在田地里挥汗如雨,晚上在自家火热的大炕上熨的舒舒展展的,也就去掉了一天的疲劳,更有甚者在大炕上翻云覆雨,倒也十分惬意。 村民的生活就是这样平静而又醉人。 卢秀才研究易学,越学越觉得自然之深奥,学问之无止境,大道之无形,后来索性把佛家道家的学说一概学来,竟然越来越觉得豁然开朗,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尤其读到老庄学说逍遥游,不禁拍案叫绝,感觉到天那么高那么大,好像原来一直没有注意到一般,自己不过如同蝼蚁一样渺小,不知春秋。小知不知道大知,小年不知到大年。卢秀才这些年想不通的事一下就想通了,突破了功名利禄权势尊位的束缚,精神达到了自由自在,无牵挂,无阻碍,虚无的逍遥状态,仿佛在大气中游泳,一下感觉到了大自在。 有时候王义也过来坐坐,虽然两人算是朋友,也没有多少共同语言,只是来看望一下,坐上一会儿,喝几口卢秀才又苦又涩的所谓好茶,谈论些庄稼收成,两人也就满足了。 王义每日在地里忙活,晒得皮肤黝黑发亮,倒是干农活干得身体十分健壮,本已到了成婚的年龄,只因家里太穷,好歹也没有媒婆上门,所幸老娘人缘好,热心人不断撮合,最终由于彩礼拿不出来,只好作罢,王义有时候躺在床上很郁闷,想一想自己也觉得悲惨。卢秀才的一番话仔细想来似乎有些道理,卢秀才说:“姻缘天定,可遇不可求。”再加上老娘是胸有成竹的样子,自己也就不去多想了。 王义的娘到现在也还是有一事不明,因为在生王义时她做了一个怪梦,一天晚上梦到天上星辰由天而降徐徐入口,当时王义的娘就被吓醒,另外在怀孕期间也曾梦游仙界,还在仙界吞吃天上仙果一枚,所有的征兆都应生的孩子非同一般,当时也曾大喜过望,以为是仙人投胎,必有大富贵,可是生下王义后,除了王义出生背心有一块奇形胎记外,与一般小孩无异,她就等王义长大些或许表现出点与众不同来,但是她越来越失望,王义与他爹并无差别,长得愚笨老实,不会读书,没有一点灵气,而且种庄稼也不是好手,再说王义三岁死了爹,八岁娘的眼睛也瞎了,更加说明王义不是一个大富贵之人,王义的娘也就忘了王义出生前的一切遐想。 第三十五章 形意 母子俩相依为命,就靠地里的粮食勉强度日,只因母亲心态好,日子虽过的紧巴巴的,倒也没有太多的烦恼。 王义看到村里的人都去野坟滩捕狐狸,也曾向母亲提起过去捕狐狸,但是被母亲一口否决了,老娘说:“狐狸好歹也是条性命,不要贪小利而忘大义。”王义又想起卢秀才的话:“大自然万物都是平等的,人只不过是其中一员而以,要对自然万物有敬畏之心。”当时卢秀才目光深远,望着远处,王义觉得卢秀才讲得很高深。自己似懂非懂。 看到张屠夫出了事,老娘曾去张婶家里劝过,怕张婶想不开。没想到老娘摸摸索索刚走进去没说几句:“事情已经出了,凡事要想开些,不要往心里去。”就被张婶骂了出来:“瞎老婆子,是不是看到我家出事了,幸灾乐祸,快滚出去。”老娘知道了张婶个性坚强,不会有事,也就慢慢退出来。 后来娘对王义千叮咛万嘱咐说:“张屠夫太喜欢饮酒,才会出这种事,喝酒闹事是恶习,你可千万不要沾染。”王义点了点头。 有一天王义吱吱唔晤地对娘说这几天后村闹贼人,据说是被官府追踪的流寇,逃到此地,接连有几个村民被抢,如若反抗,还会被重伤,并且已经有受伤者死去,虽然官府屡次捉拿,也没有抓获。为了防身,自己想要学些拳脚功夫。 王义的娘听了长叹一声:“自古穷文富武,学武是富人家子弟的事,你学文不行,学武也许有些用处。只可惜咱家没钱,何况拜师需要不少礼金。” 王义说:“礼金好说,可以慢慢积攒,只要您同意就可以了。”王义长出一口气。 至此王义更加辛苦,自己为了攒钱,想尽了办法,不光打柴到集市卖,还抓些兔子等野物卖钱,终于攒够了钱拜邻村一位练形意拳的为师傅,那是一个干瘦鹰眼的老人,老人二目精光暴射,据说是功夫很厉害,二十几个棒小伙是近不了身的,他收了十几位徒弟,都是富家子弟,过时过节少不了富家人的礼品,收王义纯粹是为了自己的门面和名声,省的众乡邻说自己见钱眼开,收徒弟不收穷人。 谁知王义练习形意拳后,全无半点悟性,就像是他念书一样,把师傅气得够呛,气得师傅吹胡子瞪眼睛,好在也不把心放在他身上,练成什么样子也无所谓,对王义有些放任,他只挑那些有钱的子弟施教,也好谋些好处。 王义没有天分,但是却很努力,他没有想到凡事皆需聪慧,练武也一样,光有努力是不行的,鹰眼师傅说了:“需要在练习间自己领悟,甚至说武学是哲学。”王义没有一点内在的东西,只是在那里依葫芦画瓢,全靠一身蛮力,功夫是没有一点长进。 别的师弟也不屑于王义为伍,看着王义练习也是十分开心,因为王义的动作笨拙,太好笑了,没有一点拳样,不光打不出一点力气,而且打得没有一点生气,师傅也懒得点拨他,只好随他去吧。 第三十六章 夜寻 师傅把他当成了反面教材,有时候让王义在那里做动作,让大家看然后指出缺点让大家记住,王义至此还很得意,以为是自己练得好,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背后说些什么,师傅其实在说:“形意形意,有形无意,就是这样。” 王义却自己感觉练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常常在夜里拿着一根木棒,像是一位侠士般,在村后出强人的地方溜达,觉得做为一个练武之人,就要维护一方平安为己任。 也有人碰到王义在那里巡视,都以为他疯了,因为逃犯太凶残,前几天还在这里伤人性命,在这里是很危险的,可是怎么劝也劝不回来,也就没有人再去管他,有好心人还是告诉了他的母亲,他的母亲也很担心,可是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在做好事,也不好去管他,就是在王义每晚再出去时,拿出一条自己摸索着缝制的牛皮坎肩让王义穿在衣服里。王义开始好歹也不要,看到娘急了,才不情愿地穿在身上,后来竟是这条皮坎肩救了自己的命,王义才觉的母亲的眼睛其实是很亮的。 就在这一天晚上,王义就像是往日一样,提着木棒出了家门,也奇怪自从王义每天来回在村外溜达,这里竟然安然了许多,王义觉得是自己的武功威慑了逃犯,也就更加有了动力,他没想到就在今天晚上自己差点就再也见不上自己的瞎眼老娘了。 根据王义回忆终生难忘的一夜。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天空只有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天有些阴沉,村外漆黑一片。 王义依然拎着那条木棒,走在村外的小道上,王义一边走,一边警觉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只有不知名的鸟叫在夜晚的田野上空飘荡,还有幽灵般的蝙蝠盘旋往复,王义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说不害怕是有些假的,如若不是有功夫在身,王义也是不会大晚上出来的,何况这些贼人凶狠毒辣,也不知道自己遇上了能否对付,王义不由握紧了手里的木棒。 起风了,刚才还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但是现在就被哗哗的树叶声掩盖了,风摇动田野里的树木和庄稼,不断发出哗哗声,就像是有人在地上走。 王义停下来,把木棒举起来,静静等了一会儿,连个鬼影也没有,王义无声地笑了笑,只是风声就把自己吓成这样,王义长出一口气,说实在话,王义的心在剧烈地跳动,他盼望遇到贼人,又怕遇到这伙贼人,王义忐忑不安地向前走去。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还是没有事情发生,看来今天又向昨日一样平安无事,可以回家睡觉了。 王义刚要往回走,忽然听到前面有人喊:“来人哪!救命啊!”充满恐惧的叫声传了很远,王义一路小跑赶过去,现在竟然不知道了害怕。 第三十七章 遇险 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三个黑衣人围着两个人,只见三个黑衣人三把雪亮的长刀发出冷冷的寒光,王义的心不由一紧,为了壮胆,也为了让其他人听到,大喝一声:“大胆贼人,我来了!”三个黑衣人戴着兽形面罩,眼睛部位露出两只窟窿,显得更加可怕。他们看到王义也是一愣神,被包围的两个人以飞快的速度向王义跑来,等到了王义跟前,王义依稀辩得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女人,判断是女人,全靠自己的嗅觉,因为那个人影跑过来,是带着一股甜甜的胭脂香气,王义往他们前面一挡,那三个人雪亮的长刀挥动,追杀过来,老者一把拉住王义说:“壮士,他们人多,咱们快逃吧。”王义一把推老者到自己身后说:“你们先跑吧,我来断后。”老者刚要拉着那个女人逃跑,但是已经迟了,一个贼人举刀断了他们的去路。 三个贼人扇形围了上来,有一个嘿嘿冷笑,笑声难听之极,不知是哭是笑,在这荒郊野外听了分外恐怖,三把刀发出幽幽寒光,王义的心剧烈跳动,王义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贼人都能听到。又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拿起木棒,把老者和那个女人护在身后。 三个贼人挥动长刀就砍了下来,老人和那个女人左躲右闪,甚是狼狈,也甚是危险,王义舞动木棒,因为着急,全无半点章法,王义这时候明白了一个道理,但是明白的太迟了,就是他的功夫差得很远,大侠不是好当的,尤其比起贼人的功夫来,自己是差的远啊!只见贼人刀法奇快,而且招法凶狠毒辣,招招致命,坏人怎么会比好人的功夫好呢?这样好的功夫还去做贼?王义是有些想不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的木棒挥舞起来笨拙可笑,一不留神,“咔嚓”一声王义的木棒被砍作两段,尤其是那个老者和女人在自己左右来回躲闪,王义感觉到一丝绝望,这样下去大家都会完蛋。 紧接着王义听到老者不断的惨叫,显然老者是不止一次地中刀了,那个女人急得哭出声来,王义也是急在心里,手里木棒是发疯般挥舞,倒把贼人的刀法压下去,还是奈何不了贼人,接着又听到老者的惨叫,王义回头一看,是那个老者为了救那个女人,趴在女人的背后,替女人挡了一刀,王义赶过去又是一通木棒,等到贼人的刀稍慢了一下,拉住老人和那个女人就跑,就在这时王义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贼人的刀连刺几刀,王义想完了,但是自己却没有感觉到疼痛,王义心里一喜,一下想起了老娘的牛皮坎肩,是老娘的坎肩救了自己的命,贼人刺中了王义看到王义安然无恙,也是吃了一惊,一下楞在那里,王义拉着两人转身就跑。 那三个贼人在后面穷追不舍,不时挥刀砍在王义的后背上,王义跑的太着急了。没想到自己脚下一滑,一条腿伸到了那个女人脚下,那个女的扑通一声一头栽倒,王义让她一绊,也是跌了一个嘴啃泥,由于老者的手被王义拉扯着,所以也是一头栽倒,三个跌在一处,这时候贼人赶到了,就听得趴在王义身上的老者被噗嗤噗嗤一顿猛砍,王义趴在下面感觉今天就要完蛋了,只好扯着嗓子叫喊:“来人啊!救命啊!”王义绝望的声音传了很远,正在王义绝望时忽然听到有人喊:“是谁在那里?有事吗?”王义听到有人应声,看到了希望,又喊道:“这里有强盗,快救命啊!远远就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听起来好像是一群人,贼人侧耳一听慌忙逃去。 第三十八章 止血 王义看到贼人逃去,想从地上爬起来,因为感觉到有热乎乎的液体流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肯定是老人受伤流的鲜血,王义连忙把老人从身上掀起来,一骨碌爬起来,这时候远处的那群人也到了,他们点亮了火把,灯火通明的,一下亮如白昼,他们看到王义如同血人一般,都以为王义受了重伤,关切地过来问询,王义感动得热泪盈眶,心想好险啊!真是从阎王那里走了一遭,王义只顾得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手舞足蹈的,就像是英雄般,显得有些亢奋,也就忘了他刚才救下来的两人,摸了一把脸上流下来血水,才忽然想起来受伤的老者,还有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王义连忙要过了火把,把老人扶起来,一看老人后背的几处刀伤就像是嘴一样张开,鲜血不断流出来,在地上流了一大摊,再看那个女人,倒是受了老人保护,并没有受伤,只是受了惊吓,身上竟然是一身男人打扮,呆呆坐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那群人看到老者受伤很重,七手八脚替老者简单做了包扎,看到老者气息微弱,对王义说:“这个人需要救治,我们只是路过此地,你这里熟,赶快背他找人救治,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王义一听连忙把老者背在背上,一手拖过那个女人,在村外小道上飞奔跑去,以至于跑的着急,深一脚浅一脚的,一个跟头出去,王义又跌了个嘴啃泥,把女人扔了个大马趴,老者被扔出去老远,只听得跌的老者嗓子咕咕噜噜响,王义刚爬起来,把老者重新背在身上,只听得那个女人好像是笑了几声,王义也顾不了细想,一把抓过来,接着奔跑,一口气跑进村里,引得全村的狗汪汪狂叫,一直跑到一针刘的家门前,王义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王义来到一针刘的门前,也不管是深更半夜,啪啪敲门,过了片刻,才听到里面的脚步声,王义急得在门外团团转,王义知道一针刘向来是这样的慢吞吞的,仿佛房子着火也不会紧跑几步,那时候卢秀才说过一针刘已接近大道的境界了,完全符合中医的养身学问,何况如果毛手毛脚的治病会出人命的。 只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针刘睡眼朦胧地探出脑袋,显然是已经入睡了,刚刚被王义的敲门声惊醒,王义乍乍呼呼刚要讲话,一针刘“嘘”了一声说:“进屋再说,不要打扰邻居睡觉。”一针刘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王义觉得一针刘的态度不是很热心,莫非是因为自己打扰了他的好梦?王义只好把一肚子的话咽了下去。 只见一针刘把王义领到偏屋,把灯点亮了,在一张大床上铺了一块干净的单子,头也没回说:“把他放在那里吧。”王义慢慢把老者放在床上,老者气息微弱,王义看到老者的血还在不断流,急地在地上团团转,一针刘也没有过来看,只是在那里慢吞吞地准备些银针,药粉之类的东西。 只见一针刘拿着东西过来,递给王义两块湿布说:“先给他擦一擦,王义看到老者的伤口在后背,把老者慢慢翻过去,王义从湿布子里闻到了浓郁的药香,王义给老者擦干净了血迹,这时候一针刘看了看后背的伤口,王义连忙把灯举过来,只见老者背后有四处刀伤,后背的肉都翻了出来,鲜血还在不断从伤口冒出来,王义倒吸一口凉气,王义一直在看一针刘的表情,但是很失望,因为一针刘根本就没有表情,王义心里一下没了底。 正在王义忐忑不安时,一针刘突然出手,手里的五根银针以飞快的速度刺在五个不同的穴位,王义惊异地看到老者的血一下就止住了,又飞快地把药粉洒在伤口里,接着包扎好了,没想到慢吞吞的一针刘处理伤口是如此迅速,接着一手抓住了老者的脉门,又示意王义把灯举到老者头前,他看到老者面色苍白,王义看到一针刘的眉头微微一皱,王义马上感觉的不妙。 第三十九章 回家 确实问题有些严重,一针刘满吞吞地说:“脉细肢冷,呼吸浅快,面色苍白,伤口虽未伤及内脏,但是失血过多,恐怕有危险。”后面的女人开始低声哭泣,王义这才想起她来,因为她一直在灯光的暗处,看不清楚。 王义一边懊悔自己的功夫不济,一边后悔来的晚了,王义正在自责时,一针刘一把拉住他的手说:“过来,我替你包扎一下。”没想到一针刘的手劲是如此的大,自己可是练过的啊!不容王义分辩,一把拉过来,王义心里不由一惊,难道自己也受伤了?确实如此,王义的手臂正在滴滴嗒嗒地往下淌血,原来以为是老者流下来的,现在一针刘一说,确实感觉到自己的胳膊疼痛难忍,也奇怪,刚才怎么就顾不上痛呢? 可能是刚才太紧张,就顾得救人逃命,没有感觉到吧,一针刘同样用飞快的速度给王义包扎好了,对王义说:“你先把他背回去,我给你抓几副汤药,需要赶快服下去,是否有救,就看他的造化了。”一针刘在药柜的小抽屉中抓了十几味中药包了递给王义说:“回去赶紧熬好服下,不要耽搁。”王义有些迟疑说:“刘叔,等秋后我把药钱一并送来。”一针刘摇摇手说:“不要记在心上,有就拿来,没有就算了。”王义知道自己欠一针刘不少药钱,都是给娘看病欠下的,一针刘也从不计较,虽然欠着药钱,多会娘有病叫一针刘去,还是随叫随到,从不延误。 王义背起老者,那个女人上前一步提起药包,两人向王义家里走去,一路上黑咕隆咚的,两人也不言语,各自想着心事,只是默默地行走。 当两人回来时,王义在门前叫娘开门,忽然在柴房的乞丐猛然醒来,两只眼睛发出两道光,脸上露出异样的表情,接着又在柴草中睡去,却是翻来覆去,好像是再也睡不着了。 王义的娘眼睛瞎了,但是其他的器官却是异常发达,忽然问正在走进来的王义:“义儿,你把谁带回来了?为何还有个女人?”王义顾不上回答,先把老者放平了,刚从那个女人手里拿过药包,王义的娘又过来问到:“义儿,告诉为娘,你受伤了吗?” 一边摸索着过来,王义说:“没事了,我刚从一针刘那里回来.”娘一听也就彻底放心了。一针刘有起死回生的医术,从哪里回来,再大的问题也就不怕了。 娘摸摸索索过去,两手直冲着那个女人过去,那个女人一躲,站在了墙角,娘摸了个空,王义喊了声:“娘,你在干什么?这里还有一个病人,需要生火熬药。”这时娘才摸到炕上还躺着一个人,连忙摸索着生火,但是耳朵还是向着那个女人的方向雷达般扫描。 王义看到那个女人还在哪里傻站着,过去一把夺过药包,感觉到这个女人就是有些木讷,把药倒在沙锅里,开始熬药,不一会儿一股浓郁的药香在家里弥漫。 那个站在黑影里的女人开始过来帮忙,可能是她以为娘会手忙脚乱,没想到娘这些年放的东西都有地方,一伸手就会准确地取到,不差分毫,那个女人看呆了,刚在娘的身旁蹲下,娘一把就抓住了那女人的手说:“姑娘,你是从哪里来的啊?”那个女人刚要躲闪,可是手在娘的手里,怎么拉也拉不出来。 那个女人看到挣脱不了说:“我是荆州人氏,您儿子背的是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早丧,我父女两人相依为命,依靠父亲作些小生意糊口,这次出门是为了来这里催债,不远千里来到这里,谁知道债主不光不还债,欺我父女人单势孤,我两人被骂将出来,父亲一气之下放弃债务,我俩准备回家,但是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强盗,如若不是您的儿子,我和父亲早就死在贼人手里。”这时候王义的娘嘴角微微一翘,觉得自己的儿子总算是有了一点出息了。 王义把熬好的药倒出来,和那个女人一起把她的父亲扶起来,一起喂下,可是那老者气息奄奄,他们两人强行给老者喂下,只见娘的耳朵在哪里听着,忽然说:“我听你父亲的呼吸不对,看来情况不好。” 第四十章 惊艳 王义和那个女人侧耳一听,确实如此,只听得老者呼吸急促,好像是呼吸不上来,娘一步上前摸索着过来,用大拇子一下掐在那个老人的人中穴位上,老人呼吸渐渐正常,娘长出了一口气,对王义说:“你今天就不要睡了,仔细看好了,不要让老人再出意外。”说完了拉着那个女人走到另一个屋子休息,开始那个女的也想要照看她的父亲,但是娘执意让她休息一下,确实这个女人受了惊吓,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精神绷得太紧了,急需要睡一觉,放松一下。 娘领着那个女人出去休息,王义一晚上守着老者,没敢睡一会儿,困了就出院去走一圈,看看满天的星斗,就这样过了一夜。 快到了天明了,王义实在是困的受不了了,上下眼皮只打架,仿佛要用木棍支住才会抬起来,王义看到老者一切正常,自己想要不就丢一个盹,就小睡一会儿,还不行吗?王义这么一想,就觉得更困了,更支持不住了,想一想王义与贼人大战一气,背着老者跑了那么远的路,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确实该休息了,王义想着想着坐在那里就睡着了。 王义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娶媳妇,看到自己的新娘子像天仙般漂亮,高兴的咧开嘴就笑,王义坐在那里正在陶醉,真是好梦易醒,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上“啪”的挨了一巴掌,王义正在想难道是新娘子打得?忽然娘在耳边说到:“王义,我说了不让你晚上睡觉,你还是睡着了,你看病人咋样了?” 王义连忙睁开眼,看到那个女人趴在老者身上哭的成了泪人,自己怎么就没听到呢?王义过去一看,大吃一惊,连忙在老者的鼻子下一试,老者已经鼻息全无,脸上还露出了安详的笑容,显然是死了,王义一抬头,看到了正在哭泣的那个女人,王义马上就停止了呼吸,以至于娘着急地问到:“王义,怎么了?王义,怎么了?”王义都顾不上回答,王义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了,仿佛一下空了,任凭娘的千呼万唤都不会醒来,王义的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焦急地不断叫王义,可是听不到王义的一声回答。娘显的很惊恐,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王义到底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那个哭泣的女人,准确讲是一个姑娘,而且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漂亮的让人窒息,漂亮得让人失魂落魄,王义看到姑娘落泪,马上想到了是鲜花上滑落的露珠,王义马上想要做诗,原来诗人是这样来的,王义觉得自己的魂魄在翱翔,这个姑娘太漂亮了,美丽的就像是仙女下凡,王义用手揉了揉眼睛,又用手掐了掐自己,确实在自己的家里,有一位仙女般的姑娘。王义耳边想起卢秀才的话:“所谓美女,应以鲜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中心。” 第四十一章 棺木 王义几乎闭住了呼吸,他在目不转睛地看这那个姑娘哭泣,痴痴的,他感觉到姑娘这样一哭泣,天地仿佛也被感染了,王义觉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充满了伤悲,就连自己也陷入了一无止境的悲伤,无力自拔。 王义一下悟到了什么是悲剧,就是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你看,就像是这个如花如画的姑娘在哭泣,而又无能为力。王义觉得自己有些异样,今天怎么一会儿变成了诗人,一会儿又变成了哲学家,一会儿又变成了女人,觉得满腹的伤心想要落泪。 王义在那里想法千头万绪,直到娘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使劲摇晃,王义仿佛如梦初醒,才听到娘的急切问话:“王义,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义说:“是那个受伤的老者死了。” 老娘久久的沉默,她有些内疚,因为她感觉到又是王义出错,这孩子怎么就办不成一件事呢? 王义又在欣赏那个姑娘,目光仿佛被粘住了,再也扯不开来, 王义的娘发现今天王义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是怎么了。 王义的娘又摸索着过去,感觉到那个老人确实四肢已经冰凉了,回头唤到:“义儿,你在干什么?快出去唤几个乡亲帮忙。”王义听到娘的语里,有责备的语气。 王义的娘很生气,这孩子真是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人都死了,还不知在那里干什么,唉! 王义出去喊了几个邻居进来,这几个人一进来也是傻了眼,原因是看到了那个姑娘,那个具有杀伤力的姑娘,让邻居们一下忘了进来是干什么的,他们也是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漂亮的女子,如果不是这里还躺着个死人,他们还以为是从画里下来的人呢。 王义的娘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听得闹哄哄的一群人一进屋门,就全成了哑巴,难道王义有什么事埋着自己?难道死人有什么不妥?王义的娘急了:“说大家来了,一起帮忙给死人穿衣服吧。”那个姑娘从小包裹里取出一身干净衣服,众人七手八脚给穿上了,这时候只有王义的娘一个是清醒的,老人就像是一个将军,坐阵在那里指挥的井井有条,王义他们都成了无脑人了,没有了意识。 王义的娘又指挥王义出去买一口薄皮棺材,王义迟疑了片刻,娘终于感觉到了王义在考虑什么,连忙说:“不行就先欠上,到秋后再说。”这是娘的口头禅,秋后秋后,秋后得还多少饥荒啊!王义觉得自己实在是出去赊不上了,站在那里没有动,娘好像感觉到了这个问题的难度,低头想了想说:“王义,娘不是有一口材吗?” 王义还是不吭气,娘又生气了,对王义说:“义儿,快和乡亲一起抬进来。” 王义极不情愿地去了,这可是娘的棺材啊,娘有时自己还去摸一摸,闻一闻那松木的香味,脸上就露出满足的笑容。 这样的一口好棺材就给了这个陌生人,想当年还是做木匠的舅舅送给娘的呢,真是有些可惜,村里讲究有口棺材可以镇住群鬼,反而可以长寿,可是娘就是这样的人,自己也是没办法。 王义他们去柴房搬棺材时,惊动了熟睡的乞丐,也纳闷这个家伙天天睡觉,也能睡着。那个家伙伸了个懒腰,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慌,竟然摇摇晃晃离去,再也没有进王义家里,也就奇怪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那个老者放入棺材,那个姑娘放声痛哭,王义感觉到好象是苍天变色,众鸟飞绝,大家无不黯然神伤,感叹人生无常,生命脆弱,生离死别,人生至痛,谁又能逃脱死亡之手的牵引,想一想世上追求的东西,多为空幻,死时无不空握双拳,不是花照开,日照红,万事依旧在,只是人不同。想一想人这一生无不是匆匆过客,只是驿站一客而以,自己的所有东西,到底还是要还给驿站,包括自己的这一具臭皮囊,埋在土里做肥料而以。 第四十二章 安葬 王义正在遐想,痛哭的姑娘抬起头来,只见双目红肿,两颊通红,更加凄美动人。那个姑娘走到娘的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两手紧抱娘的双腿,嚎啕痛苦,娘也被感染了,不觉两滴清泪流了下来。 娘拍着姑娘的后背说:“死去的人不能再活,活着的人要好好活下去。” 姑娘哭罢了抬起头说:“死人放在您家里也不妥,速速安葬为盼。” 王义的娘想了想说:“这样恐怕不好吧。” 那个姑娘哭着摇动娘的双腿,恳求速速安葬。 王义家这边哭哭啼啼的一闹,张婶一直在墙头观看,她还以为是瞎老婆子死去了,看到别人家里出事,自己心里也好平衡些。 她听到了王义娘说话的声音,那倒底是谁死了,难道是王义?她更加兴奋了,趴在墙头上,嗑着瓜子看热闹。 老娘于是让王义和众乡亲去找坟地挖坟。王义他们一路走到野地,他们一群人一句话都没有,等到挖了半天,有一个邻居实在憋不住问到:“王义,那个漂亮姑娘是从那里来的?” 王义埋头挖着土,闷声说:“是昨天晚上我从村后强盗手里救下来的。” 一邻居惊讶地说:“你?强盗?”说完了摇了摇头。 王义抬起头,说:“就是,你看我也受了伤了。”说着举起自己的胳膊。 众人还是半信半疑,忽然其中一个说:“王义这小子,不会是捡回一个老婆吧。那样的话艳福不浅啊!” 王义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脑袋一下又空了,仿佛站立不住,活好像一下也干不了了,浑身被一下抽空了。 土坑很快就挖好了,邻居们看到王义不是很开心,也就不再开他的玩笑了,他们一同往回走,又问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不知今天是怎么了,王义情绪不高,讲得粗枝大叶的,没有一点激情,讲得十分乏味,人们也听得稀里糊涂的,只是听了个大概。 王义和邻居把棺木抬出来,那个姑娘头上早系了娘找出来的白布,一路哭来,惹的众村里人围观。人们很纳闷,也就是一晚上的功夫,就一下抬出一个死人,而且后面还跟了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也很奇怪,王义在忙前忙后,王义的娘在门口站着,到底死的是谁呢? 张婶在墙头上始终没看明白,就好奇地走过来,向王义的娘搭腔:“你家倒底是谁死了?”众村民闻听聚拢过来。 娘茫然地向四周看了看说:“我家王义昨晚从强人手里救下来一个老人和姑娘,只是老人被强人所伤,伤得太重,没想到在早晨故去了。”人们终于找到了满意的答案,各自散去,到处传讲,也就不奇怪了。 王义把老人安葬了,领这姑娘往回走,忽然发现了一点异样,原来姑娘走路脚有些跛,走路快了,就更加明显,王义看到姑娘这样身子扭动,身材更加婀娜多姿。姑娘虽然眼睛红肿,但是眉宇间透出一种艳丽,引得路人争相观看。 王义感叹真是天下万物唯缺为美,如此漂亮的姑娘如果脚不跛的话,那可真是太完美了,可以说是绝色天仙,造物主也就奇怪,任何人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不在明处,就在暗处,也就是天下万物人无完人,物无完物,唯缺憾为世间大道。 王义感觉的十分遗憾,觉得有些美中不足,而围观的人们却觉的这个女子不光美若天仙,就连跛脚也是腰肢扭动,仿佛舞蹈一般,引得庄稼汉子在后面,盯着姑娘的背影,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哈拉子都流了一大滩,湿了前胸衣。 第四十三章 微笑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也不言语,也不管村民在背后指指点点,王义也听不到他们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王义的娘一直在门口等他们,等到他们回来了,一同回家。娘竟然摸索着做熟了饭,姑娘见了娘又是一头跪倒在地,感谢娘为她做的一切,娘把她扶起来,又仔细问了她的身世,姑娘讲到少年丧母,随父亲四处飘泊,老娘陪着流了许多的眼泪,后来娘忽然问了一句:“姑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姑娘沉默了许久,忽然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抱住娘的腿说:“我现在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还望您老人家收留,我什么活都会干,每日只求一饱即可。” 娘一下把姑娘扶起来说:“好闺女,快起来,我没有女儿,你就当我的女儿吧,你大可放心,只要有我们吃的就有你的,不就是多一双筷子吗!”姑娘转忧为喜,王义听了也是高兴万分。这样家里一下有了生机。 张婶还是不甘心,一直在墙角蹲着,仔细听隔壁说了些什么,好到街头巷尾传讲。 王义的家里一下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姑娘忙里忙外的,为娘收拾家里的东西,娘在后面追着说:“好闺女,不要收拾了,那些东西你不要动了,你一收拾完了,我就找不到了。”姑娘笑着说:“以后您就是我的娘,我就是您的眼睛,让我来侍候您,而且给您养老。”娘听得脸上乐开了花,王义也在那里傻笑。 晚上一家人吃完饭,娘说:“小玉,你今年多大了?”小玉说:“我今年刚好十八,属兔的。” 娘笑着说:“你比王义小三岁,以后就叫哥吧,王义,你可不能欺负她。”小玉叫了一声哥,把王义乐的咯咯笑。 夜晚的坟地很安静,只有冷风从树林间穿过,随着哗哗的树叶摇动,深秋的落叶随风而落,冷风把落叶卷的到处乱飞,就像是坟地的鬼火一样到处乱窜,不知名的鸟在远处扯着嗓子哇哇叫着,空旷的坟地是老鼠的天下。 就在王义他们白天刚刚埋的新坟,此时忽然发生了变化,只见那个土堆在慢慢动,那些白天刚盖住的新鲜的未干的土慢慢散开来,一会儿从土堆伸出一只手,幸好在这荒郊野外没有人,不是的话,还不把人吓死了?紧接着是一个人脑袋,一下从土里钻出来,跟着半个身子探出来,仔细一看原来是白天王义埋的那个老者,老者从土堆里出来,伸了一个懒腰,拍拍身上的土,回头把土堆上的土堆好,一脸的笑,好像十分快乐的样子,笑着扬长而去,只见坟地的冷风更大了,卷得落叶漫天飞舞,又有谁知道这野外发生了什么? 第四十四章 妩媚 自此贼人也奇怪地消失了,不知是跑到了别的地方,还是受了王义的惊吓,村民相信但愿是王义想吓跑了贼人,王义的名声就此传播开来,村民有时还真得叫王义大侠,但是王义清楚自己是几斤几量,对村民的称谓有些脸红。鹰眼师傅也听说了王义的事,看到王义出了名,更加承认了王义是自己的徒弟,功夫是如此了得。大家更加深信不疑。 还是在一个漆黑的夜里,乞丐忽然从大街的墙角爬起,以飞快的速度向村尾跑去,就在白天懒洋洋的乞丐,在夜里身形变得如此惊人,身法之快,如同魅影,他在赵阴阳的院子停下,趴在墙头,向赵阴阳家里窥视,忽然两只眼睛放出烁烁的光芒。 赵阴阳自从得到了父亲的书,如获至宝,每日勤学苦练,自己的法术也在飞速发展,只见赵阴阳正在练习茅山道术青冥之箭,赵阴阳凝神静气,口中默念口决,忽然变化了个手势,只见从掌心射出一道青光,乞丐看到了,浑身一哆嗦,差点从墙上掉下来,赵阴阳又修习了无形符,赵阴阳用手指在空中隔空画符,一道灵光射出,赵阴阳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有了一点安全感,乞丐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眼中的光芒一下暗淡了许多,身影飘动,一下子从赵阴阳家溜回来,引的邻居的狗狂吠不已,乞丐躺在墙角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了。 这乞丐也就奇怪,自从王义家里来了那个姑娘,就躲的远远的,再也不到王义家的柴房睡觉,也不去王义家里吃饭,那时候王义娘也觉得纳闷,后来也就随他去了。 林员外家里最近安然了许多,没有了半夜莫名的响动,也没有了半夜的抛砖拋瓦,这样清静下来,大家还有些不适应,到了晚上依然关门闭户,不敢出去。 七姨太的丫环小翠发现七姨太最近晚上不再出去,屋门也不再大半夜的突然开合,仿佛感觉到了一些安全,那时半夜看到七姨太梦游般的回来,每次都吓个半死,想了好久也不敢对林员外讲,只好一个人守着秘密,七姨太的脸色也好了许多,那时候脸色惨白,神情恍惚,老是若有所思的样子,现在忽然有了些红润,一次晚饭过后,林员外在饭桌上看到了七姨太的妩媚,都有些想不起来如何就冷落了这样的佳人?让这样风情万种的女人独守空房?真是罪过,林员外的眼神没有瞒过其他姨太的眼睛,都一个个的在肚子里暗骂了千百回,林员外今天看七姨太怎么就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真是时来顽铁生辉,运去黄金失色,就是时也运也,时运一到,锦上添花,时运一去,落井下石,仿佛大街墙角的流浪狗都会冲上来咬一口,人生的路啊,就是这样曲曲折折,百转千回,今天你是主角,得意处尽情挥洒如意,明天你是配角,失意时尽情品尝落寞。人生不过如此起起落落,不过是命运手里的玩偶,你去作弄过一只蚂蚁吗?那时候你就是蚂蚁的命运,时运就是这样奇怪,无常。 林员外当然要到七姨太的屋里休息,七姨太欲说还羞,眼波流转,举措多妩媚,林员外春心荡漾,久违的感觉又到来,怯雨羞云情意,婀娜舞腰身材,其他姨太心里可是气啊,不由还是在无意间冷目横眉,七姨太先吃完了要离去,回头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林员外感觉如痴如醉。 第四十五章 失魂 就在这样的金秋之夜,月色是分外的明亮,空气中弥漫着成熟的瓜果香味,林员外也不点灯,并且拉开了窗帘,乘着那金黄色的月色,把七姨太拥在怀里,仔细观看,有人说灯下观美人,是人生至乐,是说灯下的美人越发的迷人可爱,为何在正月十五元宵节赏灯会上,会发生那么多的故事?那么多的情缘?是偶然的吗?不是!就是灯光下的女子分外漂亮妩媚,这可是独家秘诀,看过自知即可千万不要传了出去,林员外把七姨太的脸抬起,只见七姨太面如满月,柳叶弯眉,笑若桃花,林员外醉了,如此美人拥在怀里,夫复何求? 就在这金黄的月色里,林员外极度的兴奋,与七姨太滚作一团,在月色下做了些卿卿我我的事。 还是在这迷人的月色下,后院老三孤枕难眠,辗转反侧不能入睡,这段时间真是老三的黄金岁月,每晚都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来陪伴自己,使自己的光棍生活一下变得色彩斑斓,开始自己疑心此女子非鬼即狐,直到有一天他从七姨太身边经过,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鼻子,因为他闻到了熟悉的气息,难道七姨太就是晚上来的女人? 他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因为老三干瘪黑瘦,既不英俊,也不强壮,一嘴的烂牙,并且还有严重的口臭,可以说是百无一是,怎么会呢?七姨太看上谁也轮不上他老三啊!但是晚上那个女人的气息是深深印在了老三的脑海,当老三从七姨太身边经过时,马上识别出就是那种独特的香味,老三特意在七姨太身边晃了晃,可是七姨太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老三马上怀疑自己嗅觉的正确性,但还是不甘心,又经过了几次的反复,最终确认就是七姨太身上的味道,老三至此还在七姨太身边晃悠,没想到七姨太没有多看他一眼,还臭骂了他一顿,这是晚上那个神仙般的女人吗?是那个软玉温香的女人?在自己怀里如同婴儿一般柔弱可爱的女人?老三感觉到可能那种事一直就没有发生,一直是自己的白日梦,是自己的幻觉,难道自己有病了吗?难道自己想媳妇想得产生了幻觉?老三怎么也弄不明白了,人们看到老三在那里自言自语都以为老三疯了,最终人们感觉到老三得病了,而且病得不浅。 老三自此办事丢三拉四,让大家不能容忍,尤其是不能看到七姨太,如果看到了,就手脚颤动,全身哆嗦,目光呆滞,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一次就这样看着七姨太,被林员外一脚揣在心窝,还是没有醒来,林员外认为他已经傻了,变成了废人一个,赶了出来,老三就在街头巷尾游荡,目光呆滞,像是孤魂野鬼一般,人都说老三可惜,因为老三在地里可是一把好手,就是没有娶媳妇,如果早早娶了媳妇,也就没有这事了。 第四十六章 婚约 林员外和七姨太和好如初,七姨太慢慢变得和以前一样了,有说有笑,风骚迷人。