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自在行》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章 棋局
“卧槽!”
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张昊旻(min)此刻的心情,就在刚刚,他还在跟一个白胡子老头下着棋,两人甚至还就这盘棋打了一个赌。
要是张昊旻赢了,那老头便要把张昊旻给送回家,反之要是老头赢了,那张昊旻便要留下来给老头当徒弟。
本来张昊旻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这老头已经一把岁数了,闲云野鹤的,很有可能是个不出世的围棋高手。可谁知道,这一上手张昊旻便乐了,这老头的棋艺可真是臭的可以。
三下五除二,张昊旻便已经打的这老头毫无还手之力了,眼瞅着就要拿下这一局,轻松获胜的时候。这老家伙竟然起了坏心思,暗中一脚踢在了张昊旻坐着的凳子上,于是刚准备落子拿下这一局的张昊旻,瞬间便摔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本是得意非凡的张昊旻顿时惊慌失措,吓得两腿一蹬,猛地醒了过来,这才有了先前的惊呼。
“还好只是一场梦!”
张昊旻躺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蓝蓝的天空,还有洁白的云,身下的踏实感,让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这场噩梦吓得他心跳到现在还突突的,都出了一脑门的汗。
刚准备伸手擦一下汗,却发现手里似乎拿着个什么东西,举起来迎着阳光一瞧,竟然是那枚他还没来得及下的棋子,顿时背后的寒毛炸立,吓得他连忙把手里的棋子给扔了出去。
勉强坐起身子环顾四周,张昊旻一时不禁目瞪口呆,下意识的喊道:“卧槽!”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他手中怎么会有那枚棋子?而且最令张昊旻感到欲哭无泪的地方是,这他妈的是哪儿啊?
周围绿草如茵,合拢粗的大树挺拔葱翠,简直就是一片原始森林。
家呢?自己那温暖的小床呢?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无数的疑问一下子涌上心头,但无论如何,张昊旻都想不起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记忆仅能记起和那白胡子老头下棋,再之前的便毫无印象,就连心心念念的那个家都变得模糊起来。
一想起那盘棋,张昊旻便感到可惜,就差一子便要赢了,怎么偏偏在这紧要关头摔倒了呢?想来想去,他觉得八成是那个老家伙在暗中使坏。
“死老头,都一把年纪了还耍无赖。这到底是哪儿啊?荒郊野外的,老子又身无分文,该怎么回去啊?要是再让我见到他,非拔了他的胡子不可。”
“你要拔谁的胡子啊?”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张昊旻一跳,不过随即便是满腔怒火,因为他知道这说话的是谁,就是先前和他下棋的那白胡子老头。
“你他喵的,你还敢找来,小爷我正想要找你算账呢!”
就在张昊旻怒气冲冲的回头看去时,不免被吓住了,这老头竟然飘在半空中,宛如鬼魅一般,一下子各种妖魔鬼怪神话故事一并浮现在张昊旻的脑海里。
“卧槽,鬼啊!”
张昊旻连滚带爬的准备撒腿就跑,可是令他无奈的是,从白胡子老翁的袖子里,钻出一根金黄色的绳子,还没等张昊旻有所动作,一眨眼的功夫便把他给五花大绑起来。
“别啊,您这是干啥啊,我可不好这口。”
这时,张昊旻再去看这老头,竟片刻失神,这哪还是刚刚那放荡不羁,披头散发的老头啊,简直就像是个传说中的仙家。
鹤发童颜,三缕连鬓络腮胡随风微微荡漾,头戴太清鱼尾冠,身披飞鹤穿云袍,怀抱玉拂尘,锦衣玉带的,全然是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姿态。
“你这后生真是不知好歹,好心赐你个天大的恩惠,你不仅不感恩戴德,反倒是在背后怪我的不是。”
被捆着的张昊旻一下子老实了不少,赶忙一脸谄媚的奉承道。
“我哪敢啊,老神仙,不,棋友,棋友。咱先前不是说好的嘛,那盘棋我要是赢了,您就送我回家的,可是您看,这都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可是你并没有赢啊。”
张昊旻一听竟一下子愣住了,瞪大眼睛看着老道,心里暗骂,还有这般耍赖的?要不是看在他神通广大的份上,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尊一下老。
“您这就耍赖了,我那一子要是落下了,您哪还有什么活路啊。”
“可是你没落下啊。”
这话一出口,不要说张昊旻什么反应了,单是这老道都感到面红耳赤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毕竟张昊旻说的确实是事实,要是自己不踢那一脚的话,此刻就已经输了。
“这样吧,你可以提一个要求,就当做是补偿你的。”
一听可以提要求,张昊旻顿时便来了精神,他本想让老道送他回家,但是刚到嘴边便收住了,跟个神通广大的老神仙提回家,岂不是太亏了。
可是该提个什么条件呢?金银珠宝?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不能要钱!那岂不是跟个乞丐没什么两样。
那该要什么?突然他两眼放光,心道,要是自己能像老神仙一样神通广大,那还需要他送自己?自己就可以飞回去嘛。
“前辈,您可不可以让我变得和您一样强大?”
老神仙鄙夷的瞅了张昊旻一眼,吹胡子瞪眼的说道:“不行!”
张昊旻不免有些失望,可是想想也对,老神仙怎么可能创造出个和自己一样厉害的存在呢。
不过随即张昊旻又有了新的主意,何不要个牛逼的天赋啊,到时候,自己就是大罗金仙在都市了,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想想都爽。
“那,那能不能赐我个逆天的天赋?”
“逆天的天赋?既然是天赋,怎么可能逆天呢?”
“额,这个逆天只是个形容词,就是形容这个天赋很厉害很厉害!”
老神仙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拂尘,然后闭目掐指算了起来,顿时眉开眼笑,对着张昊旻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赐你一项神通如何?”
“神通?厉害吗?”
“这神通自然是厉害,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看着张昊旻疑惑的神情,老道嘴角一扬,并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是将手中的玉拂尘轻轻一甩,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便把张昊旻给击飞了出去,然后定在了半空中。
原本捆绑着张昊旻的金绳也松开了,一溜烟的又钻回了老道的衣袖中。随即老道单手掐诀,手势变化极快,在其脚下出现了一个太极阵,阴阳双鱼不停的旋转着。
“万法归一,乾坤为用,道法自然,万物从生。”
随着口诀念出,霎时间一道金光乍现,似有一条闪着金光的穹龙腾飞而起,直入云霄,龙鸣声响彻天地。一时间风卷云涌,阴云密布,一股罡风更是怒号着冲刷着大地,甚至想要将那合拢粗的大树连根拔起。
老神仙的胡须在风中飞舞着,衣袍被吹的猎猎作响,更不用说身处风暴中心的张昊旻了,被风吹得完全睁不开眼睛。
“化气金龙,泥丸为开。”
本在云海中遨游的穹龙,突然犹如一道金色的天雷般,笔直的直冲张昊旻而下,瞬间便将他给吞没,刺目的金光不知持续了多久。
随着老道手中的拂尘挥动,金光才渐渐的消失不见,只留下瘫软在地上的张昊旻,他早就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而昏迷过去了,此时他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漆黑的污血。
老道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昊旻,嘴角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只不过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便会越多。”
语罢,一道金光浮现,老道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上,失去了金龙庇护的阴云,并未就此散去,而是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水铺天盖地,愈演愈烈,将昏迷的张昊旻从头浇到尾,冲洗掉了身上的污血。
迎着瓢泼的大雨,一个身穿着黑袍,看不清面目的人,突兀的站在了张昊旻身前,似乎一直如此。他先是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然后盯着还在昏迷中的张昊旻,嘴里不知在小声的念叨着什么。
然后弯腰伸手一把便把张昊旻给抓了起来,扛在肩上,微微一蹲身便消失在了雨幕中。
黑袍带着张昊旻走后不久,这个地方便迎来了三四波人,他们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但一无所获。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章 棋子
瓢泼的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漫天密布的乌云散了,露出来被雪藏已久的太阳,阳光肆意的洒下来,照亮了这个充满湿意的世界。
“什么?你就是那枚棋子?”
张昊旻目瞪口呆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黑袍,他实在是难以置信,那枚他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棋子,此时竟然变成了一个大活人,简直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虽然感觉十分的荒谬,但是一想起那拥有无上神通的老道,张昊旻也不禁沉默了。
如果说连传说中的神仙都是存在的,那么一枚仙界的棋子幻化成人,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毕竟响当当的齐天大圣都是由石头孕育而生。
对于张昊旻的疑问,黑袍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态度显得很是诚恳。
不过张昊旻此时并不纠结于此事,无论黑袍是不是那枚棋子所化,他都不在乎,他好奇的是黑袍为什么要来告诉自己,更确切的说,黑袍是出于什么目的来接近自己。
“就算你是那枚棋子,那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
“大人救我脱困,我理应报答大人。”
“报答?”
一听报答二字,张昊旻的心中不禁有些玩味,这都什么年头了,不落井下石就已经不错了,竟然还会有人报恩?听着怎么像是武侠小说中的桥段。
黑袍依旧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张昊旻眉头一挑,觉得很是有意思,于是一脸坏笑的看着黑袍,问道。
“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我愿认大人为主,誓死侍奉主人左右!”
认主?张昊旻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如此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的,竟然还有人想要以身试法,复辟奴隶制,莫非是他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癖好?看着也不像啊。
“那你为什么要认我为主?”
黑袍刚准备回话,张昊旻便提前喊道。
“打住,我才不信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这些鬼话都是骗人的把戏罢了,除非你觉得我很傻。
如果我是你,任人摆布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那我脱困之后,自然是天高皇帝远,逍遥快活去,又怎么会认人为主呢?”
张昊旻目光灼灼的盯着黑袍,想要透过一切表象直抵心灵深处,看清他这脑袋里究竟是什么想法。
“因为自由!”
张昊旻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可从未听说过哪个卖身的奴仆有着所谓的自由。更何况还是个好不容易获得自由的人,又怎么会甘心认人为主呢。
“自由?如果你真的是因为自由,那你为什么要认我为主?”
“我想要真正的自由!”
黑袍突然站起身来,面朝着洞外,眼神中似乎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神情。
“真正的自由?”
“对!大人说的没错,此刻的我确实是天高皇帝远,可以自由自在的逍遥快活,但这一切又能维持多久呢?我终究还是那枚小小的只能任人摆布的棋子。
而大人就不一样了,大人是棋手,有权力决定这盘棋是输还是赢,只有跟着大人,我才有一线能摆脱棋盘的希望。”
“那你就不担心,跟着我,你依旧只能是一枚棋子?”
黑袍转过身来看着张昊旻,两手摊开,两肩微耸,缓缓说道。
“我为什么要担心?我本来就是一枚棋子。”
“那如果最后你连棋子都做不成了呢?”
黑袍一时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抿着嘴转过身去,负手看着洞外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释然的说道。
“那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张昊旻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两眼微眯,目光紧紧的盯着黑袍,轻声问道。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复仇?”
“复仇?哈哈哈。”
黑袍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张昊旻,在看到他认真的眼神后,竟然失声大笑起来,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溪流中的鱼又怎知海的深广,洼地的嫩苗又怎知山的雄伟,小小的萤火拿什么与昊日相比?复仇?最终不过是蜉蝣撼树罢了。”
张昊旻看着因为情绪激动,而浑身都在颤抖的黑袍,心却起了疑问,那白胡子老头当真如此厉害?海、山、昊日?
“既然那老头这么厉害,我又怎么会是你的希望?”
“因为我逃出来了。”
看着张昊旻歪着脑袋疑惑不解的样子,于是黑袍又解释道。
“他从一开始便知道我会逃出来,之所以放任不管,便是因为大人。”
“因为我?”
“对,就是因为大人,也正是这个原因,我才想要认大人为主,也只有大人才是我的希望。”
张昊旻多少有些明白了,正因为是他拿着那枚棋子,所以白胡子老头才会放任不管,也正因为如此,逃走的棋子才会得到庇护,所以黑袍才想要认他为主。
但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可偏偏又说不上来不对劲在什么地方,只好作罢不再去寻思。
“那你说说,你认我为主,我会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刚才我看他为大人开辟了泥丸宫,我想大人今后也是要走上修炼的道路,我虽然实力不济,但知道的东西不少,可以为大人指点一二,让大人少走弯路。”
“嗯,接着说。”
“大人初来乍到,身边自然需要有人帮助,这些我都可以胜任。”
张昊旻心中暗暗不忿,这黑袍竟然说他是初来乍到?他都在这儿生活了二十多年了,到底是谁初来乍到?
再看黑袍那穿衣打扮,跟裹了个床单似的,就这样子,不要说电脑了,恐怕连汽车都不认识吧,到时候还不得被惊掉下巴。
一想到这儿,张昊旻心中暗喜,决定现在先不告诉他,到时候好看场好戏。
“嗯,既然你说要认我为主,那你会伺候人不?”
“一定竭尽全力!”
张昊旻表面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实际上心中很是不屑,这家伙连手机都不会用,指望他伺候自己?他能跟上时代的潮流就已经不错了。
“那你怎么保证对我誓死效忠?”
“我可以与大人签订主仆契约。”
“契约?就是一张纸而已,算不得什么。”
“纸?”
黑袍瞬间恍然大悟,他知道张昊旻是误会了,于是左右手掐诀,单膝跪地施法,口中念念有词。
“乾坤为上,万物有灵。今兹于此,缔结生死,位列主仆,莫敢不从。如有悖逆,甘受天雷,结。”
随着黑袍的口诀念罢,一个小金人从黑袍的眉心中走了出来,凌空飘到了张昊旻的面前。
“主人,您只需滴一滴血在这灵识之上,这主仆契约便会立即生效,到时如果小奴有任何违背您的,自会有天雷惩罚。”
张昊旻好奇的看着面前的小金人,觉得很是可爱,不禁暗自感叹,自己的修仙之路远比想的还要漫长。
“这个还不着急,先对你考察考察再说。”
张昊旻他又不傻,他对这所谓的主仆契约根本就是一窍不通,万一这里面被下了什么圈套,他成了仆,那岂不是亏大了。所以他得好好研究研究,等弄明白了再说。
“考察?”
“对,为期三个月,看你表现如何,表现好了,我就和你签,表现不好,那对不住了,你得另谋高就。”
黑袍是有意见也不敢提,毕竟主动权在张昊旻的手里,现在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思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张昊旻突然想起来,聊了这么半天,他还不知道这家伙叫什么呢。
“我,我没有名字。”
“你没有名字?哦,也是,你毕竟是枚棋子所化。不过既然你现在已经不是棋子了,还是起个名字为好,不然太不方便了。”
“还请主人赐名。”
“打住,我现在还没同意呢。不过既然让我起名,那你觉得李狗蛋如何?”
“额,谢主人赐名。”
虽然黑袍内心是拒绝的,但是几经权衡之后,他还是屈服了,于是跪地谢恩道。这可把张昊旻吓了一跳,赶忙把他给扶了起来,呲牙笑道。
“别别别,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你莫当真。名字这事事关重大,得被人称呼一辈子,还是你自己起个吧,至少自己喜欢,也乐意听不是。”
黑袍低头沉思起来,蹙眉凝目的样子,显然是陷入重大难题之中。而张昊旻也没闲着,他正在四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他有些疑惑,自己刚刚明明在一片林子里,怎么会在山洞里醒来呢?
他们此时正身处在某处洞穴内,刚刚因为下大雨,黑袍便抗着昏迷不醒的张昊旻到这山洞里避雨,就连他身上湿透的衣服都是黑袍用灵力给烘干的。
就在张昊旻左看右看,好奇心泛滥的时候,一旁的黑袍说话了。
“那我就叫逍遥吧。”
“逍遥?哪个逍,哪个遥?”
“就是逍遥二字。”
“只有名?没有姓?”
“有姓那就不逍遥了。”
张昊旻站起身来,嘴里喃喃自语的重复念叨了一遍,摇了摇头,对黑袍笑道。
“我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找个旅馆也好住下,我可不想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待着。”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章 清水鎮
刚下过雨的地上显得很是泥泞,走起路来还有些湿滑,得格外小心才行。
树的枝叶上还残留着不少的水珠,只待一阵清风拂过,好你争我抢的淅淅沥沥的下一场树中的小雨。
“这么一大片林子,咱们该往哪里走?”
张昊旻站在一块巨石上,踮脚遥望着远处,放眼看去,宛若置身于一片绿茫茫的林海之中,全然看不到出路。
“主人,我们。”
“打住,不是说了嘛,别叫我主人!”
“那,那该怎么称呼?”
逍遥一缩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支支吾吾的尴尬的杵在那儿。
“这样吧,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名字?这。”
看到逍遥有些犹豫,张昊旻以为他还有些拘谨,不敢叫,便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让你叫你就叫,没那么多的规矩。”
“额,不是,我,我只是还不知道大人叫什么名字。”
张昊旻感觉此时有些脸红,简直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为了不让气氛继续尴尬下去,于是他赶忙伸手大声的介绍着自己。
“我叫张昊旻,你往后就叫我昊旻吧。”
逍遥看到张昊旻伸出来的手,不明所以,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您要什么?”
该死,握个屁的手啊,怎么忘了这家伙不是个现代人了。于是张昊旻伸着手,默默地弯下了要,低头把那本就绑紧的鞋带又使劲的拽了一下。
“没什么,该往哪个方向走?赶紧说。”
“哦,往东走不远便有一个不大的镇子,我们可以在那里落脚。”
“那赶紧走。”
走了没几步,张昊旻便反应过来,东边有个镇子,逍遥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东边有个不大的镇子的?”
逍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这点距离,神识完全可以感知到。”
“神识?”
一下子张昊旻脑海中浮想联翩,什么元神出窍,什么飞天入地、填海移山之类的大神通此起彼伏,简直就是向往已久啊。
“那我什么时候能学这些东西?”
“你?等我先看看你到了什么境界再说吧。”
逍遥在前面走着,张昊旻便在后面追问着:“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看看啊?”
“那至少也要先安顿下来吧。”
“哦,也是,这荒郊野外的确实不太合适。”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走着,不知不觉的走了一个多小时了,张昊旻腿脚都有些酸软了,可是依旧没能走出这片林子。
“你不是说这点距离嘛,怎么走了这么半天都还没走到?”
“没错啊,确实是一点距离,只是你走的太慢了而已。”
“慢?我脚都要磨出泡了还慢?靠,不走了。”
说着张昊旻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赌气的不走了。
逍遥回头无奈的看着张昊旻,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只能杵在那儿看着他。
张昊旻看着杵在那儿跟木头似的逍遥,便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说道:“你就这么看着我?”
谁知张昊旻话音刚落,逍遥便扭过头去,看向了别处。这下张昊旻就更气了,恨不得脱鞋丢过去,砸在逍遥的脑门上才好。
不过虽说有些气愤,但张昊旻的心思转的极快,眼珠子轱辘一转,便有了主意,对着逍遥喊道。
“你这家伙,口口声声说着要认我为主,现在主人累的走不动道了,你就只知道杵在那儿?别忘了,你现在还在试用期呢,我可以随时解雇你。”
“解雇?”
“对,就是让你卷铺盖走人,哪来的回哪儿去。”
一听这话,逍遥不禁被吓了一跳,他原本是从那该死的棋盘中逃出来的棋子,要是再回到那棋盘中,重新变回棋子,这心里哪里愿意啊。
“那,那我该怎么办?”
显然张昊旻这招敲山震虎很有成效,把逍遥给吓得一个楞一个楞的。
“这样吧,既然我走累了,不想走了,那你就背着我吧。”
“背?那可不行,我又不是坐骑,我背着你像什么样子嘛。”
“嘿,你这话说的,难道就非得是坐骑才能背人?再说了我可是你的主人,怎么?主人说的话你都不听了。”
逍遥显然是不情愿,嘴里小声的嘟囔着:“又没签订契约,你只能算是半个主人。”
“什么?你在那儿自言自语些什么呢?”
张昊旻毕竟还没开始修炼,不然肯定能听清楚逍遥在嘟囔些什么。
“没,没什么。不过你当真走不动了?”
“废话。”
“那,那我只要把你带到那小镇就行了吧。”
看到逍遥妥协了,张昊旻那小算盘得逞了,不禁有些得意。
“对,你只要把我带到那小镇就可以了。”
于是逍遥走到张昊旻身边,把他给拉了起来,但并没有蹲下身子背他,而是紧握住他的胳膊。
就在张昊旻疑惑的准备问逍遥为什么不蹲身的时候,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重叠起来,画面一闪而过,两人便出现在了小镇的牌坊面前。
牌坊上刻着【清水镇】三个大字,只是那个镇字是个繁体。
“卧槽!这么神奇?”
张昊旻十分惊讶的看着逍遥,那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的逍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么一闪,便就到了。这是什么神通?”
“缩地成寸。”
“卧槽,厉害厉害。你有这么厉害的神通为什么不早使,害得我白走了那么久的路。”
“不是你说走嘛。”
“我什么时候说的?”
“刚从山洞里出来时候,你说,这么一大片林子,咱们该往哪里走?”
逍遥踮着脚,眺望着,模仿的惟妙惟肖,显然被他这么一提醒,张昊旻也想了起来,难免有些尴尬。
“此走非彼走。”
逍遥疑惑的看着张昊旻,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区别。
“哎呀,你个榆木脑袋,跟你说不清楚。”
说着,张昊旻便一马当先的进了镇子。
逍遥小声的在后面鄙夷道:“不是走不动了嘛,还走的这么快。”
可是进入小镇,越往里走,张昊旻越发的蒙圈,无论是房屋的样式,还是周围的环境,完全就像是一个古风古气的古镇,没有半点的现代气息。
当他遇到第一个大活人的时候,险些惊叫出来,因为这人无论穿着打扮都是电视剧中的模样,长衫束发。
张昊旻心里不由得念叨着:“卧槽,我不会是到了什么影视基地了吧。”
于是他暗搓搓的上前攀谈道:“大哥,你们这是在拍什么电影啊?”
只见那人上下打量了张昊旻一番,竟自顾自的走开了,甚至眼神中还透着股嫌弃的表情,就像是在躲着个怪胎一般。
看着这人这番神情,张昊旻气的差点破口大骂,要不是考虑到这是影视基地,传出去不好听,他定要上前和那人理论一番。
“老子涵养好,懒得跟你一般计较。”
逍遥跟在张昊旻的身后,将这一切都看的真真的,也听的真真的,他是想笑但不敢笑,憋的脸都红了。
张昊旻大大咧咧的继续向前走着,听着声音,前面人声鼎沸,怕是个车水马龙的地方,人应该不少,可能就是片场了吧。
长这么大,他还从未看到过拍电影的,忍不住好奇心,想要去瞧一瞧。
临近一瞧,果然是繁华的地方,什么挑货郎、推车夫是应有尽有,当然更让张昊旻目不暇接的是那琳琅满目的各式小吃,简直就是勾魂摄魄的魔物,馋的他口水不止。
可是等张昊旻满怀期待的冲上前去时,他不禁傻眼了,所有人都像是躲瘟神似的,躲着他绕道走,甚至还有几个商贩摆手叫骂道。
“哪来的疯子,滚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傻眼的张昊旻仔细的打量起周围,没有各类繁琐的高科技,没有身穿马甲的导演,更没有身穿制服的安保人员,完全找不到丝毫的现代气息。
张昊旻疑惑的回头看着逍遥,逍遥依旧是那处变不惊的老样子。
于是张昊旻在一片叫骂声中,带着逍遥逃到了一处无人的小巷里,对着逍遥问道。
“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清水镇啊,刚刚牌坊上不是有嘛。”
“你这不是废话,我又不是瞎,我还能看不见那三个字?我是问你,这里是哪里?”
“清水镇啊。”
张昊旻快要被气炸了,不过仔细一想,自己的问法确实有问题,于是换了个说法问道。
“刚刚我在跟那白胡子老头下棋的地方是哪里?”
“天外天。”
“天外天?天外天是哪里?”
“天外天是仙界的最上层。”
张昊旻气的翻了个白眼,绕了大半天,这家伙总算是说到正点上了,于是接着问道。
“既然那里是仙界,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凡间啊。”
逍遥脱口而出的答案让张昊旻一下子愣住了,此刻他感觉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仿佛恍如隔世一般,所有的事情都完全对不上号了。
“等等,让我缕缕。凡间?凡间不应该是高楼大厦林立,路上汽车左右穿行不止,每个人的手里都抱着个手机,过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嘛。”
逍遥一脸懵逼的看着张昊旻,全然不知其所云是哪里,更不知汽车手机为何物。
两人就这样驴唇不对马嘴的聊着,最终张昊旻得出来一个让他震惊的结论。
“我穿越了?”
第一卷 人间 第四章 生计
随着震惊的洪潮涌过,被席卷的张昊旻久久没有言语,他不知自己该喜悦,还是该伤悲,只是愣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逍遥,那直勾勾的眼神,瞅的逍遥心底直发毛。
“穿越?这是什么意思?”
逐渐冷静下来的张昊旻,此时一点都不想说话,本来他还想看逍遥的笑话,可是没想到,他的笑话没看成,却让他看到了自己的笑话,当真是欲哭无泪。
“你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对啊。”
“那他们为什么都跟躲瘟神似的躲着我?还骂我是疯子。”
“不躲你才怪呢,你瞅瞅你自己穿的啥。”
“衣服啊,还能穿啥?”
张昊旻边嘟囔着,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嘴里的话刚说到一半便明白过来。这里的人都是穿着粗布麻衣,头戴巾帻,复古范十足的样子,不,对于自己来说,人家就是古人。
而自己的身上却穿着短袖t恤、运动裤再加上一双泡在泥浆里根本看不出来是运动鞋的运动鞋,混迹当中,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异类,难怪人家躲着自己。
“你身上有钱吗?”
看着张昊旻那渴望的眼神,逍遥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他,但他毕竟是刚从那棋盘上逃出来的,身上又哪来的钱啊。
“我没有钱。”
“什么?你没钱?那我们今晚吃什么,住哪里啊?”
“我不需要吃东西。”
“那你倒是省了,可是我呢?我该怎么办啊。”
逍遥觉得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想了想那片林子,便说道。
“那林子中野物、野果倒是不少,应该够你吃的了。”
“野物?野果?”
张昊旻一想到要吃那些野生动物,不禁感到一阵恶寒,头都快摇成拨浪鼓了,坚决不同意。
“我才不要呢,那些东西身上还不一定有什么病毒,万一处理不好,没有杀死,到时候再传染给我,那岂不是会让我英年早逝?不要不要。”
“病毒?那又是什么?你怎么老说些稀奇古怪的词?”
“你先别管那些了,得赶紧想个法子弄点钱来,不然今天晚上就要饿肚子了,而且住的地方还没个着落,咱们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张昊旻越说越气愤,再一瞅身上的衣服,骂骂咧咧道:“靠,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还怎么混啊。”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的满大街转悠起来,准备找个可以谋生的工作,工钱给多给少都无所谓,只要能包吃包住就行了,可是尽管要求如此低,还是一连四五家都给拒绝了。
“掌柜的,你们这儿招学徒吗?”
这是街尽头,最后一家铁匠铺子,张昊旻寻思着自己虽然没有别的本事,但总归还是有一膀子力气的,说不准能在这儿找份学徒的杂役干干,倒也是个不错的生计。
“你?”
“对,就是我。”
张昊旻此时很是开心,因为终于有人没有再把他当做疯子,二话不说就直接给轰走了。
这掌柜的打量了一下张昊旻,又打量了一下站在张昊旻身后的逍遥,他从这两位的身上全然感知不到一丝一毫的元气,便不屑的说道。
“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干得了这份工作?”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干嘛。”
张昊旻又不傻,他怎么看不出来这掌柜眼中的鄙夷呢,只是如今身上没有钱,更没有财路,为了今天的晚饭和住处,也只能忍气吞声。
只见这掌柜一指门后的铁锁,满不在乎的说道:“你可以举举试试。”
说完便又低下头,对照起桌台上的账目。
这铁锁看着便极沉,特别是对于张昊旻这种还没有修炼过的人来说,别说是举了,单是挪都挪不动。
于是张昊旻只得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出了铺子,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看着已近夕幕的天色,他突然感到很是迷惘。
仔细想来,自己好像一点天赋都没有,又该去哪里找份工作啊。
况且如今天色已经快黑了,肚子更是饿的咕咕直叫,他却还没找到住处,一丝颓废的种子正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
“凭什么人家穿越就那么牛?要么出身富贵,要么天赋异禀,只有我,不要说住处了,连口饭都吃不上,凭什么啊。”
越说越感到委屈,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那豆大的泪珠子竟然哗哗的流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逍遥心中有些不忍,走到张昊旻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轻易落泪呢?办法总是会有的,更何况不是还有我在嘛。”
张昊旻泪眼婆娑的看着逍遥,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这个陌生又冷漠的世界里,如今也只有逍遥才能给他带去那一丁点的温暖和安心。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一听逍遥要走,张昊旻立马抓住了他的胳膊,生怕他也会弃自己而去,再也不回来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绚烂的霞光也即将被黑夜所吞没,只留下一缕清风,顺着街头吹到巷尾,让本就穿的单薄的张昊旻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你如果要走的话,带上我行不行?”
逍遥看着张昊旻这可怜兮兮的样子,突然失声的笑了起来。
“带上你肯定是不行的,不过我保证我会马上回来的,毕竟你可是我的救星。”
可是无论逍遥说什么,张昊旻就是不肯撒手,眼看着就要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了,逍遥只得无奈的念了一道咒,暂且定住了张昊旻。
“就等一小小会儿,我保证马上就回来。”
话刚说完,逍遥一闪身便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张昊旻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
此时的他,不要说动动胳膊动动腿了,就是一句简单的话都说不出来,不,应该说只能简单的哼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动弹不得的他也渐渐的平复下来,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风滑过皮肤所带来的凉意,他能嗅到某一户人家飘出来热气腾腾的饭香,这个陌生的世界正在变得越发真实。
从一开始,那荒诞离奇的一盘棋,到一个会大神通的白胡子老道,再到一个由棋子幻化而成的人,甚至是此刻,这个充满着古风古气的清水镇,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像是一场梦。
他已经回忆不起曾经的生活了,想不起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想不起曾经认识的朋友,更想不起自己的父母是何人。
他所记住的,只是那高楼林立的大都市,只是那闪着霓虹灯的街道,只是那所有人都沉迷的网络世界。
渐渐的他不再害怕这份陌生,也不再恐惧这份孤单,既然他穿越到了这里,他不求能像那些小说中的主角那样,能一步登天,力战八方四海。
他只想要认真的活着,认真的去感受这新世界的美好,去寻找自己所梦寐以求的修仙生活。
“我要修仙,我要修仙,我要修仙!”
张昊旻在心底铆足劲的呐喊着,至于为什么要喊三遍,因为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第一卷 人间 第五章 半日閑
逍遥果然没有食言,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一捧衣服。
张昊旻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变,毕竟是被施法定在了原地。看着他还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逍遥不禁笑了起来,只见他一挥手,僵硬的张昊旻终于又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只是他并没有像逍遥料想的那般大哭或者大闹一场,没有拳打脚踢,更没有恶言相向,反而很是沉默,痴傻的楞在了原地。
逍遥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但总感觉张昊旻的状态不对劲,和先前有些不太一样,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你怎么了?”
“你说这个世界是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啊,不然呢?”
“如果这只是一场荒诞离奇的梦呢?一个唯物主义的世界中,怎么会有穿越,怎么会有各种神奇的法术呢?”
“唯物主义?”
逍遥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他不太理解这词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前半句他是听明白了。
“这怎么可能是一场梦呢?如果这只是一场梦,那又是谁在做梦?我是你梦中的人,还是你是我梦中的人?”
张昊旻目瞪口呆的看着逍遥,显然是没有想到他还能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一句话,沉思良久后不禁笑了起来。
是啊,如果这是一场梦,那谁才是这梦的主人呢?而且他也无法证明这是不是一场梦,就当做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吧,无论是真是假,快乐总是真实的。
“你真应该去做一名哲学家。”
“哲学?这和梦有什么关系?”
“梦不梦的无所谓,不过你的这番话,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看着张昊旻一惊一乍的模样,逍遥忍不住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生怕他是站在这儿被风给吹傻了,才说的这般胡言乱语。
“去去去,你才发烧了呢。”
“我早已过了金丹期,怎么可能会发烧呢?倒是你,还未曾修行,被这凉风一吹,是很有可能发烧生病的。”
“那你还把我定在这儿?哎,你刚刚去哪里了?”
听张昊旻这么一说,逍遥才想起来正事,赶忙把手中的衣服递给他,示意让他赶紧换上。
张昊旻接过衣服,左右看了一眼,虽然四下无人,但终归是在毫无遮拦的街上,要是让他在这儿换衣服,总觉得空落落的,像是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有一双异样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似的。
“就在这儿换?”
对于张昊旻的疑问,逍遥本想给个肯定的答复,但一想当街换衣确实有失体统,于是说道。
“先不着急,我拿了一点钱来,应该可以在上好的客栈住一晚。”
逍遥举起一个小钱袋,在张昊旻面前晃悠了两下,听声音里面像是什么玻璃制品,碰撞在一起铃铃作响很是好听。
“快拿给我看看。”
张昊旻迫不及待的抢过钱袋打开一瞧,里面是各色的水晶石头,都不大,也就壹元硬币大小。他拿出其中一枚红彤彤的水晶,仔细瞧着,这就是一枚带颜色的水晶石,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一样。
“这就是钱?”
“对,其实再准确的说,这是一块二等的永恒石。”
“永恒石?”
逍遥拿回钱袋,但并没有拿回张昊旻手中的那块红色的永恒石,示意张昊旻跟在他后面走着,边走边解释道。
“永恒石只是一种储存元气的水晶,因为其质地坚固,无法被轻易摧毁,所以才被当做钱来进行交易。”
“储存元气?”
“对,永恒石本身并没有什么元气,也没有什么颜色,但是可以将元气注入其中,不同容量的永恒石便会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像是你手里拿的这块红色永恒石,它能储存的元气极少,仅是二等而已,但即使如此,相对于储存最少的白色永恒石,它也能兑换十块。”
“那这永恒石共有几种颜色?”
“一共有九种颜色,最次的是白色,然后依次是红橙黄绿蓝靛紫,最后是黑色。不过并不是每一种颜色都能当做钱来使用的。”
“哦?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和你说了嘛,这永恒石是储存元气的,所以越是高等的永恒石储存的元气也越是醇厚。特别是在战斗中,完全可以被当做法宝来使用,甚至还可以从中抽取元气,以此来快速恢复自身。”
这么一说,张昊旻便明白这永恒石的价值了,要是和旁人战斗,自己带着一块强力的永恒石,岂不是可以让自己坚持更久的战斗,那样耗也能把对方给耗死。
“那什么颜色不能当钱使用啊?”
“在凡间,绿色以上的就不要当钱使了,在仙界如果是靛蓝以上的也不要当钱使了,因为它们的价值已经超出了其本身元气的存储价值。
紫色永恒石虽然在凡间相当稀有,但是在仙界还是有希望弄到的。至于黑色永恒石你就不要想了,也只有天外天的他才有那么一小块,还被当作宝贝似的藏着。”
“他?他是谁?”
“还能有谁?就是跟你下棋的那位。”
“哦,你是说那白胡子老头啊。对了,你怎么一直都是称呼‘他’?那他叫什么名字啊?”
逍遥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郑重的凝视着张昊旻,认真的说道。
“现在的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他是整个世界中至高的存在,在你还未达到仙界之前,他的名讳你还是不要知道的才好。”
说完,逍遥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一家客栈中,只留下张昊旻一个人站在街上,在寒风中懵圈。
“下盘棋都要耍赖的老头是至高的存在?”
感到可笑的张昊旻抬头看了一眼,这客栈的匾额上写着半日闲三个大字,这闲字也是一个繁体,不过好歹他还认得。
于是他赶忙追进客栈中,他可不想一个人在外面傻站着,再说了,他肚子早已经饿了,现在都恨不得吃下一整头牛来垫垫肚子。
有钱的感觉确实不一样,特别是还碰上了完全不知道省钱的逍遥,那待遇自然是别提了,客栈的掌柜都亲自出来侍奉着。
“你先去冲洗一下,顺便换上衣服,然后再下楼吃饭。”
“应该先吃饭!你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要是饿着肚子直接洗澡的话,有可能会晕过去的,这叫低血糖。”
话音刚落,张昊旻便发现逍遥一个劲的跟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多嘴,于是赶紧老实的不再说什么。
这时客栈里的掌柜态度十分恭敬的走了过来,双手捧着一块质地精美的牙牌递到逍遥的面前。
“大人,头房已经收拾好了,还请您移驾,让小的们伺候您休息。”
逍遥并没有拒绝,收起牙牌,依旧摆出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仿佛是在炫耀似的,随后手一指站在原地的张昊旻,缓缓说道。
“去给他弄点饭菜,好生伺候着,不可怠慢。”
“小的明白。”
随着掌柜一挥手,张昊旻便犹如众星捧月般,飘飘然的进了屋子,和刚刚遭人嫌弃的落魄样子,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我的乖乖,什么时候我成香饽饽了?”
仔细想了一番,张昊旻觉得应该就是先前那块令牌作祟,不然那掌柜为何要如此殷勤,看来逍遥这家伙还藏了不少好东西。
不过马上张昊旻便没有工夫去瞎想了,客栈里的伙计端上来一盘又一盘的美味佳肴,不要是吃了,光是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增,再加上本就饥肠辘辘,便也顾不得形象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硬是吃了三大碗米饭才肯罢休。
客栈里的伙计赶忙收拾着杯盘狼藉的碗筷,甚至临走前还十分殷勤的问道。
“大爷,需不需要给您叫个姑娘解解闷?”
“姑娘?不要不要。”
“得嘞,那您早些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您直接吩咐就行。”
张昊旻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等伙计走后,他不禁暗自感叹,有钱就是好。
这吃饱了也喝足了,人就容易犯困,再加上又累了一天,走了不少路,此刻恨不得赶紧倒头就睡。可是他看着这床却不禁犯愁起来,不是因为这床不舒服,也不是因为这床不干净,而是因为他吃的太多了。
他感觉最后一口饭都要到嗓子眼了,要是此刻躺下,那还不返出来?于是他只能坐在凳子上,干巴巴的瞅着。
不多时,房门被打开了,逍遥从外面走了进来,关上门,看着坐在凳子上正下神的张昊旻,笑道。
“现在整个客栈的伙计都在议论,哪来了一个饿死鬼,我想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吧。”
“快别提了,嗝~,我现在撑的好难受,嗝~。”
“撑?撑你还吃那么多?”
逍遥边笑着,边在张昊旻的后背上施展元力,这才让他好受些。
“谢谢哈。”
逍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示意张昊旻需不需要,张昊旻赶忙摇头加摆手,连忙拒绝着。
“对了,你那些钱都是哪儿的?还有那衣服。而且我看那老板对你很是客气,应该是因为那令牌吧,你那令牌又是哪来的?”
逍遥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水,缓缓说道:“偷的!”
第一卷 人间 第六章 道果
“什么?你偷的?”
张昊旻此时的心里简直就是万马齐鸣,本以为逍遥这家伙是个藏着掖着的隐藏大富翁,没想到原来刚刚是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去了。
“对啊,难不成还真要眼看着你风餐露宿啊?”
“额,勉强算是你护主有功,但是这种偷盗之事往后还是不要再做了,毕竟不光彩,而且如果让人给发现了,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贼的骂名。”
逍遥想了想觉得张昊旻说的很对,但他并不怎么在乎,准确的说,他对此并没有什么概念,不过既然张昊旻已经说了,他往后就得多加注意。
“知道了,往后再也不做了。”
张昊旻跟个大家长似的,看着逍遥认错态度很是诚恳,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你是去了什么地方偷的?我瞧那掌柜的好生客气,不,应该是十分恭敬。”
“我寻思近点的话容易让人给发现,所以我就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灯火辉煌的,看样子应该是个大户人家。”
“然后呢?”
“然后我就拿着这些东西回来了啊。”
“那那块令牌是怎么回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拿衣服的时候,这令牌就夹在衣服里,所以我就顺道一起拿来了。刚刚我拿钱的时候,一不小心把那令牌也掏了出来,然后就被那掌柜的瞧见了,于是便这样了。”
说着,逍遥又拿出了那块牙牌,递给了张昊旻。
“这令牌看着像是象牙雕的?”
张昊旻左右翻看了一番,这牙牌上并未有任何文字,一面滑溜溜空荡荡的,另一面则镂刻着一幅画,画中是一条大鱼跃出水面,远处还有一个散发着光芒的太阳。
“咦,这幅画是什么意思?”
张昊旻疑惑的看着逍遥,但逍遥显然也不知道。
“我对仙界倒还有些了解,这凡间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永恒石的?”
“仙界那些大人物下棋的时候说过,我正好听到了。”
张昊旻满是鄙夷的看着逍遥,显然是对他的这番说辞很不相信。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真不知道,我但凡要是知道些什么,也不至于去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啊。”
“好吧,暂且信你一次,不过看这架势,这令牌的主人恐怕是来头不小,万一被他给发现了,岂不是会有麻烦。”
“放心吧,这么远的距离,他一时半会儿的绝对发现不了。”
张昊旻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一时半会,那不还是会被发现?”
“等他发现了又能怎样?我们早已经跑掉了,就是任他找也找不到。再说了,就算是让他找到了,他又能把我如何?”
“嘿,你偷人家东西还有理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但事已至此,还能怎样啊。”
“你就不能给人家还回去?”
“我就随便找了那么一个地方,早就不知道在哪儿了,还怎么还啊。”
“那这样,明天一大早,咱们早点离开,就把这令牌放在这儿,既然这儿掌柜认识这牌子,到时候他自然就会还回去的。”
“哦。”
“对了,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事?”
经过张昊旻这么一提醒,逍遥总算是想起来正事了,赶忙说道。
“我来是为了看看你是什么资质的,也好为了下一步早做打算不是。”
一听是为了这事,张昊旻开心的坐在那儿,跟个大肚佛似的直乐呵。
只见逍遥右手剑指一翻,轻轻在自己额头划了一下,像是打开了天眼似的,看的张昊旻总觉得怪怪的,像是被人扒光了一般。
逍遥的眉头是越皱越紧,显然是遇到了不解的地方,看的张昊旻心中一惊,担心自己资质不够修炼不了,要是那样的话,自己的神仙梦岂不是就地破碎了。
“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
逍遥缓缓的收了法力,疑惑的看着张昊旻,这愁眉苦脸的样子可把他看的心底直发毛。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造化?”
“造化?什么造化?”
“有人在你的泥丸宫里种了一枚道果。”
“道果?泥丸宫?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张昊旻瞅了瞅自己也没啥变化,更不知道这所谓的泥丸宫在什么地方,道果又是什么。
不过他想起来一件事,那白胡子老头可是说要赐他神通的,当时他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中,说不准和这个有关系。
“那老头说是给我一个神通,会不会就是这个啊?”
“老头?你是说他?难怪如此,这世上也只有他才有这样的大手笔,不过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要给你一颗道果啊?”
“道果有什么用?很厉害?”
“滋养心脉,提升资质,可以让一个庸才瞬间变成举世无双的天纵奇才。”
张昊旻一听,顿时乐了起来,心中暗道,这老头果然没有骗我,真是逆天的天赋,哇咔咔,看来我注定是要纵横四海,成为脚踏八荒的存在。
看着张昊旻那一脸吃了蜜蜂屎的样子,逍遥忍不住说道:“喂,你乐早了吧。”
逍遥这话一说,张昊旻的心里咯噔一声,一下子凉了半截,果然是人欢无好事,狗欢有屎吃。于是胳膊一抱,一副埋怨样子说道。
“你说话怎么还大喘气呢?说吧,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什么只不过啊。”
“你不是说我乐早了嘛。”
“嘿,我只是说还有更好的事情还没讲呢。”
瞬间张昊旻便又呲牙咧嘴的笑了起来,眼巴巴的瞅着逍遥,等待他的好消息。
“这道果等你渡劫飞升入仙界后,其奇妙之处你自然便会知晓。”
“这就是更好的事?既然是飞升之后才能知道的事,那你现在提它干嘛?既然已经提了,要么你现在说,要么你立马卷铺盖走人,等我到了仙界自己体会。不上不下的卖个关子,诚心恶心人是不是。”
张昊旻吹胡子瞪眼的盯着逍遥,原本的好心情顿时被这家伙给一扫而空。
“你现在的实力又没到,我跟你说了你也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那我满足一下好奇心行不行?满足一下求知欲行不行?那白胡子老头什么来历你不说也就罢了,毕竟和我现在没什么关系,这道果可是种在我体内的,你不说觉得合适吗?”
“我,好吧,那我就跟你说说。这道果全称为万象归一道果,由至高天道孕育而生,其中蕴藏着大道归一的真谛,参悟这道果,对于。”
还没等逍遥把话说完,张昊旻便急不可待的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的那些太绕,我听不明白,你就简单点说,这道果厉不厉害,强不强?到了仙界之后能不能笑傲江湖?”
逍遥此时满脑门黑线,恨不得当场就将这家伙给暴打一顿。原本不说吧,他还一肚子情理,如今说吧,他还不听,于是没好气的说道。
“厉害,强,能。”
一听逍遥这话,张昊旻不禁得意的呲着狗牙笑了起来。
“既然我已经有了这道果,那我自然是天资过人,你赶紧教我修炼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逍遥的脸上不由得显出一丝难意,尴尬的说道:“教你?这我可不会教。”
“什么?你不是挺厉害的嘛,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我从有意识开始,便就是先天圆满之境,就已经有了如今这般神通,至于这下界该怎么修炼成仙,我又怎么知道啊。”
“先天圆满之境?”
“对,就是先天便是神。”
“什么?你是神仙?”
“差不多吧!”
看着逍遥那一脸得意的样子,气的张昊旻站起身来便准备往屋外撵人。
“哎,别急啊,我虽然不能教你,但是我知道哪里有人可以教你。”
“你?你不是没到过凡间嘛,你怎么知道谁能教我?”
“你忘了,我当初在天外天的时候,下棋的可都是仙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只要找到他们在凡间的门人,拜师学艺,到时候你去了仙界,不是也有人照应嘛。”
“你说的有点道理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天一亮我们便出发。”
既然已经有了计划,张昊旻便也不着急,他此时脑海里已经开始了各种各样的奇妙幻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快擦擦嘴,看你那一脸癞蛤蟆像。天色已经不早了,赶紧洗洗睡吧,明天我们还要早点出发呢。”
逍遥起身便准备往外走,可没走两步便被张昊旻给叫住了。
“一等,我突然想起个事来,今天在那林子里,你为什么不肯背着我?”
一听这话,吓得逍遥三步并作两步,急忙往屋外跑去,生怕张昊旻再胡闹为难他,让他现在背着,出了门,临了才回头对张昊旻说道。
“我又不是个坐骑,再说了神仙也是有尊严的!”
还没等张昊旻来得及说话,逍遥便把门给砰的一下关上了,剩下张昊旻一个人坐在原地暗暗不服。
“就算你是个神仙,那我也是你主人!”
第一卷 人间 第七章 姑娘(上)
逍遥走后,张昊旻便起身在屋子里转悠起来,四下都寻遍了也没有找到洗澡用的大木盆子,甚至连个盛水的木桶都没有。
“没有水,这该怎么洗啊。”
于是他悄悄的打开门,叫来了客栈的伙计。
“爷,您有什么吩咐?”
张昊旻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完全不懂这儿的人该如何洗澡,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以为他这辈子都没洗过澡呢,便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
“我想洗个澡,你看。”
这客栈的伙计都机灵的很,自然有颗玲珑心,这么一说,马上就明白了张昊旻的意思,态度十分恭敬的说道。
“小的明白,爷,您先回房休息,我们随后就到。”
果然仅一会儿的工夫,伙计们便抬着个澡盆进了张昊旻的房间,随后便忙活起来,里里外外一趟趟的,一桶一桶的热水倒进澡盆中,弄得整个屋子里都飘着股仙气。
一切准备妥当后,便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只是还为张昊旻留下了一个姑娘,张昊旻年纪也不小了,在此时留下一个小姑娘,他动动脚趾都知道是干嘛的,这显然是留下来“伺候”自己的。
“你,你也下去吧。”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相并不出众,还透着股乳臭未干的稚气,但她底子不错,将来也是个美人,特别是她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偏惹人心疼,可惜干了这么个行当。
“是,是雨柔不好吗?”
这姑娘本就生的腼腆,说话又轻声细语的带着一股娇弱,眼看着张昊旻要撵她走,她的眼睛都红了,说说着眼泪便就下来了。
“我可什么都没干,你怎么还哭了呢?”
不知为何,张昊旻的一句话,却让这姑娘突然抽泣了起来,这可吓了张昊旻一跳,要是传出去了,他一个大男人把一个柔弱的小姑娘给弄哭了,跟欺负了她似的。
“你先别哭,别哭啊。”
张昊旻一时间手足无措,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干什么,该怎么去哄,才能让她不哭。
“不许哭!你要是再哭,我就去喊客栈的伙计了。”
张昊旻突然严肃起来,板着个脸,态度十分的强硬说道。
这明显把小姑娘给吓着了,她赶忙强忍住眼泪,生怕忤逆了张昊旻,让他喊伙计来把她撵走,于是赶忙摇着头看着张昊旻,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弄得张昊旻都在心里暗道罪过,怪自己太凶了。
“你这么小的年纪,为什么要做这个啊?你父母知道吗?”
小姑娘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攥着裙摆,努力的忍住让自己不再哭出来。
看着她一直不说话,气的张昊旻连哄带吓的问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姑娘名叫轻雨柔,家在南河县,几年前外出时被人贩子给掳走了,卖到了青楼,又几经周转才来到了清水镇,就住在半日闲客栈中。
专门管着她的张妈妈赶巧,听半日闲的掌柜说,客栈里来了两位大人物,于是处心积虑的想要讨好两位,但是无奈两位都给拒绝了。
本以为再没有希望了,可是谁能想到,机会又来了,张昊旻想要洗澡,便找到了客栈的伙计,伙计告诉了掌柜,掌柜告诉了张妈妈,于是便急忙把未经人事的轻雨柔给送了过来。
临走前还撂下了狠话,如果不能讨贵人欢喜,那回去便是要受罚的,所以刚刚张昊旻让她走的时候她才会害怕的哭了起来。
“你就没有反抗?没有试着逃跑?”
张昊旻以前便听说过,什么逼良为娼,什么拐卖进妓院青楼,可是那些都是听来的故事,虽然会同情一时,但也只是一时而已。可是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人坐在他的面前,他的心情很是复杂。
轻雨柔摇了摇头,又低了下去。
“为什么啊?他们都是坏人,他们逼你去做这种事,你为什么不反抗,你为什么不逃呢?”
她依旧没有说话,但豆大的泪珠子却不停的往下滴落着。
“哭!哭有什么用?哭能解决问题吗?你哭他们就不会欺负你了吗?你哭你就能从这个肮脏的地方逃出去吗?你哭你就能改变这一切吗?”
张昊旻他恨啊,他恨轻雨柔不知道争辩,恨其妥协的认了命,任由恶人欺辱,恨其只知道哭,不知道反抗。
但冷静下来的他也明白,这不是一个小姑娘的错,这是时代的错,他没有办法要求一个一直以来生活在等级制度下的人,去按照一个现代人的思维行事。
“你想家吗?”
轻雨柔点了点头。
“那我送你回家吧!”
一听这话,原本一直愁眉苦脸的轻雨柔就有了片刻的欢笑,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谢着张昊旻,张昊旻本来想将她扶起来,但他此时的心里感到格外的沉重,便任由她磕着头。
“你今晚在这儿住下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送你回家。”
说完张昊旻便站起身来,准备出去,他得和逍遥商量商量,路上得多加一个人,而且得先去南河县,可是一看见他走,轻雨柔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裤子,害怕的看着他。
“别,别丢下我。”
张昊旻蹲下身子,看着她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就连长睫毛都在害怕的颤抖着,于是他认真的说道。
“你就安心的在这儿呆着,我不会丢下你的!”
出了房间,张昊旻眉头紧蹙,不禁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感觉状态不好,心里沉甸甸的,很是难受。
“逍遥,你睡了没?”
张昊旻刚准备敲门,门便开了,逍遥依旧还是那副老样子,侧身让张昊旻进到房间里。
这人还没坐下,逍遥便先问道:“青楼是个什么地方?”
逍遥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差点惊掉张昊旻的下巴,赶忙问道。
“你怎么会问这个?”
“我看那个叫轻雨柔的小姑娘似乎对那地方很害怕。”
“你,你怎么知道她的?哦,神识,神识。”
上次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这家伙都能感知到这个镇子,此时自己就住在他的隔壁,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你这是在侵犯我的个人隐私,这是不道德的,要是搁在以前,我还得去法院告你去。”
“隐私?法院?我只是怕那姑娘想要伤害你。”
“害我?人家一个弱女子能怎么害我?”
“可是你也同样弱的很啊。”
这话说的,完全让张昊旻如噎在喉,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努力的压住自己的满腔怒火,不断暗示自己,对方是个法力无边的神仙,自己打不过。
“这还不赖你嘛,你要是能教我修炼,我还能这么弱?”
第一卷 人间 第八章 元气
“你这怎么能赖我呢?你应该从你自身找找原因。就算是我教你,那也只能教你仙术,可是你也学不会啊。还没学会走,就想先学会跑,那怎么可能呢?”
“我咋了?谁还不是从不会到会嘛,万事总得有个过程吧。你要是能从头教我,那我现在早已经步入到修仙的殿堂了。”
“你这就不讲理了,都和你说了,我先天便是先天圆满境,我怎么知道该如何从头修炼啊?”
“你怎么就不能知道了?难的会,简单的就不会了?”
“……”
逍遥一时被怼的哑口无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回去,因为简单的他确实会,只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教,也不知道该要如何练。
“那,那这样吧,我先教你怎么感知元气,这应该就是最基本的了吧。”
“那就赶紧的吧,别磨叽了。”
张昊旻一听逍遥终于要教他了,立马便来了精神头,舔着个脸笑着,似乎刚刚和逍遥争吵的是旁人一般。
“感知元气,就是通过神源去感受天地,你会发现天地间有一些活跃的光点,那些便就是元气,感受到它们,然后再去努力的接近它们,试着去拥抱它们。”
张昊旻等着大眼,很是困惑的看着逍遥,不解的问道:“神源?什么是神源?”
“就是上丹田中所蕴含的神源啊,也就是神的本源。”
“神?神仙还有本源?还有,上丹田在什么位置?”
逍遥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的用手指点了一下张昊旻的眉心,告诉他上丹田在什么位置,然后缓缓说道。
“这个神并不是指神仙,而是指每个人都有的心神。”
“心神?”
张昊旻感觉自己被绕糊涂了,完全听不懂逍遥在说什么,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云里雾里的。
“人有精气神,精位于下丹田,气位于中丹田,而神则位于上丹田,这里的神便就是心神。”
“精气神?哦,那我多少明白些了。”
“明白了就赶紧闭上眼睛,凝神,集中你所有的注意力,用你的意念盯着你上丹田的位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全身闪着金光的小金人?”
小金人?张昊旻此时无论怎么盯着看,眼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毕竟眼睛都闭上了还能看到什么啊,于是他最终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啊。”
“怎么可能没有呢?闪闪发光的那种,闪着金光很耀眼的。”
边说着,逍遥边闭上了眼睛,观察着自己上丹田中的那个小金人,疑惑这么亮的存在,张昊旻怎么可能会看不见呢。
“哪有什么金光嘛,不过好像有些小白点,一个个的晃来晃去的,看的我眼花缭乱。”
“早就和你说过了嘛,你不可能的,等等,你说你能看到一些小白点?”
逍遥下意识的便想要反驳,可是还没等他说完话,便突然一下子愣住了,因为他知道这些小白点是什么,这些就是元气啊。
“对啊,一些小白点,虽然不是很多。”
“很好,这证明你已经感知到元气了。”
“元气?你确定?我怎么感觉我是眼冒金星呢。”
“那这样,你试着控制它们,看看你能不能控制住它们,让他们停下来。”
要是张昊旻现在睁着眼,一定会给逍遥一个大大的白眼,他可从来没听说过,眼冒金星的人还能控制住那些金星,要是一不小心,把它们都给聚在一起了,还不把眼睛给闪瞎啊。
但是出乎张昊旻意料的是,这些小白点竟然真的停了下来,各个都像是听话的乖宝宝似的。
“停了,它们真的停了!”
“那你再试着让它们移动起来。”
听到逍遥的话,张昊旻便试着让它们移动起来,于是眼前原本静止的白点霎时间随着张昊旻的意念移动了起来,像是一片甩着尾巴的流星,又像是一条滔滔不绝的大河。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张昊旻不禁呆住了,炫目的流星雨不停的划过,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怪事,但此时他的内心深处非但不害怕,正相反还很是兴奋,因为从这一刻起,便证明了他真的可以修仙。
“我看到了,它们都在动!”
张昊旻满是兴奋地站起身来,睁开眼看着逍遥,十分开心的对着他大声喊道。
对于张昊旻的成功,显然逍遥也很是惊讶,他完全没有想到,仅仅就试了一次,张昊旻便成功的感知到了元气。
“你真的可以驭使它们?”
“嗯,我也没想到,我就想了一下,然后它们真的动起来了,就跟流星雨一样。”
“那你能让它们排列起来吗?”
“排列?你一等,我试试哈。”
可是没过多久,张昊旻便满脸失望的睁开了眼睛,他试过了好几次,这些小白点要么静止不动,要么飞快的移动着,除此之外,完全不听他的命令。
“不能!”
“没关系,总会有一个过程嘛,慢慢来便是。对了,你现在睁着眼睛还能不能感知到元气的存在。”
张昊旻怔怔的看着逍遥,眼睛都快变成斗眼了,可是眼前除了逍遥这个人外,依旧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元气,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是当他再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些闪耀的光点便又出现了。
“想来也是,你能一次便感知到元气的存在,已经足以让我惊讶了,要是你睁着眼都能感知到,那还了得?不过你也不要骄傲,毕竟你现在只有闭着眼睛才能感知到元气,要是和别人战斗总不能也闭着眼睛吧。”
“哦。”
张昊旻此时显得乖巧的很,那是因为他的心思已经完全在那些可以移动的光斑上了,根本就没怎么听逍遥说话。
“我现在既然已经感知到元气了,那我该怎样才能释放法术?”
“法术?你这才刚感知到元气的存在,就想要释放法术?哪有一口气吃成胖子的?你现在所能感知的元气实在是太少,而且你也不能有效的控制住它们,你又怎么可能释放法术呢?
要想释放法术,你至少得控制的元气再多些,控制的再微妙些,只有这样,你才能勉强释放法术。现在的你还差的远呢。”
张昊旻知道逍遥说的没错,但是他毕竟是第一次感知到元气,忍耐不住自己内心的那股兴奋劲,总是想要试试自己能不能释放出法术。
看着张昊旻那可怜巴巴的大眼睛,最终逍遥还是选择教他一手,因为只有失败才能让这家伙死心。
“元气可以演化成金木水火土五种形态,这也便是法术的基础,然后通过相应的法诀,将元气演化,然后便能释放法术了。”
“金木水火土?”
“对,这世间的万物都是由这五种形态演化而来的。”
“那是不是说,这个世界就是由元气演化而成的?”