别的姨太开始回念那段院里不安然的时光,但是谁也是敢怒不敢言,没有别的办法,恨不得再整出的什么事来。 王义和小玉情同兄妹,小玉是落落大方,王义反而显得有些拘禁,甚至不敢看小玉的眼睛,因为王义觉得如果一看小玉的眼睛,自己就像是被强光照化了,自己一下化做一股烟飘飘荡荡在天空飞舞。每日王义到地里干活,小玉在家里帮娘干活,王义回来就能吃到可口的饭菜,小玉做的饭菜比以前娘的饭菜里干净了许多,可口了许多,那时候因为娘的眼睛看不到,常把菜根葱皮一通煮了进去,王义曾经提出抗议,娘还有道理说菜根能治病,并且有营养。 娘变的特别爱笑,整天乐呵呵的,没想到这么老了,又白捡了个女儿,真是高兴无以言表,每天脸上都挂着舒心的笑容。 但是有一天,娘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因为娘的听觉十分灵敏,她有几次出门去,隐约听到张婶和邻居们在说话,但是她一出来,人们就马上嘎然而止,但还是被娘听到了一星半点,很明显在说她家的事,而且是说王义和小玉,娘听到了她们压低了嗓子的怪笑,还有张婶放肆夸张的大笑,她们在说什么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之类的话,娘的欢乐一下就消失了。 娘陷入了沉思中,脸上的笑容消失得荡然无存。 有一天,娘忽然抓住了小玉的手,对小玉说:“姑娘,你真的没有去处了吗?”小玉一愣说:“我是真得无处可去啊!难道娘要赶我走吗?” 娘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小玉面前,小玉一下慌了神,连忙把娘扶起来,娘说:“姑娘,你若有去处,我会让王义送你回去,如若实在没有,娘有一事相求。”小玉着急地说:“娘您尽管说,小玉如若能帮上忙,别说一件,就是千件万件也无妨。” 娘想了想面露难色说:“姑娘,我们虽穷,但也是要脸面的人家,你在这里住着,王义和你都大了,住在一起不太方便,为了你我的名声,你看嫁给我家王义如何?省的人们指手画脚,说些闲话,也好堵住她们的嘴,只是我家王义有些愚笨,不过你要考虑一下,不要急着告诉我,不能委屈了你” 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见小玉用牙齿给紧紧咬住了嘴唇,娘说:“你要是愿意就摇摇我的手吧。”娘伸出了自己的手,娘的面部表情很复杂,充满了希望和期待,小玉看了看娘的手,把娘的手摇动了,娘一把就把小玉搂在怀里,不由热泪盈眶。 王义也知道了这个消息,王义一下从家里发疯般地跑到了野地里,狂叫着奔跑了几里地,一头扎到了小河里,不断用河里的凉水冲洗自己发热的脑袋。 王义感觉到了无以伦比的幸福。 第四十七章 老鼠 还是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整天睡在街角的乞丐又爬起来,飞快地向村尾的赵阴阳家里跑去,他趴在墙头向里面观看,只见赵阴阳又在那里修习法术,这个乞丐在墙角犹豫半天,忽然向地上一趴,竟然变成了一只老鼠,从墙角拼命地挖了进去,不多时就消失在洞里。 赵阴阳在那个屋里瞎折腾,他的媳妇早就习惯了,不足为怪,随他在隔壁房间叮咣折腾,自己在这边做些针线活,看到赵阴阳这段时间兴冲冲的样子,好像一下又找到了希望,自己心里也高兴,也就是一个男人的意志是不能垮下去的,垮下去的男人是可怕的,赵阴阳在那边练习法术,自己在这边做些针线活也是十分的踏实。 忽然赵阴阳的妻子听到自己的衣柜中听到悉悉索索的响动,这时趴在她身边的花猫也竖起了耳朵,警觉地看着,她慢慢走到衣柜旁边,忽然把衣柜的门打开,一看里面什么也没有,就以为是听错了,又开始做针线活,她家的花猫却一下扑了过去,在衣柜旁边停下,赵阴阳的妻子微微一笑,她觉得花猫太敏感了,只见花猫迈着无声的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忽然她家花猫喵呜一声怒吼着扑了过去,紧接着呜呜叫着仿佛在撕咬着什么,忽然一声惨叫,一个跟头跌将出来,爬起来惊慌失措地逃走了,仿佛受了什么惊吓,她看到花猫慌忙逃走,连忙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把花猫吓成这样。 她往衣柜底一看,就觉得头皮一炸,她看到了一只黝黑发亮的老鼠爬在柜底,老鼠有小猫那样大,看到人也不跑,只是用一双绿豆大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她,她一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老鼠,她连忙找家伙,急忙中摸着了自家烧火的火铲,一下打将过去,老鼠也不躲闪,吱的一声尖叫,呲开嘴露出雪白的牙,仿佛向她扑过来,这样一来她举起的铁铲反而落不下来,这时那只老鼠又向前一冲,她扔下铁铲就跑到赵阴阳那边。 她的惊叫险些把赵阴阳惊得走火入魔,幸好赵阴阳慢慢收功,感觉了一下没有全身的气机乱窜,知道自己无事,连忙过来观看。 她的妻子一边走,一边两只手比画着讲着,赵阴阳听明白了,等赵阴阳俯下身子看柜底,衣柜底下空无一物,老婆说的老鼠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的妻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一遍一遍讲着刚才发生的事,赵阴阳捋着胡子,忽然看到了瑟瑟发抖的花猫,目光中流露出的恐惧,也是不觉背后一凉。 赵阴阳微微一笑,心里想它们终于找来了,幸好我有了准备了。 赵阴阳笑着说:“没事,不过是一只老鼠而以,咱家的花猫也太孬种了,猫还怕老鼠,真是笑话”说罢哈哈大笑。 赵阴阳安慰安慰受了惊吓的妻子,又过去练功去了。他的妻子却是依然不住看着衣柜下边,看那只老鼠是否还要出现。 第四十八章 醉虾 赵阴阳悄悄出来,在院中禹步轻踏,把几道惊鬼符隔空抛出,符咒消失在院子四周,赵阴阳微微一笑,又去接着练功去了。 就在离赵阴阳家的不远处墙角,忽然窜出一只老鼠,老鼠在地上一骨碌,化为乞丐站了起来,乞丐看了看赵阴阳的家,一跺脚,飞身离去。 卢秀才收拾起《开元占经》,《太清神鉴》《麻衣相法》等书,去了一趟河边,每年到了这个季节,卢秀才都会去,因为这时候正是吃虾的好时候,这个季节的虾特别肥美,尤其是卢秀才特别喜欢吃醉虾,而且必须是自己亲手做的,他要亲自去河边买虾,虾必须是活的,刚从河里打上来的,为了保鲜,卢秀才还从河里打了一盆河水,人们看到卢秀才端着木盆狂奔,不能理解。等到卢秀才一路小跑回了家,虾还在盆里畅游呢。 卢秀才以飞快的速度用清水把虾洗净沥干,放入一盆中,只见虾们弓身跳起老高,劈里啪啦的,卢秀才把自家酿的菊花酒倒入,菊花酒也是采摘秋天的甘菊花,去根,取花二斤,洗净放在酿的酒中,浸泡一天第二天开始榨酒,此酒味清香,甘美,开始活虾浸泡在酒里,还有些不适应,依然在噼里啪啦地跳动,过后也许是菊花酒太过香馥,虾们陶醉了,在酒里快乐地畅游,卢秀才加上盖子,口中念往生咒,任虾们在里面畅饮,这里对酒的要求很高,如果虾喝的酒不好,虾的头部就会变黑,身体的肉就会变松软,酒当然是绍兴的黄酒为佳品,然而卢秀才是用自己家的菊花酒,醉倒的虾甚至全身充满了诗意地在你面前轻轻挪动,就像是人喝醉了酒,晕晕忽忽,仿佛神仙一般。 卢秀才一般情况是披散了头发,先去吟诵先人名句,然后沐浴更衣,等老婆把醉虾拿上来,佐以松花酒,松花酒也是自己家里酿制的,松花的香味全在酒中,饮后清香甘美,卢秀才把松花酒倒好了,然后取出菊花酒浸泡的活虾取出来,也许是菊花酒太好喝了,活虾在酒里轻轻挪动,都喝醉了,虾喝多了酒,虾的腥味全无,只剩下了菊花酒的清香,卢秀才把老妻叫出来,围桌而座,品尝卢秀才的美味,,虾的味道如何呢?那叫美啊!卢秀才狼吞虎咽,全无半点斯文,汁水沾满了前胸,喝一口松花酒,吃一只虾,老伴在旁边看着,卢秀才一边吃一边高呼:“痛快,痛快!天下鲜物,谁与争峰?” 卢秀才要喝得微醉才行,一吐气,是从腹中上来的松花酒香味,晕晕忽忽的就像是卢秀才吃的醉虾一样,脚步微晃,两颊微红,让老妻取出笔墨来,摇摇晃晃写下了一篇酒文:“古人说饮者留其名,莫使金锺空对月,都是说饮酒。不管是英俊豪杰,还是文人雅士,喜爱杯中物者甚多。楼堂馆所,房前屋后,一张小桌,几样小菜,一壶酒,几位挚友,无丝竹也行,忘却世界,借着酒兴,谈天说地,任酒精在血管中驰骋,微醉更妙,身体轻飘飘,面如桃花,笑如孩童,步伐轻盈,踏歌而舞,诗词顿生,日落不归,无不尽兴。 田边地头,树下凉厅,山野村夫,一葫芦酒,几棵罗卜,葱蒜几根,美景清风,大声谈论,庄稼收成,高唱几首,山谷回应,醉卧田埂,酣声雷动。 冬季寒夜,狂风卷雪,扣打窗门,屋内炉火正红,美酒滚烫,席地而坐,一杯下肚,浑身融融,側耳低语,笑声一阵,雪落满地,不知天明。 知己重逢,泪眼矇胧,举杯无言,一醉方休,互相倚靠,站立不稳,舌头僵硬,话语不停,一会激昂,一会悲壮,跌跌撞撞,反认他乡是故乡。 饮酒!饮酒!饮者众多,会饮者有几人? 写罢把笔一扔,还觉未尽兴,高诵刘禹锡的《陋室铭》,大声朗诵过后,还觉不是过瘾,让老妻取出宝剑来一舞,老妻忙把龙泉宝剑取出,卢秀才仗剑踏歌,只见剑走龙蛇,长发飘飘,老妻顿觉天上仙人不过如此,不由感动得热泪盈眶。 第四十九章 麻衣 百姓自有百姓的乐趣,充分说明了知足常乐的道理,若是让林员外看到了是不齿的,因为林员外不喜欢这种河虾,这种河虾太腥,味道又不好,只有卢秀才才会感觉到幸福,看来快乐只是自己找来的,而且幸福是不能与人分享的,而且是铺天盖地的幸福,无与伦比的幸福。 只有卢秀才才会感受闲云野鹤般的自然之乐,田园之乐,清贫之乐,知足之乐,不贪之乐…… 卢秀才研究麻衣神相颇有成效,后来看似简单的相术,切入了道家儒家,阴阳五行,八卦,易术等思想脉络,显得博大精深。 他有时在大街上走,与陌生人擦肩而过,就在那一刹那,卢秀才感觉到了对方的命运,因为他的命运就写在了他的脸上,只有卢秀才方能读懂,一个人的贵贱,凶吉,祸福,完完全全写在了自己的脸上,卢秀才也被自己的发现震惊了,不光是命运,就连一个人的疾病也是从面相上显露出来,他读了药王孙思邈的医著,恍然大悟,原来孙思邈讲了一套天人合一的理论,讲“天有四时五行,寒暑迭居,和为雨,怒为风,凝为雨露,张为虹,天常数也,人之四肢五脏,一觉一寐,吐纳往来,流为荣卫,章为气色,发为声音,人之常数,阳用其形,阴用其精,天人所同也,他认为人的形体气色,与天文的和怒凝张都有关系,人是大自然的一分子,必须遵循大自然的法则,卢秀才拍案而起,兴奋不已,说明孙思邈不光是名医,而且是一个相学家,卢秀才感觉到医学上的问题有些不懂,于是就找一针刘去讨教。 卢秀才找到一针刘问起医学与相学的相连,一针刘微微一笑,从中医的角度讲了望字决,其实就是中医的望证,是指通过对病人的眼神,表情,动态,语言的观察,从肢体上观察患者的全身情况,首先望神,分为得神和失神,还有假神,还有察色,指人的脸色,分为白色,黄色,青色,红色,黑色,望形态的静止状态和五行的对立,阴阳的互根,阴阳的消长,转化。 卢秀才如醍醐灌顶,仿佛通体透亮了,知道了世间大道,一通万通,于是试探性地问一针刘相学,一针刘也能说出一二,卢秀才惊喜万分,知道了大道是相通的,一个好中医也是一个好相术家。 一天卢秀才远出寻书,因为他住的这里地方小,买书不是很方便,曾经十分烦恼,然而万事皆有缘,书亦如此,有不少好书,还是千辛万苦地寻来,谁说不是奇迹呢? 自从听了一针刘的话,自己更加有所感悟,自此经过他身边的陌生人不光知道他们的命运,还能知道他们的疾病,擦肩而过,他们的一生完完全全写在了他们的脸上,卢秀才往往看了很震惊,很悲哀,也很无奈。 第五十一章 镯子 黄脸人先在一个秤上称了称,看了一下成色,慢条斯理地说:“成色不纯,不值钱啊!”小玉笑了笑不说话;黄脸人一边在柜台上扔出少许碎银子,一边说:“就值这些,当不当由你。”小玉说:“这也太少了吧,这可是我娘留下来的啊!不当了!不当了!”说完一把抓起镯子拉着王义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听到那个黄脸的掌柜招呼说:“姑娘回来,回来,价钱好说,我再加点,好好商量嘛!” 小玉停下了脚步,长叹一声走了回来,黄脸掌柜连忙站了起来,挤出几丝难看的笑容,又往那些碎银子里扔了一块大一点的,抬起头色迷迷地盯着小玉,小玉当啷一声把银镯子扔在柜台上,一把抓起碎银子就拉着王义走出来。 小玉笑着说:“现在有钱了,跟我到集市去。” 他们两人兴冲冲来到集市上,他们一走过来,熙熙攘攘的集市一下就安静了,人们都张开了正在说话的嘴,楞在那里,都在无声地欣赏小玉,手里拿着货的忘了付钱,付了钱的买主忘了拿货,人们在内心感叹,如此贫乡僻壤,还有如此佳人?这是美若天仙,小玉知道人们都在看她,她从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贪婪和欲望,从女人眼里看到了嫉妒和绝望,是对小玉的嫉妒和最自己容貌彻底的绝望,就连小玉走路的跛脚,男人们认为女人走路就应该是这样,婀娜多姿,再看旁边的王义,太普通了,普通得扔到人堆都找不出来,如此土头土脑的家伙,如何骗得如此佳人,真是让这些男人心生一口恶气,自古道好汉没好妻,赖汉娶花妻,果不其然,他奶奶的,真是让人生气。王义也注意到了人们都在看小玉,自己的身子也挺得更直了,是啊,身旁有如此漂亮的姑娘,谁会不骄傲呢? 小玉也知道有人在看她,但是她坦然自若,好像没有发现一般,领着王义来到一家绸缎庄,小玉买了两块织锦的被面,上面有百子闹春的图案,王义终于知道了小玉当鐲子的原因,很是感动,自己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善待这个女人。 一路走回来,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笑,王义觉的自己更加木讷,拘束,而小玉却显得十分放松,十分轻松。 王义的娘用手摸索着织锦的被面,不觉两行热泪从脸上滑落,娘的嘴角有了微微笑意,心想就是这种被面,如此光滑,如此细腻,就像是少女的身子一般,娘一下想到了自己出嫁时的情景,不由陷入对往事的美好回忆中。 王义在一旁也是傻傻地笑。 就在娘沉浸在美好往事的回忆中,一家人幸福地憧憬着未来时,忽然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王义和小玉一听是有一帮人吵吵嚷嚷进了院子,王义和小玉连忙往外看,大吃一惊,原来是林员外领着两个差人模样的人一直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林员外的几个家丁,一边走一边吵吵嚷嚷:“就是这家,就是这家。”走在前面的差人一脚踢开了房门,走进屋里来,娘一下把被面收起,警觉地一边用耳朵听着,一边高喊:“王义,快去看看谁进咱家来了。” 王义惊呆了,没能顾得上回答娘的话,懵懵懂懂往外走;娘磕磕绊绊也向外迎了上去,心想王义这孩子真是没用。 首先进来的差人扬声问到:“这是王义的家吗?王义在吗?” 王义连忙应声说:“王义在,我在这里。”两个差人一胖一瘦,那个胖差人一把抓住王义的衣领说:“你就是王义?掌柜,快过来认一认,是不是他?” 从高大的差人背后忽然闪出了那个黄脸的当铺掌柜,黄脸掌柜飞快地看了王义一眼说:“就是他,上午当鐲子的就是他。” 第五十二章 搜查 抓王义衣领的差人听后,手里一使力,王义立马觉得脖子被勒的不能呼吸,眼睛暴突,脚后跟也离了地,眼珠仿佛要暴出来,王义手一张,心想自己只要使一个形意的辟拳就能搞定这家伙,但毕竟人家是吃皇粮的,惹不得,只能心里暗暗忍着。 瘦差人上前一步,脸一下贴到了王义的脸上,王义都能闻到他的口臭,先是一脸的阴笑,盯着王义看了半天,阴阴地说:“小子,胆子不小啊,竟敢使诈,你是想坐牢了吧,快把镯子拿出来!” 王义疑惑地问:“什么镯子?不……不是上午当给他们了吗?” 正在这时林员外晃着肥大的身子从人群中走出来,高声道:“王义,你个穷小子!也不打听打听当铺是谁开的,就去使诈!你相不相信我让你吃官司,让你坐牢,让你瞎眼的娘饿死,你信不信!”林员外恶狠狠地说完,觉得出了口气。 王义的左邻右舍看到林员外领着公差一路气势汹汹走来,猜测谁家今天又倒霉了,不料进了王义家,有些惊诧,不由围上来,可也不敢太上前,只远远地看着热闹,有几个胆大的在门口边窗户上探头探脑,被家人喝斥回去。 林员外一把扯过来黄脸掌柜:“你仔细问问他!” 黄脸掌柜有点嘴干,咽了口唾沫:“小伙子你胆子忒大了,你只要把镯子拿出来,我跟东家说说,保你没事。” 王义仍一脸狐疑:“镯子不是给你了?不给你,你能给我们银子吗?” 林员外的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黄脸掌柜,黄脸掌柜身子不由一哆嗦,急急地说:“可是……可是现在镯子不见了啊?!” 林员外又狠狠盯住王义。 王义也纳闷:“当时不是我们嫌钱少,要走,你喊回来,加的银子,镯子又递给你么。” 王义的娘一直在那里仔细听着,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是小玉把自己的鐲子当了,然后买回了被面,娘心里好感动,但是这帮人为什么又追上门要镯子呢?王义的娘高声说:“林员外,我家是穷,但是人穷志不短,想我王家与你林家打了多少年的交道,自王义的爷爷以来,都是老实巴交,就是树叶掉下来也怕砸了脑袋,那会有什么花样?会去骗人?肯定是弄错了,不关我家王义什么事。” 林员外想了想,不由暗自点头,这事如果是别人,也许有可能,但是王义家里不可能,那时候,就是看重王义家的人品,王义的爷爷和父亲都是给林员外家守田的,守田的人品是非常好的,是那种宁肯自己家人饿死也不会把地里的一个玉米棒拿回家的人,这一点林员外是最清楚不过的。林员外转而又恶狠狠地盯住黄脸的掌柜,仿佛要把他吃到肚子里去。 黄脸掌柜一脸的哭相说:“不是我弄错了,你也查过了,确实没有啊!” 胖差人不耐烦地催王义说:“你交不交出来 ?如果交出来还好说,如果让我们搜出来,那就抓你见官。” 王义说:“我确实交给你了啊!” 胖差人实在是不耐烦了,牛眼一瞪说:“搜!搜!搜!!不要再说什么废话。” 瘦差人领着林员外的家丁一下涌进来,七手八脚地在家里翻开了,王义家里的东西少的可怜,那些东西用眼睛就能看清楚,不用动手的。 胖差人也把王义丢开,开始在家里翻腾起来。 第五十三章 出窍 黄脸掌柜使劲跳起在落下的瞬间看到了里面的那个女人,高声说:“就是这个女人,上午就是她去当的镯子。” 看到差人把自己家的东西乱扔,王义想要冲上去,但是发现自己的胳膊被娘死死抓住了,别看娘的眼睛看不着,可是在关键时刻全凭听觉就能知道人的准确位置,王义想自己练功夫能练到这个境界就行了,王义的胳膊被娘死死攥住,任凭差人把家里的东西扔的到处都是,王义十分心痛,穷家薄业,那可都是家里的宝贝啊!哪件摔坏了,都是买不起的,王义看在眼里,不由心里十分恼怒。 这时那帮人进了里屋,吵吵嚷嚷的差人一下安静了,林员外不知道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扒开就像是木头一样僵硬的差人,林员外也是短时间忘记了呼吸,他看到了小玉,差人也看到了小玉,他们一下就楞在那里,因为他们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只见小玉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目光中流露出惊恐和不安,林员外一看到小玉的表情,马上发现自己错了,实在不该来惊扰如此美若天仙的姑娘,两个差人贪婪地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目光仿佛被粘住了,再也撕扯不开,林员外使劲地推开前面两根发僵的木头,因为他觉得前面的两个差人就像是木头一样僵硬,搬不开,扯不动。 他还是通过了缝隙看到了小玉,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拿七姨太与小玉做了比较,如果说七姨太是漂亮的话,那就是有些轻浮,有些俗气,而且有些淫荡,她们两个是没法比的,是不在一个档次的,这个姑娘高贵,美丽,眉宇间透出一丝冷峻,目光流转,她的一点惊慌让人心痛,让人们觉得该为她做些什么,甚至愿意为她付出什么,献出什么都可以的。 他们三个卡在门口,屋里一下变的静悄悄的,王义的娘一下感觉的不对劲,轮圆了胳膊照着王义的脸和脑袋就是几巴掌,只听得王义的娘大哭:“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果真做了贼,咱家再穷,也不能做贼,老王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接着又是几巴掌,清脆地打在王义的脸上,王义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被老娘打了个莫名其妙。 只见人们都没有反映,差人和林员外仿佛灵魂出窍了,霎时回不来。 林员外从姑娘眼里看出了一丝惊恐,林员外不由产生出一种悲天怜地的怜悯,一种从来没有的慈悲,继而转化成一种内疚来,觉得自己这是来干什么?不就是一个银镯子吗?算什么?值得惊扰这位天仙一般的姑娘吗?油然而生一种想保护这位姑娘的念头来,林员外的脑子在吃力地转动着,但是一片空白的脑子还是出现了这个想法。王义被娘连打了几个耳光,在一片寂静中只听到了娘绝望的叫骂,王义也觉得奇怪,不知屋里发生了什么,从娘的手里挣脱后,王义一下冲进屋里来,除了发呆的差人和林员外,什么也没看到。 第五十四章 变数 林员外的目光越来越柔和,越来越温暖,仿佛能融化冰雪,他想让自己温柔的目光去安抚受惊的姑娘,两个差人却从震惊变得贪婪,最后变得丧心病狂,是因为如此美丽的姑娘不为自己所有,由此产生的一种仇恨,他们的想法一下被闯进来的王义惊醒了。 胖差人收起一脸的色相,脸色一变道:“一起带走,一起带走!!” 小玉的目光中又流露出一丝的惊慌,继而就镇定下来,轻声慢语地说:“我们何罪之有?难道没有王法不成?” 胖差人冷笑说:“我们就是王法,我们说有罪就有罪,交出镯子也就罢了,不然一起抓走。” 说完了用肘子一碰瘦差人,说:“别看了,搭把手,一起带走。”那个瘦差人看的恨不得眼睛里伸出两只手,正在那里色迷迷地幻想,一下被胖差人提醒了,连忙伸出了汗津津的手去抓小玉。 就在这时,小玉华容变色,喊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没想到如此漂亮的姑娘忽然变脸,竟然变得如此威严,林员外的心一颤。 林员外连忙收起含情脉脉的眼神,一下抓住两个差人说:“咱们回去吧,镯子没丢。” 胖差人一回头说:“镯子没丢?” 林员外一把扯出了差人背后的黄脸掌柜,问到:“镯子丢了吗?” 黄脸掌柜说:“丢了啊!” 林员外上去就是一脚,又问道:“镯子丢了吗?”黄脸掌柜一脸的纳闷,看到自己腿上被踢了一脚,林员外不断向自己使眼色,黄连掌柜恍然大悟说:“没丢,没丢,也许是我放错地方了。”掌柜还算反映灵敏,幸亏与林员外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知道林员外需要说什么,怎么说。 胖差人有些不高兴说:“没丢?没丢报什么案?”一脸的不快。 林员外陪着笑脸说:“好说,好说,正好到家里喝杯薄酒。” 两个差人一听知道好处不会少,也就作罢了。 林员外一招呼,呼拉一下子人们全撤光了,王义的娘在那里两只眼睛茫然地在看着,王义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林员外在出门时深情地看了小玉一眼,可是小玉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王义的娘听到人们都散去了,也顾不上围上来邻居的询问,人们看到王义的娘没有兴致告诉大伙,也就一个个悻悻离去,只有张婶爬在墙角偷听。 王义的娘一进屋就喊:“义儿,你过来。”王义连忙过来,看到娘一脸的严肃,娘说:“你到底拿没拿人家的镯子?”王义把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似的,连连说:“没有,没有,确实没有拿。” 这时后小玉说:“镯子是我亲自放到柜台上的,一定是那个掌柜的弄错了,不然为什么他们忽然就走了?” 娘点了点头说:“好像有些道理。” 王义的娘又说:“小玉,你的婚事本来应该我们操心,难为你当了镯子,让你受委屈了。王义,今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王义连连称是。 第五十五章 蛇镯 林员外好吃好喝把差人送走。这两人不光喝光了林员外的一坛好酒,还吃了林员外半只肥羊,临走还拿了茶钱,这样才满意离去。 等到他们走了,连忙把黄脸掌柜叫进来,林员外说:“今天到底是怎么会事?” 黄脸掌柜说:“今天上午那一男一女拿了镯子来当,我当时还特意欣赏了一下镯子,因为这个镯子与众不同,银子也就罢了,就是形状奇特,这就是为什么您去了,我就想取出来让您欣赏一下,这个镯子造型是一条小蛇环绕着,蛇头咬着蛇尾,不知是那里的匠人做的工艺精制,活灵活现,小蛇仿佛是活的,我欣赏了好久,才放到货架,说来奇怪下午怎么就忽然没有了呢?”黄脸掌柜一脸的疑惑。“ 林员外说:“倒也奇怪,难道是店里的人手脚不干净?” 黄脸掌柜说:“不会啊!店里小儿是我家外甥,何况店里值钱的东西又不少,他不会害我吧。” 林员外说:“回去仔细查,如果是他,抓去交官,我们不能用贼当伙计,今天的事也就过去了,今后一定要注意,如再出现这种问题,我就让你回去种地去。” 黄脸掌柜退了下去,林员外想这个家伙是农村中的精明人,办事十分谨慎小心,今天怎么就出了这种事呢? 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叫管家过来,林员外让管家安排一个家丁去村里打听王义家的那个姑娘,家丁连忙出去了。 林员外一想起那个姑娘,就满脸的笑容,目光变得温情而迷离。 到了晚上,打听的家丁终于回来了,等待的林员外顾不上吃饭就叫了家丁去了书房,家里的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进了门林员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家丁咽了一口唾沫说:“那个姑娘是王义从强盗手里救下来的,听说就要和王义结婚了。” 林员外一跺脚叫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也顾不上失态了。 林员外一肚子的气,晚上与七姨太在一起时,看着七姨太又想起了王义家的姑娘,越看越就觉得七姨太轻浮淫荡,俗不可耐,七姨太不知今天除了什么事,只是知道老爷兴致不高,七姨太拿出自己的浑身解数,媚态百般,今天老爷怎么就不高兴呢?七姨太也表演得觉索然无味,正要拉下笑脸,表现自己的冷艳,没想到林员外忽然吹灭灯,把七姨太裹在身下,想象着王义家的姑娘,把七姨太收拾得吱哇乱叫,七姨太夸张的叫床声传了很远,让别的姨太听了欲火顿起,妒火攻心,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入睡。 好心的邻居把林员外打听小玉的事及时地告诉了娘,娘听了沉默了片刻,一脸的严峻。 娘匆忙回了家里,找到王义说:“义儿,快去找卢秀才择一吉日,越快越好,最好就在近日成婚。” 第五十六章 婚期 王义应了一声,一路小跑到了卢秀才家里,卢秀才在那里掐着指头,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王义也不惊动他,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看他在飞快地在八卦和河图洛书外批注些数字,坐了许久,卢秀才也没有发现王义的到来,夫人走过来几次,原本想叫卢秀才,但是看到了卢秀才太专注了,不好意思打断他的思路,只好给王义端了一杯茶水,让他在这里等着。 直到卢秀才啪的一拍桌子说:“河图河图,阴阳合一,无为自然之道,洛书洛书,阴阳分位,有为变化之道也,先天形圆,阴阳一气,用逆全顺,全无为自然之道,后天形方,阴阳分判,顺中用逆,亦有为变化之道也。” 说罢忽然看到了身边的王义,仔细看了王义一下,王义刚要张嘴说话,卢秀才一台手说:“先别急着说,让我猜猜。” 王义只好闭住嘴,坐在那里,卢秀才依然在仔细端详王义,看了看笑着说:“莫非你有喜事?”说罢低头不语。 王义原本要告诉他,后来想每天看他神神叨叨的,所幸不说看看他的道行,是否能真的猜出来,王义也不吭声,依然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卢秀才,看他还有什么把戏,卢秀才又猛地抬头,看着王义说:“神光红黄,精彩射人,人遇此色,必有喜庆纳吉之事。”说罢大拇指在指头上快速滑动,不由一笑说:“果然有喜事,果然有喜事!” 说罢了在桌上以年月日时,当然是以王义求卜的时辰,和成一泰卦,卢秀才在卦外批注着,天干地支一配,笑着说:“王义好卦啊!上为乾,下为坤,地气上升,乾气下降,阴阳二气一升一降,互相交合,顺畅通达,以成就天地交合之道,这里象征着你要结婚了,哈哈!恭喜啊!王义我要喝你的喜酒了。”说完了一看王义,王义早在那里笑开了花,卢秀才又看了看卦相说:“还很漂亮?”说完看了看王义,只见王义的嘴咧的就像是一个大石榴,卢秀才眉头一皱,王义一紧张,卢秀才说:“莫非这个人有缺陷?”王义说:“太对了,你真神,都快成神仙了,她的脚是有些跛。” 卢秀才一抬手道:“不要伸张,我还差得远呢。” 作者本不信算卦,是典型唯物主义者,也无宣传封建迷信一说,只为讲故事精彩,纯属杜撰,大家看后一笑而过,读者不可模仿学习,反而被大街上江湖骗子轻者哄骗钱财,重者耽误事业前程。切记切记,不要迷信算卦,莫去问别人,自己的命运在自己手里把握。 王义笑呵呵地向卢秀才说明了来意,卢秀才翻开了老皇历,仔细看了看说:“你要越早越好,那就是后天,后天是黄道吉日,最为适宜婚嫁。” 王义高兴地说:“那就后天吧,后天一定来喝喜酒啊!” 卢秀才说:“一定,一定,我一定去喝喜酒。” 等到王义走了,卢秀才却对着王义的卦象皱着眉头说:“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呢?” 第五十七章 怀春 王义出了门,一路小跑回了家,感觉得自己的身子也轻飘飘的了,这段时间王义就像是一直在梦中,有时竟然怕好梦易醒,不敢再去掐自己一把,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太幸福了,想对着所有的人唱歌,整天的一脸笑,仿佛要把自己的快乐同所有的人一起分享。 林员外自从见到小玉后,尽然无法忘怀,念念不忘,就像是怀春少年一般,是日也盼来,夜也想,思念之情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自己就像是一个溺水之人,等着人来救助,这次再也不派人打探,而是自己带了管家一遍一遍从王义家前佯作路过,一天几次从王义家路过,一次也再没有看到过小玉,越见不到,越想见,林员外是心痒难耐,感觉到自己是入魔了,没药可治了。 林员外寝食难安,心中事无人知晓,一天实在是忍不住把管家叫来说:“我有一事相求。”管家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以前林员外每天是一脸的凶相,轻则骂,动则拳脚相加,今天一反常态,难道是要撵自己走吗?管家心里一阵狂跳,林员外想了想说:“王义家的姑娘,你也看到了?”管家点了点头,不知道林员外是什么意思。 林员外显得有些羞涩说:“王义家的那个姑娘我看上了,你为我想想办法。”管家怒从心头起,心里千百次暗骂:这头老叫驴,老臊羊,见一个爱一个,自己已经起房姨太了,还去琢磨人家王义家的姑娘,那个姑娘可是就要与王义结婚了啊·!” 管家大着胆子说:“可是他们要结婚了啊!” 林员外有些激动喊道:“我知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嫁给王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难道你不痛心吗?” 管家差点喊出来:“人家是牛粪,你是什么?快去照照镜子,你才是一泡牛粪呢!” 管家心里又无数次暗骂,过了片刻去控制失态的心情,管家说:“下去我想一想办法。” 林员外一下拉住他的衣襟说:“拜托,一定要想办法啊!” 管家看他那样子一下就想起了自己家的孩子,每当想吃糖时,就是这样一脸的馋相。 管家心生厌恶,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 头晕眼花的管家走出来。回头看林员外坐在那里,目光迷离。 管家暗骂:“真是神经了啊!”念念叨叨的管家怀着一肚子的怨气出去,林员外陷入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中。 待王义回去把择定的吉日告诉家里后,老娘拄着拐杖向村口老槐树下走去。 此值夏日时分,天幕已降,劳作了一天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汇聚在树下纳夏乘凉。有几位老年人坐在小凳上,望着远处的田野,缓缓挥着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磕;离他们十几步远处,散落地围着一群人,外围的人反剪着手,伸长脖子向里看着;里围的人有两个坐着马扎,身旁蹲着几个。一听他们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就知道这是在下棋。 忽然其中两个青头小子起了争执,抬起扛来。王义娘大步走来,拐杖落在地上“梆梆”地响,一边还大声说:“不就是个下棋嘛,不赢房不赢地,吵吵闹闹作甚?”众人笑了,有一个老夫站起来,让王义娘:“老嫂子,这边坐,甭管他们。”王义娘坐下,依然笑着高声说:“后儿个去我们老王家喝喜酒去!王义要娶媳妇了!”纳凉的人们甚为惊讶,丢下手里的活什,纷纷围上来打听。王义娘乐呵呵地细细诉说了一遍,众人听罢,唏嘘不已,有人酸有人甜。也有几个嘴快热心肠的婆姨立即说:“您有什么事要做尽管张口,乡里乡亲的不要见外。”王义娘满面笑容地答应了。 王义越来越明白,结婚这件事根本不是把一个人娶进门那么简单,它是一项浩瀚工程,涉及到统计学,统筹学,经济学,社会公共学,民俗学等等。单是清早起来娘交待的几件事,就让他头昏脑胀,好在有几个儿时伙伴,能帮着跑前跑后,才没焦头烂额。 第五十八章 忙碌 自古以来,盖房娶聘,算是百年大事,经济条件允许的人都要讲究讲究排场排场,王义娘就这么一个儿子,为娘的自然想让儿子风风光光一回,可是巧妇难做无米之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王义娘纵是有千打算万谋划,只因囊中羞涩,只好作罢,转而一想又觉得太对不起要进门的小玉姑娘了,为此,王义娘从村口回来,有点愁肠百结,走到自家门前,扶着柴门,长叹一声:“穷人志短哪!” 不想,小玉姑娘又变魔术般地拿出一锭银子,把王义喊到一旁,悄悄耳语一番,努嘴让他给娘拿过去。王义不肯,肋边一块肉被小玉狠狠提起来,王义疼得直咧嘴,只得依着她了。 王义娘详细闻讯银子来历,王义吭吃道:“去和卢秀才借的。”小玉在一旁帮腔:“娘,您就收下吧,家里办喜事总不能让客人光喝水吧;再说,我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也不想太委屈自己。”老娘思忖片刻,拍拍腿道:“也罢,虱子多了不怕咬,能有几回娶儿聘妇?”当晚,老娘按着一锭银子的花销,在肚里前前后后盘算几次,有了眉目,第二天一早便开始统筹安排起来。 老娘把王义叫到跟前,一一安排起来:先去村东,问问羊倌赵大叔,订一只四十斤的羊,要肥一点,今后晌就得要;喊你几个好朋友,让他们今儿抽空过来,垒春灶搭席棚;然后先去李庄通知你大舅,二舅,请他们全家明日来吃喜酒,记住了,他们是人主,说话要恭敬,不能怠慢;再去马店镇请你姨姑姑姨姑父,叫姑父姑姑把家里安顿好就来,就说娘要您们帮忙哩。王义一一点头答应,见娘吩咐完了,转身准备出去,又给让娘喊回来:“说话办事,言语要尊敬,看让人笑话!”王义再次点头:“知道了!”一直挨着娘坐着的小玉笑了,插嘴道:“娘,我干什么?”王义娘摸娑着小玉手说:“你就享两天清福,等进了门,庄户人家,有你干的时候。”小玉瞄见放在娘一旁的窗纸,自告奋勇:“那我就糊窗纸吧。”说罢,端起锅,看早上做饭的灶里还有几点红火星,添了几把软柴火,打起糨糊来。不消片刻打好糨糊,动手糊起窗户来。王义娘侧耳听着动静,喜在心里:“手脚麻利着哩!” 早饭过后半个时辰,王义娘前晚约的几个婆姨说说笑笑进了王义家。老娘一边往炕上让,一边道:“后秋天动一动一身汗,还得劳烦你们流汗。”乡村民风淳朴,别人家有事请帮忙,觉得是对自己能力的一种肯定,平日里处得好或有人情亏欠,则更是鼎立相助;再说王义娘虽眼瞎了,但人缘好,前来帮忙的人自然不少。王义娘又是一番安排:做得好茶饭的和面压粉;针脚活棒的又是全活人的稳排大坐在炕上赶制喜床喜被;爱干净的负责择菜洗菜。三个女人一台戏,王义家此时多了几个女人,已经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大老远就能听见叽叽喳喳的说笑声,间或掺进来几声女高音。半晌卢秀才赵阴阳娘子过来一趟,不外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客气一声。卢秀才娘子许是耳濡目染,平日里不怎么和村里人来往,在村民眼里有点酸,村妇们对他有点尊敬也有点不习惯;赵阴阳娘子自视丈夫不同于村民野夫,和村里人也不是很合群。此二人到来,众婆姨都有点收敛,不再放声说笑;二人应了应邻里之谊,抽身离去。晌午时分,众人要散去回家,王义娘和小玉极力挽留:“哪有干活不吃饭的,谁都不许回去,就在这儿吃!”众婆姨不免推辞:“那口子孩子都在家里等着呢。”王义娘佯装生气,众人作罢,于是又动手做饭。 第五十九章 喜庆 村里人款待客人不外是糕蘸凉菜,因为明天是正日子,免不了炸油糕,今日就吃素糕。把磨成粉的黍子用凉水拌成颗粒状,均匀地撒在苫有屉布的笼屉上,坐在开水锅上;等白黄色的糕面逐渐变成深黄色,表明已熟;把笼屉反扣在盆里,动手和糕。和糕也需要技巧和勇气,得趁热和,凉了就和不好了。小虎妈人高马大,力气也大,她负责和糕:先把双手在冷水浸浸,便急速地揉热糕面,实在烫不过,再浸浸凉水,如此三番,散糕面揉合在一起,成为一大块,又倒了点素油,拍在表面上,和好的糕油光水滑,漂漂亮亮地躺在面盆里。旁边的凉菜也拌好了,是凉拌土豆丝:土豆丝切得细如发丝,焯过,用凉水浸泡后,脆生生,再放点绿叶,红辣椒丝,炝点葱花,鲜脆可口。婆姨们夹一块糕,舀了一碗凉菜,吃起饭来,有人打趣:“这糕真粘,能从东房拉到西房。” 吃过饭,锅盆碗灶洗涮干净,婆姨们继续各干各的活。小玉窗纸裱糊完毕,窗纸白白亮亮,家里登时亮堂起来;窗纸糊的平平整整,没有一丝皱褶。小虎妈瞅着小玉说:“王义真命好,娶个媳妇,人又漂亮,手又巧,八成是仙女吧?!”小玉羞红了脸,啐了一口小虎妈。小玉瞅瞅白花花的窗纸,觉得有点美中不足,不知从哪里找来些花花绿绿的纸,剪了几样“喜鹊登梅”“嫦娥奔月”,贴了上去,靓丽了许多。不多时,各人手里的活都完工了:压好的粉整整齐齐地码在面板上,笼屉里;弄好的菜水灵灵,顺顺得摆在盆里;一床被褥叠得平平的放在后炕角。这时已是后半晌,王义姨姑父姨姑姑套着驴车从马店镇赶来。王义在前面赶着驴,两位老人坐在后面,车中间堆放着一只宰杀好的羊。听见动静,小玉扶着娘迎了出来,多年未见,互相扶着寒暄半天;王义在一旁卸车,喂驴,小玉悄悄问:“吃饭没?”王义答:“吃了,在姑姑家吃的。” 王义娘把二位老人让进屋里,俩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姨姑父不肯落座,蹲在地上抽着旱烟,一身青布衣短打扮,腰间扎着黑宽布带,显得精干利落;姨姑姑半新的长大襟衣褂,浆洗得平平展展,发髻梳的一丝不乱,小脚套着白袜子,纤尘不染,虽然上了年纪,面容依然白皙清丽,一看就知道没经过多少岁月沧桑。王义娘说:“王义爹这边就剩下你们了,虽是姨姑姑,就当亲姑姑看了。本来这么大的喜事,应该我亲自去请,可我现在……,只能倒添乱,您们不要见怪。”姨姑姑拉着王义娘胳膊轻声细气地说:“您就不要见外了,娶儿聘妇,这是天大的喜事,谁忙了,都有个礼不周的时候。有什么活,尽管吩咐。”在一旁一直不吭气的姨姑父接嘴道:“老娘们说话就爱绕弯弯,一家人客气啥?我的家伙都带来了,就等甩开膀子干了。”原来王义的姨姑父是做菜的好手,乡里十里八村有个红白喜事,都要请他掌勺,尤其是烩的一手好羊杂。 第六十章 婚宴 黄昏时,天已麻麻黑,耕作完的人吃过饭。王义约的几个朋友过来垒春灶搭席棚,走时,王义娘照例又是一番安顿:“明天早早过来喝羊杂。”王义姑父把已切割好的羊肉分类归置羊骨头,羊头,羊蹄满满装了一大锅,放在春灶上慢慢炖着;羊下水:肠子,肚子,肝,肺细细洗干净,切碎,煮熟,放在一边做羊杂用;羊肉切成块,丝,片放在盆里。 明天是喜日,要起个大早,人们早早歇息。小玉明天就要过门,按规矩今晚就不能睡在这里,小虎妈拉着去了她家,明早就从小虎家迎娶。 第三天,是王义大喜之日。启明星还在熠熠发光,王义家便有了动静。王义娘摸索起了床,来到院里,王义姑父已在春灶边忙活开了。灶上锅里“咕嘟咕嘟”欢叫着,香喷喷的炖肉味直往鼻里钻;案板“叮当”作响,闻着有葱花味,姜末味……清早起来格外扰人肠胃,真想立马坐在桌边大吃起来。前来帮忙的婆姨也陆续赶到,都是做饭的行家里手,不用吩咐,眼里就有活,分工负责,各干各的,有的和面蒸糕,有的拌凉菜,有几个当姑父的下手,今天当然是姑父大展身手。 王义他们这一带结婚清早要“抢油烟”,炸油糕,讨个吉利:越炸越“高”。糕面蒸好了,热气腾腾,依然是小虎妈打头阵,把糕面搓成长条,再揪成大小相等小块;小块捏扁,包进红豆馅或菜馅,红豆馅包成圆的,菜馅包成半圆,类似河北的扁食,以示区分,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爱好选择长圆。油糕包好后,锅里的油也热了,就可以炸油糕了。 王义姑姑擅长炸糕,老太太系着大围裙,手里夹着一双大长筷子,把油糕一一放入锅里,变成金黄色,再一一捞出来。炸过的糕,仿佛变了身,金黄透亮,有的地方还冒了泡,吃在嘴里,外脆里嫩,香糯可口。旁边的姑父拿了一块羊尾巴油,把羊杂烩在锅里,油化后,把切好的葱姜蒜统统倒入,登时炝出味道来,再依次撒入大料面胡椒粉,辣椒面大把大把地抓,作料煸好后,加满一锅水,水开后,放入压好的粉,熬制半小时,揭开锅一看,汤红红亮亮,粉白白嫩嫩,上面漂着葱花辣椒丝,再放入煮好的羊下水,一边熬煮,一边等着客人到来。 日上竿头,出完早工,村里人三三两两进来喝羊杂吃油糕。村里办喜事是全村人的喜事,不用专门发请柬,不邀自到,也没有约定俗成的礼钱,凭着自己家底与主人交情拿礼物,没有钱财在中间,反而亲切了许多,不就是图个乐嘛。 中午十二点,良辰一到,王义穿戴一新,披红挂绿,迎娶新娘。大红的喜字贴在两边柴门扉上;门楣上一副红对联,更增加了喜庆的气氛,是卢秀才特意为王义写的,卢秀才书法飘逸,是人们难求的墨宝,早已耐不住的孩童“噼噼啪啪”地点起挂鞭来。王义赶出头戴大红花的驴车,绕村走一圈才走进小虎家。小虎妈陪着伸着红袄红裤的小玉走了出来,时值后秋,新娘子着棉衣,是为了以后日子过得厚落,照例在村里转了一圈,来到王义家门前。王义朋友及左邻右舍的小孩堵在门口,不让新人进去,讨要喜糖。王义掏出一把散向四周,众人哄抢,两人趁机进了家。 第六十一章 来客 进入屋,稍事休息。主婚官高唱一声:新郎新娘拜堂!一对新人手牵红绸来到王义娘前,王义娘坐北朝南端坐,接受跪拜。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正要送入洞房,忽闻一阵骚动。小玉悄悄掀开盖头一看,从院外走进几位衣着光鲜的人,三男二女,面容姣好,气质高雅,不似庄户人,倒像大户人家出身。王义一看不认识,有点纳闷。为首的一位中年人走到王义面前,深深作一揖,又拱手道:“我乃小玉远房亲戚,新婚大喜,特来道贺,来呀!”一挥手,几个小厮抬进一木箱,上贴一大大喜字。打开一看,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满满一箱,看得人们目瞪口呆。 小玉微微一笑,上前深施一礼:“表哥,多年不见,一向可好?”小玉一揭盖头,人们都齐齐的向小玉看去,虽然大家都见过小玉,但是今天却是大为不同,今天小玉更加漂亮迷人,人们都看呆了,卢秀才却是第一次看到小玉,卢秀才暗道:“额园耳厚,颧骨隐隐有势,鼻直发疏,润而有光,法令深,目光清澄,身柔性正,目不斜视,行缓步轻,娇而有威,媚而有态,至媜之相!” 先前说话的男子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还礼道:“大喜之日,不请自到,莽撞地很,还望见谅。”中年男子后面跟着二少年二少女有点怯生生地望着小玉,一直没有开口。 小玉还是微笑着说:“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里挺好,不要挂念。既来之,则安之,喝杯喜酒吧。”王义一听来客是小玉的表哥,按礼把他安排到二位舅舅的席上,由舅舅陪着。酒过一巡,来客道别而去,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匆匆太匆匆。连日来,刺激大脑的事太多了,王义也没有多想。新娘子送入洞房,新郎倌出来敬酒,当然是先敬娘家舅,王义大舅上座,二舅紧挨其右,左手是卢秀才。 到了晚上客人散尽,王义和小玉走进了自己的新房,房屋虽破旧,但是到处张贴的红色双喜显得十分喜气,小玉把桌上的红烛点燃,红烛摇曳,小玉在红烛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王义痴痴地看着,小玉莞尔一笑,那笑容比王义喝的自家特制烧酒都醉人,小玉看到王义呆头呆脑的样子是十分的可笑,小玉越笑,王义越是全身僵硬,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就像是在做梦一样,现在小玉坐在红烛跟前,王义依然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那样的虚幻,近在咫尺的幸福仿佛遥不可及,小玉看到王义像是木头般呆坐在那里,低眉含笑说:“太晚了,该休息了。” 王义紧张得手足无措,两手颤抖,手脚冰凉,两手汗渍渍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忽然听到窗外嘿嘿的笑声,王义更加羞涩,因为他知道窗外是闹洞房的人在偷听情话,他们要在外面听房,非要听到房内新人的密事和房语,这样才会满意离去,然后满足地到处传讲。王义都不好意思去看小玉了。 王义只是不断向窗户门缝寻找,看是否能发现一双双偷窥的眼睛,但是门缝窗户都已经糊得严严实实的,没有可以窥视的地方,王义一回头,原来小玉已经宽衣,早已钻入娘找人缝制的新被子中,王义红着脸迅速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 第六十二章 洞房 一不小心还是碰到了小玉半裸的身子,两人都是一颤,互相躲开了,王义的手脚发凉,自己也骂自己不争气,洞房花烛,人生喜事至极,再加上枕旁丽人美若天仙,仔细看来,细眉长眼,牙齿洁白如雪,映衬着牡丹般的红唇,辉映着芙蓉般的容颜,黑眸回转之神韵,能令人发出夸耀鲜花的美丽文辞,含唇衔舌之魅力,即使是天上狂奔的天马也会为之驻足停步,能使凡夫变成诗人,能让智者变得疯狂。 只听到两人剧烈跳动的心跳声,还有窗外低低的笑声,王义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胸膛了,全身僵硬,最后还是小玉伸出一只手,就像是搭救一个溺水之人一般,把迷迷糊糊的梦游般的王义救起,引导着王义,就像是王义领着娘去逛街一样,把颤抖的王义领入一个陌生的世界,王义颤抖着仿佛是冷的不行,都能听到自己牙齿的打颤声,他摸索到了小玉的肌肤光滑如锦,就像是苏州的织锦,感觉到了小玉的身体散发出青春的活力,王义一下就想到了春天的土地,就是这样。 小玉的手引导着冰凉的王义手,忽然王义感觉到小玉臀部好象是有道很深的疤痕,王义把烛来看,小玉连忙躲闪,又听到外面一阵低笑,小玉臀部就是有一道疤痕,就象是一条虫子趴在那里,王义低头在那伤疤一口吻下去,小玉娇羞地推开了王义,王义连忙吹灭蜡烛,窗外又是一阵压低声音的笑声。 王义和小玉相拥睡去,窗外闹洞房的人们也心满意足地离去,一个个啧啧赞叹,一下想起了自己当年入洞房时的情景,原来来听人家是要唤醒沉睡的回忆啊!不由一个个笑着离去,娘那边也早早休息了,娘这几天也太累了,摸索着进进出出的,直到王义与小玉入了洞房,娘长出一口气,早早躺下,就听得院子里闹洞房的人低声窃语,娘微笑着进入梦中,因为需要有好多的话要对王义的爹说,当然是一脸的幸福。 就在这一家人都幸福地睡去时,有一个人却是始终没有睡,他是在躲在王义家的一个角落,大家不要以为是来闹洞房的,因为闹洞房的人都已经散去,他还趴在角落一动不动,也不是喝多了的客人,大家也见过那些不胜酒力的客人,还喜爱杯中之物,所以屡次醉倒在喜宴上,也就不奇怪了,他们往往醉倒在东家,有的还醉倒在人家洞房,所以半夜忽然从床下钻出一个酒鬼也就不奇怪了,这个人却不像是酒鬼,在闹洞房的人走了后,他慢慢走到窗下,从背影看来,脚步很稳健,身形快速,没有东摇西晃,显然不是酒鬼,他趴在窗户上,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原来是在听屋里人呼吸,他听到了王义与小玉深长的呼吸,是啊,恩爱夫妻嫌夜短,他俩太累了,他又到了王义娘的窗户下,仔细听了起来,只听得王义的娘睡的很沉,都有了轻微的鼾声,这时这个黑影站起身形,轻轻一纵就上了房顶,身形之快如同狸猫,一下就上了屋顶,只见他到了王义家的烟囱前(北方烧火炕走烟的通道,是用灶台烧火,走火烟经过火炕取暖),身子一缩,尽然钻了进去,这种绝技也算是个高人了,可能就是传说的缩骨功了吧,穷乡僻壤的,是什么吸引了如此高人光顾呢? 第六十三章 天火 只见那个黑影钻了进去,他是要从烟囱下到土炕里,再从土炕钻出来到灶台,从灶台的烧火口出来,说来简单,若是真要从里边钻出来,那是需要上好的缩骨功的,那个黑影竟然真的从灶台的烧火口探出头来,可见这个家伙的功夫确实非同一般,那个家伙探出头来,一下就看到了小玉表哥送来的礼盒,微微一笑,财物就在眼前,真是探手可得,再仔细听来,新郎新娘睡的很深,呼吸均匀,这个黑影正要跳出来,把财物拿走。 就在这时侯,忽然屋里闪过一道亮光,亮光一闪就熄灭了,黑影的脸一下就被照亮了,黑影一惊,以为是惊动了主人,主人醒了,但是他发现那两个人依然睡在那里,呼吸依旧,并没有爬起来,也没有点亮烛火,那么亮光从何而来? 黑影又等了一会儿,看到没有什么异常,想到财物就在面前,又壮了壮胆子想要爬出来,刚把头伸出来,屋里又是一道异光发出,他连忙缩回来脑袋,但还是在缩回脑袋的一刹那看清楚了,光是从那个新娘裸露的手臂上发出来的,那个新娘的手臂放在被子外边,手臂上的镯子发出一道亮光,他暗自琢磨,难道这个镯子也是个宝物?那可太好了!正好一起带走,他正想到这里,忽然发出异光那个镯子腾空而起,缓缓升到空中,黑影的脸一下就被照亮了,幸好没有人看到,镯子升到空中后,停在了那里,忽然一下伸展了,变成了一把蛇形小宝剑,一下向他刺过来,黑影差点叫出声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一个筋斗翻出烟囱,飞奔了数里,心还是狂跳不已。 原来是小玉家的彩礼吸引了一位江洋大盗,他失魂落魄地逃走了,再也没有在本地出现过。 就在这个喜庆的夜晚,江洋大盗刚飞奔而去,王义家的乞丐借着夜色又爬了起来。这个乞丐白天也没有去王义家里讨杯喜酒喝,王义的娘还特意安排了人准备招待他一顿好饭,但是却一直也没有看到他出现,白天依然在墙角呼呼大睡,现在忽然起来,向村尾的赵阴阳家跑去,这次他先上了赵阴阳家旁边的一棵大树,从高处仔细向赵阴阳家里看去。赵阴阳正在在那里修炼,只见赵阴阳前面摆放有磁碗一个,碗内盛满小米,点燃的檀香三根插在米碗中,赵阴阳跪在一块垫子上,烧了三张黄纸,磕了三个头,用右手中指在地上划一个十字,把小腿压在十字上,右腿压在左腿上,席地而坐,接着又烧了一道灵符,两眼微闭,鼻息口呼,阴吸阳呼,练习开吐纳功夫,那个乞丐一直在树上等待,等赵阴阳渐入佳境时,乞丐从树上一跃而下,就像是灵猫一般,落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站在墙外嘴一张,只见一个火球从嘴里喷射而出,一下就落到了赵阴阳院内的柴禾上,看到火球落入,身子一纵轻轻跃上了树梢。 不多时,火借风势,只见浓烟滚滚,烈焰飞腾,赵阴阳从地里收回来的庄稼秸秆和一冬天的柴禾着火了,由于柴禾就在屋檐下放着,眼看就要烧着房子了,赵阴阳正在物我两忘之境,面露微笑,外面的情景一概不知,那个乞丐站在树梢嘿嘿冷笑,赵阴阳的妻子首先看到了窗外的火光,慌忙出门观看,一看自己家的柴草垛火舌摇动,柴禾烧的劈里啪啦响,一下慌了手脚,连忙跑到了赵阴阳练功的地方,失声道:“老头子,咱家着火了!”也不去管赵阴阳的反映,就又飞快地出去,从井里提水救火,一看火势很猛烈,自己一个人不行,跑进家里拎出了铜盆叮当敲起来,一边敲一边叫:“来人啊!救火啊!着火了!” 第六十四章 受惊 夜晚的乡村甚是安静,她这一叫,惊醒了所有睡觉的村民,惹得村里狗狂叫一片,外面这样一闹腾,对赵阴阳来说是致命的,因为赵阴阳练功正在关键时候,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气还虚,赵阴阳刚聚了一口气冲玄关,只要中脉打通,就可以天人感应,性命合一,如果能练气还虚的话,就可以真空练形,返童还婴,原神出入自在,神通逍遥。 赵阴阳的定力还是有些不够,外面妻子一喊着火,赵阴阳听到了妻子惊慌的叫声,就在这时候,他的意念刚一动,体内气机就如同翻江倒海般在经络中乱窜,赵阴阳心想不好,连忙口中念决,两手结一降魔手印,他也顾不上是什么功夫了,强行引导气机下行,但是气却在经脉中乱窜,始终不肯归经,赵阴阳心一慌,感觉气机压不住一下上冲,赵阴阳大叫一声一头栽倒在垫子上,差点撞翻了装米的碗。站在树梢的乞丐高兴地一跳,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赵阴阳一头栽倒,也就听不到外面忙乱的救火人声,邻居们脚步杂沓,大家纷纷提水来救火,好在人多势众,大火被扑灭了,没有烧到正屋,就是把赵阴阳家一冬天的材禾都烧光了,赵阴阳的妻子感谢了大家来帮忙,心里骂死了自己的丈夫赵阴阳,每天就记着练功,现在家里着了火也不出来救火,等到这里把灰烬压住,回屋里看我不把他骂死,他的妻子越想越气。 等到她把灰烬用土压住,防止死灰复燃,送走了帮忙的邻居,回家就进了赵阴阳练功的房子,刚要破口大骂,忽然看到赵阴阳两眼白翻,嘴角还有血迹,跌在地上人事不醒。 树上的乞丐看到人群散尽,从树上落下来就像是一片树叶,不由龇牙仰天长啸,笑罢身子忽然飞起,向着赵阴阳的院子飞去,就在要飞过赵阴阳的院墙时,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撞在了墙上,咚的一声掉了下来,乞丐爬起来很纳闷,怎么就进不去呢?乞丐在地上转了个圈,就像是一股旋风又向赵阴阳家里刮进去,但还是被隔断了,乞丐蹲在那里用功,两眼发出两道烁烁绿光,仔细往赵阴阳院里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赵阴阳院里贴满了惊鬼符,那一道道符咒发出一道道金光,那个乞丐长叹一声,脚一跺钻入地下,想从地里钻进去,但是钻到了房子附近也碰到了屏障,乞丐急得在地下疯狂抓土,气急之下露出了几颗长长的牙,乞丐在地下发泄完毕,灰溜溜离去,只好再想别的办法。 林员外出席了一次宴会,参加的人都是县里的头脑人物,县长夫人也在座。酒过三巡,喝得尽兴,个个都东摇西晃,彼此间便情同手足,相知恨晚,甚是亲近,三五两个聚在一起,或高声畅谈,或低声窃语,一片融洽的气氛。 林员外也是面露红光,眼睛烁烁,忽然看到县长大人痩脸看着他,向他一钩指头,慌忙跑到跟前。县长大人把周围一群摇头摆尾的人赶开,说:“来,来,坐下。”林员外诚惶诚恐地坐下。县长大人一声长叹:“做官难!难做官啊!”林员外心里一惊,脸上还端着浅浅的笑,一副洗耳恭听,增长学问的样子。瘦县长接着说:“现在做官,不去搞有意义的事,却像个女人,每天涂脂抹粉。” 林员外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嘿嘿”陪着笑,瘦县长话锋一转:“不想找个官做吗,做个土财主,有啥意思?” 林员外辩解:“土财主也有乐趣啊。” “井底之蛙,井底之蛙!就看到芝麻大的一点乐趣,就看到鼻子尖下的一块地方。”县长大人直摇头。林员外依然一脸的赔笑。 第六十五章 前途 县长大人把头伸过来压低声音说:“你不就有七房姨太吗?如果做了官,你想娶几房就娶几房。”林员外听了一脸的遐想。 县长脸色一变两眼闪烁出一丝狡诈低声说:“我去意已定,向上求肥缺手头还需银两,你若有意资助老哥我,我就保你把县官给你跑下来,我是看你这人有远见,有才识才会想到你,如若不然,后面想着的人可是不少啊!”说完用手指了身后那些官僚乡绅。 林员外木然地回过头来,又看到了远处县长大人狰狞的微笑,林员外感觉到周围的热闹一下仿佛离他很远了,他思绪万千,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席,怎么回来的,就像是喝醉了酒。 七姨太不知道老爷今天是怎么了,过来坐在林员外的腿上,两只蛇般的手臂在林员外的脖子上缠绕,没想到林员外没有一点兴致,一把推开了七姨太,七姨太鼻子一哼,悻悻离去,林员外一直呆坐到傍晚时分,直到丫环过来点燃烛火,林员外坐在黑处,把丫环吓了一跳。 林员外连忙叫到:“叫管家来,叫管家来。”家人连忙跑去叫管家。 管家已经入睡了,早早让老妻烫了一壶酒,喝了解乏,每天跑来跑去很是劳累,其实世上最累莫过于心累,身体的劳累是可以恢复的,侍候林员外时常要拷问自己的良心,所以很累,尤其是林员外让他想办法弄小玉,这使他很烦恼,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家人在叫他,管家哆哆嗦嗦出了刚暖热的被窝,忽然想到是不是因为小玉的事林员外找他,不觉一声长叹,愁容满面。 管家低着头垂头丧气赶来,正在搜肠刮肚想假如林员外问起来小玉,用什么办法应对呢? 管家看到林员外双目放光,摩拳擦掌地在那里转来转去,十分不解。 林员外看到管家来了,连忙迎了上去,管家又是一惊,林员外微微一笑说:“快去把账本拿来!看看咱家帐上有多少银子,咱要买个官做做。” 管家把厚厚的账本搬来,一一指点给林员外,地有多少,地租多少,买卖几处,流水如何,一一交代。林员外说:“不要啰嗦,我就问你现在可以动用多少银子?”管家说:“也就是几万两吧。”林员外自言自语说:“几万两应该差不多了吧。”管家站在那里不知可否。 林员外这才坐下来,给管家讲了今天发生的事,管家拧着短胡子半响没说话,林员外歪着脑袋说:“有问题吗?” 管家说:“现在买官卖官倒是正常,就是恐怕这官买下来干不了啊!” 林员外抱着肚子嘿嘿一笑:“真是死脑筋,可以用人啊,笨蛋,我会种地吗?我会管帐吗?我都不会,你们倒是能干,还不是乖乖为我所用?” 管家默默点了点头,觉得有些道理。 忽然林员外问道:“王义家的小玉,你想好办法了吗?” 管家的脑袋嗡的一声,真是越怕问越要问,硬着头皮说:“恐怕不行了,前天人家已经结婚了。” 林员外一抖手,显得很惋惜的样子,恶狠狠瞪了管家一眼。 管家连忙说:“前途要紧,前途要紧 ,只要做了县令,那家闺女还不高攀咱?” 林员外想了想脸上乐开花,不由说:“那道是!那道是!哈哈哈 ……” 林员外忙着买官,也就暂时忘记了小玉。 第六十六章 幸福 等到林员外把沉甸甸的银子给县令送去,县长大人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颜色,很平淡的样子,县长大人什么天气日头的寡说了一阵,让林员外的心七上八下的,林员外这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城府,什么叫做虚伪,这样哼哈的一阵,林员外却是如坐针毡,最后县长大人要留林员外吃饭,林员外也吃不到心上,就要匆忙告辞,他怕再坐下去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了,县长大人也不挽留,站在门外微微一笑说:“回去听信。” 林员外心中暗骂:“他娘的,几万两银子就换了四个字。” 这一段时间林员外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简直就要发狂了,是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忧伤,一会儿高亢,一会儿又黯然神伤,家里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连七姨太也躲得远远的。 这里林员外坐卧不宁,茶饭不思,神思恍惚,每天就在那里转圈圈。 王义现在就像是泡在蜜罐子里,幸福让他云里雾里的,小玉不光把家收拾的井井有条,还做了一手可口的饭菜,虽然是几样杂粮,也能变着花样做的津津有味,王义经常要与娘的厨艺对比,娘幸福地微笑着,露出了残缺的牙齿,王义和小玉如同是林子里的黄莺,相对啼唱,如同一双燕子般,比翼飞翔,两人手拉手去田间散步,这一切让王义感到了无比的舒适惬意,娘用耳朵捕捉着他们的幸福,每每听到了两人的欢乐,娘的脸上就乐开了花,两人卿卿我我,就像是池塘里的一双鸳鸯,夫妻恩爱,脸上永远荡漾着幸福的笑容,又如同一对鸾凤在一起回旋飞翔,让经过的燕子都羞愧,让看到的所有人都羡慕不已,王义感觉到了从来没有的快乐和幸福。 从来都是有人欢乐有人忧,赵阴阳练功被惊吓一头栽倒在地,他的妻子看到赵阴阳练功心切,不来救火,原本要臭骂一顿,进来一看赵阴阳两眼上翻,手脚抽搐,就像是犯了羊角风,她的婆姨也就着了急,在前胸后背百般捶打,赵阴阳就是好像有一口气上不来,她的婆姨有是捶背又是扎人中,最后还是无济于事,忽然想起了中医一针刘,把赵阴阳放下,就飞也般向一针刘家里跑来。 其实赵阴阳虽然手脚不能动弹,但是自己的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气血上行,走火入魔之症,但是自己又不能说话,在这种情况下被妻子一捶一打,气机在体内乱窜,情况更加严重,赵阴阳自己定了定神,又开始引导气血下行,意念刚动,可是自己体内的失控的气流如同野马一般无法控制,竟然逆经络而行,再也控制不住,竟然入了奇经八脉,在任督二脉间冲撞,赵阴阳就觉得痛苦万分,身上如同刀割,忽然就觉得一股气流冲过了百会穴位,到了印堂穴位稍做停留,只觉得叭的一声响,赵阴阳的脑袋一痛,感觉到自己的天目打开了,自己的前额开了一个小窗户,一下豁然开朗,不由心里一喜,这可是歪打正着啊。 第六十七章 银针 赵阴阳暗自高兴,用天目一四下看,他的心不由一颤,他看到了千万次的冲撞他的惊鬼符的乞丐,乞丐和他的目光对视了一下,不由身子一哆嗦慌忙离去,赵阴阳想要再仔细看一下,但是他的天目却不灵了,前额一片黑暗,那片光明不在了,赵阴阳全身又不能动弹,在那里着急得出了一头汗。 等到一针刘来了,看到赵阴阳在那里一脸的汗,一针刘一把擒住赵阴阳的脉门,用细长的三根手指慢慢压在赵阴阳的手腕上,闭着眼睛凝神静气把脉,赵阴阳的妻子急切地看着一针刘,只见一针刘忽然睁开眼,用飞快的速度看了赵阴阳一眼,眉头微微一皱,心想赵阴阳这脉象可是少见,只觉赵阴阳身体内气不归经,脉象紊乱,感觉他的经络内气就象是发狂的野马控制不住,这可是癫狂发疯之症,是什么原因使他体内的气机大乱呢?一针刘又忽然睁开眼,就看到了赵阴阳妻子的一张大脸快要贴到自己的脸上,一针刘视线从赵阴阳的妻子身边滑过,看到了地上的香烛米碗,还有赵阴阳打坐的有阴阳八卦图案的坐垫,恍然大悟,不由点了点头,赵阴阳妻子的大脸又贴了过来,一针刘往后一躲问道:“老赵是在这里练功吗?” 赵阴阳的妻子说:“就是,他每天在这里瞎折腾,今天家里着火了他也顾不上出来救火。” 一针刘默默点了点头。 赵阴阳的妻子还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这时一针刘忽然出手,先是在赵阴阳的大包,命门,关元穴位用右手剑指猛点,先要止住气血逆行,然后用右手从左手中指上拉直了一根盘在手指上的银针,用左手握拳猛地击向赵阴阳的心脏,赵阴阳的妻子失声叫出声来,她看到一针刘下如此杀手着实心痛,就在一针刘的拳头打在赵阴阳的胸膛上的一瞬间,一针刘右手的硕长的银针也刺入赵阴阳的心脏部位,这时候赵阴阳长出一口气,赵阴阳的妻子知道一针刘的银针一出手,人就有救了,为什么叫一针刘就是他的银针有起死回生之功效,是神之又神,是能把人从无常手里夺回来的。 过了片刻一针刘又把针拔出来,按照泄法把乱窜的气顺经络泄掉,赵阴阳蜡黄的脸仿佛有了血色,一针刘把赵阴阳的手抓起又开始把脉,他感觉到虽然正气开始归经,性命并无大碍,但是赵阴阳不知在修习什么功夫,体内经络中有一股气流在奇经八脉中快速流动,仿佛控制不了,一针刘伸出手指连点了几处穴位,但脉象没有改变,看来自己也无能为力了,需要气功高人放能救治,就对赵阴阳说:“我已经引气归经,现在体内的气机大乱,就靠你自己修为和造化了,如果你自己能引气下行最好,如过引气不能下行,那就最好控制住它,不要让它乱窜,找高人调理气机,不然就麻烦了。” 赵阴阳心里很清楚,慢慢点了点头。 第六十八章 武学 一针刘看到赵阴阳已无大碍,慢吞吞离去,只剩下赵阴阳在那里独自运气,他的妻子再也不敢碰他,远远站在那里看着他。 王义有些懒惰,一是小玉带来的嫁妆,一下让家里宽松了许多,二是就想和小玉在一起,不愿意分开,哪怕是短暂的分离,都让他受不了,因此有些荒废了地里的庄稼,娘心里很着急,但是又不方便说出来,只是暗自着急,心里骂自己的孩子没出息,又一想可能是年轻人新婚燕尔,两人正在度蜜月也只好忍在肚里不说出来。 可是娘更担心的是王义身体, 恩爱夫妇嫌夜短,每天晚上两人卿卿我我的,娘听到了也不好意思说,但是从王义的身体状态来看,好像有些虚弱,身子有些庸懒,午睡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长,而且还听到了明显的咳嗽声,娘从声音听来是有些伤气之症,莫非是房事过劳?感觉到自己家的王义真是没出息,看来不管是不行了,一天趁王义不在身边,偷偷拉住小玉的手说:“小玉,日子长着哩,你要管着点,男人家的身体很重要,不要垮了。” 幸亏娘看不到小玉的脸,那张红布般的脸。 但是晚上娘还是在隔壁听到了窸窸窣窣的拉扯声,还有王义死乞白咧的请求声,过后就听到小玉压低声音的告诫声,再后来就是两人在炕上的翻滚声,还有压低了声音的笑声,娘实在听不下去了,摸摸索索起来,用拐杖敲着王义的窗户说:“义儿,明天还要早起下地,早早休息吧。” 屋里的动静就越来越小了。 一大早娘就把王义从热被窝叫起来,王义揉着惺忪的睡眼出来,问娘:“这么早叫我起来干什么?” 娘生气地用拐杖在地上使劲一捣:“唉!”长叹一声说:“王义你不是一个练过功夫之人?就不懂得一天之际在于晨?”王义觉得娘骂的对,自从结了婚,自己的功夫确实拉下了。 王义就在院子里练了起来,小玉也早早起来,站在那里看王义练功夫,王义一看小玉过来,练得更起劲了,拳来脚往,夹带着呼呼风声,着实怕人,小玉却在那里掩面而笑,王义以为是自己练得好,更加得意万分,做着鬼脸,吐着舌头,小玉笑着说:“这是什么呀?” 王义胸脯一拔说:“这可是正宗的形意拳。” 小玉不以为然说:“什么形意拳,我看就像是女人的舞蹈,光是形好看,确实没有内在的东西。” 王义一脸的沮丧,小玉的话正击中了王义的痛处,忽然抬起头问到:“难道你也懂功夫?” 小玉说:“看过人家练。” 王义说:“那好,你给我讲讲。”小玉若有所思地说:“就听得说是拳无意,意无意,无拳无意是真意。” 王义抓着头皮说:“一会儿有意,一会儿又无意,太高深了。” 小玉说:“正好我是嘴把式,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娘站在墙角微微地笑了。 小玉说:“不成大文,难成大武,学武需要悟性,光靠勤奋是不行的。”王义不住地点头,感觉自己太崇拜自己的妻子了,她不光漂亮,而且知识这样渊博。小玉又接着说:“先要学文,把文化提起来,武学也就有了提高。”王义一皱眉,自己最愁学文了。小玉看到了微微一笑说:“这些我都可以教你,不要急可以慢慢来。” 小玉说:“为了给你打好根基,必须先要站桩,况且你的身体需要调理,现在肾火虚弱,命火不足,所以呈现阴虚火旺之象,站桩先补气,等到元气恢复后,再练习其它功夫。” 王义说:“你是练过功夫吧?” 小玉摇摇头说:“确实没有练过,只是小时候看到外公在教习其它兄妹练习。” “那你为什么没有练习呢?”王义连忙问到。 小玉一指自己的腿说:“你说这能练功夫吗?”王义不由点了点头。 第六十九章 发疯 王义每天早早起来,和小玉在一起练功,在小玉的指点下王义开始站桩,小玉说站桩就像是盖房子打地基,根基不结实盖多高的房子都是罔然,何况站桩可以补元气,所谓药补不如食补,食补不如气补,气补就是练习站桩练习采纳补充元气,其实小玉也很担心王义的身体,因为自己是采取元阳化为人形,这样长此下去对王义的身体会大大不利的,为此想出这种办法看是否奏效。 王义是对小玉的话言听计从,但也有惹小玉生气的时候,小玉让他站桩,让他在无中求有,有里找无,无在有中现,有在无中求,是讲在什么也没有的时候找到什么都有,王义一头雾水,好歹也是不得要领,小玉无论怎么讲王义也是不懂,简直是对牛弹琴,小玉看到王义愚笨毫无一点悟性也就罢了,只好先让王义站个样子,同样不得要领,只好领着王义去感受自然,知道什么是自然之道,王义说自然我很懂的,这一点不用你教,小玉微微一笑。 小玉为了让王义懂自然特意为王义安排了晚上去村外听风声,王义很不以为然说:“庄稼人每天都在野外,还不懂风?”小玉说:“也许你真的不懂。” 晚上明月高挂,清风徐徐,出来走走到也不错,两个人一起来到村外的大树下,小玉让王义坐在树下听风,王义闭上眼睛听风,小玉也闭上了眼睛,王义感觉到今天的风与往日并无不同,可以说是徐徐清风,吹在人身上甚是惬意,小玉慢慢给王义讲风是自然的呼吸,只有懂自然大道功夫才会有进步,小玉给王义示范,坐在那里全身放松,自然吐纳呼吸,感受人的呼吸和自然的呼吸,小玉正渐入佳境时,忽然脸上一湿,睁眼一看是王义在亲吻自己,小玉娇羞抬手打去,王义抓住小玉的手,两人翻滚在一起。 小玉暗想摊上这样的丈夫真是没办法,这里是小玉百般点化王义,可是王义就是不开窍,小玉急在心里,也暂时没有别的好办法。 赵阴阳被一针刘的银针救回来,自己在那里运气好久,也没有正气归经,只是慢慢苏醒过来,赵阴阳很明白自己是走火入魔了,他心中暗自生气,但是一生气体内的气机就一下全乱了,好久勉强压住,他非常清楚走火入魔的危险,幸好有一针刘的救命一针,不然的话现在恐怕已经踏上鬼门关了,真是好险啊! 一针刘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一针下去,强行泄去了逆经的气流,是救了自己一命啊!这个人情是欠下了,赵阴阳想起了看过的书,上面讲道所谓走火入魔是前世的业障深重,前世冤魂随身,伺机下手,在修行的紧要关头冤魂出来现身,乘机进入修行着的身中,就是占舍,自己没有这种情况,完全是受了惊吓,忽然想到了那个乞丐,自己天眼打开的瞬间看到的那个乞丐,一定是他搞得鬼,赵阴阳气得在那里直咬牙。 这样赵阴阳一生气,体内的气流忽然狂乱起来,赵阴阳一下又昏了过去。 赵阴阳苏醒后就变了个人,首先是全身哆嗦,目光阴冷昏暗,不时忽然眼睛上翻,奇怪的是再也不上床睡觉,他的老婆无论怎么拖也拖不上去,只是蜷缩在墙角睡觉,吃饭也不用筷子只用手抓,每天惊慌失措的样子,不再梳洗,这样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赵阴阳的天目可以看到妖魔鬼怪,而且这种现象是时有时无,并不稳定,赵阴阳简直要发疯了,大白天也不敢出家门,每天手提一把斩妖宝剑,快把院子里的苹果树都砍断了,他说苹果树是修行的树妖,说家里的花猫是猫妖,追的花猫是上蹿下跳,每天赵阴阳家里是鸡飞狗叫,乱作一团,他的妻子是欲哭无泪,张罗着到处寻访高人,给赵阴阳调理。 大白天的说能看到鬼,时常把他的妻子吓得失魂落魄,赵阴阳眼睛直直地过去,又是轮宝剑,又是乱抛符咒,至此追的自己家的花猫也不再敢回家,做流浪猫去也,院子里也就再也没有活着的植物动物,有一天可能是忽然清醒了,竟然没有被老妻拉住,冲到村子里去,把村里人吓了个半死,赵阴阳一出来,简直就像是一个妖怪,全身衣服脏乱,披头散发,手提宝剑,光着脚丫,眼神怪怪的,很是吓人,妻子在后面哭诉着追来。 赵阴阳一路走来,到村子的墙角,树丛寻找那个乞丐。 第七十章 追杀 赵阴阳气势汹汹走来,后面他的妻子无奈地跟着他,也顾不上回答村民的好奇提问,赵阴阳手提宝剑在村子里到处游荡,村民们都不解地躲在远处看着,看赵阴阳到底要做找谁拼命,赵阴阳在村里的破庙前找到了正在睡觉的乞丐,那个乞丐整天在那里睡觉,而且要躺在太阳底下,在那里晒着太阳睡得很是香甜,也就奇怪了,他每天就是有睡不完的觉,清醒的时候仿佛很少。 赵阴阳远远的发现了乞丐,脚步竟然放慢了,就像是猫一般蹑手蹑脚走过去,闲散的村民在后面悄悄跟来看热闹,赵阴阳在快要到乞丐身边时忽然出手,一剑刺去,没想到被身后跟来的妻子一拉手臂,宝剑受阻力,就在乞丐的身边停下来,就在这时乞丐在地上轱辘一滚,站了起来,仿佛在睡梦中就知道一般,赵阴阳看着乞丐双目冒火,一肘子把妻子差点打倒,在妻子站立不住时,又是飞快的一剑向乞丐刺去,乞丐脚步一挪,躲过了赵阴阳的宝剑,起身飞也般跑去,赵阴阳发疯般追去,后面的村民哈哈大笑,真是太有戏剧性了,赵阴阳竟然追着乞丐到处跑,这家伙真是疯了。 赵阴阳发疯般追去,人们大笑过后感觉很是气愤,那个乞丐原本很可怜,吃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衣服也是勉强遮挡身体,这样的一个可怜人,人们都应该同情,甚至要去救济,就像是王义的娘那样,大家虽然没有去帮忙,也不至于去追杀,赵阴阳这样太让人们不理解了,大家在后面大声喊叫,想要通过喊叫制止发狂的赵阴阳,但是赵阴阳一溜烟地跑去,根本听不到大家的叫声,只有他的妻子在后面追去,没想到整天躺在那里的乞丐跑起来也是如此速度,赵阴阳双目发直,梦游般的在后面紧紧跟随,任老妻在后面挥泪如雨。 乞丐先在村子里来回奔跑,引得赵阴阳在后面追赶,赵阴阳的妻子不断呼救村民帮助拦住发狂的赵阴阳,开始有些人想要拦阻,但是到了跟前,看到赵阴阳发直的眼睛,两眼喷着怒火,生怕刺自己一宝剑,也就不敢了,都纷纷退在一旁光是嘴上空叫喊,只有老妻在后面哭喊,没有一人出来拦挡。 乞丐看到赵阴阳穷追不舍,开始往村外跑去,就在乞丐往村外跑去时,碰到了正好回来的王义和小玉,两人正一边走一边说笑,忽然从村里窜出来的乞丐差点与小玉撞了个满怀,乞丐一抬头看到小玉,脸上一下变了颜色,仿佛丢了魂魄,愣在那里竟然忘记了逃跑,就在这短暂的时间,后面紧跟的赵阴阳也到了,赵阴阳站定身形,刚把宝剑高高举起,照着乞丐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忽然看到了乞丐身边的小玉,竟然惊呆了,嘴里自言自语了什么,宝剑竟然没落下来,忽然剑锋一转,宝剑忽然向小玉砍过来,只见小玉脚步移动,就像是那个跛脚一跛,就轻松化解了赵阴阳的致命一击,乞丐一看赵阴阳又和小玉干上了,一下回过神来,失魂落魄地逃命去了。 王义在旁边看到赵阴阳向小玉一剑一剑砍来,小玉一瘸一拐地狼狈躲闪,连忙护在小玉身前,好在自己确实练过几天,赵阴阳疯狂的宝剑也是伤不了自己,赵阴阳看到王义却不去砍他,而是仍然去砍躲在王义身后的小玉,王义在前面挡,小玉在后面躲闪,就像是小孩子在完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在这个时候赵阴阳的妻子气喘吁吁赶来,看到自己的丈夫不是在追杀乞丐,而是又去砍杀王义的妻子,感觉到自己的丈夫真是没救了,连忙从后面紧紧抱住赵阴阳的两臂,两行热泪流在了赵阴阳的后背上,一下感觉到了一无止境的绝望。 赵阴阳的妻子紧紧抱住赵阴阳的双臂,高声叫到:“快走啊,王义!你们赶快走,我家老赵疯了。” 王义连忙拉着小玉赶快离去,小玉回头一看,看到了赵阴阳阴毒的目光。 第七十一章 任务 王义和小玉逃回家来,远远望去赵阴阳的妻子死死抱住疯狂的赵阴阳,并且试着把他拖回家去。赵阴阳的狞笑还久久留在小玉脑海,回家与娘说了起来,娘也是十分感叹:这样一个人说疯就疯了,让人惋惜。 小玉向王义详细地打听赵阴阳的情况,听后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那个乞丐被赵阴一顿追杀,吓得再也不敢踏入这个村子一步,就一下失踪了。他已成为小村一景,大人小孩都喜欢逗他,乞丐忽然这么一消失,人们反倒觉得少了些什么,一提来就骂赵阴阳没人性,把个可怜的乞丐追得满街跑,差点要了人家的命,而且发狂的厉害,王义漂亮媳妇也差点被一剑刺了,村里人都摇头叹息。 一天深夜,狂风呼啸,在空旷的野外,狂风更是席卷万物,村边唯一一棵大树剧烈摇动。大树下静静站立着一群黄鼠狼,排着整齐的队列,庄严肃穆地站在那里,好像肆虐的狂风与它们无关。更强一股风扫来,众黄鼠狼都努力站好姿势,不让身体东倒西歪,看样子是在等待什么。忽然那个被赵阴阳追杀的乞丐一阵风跑来,他看到这一群站立的黄鼠狼,猛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那个乞丐在众黄鼠狼面前跪了好久,那群黄鼠狼依然一动不动,如同是一排排毫无感觉的木头;乞丐跪在那里,身子微微发抖,样子有些不安。 又是一阵风过后,那群黄鼠狼前面出现了两个人,一位是个驼背老者,面部丑陋,肮脏不堪,还有一位姑娘。这两位一到来,只见众黄鼠狼“呼拉”跪倒一片,摆成一圆形,甚是怪异。 那老者走到乞丐身边,一声长叹:“你怎么回来了?咱们的宝物夺回来了?” 乞丐低头回道:“请恕我无能,因为赵阴阳被我惊动,他有所防备,院子进不去;现在他发狂了,天眼也打开了,能分阴阳,可判鬼神,想必是发现了我,到处追杀,我呆不下去,只好回来。” 那姑娘听罢柳眉倒竖:“呸!没用的东西!我们千辛万苦把你练成人形,原指望你能把咱们宝贝夺回来,没想到你无功而回,要你有何用?”说着举掌向乞丐脑袋拍去,乞丐一脸的可怜相,眼一闭,等着手掌落下来。 那老者道:“媚娘,住手。”那姑娘脚一跺,收回手掌。 老者又问乞丐:“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守在王姓家,不是说能发现宝物吗,为什么让赵阴阳发现了你?” 