逍遥显然一惊,因为他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么荒谬的想法,如果世界都是元气的话,那岂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炼化。仔细的思考一下,逍遥还是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这个世界很是复杂,其中牵扯了太多的东西,并没有你所说的那般简单。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这个世界是由大道演化而来。”
“大道?”
“这个还不是现在的你应该知道的,不过你有一颗道果,到时候你自然便能知道,说不定那时,我还得请教你什么是大道呢。”
“哦。”
张昊旻心中不禁有些鄙夷,又是现在的自己不能知道的,真是故作神秘。
“要想使元气演化成为五种形态,就必须要满足三个条件。
第一,控制住漂浮不定的元气,这个你已经做到了,但是掌握的还不够细微;
第二,控制足够引起演化的元气,这个你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毕竟你才刚开始修炼;
第三,通过相应的法诀引发元气的演化。”
张昊旻听得极为认真,不敢漏掉一点,针对逍遥说的这三个条件,前两个只是时间问题,可以慢慢来,不断的磨合,只有最后一个相应的法诀,他就不知该从何下手了。
“法诀?”
“嗯,每一种法术的释放都需要法诀,而法诀的作用,便是促使元气演化。”
“那你快教给我法诀啊。”
张昊旻此时早已经急不可待了,恨不得逍遥现在就告诉他一些简单的法诀,自己好试试能不能释放法术。
“你先不要着急,等我把话说完的。施展法诀,需要消耗一定的心神,释放的法术越是强大,消耗的心神便越是多。
当然如果释放的法术,是在自己所能掌控的元气范围内,心神是完全足够应付的。
除非强行施展超过自身的法术,或者过量施展法术,才会对心神造成巨大的消耗,心神一旦消耗过大,很有可能伤及神源,神源受损,此生境界只退不进。”
一听会这么严重,张昊旻不禁吓了一跳,原本还想着释放法术的兴奋劲,立马烟消云散,他可不敢赌上自己的未来去尝试。
第一卷 人间 第九章 姑娘(下)
看到张昊旻一下子安静下来,逍遥的心中不免暗喜,这家伙刚刚不是还和自己嚣张嘛,怎么现在就成了霜打的茄子了。虽然心里偷喜,但是表面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讲着。
“法诀的作用,便是将元气按照一定的比例进行演化,把五种形态分别按照不同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再释放出来。”
“比例?什么比例?怎么感觉像是在搞化学实验啊?”
“化学实验?你又在说什么稀奇古怪的词?”
“没什么,你接着讲,什么比例?”
“至于这五种形态的比例问题,就要牵扯到法诀的创造,这其中就比较复杂了,并不是现在的你所能理解的。”
张昊旻一拱鼻子,轻哼了一声,显然是对逍遥很是不满,这家伙隔三差五的就是一句你不能理解,整的自己跟个大傻子似的,啥也不懂。
逍遥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在埋怨自己没有跟他讲清楚,但是并没有去搭理他,而是继续讲着。
“在同等量的元气下,一个好的法诀,不仅能保证所释放法术的威力不变,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做到消耗心神最少。”
“消耗心神最少?那又有什么用?你先前不是说了嘛,在可控的元气范围内,心神是完全足够应付的。”
“如果只是在可控元气范围内释放一个法术,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战斗时并不是只释放一两个法术,而是大规模、长时间的消耗,在如此的情况下,谁的心神充足,便代表着谁能多释放法术,便意味着谁获胜的几率就会增大。”
“不对啊,我记得你说过的,元气并不是无限的,如果元气耗尽了,心神还充足的话岂不是也没用嘛。更何况,两人还是在同一个地方使用元气,自然元气消耗的速度便也会变得比平时更快。”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释放法术所消耗的元气是自身储存的元气,并不是损耗外界的元气。
因为外界始终是个一成不变的整体,法术的释放虽然会使用到元气,但是法术的终结又促使其变回元气。”
“那自身存储的元气为什么会消耗啊?”
“因为法诀,法诀是通过心神控制自身的元气,按照一定的规律来带动外界的元气,从而形成法术!但是法术的形成后,消耗的这部分元气并不能回到自己的体内,而是留在了外界。”
张昊旻多少是有些明白了,原来释放法术和外界的元气多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而是和自身储存的元气有关。
看着张昊旻在沉思,逍遥以为他还没有想明白,便又补充道。
“法术就是通过一小部分自身的元气,去带动外界的元气。”
“好的,不用再解释了,我已经明白了。”
张昊旻有些头痛,逍遥这个老师虽然本身实力强大,但是这教学水平确实是相当有限啊。
“那好,我们接着讲,正因为自身储存的元气有限,所以才有了永恒石作为补充,也正因为有了充足的元气补充,心神的多少才显得尤为重要。”
“那该怎么储存自身的元气?我现在的身体里有元气吗?”
“你?你现在应该还没有吧,毕竟才开始修炼不是,慢慢来,试着将外界的元气引入自己的中丹里,慢慢的便就有了。”
“中丹田?”
逍遥就知道这家伙不知道中丹田在什么位置,于是给他指了出来。(因为位置的叙述有些违禁,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自行百度。)
“哦。既然释放法术会消耗心神,那心神又该如何修炼?”
“心神该如何修炼?它不用修炼,它会自然而然的恢复的。”
“自然而然的恢复?”
张昊旻怎么听都觉得不靠谱,但依照他的学识,也不知道这其中哪儿不对劲,也只好听着便是。
“至于法术的强弱,同属性的法术之间很好比较,哪一个威力大,哪一个便强。而不同的属性之间,就需要多加注意了,因为不同的属性可能会产生克制。
给你举个例子,当你释放火属性的法术时,对方要是释放土属性或者水属性的法术,你就会吃亏,因为土属性和水属性克制火属性。”
张昊旻一听眼睛都瞪大了,因为五行的相生相克他是知道的,但不是应该一个克一个嘛,怎么变成两个克一个了。
“为什么土也克火啊?”
“因为火生土!释放法术也是一样,你的火属性法术会增加对手土属性法术的威力,并且还会削弱自身的威力,所以也会起到克制的作用。”
“哦,原来如此。”
“而克制水属性的属性有。”
“行了,这个你就不用说了,我懂。”
逍遥有一些诧异,他还没怎么说,张昊旻是怎么懂的?莫非他还真是天纵奇才?
“你确定?你真的懂?”
“确定,木克水,土克水。”
“那,那剩下的也不用我说了?”
“不就是五行相生相克嘛,我都知道。”
张昊旻显然有些得意,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脑海中关于五行的出处来自于哪里,但是却异常清晰,所以不用逍遥讲解,他也知道。
“那就好,既然你都懂,那我倒是省了份口舌,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感悟吧,别赖在我这儿了。”
张昊旻开心的抬腿便准备往外走,可是刚迈出一步,便又迈了回来,都怪修炼这事弄得他太兴奋了,差点忘记了正事。
“内个,明天走的时候多带一个人行不行?”
“那个小姑娘?”
“对。”
“你都已经答应要送人家回家了,我还能说什么。”
张昊旻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着说道:“嘿嘿,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
“得赎人。她是被卖到青楼的,所以得花钱把人给赎回来。”
逍遥也没有废话,直接就将怀里的钱袋扔给了张昊旻,显然对此并不在乎。
“客栈的钱已经付过了,这些应该够了吧,不够也没办法,就这么多了。”
对此张昊旻的心里也没有个概念,谁知道这钱够还是不够,但是他们也就这么多钱,不够也没有办法,于是拿着钱袋便走了出去。
逍遥把他送到门口,说道:“哎,你去之前先好好洗洗,换上那身衣服,这个样子别吓着人家。”
一说起洗澡,张昊旻突然想起来一件大事,那个姑娘还在他的房间呢,他还怎么洗啊。
“内个,跟你再商量个事儿行不行?”
“说。”
“让那姑娘到你这儿待一会儿行不行?她在我那儿多少有些不方便。”
“不行,我还得修炼呢。”
还没等张昊旻再说什么,他便被逍遥无情的关在了门外。
扭头看着自己的房门,他此时当真是欲哭无泪,一个小姑娘还待在里面呢,自己该怎么洗澡啊。
可是不洗吧,瞅着自己身上脏兮兮的样子,也实在是怪难受的。没办法,还是无奈的下了下决心,才回到了房间里。
轻雨柔依旧坐在那儿,文文静静,像是位身娇体弱的美人,只是这两眼有些微肿,小脸蛋上还有些泪痕,抿着红唇,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张昊旻回来,原本忧怅的眉梢上多了两只欢快的喜鹊,喜出望外的看着张昊旻,期待能听到好消息。
“你先别激动,我还没有去找你的张妈妈,而是拿钱去了。”
边说着,张昊旻边晃了晃手中的钱袋,钱袋里发出了美妙的铃铃声。
虽然还没有去找张妈妈赎自己,但是看到张昊旻手中的钱袋,轻雨柔还是很开心,因为这至少证明,张昊旻是真的要去赎她了,自己真的可以逃离那噩梦般的地方了。
“你先看看,这里面的钱够不够赎你的。”
张昊旻把钱袋递给轻雨柔,让她看看钱袋里的钱够不够,毕竟他的心里对此没有数。轻雨柔数了数,最后开心的对着张昊旻点了点头。
“既然这钱够了,那你就先到里间里等着我。”
不知为何,一听张昊旻这话,这小妮子的脸颊上竟然多了一抹红晕,贝齿轻咬下唇,稍显羞涩的低下了头。
一看这样子,张昊旻就知道,这妮子肯定是误会了,便赶忙解释道。
“你可别想多了,只是让你去里屋里待着而已,因为我要洗澡,你在这儿待着有些不方便。”
看到轻雨柔乖巧的进了里屋,拉上了帘子,张昊旻在心中暗道,这才多大啊,就懂那么多,果然太早熟了就是不好。
只是他忘了一件事,十五六岁的姑娘,在这个年代,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了。
张昊旻依旧不放心的看了里屋几眼,大声说道。
“不许偷看哈。”
里屋并没有传来什么声音,如果张昊旻的修为上去,此时应该能听到几声姑娘开心的笑声。
经过这么半天的折腾,原本热气腾腾的水如今也已经凉了下来,好在还有些温和,倒也能接受。
他左右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肥皂之类的东西,只有一碗黑乎乎的粘稠液体,看着就怪吓人的,只好用清水简单的冲洗一下。
因为里屋毕竟有一位小姑娘在,他也不好意思洗太久,稍稍清理了一下身上沾着的泥土,便急急忙忙的出来了,可是随即他也遇到了一种重要的问题。
第一卷 人间 第十章 赎身
张昊旻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堆衣服,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穿,哪一件该穿在里面,哪一件又该穿在外面,最重要的是,他找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内、裤。
按照自己记忆里古人穿衣服的逻辑,白色的衣服应该都是穿在里面的,而那件青色绣着花纹的大褂应该是穿在外面的。
“管他呢,没有就没有吧,入乡随俗。”
于是张昊旻赶忙先把裤子穿上,这裤子很是肥大,穿了就跟没穿似的,空荡荡的,两条带子左右一交叉,从后面引到前面来,简单的系了一下,但明显还长出好多。
至于那件上衣,先把胳膊伸进袖子里,将长的一边围着裹到后腰,掖好,再把外面的包住裹回来,正好有两根耷拉的细绳子,系上绳子后,算是勉强穿好了。
看着自己身上穿的样子,张昊旻的心里很忐忑,也没个低不知道对不对,可是又不能出门问伙计,万一暴露了身份,最终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对着里屋喊道。
“雨柔,你出来帮我瞧瞧,我穿的对吗?”
这小妮子的脸上因为羞涩,已经染上了一片桃红,一笑一颦间,完全想不到她还只是个小姑娘。她迈着小碎步,缓缓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张昊旻身上的穿着,竟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这衣服的下摆要掖进袴里。”
说着,轻雨柔便准备上手帮张昊旻把下摆掖进去,这可把张昊旻给吓了一跳,连忙缩身伸手制止住。
“你站那儿别动,我自己来就行。”
就在张昊旻准备把下摆掖进裤子里的时候,轻雨柔看到了他腰间露出来的带子,便失声笑道。
“你这袴穿反了。”
“……”
尴尬,张昊旻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尴尬,于是他赶忙把轻雨柔又撵回里屋去,毕竟他此时可是真空包装。
将这裤子调了过来,又将上衣掖了进去,张昊旻拍了拍耷拉到膝盖的带子,满意的让轻雨柔出来瞧瞧。
“这样对了吧。”
轻雨柔站在张昊旻面前,止不住的捂嘴笑,摇了摇头,笑道。
“你这系的还不对。应该左右交叉,绕到后面再绕回来。”
说完再往上瞧去,不知何时,原本交叉的上衣内侧已经耷拉下去了,露出来了胸膛,轻雨柔倒是没有羞涩的捂着眼转过身去,而是好奇的问道。
“咦,你的衣服内侧怎么没有系上?”
张昊旻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一下子空门大开了啊,刚忙捂住衣服,义正言辞的喊道。
“不许看,你,你再回里间去!”
看到又重新拉下来的里间帘子,张昊旻突然笑了起来,他是被自己的蠢笨给气笑了。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连衣服都不会穿。
按照轻雨柔的提示收拾妥当后,张昊旻第三次喊着让她出来瞧瞧,不过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出来,此刻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他已经被这一身衣服给打败了,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你这袴系的还是不对,应该要先捋平了再系,这样能显得平整些。还有,不要把两头露出来,要塞进带子里。”
此时的张昊旻一听还不对,想死的心都有了,一遍一遍的真麻烦。
看到他这幅样子,轻雨柔偷偷抿嘴笑了起来,最终还是上前准备给张昊旻解开重新系。
这可把张昊旻给吓了一跳,在女孩子面前解腰带,而且还是个小女孩,张昊旻总感觉自己跟个禽兽似的,但他自己不会,如今也只能厚着脸皮了。虽然放弃了抵抗,但两只手还是死死的拽住裤子,捂好了要害。
两人挨的极近,张昊旻都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幽香,于是赶忙抬起头来,不敢再看面前这人。即便如此,他的心跳还是突突的。
张昊旻在心中暗骂自己,她还只是个孩子,自己怎能如此禽兽。
不过还好,这场煎熬很快便结束了,迅速拉开距离后,张昊旻低头看去,穿戴的很是整齐,比刚才舒服多了,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脸很烫,脑袋很懵。
“好了!”
随着轻雨柔小声的提醒道,张昊旻这才从愣傻的状态中反应过来,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赶忙坐到凳子上穿起袜子。
将裤腿塞进袜子里,系上带子,再套上靴子,胡乱的把大褂穿在身上,却因为那手忙脚乱的样子,让轻雨柔再次失声笑了起来。
“这个不应该这样弄,还是让我来吧。”
张昊旻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一朵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是在天上飘着,被风吹来吹去,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便穿戴好了一切,结结巴巴说道。
“好,好了,我,我现在就去找,找张妈妈。”
慌慌张张的出了门,张昊旻摸着自己的脸颊,依旧很烫,而且心跳的很慌。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穿着,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甚至还有些洋洋得意。
看他这身扮相,如果不是腰间系着腰带,就跟个说相声的似的。
“嘿,伙计,张妈妈你知道在哪儿吗?”
这伙计一瞧张昊旻这扮相,不由得觉得眼前一亮,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上这么一身后,感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上来了。
“爷,您跟我来。”
一听这位贵人要找张妈妈,而且他还是自己一个人,这伙计别提有多开心了,要是伺候好了,还不一定能给多少赏头呢。
这张妈妈就住在客栈中,没走几步路便到了,伙计赶忙敲着门,喊着。
打开门的是一名男子,怀里还别着刀,这多少让张昊旻有些意外,经过伙计的一方引荐,他被那男子客气的请到了屋子里。
屋子不大,更没有自己房间奢华,一进门,便是扑鼻而来的香气,然后张昊旻便看到了起身相迎的张妈妈。
“公子,对奴家的安排可还算满意?”
张昊旻不禁心中暗叹,当真是徐娘半老,风味犹存,单是一句简单的话,都拿捏的百转千回,撩的人心里直痒痒。
不过张昊旻并没有点头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神情冷漠的径直坐在了张妈妈面前。
虽然张昊旻并没有搭理自己,但是张妈妈依旧是处变不惊,这一行干久了,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丝毫不会因为张昊旻的高傲而生气,甚至从眼神中还有一股欣赏。
于是她眉开眼笑的对着那先前开门的男子使了一个眼色,那男子给了客栈伙计一点赏钱,伙计便兴高采烈的离开了,随后那男子也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公子到奴家这儿来,莫不是只是为了瞧奴家一眼?”
两人的段位明显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张昊旻完全招架不住,赶忙把怀中的钱袋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我要赎人!”
“赎人?哦,您说的可是雨柔那小丫头?”
这张妈妈佯装惊讶的样子,但是看着张昊旻的眼神却像是狼见到了肉,把张昊旻的那些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那丫头可是我们这儿未来的招牌,要是就这么被公子赎走了,那可是我们千香园的一大损失啊。”
“你就不先看看有多少钱?”
张妈妈掩嘴笑了起来,娇声娇气的说道:“公子说笑了,依您的身份,再多的钱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嘛。”
不要钱?看来所求甚大啊,张昊旻的心中不禁抹了一把汗。
“那你想要什么?”
“哎哟,您又说笑了。奴家就是一个妈妈,看到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就要离开奴家了,心里总是有些不舍的,所以想要多问公子两句话。”
“问两句话?”
“你们男人啊,都是薄情郎,根本不值得我们女人去托付一辈子。
此时爱的死去活来,嘴上那甜言蜜语的说个不停,可是说不准哪一天,你们就又爱上了别的女人,到时候吃苦受罪的还不是我们啊?
这作妈妈的,总是盼着自家的女儿有个好归宿不是,所以奴家在这儿想替雨柔问问公子,公子您是她的未来吗?您值得她托付一生吗?”
说着说着,张昊旻感觉头有些发胀,昏昏沉沉的,赶忙掐了一把大腿,让自己尽力的清醒过来。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不过答应她的,我一定会努力做到。”
“既然如此,那奴家自然是要成人之美的,不过也希望公子不要忘记您刚刚所说的话,奴家代千香园先谢过公子了。”
张妈妈起身微微蹲身行礼,这让张昊旻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那,这就成了?”
“哎呀,公子您要是不说,奴家差点就忘记了。”
张妈妈轻掩红唇微微笑道,那含情脉脉的样子,让张昊旻都差点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只觉得浑身上下气血翻涌。
张妈妈从木匣子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张昊旻,这便是轻雨柔的卖身契,拿到了这个,便是将轻雨柔给赎出来了。
张昊旻指着桌子上的钱袋问道:“这钱你不要?”
“公子,钱可就见外了,您还是好生收好吧。单是公子这份心,莫说是雨柔那丫头,如果是奴家再年轻个十来岁,也一定非要以身相许不成。”
面对张妈妈的攻势,张昊旻根本就招架不住,赶忙拿起钱袋,丢盔弃甲的落荒而逃。
“公子,上楼慢着点,别摔着了。”
对于张妈妈的喊话,张昊旻差点就被楼梯给绊倒。
第一卷 人间 第十一章 门外之人
看到张昊旻走了,先前那开门的男人走进了屋里,与张妈妈对视了一眼,便关上了房门。
“你觉得如何?”
此时的张妈妈,哪还有先前的半点媚态,冷峻着脸,距人于千里之外,简直就像是位蛇蝎心肠的毒妇,看着就让人心中发怵。
“这次离近了看,确实发现到一点不同,在他身上能察觉到丝微的元气,应该是带了件上好的法器,掩盖住了他的修为。”
“既然如此,那十有八九便就是那位了。”
“可是你是怎么确定就是他呢?而不是天字一号间的那位。”
面对这男子的疑问,张妈妈显然是胸有成竹,甚至是还颇为得意。
“那位?一看就是个护卫,没瞧见他和公子说话那么客气吗?而且瞧公子来时的那身打扮,显然是去历练了一番。如今亮明了身份,饱餐了一顿,还沐浴更衣,明显是历练完成,准备回建安城了。
你是没瞧仔细,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可是用天宝蚕丝织成,普通的刀剑根本难伤分毫,要不是曾有幸瞧见过一次,这次都差点看走眼了。”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和他提条件?”
“愚蠢,他可是身份显赫的大人物,和他提条件?万一招惹到他的不快,到时候只会适得其反,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就是什么要求也不提,送他一份大礼,只要攀上了这层关系,我们即使不提要求,他也会照顾我们的,到时候,我们千香园还怕没有出头之日?”
那男子一时也难掩喜色,满是兴奋的说道。
“雨柔那小丫头,以前看着她老老实实的,甚至还有些憨傻,没想到当真是手段可以,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身份显赫一时的公子给迷得神魂颠倒,甚至还要来赎她,真是厉害。”
“女人呢,越是苦命,越是能让人疼爱怜惜。这公子身份高贵,早就见惯了阿谀奉承的谄媚之人,自然对这哭哭啼啼的小可怜蛋感到新鲜了。”
“可是如果雨柔那丫头不再受宠幸,那他还会帮我们吗?”
“帮?人家为何要帮我们?”
“嗯?”
那男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了,疑惑的看着张妈妈,不明白张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就凭借一个姑娘便能真的攀上显贵了?这只是一个敲门砖,后面的才是重点。如今他既然收下了我们的人情,那么我们紧接着便要再送上大礼,他也就不好拒绝了。
只要让他尝到甜头,还怕他上不了这贼船?哈哈哈。”
“那我们何时回总园禀报叶姨?”
“先不着急,我们得先摸摸这公子哥的动向,而且现在还缺一把火,我们得帮帮雨柔那丫头,患难才会更珍惜。”
张昊旻回到房间,在轻雨柔满是期待的目光下掏出了那张卖身契,很是兴奋的递了过去,但是轻雨柔并没有去接,而是站在原地失声痛哭起来。
“哎,这么高兴的事,你怎么还哭了呢?”
“没,没有,我,我太开心了。”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冒着,话都已经说不清楚了,轻雨柔赶忙用衣袖擦着泪珠,勉强让自己笑起来,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疼。
“高兴你就拿着,从此以后你就自由了。”
“不,不,雨柔不敢要,这是公子花钱换回来的,理应由公子收着。”
张昊旻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是封建荼毒严重,于是他当着轻雨柔的面,直接就将那卖身契给撕了。
看着散落一地的碎纸,轻雨柔突然感到一种没由来的轻松感,难以抑制的喜悦涌了上来,激动的赶忙跪地谢恩。
“站起来!”
张昊旻的声音里透着股威严,吓得轻雨柔都不敢说话,赶忙站起身来。
“你是个人,不是个奴隶,不需要动不动就给人下跪磕头的,你明白吗?”
“雨,雨柔,明白。”
轻雨柔说话的声音极低,要是不仔细听还以为是有只蚊子在耳边嗡嗡。
“大点声,我听不到。”
“雨柔明白。”
看着这丫头很是乖巧的模样,张昊旻很是满意,给她擦了一下眼泪,忍不住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
“行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赶紧去睡觉吧!明天一早还要早些出发呢。”
整个房间里就里间那一张床,张昊旻总不能自己睡床,让个小姑娘睡地上吧,所以只能委屈自己,在凳子上将就一夜。
“那,那公子呢?”
“你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
“可是公子您才是主人,您才应该。”
“打住,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嘛,这里没有主人,也没有奴隶,你赶紧去睡觉吧。”
轻雨柔虽然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张昊旻那严肃的样子,也不敢再说话了,但脸上还是洋溢着喜悦,欢脱的到里间去了。
张昊旻其实早已经困了,特别是刚刚在张妈妈那儿,被那香味给顶得慌,头晕乎乎的,如今一放松,困意袭上心头,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吹了烛灯,张昊旻趴在桌子上,不一会儿的工夫便睡着了。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砸门声把张昊旻给吵醒了,也不知已经是什么时辰了,睡得迷迷瞪瞪的,一起身,身上披着的衣服滑到了地上,想来应该是夜里轻雨柔怕他冻着,给他披的。
“谁啊?”
“我!”
听着是逍遥的声音,张昊旻很是不情不愿,捡起衣服披在肩上,拔开门栓打开门,逍遥便一个闪身进到屋子里,手一挥,烛灯亮了起来。
“你现在赶紧躲起来,千万不要露头!”
看着逍遥那紧张的样子,张昊旻也被吓的清醒多了,打起精神来问道。
“发生了什么?”
“现在外面来了一位从仙界下来的仙人,我估计很有可能是来找那令牌的。”
“那把令牌还给他不就行了?再说了,你不是也是神仙嘛?”
“那令牌我已经扔出去了,但是他并没有走,我估计这事不太好了断。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看不透他,他的境界应该比我还要高。”
张昊旻此时感觉欲哭无泪,这厮到底是去哪里偷的东西,人家都能派个神仙前来追杀。本以为自己傍上逍遥,在这凡间便是横行的存在,结果还没到一天,便刷新了自己的三观。
就在张昊旻怀疑人生的时候,从逍遥的指尖飞出来一道金色的光团,瞬间便消失在张昊旻的眉心处。
“这是什么?”
“这是霸下藏息术,可以隐藏住你的气息和修为,不被外面那家伙发现。”
“你的境界都不如他,怎么敢保证不被他发现?”
“你别忘了,我可是从天上逃出来的,为了不被天外天的那位发现,我可是潜心研究多年,至于外面那家伙,他还差的远呢,你就放心吧。”
“那我该如何和你汇合?”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在你身上标记了心符,等我甩掉他,便去找你。”
“好,那你多加小心。”
逍遥转身便要走,但是一抬腿想起一件正事来,赶忙从怀中掏出一柄小木剑递给张昊旻。
“这是心驭剑,本想等做好了再给你,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滴一滴血在上面,遇到敌人就可以靠意念驱使它,但是尽量少用,当它上面的纹路消失的时候,这东西就没用了。”
说完,逍遥一弹指,将烛台弹灭,只看门一开一合,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四周渐渐的寂静下来。
掂了掂手中的小木剑,张昊旻心中有些感动,逍遥这家伙表面上冷冷淡淡的,心肠倒是热乎,还说什么修炼,原来是为了这个。
就在他刚将小木剑揣进怀中时,感觉外面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有种莫名的压抑感。果然不多时,客栈中传来了脚步声,声音极轻,要不是夜深人静怕是根本听不到。
虽然心里怕的很,但是张昊旻依旧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趴在门后,沿着门缝向外望去,楼梯处一个漆黑的身影渐渐映入张昊旻的眼帘。
这人穿着打扮就如同逍遥一般,穿着一件带着帽子的黑袍,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帽子压的极低,再加上灯光昏暗,让人看不清模样。
这黑袍越走越近,眼看着便要踏上最后一阶楼梯了,突然张昊旻感觉眼睛一花,等他在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门前。
两人仅是一门之隔,吓得张昊旻大气都不敢喘,缓缓抬头,待看清了他的模样,魂都快吓散了。这人带着一张狰狞的面具,惨白一片,唯有两只眼红彤彤的,犹如阴府里的厉鬼一般。
这诡异的气氛也不知僵持了多久,张昊旻感觉心跳的突突的,就差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这一刻似乎变得很是漫长,但又极其的短暂。
缓缓的,这黑衣人竟然抬起了胳膊,似乎想要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张昊旻吓得都忘记呼吸了,脸都憋得通红。
看着还没有别上的门栓,张昊旻一下子慌了,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
但是此时的他根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唯一能反抗的手段,还是刚刚逍遥给他的那柄心驭剑,先不说能不能威胁到外面的黑衣人,就算能,那他也没来得及滴血啊。
这人的手已经碰到门上了,只要再轻轻一推门,张昊旻便会毫无遮拦的暴露在他的眼前。
一时间各种荒诞离奇的鬼怪神话,应接不暇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压抑的心沉到了低谷,似乎看到了一张血盆大口正在咬向自己。
静,静的可怕,静的张昊旻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瞳孔中的那双手在逐渐放大,门要开了!
第一卷 人间 第十二章 一口价不商量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里屋内突然传来了一阵细碎声,应该是轻雨柔那小妮子,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甚至还吧唧了一下嘴,显然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被她这么一打岔,张昊旻猛地想起门外的那黑衣人,可是等他再回过神来,看向门外时,那黑衣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门外静悄悄的,但张昊旻丝毫不敢马虎大意,依旧呆立原地默默的等着,过了好久,久到张昊旻都快要僵住了,那份压抑的感觉才彻底消失,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放松下来的张昊旻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不仅脑门上,就连手心里都在往外渗着汗水。
这黑衣人当真是可怖,不仅来去无声无息,犹如鬼魅一般,而且他那诡异的面具,更是让人不寒而栗,至今回想起来,都感觉背后有阵阴风,瘆得寒毛炸立。
惊吓之余,他赶忙掏出怀中的那柄心驭剑,尽管有些怕疼,但还是用心驭剑的剑尖,刺了胳膊一下,丁点的伤口有些泛红,可还没等着血流出来,便被心驭剑给吸收了进去。
至于为什么是胳膊,因为张昊旻记得一句老话,十指连心,本就怕疼的他就更不敢刺指肚了。
随着鲜血被心驭剑吸收,剑身上亮起了一层繁杂的纹路,这应该就是逍遥所说的能量条,等这纹路消失不见的时候,这心驭剑便也寿终正寝了。
就在张昊旻还在感叹上面纹路的同时,一种异样的感觉出现在他的心头,就像是自己突然多了一只胳膊一样,心念一动,这心驭剑瞬间便腾空而起,静立在他的面前。
“御剑?逍遥这家伙倒真是给我留了个好宝贝。”
收起心驭剑,张昊旻小声的喊着轻雨柔,只是无奈轻雨柔睡得很沉,根本就唤不醒,但是他又不敢太大声,担心那黑衣人再折返回来。
于是只好蹑手蹑脚的进到里屋,轻轻的拍了拍她。
轻雨柔感到有人在拍自己,睁眼一瞧顿时吓了一跳,张嘴便准备大声呼喊,所幸张昊旻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
说来也是,大半夜的,姑娘家家睡的挺好的,突然睁眼看到有个人待在她的面前,不要说是采花大盗了,就是个入户盗窃的贼都能把人给吓个半死。
“别喊,是我!”
虽然没有掌灯,眼前漆黑的仅能看个轮廓,但听声音,便知道这人是张昊旻。轻雨柔一时感觉自己两颊蹿红,羞涩的像是雨后的红玫瑰一般,甚至还暗暗向里挪了下身子。
看到这妮子往里挪,张昊旻又怎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气的他敲了轻雨柔脑门一下。
“你这丫头,满脑子都想些什么?赶紧起床,我们要出发了!”
一听这话,轻雨柔不禁愣住了,屋子里还漆黑一片呢,明显是天还未亮,这么早便要走?
两人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收拾的,收好了那袋还没来得及还给逍遥的钱袋,张昊旻便没什么了,至于那换下来的衣服,他可不准备再要了。
轻雨柔倒是还有几件换洗的衣物,但是那些都在张妈妈的屋子里,现在去拿恐怕不太妥当。
两人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向外走着,就像做贼似的,生怕吵醒旁人。
出了客栈,轻雨柔左右看了一眼,不见和张昊旻同行的逍遥,于是疑惑的问道。
“就我们俩人?”
“嗯。”
“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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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微微亮,东方还泛着鱼肚白,半日闲客栈便已热闹非凡,张妈妈的房门被拍的砰砰直响。
“谁啊?大清早的这般惹人嫌。”
“不好了,出事了!”
张妈妈边打着哈欠,边打开门,拍门的男子便挤进屋里,张妈妈虽说是不满,但还是关上了门。
“楼上的那三位都不见了!”
这男子便是昨夜替张妈妈守门的男子,此时他正紧张的看着张妈妈,但是明显张妈妈没有睡醒,还没缓过神来。
男子焦急的说道。
“刚刚县守前来拜见,客栈的伙计去敲门时才发现,他们都已经走了。晨起的伙计都没有瞧见,想来应该是在半夜走的!”
反应过来的张妈妈此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她并没有慌张,而是先坐下来想了想,然后才问道。
“半夜走的?雨柔那丫头都没有回来收拾行李,看来是走的很急啊。”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妈妈摆手示意男子先不要说话,噪的她头疼,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闭目沉思了半天,才缓缓说道。
“我记得雨柔那丫头好像是来自南河县对吧。”
“嗯,南河县的蒲滩村。”
一听这话,张妈妈的心中便有了主意。
“从清河镇到南河县,就一定要路过团子山的夹道,你带人去夹道南头守着,别让雨柔那丫头给发现了。”
“他们会去南河县吗?”
其实这件事,张妈妈也拿不准,但是如今她只能赌,赌张昊旻不是个薄情郎,赌张昊旻一定会送轻雨柔回去。一想到自己无奈的只能试试运气,张妈妈便感到很是烦躁。
“你带人到那里等着就是,哪那么多废话?”
这男子吓得缩了一下脖子,他可是见识过张妈妈的手段。
“那,那等到他,我们该如何行事?”
张妈妈起身,从那当初给张昊旻拿卖身契的木匣中,又拿出来一个小瓷瓶子。
“这是封元散,争取让他和那护卫喝下去。”
“啊?这要是让他们给发现了,我们岂不是。”
“蠢,既然知道让他们发现不好,那你不会学着聪明点,不被他们发现嘛。你别露面,找人支个茶摊,把这封元散放进茶汤里,让他们喝下去便是。
等他们喝下这封元散,三个时辰内便用不了元气,一个修行之人不能使用元气便和常人一般无二。到时候,你安排几个人去假扮山匪,吓唬吓唬他们。
切记千万不要伤到公子,到时你一定要在暗中保护好他,甚至要在紧要关头出手相助,等到封元散失去效果了你再走。
这件事一定要记牢了,一旦公子出事,不要说你我二人,就是千香园都承担不起后果。
对了,顺便去蒲滩村打听一下雨柔的身世。如果家里没人了,那便算了。如果家里有人就找个理由,让他们搬出去避开,一定不要让雨柔与他家里人相见!”
男子接过小瓷瓶子,谨慎的揣进怀里,小心的问道。
“好,那我现在就出发?”
张妈妈闭着眼,摆了摆手,随后扶着额头不知在想什么。
张昊旻他们从半日闲客栈出发,到现在也已经有大半天了,目的很明确,和张妈妈猜想的那般,就是要送轻雨柔回家。
两人都是没出过远门的手,完全没有什么买干粮、买水的远见,甚至都没有省吃俭用的心态,见着好吃的就吃,大手大脚,要不是轻雨柔依稀记着点路,他俩早在清水镇的集市上迷路了。
不过即使不迷路,依照他俩这走走停停的速度,天黑前都够呛能出清水镇的。
“嘿,这位大哥,您这是要到哪儿去啊?”
拉着满车毛皮的大叔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二人,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要到宛屏城去。”
“太好了,您能不能捎我们一道,我们正好也要到宛屏。”
这大哥明显是眉头挑了一下,心中有些不愿,张昊旻自然是瞧出来了,赶忙说道。
“我们不白坐,我们可以给钱!”
“给钱?你们能给多少钱?”
张昊旻不禁愣住了,是啊,该给多少钱合适?可是当他无奈的看向轻雨柔的时候,轻雨柔也摇了摇头,毕竟她也极少外出,就算是外出也都是被张妈妈给看着。
“大哥,要不您给个价?”
“三个红!”
张昊旻本就对这钱没有什么概念,伸手便从钱袋中掏出三块红色永恒石递了过去。这可把大哥给看楞了,这人为什么不还价啊?难道自己说低了?
直到张昊旻两人上车都走出三里路了,这大哥还觉得很是神奇,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这钱来的太轻松了,甚至还有些暗恨,自己刚刚说少了。
坐在驴车上,确实要比徒步前行要舒服太多,特别是屁股下面还坐着一沓厚厚的毛皮,晃晃悠悠的,张昊旻不一会儿便睡得呼呼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感觉像是睡了一个世纪,太阳升的老高,照的人暖洋洋的。
驴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停在了道旁,那大哥坐在树下,正抱着两块大饼,一口饼一口水的大口吃着。
“大哥,你这饼好吃吗?”
“不好吃!”
这大哥大口的吞咽着,边吃着,边对着张昊旻说道。
“不好吃那你还吃的那么香?”
“不吃就得饿着。”
一听这话,张昊旻回过头来看着一旁的轻雨柔,问道。
“你饿吗?”
轻雨柔犹豫了一下,赶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饿,但是肚子却不争气的表达了抗议。
“怨我,出来时忘了买吃的了,你先忍忍,咱们一会儿便到宛屏城了,到时候,咱们吃顿好的。”
如今荒郊野外的还能怎么办?只能先画饼充饥呗。
所幸清水镇与宛屏城隔着并不远,驴车走了没多久便就到了。看着高大的城墙,张昊旻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兄弟,前面就是宛屏城了,我是送货的得走西门,你顺着这个城门便可以进去了。”
张昊旻下了驴车,赶忙抱拳说道。
“谢大哥一路相送,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赶车的大哥跟看大傻子似的看着张昊旻,没说一句话,便驾着驴车离开了。
第一卷 人间 第十三章 聚賢齋(聚贤斋)
看到雄伟的宛平城,一种新鲜感顿时油然而生,高大威猛的城墙,精美的城门楼子,还有两扇浑厚的红漆大门,张昊旻简直兴奋的说不出话来,就差戴上小红帽,跟着导游到处拍拍拍了。
当然除了这份新鲜感,张昊旻还有一个迫不及待想要入城的理由,那就是自己不争气的肚子,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腹了,恨不得立马进城大肆的挥霍一顿。
可就在他兴高采烈的准备入城的时候,突然一个人拦在了他的面前,态度十分不屑的说道。
“哪儿来的土包子?入城要交入城费,一个人五红!”
要不是看着这位穿盔戴甲,还手持长矛的样子,张昊旻非要怼回去不可。
“嘿嘿,城爷,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还请您多担待。”
虽然不知道泰山在哪里,但是这一通溜须拍马还是让这位城将很是受用。
“算你小子识相。”
“城爷,我们俩人,剩下的算是小子孝敬您的。”
边说着,张昊旻边掏出两块橙色永恒石递给城将,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是花钱买个照应,这点人情世故,张昊旻还是懂的。
“看你这小子也不错,送你一句话,第一次来,入城还是要小心点,路上扒手多,小心那钱袋子。”
“得嘞爷,有您这句话,小子就感恩戴德了。”
看着张昊旻这般恭敬,城将并没有为难他,连搜身都没搜,直接就让他们进城了。
这宛屏城当真是繁华,全然不是清水镇所能比的,单是这街道就有清水镇的三个宽,来往的行人更是目不暇接,而且还有多如牛毛的店铺。
“雨柔,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说来也是,两人在清水镇的时候还没有下过馆子呢,在街头的小吃摊便吃饱了,如今来到大城市,自然得下馆子好好大吃一顿了。
这一路香味十足,对于本就饥肠辘辘的两人来说,自然是诱惑难耐,只是每当张昊旻走到饭馆前,不知为何,总会看一眼便离开,甚至越来越气愤。
轻雨柔跟在他身后,眼巴巴的瞅着一个又一个香味十足的饭馆,却迟迟不见张昊旻进去。不过想想也是,依照张昊旻的身份,这种饭馆太掉档次,于是只得老实的跟在后面。
此时张昊旻的心中也是郁闷极了,这都走过好几家店了,可是每家店看着像是饭馆,门前的牌子上却写着“脚店”二字。
他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这宛屏城的人倒是真会享受,泡脚的店真是多,走几步便有一个,就是这装潢有些误导消费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饭店呢。
所幸走了不远,随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店铺的样式也越来越高大上,张昊旻终于停在了一家酒楼面前。
“聚贤啥?这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字啊?跟个鬼画符似的。不过还好,总算不是脚店了,是个正店,我倒要看看它有多正。”
看到这店,站在张昊旻身后的轻雨柔不禁都呆住了,要是不跟着张昊旻,自己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来这种高端消费场所。
“哟,这位公子,您这边请。”
张昊旻刚抬腿准备往里迈步,酒楼的伙计便亲切的迎了上来,二话不说便给张昊旻引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到了二楼坐下了。
二楼的侍员接过接力棒,很是恭候的问道。
“公子、小姐,你们想要吃点什么?”
还没等张昊旻他们点菜,侍女便端着银质的餐具摆在两人面前,顺便还端了一盘水果,又给两人倒了一杯芳香四溢的花茶。
看着餐具,张昊旻感到很是奇怪,除了银盘、银碗和银筷子,竟然还有银质的刀叉,这不是古代嘛,怎么还成了中西合并了?这个世界当真是奇怪。
“我们两人吃不多,你看着来几样吧。”
“那你们可有什么忌口的吗?”
“我没有,只要好吃是肉就行。你呢,雨柔?”
轻雨柔此时早已经懵圈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侍奉,而且还要用银质的餐具吃饭,简直跟做梦一样,又哪里听得见张昊旻的话。
“……”
“额,那就这样吧。”
“那请二位稍等片刻,先吃点瓜果。”
侍员微微行礼便下去了,但是侍女还站在他们旁边,显然是不打算离开。张昊旻打量了一下附近的几桌,都有一个侍女站在一旁侍候着,应该是端茶倒酒的。
“你别在这儿站着了,让人看着吃怪奇怪的,你先去忙吧,有事就喊你了。”
侍女如蒙大赦,赶忙行礼下去了,不然要在一旁站着,直到客人吃完饭离开了才能休息。
张昊旻看着还在愣神傻笑的轻雨柔,用手在她眼前摆了摆。
“嘿,吃饭呢?下什么神啊。”
轻雨柔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感到羞愧难当,自己竟然在公子面前失态了。
“菜一会儿就上,先吃点瓜吧。这是什么瓜啊,长得这么奇特。”
张昊旻拿起一块瓜咬了一口,很是清脆,味道酸酸甜甜的,而且还有一股清香,很是好吃,让人忍不住食欲大增。
“这是清林瓜,是这一带的特产。”
轻雨柔自然是认得这东西,便在一旁跟张昊旻讲解着。
“你别光说啊,倒是吃点,真的很好吃。”
与张昊旻这般下手抓,抱着啃的姿态不同,轻雨柔先是用餐叉叉了一块放到盘中,然后用餐刀切成小块,缓缓送入口中,甚至还要用手绢捂住嘴吃。
看到这一幕,张昊旻倍感窘迫,自己跟轻雨柔这么一对比,简直就像是个野蛮人似的。不过他好在自在,没那么多讲究,吃的舒服。
很快,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便被端了上来,不要说尝了,单是看着都让人食欲大开。
张昊旻看着菜,又看着轻雨柔,心中不禁暗笑,看你怎么用刀叉吃中餐。
不过让张昊旻大失所望的是,轻雨柔放下了刀叉,而是用起了筷子,唯一不变的是依旧保持着那份优雅。
小口的吃着,还要用手绢遮着,这番模样,全然是个大家闺秀,依旧显的自己跟个野蛮人似的。
果然气质这东西是比不得的,简直会让人怀疑人生,而且单就气质这一块,张昊旻被掐得死死的。
饭菜很是好吃,甚至已经不能说是吃了,简直就是在享受,银质的餐具,美味的佳肴,清新淡雅的花茶,还有那无微不至的服务,这个世界简直是太美妙了。
只是这份美妙并没能维持太长时间,等到张昊旻前去结账的时候,顿时就傻眼了,本是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就吃了这一顿饭,足足少了大半。
“欢迎下次光临。”
酒楼的伙计们依旧是喜笑颜开,甚至还夹道欢送,只是此时的张昊旻已经欲哭无泪了,难怪服务这么周到,原来都是算钱的啊。
听轻雨柔说,从清水镇到南河县还要走七八个县城,但是他们才刚到第一个便已经没剩多少钱了,剩下的难不成要吃土?
“你们这儿物价都这么贵?”
“物价?”
“吃顿饭竟然要花这么多钱。”
张昊旻死死的攥着钱袋,可怜巴巴的样子,让轻雨柔忍俊不禁。
“正店自然是要贵的,但是脚店会便宜很多。”
“脚店?那不是泡脚的地方?”
面对张昊旻这清新的脑回路,轻雨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道。
“脚店也是饭馆,不是泡脚的地方!”
“那门口干嘛写个脚店啊?”
“歇脚啊。”
“……”
“你不早说。好吧,是我没有先问问。”
张昊旻感到十分无奈,看来往后行事还是要多问问才行,这次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了。
“哈哈,饭菜还是挺不错的哈,而且服务态度也很好,嗯,不错。”
说完他还给自己肯定的点了点头,强行给自己心里安慰了一波。
张昊旻边沉思着边在前面走着,轻雨柔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后面,也不知这种状态保持了多久,等张昊旻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在巷道中迷路了。
“你怎么不提醒我啊?”
“我,我不知道你要去哪儿。”
看着轻雨柔那可怜兮兮的委屈样子,张昊旻知道自己不占理,便赶忙道歉道。
“这不能怪你,都是我的不对!不过,你知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我,我没来过宛屏,我也不知道。”
看着轻雨柔有些自责,张昊旻赶忙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没关系,找个人问问不就行了嘛。”
正巧,从巷头慌慌张张的跑来一人,看见张昊旻两人挡在前面,便高声喊道:“快,快给我让开!”
本来张昊旻都准备让开了,毕竟好狗不挡道嘛,可是这时从拐角处又跑出来一人,高声喊道。
“抓小偷啊!快,快帮我拦住他!”
一听是小偷,顿时张昊旻正义感满满,伸脚一绊,先前跑的那人猝不及防,立马摔了个狗吃屎,眼看着自己就要被追上的时候,这人猛地把钱袋往后扔了出去,爬起身来便跑。
身后那人光忙着去接钱袋了,张昊旻又无意抓他,于是便看着他跑远了,消失在巷道的尽头。
“这位兄台,刚刚多谢出手相助,不,出脚相助。”
“不客气,举脚之劳。”
这人看了看钱袋中的钱数,发现并没有少,便将钱袋揣进怀里。对着张昊旻抱拳,便准备离开,刚迈步,却被张昊旻给喊住了。
“等等朋友,请问一下,中央大道该怎么走?”
第一卷 人间 第十四章 富家公子
这人本来还有些不耐烦,他以为张昊旻叫住自己是为了要讨些赏钱,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原来是迷路了。
“中央大道?”
“对,就是有那个叫聚贤什么的长街。”
“哦,你说的是中轴大街吧。从这儿走到巷头,向右拐再走到头,再往左拐,便能看到了。”
“谢谢。”
既然知道该怎么走了,张昊旻便带着轻雨柔向巷头走去,可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那丢钱袋的人发现了端倪,思量片刻,赶忙追了上来。
“这位兄台,我叫钱辰,你也可以叫我多多,不知兄台要到哪里去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殷勤,张昊旻不由得多打量了钱辰一眼,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然后说道。
“钱多多?我们准备去南河县。”
“南河县?”
钱辰在脑中飞快的想南河县在什么位置,周围有什么城池,然后乍喜道。
“太好了,我正准备去湫水,咱们可以顺道一起走,相互之间也可以有个照应不是。
你看,我这才刚到宛屏,钱袋就差点被人给偷了,如果不是兄台仗义出脚的话,兄弟我今晚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湫水?”
张昊旻根本就不知道湫水在哪里,疑惑的转头看向轻雨柔,可还没等轻雨柔答话,钱辰便抢先说道。
“湫水就在南河县南边,中间隔着团子山,从湫水穿过团子山就到南河县的境内了。”
“哦,那确实可以顺道一起走。”
“不知兄台贵姓啊?”
“我叫张昊旻。”
钱辰赶忙在脑海中寻思起来,张姓的大族世家倒是有几个,但是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个叫张昊旻的。难不成是自己认错了?不对啊,这衣服就是天宝蚕丝的。
“张兄,不知你现在要到哪里去?”
面对钱辰这种自来熟的热情,张昊旻顿时颇感头疼,但是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多一条出路不是。
“去买些路上要用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太好了,我也要去,咱们正好一起走。”
购物的时光总是愉快且短暂的,张昊旻轻手轻脚的走在前面,轻雨柔抱着衣服跟在后面,至于最后面的钱辰,则大包小包的拎着,他此时感到相当的郁闷,在后面暗自感叹。
这家伙真不愧是富家子弟,出门竟然只买肉干不买饼,特别是当他看到自己那袋的时候,里面只有饼没有肉干。顿时有种想扔掉的冲动,天哪,自己为何会如此卑微。
天色已经不早了,太阳就快要下山了,残留的光与热,变幻出漫天的火烧云,甚是壮丽,绚烂夺目的夕阳让人不自觉的感到放松许多。
钱辰快跑了几步,跑到张昊旻的身侧,殷勤的问道:“张兄今晚我们住哪里?”
“住?不住了,我们得赶路。”
“赶路?不至于吧,这都已经黄昏了,说说着天就要黑了,你确定现在要赶路?”
张昊旻自有他的打算,如果去客栈住宿的话,住一次实在是太贵了,加起来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还不如拿这些钱去买一辆马车,这样路上既能走的快些,而且也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轻雨柔一个小姑娘,要是整天和自己跑来跑去的,很不像样子。
“嗯,不过得先去买一辆马车。”
“买马车?好吧。”
三人到了车马行,因为天色已经晚了,车马行中并没有客人,就连老板都准备打烊回家了。
“老板,你这儿马车怎么卖?”
一听来生意了,老板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小跑着过来。毕竟是个生意人,察言观色的眼力劲还是有的,对张昊旻说道。
“这位爷,您想要个什么价位的?是出远门,还是府里置办?”
“出远门,价格都好说。”
这么一说,车马行的老板便明白了,今儿个是碰上个大主顾啊,赶忙在前面引路,给张昊旻介绍着自己家的马匹和马车。
“不用挨个介绍了,我要去湫水一趟,你只要找个能把我送到的就行,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送不到,我可是会回来找你的。”
单看这个架势,便摆明了告诉老板,你莫要坑骗我,我可不是好惹的。
老板心思也活络,这位少爷细皮嫩肉的,虽说他不认识什么天宝蚕衣,但是这衣服上不要说灰尘了,连个褶皱都没有,显然是个富家子弟。
再看他身后,一男一女,男的先不说,贼眉鼠眼的一瞧就是身边的书童,而那女的,天生一副美人胚子,有这样的姑娘侍奉左右,其身份可想而知了。
“得嘞,我这是小本买卖,干的就是诚信二字,保准能把您送到。”
不一会儿,店里的伙计就牵着一辆马车赶了过来。
“爷,您瞧瞧,这马车怎么样?”
张昊旻也不会瞧,他只知道马车就是由马拉着的车,至于这马的好坏,品种的优劣,甚至是马车的用材之类的他完全就是一无所知。
“就这样吧,多少钱?”
“一绿。”
张昊旻自然不知贵贱,但是站在他身后的钱辰一听这价格,不禁惊呼起来。
“一绿?你抢钱啊?”
看到钱辰的惊讶,车马行的老板在心中暗叹,果然是少爷和书童,少爷还没说什么贵呢,他倒是先嚷嚷起来了,真是没点礼数,难怪只是个书童。
“这马可是匹上好的兜儿马,您看它毛色光亮,两眼炯炯有神,肌肉发达,您再看这后腿,真的是物有所值啊。”
张昊旻听的糊糊涂涂的,哪怕是看着这马,他也不知道哪儿好,哪儿坏。
“你牵着它走几步。”
钱辰对于相马这块还是多少有点经验的,这马可不单单只有老板说的那几样,还要看胸腹、背腰、尾力、步伐以及蹄形等。
不过车马行的老板并不担心,因为他确实给张昊旻选了一匹好马,甚至还搭配了一辆不错的马车,也正因此价格才会如此昂贵。
看了半天,钱辰咂舌说道。
“马确实是匹好马,就是这价格太贵了些,要是再便宜点,倒是还可以考虑考虑。”
钱辰本以为自己说完了,老板会稍微降降价格,却没想到站在一旁的张昊旻竟一口答应了。
“没问题,就这个钱吧。”
不要说钱辰了,就连车马行的老板都懵了,一口价,不商量?跟有钱的主做买卖就是好。
张昊旻交给了老板一块绿色永恒石后发现,自己交完这笔钱后,就没剩多少了,心中不禁暗自懊悔。
那聚贤什么狗屁饭馆,一顿饭竟然吃了接近一黄,这可是十分之一的马车钱啊,还就那么几个菜,真是心黑。
手续办的极快,什么凭证之类的稀里糊涂的塞进张昊旻的手里,他也看不懂,所幸就直接递给了钱辰。
因为张昊旻的痛快,车马行的老板也没有吝啬,倒是给了他们一点用得上的小物件。
至于这车夫一职,钱辰便当仁不让了,驾着马车便从车马行中轻车熟路的跑了出来。
“张兄,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张昊旻和轻雨柔坐在马车里,钱辰则坐在马车外的横凳上,问道。
“出城,去南门。”
钱辰在心里嘀咕着,为什么要去南门啊,这要绕一大块路的,但先前张昊旻出手的阔绰已经让他心悦诚服了,便也没有再问,可能是要去南门拿什么东西吧。
其实张昊旻只知道东门和南门,东门是拉货的,自然不能走,所以只能走南门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钱辰快马加鞭的赶着马车,宛屏城的城门快要关了,所以他们必须抓紧时间。
可是紧赶慢赶,等他们到了南城门时,已经不准通行了,城门也准备要关上了。
“张兄,城门要关了,今晚我们恐怕是出不去了。”
“关了?”
张昊旻掀开帘子向外一瞧,城卫们正在戒严,而那两扇红漆大门,正在被人推着关上,就在他焦急的时候,看到了一位老熟人。
于是他赶忙下车,挥手喊道。
“老哥,是我啊。”
原来是先前进城时拦住张昊旻的城将,他一瞧张昊旻的样子便认了出来,示意城卫放他进来。
“你小子是准备要出城?”
“是啊,还得劳烦老哥啦。”
说着,张昊旻一边客气的行礼,一边偷偷递上了最后一块橙色永恒石。于是借着还没关上的那一点门缝,张昊旻一行人便出城了。
“张兄,真有你的,你竟然还认识城将。”
“我哪里认识他啊,就是进城时给了一点孝敬钱,攀上了一点关系而已。”
“孝敬钱?你给了他多少啊?他都能放你出城,而且连马车里面都没看一眼。”
“一进一出给了两橙。”
“什么?两橙?你疯了?”
钱辰此时已经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自从认识这位爷,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花钱如流水,就连给城将的贿赂钱都这么多。
“怎么了?两橙很多吗?”
“还很多吗?那可是两橙啊。”
“入城费一人就五红,两橙,不过才六个人而已。”
“入城费五红?卧靠,你是被他给骗了,入城费一个人只要交三白就行了。”
“三白?”
这一刻张昊旻总算是对这儿的物价有了清晰的认知,难怪先前给那赶驴车的大哥三红他能乐一路。不过这么一算,那聚贤什么狗屁饭馆更坑了,还有这马车,真是贵的吓死人。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入城费,自己还以为自己多精明呢,合着在人眼里自己一直就是个钱多人傻的大傻子呗。
第一卷 人间 第十五章 暗夜惊魂(上)
三人坐着马车沿着官道走了不久,天色便彻底的暗了下去,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所幸还有一丝月光,给迷途中的羔羊指明了方向。
“张兄,天太黑了,要是继续这样赶路,很容易出危险的,咱们还是等明早天一亮再走吧。”
“那停到一旁休息休息吧。”
把马拴到树上,张昊旻和钱辰两人便寻思着弄点火,不仅可以照明取暖,而且还可以吓吓林子里的蛇虫猛兽什么的。
张昊旻去捡了一堆树叶树枝,可是看着这堆东西,他心中不禁犯起愁来,虽然知道钻木可以取火,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钻。
还好钱辰随身带着火匣子,轻轻一吹,树叶便点着了,手忙脚乱的添了点枝条,火势逐渐的旺盛起来。
有了火,心里总算是踏实下来,三人围坐在火堆旁,不断升腾的火焰,烤的人浑身暖洋洋的,火光照在脸上,人都变得朦胧起来,似乎身处梦幻之中。
张昊旻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一些似有若无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围着火堆,几个人欢声笑语的畅谈着,毫不吝啬的笑着。
仿佛这一切很近,却又很远,远到他听不清人们在聊些什么,远到他看不见这些人长得什么样子,只有那份安逸的感觉让他很熟悉,似乎那里有他非常重要的东西。
不自觉的,张昊旻流下了眼泪,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个世界,就像在做一场荒唐的梦,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醒来。
这里的一切都像是真的,有着同样炙热的火焰,同样清冷的晚风,有那个非要认自己为主、不苟言笑的逍遥,还有乖巧可爱的轻雨柔,以及这个自来熟的钱辰。
张昊旻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自己记忆里的那个世界只是自己想象的,还是真的存在?如果真的存在,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呢,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嘿,张兄,楞什么神啊,来来,吃点东西先。”
钱辰的呼喊,瞬间将张昊旻从彷徨中拉了出来,迷迷糊糊的接过钱辰递过来的饼。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便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正嚼着呢,发现了不对劲。
“咦,你这家伙为什么吃我的肉干?”
“你不是也在吃我的饼嘛。”
“这肉干和饼能比吗?”
“那,那我再多给你几个饼?”
张昊旻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气愤的说道。
“就知道自己吃,不知道给我也拿个啊。”
钱辰很是勤快的给张昊旻拿了一块肉干,甚至还双手递给张昊旻,然后呲牙笑道。
“张兄家在哪儿啊?怎么出门也不带个护卫啊。”
张昊旻瞥了他一眼,将手里的肉干递给了轻雨柔,轻雨柔开心的不得了。钱辰见状,赶忙对轻雨柔赔笑着,然后又递给张昊旻一块肉干。
“你打听这个干嘛?”
“没,这不是闲着没事嘛,闲聊几句。”
“我家在很遥远的地方,说了你也不知道。至于护卫,那倒没有,不过有一个随行的朋友,他做了错事,正在接受惩罚。”
要是让逍遥听到,一定会指着张昊旻的鼻子破口大骂,凭什么我接受惩罚,你却在这儿挥霍享受?先把衣服给我脱下来!
钱辰一阵郁闷,就算是说了不知道,那你也要说啊,总比现在吊在这儿七上八下的强。
不过有一点他反倒是更加坚信,出门有人随行,还有侍女陪伴,花钱又大手大脚的,张昊旻肯定是个富家子弟,来头不小。
“那不知张兄要到南河县干什么啊?”
“去送,不是,你老打听我的事干什么?”
“额,也没什么,闲谈,闲谈而已。”
钱辰尴尬的赶紧往嘴里塞一口饼,那吃瘪的样子,看的张昊旻很是好笑。
“别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你是什么人啊?”
“我?我就是,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没什么可说的。”
“那你到宛屏干什么啊?”
“卖货。”
“湫水呢?”
“买货。”
“你去湫水买什么货啊?”
钱辰虽然反应很快,但是一时间也构建不了一个完整的故事,支支吾吾的,显然是反应不过来了。
“额,还不知道呢,等到了湫水看看再说。”
张昊旻突然一下子笑了起来,他又不是个傻子,哪有那么好骗。一个生意人跑那么大老远的,还不确定该进什么货?这也就骗骗三四岁的孩子。
“那你得需要一辆马车给你拉货啊。”
“是啊。”
钱辰想都没想就直接应和着,可是话刚说出口,心中便开始懊悔起来,这家伙莫不是想要把那马车卖给自己吧。
“你看,这马是好马,车也是好车,正好你也会驾驶,何不从我这儿盘下来呢?”