乞丐解释:“原本我一直在姓王家,实指望等待宝贝出现,没想到那小子家来了……”乞丐住了嘴,起身到老者耳边说了几句。 老者思忖道:“难道她也是来夺咱们宝贝的,那就有些自不量力了,那可是咱们的宝物啊。现在咱们的人也逐渐强大了,还收拾不了它们,适当的时候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老者忽然脸色一变:“你必须回去,不管用什么办法赶紧夺回宝物,不然就来不及了;空手而归,就处死你!它们,由我来对付。”说完,指了指远处。 乞丐一叩首,垂头丧气回去了。 老者又一挥手,那群黄鼠狼呼拉一下散了个干干净净,好像他们是影子,从来没有出现过,从来没有来过一般,又好像是被狂风一下卷走了,树下空空的。 每天早晨小玉都会教王义站桩。这种桩法就是全身放松,因为松的极致就是紧,能松十分就能紧十分。放松后能融入自然,自由呼吸吐纳大自然真元,补充人身真元,能达到天人合一,甚至全身的毛孔也能呼吸。这天王义正在站桩,小玉刚过来摆弄他的胳膊姿势。 王义眼前一亮,一把拉住小玉满脸通红,声音也变了:“小玉,老实说,这镯子怎么在你这儿?”小玉低头一看,笑道:“这镯子原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本来是一对,那次当了一只。”王义恍然大悟,丢开小玉手,重新站桩。 站桩要求想象自己在空气中游泳就像水里的鱼,风中的旗帜,自由自在……这些东西让王义很无聊,好在小玉百般引导,才勉强悟到了一些,小玉对王义的悟性也是无能为力,来日方长吧。 第七十二章 救美 赵阴阳完全是疯了,妻子一时半会看不住,就跑出门来,两眼贼亮,手握宝剑,寻找乞丐不在,就到处惹事,砍倒了张家的猪,刺伤了李家的牛,还口口声声说是捉鬼除妖。 也有歪打正着的,那天跌撞到老李家,一直冲到猪圈,对圈里的猪狂刺,老李慌忙出来阻止,老李就顾上查看猪的受伤情况,没想到赵阴阳顺着开着的家门跌跌撞撞走了进来,老李家的婆姨正好生病在床,躺在床上正在养病,一抬头看到了批头散发的赵阴阳,瘟神般站在身旁,手里还提着一把宝剑,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发出一声尖叫,赵阴阳也被吓了一跳,疯病一下发作,举宝剑就刺,那个婆姨在炕上翻滚躲闪,竟然没有伤到,这时老李终于听到了响声疾步赶了回来,看到情况大喝一声,赵阴阳慌忙逃离,老李的妻子出了一身透汗,病竟然奇迹般好了,正是歪打正着啊,老李慢慢想起来还以为是赵阴阳是来除妖拿魔的,是有意来驱鬼治病的,倒对赵阴阳生出一种钦佩之情来,于是到处传讲,人们也就对赵阴阳的发疯产生了一种神秘感。 这天赵阴阳又跑将出来,却慢慢向王义家靠近,忽然一下冲进了王义家。当时小玉正在屋里做饭,王义娘盘腿坐在炕上和小玉拉呱。王义娘头一偏:“谁来了?”小玉一回头看到孤魂野鬼般的赵阴阳。只见赵阴阳口念决,好象是作法状;小玉脚下一踢 ,把一个板凳踢在了赵阴阳的脚下;他光顾举剑刺小玉,没看到脚下,板凳一绊一头栽倒,宝剑“咣啷”一声飞出去。小玉闪身跑出屋子,赵阴阳一看,爬起来抓到剑也追了出去。王义娘不解:“到底出了什么事?小玉呀!”老太太摸索着下了地,那两人已跑到大街上。 小玉在前面一颠一颠地跑,赵阴阳紧追其后,张婶乐得前仰后合。但这次又有点不同,众人看被追杀的是小玉,气氛就大不同了。男人们的英雄气概一下被激发,英雄救美无限制的上演,什么张家伯,李家叔一起上手,一举把赵阴阳拿下,摁在地上。早有人跑去叫来赵阴阳妻子,众人同她把赵阴阳押解回去,有人提议拿铁链拴住,他的妻子含泪应允了。 人们感叹人长得太漂亮,不见得就好,就像小玉那样,竟然被疯子也看在眼里,人们不由哄笑。 赵阴阳的妻子把赵阴阳用绳子绑好,急匆匆来到王义家,登门赔罪,看小玉是否受伤,是否受到惊吓。 王义娘倒也开通:“有病的人,我们是不能计较的。” 第七十三章 偏方 话说一针刘给王义开完方子告辞,王义娘连忙起身相送,没想到起的急了,也许心里有事,一向小心谨慎的老娘一头绊倒在一针刘坐过的椅子上。等小玉和王义搀扶起来,头上已拉了个大口子,鲜血直往外渗。一针刘见状忙反身回来,查看伤口。老娘却笑着说:“给土地爷磕个头,保佑王义我儿早日好起来。” 一针刘看伤势无碍,摸出一小包云南白药,撒在伤口上,血立马止住了,又匆匆出大门前往赵阴阳家去。 送走一针刘,一家人陷入沉默。还是老娘打破僵局,依然笑着说:“这一关一过,义儿肯定就好了,呵呵……”,还在那里咳。王义俩人却是心酸酸的,小玉问:“娘的眼睛没有治过?” 王义说:“治过,是顽疾,没法医治。” 小玉想想说:“我好像记得有个偏方,专门治疗眼睛顽疾的,也许能治好娘的眼睛。” 老娘插嘴说:“不治也好,娘可以少看不好的东西,倒也清静,娘心里亮堂着哩。” 一家人都笑了。 小玉抿抿嘴,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娘治好,让娘重新看见!” 王义一下紧紧抱住小玉:“真是我的好媳妇!” 小玉一把推开,嗔怪道:“又来了又来了,身体还没好呢。” 王义怏怏离开了。 小玉扯住王义:“我需要你帮助。” 王义慷慨地说:“行!怎么都行!” 小玉接着说:“我小时候听人讲山上的埋头蛇胆可治失明。取埋头蛇,用胆汁滴眼去除翳膜,可使眼睛复明。” 王义着急地问:“去哪里找这种蛇?” 小玉依然慢慢说:“据说这种蛇长五六丈,粗四五尺,身上有斑纹,常在山林捕食野鹿。” 王义不信:“它还能吃了鹿?” 小玉:“当然!它能将一头鹿一口吞下去。听说总是从鹿的后脚吞入,蛇嘴喷出的毒气,鹿角自然脱落,三下两下就被吞肚里了。还有人说这种蛇能吃大象呢。” 王义呵呵笑着说:“看来蛇吞象是真的。” 小玉又说:“人们说他吞吃完鹿以后,就缠绕在树上,腹中的鹿骨就穿而出;不光胆有用,它的肉也是非常肥美。关于捕捉这种蛇还有许多有意思的故事呢。” 王义听得上火,急急央告:“娘子,快讲!快讲!” 小玉卖了个关子,经不住王义苦苦哀求,老娘也听得上瘾,一个劲催小玉,小玉又继续讲起来:“有人说捕蛇时头插黄花,蛇就会盯住花不动,乘机靠近斩断其头,待其翻腾猛力抛掷即死;还有人说把女人衣服抛在蛇身上,它就会盘曲不起;更有人说想捕捉这种蛇,先用鸡骨头占卜一下吉凶,然后才去,蛇一见人就会伏地不动,捕蛇人说:皇帝要你的胆,如果你不献出,你的灵气就不能显现了,蛇便让其部腹去胆。” 王义眼睛都直了,摩拳擦掌只想即刻动身捕蛇。 俩人安排好老娘几天饮食,不顾娘的劝阻,一起上山寻找埋头蛇。 一针刘到了赵阴阳家,看到赵阴阳现状,大吃一惊,觉得不对劲,那天症状不是这样子啊。 一针刘上去把脉,赵阴阳翻着白眼死活不让;一针刘又想点穴位制服他,哪知赵阴阳全身反抗,根本无法靠近;点穴位恐怕也无济于事,一针刘找时机,忽然出手,一针刺过去,赵阴阳抬手挡住,手法出奇得快,银针穿手而过,一针刘慌忙抽出银针来。别无它法只好开了方子:白雄鸡一只,五味子,煮好食用,以观疗效。 第七十四章 吃鸡 小玉其实是想带王义出去找蛇的同时,找几味只有自己知道的草药,给王义调理一下,小玉说人是大自然的一分子,所以需要大自然的东西才能治疗,比如草药,不就是野外的草,随手抓几味都能治病。 王义听了连连点头,两人一路说笑向山里走去。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一个黑影如同一阵风般出现在了赵阴阳家的墙外,就那么一瞬间,就像是一阵风般消失了。 看背影好象是那个被赵阴阳赶走的乞丐,他不是被赵阴阳赶出了村子,好久没看到了? 第二天一早,赵阴阳的妻子出来拿柴禾生火做饭,忽然听到柴禾堆里有响声,好像是翅膀煽动的声音,她想自己家的鸡还没来的及放出来,是什么东西呢? 她走过去一看,不由喜出望外,原来是一只锦毛野鸡在柴堆里扑闪翅膀,只见它身上长着色彩艳丽的羽毛,好看的长长尾巴,在那里试着想飞起来,赵阴阳的妻子一下扑过去,野鸡始终没有能飞起来,被赵阴阳的妻子紧紧按住,她能感觉到野鸡热乎乎的体温,还有它剧烈跳动的心脏,她一掂量还沉甸甸的呢,她抱住野鸡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家,她想让赵阴阳高兴一下,可是一进家就看到了赵阴阳呆滞的目光,心一下就凉了,刚才的喜悦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把野鸡拿到赵阴阳跟前,赵阴阳眼睛一亮,抓起宝剑就刺过来,赵阴阳的妻子连忙把野鸡拿开,好歹也是一条性命啊!赵阴阳又发作了半天才止住。 赵阴阳的妻子自己拿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野鸡的一只翅膀受了伤,鲜血染红了羽毛,她看到了野鸡惊恐的目光,先是用清水清洗了伤口,然后用布子做了包扎,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一个笼子里。 她蹲在笼子旁边欣赏了好久,看到美丽的野鸡,暂时忘记了心中的烦恼。 忽然想起来野鸡也许是饿了,连忙给野鸡洒了一把米,确实如此,那只野鸡低着头吃起来,她会心地笑了。 就这样过了两天,她每天都会来看看那只野鸡。她实在琢磨不透这个野鸡飞来是凶兆还是吉兆。也许老头子的病要好了?她马上心情十分开朗。 但是内心的烦恼马上又开始折磨她了,她的内心很矛盾,是因为赵阴阳自从狂病发作后,饮食无节,形体明显消瘦,脸颊的颧骨高高突起,自己看了早痛在心里,苦于没钱给他买些好吃的滋补一下,现在倒是有一个现成的美味,自己却实在是舍不得,因为这个野鸡太漂亮了,而且受了伤,她为此很苦恼,一会儿出来看看野鸡,一会儿又进去看看发狂的赵阴阳,这样反反复复几次,终于拿定了主意,狠了狠心从屋里拿出了一根擀面杖,藏到了背后,慢慢走到了笼子前面,那只野鸡以为她又来喂食,急急地跑了过来。她先撒下一把米,静静地看着野鸡低头啄着食,终于狠下心来,眼一闭,抽出擀面杖打向野鸡,只听得一声闷响。赵阴阳妻子睁眼一看,野鸡躺倒在地上,翅膀还在努力扑腾,翻滚挣扎,赵阴阳妻子又咬牙补了几下,野鸡两腿伸得长长的,闭上了眼睛。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给野鸡深深作了一揖,到了声“谢谢”。 赵阴阳妻子简单地放了几味调料,把野鸡给炖了,为了自己生病的男人真是没办法。没过多久,鸡的香味开始在屋里弥漫,香味诱人不断刺激着人的味觉嗅觉,但是赵阴阳没有一丝感觉,妻子不由长叹一声。 野鸡肉马上就炖熟了,上面油汪汪的漂了一层,味道很鲜美。她先给丈夫乘满一碗,一看锅里还剩下不少,想起邻居张大伯,每次赵阴阳发疯都多亏他帮忙给弄回来,于是他又乘给张大薄一碗送过去,自己却一口汤也没有舍得喝。 赵阴阳两手抓着鸡肉,三下两下吃下去,妻子看到他吃得满嘴油乎乎的,心里有了一丝欣慰。 第七十五章 寻蛇 第二天赵阴阳的妻子早早醒来,却没有看到赵阴阳起床,以往他早在那里手舞足蹈,今天倒是很奇怪,她马上感觉到一丝不安,她过去一看,只见赵阴阳满脸通红,她伸手一摸赵阴阳身子滚烫,他是在发高烧!她连忙端一盆凉水过来,用凉毛巾给赵阴阳额头上敷给他降体温,可是赵阴阳越烧越利害,不断说胡话,忽然两眼发直地坐起来,不断说些妖呀鬼呀的,听起来很是椮人,他的妻子以为是别的原因,忙翻出了赵阴阳的符咒,连烧了好几道,也学着赵阴阳的样子嘴里念叨了几句,平时看也看会了,但是赵阴阳高烧仍然不退,好像呼吸也有些急促。 赵阴阳的妻子无论怎么折腾高烧也没退下来,忽然想起来该叫一针刘来看看,失魂落魄跑着去叫一针刘。 一针刘慢吞吞走来,先是把脉后来看过舌苔,说是燥热伤肺津被灼,开了一附清热解毒的方子,让赵阴阳的妻子煎服,又慢吞吞走了出去。 一针刘刚出了赵阴阳的家门,忽然碰上了隔壁张大伯的妻子张婶风风火火赶来,看到一针刘喜出望外,一把擒住,拉着走了。 这里赵阴阳的妻子想尽办法给赵阴阳降温,体温也始终没有降下去,她在那里煎药,愁肠百转。 小玉和王义一边走一边问哪里有埋头蛇,在山上的村民确实见到过此蛇,还说在野鹿出没的地方肯定能看到它,因为它要在那里捕食野鹿,还有人说亲眼看到过埋头蛇一口吃下一头野鹿。 又走了三天,离传说中埋头蛇出没的地方越来越近了,王义是又紧张又兴奋,摩拳擦掌,可是就在那片森林转悠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埋头蛇和它需要捕食的野鹿,小玉还仔细查看了地面上野兽留下的足迹,也是一无所获,王义取笑她,她也不在乎,一瘸一拐在山路上艰难地行走。 小玉好象是跟着足迹到了一条小河,小玉点了点头说:“咱们就等在这里,不会错了。”王义左右看了看还是半信半疑,小玉说:“不要笑,我是顺着野鹿的足迹来的,野鹿在这里喝水,咱们再跟着野鹿肯定能找到埋头蛇。”王义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他们两人爬在草丛中,王义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小玉皱着眉头使劲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王义差点叫出声来,这样一动不动的也太枯燥了,王义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忽然小玉猛地一推王义,王义一下清醒了,抬眼一看不由心中狂喜,原来他看到了一群野鹿在河边喝水,一个个小心翼翼的,非常的警觉,好像随时要逃跑,它们很快就喝完了水,向远处跑去,小玉拉着王义在后面跟了过去,小玉的腿脚不利索,又怕惊动了它们,只能远远看着,只觉得它们很安逸自在,奔跑嬉戏,十分快乐的样子,王义都被这种美景陶醉了,确实感觉到了大自然的和谐优美。就在这时忽然群鹿四处散去,像箭一样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个个惊慌失措地奔跑逃命去了,接下来发生了一件跟让人想不到的事,王义不由把眼睛睁大了,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产生了幻觉,因为他看到一只野鹿在原地奔跑,尽管四踢在那里玩命奔跑,但是却没有离开一步,就象是现在的跑步机上跑步,只听得它抬头仰脖子发出绝望的叫声,小玉连忙拉着王义又藏进了草丛。 过了一会儿看到那只奔跑的野鹿不光没有往前一步,反而向后倒退着走,就象是身后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吸引它,野鹿就这样四蹄在不断奔跑,身子却在不断后退,到后来速度更快,只见嗖的一声,野鹿就滑向远处,小玉连忙拉着王义跟过去,远远望去,只见前面有一座蛇形的大山,远远望去就象是一条盘着的巨蛇,蛇头前面有一个大洞,野鹿就是被吸到那个大洞的,莫非埋头蛇就藏在洞中?王义一阵惊喜,他们两人赶到时野鹿已经被吸入山洞了,只能看到地上野鹿快速滑动留下的痕迹,他们两人站在了山洞前,能闻到很重的腥臭味,王义一笑说:“娘子,你看我的。”说完了把头探在山洞口,向里面高声说:“皇帝要你的胆,如果你不献出……”刚说到这里得意的回头一看小玉,小玉心想这是传说中的故事,怎么会能捕蛇呢,小玉刚要发笑,却叫了声:“不好!” 就在同时王义喊道:“娘子,救我……”就一阵风般被吸如洞内,依稀听到王义绝望的叫声。 第七十六章 斗蛇 小玉双脚一点地,飞身投向山洞,看洞内到底是何物。就在这时山洞忽然闭合,小玉只好停下来,只听得头顶上方“噼噼啪啪”作响,蛇形的山上面土层脱落,露出一个硕大的蛇头。 原来刚才那个“山洞”竟然是它的嘴巴,小玉不由倒吸一口气,退后几步。这时居然听到了那条蛇的笑声。有谁听到过蛇的笑声?恐怕只有小玉一人了。小玉全身的汗毛立马竖起,身上涌起无尽的寒意。 蛇头一摇,蛇的身子也开始摆动,又听到“噼噼啪啪”一阵响声。原来这个蛇形的“山”其实就是一条蛇,只是多少年没有动,身上落满了厚厚的土层,甚至长上了野花野草。这一摇动,土层脱落,身上的花纹呈现出来。天下竟有如此大的蛇!那巨蛇抬头笑过后,说:“你我本是同类,我又没招惹你,你是到此何干呢?”大嘴一开一合,腥臭逼人。小玉恨不得闭上呼吸,定了定神,说:“我是来找埋头蛇的,借胆救我婆婆的眼睛。”那蛇又是抬头狂笑,笑罢才说:“那就是找我了?‘借胆’一用,谈何容易?‘胆’是随便可以借的吗?” 小玉连忙说:“不借胆也可以,你把刚才吸进去的人吐出来,他是我家丈夫。” 蛇头一伸,一下就到了小玉面前,大嘴一张说:“说得好像很容易,就是不知道你值得不值得让我按你说的做。” 小玉问:“你是什么意思?” 巨蛇狞笑:“反正睡了这么久了,正好练练筋骨,让我看看你有何手段来命令我如何去做。” 说到这里,巨蛇身子一动,荡起一阵土雾在地上一拧转,蛇头忽然向小玉咬来,口吐长信,两只尖尖毒牙让人不寒而栗。小玉听闻到一股腥风,闪身一跳躲过,一晃手,腕上的镯子飞出,变成一把宝剑。小玉持剑在手,脚一点地身子飞起,长剑直刺向巨蛇的眼睛。巨蛇脑袋一晃,眼睛躲过剑锋,顺势一头撞向小玉的前胸,小玉把剑一横。巨蛇见此又一摆脑袋避过;拧尾巴向小玉卷来,小玉脚尖点地飞身而起躲过了卷来的蛇身,还没来得及定下神来,蛇尾又由上而下抽来。小玉的身子仍在空中,若被那大的蛇尾抽中,那可不得了。小玉只好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轻巧躲了过去,蛇尾抽在一旁的山坡上,抽出一个大坑,发出一声巨响。小玉看了也是触目惊心。巨蛇此番动作,仿佛困了,大嘴一张打了个哈欠。蛇嘴里喷出一股白雾,雾气向小玉冲去。小玉一看知是毒气到来,连忙吐出内丹,当空一照,所有的毒气化为乌有,只是苦了附近的树木丛林,树叶发黄变黑,地面绿草变得焦黄。小玉吞回内丹,持剑又冲了过去,巨蛇却说:“先停息来,不然就伤了你的丈夫。”小玉听罢停下来,巨蛇说:“你还可以,有两下,我就看到希望了。你若想救你家夫君,必须帮我办件事。事办成了,把你的丈夫还给你,我一定不会伤害他。” 小玉半信半疑:“你答应我不伤害他?” 巨蛇说:“一定!只要你帮我办完事,完璧归赵。” 小玉说:“你说吧,让我办什么事?” 巨蛇说:“此山有个北冥老蚴,它守了一颗千年地精,我很需要这颗地精,因为我的身子大,光靠吃些野鹿,是不能满足的。如果吃了这棵千年地精会让我身轻延年,不再衰老,不再因为缺少动力而移动不了……我已经十多年没有移动了,我想去远处看看风景。十年前我与那个北冥老蚴打了三天三夜,也打不过它,我守在这里就是在寻找机会。那棵千年地精对北冥老蚴来说很重要,它要教千年地精修炼成仙,所以是玩命地保护。你若能夺回千年地精,我就把你丈夫归还。” 小玉道:“我只要夺回地精,你不光把我丈夫还给我,必须把胆也借给我。” 巨蛇想了想说:“可以,只要能夺回地精,什么都好说。” 小玉把脚一跺,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巨蛇把身子一盘,又趴在那里,只是身上的土层不在而已。 小玉为了节省时间,飞快地在山路上奔跑,她的跛脚竟然与常人无异。小玉上了一小山坡,四下张望,寻找那千年地精究竟在何处。她发现东南方向树丛里有异光射出,看来这千年地精是藏在那里,小玉连忙飞身而去。 第七十七章 老蚴 小玉跑到树丛跟前,穿过了这片小树林,原来异光是从一个小山洞射出来的。小玉这次不敢莽撞,小心查看,也许这山洞又是什么怪物的嘴巴。仔细查看了一翻,还好,与别的山洞没有什么不同,确实是山洞。小玉这才慢慢走近。 小玉听了听里面没有什么动静,她进去一看大吃一惊。原来山洞顶不知是悬挂有什么宝贝,只见射下了红色的光,那棵地精在红光笼罩下放射出奇异的光,忽然她发现在地精旁边爬了一个硕大的黄鼠狼,黑色的毛皮,黝黑的眼睛,只见它的花白胡子一翘一翘的,不知趴在那里干什么,小玉的脚刚一踏入山洞,那只黄鼠狼用黝黑发亮的眼睛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透出一股冷气,小玉就感觉的身上一冷,接着又低下头专注地干着什么,小玉仔细一看不由震惊了,原来那只黄鼠狼趴在那里用嘴呵气,只见它嘴里冒出白雾状的气体,也不是直接呵在地精上,而是呵在地精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只见那些白气呵在石头上变成小水珠滑下来正好掉在地精的根部,它的下面已经有液体在慢慢流淌着。只看到那地精枝干上开着三朵白色的花,倒是十分漂亮,下面是黑色的地精,这样的地精确实从未听说过,看来真是一件宝贝了,这么好的东西在这里看起来是如此怪异,小玉能感到纯阴之气在在山洞内流动,她刚想迈步上前,忽听有人说:“是哪位贵客光临洞府?” 小玉停了下来,面前已站立一个面容丑陋的驼背老头。老头弯着腰,眼睛却亮得惊人,上下打量着小玉。 小玉莞尔一笑:“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来只是想看看千年地精是什么东西。” 那驼背老头说:“你道行不错,能修成人形,少说也有几百年功力。” 小玉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围着乌精转了一圈。那老头也不管,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她,冷冷地笑。 老者忽然变脸道:“你还是回去吧,不要打它的主意了,不然就可惜了你苦修那么多年了。” 小玉问到:“这地精下面是什么?” 老头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吗?那是我的真气,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这样,用我自己的真气来滋养这颗地精,准确说来是乌精,你在山野呆了这么多年,见到过这样黑色的地精吗?”小玉摇了摇头。 老者又说:“我每日采纳大自然的精华转化为真气,再吐出来化为液体滋养这颗乌精,这样还不够,我费尽周折找来夜明珠保证它的光线,这么多年了,每天我看着它,它就像是我的孩子,就像是我的生命,我用我的生命守护着它,眼看就要成熟了,它是我的生命,我能让你夺去吗?” 小玉微微一笑说:“我也是来开开眼界的,看看就走。” 驼背老头长叹一声说:“我看你我都是修行之人,能修到这样实属不易,看你修行不易,实在不想毁了你。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为什么就得到呢?就像是后山那条蛇一般,为了我的地精,宁肯十年不动,是在一直等待机会啊!” 驼背老头的脸变的更加难看,看起来不知是痛苦还是怜悯。 这样一来小玉也是一声长叹说:“我也是没办法,我的丈夫被巨蛇吞入肚中,现在性命攸关,还希望您能用您的宝贝救一条人命,不也是做了一件善事?” 老者的脸一下更加难看了:“善事?你现在才披了几天人皮?就学会了人类的花言巧语,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掠夺,去占有,还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这颗乌精是我的性命,实在想要,你就先杀了我,也许有些可能。”说完仰天哈哈大笑,笑声不知是哭是笑。 小玉脚尖一点地忽然发动进攻,手腕镯子一抖,异光发出,一把宝剑刺出,驼背老者又是一声长叹,身子动都没动,小玉心里也是一惊,这种打法不是自杀吗?就在宝剑尖离老者的衣衫有一寸时,小玉仿佛能用宝剑的尖感觉到老者的衣服的阻力时,老者忽然出手,身形忽然一变,小玉的宝剑刺空了,身子由于惯性一直往前冲,就在小玉感觉的宝剑刺空时,老者的身形变化之快,如同魅影,小玉感觉到脑后一阵冷风,连忙身子往前一越,躲过了老者背后致命的一击,小玉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这身形也太快了,真是眼睛也不能眨一下,看来要小心对付,不能大意了。 第七十八章 迷惑 速度,还是速度,老者的速度快得惊人。 小玉终于想起了巨蛇的话,不由手里捏了一把冷汗,小玉连眼睛都不敢眨了,仿佛也不敢呼吸了,她还是没有弄明白老者的移动速度和规律,而且老者这种独特的打斗让小玉适应不了。就是先不躲闪,当你认为要刺中他时,他却是忽然消失了,他忽然出手,往往是你门户大开的时候,也就是进攻者最危险时候,几乎无法防守,小玉不由出了一头冷汗,感觉到这是一场恶仗,从修行到现在为止最艰险的一战,然而老者并没有马上出手置她于死地,看来老者好像是警告,并不想伤她性命,只是想让她放弃,知难而退,可是小玉想到了自己在蛇腹的丈夫,不得不咬牙坚持,艰难地和老者打在一处。 小玉感觉到自己取胜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心里不由生出一种绝望,手里的宝剑却是从来没有慢下来,但是每次进攻都被老者轻描淡写地躲过,仿佛没有一点威胁,老者黝黑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冷意,难看的脸上挂着笑容 ,显得更加扭曲难看,老者打得很悠闲,没有一点压力,还不时回头看他的宝贝,看到宝贝时目光一下变得柔和,就像是一个父亲在悄悄欣赏自己的儿子,百忙之中还捋了一下胡须,甚是得意。 小玉微微一笑,手里宝剑更快了,但是对老者依然没有威胁,身形变换,瞬间袭击,小玉小心躲过,就在老者回头看地精时,忽然变了脸色,双目圆睁,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地精旁边,而且正要去弯腰挖地精,老者嗷地一声长啸,目光一下充满了杀气,老者的杀机一动,笼罩了整个山洞,小玉一下感觉到身上寒意阵阵,老者飞身回去,但是却发现那里根本就没有人,老者茫然四顾,这时小玉提剑赶到,老者连忙回身迎战,好像老者恼怒了,不断发出高声长啸,两手一伸,忽然从衣袖中伸出来尖锐弯曲的利爪,看来他是改变主意了,不再是警告,而是要置小玉于死地,小玉更加小心了,只见老者的利爪带着风声,还有一丝腥味,也不知是否是血腥味道,攻防的动作间还带有一丝寒气,随着老者杀气的增加而且寒气越来越浓,小玉在他身旁仿佛都要冻僵了,都能感觉到自己牙齿的撞击声,老者的动作确实越来越快,而且招招致命,小玉嘴里急促地呼着冷气,感觉到死亡在向她招手,老者在疯狂下杀手时还在偷眼观看他的宝贝,忽然他又疯狂地窜回去了,因为他又看到了一个人影出现在地精旁边,等到他回去发现仍然是没有人,于是又折回来与小玉打斗,这样几次过后,老者也很纳闷,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就连身法也是受了影响,其实大战最重要的是心静,也就是高手之战是在神斗,所谓神就是精神意志,精神的高度集中才会施展出全部功夫,就怕心里有压力,老者把地精视为自己的性命,心里装了这个宝贝打斗,说明太喜欢了也就成了负担,只要心里有了负担,就会神散,老者一分心攻势就明显减缓了,小玉也就暂时没有了危险。 这次老者又飞身回去保护地精,因为他又看到了有人去夺地精,老者这样几次快要发疯了,不由心志大乱,他感觉到这个女子不太寻常,是在用手段作弄他,需要速战速决,老者猛然下了绝杀,爪子一挥舞,掌心吐出一股寒气,小玉不光感觉到寒冷,而且感觉到窒息,小玉感觉到身边的空气也仿佛要冻结了,原来老者掌心吐出一个白色气球,猛地一震向小玉砸过来,小玉连忙收剑后退,把宝剑一横,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小玉被强力推出山洞,寒气由宝剑传到了身体,身子仿佛被冻僵了,就连宝剑也是结了一层霜,这股寒气在体内激荡,内脏在剧烈振荡,小玉感觉到自己的嗓子发甜,一股热血向上涌来,小玉咬牙强行咽下,感觉到自己受了内伤,看到小玉被打出山洞,老者头也没回,又跑过去看他的地精,看到地精完好如初,会心地笑了,不知是顾不上追杀小玉,还是不敢离开山洞。 被打出山洞的小玉,也不再进山洞夺地精,而是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去,莫非是放弃了吗? 小玉原来是回到了巨蛇前,那条蛇忽然睁开双目,小玉的归来使它很异常兴奋,巨蛇硕大的头颅一下伸过来,小玉身子不由往后一退,但是那个蛇头如影随形,不管小玉退到哪里,那个蛇头依然在她面前,那二目就像是两只灯笼,发出幽幽的光芒,蛇又在笑,笑得蛇头一抖一抖的,小玉听了却是无比的难受,蛇笑了片刻说:“你能活着回来,看来我没有看错你,千年地精拿回来了吗?” 小玉摸去了嘴角的血迹说:“先把我的丈夫吐出来,我就交给你地精。” 第七十九章 蛇腹 巨蛇摇头说:“我要先吃了地精,再吐出你的丈夫。” 小玉说:“我要先看到我的丈夫安然无恙,才会给你地精。” 蛇头又是一伸,小玉往后一躲,不是伸向小玉,而是蛇头瞬间伸长数丈向天空探去,接着那蛇头又快速地落下来,停留在小玉面前说:“我看到地精发出的光线了,你竟敢骗我?你难道是想和你的夫君在我腹中一起团聚了?”说着张开了大口,一下向小玉咬来,小玉一闪身躲开说:“且慢,你看这是什么?” 小玉从怀里摸出一物说:“你看这是什么?” 蛇头一下又伸过来,蛇的眼睛发亮了,因为在小玉的手里确实出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千年地精,蛇头像是一支箭一样射向空中,过了好长时间才慢慢落下来,不会啊,看到山那边地精发出的光芒还在,难道这个是假的?蛇头仿佛要贴到小玉手里的地精上,小玉身子一退,把地精收到怀里,巨蛇很迷茫,地精的独特香味它都闻到了,怎么会有假的呢?而且千年地精发出的柔和的光芒是不能取代的,怎么会有两颗地精呢? 这个地精没有错啊,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巨蛇说:“不管地精是真是假,我先吃下去就知道了。” 小玉说:“不行,我要先看到我的丈夫!地精你也看到了,就在这里,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巨蛇摇了摇蛇头说:“我是谁也不会相信的,快把地精拿来,我要吃了它。”说完大嘴一张。 一股腥气扑面而来,小玉出于本能往后一退,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忽变,前面产生了强大的吸力,使小玉快要站立不住,小玉的身子仿佛被粘住,在也不能后退一步,而且已经控制不准自己的身形,小玉马上想到了那只倒退着奔跑的野鹿,她就像是狂风中的落叶,一下就被卷了进去,小玉感觉到腥臭难闻,在百忙间躲过了落下来的毒牙,小玉竟然被吸入蛇腹。 小玉进了蛇腹,只觉得里面很是宽敞,就是脚下很滑,好像到处是什么粘液,而且腥臭更加难闻,小玉知道这是蛇的毒液,小玉刚刚站起身子,又感觉的身体后面哗的一声,又是一股毒液像是水流一般冲进来,小玉没能躲过,身上粘满了腥臭的蛇毒粘液,小玉艰难地行走,这时巨蛇还不断抽打身体,想要把小玉在蛇腹中打死,小玉在里面就像是经历一场地震,幸好蛇腹厚重,小玉没有受到伤害,但也被摔打的东倒西歪,站立不住。 毒液在脚下流淌,小玉实在让蛇毒熏的头晕眼花,也就把内丹吐出一照,顿时毒气荡尽,小玉把内丹吞回,在腥臭的蛇腹中爬着找到了昏迷的王义,看到他的身上粘着浓浓的粘液,看到他还有呼吸,也就放下心来。王义只是中了蛇毒,短暂昏迷了。 小玉在剧烈摇晃的蛇腹把丈夫背起来, 小玉把手腕一晃,宝剑出现在手里,在蛇腹上猛地一剑刺去,负痛的巨蛇更加疯狂摔打自己的身体,因为它知道小玉现在在那个部位,于是在山石上剧烈抽打身体,小玉感觉到如果这样下去,自己就要被打扁了,小玉只好放下王义,任王义在蛇腹中剧烈翻滚,自己凝神静气把手里的宝剑一晃,在蛇腹划了一圈,巨蛇也是剧烈疼痛,更加疯狂击打,并且又是一股毒液泼洒进来,小玉强忍着又是一剑,也不管那腥臭的粘液粘满身子,巨蛇被刺痛,在快速拧转自己的身子,小玉接着连连几剑,小玉看到了一束光线射入,又使出全身的力量连刺几剑,小玉在蛇腹开了个窗户,蛇腹仿佛要断裂,又是几剑,小玉把蛇切成了两段,连忙背着王义从蛇腹一跃而出。 小玉背着王义飞也般离去,再看两段巨蛇在地上剧烈翻滚,蛇尾在地上跳跃,就像是鱼一样,蛇头一伸一缩的,好像在寻找小玉,荡起满天的灰尘,周围的山石被震动,就连正在呵气的老蚴也是吃了一惊,看到自己的洞壁落下的尘土,连忙用手挡住,以免落到千年地精上面。也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又爬在那里呵气,来滋养自己的宝贝。 第八十章 回归 小玉背着王义在剧烈翻滚的蛇身旁边经过,因为一旦被蛇身碾压肯定会变成一堆齑粉,于是在缝隙间穿梭,躲过了不断游弋的蛇头,来到一块安全的地方,回头看到巨蛇碾压的崎岖不平的山地就像是镜子般光滑,只见两节蛇身在地面挣扎了好久,才慢慢停下。 小玉把王义放下,自己慢慢走过去,找了一根树枝过去捅了捅蛇头,看蛇头是否能动,看到蛇头一动不动,小玉怕是巨蛇在伪装,于是用木棒接连抽打了十几下,打击声音沉闷,蛇头依然一动不动,小玉小心地过去把蛇腹翻转,倒是费了不少力气,吃力地按住蛇身,剖开了蛇腹,小心翼翼地取出了蛇胆,只见蛇胆如鸡蛋般粗细,形状竟然是细长的,颜色呈现黑色,皮膜极薄,用嘴舔有甜苦味,真的蛇胆可以入水不沉,而且在水面上回旋不停,小玉小心地把蛇胆包好,蛇胆有三种,长在颔下的用来敷箭毒,长在腹中的方可入药,长在尾部的不能用也就不再取它。 小玉收好蛇胆,心里很是高兴,蛇胆药效可治大风,可以明目去翳膜,这下婆婆的眼睛有救了。 小玉回来忽然想起来仍然昏迷的丈夫,连忙摸出地精,在黝黑的地精上面使劲掰了一块,塞到了王义的嘴里,小玉到底要看看这个千年地精有何神通,也值得那个老蚴玩命守护,小玉看到王义由于昏迷不会咀嚼,地精只是在那里含着,药性恐怕不能奏效,小玉情急之下把地精拿出来,自己嚼成汁液撬开王义的嘴喂下去,小玉只觉得这地精入嘴有余苦,没有什么特别,只是颜色与众不同罢了,小玉看到黑色的汁液喂到王义嘴里不久,王义长出了一口气,小玉连忙把他背起来,离开此地,以免让王义看到巨蛇的尸体。 小玉虽然腿脚有些不太灵活,但是背起来王义在山地上走起来却是十分麻利,看来体力是很好的,等小玉背着王义走了半天,王义才慢慢醒来,醒来的王义挣扎着要从小玉背上下来,就像是一条蛇一样在后背扭来扭去的,小玉只好让他下来,省的他瞎闹腾,王义对自己和小玉身上的粘液十分不解,幸好小玉会编故事,给王义讲粘液是山洞里的一条蛇吐出来的毒液,王义就是遇到毒液才昏迷过去的,王义摸着脑袋说我像是掉到什么地方去了,黑乎乎的,小玉说他是掉到山洞里了,险些让毒蛇咬了,王义还是有些迷惑。 王义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因为他看到他们是在回去的路上,于是就问道:“小玉咱们走了这么远,就是为了取蛇胆,现在怎么要回去,难道是不取蛇胆了吗? 小玉微微一笑说:“你看这是什么?” 王义一把夺过来,小玉连忙说:“慢些,可不要把它弄烂了。” “难道这就是蛇胆?”王义问道。 小玉抿着嘴点了点头。 王义仔细端详着小玉,把小玉看毛了,王义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取到蛇胆的?”王义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疑惑。 小玉微微一笑说:“我还是用了头上插满鲜花的办法,在埋头蛇盯着鲜花不动时,乘机用木棒击打它的头部,然后取出蛇胆,” 王义长叹一声说:“唉!只是我没有帮上你什么忙,真是遗憾!” 小玉说:“你已经帮了。” “帮了?帮了什么?”王义问道。 “是你帮我找到埋头蛇的啊!”小玉笑着说。 王义点了点头说:“就是,我还说了皇帝要你的胆呢。”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往回走。 一针刘来到隔壁张婶家里,看到了张大伯满脸通红地躺在炕上,看到一针刘到来强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一针刘一抬手让他继续躺下,一针刘为他把了脉,发现脉速很快,并且查看了舌苔,问了张大伯的症状,张大伯说自己头痛身热,打寒战,浑身疲乏,而且全身疼痛,感觉有些胸闷气短,一针刘认为是伤寒之症,从手指上抽出了那根救命的神针,以飞快的手法在二间,合谷,神道,风池,期门,间使,足山里穴位上个刺了一针,采用泄法,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一针刘确实医术高超,在一针刘起针后,张大伯出了一身透汗,高热也退了,情况好了许多,也就开了几付退热散寒的药剂,慢吞吞离去。 一针刘回了家,看到老婆已经备好了晚饭,当然是按一针刘的口味安排的清淡的晚饭,一针刘喝了一碗百合粥,吃了半个馒头,准备洗漱完后看书,这是一针刘多年养成的习惯,看完书做一套易筋经,这样是会睡的很香甜的。 第八十一章 发病 一针刘在半夜忽然醒了,他感觉得不对劲,他发现自己是在发高烧,而且头痛如裂,接下来就是打寒战,一针刘哆嗦的牙齿撞击声惊醒了他的老伴,老伴为他端来一杯热水,一针刘一口喝下去,身上依然冷的利害,用哆嗦着的手指把一根银针扎入了自己的身体,但是高热仍然不褪,显然是针灸不见效果,接下来就感觉到浑身疲乏,而且全身疼痛,并且出现了胸闷气短的症状,一针刘摸索着想要起来做套易筋经,在勉强往起一站时,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叫了一声:“不好”当时吓坏了一针刘的老婆,以为是一针刘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因为他从自己的丈夫眼中看到了恐惧,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因为一针刘为人甚是沉稳,是这些年看病养成的习惯,从来不会让患者看到他的表情,更不要说是惊慌了,在老伴自从嫁给一针刘起,从来没有过,难道老刘得了什么不好的病?她刚要上前扶助一针刘,没想到一针刘怒吼了一声,把老伴吓了一跳,这更是从来没有发生的事,自从嫁给一针刘后两人举案齐眉,这四十多年来,脸也未曾红过,老刘更是从来没有发过如此大的火,今天这是这么了? 一针刘其实是想到了自己的症状和赵阴阳张大伯如此一样,他感觉到了这不是普通的伤寒,自己阅读医书无数,怎么就想不到呢? 一针刘的老伴确实让老刘的举动吓着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过了片刻,一针刘终于缓和了脸色,恢复了往日的镇静,对自己的老婆说:“从现在开始,你要离我远些,我怀疑我的病会传染,所需之物你要放在门口,这个屋子千万不要进来。” 一针刘的老婆带着哭腔说:“老头子,你不让我进来,你现在需要人看护啊!” 一针刘一抬手说:“快去,快去,通知赵阴阳的妻子和张大伯的家人,千万不要近距离接触病人,而且不要让亲友来探望。切记!切记!”一针刘的老婆看着自己憔悴的丈夫,转身离去。 一针刘的妻子失魂落魄地跑到赵阴阳家里,敲门好久了,终于等到了披头散发的赵阴阳的妻子,一看就知道是挣扎着来开门的,看到她满脸通红,一脸的病态,一针刘的妻子知道来的晚了,于是告诉她千万不要让人探望,说这病可能传染,赵阴阳的妻子靠在门上一听,通红的眼睛一下有了光泽,她坚定地说:“老嫂子,你尽管放心,适当的时候我会把门封上钉死,不会传染给乡邻的。”她说的时候咬着牙很坚定的样子。 一针刘的妻子放心地走了,又接着去了张大伯家里,看到他家里的人还没有出现症状,也就放心了,千叮咛万嘱咐离去,张家的人也就不敢靠近张大伯了。 等到一针刘的妻子回了家里,看到自己的丈夫在药房折腾,把放中药的小抽屉都拉开了,疯狂地在那里抓药,一针刘的妻子看到丈夫的手哆嗦着,旁边还有翻开的药书,真是一片狼藉,一针刘的妻子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一针刘从来都是有条不紊,今天仿佛是乱了阵脚,那张永远不变的镇定的脸今天也是忧郁悲壮,一针刘的妻子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刚想要过去帮忙,又被一声怒吼惊醒了,只好站在那里,远远看着自己的丈夫,心痛。 过了好久,一针刘把抓好的药剂远远一指说:“给他们送去,看是否有效!” 一针刘的妻子说:“你的呢?我先给你煎上。” 一针刘头也没回说:“你先给他们送去,我的药随后再说。” 一针刘的妻子稍有迟疑,有被一针刘怒吼一声,从来不发脾气的一针刘发起脾气来也是很有魅力,他的妻子心里一热,眼泪不由流出来。 等到再敲赵阴阳的家门时,再也无人开门,发现果然门也从里面顶住了,她从心里感觉到一丝恐惧,看来问题是非常的严重,她跑着来到张大伯家,看到了张大伯的妻子儿子都在发高烧,看来无一幸免,站在远处放下药物,就向自己的家里跑去。 回了家一看,看到一针刘在自己身上插满了银针,并且在门口放了几包药剂,连忙跑着去煎药,没想到一针刘忽然问到:“他们的情况如何?” 她带着哭腔说:“无一幸免,现在估计赵阴阳一家最为严重,连药都没有出来取。” 一针刘长叹一声说:“快去找卢秀才。” 他的妻子说:“我先煎上药再说。” 没想到一针刘又在怒吼道:“快去,快去!莫耽误了大家性命。” 第八十二章 官运 县老爷的师爷来了一趟,林员外终于等来了好消息,县老爷确实升迁,经过县老爷推荐林员外将接任清城县令,并且带来了就职公文,等与县老爷交接后,就可继任。 林员外马上吩咐手下买回一车鞭炮,挂在大门外“噼噼啪啪”响了几个时辰。村里人觉得很奇怪:不过年,又不过节,这是莫名其妙地响鞭炮干什么? 等到有人打听清楚了,个个摇头叹息,纷纷离去,村民百姓没有几个感到高兴的。 林府当然是很热闹,那些土财乡绅得了信,平日来往的不交往的齐来道喜,还带来重重的贺礼。 林员外春风满面,八面玲珑,做下了许多合适的承诺。 只有一个人没有变化,就是卢秀才。他仿佛没有因为林员外的地位变化而产生变化,依然是原来不冷不热那样,每天坐完私塾就匆匆忙忙回家,也不与他人交流,只是回家摆弄那些玄学易学。 林员外看到卢秀才眼睛一亮,卢秀才微微一点头,就要从林员外身边经过时,林员外叫了声:“卢秀才!”卢秀才已从林员外脸上看到了什么,只是心里知道嘴里不说而已,感觉不太好。 林员外满脸春风,对卢秀才道:“你难道不知道吗?” 卢秀才静静地说:“知道。” 林员外说:“难道你不高兴吗?” 卢秀才微微一笑:“我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 林员外有些不解,不过依然兴致很高:“天天掐掐算算的,你就没算出自己多会能整点皇粮吃吃。” 卢秀才看着林员外,没有说话。 林员外自问自答:“是的——我老林当官了,身边缺个舞文弄墨的师爷,看你正合适,跟了我,不会亏待你,快回去准备准备吧。” 卢秀才听了,脸上暗淡无光,抽身离去。 林员外站在那里,等着卢秀才的千恩万谢或是几声欢呼,这可是花钱才能得到的好差事啊,没想到热脸贴了冷屁股,林员外有些忿忿,这个木头!不光不感谢,还一声不吭地走了,真是个木瓜脑袋,空装了一肚子才学,废人一个,见不了世面! 林员外十分气恼,但目前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只好过几天再提这事,太扫兴了! 卢秀才听过林员外的话回到家后一直闷闷不乐,老妻看到他不高兴,倒是很奇怪,因为老家伙这些年修养的不错,很难看到他喜于形怒于色了,用他的话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每日的心情是平静的,是那种平静的喜悦,每一件事的发生,就像石子投入大海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样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怎么心中会有事,而且放不下呢? 老妻就觉得一定有事。 在老妻的一再追问下,卢秀才说出了林员外买官成功有意让他到衙门里当师爷的事。 老妻听罢微微一笑,说:“这不是什么好事,也不算什么坏事。” 卢秀才抬头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这句话似乎很有道理啊,是啊,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聚,好事坏事也是如此,莫非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妻子有说:“当官并不是坏事,你也可尽自己的微力,为百姓谋些好处。” 卢秀才抚掌道:“小隐于野,大隐于市,就凭我的修养,任凭跳进一个大染缸,我也能清清白白出来。” 妻子颔首道:“这才是大丈夫,况且你的妻儿也可吃些精米,穿些绸缎。” 卢秀才摆摆头:“这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我能为百姓办事,我很高兴!” 于是老妻起身给卢秀才做了一桌好菜,还特地烫了一壶菊花酒。因为心事放下,卢秀才倒是吃得狼吞虎咽 ,甚是痛快。 晚饭过后,来到院中舞了一套剑法。今天似乎情有所系,感觉自己终于有用于百姓了,剑法也是辟天划地,很有气势。 忽然卢秀才看到天边彗星突现,其象若竹慧树木枝条,短小而见,连忙放下宝剑,直望着天边,进屋把《天元占经》取出一看,不由变了颜色。 卢秀才一夜无语,仰望星空,面色凝重,他隐约感到一种不祥之兆。 到天刚亮,回到房中正要躺下休息,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起。 第八十三章 防范 卢秀才开门一看,原来是一针刘的老伴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 卢秀才刚要问话,一针刘的老伴就急急地说:“秀才老爷,我家老刘有急事想见您。” 卢秀才根据来人时辰,年,月,日,时马上合成一卦相,掐指一算,倒吸一口凉气,莫非真要应了昨晚所观天象?一句话也没说,就跟着一针刘的老伴往刘家赶去。 乡村的清晨行人很少,只有几个拾粪的老汉在溜达,有的农户人家烟囱开始冒烟,袅袅炊烟在村子上空飘荡。 一针刘的老伴在前面脚步很急,卢秀才紧跟其后,二人不言不语,卢秀才还在想刚才合成的一卦,这个卦相不太妙啊…… 进了院门,一针刘的老伴直接把卢秀才领到了药房,卢秀才刚要抬腿进去,忽然从里面传来一针刘说话声“卢秀才,请不要进来!” 卢秀才回头不解地看着一针刘的老伴,他老伴红着眼睛默默点点头。 一针刘在里面继续说:“老卢啊,我现在有一事相求……” 卢秀才答道:“老刘,有事不妨说出来,我一定照办!” 一针刘喘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现在是咱村六百多人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我只能拜托你了。因为我想现在只有你的人品我最信得过。我想你会为大家想办法度过这一劫难。” 卢秀才点了点头:“老刘,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会尽力去做。” 一针刘说:“老卢,咱村出现了传染病,目前赵阴阳一家,其邻居张大伯一家还有我都传染上了;为阻止全村老小都被染上,你要按我说的去做。” 卢秀才坚定地说:“老刘,你快说该怎办?” 一针刘说:“先要告诉大家莫要惊慌,自己家里的庭堂房屋,必须整理洁净,房间窗户,需通风透气 ,倘无处可避,则每日全家男女,俱出屋外有树木处,高坐吹凉,夜间回家,仍要开窗透风。倘或感病,即时移出大树下当风处,必要高床高凳,切勿近地,若近地则感受毒气,更速死,正可藉风以散其热,宜近水,宜近林木,屋宜透凉,有窗宜开通,地宜常洒扫,宜呼吸草树花香。” 卢秀才点了点头,一一记下。 一针刘又说:“秀才老爷,我这里有五月初五日鸡未叫时采摘的艾草,你可尽管拿去,在发病的赵阴阳张大伯家附近点燃,可以除去戾气,用苍术,雄黄,硫磺,焚烧产生的烟以熏室内消毒,并且让大家多多食用大蒜以预防,另外中药黄芪和甘草也可焚烧消毒辟秽气,只是现在我的药房黄芪和甘草没有存货,就像苍术,丁香,硫磺,我的存货也是不多。如果点燃焚烧的话,还需很多。希望老卢想办法置办” 卢秀才应了声:“我现在就去照办” 一针刘又一次嘱托:“老卢,外面就全靠你了。” “我这就拿药出去,救大家于水火。” 卢秀才说。 卢秀才告辞匆匆离去,先去了王义家,看王义能否帮忙。没想到王义和他的新婚妻子为婆婆找蛇胆,还未归来,就连忙出来。王义娘感到事情非同寻常,一连追问。 卢秀才看到老人家着急,也就没再隐瞒,也好让老人家预防一下,没想到老人家慷慨激昂地说:“秀才老爷,你看我老婆子能帮你干些什么?我也不是废人,我也可以做些事的!” 卢秀才想了想说:“老嫂子,可以的,你就和内人给张大伯家的病人做些饭吧,让她送过去,他家的人都病倒了。另外让她通知各家各户不要串门为是。” 王义娘听了马上摸索着忙去了,卢秀才也急急离去。 卢秀才在大街角落点燃了艾草,只见香烟缭绕,苦香阵阵,村里人都纷纷开着玩笑说秀才大人在做法吗?是要降魔还是在抓鬼?卢秀才一脸的苦笑,也不做回答,只是一脸的庄重,村民看到卢秀才也不作答,也就漠不关心地散去。 再说一针刘配好几付药,,叫妻子抓紧煎了,他要试药。 一针刘给自己开了几付药,先喝了以观效果。因为他也对这种病症没把握,只好把老命也拼上了,试药救人。他把各家经典都搬出来,苦苦寻找病症以求药方。 但是很失望,没有一种病症与他现在状况相仿,更没有一个现成的方子。 一针刘给自己针灸……所有的办法都用上了,甚至绝食,吐泄之方都用上了,病情没有减轻,人却是消瘦不少。 第八十四章 劫难 他的妻子站在远处心痛地看着他,在背后不知悄悄流了多少泪:难道这场劫难躲不过去了吗?难道我们的好日子就这样结束了吗?嫁给一针刘是多么的美好啊,这些年来从来没有后悔过,只有欣慰和自豪,这样好的一个人要是离开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若不是照顾一针刘的饮食自己早冲进屋里与心爱的丈夫在一起 ,死就死了吧——一块死去,也是美好的事,何苦留下一个受着煎熬。她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看到放在门口的饭菜,一针刘碰也没碰,只是一次一次换药剂,药的味道是一天一天的变,老刘的病情却从未减轻。 卢秀才来过一趟,带来更不好的消息,村子里又有八户病倒了。一针刘更加着急,把自己的药柜翻了个,一方一方地配,希望尽快试出一剂有用的方子来救大家的命。 卢秀才封锁的消息终于泄露了,听说张屠夫的妻子抛家离去,去外地逃命。卢秀才感到得限制人们的活动了,不然会引起更大波动,那样传染病就会传播成疫情。于是来到林员外家,借些家丁守住村口,村外人不能进来,村里人不能出去。 林员外听完脸色大变,马上命令管家收拾东西,把金银细软和七房老婆送到了县衙,自己马上就要当官了,可不能把性命赔在这里啊。视金钱为亲爹的林员外又看到无限的商机,他急命管家去城里买药。 管家搞不清楚主人在此刻如何又想起做药材生意,也不敢多问,就领命去县里采购了大批的黄芪甘草。 卢秀才把林家家丁安排在各个路口,不让任何人出入,这样的举措得罪了不少人。小虎妈带着小虎要去娘家躲几天,就因为卢秀才死活不让出村,于是扑上来要玩命,把瘦鸡般的卢秀才提起来差点扔到臭水沟里, 幸亏林员外的家丁上前吓唬,小虎妈才嚎哭咒骂着离去。 卢秀才听了直摇头。 卢秀才听人讲林员外弄回了大批药材,心里十分高兴,到底是做了父母官,欲去府里夸奖一番,没料他看到做梦都没想到的场面。 林府在卖药材,准确地说是在趁火打劫。出不去的人心念已死,不惜钱财来买林员外从县城带回来的黄芪甘草,管家扬言能治那种传染病,人们仿佛看到了希望,在林家围得水泄不通,林员外在角落悄悄看了看,笑眯眯的,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在向自己走来。 卢秀才暗骂一句:“王八蛋,真是没人性!”又急忙向一针刘家走去,看一针刘试药是否成功,大家全部的希望就寄托在这了。 到了刘家,首先看到以泪洗面的刘妻,问起试药的过程,刘妻说一针刘每天给自己开个新方子,就差吃毒药了,但是也不见效。卢秀才看看失魂落魄的一针刘,暗然离去。 现在这个村子禁止出入,准确地说是禁止出去禁止入内,但是现在谁还敢进去?打死也没有人再敢进去,里边的人还千方百计想跑出来呢。那些家丁待知晓情况也是跑的一个不剩,卢秀才一个人是看不住众多路口的;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在各个路口奔忙,把想要逃离的村民劝回去,年轻力壮腿脚好的趁着夜色,悄悄拖家带口溜出去,逃之夭夭;只剩下得病的十几户人家留在村里,跑出去的也有在路上突然发病,这样病一下传播开来,在这个时候大家想到了神。 方圆几里的村民们都去庙里烧香,祈求上苍保佑躲过劫难。 邻村忽然出现一个巫师,是那种能通神的大仙,据说是天上神仙下凡来救人,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来,在人们迷茫绝望时给人们带来了希望,她给村民开仙方,说是可治传人症,于是人们都纷纷去讨要,虔诚万分,不外是些香灰灵符之类的,骗去不少钱,却没有效果。 就在人们纷纷逃离这个村子时,却有人准备回来。 是谁呢?就是从山里回来的王义和小玉他们两个。他们拿到了蛇胆,王义想到娘的眼睛马上就要好了,再也不用摸摸索索,可以看看蓝天看看白云,再也不用王义舌干口燥地讲鲜花的样子,娘都可以自己亲眼看了,于是二人一路兴冲冲往回赶。 王义自从服用了一小块地精,脚力变的惊人,精力也变得分外旺盛,一天走了七八十里路,从来没有要求歇一歇。看来这个地精真是宝物,没想到就那么一点就能补五脏补七气,助筋骨,而且王义一天也不觉得饥饿,也不觉得困,没有想睡觉的意思,一路说说笑笑,精力十分充沛。 小玉心里自然高兴,这次出来真是收获不小,不光找到了蛇胆,而且无意之中巧夺了地精,这样一来婆婆的眼睛不仅能治好,王义亏损的身体也有救了,王义把这地精吃下去,定能轻身延年,长生不老,小玉一路也是兴致很高,不觉劳累。 第八十五章 索取 一直走到晚上,由于归心似箭,加之王义腿脚有力,不甚劳累,也就多赶了些路程。王义自己精力十足,竟然忘记小玉一瘸一拐,没有停顿,就顾的大踏步赶路。 今日正值月中,快要满月之际,月光洒满路面,乘着夜色,王义还要赶路,小玉看到他心里挂念母亲,也就依了他。 小玉忽然看到一人影在前面一闪,小玉略一迟疑,脚步慢了下来,王义回头问到:“小玉,怎么啦?” 王义刚说了一句,就觉得头发沉,眼发酸,睡意如潮水般地袭来,他的意识一下就停止了,自己从嘴里说出来的话仿佛梦呓一般,跌倒睡去。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王义怎么就呼呼大睡了呢? 小玉不由四下回顾。 忽然前面出现一老者,满面的笑容,站在那里。 小玉赶上前:“您怎么来了?” 那个老者笑着说:“玉儿,你说要躲避雷劫,需要找一个有德行人家,因为只有德高望重的人庇护方能幸免;找到了王家,一是为躲避雷劫,二是为报救命之恩;现在受了王家老人的庇护,免受天刑,雷劫已过,报恩已成,可以迷途知返了吧?” 小玉说:“刚开始我是为了躲避雷劫,但是一进王家,我却感觉到了从来没有的温暖和感动。我好羡慕做一个人,尤其是羡慕做一个女人,做人的感觉真好!尤其是被人爱的感觉,更让人能放弃一切,一切都可以放弃!我有时候都想放弃,都想抛弃,什么修行,什么成仙而是只想做一个人的!” 老者还是一脸笑容:“你太幼稚了!你以为你是人吗?有这个权利吗?这样下去只会害了他!你要知道你和他不是同路人,人妖殊途,你二人继续在一起,害了他也误了你的前程。你的内丹不是靠吐纳导引练成的,是采外而练成,从外界获取,如同偷来的财物,别人也可以杀死你拿走内丹,而吐纳炼成的就像是血肉附在形体融成一体,不会失去,也就是别的什么人随时都会杀死你,这样的结果你知道吧?” 小玉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的。” 老者指指倒在地上的王义:“难道你愿意看着他死去?” 小玉说:“我现在正在想办法滋补强壮他的身体。我这次无意间得到一个宝贝是千年地精,回去给他服用,王义即使不能成仙,也可长命百岁。” 老者说:“哦,这次来,一是劝你回去,二是因为它。” 小玉问:“为地精而来?” “是的。”老者说。 小玉一脸的疑惑。 老者还是一脸的笑:“我就是拿它回去的。”小玉吃惊地问到:“你要地精?” 老者说:“是的,我需要地精,因为它能帮你的兄妹快速修炼成人形。你也知道这修道对人来说容易,对物却难:人的气纯,物的气杂;而要修炼成道,物容易,人却难,因为物心专一而人心杂乱,修炼形体先要炼气,炼气先要炼心,只有心静,精气才能聚,才能聚气成形。有了这个千年地精,能让它们快速补充精气,省的去到处采补,你众兄妹服用后就会同你一样,能够修成人形,或许还有的能够修成仙。” 小玉说:“我现在很需要这根地精来救我丈夫。” 老者又是一笑:“你的丈夫?哈哈,你也不想想你们人妖殊途,你能成为他的妻子吗?你要清楚自己是谁,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想做个人就能成为人?你只是一个妖狐!该清醒了,快把地精给我,和我一同回去!” 小玉哀求道:“我要用它救我丈夫,我不能给您。” 老者脸色微变:“真是傻闺女!难道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快把地精给我!” 小玉情急之下向躺在地上的王义一吹气,王义揉揉眼坐了起来,老者一下隐在月色中,不见了。 小玉连忙把王义从地上拉了起来。 第八十六章 归来 王义不好意思地说:“怎么说困就困了?不过现在很精神。” 小玉看着自己的丈夫无奈地笑了一下。 忽然王义又困了,倒地便睡,那老者窜了出来:“玉儿,好姑娘,你想想当初还不是我帮你修成人形?快把地精给我吧。” 小玉咬咬牙,耐下心说:“兄妹们修炼还可想其他办法,为什么非要这颗千年地精?您也知道再不服用我丈夫就会没命,求您高抬贵手,可怜可怜我们吧!这次实在是玉儿无能为力。” 老者缓缓脸色,问:“看来你主意拿定了,想做个人,而且想做个女人?” 小玉点点头,低头啜泣。 老者又说:“你做女人我不管,那是你的事。不过这地精我是拿定了!”说罢,手一招,地精从小玉怀里飞了出来。 小玉一惊,抬手亮出宝剑刺了过去,老者往旁躲开,小玉顺势把地精收了回来。 老者狠狠地说:“真是铁石心肠!那我也就不用客气了!” 老者手掌挥舞,出现一道光圈,光圈散向小玉,小玉连忙举剑挡住光圈。光圈舞动,流光溢彩,小玉打了几个回合,就知道了自己的距离。小玉渐渐招架不住,不由自主往光圈里钻,怀里地精几次被吸离身体。小玉索性掏出地精放在嘴里,用牙死死咬住,苦苦支撑。 这时只觉得一股苦汁缓缓流入丹田,小玉内力瞬间顿增,法力一下提升,宝剑一晃,竟然幻化成五把,发出五色的光芒,由五个方向向老者刺去,自己背起王义撤身离去,回头看,老者依然和小玉的幻象打在一起。 俩人兴高采烈走了回来,等进了村子,先是一惊,发现村子里死气沉沉了无生气,大白天的街道如此空旷,确实有些恐怖,不是他们先前走的那样,走到哪里都是死一般的沉静。 王义感觉不妙,才走了几天,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闻起来味道也有些不对劲,怪怪的,王义连忙向家里走去,在街道上还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小玉也有不详的预感,三步并作两步跨进屋子。 王义一进屋子,看到了娘躺在炕上,冰锅冷灶的,家里也是一片狼藉,王义连忙喊娘,却听到娘低沉的回答,小玉和王义同时俯下身子过来,这时娘喉咙里咕噜咕噜响了一阵,很费力的样子,想要坐起来,但却只是身子抬了一下,就又躺了,小玉和王义围了上来。 最后还是娘费力地喊出来:“你们离我远些,我得了传人病,是会传染的。” 王义和小玉稍一迟疑,娘就挣扎着起来摸索着推开他们。 小玉手快,一把拉开了王义。这时候娘又费力地说:“义儿,现在村里流行传人病,村里没得病的人也跑得差不多了,这几天没有看到卢秀才和秀才娘子,估计他们也不行了,这传人病很厉害,你快带小玉离开这里,把屋门锁上,娘就……” 老人说完话,不由两行热泪从脸颊滑落。 王义也是眼泪在眼里滚动,声音有些发颤:“娘,我们已经取会来蛇胆,要治好您的眼睛,您不要胡思乱想,这病肯定能治好。” 娘长叹一声:“唉!就连一针刘都束手无策。”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小玉连忙给娘上前捶背,但是娘一下就推开了她,很生气的样子,不断催促他们快快离去。 王义含着泪抬头看小玉,小玉紧紧咬着嘴唇,没吭声。 稍过片刻,小玉说:“我们一会儿就走,我们走前先给您烧碗热水喝。”说完了就生火烧水,等水快要烧开了,小玉把怀里的地精拿出来,掐了一块放到热水锅里,没想到还是被王义看到了。 王义问到:“小玉,这是什么?黑乎乎的?” 小玉说:“这是我这次出去在山上顺便采的中药。”王义点了点头。 王义看看娘又看看小玉,嚅诺着说:“小玉,娘现在已经成了这样了,我要留下来照顾,你快走吧,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小玉剜了王义一眼,王义垂下头,显得很是为难。 小玉为娘端过来一碗黑乎乎的水,只见娘急得老泪横流,不断请求王义带着小玉离开。 娘生气地连水也不喝,小玉看在眼里很着急,于是在王义耳边低语了几句,王义点了点头说:“小玉已经开始收拾了,只等娘喝完了这杯水,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 娘听到了很高兴,把一碗水一饮而尽。 第八十七章 治愈 王义和小玉假装走出去,两个人站在远处,几乎闭住了呼吸,在那里看娘喝了药到底有何变化,看小玉的药到底能够治愈传人病吗? 他们在外屋呆了有大约两个时辰,忽然王义的眼睛一亮,因为他看到了娘的病情忽然好转了,只见娘脸上的红斑也消失了,呼吸也顺畅了,似乎病情一下就好了,娘好像还要支撑着坐起来。 王义一下就把小玉抱起来欢呼着,小玉却一点也没有高兴起来,娘也听到了王义的叫声,竟然坐了起来,她坐在那里还在纳闷,这病怎么就突然就好了呢? 王义高兴地跑进屋内,与娘紧紧拥抱在一起。 小玉慢慢走进来,王义感觉得小玉有些反常。 娘高声问到:“义儿,你刚才说小玉在娘喝的水里放了什么药?” 王义说:“是小玉在山里采的药材。” 娘自言自语道:“药材?难道这药能治传人病?快去,玉儿快去救众乡亲……” 王义看着小玉,但是小玉却是没有动。 娘仔细听了听,脸一下就茫然了,王义看到小玉这样也是很生气。 娘连声问到:“小玉,你快去救乡亲,难道有什么难处不成?” 小玉慢吞吞说:“原来我采的药是给王义滋补身子用的,现在……” 娘说:“他还年轻,以后采上再说,先去救大家要紧。” 王义也说:“小玉,快拿出来药救大家性命。” 小玉取出地精来对王义说:“要不,你先吃一块?”说着就给王义掰下一块。 王义的脑袋摇的就像是拨浪鼓一样。 王义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说:“我又没病,吃什么药啊!”身子一边往后躲。 小玉没办法只好长叹一声,把地精切成薄片熬汤,切到后来还留了一块。 最后王义和小玉把熬好的汤药给众乡亲挨门送去,小玉和王义先去卢秀才家,只见远远望去卢秀才家里浓烟滚滚,好像是着了火,他们连忙上前拍打门环,拍了好久也是没有人开门,原来门从里面用东西钉死了,王义只好先从墙跳进去,然后把小玉拉上墙一同进去。 进去一看,果真着火了。原来卢秀才一家也被传染上了,卢秀才看医救无望,索性把自己房屋点燃自焚,免得传染他人。 小玉和王义先是忙着救火,好容易把火扑灭了,两人脸上摸画得就像是唱戏的。幸好卢秀才病情严重,只是把火点燃了,没有力气加把材禾,不是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小玉给两个气息奄奄的老人灌下药汤,就急冲冲离去,去下一家。接着去了赵阴阳家。刚想上前敲门,小玉一阵头晕目眩,不由呻吟起来,王义一时不知是什么原因,只有小玉知道她是感觉到了院墙内一圈闪光的符咒,是它们让自己如此难受,这样的家自己当然也没法进去。 小玉抚着额,问:“这是谁的家?” 王义说:“是村里赵阴阳。每天摆弄符咒……对了,那天拿着剑砍杀你就是他,不知后来好端端就给疯了。” 小玉点点头。 王义敲了一阵门,里面没人应答,使劲推门也没推开,很明显,是从里面顶住了。 王义费了很大劲才弄开。小玉示意把院墙一周符咒撕下,王义不解,也没详问,就动手撕下来,扔在一边。 小玉才拉着王义的手,小心翼翼踏进赵家,王义以为小玉害怕,揽着小玉肩膀,两人一起进了屋。 进屋一看,赵阴阳夫妻穿戴一新躺在炕上,看来是准备一块死了。小玉依然觉得很难受,感到周身无比的压力,浑身不光不自在,而且很难受。 小玉上前给赵阴阳和他的妻子喂汤药,他俩病情严重,红斑满身,呼吸似有似无,似乎昏迷许久了。 喂完汤药,小玉打量一下屋子,发现有奇光从屋角传出,心生疑惑,因为太难受了,也没多想,匆匆出了屋。 又去了几户人家,王义和小玉才觉得事态严重,疫情触目惊心。 他们去了一针刘那里,见到了一针刘妻子身形憔悴,绝望地坐在一边,抬眼看是他二人,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恐怕是不行了,老刘连拿药的力气都没了,你们快跑吧。” 二人进了一针刘呆的里屋,一针刘由于修习易筋经,竟能支撑到现在真是奇迹。 小玉把汤药端给一针刘,一针刘喘着气声音嘶哑地问:“这是什么药?” 小玉撒了个谎:“是大黄附子汤” 一针刘认真地说:“不对,不对,这些东西药理对传人病不对症。不行,不行……”推着碗,不肯服下。 王义二人一再请求,一针刘固执地把头扭在一边,说是没有疗效,不必服用了。因为他是一个老中医,怎么会服用一个小姑娘信手胡乱配的药呢?再说药理还不通。 一针刘妻子扶着门框进来,泪流满面:“老刘,为医要医德,为人讲仁德,难为这两孩子干什么?死马就当活马医,喝了它,到底有什么害处?” 一针刘听后,没说话,默默端起碗,慢慢啜吸。喝了半碗,放下来,闷声说道:“就这些吧,顶事也够,不管用了也是浪费。”刘妻端起碗把剩下的一半一饮而尽,拭着嘴角,对王义二人说:“孩子,你们心也尽到了,快去照顾别人吧。”王义和小玉含泪而去。 第八十八章 夜行 小玉回到家,翻腾着找什么。王义问:“你找啥?” 小玉不理,继续寻找,未果,才说:“不是还有一块吗?” 王义笑着说:“我早就扔到锅里了。” 小玉心疼得直打王义,王义陪着小心,还一边扮鬼脸。 此事过后,当地出现许多百岁老人。百岁后,还耳聪目明,身强体健,无灾无疾,成为一大奇迹。人们纷纷仿效,诸如他们的饮食习惯,但长寿者寥寥无几,似乎长寿只成为当地人的专利,这当然是个秘密,人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王义娘最先好了,所有的症状一下就消失了,娘高兴的下了地,走来走去,很是感叹:有啥别有病哪。 小玉却是郁郁寡欢,王义看到娘好起来很高兴,猛地想起来该给娘治眼睛了。 小玉恍然大悟,连忙取出蛇胆,挤出蛇胆汁,滴在娘的眼睛里,娘说眼里凉凉的很舒服。 这些天小玉呆在家里给娘滴眼治病,王义跑来跑去查看村人病情,不断带回来一个又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人们都在慢慢康复,赵阴阳一家恢复得有点慢,但也在好起来。 有一天,三人正在家里,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刚想起来看,又听得“扑通”一声,王义出来一看,原来是一针刘披头散发地跪倒在那里。 王义伸手要扶他起来,一针刘不肯,高声说:“谢谢小玉姑娘救命之恩!我只求仙方一看!”在那里一针刘的胡子乱颤。 小玉微笑着:“您快起来!” 一针刘还是不起来。 小玉只好说:“您快起来,我告诉您方子。” 一针刘才勉强起来,很恭敬的样子,小玉看到就想笑。 小玉说:“是大黄,附子,葱,蒜,烧酒,猪血和肉蔻煎汤。” 一针刘暗自记住,自言自语着离去。 不知是由于人们都逃离了还是什么原因,乡村的夜晚更加显得安静,小玉竟然在王义睡熟时悄悄起来,轻轻出了屋门,只有风儿在空巷中互相追逐,月亮在泼洒着美酒,在这样的夜色里,她是要去哪里呢? 只见小玉在夜色中脚步是如此轻灵,根本看不出来她的跛脚,不一会就来到赵阴阳的家门前,正要进去,忽然一只猫“喵晤” 一声惨叫着窜出来离去,把小玉吓了一跳,是什么东西把它吓成如此模样?所谓早起的碰上了夜行的了,小玉马上感觉到自己来得晚了,紧接着她看到赵阴阳的家里有个人影在晃动,小玉不由的急地震腕叹息,她想先藏起来,看看进赵阴阳家的人到底是谁? 小玉刚想要藏到墙角,没想到这时候背后忽然有人在仰天长笑,在这个冷冷清清的月夜中笑声显得更加阴森恐怖,小玉没想到在这个人们争相逃命的村落,还会有人在,而且在笑。 小玉连忙回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原来她看到了那个守护千年地精的老蚴。 老蚴笑声刚落,看着小玉说:“我就知道在这里肯定能找到你的,这样的宝物你怎么会放弃呢?” 小玉站在那里一声不吭,警觉地观察着老蚴的一举一动。 老蚴说完了,驼的背好像更驼了,那张丑脸变得更丑了,忽然又说:“我的地精呢?” 小玉说:“我替你做了好事了,这里出现了瘟疫,我用你的地精救了这里的百姓” 老蚴痛叫一声,仿佛被烫着了一般,长出了一口气以缓解心中的痛苦,老蚴说:“你肯舍得把千年地精给百姓?我不相信!快还给我!” 小玉说:“确实我用千年地精救了这里的百姓。” 老蚴痛心地说:“就像他们这些草木般的人类也配吃我的千年地精?” 小玉说:“草木般?他们不也是一条性命?” “性命?他们也配叫性命?只不过是草上露水,雨后虹幻罢了,真是糟蹋了我的宝物!”老蚴痛心疾首,心痛之状无以言表。 第八十九章 迷局 老蚴忽然抬起头,只见目光阴冷,透出阵阵寒气,在这个时候,忽然从赵阴阳家里如同魅影般窜出来那个乞丐,他一下就溜到了老蚴身边,老蚴一看他,只见他向老蚴暗暗一点头,把手伸到怀里,只见怀里有异光射出。 老蚴长出一口气说:“你夺我的千年地精,今天就要做个了断,夺地精暂且不说,还害的我每天趴在那里对着一颗草呵气,直到它死去,真是可气之极,今天我定要取你的性命,取出你的内丹以偿还。” 小玉镯子忽然出手,一把宝剑落在手里,小玉随时准备迎战,这时候忽然又有个身影出现在小玉面前,小玉微微一皱眉,老蚴就够难对付了,再加上一个乞丐,这么又来一个?心想今天可是一道关,能不能过自己也是没有把握,小玉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没想到站在小玉面前的是一位老者,小玉长出了一口气,一脸笑的老者看到老蚴也是一脸的笑容。 老者笑着说:“今天的人很齐啊!是什么好日子啊?” 老蚴恶狠狠地说:“这个老狐狸,看看你管教的小骚狐!”话锋一转,“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讨教:你的小狐夺我地精一事尚且未了,现在又来夺我宝物该如何说?!” 那位老者依然缓缓说道:“地精本是应天地而生之物,拿来救百姓也是应天地之道,可谓物有所用。” 老蚴无词可讲,顿了一下,狠狠地才说:“就算地精是为了百姓!但是今天所取之物确系我们自己的东西,你们是不能插手的,以免再结恩怨!” 老者慢慢说:“夫天下万物,物各有主,谁又能说清楚是谁的?你修行这么多年,这个道理难道还不懂?” 老蚴急了:“老狐狸,看来你是非要插手了?” 老者微微颔首。 老蚴摆开架势,招招手:“那就来吧!我倒要看看骚狐狸有甚本事,正好弄两张皮子回去当垫子。”说罢就要动手。 身边的乞丐这时忽然箭般窜走,一下把老蚴和小玉二人惊呆了。 乞丐身形如同魅影,瞬间消失出视线。老蚴如梦初醒,用起轻功急急赶去。 老者和小玉也在身后一路赶去。 乞丐逃命地跑着。想自己为了它,守了这么多年,受了那么多的苦,今天拿上了,能不欣喜若狂吗?原本想交给老蚴的,没想到又来两个夺宝的,还是自己拿去吧,况且这场仗是输是赢也拿不准……于是撒丫子飞奔而去,这宝贝有何效果,有嘛神通,自己得了没准也能成仙得道,人与人之间差距果真就那么大吗…… 老蚴隐约感觉到乞丐是“背叛”他,独吞还没想到,反正不是想要保护它,越想越气,越气越急,身法也有些乱,转眼间出了村子。 乞丐一转眼进了村外的小树林,老蚴紧随其后也钻了进去。 小玉看到小树林有点纳闷,村外一直是庄稼地,哪里来的树林?正疑惑要不要进去,随后感到的老者得知他二人进了小树林,不由大喜:“好!我看你两个往哪里跑?我正要引你们,自己倒进去了,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老者回头对小玉说:“玉儿我儿,你若帮为父夺下宝物,地精之事再不提起!你看如何?” 小玉听义父言辞恳切,也想报养育之恩,痛快道:“我听义父的!”刚想踏入树林,老者手一拦:“先等会儿,看看好戏。” 小玉往树林里一看,发现了奇怪的事:原来乞丐在里面狂奔,老蚴在后面紧追,在小玉看来二人只不过是围着一颗树转圈子,就像小孩子做游戏,很好笑!但当局者却认为是在跑了很远很远的路,这当然是义父设的局了。 第九十章 追逐 树林中的乞丐一头雾水:这是到哪了?老跑不出去呢?乖乖,一座山,又一座山,是到月亮上了?啥地形啊!这跑的也忒快了!妈呀,腿不听指挥了,要罢工了…… 老蚴其实进了树林就觉得不对劲,但也顾不了太多了,他在气这些不肖子孙:祖上传下来宝贝竟敢私吞,得杀一儆百,不然这还了得?气死我了,但是这山怎么就跑不完呢?出不去呢? 老蚴使上终身绝学,身形忽变,身子一下一下跳跃,一会老长,呼啸而来,一会又变回原样,来来回回,反反覆覆,让人捉摸不透。果有奇效,乞丐眼看被捉住了,他本人也吓得步子迈不开了,看到这里,老者和小玉纵身跳进树林。 就在老蚴抓住乞丐时,发生一件让他恼怒万分的事:他发现了三个乞丐,一恍惚,三个乞丐向三个方向逃去,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该追哪个。 老蚴想这能难倒我吗?一用功力,身形变得更快,也就变幻到极致了,三个一起追,一会这个,一会那个,像纺线梭子来回穿梭。 老蚴追得有些失魂落魄,气喘吁吁,忽然他想到真的乞丐身上有宝物,他身上一定有光,这是不同的! 老蚴定下神来,定睛细看,三个都有光!不由恼怒,长啸一声,三个都追,自己吃不消,只追一个,万一那俩有真怎办,真是绝望啊! 最可气的是有一个钻进地里,老蚴忙跟着进去,挖洞追前面的“乞丐”,洞内的“乞丐”马上又来到地面,老蚴也只好出来。 老蚴刚盯住这个“乞丐”,又出现两个“乞丐”往一块跑,又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了。他至死认为哪个都不能放过,怕放走真乞丐。这样,老蚴有些发狂,只觉得凉气直逼丹田,不知所措。 老蚴越来越觉得自己在这里是原地转圈,跑了那么多的路,难道进了老狐狸迷魂阵?不由对天下乞丐痛恨,发誓以后见一个杀一个,看有多少乞丐,省得自己疲于奔命。 躺在炕上酣睡的王义翻了个身,顺手摸了一下旁边,睡意全无,身旁不见了小玉,等了一阵,也没见人。 想叫又怕惊动娘,摸索着穿上衣服,慢慢走出门。先去茅房,没人,王义好生疑惑:深更半夜,去哪了?就慢慢向街上走来。 这段时间白天街上都冷清,别说大半夜,王义裹紧衣服,寻找小玉。 王义一路找寻小玉,还一边轻声呼唤。经过赵阴阳的家,看到大门虚掩,探进脑袋叫了声“小玉!” 没人应声,只好接着往前走。 赵阴阳被这一声叫醒,半梦半醒间一下坐起来,睁开双目一看,发现他最不愿意的事情发生了,赵阴阳双手急地直抓,把胸前的衣服攒成一团。 王义一直向村外走来,也没有找到小玉,依稀听得远处有动静,王义胆大,走过去想看个明白:有一个老者在追人,不是别人,正是以前睡他家柴房的乞丐;奇怪的是两人就在原地绕着颗树转圈子奔跑,没有离开多远,却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王义觉得有意思,莫非这就是老年人讲的“鬼打墙”? 王义不由上前站的更近些,一是为看个究竟,二是想帮一下乞丐,回去给娘和小玉讲,也是一件趣闻。 走到跟前更有意思,两人走马灯般的转,搞得王义头晕眼花;眼前的王义他们好像视若无睹,只顾扑天抢地地跑,王义快要笑出声来。 阵里的小玉发现王义,急忙和老者隐去身形,看王义还一个劲往里走,小玉想过去制止,以防不测,没料到老蚴对王义置若罔闻。 老蚴猛然发现就剩一个乞丐了,欣喜若狂,赶上几步,挥去一掌,那前面的乞丐一个踉跄,摔了个“大马趴”,怀里的宝贝“铛”地掉在地上,滚出好远。 老者他们看到这里,飞身过去拾宝贝。可是宝贝一直滚落,又听得“轰”的一声,一道白光迸出,照亮夜空,巨响过后,小玉们和老蚴们看到宝贝竟然飞到王义身上,王义一下倒下,昏了过去。 此情景惊呆了所有人,乞丐瞠目结舌趴在地,老蚴目瞪口呆举着掌。 小玉奔过去抱起王义,王义已经昏迷了。老者也走过来,在王义身上到处搜索,但先前宝贝踪迹全无,老者很惊讶,琢磨不透。 老蚴终于清醒了,举掌向小玉他们打来。 第九十一章 执念 老者拉着小玉变换身形,老蚴就找不到他们了,他恼羞成怒,一掌过去打向乞丐,乞丐在地上一滚躲过,老蚴正要继续下手,忽然他在地面上发现了地精。 在离他不远处,那棵地精在那里发出柔和的光芒,老蚴放弃了乞丐,趴倒在地精前面,目光一下变得迷离,继而柔和。 他用双手抚摸着地精上的那几片叶子,还有几朵小花,他忽然清醒了,不由站起身来,因为他想起来地精不是被人偷走了吗?那么这棵肯定是假的,一定是出现了错觉,老蚴的脸扭曲着抬脚照着地精踏去,但是在地精上方脚又停下了,他实在是不愿意亲手毁了地精。 老蚴犹豫了片刻,放下脚来长叹一声,趴在地上一把抓起地精,一口吞下。 因为他再也不想让人抢走他的地精了,自己吃下去也就放心了。 等到他吃下去地精,小玉和老者就出现在他的面前,老者一脸的笑,老蚴恼道:“笑什么?今天我让你老狐狸再也没有机会笑下去。” 说罢双掌一合,缓缓推出,两掌间聚起一个白色气团,小玉微微一指老蚴,老蚴双掌间的光团瞬间破裂,老蚴顿时感觉到肝肠痛断的痛苦,只觉得内脏被利器所伤,不由发出尖利的叫声,飞速在地面上移动身形,如此往复数次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眼睛尤未合上。 乞丐也是想不通,因为眼看得自己就要没命了,老蚴却忽然停手,而是围着落在地面的镯子搔首弄姿,转来转去的,先是抬脚踩去,然而又忽然把镯子一口吞下。 乞丐看到他倒地死去,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就在老蚴倒地的一刹那,乞丐眼前的幻境一下消失了,根本没有什么没完没了的山地,原来还在村外,根本没有跑那么远,乞丐愕然,忽然爬起来飞也般离去。 老者笑着说:“人世种种孽障,无不源于心中,都是心招来的,是心的幻影,而非事物本身,只要心无杂念,且没有执念,一切都会消失,倘若遇到自己爱憎之物,没有定力,心如何能空下来?