“这就算了吧,我那只是小本买卖,哪用的起这么贵重的车马。”
“钱兄,你估摸估摸,等到了湫水,这马车能卖多少钱?”
张昊旻其实没怎么想把马车卖给钱辰,只是想敲打敲打,看看这家伙家底如何。
“怎么着也得五六黄吧。”
“那我三黄卖给你如何?”
说实在的,钱辰确实动心了,等他们到了湫水,他只要花点时间将这车保养一下,再好好喂喂马匹,相信凭借他这三寸不烂之舌,怎么着也能卖出个七八黄,甚至还会更高。
“不要!”
“咦,你不是生意人嘛,有钱不赚,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你才是个傻子呢。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三黄就三黄吧。”
听到钱辰妥协同意了,张昊旻却悠哉悠哉的往后依靠在树上,很是玩味的看着钱辰,看不出来啊,这家伙倒是挺有钱嘛。
“晚了,现在四黄了。”
“这怎么还涨价了呢?”
“刚才是跳楼大甩卖,现在是良心低价处理,再晚点,可能就要再加钱了。”
“你就不怕我不要?”
“你爱要不要,大不了多出点钱雇个车夫而已。”
看着张昊旻那轻描淡写的样子,钱辰气的牙疼,这笔买卖很是划算,完全就是净赚不赔,不过他心思一转,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卖给我啊?”
“不卖给你,那我留着这马车有什么用?”
“当然是赶路了。”
“可是我又不会赶车。”
“你不会赶车,那你当初还非要买?”
“我本来是准备雇人的,谁知道你会赶车,还那么自告奋勇的。”
钱辰眉头一挑,心中暗道,是啊,自己当初为什么就那么自然的当了这车夫了?
“那,那你也可以到湫水再雇一个车夫嘛。”
“嗯,你说的很对,还真是个不错的建议。”
“那你这马车不卖了?”
张昊旻并没有再搭理他,而是转头问到一旁的轻雨柔。
“丫头,你困不困啊?”
说来也是,昨晚睡得并不长,今天张昊旻自己在驴车上眯了一会儿,但是轻雨柔却一直没有合眼,如今坐在火堆旁,困意自然是阵阵来袭。
“稍微有点。”
“那就去马车里睡吧,别在这儿撑着了,明天还得赶路呢。”
说着张昊旻站起身来,拉起轻雨柔,两人并肩往车厢走去,钱辰在后面直咂嘴,有钱的少爷就是风流快活。
“公子,你。”
看着轻雨柔那样子,张昊旻知道,这丫头又开始胡乱寻思了。
“我拿件衣服盖着,不然你忍心看我在外面挨冻?”
“哦。”
轻雨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失望,独自上了马车,把一件厚实的毛披风递给张昊旻。
马车离着火堆远,自然车厢内会显得清冷些,不过也冷不到哪儿去。而且车厢里还干净、安全,总比睡在外面强。
张昊旻抱着厚实的披风,回到原来的位置,找了块还算干净的木头当枕头,将披风在身上一裹躺在地上。而钱辰这家伙还在那儿算账,丝毫没有注意到张昊旻已经回来了。
“睡吧,别算了!”
张昊旻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钱辰一大跳。
“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去马车上了嘛。”
因为张昊旻是背着身冲着钱辰,所以钱辰也不知道张昊旻的反应,但是半天没有说话,便探头小声的问道。
“张兄,你那马车还卖不卖?”
“四黄五橙。”
“哎,别啊,这怎么又涨钱了?四黄,不,四黄三橙!就这么定了哈,可别再变了。”
见张昊旻迟迟没有答话,钱辰生怕他不同意,赶忙说道。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哈,就这么着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带反悔的!”
张昊旻才懒得搭理他,他已经闭上眼去感知元气了,逍遥说了,他现在还差的远呢,所以得格外的努力才行。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马的嘶鸣声一下子惊醒了三人。
“怎么回事?”
火堆依旧还在噼里啪啦的燃着,仅照亮这一小片地方,再远就陷入到深邃的黑暗中了,一片乌云被一阵风吹了过来,挡住了那本就不多的月光。
这下子周围变的更加阴森可怖,四周的树张牙舞爪,像是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随时准备将光明中的人拖入阴暗。
轻雨柔吓得从车厢中跑了下来,紧靠在张昊旻的身后,钱辰不断的安抚着受惊的马儿,同样在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突然三人在阴暗中看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
第一卷 人间 第十六章 暗夜惊魂(下)
“谁?谁在那儿?赶,赶紧出来,不然,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看到那双阴森的眼睛,钱辰已经吓得两腿都不受控制了,站在原地不停的打着哆嗦。如果不是还有个姑娘在场,他早就忍不住想要放声大叫了。
轻雨柔本就胆小,此时已经被吓得小脸惨白,紧揪住张昊旻的衣襟,埋头藏在他的身后,哪还有丝毫的勇气去多看一眼。
所幸张昊旻的胆子还算大点,并没有慌张,但看着那双绿油油的眼睛,他的头皮也不禁感到发麻。
他来到这个世界一共才过了两个晚上而已,昨晚碰上了一个犹如鬼魅的面具人,那面具比起今晚看到的这双眼睛,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虽说是不信鬼神的,但是这个世界修仙都是可以的,自然鬼怪也就不显得离奇了,只是不知道逍遥给的那柄心驭剑,对这些鬼魅的东西有没有效果,毕竟心驭剑才是他最大的底气。
不过仔细想来,逍遥也是个神仙,他制作的东西应该不仅只是物理伤害吧,怎么着也得带点精神效果、法术伤害之类的。
如此想来,张昊旻反倒是不再害怕了,甚至还有些好奇,这双眼睛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那眼睛依旧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绿油油的,在幽暗中很是显眼。只是它并没有再上前的趋势,可能是畏惧火光,也可能是在等一个时机。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那双眼睛一下子消失了,失去了目标后,漆黑的周围变得更加吓人了,因为不知道那双眼睛躲到哪里去了,又会从哪个方向袭来。
“张,张,张兄,我,我们,现,现在该怎么办?”
钱辰被吓的说话都变的结巴起来,额头上的冷汗呼呼的往外冒着,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有着一种天生的恐惧感。
“四周太黑了,根本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
“黑?那,那我们怎么办?要,要不然我们放火吧。”
“放火?不行,万一没烧着它,到时候再因此引起大火,我们也逃不出去。”
张昊旻眯着眼睛,在四处打量着,因为不知道对方现在在哪个方向,所以必须时刻保持着戒备,就连心驭剑都已经拿在手里了,一有情况随时准备出击。
钱辰害怕的往后缩着身子,手伸进怀里,他怀里有几道符纸,关键时刻没准能派上用场。
但他还是感到心里没底,便倒退着想离火堆近点,面对四周空寂般的黑暗,现在只有火光才能给人安全感。
“那,那东西,是不是走了?”
张昊旻看到马儿依旧在惶恐不安的跺着地,企图挣断栓在树上的绳子,鼻子里呼呼的喘着粗气。
要知道马儿在黑夜中是能看到东西的,所以张昊旻肯定,那东西还在周围。
“还没有。”
这一刻,张昊旻无比的怀念逍遥,要是有这家伙在,这点小事还不是立马手到擒来,还用得着自己如此紧张了。
突然他感到自己怀里有什么东西,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赶忙下意识的低头看去,还好是场虚惊。原来是躲在他身后的轻雨柔,因为太过于害怕,便躲到他怀里来了。
就在他这一低头的工夫,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赶忙回头看去,正巧看到了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它正在钱辰的身后,显然是准备对钱辰下手。
张昊旻赶忙提醒道:“小心背后!”
但为时已晚,等钱辰转过身来的时候,那东西已经飞速的向他扑来,看到那双眼睛,钱辰顿时毛骨悚然,别说是用符纸反抗了,就连跑都不敢跑,整个人都已经被吓住了。
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那双眼睛居高临下的盯着钱辰,就像是恶鬼见到了肉一般。
那东西在钱辰的眼中缓缓放大,映照的并不只有那双眼睛,还有被火光逐渐照亮的身躯,以及那张血盆大口,犹如尖刀的牙齿早已渴望着鲜血的味道,钱辰甚至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这一刻,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都来不及多想,钱辰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下一刻,他便被狠狠的扑在地上,后背撞在地上的疼痛感差点让他疼昏过去,他想要动,但是却被那东西死死的压在身下,根本就动弹不得。
钱辰绝望的在心中暗道:“我就要死了吗?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家里上上下下那么多钱,还等着我去继承呢。”
就在钱辰感慨人生万千的时候,张昊旻总算是用了吃奶的劲才把那东西从他身上挪开。看到张昊旻的那一刻,钱辰都恨不得上去给他一个狠狠的拥抱。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就是只大猫啊。”
张昊旻把钱辰从地上拉了起来,惊魂未定的他这才看清了这幕后黑手,原来是一头体格庞大的老虎。
“你管这家伙叫大猫?”
“不然呢?”
张昊旻说的很是随意。
轻雨柔还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便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声的安慰着,这一幕在钱辰的眼里显得很是宠溺,无形中被喂了一把狗粮。
不过他显然没有一个做灯泡的觉悟,盯着地上的老虎,问到张昊旻。
“张兄,你说这么个大家伙怎么死了?”
“它要是不死,你现在还能说话?”
“额。”
钱辰被张昊旻怼的根本说不出话来,不过他此时也不在乎,他现在满眼都是这头老虎,甚至还围着打量了起来。
这虎头上有一道细小的缝隙,此时正在往外不断渗着血,应该就是这一击取了这头老虎的性命。
“张兄,这是你干的?”
“不,我说它是自己死的,你信吗?”
“骗谁啊,这老虎还能自己在脑门上开个洞?”
“既然知道,那你还问?”
又被怼的钱辰也不再自讨没趣,便起身先去安抚了一下马儿,只是这老虎的尸体还摆在地上,马儿依旧很是害怕,不过情绪已经稳定多了。
然后他便上了马车,从自己的包袱中摸出一把小刀。
从马车上出来,便看着轻雨柔抱着张昊旻的胳膊,而张昊旻则在打量地上的虎尸。
“张兄当真是神勇无双!这救命之恩,小弟当真是无以为报啊。”
钱辰也没有问张昊旻是怎么杀死猛虎的,他知道,有钱人既然敢独自在外闯荡,手里总是有些保命的东西的,就像是自己怀中那几道符纸一样。
但是他怎么看张昊旻都不像是修炼之人,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元气,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
不过这也更加引起钱辰的注意,一个普通人瞬间便击杀了一头猛虎,也就是说,他身上的那个保命的东西,一定并不简单。
对于那样东西,钱辰确实有些好奇心,但他可不想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先不说高端的法器都是要滴血认主的,单是这东西的威力,他可不想像那头老虎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心中越是忌惮,对张昊旻便越是重视,甚至暗下决心,一定要与张昊旻交好,未来说不准就能派上用场。
“看你报恩有如此诚心,那这样吧,你出一绿买下那马车。”
一听这话,钱辰瞬间捂住了自己的钱袋,连声辩解道。
“刚刚说好了的,四黄三橙,你都同意了,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出尔反尔。”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你,你默认了!”
看着钱辰那小气的样子,张昊旻不禁笑了起来,就连轻雨柔都感觉心里好受了许多,不再那么害怕了。
“那对你的救命之恩怎么算?”
“一码归一码,反正不能拿钱说事。对!生命是无价的,所以这恩情也不是钱财所能衡量的。”
“看你那抠搜的样子,好了好了,不问你要钱便是。不过你现在拿刀干什么?这老虎都已经死了。”
“嘿嘿,张兄你是不知道,这老虎虽然是死了,但它可是浑身是宝,拿它换点钱也是不错。”
张昊旻一听便知道这家伙准备做什么,肯定是剥皮了,毕竟在他的印象中虎皮确实很值钱。
(友情提示:爱护动物,从我做起,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由于接下来的一幕比较血腥,张昊旻便带着轻雨柔回到车厢里了,可别吓着她,到时候再有心里阴影。但是轻雨柔始终是不愿放开他的胳膊,抱得死死的。
无奈,他只好等轻雨柔睡着了,才从车厢上下来。
钱辰正在烤着虎肉,虎肉散发出阵阵的香气,而那具虎尸则残破不全的躺在那儿。
“你不是要剥皮嘛,怎么烤上肉了?”
“别提了,好好一张毛皮,毁在我的手里了,真是太可惜了。你要不要来点?”
这虎肉烤起来倒是闻着香,但是张昊旻食欲全无,摇了摇头,依靠在树上呆呆的看着升腾的火焰。
“张兄,你有没有听说过贾城钱家?”
“没有,怎么了?”
“额。”
钱辰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惊讶道。
“在大安,你竟然不知道贾城钱家?”
“很了不起吗?”
看到张昊旻那无所谓的样子,钱辰便气不打一处来,本想给他科普一下的,但是一想,这家伙说不准来头更大,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
“跟张兄比自然是要差点的,但是在大安还是小有名气的。”
钱辰瞧着张昊旻心不在焉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困了,但其实张昊旻正在担心逍遥,这家伙已经一整天杳无音信了,也不知有没有甩掉那戴面具的黑衣人。
“张兄?”
钱辰拿着一根烧的冒烟的枝条在张昊旻的眼前晃了晃,呼喊道。
张昊旻没好气的说道:“咋了?”
“张兄,你先别困,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你说吧。”
“我之前骗了你,我其实并不是什么商人,去湫水也并不是为了进货。”
“这个我知道,说点新鲜的。”
“额,其实我是贾城钱家的独苗,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想要去湫水的圣华宗,因为听说圣华宗正在招收弟子,所以想要去试试。”
张昊旻小声的念叨着:“圣华宗?”
钱辰见张昊旻并不搭理自己,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便赶忙解释道。
“先前之所以对张兄隐瞒,是因为担心身份泄露出去,会被人绑架要挟家里人。要知道我家那老头子,是个爱财如命的主儿,他肯定不舍得赎我,到时万一撕票可就不好了。”
“没想到抠搜竟然还会遗传。”
虽说着玩笑话,但张昊旻的心里却一下子变得很难受,自己的父母又是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全然没了印象。
“嗯?张兄你说什么?”
“我说你肉烤糊了!”
一听,钱辰赶忙把虎肉从火上拿开,本想用手拿着看看,但是太烫了,立马把手指放在耳垂上降降温,还好只是糊了一点,还能吃。
“张兄,你确定不来点?”
“不要。”
再去看张昊旻,他已经躺下了,显然是准备要睡觉了,顿时钱辰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因为他感觉此刻的张昊旻变得有些不同了,对他很是冷漠。
张昊旻并不想去听他的故事,甚至是有意躲着,随着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越来越久,他越来越感到不适,与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他迫切的期待着从这个梦中醒来,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中去,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就像是一个被遗弃了的孤儿。
而钱辰和轻雨柔,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个过客,知道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等到了湫水,钱辰便会离开,等到了南河县,轻雨柔便会回到家里。
他始终都是一个人而已,他不理解别人的想法,就像是没有人理解他一样,他有一肚子的话想找人倾诉,却没有人能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一粒孤独的种子在他的心中开始扎根发芽,他蜷缩着身子,抱住了自己。
第一卷 人间 第十七章 团子山
一夜无话,张昊旻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可能是地上太硬,也可能是毛披风太暖和,他总觉得浑身上下难受,哪个姿势睡都别扭,明明已经困得不行了,心却还莫名跳的慌张。
钱辰折腾了一夜,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直到很晚他才总算消停下来,此时已经睡得呼呼的了。
天刚微微亮,太阳还没有起床,林子里多少还有些湿气,散着点淡淡的薄雾,张昊旻站起身来,将披风裹在身上,晨起还是有些冷的。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钱辰四仰八叉的躺在那儿,身上盖的衣服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至于昨晚闹事的元凶,那具被钱辰霍霍了的虎尸,已经给埋了起来,估计他昨晚就是为了这个才忙活了一晚上。
林子里静悄悄的,仔细听还能听到稍远处传来的三两声鸟鸣,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
“看到你没事就好。”
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张昊旻回头寻声看去,见一人依靠在一棵树上,身上裹着黑色的袍子,唯一不变的是那张依旧不冷不热的脸。
“都一天一夜了,你总算是甩掉那家伙了。”
看到了逍遥平安无事,张昊旻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那面具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还没,只是暂时甩掉了而已。”
“既然要甩掉他这么麻烦,那为什么不和他打一架?”
“因为他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你。况且我也不确定他的实力如何,万一输了,他岂不是就知道你没有和我在一起。”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要找的人是我?”
“我问过他了,他让我把你交给他。”
“你同意了?”
张昊旻凝神看着逍遥,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如果逍遥同意了,那等待自己的命运就无需多说了。
“我如果同意了,就不会一个人来了。”
逍遥依旧站在那里依靠着树,说的风轻云淡,甚至都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知为何张昊旻看着他,并不像对钱辰他们那般毫不在意,而是对自己很重要,一种只要他在便心安的重要。两人站的虽远,但张昊旻却觉得很近,就像他一直都站在自己身边一样。
“听说圣华宗正在招收弟子。”
“圣华宗?那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你也可以去试试。”
“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等我甩掉那家伙,再去仙界给你弄点好东西就回来。”
张昊旻的神色不禁有些动容,这家伙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从来就没有舍弃过自己,总是在不遗余力的保护着自己。
虽然他接近自己确实是有目的的,他是为了从那棋盘上逃走,为了那真正的自由。
“棋盘的事,我一定会帮你的。但是,我不想再让你做我的仆人了。”
“试用期不是还没有结束嘛,何必着急下结论呢。”
从棋盘上逃下来后,张昊旻是他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他身份的人,这是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因为他不需要再小心翼翼隐瞒,更不需要假装什么。
如果说张昊旻来到这个世界后,感到孤独的话,那逍遥也同样是如此,只不过逍遥找到了依托,找到了一个可以坦荡一切的人,而张昊旻没有。
“逍遥,做我的朋友吧。”
张昊旻说的郑重其事,眼神中的坦荡是装不出来的,同样,那种渴望也是装不出来的。
逍遥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急忙转过身去,一滴泪随即滑落下来,只是语气依旧是那种风轻雨淡。
“几天后再见,照顾好自己。”
“你还没回答我呢。”
“如果是朋友的话,我们早就是了。”
说完,逍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张昊旻看着空空如也的远处,嘴角却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呵,男人的友情。
“张兄,你跟谁说话呢?”
可能是刚刚说话的声音太大,吵醒了正在打鼾的钱辰,他一脸懵懂的揉着眼睛,疑惑的问到张昊旻。
“没,自言自语呢。醒了,就赶紧起来吧,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钱辰看到张昊旻的心情很是不错,便赶忙起身收拾起来,不知为何他的心情也变的不错,一时干劲十足。
从宛屏到湫水,原本需要走大半个月才能到。可是他们如今是乘着马车,所以这一路自然也轻快了不少,仅仅用了八天的工夫便就到了。
这段时间里,逍遥再也没有出现,但张昊旻却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知道逍遥一定会回来找自己的。
自从那晚被老虎突袭之后,轻雨柔就整天的缠着他,跟只树袋熊似的,就连睡觉也非要抱着他的胳膊才肯睡,生怕他会突然跑了似的。
“张兄,这马车还是留给你吧,从湫水到南河县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不用了,这段时间坐的够够的,身子都快散了,恐怕今后都不想再坐了,我们还是走着去吧。”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小弟就不客气了。”
“本来就是你花钱盘下来的,客气什么。”
张昊旻背着包裹,轻雨柔抱着衣服,两人在湫水城外下了马车,不然进城又要交入城费,临走时,张昊旻回头对钱辰说道。
“钱辰,提前祝你顺利加入圣华宗。不过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借张兄吉言,那小弟就在圣华宗恭候张兄大驾光临了。”
看着他那油嘴滑舌的样子,张昊旻便想笑,前几日他还不在乎,如今真要走了,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唉,我这颗玻璃心。”
张昊旻在心中暗道,随后摆了摆手,便带着轻雨柔上路了。
这几日坐马车坐的,让他都快被颠散架了,如今终于可以脚踏实地的走了,心情自然感到很是愉悦,恨不得小跑几步。
不过愉悦的心情总是开始那么一小点时间,等他走到团子山的时候,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心中直后悔,为什么没让钱辰送送自己。
可是当他想起坐马车的颠簸感,又是百般不愿,不禁感叹,自己还要多久才能学会御剑而驰啊。
“丫头,你累不累?”
“雨柔不累,公子,要不把包袱给我吧。”
张昊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这几日下来,都快养成习惯了。
“小姑娘家家的,净是假坚强,那儿有个茶铺,我们到那儿先歇歇脚吧。”
“嗯。”
这茶铺不大,仅有几张桌子和几个凳子,用竹竿撑起一块布帐,给歇脚的人乘凉用的,虽然简陋些,但在山前的夹道口,生意倒是不错。
“老板,你这茶汤多少钱啊?”
张昊旻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把包袱放在地上,又从轻雨柔手中接过衣服摞在上面。
“客官,一白一碗,添水不要钱。”
“这倒是真便宜,那来两碗。”
“得嘞。”
茶汤都是煮好的,盛好了便端着放在两人身前的桌子上,张昊旻拿了两白递给了老板。
这走了一路,张昊旻确实有些口渴,当仁不让的拿起碗,便咕嘟咕嘟的一口喝完了。所幸茶汤不烫,不然他的舌头非起个大泡不可。
“老板,再来一碗。”
老板很是勤快,一趟一趟的也不嫌累。
轻雨柔不像张昊旻那般一口气连喝好几碗,她只喝了一碗茶,不过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已经没了先前的拘谨,甚至没了那大家闺秀的娇娇作态,多了些豪放。
“你家在什么地方还记得吗?”
边说着,张昊旻边递给轻雨柔饼和肉干,这一路净吃这个了,嘴里都快尝不出滋味了。
“嗯,过了团子山,再过了蒲滩桥,往东一走就是。”
两人吃了点饼和仅剩不多的肉干,先前的疲惫感已经歇过来了,便又拿好东西出发了。
这团子山的夹道并不像峡谷一般,是条笔直的平路,而是一处较两侧还算低矮的山坳,因为走的人多,便成了一条七拐八扭的山道,风景倒还算不错,两侧郁郁葱葱的。
正当张昊旻感叹爬山路太累的时候,前面窜出来一帮人,手持刀斧,长相凶悍,为头的一人大声喊道。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第一卷 人间 第十八章 白眉猿
听到这话,张昊旻不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都是多少年的陈年老调了,没想到这年头竟还有人说。
“你,你笑什么?”
被张昊旻这么突如其来的一笑,那为首的人心中顿时感到没底,甚至暗自怀疑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还是被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赶忙抬高了声调,从气势上吓不倒人,那就从语气上吓倒。
“少踏马嬉皮笑脸的,给我严肃点!”
这人越说,张昊旻反倒越感到好笑,开心的问道。
“你们是土匪?”
“对,没错,我们就是团子山响当当的土匪。”
“连个诨名都没有还响当当呢,还土匪呢。”
被张昊旻这么一鄙夷,那人顿时感到有些怒气,破口骂道。
“少踏马废话,赶紧把钱给老子交出来!哟,这儿还有个不错的妞儿啊。”
说着,这人便准备绕过张昊旻,把躲在他身后的轻雨柔给抓过去,站在不远处的匪徒还跟着高声应和,嚷着要把轻雨柔抓回去做压寨夫人。
张昊旻瞅了瞅对方,一共七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于是眼睛微眯,挡在了轻雨柔面前,缓缓说道。
“我要是不交呢?”
“不交就踏马砍了你!”
这匪首把磨得锃亮的斧子扛在肩上,吹胡子瞪眼的喊道,但明显是底气不足,心有顾虑,不敢再上前半步。
“那也就是说,你们都是穷凶极恶之人,身上都背着人命呗。”
“你再踏马跟大爷打哈哈,信不信我一斧子劈过去?”
“不信!”
这匪首本准备动怒,吓唬吓唬张昊旻,可是他突然感到咽喉上抵着一个东西,一时间被吓得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不知何时,心驭剑便抵在匪首的咽喉上了,只要他敢再进一步,锋利的剑尖便像穿透虎头一样,刺穿他的脖子。
匪首低眼瞅着这凌空的飞剑,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显然是没有料到张昊旻还有这么一手,整个人顿时就怂了。
“这位爷,都怪小子眼拙,瞎了眼了才敢劫您的道,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小子们这一回吧。”
“哦?你们不是个个都背着人命嘛,我饶过你们,岂不是害了别人。”
张昊旻颇为玩味的看着他,甚至还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张昊旻弄这一出,吓得这匪首冷汗直流,全身都跟上了弦似的,紧绷绷的,不敢有丝毫异动。
“冤枉啊,没有,真的没有,我们都是本分人,也是第一次干这事,还请您饶过我们这一回吧,我们保证再也不敢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把你们身上的钱都交出来吧。”
张昊旻驱使着心驭剑绕着那匪首的脑袋转了一圈,然后缓缓落入自己手中。
一听这话,几位如蒙大赦一般,赶紧把全身上下的钱都拿了出来,凑了凑,颤抖的递给张昊旻。
张昊旻简单的扫了一眼,七个人加起来都还没凑够一橙,当真是穷的可以。把钱揣进怀里,然后说道。
“行了,准备说遗言吧。”
一听这话,这几位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竟然被吓哭了,赶忙跪地哭爹喊娘的求饶。
“爷,我们钱都给你了,你就饶过我们这一回吧。”
“我又没说给钱便饶你们性命啊。”
此时张昊旻的笑,在他们眼中就如同随时准备噬人的恶魔一般,几人互相瞅了一眼,二话不说起身撒腿就跑,生怕落后半步,再丢了性命。
就连刀斧都不要了,边跑还边喊着救命,似乎张昊旻才是土匪。
“咻,咻,咻。”
看到他们连滚带爬的狼狈模样,张昊旻不禁开心的在后面吓唬到,看的轻雨柔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公子,你为何不抓住他们到官府领赏啊?”
“哈哈哈,这群家伙哪是什么土匪啊,都是假扮的。”
“嗯?”
“土匪有给人钱的?哪个土匪不是要钱不要命,不然他们又怎么可能出来做土匪呢。”
“嗯。”
经过这一场闹剧,本是爬山路的疲惫感都被一扫而空。
而在他们不远处的密林中,先前的几个“土匪”正围在一个男人面前,这男人便是张妈妈派来的那位。
“一群饭桶,连个土匪都扮不了,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这几人心里委屈极了,却也不敢声辩,只是低着脑袋默默挨训。
他们都是千香园的打手,本准备假扮山匪来吓吓张昊旻的,谁知道这人不仅没吓着,反倒还让对方给吓着了,简直是丢人现眼。
“不过,他元气被封住了,又是怎么御剑的?御剑?”
这人心中很是疑惑不解,张妈妈给他的封元散他是亲眼看着张昊旻喝下去的,那他又是如何御剑的?
而且御剑必须要达到神驰境才可,这与外界传言的不对啊,不是说他才只是气海境嘛。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笃定张昊旻御剑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其实其体内的元气确实被封住了,只能勉强御剑并没有什么攻击力。
“他可能只是勉强撑着而已,那剑毫无威力,你们稍后再去一趟,不用怕他。”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知道,碰到气海境的高手他们都对付不了,更不用说什么神驰境了,那完全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但是大人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敢不去,不然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就在他们下定决心,准备再干一票的时候,负责跟梢张昊旻的人神色慌张的回来了。
“大人,不好了,东团山的白眉猿下山了,就在他们前面。”
“不好!”
团子山以中央的山道为分界线,分东西团山,两个山头各有一帮山匪,相较于一直寻不着踪迹的西团山,东团山的山匪就显得很是嚣张跋扈。
他们在东团山公开立山寨、招人手,拦截过往商客,都是因为他们有个实力强横的匪首,白眉猿。
白眉猿原名叫刘志,因为他的胳膊天生比一般人要长,而且曾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而导致眉毛变白,所以人称白眉猿。
官府面对如此嚣张的山匪,也曾多次围剿,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甚至还损失了不少人手,反倒助长了他们嚣张的气焰。
但也因为他们不轻易夺人性命,只要肯把身上的钱财都交出来,无论是多是少都不会刁难,所以官府迟迟没有派更强的人员前来围剿,不过坊间传闻,双方似乎有着利益往来。
等他们急忙赶到时,张昊旻已经与白眉猿遇上了。
“小子,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交出来。”
张昊旻看着他面前这人,个子不高,身子精瘦,感觉还不如他手中的锤子重,佝偻着腰,跟个猴子似的,显得不伦不类。
但是张昊旻却笑不出来,因为这人眼神中透着股狠毒,神态自然,显然并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山匪。
张昊旻没有说话,不过那匪徒也并不在意,只当他是被吓傻了而已。
不过绕过张昊旻,看到他身后的轻雨柔时,两眼不禁一亮,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回头对着林子,高声喊道。
“大哥,这儿有个妞儿长得贼水灵。”
话音刚落,从林子里窜出来一帮人,前簇后拥的,正当中的正是白眉猿。
白眉猿手里拿着一柄小刀,正在削手中的水果,饶有兴致的朝张昊旻这儿打量着,看到轻雨柔的容貌后,不禁来了兴趣,走上前来。
“小子,把这丫头给我,你走吧。”
轻雨柔心里怕极了,两手紧拽住张昊旻的胳膊,生怕他会扔下自己。
张昊旻还没有说话,从身后的林中又走出来一男子,这人便是千香园的那位,他抱拳说道。
“白山头,能否给个面子,不要难为这位公子,钱财都好说。”
轻雨柔回头看去,立马就认了出来,下意识的便要惊呼,但那男子示意她不要多少话。
“哟,你是哪位?跑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说话的是白眉猿身旁的人,白眉猿并没有说话,依旧在自顾自的削着水果,等着张昊旻的答复。
“在下千香园袁久。”
“哈哈哈,原来是个妓院的打手啊。”
众匪顿时笑作一团,但袁久依旧站在原地抱拳,丝毫没有在意对方的讥嘲。
白眉猿一立手,左右顿时安静下来,不过他并没有搭理站在远处的袁久,而是对着张昊旻说道。
“我让你滚!”
张昊旻还是没有搭话,反而是站在远处的袁久高声喊道。
“白山头,还请三思啊,有些人并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反倒是激起了白眉猿的凶性,在这东团山,他就是王,手中削水果的刀子“噌”的一下朝着袁久掷去。
“哪来的多嘴鸭子。”
袁久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动手,面对笔直朝自己飞来的刀子,躲的很是狼狈。同时他心中也不禁感到惊骇,虽然两人同为气海境,但差距着实不小。
白眉猿见张昊旻依旧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躲闪,不禁怒上心头,目露凶光的说道。
“你踏马是找死?”
第一卷 人间 第十九章 尝试
“你是想要我的命?”
这是自他遇见东团山山匪后,张昊旻说的第一句话,而且还是直视着东团山的头目白眉猿说的,语气很是平静,甚至还有些冷淡。
不知为何,听到张昊旻的话,白眉猿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悸,就连心跳都漏了一拍,不过他并不在意什么,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强大的自信。
团子山位于大安国都的南端,因为处于大安腹地,常年没有征战,所以官府并没有驻扎实力强横的高手,再加上又是湫水圣华宗的势力范围,所以白眉猿更加有恃无恐。
白眉猿原是圣华宗的旧徒,因为早年间赢得了一场大比,圣华宗一直对其感到亏欠,虽然如今已经退出了圣华宗,但是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东团山上的山匪,他们真正的靠山其实是圣华宗,这也是官府从不派高手前来讨伐的根本原因。
“呵,原来不是个哑巴。”
突然寒光一闪,别在白眉猿腰间的长剑闪着刺目的冷光,犹如半月一般,直接朝着张昊旻斩去,丝毫都不拖泥带水。
只听“当”的一声,剑被挡下来了,不过挡住白眉猿剑的并不是心驭剑,而是袁久,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张昊旻死在这儿,不然后果将是他们千香园承担不起的。
白眉猿颇为玩味的看着袁久,并没有废话,而是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就将他给踢飞了出去。
“丫头,闭眼!”
面对即将再次斩下的剑刃,张昊旻轻声对身后的轻雨柔说道。
就在轻雨柔闭上眼的那一刹那,本是气势汹汹准备将张昊旻斩杀的白眉猿却径直的飞了出去,就连他手中的剑都被崩坏了,差点就被直接斩断。
“大哥!”
因为速度太过于迅速,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瞧见白眉猿犹如炮弹一般,被打飞了出去,至于被什么东西打的,又被谁给打飞的,根本就没有人看清。
“切,还以为能直接杀了呢。”
张昊旻满不在乎的一句话,瞬间在众人的心头给了狠狠一击重击,就连倒地勉强爬起来的袁久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是,是你,是你把大哥。”
众匪吓得赶忙抄起手中的家伙,但是浑身战栗的他们根本不敢上前半步,就连他们那不可一世的老大白眉猿都没能接下一击,他们上前岂不是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杀人者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
只见一道阴影闪过,靠近张昊旻的几人瞬间便倒在血泊之中,显然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群杀人越货的山匪怕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瞬间袭上他们的心头,不要说反抗了,就连逃跑的勇气都没了。
“你,你就不怕得罪圣华宗?”
先前拦截张昊旻的那个犹如猴子一般的家伙,撕心裂肺的喊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搬出圣华宗了,企图靠着圣华宗的威名镇住张昊旻,他们才能捡回一条性命。
“哦?圣华宗还和你们山匪有关系?”
那人以为张昊旻是被吓住了,心中不免多了些底气,叫嚣着。
“我们大哥可是圣华宗宗主的弟子,你要是敢伤着我们,圣华宗不会放过你的!”
只是可惜,圣华宗在张昊旻的印象中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完全不知道它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我倒要替圣华宗清理清理门户了。”
那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只见眼前一花,便再也没有办法反应了。
“咳,咳。”
白眉猿并没有死,不过伤势也不轻,大口的往外咳着鲜血,他也算是一个狠人,用衣袖一擦嘴角的血渍,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他看着张昊旻,心中丝毫没有的恐惧,这一天他等的已经足够久了,自从那日因为走火入魔而失去了未来,自从那日他成了废物离开了圣华宗,他便一直等待着这一天。
他曾是圣华宗的骄傲,他的未来曾不可限量,甚至可以说是一枚冉冉升起的新星。
那时所有提起他的人,眼神中都是带着羡慕,他是宗主钦定的继承人,他是年轻一代中最闪耀的,将是名震整个大安,甚至是整个世界的存在。
但是这一切都在那日结束了,他记得大战前夕,宗主找他谈话,说只有胜了这场大比,圣华宗才能真正的挤进世间一流的门派,于是他选择接受了宗主给他的那枚暴血丹。
也正是因为这个决定,在决定胜败的那一刻,他义无反顾的吃下了暴血丹,于是他毫无意外的走火入魔,也因此赢得了那场大比。
但同时他的人生也提前画上了句号,因为走火入魔而带来的副作用,虽然经过救治被捡回一条命来,但他的未来已经黯淡了,修为再也不能前进哪怕一步。
宗主本想留下他,让他在宗中安享剩余的人生,但是他拒绝了,就像当初决定吃下暴血丹一样,他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开了宗门,因为他不想作为一个废物被宗门养着。
其实他本准备就那么死了的,但是却阴差阳错的活了下来,最终落草为寇,成了霍乱一方的山匪,成了东团山上的白眉猿。
“你很强。既然终归要死,我不想作为一个废物死去,我要试一试!”
“试试?”
张昊旻毫不在意,他根本就不是心驭剑的对手,这些日子里,他早已经摸清楚了,心驭剑虽然只是一件半成品,但是因为是逍遥制造的,所以其品质被拉高了不止一成。
凡尘的修行者,从低到高的等级是:精魄境、气海境、神驰境、归虚境、合身境、圣境。突破了圣境,结出仙果,便可以前往仙界了。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这半成品的心驭剑应对神驰境是完全可以的,但是归虚境就显得很是勉强了。
“那你就来试吧。”
张昊旻并不知道白眉猿所经历的一切,更不懂他复杂的情感,只知道面前这个人想要杀他,所以他要杀了他。
沾满了鲜血的心驭剑缓缓停在他的身旁,上面的鲜血还在往下滴答着,他就安静的看着白眉猿,等待他所谓的尝试。
白眉猿念起了法诀,随即一圈又一圈黑色符文出现在他的身旁,就连头发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白色。
看到这一幕,袁久已经被深深的震撼住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法诀是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白眉猿的气势正在逐渐攀升,甚至早已超过了气海境的极点。
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气海境,甚至隐约已经攀升到了神驰境。
“不好,他想要强行突破,快阻止他!”
面对袁久的提醒,张昊旻却根本无动于衷,他想要看看,这家伙到底能有多强,能不能抗住心驭剑的攻击。
终于一切都停了下来,此时的白眉猿已经达到了他所能达到的顶峰,但是他最终也没有战胜那个噩梦,他依旧还只是一个气海境,依旧还只是一个没有未来的废物。
他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水,目光坚定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剑,直接就震断了前半截,仅依靠残剑向张昊旻攻击过去。
“来吧,来结束这所有的一切吧。”
张昊旻心念一动,操纵着心驭剑便迎击了上去。
只是可惜,并没有所期待的那样,产生轰轰烈烈的碰撞,在心驭剑的威力下,白眉猿依旧没能接住这一击,一道鲜血飞溅出来,白眉猿便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而剩余还活着的匪徒,看到白眉猿的落败后,早已跑的无影无踪。
“丫头,不要睁眼!跟着我走。”
临走前,张昊旻冷峻的看了袁久一眼,他本想杀了他的,但念在他曾试图救自己的份上,便暂时饶过他这一次。
但依旧冷冷的说道。
“这丫头,你们千香园要是再敢起什么坏心思,我会亲自去找你们的。”
他以为千香园的人出现在这儿,是想等他把轻雨柔送回家后,再把轻雨柔带走,把她重新带回到那无尽的地狱中,所以他才会出言威胁到。
袁久望着张昊旻的背影,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这一刻他明白了,神驰境与气海境之间,那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那是让人绝望的差距。
与此同时,他还感到一阵后怕,他觉得先前他叫人假扮山匪吓唬张昊旻的时候,张昊旻便已经发现了他,如果没有白眉猿闹这一出,而是自己让人再去试探的话,那么此时倒在地上的人就是自己了。
走出不远,张昊旻回头看了看,袁久并没有追上来,便赶忙扶着一旁的树,低头吐了起来。
刚刚那些猩红的血,那些没有了气息的尸体,简直让人从心底里恶心,甚至还有一些恐惧,如果不是因为袁久在场,他必须努力的强撑着,当时就直接吐了。
轻雨柔轻轻拍着张昊旻的后背,小心的问道:“公子,你不要紧吧。”
“没事,过会儿就好了,呕。”
生命是卑微的,是低贱的,总是会被轻而易举的夺走,但也正是因此,有些生命才是伟大的,才是顽强的。
从团子山的夹道出来,走过十几丈长的木桥,两人便到蒲滩村了,轻雨柔的家就在蒲滩村。
第一卷 人间 第二十章 轻雨柔
“公子你看,我家就在那儿。”
轻雨柔兴高采烈的指给张昊旻,但是她指的方向房子密密麻麻的,不要说张昊旻了,就连她自己都分不出来哪一个才是她的家。
“我娘可好了,她可勤快了,总是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院子里还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而且她做饭可香可香了,公子你一定要尝尝。”
张昊旻笑着揉了揉轻雨柔的小脑袋,自从他们到了南河县的地界,她整个人都变得活泼了,话也变多了,开心的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恨不得走三步一蹦哒。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到时我可一定要尝一尝,看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吃,看看你是不是个小骗子。”
一听张昊旻不信,轻雨柔急忙争辩道。
“我才不是小骗子呢,雨柔怎么可能骗公子。”
看着如此活泼的轻雨柔,张昊旻也不禁被逗乐了,打趣道。
“哈哈,这可难说。”
“哼。”
轻雨柔知道张昊旻是在打趣自己,小琼鼻一拱,很是可爱的哼了一声,颇为傲娇。
“那你爹呢?”
“我爹,我爹他可厉害了,他是村子里最棒的木匠,而且他还经常带雨柔去集上买好吃的,张大爷卖的糖葫芦是最好吃的。”
“哦,原来带你到集上买好吃的就是厉害啊,那卖糖葫芦的张大爷岂不是更厉害。”
被轻雨柔叽叽喳喳的围着转圈,张昊旻的心情就如同今天的天气一样,阳光明媚。
“对了,你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
“怎么?公子莫非是嫌雨柔年纪小,想问问雨柔家有没有姐姐?”
张昊旻看着这妮子一脸坏笑的样子,顿时感到大囧,气的恶狠狠的捏了把她的小脸蛋。轻雨柔赶忙打掉张昊旻的手,气鼓鼓的说道。
“女孩子的脸不能随便捏的,万一捏大了怎么办?到时候嫁不出去,可是要讹上公子的!”
“你以为你是橡皮泥啊,还能捏大了?”
看到张昊旻装傻,故意装作没听见后半句,轻雨柔气的直跺脚。
“我家里就我一个。”
“一个?”
张昊旻不由得心中一紧,独生女被拐,做父母的怕是会痛的撕心裂肺吧。只能暗自祈祷,在轻雨柔被拐后,他们又生了一个,不然真的就太绝望了。
不过还好,这毕竟不是现代社会,没有什么计划生育,反而鼓励多生超生,因为人口的数量决定一个国家的兴旺程度,甚至还能体现出一个国家的强弱。
所以轻雨柔的父母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再生一个孩子吧。
但是看轻雨柔的样子却很是伤心,嘴巴都快抿到鼻子上了,眼看着豆大的泪珠子就要掉在地上摔碎了,难过的说道。
“大夫说我娘身子不好,所以只有我这一个孩子。”
张昊旻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如今只能期待会有好的结果吧。
于是他又捏了一把轻雨柔的小脸蛋,轻声安慰道。
“爱哭鬼,你这不是回家了嘛。”
“你还捏我的脸!”
看着轻雨柔气的要打他的样子,张昊旻赶紧撒腿就跑,两人就这样一追一打,轻雨柔的心情倒是好多了,又恢复了叽叽喳喳的样子。
“公子,你快看,那个最大的房子就是我们村长家,他儿子可坏了,以前总是欺负我们,他却从来也不管,哼。”
两人就这么说说笑笑,一路上轻雨柔捡回了不少的记忆,逗的张昊旻直乐呵。
轻雨柔的家离村口并不远,只要拐两个弯便就到了,但是才刚转过第一个弯,轻雨柔却停下不走了。
“这马上就要到家了,你站这儿干嘛?”
突然轻雨柔蹲在地上,抱住膝盖,哭了起来。
“公子,你说我爹娘他们会不会不要我了?他们会不会嫌弃我?他们会不会。”
“打住,瞎想什么,净想些没用的。去了才会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再说了哪有父母会嫌弃自家孩子的?”
张昊旻蹲在轻雨柔面前,给她抹了抹不停往下滴答的眼泪,轻声安慰着。
但是他的心中却不禁一痛,他来到了这个世界,父母会不会也因为找不到他而痛心疾首呢?应该会的吧。
可是他又什么时候能回到他们身边呢?他们还好吗?虽然记不住他们的样子了,甚至连回忆都没有,但是每次想起他们,心中总是感到格外的温暖。
“丫头,你笑一笑,这么多年没见了,总要让他们看到漂漂亮亮的你吧。”
轻雨柔勉强让自己笑了起来,看着张昊旻,让他看看自己这样行不行。
“得了吧,你这笑比哭还难看。”
听到这话,轻雨柔一下子破涕为笑,犹如雨后的梨花,甚是好看。
可是当她拐过弯,看到自己家的那一刻,眼泪再也不受控制了,哭的犹如一个泪人似的。张昊旻见状赶忙把她抱进怀里,不敢再让她看到自己的家。
这个家如今已经破败了,大门静静的躺在地上,被岁月腐蚀的不堪入目。
屋子也早就塌了,瓦砾散落一地,断壁残垣上长满了杂草,看起来已经有些年月了,荒凉的犹如一堆无人记着的孤坟。
轻雨柔记忆里的那个家已经垮了。
失声痛哭的轻雨柔,挣扎着冲出了张昊旻的怀抱,跑进院子里,看着这个面目全非的家,记忆和现实怎么也重叠不到一起,最终跪在地上,只能手足无措的哭喊着。
“爹,娘,柔儿回来了,你们来看看柔儿啊,你们去哪里了?你们不要柔儿了吗?”
可能是听到了雨柔的哭声,邻户的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位老妇人。
她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站在外面的张昊旻,然后又好奇的朝着院子里看去,当她看到轻雨柔的那一刹那,顿时泪眼婆娑,颤抖着走进院子。
“雨柔,你是雨柔?你回来了孩子,这些年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轻雨柔看到老妇人,立马扑进她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王奶奶,我,我爹娘他,他们去哪儿了?”
王奶奶抹了把眼泪,拉起跪在地上的轻雨柔,也给她擦了擦早已哭肿的眼睛,轻声说道。
“回家说,回家说。”
然后便拉住轻雨柔的手,往自家走去,手攥的紧紧的,跟生怕轻雨柔再跑了似的。
张昊旻默默的跟在她们身后,进了屋子里。
王奶奶拉着轻雨柔坐下,手却始终都没有松开,那皱纹满布的脸上,大滴大滴混浊的泪水润湿了早已备受风霜洗礼的沟壑。
“孩子,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
可能是哭累了,也可能是遇到了熟人,给了她一丝心底的温暖,轻雨柔逐渐的平静下来。
“我那年被人贩子给拐走了,被卖进青楼里,幸好遇到了公子,他把我给赎了出来,雨柔这才能回家看一眼。”
听到是张昊旻救了轻雨柔,王奶奶赶忙起身,便准备给张昊旻跪下,还好张昊旻眼疾手快,将老人家给扶住了。
“恩人啊,你可真是活菩萨。”
“老人家,您千万别这样,晚辈担当不起。”
总算是好说歹说,才把王奶奶给扶了起来,不然这一脑袋磕下去,自己还不知道要折多少年的寿。
可是这凳子还没坐稳,王奶奶又站了起来,蹒跚着往里屋走去,从里屋拿出一个小木匣子,打开木匣子,又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布兜,对着张昊旻说道。
“恩人啊,我们这儿地贫人穷的,实在拿不出个像样的东西,这点钱还请你一定要收下。”
张昊旻哪敢要这钱,先不说他从张妈妈那儿赎回轻雨柔一分钱没花,更何况他又不是为了钱才送轻雨柔回家的。
“老人家,这钱我不能收,我是真心把雨柔当做自家妹妹的,要是拿了这钱,我成什么人了?”
一听张昊旻这话,王奶奶又忍不住泪眼婆娑起来,那犹如枯木般的手紧紧握住张昊旻的手,哽咽的说道。
“好人啊,好人啊,这孩子打小命苦,能遇到你这样的恩人真是九世修来的福气。”
看到王奶奶又开始痛哭流涕了,张昊旻不禁感到头疼,显然他根本应付不了这种局面。
不过好在轻雨柔思念爹娘心切,想要知道自己爹娘现在在哪里,他们过得好不好。
从王奶奶那儿得知,自从当年轻雨柔被人贩子拐走后,她娘便急得一病不起,这病来的急,即使是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却依旧没有熬过那年冬天。
她娘走后,她爹就一个人在家里守着,一个堂堂七尺高的男人,整日抱着衣物哭,天天盼着轻雨柔能回家,都活活瘦脱相了。
后来人便疯了,见着一般大的女孩就喊柔儿,天天在街上乱窜。
直到那一天,天下大雨,老屋经不起折腾,一下子被雨水给冲垮了,从那之后便再没有人见到过他。
有人说他被老屋给压死了,不过村里的人翻找过,并没有找到他。
也有人说看到他跳河了,但是村里几个懂水性的,在河里找了三四天,也依旧毫无所获。
他整个人就像是那场大雨一样,融进了泥土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一卷 人间 第二十一章 老道长
轻雨柔双目呆滞的盯着地面,她从王奶奶的话中久久反应不过来。她还清晰的记着,母亲那温柔的笑容,父亲那温暖而有力的手掌。
可是她曾期待的家,她记忆中的父母,当她回来的时候,这一切全都消失不见了,留给她的只剩断壁残垣。
缓过神来的轻雨柔不停的哭着,王奶奶在一旁安慰着。
张昊旻感觉这一切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有一种跳脱感,一种不真实的模糊感,他能感受到悲伤,但就跟电影院的观众一样,是个活在故事之外的人。
从王奶奶家出来,沿着道路闷头走着,一种压抑的窒息感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逃离这个世界,回到记忆中的那个世界去,去看看自己的父母,他们过得还好吗?
“年轻人,你怎么了?”
听到身后有声音,张昊旻赶忙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来,原来是一位和蔼的老道长。
“没什么,您有事吗?”
“我?我没有事,只是看你独自在此暗自神伤,便问一问,不过你没有事就好。”
说完,老道长便自顾自的走开了,犹如天上飘着的云,轻轻的便被风给吹走了。
“道长还请留步。”
“嗯?”
“晚辈冒昧的问您一个问题,还望您能解答困惑。”
“那你说吧,我只有知道,便一定告诉你!”
“这个世界是真的吗?”
老道长一听张昊旻的问题,显然有些诧异,不过随后又不禁笑了起来,笑得犹如一个半大的孩子一样。
“那你觉得这个世界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吧,但是总感觉像是一场梦。”
“梦?是真的也好,是梦也罢,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这个梦没有醒来,你就得继续下去。”
“可是我不喜欢这一切,我只想这个梦快点醒来,我想回到以前的世界中去。”
“那你以前的世界就不是一场梦吗?”
张昊旻突然一下子愣住了,是啊,以前的世界也有可能只是一场梦,而这里才是真的,一时间他觉得好乱。
“年轻人,无论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还是仅仅只是一场梦。
你此刻站在这儿,活在这儿,你能看到我,你能看到这个大千世界,你能感受到清风,你能听到鸟鸣,那就没有必要去纠结是真还是假。
哪怕这就是一场梦,到头来全都是一场空,但是你也是真真切切的活着,至少快乐是真实的。”
张昊旻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于是笑着谢道:“谢道长为晚辈解惑。”
老道长笑了笑,不知想起了什么,又缓缓说道。
“去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吧,不要等失去了再后悔莫及。你的感知,是这个世界所赋予你的,如果不能逃离,那何不去拥抱呢?”
说完,老道长便向着远处走去。
“道长,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这只是个开始,只要你想,我们就一定还会再见的。”
看着老道长渐行渐远的身影,张昊旻突然笑了起来。这个世界是梦也好,是真实的也罢,反正自己也逃离不掉,何必去纠结呢。
能回到以前的世界那自然好,回不到那又能怎么办呢?只是自己还活着,哪里都是一场经历,快乐、难过都是自己所能感知到的,这就足够了。
至于那些曾经的记忆就让它们埋在心底吧,毕竟他不想再这样孤独下去了,他要成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而不是一个世外人。
“这个修仙的世界,我来了!”
这些事想开了,张昊旻的心情也不禁好多了,亦如今日的阳光明媚。
张昊旻正准备回去,去找轻雨柔,却刚巧碰到轻雨柔从王奶奶家跑了出来,看到张昊旻的那一刻,眼泪哗哗的往外流着。
“王奶奶说,说公子你走了,公子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看着轻雨柔这难看的哭相,张昊旻一下子笑了起来,张开双手等着她。
于是轻雨柔猛地冲进了他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了他,要不是张昊旻的体格还不错,这一下没准两个人都倒在地上了。
轻雨柔埋头在张昊旻的怀里哭着,要不是张昊旻的衣服料子好,此时怕是早已经湿透了。
“你是水做的吗?都哭一天了,还能哭。”
轻雨柔可怜巴巴的抬头瞅了张昊旻一眼,吓得张昊旻赶忙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把她抱在怀里,不敢再说话了。
过了好半天,轻雨柔总算是哭够了,这一天的打击,让这个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根本承受不住,此刻趴在张昊旻的怀里,找到了难得的安全感,竟然睡着了。
因为天色已经不早了,现在赶往湫水城,恐怕还没到团子山,天便黑了。
于是便先在王奶奶家住了下来,所幸家里也有闲房,是王奶奶儿子的,她儿子成婚后就很少回来,这个房间便一直空着。
至于轻雨柔,则和王奶奶住里屋,王奶奶老伴走的早,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如今轻雨柔回来了,也算是有个伴,而且还可以安慰一下轻雨柔。
因为家里穷,吃不上什么山珍海味的,只是做了几个还算丰盛的饭菜,毕竟张昊旻是轻雨柔的恩人。
张昊旻吃得狼吞虎咽的,这几日一直就是饼加肉干,都快忘了饭菜是什么味道了。
轻雨柔刚吃完,本准备再跟张昊旻说说话的,却没想到,直接被王奶奶拉进了屋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王奶奶又兴高采烈的出来了,说什么给张昊旻收拾床铺,但瞧这架势,怎么看都有种审视女婿的感觉。
“恩人,你成家了没有?”
“老人家,您不要总是恩人恩人的喊着,怪别扭的,这样吧,您就叫我昊旻吧。”
“好好好,那你也别喊得这么生分,你就跟雨柔一样,叫我王奶奶便行。”
“好嘞,王奶奶。”
“那你成家了没有啊?”
张昊旻一脑门黑线,这王奶奶老问自己成家了没有,不会是想说媒,撮合自己和轻雨柔吧。
“没,还没有。”
“哎哟,你这都多大了,还没有成家啊,你父母就不着急?”
“我,我是个孤儿。”
“孤儿?孤儿好,等嫁过去了,没有婆媳矛盾。”
“啊?您说什么?”
“哦,我说,你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还好还好。”
王奶奶虽然看着年纪大了,但是干活极快,才几句话的工夫,便给张昊旻铺好了床铺。只是瞅着样子,明显还不舍得走,想要再和张昊旻聊聊。
“这男人呢,还是早点成家立业的好,有个家总比在外漂泊的强。哦,对了,你在这儿住几日啊?”
“明天一早就出发。”
“那雨柔她?”
“她要是愿意的话,自然是要带她一起走的。”
既然轻雨柔的家已经这样了,再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张昊旻于心不忍,万一她再跟她爹一样,守在这个地方再疯了,所以如果她愿意的话,张昊旻还是想带她走的。
“那就好,雨柔这个孩子,从小就经受磨难,好不容易逃回来了,家里却没人了。”
王奶奶轻声的叹了一口气,一想到轻雨柔的这个家,她就忍不住伤心难过。
“王奶奶,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嗯,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你一定是个菩萨心肠,不会亏待了雨柔。
雨柔这孩子,从小便招人喜欢,如今更是出落的水灵,最重要的是,屁股大好生养,一定能生个大胖小子。”
张昊旻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王奶奶也真是的,这种话怎好意思说的出口啊,听的张昊旻脸都红了。
“王奶奶,您看时候也不早了,明早还得一早赶路呢,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哎,你这孩子,得了,那你早点睡吧。”
关上了房门,张昊旻的心还是噗通噗通的跳得飞快,面红耳赤的,但嘴角却不经意间有着一抹笑意,可能是想到了什么。
第一卷 人间 第二十二章 湫水城
一大清早,两人便去了蒲滩村北边的林地,那里是蒲滩村的坟场。
轻雨柔的娘就埋在那儿,旁边是她爹的坟,因为找不到她爹的尸骸,村里人便给他建了一个衣冠冢。
从林地里出来,轻雨柔回头望着那两个土堆,流着泪和这里的一切告别,尽管心中总归不舍,但是只要看到一旁的张昊旻,她的眼神也就越发的坚定。
出了蒲滩村,轻雨柔的心情便好受许多,并不像昨日那般空落落的,甚至还大胆的挽住了张昊旻的胳膊。
这可把张昊旻给吓了一大跳,要不是看在她伤心难过的份上,他一定会恶狠狠的挣脱开,嗯,没错,一定会的。
“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湫水。”
“我们去湫水干嘛?难不成要去找那个小财迷?”
两人走在木桥上,看着涓涓流淌的河水,吹着来自林间的风,心情就像是天上那朵淡云一样,轻飘飘的。
虽然没有喜悦,也没有伤悲,但是心里却格外的安静,有着一种自由自在的舒服感。
“去找他干嘛?我们去湫水,是因为我想要加入圣华宗!”
张昊旻说的极为轻描淡写,似乎那难如登天的圣华宗考验,对他来说就像是喝水一般轻松。
“以公子的本事,这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
“你这个小马屁精。”
“嘻嘻。”
这次过团子山的夹道并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失去了白眉猿后,东团山的山匪跑的跑,散的散,为数不多冥顽不化的,官府也已经准备将他们绳之以法了。
“咦,那茶摊来?生意那么好,怎么突然就不干了?”
张昊旻千盼万盼,就盼着走过团子山,好到这茶摊喝口茶歇歇脚,结果到了这地方,哪还有什么茶摊啊。
“可能是人家家里有事,今天没有来吧。”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茶摊是专门给他俩设的局。只是经历了白眉猿一事,袁久哪还敢让人在这儿继续干啊。
“那真是可惜了。”
“公子,我们继续走吧,前面就是湫水,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张昊旻颇为留恋的看着那空地,愿望落空的他,只能无奈的应道:“好吧。”
等到了湫水城,张昊旻别提多激动了,哪还有半点的疲惫感?他一直以为宛屏城便已经够雄伟了,但是和湫水城一比根本不够看的。
如果说宛屏城是个三线城市的话,那湫水城就是一个一线城市。不仅城墙高大威猛,就连来往的客商都不知是宛屏的几倍,更何况,光南边便有三道红漆大门。
当然雄伟的同时,入城费也要更贵一点,一个人需要五白才能入城。
这一次张昊旻可比去宛屏城时精神多了,不禁没有被城将忽悠,而且也没有非要找正店才吃饭,而是找了一个环境还算不错的脚店。
“二位客官,你们要吃点什么?”
张昊旻看着这跑堂的样子,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神情动作,都有种水浒传里店小二的即视感。
于是张昊旻便模仿起梁山好汉的架势,豪放的问道。
“你们这儿有酒吗?”
“有,而且还是醉仙楼的佳酿,客官您可一定要尝一尝。”
“那这样吧,来一壶酒,再来一盘牛肉。”
“牛肉?”
一听这要求,跑堂的便气不打一处来,这根本就不是来吃饭的,分明就是来找茬的,把抹布往肩上一搭,没好气的说道。
“出去,不吃饭来捣什么乱啊。”
“嘿,你这人怎么这么个态度啊。”
看见张昊旻还想要争辩,自知理亏的轻雨柔赶忙扯住了他的袖子,趴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公子,律法规定,寻常人是不准吃牛肉的。”
“为啥啊?”
“因为牛要耕地。”
“那不耕地的牛呢?”
“不耕地的牛需要上交,只有帝王才可以吃牛肉。”
“帝王?他一个人能吃那么多吗?也不怕撑死。”
一听这大逆不道的话,轻雨柔赶忙捂住了他的嘴,生怕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是夷族的大罪,要是传了出去,恐怕会招惹祸端的。”
虽然很不服气,但是既然已经明文规定不许吃牛肉了,那张昊旻也不好意思再强词夺理,赶忙给跑堂的道歉,声称自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律令。
跑堂的也不是一个认死理的人,看着张昊旻连声抱歉,很有诚意的样子,便知道他不是故意来捣乱的,一时竟还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们吃点什么?”
“额,稍来几个菜吧。”
“酒还要吗?”
“酒,酒就不要了吧。”
这本想装一装梁山好汉的,谁知道竟成了被孙猴子棒打的妖精,不仅唐僧肉没吃上,还差点把自己折进去。
随着饭点,饭馆里的人越聚越多,自然不缺几个嗓门大的,吆喝起来恨不得整个饭馆的人都能听到。
“你们听说了吗?”
一听这话,张昊旻的好奇心不禁泛滥起来,这是有小道消息要宣布啊,赶忙伸着脑袋侧耳听着。
“听说啥?”
“圣华宗招收弟子啊,据说北王世子都来了。”
“嗨,我当什么大事呢,这北王世子都来多少天了,而且不仅是北王世子,就连南书坊、滇梁、以及天玉楼都来人了,甚至贾城钱家的独苗都来了。”
“贾城钱家?他们不是和九圣宗关系极好嘛,怎么会不远万里的跑到圣华宗来?”
“这大家族的事,谁说的准呢?说不定是为了拉拢圣华宗呢。”
贾城钱家?张昊旻听着很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似的,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贾城钱家?姓钱?莫不会就是钱辰吧,他好像是说过他来自什么钱家,而且他也要去圣华宗,说不准就是这小子。
接下来那桌子人净聊些没有营养的话题,特别是喝上酒后,一个比一个能吹嘘,听的张昊旻都恨不得上去跟他们一较高下。
“公子,我们现在到哪里去?”
“先在这湫水城里转转,打听打听消息再说。”
这一转就是一下午,打听到了不少关于圣华宗的消息,这次招收弟子并没有名额限制,但是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要求也同样很是严苛。
至于入宗考核,则是在五日后举行,一共分天地人三等,根据个人的天资天赋,而选择相应的考核,据说这次招收考核第一名的人,会被宗主直接收为亲传弟子,直接获得内院的资格。
茶摊当真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去处,要不是因为肚子饿,张昊旻还会在那儿接着听。
吃过饭后,张昊旻便准备找个一般的客栈先住下,不过到了客栈一打听,原来没有信牌之类的证件,连房间都住不上,只能睡通铺或者马棚。
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轻雨柔毕竟是个女孩子,自己才刚答应王奶奶,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的,结果这才多久,就要让她跟自己一起受委屈。
通铺肯定是不能住的,于是也只能选择住马棚,好歹也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总比露宿街头要强。
“丫头,对不起,我。”
张昊旻躺在草垛上,看着一旁的轻雨柔,感觉很对不起她。可是还没等张昊旻把话说完,轻雨柔便堵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再继续说那么抱歉之类的话。
“公子,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管在哪里雨柔都愿意,谢谢你能收留我,谢谢你愿意要我。”
这话说完,轻雨柔的脸都红到耳朵根了,埋头躲进张昊旻的怀里,不敢再看张昊旻一眼。
因为是睡在草垛上,并不是在床上,所以张昊旻并没有因为男女授受不亲,而推开轻雨柔,反而还把她给抱紧了,生怕夜里冷她再着凉了。
晚风轻轻地吹着,吹起轻雨柔的发丝,挠着张昊旻的脸庞,两个孤单的人凑在一起,便不再孤单了。
(ps:这几日因为快过年了,家里事多,章节字数少点还望各位理解。)
第一卷 人间 第二十三章 考核开始
一连五日过去了,只出不进的钱袋因为经受不住摧残,已经空瘪了,这还是他们一直住马棚的结果,不然此时只会更加的凄凉。
张昊旻也没有想到,这湫水城的物价竟会如此之高,不过好在总算是坚持到了圣华宗招收弟子的日子。
圣华宗在湫水城外的圣华山上,但招收考核则是在湫水城西城的广场上举行。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拉动湫水城的生意,减少考生住宿、出行等不必要的麻烦。
甚至还能借助坊间传闻,起到良好的宣传作用,为圣华宗节省一大笔额外开支,最重要的是不会打扰到本宗人员的正常修行。
张昊旻报上名后,工作人员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五一,应该就是第一百五十一号了。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估计轮到他还得好一会儿,便和轻雨柔站到一旁等着。
“公子,你要加油哟!”
看着轻雨柔这可爱的模样,张昊旻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但他的心中却也格外的沉重,他们已经没有钱了,如果进入不了圣华宗,今晚他们就得露宿街头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必须展现出足够的天赋,得成为天等的弟子,直接进入内院,不然轻雨柔没有办法跟他一起进入圣华宗。
既然有比试,自然就少不了有人讲解,什么现在进行测试的是哪家的公子,实力如何,是否婚娶,引得一众姑娘欢呼雀跃。
“五十七号。”
不用身边人讲解,张昊旻也知道这家伙是谁,就是那个抠搜的小财迷钱辰呗。
张昊旻从讲解中听出,这家伙的确是贾城钱家人,甚至还是钱家这一代的独苗。要说这贾城钱家是什么来头呢,简单点说就是富可敌国的那种。
不仅本身的家底雄厚,而且还极善于投资,光是由钱家培养起来的圣境强者就不在少数,更不要说那些飞升入仙界的不朽存在了。
听到钱辰的背景如此强大,张昊旻都不由得惊呆了,这完全就是富二代啊,而且他爹还是当世的首富。
与张昊旻不同,听到钱辰的家世显赫,一时间引得众多姑娘的青睐,毕竟一旦傍上这种坐等继承千亿家产的,那就等于立马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圣华宗的考核,共分四个小项。
第一项先是测元气的雄厚程度,这很简单,只需要将元气注入到石碑中便可。
石碑上是有刻度的,最高是神驰境,最低是精魄境,基本上只要突破了精魄境,便算是通过了。
钱辰的境界倒也不错,不仅突破了精魄境,甚至还往上走了一半。虽然算不上拔尖的存在,至少也是个中上流的水平。
第二项是测属性,这个同样很是简单,只要将元气注入到五色球中,五色球就会根据元气的属性,变幻出相应的颜色。
元气共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随即会产生白色、青色、黑色、红色以及黄色五种光泽。
钱辰将元气注入到五色球中,显示的是白色,也就是说钱辰的元气属性就是金。
这属性并不是表示钱辰只能释放金属性的法术,而是说他的元气使用金属性的法术时,会比其他属性的法术更加强盛。
第三项是测试考生与元气的契合程度,也就是所谓的潜力测试,考生只需将元气注入到一块透明的水晶中,然后控制元气在水晶中移动便可。
水晶越清澈,则说明契合程度越高,能高效的控制元气的移动,相应的,其潜力也会越高,未来所能达到的高度便会越高,反之则越低。
不过这个测试对于真正开始修行的人来说并不重要,只是图个吉利的彩头而已,毕竟能踏上修行的人,潜力又会低到哪里去呢?
就算没有也不会感到如何,因为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没准有一天,突如其来一场意外,成为了蜕变,成为了一场造化,从最差一下子变成了最强。
而且天妒英才的事时有发生,厚积薄发的案列也同样不少,没必要提前把自己看轻了。
钱辰的契合程度倒是勉勉强强还算可以,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随大流的水平。
至于最后一项就是压力测试了,由境界高的测试人对考生进行施压,从而测出考生的压力极限是多少,这也决定着考生是天地人三等中的哪一等。
测试人是一位白胡子的老道长,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就像是村里下棋的老翁一般。
钱辰拿起测试用的木剑,面向老道长微微行礼,接下来他只需要尽全力顶住木剑,不要让木剑掉在地上就行,坚持的时间越久,则测试的成绩越高。
随着测试的开始,钱辰手里的木剑瞬间成了一块极为沉重的铁砣子,他卯足了劲努力的抬着木剑,憋气憋的脸红脖子粗的,额头上的青筋更是条条暴起。
然而老道长依旧风轻云淡的看着,好像这一切都不是他做的一样。
尽管钱辰足够努力,但是他依旧没能坚持多长时间,仅仅过了十秒钟的功夫,整个人便虚脱的趴在了地上。
老道长上前摸了一下他的脉搏,然后轻声说道。
“地。”
这也就意味着,钱辰是地等。
老道长挥了挥手,然后工作人员便把钱辰给抬走了,好进行下一名的测试。
测试继续进行着,随着叫到第八十八号,全场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沸腾之中,因为第八十八号便是万众瞩目的北王世子。
看到他的第一眼,张昊旻便不由得嫉妒心泛滥,这家伙当真是帅的一批,气宇轩昂的样子,把周围的小姑娘给迷的神魂颠倒的,看她们的神情就知道,她们的魂都已经被勾走了。
这北王世子名叫南棠棣,是镇北王南威的独子,也正是因此,当他宣称要加入圣华宗时,才会引起如此轩然大波。
甚至有人猜测,此举可能会在大安掀起惊涛骇浪,各种阴谋论更是层出不穷。
这家伙不仅皮囊好,而且实力也很强,单就第一项就惊呆了众人,他竟然突破了气海境。
“我的个乖乖,世子这么强?”
“我记得上一个突破气海境的好像叫什么刘志,当年可真是了不起,现在也没什么消息了。”
“他算老几?他配和世子比?世子是最强的!”
第二项测试,五色球显示的是红色,北王世子显然是火属性最佳。
第三项测试,水晶基本清澈无暇,说明北王世子的潜力完全不容小觑。
至于最后一项测试,更是惊呆了众人,北王世子竟硬是坚持了半分钟,于是毫无意外的成为了天等的一员。
就在众人都惊呼其宛如天人的时候,其后面的一位更是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同样是气海境,只比北王世子低了一点,同样是清澈无暇,同样是坚持了半分钟,但是唯一不同的,是五色球显示了青、黄两种颜色,这也就意味着,其元气最佳属性选择是两种。
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多了一种属性选择,就代表着从单一的五行相生相克中脱离了出来。
也就是说在同等级的战斗中,必须有两个人才能克制住他元气的优势,而且这两个人还必须配合默契到如同一个人一样。
“这是谁啊?竟然比世子还厉害。”
“不知道,不过看这样子好像有些眼熟。”
“眼熟?那你好好想想。”
“哦,我想起来了,他是洛国那个混世小魔王。”
一听这话,众人不禁勃然大怒,如今大安与洛国正势如水火,这家伙此时进入到大安境内,还想要加入到圣华宗,岂不是把大安给看扁了?
于是众人此起彼伏的叫骂起来,嚷着要把这混世小魔王给撵出大安,不过哪怕他们再怎么激愤,再怎么叫嚷,也是没有用的。
大安的高层已经和洛国的高层达成了某种交易,不然他又怎么可能进入到大安的境内?还谈什么想要加入圣华宗?
“肃静,肃静,陈开宇是陛下准许入境的,他的实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们圣华宗不会因为他不是大安的子民便将他拒之门外,因为我们是大安!”
因为我们是大安!
这句话一说出来,顿时欢呼声无数,这不仅是一种归属感,更是一种自信,也正是因为这种自信,大安才不惧怕任何敢于侵犯之人。
而且这事是陛下恩准的,他们就更不敢有什么微词了。只是姑娘们咽不下这口气,因为这家伙的风头掩盖过了让她们心心念念的北王世子,于是各个火冒三丈,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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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十四章 划破天际的一剑
这洛国的混世小魔王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混乱,随着圣华宗的负责人发表声明后,考核又恢复了秩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一百五十一号。”
终于轮到张昊旻出场了,他怀着激动和紧张的心情,内心忐忑的走向工作人员,将手中的号码纸条递了过去。
工作人员确认了纸条后,然后示意道。
“把灵力注入进到石碑中。”
张昊旻撸起袖子,将手放在石碑上,缓缓闭上眼睛,用意念控制周围白色的光球朝着石碑中移动去。因为这石碑并不是测元气的多少,而是测元气的浑厚程度,所以只需要注入一点元气便可。
石碑缓缓亮起,只是让张昊旻颇感失望的是,这石碑上的刻度不多不少只是恰好达到了最低的精魄境而已,简直就是本场考核中最低的境界。
虽然迎着旁人的嘲讽,但张昊旻却毫不在乎,甚至还暗自欣喜,他才修炼元气没有多久,能有如今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工作人员记录完张昊旻的成绩,便示意他继续前往下一个测试。
“把元气注入到五色球中,这样能测出来你所擅长的元气属性。”
张昊旻把手轻轻放在五色球上,就像刚刚那样,将元气缓缓注入到五色球中。可是无论张昊旻注入多少元气,五色球始终都不为所动,像是坏了似的。
工作人员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皱眉上前低声说道。
“你先一等,我看看是不是五色球有什么问题。”
可是当工作人员将元气注入五色球时,一时间红光乍现,显然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那为什么张昊旻将元气注入,这五色球却毫无变化呢?
“你确定你注入元气了?”
“对啊,就和刚才一样。”
这一下,这工作人员也拿不定主意了,赶忙向一旁的老者请示,老者摇了摇头,找到了最后一项测试的老道长。
从老道长惊讶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饶是他这般年岁,也从未听说过还有这等奇闻,不禁多看了张昊旻两眼,最终摆了摆手。
注入的元气始终也得不到五色球的回应,总不能一直耽搁下去吧,这样会影响到考核的进程,于是张昊旻的这一项成绩被记录为无任何变化。
因为五色球的异常,张昊旻对此也颇感无奈。毕竟这种奇闻谁也没听说过,顿时一下子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深切的体会到了北王世子所独有的荣光。
“这边请,接下来是元气契合程度测试。将元气注入到显元水晶中,然后尽全力操作元气,使元气定向移动便可。”
按照工作人员的说辞,张昊旻将元气缓缓导入显元水晶中,但是这显元水晶中的元气实在是太多了,他将自己的元气注入进去后,便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找不到了。
他试着将显元水晶中的元气缓缓移动,只是因为数量实在是太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
看着如此之多并且混乱密集的元气,张昊旻很是无奈,他根本没有方法将其中的一小部分剥离出来,因为元气已经成为了一个整体,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束手无策。
工作人员密切的盯着显元水晶,不放过一丝一毫,只是下一幕的变化把他给惊骇住了,又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状况出现了。
本就混浊不清的显元水晶,竟然随着张昊旻将元气注入,而变得更加混浊起来。要知道这项测试,只要显元水晶毫无变化,便是最低的下限了。
可是如今张昊旻却突破了这个下限,也就意味着他的契合度是个负数,能有现在的境界,已经是潜力的意外表现了。
最终工作人员只得无奈的在成绩上写到:混乱、极差。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张昊旻一度怀疑起自我,不要说什么进入天等了,甚至照目前的形式来看,就连进入圣华宗都是问题。
心中不禁暗骂起来,自己怎么会相信一枚棋子的眼光?相信他说自己是个天纵奇才,以至于沾沾自喜的认为进入圣华宗不过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如今也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了,这场折磨,总算是进行到最后一项了。
张昊旻深呼了一口气,努力的调整着心态,毕竟还是有希望的。就算最后自己也没有成功,只要尽全力了自然便是最好的。
“小家伙,你很有趣。”
老道长上下打量了一番张昊旻,捋着胡子,笑着说道。
张昊旻并没有搭理他,而是拿起桌子上的木剑,扎好马步,做好了准备。
“你身上是不是带着隐藏修为的法器?”
“法器?没有,就是一个简单的法术。”
“法术?”
这下老道长反而更加感到好奇了,以他的修为竟然看不穿这简单的法术,那这个施术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同时他的心中也感到起疑,他怀疑张昊旻在第一关故意示弱,不然就一名刚刚进入精魄境的人,还需要施展术法隐藏修为?他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他来圣华宗又是有着什么目的?
“好吧,那我们开始吧。”
虽然老道长对此疑惑,但并没有有失公平,趁机难为他,而是依旧保持高他两个境界,将精神力集中在木剑上,对其进行压迫。
张昊旻手中原本轻如鸿毛的木剑,瞬间便成了石墩,要不是早已做好了准备,差点就掉到地上了,尽管如此,他依旧举得很是勉强,两个胳膊不住的打着哆嗦。
老道长还在缓缓提高精神力,张昊旻手中的木剑也越来越沉重,他已经摇摇欲坠了,牙咬得死死的,脸憋得通红,甚至连小臂上的肌肉都有一种被撕裂的疼痛感。
突然张昊旻感到眼前闪过一道金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此刻松动了一下,随即手上的木剑竟一下子变轻了,举着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老道长一看张昊旻的模样,顿时怒上心头,他以为此前张昊旻表现的吃力是在戏耍他,故意装出来顶不住的样子而已。
于是将境界给提高了一境,直接达到了归虚境,同样,精神力也随之暴涨,张昊旻手中的木剑越发的沉重。
张昊旻咬着牙努力的举着,但显然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眼瞅着木剑就要落到地上了,突然又是一道金光闪过,随即又变得轻松起来。
这下子,老道长已经坐不住了,哪还有刚刚轻松的神态,一脸严肃的坐在蒲团上,凝视着张昊旻,随即境界又上涨了一个层次,达到了合身境。
合身境所展开的威压,是极为恐怖的,不要说身在中心的张昊旻了,就连周围围观的众人都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这份威压张昊旻根本无法承受,因为它并不仅是施加在木剑上的,更是同样作用在他身上的,瞬间便把他整个人给压垮了,鼻子更是不住的往外流着血。
张昊旻脚下的地砖顿时龟裂开来,就连手中的木剑都发出了悲痛的哀鸣。
就在张昊旻感觉自己快要死的时候,眼前浮现出一道金光,只不过这一次并没有一闪而过,而是一直笼罩在张昊旻的身上。
瞬间一股力量涌聚到张昊旻的胳膊上,胳膊一时涨的难受,便轻轻一挥手中的木剑,一道一丈长的金色剑芒直冲老道长而去。
这剑芒虽行进的极为缓慢,但却莫名的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老道长本身就是不一般的存在,眼看着剑芒冲自己而来,顿时勃然大怒,手中的拂尘一挥,企图震破这道剑芒。
但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拂尘才刚一碰到剑芒便瞬间被斩断了,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一种无力感深深的笼罩在他的心头,就在老道长眼看着便要被剑芒斩杀的时候。
一只由元气组成的金色大手,一下子弹开了老道长,毫不犹豫的朝着剑芒便迎了上去。
本以为这大手能阻止住剑芒,谁知道这大手一碰到剑芒,便直接就被斩成了两半,重新化成了元气。
不过施法者当真有些手段,元气不停的旋转起来,成了一阵龙卷风,硬是把金色的剑芒给推上了空中。
金色的剑芒越攀越高,最终消失在空中,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就在众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一阵罡风从苍穹之上袭来,吹的飞灰满布,衣服猎猎作响,让人根本睁不开眼来。
待到风停,众人再向天上看去时,天空中已经多了一道泾渭分明的鸿沟,将一望无垠的云海给生生的分成了两半。
第一卷 人间 第二十五章 叶玉凌
随着一切都烟消云散,一个骑着青牛的老道缓缓走了出来,一看到他,圣华宗的众人赶忙行礼,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哪怕是刚刚测试张昊旻的老道长都恭候有佳。
“谢师叔救命之恩。”
骑牛的老道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被轻雨柔抱在怀中已经昏厥的张昊旻。
“这小家伙叫什么名字?”
一直指引张昊旻测试的工作人员赶忙站了出来,恭敬的回答道。
“启禀太师叔祖,他叫张昊旻,这是他测试的成绩。”
老道只是随意的打量了一眼,却不禁笑了起来。
精魄境刻度零,五色球无任何变化,显元水晶混乱、极差。
这个成绩,实在是不像是一个能释放出金色剑芒之人的,但偏偏就是如此。
老道对昏厥的张昊旻感到很是好奇,因为张昊旻身上有一层结界,让他看不到结界内的一切,就好像张昊旻不存在一般,所以不清楚他到底隐瞒着什么?
于是老道闭上了眼睛,将意念集中,想要一鼓作气打破这层结界,好一窥究尽。只是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结果并不如他所愿。
甚至他的心中还因此震惊的翻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
“霸下藏息术?”
要知道这可是仙术,根本就不是凡尘之人所能触碰的存在,这个孩子究竟是什么来历?他的到来对于圣华宗是福还是祸?
于是他赶忙掐指算了起来,这个孩子的命运他不敢算,但是他可以算圣华宗的命运,甚至是自己的未来,虽然只是片面的,但是结果还是不错的。
随即,老道笑着对众人大声宣布道。
“这小家伙从今以后就是我叶玉凌的徒弟了。”
震撼,震惊,但是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因为这就是圣旨,这是圣华宗圣人说的话。
哪怕是高傲的北王世子,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洛国混世小魔王,哪怕是身份显赫的世家子弟,也没有人敢有丝毫忤逆圣人的意思。
老道临走前,对着先前测试的老道长缓缓说道。
“宫仑,我看你的道心不稳,等这次考核结束了,就到千仞崖去好好反省反省吧。”
说完,老道便骑着青牛,悠哉悠哉的走了。
等张昊旻醒来已经是两日后了,头昏脑涨的,浑身还酸痛无力。
“丫头,醒醒。”
张昊旻晃着睡在他一旁的轻雨柔,想要问问这是个什么地方,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被晃醒的轻雨柔,睡眼惺忪的看着张昊旻,待看清了之后,开心的一把扑进了张昊旻的怀里。
“公子,你可总算是醒了,你简直吓坏雨柔了。”
被她这么一扑,张昊旻感觉自己差点就被撞散了,疼的喘不过气来,呲牙咧嘴的,但还要哄着这个小丫头,安抚着她的心情。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醒了嘛,爱哭鬼。”
轻雨柔从张昊旻的怀中爬了起来,边擦着眼泪,边赌气的说道。
“我才没有哭呢。”
“哈哈哈,对了,这是哪里啊?我怎么会在这儿?”
针对于张昊旻的迷茫,于是轻雨柔跟他讲了他昏厥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什么?这就是圣华山?那老家伙还要收我做徒弟?”
“不是收,是已经宣布你是他的徒弟了。”
“嘿,他经过我同意了没有,就到处散布谣言,小心我告他诽谤。不过,那老家伙真的有那么厉害?”
“嗯,听邱道长说,他应该是整个圣华宗最厉害的了。”
“那还差不多,勉勉强强有做我师父的资格。”
听到张昊旻的话,轻雨柔一副担心的样子,伸手试了试张昊旻的额头,疑惑的说道。
“这也不发烧啊。”
“去,你这丫头,就是平日里把你给惯坏了,没大没小的。”
“略。”
轻雨柔可爱的伸着舌头,冲着张昊旻做鬼脸,把他给逗的笑个不停。
“走,我要去看看这圣华山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笑归笑,闹归闹,轻雨柔还是赶忙上前搀扶着张昊旻,生怕他再磕着碰着了。
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便是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的惬意,云朵飘的很低,似乎伸手便能触碰到一样,宛如一场不真切的梦。
院子不大,角落里还种着各种蔬菜,绿油油的,显然长势旺盛。
正巧从院外走进来一位灰白头发的老道长,这人张昊旻认得,正是那日在蒲滩村为自己解惑的老道长,没想到这么快便又见面了。
莫不成自己的师父便是他?不过按照他当初为自己指点迷津的样子,以及最后走时留下的那句话,确实像是一位道行颇深的高人,于是便准备喊师父。
“张师弟,你总算是醒了。”
师弟?张昊旻顿时傻在了原地,挑着眉毛,尴尬的张着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这师兄的年纪有点上头啊。
轻雨柔因为正扶着张昊旻,不便多礼,便甜声的喊道。
“邱道长好。”
“哎,轻姑娘好。”
“师?兄?”
看着张昊旻那一脸惊恐的样子,不用说什么,道长便知道张昊旻在想什么,两人的年纪确实相差有点大,说是爷孙俩都是绰绰有余的。
“我叫邱宫守,你往后可以叫我邱师兄。”
邱宫守?守宫?壁虎?张昊旻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但看着邱宫守一大把年岁了,也不好意思取笑人家,便赶忙收敛了几分。
“邱师兄好。”
“哈哈,张师弟好。”
开朗的笑声总是具有感染力的,一下子让这个本该平静的院落变得欢喜起来,就连早就习惯了心如止水的邱宫守,那心中的深潭也不禁荡漾起了涟漪。
“师父让我来叫你过去一趟。”
“嗯?他老人家怎么知道我醒了的。”
“应该是算的吧。”
轻雨柔并没有跟着去,而是留下来收拾屋子,邱宫守看张昊旻行动还是有些不便,便准备上前扶着他,却被他给躲开了。
其实出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后,身体已经好多了,已经不用人搀扶了,更何况还是一个到了该被人搀扶的年纪的人。
一路上,张昊旻问了不少的问题,什么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等会儿见到他有什么规矩?他为什么要选自己做他的徒弟?
面对张昊旻的种种不解,回答他的始终只有一个答案。
“不要紧张,顺其自然就好。”
沿着小道走,不一会儿便就到了,邱宫守微微叩门,冲着屋内说道。
“师父,张师弟来了。”
“让他进来吧。”
邱宫守缓缓推开门,示意张昊旻进到屋内,然后又把门给闭上了,他便到不远处的青牛那儿等着张昊旻出来。
进屋看清了老道,张昊旻不禁心中一震,这老道除了头发和胡子是白色外,其他任何地方都看不出来他老,鹤发童颜,腰背挺的笔直,给人的感觉完全像是个二三十岁的壮小伙。
“师,师父?”
老道仔细打量了一番张昊旻,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是喜欢还是讨厌,不过应该是喜欢多些,不然也不会收他为徒弟。
“坐吧。”
地上有一个蒲团,张昊旻便盘膝坐了上去,静等老道发话。
“做我徒弟这件事情,你可有什么意见?”
“听邱师兄说,您是圣华宗中最强的人。”
“那个孽徒,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强与不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额?不是很重要,但人总是想要找最好的那个对吧。”
老道看着张昊旻眼神中的真诚,不禁笑了起来。
“相较于天地,我们都是羸弱不堪的;相较于命运,我们都是手足无措的。我也许并不是最好的,但是你我二人命中有这么一段师徒情谊。”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昊旻赶忙调整坐姿,跪坐在蒲团上,冲着老道跪拜下去。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你坐好便可,无需如此。”
张昊旻赶忙又盘膝坐好。
“你和那女娃是什么关系?”
“她从小便被人贩子给拐卖了,母亲去世了,父亲找不到了,我便把她当做自家妹妹一般,带在身边。”
“如此便好。大道之行,贵在心专,若是被情爱所困,便犹如被蒙住了双眼。”
一听这话张昊旻的心便凉了半截,这意思是不准自己谈恋爱结婚了呗,自己还想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呢。
“大道就非要是孤独的吗?”
“哈哈哈,我们这一脉,修的是自在。情爱也好,天道也罢,世无两全其美之妙门,只有你明白了取舍,你才能活的自在。”
张昊旻并不能理解老道说的话,于是出言辩驳道。
“自在不就是从心所欲嘛,如果非要取舍,那内心只会挣扎,又何谈自在?想吃就吃,想玩就玩,想爱就爱,这才是自在!”
“自在是从心所欲不假,但是前提不能坏了规矩,不能乱了做人的准则。自在是克制,不是任由自己的心欲肆意妄为。”
“不!只要坚定,不后悔,便是自在!”
在这件事上,谁也说服不了谁,老道觉得张昊旻经历的太少,所以才会毫无顾忌,而张昊旻觉得老道太过于死板,被现实给框住了,所以才会瞻前顾后,失去了真正的自在。
“这世间从来没有唯一的答案,既然你坚定,那就按照你的心去选择吧。”
第一卷 人间 第二十六章 聖華宗
第一次师徒见面就这样很“愉快”的结束了。
邱宫守一直在外面等着,自言自语的跟青牛聊着天,正聊的开心呢,看见屋门开了,张昊旻从里面走了出来,便赶忙迎了上来,把房门关上,凑近张昊旻低声问道。
“怎么样?”
“额,老顽固!”
显然是没有料到张昊旻会如此评价师父,邱宫守不禁笑了起来,回头瞧了一眼紧闭的屋门,他甚至能想象到屋子里的那位,此时听到这个评价笑得有多么开心。
“哈哈哈,这话整个圣华宗也就你敢说。”
张昊旻本以为会原路返回去,但是邱宫守走到路口却往右转了,似乎是准备上山。
“邱师兄,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哦,到山上的宗门内去一趟。你这一觉睡了两天两夜,可是错过了不少的事情。”
“两天两夜?我睡了这么久?”
“你以为呢?这两天可真是辛苦人家轻姑娘了。对了,你们俩成婚了?”
张昊旻匪夷所思的看着邱宫守,真不知道是圣华宗的人都这么八卦,还是上了年纪的人都这么八卦。
“我们俩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没有啊,那你可得抓紧时间,轻姑娘是个好姑娘,错过了很可惜。”
自己什么时候说没有了?张昊旻一下子懵了,他本想解释一下自己和轻雨柔只是兄妹的关系,但是邱宫守完全不听,只按照自己所理解的,听自己的想听的。
“师父说了,大道之行,贵在心专,不准我谈情说爱的,省着被蒙蔽了双眼,成就不了大道。”
“什么?这是他说的话?那他还天天催我成婚,都催了四十多年了。”
“额,邱师兄,你说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可能?”
看着邱宫守那浑然不觉的神情,张昊旻实在是不忍心伤害他,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总不能告诉他,师父可能觉得你成就大道无望,所以才劝你成婚的吧,更何况邱宫守如今都这么一把年纪了,现在才醒悟的话岂不是会更加痛苦?
看到张昊旻摇头晃脑的样子,邱宫守顿时恍然大悟的惊呼道。
“哦,你是说师父他毕生没有成过婚,从而心存遗憾,所以想看我成婚,来过过眼瘾,满足一下曾经的渴望?”
“额,我怎么听着这么乱呢,不过,你能这么理解也挺好的。”
上山的路修葺的倒是不错,石阶小路虽是不宽,但是走起来要轻松不少,而且一路的风景更是让人心旷神怡,特别是穿过云海的那一刹那,仿佛到了仙界一般。
一路上走走停停,没走几步,张昊旻便要求休息休息,要不是他执意不肯,邱宫守都恨不得把他背上山了。就这样磨磨蹭蹭的,两人总算是到了山顶。
看着宫阙成群、飞阁流丹的圣华宗,张昊旻不禁有些神往,这可比之前的那个小院子大器多了,这才是修道之人应该住的地方。
“张师弟,你先自己去大殿吧,等到了跟人说你是新入宗的弟子,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还得去看一个人,完事后你到大殿门口等着我就行。”
“啊?我第一次来根本就不知道大殿在哪儿啊。”
可是邱宫守根本就没有给张昊旻诉苦的机会,在他说话前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靠,这都是什么德行啊。”
不过俗话说的好,鼻子下面有大路,既然自己不知道,那找人问问不就行了嘛。很快张昊旻便根据众人的说辞,找到了大殿。
站在一个宽敞到足够踢足球的广场上,张昊旻放眼望去,这大殿简直富丽堂皇到非凡,雕梁画栋的宛如皇宫一般。
人变得渺小后,心中也不禁升起了敬畏之心,张昊旻不再嬉皮笑脸的,而是严肃起来,找人说明自己的来意后,便被带到了一处偏房中。
“刘师兄,这儿有位新入宗的弟子找你。”
说完,这人微微对着张昊旻躬身,便掩着鼻子离开了,眼神中都透着股厌恶。
屋子里很是昏暗,仅有的两扇窗子也被橱柜给挡住了大半,阴沉沉的。屋子里更是充斥着刺鼻的霉味,熏得张昊旻鼻子直痒痒,忍不住想要打喷嚏,赶忙用衣袖捂住了口鼻。
走进屋里,就看到一人仰躺在摇椅上,脚搭在桌子上,张着大嘴呼呼大睡着,显然是没有听到先前那人的叫喊。
张昊旻的眉头有些凝重,他不喜眼前这人,更不喜这个环境,便没好气的用脚踢了踢桌子。
受到惊吓,这人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待看清是张昊旻后,不禁松了一口气,把脚从桌子上拿下去,整了整衣服,对着张昊旻说道。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新入宗的弟子。”
张昊旻用鼻子在衣服上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后,才说道。
“哦,那您就是小师叔祖吧。”
对于如此高辈份的新鲜称呼,张昊旻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半天才疑惑的问道。
“小师叔祖?”
“对啊,您是太师叔祖的徒弟,那自然就是师叔祖啊。”
“你们这个辈份是怎么排的?”
“哦,您是宫字辈的,往上是玉字辈的,往下是华字辈的,再往下是我们这些夏字辈的。”
张昊旻在心里一算,自己竟然还是第二档的,眼前这跟自己差不多年岁的人喊自己师叔祖,那岂不是光凭借辈份,自己便可以在宗中横行霸道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
“回师叔祖的话,晚辈叫刘夏晖。”
我靠,坐怀不乱柳下惠?张昊旻刚准备惊呼,就感觉令人作呕的霉味直往嘴里飘,就连衣服上的充满了这种味道,熏得人头疼,便赶忙低声说道。
“我们还是出去说话吧。”
张昊旻跟逃命似的,逃离了屋子,而刘夏晖还在若无其事的找着东西,从屋外看着他跟个没事人似的,张昊旻不禁在心中暗叹,这人当真是心大的一批。
刘夏晖抱着一大把东西,悠哉悠哉的走了出来,就跟闻不到屋子里的味道似的。
“邱师兄让我来找你什么事?”
“哦,应该是让小师叔祖来领衣服的吧。”
说完,刘夏晖便把手中的衣物给递了过去。可能是衣服放在那个屋子里太久了,上面透着股很大的霉味,张昊旻只好勉为其难的接过。
“咦,这怎么还有一本小册子?”
“这是入宗手册,上面记了一些宗内的活动、规矩等等,还有一张宗门地图。”
张昊旻随手翻了一下,确实是个很实用的东西,能让新入宗的弟子快速适应宗中的生活。
看着张昊旻很是满意的样子,刘夏晖赶忙谄媚的说道。
“师叔祖,这个并不是每个入宗的弟子都有的。”
“哦?多少钱?”
张昊旻也没有想到,原来这么实用的入宗手册竟然不是宗里分配的,而是这个家伙的私人买卖,最关键的是,他竟然还准备卖给自己。
“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啊,我想谢谢您都不知道该怎么谢呢,哪还敢跟您谈什么钱啊,就当是晚辈孝敬您的。”
这话说的张昊旻一脸蒙圈,自己昏迷了两日,醒来第一次上山,什么时候就做了件让人感激的事?而且还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看到张昊旻的不解,刘夏晖赶忙解释道。
“是这样的,前几日不是测试嘛,跟您交手的是岳宫仑岳师叔祖,本来我这儿是由他负责的,但是他让太师叔祖给关禁闭了,所以晚辈才难得清闲下来。”
交手?张昊旻全然没有印象。只记得当初金光乍现,自己感到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而且这力量还宣泄不出来,憋在身体里乱窜,很是难受。
然后便随手挥了一下手中的木剑,一道金光飞出后,才终于舒服下来,至于再之后的事就全然不知了。
“哦?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张昊旻突然明白过来,连忙问道:“莫非你说的太师叔祖是我师父?”
“嗯。”
嘿,没想到这古板的老家伙倒是挺护短的。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
“好的。”
临走前张昊旻好心提醒道。
“记得勤把窗子打开通风,把屋子好好收拾收拾,发霉了都。”
“嗯。”
刘夏晖看着张昊旻,嘴上直傻乐呵,虽然答应了,但是屋子他铁定是不会打扫的,他要是能打扫早就打扫的干干净净了。
张昊旻抱着东西站在大殿门口等着,看着宏伟的建筑,看着来去匆匆的弟子,他突然间感慨万千,自己的修仙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张昊旻正在憧憬美好未来的时候,邱宫守黑着脸从远处走了过来,不知道是谁能把他给惹恼了。
“邱师兄!”
张昊旻一看到他,便兴奋的喊着,而邱宫守则连忙示意他小点声,走到面前说道。
“宗中不许大吵大闹的,特别是殿前!衣服拿到了,咱们就先回去吧。”
“嗯。”
邱宫守边想着事情,边在前面走着,张昊旻抱着东西跟在他身后,但是邱宫守实在是走的太快了,他必须在后面小跑才能跟上。
“邱师兄,你怎么了?”
“我没事。”
“那走慢点行不行?”
“哦,忘记了,哈哈哈。”
第一卷 人间 第二十七章 关于衣服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这才走了没多大工夫,张昊旻便感觉膝盖承受了它所不该承受的重量,每往下走一个台阶,膝盖便跟不受控制似的,有些发飘。
于是乎,张昊旻干脆又耍赖坐着不走,非要休息休息。
“邱师兄,咱们宗门中玉字辈的有多少人啊?”
“就师父一个了。”
从圣华宗出来后,邱宫守的心情便好多了,又恢复了那个平易近人的邻家老翁样子,说话总是笑呵呵的。
“那,那宫字辈的呢?”
“十六个,不,算上你十七个。”
一听这话,张昊旻不知在心里打起了什么鬼主意,嘴角偷偷上扬,眉开眼笑的,仿佛心中有个小人正在得意洋洋的乐呵不停。
“那全宗上下一共有多少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
张昊旻谄媚的笑着,跟吃了蜜蜂屎似的。
“邱师兄,那,那你估计一下咱们宗内得有多少人?”
“应该得有三四万人吧。”
哇咔咔,大发了,三四万人里只有十七个比自己大的,其余的都是小辈份,那岂不是说,自己在宗内完全可以横行霸道了。
“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好奇而已。对了,师父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教我修行啊?”
张昊旻赶紧岔开话题,生怕让邱宫守知道了,到时候把自己关在道观里,不让自己上山。
“这个你先不要着急,一个月后,你得先去宗内三堂修行,吃住行都要在宗内,只有你的成绩通过宗内认可了,你才能回来,到时候师父自然会教你的。”
“啊?”
看到张昊旻惊讶的表情,邱宫守以为他心中不愿,便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心中不愿,但是这就是规定,新入宗的弟子必须要先在宗内修行一段时日,这样能使你们对宗门有归属感,而且也能使宗内弟子更加团结。
至于轻姑娘,她肯定不能和你一起上山的,你到时睡的是通铺,男女之间不方便。不过你可以抽空下山来看她。”
张昊旻是因为幸福来的太突然,一时没有缓过劲来,没想到邱宫守自言自语了一大通,还把轻雨柔扯了进来。
“你这怎么又扯到她身上去了?”
邱宫守一副我懂的龌龊表情,缓缓说道:“我只是说出了你的小心思而已。”
张昊旻白了他一眼,在心中暗自鄙夷道,这个闷骚的糟老头子,满脑子净是些不正经的想法。
“那需要在宗内修行多久?”
“这就不好说了,当年我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便从宗内回来了,但有的人十几年过去了都还没能通过三堂,不过以师弟你的潜力,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通过三堂?什么是三堂?怎么样才算是通过?”
“宗内按照境界分为上中下三堂,只要你的境界达到神驰境圆满就可以了。”
张昊旻不禁惊的张大了嘴,他如今才是精魄境,虽然听上去和神驰境中间只差了一个气海境,但是他已经不是初来乍到的愣头青了,这两个境界完全就是天差地别。
而且这都半个月过去了,自己对于元气的掌控依旧进步缓慢,更不要说达到逍遥所说的睁眼也能看到元气的境界了。
就这样懵懵懂懂的下了山,连沿途的风景都无暇去欣赏。
一路上张昊旻一直在心中暗自揣度,自己修行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简直是龟速前进,不,应该是蜗速前进。
这到底是因为自己的天赋不佳,还是因为逍遥那个家伙少教了什么,或者说是从一开始就教错了?
他还没有想明白呢,两人便已经到自在观了,站在分岔路上,邱宫守对还陷入沉思的张昊旻说道。
“张师弟,你先回去吧,我需要去找师父一趟。”
“嗯。对了,邱师兄,咦,人呢?”
张昊旻本准备问问自己修炼的方法到底对不对,结果一抬头,邱宫守人便不见了。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自己先回去,等下次有空了再向他请教一二。
又回到了这个幽静的小院中,风依旧是那个风,云依旧是那个云,只是自己满身的霉味怎么也挥散不去。
“丫头,我回来了。”
“公子,呀,这是什么味啊。”
轻雨柔听到张昊旻回来了,本是惊喜的跑了出来,可是硬是到张昊旻的身前不远处,刹住了车,然后慌忙的往后躲闪着。
“躲什么啊,快把这些衣服给晾上,净是些霉味。”
“不要。”
轻雨柔捏着鼻子,皱着眉头,躲的远远的不敢靠近半步,更不要说晾衣服了。看她这个样子,没办法,张昊旻只好亲力亲为。
“在哪儿晾衣服?”
轻雨柔一手掐着鼻子,一手指着侧院的方向,说道。
“侧院有根绳子可以晾衣服。”
张昊旻瞧着这丫头害怕的样子,故意凑近了说道。
“你把鼻子堵住了,霉味不全都吸到嘴里了嘛。”
一听这话,果然把轻雨柔给吓得花容失色,小脸一片惨白,在张昊旻得意的笑声中,慌忙逃到屋里去了。
侧院有两棵不知道叫什么的树,看着也有些年岁了,中间系了一根绳子。张昊旻把衣服摊开,挂了上去,可是刚挂好,轻雨柔便抱着一个大盆子过来了。
“丫头,你要干嘛?”
“洗衣服啊。”
“不用,这衣服晾一晾就好了。”
轻雨柔满是鄙夷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公子,你就懒吧,早晚有一天你也得发霉不可。”
被怼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张昊旻也不敢再招惹她,就坐在一旁翻看着手册也不说话,只是总偷偷瞧一眼洗衣服的轻雨柔。
“公子,你看什么呢?”
“圣华宗新手手册。”
“好看吗?”
“额,据说这是本讲解的书,讲解的书你懂的,没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那没意思。公子,你有时间去弄几本话本呗,我天天闲着太无聊了。”
“哦。”
张昊旻一边假装翻看着,一边皱着眉头弱弱的对轻雨柔说道。
“丫头,你认识字吧。”
“认识啊。”
“那就好,这书上有好多字我不认识,你回头念给我听听。”
轻雨柔噗呲一下笑出声来,说道。
“不认识字还看的那么认真啊。”
“这不是努力想要认识它嘛。”
看着这册子张昊旻就来气,全是繁体字,他所熟悉的并不多,然后连蒙带猜的,还能知道一些,却还有不少是他不认识的。
很快衣服便洗好了,张昊旻殷勤的帮着把衣服拧干,挂到绳子上晾着,干干净净的,哪还有什么霉味啊。
但是轻雨柔的小鼻子一皱,明显是闻到了什么,然后凑到张昊旻的身前,仔细的闻了一下,赶忙捂住鼻子,指着张昊旻大呼道。
“公子,你发霉了。”
张昊旻揪起衣服一闻,果然有股霉味,可能是之前抱衣服时沾染上去的。
“你才发霉了呢?这是衣服上的味道好不好。”
“那你赶紧脱下来洗。”
在轻雨柔的强权下,张昊旻只好把外衣脱下来递了过去。
“里面呢?”
张昊旻揪起贴身的衣服闻了闻,还好这件没有霉味,不然可就没衣服穿了。
“没有,这件没有,真没有!”
看着轻雨柔那不相信的小眼神,张昊旻跟看到了采花贼似的,吓得赶忙裹了裹自己的领口,斩钉截铁的说道。
看到轻雨柔并没有再搭理他,张昊旻不禁松了一口气,可是刚坐下来,突然发现了一件天大的事,这衣服并不是之前自己穿的那身。
突然想起来邱宫守说的话,自己昏迷了两天两夜,都是轻雨柔照顾的自己,莫非是她?
一种莫名的委屈感袭上心头,跟个黄花大闺女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被采花大盗祸害了似的。不过他还有种侥幸心理,希望给自己换衣服的是邱宫守那老头。
“丫头,我这身衣服是你给我换的?”
“嗯。”
张昊旻惊的咽了口唾沫,他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要知道这个地方的衣服,可是没有内内的。
“那,那你有没有看到些什么?”
说这话时,张昊旻的脸上都羞红了。轻雨柔疑惑的回头看着他,仔细的回忆起来,然后问道。
“那个一跳一跳的?”
第一卷 人间 第二十八章 神秘图案
一听轻雨柔的回答,张昊旻顿时心中感到一阵恶寒。还一跳一跳的?这丫头到底是看到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轻雨柔啊轻雨柔,没想到你这丫头竟然如此,如此。”
急得张昊旻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自己的清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从此自己再也不是一张纯洁的白纸了。
“公子,你想什么呢?难道你胸口的图案不能看?”
胸口?图案?自己胸口什么时候有图案了?
于是张昊旻漫不经心的掀起衣服往里瞧去,这一看顿时心中大惊,不知何时,自己的胸前竟然多了一个图案,而且这图案还一跳一跳的。
“我天,这是个什么?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东西?”
看着这会动的图案,张昊旻一时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任凭谁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个这么诡异的东西,心里都会有一种对于未知事物而产生的恐惧感吧。
张昊旻怀疑自己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给附身了,什么牛鬼蛇神的层出不穷,自己的下场也愈加凄惨,甚至就连异形里的抱脸虫都成了被怀疑的对象。
“咦?公子你不知道?”
面对轻雨柔的疑惑,张昊旻哪还有心情去回答啊。
吓得赶忙往屋子里跑去,脱了上衣,准备找个镜子照一照,可是寻遍了角角落落都没有找的,无奈的只好低着头,抻着脖子努力看着。
这图案的纹路是金色的,看样式好像是一种不知名的水果,上面还带着两片叶子。
只是这图案老是一跳一跳的,看的张昊旻眼睛有些花,脖子抻的也有些酸软,便仰起头来活动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惊呼道。
“卧槽,这不会是恶魔果实吧?难不成老子也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张昊旻小心翼翼的朝着胸前的图案摸去,并没有丝毫的异样,就像是这纹路不存在一般,甚至他还搓了两下,除了搓下来的灰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咦,该洗澡了。”
张昊旻又活动了两下,并没有任何的不适,甚至除了心里觉得胸前有个东西外,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异样感,这图案就像完全不存在一样。
仔细又看了一会儿,张昊旻发现了异样,这图案并不是他想的那种上下的跳动,而是一大一小的跳动着,就跟人的心脏一样。
可是心脏对于人来说是个极其重要的身体器官,那这图案呢?它又有什么作用呢?是好还是坏?
张昊旻憋了一肚子的问题,他现在就想找个知道的人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他穿好衣服,准备去找邱宫守的时候,轻雨柔抱着木盆回来了。
“丫头,我这图案邱师兄他们看过了?”
“嗯。”
“那他们怎么说?”
“不知道。”
不知道?是你不知道他们说的?还是他们说不知道?
张昊旻也不敢问,他明显的感觉出来了,轻雨柔此时的心情不太好。于是脸上堆满了笑容,像是一朵绽放的野菊花一般,笑呵呵的凑了过去。
“丫头,你这是咋了?”
轻雨柔扭过头去,并不搭理他。
刚刚张昊旻走后,她越寻思越觉得不对劲,终于转过弯来,这家伙就是嫌弃她,所以她此时肚子正憋着股怨气,恨不得暴打张昊旻一顿。
“嘿,你这小妞儿还挺倔,不过大爷就好这口,来给大爷乐一个。”
张昊旻凭借他这臭不要脸的劲,终于让轻雨柔笑了起来。但是她随即又板着脸,认真的说道。
“你这人真是没良心,给你又洗衣服,又做饭的,甚至你昏迷的这几天还得费心照顾你,结果到头来还得被你嫌弃。
不就是看一眼嘛,看了又能怎样?我一个姑娘家都没有说什么,你一个大男人还大惊小怪的,就跟少了二两肉似的。”
张昊旻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也不敢犟嘴,只能接受批评。
轻雨柔这一通乱批后,让张昊旻都快怀疑人生了,头一次感到自己竟然是这般无用且无耻。不过轻雨柔见他认错态度非常好,便也暂且饶过了他这一回,不再继续数落他了。
“邱道长也不认识你那图案。”
“嗯。嗯?他也不认识?那我那个便宜师父呢?”
“叶真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不过看他的表情,应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不行,我还是得去问问。”
师父既然看过了没有说话,那说明这东西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于是张昊旻便准备去问问他,毕竟身上莫名其妙的多了这么个诡异的东西,总是让人感到惶恐不安的。
“公子,这马上就要到饭点了,吃过饭再去吧。”
被轻雨柔这么一提醒,张昊旻这才想起来,自己从醒来到现在不要说吃了,连水都没喝一口,甚至还去了一趟山顶,怎么也没有感到饿呢。
“咦,奇了怪了,我怎么既不饿,也不渴呢?”
一听这话,轻雨柔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物件似的,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走到张昊旻的面前,摸了摸他肚子,问道。
“你这都两天没吃东西了,你不饿?”
张昊旻推掉轻雨柔的手,自己摸了摸肚子,然后很是肯定的说道。
“嗯,确实没感到饿。”
“公子,你是不是饿过劲了?”
“可能是吧。”
不管如何,反正张昊旻现在没感到有丝毫的饥饿感,依旧是活力无极限的样子。
“要不我先去问问师父吧,反正就一两句话的事情。”
“不行!万一公子饿坏了身子怎么办?吃完饭再去!”
看着轻雨柔两手掐腰的架势,只要他出了这个院门,恐怕就别想再回来了,于是张昊旻只能老老实实的听候吩咐,但嘴上依旧不服输的抱怨着。
“为啥非要让我吃完饭再去啊?”
“其实,其实之前都有邱道长在一旁帮着我,今天邱道长还没有来,所以,我,我想。”
“你想让我帮着你是不是?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干啊。”
“你什么也不用干,在一旁看着就行。”
于是张昊旻便这样被忽悠上了贼船,本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跟个大爷似的在一旁看着,但实际上却成了个打杂的伙计,鞍前马后的。
幸好张昊旻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只需要坐在一个小木凳上,往灶台里不停地添木柴,然后拉风箱便可。
随着张昊旻卖力的拉着风箱,灶台中的火也越烧越旺盛。
轻雨柔本就是一名学徒工,手忙脚乱的应付不过来,如今火势一大,锅里的东西自然熟的快,一不小心就糊了,气的她敲了张昊旻脑袋一下。
“火弄得那么大干嘛?”
张昊旻也颇感委屈,自己如此努力的干活,竟然还会遭人嫌弃,真是天妒英才啊。
“嘿,你放盐放多了。”
“不多吧,我怎么记得邱道长每次都放这些啊。”
……
“快铲一下,不然又要糊锅了。”
“哦。”
“加水啊,快加水!”
……
“怎么全是菜不放肉啊?”
乒乒乓乓的厨房战争总算是结束了,看着桌子上的两菜一汤,轻雨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内心原本渴望的那一丁点温情,也全被张昊旻给毁于一旦了,人都差点给气饱了。
“呕,就跟你说放盐放多了吧,你还不信,齁咸。”
听着张昊旻的抱怨,轻雨柔死死的攥着手中的筷子,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当场就将那盘菜给倒掉,将这毫无风度的家伙给撵出去。
“哇,这鸡蛋汤真好喝。”
随着张昊旻这一声开心的惊呼,一时间,轻雨柔内心的所有愤懑,所有委屈,全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反而有种幸福的晕眩感。
“好喝你就多喝一点。”
张昊旻并不饿,但是也没有感到撑得慌,仿佛肚子成了一个无底洞。
原本三四碗饭吃下去,就能撑到嗓子眼难受,可是这次硬是吃了五碗饭,还是没有感受到那令人满足的饱腹感。
看着张昊旻吃了这么多,这可把轻雨柔给感动坏了,心中沾沾自喜的,甚至还有些骄傲,无与伦比的幸福之花悄悄的绽放开来。
甚至还在心里暗下决心,往后一定要给张昊旻做无数的好吃的,不过,坚决不能让这家伙进厨房,简直太大煞风景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二十九章 老夫的玻璃心
“师父,我胸前的这个图案是怎么回事啊?”
吃过饭后,张昊旻因为忍不住又吐槽了一遍那齁咸的菜,便被轻雨柔给撵出来了。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于是他便来找叶真人了,毕竟怀里正揣着一枚炸弹,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
叶真人端坐在上,并没有立刻回答张昊旻的疑问,而是先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
“这个图案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道藏中曾有过类似的记载,这应该是道果中的一种,具体是哪一种我不知道,因为没有道藏记载过道果的种类。”
“道果?”
“嗯,道果就像是一种资格,一种迈入仙界的资格。”
一听这话,张昊旻先是忍不住的满心欢喜,但随后看到叶真人那严肃的神情,他的心也不禁被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平静下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对我来说是有益处的?”
“万事万物皆有两面,任何的东西都不是只有好的一面,它同样也有坏的一面。
这道果对于你的修行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但对于你的未来而言,却是一种强迫的选择。”
“选择?”
“凡人成就大道的方法有千千万万,所以结出的仙果,也是全然不同的,因为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不同的,这也正是一个人的自由。
可是此刻的你却已经确定了道果,这也就意味着你已经确定了一条未来的路,哪怕这条路你不想走,你也只能无奈的走下去。”
听到这话,张昊旻突然一下子沉默了,如果一个人真的失去了自由,那这个人该有多么可悲?
就像是书中的人物,看似自由自在,活的逍遥洒脱,实际上一直被作者掌控着命运的方向,只是个傀儡而已。
“可是我的意志是活着的,我可以决定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我可以选择我的未来,不受任何人的左右,哪怕是命运。”
叶真人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你要一直这样坚定的走下去,要始终坚信这一切,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找到真正属于你的未来,找到真正的你,你才能真正的战胜命运。”
张昊旻坚定的点了点头,如果人生是注定了的可悲,那只有如此才能得到救赎。无论自己的选择会不会和命运重叠,那也是自己的选择。
“师父,我现在不会感到渴,也不会感到饿,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道果的原因?”
“嗯,这是仙人的特性,不需要依靠外物活着,斩断世俗的一切。”
“哦?斩断世俗的一切?”
“嗯,要想结出仙果,就必须从世俗中超脱出来,成为超然的存在。”
张昊旻并不认同这个观念,但是也懒得去争辩,因为他知道,他根本就说服不了这个老顽固,争来争去的结果,依旧会和上次那样不欢而散。
他觉得真正的仙人不应该斩断世俗的一切,而是应该能看穿世俗的一切,发现其中最真实的存在,从而寻找到最真实的自己。
如果没有了七情六欲,没有了世俗的杂念,没有了羁绊,从中跳了出来,那确实不再是一个人了,但也不会是一个仙人。
而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并且这个机器还没有任何的目的,没有任何的任务。
人活着就是因为执念,得不到的执念,想珍惜的执念,正因为有了执念人才会去努力,才会去选择活着,才会想要过好今后的每一天。
而仙人与人的区别,并不是有无执念,而是执念的多少,懂得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自己的心向往何处。
可以因为得不到而哭泣,可以因为失去而悔恨,但是不是放弃自我,放弃掉自己的执念,放弃掉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师父,这道果对修行有何益处?为什么我完全感受不到?”
“嗯?你为什么会感受不到?”
“因为我感觉除了胸口多了个图案外,其他的任何一切都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叶真人疑惑的看着张昊旻,因为有霸下藏息术的存在,他根本感受不到张昊旻的内在,他不知道张昊旻的修行进入到哪一步了。
“你没有感到修行的速度加快?”
“没有啊。”
叶真人一时间沉默起来,这和道藏里的记载完全不符啊,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那你是如何炼化元气的?”
“炼化?不对啊,不应该是控制嘛。”
“控制?”
叶真人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语气都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嗯,我现在只能闭上眼感受到元气,并且控制很少的一部分,但是睁开眼就全没了。”
“那你是怎么去控制的?”
“就是靠意念控制它们啊。”
听到这话,叶真人不禁咽了一口唾沫,饶是如此年岁过去了,他也从没有见过这种怪物,竟然能靠意念控制周围的元气。
震惊让他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张昊旻的面前,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自己追求了一辈子的境界,眼前这个半大的小子竟然能轻而易举的做到。
“这,这可是仙术,你是如何做到的?”
叶真人明显已经激动的失态了,就差抱着张昊旻的肩膀歇斯底里的晃了。
“仙术?”
张昊旻此时在内心已经把逍遥给骂透了,难怪自己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合着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教错了啊。
“难怪,难怪你会结出道果,难怪你的测试成绩会如此的低,难怪你能释放出那道金色的剑芒。”
叶真人已经关上了自己小世界的门,根本就听到张昊旻的话,他正在被内心的惊讶给反复蹂躏着。
“师父,那正常的修行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张昊旻本来希望叶真人能教教自己,把自己重新引到正途上来,可是看着他那一脸颓废的样子,恐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走出来了。
于是只得无奈的起身行礼,然后退出了房间。
自在观不大,如今一共也就四个人,除了他和轻雨柔外,只剩下了叶真人和邱宫守了,如今叶真人正在闭关颓废中,所以张昊旻现在只能去找邱宫守解答内心的疑惑。
“邱师兄。”
房门缓缓打开,邱宫守乐呵呵的看着张昊旻,笑着说道。
“张师弟怎么有空到我这儿啊?”
看着他那猥琐的笑容,张昊旻的心中颇感无奈,真不知道这老家伙,满脑子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我来问问,该要如何修炼?”
“嗯?”
“刚刚我去找了一下师父,他说我修炼的方法是错的,可是他现在正在闭关,我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他,所以就来请教师兄一二。”
“那你进来吧。”
邱宫守的屋子里很是简陋,一张断了一条腿,用石头撑起来的木床;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不知历经多少载风雨的烛台;还有一个门都掉下来的衣橱。
整个屋子里,唯有唯一的那把椅子是新的,是结实的。不过张昊旻严重怀疑,是因为上一把椅子实在撑不住了,邱宫守才被逼无奈换的。
“你以前是怎么修炼的?”
邱宫守坐在床沿上,看着张昊旻,张昊旻则搬着椅子坐在他身前。
“这你就不用管了,既然师父说是错的了,那肯定就是错的。”
张昊旻并不敢说出来,因为他很害怕自己说出来后,邱宫守会和叶真人那样,闭关颓废起来。
“好吧,既然师父他都说了,那我也就不问了。”
“嗯嗯,邱师兄,你就把我当成一个从来没有修行过的普通人对待就可以了。”
好吧,自己就是一个完全没有修行的普通人。
“那好,我们先从最基本的开始吧。”
第一卷 人间 第三十章 连破两境
张昊旻板板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专心致志的听着,生怕漏掉了一丝一毫。
他现在的心情格外激动,就像是突然敲开了那一扇神圣的大门,终于可以伸着脑子一窥里面的究竟了。
“既然要修行,那就离不开一样东西,就是元气。元气是世间万物的基础,构成了整个世间,也充斥着整个世间。
而修行的本质就是将外界的元气引入到自己的身体中,然后慢慢将其炼化,成为自身的一部分,从而获得升华。”
“引入身体中?哪里?”
“丹田,每个人都有上中下三个丹田。”
看到张昊旻有些疑惑,邱宫守便贴心的分别给他指了出来。
“下丹田是精元,中丹田是气元,上丹田是神元。这也就是修行的初期所要面对的三种境界,精魄境、气海境、神驰境。”
“那也就是说,要先从下丹田开始修炼呗。”
“对,修炼必须从下丹田开始,将元气引入其中,然后慢慢炼化,成为精元的一部分,从而打开下丹田,迈进修仙的殿堂之中。”
邱宫守不禁回忆起来自己当初打开下丹田的场景,那一刻他今生都无法忘却,因为那是一切美好的开始。
“那要怎样才能打开下丹田?”