孽障纠缠在一起,就像是杂生的野草。” 老者说罢摇摇头,长叹一声。忽然想起来说:‘咱们再找找看,那个宝贝在王义哪里?“ 小玉仔细在王义身上摸过,宝贝好像是在王义身上消失了。 小玉说:“据我观察好像是宝物吸附在他的身体里了。” 老者说:“傻小子,有些福气,难道他是宝物的有缘人?”说完摇摇头。 小玉忧郁地说:“宝贝吸在人身上,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老者惆怅地说:“是祸是福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唉!原本我想取走宝物,帮助你的弟妹修炼,看来要再想别的办法了。” 小玉说:“那他们为什么不先采天地精气,礼拜星斗,逐渐达到通灵变化的地步,然后在修成正果?由妖而成仙?用老一辈们常用的方法,而是非要找些捷径呢?” 老者说:“现在还有谁愿意修行吃苦呢?你也不是媚入梦魇,偷采人的精气修成人形?这个办法是快,但是随时可能误入邪辟道路,违犯天条,是比较冒险啊!” 老者说:“我也劝你好自为之,修成人形是你弟妹的梦想,但是你却放弃修行,而是想做个人,真是痴心妄想,我劝你早日回头,你要知道修成人形,再学习内丹,采用吐纳导引之法修炼,由人变仙,是比由妖变仙容易的多,而且能随着心的变化而变化,所谓心变则形变,多高的境界啊!真是可惜了你啊!” 小玉说:“世上有得就有失,万事古难全,失去的固然可惜,但是得到的也十分醉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不会后悔的。” 老者又是一声长叹,黯然离去。 小玉背着昏迷的王义回了家,看到王义呼吸自然,一切正常,也就放心了,忽然想起了那个宝物,把王义衣服脱光了也是没有找到,正在纳闷,忽然发现王义后背的胎记竟然奇怪地消失了,小玉不由上前摸索,没有什么不同。小玉怎么也想不通了。 赵阴阳坐在那里,一直看着他们全都离去,大叫一声就像是半截墙一样轰地倒在炕上,呜咽起来。 第二天一早,小玉看到王义醒来,昨晚之事仿佛都已经忘记,而且也不提起,好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小玉也就不敢提及,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第九十二章 改变 王义看到小玉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有些纳闷,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倘若是以往,小玉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王义,王义定会报以热烈的拥抱,爱惜地搂在怀里,但是今天王义抬头一看,小玉只觉得王义目光一下变得清澄明亮,心里不由一颤,难道那个所谓的宝物真是有什么奇怪的作用? 王义没有像往日那样过来,报以热烈的拥抱,而是微微一笑,有些腼腆羞涩,这还是原来的王义吗? 小玉心想不会有什么事吧。 王义走了出去练功,小玉跟在后面悄悄观看,只见王义开始练习形意拳,先是练习了几个发力,王义一个崩拳使出来,小玉站在后面都感觉到了内气的压力,在空气间挤压,大有雷霆万均之势,有无坚不摧万马千军奔腾之势,王义打拳打出了形意拳的气势和力道。小玉在身后也是很吃惊。 王义打出了全身的力气,就像是滔滔奔流的江水一般,一泄如注,也是感觉得十分畅快, 还有些异常之处,就是王义喜欢读书了,真是开天辟地头等大事,疯狂地读书,就连老皇历都能看半天,只可惜家里书太少,不能满足瞬间增长的读书欲。 村子里的人都病好了,不光传人病好了,有的人陈年顽疾如关节炎,腰腿痛,肺痨,肝病都消失了,倒是因祸得福,而且大家都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一下这个村子又春意盎然了。 赵阴阳和妻子是最后好起来的,赵阴阳先前的疯症没有了。他自己运用内气,正气归元,无意间自己的走火入魔也没了。 但是赵阴阳清醒过后又有了莫大的痛苦:宝贝丢了,那晚看到的事至今历历在目,不由牙齿紧咬,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宝贝夺回来! 王义去卢秀才家借书,不管天文历法,麻衣神相……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借回来读,卢秀才甚是惊讶,但总归是好事,也没问他能否看懂,一股脑借给他。王义最为感兴趣的是兵法,比如《孙子兵法》,《五謟六略》看的津津有味,忘了小玉,忘了一切,忘了整个世界。而且悟性大开,就像一块海绵吸水对所有的知识都来之不拒。 小玉看到他坐在那里看书,也很是欣慰,只是王义不想原来那样闹腾,自己有些失落,好像受了冷落。不断在他面前走来走去,他也是置若罔闻,好像是没有看到一般。 王义人有了变化,变得老成持重,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 小玉一直暗自观察宝贝吸附对王义有无害处,看看王义这些变化,无伤大碍,也就放下心来。 卢秀才忙着帮林员外打理公务,也顾不上走进王义的内心世界,不知道这个小伙子到底是怎么了。 王义也不与他人交流,成天埋头读书,自己以前一看到方块字就头痛,味同嚼蜡,现在发现是字字珠玑,口齿生香,津津有味;小玉笑说:你的智慧之门开启了。小玉暗自高兴,这个呆子,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小玉的坚持每天用蛇胆给娘滴目,娘的眼睛明亮了许多,微微有点视力,蛇胆仿佛有拨云见日之功,倒也高兴;再加上王义每日读书,为娘更是喜在心里。 卢秀才有了用武之地,充分施展了自己的聪明才智,根据本地的实情,卢秀才在当地治水利,修桥梁,兴商业,这个县城焕然一新,人们都在背后无不感谢林县令,说他能为百姓办事,是个清官,好官。有了卢秀才林员外甚是省心,每天只管应酬交际,顺便中饱私囊,这个官是做得得心应手,自在快活。 一天晚上,林员外非要留卢秀才吃晚饭,卢秀才不便推辞,只好留下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员外兴致很高,带着微微醉意说:“从来没想到当官的好处,尽在不言中!哈哈!真是的,以前也就是管几十个长工家丁,才看多少张笑脸?现在多少人的前程,性命在我手里攥着,爽啊!每天看到的笑脸比花都多,我是有些飘飘然了!地在那里?有时候真是找不到啊!” 卢秀才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那些同僚纷纷附和,林员外更加得意道:“经过这些日从政,倒有一些感触,不知大家可否想听?” 人们都说想听,林员外咧着嘴说:“其实当官就像是编筐!” 人们都瞪大了眼睛,一边重复着:“编筐?” 林员外四下看了看说:“从小我就喜欢看编筐,那些柔软的柳条编织在一起,就成了一个可以盛物的器具,多伟大的发明啊!” 林员外说完哈哈大笑,人们都跟着哈哈大笑,只有卢秀才不住点头,暗自道:“天下的道理都是很简单的。” 赵阴阳的疯病好了,每日却是愁眉紧索,没有一点笑容,他的妻子看到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难道清醒的人还没有疯子快活?她怎么也想不通。 赵阴阳又开始摆弄那些符咒,开始了新的修行,目光越来越阴暗,好像要找谁玩命一般,他的妻子以为是疯病的后遗症,也不敢招惹他。 第九十三章 理由 传人病一过,逃离的村民开始慢慢回来,看到村里的人们健在,真是又惊又喜,唏嘘不已,各自感叹真是一场劫难啊! 村里的人病都好了,而且个个精神矍烁,经历了一场传人病反而治好了陈年顽疾,也算是因祸得福,还有的老年人白发转黑,旧齿新生,使逃离的人们大为不解。 问起来逃离村落的人们,他们也十分辛苦,颠沛流离,半路发病,好在也不知是离开了村子,还是病情减缓,后来得病的虽大病一场,倒也不治而愈。 人们询问村里传人病如何得以控制,留下的村人交口称赞:王义真是娶了个天仙下凡的姑娘,不光人长得漂亮,而且医术一流,听说在村外随便抜了几种草,就治好了传染病……听的人瞠目结舌,无不点头赞叹;旁边有人又插嘴说一针刘如何佩服,要把仙方记载进自己所著书中。 于是人们更加喜欢和敬重小玉,人们如此这般,反而使小玉很不好意思。弄得小玉很不自在。 大家在背后感叹: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妻,呆头呆脑的王义找了个脸蛋漂亮医术高超的媳妇,傻人有傻命! 王义娘眼睛日渐好起来,没想到这蛇胆不仅明目,还能除去眼上的阴翳,重见光明的王义娘此时此刻心情可想而知。其实娘最想看到不是自然万物,而是小玉,虽然无数次用手摸过,但是亲眼看到又是一番景象。 看到小玉人甜貌美,觉得嫁给王义是有些委屈了,不由心疼地搂在怀里却又暗自高兴:是自己吃斋念佛感动神仙还是一直做好事积下阴德,修了这么好一个儿媳妇,老人觉得无与伦比的幸福。 娘有了视力,小玉就领着到处走走,娘觉得世界是如此陌生而又让人新奇,自己家的房子如此破败,乡里乡亲显得陌生……这么鲜活的东西闯入脑海,娘兴奋不已。 再说乞丐。飞般逃去,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一口气跑了几个时辰,看到后面没有人追才勉强停下休息。休息片刻,来到一片小松林里,尖声叫了几声。过了一会儿,乞丐面前忽然出现一黄衣女子,仿佛一眨眼从地里长出来一般。 乞丐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这时候那个黄衣女子忽然说:“宝贝取回来了吗?老人家不是同你一起去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乞丐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子,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恐惧。这时那个黄衣女子说:“看我干什么?快说!” 乞丐的身子不由一颤说:“媚娘,你听我慢慢说,宝贝让夺去了,老人家恐怕也回不来了!” 黄衣女子怒吼一声道:“什么?是谁夺走咱们的宝物?老人家为何又回不来了?” 乞丐左右看了看说:“还不是……”一个箭步上前趴在黄衣女子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黄衣女子破口大骂:“一群骚狐狸,胆子可不小,就怪老人家学了人类那一套,依我早把它们的窝一把火点着了,不光夺我地精,现在又夺我们的宝物,还杀了老人家,这仇不共戴天,一定要报!” 黄衣女子盯着乞丐冷冷笑道:“不对呀!以老人家的修为,想要取他的性命,决非易事,难道你在骗我?” 乞丐脑袋一摇说:“我哪敢骗你?骗你我就不敢回来了。” “我量你也不敢!”黄衣女子接着说:“你仔细讲一讲宝贝是怎么被抢走的?老人家又是如何遇难的?” 乞丐说:“原本我是想等那个道士死去后,取回来咱们的宝物,没有等到道士死去,却等到了那只狐狸,那天小骚狐白天把符咒一撕,我就想到事情不妙,我与老人家晚上就去了,宝贝是取回来了,取宝贝倒是出奇的顺利,因为那个道士已经气息奄奄,根本无力反抗,宝贝到手后,我刚要离去,它们就到了,拦住去路,非要夺咱们的宝物。” 黄衣女子又接着问:“那后来呢?” 乞丐说:“我和老人家当然不愿意,与它们打在一处,没想到那个老狐狸很是厉害,老人家开始有些吃紧,我俩就带着宝贝准备离去,没想到狐狸们在后面穷追不舍,我俩跑得有些急了,唉!就着了老狐狸的道,实在是不知道狡猾的老狐狸提前设好了迷局,我俩一头就钻进去,是一个幻术阵,我俩进去就迷失了方向,永远也跑不出去,而且产生了幻觉,我只是看到了宝物,我也不知道老人家到底是看到了什么,只见他先围着地上的一个镯子转圈,转着转着竟然一口把镯子吞下,接着就一头栽倒了。” 黄衣女子说:“老人家的法术神鬼莫测,怎么会中了如此小儿般的圈套?这倒是很奇怪,又怎么会中了人家的幻术?又是很奇怪啊!” 黄衣女子忽然问道:“那宝贝哪里去了?” 乞丐长叹一声说:“唉!宝贝在老人家倒地后滑落,没想到吸附在了小狐狸的男人身上,你说奇怪不奇怪?当时是又有响声,又有亮光发出,刺眼的白光啊!最后宝贝就这样消失了。” 黄衣女子说:“你说宝贝消失了?是你亲眼所见?可不是幻觉?” 乞丐说:“不是幻觉,当时那个小子一来,迷阵也消失了,狐狸也消失了,幻觉也消失了,是千真万确的宝贝滚到他的脚下,一下就吸到他的身上去了。” 黄衣女子皱着眉头说:“从来没有听说过宝贝会自然化掉。” 乞丐在那里点了点头。 黄衣女子忽然柳眉倒竖:“既然老人家都跑不出来,你又是如何跑出迷阵的?” 第九十四章 听雨 乞丐急忙道:“老人家吞下人家的镯子,那个傻子丈夫一进来,幻觉一下就消失了,我也就乘机逃脱了。” 黄衣女子听后点点头,依然似信非信的样子。 “你还回去,继续观察,有情况会来告诉我!这个宝贝我是夺定了!”黄衣女子说。 乞丐说:“我不敢回去,他们已经看到我了,我怕……” 黄衣女子冷笑:“你在这里就能活吗?”乞丐身子抖动如同风雨中飘摇的叶子,黄衣女子两眼一睁,乞丐无奈,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去。 于是这个乞丐又出现在村子附近,也不进村子,只在村边游荡,累了就躺在树下或大石头上。 村子恢复正常,人们春播秋收,一年四季忙忙碌碌。 王义农闲的全部时间都用作读书,有时还带本书去田间地头,休息时侯就捧在手里,读得入了迷,发了痴,种地也有了变化,农活越干越漂亮,仿佛变了个人。 自从那个所谓的“宝贝”入体,王义身体恢复了,不再是一脸倦态,每日神采飞扬,精神奕奕,小玉看到宝贝对王义没有什么害处,也暗自庆幸。 一天晚上,刚睡下的小玉忽然被人唤醒,听王义和娘已是呼吸均匀,连忙悄悄出门,一脸笑的老者站在夜色中。 小玉刚想问话,那老者却先开口:“玉儿,我有急事找你。” 小玉忙问:“有什么事这么急?” 老者悲愤地说:“它们动手了!我们夺了他们宝贝,乘我不在,杀死你十几个兄弟姐妹,你的儿时伙伴小翠也没幸免于难!” 小玉流下泪:“夺老蚴地精是我,拿走他们传家宝贝,也是我,现在反而让我的兄弟姐妹替我承担罪过……”小玉擦掉眼泪,握着手里宝剑,恨恨地说:“祸是我闯下的,冤有头债有主,我要讨回血债!”说完,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小玉才匆匆回来,脸上带有一丝疲惫,小玉看王义睡得正香,悄悄躺下睡觉。 王义不光每日早晨练习功夫,而且按小玉讲的感觉自然:他听风声,听雨声;听小风,听狂风,一听就是大半天,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开始小玉陪着他,王义怕小玉着凉,执意让她回去,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任田野的风吹他,衣带猎猎,头发飘飘,到家时便成土人。 王义渐入佳境,他还试图走进自然的境界,他想变成一棵树,一茎草,去和自然交流对话。 今天上午天降小雨,王义又要去听雨,一个人坐在石崖下,闭着眼听着滴滴雨声,不觉入了迷。他听出拳理就是雨点撞击地面的声音,是自然的击打,是一种自然的节奏和频率,而且雨点打在地面的穿透力,柔弱的雨点啊,竟有无穷的力量。王义看到石头上被雨滴砸的深坑,不由点了点头。 王义闭着眼睛,沉浸在漫漫徜徉中,忽然听到小孩的哭声,王义不由睁开眼,从远处跑来一小孩,在雨里一边跑一边哭。 王义连忙站起身呼喊那个小孩过来。 小孩对王义讲与母亲走散了,一边说一边哭,满脸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王义看着可怜,就把孩子抱在怀中,详细问询他们母子在哪里走散,并答应等雨过后带他找他的母亲。不料小孩说现在就想找人,怕母亲着急。 王义一想也对,光在这里避雨,也是找不到小孩母亲,于是脱下衣服顶在小孩头上,把孩子抱起来去找他的母亲。 只见那小孩往王义前胸一趴,露出一丝笑容,目光变得很得意,双手往王义肩头一搭,一伸,两只小手忽然成为两只利爪,一下向王义肩胛骨抓去。王义只觉得小孩指甲很尖,没有多想。 那个小孩十指一抓,仿佛抓在石头上,这可是能开膛破肚的爪啊,今天是怎么啦?他又使劲一抓,还是抓不进去,小孩脸上不由变了颜色。 接着小孩狞笑着,一张嘴,竟然露出一对利齿,向王义脖子咬去。 王义却一点也不知道,只顾在雨幕中寻找孩子的母亲。就在小孩尖牙咬住王义的脖子时,忽然后面有人说“王义,你抱的是谁啊?” 那小孩的牙一下缩回去了。 王义转过身,原来是小玉打着雨伞给听雨的王义送伞来了。 小玉问道:“你不是在‘听雨’吗,怎么‘听’出个小孩?” 王义把原委讲了一遍,小玉听后,抬头看那孩子,那孩子目光一暗,把头转过去。 小玉把伞递给王义,说:“来,我帮你抱抱他。” 小孩在王义肩头躲闪着,不让小玉抱,小玉抓住其手腕,坚持要抱。小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王义说:“看你把他吓的,就我背吧。” 小玉拍着小孩背,说:“听话,不要哭宝贝。” 猛然间小玉一抬手,指着前面:“你看那是谁?” 王义一看高兴万分,原来一年青女子在雨中正向他们赶来,王义迎上去。奇怪的是孩子见了母亲反而不是很高兴,那个母亲倒是感激得涕泪泗流,孩子趴在王义肩头不肯下来。小玉两手把孩子抱下来,刚要交给他母亲,没想到小孩挣脱小玉手,掉头离去,那位母亲也不呼唤,尾随而去。 王义一边说:“这个孩子真不听话!哎,好像很喜欢我,和我还挺有缘。”王义一直看着他们母子二人走远了。 小玉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以后王义出去,小玉都要跟着他,王义却觉得有点烦。 第九十五章 水利 王义难得一见卢秀才,是因为卢秀才忙着搞水利工程,因为县城旁边有一条青河,常年波涛汹涌,激流浩荡,却白白从县城经过,而县城的大部分田地却是干旱,百姓是深感远水解不了近渴,望江兴叹,倘若是风调雨顺也就罢了,若遇干旱之年,几月不下一场雨,人畜吃水都成了困难,百姓是心急如焚,望着远处的青河水哗哗流淌,自己的地里庄稼却是眼看着干枯,大地仿佛都点着了,农夫的心也被灼浪点燃了。 卢秀才早就有心治理,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先是和林县令提议,林县令一听是土木工程,心中窃喜,感发出一番为民办事的豪言壮语,欣然上报审批,直到上面审批拨款,费了林员外很多的心机,于是引河工程开始实施,林员外特意让自己的一个心腹黄二干工程,很让卢秀才放心不下,卢秀才想这可是关系百姓的百年大计,绝对不能马虎了,自己就暗自操心,但是事情庞杂,自己不能每日在施工现场监察,很是苦恼,但是走了又不放心,怕这些施工者偷工减料,铸成大错。 于是卢秀才每日在施工现场,风里来雨里去,再也不像是秀才老爷了,而更象是土地爷了,他的秀才夫人看在眼里,看到老头子再也没有时间附庸风雅,再也没有时间品他的菊花酒,写诗舞剑,很是心痛,也就熬些鸡汤派人送来,给老头补一补身子,卢秀才却是看到工地的役工辛苦,往往把鸡汤送给病倒在工地的民工,施工的民工是感动得热泪盈眶,都说秀才老爷是好人,卢秀才说同是父母所生,血肉之躯,没有什么不同,区别就是自己多读了几本书而以,但是修渠开石还得靠大家,我是废人一个,一筐土也挑不动的,大家不由哈哈大笑。 卢秀才每日在这里,却是气恼了黄二,自己没有办法做手脚,白送林员外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是觉也睡不香了,饭也吃不下了,心中暗骂这个书呆子,又不是给你家盖房子,有必要每件事都要亲自过问,亲自处理?每日唉声叹气,很是不爽。 王义是向卢秀才借书的,去了几次卢秀才都不在家里,其实不光是借书,而是想和卢秀才聊聊,以前卢秀才是对牛谈琴,王义是一笑置之,现在王义顿悟,很想再听一听秀才老爷的高论,也许自己能听懂,或许还能争论一番呢!他现在有满肚子的话想要对卢秀才说,有生活的感悟,有读书的理解。 王义去了卢秀才家里几次,都碰不着,于是就到工地上来,一是看看这个人们都关注的救命工程,二是找卢秀才谈一谈,过把瘾。 到了工地到处找卢秀才也找不到,就听到那些民工都说秀才老爷在工地,就是刚走,王义远远望去,在人群中寻找那个长衫飘飘的卢秀才,可是没有找到,王义于是到工地看了一看,看到浩大的工程场面,是颇为壮观,精神也是为之一振,就想到高处一观,也许可以找到卢秀才。 王义站在高处一看,不由脱口而出:“不好!” 就看到王义在工地发疯地寻找卢秀才,终于在一群民工中间找到了满身是土的卢秀才,王义一看卢秀才仿佛成了土耗子,就连胡子上都是土,但是清瘦的卢秀才很是快乐,仿佛精神很好。 卢秀才看到王义说:“王义,你看这可是造福后代的工程啊!等水渠修好了,你的地再也不用肩膀挑水灌溉了,多好啊!”卢秀才望着远处说。 王义四周看了看把卢秀才拉到一边,卢秀才笑者说:“来了看看,是不是手脚痒痒了,也想参加进来?找点活干干?” 王义把头摇了摇说:“秀才老爷,你的工程有问题!” 卢秀才说:“有什么问题?”不由睁大了眼睛。 王义说:“你修的渠在河的下游,河道比较窄,河水经过挤压,正是河水比较湍急之处,水的流量比较大,倘若遇上发洪水,那将后果不堪设想。” 卢秀才微微一笑,不以为然说:“我们经过了多次的考证,何况有省府的治水专家咨询,不会有事的,我们不光修渠,而且修了一个水库用以蓄水,何况我们这里几十年干旱,还发洪水?” 王义急的脸都红了,一下拉着卢秀才一路狂奔,跑到了最高处,王义不断搓着手说:“您现在看!” 卢秀才笑着往远处一看,只见卢秀才的脸色一下大变,老汉的鬓角有汗珠落了下来,一时间卢秀才无语,王义在一旁指指点点,卢秀才仿佛灵魂出窍,没有一点意识。 忽然卢秀才抱住王义的双肩剧烈摇晃:“王义怎么办?王义怎么办?”卢秀才着急地手足无措。王义看着远处说:“这个工程并没有错,只是没有注意下游的地形而以。”卢秀才抬起模糊的泪眼看着王义,心里感叹这是以前的那个王义吗?是那个一讲道理就笑,什么也不懂的王义? 真是三日不见就当刮目相看,这个傻小子一下就变的如此出语惊人?卢秀才紧紧盯住王义,王义有些不好意思了,腼腆地一笑,卢秀才更是迷惑,这还是以前的王义吗? 卢秀才也顾不上了,急切地问到:那还有什么办法补救吗?“ 王义说:“有的,只需把下游低处河道加宽,把支流疏通即可。” 卢秀才一拍掌道:“妙!妙!!” 卢秀才问到:“你是怎么想到的?真是奇迹!” 王义说:“还不是从您那里借的书让我学到的?” 卢秀才不解地问道:“我的书?我那里可是没有治水利书啊。” 王义笑道:“还有前几天我浇灌园子的蔬菜,忽然悟到的,是大道如水,道法自然,堵不如疏,顺其自然,才是治水之道。我也不知是哪本书上讲的。”说完了不由微微一笑,有些羞涩。 卢秀才拍着王义的肩膀说:“王义,你救了千万百姓的性命,请受我一拜!”说着要拜王义,王义使劲拉住卢秀才不让拜,两人在一起拉拉扯扯,远处看到的施工民工纷纷赶来,手里提着工具赶来助阵,还以为是有人要打秀才老爷呢! 赶来的民众个个横眉冷目,似乎只要卢秀才一声令下,就把手里的家伙招呼上来,经过卢秀才解说,人们才明白,笑着离去。 王义直冲着卢秀才竖大拇指。 这里卢秀才就工程问题咨询省府水利官员,水利官员依然认为自己十分正确,认为隔行如隔山,王义之见纯属一家之谈,不屑一顾。 卢秀才看到如此,只好自己暗自拓宽下游河道,疏通了支流河脉。没有留下祸患,真是幸事。 黄二好像一下很关心卢秀才的饮食起居,不断请卢秀才到饭馆小聚,说是工地清苦,但是卢秀才几次都拒绝了,黄二心里暗骂,但是嘴上依然像是抹了蜜,甜而腻,卢秀才很看不惯这种靠剥削起家的人,也就不冷不热的,只有林员外也一起去,他就不好拒绝,只好去上一次应付了事。 第九十六章 欲望 黄二看到卢秀才来了也是勉为其难,态度不冷不热,于是感觉到卢秀才和他们不是同路人,于是就向林员外提起把卢秀才换回去,不要再让卢秀才到工地上了。 林员外会心地一笑说:“你是本事人,我也想看看你能不能攻下来卢秀才这道关,如果攻下来了,以后的工程都是你小子的。” 黄二也是一拍桌子说道 :“酒色财气四堵墙,人人都在内中藏,若到墙外走一走,不是神仙命也强!我就不相信天底下还有不吃腥的猫?这个卢秀才我还吃定了,你就看好吧!” 黄二开始对卢秀才留意了,先是给卢秀才家里送去一百两白银,把秀才夫人吓得够呛,卢秀才不动声色给退了回来,黄二暗竖大拇指,接着又给卢秀才送来上好的花雕两坛,卢秀才打开酒坛子,努力嗅了嗅,点了点头说:“味道正着哩!”旁边的秀才夫人急忙说:“老头子,等你这月发薪水了,我给你买一坛行吧!”卢秀才笑了笑说:“老婆子,我只是逗逗你,你放心吧,我会送回去的。我只是闻一闻解解酒瘾而以。” 秀才夫人高兴地笑了。 再后来在一个月夜,黄二把一个小丫头悄悄送到卢秀才在工地的住处,一脸的讪笑,接着说:“是卢秀才太忙了,让这个小丫头照顾卢秀才的饮食起居。”卢秀才说什么也不要,黄二留下小丫头慌忙离去,卢秀才让小丫头自己回去,那个小丫头说是无父无母,无处可去,是黄二把自己买下来的,死活不肯回去,说卢秀才还像是好人,回去黄二还不知道把自己怎么样呢!卢秀才只好认小丫头为干女儿,给秀才夫人送回家里。 第二天就把买小丫头的银两退还给黄二。黄二看到了暗生钦佩之情,最后咬着牙说:“我就是不相信有刀枪不入的人,这样的人天下恐怕还没有出生呢!” 黄二仔细地查访了卢秀才的生活,一脸的奸笑离去了。 这次黄二又来了,只见黄二从怀里顺手抽出一本书,给卢秀才说:“老卢,这是朋友收藏的一本老书,您给掌掌眼,看是否是真迹?” 卢秀才一看,不由惊呆了,那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一本书,是明代袁珙所著的《柳庄相法》,自己千百次地寻找过,听人说现在世上真迹也就是一两本了,这样的一本好书,怎么会在黄二这个俗物手里呢? 卢秀才手里捧着书,脑袋一下就空白了,这本书可以说是千金难求啊!太珍贵了。 卢秀才忘记自己说了什么话,好像是说要拿回去鉴定一下,一路走来一路看,不知跌了多少跤,才磕磕绊绊回了住处,在路上卢秀才跌跤引得多少人轰笑,卢秀才全然不知。 一路梦游般地回来,把书紧紧抱在怀里,他太想拥有这本书了,但是一想到黄二,卢秀才就是失望之极,寻了多少年的书出现在眼前,卢秀才一直以为是在梦里。 这难道是缘分?卢秀才一次一次摩挲着这本书。 卢秀才想到书始终要归还黄二,不由沮丧万分,忽然灵机一动,自己可以抄下来啊!卢秀才一下高兴地跳起来,于是卢秀才开始抄书。 于是卢秀才在工地消失了五天,他在日夜不停地在抄书,一边抄一边研究,忘记了吃饭,忘记了睡觉。 黄二在工地上没有看到卢秀才,发出了刺耳的笑声,人们还以为是鬼叫。 黄二跑着去告诉了林员外,林员外说:“是啊,天底下还是神仙少了些,俗人多啊,你小子作孽啊!” 黄二笑着说:“我还就是不相信,又说起来了,上次那个雏如何?” 林员外在黄二背上拍了一把说:“可以,不错啊!” 林员外依然在县城买房置地,金屋藏娇,乐此不疲,不知疲倦,完全成了美女收藏家,不管藏品有多少,下次看到了,还是要收在囊中,变成了疯狂的占有,其实人的胃口是有限的,全身都是嘴,又能吃多少粮食呢?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就是这样,林员外有一次喝多了还是泪流满面,人们问起来原因,林员外说:“几十佳丽也不如一瘸!” 人们不解问道:“什么是一瘸?” 林员外说:“是村里王义的瘸腿媳妇,不得此女终身遗憾。”人们都唏嘘不已。 后来这事逐渐传开来,整个县城都在讲县令喜欢一个瘸子,不知是那位好心的邻居传话,让小玉小心些,人们都说只要林员外看上的女人是跑不掉的。 小玉倒是恍然大悟道:“一直太忙了,没有闲下来,我倒是忘了他,他却还在记着我,这倒好,看来这帐还是要快快结了。” 一天晚上,小玉在王义睡熟后又悄悄溜出屋子,身影一闪,向村后荒滩跑去。 小玉来到荒坟野滩,叫了几声,一脸笑的老者一下出现在小玉面前。 小玉说:“上次我端了鼠巢,现在安静了吧!” 老者笑着说:“最近倒是清静了许多,多亏你把那帮鼠类赶走了。” 小玉说:“我有一事相求,我想借一个姐妹出去。” 老者问到:“有事吗?” 小玉四周看了看,然后在老者耳边低语了片刻,老者听着一直在点头。 一脸笑的老者说:“那好,我就让小青去一趟,协助你把仇了结吧,这样你也可以快快回来。” 小玉匆匆回到家里。 第九十七章 纸人 卢秀才失踪了五天,就在这工程的关键时候,黄二乘机偷工减料,惹恼了施工的民工,民工们拒绝干活,黄二恼羞成怒,辞退了大批工人。 民工在到处寻找卢秀才,但是工地哪里也找不到。 林员外金屋藏娇,姨太们心知肚明,敢怒不敢言,就连七姨太也是失宠了,林员外是瓜地挑瓜越挑越眼花,什么肤白如雪,眼细眉长,什么手嫩者必聪,指尖者多慧,纤纤玉指最难求,媚态是美女之魂,媚态之在人身,如火有焰,灯有光,金银珠宝有宝色,是无形之物,但凡美女一见令人思,思而不能自已,欲与舍命图之,举手抬头间,摄人魂魄,是之为美也!林员外的这一套往往是在很有醉意时才会大讲一番,听者无不脸变颜色,深知林员外对美女的研究功夫之深令人望尘莫及。 但是卢秀才说:“薄命尽出红颜,厚福偏归陋质。” 林员外也感叹说:“是啊!所谓美妇人即是没福之人,多为红颜薄命。” 好在林员外每日能弄回些黄白之物,他的几房姨太也是大肆花销,无所顾忌,穿金戴银,糟践那些银两,一点也不心痛,也算出口恶气。 就这样林员外也是一个好官,什么事都让卢秀才准备好了,就连府州检查也是卢秀才把讲稿写好了,林员外念将出来,也是之乎者也的,甚是斯文,学问高深的样子,令府州官员生出一种钦佩之情,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有如此人物,真是深山藏虎豹啊! 当然公务也是卢秀才帮忙打点,卢秀才虽在工地,仍支持县里的公务,就是累坏了老秀才。 下面百姓由于水利工程交口称赞,上面府州也是对林员外十分放心,看到林员外不光口头功夫好,交际起来也是八面玲珑,是场面上的人物,甚是喜爱,来督察工作也是以兄弟相称,很是亲密,仔细聊来,都有共同的爱好,就是收藏美女,再加上林员外出手大方,不惜黄白之物,让府州很是满意,讲起来林员外俨然是典范,让大家都来观摩学习。 其实林员外知道自己是纸老虎一个,偶尔吓人而以,肚里没有真东西,也就除了喝酒,讲美女之外不敢谈论什么诗词助兴,附庸风雅,他怕自己漏气,出丑,心虚的很。 赵阴阳在冷笑,笑得脸也扭曲了,他在笑自己的父亲,书上明明有好的法术,但是老爷子在旁边却批注“邪者无效!慎练!!” 于是在这月初一日子时,赵阴阳秘密设坛,备好香烛,放下祭物,披头仗剑做法完毕,只见他正身端坐,收视返听,双手结印,默诵神咒三十六遍,赵阴阳偷眼观看,只见地上的一个纸人徐徐站起,纸人被赵阴阳剪得活灵活现,手持铁杵,好像在那里听命,赵阴阳脸色一变,嘴里咒语变得极快,最后一句什么“急急如律令”刚念完,纸人一下从窗户飞出去。 赵阴阳坐在那里依然面色阴暗,念动咒语。 小玉和王义正相拥而卧,在黑甜梦乡,两人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小玉忽然睁开两眼,暗叫一声“不好!”这时只听得黑风从天门上刮起,小玉看到有一顶天立地金甲神人手持兵器从天而来,先是飘然落地,狂风扣打着窗户,金甲神人然后从窗户缝隙慢慢进入,就像是一片树叶一样从窗缝间进来,落在地上又徐徐站起来。小玉好生奇怪,一直观察着他的动向。金甲神人在屋地中央站立片刻,手持铁杵向小玉和王义打来,小玉刚想动手,王义忽然醒了,小玉怕他看着受了刺激,连忙拉着他背对着金甲神人,抬手要把镯子发出去迎战金甲人,恰在此刻王义身上一道金光发出,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小玉的眼睛也被刺眼的光芒照的什么也看不到了,隐约看到金甲神人被金光照到,慌忙逃离,但是身上忽然着火了,接下来就一下消失了,屋里安安静静,屋外霎起的狂风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一片宁静。 赵阴阳坐在那里正在念咒,忽然轰的一声,一头栽倒,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 第二天王义起来问小玉,地上为何有一堆灰烬?小玉推说不知道,只是又在不断端详王义。 第九十八章 巡夜 苏醒过来的赵阴阳一骨碌爬起来,把地上的烛火收拾了一下,脸色惨白,阴暗的目光久久望着远处,目光中充满了忧郁和怨意。 卢秀才以最快的速度抄完了书,简直是狂草书写,五天五夜没有休息,他一点也感觉不到一点倦意,一直在兴奋中,陶醉在知识的海洋中,等到把最后一页抄完,卢秀才方才感觉到两眼发涩,再也睁不起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这一睡,整整一天一夜,以至于哈拉打湿了衣袖。 老秀才睡得这是香甜啊,等到一觉醒来,猛地想起了工地上的工程,连忙拿着书赶到工地上来,没想到卢秀才到了工地,只见民工纷纷埋头干活,没有一个人过来打招呼,卢秀才很纳闷,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们不光不上来打招呼,而且还有意识地躲着卢秀才,卢秀才过去打招呼,却发现来了很多民工,自己也根本不认识。 工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卢秀才到工地上转了转,只见工程依然进展正常,只是好像换了很多干活的民工,想到自己这几天没有来,他们还没有机会认识自己呢,也就不再奇怪了,在工地上找起黄二来。 在一个角落里卢秀才找到了正在赌钱的黄二,也许是刚赢了钱,黄二的笑容很是灿烂,眯着眼看着卢秀才说:“秀才老爷这几天是去哪里了?” 卢秀才说:“家里有事出去了几日,这里多亏你照应,噢!对了,我把你的书带来了,是真品,可要仔细收藏了,很珍贵的。”说完了自己的脸还隐隐发烫。 黄二说:“是真的就好,不然收藏了就不会增值了。” 卢秀才从怀里抽出那本书,看了最后一眼交给了黄二。黄二一直在盯着看卢秀才的神情,就像是猫在看一只自己爪下的老鼠。然后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说:“卢秀才如果喜欢,我可以送给你。” 卢秀才一边摇头,身子一边往后退,就像是怕被书烫着一般。 黄二一边往前追了一步一边说:“不就是一本书吗?我们又看不懂!拿去吧。” 卢秀才仿佛是从那里逃回来的,任黄二在背后放肆的大笑,他想要赶快离开那里,是怕自己抄书的事被看出来,现在想起来也是有些脸红,这么老的年纪怎么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来,唉! 老秀才长叹一声,恨不得掐自己几把,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以前的修身养性,就连贴在墙上的横幅“无欲则刚”也在自己的眼前晃动,想想自己以前的豪言壮语,不由又是一声长叹,老人心情一下低落到了极点。 感叹源于一贪念,就使自己的快乐一去不返。这里老秀才陷入深深地自责中。 林员外却是更加快乐,自从当官,到处是笑脸想迎,阿谀奉承;看惯了奴颜卑膝,林员外越来越飞扬跋扈,变得为所欲为,仿佛这个小县城是他自己的, 露出了丑恶的嘴脸,以前人们看到了救命的工程对他还有些好感,后来林员外对女人的狂热爱好,真是让人讨厌,只要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子,就恨不得用花轿抬入他的家中,仿佛是多少也没有够。 手下官员慢慢知道了他的独特癖好,也就投其所好,费尽心机到处寻找些美女送上门来,换取一官半职,林员外更是目不暇接,忙得不亦悦乎。 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巡夜的士兵正在巡逻,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形从大街上经过,空旷的大街显得空空荡荡,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大街上回荡,前面忽然有两人向一小巷深处跑去,远远望去两人身上还各背一个包袱,莫非是贼人?士兵们呼拉一下包抄上去,一边喊叫一边追赶,那两个人仿佛也是有些心虚,在前面玩命奔跑,士兵们也是以为要抓到贼人了,立功的机会到了,不觉十分兴奋,刀枪并举,喊声阵阵,前面的两人被他们的喊声惊呆了,脑袋都不转了,腿却还在机械地拼命奔跑。他们哪能跑过这帮士兵啊!看到眼看要追上了,只见前面有一人一回身把背上的包袱抖落,只听得“哗啦”一声地上滚落了不少银锭,在空旷的大街上发出响亮的声音,这独特的声音分外诱惑人的神经,士兵们看到落地的银两,有几个一下就停下了脚步,连忙低头检起来,有几个也想停下来,但是惯性让他们奔跑,于是一直追下去了,前面跑的两人看到后面追兵有到了,有一个把另一个的包袱一撕,又是一阵响声,这次士兵们惊呆了,原来从包袱里散落了不少金银首饰,就在士兵们一愣神时,前面一个翻身上墙,越墙而去,只留下一个跑着跑着一头栽倒,嚎啕痛苦起来,等士兵们到跟前一把提起,原来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士兵们上前就要动手,往往是一顿拳脚,被后面急忙赶来的长官一把拉住,慢慢走到跟前,把这个女人的披散的头发一抹,转身对士兵们说:“弟兄们,我的官运来了。” 士兵们借着月色一看,都一下屏住了呼吸,只见这个女子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是个典型的绝色佳人。长官说:“带回去,好生看管,谁也不要动她一根毫毛,不然的话我要你们的脑袋。” 士兵们把银两和首饰收好了,都很高兴,都以为巡夜没有意思,没有想到今天晚上到是抓了一条大鱼,不光有银两,还有黄金的首饰,这些东西肯定是不明不白之物,顺手牵羊几件,都够几年的花销了,个个兴奋异常。 回来后,长官亲自询问了那个女人,灯光下那个女人更加迷人,长官狠了狠心,装做变了脸色,但是一看那个女人的眼睛,就像是冰雪在阳光的照射下,一下融化了,经过了几番恐吓,那个操着外地口音的女子就都招了,她怎么能斗过这些老狐狸呢? 那个女人说是外地大户人家的小妾,和自己的心上人私奔,就是跳墙逃跑的那位,是大户人家的家丁。长官说:“这你就是不明白了,真是可惜!放着大户姨太不做,真是不明白了。” 那个女子脸色一变道:“有什么可惜?你为什么不让你的妹子去给有钱人做小妾?” 长官笑道:“可惜她们没有你的姿色,也没有那个福分。”刚说完脸色一变道:“你现在在我的手里,我稍有不高兴,就送你回去,你要想清楚了。” 第九十九章 从军 长官笑眯眯地出去,正好看到一帮士兵在抢夺那些金银首饰,不由大喝一声,众士兵连忙停了下来,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长官发怒道:“你们都给我把东西拿出来,如若不然,我让你们回家种田。”士兵们从怀里和口袋里把拿的金银首饰放回来,一个个不情愿的样子。最后长官拿起一块他们捡的银锭说:“今天晚上大家辛苦了,晚上的事希望大家不要说出去,有谁说出去了后果自负,拿上这锭银子大家喝杯酒暖暖身子。”士兵们闷闷不乐地离去。 等到他们走了出去,长官的眼睛被眼前的黄白之物照亮了,自己连忙收起来,感觉到自己的命运要发生变化了,好运来了。 