“首先,你必须锁精,不能行房事,要保证下丹田的本精元处于旺盛的状态中。
然后将意识慢慢下沉,沉到下丹田中,你就会感受到一团水的存在,而你只需要努力将这水团旋转起来便可。”
“嗯?不是还要将元气引入其中吗?”
“没错,只是对于最开始的修行来说,你是感受不到元气的存在的。但是你只要保持让精元旋转,元气便会自然而然的导入到你的下丹田中。
然后精元随着元气的引入而不断壮大,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也可能仅是一瞬间的事情,时间的长短,取决于个人的天赋。”
张昊旻闭目试了一下,果然感受到了下丹田中有一团水,然后他让这水团旋转起来,就看到不计其数的元气正在往水团中注入,那水团也越来越大。
一瞬间,他突然有种触电的感觉,浑身上下变得很是舒适,一种难得的惬意袭上心头,犹如置身在一团棉花之中,于是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师兄,那打开了下丹田是种什么感觉?”
“犹如置身于云海之中。”
张昊旻眉头一挑,嘴上偷偷的笑了起来,如果按照邱宫守的说辞,那他现在已经打开了下丹田,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松。
“那打开了之后呢?”
“打开之后,你的下丹田便不再需要你自己主动旋转了,它会自己缓缓旋转,而你也就达到了精魄境。”
因为霸下藏息术,邱宫守根本不知道,张昊旻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一边听他说着,一边迈进了精魄境。
“那,那再之后呢?”
“再之后,便需要打开中丹田,进入到气海境。”
“和打开下丹田的方法一样吗?”
“不太一样。因为中丹田最初是空白的,什么也没有,所以需要将下丹田日益壮大的精元,分出一部分来,缓缓导入到中丹田中。
然后控制着这部分精元在中丹田中缓缓旋转起来,久而久之便会由精元演化成气元,随着气元的不断壮大,便会形成一个自成一体的气旋。”
张昊旻一边听着邱宫守的讲解,一边实验着,果然在中丹田中形成了气旋,而且这气旋随着精元不断的汇入也在不断的壮大。
突然,张昊旻没忍住,放了一个特别响的臭屁,不要说别人了,他闻着都差点被臭的昏过去。
邱宫守白了他一眼,默默的起身把屋子里的窗子和门都给打开,站在门外格外嫌弃的看着张昊旻。
张昊旻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等屋子里的臭味消散了之后,邱宫守才没好气的说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突破气海境了呢。”
嗯,没错,张昊旻就在刚刚,突破了气海境。
邱宫守用袖子挥了挥空气,然后又重新坐回到床沿上,继续跟张昊旻讲着。
“等气元形成后,便会排出体内的浊气,从而打开中丹田,进入到气海境。
不过气元的精进是需要精元不断的补充的,所以也要时刻保证精元的壮大,时刻吸引着天地的元气。”
“那,那之后呢?”
张昊旻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再之后就需要打开上丹田,进入到神驰境了。”
“那上丹田该怎么打开?”
张昊旻一脸兴奋的问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自己竟然一下子突破了两层境界,感觉不要太爽。
而且神驰境可是能御剑的,不再像前两个境界一样,只能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所以他才会如此激动的问到该如何打开上丹田。
“一下子知道这么多会消化不了的,你先回去摸索摸索,等你达到了气海境,我再告诉你怎么打开上丹田,进入到神驰境。”
一听这话,张昊旻顿时感到不好意思,甚至有些扭扭捏捏,犹如大家闺秀似的,含羞的说道。
“师兄,我已经达到了气海境了。”
“胡说,我可是看过你成绩单的,你只是才精魄境零刻度而已,怎么可能一觉醒来之后就达到气海境了?”
“师兄,我真的达到气海境了,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啊。”
看着张昊旻那真诚的眼神,邱宫守不由得怀疑起人生来了,想当年自己从精魄境到达气海境可是用了足足三年的时间,这家伙就睡了一觉,醒来就气海境了?
但是也没办法,既然张昊旻都已经夸下海口了,他也只好给他测试测试。于是一挥手,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柄木剑。
乾坤袋?空间戒指?张昊旻一下子眼冒金星,什么神驰境,什么上丹田,统统的抛在脑后。要知道一个能存放东西的法宝,才是穿越修真者的标配。
“师兄,你这木剑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瞧着张昊旻这两眼放光的样子,吓得邱宫守赶忙往后仰了仰身子,用手中的木剑指着张昊旻,不安的说道。
“你要干嘛?”
“嘿嘿,师弟这不是好奇嘛,怎么能凭空多出来一把木剑呢。”
“那你先给我坐好了。”
等张昊旻坐好后,邱宫守一撸袖子,把手伸到张昊旻面前,给他指了指手指上的一枚黑色的水晶戒指。
“这东西叫子母石,是大千至宝中的一种,内部自成空间,可以收纳物品,这木剑就是刚刚我从其中拿出来的。”
看着这宝贝,张昊旻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除了那黑色的戒指外,其余的完全瞧不见了。就像是指环王中的咕噜一样,恨不得上前咬断手指把那戒指据为己有。
不过这也就是张昊旻心里想想而已,他可不敢有任何实际的行动,先不说能不能打过邱宫守,单说邱宫守对待自己的真诚,他就不能如此。
“这东西一定很珍贵吧。”
“还行吧,我这枚子母戒品质并不好,不过据说明年的大比中,第一名的奖品便有一个,而且品质也还不错。”
“大比?”
“对,每隔五年,各宗门便会聚在一起进行一场大比,以测试年轻一代弟子的实力。”
“年轻一代?”
“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的新弟子。”
“那以往的大比中最强的人境界多高?”
“神驰境。”
张昊旻不禁起了心思,如果最高的只是神驰境的话,那只要自己打开了上丹田,就可以达到神驰境了,就是大比中的顶端战力了。
一天便可以突破两个境界,那等到明年的时候,岂不是可以肆虐八方天才,轻而易举的拿到那枚空间戒指。
“师兄,我该怎么证明我是气海境?”
第一卷 人间 第三十一章 光的世界
看着张昊旻如此迫不及待的样子,邱宫守笑着把手中的木剑递给了他,然后对他说道。
“将元气注入到木剑里。”
“元气?”
张昊旻一时间愣住了,吸收的元气不是已经化成精元了嘛,自己体内哪还有元气啊,莫不成还是要将周围的元气注入进去?
邱宫守看到他如此茫然,便肯定他不知道自己所说的元气是什么,于是出言解释道。
“只要是由元气所演化而成的,从本质上都叫元气,所以无论是精元还是气元,哪怕是神元,也都可以被称为元气,你只需要注入其中的一种便可以了。”
“早说嘛,这样我不就明白了嘛。”
邱宫守颇感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这家伙当初是怎么修炼到精魄境的?他的启蒙先生是谁?这么不负责任。
不知道在仙界某处的逍遥此刻会不会打喷嚏。
随着张昊旻将元气缓缓注入到木剑中,木剑上随即笼罩起一层淡黄色的光晕,十分炫彩夺目。
虽然张昊旻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不过看邱宫守那精彩的神情便知道,他肯定是已经证明成功了。
没错,张昊旻确实达到了气海境,而且还是境界圆满的气海境。
邱宫守此时的内心中犹如万马过境一般,已经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了,甚至差点就要哭了。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当初那么努力都需要三年的时间才能达到气海境,而眼前这个家伙竟然睡了一觉便就达到了。
心里巨大的落差感让邱宫守恨不得给他狠狠一拳,特别是看到他那得意的笑脸,心里更是异常恼火。
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住想打人的冲动,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才缓缓说道。
“好好好,张师弟你可真是个天才啊。”
“邱师兄过誉了。”
看到张昊旻这无耻的表情,气的邱宫守差点青筋爆起,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毫不谦虚,甚至还蹬鼻子上脸了,要不是如今年纪大了,不然非要拉出去一顿胖揍不可。
邱宫守赶忙默念起静心咒,念了五遍才终于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又恢复到那个老先生的模样。
“既然你已经达到了气海境,那我就跟你讲一讲该如何打开上丹田,怎么迈入到神驰境。”
一听来重点了,张昊旻赶紧坐好,收敛起那得意洋洋的作态,认真的听了起来,并且随时准备跟着试试。
“这上丹田不同于中丹田的空荡,而是有着一团金色的光,每个人的光团大小都不一定,这取决于个人的天赋,天赋高,则光团大,天赋低,则光团小。”
张昊旻迫不及待的便要试试看,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上丹田的光团,于是闭上眼睛又试了试,依旧没能感受到光团的存在,于是疑惑的问道。
“没有光团啊?”
“你要是就这样去感受,自然是感受不到的,因为你还缺少一样东西。
你需要将一部分气元剥离出来,然后引到上丹田的位置,这样之后,你再去感受,就能感受到了。
第一次去感受不一定就能找到光团,所以一定要有耐心,慢慢探索就能找到了。
这样吧,为了不让眼前的光影响到你,你闭上眼睛,用自己的心去看,去发现,这样会好一些。”
张昊旻闭上眼睛,按照邱宫守所说的话,将一部分气元缓缓引入到上丹田中,随后神奇的一幕便发生了。
整个上丹田就犹如通了电一般,顿时金光大作,瞬间就亮了起来,周围的金光满布,宛如置身在一片光的世界中。
“师兄,我看到金光了,不过这不是光团啊。”
邱宫守十分满意的笑了起来,看不到光团那说明你天赋不行,心里的落差感一时好了许多,于是出言安慰道。
“哪能一上来就是一个大光团啊,也有可能就是一个小小的光斑,这没有什么的,只要今后多加努力就行了。”
“光斑?不,师兄你误会了,这不是光斑,也不是光团,而是一片光海,不,更准确的说,是在光的世界里。”
光的世界?邱宫守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随即又笑着摇了摇头,这都是什么天方夜谭,他以为张昊旻是在逗他玩,便说道。
“好好看,哪有人的神元是光的世界的。”
“真的,师兄,我没有骗你。”
再三确认后,邱宫守不禁沉默起来,如果说能看到一个大的光团便是绝世天才的话,那沐浴在光的世界中又会是怎样的存在?
邱宫守感到喉咙有些发干,似乎别人掐住了自己的咽喉,一种烦闷感袭上心头,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那,那你试着将光凝结。”
“啊?怎么凝结?”
张昊旻有些疑惑,他现在可是在光的世界里啊,该如何将这个世界凝结呢?
“将气元不断引入,争取引起共鸣,使光团,不,使光附着在气元上,等全部的光都附着在气元上后,再将其不断凝结,凝实,凝成一个浑圆的金球。”
听着这个形容,张昊旻不禁呲牙笑了起来,这岂不就是所谓的金丹嘛。
“你笑什么?既然你是在光的世界中,那你就需要耗费更多的气元来将其附着,需要大量的时间才能将它们全部附着上,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步。”
张昊旻试了试将金光附着在气元上,虽然附着的速度极快,简直就是神速,眨眼间,引入的气元便被附着满了。
但是面对如此浩瀚的金光,再快的速度依旧仅是附着了九牛一毛的数量,光的世界依旧是光的世界,没有因此有一丝一毫的黯淡。
更重要的是,气元消耗的速度也极快,中丹田的气旋在不断变小,同样,下丹田的精元也在变小,他感觉自己越来越疲惫了。
“修炼要循序渐进,没有一步登天的可能,如果伤到了根本,破坏了根基,那你的境界不仅不能更加精进,反而还有可能会倒退。”
看着张昊旻额头上冒出的细汗,邱宫守赶忙提醒到,生怕张昊旻发生什么意外,对今后的修炼埋下隐患。
被邱宫守这么一提醒,张昊旻不敢再继续附着了,猛地睁开了眼睛,整个人犹如卸力一般,瘫坐在椅子上,他从未感到过如此疲惫不堪,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你已经很不错了,这么短的时间便达到了气海境,但是也正因为你达到的时间太短了,根基还不牢固,所以千万不要冒进,不然只会逆水行舟,不进反退。”
“谢师兄提醒。”
邱宫守递给张昊旻一块汗巾,示意让他擦擦额头上的汗渍,不过这汗巾上有一种老头子的独有味道,于是他果断拒绝了,而是用衣袖擦了擦汗渍。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今天就到这里了,等你什么时候凝结成金球,我再教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张昊旻告辞后,邱宫守就站在门前看着他的背影,神情很是复杂。
作为师兄,他很为张昊旻感到高兴,因为神元犹如光的世界,这就证明他日他一定能登临那无上的巅峰。
但是同样,他也为张昊旻感到难过,如此耀眼的天资,他日他一定将要承受更多的磨难,今后的路必定会更加坎坷,因为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
张昊旻回到住处,简单的跟轻雨柔说了几句,便倒头就睡了,睡得格外的香甜,呼噜声此起彼伏。
轻雨柔瞧着他如此疲惫不堪的样子,心里很是心疼,更不舍得打扰他的休息,便托着腮在一旁瞅着他,就像他昏迷的那两日一样。
第一卷 人间 第三十二章 最亮的星
等张昊旻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了,屋子里更是昏暗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他一个人愣神的坐在床上,孤单的就犹如被世界抛弃了一般。
头昏沉沉的,喉咙也干涸的渴望着水的滋润,但是全身乏力的根本就不想动,于是就僵持的坐在那儿,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颓废的像个咸鱼一般。
也不知就这样坐了多久,腿都有些发麻了,随着太阳的归去,天地变得漆黑起来,没有掌灯的屋子里更为尤甚。
“吱嘎。”
轻雨柔小心翼翼的推开屋门,她以为张昊旻还没有睡醒呢,生怕打扰到他的休息。可是往床上一看,竟然坐着个人,不禁被吓了一跳。
“呀,公子你醒了?”
张昊旻的起床气还没有消散,听到轻雨柔的叫声后,歪头瞥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自己要是没有醒,那坐在这儿干嘛?难不成是在梦游?
轻雨柔默默的掌上了烛灯,微弱的火苗冉冉升起,逐渐照亮了屋子。
不知为何,看着轻雨柔的背影,张昊旻突然感觉自己的心中莫名的触动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难以言说的悲伤。
轻雨柔十分乖巧的端着一杯水,走到张昊旻的身前,递了过去,柔声问道。
“公子,你饿不饿啊?”
张昊旻狠狠的揉了一把脸,深呼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些,从颓废的状态中走出来。
然后才从轻雨柔的手中接过水杯,水杯有些微烫,不过温度刚刚好,恰好让手掌感到温暖,让心中不再感到孤单。
他并没有立即答话,因为他现在的喉咙感觉很难受,便低头喝了一口水,随着温水吞咽下去,终于将那都快粘结在一起的喉咙给分开了。
看着如此可爱灵动的轻雨柔,张昊旻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寒冬腊月里遇到了温暖的太阳,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于是,他抬头看着轻雨柔的眼睛,回应着同样的笑容,柔声说道。
“我不饿,师父说了,我已经不需要再吃东西了。”
听到张昊旻的傻话,轻雨柔吓得赶紧将手背贴在他的额头上,然后又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模样甚是可爱。
“公子,你是不是发烧了?人怎么能不吃东西呢?那还能是人吗?”
张昊旻不禁被她给一下子逗乐了,点着头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然后妥协的说道。
“好吧,那我饿了。”
轻雨柔接过张昊旻的水杯放到桌子上,然后蹦蹦跳跳的跑到他的身前,脸凑得很近,甚至还用手捏了捏他的腮帮子,吓得张昊旻还以为她要亲自己。
“那你赶紧起来洗洗脸,我去把饭菜端过来。”
张昊旻刚抬起手,准备捏回去,但是轻雨柔根本就不给他反杀的机会,笑嘻嘻的转头跑掉了,只留下张昊旻一个人傻傻的揉着腮帮子。
吃过饭后,张昊旻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心情开心的不得了,甚至还非要抢着刷碗,这可把轻雨柔给感动坏了。
于是在两人的配合下,什么锅碗瓢盆完全不在话下,不一会儿工夫,整个厨房都随之焕然一新。
“公子,我们到院子里去看星星吧。”
轻雨柔根本不给张昊旻拒绝的机会,扯着他的胳膊,强行拉到了院子里。
坐在院子里,吹着晚风,两人抬头仰望着天空,就连天公都格外作美,没有留下一丁点的云彩。月亮笑眯眯的,散着柔和的光,陪伴它的还有漫天的星海。
“公子,那颗星星就是你。”
“哪颗?”
“就是那儿最亮的那颗。”
“那为啥我是那颗星星啊?”
“因为它在所有星星里是最耀眼的那一颗。”
张昊旻看着那颗星星,确实是漫天的星星里,最亮的那颗,但是他又瞥了一旁的月亮,便打趣道。
“那我为什么就不能是月亮呢?月亮岂不是更亮。”
“你不能是月亮!”
“为什么我不能是啊?”
“因为天上的月亮只有一颗,它太孤独了,我不想公子那么孤独。”
听着轻雨柔的话,张昊旻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再去仰望天空的时候,那原本笑眯眯的月亮,却成了哭脸,可能它真的很孤独吧。
“丫头,我有一个好消息想要和你分享。”
“嗯?什么好消息。”
轻雨柔兴致勃勃的看着张昊旻,眼睛里装着那颗最亮的星星。
“我达到气海境了。”
“耶,公子你太棒了,公子你是最棒的,你就是天才。”
看着她这浮夸的表演,张昊旻不禁被逗得捧腹大笑,眼泪都被笑出来了。
“丫头,你知道什么是气海境吗?”
这个问题可难住了轻雨柔,以前千香园对所有的姑娘都测试过,她属于那种毫无天资的,根本就没有修炼的希望,所以对于境界这些东西完全是一窍不通。
“我虽然不知道气海境是什么,但是,那日那北王世子被测出来是气海境后,现场所有人都高声欢呼,称赞他是个天才。
所以,公子达到了气海境,我也要为公子欢呼,因为公子也是个天才。不,公子是天才中的天才。”
瞅着这丫头傲娇的样子,张昊旻开心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打趣道。
“瞧你这傻里傻气的样子。”
轻雨柔一把打掉了张昊旻的手,气鼓鼓的争辩道。
“你才傻呢,雨柔一点也不傻,雨柔只是为公子感到高兴而已。”
“对了,一直也忘问你了,你为什么不修炼啊?”
提到了伤心处,轻雨柔不禁低下了脑袋,捏着衣角,颇为委屈的说道。
“当初千香园的老先生说雨柔天资蠢笨,今生修炼无望,所以就。”
“嘿,我说你傻你不信,他说你你就信了?”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轻雨柔竟没有再反驳什么。
“丫头,天资不高,不代表就不能修炼,只要你想去做,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哪怕别人用了一天的时间,而你却用了十天,但你也是同样做到了啊。”
“可是老先生已经说我蠢笨了,与其浪费那些时间,还不如去做些别的事呢。”
“那好吧,我问你,你想修炼吗?”
轻雨柔抬头看了看张昊旻,又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衣角,然后点了点头说道。
“想。”
“想那就去做,不要在意别人说了什么,他说你不行,你就真的不行了?行不行只有试过了你才知道,还没去尝试便先否定了自己,那你永远都不知道你到底行不行。
不要因为别人说了几句,你就放弃了自己想要的人生,也不能因为别人说的天花乱坠,就去盲目的选择自己不想要的东西。
不要活在别人的嘴里,你得选择你真正想要的,跟着你的心走,哪怕失败了,哪怕成了笑话,但你也是真正的活过一次。
人就活这么一生,不要等到你七老八十了,再去后悔当年为什么没有去争取,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更不要让自己的一生只知道妥协。
丫头,我问你,你想要修炼吗?”
“我,我想要修炼。”
“大声点,坚定点。”
“我想要修炼!”
看着轻雨柔逐渐坚定的眼神,张昊旻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
“既然想,那就坚定的去做,就算是失败了,我不是还陪在你身边嘛。”
“嗯!”
轻雨柔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融化在张昊旻的温柔里,心里有只小鹿在不停的乱撞着,脸上被抹了一抹羞红,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那公子,你能教我吗?”
“我要是懂我就教你了,可惜我也是个门外汉。不过,我知道一个最佳人选。”
“嗯?”
“邱师兄!别看这老家伙满脑子净想些不正经的东西,但是他教的还是很不错的,有空你就去请教请教他。”
“嗯!”
第一卷 人间 第三十三章 抉择
一场难得的夜话,随着困意的袭扰很快就结束了,可是等他们回到屋子里后,张昊旻才发现了今晚的重头戏,这个屋子里只有那一张床。
“丫头,你也睡这儿?”
“不然呢?又没有其他地方。”
张昊旻那保守的封建思想一时难以接受,当场就傻掉了,愣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问道。
“我昏迷的这两天,咱俩就睡在一张床上?”
“对啊,不过你可千万别想歪了,什么事也没有,就跟在马棚里一样。”
想歪?自己能想歪什么?自己那两天就跟个植物人一样,脑袋已经彻底的宕机了,又能干的了什么?
再说了,马棚当时是因为条件艰苦,没有办法才睡在一起的,可是如今条件好了,能住在房子里了,再睡在一起,成何体统。
最重要的是自己已经清醒了,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没有什么也能传出点幺蛾子来。
如此想来,张昊旻也终于明白,邱宫守那老家伙为什么每次看自己都是一副猥琐的样子,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啊。
“额,这孤男寡女的睡在一起,恐怕会对你影响不好,传出去不好听。”
平日里羞答答的轻雨柔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大胆的争辩起来。
“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么?”
张昊旻一时被怼的哑口无言,像极了受了委屈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妇。
再瞧轻雨柔的身段,虽然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稚嫩。
但是不看脸的话,怎么看也不像个小姑娘,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再干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来,那可就罪孽深重了,于是赶忙说道。
“那啥,邱师兄说我现在得抓紧时间修炼,不能怠慢了,所以,我,我得。”
轻雨柔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见他还是搪塞,便气的不再理他,而是默默的收拾起床铺来。
要知道这个时代,十五六岁的姑娘正是婚嫁的年纪,基本上都要嫁为新妇的,如果超龄了还没有嫁人,那是要交罚款的,甚至还有可能要被收监。
只不过张昊旻并不知道这个,而且就算是知道了他也理解不了,他是个正常的现代人,他的三观让他对这种封建思想不敢有丝毫苟同。
张昊旻尴尬的杵在原地不知所措,最后只得坐到桌前,闭眼修炼起来。他现在得抓紧时间壮大精元和气元,争取早日将神元里的金光都附着起来。
随着烛灯的吹灭,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漆黑的寂静中,张昊旻强行让自己一心一意的修炼着,努力让自己不产生其他的任何杂念。
神元中的金光,在飞速的附着着,但看起来依旧是杯水车薪,任重而道远。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天都渐渐亮了起来,新生的太阳犹如一颗被腌透了的鸭蛋黄,从遥远的天际,猛地蹦了出来。
将那无数柄利剑刺向这个世界,驱逐了黑夜,宣誓着天空的主权,更唤醒了还沉浸在梦乡中的人们。
太阳越爬越高,阳光也愈加的刺眼,顺着窗棂,照进屋子里,映在张昊旻的眼睛上,将他从美梦中强行拉回了现实。
当他不耐烦的睁开眼避开阳光时,迷迷瞪瞪中看到了一个人,可当他看清了是谁后,瞬间整个人都被吓清醒了。
自己不是坐在桌前修炼嘛,怎么突然跑到床上来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只是单单的跑到床上来睡觉也就罢了,却偏偏怀里还抱着轻雨柔,两人不仅贴在一起,还盖着同一张被子。
吓得他冷汗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害怕的不停咽着唾沫,暗道这下子可坏事了。
于是赶忙把搭在她身上的手小心翼翼的挪开,然后努力的往后挪了挪身子,保持着距离。
而且最令张昊旻紧张的是,自己的另一只胳膊还被她给枕着呢,这吓得张昊旻不敢动作大了,不然吵醒了她,那可就完全没有办法解释了。
此时他的心跳的非常厉害,都快蹦出嗓子眼儿了,满脸通红着,心中更是惴惴不安,生怕自己做了那禽兽不如的错事。
于是紧张的掀起盖在身上的被子,看着两人都穿着衣服,他的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来。
然后他再小心翼翼的抬头瞅了瞅一旁的轻雨柔,呼吸很是匀称,应该是还没有睡醒,那么现在正是偷偷溜走的大好时机。
而要想偷偷溜走,那么最关键的是怎么能既不吵醒她,还把胳膊给抽出来。直接抽是肯定不行的,得先要把她的脑袋抬起来才行。
张昊旻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十分小心翼翼,用手轻轻的抬起轻雨柔的脑袋,然后慢慢的将胳膊往外抽。
因为他此时把注意力都放在抽胳膊上了,没有察觉到轻雨柔的脸颊已经变得红晕起来,像是熟透了水蜜桃,格外的诱人。
终于将胳膊抽出来了,恢复自由的那一刻,张昊旻在心里暗自庆祝了一下。
然后再缓缓的把轻雨柔的脑袋放在枕头上,看着她依旧睡着,张昊旻暗自捏了一把汗,赶紧一溜烟的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衣服,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听到房门关上了,轻雨柔这才小心翼翼的爬起身子,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反手摸着自己已经滚烫的脸颊,心里突突的跳着,嘴角更是止不住的笑着,似乎吃了甜到心里的蜂蜜。
其实她很早就已经醒了,毕竟她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天刚亮,生物钟便提醒她该起床了,只是今天的早晨与以往的格外不同。
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她自己都不敢置信,就像是还在做梦一样,她被张昊旻熊抱般搂在怀里,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而且她的脑袋还枕在张昊旻的胳膊上。
听着他呼吸声,从未有过的清晰,从未有过的亲近,以至于脖颈都被他呼出的气给吹的痒痒的,直挠在心窝里。
这种幸福的晕眩感直到张昊旻醒来才难得停息,她才从幸福的云端回到坚硬的木板床上,然后心怀忐忑的装睡着。
张昊旻虽然溜出了屋子,但依旧感到一股难以言说的羞耻感,压抑的让他喘不过气来,做了亏心事的人,到底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让这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他用冷水洗了洗脸,企图让自己发昏的脑袋清醒过来,但无论怎样,都洗不掉那份脸上的红晕。
他蹲在地上托着腮,努力的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自己本来是坐在桌前修炼的,不断的将那金光附着在气元上,又不断的催动精元产生更多的气元。
后来,后来好像因为气元不足,浑身上下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感,十分的困倦,于是就想找张床睡觉。
“卧槽,我真禽兽。”
昨晚他实在是太困了,只想找张床美美的睡上一觉,以至于脑袋都反应迟钝了,竟然忘记轻雨柔还在床上了。
至于再后来他为什么会和轻雨柔一个被窝,而且还是抱着她,那就要怪夜里的寒风了,冻的他下意识的想找个暖和的地方,于是乎这一切便成了早上醒来的模样。
“张师弟早啊。”
邱宫守神清气爽的拎着几包药走了进来。
看到他,张昊旻一个脑袋两个大,这老家伙平日里就没个正行,要是让他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岂不是从此便坐实了自己和轻雨柔的关系。
不过事到如今,他又能怎么解释呢?解释来解释去,不仅会越描越浓,而且还会伤害到轻雨柔,那可就罪过了。
“邱师兄,这么早啊。”
“咦,轻姑娘还没有起啊?不应该呀,她这两天可是一直都起的很早的,莫不是。”
看着邱宫守那含苞待放的菊花脸,张昊旻就知道这老家伙肯定没想些什么好东西,便赶忙岔开话题。
“哟,师兄,你这是拿的什么啊?”
“这是培元的药,一共十服,早晚各煎一服,喝了能帮你打好根基,使你的气元恢复的更快。哦,还有,这也是培元的药。”
说着邱宫守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瓷瓶子,连同手中的药一起递给了张昊旻。
“这个是巩固精元的,每天吃一粒,最好在正午左右吃,这样药效才能发挥到最大。这两种药配合在一起服用,能让你的境界更加稳固,等吃完了,再来找我拿。”
“多谢师兄。”
张昊旻正愁气元老是不足呢,如今邱宫守就把药送过来了,当真是有心了。只是这药也拿了,但瞅他的架势,并不急着走,于是便问道。
“怎么?师兄还有什么事?”
“啊,没有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过这老家伙在临走之前,又神秘兮兮的回头,冲着张昊旻嘱咐道。
“年轻人多注意身体,别玩得太晚了。”
邱宫守眼看着张昊旻便准备拿药扔他,他便赶忙一溜烟的跑掉了。
张昊旻只觉得面红耳赤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下子这老家伙又有的说了。
不过说来也是,自己没醒的时候,这丫头天天起的那么早,如今自己醒了,她却起不来了,确实让人容易想歪。不过也幸好她今天起的不早,不然岂不是会更加尴尬。
就在张昊旻寻思的时候,屋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轻雨柔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
青丝三千已经扎好了,衣服也整顿的漂漂亮亮的,再加上她那俏皮可爱的模样,以及还未褪去的红晕,整个人跟个小仙女似的。
“公子早啊。”
听到轻雨柔的声音,张昊旻就如同被当场抓获的窃贼一般,直接傻掉了,不要说什么回话了,甚至都不敢抬头正眼看着她,支支吾吾的杵在原地,全然不知所措。
看着张昊旻这般呆鹅的模样,轻雨柔不禁宛然一笑,心中暗道,这可真是个木头,简直傻的可爱。
“公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张昊旻因为不敢看她,便只好瞧着一旁说道。
“哦,这,这是邱师兄拿来的药。”
“药?公子你生病了?”
用余光瞧了一眼,轻雨柔似乎有些担心,准备上前来看看自己,这可把张昊旻给吓坏了,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慌忙得解释着。
“没,没,这是稳定境界的药,我,我没生病。”
“那公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啊,今天天气好,心情不错,所以脸有些红润。”
张昊旻这般窘迫的模样,让轻雨柔不禁掩面失笑起来,她准备再敲打敲打他,谁叫他看着如此可爱呢,于是又打趣道。
“那就好。公子,你昨夜睡得还好吧。”
全然没想到轻雨柔竟然会提到这个,张昊旻紧张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还,还行,你,你睡得怎么样?”
“我睡得可舒服了呢,感觉就像是被人抱在怀里似的。”
一听这话,张昊旻只觉得自己的脸变得更为火红,滚烫的就像是炉子上刚烧开的热水,就差往外冒烟了。
“那,那就好,我,我修炼去了。”
张昊旻感觉自己要是再继续待下去,非得发烧不可,于是赶忙把药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像刚刚邱宫守一般,飞速的逃了出去,生怕耽搁一秒。
出了院子,张昊旻没好气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气鼓鼓的说道。
“你啊你,简直丢人丢到家了,真是不争气。”
张昊旻准备去找邱宫守,问问还有没有住的地方,不然今晚还得继续尴尬下去,只是敲了敲门,屋里并没有应话。
推开门一瞅,这老家伙竟然不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又不好意思去找师父,于是只好自己郁闷的到外面看看风景。
看着远处的层峦葱翠,呼吸着大自然的芬芳,听着风穿林海的声音,张昊旻的心情确实好了不少。但是依旧有个难题卡在他的心口,让他不知所措。
经历了昨晚的事,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再面对轻雨柔。
他没有办法将这一切都装作从未发生过一样,那样实在是太不爷们了,虽然确实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的良心过不去。
想想轻雨柔的年纪,她才多大?只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而已,放到现代,也只是个初中生。
更重要的是,自己一直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的,丝毫没有半点男女之间的情爱,可是如今发生如此荒唐的事,他该如何面对轻雨柔。
现在摆在张昊旻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明确的告诉她,自己对她的感情是如何的,把事情都跟她一五一十的说清楚,省的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但是这样做很可能会伤害到她。
另一个是等待,努力使自己喜欢上她,爱上她,然后等她长大了,再与她成婚。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爱上她,如果等她长大了依旧不爱呢?
妥协的留在她身边,假装自己很爱她?这是人道主义救济吗?这样做,不管是对她,还是对自己,都太不公平了。
如果未来出现了一个能让自己深爱的姑娘,那自己又该如何选择呢?
妥协?自己的心里过意不去,那毕竟是令人心动的爱情。不妥协?可是如果到那时再离开,岂不是会更伤人心,甚至很有可能彻底的毁掉了轻雨柔的一生。
张昊旻现在很是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选择那虚无缥缈的未来,去寻求一段可能不会出现的爱情,还是就此妥协的留在轻雨柔的身边,陪她度过一生。
回首看着身后的道观,张昊旻不禁笑了起来,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他是自私的,所以他选择自在,他想要去寻找一段属于自己的真爱,不管这真爱存不存在。
至于轻雨柔,他是真的把她当做妹妹的,他不想伤害她,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早一点说开这件事,对彼此都好,如果等到她彻底陷进去了,才发现真相,就再也爬不出来了。
于是张昊旻回到了院子里,目光坚定且坦荡的看着轻雨柔。
“丫头,我跟你说个事。”
“嗯?”
张昊旻将事情的原尾一五一十的都跟轻雨柔说了一遍,甚至还说了自己对她只是像对妹妹一样。
轻雨柔本是笑着听的,但越听越笑不起来了,最后只得默默的低下了头,像是失去了最心爱的玩具小熊。
张昊旻说完,便站在原地看着轻雨柔,等待她的答复,无论是掌掴,还是歇斯底里的痛骂,张昊旻都愿意承受,只是他实在不想伤害到轻雨柔。
轻雨柔鼓足勇气的抬起头来,笑的异常开心,很是兴奋的对着张昊旻说道。
“雨柔有哥哥了,公子往后就是雨柔的哥哥了。”
“嗯。”
张昊旻欣慰的摸了摸轻雨柔的脑袋,他同样很是开心,心中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有些话说清楚了就好。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轻雨柔笑的时候,眼眶里泛着泪水。
“那我去给哥哥做早饭。”
轻雨柔蹦蹦跳跳的进了厨房,尽力的让自己显得很是开心,不让张昊旻察觉到自己丝毫的悲伤。
但是进了厨房的那一刻,她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着,蹲在地上抱住膝盖,把自己哭成了泪人。她有多爱张昊旻,她的心里最清楚。
第一卷 人间 第三十四章 云和树
自在观虽然不大,但是空余的闲房还是有的,一共还剩三间房,张昊旻选择了最南边的那间,因为阳光好,而且靠近里侧的小院。
打开房门看了看,屋子里倒也干净,虽然难免有些落灰,有点蛛网,但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差劲。
张昊旻敞开窗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卫生,邱宫守到宗门去给他借被褥去了,于是他便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的世界。
今日的阳光亦如昨日般炫目,今日的天空甚至比昨日还要晴朗,但是没有了昨日的星海,没有了那颗最亮的星辰。
这是一种恍如隔世的顿挫感,上一秒的欢乐似乎都成了梦境,这一秒,这个世界只留下了自己,一个空荡荡的自己。
清风拂过,院中的银杏树挥舞着裙摆,在向遥远的云朵告白,而那云朵,被风吹得笑了起来。
一个在天上飘着下不来,一个扎根在泥土中不断伸着脑袋,只好期待一场雨,一场雾,如此成全它们,成全这一天一地的相爱。
就在张昊旻愣神的工夫,邱宫守抱着被褥回来了,不过他先去了里面的小院,他想找轻雨柔聊一聊,他知道这个姑娘此时一定很难过。
“轻姑娘,轻姑娘你在吗?”
小院静悄悄的,屋子的门也紧闭着,似乎没有人在,只有风在打扫着院落。
邱宫守抱着被褥站在院子里,他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不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他刚准备要走的时候,屋子的门开了,轻雨柔站在门口,脸上的神情,有着说不上的落寞,两只眼睛更是红肿着,明显是大哭了一场。
“轻姑娘,我能和你聊一聊吗?”
轻雨柔默默的点了点头,她也想找人说一说自己心里的委屈,但是环顾四周,她除了张昊旻外,再没有一个可以诉苦的人了。
邱宫守将被褥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拿了两个小方凳,朝着东边的侧院走去,因为张昊旻住的房间离这个小院太近了。
“你们俩吵架了吗?”
轻雨柔摇了摇头,她倒是真希望能大吵大闹一场,而不是这般平静的折磨,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攥住了她的心,让她痛的喘不动气。
“那为什么他突然要搬出去?”
轻雨柔依旧摇了摇头,她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她不想去承认。
现在的她感觉自己的心里好乱,一条条不受控制的思绪,把她像蚕一样包裹了起来,犹如蛛网上的猎物,无望的挣扎着,却怎么也逃不过命运的审判。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着自己,一定要从这作茧自缚的境地里逃出去,但是她却又害怕外面的世界,更准确的说,是害怕将来的自己。
因为破茧而出的,有可能是新生的蝴蝶,也有可能是扑火的飞蛾。
“你喜欢他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直接就击中了轻雨柔的要害,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只得低着头沉默着。
“他在你的心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像一颗最亮的星星,虽然没有太阳温暖,没有月亮皎洁,但却是心的方向。”
“那他会不会有一天像流星一样从你的天际划过,而你的夜空又会有另一颗闪亮的星星亮起。”
“可能会吧,但它永远也不可能是那第一颗,而我也再也不是那个我了。”
邱宫守笑着捋了捋胡子,看着此刻的轻雨柔,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份苦恼是如此的相像。
“轻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刚过十五岁。”
“哦?才刚到及笄的年纪啊。那你今后的路还漫长的很呢。”
轻雨柔不解的抬头看着邱宫守,不知为何他要这么说。
“在你这个年纪,不,当时的我比你还要再大一些。
某一天,在一个不经意的下午,我遇到了那颗夜空中最亮的星,她是如此的光彩照人,夺目的让人身不由己的爱上了她。
但命运就是这样造化弄人,我在她的夜空中,却并不是那颗最亮的星。
于是有一天,那颗属于她的星出现了,照亮了她的夜空,然后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奔向了属于她的自由。
她离开后,我没有办法忘记她,因为当你看到了最美的风景后,你便从此对那些世俗的平庸感到不屑一顾。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酒便成了我的全部,成了我心中的依赖,而我则日复一日的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我本以为这就是我的一生。
但是突然有一天,她回来找我了,哭着哀求着,让我去救救她的那颗星。为什么会是我呢?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再会义无反顾的帮助她了。
她对我是残忍的,但她依旧是我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于是我选择了帮助她,选择了成全她们。
也是从那之后我便戒掉了酒,不再继续颓废下去,而是努力的修炼着,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好。
起初,我是盼着她还会有一天来找我,求我帮她。但随着我一天天的努力,我发现了一件让我忽略的事情。
在这片浩瀚的夜空中,并不是只有那颗最亮的星,而是一整片的星海。我的身边有师长,有父母,有朋友,有无数美好的东西在等待着我。
也是从那天之后,我和她便再也没有见过面,而且我也不再执着什么最亮的星星,因为如果没有最亮的,那么整个星空便就亮了。
前不久,她的女儿找到了我,说她快不行了,想在最后的时光里再见我一面。
但是我拒绝了,我没有去,因为我不想瞧见她狼狈不堪的样子,那样,我心中那颗最亮的星就不会再亮了。
我理解她的选择,我支持她的选择,但我永远也无法原谅她的选择,因为我爱她,而爱是自私的。
几天前,她离世了,我下了一次山,到她的坟前看了一眼,她和她那颗星埋在了一起,所以她是幸福的。
但同样,我的那颗最亮的星也结束了她的漂泊,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所以我也是幸福的。”
轻雨柔听着邱宫守的故事,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似的,心里变得更加难受起来。
“邱道长,你都是这么劝导人的吗?”
“我是在告诉你,你的星空并不只有他,还有其他无数美好的东西,喜欢不一定就非要得到,也可以在心里守护,然后让自己变得好起来,相信时间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可是我为什么就非要去等他呢?他都已经这么说了,我可不想用那么多年去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我没有让你去等他,我是让你去等你自己,如果你没有找到你自己的话,你就永远也看不到那片最闪亮的星海。而且你们的缘分并没有结束。”
轻雨柔先是一愣,然后便开心的笑了起来,急迫的问道。
“邱道长,你算的准吗?”
“只要你相信我,就一定准。”
“那我和他真的还有缘分?”
“你们共有两世的情缘,这一世,你们注定会遇到诸多坎坷磨难,但只要坚持下去,你们就一定能恩爱的白头偕老的。
不然,当初我又怎么可能同意让你们住在一起呢?”
听到邱宫守的话,轻雨柔顿时感到有些羞涩,然后又像个傻子似的直乐呵,似乎是解开了某些心结。
“两世太少了,我要三世、四世、永生永世。”
“只要你想,你就一定会实现的。”
听到这话,轻雨柔坚定的看着邱宫守说道。
“邱道长,你教我修炼吧。”
第一卷 人间 第三十五章 对还是错
邱宫守抱着被褥从小院里走了出来,告别了已经恢复往常的轻雨柔,他在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如今的年轻人,真是让老一辈的操碎了心。
他其实并不太会算命,唯一会的就是看点面相,所以之前跟轻雨柔讲的什么两世,什么白头偕老都是他自己瞎编的。
当然并不是只为了哄轻雨柔开心,而是因为他觉得两人的面相很合,姻缘相配,所以他才会说他们的缘分还没有断。
不过,如果只是面相合、姻缘配的话,那还是不够,因为世俗变化无常,缘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所以才会造成有情人总被无情伤。
要想让他俩的缘分坐实了,就必须劝,而且不仅是轻雨柔,他还得把张昊旻劝动了,撮合他们俩成了,他们的未来才能真正的在一起。
此时的张昊旻正在修炼,与其愣神般闲着,还不如找点事情做,争取早日附着完所有的金光,突破到神驰境。
等到了明年的大比,自己好大显身手,力压群英,拿到那枚空间戒指,从此走向人生巅峰。
“张师弟,宗门派我来嘘寒问暖了。”
一听这声音,张昊旻不禁一惊,这山路他走过一次,一来一回就要花上小半天的工夫,这老家伙才出去多大一会儿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邱师兄,你可真是神速啊。”
“哈哈哈,这都是小意思,被褥什么的我都给你拿回来了,全都是新的,赶紧铺上吧。”
看到他这幅轻松的样子,张昊旻突然恍然大悟,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这老家伙能御剑飞行啊。那上山下山的岂不是跟坐电梯似的,能不快嘛。
一边帮着张昊旻铺床,邱宫守一边试探的问道着。
“你和轻姑娘怎么了?”
“没怎么啊。”
“那你为什么非要搬出来啊。”
“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多不方便呢,而且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邱宫守一听这话便明白了,轻姑娘和自己一样,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想起轻姑娘那泪眼婆娑的样子,再看张昊旻这毫无波动的神情,便气的一把把床单撂下了,不帮忙铺床了。
“人你都睡了,你现在说什么名声不好?”
“你看你,满脑子净想些不正经的,没有的事儿你都能说的跟真的似的。我和她可是清清白白的,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没有?那人家轻姑娘为什么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再看看你,就跟个没事人似的?”
“哭?刚刚我还听到她笑了呢。你听,她现在还有心情唱曲呢。”
邱宫守仔细一听,果然,轻雨柔确实正在唱曲,显然心情很是开心。
“那,那是因为我给你劝好了,不然她现在还在屋子里哭呢。”
张昊旻显然不信他说的话,他刚刚从山上回来,哪有时间去劝轻雨柔,肯定是在瞎说的。
邱宫守看着张昊旻一直不为所动,便使出了杀手锏。
“你知道她喜欢你吗?”
果然,张昊旻听到这个沉重的话题后,把手里的被子往床上一撂,坐在床边思考起来,然后有些不太确定的点了点头。
“那你呢?”
“我?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看待啊,你可被想歪了。”
“那你就从来没有对她心动过?”
“心动?她才多大啊,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而已,我怎么可能对她心动?”
其实张昊旻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有些心虚的。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轻雨柔是陪伴他最多的人,相处的时间多了,确实有那么一些时候,他会觉得某一刻,或者某一个画面让他有些心动。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有这种心动的感觉出现时,心里就会同时出现一种莫名的悲伤感,撕心裂肺的。
张昊旻觉得很可能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是有女朋友的,而且自己还很爱她。只是来到这儿之后,原本该有的记忆全都消失了,所以自己不记得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每当出现心动的感觉时,自己的心里才会感到非常难过,因为自己忘记了一个自己很爱的人。
“小孩子?”
听到张昊旻的形容,邱宫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轻雨柔如今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了,怎么就小了?难不成张昊旻喜欢比他年纪大的?
“对啊,她现在也就十五六岁吧,还太小了。”
“你要是觉得她现在年纪还小的话,那你可以再等两年嘛,等她年纪再大点了,你们再谈婚论嫁不是也可以嘛。”
张昊旻眉头一挑,认真的看着邱宫守,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人贩子,急着把手头的孩子卖出去换钱。
“不对呀,你为什么非要让我们俩在一起啊?”
“因为你们俩很般配,郎才女貌的,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多合适啊。”
“可是到底合不合适只有我们俩才知道,你觉得也没用啊。而且师父也说了,要想成就无上大道,就不能被感情所累,不然只会固步不前。”
不知为何,邱宫守突然神情激动起来,争执道。
“大道?你觉得成就大道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你的人生就是为了成就大道的吗?你就是为了这个才修炼的吗?
如果真的有一天,你成就了无上大道,你成为了最厉害的存在,那然后呢?然后你就能得到你梦寐以求的幸福了吗?
等到那时候,你身边还有谁?高高在上的代价是孤独的!”
“那我跟轻雨柔在一起就是对的吗?”
张昊旻的一句话,让邱宫守妥协了。此时冷静下来的他,清楚的知道,张昊旻说的没有错,错的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先前会如此激动,可能他曾为了一片星空放弃过一切,也可能是因为他的经历让他格外的心疼轻雨柔。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自己一味的撮合他们俩在一起,这对张昊旻来说确实太不公平了。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那颗星星,爱没有勉强来的,他愿意花费一生的时间去等一个注定不会回来的人,那也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
那个人之所以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就是因为她不想将就自己,不爱就是不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邱宫守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像是突然明白了一切的傻子。
张昊旻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出去。
张昊旻坐在床沿上,用胳膊撑住膝盖,用手捂住了脸,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自己对她没有那种爱有错吗?自己因为不爱她,所以不和她在一起有错吗?难道就因为她很爱自己,自己就非要妥协一切的和她在一起吗?
张昊旻猛地一把抓起床上的枕头,狠狠的扔了出去。
这一整天,张昊旻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停的修炼着,累了就躺下睡,睡醒了就接着来,反正他也不会感受到饿,也不会感受到渴。
期间轻雨柔来过来两次,她担心他饿坏了身子,来叫他吃饭。但是张昊旻的心情非常差劲,他不想搭理她,所以房门一直是紧闭着。
浑浑噩噩的一天过去了,但是张昊旻依旧不想出这个门,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轻雨柔,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邱宫守,他感觉所有人都在逼他一样。
“哥,出来吃饭了!”
随着轻雨柔的呼喊,张昊旻的房门终于打开了,不为了别的,轻雨柔毕竟是他的妹妹啊。
第一卷 人间 第三十六章 稀客
一连几日过去,张昊旻几人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间接性失忆,对那日发生的一切都绝口不提。
张昊旻每天都埋头修炼着,神元中的金光也总算是比以前稍微黯淡一丝了,这让他极为兴奋,于是更加卖力起来,恨不得分分钟就消灭它们。
轻雨柔依旧每天都会来叫张昊旻吃饭,并且每顿饭都会有张昊旻称赞的那道鸡蛋汤,只是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多一个人,邱宫守。
这老家伙除了每天都要去宗门一趟外,更多的时间是去小院里教轻雨柔修炼,所以每到饭点便厚着脸皮赖着不走。
其实大家都知道,他是怕轻雨柔和张昊旻两人尴尬,而且轻雨柔一个人在小院中,没有人可以说话,会很孤独。
不过轻雨柔的天赋确实很差劲,几天下来毫无进展,要不是邱宫守不停地鼓励她,她都快要忍不住放弃了。
至于自在观中最后一个人,叶真人。张昊旻就从来没见他出过房门半步,要不是邱宫守信誓旦旦的打着包票,说他绝对没事,张昊旻都怀疑他已经驾鹤西去了呢。
所以对于这个心照不宣的自在观,他也成了唯一一个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人。
这日夜里,张昊旻一如往常的修炼着,锲而不舍的附着着金光,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节奏。
要知道无论是轻雨柔还是邱宫守,他们来找张昊旻从来都是不敲门的。一个在门外光喊不进,一个毫不客气的直接推门而入,所以这阵敲门声让张昊旻很是疑惑,难不成是师父?
张昊旻不情愿的起身,打开门一瞧,顿时喜出望外。大晚上的一身黑衣,跟个窃贼似的,这人不就是跑路了大半个月的逍遥嘛。
“哟,稀客稀客,快请进。”
逍遥进到屋子里,环视四周,虽然有些简陋,但收拾的蛮干净利索的。
“你这大半个月跑到哪儿去了?你不是说给我弄好东西嘛,东西都弄好了?”
逍遥刚准备把东西拿出来,但是一瞧张昊旻,似乎感觉哪里不对劲,于是左右打量起来。
“你已经进入到气海境了?”
他不提这茬,张昊旻还想不起来,这家伙当初教自己的完全就是错误的,自己还没有找他算账呢。
“你还好意思说,感知什么狗屁元气?我感知大半个月了,也没有再进一步,还差点就进不了这圣华宗。你再看看别人,就教了我一炷香的工夫,我就直接迈进了气海境,这就是差距啊。”
逍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尴尬的说道。
“当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修炼嘛,况且你现在也已经到了气海境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这一回吧。”
“得嘞,我也懒得跟你计较。哎,不对啊,你不是给我施展了什么藏息术了嘛,你怎么知道我的修为的?”
“你都说了,是我给你的施展的,那我还能看不穿?”
“这倒也是。”
张昊旻平日里也感受不到口渴,所以屋子里也没有备着茶水之类的,不过他看逍遥应该也不需要这些,毕竟是神仙嘛。
“你神元里的金光有多少?”
一听这话,当真是马屁拍了个正着,张昊旻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开心的不得了,颇为骄傲,眉开眼笑的反问着。
“你猜猜。”
“瞅你这得意的样子,是个大光团?”
“不对,你再猜。”
“难不成是座光山?”
“还不对,你再猜。”
“高了还是低了?”
“那肯定是低了啊。”
一听这话,逍遥都不禁心中一惊,他可是恶补过的,要知道神元里面有座光山是多么了不起的存在啊。
“不,不会是一片海吧。”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果然是无知限制住了你的想象力啊。我可比你想的那些强多了,那简直就是一个充满了金光的小世界。”
一想到自己的伟大,张昊旻的眼睛里都快亮起金色的小星星了。
“砰。”
逍遥只感觉有一个攻城锤狠狠的撞在了他的小心脏上,撞的他大脑都有些缺氧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
“我天,真的假的,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我骗你干嘛?对我有什么好处?”
逍遥抱着胳膊,围着张昊旻转起圈来,用目光审视着他,就像在展览馆中瞧见了一件自己根本看不懂的艺术品,而且还是天价的那种。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接下来就困难了。”
“嗯?”
“你现在附着金光到哪一步了?”
附着金光?一提这茬,张昊旻就感到气不打一处来,明明附着的速度飞快,但金光的数量实在是太太太多了,多到他都感觉快崩溃了。
“还能到哪一步啊,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面前有一个一望无垠的大海,而自己却只能一瓢一瓢的往外盛,简直憋屈死了。”
“路都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哪有一口气吃成大胖子的,慢慢来吧。”
“哎,不对啊,你不是对修炼一窍不通嘛,怎么回来之后跟变了个人似的。”
“我既然不懂,我还不知道学?我可是下足了功课的。”
张昊旻不屑的撇了撇嘴,虽然面上不领情,但心里却是暖暖的,逍遥这家伙天生就是神仙,学这些一点用也没有,所以说,就是完全为了自己学的。
“我现在可是有师父,而且还有个教学水平一流的师兄,所以,你这些工夫也只能退居二线了。”
“二线?”
“就是预备队,平日里完全用不上,就等着紧要关头抓来凑数用的那种。”
逍遥一摊手,耸肩说道。
“哦,我原来是凑数的啊,那我这些东西还是不要给你了,反正你也用不上。”
差点忘记了这茬,张昊旻赶紧呲起狗牙,笑呵呵的讨好道。
“哪有,谁说你是凑数的。”
逍遥手一指张昊旻,一副无奈的样子,坐在椅子上懒得搭理他,现在是自己掌握了主动权,完全可以嚣张的肆无忌惮。
张昊旻赶忙给他捏肩捶背,舔着脸,笑着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我是说你很重要,而且是非常非常重要的那种。
你想啊,不管是在哪里,重要的人一般都是压轴登场的对吧。
而且往往越是厉害的人,平日里就越不显山露水的,只有到了真正危难的时刻,才会华丽丽的登场,然后力挽狂澜,挽救大厦将倾之危机。
你在我的心里就是这样的存在,我对你的崇拜之情,那真是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虽然有时候逍遥也听不懂张昊旻在说些什么,但是从他的意思里能听出了,应该是一个在危难关头拯救苍生于水火之中的大英雄。
这又是捏肩捶背,又是溜须拍马的,逍遥对此很是满意,于是便勉强的原谅他了,一打响指,变出一块玉佩递给了他。
张昊旻接过玉佩瞧着,上面刻满了花生,也不知道这个刻玉佩的人到底是有多喜欢吃花生。
“这是干嘛的?”
“你把它戴在身上,再修炼的时候就能更快的吸收元气了。”
“更快的吸收元气?哦,我明白了。”
张昊旻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片刻他便明白了,元气的吸收速度快了,精元便会更快的壮大,精元供应充足了,气元自然也就不用愁了,到时就可以加快附着金光的速度了。
“不过,这东西很难弄吗?还让你耗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这个东西并不值钱,就是随手弄了一块,本以为你还在精魄境上苦苦挣扎的,不过也没什么,反正没成仙之前,这东西都是有用。”
“那也就是说,你还有更好的东西呗。”
第一卷 人间 第三十七章 礼物
于是逍遥在张昊旻满是期待的目光下,拿出来一件让他足以开心到蹦起来的东西,一枚黑色的水晶戒指,水晶深邃的犹如藏着一个泼墨的世界。
“卧槽,这是空间戒指?”
这黑色的水晶戒指张昊旻自然见过,就是邱宫守拿木剑的那次,不过邱宫守的那个戒指颜色并没有这般深邃,而且个头也没有这个大。
“空间戒指?这不是应该叫子母戒吗?”
逍遥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称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瞧张昊旻这架势,显然是认识这东西。
“哦,这是我给它起的一个比较好记的名字。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戒指怎么这么大啊?”
从逍遥的手上一把抢了过来,张昊旻便往自己的手指上戴,不过这戒指确实有些太大了,而且也太长了,戴上后,手指基本上就不能弯了。
“这东西不叫戒指,这叫扳指。”
一听这名字,张昊旻就知道该怎么戴了,难怪说这么大呢,原来是戴在大拇指上的啊,真是尴尬。
张昊旻美滋滋的笑道:“这东西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吧。”
“算是吧。”
“算是?”
他不禁吓得怪叫了一声,然后赶忙把子母戒藏进怀里,捂住了,生怕逍遥再抢回去。
这出人意料的一声怪叫,把逍遥也给吓了一跳,就这么个不值钱的小玩意,这家伙竟然还当成宝贝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都说算是了,算是那也是是啊,你怕什么?”
“哦,既然是礼物,那就好。”
张昊旻这才松了一口气,从怀里把那子母戒又拿了出来,戴在大拇指上,问道。
“你说这东西该怎么用啊?”
“看你那么宝贝,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你滴一滴血在上面,然后将元气注入其中,等注满了就可以了。”
按照逍遥说的,张昊旻唤出心驭剑在胳膊上戳了一个小口子,看着血往外渗,他赶忙把子母戒抵了上去。
一道红光在子母戒上一闪而过,显然第一步已经成功了,然后就是将元气注入其中,不过注入的速度极慢,只能耐心的等着。
逍遥趁着他注入元气的工夫,在一旁说道。
“这半成品的心驭剑还没有坏啊。”
“你这心驭剑着实不错,什么时候给我弄一个完成品的?”
“子母戒里有一把。”
话音刚落下不久,注入的元气总算是满了,然后随着心念一动,张昊旻便看到了子母戒内的东西,里面只放了三样东西。
一把剑,一枚丹药,一道符纸。
张昊旻先把剑试着从子母戒中拿出来,只不过第一次拿,实在是过于生疏,一个不小心没接住,直接掉在地上了。
然后极其郁闷的捡了起来,拿到烛灯下仔细的打量着,问道。
“这就是完成品的心驭剑?”
“嗯。”
“这是你做的?”
“额,不是。我打听了一下,要想制作一把真正的心驭剑,至少需要花三年的时间,所以我就去给你偷了一把。”
“偷?你怎么又偷,不是告诉你不要再偷东西嘛。”
“你先不要着急。我偷他的,他也得白挨着,谁叫他关我那么长时间呢,一报还一报嘛。”
“他?他是谁?”
面对张昊旻的疑问,逍遥眼珠子一转,往上一抬,跟他使了个眼色。
张昊旻顿时心领神会,总算是知道他是谁了,原来是那个下棋耍赖的臭老头啊。于是本是严肃的脸上,转瞬间露出了满是猥琐的笑容。
“那他是罪有应得。不过你怎么敢去他眼皮子底下偷东西,你不怕再被他给抓回去?”
“我哪敢去他那儿偷啊,我只不过是去了趟他的某个小金库而已。”
“小金库?”
张昊旻一听这话,顿时两眼冒光,似乎是看到了闪闪发光的金币,赶忙问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小金库在什么地方的?”
“我在那棋盘上被困住了那么多年,他去了哪里,遇见了谁,我都一清二楚的,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小金库了。”
“那他的小金库肯定不只有一个吧。”
“这是自然的。”
“那我们何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去把他的所有小金库都给他端了呢。”
“你疯了?你以为他的小金库就是个摆设?就这么一个,我都折腾了这么多天,还差点把命搭进去,你竟然还想要再去偷其他的?”
张昊旻看着逍遥那激动的样子,便努力忍住想去将那臭老头洗劫一空的念头,嘿嘿的说道。
“那好吧,那就算了。不过他也太抠了吧,小金库就放了这么点东西。”
“怎么可能就这么一两个啊,剩下的可都在这儿。”
说着逍遥抬起了自己的胳膊,给张昊旻秀了秀他手腕上带着的镯子。张昊旻刚准备嘲讽他像个姑娘,可是等他看仔细后,心里简直是五味杂陈。
因为逍遥手上的这个镯子,竟然是子母水晶的,难怪他舍得给自己这个扳指大的子母戒,感情人家已经有子母镯了。
“好兄弟见面分一半。”
张昊旻立刻就表示了自己的抗议,毕竟依照那个臭老头的地位,他的小金库肯定是有着数不胜数的天材地宝。
“你又没出力,能给你这些就已经不错了,你要是再嚷嚷,我连这些都不给你。”
逍遥已经发现了该怎么治住张昊旻,于是轻而易举的便拒绝了张昊旻的抗议请求,并且还让他没有脾气。
“那好吧。对了这枚丹药是干什么用的?”
“哦,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你先别动,让我看看你那颗道果如何了。”
逍遥将手指轻轻抵在张昊旻的眉心,只见金光一闪,他便看到了张昊旻体内的那颗万象归一道果。
“怎么会这样?这道果怎么裂开了?”
逍遥一脸懵逼的看着张昊旻,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完全无法接受,只能等待张昊旻给他一个合理的答案。
“裂开了?你说这道果裂开了?”
张昊旻也吓了一大跳,师父说了,这道果可是自己迈入仙门的资格,如今这资格裂开了,万一报废了,那自己该怎么迈入仙门啊。
看着张昊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逍遥只得默默接受这个事实。
“对,你的道果现在已经裂开了,它已经开始生长了。”
“开始生长了?那不是好事嘛,你干嘛还愁眉苦脸的。”
“好事?哪里好了?你知道它开始生长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你今后再也无法结出属于你自己的道果了。”
“可是它就在我的体内啊,那它不就是属于我的嘛。”
“它虽然在你的体内,但是它并不是因为你的感悟而结成的,而是别人送给你的,这也就意味着别人随时都可能将它再拿回去。
等你迈进了仙界,走上了大道,如果有人突然给你拿掉了,你该怎么办?”
经过逍遥这么一番解释,张昊旻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这岂不是建了一座沙城,海浪一来,所有的一切瞬间都将化为乌有。
“那,那这丹药是干什么的?”
“这丹药叫天蕴丹,可以屏蔽掉你现在的这个道果,从而让你能结出来真正属于你的道果。不过现在已经晚了,这道果已经裂开了,天蕴丹屏蔽不掉了。”
“那这丹药岂不是就没用了。”
“也不是,这丹药至少还可以提升个人的天资。只是依照你目前的天资来看,这丹药确实没有什么用,不过你还可以送给别人嘛。”
“那好吧。不过话说回来,我与那老头也就是下了盘棋而已,无冤无仇的,他犯不着将这道果拿走吧。
再说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用,未来谁也说不准。”
逍遥只得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希望如此吧。”
“那这符纸是干什么用的?”
第一卷 人间 第三十八章 困仙符
张昊旻从子母戒中拿出了那道符纸,黄色的符纸上画满了看不懂的鬼画符,于是他疑惑的问到逍遥。
“这是什么?”
“困仙符。”
不需要解释什么,单听这名字,张昊旻就知道这道符是干什么用的。困仙符,顾名思义,就是困住神仙的符纸呗。
“我天,这么牛,这符连神仙都能困住?”
“虽然能困住,但是因为仙人的境界不同,所以困住的时间也不同,不过关键时刻可以保你一命。”
“我就是个弱渣,闲着没事我去招惹神仙干嘛,难不成想不开找死?”
“可是如果你已经招惹了呢?”
“已经招惹了?你?”
“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呢?我是说那个戴面具的。”
逍遥要是不提,张昊旻都快把那个人给忘记了,不过如今再想起来,依旧是一身的鸡皮疙瘩,特别又是在晚上,就显得更加瘆人了。
“那,那这个该怎么用?”
“滴一滴血在符纸上,然后用意念将对方锁定,再把它甩出去便可。”
“啊,又要滴血,刚刚你怎么不早说啊。”
虽然心里是不情不愿的,但是这道符对于张昊旻来说确实很是重要,完全就是一张保命的底牌,于是他也只能忍痛再刺破一道口子。
刚掏出心驭剑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那把成品的心驭剑好像也没有滴血呢,于是手一指问道。
“那把剑是不是也要滴血啊。”
“对。”
张昊旻不禁白了逍遥一眼,自己不问,这家伙也不说,真是够可以的。不过他也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机智,多问了一句,不然岂不是还得扎第三下。
将血滴在了困仙符以及心驭剑上,张昊旻赶忙捂住了伤口,生怕再浪费了。
“这困仙符既然滴完血了,那是不是就可以使用了?”
“嗯。”
“那也就是说,我紧盯着一个人,然后把它扔出去就行了?”
“对。但是我劝你现在不要尝试,因为机会就一次,万一一不小心用了,那可就浪费了。”
听他这么一说,张昊旻吓得赶忙把符纸给收了起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再手一抖,浪费了这一次性的保命手段。
收起了困仙符后,张昊旻拿起了心驭剑,心里不禁感叹着,那枚天蕴丹没用,困仙符又不能随便玩,三个礼物里也只有这心驭剑才是称心如意的。
不,准确的说,那加快元气吸收的玉佩也不错,而起还有一个子母扳指,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啊。所以总体来说,张昊旻还是相当开心的。
张昊旻坐在床沿上,手里拿着剑鞘,随着心中的意念一动,只听“噌”的一声,心驭剑便飞出了剑鞘,闪着寒光立于当空。
“卧槽,我还以为这也是木剑呢,竟然是铁的。”
“这不是铁,这是天陨金。”
“管他什么呢,只要够帅够强就行了。”
张昊旻是越瞧越觉得满意,就跟丈母娘看女婿似的,满心欢喜。不过他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疑惑的问道。
“对了逍遥,不是说只有到了神驰境才可以御剑嘛,我这还没到神驰境呢,怎么也可以御剑啊?”
“就算是到了神驰境也不可能驾驭心驭剑的。”
“嗯?什么意思?”
“因为心驭剑是仙剑,只有仙人才能驾驭的了。”
“仙剑?”
一听是仙剑,张昊旻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开心的像是个大龄儿童,两眼紧盯着心驭剑,眼睛里都恨不得往外放光。
逍遥无奈的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对啊,你以为呢?普通的剑需要仙人至少要花费三年的时间才能做出来?”
“额,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我也不是仙人啊,我怎么可能驾驭的了呢?”
“还记的当初我教你感知元气吗?”
“你只要好意思提,我就不可能忘。”
“咳,其实那是仙术的开始阶段,仙术与凡间的道术不同,仙术是引动天地的元气为己所用,而道术是先吸收元气进入本身,将其炼化后再为之所用。”
“所以我之前能操纵周围的元气,就是在施展仙术?”
“算是吧,只是你所能操控的元气实在是太少了,离仙术还差的远呢。”
张昊旻刚准备沸腾起来的自信心瞬间又熄灭了,还以为自己可以施展仙术呢。
“哎,你先别灰心,你这都迈出了第一步了,要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想感知到周围的元气,你就知足吧。”
“既然我不会施展仙术,那我是怎么控制心驭剑的?”
“你虽然不会施展真正的仙术,但是能控制天地的元气啊,所以你才能控制心驭剑。只不过现在的你实力实在是太弱了,心驭剑在你手里简直就是屈才了。”
听逍遥这口气,难道心驭剑并不仅是操控着挥来挥去的?
“那心驭剑该怎么用?”
“你先把我之前给你的那个心驭剑给我。”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把当初逍遥给他的那把木制的心驭剑递给了逍遥,但是逍遥并没有接过去,而是对着张昊旻说道。
“你先把血契解开。”
“嗯?什么血契?哦,你是说滴的那滴血?可是这东西该怎么解?”
“将你的元气注入其中,然后把里面的血逼出来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
“嗯。”
张昊旻顿时有些惶恐起来,他还以为只要是滴上血了,那东西就是自己的了,谁也抢不去,可是没想到,竟然还可以用元气将血逼出来。
“是不是这血只能用我的元气才能逼出来?”
“你这不废话,要是我也能用元气逼出来,那我直接抢就行了,还用和你说什么?再说了,要是谁的元气都有用,那还叫什么血契啊。”
“说的也是。”
就在张昊旻准备解开血契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问道。
“你既然洗劫了那臭老头的小金库,应该有不少的永恒石吧,给我两个花花呗。”
“你这是准备威胁我?我不给你,你是不是就不准备解开了?”
“哪能啊,逍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个样子吗?”
一下子被揭穿了自己的小心思,张昊旻顿时恼羞成怒起来,立马先怪罪到逍遥身上,企图让逍遥以为真的是自己错怪自己了。
看着逍遥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张昊旻就知道,自己的奸计得逞了,于是非常勤快的把木制心驭剑里的血契给解开了,然后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扔给了逍遥。
至于空中一直飘着的心驭剑,他也给收回到剑鞘里。然后头一拧,不搭理逍遥,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你看你这样子,永恒石不爱要就不要了吧。”
逍遥之前都是装的,就是为了骗张昊旻解开血契。不过他也不在乎什么永恒石,只是存心想逗逗张昊旻而已。
而且他早已经抓住了这小狐狸的尾巴,就算张昊旻拿了奥斯卡小金人那也是白搭。
果然,一听这话,张昊旻立马又恢复了笑语盈盈的样子,可怜巴巴的瞅着逍遥,希望逍遥能多给他一些。
逍遥这家伙也是大方,直接就拿出来五颗蓝色的永恒石递给了张昊旻,这波炫富的操作简直深深震撼了张昊旻贫穷的内心。
“怎么是蓝色的?”
“咋了,不爱要?”
“不不不,我记得你上次说过啊,这凡间蓝色的永恒石可是不能当钱使的。”
“那我有什么办法,那小金库里最低的就是蓝色的。”
“什么?最低就是蓝色的?”
我滴个乖乖,张昊旻都已经无法想象了,那臭老头竟然这么有钱,最低都是蓝色的,那高的呢?一想到这儿,张昊旻不禁咽了口唾沫,搓了搓手问道。
“逍遥,你看咱俩这交情,你要不给我块紫色的?”
“拉倒吧,小金库里一共就一块,还得留着用呢。”
“紫色的没有,那给我几块靛蓝的也好啊。”
逍遥在心里一盘算,想了想自己需要用多少块,然后留出来备用的,剩下的就给张昊旻拿出来了,一共三块。
张昊旻拿过靛蓝的永恒石,眯着眼睛看着,仿佛是陷进了永恒石里,拔不出来了。
然后瞅了逍遥一眼,赶紧把这三块,以及之前的五块蓝色的永恒石收进了子母扳指中,又是一副不要脸的样子问道。
“这靛蓝的都给我三块了,蓝色的给我五块是不是有点少啊。”
逍遥手一挥,又拿出来了五块蓝色的永恒石,不过这次张昊旻并没有立马抢过去,而是期待着逍遥再拿多点。
看着张昊旻这贪得无厌的样子,逍遥立马就准备把永恒石收回去,吓得张昊旻赶忙摁住他的胳膊。
“好好好,五块就五块。”
张昊旻是好说歹说,将自己的尊严和面子全部都扔掉了,才从逍遥的手里拿到了那五块永恒石。
逍遥也没有搭理他,而是从指尖弹出来一滴金色的血,滴进了心驭剑中。
“我天,你的血怎么是金色的?”
“因为我天生就是神仙啊。”
“哦,也是,你不是人。”
张昊旻一语双关,字面意思上是说逍遥不是凡人,实际的意思却是嘲讽逍遥吝啬起来不是人。
不过逍遥也没听出了张昊旻的第二种意思,而是神情专注的对他说道。
“现在我让你看看这半成品的心驭剑是个什么威力。”
第一卷 人间 第三十九章 剑威
这木制的心驭剑一到了逍遥的手上,就立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完全没有了当初那种只是一把锋利木剑的感觉,反而多了一种气势汹汹,恨不得一剑斩断天罡的戾气。
不过也正因为这心驭剑只是个半成品,这股誓要斩天的剑威顷刻间便消失不见了。
但就算是这一瞬间所释放出来的剑威,张昊旻也毫不怀疑,这心驭剑可以轻轻松松的斩断山河,甚至能诛仙。
要知道这还只是一个半成品,只是逍遥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制作出来的。
张昊旻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心驭剑,这个至少也要用三年才能制作出来的心驭剑,这个能让那臭老头收藏的心驭剑,又将是何等的存在?
“可惜这剑不行,承受不住太多的元气。”
逍遥边摇了摇头,边将心驭剑的血契给解开了,那滴金色的血漂浮在空中,又重新融进了逍遥的体内。
“你怎么解除了?”
张昊旻不明白为什么逍遥要解除血契,不过当他接过逍遥递过来的心驭剑时,便明白了。这心驭剑已经裂开了,显然已经没有用了。
“我天,才一下就这样了?”
张昊旻感觉好心疼,怎么说也是一个不错的法宝,而且还救过自己的命,竟然就这么被逍遥这个败家子给祸害了。
“就是个半成品,连剑魂都没有,自然承受不住的。”
“可是那好歹也是个能斩杀神驰境的法宝啊。”
“你现在的那把心驭剑也可以,而且只会更强。再说了,除了你之外,心驭剑本身也只有仙人才能使用,而它连仙人的元气都承受不住。”
张昊旻懒得搭理他,毕竟这东西是他自己制造的,弄坏了,他自己不心疼就好。张昊旻并没有将这裂缝了的心驭剑扔掉,而是收到子母扳指中。
“刚刚它的威力你感受到了没?”
“嗯,好像感受到了。”
他俩还有工夫在这儿闲聊,却不知,整个圣华宗,乃至整个湫水都因为刚刚那一瞬间的剑威炸锅了。
凡是能感受到那道剑威的人,心中都极为忐忑不安,生怕是仙人降世,要屠戮苍生,因为那剑威中的戾气实在是太重了。
因为张昊旻和逍遥两人都有霸下藏息术的原因,那怕是在同一个院子里,叶真人和邱宫守都不知道这剑威和他俩有关。
只是感觉那道剑威离他们很近,近的就像身处风暴的最中心一样,以至于两个人都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生怕触怒了这剑威的主人,为圣华宗招惹祸端。
其实也不能说是怕,主要是因为心里不愿,年纪大了的人总是怕麻烦的。
不过这一切,对于屋子里的逍遥二人来说都是不知的。
“这就是心驭剑的剑威,不过因为没有剑魂,所以剑威还是太弱了,不然单靠剑威便可以震碎山川。”
“我天,这么厉害?”
张昊旻不自觉地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心驭剑,感觉就像是手里握着一个核弹似的,单靠威势便可以震碎山川,这是何等的存在啊。
“对了,剑魂是个什么东西?这把心驭剑有剑魂吗?”
“没有剑魂的心驭剑,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不能叫心驭剑,而心驭剑之所以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制造出来,也正是因为培养一个强大的剑魂实在是太过于困难了。”
“那岂不是说这把心驭剑也有剑魂了?那我该怎么和它交流?”
“你们已经签订血契了,你正常跟它说话就可以了,不过它不一定会回应你,而且我也不确定它到底有没有剑魂。
要知道一把强大的心驭剑,在仙界可是都要抢破头的存在,而它却只是待在小金库里,很有可能是剑魂受到了无法弥补的创伤,或者消失了,所以才会被弃之不用的。”
“那你还说它是完成版的心驭剑。”
“因为这把剑确实是完成版的,只不过不确定有没有剑魂罢了,再说了就算没有剑魂,它也算是把心驭剑啊,有总比没有强吧。”
张昊旻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不过他依旧对手中的心驭剑有着强烈的信心,万一放置小金库的这段时间里剑魂恢复了呢。
再说了,逍遥说的也对,就算没有了剑魂,它也还算是心驭剑。
“无所谓,它就算再不济,也比刚刚你制作的那件要强。”
“这倒是。而且心驭剑的用法是多种多样的,随着你所控制的元气增多,掌控的愈加精巧,心驭剑也会随着你的意念而发生变化的。”
“变化?”
“嗯,心驭剑并不是只是随着心意挥来挥去,而是完全随心所欲的变化,你想它是一把枪,那它就能变成一把枪,你想它是一个盾,那它就能变成一个盾。”
随心所欲?张昊旻的嘴上顿时乐开了花,那岂不是跟手里拿着一个百变怪似的,而且还是核弹级的百变怪。
“心驭剑啊心驭剑,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张昊旻等了一大会儿,依旧没有得到丁点的回应,不过他也不死心,毕竟以前可是没少听人说,就连植物人都有被唤醒的奇迹,他相信自己的这把心驭剑也会是个奇迹。
逍遥这十几天下来一直没有时间休息,心神感到十分疲惫,于是伸了一个懒腰,边打着哈欠边问道。
“你这儿还有其他的房间吗?”
“旁边还有两个房间,不过,钥匙不在我这儿。”
听着张昊旻的话,逍遥低头看了一眼这屋子里唯一的床,显然是打起了这床的主意。
张昊旻见势不好,立马把心驭剑收进扳指里,鞋一脱,直接就躺在了床上,显然是不给逍遥半点机会。
这家伙甚至为了不起身,让逍遥在他脱外褂的时候钻空子,直接就将外褂收进了子母扳指中,简单方便,简直爱不释手。
熄了灯的房间里静悄悄的,逍遥静坐在椅子上,看着透进屋子里的月光,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神情被月光一照,显得十分狰狞。
“逍遥,要不我往里点,你也躺着睡会儿吧。”
毕竟收了逍遥这么多礼物,张昊旻也有些不好意思,便提议道。
听到张昊旻的声音,逍遥一下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那古井无波的眼神里,似乎禁锢着一头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凶兽。
“不了,我是神仙,不需要睡觉的。”
“那好吧,不过我给你留出来地方了,我睡觉很老实的。”
老实?突然张昊旻感到一阵心虚,要是以前他还敢说自己睡觉老实,可是自从抱着轻雨柔睡了一觉后,他便再也没有那个自信了。
“你要是困就躺会儿,不困就算了。”
“嗯。”
逍遥依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眼睛紧紧盯着张昊旻的方向,不知看了多久,久到张昊旻都已经睡着了,梦里都是开心的笑着。
逍遥站起身来,走到床边,看着张昊旻,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一滴眼泪滚落了下来。
然后撩袍单膝而跪,右手握拳,拳心冲着心田,左手撑着膝盖,脑袋缓缓低了下去,压低了声音念叨。
“我逍遥,愿侍奉在张昊旻左右,奉张昊旻为主,我为奴仆,助其成就无上,登临巅峰,以换取真正的自由,冲破枷锁,得到真正的逍遥。
由今起,至命盘破终,生死不叛!”
话音刚落,一只金色的蝴蝶从逍遥的身上翩翩飞起,落到张昊旻的额头上,消失不见。
随着契约的完成,逍遥的后背上多了一道金色的符文。这符文便是张昊旻的生命印记,如果逍遥心生有二,这符文也不会饶过他。
不过他并不在乎,他一直就想要这个,因为只要有这个符文在,他就再也不是棋盘上的那个只能被人主宰的棋子了,哪怕是那执棋的人也不能再把他给带回去了。
这也是他这段时间里真正的计划,他需要一个只需要单方面同意就可以达成的契约。
因为自从上次张昊旻说让他做朋友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再也无法和张昊旻签订普通的主仆契约了。没有契约,他就始终逃不出棋盘的束缚。
所以他必须铤而走险,跟张昊旻签订代价巨大的单方面契约,因为他想要获得真正的自由,他想要毁掉那个曾经困住他的命盘。
这一刻,虽然他的命运完全掌控在张昊旻的手里,但是不知为何,他终于感受到了一丝难得的自由,一种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憋屈感释然了。
他哭的泣不成声,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太阳下了,他终于不需要再担心那老道再把他给抓回去了。
逍遥起身推开了房门,看着外面的世界,看着柔和的月光,看着被晚风吹着沙沙作响的银杏,他突然笑了起来。
关上了房门,他缓步走向了外面,呼吸着自由的芬芳,他想要好好的出去转转,去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
虽然感受不到逍遥的气息,但是叶真人能听到开关门的声音,特别是那道剑威过后,他一直没有放松警惕,所以他才能听得如此仔细。
听这声音的来源,应该是来自张昊旻的房间,叶真人眉头不禁一皱,心中暗道,这霸下藏息术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第一卷 人间 第四十章 护卫
翌日清晨,张昊旻在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中醒了过来,不知为何,今早的小院显得格外热闹,欢声笑语的吵着让人根本睡不着觉。
张昊旻气的一把掀开被子,呆愣的坐了起来,虽然身体已经醒了,但灵魂还在呼呼大睡呢。
他睡眼惺忪的环视着整个屋子,并没有找到逍遥的身影,而且身旁也没有丝毫睡过的痕迹。
感觉就像是自己做了一场梦一样,逍遥只是在梦中回来了,张昊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的让自己清醒起来。
拇指上的子母扳指在提醒他,昨晚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一场梦。
张昊旻喃喃自语道:“这家伙不会是在椅子上睡了一夜吧。”
小院里的欢笑声依旧不断,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张昊旻侧耳听了半天,也没听清他们到底聊了些什么。
最后只得无精打采的起床,穿上鞋子,准备洗漱。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自己的外褂放在了什么地方,床上都翻遍了,也没找到。
直到子母扳指磕了一下床头,他这才想起来,外褂昨天晚上被自己放进子母扳指里了。
取出外褂,张昊旻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手忙脚乱的穿上。总算是穿戴整齐了,便把床上的被子给调了个面,让里面朝外,散散被子里的热度,以及夜里睡着之后放的臭屁。
张昊旻抽出一根杨柳枝,把一头给咬软了,然后蘸上点漆黑的药膏,闭眼塞进了嘴里。
起初他还以为这是当地人的习俗,一起床就要吃这种漆黑的药膏,吃过几次后,他才从轻雨柔那儿得知,这原来是这个时代的牙刷和牙膏。
用杨柳枝刷完牙后,张昊旻弄了一杯淡盐水,漱了漱口,去除掉那药膏的怪味。
在木盆里倒了一瓢冷水,简单的洗了洗脸,让那颗还幻想着能回到床上睡回笼觉的脑袋清醒清醒。随后张昊旻把被子叠好,收拾了一下床铺,这才出了屋子。
小院里着实是有些热闹,这还是头一次人这么齐,就连从不轻易踏出房门半步的叶真人都出来了。
“哥,你醒了。”
在轻雨柔的眼里,张昊旻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的,而且每次看到他,她的眼中都会不自觉的装满了星光。
“嗯。师父,师兄,早上好。”
看到叶真人和邱宫守,张昊旻赶忙先行礼,毕竟要尊师重道。
今天的早餐极为丰富,不仅有肉包子,而且还有豆汁,相比于以往吃饼喝粥的日子,这简直就是极奢华的大餐啊,难怪就连叶真人都出来了。
“今天早上怎么吃的这么丰盛啊。”
“这都是逍遥哥哥买回来的。”
轻雨柔在一旁解释道。
她本准备坐在张昊旻身旁的,不过对面的邱宫守瞪了她一眼,于是吐了吐舌头,到对面坐在邱宫守旁边了。
自从那日后,邱宫守就不让轻雨柔与张昊旻太过于亲近,因为有些事既然已经说清楚了,那就不要再纠缠在一起,不然只会令双方更加为难。
“逍遥?”
张昊旻刚念叨着逍遥,逍遥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光是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少爷,您可总算是起来了。”
张昊旻自然听出来这货是在嘲讽自己,不过他也不生气,边咬着包子,边起身到屋子里端着豆腐脑。
逍遥把他端的两碗放到了叶真人和邱宫守面前,毕竟他们不仅年事高,而且还是张昊旻的师父和师兄。
叶真人看了看碗里诱人的豆腐脑,突然笑了起来,对着邱宫守说道。
“宫守,咱们得有十几年没有吃这东西了吧。”
“嗯,确实有些年头了。”
逍遥在一旁热情的说道:“二位敞开了吃,买了很多。”
张昊旻端着两碗豆腐脑走了出来后,随手给了轻雨柔一碗,然后看了一眼逍遥,几经挣扎,最后还是妥协的把最后一碗给了他,而他自己则回去再盛一碗。
他不禁在心里暗道,我什么时候就成跑堂的伙计了?
叶真人舀了一勺豆腐脑,这豆腐脑入口即化,随之而来的滋味不断挑逗着他的味蕾,不禁满意的说道。
“这豆腐脑真不赖,还和当年一个味。”
“你还记得住当年的味道吗?”
“怎么?你说你师父我老糊涂了?记性不好了?”
“没,我可没这么说,这都是你自己说的。”
叶真人和邱宫守他俩坐在一起,给人感觉很是突兀,如果不看头发的颜色,叶真人就跟个三十来岁的壮汉似的,而邱宫守老态龙钟的样子才应该是师父的年纪。
而且他俩只要坐在一起,没聊几句就能吵吵起来,不过也不伤和气,毕竟已经吵了大半辈子了,不仅习惯了,甚至还当成了生活中的调味剂,找到了乐趣。
轻雨柔也懒得再劝他俩了,而是问到正低着头喝豆腐脑的逍遥。
“逍遥哥哥,你真的是我哥的护卫?”
“怎么?看起来不像?”
轻雨柔歪着头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最后还是不确定的摇了摇头。
“我看不出来,不过感觉不像。”
“你都说是感觉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倒也是。”
张昊旻端着豆腐脑,一边喝着一边坐到了逍遥的身旁,这豆腐脑的滋味,自从那天从半日闲客栈离开后的早晨喝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喝过了,果然还是很好喝。
“你们在聊什么呢?”
不知为何,张昊旻一回来坐下,场面顿时就安静下来,叶真人和邱宫守也不吵了,轻雨柔和逍遥只埋头喝豆腐脑,弄的他感觉自己跟多余的似的。
为了缓解这份尴尬,他夹了一个肉包子,然后问到逍遥。
“哎,逍遥,你今天什么起来的?怎么也不叫我?”
“天不亮我就起来了,看你睡得呼呼的,就没有叫你,而是下山买了点早点。”
其实逍遥昨晚出去后就没有回来,而是在外面疯玩了一晚上,往回走的时候,正巧看到了有早点摊,于是就顺道买了点早点。
而且这中间还闹了个笑话,因为他身上面额最小的都是蓝色的永恒石,早点铺根本就找不开,而永恒石兑换行也没有开业。
于是他便在永恒石兑换行的门口一直等到人家开门营业了,才换了一些零钱,去买了早点。
而那兑换行的老板也是乐的合不拢嘴了,今天开门第一单,用了十五绿就换了一蓝,简直就是大赚了一笔。
“你这表现不错嘛,往后还要多多努力哈。”
逍遥刚准备应承,轻雨柔先说了起来。
“哥,你这也太欺负逍遥哥哥了,这山上山下的来回一趟多累啊,一点都不体谅人。”
张昊旻顿感憋屈,依照逍遥的身手,去山下买份早点回来,只不过是一闪身的工夫而已,根本就不会累。
不过他可不敢解释什么,自从有邱宫守撑腰后,轻雨柔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乖巧可爱的丫头了,不仅不听他的话,甚至还时常数落他。
最过分是每当他觉得忍无可忍的时候,轻雨柔就会可怜巴巴的说道:难道哥哥是要责怪妹妹吗?
简直能让人窝火到原地分分钟爆炸。
虽然满肚子的委屈,但是张昊旻什么也不敢说,只得低着头默默的吃着包子喝着豆腐脑。
看到这一幕,逍遥开心的直乐呵,他还一直以为张昊旻天不怕地不怕呢,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治住他。
“累也没关系,既然少爷说他想吃,再难我都要去。”
一听逍遥这话,张昊旻急的直瞪眼,不停地给他使眼色。果然,话音刚落,轻雨柔便放下了碗筷,义正言辞的对着张昊旻说道。
“想吃就自己买去,整天就知道使唤别人,自己坐享其成,别人不知道累啊。”
张昊旻气的牙根直痒痒,恨不得当场将逍遥暴打一顿。
“怎么?妹妹才说了这么几句,做哥哥的就受不了了?受不了就赶紧变的勤快点。逍遥哥哥,你不用理他,他想吃就让他自己买去。”
“哎。”
看到这俩开心的样子,张昊旻恶狠狠的凑到逍遥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少说一句能死啊。”
逍遥刚准备说话,突然后背上一道金光一闪而过,他便不再说什么,而是埋头吃饭。
这金光旁人并没有注意到,但是又怎么能逃过叶真人的眼睛,只是他并没有说话,而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哥,你少恐吓别人,你看你把逍遥哥哥给吓的都不敢说话了。逍遥哥哥,你别怕,有什么事你来找我,我给你报仇。”
一顿“愉快”的早饭很快就过去了,张昊旻回到屋子里,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虽然吃了很多东西,但是他始终没有感到饱腹感,顿时觉得很是遗憾。
逍遥并没有跟他回来,而是在小院里和轻雨柔聊天,因为他很好奇,这丫头是怎么治住张昊旻的。
至于邱宫守和叶真人,他们俩人吃完饭后,便去了叶真人的屋子里,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
第一卷 人间 第四十一章 圣地
“宫守,你现在抓紧时间去宗门一趟,告诉宫正他们,关于张昊旻的身世问题就到此打住吧,不可再继续追查下去了。”
“嗯?”
邱宫守不禁有些疑惑,难不成就因为吃了一顿早饭,这老顽固就彻底放心张昊旻了?那毕竟是能释放出金色剑芒的人啊。
其实叶真人的心里也是不愿的,当初张昊旻那一剑的锋芒他比谁都清楚,更何况他身上还有霸下藏息术这等仙术。
但如今他不敢再让宗门的人继续调查下去了,刚刚吃饭的时候,他察觉到了逍遥背后的那一道金光,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意思,单方面的主仆契约。
如果逍遥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也不会太过在意,但偏偏逍遥的实力他根本就看不清,这种看不清并不是像张昊旻那种被仙术隐藏了,而是境界上的差异造成的。
他虽然不敢说自己是当世最强的存在,但也是世间的巅峰水平,比他的境界还要高,高到看不清,那就意味着逍遥是仙界中人。
堂堂一个仙人竟然会与他人签订了单方面的主仆契约,而且还是仆的一方,这其中到底意味着什么,叶真人是真的不敢去想。
如果以前对于张昊旻背后的身份还有些好奇的话,那现在就完全是恐惧了,这是一个圣华宗远远招惹不起的庞然大物。
“不要知道太多,你只需要知道,如果再追查下去,触怒了对方,圣华宗将会荡然无存。”
一听这话,邱宫守不由得心头一震,要知道圣华宗可是当世一流宗门,竟然还会因为触怒对方而荡然无存,那对方到底有多么可怕。
越想邱宫守越觉得惊人,立马转头就往外走,因为此事事关重大,他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就怕迟了一点万一的事情发生了,那可就坏了。
此后,逍遥便很愉快的在自在观中住下了,就住在张昊旻旁边的房间里。
张昊旻本以为逍遥来了,自己的势力就随之壮大了,就可以对抗轻雨柔和邱宫守的邪恶统治了,不过他还是太年轻了。
逍遥这家伙才刚住下没几天,就在一天清晨华丽丽的叛变了,倒戈到了敌方的阵营中,让自己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真不知道轻雨柔那妮子许了他什么好处。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张昊旻神元里的金光也在飞速的变少,只不过这个飞速是相较于别人来说的,但对于依旧遥遥无期的金光来说,简直就是龟速。
张昊旻是头一次讨厌自己这傲人的天赋,比别人强出千万倍的感觉简直太折磨人了,他甚至有点怀疑,等到明年大比的时候,自己都还没有把金光全部附着。
但无论怎么抱怨也都是没有用的,抱怨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只会让自己更加的颓废。要想解决这些金光,唯一的方法就是加快速度不断的蚕食。
这天一大清早,收拾完毕的张昊旻刚出屋门,就看到了邱宫守在收拾最北侧的屋子,于是不解的上前问道。
“师兄,咱们观里要来新人?”
邱宫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
“是啊,我最近刚收了一个徒弟,也就是你的师侄。”
“徒弟?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收徒弟?”
“嘿,我多大岁数了?你也不看看。”
正说着呢,邱宫守突然戛然而止,反而一伸脖子,用下巴指了指叶真人的房间。不用说话,张昊旻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叶真人这么大岁数了都收徒,他收徒又怎么了?
“好啊,师兄你竟然敢取笑师父,看我不打你的小报告去。”
“去吧,去了咱俩一块受罚。”
“我凭什么要受罚?”
“因为你目无尊长,打师兄的小报告。”
面对邱宫守的这种歪理,张昊旻又怎么可能上当。
“我那是维护师父,因为师父在我的心中比师兄的地位要高。”
邱宫守这种老江湖哪会被张昊旻这么轻易的给唬住,眼珠子一转,不甘示弱的说道。
“那这样吧,你去打你的小报告,我不拦着你,不过我也会打击报复的。”
“打击报复?你要干嘛?”
“不干嘛,就是跟轻姑娘说,你很喜欢喝她做的鸡蛋汤,每次一碗都不够喝的,让她往后给你多做几碗。”
一听这话,张昊旻顿时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自从当初他称赞轻雨柔做的鸡蛋汤好喝后,便顿顿都有,喝的张昊旻看着都眼晕,都快喝吐了。
“师兄,我劝你善良。”
邱宫守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准备进屋子接着收拾。
张昊旻立马就扯住了邱宫守的袖子,哀求的说道。
“邱师兄最好了,邱师兄一定不会这样的。”
看到张昊旻如此哀求自己,邱宫守就像个得逞的小家伙似的,开心的不得了。
张昊旻边帮着收拾,边问道:“哎,师兄,我这个师侄多大年纪?”
“今年应该得有三十七八吧。”
张昊旻在心中暗自估量着,自己把他拉进自己这一帮的几率有多大,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放弃了,毕竟他的师父可是邱宫守。
“那他什么时候来啊?”
“应该得下午才能到吧,不过我收拾完屋子得先去宗门做交接,还有一堆事情需要处理呢。”
一想到还要再看那些人的臭脸,邱宫守就感觉一阵头大。
“用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张昊旻这一段时间里一直待在自在观中,感觉整个人都快抑郁了,特别是天天还被人跟在屁股后面念叨着。
邱宫守本来准备拒绝的,毕竟上次张昊旻上山下山的速度他可是看在眼里的,不过转念一想,好像确实需要一个劳力,便欣然同意了。
等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两人又歇了一会才出发。
虽然一直待在房间里,但是张昊旻毕竟是气海境,这次上山自然不同以往,竟然一口气直接就爬上去了,中途都没有要求休息。
走到大殿前,邱宫守回身对张昊旻说道。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大殿里处理一些麻烦事。”
“哦。”
张昊旻一个人无聊的待在广场上,左看看右看看,想要到处转转,但是又怕走远了,邱宫守找不到自己。
就在张昊旻感到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一个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回头看去,顿时开心了起来。
“钱多多,你怎么在这儿?”
本准备出口的话竟然被张昊旻抢先说了,钱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他一直都很机灵,于是很快便反应过来。
“额,我这准备去大殿一趟。张兄,你这天天在什么地方啊,可是让小弟我找的好苦,宗门里都快打听遍了,也没打听到你的消息。”
“哎,快别提了,都是伤心泪啊。我就住在半山腰的一个小破道观里,哪比得上你们这些生活在宗门中的人啊。”
“道观?张兄莫不会是在自在观吧。”
“嗯?那个小破地方你都知道?”
“我天!”
钱辰下意识的惊呼起来,不过他立马认识到自己失态了,便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声的说道。
“张兄你真的是在自在观里?你没有骗兄弟我吧。”
“我骗你做什么,那个小破地方有什么好骗的嘛。”
“小破地方?大哥,你可真是我的大哥,完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嗯?那自在观还有什么说法?”
张昊旻想不明白,那个小小的自在观能有什么好的?就那么大点地方,都快无聊死了。
“大哥,那可是圣人的门下,那可是圣华宗的圣地,要知道内院每年都有不少人挤破头都挤进不去,你居然还嫌弃那里。”
“快得了吧,还什么圣地呢?师父没个师父样,师兄没个师兄样,天天就只有生不完气。不过,你想去?”
“想啊,做梦都想。”
“那你平日里就去找我玩啊。”
钱辰还以为张昊旻打算给他说说话,让他也拜入到自在观中呢,激动的差点昏过去。可是结果没想到,张昊旻仅仅是邀请他去做客,真是白欢喜了一场。
“我也想去啊,不过宗门有规定,宗门弟子一律不准擅自前往自在观,就连山道都是不允许走的。”
“卧槽,这么严?难怪观里那么清净。”
“对了张兄,听说雨柔姑娘也跟着你去了圣地?”
“啊,她也没有个住处,所以就跟着我一起去了自在观。”
钱辰疑惑的问道:“之前不是说把雨柔姑娘送回家吗?难不成没找到?”
“哎,快别提了,她的家是找到了,但是她娘病逝了,他爹又找不到了,屋子都塌了,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被拆散了。”
一听这话,钱辰也为轻雨柔感到难过,义愤填膺的说道。
“雨柔姑娘真是太可怜了,那天杀的人贩子真是可恶至极啊。”
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邱宫守黑着脸从大殿里走了出来,明显是憋着火。
钱辰很有眼力劲,知道邱宫守心情不好,便板板正正的轻声喊道:“道长好!”
虽然钱辰他们通过了考核,但准确的说还不算是圣华宗的弟子,需要等到几天后的大招日,他们被分配进入三堂才能勉强的算是圣华宗的弟子。
等到通过了三堂,进入了内院,他们才有资格添加相应的辈份,正式成为圣华宗的弟子。而像张昊旻这种,一到圣华宗便确定了师徒关系的,简直就是少之又少。
邱宫守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张兄,那我们等到大招日见。”
“嗯,大招日见。”
张昊旻辞别钱辰后,跟在邱宫守的屁股后面,也不知道邱宫守这是准备去哪里,怒气冲冲的,看这架势就跟要去打架似的。
“师兄,我们现在去干什么?”
“去教训一个不听话的混小子。”
一听这话,张昊旻顿时就来了兴趣,激动的两眼直放光,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心想总算是有乐子可以看了。
第一卷 人间 第四十二章 十四年前的故事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宗门内的一处小院里,虽然同样叫小院,这可比自在观的宽敞多了,而且也豪华大气,院落里收拾的极为干净,角落里还有整齐的绿植。
邱宫守推开一间屋门,很是生气的大骂道。
“你这混小子,我看你是蹬鼻子上脸了吧。”
张昊旻没有听到那人还嘴,便紧忙快走了两步,生怕邱宫守再和那人打起来,而且他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把邱宫守给气到黑脸。
一进屋子,张昊旻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显然这个屋子的主人是有伤病在身。因为邱宫守在前挡着,所以张昊旻并没有看到病床上躺着的是何人。
“你这混小子,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努力嘛,我好说歹说,总算让师兄同意你进入我们自在观了,临了,你这小子竟然还不乐意了。”
邱宫守气的在病床旁说个没完,但对方丝毫都不搭理他,显然也是一头倔驴,打定了主意谁说也没用。
张昊旻笑眯眯的绕过邱宫守,准备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那位是何方神圣,可是就看了这一眼,整个人顿时就蒙圈了。
这人他竟然认得,毕竟如此长相如此特殊,张昊旻确实很难忘记。因为他就是那日拦路的东团山山大王,白眉猿刘志。
张昊旻虽然不知道刘志叫什么,但他知道这人就是山匪头子,甚至还拦过自己的路,准备打劫自己,虽然谈不上恨和厌恶,但心中终归是不喜的。
“你这匪徒竟然还活着?”
原本躺在床上的刘志一听这声音,顿时就来了精神,赶忙朝声音看去,因为这声音他一辈子也忘不掉,他强行突破后都没有接下对方的一击。
“是你。”
一瞅双方这架势,邱宫守不用听内容就明白,这俩人绝对认识,而且两人之间还有什么仇怨。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现在都先放下,我的事情最重要。”
张昊旻本就无所谓,毕竟吃亏的也不是他,他就优哉游哉的在屋子里转了起来,但是刘志的眼睛一直盯在他的身上,邱宫守在旁边说的,他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你听见了没有?”
可惜等待邱宫守的依旧没有答案。
“你老是盯着他干什么?”
“他是你徒弟?”
这还是邱宫守进屋子以来,刘志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但话的内容却是关于张昊旻的。
“你先不要管他是谁,我就问你,你为什么不同意做我徒弟?”
徒弟?张昊旻一听,不禁好奇的在一旁问道。
“你要收的徒弟就是他?”
“对啊。”
“那不行,他可是个土匪,你怎么能收个土匪做徒弟呢?”
“你先别着急,这其中牵扯的事情颇为复杂,等之后有时间了,我再给你慢慢解释。”
一听张昊旻这意思,邱宫守就颇感头大,本来刘志就不同意,如今还要再多一个阻挠的,简直就是忙上添乱,早知如此就不带张昊旻来了。
“解释?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就是个土匪,解释来解释去,他都是个土匪。”
刘志看着张昊旻如此激动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扭头对着一旁的邱宫守说道。
“你也听到了,我就是个土匪,你为什么还非要收我做徒弟呢?”
邱宫守这下总算是搞明白了,要想收刘志为徒,那么首先就需要搞清楚两人之间的矛盾,不然这件事永远也解决不了。
“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
邱宫守看了一眼刘志,不过看他那架势,他是肯定不会说的,那只能从张昊旻这边下手。
于是邱宫守把张昊旻给拉出了屋子,在屋外,连讨好带威胁的,总算是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也就是说他身上的伤是你造成的?”
“他是个土匪,我不杀他,难道等他来杀我吗?只是没想到他命如此大,竟然还能活下来。”
“上次和你在蒲滩村相遇之后,我在回宗门的路上发现他的,他当时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里,如果我没有出现的话,他可能就已经死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张昊旻知道邱宫守不是那种烂好人,更没有菩萨心肠,所以他不解的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他曾经是圣华宗的弟子。”
听邱宫守这么一说,张昊旻好像是有些印象,记得当初有人提到过,说他是什么圣华宗的弟子,但当时张昊旻并未当真,以为对方就是搬出来吓唬人的噱头而已。
可是如今从邱宫守的嘴中得到了证实,他就不禁在心中疑虑起来,宗门内的弟子怎么就突然落草为寇了?看来这其中肯定是有不少隐情。
“十四年前的一场大比,他为了宗门,在决战中吞下了暴血丹,虽然赢得了大比,但他也因此修为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当他得知这些后,他不愿意被宗门当做一个废人养着,所以他才下了山,只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最终竟然成了祸害一方的土匪。”
“暴血丹?”
“嗯,就是一种短时间强行提高自己境界的丹药,但是代价极大,甚至有可能会因此而失去性命。”
张昊旻眉头一皱,他不明白,不就是一场比试嘛,为什么还要冒如此大的风险?
“那他为什么还要吃?”
“因为当时的圣华宗如果赢不下那场大比,圣华宗就要被瓜分了。”
“被瓜分?”
张昊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可是听说了,圣华宗是当世一流宗门,怎么还会被瓜分呢?
“对,十四年前,大安皇室联合各大宗门集体对圣华宗施压,企图要将圣华宗给瓜分掉。也因此,当时的宗主宫诚师兄与天授帝达成了一个赌局。
只要圣华宗赢得了那场大比,大安皇室不仅不能继续为难圣华宗,而且还要支持圣华宗,如果圣华宗没有赢得大比,那么圣华宗就会无条件的解宗,并入大安皇室的势力内。
当年的天授帝太年轻了,自认为是万无一失的计划,便欣然同意了,这才给了圣华宗一线生机。”
张昊旻听完后突然沉默了,他不是个小孩子,所以他明白这个世界有多么残酷,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如果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而越是往上爬,就越能看到人心的黑暗,因为只有最贪婪的人才能爬到最高。
有句话说的很好,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在利益面前,每个人的嘴脸都是那么丑陋不堪。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颗贪婪的种子,只不过有的人能控制贪念,有的人却被贪念所控制。
被贪念控制的人都会因为无止境的贪念而摔下去跌死,而控制贪念的人都知道,越是爬的高,越是要小心翼翼,因为一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
国家也好,宗门也罢,在这些庞然大物面前,个人显得实在是太过于微不足道了。
如今的圣华宗如此强大,可这份强大的背后,又有多少个像刘志这样的人,他们前赴后继的付出和努力,才让圣华宗有了如今的模样。
但是崛起容易,维系难。多少个曾显赫一时的存在,就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而瞬间崩塌,所有人的付出全部都付之一炬。
“他叫什么名字?”
“刘志。”
张昊旻在心中暗自记住了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值得让圣华宗的每一个人都铭记在心。就在这时候,张昊旻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不对啊,我记得当时有人说他是宗主的弟子啊,怎么如今你还要收他做徒弟?”
一提到这个岔,邱宫守的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伤悲。
“当初他去参加大比的时候,还在中堂,没有进入内院,所以并没有师父。
也正是因为他的天资极好,又心性善良,所以身为宗主的宫诚师兄想要等他进入上堂后,再破格让他进入内院,从而收他做自己的弟子。
但是天算不如人算,因为那场大比,他失去了希望,离开了宗门,而宫诚师兄也在自责中,退掉了宗主的位子,把自己关在了千仞崖中,然后仙逝了。”
张昊旻的眼中不禁泛起泪水,这两个将宗门力挽狂澜的人,一个失去了希望,自暴自弃的自甘堕落下去,另一个失去爱徒,在无尽的悔恨中死去。
如果时光重来,他们还会做出当初的选择吗?应该还会吧。
命运总是这样,尽情的捉弄着世人,玩弄着感情。所谓的美好结局都只不过是故事里的,而现实中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
不断的失去,直到自己一无所有,直到被孤寂深深的包裹,直到悔恨自己丢了最珍贵的东西,人才能长大。
可是这样长大了又如何呢?只不是强行让自己接受失败而已,只不过是强行让自己适应了失去的感觉,慢慢享受孤独而已。
张昊旻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邱宫守的眼睛,说道。
“你可以收他做你的徒弟,但他必须要为他的行为负责,必须为那些惨死在他手里的无辜的生命负责。
他可以重新来过,那那些死的人呢?”
第一卷 人间 第四十三章 自甘堕落的咸鱼
等到邱宫守他们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刘志已经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想再搭理邱宫守,更不会答应他的要求,成为他的徒弟。
看到他这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邱宫守心里气得窜起一团怒火,恨不得破口大骂一场,然后恶狠狠的摔门而去,再也不要理会他的死活。
但是他又实在不忍心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刘志继续堕落下去,曾经意气风发的一代新星,如今落魄到沦为山匪,像条死狗一般躺在路边奄奄一息,却根本无人理会。
要知道,这个山匪可是曾经拼尽了全力,才换回来如今的圣华宗,而他却也正是因此才迷失了自己,再也找不回当年的壮志凌云。
邱宫守记得,那年他义无反顾的下了山,美其名曰的想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但当时所有人都知道,其实是他选择了放逐自己,选择了放弃曾经的梦想,向命运妥了协。
他的认输,也成为了林宫诚永远也无法面对的愧疚,自一日归山后,他便把自己锁在了千仞崖里,嘴上说着什么闭关修炼,实际上却是偷偷的终日以泪洗面。
邱宫守永远也忘不了最后见他的那一幕,那个披头散发、瘦骨嶙峋的人,竟然是他的师兄,竟然是那个坚强的能撑住所有困难的宗主,竟然是那个眼睛中永远充满自信,永远将笑容挂在嘴边,永远温柔谦和的人,竟然是那个在自己最黑暗时光里从未放弃过自己的人。
邱宫守永远也无法相信,林宫诚会有一天死在了山洞里,死的那般可怜,他可是师父夸下海口说最接近圣境的人啊,怎么会就那么死了呢。
那一天,邱宫守抱起林宫诚的尸体,走出山洞的那一刻,邱宫守哭的像个孩子,因为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会是他师兄的重量。
所以他不想放弃刘志,就像当初师兄不曾放弃过被困在情爱中的自己一样,他想让刘志振作起来,重新找回当年的影子,重新看到光明。
“不要一个人在外漂泊了,回来吧,我们都在等你。”
邱宫守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却一下子击中在了刘志的心底,下山的这些年他过得如何,他心里最清楚。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以前的种种,曾经的骄傲,曾经的执着,却都在无望的人生里消失了,他没有办法去面对,因为同样消失的还有他的勇气。
当他收到林宫诚的噩耗后,他的人生真正的落下了帷幕,他只能一个人独自在夜里哭泣,他有好多想说的话,却全都憋在了心底,再无人倾诉。
他不敢到林宫诚的墓前看一眼,因为他对不起林宫诚的期望,他已经再也没有资格骄傲的说自己将会是那个人的徒弟了,因为是自己害了他。
那个人总是竭尽全力的让他看到光明,让他振作起来,但他却只会逃避。可尽管他逃下了山,那个人也没有放弃他,而是一次次的来劝他回去。
他记得他们之间最后的那场对话,那是林宫诚最后一次来劝他回去,当初的那个器宇轩昂,敢于跟天授帝叫板的宗主,却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翁,眼睛里只有泪水。
可是当初的他呢,却像条野狗一般,只知道咆哮,把所有的责任都丢给了那个人,口口声声嚷着是他害死了自己,是他让自己再也没有了未来。
所以当他听到林宫诚死的那一刻,他知道,是他亲手杀了这个最珍惜自己的人。
也正是因此,他悔恨自己的所在所谓,他悔恨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悔恨自己失去了理智,他悔恨自己伤害了最疼爱自己的人。
所以他不想再害别人了,他下定决心再也不回去了,因为他只配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余生,这是他的惩罚,这是他应有的报应。
“回来?我为什么要回来?我为什么非要回到这个牢笼里?”
“牢笼?难道圣华宗对你来说就是牢笼吗?”
邱宫守没想到刘志会如此固执的不听劝,而且说出的话还如此伤人。
“难道不是吗?终日被困在圣华宗内,永无止境的修炼着,这难道不是牢笼吗?
在这里,所有人、所有事都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我十四年前发生的一切,我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找罪受?”
“所以你就非要逃离这里?非要放弃曾经你所努力的梦想,让自己就这样自甘堕落下去,继续做一个只会让人生厌的山匪吗?”
“做山匪怎么了?我该吃肉吃肉,该喝酒喝酒,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比你们这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强多了。
堕落?凭什么不按照你们想的活着就是堕落?我的人生我爱怎么活怎么活,我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你们凭什么插手我的人生?你们算老几啊?”
邱宫守极力的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还想要再劝说刘志。但是一旁的张昊旻却已经看不下去了,拉着邱宫守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他这人三观都已经不正了,你跟他说这些根本就没有用,他听不进去的。”
邱宫守并不明白什么是三观,但他不想就这么直接离开了,他还想要再试试。于是就甩下张昊旻的手,回头对着刘志说道。
“你这般模样对得起宫诚师兄吗?”
“他已经死了!”
“师兄是已经死了,所以呢?所以你就可以毫无负担的胡作非为了?所以他就活该死在那个山洞里了?
你现在真的连最基本的善恶都分辨不出来了吗?你知道多少人期待你能重新回来啊,但是你就真的只会让我们失望吗?”
刘志眼眶早已经红了,但他依旧倔犟的歪过脑袋,不再理会邱宫守。他已经不想再继续这毫无意义的争执了,他觉得这就是在浪费时间,因为他就不应该再回来。
邱宫守总是不停地劝他回到圣华宗,回到以前的生活,但是他从来都没有问过自己,这一切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愿不愿意回来,自己敢不敢回来。
刘志不想再那么努力的活着了,因为那样真的很累很累,他现在只想开心的享受着每一天,简简单单毫无压力的活着,甚至都不需要去在乎明天如何。
所以他不想待在这个只会让他不开心的地方,他不想再被束缚起来,他想要肆无忌惮的全然按照自己心意的活着,享受着刺激,享受着新鲜。
看着他这般模样,邱宫守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挫败感,尽管他的心里不想认输,他不想放弃刘志,但他感觉自己根本无能为力,他在心里不止一遍的问自己,如果宫诚师兄还活着,他会怎么办?
“如果早知道你就是这个样子,当初我就不应该救你,就应该看着你死在那儿。”
“谁让你救我了?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在那儿?你以为我想要活着吗?”
邱宫守还想要再与他争执,但是张昊旻却抢先一步,上前给了刘志狠狠一拳。
因为刘志本身就有伤在身,这一下牵动着伤口,疼的他倒吸了口冷气,怒骂道。
“你踏马敢打我?”
张昊旻根本就没跟他废话,而是直接又揍了他狠狠一拳,这一拳,打的刘志眼冒金星,脑袋都蒙了。
这一幕可吓坏了邱宫守,他赶忙上前拉住了张昊旻,生怕张昊旻再伤着刘志,阻拦道。
“你疯了?他可是有伤在身啊。”
被邱宫守拦着的张昊旻,很不解气,还想再狠狠的揍刘志两拳,气愤的对着邱宫守说道。
“这种垃圾死了又如何?他活着反而才是个祸害。”
刘志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一边咳着血,一边叫嚣着。
“哈哈哈,咳,那你快赶紧杀了我吧。”
“杀你?我已经杀你一次了,但是你既然能侥幸的躺在这儿苟延残喘着,那就说明你现在还不能死,所以我不会再杀你了,因为活着才是你最大的痛苦。
因为只有你活着你才能记住你失去了什么,只有你活着你才知道你有多么垃圾,只有你活着你才能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
一个掉进低谷中的废物,不仅不想着该怎么爬出来,反而还心甘情愿的被困住一辈子,自甘堕落的当一条咸鱼。
那我告诉你,你既然愿意这样,那你就这样吧,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会在乎你的死活了,你就像条死狗一样死在荒郊野地里吧,没有人会给你收尸的。
那些为了你付出一切的人,都是他们眼瞎,他们瞎了眼才会以为你能站起来。而你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烂泥,呸,待在你的臭水沟里吧。”
张昊旻骂完,便拉着邱宫守往外走,邱宫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刘志,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出了屋门,邱宫守问到张昊旻。
“他不会因此想不开吧。”
张昊旻本就在气头上,气的说道:“他死了才最好呢。”
但看着邱宫守那担忧的神情,张昊旻还是心中不忍,于是安慰道。
“他要是真想死,十四年前就已经死了,根本不会苟延残喘的活到现在。他不怕死,但他也不敢自杀。”
果然不出张昊旻的意料,不一会儿,屋子里传出来刘志嚎啕大哭的哭声,哭的撕心裂肺,张昊旻拦住了想要回到屋子里的邱宫守,说道。
“让他哭会儿吧,憋在心里太久了,没准哭过了,便也就想通了。”
第一卷 人间 第四十四章 老狐狸
听到屋子里的哭声逐渐的平静下来,张昊旻用胳膊拱了一下邱宫守,示意他进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张昊旻并没有跟在邱宫守的后面进到屋子里,因为他刚刚才大骂了刘志一顿,他怕他现在进去,不仅不能起到好的作用,而且还会适得其反。
于是张昊旻就在门外蹲着,等候邱宫守的好消息。
起初他还能听到屋子里的两人在互相争执着,吵得很是激烈,不过因为两人说话的速度极快,让张昊旻听不清他们两人具体在争执着什么,只是“希望”这个词被反复念叨了几次,之后屋子里渐渐平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邱宫守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到了张昊旻面前,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来是成功还是失败,于是张昊旻迫不及待的问道。
“怎么样?他同意了?”
“他同意暂时试试看。”
张昊旻开心的一下子站起身来,他知道他们成功了,成功的劝回了一个迷途的羔羊,因为积极阳光的东西,一旦尝试了就再也止不住了,会让人上瘾的。
“那我岂不是还得给师侄准备礼物?”
“看样子是了。”
看到张昊旻进到屋子里,刘志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此时他的底气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充足了,所以他根本就不敢抬头看着张昊旻的眼睛。
这倒是让张昊旻很是好奇,邱宫守这老家伙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拿下了这头倔驴?有这么好的手段,干嘛不早点拿出来用?
“你们先聊着,我去问问大夫,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不可以走?”
邱宫守根本就不给张昊旻任何反应的机会,话音刚落,人就转身跑出去了,只留下张昊旻一个人站在原地凌乱着。
很明显邱宫守这是故意制造机会,让他们两人和解的,毕竟之前就有仇怨,如今又大吵了一架,他怕两人再心生芥蒂。
可是随着邱宫守的离开,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张昊旻不知道该说什么,刘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这样一直不说话又显得很奇怪。
“对不起。”
“对不起。”
为了打破尴尬的僵局,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着对不起,这突如其来的来默契,让两人同时愣住了,随即便又笑了起来,正所谓一笑泯恩仇。
“刚刚打你那两下是不是重了些。”
“没,轻了,应该再狠一点!”
刘志认真的说着,他能想象到当时自己的嘴脸有多丑恶,确实很欠揍。
看到他说的如此认真,张昊旻不禁被逗笑了起来,劝说道。
“人这一生,有高也有低,总是在上下来回不停地变动着,如果你到了低谷就颓废不前了,那你的下一个高峰又怎么可能会来呢?”
“嗯。”
“永远都不要对未来丧失信心,因为你不知道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但是如果你今天认输了,那明天一定不会精彩。
我听邱师兄说了,他们说你是因为吃了暴血丹,所以你的境界才会止步不前的,但是我想告诉你,他们说你不行,不代表你就真的不行。
一个坚持不懈的人,在他的世界里永远都没有不可能。
奇迹为什么会被称为奇迹,就是因为它在不可能上面开出了一朵希望的花,但是这朵花只有从不放弃的人才配拥有。”
刘志仔细的打量着张昊旻,他实在是难以置信,如今他都已经快四十岁了,但是他从张昊旻的身上看到了许多是自己所没有的东西。
“嗯,我不会放弃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他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说出口的话,今天竟然如此轻易的说出来了。似乎曾经的执着又重新找了回来,他又重新有了勇气,这种感觉极好。
人就是这样,当你放下了所有偏见,所有不满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不知被谁给突然点亮了,亮的很耀眼,亮的很梦幻。
两人相谈甚欢,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张昊旻在讲,但是刘志一直都在认真的听着,也不时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像是两个多年不见的好友,偶然的一个下午,又遇见了彼此。
不一会儿,邱宫守带着一位老先生回来了,这老先生张昊旻虽然不认识,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浓浓的药味来判断,他肯定就是大夫了。
而且能让邱宫守为之信任的,恐怕是圣华宗内大夫中最厉害的。这可是个大人物,今后万一有点伤病的还得指望老先生的救治。
于是张昊旻赶忙行礼,老先生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
然后他便去瞧刘志的伤势了,看了看刘志胸口的疤痕,又坐在床沿上给刘志把了下脉,捋了捋那撮小山羊胡子,缓缓说道。
“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气元受损严重,恐怕还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恢复过来。”
“那他今天能搬到观里吗?”
“搬到观里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路上还得多加费心,毕竟他现在气元受损,体虚、四肢乏力,根本就走不动道,所以从宗门到观中,这段路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多了。”
“明白了。”
邱宫守乐的都合不拢嘴了,送别老先生后,便回屋里准备给刘志收拾东西。
“今天就要去观里吗?”
刘志显然没有料到邱宫守竟然会如此急迫,他现在浑身上下还虚弱的很,要是现在去观里的话,恐怕还得麻烦旁人。
“嗯,早点去观里,早点让师父瞧瞧你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也好尽快想个解决的办法不是。”
张昊旻不满的说道:“那让老头子直接过来不就行了,何必非要如此麻烦的搬到观里去呢?”
听到张昊旻对叶真人的称呼,当真是吓了刘志一跳,要知道,叶真人可是圣华宗的圣人,竟然喊圣人叫老头子,这传出去可是大逆不道的事。
“不是跟你说了嘛,在外一定要多加注意言辞,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邱宫守瞪了张昊旻一眼,没好气的训诫道。
张昊旻回头瞅了刘志一眼,然后大大咧咧的说道。
“没关系,这不都是自家人嘛。”
“那你就不怕我向师父告你的状去?”
“你又没少说,我怕什么?”
“你!”
看着张昊旻还准备跟自己争执的样子,急的邱宫守赶忙凑到张昊旻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就不能在我准徒弟面前给我留点威严?”
张昊旻不要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
而一旁的刘志却越听越糊涂,他们俩不是师徒嘛,为什么徒弟犯错了,师父不责罚,还要去跟师祖告状?
“那个,你们是什么关系?”
对于刘志的疑惑,张昊旻毫不客气的说道:“哦,我是你师叔。”
师叔?刘志起先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片刻就想明白了,如果自己拜邱宫守为师的话,那这个师叔也就是邱宫守的师弟了,也就是叶真人的徒弟了,这可是圣人的徒弟啊。
“什么啊,都还没拜我这个师父呢,你就好意思自称师叔?”