就在这时候国内发生了战争,是亲王叛乱,想要篡党夺权,拉起了一帮人马,与朝廷军队打了起来,叛军甚是利害,接连攻占了三个省,守城军队只要起来反抗,所有抵抗城池攻下来后全部下令屠城,由于亲王十分残暴,于是军队势如破竹,一路向京城杀去,百姓人心惶惶,扶老携幼纷纷离开家园,难民们流离失所,逃难的难民都到了王义他们这里。朝廷大肆征兵,广纳能人义士。 一日林员外酒足饭饱后对卢秀才说:“现在边关战乱,是国家用人之机,咱村的王义也算是个人物!” 卢秀才说:“是啊!王义曾经拜师练习武艺,还为当地驱逐过逃犯,独自从逃犯手里解救下来人质,就是嫁给他的小玉,很是骁勇,在当地小有名气,而且最近读书也是有所收获,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 林员外说:“太好了,现在朝廷就需要这样的人才,他现在也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我准备推荐他从军,你看如何?”卢秀才拍掌道:“好!推荐这样的人才,倘若以后名声远震,说明当地人杰地灵,英雄辈出。” 林员外会心地一笑说:“那就这样说定了。”看到卢秀才匆忙离去,不由嘿嘿冷笑。卢秀才没有去工地,而是直接向王义家里走去,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王义。 看到卢秀才走远了,林员外暗想:只要王义从军走了,正好对他的漂亮媳妇下手,若是王义死在战场上,那就更好了。林员外不由得意地唱了几句戏词,觉得自己就是运筹帷幄的一个将军。 一路小跑的卢秀才进了王义的家,王义看到卢秀才到来很是高兴,放下手里的书一把就把卢秀才拉住了,仿佛有无数的话要说,但是一肚子的话又无从谈起,看到王义的脸憋的通红,卢秀才高兴地一拍王义的肩膀说:“王义,想不想建功立业?在有生之年成就一番事业?”王义一脸的茫然,卢秀才说:“王义,现在国家发生内乱,林员外准备推荐你从军,就凭你的一身好功夫,应当报效国家,拯救百姓于水火,你看行不行?” 一脸兴奋的王义说:“我正有此意,建功立业谈不上,如能救人民于水火,平叛乱,安百姓,我愿意去,这是每个人都应该去干的事。” 卢秀才也被王义的豪气感染了。王义拉住卢秀才的胳膊说:“秀才老爷,想死我了,这次不要匆匆离去,咱两个好好聊聊好吗?”看到王义期待的眼神,卢秀才也兴致很高,一边坐下来一边说:“好!我也忙里偷闲,咱们聊个痛快,可憋死我了,你不知道我和那些人说不到一起来,我都快成哑巴了。” “快成哑巴了?”王义问到。 “是的,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和他们谈不到一块,他们感兴趣的我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他们不感兴趣。而且说话要小心翼翼的,真是不畅快啊!”卢秀才说。 王义回头叫小玉道:“小玉,你去打一斤散酒,弄些下酒菜来,我要和卢秀才喝几杯。”卢秀才听到了,连忙从身上掏出银两说:“我知道你们过的紧张,酒钱还是我来出吧!”王义死死拉住卢秀才,用眼神示意小玉赶快走,小玉一闪身出去了,老秀才嫌不让他出酒钱很生气的样子。 王义的娘听到了也过来了。王义的娘说:“秀才老爷,不要客气,义儿平时对您很是敬重,一顿薄酒也算是义儿的一点心意。” 卢秀才这才坐下来。问起来才知道娘的眼睛能够依稀辨物,很是高兴,感叹王义真是傻乎乎有福,娶了个好媳妇,老人家乐的露出了残缺的牙齿。 小玉的手脚很是利索,不多时就置备了几样小菜,一斤白酒,两人盘膝而坐在火炕上,卢秀才忽然看到娘在院子里抓鸡,把鸡撵的到处乱飞,看来是想抓住了给秀才老爷下酒,卢秀才连忙出来硬是把娘拉进屋来,娘很不情愿回来的样子,卢秀才说:“我知道这几只鸡是你们家的油盐酱醋钱,我怎能舍得吃了它呢?” 小玉把酒温了,两人举起杯来,卢秀才心头一热,眼里好像有泪珠在滚动,感叹到这才叫饮酒,座上有欲谈之人,有知心之人,有好客之人,陋室虽破,但是情意充满其中,虽然下酒菜很粗,酒也很低劣,但是酒兴中浓,无丝竹之乱耳,无歌舞助兴,两人聊得尽兴,手中杯子渐空,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相视一笑,感叹这才是人生至乐。 小玉听到了林员外推荐王义去从军,不由十分惆怅,接着双目含泪,走了出,娘看到了也跟出去,母女二人相拥而泣。 娘哭罢了安慰小玉说:“现在国家动乱,民不聊生,义儿若能报效国家,也是一大幸事,我们想那些饱受战乱的百姓,咱们不能拖了王义的后腿。”小玉眼中含泪点了点头。 第一百章 小青 小玉心里骂林员外歹毒,明着好像是在帮王义,是在做好人,其实只有小玉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不由银牙暗咬,看来这仇报得还是有些晚了,忽然想起来小青也不知是否出来了,是否开始行动了,现在她的弟妹们机遇不好,即使能修成人形也是法力有限,不知这次能否解决掉林员外,又想起来王义要离开自己泪水又夺眶而出。 王义和卢秀才两人都喝得微醉,卢秀才直呼痛快,不断说:“这才是饮酒呢!与那帮俗物在一起,纵是有珍馐美味,也是味同嚼蜡,如坐针毡。”说罢摇摇晃晃离去。 王义也觉得轻飘飘的,回来一看小玉的两眼通红,不解地问:“你怎么了?娘子,你不愿为夫报效国家?”小玉没有说话,木然地点点头。 王义目光一变:“想我堂堂男儿,七尺之躯,国难当头,却不精忠报国,枉然为人!想想那些水深火热的黎民百姓,不早日平息战乱,你我不日也将无太平。”小玉一头扑进王义怀里,紧紧抱住王义,好像王义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泣不成声。王义爱惜地抚摸着小玉,安慰道:“正好我所学有所用,我会很快回来的,你和娘在家好好等我。” 小玉抽泣不止,望着远处,久久无语。 那个长官支使走别人,打开装有金银首饰的包裹,顿时金光灿烂,蓬壁生辉。长官眯起眼,一件一件摸着这些发出迷人光泽东西,他不由拿起两件放入自己口袋,准备带回家给老婆,想了想,又一一放了回去。长官重新系好包裹,揣在怀里回家去了。 过了几日,长官让人把那位女子送到家中,他老婆一看当时就拉长了脸,扑上前要抓她丈夫的脸皮,那长官把媳妇拉出来,耳语一番。他老婆满脸笑容地走进去,以弟妹相称,着手为其梳洗打扮。收拾完毕,这位女子婀娜多姿,秀色可餐。长官老婆拉着她的手,啧啧赞叹:天下竟有如此妙人儿,女人看了都心动,不要说大老爷们。 这位长官通过他人引见,见到林县令,说有一弟妹长得甚是出众,想托县令找个好人家。林员外一听,两眼顿时来了精神,但马上又暗了:唉,这帮蠢才审美太差了,往往说什么国色天香,一去看也就是些残花败柳,甚至是些粗俗异常,这也就是到现在还念念不忘王义妻子的缘由。 林员外以为这次又是什么没有品位的女子,“哎”了一声,没太在意,说:“明日中午有宴席,你把她领过来,让大家看看。”长官怅然离去。 第二天在县城最大的酒店“客再来”,林县令照例大摆宴席,宴请各方宾客。大家彼此都已听说此事,心照不宣,憧憬着今天又会是个什么样美人。长官急匆匆领一女子上来,众人睁大眼睛。只见长官身后闪出一人,给大家弯腰施一个礼,长官往旁边一闪身,林县令和在座的人目光都粘在她的身上。林县令暗自叫道:“好一个尤物!”只见其面若桃花,让人忘记口渴,又觉嘴馋;娇羞腼腆,眼神流离,似看而非看,林县令刚想迎着她眼神,人家目光又低了下去,林县令失望地吞了口唾沫。如果说小玉是艳丽,七姨太是淫荡,那么眼前这个姑娘是娇媚;小玉威严冷艳,七姨太忒俗,这个女子是雅柔……众人都有点失态,看得如痴如醉。林县令如梦方醒,大声招呼:“快请入席!”把长官和那个女子一并让入席来,众人坐下,开始上菜。 林县令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旁边美人,这位女子一直低着头,这样人们越发想看;瞬间一抬眼,人们的心跟着一颤,媚态万千;面容神态如绢做美女,画上娇娥。林县令问起女子身世,其仍是低头道来,只听得声轻悦耳,一口外地方言,听起来如阵阵鸟语,很是有意思。 林县令站起来给那位女子敬酒,走到一旁,心想:“果然国色者必有天香也!”那女子身上发出淡淡香味,似花香非花香,似露非露,有其芬芳而无其气息。林县令拼命嗅了一口,感觉到自己醉了。 接连敬了长官三杯,长官受宠若惊,一口饮下,知道自己好事到了。 席上春意盎然,席间宾客一下成了君子,彬彬有礼,举止斯文,林县令也不例外。管家悄悄叫出长官询问这个女子情况。长官说这个女子是他的远亲,由于老家遭了水灾,名叫小青,投奔于他,也是想讨口生活;既然林县令喜欢,她也甘愿吃香喝辣,过安定生活。 管家回来在林员外耳边低语,林县令一听,嘴咧得很大了,这算是上任以来最好的收获,敢与小玉相比高低上下。他把长官和小青送出门,二人走了好远,林县令还在那里痴痴地盯着小青背影看。 一群人上来不断恭喜林县令又得佳丽,林县令十分高兴,让大家回去继续畅饮,当然美人一去,这里就变得十分粗俗下流。林县令喝得有些高了,也不断讲些房帷荤故事,听客发出一阵阵意味深长的笑声。 长官回到家,又对那个叫“小青”的威吓半天,说只要不听他的话就送回原籍,如若听他的话,及可享受荣华富贵,当县令的小老婆。 那个女子长叹一声,道:“唉!红颜薄命,上次私奔,就是为了不做小,不愿意嫁给棺材瓤子,现在跑来这么远,也不是做小,看来就是这等命运,也就认了。随你安排,做小就做小吧。”长官听她能这样讲,甚是高兴,让那女子与内人结拜为姐妹,顺便托付日后做了小好好照应。那女子一口应允:“那是一定!在县令面前当然要好好美言。长官夫妻二人听得如吃蜜糖,甜在心窝,感觉要走大运了。 林县令急不可待,择一吉日把小青娶到一处院所,长官顺手把先前掠夺的金银首饰当作陪嫁,林县令更是喜在心里,当下升其为守城校尉,长官乐滋滋上任。 林县令如何品尝他的美人按下不表。 第一百零一章 离别 卢秀才每日在工地忙碌;小玉和娘给王义准备冬衣,预备王义出征之物。 小玉是一边缝衣服一边落泪,其实娘的心里也不好受,想一想老头子死得早,留下王家独苗王义,现在要去从军,不知是福是祸,也不由长吁短叹,十分烦恼,看到小玉流泪自己又不敢让小玉看出来,还得劝小玉想开些。 王义是一心想参军,估计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每日更加勤奋地研习兵法,练习功夫。小玉真是想不通,自从那个宝贝入体后,王义怎么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再也不与她嬉闹玩笑,变得死板,陈腐,快成个“秀才”了。 以前的王义有点冒冒失失,但傻乎乎得可爱;是的,王义对她的情意是没有变,只是变得内敛,发自内心的关怀她也不是不知道,如半夜悄悄为她掖好被角,悄悄在她睡熟盯着她看,还有越来越会关心人了,小玉又感觉到另一种温馨和甜美,可是只要小玉一劝王义不要当兵,王义就不同意,口口声声说只需很短时间,他就会回来,他要干些有意义的事,小玉也没有办法。开始想让娘劝一劝,结果娘也并同意小玉的看法,说男儿当为国为民出力,救人民于水火,这才不失为一个男人,反过来又劝小玉,小玉只好作罢。 自从那次王义忽然发出红光,把那个金甲武士点燃后,小玉也感觉到王义的身体不同寻常了,就连上次那个变化成小孩的妖孽也没有把王义如何,只是在王义的后背上留下几道抓痕而以,也不知道上次的那个金甲武士是谁控制的,倘若王义离开自己身边,这些人会不会放过王义,会不会阴魂不散地追着王义而去,这是小玉最放心不下的原因。 小玉这些天想了很多,显得有些憔悴了,娘的身体也有些不舒服,很明显都是因为王义从军的事,王义却整天乐呵呵的,憧憬着军队的生活。 卢秀才这一入世,还真有了新的感悟,以前书上的东西有些抽象,现在深感:“能放下,就会自在,无欲,就会快乐”的道理。 其实乐不在外而在内,心以为乐则诸境皆乐,心以为苦,则无境不苦之理,开始怀念以前的那段清静无欲的生活,知道了简单之乐,知足之乐最为珍贵,可以赏百花,可以听鸟鸣,可在野外信步游走,感受万物荣枯,而自己心境却是不为所动,可以小饮于屋檐下,看儿子笑闹,当作歌舞,听老妻劝告,当作歌声,那是天天过年的好日子啊! 无需高朋满座,笑语喧哗,戴着面具,言不由衷。当面说好,背后踩脚。 现在想起来自己为何不像以前那么快乐了?是由于自己的心中也有欲望在滋生,就像是冬日烧过的野草,在春天来临之际,蠢蠢欲动,仿佛就要破土而出,现在卢秀才都有些后怕了,怕再受到诱惑,怕自己失控,想起来自己以前说过的豪言壮语,感到脸红,知道了欲望是苦恼之源。 如若不是为了百姓的救命工程,卢秀才早就想回家了,再过那种清贫的田园生活,一想到百姓,也就只好忍住了归心,只好不断克制自己的欲望,以免被染得变了颜色。卢秀才面对着诱惑在努力挣扎着。 有人在县城看到了告示,前方战事吃紧,上面说新兵要快速开拔,在县城聚集,然后上前方,王义听说了,眼看到了分别的关头,也是离情难忍,想起与小玉的恩情来,感觉到生离死别是人生至痛,百感交集,难舍难分。小玉和娘一路把王义送到了县城,几次王义让娘回去,但是娘却要坚持把王义送到了,直到王义和一帮年轻人聚集而去,被一校尉军官领着消失在远处,小玉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 小玉把娘搀扶着回来,才感觉到娘的身子发软,好像是很疲惫的样子,两人回来是相对无语。 行军一直走了两天,王义他们才到了营地,经过了短暂的急训,由于战事吃紧,前方缺人,就匆匆赶赴战场,王义因为林员外的特别推荐,说王义骁勇异常,是当地的人才,很受校尉军官的重视,也就上报长官骑尉,竟然让王义当了一个佐校尉之职,带领着十个人,和大队人马一路来到了前线。 这里水利工程进展顺利,眼看就要验收竣工,黄二来的次数也就少了,卢秀才也是因为工程操劳变得十分憔悴清瘦,林员外也在百忙之中来过一趟,他现在就是有些忙了,是因为新收的小妾温柔可人,林员外都不出来喝花酒了,只是在温柔乡里渡春秋,这个小妾小青就像是水一样把林员外融化了,林员外找不到了自己,只有入迷,只有迷失,在温柔的小青那里找到了母性的光芒,找到了安定,安全,甚至是灵魂的安宁。有时候林员外是感叹自己大大半生一直在寻找,就是在等她,就是小青,她的出现照亮了林员外的残生,比金银的价值更大,林员外又一次感觉到春天的来临。小玉的出现使林员外无尽的贪婪有所收敛,也就不再去收罗藏品了。 卢秀才眼看着工程结束,每日站在最高处欣赏,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样,想到以后能为良田灌溉,再也不受干旱的煎熬,心里是无比高兴,忽然想到如果工程完了,可不可以为自己找个理由,是否可以回去了,适当的时候是否可以上战场,想到了王义就热血澎湃,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有些老了?上战场自己的这身瘦骨能否支撑下来?忽然一想能血洒疆场的气魄,就热血沸腾,就暗下决心如果战乱一下平息不了,自己就上战场,去找王义去,血洒战场! 第一百零二章 蝙蝠 卢秀才看到工程完工了,真的向林员外提出要回去,说是现在国无宁日,再也不想干下去了,而且如果战乱不平息,自己要上战场。 林员外十分生气,心里暗骂了无数次:真是烂泥糊不上墙。他视卢秀才为左膀右臂,而卢秀才却是一点也不领情,有了卢秀才公务会很省心,好在现在见了些世面,方知就像卢秀才之类的穷酸秀才多如牛毛,即使他走了,会有成百上千的秀才会来,而且干活不比卢秀才差,也就表面表现得十分惋惜,貌似努力挽留。 卢秀才回了家,不断向逃难到此的难民打听前方战事,听到了叛军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王义他们连打了几场败仗,卢秀才不禁摇头叹息,每晚观看天相,看是否能有所启示。 这几个月卢秀才一直在锻炼,是想强身健体 ,为上前线作准备。这段时间听说叛军攻到了凉州城下,由于城墙高大,易守难攻,城中百姓与官兵齐心协力,誓与城池共存亡,叛军也是一下没有破城之法,只好双方僵持着,也不知道王义现在怎么样了。 卢秀才夜观天相,又占了一卦,卢秀才看到战机要变,就高兴万分,再也坐不住了,他和老妻说自己要上战场,老妻睁大了眼睛,说:“不是开玩笑吧,那可都是年轻人干的事,你年老体衰能干些什么?”还以为老头子是在开玩笑呢,没想到卢秀才一脸的正经,老妻开始惊慌了,她怕这个老头子真的要去,那样太可怕了,这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撞吗? 卢秀才拔宝剑练了一套剑法,回头问道:“老婆子,你看我的身手还行吗?”老妻使劲摇了摇头,双目含泪无语。 最后卢秀才由于老妻忧郁成疾,没能及时上战场,老汉是长吁短叹,十分无奈。 没想到除了卢秀才想上战场外,想上战场的还很多,还有谁呢?是赵阴阳,赵阴阳看着王义离去,心里是一阵痛苦,仿佛看到他的宝贝再次失去了,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同王义一起去了,如果自己不去把宝贝夺会来,还不知被谁夺去了,赵阴阳也在准备所需之物,上战场找王义夺回来自己的宝贝,这次离开了那个妖孽,也许会更容易些。 当然还有人要去,那就是村外的乞丐眼睁睁看着王义离去,连忙去报信,阴冷的媚娘出来仔细听了,咬牙切齿地说也要去一趟,用尽所有办法,即使借刀杀人也要把宝贝取回来,顺便把那个小子解剖了,看看宝贝到底藏在他的身体哪里? 现在想起来自己变化成小儿,让王义抱着,纵然使出了全身功力,也没有把那个小子的胸膛撕开,反而被那个骚狐抓住脉门,差点无法脱身,现在那个小子离开了那个骚狐狸,正好伺机下手,夺回宝物,而且听说那个道士也要去,可不能再让他捷足先登了,适当的时候是否可以联合起来一起夺下,共享也不错,然后杀死道士也未尝不可,于是媚娘把乞丐撤回来守住老巢,自己准备上战场。 转念一想自己去了,乞丐守家,怕那个骚狐狸杀过来,乞丐很明显不是对手,不免忧心重重,忽然心生一计,两眼一下放出了光来。 媚娘去了一个地方,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山洞,媚娘大老远的就看到了山洞壁上倒挂着一个黑色的蝙蝠,那个蝙蝠正在那里练习吐纳,媚娘刚想踏进去,就从里面传出来瓮翁的叫声:“什么东西?敢踏入我的洞府?快退出去!小心我会吃了你!”媚娘发出一声长笑,接着说:“我是来帮你的。”蝙蝠闪着红色的眼睛说:“帮我?你们这些东西,会有如此好心?”媚娘说:“我知道你现在练的很辛苦,我是真心来帮助你的,我看你在那里吭吭吃吃的好多年了,也没有练出个所以然,看到你可怜才会来帮你的。”蝙蝠道:“你是什么意思?”媚娘道:“村里有个狐精,她是靠采补化成形的,她的内丹不是靠吐纳导引练成的,是采外而练成,从外界获取,如同偷来的财物,你也可以杀死她拿走内丹,她的内丹也有几百年功力,若抢过来服下,你马上就能实现夙愿。她的东西也是偷来的,而且是很不人道的办法,并不属于她,你正好取来,也算替天行道,做了好事。”蝙蝠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待我去找她要一要。” 媚娘放心离去,上战场了。 只可惜卢秀才没能走成,是因为如果他再提出来上战场,自己的老妻就要以自尽威胁,也没有办法,只好暂时放下,寻找机会。 光阴荏苒,转眼过了半年,前方战事犹在继续。今年春天,依然干旱,多亏了卢秀才修了水库,蓄满河水,人畜饮水解决,春播的田地也得以灌溉,种下的秧苗绿油油的,长势喜人。人们看到这些,都夸林县令是个好官,清官,甚至有人敲锣打鼓送匾到县衙门。 没想到事与愿违,一进七月份,几十年难遇的大暴雨迎面而来,而且下个不停,一连下五天五夜,河水暴涨,卢秀才夜观天相,看到了涝情,想到自己非常及时地听了王义的话,加宽了河道,疏通了下流支流,不然的话遇上了这大暴雨,那就后果不堪设想,越发感叹王义的悟性是出众的,想到王义现在在战场杀敌,肯定非常畅快,又是一声长叹。 可是没想到雨刚停了一天,太阳还没有把地皮晒干了,更大的暴雨就到了,卢秀才也被这百年不遇的涝情惊呆了,急忙冒雨跑到了河堤坝处查看,一看之后不由出了一身冷汗,看到上游的江水泄入河道,波涛汹涌,一泄如注,气势汹涌,如千万只野马互相追逐而来,自己修的水库已经蓄满了水,但是水位在不断上升,不断逼近警戒线,就像是悬在头上的一盆水,卢秀才战战兢兢回了家,只有暗自祈祷了。 暴雨到了晚上依然没有停下来,小玉抬头看了看天,好像有什么预感,出门看了看,只见院子里的水也是一片汪洋,不由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小玉晚上一直没有睡着。 第一百零三章 小妾 雨一直下,哗哗下着,就像是从天上往下倒,后半夜小玉把娘悄悄叫醒了,娘很纳闷,迷迷糊糊起来,才发现小玉一直没有睡觉,不解地问道:“小玉怎么了?难道你不困?”小玉也没有回答只是催促娘赶快起来,等到娘穿好了衣服,小玉又忙着把邻居叫起来,就在这时候只听得天崩地裂的一声响,把沉睡在梦境的人们全部惊醒了,卢秀才急忙侧耳倾听,在夜色中有人高声喊道:“决堤了,大家快跑啊!”声音中的充满了惊慌和绝望,穿透了层层雨幕,人们一下清醒了,扶老携幼一起跑了出来,幸好小玉提前起来了,不慌不忙地加入到了逃难的队伍中,到后来男人们都到了决堤的地点抢修,逃难的只剩下妇女儿童了,她们拉扯着哭哭啼啼的儿童一同来到了村外一个最高的土丘上。 卢秀才跟随着男人们都奔跑上了堤坝,大老远的就听见了滔天努浪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巨大响声,卢秀才暗想这可是水火无情啊,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救命工程变成了害人工程,自己修的堤坝怎么会决堤呢?那可是自己亲眼看着修起来的啊!等到他们一起上了堤坝,卢秀才看到排山倒海般的巨浪一个跟着一个向前跑去,巨大的水流就像是从天而倾,河水经过挤压发出了野兽般的吼声,叫人听了神形俱变,只见万马奔腾的江水一下向整个村庄冲去,卢秀才挤过了人群,到了跟前看看到底是在哪里决堤的,他看了后大叫一声,只觉得头有些晕,差点一头栽下河堤去,因为他看到了决堤之处就是在他抄书没来几天修建的堤坝,就那么几米,成了最脆弱的环节,卢秀才这可是后悔啊!卢秀才在堤坝上抱头痛哭,忽然站起身,想从堤坝上跳下去,准备以死谢罪,但是发现自己被人死死抱住,回头一看是老妻抱住自己,卢秀才生气地呵斥老妻松手,让他跳下去, 老妻满脸的泪水说:“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揽。” 卢秀才怒喝道:“是我的错,就是因为我的疏忽,给大家带来灾难,我应该承担责任。” 老妻道:“那你也不能这样去死,你一个人去了倒好,留下我一个人如何生活?你不是一直想上战场杀敌吗?你可以上战场啊!我同意你去,再也不拖你的后腿了。” 卢秀才点了点头说:“这下我是带罪之人,更要上战场杀敌以死谢罪了。” 他们站在堤坝上,眼看着如同万马奔腾般洪水向村庄庄稼冲去,只见万顷良田一下就淹没在洪水中,村民们惊叫着逃离家园,闻涛声触目惊心,听人声撕心裂肺,老秀才潸然泪下。 小玉和娘也在土丘上躲避,好在小玉提前做准备,没有惊慌失措,大家看到脚下的汹涌洪水,远望自己的家园,失声痛苦,水里不断浮现飘着的牲畜和人的尸体,还有呼救的难民,被人们七手八脚救起,土丘上还有的在呼唤失散的家人,叫声凄惨,真是水火无情,人们在滔滔洪水面前显得弱小无力。 直到洪水退去,人们才互相搀扶着回到了摇摇欲坠的家,人们看到了一片狼藉,还有的找不到失散的家人,坐在那里放声大哭,哭声震天,也有的村民从下游不断找回亲人的尸体。卢秀才面如死灰,坐在家里,一动不动。 林员外也听到了决堤之事,吓得搂着小青一晚上没有睡着,连忙安排人员出去调查受灾情况,躲在被窝开始想如何向上级交差了。 好在洪水来势凶猛,去的也快,经过调查发现死亡十几人,倒是地里庄稼被洪水冲的一塌糊涂,林员外听了也就放心了,正在这时候卢秀才前来给林员外出了主意,让林员外赶快筹措粮食,救济灾民,还补发救济款修缮房屋,好在卢秀才及时指点,这样,及时地安抚百姓,老百姓是最通情达理的,才没酿成更大的事件。 府州大人也听说了这起工程事故,虽然林员外汇报说是小事一桩,但是也怕林员外没有处理经验,捅出更大的漏子,亲自下来调查一番,顺便督使林员外安抚百姓,不要闹大了,让上面的人知道。 等到府州大人到了,到处去一看,对林员外的做法很是满意,林员外看到上司高兴,就热心地让大人到家里喝杯薄酒,顺便好好款待一下,林员外其实是把府州领到了小青的住处,没想到小青一看到府州大人掉头就跑,府州大人也一下变了脸色,林员外以为是府州大人看到小青姿色出众,很是得意,没想到林员外再怎么叫小青出来招呼府州大人,小青也不肯出来,林员外以为是她看到生人害羞,有些失落,也就没有强求,没想到府州大人脸色铁青地坐在那里。 林员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亲自把好茶奉上,府州大人问道:“刚才那个女子是谁?”林员外一脸的笑:“是小人刚纳的一个小妾,正准备让大人看看呢!”他知道他们两人都有共同的爱好。 府州面无表情道:“很有姿色,你很有眼光啊!” 林员外笑着说:“还行,还行!” 没想到府州大人脸色一变:“你知道她的底细?” 林员外说:“很清楚的,是在下一个校尉的弟妹。” 府州道:“什么弟妹表妹,你胆子不小,竟敢收留我的爱妾?” 林员外惊问:“什么?您的爱妾?” 府州道:“是老子的爱妾,前些时候让家人拐跑了,我还向你打过招呼,让你留意查访;还带走了老子大量的金银珠宝,没想到在你这里。” 林员外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出汗了:“千真万确是奴才手下校尉的弟妹,您是否认错人了?不信我让她出来让您再看看?” 府州道:“那你就让她出来。” 林员外好歹把小青拉出来了,小青却是头也不抬,府州一看问道:“好久没见,你过得不错啊!” 小青抬起头来道:“好不好也不用你管!” 府州把桌子一拍:“你以为能跑到哪里去?还不是在我的手心里?赶快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小青一下扑到林员外怀里,林员外心头一热,眼泪就要流下来了。小青说:“林员外对我不错,我不想跟你回去。” 第一百零四章 救灾 府州恼道:“好!林县令,我看你如何处置这件事!”说完了也不再坐下,怒气冲冲地离去,林员外拉也拉不住。 林员外一晚上都在劝小青回去,小青在林员外怀里哭得一塌糊涂,把林员外的衣襟都湿透了,这样一哭,林员外也是豪气顿生,把心一横,仔细想来不就是一个乌纱帽?不行老子还赌气甩了它,佳人也是十分难求的,也就不再劝小青回去,而是把小青紧紧搂在怀里。 第二天林员外给府州送去了无数收刮来的金银珠宝,他自己很是心疼,但是府州连眼皮也没抬,依然说:“你把我的爱妾还给我!”林员外为难地说:“既然她不愿意回去,那就算了吧!强扭的瓜不甜,您可以再选一个,或者我送您一个?” 没想到府州大人一下就把茶杯扔了,热茶水溅了林员外一脸,他刚擦干净茶水,府州大人恼怒道:“我看你好大胆子,你的官是不想做了。”说完了拂袖而去。 林员外看到府州大人生气了,悻悻走了出来,但是回来后越想越害怕,毕竟是做官晓得千般好,一旦想到要丢了官帽,也是苦恼万分,于是到处托关系往上边送去了大量银子,把林员外心痛坏了,一想到能平息工程事故,也就暂时忍耐,只要官帽不丢,银子自然会自己来的。 林员外为了表演给百姓看,还叫小青去救灾,小青说要把自己的首饰捐出来,林员外说何必那样认真,只是做做样子而以,让小青随便拿些银两出去装装样子就行了。小青给灾民发放粮食,为此整个县城轰动了,人们都来争相目睹青天大老爷小妾的风姿,感叹小城遇此清官真是幸事,人们拍手称赞。 虽然林员外这几天心里忐忑不安,但是一想到花了那么多银两应该没有事了吧,但是去上边跑动的人又回来了,说是还需要银两打点,林员外忍痛又拿出些银两,感觉到就像这样囊中会日渐空虚,不由长叹一声实在不知道这个窟窿有多大。 这里林员外唉声叹气,如果这些真的失去了,自己将不知如何活下去,权势这个东西真是太让人留恋了,太迷人了。 但是没过几天跑动的人回来了,银子也花光了,而且带了了不好的消息,说是府州大人一直在上书林县令徇私枉法,挪动工程银两,造成偷工减料,工程失事,百姓死亡的大事件。林员外听了长叹一声,面色暗淡无光。 紧接着来了加急公文,林员外被免去县令一职,只等新县令来交接,林员外大叫一声昏了过去,在床上躺了几日,如同死人一般,接着有家人来汇报说是那些新纳的小妾听到了消息,卷了金银珠宝,一起跑了,也有几个投奔了黄二去了,真是树倒猢狲散,只有小青倒还在他身旁,林员外还依稀感觉到一丝欣慰,只是小青现在热衷于救灾,每天救济灾民,非常乐于此事。 林员外是伤心欲绝,不断感叹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现在卧病在床,再无一人看望,想起当年高朋满座,笑语喧哗,甚感凄凉。可恨那些家人也是一看大势以去,乘机偷盗财物,一哄而散,若大个林府显得冷冷清清,荒凉冷落。 躺在床上的林员外长嘘短叹,心中郁结,只感觉一口气在腹中乱窜,很是难受,尤其想起以前瞬间的繁华,如同昨日一梦。 不断听到的坏消息更是雪上加霜,林员外就像是一下跌入冰窖一般,浑身彻骨的凉,就连管家也来辞行,还是管家人品好,他把每一笔帐目都交代清楚了,当他告诉林员外现在入不敷出,林家难以维持时,林员外出了一身冷汗,感觉到自己的被子都湿透了,想坐起来,但是头一晕,连忙靠在墙上,喘口气才问道:“管家,不会吧,想我林家如此大的家业,再加上当官的收入,不会一下如此亏空吧!” 管家咽了一口唾沫说:“老爷,确实如此,现在确实林家亏空了。” 林员外摇摇头说:“不会啊!即使是向上边送了礼,家里的银子还是有的,怎么会亏空这么多,难以为继呢?” 管家说:“这次送礼是花了不少钱,也算是伤了元气,但还没有伤筋动骨,只是少奶奶这一折腾,就亏大了!” “少奶奶折腾?”林员外不解地问道。 “是的,少奶奶每日从帐上取不少银两去救助灾民,难道你不知道?”管家睁大眼睛说。 林员外说:“你是说小青拿我的银子去救济灾民?” 管家说:“是啊!她说是您让她去的,而且我还来问过您啊,是您同意的。” “哎呀!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天下还有如此傻的女人?真是败家的娘们!我不是让她拿官府的银子去救灾吗?”林员外说。 管家说:“官府的银子有限,少奶奶先是当了自己的首饰,然后就从家里帐上取钱救灾了。” 林员外听到这里只觉得头晕目眩,双目一黑,一头栽倒在床上,管家七手八脚把林员外掐醒了,只见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脸色惨白如纸,向管家摆摆手,管家告辞出去了。 一个人躺在家里的林员外有气无力,就是想喝一口水现在都没有人给倒,想一想以前一呼百应的日子,知道了什么是凄凉,一直等到中午,才看到小青兴冲冲地回来,看到林员外的气色不好,连忙端了一杯水过来,林员外原本想发脾气的,可是一看到小青怒气就烟消云散了,喝了一口水问道:“小青,你怎么那么傻呢?怎么拿家里的钱去救灾呢?” 小青笑道:“我也是在替你做做善事,何况那些灾民也确实可怜,有的人家还断炊了,眼看就要出人命了。” 林员外一下火起:“难道你就不怕我会饿死?” 小青说:“不会吧,老爷怎么会饿死呢?” 林员外长出一口气:“即使不饿死,也会被你气死。” 小青说:“灾民确实可怜,他们没有饭吃,没有衣穿,多可怜啊!” 林员外越听越生气:“我都快要饿死了,你看看我可怜不?那帮灾民不用你管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说完把杯子狠狠扔在地上。 第一百零五章 运去 小青也不生气笑着说:“我也是为你好,替你多做些善事,免得你日后倒霉了,即使是沿街乞讨,也会有人念你的好,给你口饭吃,到时候你就会感谢我了。”说完了小青飘然而去,至此再也没有人看见过小青,这个天仙般美丽的姑娘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县城里的难民过了好久说起来依然赞叹:菩萨般的人啊! 林员外大病一场,又没有人照应,是又气有急,病情是越来越严重了,即使是躺在床上也不消停。最让人生气的是黄二这小子,不断催促他签字画押,知道了林家难以为继后,说是看在老交情的分上,过来接管林家的买卖店铺,给林员外兑换成银子以备养老,不光接手了所有店铺,还接管了县城里林员外的所有院落,那天黄二来了哈哈一笑说:“老林啊!想开些吧,其实这些房产店铺,就连你的女人,昨天是你的,今天是我的,明天还不知是哪个王八蛋的呢!”林员外铁青着脸,不断签字画押,气得一句话也没有说。 林员外变卖了家产,一看这样一折腾,财产比以前还不如,连个土财主也不是了,就是以前的七房姨太太也是进了城,看到了花花世界,算是开了眼,再也不愿陪着林员外回来,早早卷着金银细软跑了,据说七姨太投奔了黄二,只剩下年老色衰的头房老妻陪在身边,想起来被小青散尽的银两,林员外就是心痛的无以比拟,再加上林员外常年纵情于酒色,一气之下,身体状态日下,肥胖的身体也越来越消瘦,好在回村了,有一针刘给开了几副汤药调理,老妻陪伴在左右,以前的绸缎衣服再也撑不起来,穿上了如同唱戏的袍子,幸亏村里还有一处院落可以栖身,可以遮挡风雨。 林员外的病好了,回到了家和老妻勉强度日,在家里眼看的银子越来越少,只有出的,没有入的,心里很是没底,于是想起以前的好友,自己在任上也曾接济帮助过的,想起上门去讨还一些银两度日,去了没想到看到了难看的脸色,不光没有归还之意,仿佛不认识一般,林员外去坐了半天,人家也不提还钱之事,态度不冷不热的,林员外实在是受不了这口气,想一想以前这些势利小人,为了巴结自己想尽一切办法,狠不得去舔自己的屁股,现在自己是运去黄金失色,回去又是生了一场闷气 ,接着大病一场,这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 也是该林员外倒霉,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忽然晴天一个霹雳,一个响雷过后,一个球形闪电由空而降,一下从窗户钻入林员外的屋中,林员外正在屋里午休,直到被浓烈的烟味和焦糊味呛醒,林员外起来一看,家里浓烟滚滚,烈焰飞腾,眼看着自己的这些家具就烧着了,林员外是被惊呆了,他怎么也是想不到自己真的有如此倒霉,就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火在烧,老妻以为是他被吓傻了,慌忙把他拉了出去。 他站在那里看着火焰不住地笑,也不去救火,只有老妻一次次冲入火海,抢出些粮食,衣物,这时候相邻都忙着来救火,看到呆在那里的林员外甚是奇怪,家里着火了,还站在那里笑,火借风势,火越来越旺,转眼林员外的房子就陷入火海了,林员外的目光却变的很迷离,好像大火烧的不是他的家一般,邻居慌忙把老妻扯住,因为火势很猛,不让她再钻入火海抢东西了,但是却拉扯不住,只见林员外的婆姨一头又钻入了火海,因为她忽然想起来就顾得抢救粮食了,在墙洞藏的银两没有取出来,那可是他俩的救命钱啊!所以不顾人们拉扯一头钻入火海,人们不禁摇头叹息,林员外依然站在那里,傻了一般,就在这时,只听得哗啦一声,屋顶落了下来,就听得屋内发出一声惨叫,人们连忙把衣服用水浇湿了冲了进去,把林员外的老妻背出来,只见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口袋,人们一掂量还沉甸甸的,知道是林员外的银两,连忙交给了林员外。 回头再看老妻被屋顶房梁砸伤,头上一个大口子,不断往外流血,林员外看到了鲜血忽然惊醒了,七手八脚地把老妻抱起来,嚎啕大哭,有手快的抓起地上的木灰一把捂在伤口上,人们赶快跑着去叫一针刘,等一针刘来了,先是止血,然后把脉,最后摇了摇头说:“脑颅损伤,没有救了。”林员外好像没有听到,不断地问,一针刘又重复了一遍,人们听了也是不住摇头叹息,林员外又放声大哭起来,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却是一个男人的嚎啕痛哭是很震撼人心的。观者无不落泪。 于是林员外给老妻办丧事,人们都劝现在要节俭一些,林员外却分外念老妻的恩情,好歹不依,偏要大办一场,才觉得对的起老妻,于是大操大办起来,管家和卢秀才过来帮忙,林员外是木头一般,每日怔怔的,没有了知觉,就这样又花去了林员外大批银两,林员外手头的不够,又卖了不少土地,算是把一场丧事办过去了。 林员外又寻了一处院子住下,苦苦支撑,不敢想以前的日子,只能苟且地活着,想以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呼百应,自己没有一点生活能力,现在没有人照应,是饥一顿饱一顿,生一顿,熟一顿,穿的也是脏乱不堪,每天失魂落魄地在人们面前匆匆而过。 第一百零六章 梦境 人们看到了林员外如同游魂野鬼般的样子,都摇头叹息。 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由于林员外没有生活能力,就连最简单的事也是做不了,也许是从来没有操过这方面的心吧,连自己的银子也是不知道藏在那里安全,这里也不是,那里也不是,最后放在了一个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这样还是被小毛贼一扫而光,毛贼还以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想到就偷到那么几十两银子,想肯定还有其它的银子,于是趁林员外不在家时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所获,只好悻悻离去。于是人们又看到了林员外在门口哭泣。人们还以为是想他的姨太了。 后来林员外又去讨债,说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没想到那些人不光不还,而且冷嘲热讽一番,林员外一赌气回来,先是把地皮又卖了些,又把值钱之物变卖,勉强度日,由于花钱没有计划,因为以前是不需要这些的,并且没有节制,紧接着就把地皮也卖光了,没有一个人出来接济他,最后无钱度日,只好沿街乞讨,每日讨一口吃一口,完全成了一个叫化子了。 现在的林员外也懒得梳头,蓬头垢面,披头散发,正好省的有人认识,也不好意思在附近要饭,每次都走得远远的,有时候去县城去,人们也早就忘记他了,即使以前认识他的人现在站到他的面前也不会认识了,他有时候还看到黄二和他的七姨太前呼后拥在大街上经过,每次这时候自己急忙低下头来,不免更加难受,看着他们的背影想到了自己当年,也是如何的威风,现在却流落街头,于是下次在再也不进县城乞讨了。 他每日风餐路宿,由于不断忙于乞讨,颇费腿脚,这样奔忙过后,身体反而变得结实了,有时候路过了王义的家还去悄悄看看小玉,看看那个仙女般的漂亮人物,等到被王义娘发现追出来给饭时,慌忙逃去,任凭王义娘在后面叫喊,真是个奇怪的乞丐。 身体逐渐好了,看来想要早早死去也是不可能了。 转眼到了冬季,是乞丐最难熬的季节,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林员外在一座破庙栖身,外边狂风呼啸,里面虽然门窗俱破,但还算有四堵墙可以遮挡风雪,是个不错的地方,进庙来看到佛像破烂,一片荒凉冷落。一个人在墙角蜷缩着取暖。 