“这不是早晚的事嘛。”
刘志的心里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他完全无法想象,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旬多的年轻人,竟然会是圣人的徒弟。
不过如此想来,一切就都符合情理了,难怪如此年纪便达到了神驰境,并且仅用了一击就差点杀死了自己,而且见识深远,懂得许多的道理,宛如太阳一般的存在。
就在刘志愣神的时间里,邱宫守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其实也没有多少,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点药材,至于被褥之类的日常用品,早已经置办齐全了。
张昊旻本来还在庆幸,自己什么也不用干,只需要做一个大爷,看着邱宫守收拾就行了。
但是邱宫守收拾完了,一手夹着衣服,一手拎着东西,冲着张昊旻使了一个眼色。看到这个眼色,张昊旻顿时就慌了,因为他忘记了,刘志现在还不能走。
“嘿嘿,师兄,你看你拎着东西怪累的,要不我帮你拎着吧。”
“少在这儿打马虎眼,赶紧的。”
看着邱宫守那得意的眼神,张昊旻就知道,从一开始自己就被这老家伙给算计了,他同意自己来,就是为了让自己背着刘志下山的,果然是只老狐狸。
看到邱宫守的架势,明显是准备让张昊旻背自己下山,刘志顿时感到不好意思了,但是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于是他只能厚着脸皮接受了。
因为刘志的伤是在胸口,虽然已经基本上好了,但是张昊旻还是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伤口。
张昊旻本就属于那种天生吃不胖的人,因为个头高,所以显得有些瘦弱。
而刘志则不同,因为常年做山匪,大酒大肉的吃惯了,人也长得膘肥体壮的,再加上本就块头大,所以背在身上,张昊旻着实有些吃力,差点被直接压在地上。
所幸这段时间张昊旻学会了怎么运用气元,于是将气元运抵全身,这才变得轻松自如。
“刘志啊,不是我说你,你真的该好好减肥了!”
(世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旧选择去热爱生活。——罗曼罗兰)
第一卷 人间 第四十五章 长生佩
等到了自在观,张昊旻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要不是这些日子里他不断巩固自身的根基,使得体内的气元壮大了不少,说不准还真不能坚持不下来。
把刘志轻轻放到了床上,身子摆好,张昊旻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这身子一放松,他的两条腿就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显然是在抗议着张昊旻的剥削,准备要闹罢工。
邱宫守去叫叶真人了,应该还要等一会儿才能过来。张昊旻一边镇压着自己两条腿的抗议,一边回过头去对着正在好奇观望的刘志,说道。
“往后,你小子可得给我争点气,别对不起我辛苦把你从山上背下来。”
虽然张昊旻比刘志要小上十几岁,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张昊旻叫自己小子,他竟然没有感到丝毫的别扭,好像本就该如此似的。
“嗯,辛苦师叔了。”
突然听到刘志这么喊自己,张昊旻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他是在跟旁人说话呢。
转了一圈,看到周围也没有旁人,这才反应过来,他喊的原来是自己,于是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这还没有拜师呢,叫我师叔是不是有点早了,要不你就叫我昊旻吧。”
还没等刘志回话,叶真人边嚷着,边从外面进来了。
“不早不早,现在拜师正是时候。”
看到叶真人,刘志的心里不禁有些发憷,当年他在圣华宗的时候,叶真人还没有成为圣人,不过那时候他便已经威名远扬了,尽管并不是什么好名声。
也正是从十四年前的那件事后,他才把自己闭关在自在观中,从而成为了圣人。
虽然他成为圣人后,所作所为都收敛了很多,也逐渐有了圣人的样子,但刘志怎么也忘不了曾经那个看不顺眼就要教训他人的叶玉凌。
“师父好。”
张昊旻赶忙起身,闪到一旁,每次叶真人看到他都要拉着他,对他长篇大论的一顿说教,简直无聊透顶了,所以他总会下意识的躲远点。
躺在床上的刘志想要起身,但身子实在是虚弱的很,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于是只好歪着脑袋,满怀歉意的冲着叶真人笑了笑。
为什么只是笑了笑,因为他不知道该喊什么称呼,万一称呼错了,他怕叶真人揍他。
“你好好躺着就行了,没事的。”
叶真人此时开心的简直不得了,哪还有半分圣人的威严,简直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一般,不,他除了头发花白外,完全看不出来像个老人,顶多也就是个慈眉善目的父辈。
他可是盼着能有个徒孙好多年了,如今终于有了,他的心情自然是激动的无以言表。
“要不你现在就拜师吧,先认下这个关系,至于拜师仪式之类的,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补上就行了。”
邱宫守在后面不禁翻了一个白眼,人家只是同意暂时先试试,又没说就这么定了,看把这老家伙给猴急的,就跟他自己要收徒弟似的。
听到叶真人的这个提议,刘志下意识的瞅了张昊旻一眼,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直到张昊旻点了点头,他才欣然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徒孙一切就听师祖的安排。”
“好好好,我叶玉凌可总算是有徒孙了。”
刘志的同意让叶真人和邱宫守两人仿佛做梦一般,顿时喜出望外,差点就当场上演什么叫老泪纵横。
“师父。”
“哎。”
“师祖。”
“哎。”
“师叔。”
“哎!”
听到刘志喊自己师叔,张昊旻心里不由得暗爽,开心的恨不得蹦起来,这种做长辈的感觉简直太棒了,终于自己不是这自在观中地位最低的人了。
不过这种感觉虽然很爽,但心里总归觉得有些别扭,好像一个老叟叫一个屁大点的孩子叔叔一样,显得不伦不类的。
“那让师祖给你瞧瞧,你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叶真人把手放在刘志的中丹田上,一股元气缓缓渗入到刘志的身体里。
“不要抗拒,放轻松就行。”
片刻之后,叶真人才缓缓收回了元气,虽然他的表情依旧风轻云淡的,但是邱宫守毕竟和他待了几十个年头,一看到他正在捋胡子,就知道他也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你这个问题并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只是这个法子需要你有极大的耐性,坚持不下来,你就很难成功。”
“真的吗?”
十四年的消沉,刘志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将是无望的,再也没有可能了。
直到邱宫守跟他说,如今的叶真人已经成就了圣人,圣人有夺天命的神通,一定能解决他的难题的。
所以他才同意试一试,他才想要抓住那最后的希望,最后再试一次,因为他看到了曙光。
也正因为同意后,他才难得的放下了心中的负担,想要振作起来。
就这个时间,他在张昊旻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同样的年纪,同样的自信,同样的意气风发,而不同的是,张昊旻比当初的他要更加的坚定。
所以他打定主意,这一次不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再放弃了。正如张昊旻说的,奇迹之花只属于那些永不放弃的人,他的下一个高峰一定会来到的。
“曾经的旧伤又遇到了新伤,两者差点毁掉了你的气元,让你的气元破败不堪。但这也正是一个机会,一个破而后立的机会,只要你能抓住这个机会,你就能重新获得新生。”
叶真人很是认真的说着,只是他的内心也没有底。但事到如今,他要是说不行了,那就是直接宣判了刘志的死亡,他实在是不忍心。
“嗯。”
看着刘志兴奋的样子,叶真人又再次嘱咐道。
“你先别急着兴奋,你要是想真的获得新生,那你就必须付出极大的努力,必须做到超出常人的坚持,这一切,你能做到吗?”
“我能做到!”
“很好,那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要把伤给养好了,让你体内的元气慢慢恢复起来,然后再努力将其一步步修复,直到彻底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嗯!”
说完,叶真人从子母戒中拿出来一块玉佩,就和当初逍遥送给张昊旻的那块玉佩一模一样,只是要小上一圈,然后放在刘志的手里。
“既然你也认了师父了,那做师祖的自然要给徒孙一点见面礼,这玉佩是罕见的长生佩,佩戴在身上可以温润你的元气,对你现在的状况来说是极好的。”
“谢师祖。”
虽然刘志现在只能勉强的握住,但是依旧激动的想哭,当他触碰到长生佩的时候,他能感觉到一种惬意,他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张昊旻却极为不满的说道。
“师父你可真是偏心,就连徒孙都有见面礼,而我这个徒弟却啥也没有。”
“等你举行拜师仪式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的。”
叶真人在心里暗骂自己糊涂,竟激动的忘了张昊旻还在这儿了。
其实张昊旻早就应该举行拜师仪式的,毕竟当初是叶真人主动收张昊旻做徒弟的,但也正是因为张昊旻的那道金色的剑芒,让他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
对外就美其名曰,说是按照圣华宗的规矩来,等张昊旻通过三堂的考核,进入到内院后,再举行拜师仪式。实际上是为了留出来时间好调查一下张昊旻的来历。
至于张昊旻的见面礼,叶真人也很是纠结,毕竟张昊旻来自一个能让仙人做仆从的家族,他也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才算是合适。
还好张昊旻进入内院怎么着也得需要一段时间,他正好可以趁着这个空档,好好想想该送什么礼物。
“哼,你就是偏心,他也没有举行拜师仪式啊,他为什么就会有见面礼?”
“那是他师祖给他的,又不是他师父给的,你要是也想要,找你师祖去。”
听到叶真人的这番话,邱宫守默默的把手里准备的见面礼又给收了回去,他可不敢挑事,弄不好两头都要得罪,夹在中间受夹板气。
“师祖?那我师祖在哪里?”
张昊旻不禁被叶真人给说糊涂了,他记得听邱宫守说过,叶真人是圣华宗中辈份最高的,而且还是唯一一个,那自己又该上哪里找师祖呢?
“在后面的那片小树林里。”
这么多天过去了,张昊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片小树林是个什么地方,那可是自在观历代祖师的墓地。
“那你可要小心了,小心我师祖今天晚上来找你。”
“你这个孽徒,早晚有一天,我要被你给活活气死。”
看到叶真人吃瘪,不论是张昊旻,还是邱宫守心里都感到暗爽,只有刘志还以为两人这是要打起来的节奏,想着该怎么劝和。
“虽然我没有师叔能送我见面礼,不过很幸运的是你有师叔,所以呢,我也送你一个见面礼。”
于是张昊旻从腰上解下来当初逍遥给他的长生佩,然后假装给刘志,只是那手特地伸到叶真人的面前,好让叶真人瞧个仔细,然后才恍然大悟的喊道。
“哦,这是罕见的长生佩啊,那我可不能给你了。”
这一幕气的叶真人吹胡子瞪眼的,他也就是这几年性情温和了些,不然换在以前,他非得把张昊旻这臭小子拉出去打屁股不可。
玩笑归玩笑,张昊旻看到叶真人的脸已经黑了,知道再挑衅下去,下场一定会很惨,便老老实实的收起长生佩,对着刘志说道。
“虽然不能送你长生佩,不过,我这儿确实有一样东西可以送给你!”
第一卷 人间 第四十六章 观主
说完,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拿出来一个小方盒子,邱宫守不禁好奇的伸着脑袋,探头瞧着,因为这个盒子还是前段时间张昊旻问他要的。
当时邱宫守就很好奇,张昊旻要盒子是准备往里面放什么东西,但是无论他怎么问,张昊旻就是死活不说。如今答案终于要揭晓了,他自然得瞧仔细点。
同样好奇的还有叶真人,他就是纯粹的想看看大户人家是怎么炫富的,而且也参考一下,将来送给张昊旻什么样的见面礼。
“这个本来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送给我的,只是我已经用不上了,不过听他说吃了这枚丹药可以改变天资,没准你能用的上。”
张昊旻边说着,边打开了盒子,盒子里面只有一枚孤零零的丹药,正是逍遥给他的那枚天蕴丹。
改变天资?一听这话,刘志自然明白这枚丹药的贵重程度。要知道凡是能改变天资的丹药往往都是有价无市、千金难求的存在。
“不行,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师叔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真的不能要。”
“嗯?这个很贵吗?”
张昊旻完全不知道这东西的行情,要是他知道他手里这枚天蕴丹的价格,就是打死他他也舍不得送人。
“管他呢,反正这东西在我这儿也毫无作用,还不如送给你,也好物尽其用不是。”
邱宫守虽然不认识这到底是什么丹药,不过看这丹药的成色,以及散发出来的药香,他就知道,这枚丹药绝对不简单,于是赶忙替刘志应了下来。
“你师叔给你的你就拿着,等将来你有出息了,不要忘了这份恩情就好了。”
“就是,我给你你就拿着,哪有那么多的话。我看你也没有子母戒,那这东西就先放你师父那儿吧,等你养好了伤,再问他要就行了。”
就在张昊旻准备关上盒子,递给邱宫守的时候,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叶真人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一副呆傻的样子问道。
“这,这是天蕴丹?”
因为这丹药对张昊旻来说基本没有什么作用,吃了反而会让神元中的金光更多,所以它在张昊旻的心里就是一个废物一般的存在,自然不会上心去记这丹药叫什么。
“好像是吧,我忘记叫什么名字了。”
叶真人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张昊旻手中的盒子,甚至还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虽然成品的丹药在外形上都差不太多,很容易混淆,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但是叶真人此时无比清楚的知道,张昊旻手里拿的这枚丹药就是天蕴丹,因为他能感知到这丹药里隐藏的那一丝天道,除了天蕴丹,还有哪一种丹药敢于蕴天?
人心中的恶,那被理智隐藏的欲望开始不断升腾,此时叶真人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从张昊旻的手里抢下来,然后吃掉这枚丹药。
“师父,你怎么了?”
张昊旻的呼声突然一下子惊醒了叶真人,使他的理智又重新占据了上峰,压住了心中的那份贪欲。
“没,没什么。”
叶真人赶忙松开了张昊旻的胳膊,随即整个人也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似乎一下子被抽干了全身的气力,失魂落魄的径直走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张昊旻扭头看着邱宫守,不明所以的问道。
“师父他这是怎么了?”
邱宫守无奈的耸了耸肩,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见,之前叶真人还从未有过如此状况,他虽然不知道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但这一切肯定和这枚丹药有着莫大关系。
“不知道,不过这丹药我先替刘志收下了。”
邱宫守倒是毫不客气,直接就从张昊旻的手里拿过了那枚天蕴丹,收进了子母戒中,然后对着躺在床上的刘志说道。
“这丹药我先替你收下,你现在的伤还没有好,吃下去反而会浪费,所以等你伤养好了,我再把丹药给你吧。”
“嗯,麻烦师父了。”
既然这边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邱宫守便准备去瞧一瞧叶真人,两人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三四十年,他的心里总是有些担忧,便对着张昊旻说道。
“你这做师叔的,可得好好给师侄介绍介绍咱们自在观。还有,轻姑娘和逍遥他们还没有见过呢,你也帮着介绍介绍。”
“嗯,知道了。”
“那我就先去看看师父,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状况。”
张昊旻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催促着邱宫守赶紧走,去瞧瞧是个什么情况。其实他的心里也有些担心,刚刚叶真人的眼神可怕的吓人,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不过还好最后恢复过来了。
叶真人从刘志的屋子里出来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屋中,而是去了自在观的正殿,那里供奉着大自在仙尊神牌,据说就是他当初一手创建了自在观。
“祖师在上,弟子被蒙了心智,还望祖师惩罚。”
叶真人跪拜在神牌前,但根本就无人惩罚,他只是希望自我得到救赎罢了。邱宫守从外面走了进来,先是对着神牌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才压低了声音问道。
“师父,你怎么了?”
“回屋再说吧。”
叶真人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感觉此时自己全身乏力,被邱宫守搀扶着才勉强回到了房间。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你知道昊旻拿出的那枚丹药是什么吗?”
“我记得你刚刚说它是什么天蕴丹。”
叶真人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
“没错,那正是天蕴丹。”
“可是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吗?”
“宫守,你当年拜我为师的时候多大?”
虽然不知道叶真人为什么要问几十年前的事情,但是邱宫守一直记得那天的场景,因为就是那天,他的人生突然迎来了转折。
“二十一岁,在鹤山。”
“是啊,如今已经三十七年过去了,当年那个愣头小子,也已经成了小老头了。”
说话间,叶真人从子母戒中拿出来一块玉牌。一看到这玉牌,邱宫守突然一下子眼泪在眼眶中打起了旋儿。
这可是自在观观主的玉牌,难不成师父是大限已到?邱宫守一想到这儿,突然感觉全身发寒,心底一下子变的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在缓缓消逝。
“你这臭小子哭什么?我还没有那么容易死呢。”
“那你拿这玉牌干什么?”
叶真人瞅了瞅自己手中的玉牌,然后笑了笑,把玉牌扔给了邱宫守。
“从今往后,你就是这自在观的观主了。”
“咱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嘛,你只要还活着,你就是自在观的观主,再说了,哪有徒弟管师父的?”
“谁说没有了?远了不说,单是宗门就是如此,只有你这臭小子认死理。”
邱宫守把玉牌又给扔了回去,坚决不同意的说道。
“我不管,这观主爱谁当谁当,反正我不当。”
“臭小子,你是非要把我气死了你才肯当这个观主?”
邱宫守本想要辩驳几句,但看着叶真人吹胡子瞪眼的架势,便像个孩子似的,委屈的底下了头,默不作声起来。
“宫守,我已经不配再继续做这个观主了。”
一听这话,邱宫守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叶真人,他不明白叶真人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这根本就不是当初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世间唯老子独大的叶玉凌了。
“和那枚天蕴丹有关?”
“嗯。”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似乎时光在这一刻定格了,邱宫守的不解,叶真人的无奈,仿佛有只被困住笼中的猛兽,在沉寂中不甘的咆哮着。
“这圣境我已经待了有十年了,这十年来,我一直被困在原地,始终没有迈出那最后一步,我一直以为这并没有什么。
但是直到昊旻拿出天蕴丹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心魔缠住了。”
“心魔?”
“对,我太渴望成仙了,正是因为这份渴望,让我产生了心魔。与其说是心魔,更不如说是一份不可控制的执念。
天蕴丹中蕴含着一丝天道,如果我得到这丝天道,我就能迈出那最后一步,所以我才会失去控制。
你知道那一刻我的心里是什么想法吗?
我想杀了你们所有人,把那枚天蕴丹占为己有。这份执念太可怕了,所以我必须要把自己关起来,不然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邱宫守心中一惊,如果一个圣人不受控制的大开杀戒,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如果你闭关了,那刘志那孩子该怎么办?”
“这你不需要担心,等他身体恢复过来,只要吃下那枚天蕴丹便可以彻底的恢复好,甚至还会胜过从前。”
“那好吧,我可以答应你做观主,我会把观中的一切事务都打理好的,你就安心的闭关吧,争取早日战胜心魔。”
从叶真人的房间里出来,邱宫守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玉牌,仿佛身上突然压上了一座大山,让他压抑的喘不动气。
之前他还可以像个孩子一般,躲在师父的庇护之下,但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像师父一样,撑起这一切了。
第一卷 人间 第四十七章 大招日(上)
宁静且短暂的一个月就这么飞快的过去了,在张昊旻千呼万盼的期待下,终于迎来了大招日。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几个人虽说总是吵吵闹闹的,但却也是一种难得的平静,这种平静是一种渗入心田的安然自得,是一种不以为然的习惯。
虽然平日里张昊旻总是吵着要搬走,可是突然真的要搬出去了,他的心里难免有些不舍,就像是游子离家一般,而这个小院就是他的家,这里的人就是他的家人。
叶真人自那日以后,就搬到观后的那片林子里了,虽说是闭关,但是张昊旻和邱宫守这俩货天天去找他,搞得这闭关和不闭关根本没有什么两样。
逍遥的日子也过得很充实,自从邱宫守成了自在观的观主后,一大堆的事情需要他去忙,所以逍遥便从他的手里接过了接力棒,由逍遥来教导轻雨柔修炼。
而他每天除了教授并监督轻雨柔修炼外,闲暇之余总是要下山去逛一逛的,毕竟这是难得的自由。
不过他总是在享受自由的同时,顺便给大家捎点好吃的或者好玩的东西,所以每次他下山前,观里的每个人都要给他罗列一份采购清单,哪怕是叶真人都不例外。
也正是因此,张昊旻才会每天抱着一壶酒和一只烧鸡去找叶真人,不过他每次都能吃到一条油腻腻的大鸡腿,所以他也从未有过半点抱怨。
只是当他听说邱宫守成为自在观的观主后,倒是闹过一次意见,吵着也要一个称谓,于是最后他自封了一个自在观副观主,此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轻雨柔除了每日的修炼外,还有一件是她每天必做的事情,那就是喊张昊旻吃饭,而且每次吃饭都会有那道万年不变的鸡蛋汤,喝的张昊旻脸都绿了,一看到鸡蛋心里就不由得发怵。
至于邱宫守,这个悠哉悠哉了三十多年的家伙,他可能从来都没想到,原来观主需要处理的事情竟会如此之多,以前他总是看着叶真人每日很清闲的样子,还以为就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所以他一有时间就要去找叶真人请教,什么事情该怎么处理,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做,当然还要再顺便抱怨一下。
除了要忙各种自在观中的事务外,他还需要照顾刘志,毕竟刘志不能动弹,而且也不像张昊旻那样,是个可以不吃不喝的“神人”。
不过好在,刘志恢复的很快,已经可以下床做一些简单的活动了,虽然还有些虚弱,但至少吃喝拉撒不再需要旁人帮忙了,邱宫守可总算是从中解脱出来。
起初,他与轻雨柔刚见面的时候,轻雨柔不禁被吓了一跳,她可是认得刘志的,团子山上的山匪,不过当初不是被张昊旻杀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儿了?
后来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轻雨柔不仅不再害怕了,甚至还积极的拉拢刘志,让刘志跟她一个阵营,企图壮大怼张昊旻的队伍。
但不知为什么,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这家伙就是始终帮着张昊旻说话,要不是看在他是伤病号的份上,轻雨柔非要让他尝尝苦头不可。
不过这次张昊旻走后,刘志就真正的孤立无援了,到时候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正是策反的绝佳机会。
张昊旻穿着宗门发放的道袍,腰带一束,倒显得挺拔,干劲十足。这段时间,张昊旻原本的短发也已经长长了不少,但还远远没到需要扎束带的程度。
至于被褥之类要用的物品,他都放进子母扳指中了,拿着太累。
毕竟他可不是邱宫守,子母戒的空间本就不大,里面还非要堆得满满的,以至于什么东西都需要自己亲手拿着才行。
叶真人并没有来送张昊旻,按照他的原话说,又不是要去多远的地方,就山上山下而已,别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
他是无所谓,不过有些人可不这样想。
这么长时间都已经相处习惯了,突然一下子要见不到张昊旻了,轻雨柔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整个人也变得温柔多了,用那一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瞅着张昊旻,不舍的说道。
“哥,有时间多回来看看。”
看着如此含情脉脉的轻雨柔,张昊旻不知为何,突然感到心中一痛,继而便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悲伤,这已经不是一两次的事情了,但每次都是因为轻雨柔。
“放心吧,这么近,我肯定是要经常回来的。”
邱宫守一听这话,突然眉头一挑,嘴角闪过一丝坏笑。他当初也是抱着和张昊旻同样的想法,只是可惜,一旦进入了三堂,根本就不可能让你再回到自在观的。
“师叔,等我伤养好了,就去宗门里看你去。”
“别,还是我回来看你们吧,别整的跟我要去坐牢似的。”
刘志一愣,不禁疑惑的看了一眼邱宫守。邱宫守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话,他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张昊旻与逍遥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极有默契的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互相点了点头,便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之后张昊旻便和邱宫守一起出发了,无论如何张昊旻都是自在观的人,而且还是圣人的弟子,有些招呼是必须要打的,不然岂不是会薄了自在观的面子。
而且邱宫守也正好需要到宗门一趟,他还有好多的事情需要找几位师兄一起协商一下,看看该如何处理。
因为今天是大招日,所以圣华宗内格外的热闹,所有通过考核的人都要到广场上等着,等候教习先生的安排,毕竟过了今天,他们也就算得上是圣华宗的人了。
临别前,邱宫守再三的叮嘱着,生怕张昊旻不服管教,冲撞了教习先生,因而受到责罚,到时候自在观的脸面可就全都丢尽了。
“你到广场上跟他们一起听从安排即可,但是你要记住,千万不许惹是生非,更不许目无师长,既然到了三堂,就要遵守三堂的规矩,不可丢了我们自在观的脸面。”
“放心吧师兄,我一定不会惹是生非的。”
看着张昊旻那信誓旦旦的样子,邱宫守不禁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他要是相信张昊旻能乖乖的,那他就能相信这个世上有鬼。
邱宫守很清楚一点,张昊旻跟叶真人年轻时的脾气像极了,完全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如果有个通天的梯子,他们一定非要爬上去把天捅个窟窿不可。
“师兄,如果他们故意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果然,邱宫守早就料到了张昊旻会这么问,于是说道。
“你不惹事,谁会故意来找你的麻烦?”
“那不好说,万一他们妒忌我的才华和英姿,故意给我使绊子呢。”
邱宫守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装作郑重其事的上下扫了张昊旻一眼,点了点头,说道。
“你放心,这个绝对不会有人妒忌的。”
“额,要不要这么无情啊。不过,话说回来,那要是有人妒忌我自在观的身份呢?”
邱宫守想了一下,这个可能性极大,毕竟他当初在三堂求学的时候,就曾有人因为嫉妒他的身份,而处处跟他作对。
“如果你连这个都解决不了的话,那你还好意思自称是自在观的人?”
张昊旻先是一愣,不过再看邱宫守这副架势他就明白了,明显就是在说,我们不搞事,但我们也不怕事。
“对啊,我怎么说也是自在观的副观主,谁要是敢来惹我,我非要把他给揍到鼻青脸肿不可。”
“刚跟你说了,不要惹是生非,要遵守规矩,这才多大的工夫,你怎么转头就给我忘了。”
“嘿嘿。”
张昊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
“行了,自己照顾好自己,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邱宫守便准备离开,因为今天是大招日,师兄他们都不在大殿内,所以邱宫守和张昊旻并不顺路。
“师兄。”
“怎么了?”
“你自从成了观主后,你就变了,变得太正经了,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不正经的你。”
“你才不正经呢。”
张昊旻的这番话,气的邱宫守佯装想要揍他,这可把他给开心坏了,乐呵呵的跑走了,看着他跑远了,邱宫守站在原地不禁笑了起来。
此时的广场上热闹非凡,通过考核的人正乌泱泱的聚在广场上。当然,其中又分了不少的小集体,每个小集体的中心,都是家世显赫的存在。
有人受欢迎,那自然也有人是被孤立的存在,特别是那个来自洛国的混世小魔王陈开宇,他的周围简直就是无人区,不过他却毫不在乎。
一看到张昊旻来了,钱辰赶忙挤出围在自己旁边的人,表情异常浮夸的跑了过去。
“张兄,你这身打扮真是不错。”
能如此脸不红脖子不粗、睁眼说瞎话的人,张昊旻真的再找不出来第二个,大家明明都穿着一样的衣服,怎么跑到自己身上就变成不错了?
“你穿着也不赖嘛。”
“嘿嘿,张兄赞誉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皮,以此来消磨时间,终于随着一阵铜锣的响起,广场上顿时安静下来。
第一卷 人间 第四十八章 大招日(下)
随着铜锣声毕,从大殿中走出来一位老者,长袍束冠,三缕连鬓络腮胡随风微微荡漾。他走到台阶前,站定,低着头巡视着广场上的众人,然后缓缓说道。
“我是你们的总教习,我叫徐宫义,你们往后可以叫我徐教习。”
其说话的语速很是缓慢,但声音却格外浑厚有力,似乎是在漫不经心的说着,却又透露出一股不可置疑的威严。
张昊旻离的稍远些,看不太清他的面貌,不过能看到他的脸色有些酱红,恐怕脾气不好。
而且单是听他讲话的语气,张昊旻就能感觉出来,这人一定是一个常年板着脸、皱着眉头的人,因为多年的习惯,他的眉头一定有着抹不去的沟壑。
不过这并不妨碍张昊旻心中的激动,因为他觉得宗门就是应该如此,一个宗门越是厉害,那它的高层就越应该威严庄重。
就跟自在观似的,知道的人还能明白那是个很牛的地方,不知道的人只会认为那只是个小破道观罢了。师父没有师父的威严,观主没有观主的庄重,一切都显得太过于随意了。
“首先,恭喜你们通过了招收考核,进入到圣华宗。但是你们也不要骄傲,更不应该自满,这只不过是你们的开始而已。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什么天之骄子,有名门望族之后,甚至还有已经拜入师门的人,但是无论你是哪一种,在这里,你们只是圣华宗的学徒,除此之外,你们什么也不是。”
徐宫义缓缓注视着每一个人,随着他的目光移动,除了三个人外,没有人敢于和他对视。这三人分别是北王世子南棠棣、洛国混世小魔王陈开宇,以及张昊旻。
前两个徐宫义都认得,也知道他们俩确实有那个不低头的资格,但是对于第三个人来说,他完全就不认识了。不过看那个架势,恐怕就是传说中被叶师叔收为徒弟的幸运儿了。
张昊旻的考核成绩他看过,简直差劲的可以,就那个水平,完全就不配进入圣华宗,更不配成为叶师叔的弟子。
但是偏偏他在最后那一刻,所释放出来的那道金色的剑芒却让这一切变成了现实,所以那道剑芒最是可疑。
他并没有亲眼见过那道剑芒,不过他听宫仑师兄提起过。
在那道金色的剑芒面前,他整个人就像是嗷嗷待哺的婴儿一般,面对那剑芒根本就无能为力,而且那剑芒的威力就连叶师叔都没有挡下来。
虽然他觉得这些只不过是宫仑师兄被吓着了,所以才会夸大其词罢了。但是他还是想不明白,按照宫仑师兄的实力为什么会显得如此无力?
而且这件事最诡异的一点就是这小子才刚进入自在观几天的时间,叶师叔就让邱宫守前来告知,让宗门不可再继续追查这小子的身份,而且已经查到的要全部销毁并烂在心里。
徐宫义心中明显闪过一丝不快,手一挥,示意站在台下两侧,手里抱着名册的两位教习先生可以开始了,于是两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下面听到名字的人站到我的面前来。”
左边的教习先生首先喊道。
“杨兴荣。”
“叶利平。”
因为考核中并没有达到神驰境的人,所以上堂的教习先生并没有来,仅来了中堂和下堂的教习先生。
张昊旻和钱辰同属于下堂,因为当初考核的时候,他们两人都是精魄境。
就在张昊旻满心欢喜的准备到下堂的队伍时,突然迎面走来一个人,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肩膀上。
张昊旻下意识的便要道歉,他以为是自己光顾着跟钱辰说话去了,才没有看到对方,才会撞了上去的。
然而还没等他说话,对方的一句话却顿时让他火冒三丈。
“垃圾,别再让我看到你。”
这人张昊旻认识,正是陈开宇,那么刚刚那一下也肯定是他故意撞上来的。张昊旻是什么脾气,哪忍得了这种气,可是他刚想要好好教训一下陈开宇,没想到却被一旁的钱辰给拉住了。
“张兄,他可是气海境,你还是先忍一忍吧。”
张昊旻气的回头对着钱辰说道:“气海境怎么了?气海境我也非要教训教训他。”
可是当张昊旻转过头来的时候,陈开宇已经走远了,他只好咬牙切齿的暗骂了几句。
“呸,小垃圾,别让我逮到机会。”
相比于下堂的人数,中堂的新生当真是少的可怜,才仅仅只有五个人而已,不过就是这五个人里,有一个是张昊旻恨不得冲出去揍一顿的存在。
圣华宗的教学区域一共分为五大部分,下堂、中堂、上堂、内院以及外堂。
外堂并不在圣华山上,而是设立在湫水城内,主要是针对于一些资质不够但肯舍得花钱的人,通过重金来获得圣华宗的教学,这也是圣华宗很大一笔收入来源。
除此之外的四个区域,被张昊旻亲切的称为小学、初中、高中以及大学。当然,他被分配到了下堂,也就意味着他就是一个小学生而已。
负责下堂的教习先生领着这帮小学生先去放置行李,收拾床铺,毕竟很多人都是扛着大包小包的。
下堂的宿舍都是通铺,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睡在一张长榻上。按照徐宫义的话来讲,没有尝到底层的困苦,又怎么会努力的往上爬呢。
张昊旻和钱辰的床铺紧挨着,毕竟两人本就认识,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而且他俩也是少数几个有子母戒的人,收拾起来自然比旁人要更加迅速。
只需要把褥子和枕头拿出来占好地盘就行,至于被子之类的其他物品,等到需要的时候,再从子母戒中拿出来即可。
收拾完东西,教习先生领着大家到了一个类似于大教室的屋子里,没有课桌和椅子,只有一个又一个的蒲团摆在地上。
新生嘛,入学后老师肯定是要讲两句的,并且大家也要互相认识一下,不仅熟悉一下环境,更是熟悉一下彼此。
“大家好,欢迎你们来到圣华宗下堂,我是你们的教习先生,我叫傅冯翼。”
张昊旻听到这个名字时不禁一愣,他记得那小册子上写着,下堂的教习先生会由内院的弟子来担任,可是冯并不是圣华宗的字辈,同样不解的当然不止张昊旻一个人。
可能是看出来了大家的不解,于是傅冯翼便解释道。
“我虽然现在还只是上堂的一员,并没有进入内院,但请大家相信我,我一定不会令大家失望的。
对于接下来的三个月,将由我来带大家对圣华宗以及对精魄境做一点了解,所以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大家能一起努力。
哦,对了,你们当中有没有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突破到气海境的?”
傅冯翼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名册,名册上的资料显示,在一个月前并没有人达到精魄境的临界值,甚至连接近的都没有。
所以他本身对于能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突破到气海境的情况是不抱有任何希望的,只不过这是一个必要的流程而已。
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竟然还真有人举起来了胳膊,于是疑惑的问道。
“你突破到气海境了?”
举手的自然就是张昊旻了,毕竟他已经突破到了气海境,也没有必要瞒着什么。只是坐在他一旁的钱辰却直接就傻掉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张昊旻竟然突破到了气海境了。
“嗯。”
“那你叫什么名字?”
“张昊旻。”
傅冯翼在名册上找了起来,不过当他找到张昊旻的名字时,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根据张昊旻的考核成绩来看,一个月的时间,从精魄境零刻度到气海境,这简直就是不能的事情。
“你确定你突破到气海境了?”
“嗯,我确定。”
傅冯翼又低头看着名册,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行,你先放下手吧。其他人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于是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着各种问题,傅冯翼很有耐心的解答着。
“张兄,你真的已经突破到气海境了?”
“对啊。”
“嘿嘿,张兄,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快的时间突破气海境的?是不是有什么好方法啊,快教教小弟我。”
张昊旻仔细的回想了自己当初突破气海境的过程,似乎就像是喝了一口水那么简单,完全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
“也没有什么好方法,我只是按照师兄说的,将精元引入中丹田内,然后慢慢使它变成气元,就这么简单。”
钱辰不禁眉头一抬,他显然是不相信张昊旻的鬼话,要是真有这么简单,他早就突破了,怎么可能还会被分配到下堂呢。
“大家还有问题吗?”
看见大家都没有什么问题了,傅冯翼说道。
“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了,那今天就到这里吧。不过大家可不要忘了,明早辰时大家需要在这里集合。”
“嗯。”
“那张昊旻留一下,其他人都先回去吧。”
(ps:傅冯(ping)翼,取自诗经,有冯有翼。)
第一卷 人间 第四十九章 怪胎
“张兄,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过会儿我回去找你,到时候咱俩一起去吃饭。”
“得嘞。”
自从知道钱辰是个富二代后,张昊旻就一直想宰他一顿,毕竟当初那辆马车他就挣了不少钱,以至于张昊旻总有种吃亏的感觉。
钱辰他这人本就自来熟,性子活络的很,又加上在宗门里已经住上一个月了,自然是结交了不少的朋友。
张昊旻跟在人群的末梢,走到了傅冯翼的身前,恭敬有礼的说道。
“傅先生好。”
其实傅冯翼并不比张昊旻大多少岁,但是毕竟傅冯翼是教习先生,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看到张昊旻,傅冯翼微笑着点了点头,态度十分友好的再次确认道。
“你当真突破到气海境了?”
张昊旻很是不解,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自己呢?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不信任你,但是你身上应该带了什么东西吧,我看不出来你的境界,所以我只好再三向你确认一下。”
听傅冯翼这么一说,张昊旻顿时便明白过来,当初为了躲避那面具人的追杀,逍遥给自己施展了霸下藏息术,渐渐的,自己都快忘记了,不过这霸下藏息术当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好东西。
“哦,这个只是一个朋友给我施展的一道法术,因为并没有什么不适,所以就一直没有撤去。”
傅冯翼的眉梢明显是挑了一下,心中多有不喜,在他的认知里,凡是隐匿之术都是不正之术,毕竟古语有云,君子坦荡荡。
他一直觉得,只有那些梁上的窃贼,不安好心的淫贼,以及被雇佣杀人的杀手,才需要这种藏匿的手段,所以他的心里是不喜的。
“那能让我看看你的修为吗?”
“可以。”
张昊旻点了点头,不过他随即想到一个问题,自己的修为已经被隐藏了,那傅冯翼要怎么看?不会和邱师兄一样,也拿出一柄木剑吧,可是看他也没有子母戒啊。
征得张昊旻同意后,傅冯翼将手放在了张昊旻的肩膀上,试着将元气缓缓的引入到张昊旻的体内,以此来探查张昊旻的修为。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当他的元气注入到张昊旻的身体时,便如同注入到了一个容器中一般,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东西。
而且他的元气在张昊旻的体内非常的难以控制,仿佛有着一股强烈的压抑感,使元气犹如深陷进一方泥潭之中,变得举步维艰。
仅是一会儿的功夫,傅冯翼的额头上就浮现出一些细密的汗珠,于是他赶忙把元气给收了回来。
同时他的心中也泛起了惊涛骇浪,这位施术的人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存在?单单一个隐匿的法术,就能给企图探查的人如此强烈的威压。
就算是张昊旻真如他所言,达到了气海境,可是一个仅仅是气海境的人,为什么要施展如此高深的隐匿之术?张昊旻到底在隐藏着什么?
“傅先生怎么样?我确实到了气海境了吧。”
张昊旻还以为傅冯翼已经知道他的修为了,所以才会如此惊讶,于是很是开心的问道。
“额,你体内的这道术法有些高深,我无法确认。不过可以用初级元碑试一下,毕竟你之前就测出来过。”
傅冯翼在前面走着,张昊旻在后面跟着,他的心里还在犯嘀咕,这个初级元碑是个什么东西,自己什么时候就用过了?
不过当张昊旻看到初级元碑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他确实是用过,就是考核当天,第一项考核中要用到的石碑。
傅冯翼闪身站在一旁,示意张昊旻测试一下自己的元气有没有达到气海境。
方法张昊旻都知道,唯一不同的是,上次是他将天地的元气注入其中,这一次是他将自身的元气注入其中。
随着张昊旻的元气缓缓注入其中,元碑上的刻度也渐渐变得明亮起来,而且刻度也在不断攀升,很快便越过了象征气海境的刻度,证明了张昊旻所言不假。
但是让傅冯翼惊呼的还在后面,这个刻度并没有就此停下来,而是继续一路高歌猛进。傅冯翼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甚至有种错觉,觉得这元气会达到神驰境。
不过让他放下心的是,这元气总算是在达到最后一个刻度前,停了下来。看着停在原地的刻度,傅冯翼的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总算是停住了。
一个月前还是精魄境零刻度,一个月后差一丝达到神驰境,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诞生这么不可思议的天方夜谭。
“傅先生,这下可以证明我达到了气海境了吧。”
“嗯。”
傅冯翼犹若呆鹅一般僵硬的点了点头,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等他回过神来再看向张昊旻的时候,仿佛在看一个怪胎。
“你今年真的只有二十二岁?”
“嗯。”
傅冯翼倒吸了一口冷气,才二十二岁就要即将突破神驰境,未来简直不可期量。于是他拍了拍张昊旻的肩膀,坚定的说道。
“明年的大比你可一定要多加努力!”
“嗯。”
“行了,你赶紧吃饭去吧,下午我会去你宿舍找你的。”
张昊旻虽然一点也不饿,不过他已经让轻雨柔培养出吃饭的习惯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天终于可以换换胃口了,再也不用喝那道鸡蛋汤了。
“傅先生再见!”
张昊旻走后,傅冯翼消除掉了元碑上的记录,神情有些失魂落魄,埋头抱着名册往外走去,心里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
“冯翼。”
傅冯翼抬头瞧了一眼,正是中堂的教习先生栾华成,栾华成比傅冯翼要年长几岁,一年前便进入内院,拜徐宫义为师,所以是华字辈。
而这次他能出任中堂的教习先生,也都是因为徐宫义的安排,徐宫义希望他能多锻炼锻炼,以此来增加资历,好在宗门中谋取一个不错的职位。
虽然年长了傅冯翼几岁,但他与傅冯翼的私教甚好,这次能破格任用傅冯翼作为下堂的教习先生,就是因为他去哀求徐宫义的结果,因为这样能让傅冯翼更快的进入到内院。
“你怎么来了?”
“我师父说要开个会,让我来喊你过去一趟。”
“哦。”
傅冯翼这人栾华成再熟悉不过了,又怎么会察觉不出来他的状态不佳呢,于是边走着边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第一天当教习先生不是应该很兴奋的嘛。”
“不是教习先生的事,我是被人给打击到了。”
“嗯?有人不服管教顶撞你?”
对于栾华成的义愤填膺,傅冯翼无奈的抬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没那么不济吧。”
“那还有什么能打击到你这个闷葫芦的?”
“你相信有人能用一个月的时间,从精魄境零刻度到差一步突破神驰境吗?”
栾华成想都没有想,直接就说道。
“你不会是疯了吧,就连姜天师都用了三年的时间,才从精魄境到神驰境,一个月的时间,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是啊,我也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但是这件事就真实的发生在了我的面前,我是亲眼看到的。”
“嗯?真假?”
栾华成顿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一个月的时间,这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天赋啊。
“这还能有假?名册上写着,他一个月前的考核成绩是精魄境零刻度,就在刚刚我给他又测了一下,竟然马上就要突破到神驰境了。”
“我的天呢,这到底是个什么怪胎?”
“谁知道是个什么怪胎,不过看着挺普通的。”
“他的资料在哪儿?给我看看。”
傅冯翼将手中的名册递给了栾华成,给他翻到了有张昊旻的那一页,指着张昊旻的名字说道。
“就是他。”
“张昊旻?”
栾华成看着这个名字,不禁疑惑的念叨出来,他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嗯,等一会儿跟你师父汇报一下,他就成你的学生了,到时候你就明白什么叫做质疑人生了。”
“可别说了,我现在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
“嗯?怎么了?”
“安排宿舍的人把那两位给安排到一间宿舍了。”
“那两位?哦,你是说。”
傅冯翼的话还没说完,栾华成便抑郁的点了点头。
“你的这位助教可真是心大,也不怕他俩打起来。”
“谁说不是呢。”
“哎,我给你出个主意,他们宿舍不是还缺一个人嘛,你就把张昊旻给安排进去,他们三个在一起住一定会格外热闹。”
中堂学员的宿舍并不是下堂那样睡通铺,而是三人一个宿舍,每个人都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小床,至于上堂则条件更好,一个人一个宿舍。
因为修行的境界越高,就越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这样才不会被他人打扰到自己的修行。
“你快得了吧,你这都是什么馊主意啊,他们三个要是住一起,那还不得天天打啊。”
栾华成一边没好气的抱怨着,一边看着张昊旻的资料,心里也不知在琢磨什么,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凝重,就在说话间,他们便到了徐宫义的住处。
第一卷 人间 第五十章 大胃王
“张兄,你真的已经到气海境了?”
张昊旻抓起一根油腻的大鸡腿,狼吞虎咽的啃着,完全不在乎所谓的形象,嘴里鼓鼓囊囊的说着。
“这事我骗你干嘛?”
钱辰不免有些泄气的点了点头,虽然他知道张昊旻没有骗自己的必要,但他怎么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仿佛活在梦里一样。
从他遇见张昊旻开始,就发生了不少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先是以不知名的手段杀死了一头噬人的猛虎,然后又释放出一道金色的剑芒划破了天空,斩断了云海。
再到如今,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从刚刚迈入精魄境直接进入到了气海境。
钱辰呆呆的望着张昊旻,真不敢想象这到底是一只什么样的怪物,为什么在他的身上老是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怎么不吃啊?”
张昊旻边努力的吞咽着鸡肉,边问着钱辰。
钱辰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被张昊旻这么一刺激,他哪还有什么心情吃饭啊,不过看着张昊旻那虎视眈眈的架势,他又赶忙一把把鸡腿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大口的啃了起来。
他虽然没有胃口吃,但还是要吃的,毕竟要是不吃饱,下午会饿的。再说了,这鸡腿可是他花钱买的,哪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了张昊旻呢。
“哎,对了,一直忘了问你了,那辆马车你卖了多少钱?”
若换成平日里张昊旻问起这件事,钱辰可能还会好好想想再回答,但是今天他的心情不佳,脑子都没过,直接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
“八黄二橙。”
一听这话,张昊旻惊的连手中的鸡腿都忘记吃了,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当初以四黄三橙的价钱卖给了钱辰,结果这家伙转手就翻了近一倍,果然当初钱还是要少了。
“我的乖乖,你赚了那么多钱,就请我吃这个?”
张昊旻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饭菜,两荤两素,相比于宗门内提供的免费餐饮,这伙食已经相当不错了,但是这些东西才值几个钱啊。
而且刚刚他们去打菜的时候张昊旻可是看到了,这楼上还有两层,应该是专门开小灶的地方,他早就心往神移了。
“哎呀,张兄你可是有所不知啊,小弟来圣华宗也有一个月了,手里的钱本就不多,如今也已经花的差多了,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
一看张昊旻的眼神往楼梯口瞅,钱辰瞬间便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于是赶紧哭穷。
“既然你这么穷,那我就不压榨你了。”
钱辰不禁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张昊旻竟然会知难而退,这不符合这家伙的性格啊,事出无常必为妖,钱辰担心张昊旻会给他下绊子,于是心里倍加小心。
张昊旻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自顾自的依旧啃着鸡腿,把鸡腿啃的干干净净的,都恨不得把骨头咬碎了咽下去。
至于餐盘里的其余三道菜,他仅仅尝了一口,味道实在是一般般,于是他并没有再动筷子。
张昊旻边吸嗦着手指,边说道。
“哎,钱辰,我记得当初你钱包被人抢了,还是我帮你拿回来的。”
这话一说出口,钱辰就立马鼓足了精神头,他知道好戏终于要上场了,是自己拿出真本事的时候了。
“是啊,当初多亏了张兄仗义出脚,不然小弟我还只能在外面忍冻挨饿呢。”
钱辰一看张昊旻准备接话,于是赶忙接着说道。
“但是,如今小弟我手头也并不宽裕,所以多有招待不周还望张兄见谅,等日后小弟发达了,定要带张兄到楼上饱餐一顿。”
张昊旻可不信他这鬼话,当初自己还真信了他的邪,以为他是真的穷,所以买的肉饼还好意分给他,谁知道这家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就拿出了四黄三橙,要是再信他的邪,那他就不叫张昊旻了。
“不过我看你过的挺富裕的啊,这才一转眼的工夫就买了一个子母戒。”
“哪有啊,小弟我哪有那个钱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哦?那难不成是地上捡的?”
“张兄说笑了,这是家父托人给我捎过来的。”
张昊旻突然眯着眼笑了起来,就知道这个抠搜怪会偷奸耍滑,于是缓缓说道。
“我就不信伯父就给你捎了一个戒指过来。”
“没,还给我捎了一些衣服被褥之类的东西。”
一听这话,张昊旻把身子往后一趟,抿着嘴摇着头,看着钱辰,意思很明确,你钱辰是在把我当傻子糊弄啊。
看到张昊旻这幅样子,钱辰知道,今天他是躲不过去了,看来注定是要破财消灾了。
于是站起身来,对着张昊旻说道。
“张爷,楼上请?”
张昊旻被钱辰这做作的样子给逗笑了,忍俊不禁的说道。
“这才对嘛,你不礼尚,我又怎么可能往来呢?”
“张兄,今天必须吃到撑,不然对不起小弟我的一番诚意。”
钱辰心思活络,一下子就听出了张昊旻的意思,这是要礼尚往来的节奏,于是顿时格外的殷勤起来,毕竟张昊旻可是掌握着怎么用一个月的时间突破气海境的方法呢。
“既然钱老弟如此一番诚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俩人刚走不久,坐在他们旁边桌的人鄙夷的看着他俩离开的方向说道。
“俩戏精。”
楼上收拾的极为干净,而且装潢也不同于楼下两层,显得极为富丽堂皇,更重要的是楼上没有楼下那般熙熙攘攘,反倒显得清净不少。
“二位爷里面请。”
圣华宗的食堂共有四层,第一层是圣华宗开放给宗门内弟子免费吃饭的地方,第二层属于精餐,需要花费一定的永恒石才行,钱辰请张昊旻吃的便是这个。
至于再往上两层,则是被山下的春意楼给承包了,所以这里才弄的很像酒楼的感觉,而且也是高消费的地方。
当然,有很多考上圣华宗的都是大户人家出身,而且在宗门内有相应职责的人员,会有定期的俸禄,所以圣华宗内来此消费的人还颇多。
而能在这儿从事的伙计,肯定都是精挑细选的,虽说做不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是待人识物的眼力劲他们还是要有的。
张昊旻和钱辰两人的手上都带着子母戒,特别是张昊旻手上的那个子母扳指,想要不让人注意到都是不可能的。
“你们这儿有什么啊?”
张昊旻因为是第一次来,并不知道这儿什么菜好吃,所以想问问伙计有什么好的推荐。可是伙计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钱辰便不耐烦的说道。
“来一只烧鸡,一盘酱肘子,再凉拌一份羊杂。”
钱辰虽然不舍得自己花钱来吃,但是他的身份摆在那儿,总会有人想要来交好他,以此来与钱家亲近。所以他来这儿吃了不少次,其中最爱的就是这三样。
“那要不要来碗汤?”
张昊旻不禁好奇的问道:“你们这儿有什么汤?”
“我们这儿最受欢迎的是鸡蛋汤。”
“打住,我们不要汤。”
伙计正兴高采烈的准备介绍一番的时候,张昊旻直接就叫停了,他可不想再将鸡蛋汤的噩梦继续下去。
“好嘞。”
一顿风卷残云过后,钱辰都惊呆了,他不自觉的瞅了瞅张昊旻的肚子,他严重的怀疑里面藏着一个子母戒,不然张昊旻怎么能一口气吃进去这么多东西。
“张兄,你可真是好饭量啊?”
张昊旻虽然吃进去了好多东西,但不知为何依旧没有饱腹感,而且那酱肘子实在是太过于好吃了,简直就是意犹未尽。
“这才哪到哪啊,再来一份酱肘子吧。”
“啊,你还能吃下去?”
张昊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颇为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于是钱辰只得默默的又点了一份酱猪肘,这一次他一筷子都没有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张昊旻吃了下去,一整个酱猪肘啊。
不要说钱辰了,就连上菜的伙计都惊呆了,这还是个人吗?
钱辰看着张昊旻吃完了,心中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说要让张昊旻吃撑呢?于是只得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兄,这回你可满意了?”
“额,那就这样吧。”
“呵。”
钱辰明显能看出来张昊旻的不情愿,似乎还想再吃,但碍于情面,只好妥协不吃了。
钱辰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这家伙的胃到底是有多大啊。
虽然在钱辰的眼里很奇怪,但是张昊旻依旧没有感受到半点的腹胀感,就好像这些东西都不是自己吃的一样,好像吃到了别人的肚子里去了。
付完钱之后,钱辰好奇的摸了摸张昊旻的肚子,竟然没有丝毫肿胀的感觉,感觉还是空瘪着似的。
“张兄,你那么多东西都吃到哪儿去了?”
“肚子里啊。”
“可是你这肚子完全不像是吃完一根鸡腿、大半只烧鸡、两个猪肘子以及一部分羊杂的感觉。”
听钱辰这么一说,张昊旻不禁也有些怀疑。
“是啊,按理说那么多东西吃进去,肚子怎么着也得鼓起来啊。”
张昊旻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企图感受一下吃进去的东西都去哪儿了,但是他根本就感受不到丝毫的异样。
一路上,两人都在探究张昊旻的肚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过他们俩又能得出什么结论呢?于是只好不再纠结什么。
回到宿舍里,张昊旻盘膝坐在床铺上,他神元中的金光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必须努力的修行,争取早日将金光全部附着完毕。
但是今天他进入神元中后,却总感觉哪里与之前的不一样。
第一卷 人间 第五十一章 后台
张昊旻看着自己神元内的金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前路依旧是任重而道远啊。
要是这金光的附着程度有个进度条就好了,这样自己就知道已经完成了多少,还需要多久才能完成了。
不过也有一个问题,如果有了进度条后,发现自己已完成的才刚刚百分之一,那岂不是更加令人感到绝望。
张昊旻暗自嘲讽了自己几句,准备开始附着金光,但是他仔细一看神元内的金光,似乎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好像神元里的金光变得黯淡了,再看看中间附着的金团,好像也变大了一圈,张昊旻不知道这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有些变化。
心中暗道:“不会是因为吃的那些东西吧。”
随后他又否定了自己这个可笑的念头,毕竟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跑到神元中呢?而且还能使神元中的金光附着在气元上,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张昊旻甩掉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潜心修炼起来,随着源源不断的金光飞速的附着在气元上,他的思绪又缓缓飘回到了吃上面。
他越是不想去想,脑袋偏偏就越是不停的想。
按照他以前的饭量,根本就不可能吃进去这么多东西,而且还没有丝毫的饱腹感,这才是最最令他感到奇怪的地方。
张昊旻的心里不禁疑惑起来,那吃进去的东西都去哪里了?他想不明白,所以心里反倒有些害怕起来,就好像自己得了什么怪症,又或者自己身体里住着个什么怪物。
一想到这儿,张昊旻下意识的往肚子上看去,因为他还在修炼之中,于是他直接看到了中丹田中那个不停旋转着的气旋。
随即,张昊旻的心中有一种直觉,他觉得自己吃进去的那些东西很有可能都变成气元了。
但因为气元一直是处于增长的状态,一下子涌入如此之多的气元,致使多出来的根本就来不及吸收,于是就自己跑到神元之中了,所以神元中的金光便自动附着在气元之上了。
虽然觉得这个想法还是有些荒谬,但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解释,总不会真如钱辰所说的那样,自己的肚子里装着一个子母戒吧。
张昊旻觉得等下次有时间了一定要检验检验,要是速度够快的话,那自己干嘛还要在这里修炼啊,直接食堂里疯狂的开吃就行。
继续修行了不知多久,就在张昊旻感觉气元有些供应不上,浑身感到疲惫的时候,钱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的喊道。
“张兄,张兄醒醒,傅先生来找你了。”
张昊旻缓缓睁开眼睛,疲惫的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漫长的哈欠,挠了挠头皮,一副困倦的样子看着钱辰。
“怎么了?”
“傅先生在门外面等着你呢。”
一听是傅冯翼,张昊旻顿时来了精神,于是急忙穿上鞋子,往外走去。钱辰看着他,目光里有着说不出来的羡慕。
“傅先生好。”
傅冯翼背着手站在外面,他正在考虑要怎么跟张昊旻说,还没想好呢,就听到了张昊旻的问好。
“嗯。”
“傅先生来找我是有何事?”
张昊旻揣着明白故意装糊涂,他明知道傅冯翼来找自己肯定是和中堂有关系,但是他却假装不知道。
“你突破气海境的事情我已经如实的向徐教习禀报了,他的意思是,让你今晚就搬到中堂去。”
张昊旻不禁有些疑惑,明明是件好事,怎么在傅冯翼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丝毫的喜色呢?甚至还有些担忧。
“傅先生这难道有什么不好的吗?”
傅冯翼仔细的想了想,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告诉张昊旻。
“到中堂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给你安排的这个宿舍不是很好。”
“嗯?”
“你有两个舍友,一个是北王世子南棠棣,还有一个是洛国神童陈开宇。”
一听这话,张昊旻的眉头突然开心的挑了一下,他正准备找个机会好好的教育教育陈开宇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礼数,什么叫规矩,没想到,这么快机会就来了。
“那挺好的啊。”
傅冯翼顿时一愣,他并不知道张昊旻有什么身份背景,在他的意识里张昊旻只是一个普通的愣头小子。
“他们可都是。”
张昊旻并没有给傅冯翼说完话的机会,而是很是骄傲的说道。
“没关系的。”
傅冯翼诧异的歪着头看着张昊旻,他根本不能理解张昊旻这些所谓的自信来源于何处,难道仅仅是因为境界比那两位高些,就会有恃无恐了?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那根本就不应该称为自信,而应该叫无知的盲目自大。
无论是南棠棣还是陈开宇,他们的背后都有着一方不可招惹的势力,碾死一个毫无背景的天才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就算这个天才是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从精魄境到临近神驰境的怪胎。
“他们俩你可以不在意什么,但是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势力你也可以不在乎吗?”
张昊旻知道南棠棣是镇北王南威的儿子,所以他的背后应该就是镇北王的势力,但是张昊旻对所谓的镇北王完全没有什么所谓的概念,仅仅知道他是一个藩王而已。
至于陈开宇,除了知道他是来自洛国,是洛国的天才外,其他的他就一概不知了。
“嗯?他们背后是什么势力?”
看到张昊旻不明就里的样子,傅冯翼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果然这家伙根本不知道他们背后是怎么可怕的存在。
“对,南棠棣是镇北王的独子,未来一定会继承镇北王的位置从而统御北疆,与他为敌,就是与整个北疆为敌。”
北疆?张昊旻对这个世界的北疆完全没有什么概念,不过在他的记忆里,北疆应该是一片荒蛮的凄凉之地,应该是戈壁滩大草原成群的牛羊。
“北疆很厉害吗?”
“北疆,北疆有两大宗门四位圣人,圣人之下更是不计其数。拥兵百万,更是有着号称不败之师的银甲铁屠。”
张昊旻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但是当他听到有四位圣人的时候,心里不禁被吓了一跳,要知道,叶真人就是圣人,而圣人就是凡间最强的存在。
“北疆实力这么强,天授帝就不担心什么吗?”
“天授帝担心什么?”
傅冯翼平日里完全就是一门心思的放在修行上,从不理会这些俗事的。
但是因为这次通过考核的人里有南棠棣,而且势力达到了气海境,所以栾华成做了大量的功课,而作为好友的傅冯翼自然多多少少的也知道一些。
虽然是知道这些东西,但是关于政治上的诸多事情,他就完全像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一般。
“藩王势力强盛,自然会威慑到帝王的权威,难道天授帝就不担心镇北王造反吗?”
“造反?为什么要造反?”
傅冯翼不解的问着,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镇北王放着好好的王位不做,要去造反呢?
“额,是啊,他为什么要造反呢?不过先不说这个,那陈开宇又是什么来历?”
张昊旻懒得跟傅冯翼解释什么,无论说来说去能不能让傅冯翼理解,那都是图费口舌之劳,完全没有什么用处,于是他便装起糊涂来。
“陈开宇是洛国的三皇子。”
单是傅冯翼开口的这第一句,张昊旻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了,难怪那家伙会如此嚣张,原来是洛国的皇子啊。
“那他为什么要来咱们圣华宗啊?难道他们洛国就没有宗门了吗?”