不多时又进来两个同行,只见他们很有经验的样子,先是点燃了一堆火,后来把要到的饭倒在一起,放在一个铁盒子里,放在火上热起来,很快他们发现了林员外,于是叫他过来取暖,林员外慢慢挪了过来,一感觉到了温暖就马上困了,他在火堆旁边睡着了,背对着火苗,林员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又成了林县令,依红偎翠,软玉温香抱满怀,身边堆着用不尽的金银珠宝,身边奴仆一呼百应,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潇洒? 林员外刚把小青搂在怀里,这个小青真是能勾人的魂魄啊!林员外又感觉到了那种迷人的繁华,正要醉在其中,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阵高亢的歌声,一下把林员外惊醒了,林员外的梦境一下消失了,林员外快要急得哭出来,接着又听到了乞丐的歌声,原来乞丐乞讨的饭被火烤热了,香味出来很是诱人,乞丐看到外边狂风呼啸,准备享受自己的美味,不由放声歌唱,林员外看到自己的梦境被乞丐打断,不由怒从心头起,一步迈过去,抬起一脚就把烤在火上的铁盒子踢飞了,只见铁盒子里的汤汤水水泼了个干干净净,站在那里还破口大骂:“你们这帮讨吃货,一辈子吃过些什么?一杯残汤剩羹就放声歌唱,搅了我的好梦。” 两个乞丐被惊呆了,等到林员外骂完了不由怒火燃烧,这顿饭可是走了十几里路才要回来的,眼看着能有一口热汤入肚,在这寒风呼啸的雪夜,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就因为搅了他的梦?就一脚把我们的晚饭踢飞了?两人忍无可忍扑上前去,拳脚交加,只听得林员外杀猪般的嚎叫,接着被扔出庙来。 林员外感叹真是龙陷浅滩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现在居然还被乞丐欺负!在外面又冷又气,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坐下来。 过了不久,林员外就又进入了那个梦境,他这次的好梦是不会有人惊扰了,林员外又在梦中呼风唤雨,潇洒人生。 第二天,有人发现林员外在破庙外边冻僵了,只是奇怪的是脸上还挂有笑容,而且笑得还很灿烂。 卢秀才别过了老妻,准备向前方战场去,刚一出门,就在门口碰到了笑呵呵的一针刘,一针刘说:“老哥,一个人去是路上否有些寂寞?我也去了,路上正好相互照应。”卢秀才看到身后两个人影,她们在后边送了好远,卢秀才不断挥手让她们回去,直到泪眼模糊了视线。 一路走来,不断询问逃难的路人,前方的战情,可是听到的都是吃了败仗的消息,两位老人不由愁眉紧锁,也有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是关于王义的消息,听说王义在战场上十分英勇,在一次战役中立下奇功,已经荣升为骑尉军官,他们听了很高兴,准备去投奔王义,去帮助他一起平息战乱。 王义自从参加了几次战争,深感一将难求,一个将军战术上的指挥失误,就会使成千上万的士兵白白送了性命,所谓一将无能,累死千军。确有其事,看着身边活蹦乱跳的兄弟倒下,对上边将领的指挥失误很是痛心,看到逐渐败退的军队,看到饱受战乱的百姓,心急如焚。 第一百零七章 埋伏 王义这些天的脑子里闪现的都是以前看过的兵书,什么不知山林险阻之形,不能行军,不用向导者不能得地形,是讲一位将军指挥作战,你如果不懂地形,不能行军,不会利用当地向导,就得不到有利的地形。不由想起上次吃的败仗,将军带领大家在山林间设埋伏,伏击叛军,但是王义站在高处一看地形就马上意识到这里不能伏击,这里是两山夹一沟,两旁山势险要,这里不光不能伏击敌人,虽然有树木可以藏身,但是如果敌军如果用火攻的话,他们将全军覆灭,接到了伏击的命令,王义心急如焚,不住在那里搓手,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最后实在是不忍看到兄弟们白白送命,于是挺身闯入了将军的军帐,他原本是想告诉将军自己的建议,让将军改变一下作战计划,没想到进去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是将军在搂着一个女子在那里缠绵,那个女子一脸的媚态,将军看到王义搅了自己的好事,不由勃然大怒,拔出宝剑差点把王义一宝剑刺倒了,幸亏王义连连躲闪,最后还是那个女子拉住了发怒的将军,说是怕看到鲜血,这样将军才肯罢手,黑着脸问王义闯入的理由。王义说:“这里的地形不适合做埋伏,倘若叛军用火攻,后果不堪设想。” 将军仰天长笑:“可笑,可笑!没想到还有个骑尉来给我讲兵法,胆子倒是不小,我学兵法时你还在家里种地呢!你知道什么?现在叛军远道而来,现在正是人困马乏之时,此时不伏击几时伏击?哪有这么好的战机?什么地形,那全是扯淡,奇兵能胜,咱们的出奇之兵,他怎么能低档得住?好在我怕杀了你吓着美人,不是的话你的道理去地府讲去吧。”说完了哈哈大笑,把王义轰了出来,接着里面有传出怪怪的笑声。 王义出来是仰天长叹,终于知道了其实好多小人物的命运是掌握在一个人的手里的,如果是一位贤将或许会多活几天,如果碰到这个自以为是的将军,那就得多生几条命了,既然将军不听自己的建议,那就只有自救了,王义在四周转了转,心里有数了,争取在出现危机的时候突围,能多活下来几个兄弟就是幸事了。 确实如此,没想到他们在这里埋伏的消息还是被叛军探子得知了,叛军的首领是一个叫吴仁的判将,此人名字虽然里面有仁,但是人却是十分残暴,对手下士兵常常拳打脚踢,在战场上如同魔王一般,砍杀起来,砍头剁足,往往是在战场上砍杀痛快了,身上溅满鲜血,人们在背后称红袍将军,而且经常拿死尸开膛破肚开心取乐,残忍之极,让人不忍目睹,但是他为了训练士兵残忍,让每个士兵都亲手来一遍,于是他手下的士兵是训练成了没有人性的嗜血野兽,这样的军队真是如同虎狼一般。这次就想着杀入京城,封王封候了。 吴仁听到了这个消息,两眼发光,有好长时间没有痛快地砍杀一通了,安排前方军队就地休息,派了两支军队包抄埋伏的军队,并且悄悄安排了几句,就拔出了自己的弯刀磨起来,而且哼着自己的家乡小调,看到如秋水般弯刀,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这把刀,就得嗜血,只有用刀砍在人身上,自己才会感觉到快乐和快感。以及前所未有的幸福,幸亏有了这场战争,不然自己也许会去做个屠夫的,闻着鲜血的味道,享受着,其实反叛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封侯,只是这样平静的日子很让人疲倦,他的本性需要嗜血,需要杀人。 等到两路人马包抄好了,吴仁不慌不忙就像是赴一场宴席,把弯刀插入鞘中,领着队伍走来,王义他们已经在那里埋伏了几个时辰了,他们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就在这时接到探报,说是红袍将军的人马来了,王义他们士兵群起振奋,因为屠城的就是吴仁这个禽兽,人们都恨不得亲手诛杀这个杀人魔王。都摩拳擦掌斗志昂扬。可是红袍将军的军队在他们前面停下来了,好像在等什么,王义他们有些焦急,实在是不知道这个魔王葫芦里卖什么药,莫非是发现埋伏的士兵了? 双方都在僵持着,王义感觉到了不好,就在这时候他们两旁山上火箭齐发,王义他们终于再也隐藏不住,刚爬起身来,躲避雨点般的火箭,这时候两旁山上不断扔下引火之物,真是让王义猜对了,敌人果然用了火攻,只见士兵兄弟们身上都是火,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惨叫声声,不忍目睹。 埋伏的将军也是手足无措,在那里慌做一团,忽然想起了那个骑尉王义,连忙叫王义过来,问到:“你看咱们如何能突围出去?” 王义不慌不忙说:“前方十几米有一条小河,可让士兵们快去灭火,前方是地方主力,不可硬冲,两旁有伏兵再加上地势险要也不可强攻。”王义刚说到这里,将军不耐烦地说:“都是废话,这我都知道,难道你让我上天不成?” 王义说:“上天倒是上不去,但是有一个地方可以安全退出去。” 将军急忙说:“快讲,快讲,带领我们平安撤离,出去就给你升官。” 第一百零八章 胜利 王义转身出去了一会儿,将军莫名其妙,接着他用手从身后拉出一个老乡,只见那个老乡腼腆地看着将军,两只手不知道往那里放,将军连忙问道:“难道你能领我们冲出去?”那个老乡小心地点了点头,将军抬头看着王义,王义点了点头说:“是的,他是当地猎户,熟悉当地的地形如同自己手上的掌纹。”老乡脸一下红了,低下头有些害羞的样子。 将军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快带我们冲出去,以减少士兵的伤亡。” 老乡一句话也没有说带头就往山谷里走去,将军连忙命令大家赶快跟着撤退,大家以最快的速度撤走了,身上着火的士兵跑道小河边扑灭了火焰,也跟在后边撤离。 老乡带领大家穿过了山脚下的一个山洞,大家顺利地撤离了,红袍将军还在那里悠闲地等着用火烧的差不多了,快马加鞭进去砍切菜般痛快一番,没想到有人来报敌军正在撤退,转眼就从山谷中消失了,吴仁恼怒万分,下令追赶,只见令旗一举,大批人马如同江水一般追去,顺着敌军丢失的兵器,一直追到了一个山洞前,停了下来,等红袍将军决策,红袍将军看了看地下杂乱的脚印说:“给我追。”士兵呼拉一下冲入山洞,没想到山洞还很长,可能一直通到山那边,他们一路跑的气喘吁吁的也没有看到撤退的军队。 就在这时,前方的军队忽然停下脚步,后面的士兵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在后面推推攘攘的互相碰撞拥挤,忽然前面的士兵向后涌来,后面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忽然向后退下来,在那里挤作一团,红袍将军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用马鞭不断抽打后退的士兵,但是只见呼拉一下士兵们冒着马鞭向后面玩命跑去,红袍将军正在抽打后退的士兵,但是听到了前方哗哗的流水声,转眼间脚下的水已经漫过了马脚,红袍将军马上反应出前面敌人放水淹他们,于是连忙下令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赶快撤退,但是已经迟了,前方滔滔不绝的江水冲过来,他们在狭窄的山洞争相逃命,互相践踏,再后来被滔滔巨浪淹没,士兵们死伤无数,红袍将军大败而归。 站在堤坝上的将军问王义:“真是太好了,也不知是谁垒下堤坝,切断水源,我们得此山洞逃身,现在又打开堤坝放水,水淹敌军?” 在将军身后的老乡低声说了一句:“是这个年轻的官爷。”说完了向王义一指。 将军不由脸上变了颜色,一下抱住王义的双肩,感动得热泪盈眶。最后王义由骑尉升为都尉军官,可以直接和将军商量作战计划,上此的实践证明王义是很有前途的。 小玉断断续续大听到了王义在前线的消息,当得知王义在前方战场表现很出色,小玉和王义的娘很高兴,感叹王义干什么都不行,没想到到了战场这么出色,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只是人们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而以,只要找到了就能干一番事业,但是小玉每日魂不守舍的样子,其实娘也看出来了,小玉是对王义十分的不放心。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小玉刚侍奉娘睡下了,正准备躺下来休息,忽然听到窗外有奇怪的声音在叫自己,小玉连忙去看了娘,看到娘已经睡熟了,悄悄走了出来。 发现在漆黑的夜色中站着一个丑陋的蝙蝠,听见它在说着人话,感到无比的别扭,隐约听道:“妖狐,你还果然在这里,真是老天也瞎眼了,怎么雷公就没有发现你呢?你靠不光彩的办法修炼成形,得到内丹,居然没有人来管你!今天我来主持一下公道,看看有没有天理,有没有报应?” 小玉问道:“你是谁?这关你什么事?” 蝙蝠说:“你如果老老实实交出内丹也就罢了,如若不然,我就会把你杀死取丹了。” 小玉脸色一变:“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来管闲事。” 刚说到这里,蝙蝠就忽然进攻了,展开了两米多长的翅膀,带着呼呼的风声,只见它围着小玉上下翻飞,伸出了利爪不断抓扯小玉 ,在小玉躲过了利爪后还试着向小玉咬去,把小玉弄了个手忙脚乱,小玉把手腕镯子往空中一抛,一把宝剑落在手里,把宝剑挥舞开来,如雪片般护住全身,并且不断向蝙蝠刺去,但是蝙蝠上下翻飞,连抓带咬,小玉一时不光不能取胜,而且这样下去还会有危险,小玉发现自己出招时蝙蝠在躲闪时稍有一下迟缓,忽然想起来蝙蝠是靠内心在感觉宝剑的到来,就像是在同一个盲人在打仗,小玉不由冷冷笑着,忽然向村外跑去,蝙蝠在空中飞着追来。 小玉来到了村外没有人烟处,忽然一转身变成两个,只见一个小玉手里提着一个锣,忽然镗镗镗敲起来,在紧密的锣声中另一个小玉忽然进攻,再看那个蝙蝠呆在原处,面部呆滞,好像一下被锣声惊呆了,忽然在那里慌乱四周抓去,小玉看了不由的笑,因为小玉根本不在那里,小玉笑着对四处乱抓的蝙蝠一剑刺去,蝙蝠根本就不去躲闪,好像是自己刀枪不入一般,只听的噗嗤一声,蝙蝠发出尖利的叫声,扑通一声倒地,一股污血喷出,发出腥臭难闻的味道。 小玉把宝剑擦拭干净收了起来,向家里走去。 第一百零九章 攻城 王义得到了将军的赏识,这样他也有了用武之地,他们正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中,没有想到失败了的红袍将军纠集了更多的叛军向他们扑来,就像是滔滔江水袭来,王义他们兵力悬殊,只好节节败退,退入凉州城内,依靠城墙高大死守,暂时等待援兵。 攻城的叛军首领吴仁看到王义他们死守城池,不再出来,十分愤怒,气得团团转,预备了攻城所需器械,准备开始攻城,扬言攻破以后要屠城。王义他们也是动员全城百姓一起备战,誓与城池共存亡,大家群情激愤,斗志昂扬。 忽然一天,城下鼓声震天响,早有士兵来报叛军开始攻城,王义随同将军登上城楼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城下叛军如蚂蚁般袭来,前队举着防备射箭的大盾,四轮车上拉着长长攀爬的云梯,排着队气势汹汹走来,后面是掩护用的箭阵,王义连忙命令弓箭手不要轻易射箭,因为他们举着巨形盾牌,这样射不着的话,只会浪费了箭支,多备滚木雷石。 一声号令,激烈的攻城开始了,后面箭阵万箭齐发,如雨点般射来,王义他们连忙躲在城墙后面。红袍将军手提弯刀在后面督阵,凶神恶煞般,看到有懈怠的士兵过去就是一刀,也不管士兵的死活,士兵们看到既然没有退路,只好冒死往上冲,也许会立功呢,但是攻城是困难的,是惨烈的,由于王义的军队占据了有利的地形,滚木雷石抛下来,给攻城的叛军以重创,城下伤者无数,惨叫声不堪入耳,这样的几次进攻都被王义他们轻松击退,红袍将军看到伤亡惨重,也是暴跳如雷,急得在后面走来走去,最后还是谋士过来劝阻,红袍将军才下令收兵,在城墙下留下了无数尸体。 红袍将军回去后很不甘心,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最后还是他的谋士出了个狠毒的办法:只围不攻,以减少损失,只等待城中粮食尽了,他们自然会投降,到那时再杀个痛快。这样吴仁才出了一口气,立刻下令包围了城池,切断一切的外援,让这座城成为一座孤城。 好在卢秀才和一针刘在围城前就进了城,不是的话就进不来了。卢秀才他们经过打听终于知道了王义的住处,投奔王义而来。王义听到士兵来报说是有两位老乡求见,急忙走了出来,一看到是卢秀才和一针刘高兴万分,分外亲切,真是所谓他乡遇故知,手拉着手走了进来,聊了一晚上,只可惜军中不得饮酒,王义为了遵守军规,只好以茶代酒,觉得有些遗憾。 当得知两位老者是来帮忙的,王义感慨万千,感觉到叛军是败局已定,破敌之日不远了,王义带领他们到处转了转,一针刘就投入到救助伤员的工作中了。 但是很快王义就陷入到了烦恼中,看到叛军只围不攻,一座城池围得铁桶一般,援军又进不来,这样下去全城百姓的粮食很快就吃完了,弹尽粮绝时这城也就守不住了,得想出尽快的破敌之法。 晚上王义与卢秀才商量有这么一个办法,卢秀才听完了一个劲地竖大拇指 ,对王义生出一种敬佩之情,后来卢秀才夜观天象,在那里不住点头,让王义抓紧实施计划,王义先是把作战计划禀告了将军,只见他疑虑重重,好像是不太满意,但是现在有没有好办法,只好试一试了。 城中开始缺粮,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军心开始浮动,百姓也是人心惶惶,人们看到叛军围着城池又暂时不会退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于是人心开始涣散,士兵们吃不饱,在背后怨声载道,不断咒骂将军,甚至对着王义也是不避讳,王义看着饥肠辘辘的士兵也是深表同情,但也无能为力。 看到饮酒作乐的将军,士兵们更加怨恨,有时发牢骚说是与其在这里饿死还不如出去投降了,王义不断做士兵们的工作,但是士兵看到也没有破敌之法,只是在这里说些好听的,看不到希望,逐渐没有人想听他的那一套,饥饿继续蔓延,到后来王义都只吃一顿饭,剩下来粮食给士兵们吃,这样也不行。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只见城门悄悄打开了,逃跑了几百名士兵,将军第二天就知道了,勃然大怒的他把守城门的士兵要拉出去问斩,在王义的劝说下打了八十军棍,士兵在那里行刑,惨状使观看的士兵们不忍目睹。 逃离的士兵果然投降了叛军吴仁,没想到吴仁把他们拉了出去,一个个绑了,准备砍杀个痛快,还是谋士有长远之计,好歹把他劝住,说如果把这些人都杀了,就再也没有人出来投降了,无仁觉得有些道理,只好把他们松了绑,只见那些士兵吓的面如纸灰,死人一般,当无仁得知城中断粮,军心浮动,人心涣散时高兴得哈哈大笑,也就趁机把些招降的书信射入城中,士兵们捡到了互相传看,人心更加动摇。在黑夜又有几十名士兵准备想要逃离时被将军抓获,这次没有听从王义的意见,把为首的几个拉出去就砍了,士兵们群起激愤,都嚷嚷着与其饿死不如投降了吧,王义也是愁眉紧锁,没有了主意。 第一百一十章夜袭 卢秀才到处转了转,看到了军心确实乱了,由于饥饿,将士们烦躁不安,而且在那里有气无力的样子。他连忙把看到的情况向王义做了汇报,两人悄悄耳语了几句,卢秀才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于是在夜晚的城楼上,士兵们正抱着兵器在那里丢盹,忽然城墙上出现一个人影在城墙上一闪,就消失了。 第二天,吴仁正在睡觉,忽然一个士兵闯了进来,吴仁恼怒万分,脸色一变正要发作,惊扰了将军的好梦是很危险的事。士兵一看情况不好急忙说:“有重要情况汇报。”说完了递上来一封信。 吴仁揉揉眼睛看起来,看完了哈哈大笑,怒容顿消,连忙叫谋士来,看到谋士匆忙赶到,吴仁把手里的书信交给了谋士,在那里笑嘻嘻地看着谋士,只见谋士看完了好像并不高兴,而是紧紧皱着眉头,连忙问道:“难道你觉得有问题?” 谋士点了点头说:“恐怕有诈!城里的情况咱们都是听投降的士兵说,并非亲眼所见,是真的没有粮食还是使了计策,现在还是不清楚,我看不能麻痹大意,需要小心为好,不如咱们这样将计就计如此如此……” 吴仁听了哈哈大笑说:“这样万无一失,可要杀个痛快了。”说完了摩拳擦掌。 在这个月末的一天,城里官兵如同过年一般,因为今天忽然有了粮食,据说是在一个粮店老板的仓库发现了囤积的大量粮食,黑心的老板不光没有拿出来给全城百姓食用,以共渡难关,而是悄悄高价出售,大赚昧心钱。在将军征用粮食时隐瞒实情,偷藏了粮食,后来被百姓举报了,王义亲自去打开了粮仓,先是救济了饥饿中的百姓,现在百姓已经开始吃树叶充饥了,就是为了省下粮食让士兵们吃一顿饱饭以抗敌,现在不光百姓解决了几天的粮食,士兵们也吃上了饱饭,真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士兵小伙子们饱饭一吃,个个显得生龙活虎的,充满了生气。 士兵们心情也好了,开始在那里说笑打闹,王义远远看到了微微笑了,于是叫来了各级军官招开了紧急会议,会议一直开到了深夜。 会议刚刚结束,全部士兵们就被集合起来,说是夜里有任务,士兵们吃了饱饭,全身都是力气,个个十分兴奋。王义把他们都分组派了出去,他们一路小跑着去执行任务了。 王义站在城头欣赏夜色,现在已经是二更天了,虽然有凉风习习,但是王义的兴致很高,与卢秀才站在那里。由于卢秀才观天象说今天是阴天,不会有月亮,而且天上的星星也很少,事实确实如此,不由暗暗赞叹老秀才的知识渊博。可称为神算。 今天的夜晚特别美,小城静悄悄地睡在夜色中,就像是孩子那样安宁香甜,只能听到远处忽有忽无的犬吠,这样的夜显得神秘而又肃穆。只见卢秀才在城墙上点燃了一堆火,火光一下照亮了夜空,卢秀才把火点得更旺些,火光中映照出老人的脸笑。过了不久卢秀才看到火越来越旺了站起身来,往城下看了看忽然低声向王义叫道:“他们来了!快去准备!”两人急匆匆走了下来。 城墙上火光一起来,城门也慢慢地开启了,只见城外的一团黑影如潮水般呼拉一下涌进城来,奇怪的是尽管黑影蠕动,但是行动中没有一点声音,如同鬼魂魅影一般溜进城来,远远望见了刀剑在火光的映射下发出雪亮的光,进了城后他们发现城里很是安静,安静得有些害怕,他们先是停下了脚步,但是很快就被后面的一位军官推推搡搡地如同赶羊群般趋散开来,黑影一下散开了,他们感觉到太顺利了,没有遇到一兵一卒的反抗,顺利得让人不可思议,顺利得让人害怕,吴仁也感觉到在安静的城池中有一种恐惧,莫非是真的中了埋伏? 他正在那里纳闷,忽然从街道迎面来了一支队伍,拦在他们面前,刀枪并举杀了过来,后面的士兵一看到前面遇到了敌人,以飞快的速度进了城,既然有抵抗那么就不是埋伏了,那就杀吧,吴仁扑了上去,卡擦卡擦一顿猛砍,就在这时城门忽然被关上了,但是厮杀的吴仁根本就不知道背后发生的事,等到背后杀声骤起,他发现自己是中计了,连忙后退,准备夺路而逃,这时候只听得城中喊杀声震天响,灯笼火把照亮如同白昼一般,被包围的敌将吴仁一下被惊呆了,忽然想起来临行前谋士出的计策,连忙从怀里取出一只火箭向天空射去,只见火箭在黑暗的夜空分外耀眼,片刻间城外接应的谋士开始攻城了,吴仁哈哈大笑,指挥军队里应外合准备一举拿下城池。 这样一来城门确实出现了险情,不光城中有敌人厮杀,城下还有往上攻的云梯,喊杀声惊天动地,老百姓紧闭门户,不敢出来,这样街道也成了杀敌的战场,无处不再搏斗,无处不再流血,王义战在最高处指挥,吴仁就像是无头的苍蝇在街道上乱撞,陷入了人海战场,感觉到自己就像是渔网中的一条鱼了,忽然想到只有在城门才会突围,不能恋战,应该往回杀,一直杀到城门口,打开城门埋伏在城外攻城的援军就会进来,于是吴仁又杀了回来。 这样一出一进,吴仁如同饿狼入羊群,只见王义的士兵们一队接着一队的倒下,一针刘连忙跑上前去抢救受伤的兄弟。王义看到直叫苦,于是手提兵器就要下来与士兵们一同作战,后来被卢秀才一把拉住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王义只好作罢。连忙调集兵力守城。 好在这里很热闹,谋士的兵营很是安静,由于谋士把投降的百十多号士兵一齐绑了,找人看住了,也不管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等到打完这一仗也就明白了,于是谋士带兵走后,这座兵营也就成了空营了,看守的士兵正在倾听前方的杀声,听到战争激烈个个唏嘘不已。忽然投降的士兵发生暴动,先是缴械,最后在敌营放火,并且点燃了敌军的粮草,片刻间火光冲天,烈焰飞腾,火舌摇曳,染红了半边天空,谋士回头一看暗叫了一声:“不好。” 第一百一十章 溃退 确实他看到了身后军营火光冲天,但是又不能退回去,因为将军还在城里困着呢,只有心里暗自叫苦,还得在这里佯攻以分散兵力,不然的话将军就死定了,只有远远望着营地长吁短叹,听到城中的喊杀声心急如焚,只好加快了进攻的节奏,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吴仁调整了战术,不再恋战,集中兵力向城门冲了过来,现在也不再抱有破城的幻想了,什么里应外合,一鼓作气,现在只想保命,只想突围,他这样疯狂地杀回来,确实造成了更大的损失,看到身边的将士逐渐减少,吴仁不断发出怒吼,就像是困兽一般,但是困兽也是危险的,因为这时候他们为了逃命,不顾一切阻挡,会疯狂厮杀,他们竟然调动出极高的战斗力,兔子逼急了都咬人,更不要说是这个杀人的魔王了,于是一场艰苦的厮杀在城门口展开了,只见刀枪在撞击着,不时听到砍在士兵身上发出的惨叫,叫声惨烈,伤亡遍地,不忍目睹,真是人间地狱一般,卢秀才站在王义旁边看着战场,也是脸上变了颜色,不由感叹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就像这样战士在战场上倒下如同大火下的野草一般,片刻间化为灰烬,野草尚可复生,春分吹过后就会再长出来,但是躺下的都是活生生的人,是血肉之躯,是再也活不过来的人啊!都是在娘腹十月怀胎,每个战士都是一个家里的宝贝啊,有的还有妻儿老小,就这样一刀就葬送了一家人的幸福,卢秀才感叹到战争是人世间最残忍的行为。 吴仁果然骁勇,左冲右撞,杀出来一条血路来,只是苦了那些带来的士兵们,陷入泥潭般绝望地挣扎,王义的偏将苦苦阻拦,但是吴仁好像发狂了,也顾不了那么太多了,看到城门有重兵把守,杀不过去,就一路杀到城墙上来,看到下边谋士还在攻城,被守城的军队一次次射退,云梯也靠不上城墙来,没法接应自己,急得吴仁趴在城墙上高声喊叫:“快来梯子救我。”一边回过头去砍杀。谋士在下面听到了吴仁惊慌而绝望的叫声,连忙命令士兵们冒箭雨过去搭救吴仁大将军,只见下面士兵勉强搭上一个梯子,吴仁不断用弯刀拨打射来的箭雨,一跃上了城墙,王义远远看到了高呼:“不要让敌将跑了!” 将士们呼拉一下又了围了上来,吴仁看到士兵围了上来,也顾不上再砍杀了,在城墙上飘然而下。可急坏了下面的谋士,七手八脚把梯子叉在一起,把掉下来的吴仁接了一下,有派了几十个士兵在下面当垫子,这样尽管把士兵们砸得东倒西歪的,被救起的吴仁将军面如死灰,谋士把巨盾顶在他头上,命令军队慌忙撤了下来,刚撤退下来了,城门忽然大开,王义他们率领军队追赶了出来,吴仁他们甩开脚丫子逃命去了,被王义的军队一路追杀,丢盔卸甲,夺路而逃。 王义他们得胜回城,战利品收获甚丰,王义和卢秀才到处慰问受伤的士兵,顺便看一下城中百姓房屋是否受损,百姓是否受伤,他俩一条街道一条街道地走来,看到路边受伤的士兵王义很是心痛,停下脚步询问了解,并且为士兵包扎伤口,忽然看到了一针刘,只见老人脸上抹得满脸黑,就像是唱戏的,老人也顾不上和他们聊天,匆匆离去救助伤员去了。 他们忽然听到前方有一个女子在哭泣,而且旁边还围了好多的士兵在那里嘻嘻哈哈地。王义以为是士兵们在调戏妇女,不由勃然大怒,大喝一声走了过去,士兵们看到王义到来呼拉一下散去,仔细一看地下躺了一个人,有一个黄衣女子正趴在那个人身上嚎啕痛苦,从后面看只见她的双肩不住抽动。 卢秀才连忙赶过去问道:“姑娘,他是你什么人?因为何事哭泣?” 只见那个黄衣女子抬起头来一脸的泪水,不断抽泣着说道:“地上躺的人是她的丈夫,他们两人是由于战争逃难来此地投亲的,没想到来到这里后,自己的远亲已经从这里逃离,因为叛军也攻到这里,此地很快就成了战场,两人无依无靠原本想要离开凉州,没想到叛军围攻城池,想走又走不了,现在盘缠用尽,听到今晚的战事,以为能趁乱混出城去逃命,没想到两人刚一出巷口,迎面就来了一群叛军,躲闪不及,丈夫为了救他被乱刀砍伤,现在奄奄一息。”卢秀才俯下身子一把抓住了那个男人的脉门,然后对王义摇了摇头,站起身对王义说:“身体已经凉了,是没有救了,这个姑娘咱们暂且收留了吧!这兵荒马乱的一个姑娘家的,孤身一人在这大街上不安全。” 王义沉思片刻说:“军中有规定,任何人都不得带女眷入内,今天只好暂时这样,等明天给她寻个住处安置。” 卢秀才一拍胸脯说:“没事,如果将军追问下来就说是我的女儿,投奔我来的。” 王义只好点了点头,卢秀才跟黄衣女子说了几句,回头让守城的士兵找棺木收拾了尸体,他们跟王义一路走来。 王义回头一看后面跟着个女的,挺别扭的,于是让卢秀才先领着那个女子回去,他还要继续巡视下去。 那个姑娘一边抽泣一边跟卢秀才离去,王义看到城墙没有受损,士兵们打了胜仗士气高涨,在一边擦拭兵器一边在唱歌,那些带着乡音的歌声让每个人都想起了家,想起了家里的亲人。 等到他回来,却发现卢秀才和那个姑娘正在聊天,看到王义一会来连忙起身给王义行了一个礼,王义仔细一看不由暗自赞叹,只见这个黄衣女子生了一副好身材,款款柳腰移动欲折,不知是眼里有泪还是……,只见秋波闪闪,勾人魂魄。王义连忙示意姑娘坐下,卢秀才说:“你看咱们这里实在是没有地方安排,就让她到我那里休息,我就和你在一起,正好聊个通宵。” 王义说:“今天就这样吧,明天就给她找个地方住,毕竟军营不是她待的地方。” 第一百一十一章 妖道 卢秀才说:“这也是没有办法,正好有我在,也好避避嫌疑。” 于是卢秀才和王义一起在外屋休息,那个姑娘在里屋,两个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忽然卢秀才说:“王义,这个女的我看了面相,只见她长身短项,肩寒腰细,臀翘胸高,皮白如粉,斜视偷观,未语先笑,摇手摆头,回头频频,一步三摇,身轻如柳,托腮咬指,剔齿弄衣,坐不安稳,举止痴迷,媚而无态,娇而无威,所有显示为不贞淫相,迟早有越墙偷情之事,你可要小心啊!”王义笑着说:“没有事,我可不是那种人。”卢秀才感叹道:“唉!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但是却认他乡是故乡,年轻时候气血未定,能够守住情欲实属不易。”说完了呼呼睡去,也许是这场战争让他太累了。 在卢秀才的鼾声中,王义拿起一本书开始夜读,有人讲过能够读书也是修来的福气,确实读书对王义来说是一种享受,尤其是在深夜灯下,捧一卷书,与智者的交流,对话,是何等痛快之事,如遇雨雪之夜更为美妙,王义沉浸在读书的喜悦中。 只听得里屋的女子在翻来覆去的,也是好久不能睡去,也许是遭受了太大的刺激,让她无法入眠吧。 等王义看书困了,把书放在枕边,替老秀才盖好背角,把灯熄灭了,开始躺下睡觉,躺下了却一下打开了思念的闸门,潮水般的思念把他紧紧包围了,一下想起了小玉,想起了娘,不由长叹一声,盼望战争赶快结束,就能和家人团聚了,可是这战争好像是短时间结束不了,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小玉啊,真是怪想她的。 也许这就是心电感应或是意念力,小玉这时候也在想王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真是孤枕难眠,王义的娘感觉到了对小玉说:“小玉,累了一整天了,早早休息吧!”小玉应了一声,但是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小玉看到娘也没有睡意,一骨碌爬起来说:“娘,您让我去看看王义吧!”王义的娘说:“傻闺女,不要胡思乱想了,这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去得了?再说我让你去了在路上有三长两短的王义回来我也不好交待啊!”小玉说:“我可以女扮男装啊!现在娘的眼睛也好了,身体比以前还要好,我去了娘也能照顾自己,我只是不放心王义,我想去看看他。”娘一把搂小玉在怀里,激动地说:“我家义儿真是有福,怎么修来如此好的媳妇?可是你的腿脚又不利索,那么远的路你怎么能去得了啊?”小玉说:“我可以买头毛驴骑了,日夜兼程,估计四五天就可以去了。去了看看王义我就会回来,我不去一趟有些不放心。” 王义的娘沉思片刻:“我还是不放心你,王义好歹是个男子汉,我让你去了我会寝食不安的。” 小玉说:“求您了,我必须得去一趟,不然的话我在这里也是人在心不在,我的心早随他去了。” 王义的娘看到这里摇摇头说:“好闺女,真是难为你了,既然你坚决要去,我把你留下来你也会难受的,那就快去快回,顺便给王义带些换洗的衣物,还有他爱吃的核桃。” 听到娘终于同意了让自己去,小玉高兴得又睡不着了,兴奋得在炕上翻来翻去,好久不能睡去。 王义与与小玉在梦中重逢了,他捧起小玉满月般的脸,欣赏她那美丽的容颜,看她那清澈的眼睛,如同一汪清泉,自己就像是沙漠中的旅者,干渴的无以比拟,需要这汪清泉解渴,不由把小玉搂在怀里。 没想到那个黄衣女子幽灵般出来,一脸的冷笑,接着俯下身来张开那鲜艳的红唇,就要在王义额头正中吻去,如果吻上了,王义的魂魄就被吸走了。就在这危机时刻,忽然王义体内发出一道光环,照亮了那个女子的脸,显得如此狰狞可怕。那个黄衣女子连忙起身逃避,就像是黑暗害怕光一样,黄衣女子忽然手起一掌,向睡梦中的王义面门劈去,又是一道强光发出,黄衣女子被弹出去,勉强稳住身体,长叹一声收起了利爪回去休息。 由于粮草被烧,叛军只好回去调整,吴仁又筹集了军队准备出发,扬言要报仇,杀入城去,杀光百姓。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报告有个道人求见,吴仁怒道:“这是什么地方,化缘没地方化了,给我轰出去。”接着就听到门外吵吵嚷嚷的,过了片刻好像是打了起来,吴仁正要出去,被跑进来的士兵差点撞倒了。吴仁恼道:“你奶奶的,投胎去呀?差点撞倒老子。” 士兵气喘吁吁地说:“您快去看看吧!这个道士会妖法,弟兄们抵挡不住,就要闯进来了。”吴仁手提弯刀走了出来,这时候迎面就看到了那个道士,只见他手指一指,一道白色光发出,阻挡的士兵们被白光击倒一片,态度自若,如入无人之境,大踏步就闯了进来,吴仁大喝一声:“呔!何方妖道,来此作乱?”那个道士一看吴仁将军连忙一鞠躬说:“贫道不请自来,有些冒犯将军。我是来帮助将军来破城的。”吴仁哈哈大笑:“他奶奶的,这世道是变了,就连道士都来打天下,难道也想混个一官半职?然后娶几房漂亮媳妇?”道士脸一沉:“我本是茅山派传人,娶妻本属正常,我不为名也不为利,更不是为了娶漂亮老婆,我是修道之人,红粉莫不是贴肉骷髅,我帮助你是为了一个人,只求我帮助将军破城后,将军把他赏给我就行了。”吴仁说:“我知道了,你是为了报仇来的,是杀父仇人?”那个道士咬着牙说:“是,我要亲手杀了他。” 吴仁哈哈大笑把道士请入了营帐,道士说:“我有破城之法。”吴仁睁大了双眼。 第一百一十二章 媚娘 道士在吴仁耳边低语了几句,吴仁发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声。然后吩咐要厚待这个道家高人,把他恭恭敬敬送走了。 吴仁急忙把谋士找来,说明了这个道士的情况,谋事又在捋那几根小胡子,沉吟片刻说:“此道士来的很突然,他的真实目的还需要时间的检验,需要派人严加监视,一举一动都要汇报,不要中了他的计策,也许是个奸细。”谋士说完了,只见吴仁怒目圆睁,急忙命令手下士兵:“来啊,把那个道士给我拉来,我要亲手一刀一刀剐了他。”谋士连忙摇手制止,并且说:“先不要惊动了他,咱们正好将计就计,如果是真的来帮助咱们,那更好,如果不是那就”咔嚓“。”说完了比划了一个杀头的动作,吴仁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第二天一早,王义起来练功夫,看到那个黄衣女子也早早醒来,正在给卢秀才和王义洗脏衣服,看着王义笑了笑,王义觉得这个姑娘的笑很好看。 等卢秀才起来,王义也早早练功回来。卢秀才看到那个女子为他洗了衣服很是感动,不断表示感谢。那个女子却是嫣然一笑说:“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无以报答,这是我应该做的。” 王义说:“得抓紧找个地方给这个姑娘安置,在这里住下去,恐怕被将军知道了怪罪下来。” “好吧!今天我就去查访一个老实人家,给她找个住处。”卢秀才说完了走了出去。 没有想到卢秀才一连问了几家,都没有人愿意收留一个陌生的女子在家里,主要是战乱频频,粮食又紧张,谁愿意在这个时候再添一张嘴呢?卢秀才感叹世风日下,人情淡薄,叹息着走了回来。 于是那个黄衣女子一时没有去处,只好留在这里,虽然王义很不乐意,但是每天忙于城池防守,眼看叛军就要到来,更为艰苦的战争在等待这他,事务繁忙也无力过问此事,只是每晚回来看到这个女子在才想起来,问起卢秀才来,卢秀才直摇头,表示无能为力,王义也只好作罢。 这样慢慢习惯起来,有了这个女子在,他们的住处也变得很干净了,两个男人不断感叹,没有女人的世界将是一塌糊涂,那个叫做媚娘的姑娘很会做事,每日侍奉他们的起居饮食,到后来卢秀才都想认做女儿了,也就暂时不想送她出去了。 每晚在王义读书时,媚娘就送一杯茶过来,或者是给他做些夜宵送来,其实她每次精心炮制的夜宵,都是有特殊的东西在里头,那次卢秀才看到了馋得流口水,想要尝尝但是媚娘却不让,卢秀才还说媚娘太偏心了,媚娘眼睁睁看着王义吃下去,还摸摸嘴很惬意的样子,一直等待也没有等待她希望的情况出现,不免更加痛恨,心想一定是那宝贝的作用,不然他早死几千回了,就越想夺回来那个宝贝,自己要是拥有了那多好啊,她就不相信王义就没有一点弱点,没有一点致命的缺点。后来她还在王义读书时陪在王义身边,与王义聊天,聊些历史,军事,王义很感兴趣,对这个姑娘是刮目相看,知道了每个人都是一座金矿,每个人都有长处,只是没有机会展示发挥而以,又遇到一位如此博学的女子,这让王义很兴奋,每日王义和那个媚娘聊到深夜。 老秀才可能是确实老了,在最重要的时候,往往是呼呼大睡,呼唤不起,每次王义想要老人来救场,但是老人都叫不醒来,今天晚上又是如此,媚娘讲着讲着忽然停下来,用一双大眼直直看着王义,一句话也没有说,王义感觉到了异样,开始回避她那火辣辣的眼神,低头看书,想一个什么问题才会避开这样危险的开始,低下头都感觉到那种眼神带有一种能量,让人全身颤抖,让人全身血液沸腾,就像是待发之箭,冲锋的号角。这时候媚娘一头扑到王义的怀里说:“我很仰慕将军,在这样美妙的夜晚,除了军事知识,难道就不能说些什么?”王义一下手足无措,一边往开推媚娘,连忙叫卢秀才该去查夜了,可是这个老头怎么也呼唤不起来,也不知是否是故意的。王义往开推媚娘,但是媚娘死死搂住王义,就像是一位溺水之人抓住的一颗救命稻草,王义低头一看媚娘泪流满脸,在灯光下如珍珠般晶莹剔透,王义一下心驰神往,深思恍惚,王义隐约感觉到自己怀里搂的是小玉,他们那时候往往相拥而坐,赏月听风,王义一想到小玉就感觉到心痛,从来没有想到思念一个人的味道是如此难受,如此…… 王义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就是在搂着小玉,俯视她那美丽的容颜,看到小玉樱桃般的红唇,妖艳如花,自己的意志开始消退,自己就要融化了,莫非是作战太累了吗?还是经历了血与火的战场,过多的生生死死,身心疲惫?或许都有吧!现在小玉在身边多好啊!王义忽然猛醒,连忙停下来附下的身子,和那干渴的嘴,媚娘正在那里闭着眼睛等候,当她发现王义神志开始迷失,继续施她的媚法,看到王义中招,不由暗暗得意,忽然发现王义停了下来,连忙起身张开那张小口,向王义吻去,王义连忙扭头躲开了媚娘的红唇,因为他忽然想起来小玉,是那种心痛的感觉使自己清醒了,王义不由出了一身汗,不由对刚才的失态汗颜,这让小玉知道了该如何生气啊,连忙起身走到屋外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驿动的心才平息下来。隐隐听到屋里有低微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