“洛国自然是有宗门的,而且其宗门的实力比我们大安还要更胜一筹,但至于他为什么要来我们圣华宗,这就不得而知了。”
关于这个问题,当初他也问过栾华成,当时栾华成给他的答复是,这都是上面的安排,这些事情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操心的。
“切,事出无常必为妖,他们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无论是因为什么事情,他能来圣华宗,都是经过天授帝和宗主认可的,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昊旻瞥了儿一眼傅冯翼,他根本就不能认同傅冯翼的观点,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呢。
“也就是说,陈开宇的背后是整个洛国?”
“对。”
“那洛国与北疆,额,我知道了。”
张昊旻下意识的想要问一问北疆和洛国哪一个更强势,但是话一说出口他就明白了,因为这两个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北疆只是大安的一部分,而洛国则是和大安平起平坐的存在,甚至还要比大安更加强盛。
“既然知道了他们背后都代表着什么,那你就不要以为自己的境界比他们高,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招惹他们。”
“那北疆和洛国各有几位仙人?”
张昊旻这么一问,当场就把傅冯翼给问住了,他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呢。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心里有个大概。”
张昊旻现在身边最大的底牌就是逍遥,逍遥虽说是一枚棋子所化,但是他至少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仙人。
但是自从上次,因为偷了一块牙牌,而被对方派出一位仙人追杀,张昊旻的心里从此便烙下了阴影。
仅是一个灯火辉煌的大户人家都能派出一位仙人追杀,更不要说什么皇室之类的了,所以他还是要谨小慎微一些。
“仙人一旦飞升成功,他们便不会再关心凡间之事了,所以不会有仙人来追杀你的。”
傅冯翼似乎是看出了张昊旻的顾虑,不由的笑道。
“哦?为什么不会?”
“因为仙人一旦证道成功的话,他们再插手凡间之事,会遭受天道的惩罚的,不禁会自降修为,甚至弄不好还会毁了辛苦结成的道果的。”
张昊旻仔细的盯着傅冯翼的表情,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在骗自己的,但是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张昊旻的心里反倒更加的忧虑起来。
如果仙人不能插手凡尘的事务的话,那为什么逍遥可以?难道说只有先天之神才可以插手凡尘吗?
如果逍遥是因为先天之神的原因可以插手人间事务的话,那那日那个带着面具的家伙就也是先天之神了?
此时,张昊旻憋了一肚子的疑惑,他迫切的想要找逍遥好好的问个仔细,不然心里总是不踏实。
第一卷 人间 第五十二章 结拜
傅冯翼看到张昊旻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所要面对的是什么了,于是便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看到傅冯翼走后,张昊旻并没有直接回到宿舍里,而是蹲下身子,两眼无神的瞅着地上,静静的看着一只又一只爬来爬去的蚂蚁。
目前他一共接触过三位仙人,一位是所谓仙界天外天的至高存在,一位是逍遥,还有一位是那个戴着瘆人面具的黑衣人。
如果按照傅冯翼的说法,仙人是不能干预凡尘的事情的,否则会遭受天道的惩罚,那他们三位为什么可以呢?
张昊旻觉得这其中必然有着一定的联系,似乎有一个被他给忽略的共同点,但是他又偏偏想不出来这个共同点是什么。
于是张昊旻便开始从最熟悉的逍遥总结,企图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
“逍遥是枚棋子所化,他是先天之神,他希望我在未来能帮他毁掉棋盘,从而获得真正的自由。所以他给了我很多的宝物,甚至还要保护我的安危。”
张昊旻暗自的点了点头,然后总结一下那个耍赖的糟老头子。
“我醒来的时候就遇到他了,被逼着要和他下棋,眼看着我就要赢的时候,他竟然耍赖,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而且他还给了我一颗道果。
逍遥说他是仙界至高的存在,说他是那棋盘的主人,所以说今后我肯定是要和他对上的。”
张昊旻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总结的没有错,应该也没有什么纰漏的地方。那么最后,只剩下那个戴面具的家伙了。
“至于那家伙,我也仅仅是从门缝里瞧了一眼,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集。他除了脸上戴的面具极为吓人外,好像也没有什么了。
他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逍遥不知道从哪儿偷了一块牙牌,所以对方才派他来追杀我们的。”
每次想起这家伙,张昊旻的后背都不由得发紧,寒毛耸立。
可是这三者都总结完了,好像没有什么共同的联系,难道是自己还遗漏了什么吗?
张昊旻想的头发沉,本就因为修炼而精神疲敝,此刻又用脑过度,就更显得昏昏欲睡了。
就在张昊旻眼皮沉重的即将合上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整个人也一下子清醒起来。
他记得杀虎的第二天清晨,那天逍遥来找过自己。逍遥当时好像说过,那个家伙并不是来追杀他们的,好像是来找自己的,当初还让逍遥把自己交给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三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自己。难道说,除了自己外,其他人如果找仙人帮忙的话,仙人都要遭受惩罚?
按照这个结论再加上傅冯翼的说法,那也就是说,无论是北疆,还是洛国,他们的所有手段最多就是圣境而已,根本就请不动仙人下界。
那他还用怕个球球,他可是傍着逍遥这尊大神的,无论是洛国还是北疆,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看来有时间得回去看看逍遥了,也得和他联络联络感情。
虽然张昊旻直觉觉得这是对的,但是他心里也没有底,就怕事情有个万一,出现一个例外,突然蹦出来一个仙人,然后满世界的追杀自己。
不过要是只是一两个的话,他倒也不是很害怕,毕竟自己手里还有一张救命的困仙符,用得好的话,没准还能反杀呢。
想到这里,张昊旻开心的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抬头看了看天上高悬的太阳,刺眼的阳光刺的他不由得流出了眼泪。
虽说如今有逍遥和叶真人罩着,暂时倒也不用怕什么,但是那毕竟是外力,终归不是因为自己实力强大,才让人佩服敬仰的,所以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更加努力的修炼才行。
北疆、洛国,这些看起来都是凡尘中巨擘级别的存在,而他只是一个想要突破神驰境的小人物,所以傅冯翼才会来劝他,让他不要招惹麻烦。
但是他不喜欢这种让人瞧不起的感觉,自己也不必别人差,凭什么就要忍让着别人?为什么就不能让别人忍让着自己?
俗话说的好,脸皮厚吃得肉,懂事的孩子总是在不断的妥协让步,把委屈憋在心里,而不懂事的孩子才能玩想玩的玩具,吃想吃的东西。
张昊旻打定主意,无论陈开宇背后代表着什么,自己就是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有些人不是他可以招惹的存在。
一看到张昊旻回来,钱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兴奋的问道。
“傅先生怎么和你说的?”
张昊旻以为钱辰是在问,傅冯翼怎么跟他说南棠棣和陈开宇后台的事情。心中不禁暗自怀疑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他是在偷听?于是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怎么说的?”
“就是你什么时候转到中堂去?”
“哦,这事啊,傅先生说等一会儿中堂的教习先生会来接我。”
“哦,那除了这事之外,你还有什么事?”
张昊旻把床褥和枕头收进了子母扳指中,坐在床头跟钱辰说道。
“傅先生说,等我到了中堂,我要和南棠棣、陈开宇做室友。”
听到这个爆炸消息,钱辰差点激动的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大声说道。
“什么?”
说完钱辰便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因为宿舍里不只有他们俩,还有人正在修炼,于是压低了声音问道。
“没这么巧吧,那小子今上午还跟你放狠话呢。”
“对啊,所以老天爷给了我一个去教训他的机会。”
看着张昊旻说的如此平淡,钱辰惊的张大了嘴,结结巴巴的问道。
“张兄,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知道啊,刚刚傅先生都跟我讲了,说他是洛国的皇子。”
“那你还敢教训他?”
张昊旻看着钱辰一惊一乍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但语气却极为认真的说道。
“就因为他是洛国的皇子,所以就要任由他欺负?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我都要好好教育他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钱辰有些怀疑人生的摇了摇头,他之前就觉得张昊旻不是一般人物,但也只是富贵人家的子弟而已。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张昊旻竟然连洛国的皇子都不放在眼里,那他的身份到底有多么可怕。
如此看来,当初自己跟他讲自己是贾城钱家的,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也是正常。
“张兄可真是令小弟我异常佩服啊,要不咱们俩就此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张昊旻眉头一挑,他可是知道的,钱辰这家伙是无利不起早的货色,要跟自己结拜,肯定打着什么鬼主意。
“你就不怕引火烧身?我这可是要去教训洛国的皇子,到时候我跑了,他们再报复你怎么办?”
听张昊旻这么一说,钱辰的心里也不禁直打鼓,刚刚总想着一定要交好张昊旻,却忘了他现在正要去干得罪洛国的事情。
如果真如张昊旻所说的那样,到时候他自己脱身跑掉了,洛国的怒火无处宣泄,怪罪到他们钱家的头上,那可是根本承受不起的。
但是如果此时他表现退缩了,那岂不是在说他只想与张昊旻共富贵,不想与他同患难吗?先不说会不会因此得罪张昊旻,单是这样做了,他们之间就彻底没有结交的可能了。
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钱辰在心里暗自悔恨,为什么要急着说结拜啊。
但是面对这场豪赌,钱辰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下定决心的说道。
“无论是北疆还是洛国,我钱辰誓与张兄共进退,如果到时候张兄跑了,那小弟我也无怨无悔,要怪就怪我钱辰看错人了,但是我眼光一向很好,我绝对不会看错张兄的。”
钱辰的表现倒是出乎张昊旻的意料,他全然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没有退缩,难不成与自己结交能获利更多?
虽然张昊旻也不愿如此猜测钱辰,但是根据他对钱辰的了解,这家伙向来是唯利是图的。
“不对啊,今天太阳怎么打西边出来了。”
“张兄,我是真心实意的,自从当初你将我从虎口救下来的那一刻起,我钱辰便认定你这个哥哥了,这份恩情,小弟我自当是没齿难忘。”
看着钱辰如此认真的模样,张昊旻竟还有些不太适应。
“好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但是结拜这件事还是等等再说吧,至少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能不能搞定洛国。
如果我搞不定洛国,就与你结拜成了兄弟,那我岂不是等同于害了你?”
真心换真心,这是张昊旻的一贯原则,如果钱辰是真心对他,而他却反而害了钱辰,他的心里又怎么能放过自己呢。
“张兄,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是如果做兄弟的连这点风险都不愿意承担的话,那我又有何脸面与张兄称兄道弟呢?
如果张兄搞不定洛国,那兄弟我就更应该帮忙了,如果咱们兄弟二人也依旧搞不定,那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好,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你这个兄弟我便认下了,只要有我张昊旻一口吃一口喝,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其实如果放在以前的话,张昊旻根本就不可能与钱辰结拜的,因为他觉得钱辰对钱看的太重了,根本不能深交。
但是如今他从钱辰的眼睛中看到了真诚,他相信,钱辰一定不会让自己后悔的。
第一卷 人间 第五十三章 仙人留物
“张兄。”
“哎,既然我们都已经结拜了,那再叫张兄就显得太见外了。”
“那我往后就喊大哥吧。”
听到钱辰的这个称呼,张昊旻不禁一愣。大哥?怎么听着有种像是道上的兄弟,水泊梁山的感觉。
但是结拜本就讲的义气二字,如果不上道,那还结什么拜?
“好。不过这结拜的仪式还需要准备几日才可,等到万事俱备的时候,挑个好日子,你我兄弟二人再到天地尊位前义结金兰。”
“仪式?”
钱辰不免有些疑惑的看着张昊旻,在他的认知里,结拜之事只需要双方承认即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还需要什么结拜的仪式,所以心中难免感到疑惑。
“对啊,兄弟结拜又怎么能没有仪式呢?没有仪式那还能叫结拜吗?既然要结拜,就必须以天地为证,方可显出你我兄弟二人生死与共的决心。”
其实对于钱辰来说,他已经认定张昊旻便是他大哥了,不过既然没有仪式不算是真正的结拜,那就举行结拜仪式,反正他也好奇这个仪式是个什么样子的。
“那一切就依照大哥的意思便是。”
张昊旻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并不求一百单八将般占山为王替天行道,他更不求桃园三结义般裂地封王驰骋疆场,他只想未来能在这片天空下有个立足的位置。
“大哥,你准备怎么教训那小子?”
“额,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好,等到时候再说吧。”
被钱辰这么突然一问,张昊旻也不由得深思起来,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好该怎么收拾陈开宇,只是觉得很气愤,单纯的想要打他一顿罢了。
“那你的把握如何?他一个月前可就已经是气海境了。”
“放心吧,不要说什么气海境了,就算他现在是神驰境,我也能有办法收拾了他。”
钱辰心中不禁暗惊,一个月前,张昊旻还是精魄境零刻度,一个月后,他不仅突破到了气海境,而且还能收拾神驰境的,要知道,这可是跨了一个境界啊。
“大哥果然是大哥。”
“少贫嘴。对了,问你个事,你觉得南棠棣这人怎么样?”
“南棠棣?我和他接触的不多,不过这家伙除了有一个好看的皮囊外,为人特别傲慢,对人总是爱答不理的。可能是因为自幼天赋高,所以才瞧不起别的人吧。”
傲慢?对于这点,张昊旻倒也能理解,毕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再加上又比常人要更有天赋,自然会显得傲慢些。
“那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其他的特点吗?”
“其他的?”
钱辰在脑子里仔细的回想着,但是他毕竟与南棠棣接触的少,所以了解的也并不多,仅仅是几面之缘而已。
“哦,我虽然和他接触的不多,但是根据我的观察发现,只要是在人多的地方,他总是会一个人躲到角落里去。”
“躲到角落里?”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钱辰的描述后,张昊旻竟萌生出一种猥琐大叔的既视感。
“对,他这人性格非常的孤僻,根本就不爱说话,至少在我的印象里,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半个字。”
听完这话,张昊旻心中原本的大叔随即崩塌,然后变成了一个被浓浓的孤独感给包裹起来的人,在人群中的孤独恐怕才是真的孤独吧。
“那他就没有什么朋友吗?”
“没见过他有什么朋友,他这种性格,应该也不会有吧。”
张昊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神元中的金光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附着完毕呢,也就意味着,他将要在那个宿舍里待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偏偏这个宿舍的两个舍友还是两朵奇葩,不禁让张昊旻感叹,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才好啊,简直让人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期待感。
“大哥,咱们如今都已经是结拜的兄弟了,要不,你就把你怎么突破气海境的方法告诉我呗。”
看着钱辰一副眼巴巴的样子,张昊旻不禁笑了起来,说道。
“我当时就是按照邱师兄所说的,将一部分的精元引入到中丹田,然后试着将这部分精元旋转起来,然后它就自己变成气元了。”
钱辰无奈的看着张昊旻,这家伙说来说去简直就是说了一通废话,他又不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还能不知道这个?
他在很早之前便能将精元引入到中丹田中了,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进入中丹田的精元就是怎么也转不起来,所以他现在就想问问张昊旻该如何让精元旋转起来。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想知道该怎么让它旋转起来?”
钱辰的这个问题可是把张昊旻给问住了,当初他只是随便想了一下,进入中丹田的精元便自己旋转起来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让精元旋转起来。
看到一脸茫然的张昊旻,钱辰顿时感到了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大哥,那你当初是怎么让它转起来的?”
“我当时就想了一下,它就自己转起来了啊。”
“那你是怎么想的?”
“靠脑子啊。”
对于张昊旻的回答,钱辰简直就要被气疯了,他想问的是张昊旻当时是如何想着让精元转起来的,又是通过什么方法实现的。
“那大哥,你能不能借我你的脑子用用?”
张昊旻白了他一眼,脑子这东西哪还有借的?就算是能借出去,对于自己这么聪慧的大脑来说,万一不还了怎么办。
“啊额,我要怎样才能让它转起来啊。”
钱辰一脸颓废的倒在被褥上,他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修行的动力,更失去了从张昊旻这儿找答案的热情。
“想让它转起来,它不就转起来了嘛。”
听到张昊旻的回答,钱辰连头都不愿抬一下,他感觉自己跟张昊旻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脑回路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哦,我明白你想问什么了。”
张昊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让钱辰很是兴奋的坐直身子,凑到张昊旻的面前,眼巴巴的瞅着。
“你把进入中丹田的精元想象成一滩水,然后努力的往一个方向搅,慢慢的它就自己旋转起来了。”
“水?”
对于张昊旻的见解,钱辰心中满是疑问,气旋怎么就成了旋涡了?不过他可不愿放过每一个机会,于是赶忙按照张昊旻所说的修炼起来。
时间一丝丝的过去,钱辰依旧沉浸在中丹田中,随着他的努力,原本怎么也不旋转的精元竟然真的旋转起来了。
看着已经旋转起来的精元,钱辰的心里极为高兴,明白了原理之后再回去看曾经的自己,当真是蠢笨的可以。
竟然还以为就像当初突破精魄境一样,心里想着旋转就能旋转起来了。但实际上却是要从精元的内部催动,一点点的驱使,这样才能使精元真正的旋转起来。
等钱辰满是兴奋的睁开眼,准备好好谢谢张昊旻的时候,却发现张昊旻早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于是问了问同宿舍的人。
“你看到张昊旻去哪里了吗?”
这人阴阳怪气的对钱辰说道。
“刚刚中堂的栾教习来找他,他便跟着教习走了,现在恐怕已经到中堂了吧。啧啧,仙门的后人就是不一样。”
钱辰没有说什么,他此刻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无论是和张昊旻结拜为异姓兄弟这件事,还是让中丹田的精元旋转起来,都让他有种置身云端的幸福感。
其实对于宗门内流传的关于张昊旻的事情,钱辰的心里也是半信半疑的。
当初在招收考核的那天,张昊旻突然释放出一道金色的剑芒,而且这道剑芒连岳宫仑这种差一步就能达到圣境的人都接不住,以至于最后由圣人出手,才将剑芒引向天空。
而且随后圣人就收他作为自己的徒弟,并带离了现场。不久,宗门便规定不准弟子议论此事,但私底下依旧传的纷纷扬扬的。
钱辰虽然出生在商贾之家,但是家族与九圣宗来往颇为密切,所以他自然知道那道剑芒代表着什么。
当世也只有仙人的留物才能有那般威力,也就是说,当时张昊旻的身上就有仙人的留物。
而仙人的留物在仙人飞升后,一般只有其宗族才能保留,而且每位仙人只能留下一个留物,所以才致使仙人留物显得异常珍贵,也是家族、宗门显赫的象征。
当日,按照张昊旻所释放剑芒的威力来看,怕是已经用尽了留物内留下的全部仙力,不然也不能直接威胁到圣人。
只是当初的张昊旻并不会使用仙人留物,才致使其被迫释放出来,并且速度异常缓慢,能被人强行改变途径。
这要是落在一个会使用的人手里,恐怕那一道剑芒射出后,不要说岳宫仑了,就连半个湫水城都难逃一劫,圣人也只能无能无力。
也正因为有仙人留物,所以才会流传张昊旻是仙门之后,宗门内很多人对其崇拜,甚至是嫉妒。
但其实在懂得仙人留物的人眼里,张昊旻却是一个最大的败家子。因为从古至今,在同一个家族中,除了皇室外,还从未诞生个两个仙人。
张昊旻既然会选择加入圣华宗,那就说明他不是其他宗门的人,那就说明,他在那日已经将家族中最珍贵的东西给浪费掉了。
虽然很多人会觉得他是仙门之后,但是他其实已经不再是仙门之后了,因为没有仙人留物的家族,根本没有资格称为仙门之后。
也正是因此,当张昊旻信誓旦旦的跟钱辰说要教训陈开宇的时候,钱辰才会异常的惊讶。
洛国比大安国实力更为强大,是因为洛国皇室掌控着更多的仙人留物,一个将本族仙人留物浪费掉的人,竟然还要妄想挑衅洛国皇室,当真是骇人听闻。
不过钱辰却有种直觉,他觉得张昊旻的手中有比仙人留物更强大的底牌,不然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浪费掉。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张昊旻结拜。当然,抛开这些,他也会想跟张昊旻结拜的,毕竟张昊旻救过他,只是并不会如此着急罢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五十四章 绝招
栾华成忧心忡忡的在前面走着,相比于总是担心会打起来的他,张昊旻就显得很是无忧无虑了,毕竟他早已经做好打一架的准备了,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
与下堂相比,中堂可谓是大相径庭。下堂除了砖瓦屋舍外,连一颗树都没有,更不要提什么石子路、亭台楼阁了。
所以当张昊旻一进入到中堂,他就有种置身于校园中的错觉感,更准确的说,他感觉这里才更像是一个校园。
走的路是用小石子铺成的,铺的很是整齐,显得也很干净,道路两旁葱翠的树亭亭秀立,让走在其中的人心情也跟着安逸下来。
“栾先生好。”
往来的学生看到了栾华成后,都很有礼貌的问好。虽说栾华成并不是他们的教习先生,但他毕竟是内院的弟子,而且还是徐总教习的徒弟,自然得客气有佳。
至于跟在栾华成身后的张昊旻,自然也成了他们关注的对象。
毕竟中堂的学生虽多,但终日生活在一个学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多少少也都相互认识,就算从未接触过,那也至少混了一个脸熟。
所以对于张昊旻这个新面孔,他们自然就会感到非常好奇了,不过要是他们知道这就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风云人物张昊旻,不知道他们的心里又会作何感想。
中堂的宿舍可不再是下堂的那种平房,而是足足有着四层之高的楼阁。因为张昊旻是新生,根据中堂的规定,凡是进入中堂不满五年的,都要住在位置最好的那一栋楼上。
所以张昊旻很荣幸的获得了这份新生特有的殊荣,只是他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反而因为两个奇葩舍友而感到郁闷。
张昊旻的宿舍在第四层的最中央,窗子向南,阳光非常不错。
栾华成推开门的时候,南棠棣正在修炼,屋子里不见陈开宇的踪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你便睡在这张床上吧。”
“好的。”
“你的舍友不需要我跟你介绍吧?”
“嗯,不需要,来之前傅先生都已经跟我讲了。”
“那就好。”
栾华成一边给张昊旻介绍着日常要注意的问题,还有中堂要遵守的规矩,一边又眼神不住的紧盯着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终于在说完了这么一大通后,他也没什么长篇大论要讲了,虽然还有些依依不舍,但是如今也只好无奈的先走了。
“哦,对了。明早巳时,到前面那个楼的门前集合,第一天可不能迟到。”
透过窗子,顺着栾华成手指的方向,张昊旻轻而易举的便看到了那座阁楼,于是点了点头,记在了心里。
讲话期间,栾华成依旧频频看着纹丝不动的门,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就这样吧,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但是你也要记住,年轻人做事不要过于冲动,不管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都一定要克制住,然后来找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正的答复的。”
“谢谢栾先生。”
栾华成瞥了一眼依旧在修炼的南棠棣,拍了拍张昊旻的肩膀,便准备离开。
可是就在他准备拉开门的那一刹那,门却被人给提前推开了,于是在他满怀的期待下,总算是盼到陈开宇回来了。
陈开宇推开门看到栾华成,除了一开始的诧异外,并没有再搭理他,甚至连声招呼都不打,不过栾华成也并不在意。
陈开宇虽然略过了栾华成,并不代表他也会略过张昊旻,当他发现张昊旻的那一刻,两眼顿时闪出一道精光,全然不顾栾华成还站在一旁,便嚣张的说道。
“你这垃圾,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这一开口,栾华成便意识到不妙,他本就担心陈开宇会自恃身份,故意发难张昊旻,没想到这才刚见面就要打起来了,于是赶忙站到了他俩人之间。
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吵醒了本在修炼的南棠棣,不过他可没有什么动作,在看到当下的局面后,仅仅是皱了一下眉头,便又闭上眼睛进入到修炼之中了。
栾华成把张昊旻护在身后,义正言辞的对着陈开宇说道。
“陈开宇,请你记住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面对栾华成的训斥,陈开宇并没有在言语上冲撞他,但是他也并没有选择退让,而是紧盯着站在栾华成身后的张昊旻。
他整个人此时就像一只炸了毛的斗鸡一般,只待栾华成离开的那一刻,便要飞扑上去,狠狠的教训张昊旻一顿。
因为每当他看见张昊旻,他的心里就感到极为不爽,甚至是气愤。
看着陈开宇依旧不服的样子,栾华成的心里也不禁有些恼火起来,他毕竟是陈开宇的教习先生,如果连个学生都管不住,传出去,他还有什么脸面当这教习先生?
“你莫要忘了,当初你入宗门的时候,可是答应了什么!”
听到这句话,陈开宇不屑一顾的拱了一下鼻子,猛地哼了一口气。然后绕过了栾华成两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去,气的抱着胳膊不再搭理他们。
“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一定给你出头!”
栾华成故意对着张昊旻很大声的说着,其实就是为了说给陈开宇听的,张昊旻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谢谢栾先生。”
其实在栾华成义无反顾的选择将他护在身后的时候,张昊旻的心里便感到非常的感动,他感觉自己能加入到圣华宗,当真是无比荣幸的一件事。
自在观的师兄和师父先不说,下堂的教习先生傅冯翼,会因为担心一个仅仅只是一面之缘的学生,便跑来告诉自己这其中的秘辛,担心自己会吃亏。
而中堂的教习先生栾华成,也并没有因为对方身份显赫就有所偏移,依旧保持着公正,甚至还一度护着自己。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冲动,一定要来跟我说,我就在这层最东边的房间住。”
栾华成再三叮嘱着,虽然他并不明白师父为什么非要把张昊旻安排在这个房间内,但是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让他们发生冲突。
临走前,栾华成还狠狠地瞪了陈开宇一眼,显然是不满他的行径。
但是栾华成前脚才刚走没多久,原本还安静的躺在床上的陈开宇一下子跳了下来,气势汹汹的对着张昊旻说道。
“你这躲在人后的垃圾,看我不狠狠地教训你一顿。”
“你就不怕我告诉栾先生?”
听到张昊旻的话,陈开宇一下子停在了原地,原本嚣张的气焰也因此熄灭了下来,但嘴上依旧不服气的嚷嚷着。
“只会告状,你算什么本事?你要是个男人,就来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一架,不准告状的那种。”
看着投鼠忌器的陈开宇,张昊旻突然一下子失声笑了起来,没想到告老师这招竟然会如此好使。
“你笑什么笑?垃圾,你有本事就来跟我打一架啊。”
张昊旻看着陈开宇暗自摇了摇头,自己当初竟然会对他感到异常的愤怒,还想要教训他一顿,可是这家伙却还只是个孩子啊。
“你今年多大了?”
张昊旻一边从子母扳指中拿出被褥,铺着床铺,一边问着正憋着一肚子气的陈开宇。
“我凭什么告诉你?不过,你跟我打一架我就告诉你。”
“你打不过我的。”
“放屁!”
听到张昊旻如此轻视自己,陈开宇再也忍不住了,脑子一热,还管什么答应的事情,他现在就想痛痛快快的教训张昊旻一顿。
张昊旻虽然在铺床,但是眼睛也一直注意着陈开宇的脚,突然见他上前了,便连忙撤步闪身,躲开了那怒气冲冲的一拳。
虽然他不愿意跟小孩子动怒,但是此时对方已经蹬鼻子上脸了,他要是还能忍得下这口气,那他就不叫张昊旻了。
眼看一拳不中,陈开宇立即变拳为脚,瞬间转腰,一击鞭腿朝着张昊旻的面门袭去。
张昊旻将元气聚集在右手上,往后一缩脑袋,躲过腿的同时,一把便抓住了陈开宇的脚踝,然后后撤一步,让本是金鸡独立的陈开宇当场来了一个一字马。
“放开我!”
陈开宇因为重心不稳,双手撑在地上,恼羞成怒的怒斥着张昊旻,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般屈辱。
张昊旻当即便松开了手,并没有再继续为难陈开宇,就在陈开宇站起身准备再战的时候,张昊旻突然抱着右手大叫起来。
“啊,我的手。”
张昊旻的惨叫声不仅吓了陈开宇一跳,更是把假装修炼的南棠棣吓了一哆嗦。
“我要去告诉栾先生,你把我的手给踢断了。”
说着张昊旻便准备往外走,这可把陈开宇给吓坏了。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的他,立马意识到了后果的严重性,于是抢先一步站到了门前,企图阻挠张昊旻出去。
“不可能,你肯定是装的。”
没错,张昊旻确实是装的,他就是想吓唬吓唬陈开宇,不过看这效果应该是相当的成功。
“你在怕什么?敢动手还不敢承担后果?”
陈开宇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强行镇定的说道。
“谁说我不敢承担后果了?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不去告状就行。”
张昊旻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孩子果然是个孩子。
第一卷 人间 第五十五章 暴殄天物
“你今年多大了?”
张昊旻饶有兴致的问着陈开宇,虽然是同一批进入圣华宗的,但是他怎么都感觉陈开宇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好奇还不行吗?”
看着陈开宇的眼神有些躲闪,显然是不情愿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张昊旻便准备把他给推开,作势要去告诉栾华成。
这可把陈开宇给吓了一跳,急忙喊道。
“十九岁。”
对于这个答案,张昊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他只知道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也不过才是个刚上大学的年纪,还太青涩了。
而坐在床上一直假装修炼的南棠棣,在听到这个回答后,内心中顿时翻起惊涛骇浪。他一直以为陈天宇跟他是同岁呢,没想到竟比他还要小上一岁。
而且才十九岁的年纪,便达到了气海境,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天才,相比之下,自己简直是白活了一岁。
“十九岁?按理说,你这个年纪都已经成年了,而且还生活在勾心斗角的皇室,怎么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你才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还有,等到了二十岁才算是成年,你看,他就成年了。”
一看陈开宇指着自己,南棠棣赶忙闭上眼睛,镇定自若的继续装作修炼着,但是不一会儿便又悄悄的微眯眼睛,继续好奇的盯着他们二人。
张昊旻回头瞥了南棠棣一眼,见他依旧在安心修炼着,不禁暗自摇了摇头,这家伙的心可真大。
“那我再问你,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我刚刚已经回答你一个问题了,这个问题我无可奉告。”
张昊旻可不在乎他的这些小脾气,也不多说什么,抬腿便准备要往外走。
“你这人到底有完没完,你还算不算个男人?”
“你这是在故意激我?”
张昊旻毫不退让的直视着陈开宇的眼睛,因为他的身高要比陈开宇高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竟让陈开宇的心里颇为生畏,不自觉的便打起了退堂鼓。
“没,没有。”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幸亏陈开宇是个男的,不然旁人瞧见了,还以为张昊旻这架势是要壁咚呢。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看你不爽。”
“哦?那为什么你会看我不爽?难道是因为我拜了圣人为师?”
“圣人为师怎么了?”
陈开宇起先有些懵圈的看着张昊旻,他不明白拜圣人为师有什么值得不爽的,但随后便明白过来,然后不屑一顾的说道。
“你不会以为我是嫉妒你吧,简直就是个笑话,圣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昊旻一想也是,陈开宇毕竟是洛国的皇子,又自幼天赋超群,不要说拜圣人为师了,只要他想,肯定有不少的圣人抢着要收他做徒弟。
“那你是为什么?”
要知道,在今天之前,两人单是在招收考核的时候见过一面,而且两人之间还从未有过任何的交集,怎么突然就会瞧自己不顺眼呢?张昊旻怎么也想不明白。
“因为你暴殄天物!”
“嗯?”
面对陈开宇的这个理由,张昊旻一时间全然无措,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干过这等糊涂事,简直就是罪过啊。
“考核那日,你竟然毁了一件仙人留物,你可知道那东西对于你的家族来说有多么重要?”
“仙人留物?”
张昊旻越听越感到懵圈,完全听不懂陈开宇说的是什么,不过听这名字似乎是仙人飞升仙界后留在凡间的东西,那应该不弱。
陈开宇看到张昊旻的茫然,他还以为张昊旻至今都不知道那东西的重要程度呢。
“对,就是你当初所释放的那道金光!”
金光?张昊旻曾为了此事问过逍遥,逍遥说,这金光是因为外界的压力过大,从而导致道果开裂,于是从裂缝中释放出来的一道仙力。
因为裂缝不大,所以释放出来的仙力也不够强盛,这才能被叶真人给化解掉,不然纵使有十个圣人在场都根本无能为力。
“你是说,那金光便是所谓的仙人留物释放的?”
面对张昊旻这种后知后觉的样子,不要说陈开宇了,就连南棠棣的心里都颇为无语,真是可惜了那个仙人留物。
“不然呢?除了仙人留物外,还有什么能释放出连圣人都抗衡不了的金光?”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怎么就成了暴殄天物了?”
对于张昊旻的疑惑,陈开宇气的都想掐死他,要不是害怕他跑去找栾华成控诉自己,他都想狠狠的将张昊旻揍一顿,哪怕是用道符。
“仙人留物那可是连圣人都可以斩杀的,你怎么能就那么毫无意义的用了呢?而且,按照你当时所释放出来的威力来看,你那件仙人留物恐怕已经彻底的废了吧。”
虽然张昊旻觉得陈开宇说的对,那道金色的剑芒确实浪费了,但是按照当时的情况,这道剑芒完全不是他所能控制的,所以也根本不存在什么浪费不浪费的。
至于那什么所谓的仙人留物,张昊旻自始至终都没有,又何谈废掉了呢?于是他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又怎样?”
一听这话,气的陈开宇忍不住一拳朝着张昊旻的脸上挥去,还好张昊旻反应快,躲得及时,并没有被伤着。
“你竟然还敢打我?”
张昊旻顿时气急败坏的嚷道,但是他这一次并没有再假装去找栾华成,因为他感觉陈开宇好像哭了,没错,这个家伙竟然眼圈都红了。
“打的就是你,就是因为你的无知,白白的浪费了仙人留物。没有了仙人留物,你的家族还算是哪门子的仙门之后?
失去了威慑力,你的族人将有可能被他人肆无忌惮的欺辱,甚至还有可能从此一蹶不振,你有为你的族人考虑过吗?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听到陈开宇的话,张昊旻不禁摇了摇头,突然失声的大笑了起来,先不说他并没有家族,就算是有,他也不认同陈开宇的这个观点。
“你竟然还有脸笑。”
“你先别激动,先听我把话说完。你也说了,这所谓的仙人留物很重要,也确实很具有威慑力,这点也我同意,但是我并不认同你觉得这东西是一个家族的根本。
如果一个家族需要因为这仙人留物,才能支撑下去,才能得到他人仰慕的话,那这个家族就注定不会长远。
一个不思进取,只想着活在先辈蒙阴下的人,又怎么可能得到他人的敬仰呢?一个家族如果需要凭借外物才能获得超凡地位的话,那这个家族是真的超凡吗?
如果要凭借所谓的仙人留物来获得他人尊重的话,那我宁可不要。我的家人应该凭借的是他们自身的实力,他们本身有多么强大,那么他们就应该获得相应的尊重。
凭借外物而获得所谓的地位,那等到外物消失的那一天,他什么也不是,他依旧只是一个垃圾,依旧只会让人瞧不起。”
陈开宇看着张昊旻的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曾坚定的以为是对的东西,竟然突然间被告知是错的,而且他想了想确实是错的。
同样感到震惊的,还有一直默不作声的南棠棣,他清楚的知道张昊旻说的是正确的,一个家族的强盛,不应该依托于外物,而是应该凭借其自身。
“对不起,不过我只是因为打你的事情向你道歉而已,我可不是认为你浪费仙人留物是对的,我依旧觉得你是在暴殄天物。”
张昊旻疑惑的看着陈开宇,他完全难以置信这家伙竟然会是一个皇子,不是说皇子都是心机重,特别高傲的存在嘛。
怎么这家伙会如此蠢笨,而且竟然还会主动道歉,他这个样子是怎么在腥风血雨的皇位争夺战中活下来的?
“哎,我先说清楚哈,我可从来都没有什么所谓的仙人留物,那天的那道金光是因为别的原因造成的。”
“别的原因?什么原因?”
陈开宇实在想不出,除了仙人留物外,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释放出能威胁到圣人的东西,顿时好奇心爆棚。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
“切,小气鬼。不过,你当真不是仙门之后?”
“仙门之后?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真正了不起的应该是仙人才对。”
张昊旻对此可是完全不屑一顾,要知道他身边可是有逍遥这个真正的仙人的,一个小小的仙人留物算的了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自己身上带着这么一件大杀器的话,也是蛮不错的,配合上困仙符,没准还真的能斩杀仙人呢。不行,有空得找逍遥问问,看看能不能入手一件。
可能是因为起先的误解,也可能是因为张昊旻的另一种思维方式,陈开宇突然对张昊旻感到非常好奇,似乎在张昊旻的身上发现了与常人都不同的闪光点。
“那这样吧,今晚我请客吃饭,算是向你赔不是了,怎么样?”
看着陈开宇这高高在上的样子,张昊旻本想拒绝的,但是他突然想起来,好像上次吃东西的事情还没有摸索清楚呢,正好这次有人请客,何乐而不为啊。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勉强强答应你吧。”
陈开宇白了张昊旻一眼,不过并未搭理他,而是对着依旧装作修炼的南棠棣说道。
“嘿,哑巴,你去不去?”
第一卷 人间 第五十六章 奇葩符纸
虽然听到了陈开宇的问话,但是南棠棣却依旧是纹丝不动的打坐着,装作全然没有听到的样子,紧闭着眼睛,重新进入到修炼之中。
陈开宇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南棠棣依旧毫无所动,不免有些恼怒,对着张昊旻说道。
“他不去,那咱们走吧。”
张昊旻一耸肩,表示无所谓,要不是为了检验吃的东西去哪里了,他也不会去的。
两人才刚走出房门,突然陈开宇站住了,把食指伸在嘴前,对着张昊旻示意到不要出声。
“嘘。”
然后他一脸坏笑着,回头猫着腰,悄悄的走回到房间的门前,不知道准备要做什么坏事。
就见他从子母戒中掏出一道符纸,跟做贼似的,把房门轻轻地推开一道缝隙。
然后飞快的念着不知名的口诀,随着口诀念罢的那一刻,立马将手中的符纸顺着门缝扔进了屋子里。
将这一切处理完毕后,他便极为兴奋的用两只手死死的拽着门把手,两只脚顶着门框,身子后仰。
才不过片刻的工夫,留在屋子里的南棠棣,便不停地拉着门,企图逃出来,但是陈开宇就是死死的不让他出来。
于是里面的南棠棣边砸着门,边大声的喊道。
“陈开宇,我踏马要杀了你!咳咳,呕。”
这还是张昊旻头一次听到南棠棣讲话,不过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此刻一定是格外的歇斯底里,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不一会儿,屋子里便没有叫喊声了,就连砸门的声音变弱了,显然是没有多少力气抗衡了,渐渐的连砸门的声音都没有了。
张昊旻不明所以的准备上前看看,不过才刚走到门前,便又一脸惊恐的退了回去。自己在门外都受不了,这屋子里的南棠棣到底在经历些什么?
张昊旻又捂着鼻子躲远了些,只因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极其恶臭的味道。
又过了一会儿,陈开宇这才松开了手,急忙跑到远远的地方大口的喘着气,只是他身上已经沾染上了那股久久不散的恶臭,让张昊旻下意识的跟他保持着距离。
可能是缓过劲来了,陈开宇笑着对张昊旻说道。
“走吧,咱们吃饭去。”
闻着这股味道,张昊旻哪还有心情吃什么饭啊,不往外吐都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你说他会不会在里面被熏死了?”
屋子里久久没有再传出来什么声音,张昊旻不禁有些担心南棠棣的安危,生怕他会被这股臭气给活活熏死。
“不会的。”
陈开宇虽然嘴上说的如此,但是他的心里也没有什么底气,万一这个闷葫芦真的被熏闭气了,再活活憋死了怎么办。
于是拿不定主意的他,便用眼神求助到张昊旻。
“你弄的东西,你自己去。”
张昊旻才不愿意去开门呢,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这股恶臭,要是再开门,那简直和掉进粪坑里没什么两样了。
“那好吧。”
陈开宇用衣袖捂住鼻子,吸了一大口的气,憋住了,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去推开了宿舍的门。
随着房门被推开,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顿时扑面而来,哪怕是捂住鼻子,憋着气,也顶的陈开宇头脑发昏,当即就跑开了,随后一股强烈的恶臭便在这一层开始弥漫起来。
“卧槽,怎么这么臭?”
“谁踏马把粪坑给炸了?”
附近的几个宿舍的人,赶忙捂住鼻子从宿舍里跑了出来,心里承受强的还好奇的瞧一瞧是怎么个情况,心里承受差的,赶忙往楼下跑,什么也顾不上了。
其实躲在远处的陈开宇心里也很是纳闷,他也没有想到这个符纸竟会如此的恶臭,心里不禁有些后悔。
于是强忍住这份恶心,探头到宿舍门口往里看去,只瞧见南棠棣的床上趴着一只大豆虫。陈开宇觉得肯定是自己眼花了,于是晃了晃脑袋,再仔细一看。
果然是自己眼花了,什么大豆虫啊,那就是南棠棣这个家伙,他此时正蒙着被子躲在被子里,不过看他什么动静都没有,陈开宇的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随着臭气在楼道中弥漫,整个这一层直接就炸锅了,住在最东间的栾华成皱着眉头走出屋子,因为臭气还没有弥漫到这儿,所以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乱。
不过,随着他向中心走去,他也渐渐的闻到了这不对劲的气味,于是眉头皱的更紧了。再往前走几步,他也渐渐受不了了。
于是他单手结法印,灵光顿时浮现,随即一道轻风术便被释放出来,随着一阵风吹过,这股臭气也被吹走了,只是可怜了在西边的人。
这阵风卷着臭气,像幽魂一般,从他们身旁吹过去的时候,感觉整个灵魂都快被这一下给勾走了。
“怎么回事?”
对于栾华成的疑问根本就无人应答,就连张昊旻都不太清楚陈开宇的那道符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栾华成看到人群都围在张昊旻的那个宿舍门口,特别是看到了陈开宇这个家伙还探着头往里看,他就知道,这一切准是陈开宇弄的。
不过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张昊旻,心里却反倒有些纳闷起来。他本以为这是陈开宇捉弄张昊旻的把戏,可是张昊旻却安然无恙的站在外面,难道说?
一想到这儿,栾华成顿时有些担心起来,如果说陈开宇和南棠棣打起来了,那可就坏事了,往小了说,那只是同学之间闹矛盾,可要是往大了说,那就是两个国家之间的问题了。
因为心里着急,栾华成想都没想的就直接进到屋子里,不过进了屋子,刚迈出一步,他便又退了出来,随手便又是一击轻风术,这才又进到屋子里。
“南棠棣。”
听到栾华成的声音,趴在被子里的南棠棣当即掀开了被子,怒目环视一圈,轻而易举的便发现了陈开宇的身影,于是咬牙切齿的喊道。
“陈开宇!”
随即一个箭步便冲下了床,直接从子母戒中拿出了明晃晃的利剑,一道寒光闪过,誓要取了陈开宇的狗头。
一看这架势,陈开宇没吓着,倒先把栾华成给吓了一跳,要是他俩打起来了,无论哪一方吃亏,圣华宗都承担不起这个风险。
于是,他当机立断的直接就把南棠棣摁在了地上,夺过了他手中的剑。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你想被圣华宗开除是吗?”
闹了这么一出,就算是栾华成是个好脾气,也被气的怒气腾腾的,直接质问到南棠棣。
被栾华成这么一吼,南棠棣也不禁冷静下来,不过他依旧气鼓鼓的,不停地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门口的陈开宇,受了如此侮辱,他的心中又怎么可能就此平息这份怒火呢。
“啧啧,这哑巴脾气真大。”
面对南棠棣的恼怒,陈开宇倒是极不在乎,依旧是一副不怕事大的样子。毕竟两人实力本就差不多,而且他背景又比南棠棣要更强,他自然不惧怕南棠棣。
听到陈开宇的声音,本就是窝火的栾华成,直接扭头怒斥道。
“你也想被开除是吧?”
被栾华成这么一说,陈开宇顿时就老实了,低着个脑袋,不敢有丝毫的顶撞。
“你们俩跟我来!”
虽然南棠棣心里很是恼火,但是也不敢忤逆师长,他相信栾华成真的能做出来将他开除的事情,于是只能恶狠狠的瞪了陈开宇一眼。
陈开宇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对着南棠棣笑了笑,其实他本想开个玩笑的,没想到这个玩笑开大了。
“你也参与了?”
栾华成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张昊旻,尽量用好的语气问道。
“没有,我什么事也没干!”
瞧这架势,一看就是要去挨训的,于是张昊旻立马摆了摆手,向着栾华成解释着。
听到张昊旻说这事与他没有关系,栾华成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真怕这俩祖宗闹事是张昊旻从中挑唆的。
看着栾华成带着陈开宇与南棠棣二人离开了,张昊旻不禁摇了摇头,本以为会是非常无趣的中堂生活,才来不多久,就变得如此有趣,倒是让人对未来多了些期待。
当事人被带走后,围观的人也就都散了。张昊旻进到屋子里,看着地上的一滩灰烬,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符纸造成的。
张昊旻本想离近了仔细瞧一瞧,但是一靠近,顿时又闻到了那股刺鼻的臭味,于是赶忙躲的远远的。
屋子里虽说味道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但总还能闻到那股恶臭,特别是被褥上。张昊旻此时当真是羡慕栾华成,他要是也能释放出一阵风就好了,非要好好吹吹这难闻的气味。
保持着开窗开门的架势,过了一会儿,总算是将这臭气除的差不多了。至于地上那滩灰烬,张昊旻小心翼翼的把它扫进了簸箕里,生怕沾到手上。
做完了这一切,他才总算是是松了一口气。
正当他准备修炼的时候,那俩货总算是回来了,不过看他俩的架势,显然是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栾华成当真是有些本事。
“昊旻,走,吃饭去。”
陈开宇倒是毫不客气的称呼着,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哦。”
第一卷 人间 第五十七章 甲字间
圣华宗内一共有四处食堂,分别位于圣华宗大殿的四个方向上。
陈开宇他们这次去的,正是上次张昊旻与钱辰一起去的那座四层阁楼。这是圣华宗的南食堂,这座食堂是四处食堂中修建的最为富丽堂皇的。
除了修建的极为奢华之外,其地理位置也极好,正好位于下堂与中堂之间,自然成了最受欢迎的存在。
当然,这里最吸引人的并不只是这些,更加重要的是,这食堂的三四层租给了山下的春意楼,从而让这里成为了圣华宗内唯一一个可以饮酒的地方。
不过也正是因此,其三四层的消费水平也超出了常人所能接受的范畴,只有那些非富即贵的富家公子才会来此大吃大喝一通。
今天是陈开宇做东,为了给他的两位倒霉室友赔罪,这待遇上自然是不能亏待的,于是他直接带着张昊旻、南棠棣二人,直奔食堂的第四层。
南棠棣虽然一直跟在他们二人的身后,但是却也刻意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似乎靠近了就会毒发身亡似的,让张昊旻的心里感到极为别扭,弄得跟被人跟踪了一样。
“陈爷您来了。”
他们才刚上四楼,迎客的伙计便看到陈开宇,顿时额头上的冷汗便下来了,心怀忐忑的上前打着招呼,明显笑得极不自然。
张昊旻看着这伙计的样子,再根据陈开宇那趾高气扬的德行推测,他感觉陈开宇肯定是之前欺负过这个伙计,不然对方也不会如此紧张。
“嗯。”
陈开宇并没有怎么搭理他,而是径直的朝着一个包间走去,显然是来过不少次的熟客了,熟门熟路的跟回到自家似的。
趁着这个工夫,张昊旻左右打量了一下第四层的格局,这一层并没有放置散桌,都是一个又一个的独立小包间,显得极为幽静。
而且过道的陈设也很是用心,不仅放置了不少盆栽,甚至还放置了香炉,一缕缕青烟飘飘而起,不用闻都知道这是穷奢极欲的钱味。
就在张昊旻左右打量的时候,那个打招呼的伙计可没有闲着,而是抢先一步拦在了陈开宇的身前,一边堆着笑容搓着手,一边点头哈腰的说道。
“陈爷,内个甲字间的桌子坏了,要不您今儿个先移步到丙字间?”
一听这话,陈开宇当场就不乐意了,脸色瞬间就耷拉下来,阴沉的像是一朵雷云,随时准备电闪雷鸣的狂轰一通。
今天他在张昊旻那儿本就受了憋屈,然后又因为交手后感觉确实打不过,便准备捉弄南棠棣发泄一下,结果还被栾华成给逮了去狠狠的批了一顿。
他可是洛国的皇子,何时受过这等委屈,要不是因为顾虑,他又怎么可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如今好不容易想喝个酒痛快一下,去去身上的晦气,却还要被告知要到丙字间去。
“我踏马就要在甲字间吃!”
边说着,陈开宇边一把推开了那个伙计,径直的朝着甲字间走去,面对这无能为力的局面,伙计吓得腿肚子都不禁有些发抖,好像快站不住了。
张昊旻走上前,好心的拍了拍伙计的肩膀,说道。
“没事的,他要是敢蛮不讲理,我帮你教训他。”
听了张昊旻的话,这伙计并没有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反而表现出一种无力挣扎的绝望,一股泄气的颓废感。
这让张昊旻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这个神情,张昊旻之前在轻雨柔的身上见过一次,这是张昊旻最讨厌的神情。因为每当这个神情出现的时候,那就说明这人已经认命了。
面对放弃抵抗的伙计,张昊旻在心里不禁暗骂道:“这个万恶的旧社会!”
随着陈开宇缓缓推开包间门的那一刻,他直接就愣住了,因为这包间内竟然有人正在吃喝。当然,此时出现在门口的他,也让包间内的欢笑戛然而止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住了似的,紧张的气氛压抑的让人踹不动气来。
“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陈开宇的质问,那伙计直接就吓得跪在地上了,磕头如捣蒜的哀求道。
“陈爷,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小子这一次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张昊旻不禁一愣,他不明所以的看着陈开宇,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不就是坏了一张桌子嘛,至于要如此?
他本准备为伙计辩解几句,但又总觉得此事哪里有些蹊跷,于是便往前挪了几步,顺着门缝看到了包间内的场景。
一时间,他更不明白了,不就是包间里有人吃饭嘛,为什么还要撒谎说桌子坏了呢?
“去把你们掌柜的喊过来。”
陈开宇义正言辞的命令着,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
“陈爷,求您饶过小子吧,小子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
一听要喊掌柜的过来,这伙计顿时吓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了起来,不停地对着陈开宇磕头。
张昊旻从不认为自己是那种路见不平就出手的梁山好汉,更不认为自己是那种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大侠,但是看着这伙计如此惧怕的模样,他的心里难免感到一阵愤懑。
有权有势难道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欺负下层人士了?不就是撒了个谎嘛,人家都已经磕头认错了,为何还要苦苦相逼呢。
“既然有人,咱们换个房间不就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听到张昊旻这话,陈开宇不满的扭头瞅了他一眼,要不是因为他打不过张昊旻,他非要痛快的骂上张昊旻两句。
“我再说最后一遍,去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喊过来。”
一瞅陈开宇这架势,显然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了结了,似乎是非要将此事闹大了才肯罢休。
张昊旻的心里本就不太喜欢陈开宇的性格,此时不免更加的厌恶起来,果然故事里的那些欺男霸女的恶少都不是空穴来风。
就在张昊旻准备上前跟陈开宇争执一番的时候,一直躲在远处的南棠棣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后,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
张昊旻起先不明白南棠棣为什么要阻止自己,不过想起来他也是家世显赫的存在,可能他与陈开宇本就是一丘之貉吧。
可是就在张昊旻准备挣脱南棠棣的胳膊,要跟陈开宇理论几句的时候,身后的南棠棣竟然说话了。
“信我一次。”
之前听到南棠棣的声音并没有感到什么,因为当时他情绪正激动着,如今再听到,张昊旻不禁一愣,这声音完全不符合他那帅气的形象。
如果说南棠棣的形象是小鲜肉的话,那他的声音完全就是钢铁硬汉了,让人不禁有种差异般的错觉感。
面对张昊旻疑惑的神情,南棠棣肯定的点了点头,他还以为张昊旻不理解他说的话呢,只是张昊旻不理解的是他的声音罢了。
就在这时候,包间里的人对着陈开宇哈着腰,鱼贯而出的从包间里走了出来,他们各个神色匆匆,显然不想再多呆下去。
“站住!”
听到陈开宇的喊声,对方为首的那人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恼火,毕竟能来四层吃饭的,哪个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这个包间是我陈开宇的,再有哪个不长眼的,不仅小心点你自己,更要回家告诉你的家里小心一点。”
面对这赤果果的威胁,对方虽然阴沉着脸,但并没有当场翻脸,只是一句话不说的走了。
不多时,掌柜的便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了,因为陈天宇是洛国的皇子,所以他并没有行大礼,而是鞠躬行礼,说道。
“陈公子,事情我都已经了解过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张昊旻在心里不禁给这掌柜的暗竖大拇指,单是这份不卑不亢的从容就已经极为难得了,难怪能在圣华宗内当掌柜的。
“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
“行。”
起初张昊旻听到陈开宇这个过分的要求时,觉得陈开宇是得寸进尺,但是没想到这掌柜的竟然立马就答应了。
很快,甲字间便被人给收拾好了,陈开宇直接当仁不让的进去了。但张昊旻怎么都不理解,这掌柜的为什么要答应陈天宇,于是便不解的问到掌柜的。
“掌柜的,他就这么霸占你们的包间,你怎么还能忍啊?而且那伙计也没做错什么啊。”
“这位公子您怕是误会了,陈公子是付过钱的,他付了甲字间一年的费用。”
一听这话,张昊旻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果然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一般人能上来吃一顿都是极其奢侈的事情,这家伙竟然还办了个长包房。
不过如此想来,难怪陈开宇会如此的气愤了,自己花了钱的东西,却让别人给享受了,整的自己跟个冤大头似的。
进到甲字间里,看着陈开宇,张昊旻突然感到心里多少有些对不住他。
此前他还想要跟陈开宇争辩呢,他还以为陈开宇是强词夺理的胡搅蛮缠呢,没想到人家竟然是受害者,人家只不过是正常维权罢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五十八章 醉酒(上)
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本就不大的桌子,顿时被摆的满满当当。
先不说尝尝味道如何,单是闻着这股香味,张昊旻就感到酸甜苦辣咸这五种滋味在不停地挑逗着他的味蕾。
除了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之外,还热上了两壶酒,热气腾腾的水雾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酒香,让人未喝便先醉了。
“这么多菜,我们能吃的完吗?”
张昊旻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阵仗,三个人吃饭,硬是上了七八盘菜,有荤有素还有汤,这怎么可能吃的了啊,简直就是在可耻的浪费。
其实点菜的时候,陈开宇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吃完,他只是想要尝尝这几种口味而已,对于打小就享受奢靡的他来说,埋头吃完一盘菜,那简直就是荒谬的事情。
而且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无论多么喜欢吃的东西,都要点到为止,千万不能让人摸清自己的口味如何,万一心怀不轨之人依照自己的口味下毒,那可就不好了。
“昊旻,你喝酒吧?”
其实按照规矩是要有陪侍在一旁倒酒递酒的,只是因为圣华宗是一个全为男性的宗门,如果有几位女陪侍的话,怕是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哪怕是春意楼也没有女陪侍。
至于男陪侍,那还就免了吧,虽然也有不少的大人物好男风,人们对此也不会指指点点的,但是大部分人还是爱好女,一个男陪侍的话,心里多多少少会觉得别扭。
闻着酒香,张昊旻突然想要喝上两口,他还从未尝过这个世界的酒如何呢,于是缓缓咧嘴笑道。
“可以来上一点。”
陈开宇顿时满是期待的笑了起来,不过他等了半天都没有见到张昊旻行动,心里不禁有些疑惑,难不成这家伙是准备让自己给他倒酒?
“内个,你之前喝过酒吗?”
对于陈开宇的疑问,张昊旻在心里想了想,在他的记忆里好像喝过酒,但那并不是这个世界的酒,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有喝过一口。
当初在小院时,叶真人每次都让逍遥给他捎酒,他也曾企图向叶真人讨杯酒喝,但是那老头吝啬的很,哪怕是一滴也不愿意给他,甚至还特地研习出一道秘术,让那装酒葫芦只许进不许出。
对于他这一手,气的张昊旻毫无方法,甚至无数次还想往葫芦里吐几口唾沫,不过念在有鸡腿的份上,他便忍了。
他也曾希望逍遥能给他捎点酒尝尝,只是这个美好的想法刚冒出来,便被轻雨柔给掐死在摇篮中了,并且还三令五申,不许他饮酒。
所以如今难得获得了自由之身,那肯定是要把酒杯倒满,来上个不醉不归。
“没,这还是第一次喝酒。”
看着张昊旻那一脸期待的样子,陈开宇不禁摇了摇头,果然万事还是得靠自己啊。
不过他随即也打起了坏主意,既然张昊旻是第一次喝酒,那何不趁此机会直接把他给灌醉了,到时候好看他出丑。
有了动机之后,陈开宇就连倒酒的委屈都不在乎了,赶紧屁颠屁颠的拿出滚烫的酒壶,用毛巾包裹着,擦干净上面的水分后,给张昊旻倒了满满一杯。
“棠棣,你要不要也来点?”
给张昊旻倒完后,陈开宇不由得一脸坏笑的看向了坐在张昊旻对面的南棠棣。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灌倒一个的乐趣哪有灌倒两个更能让人感到快乐呢。
可能是南棠棣看出了陈开宇的坏心思,摆了摆手坚决拒绝。陈开宇一看没办法,便只好作罢,虽然被降低了幸福指数,但是张昊旻不是还喝嘛。
“你这家伙当真是无趣。”
张昊旻可没有忘了正事,他还要看看自己吃进去的东西最终都去了哪里了呢,于是赶忙夹起一大块肉,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第四层的菜做的可要比楼下的好吃多了。”
“哦?你到三层吃过?”
“嗯,今儿中午刚去过。”
陈开宇的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羡慕,他的心里其实是很想去的,但是他受不了吃东西的时候总是被人盯着看,甚至还要在一旁指指点点的。
这让他感到非常的难受,有种强烈的拘束感,可是要是把人都规定死了,不允许他们看自己,这反而就会让他感觉更加的奇怪。
他想体验的就是那种欢聚一堂的氛围,如果把人给限制住了,那还有什么乐趣?更何况散桌的饭菜确实不如单间做的要好吃,更不要说精致了。
“真是让人羡慕啊。”
“这有什么可羡慕的?我还羡慕你呢,这第四层的甲字间都付了一年的钱。天天这山珍海味的吃着,让人好生羡慕。”
“吃的再好也没用,天天都在雅间里吃饭,一点活跃的气氛都没有,简直无聊死了。”
张昊旻觉得陈开宇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而陈开宇觉得张昊旻也是如此,这人总是羡慕别人有而自己所没有的东西。
“那你就从来没到楼下那样的地方吃过?”
“很久之前有过一次。”
“那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你从那之后再也不去了的?”
“不说这些了,来,昊旻,我与你喝一杯,算是为之前的误会向你赔罪了。”
听到他这个称呼,张昊旻不由得直翻白眼,当真是没大没小的。而且还说什么我与你喝一杯,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就好像他是个长辈似的。
不过张昊旻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毕竟人家是个皇子,有种天生的优越感也是在所难免的,更何况人家都已经向自己赔不是了。
“刚刚我也多有误解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客气了,客气了。”
说完两个人平举酒杯,微微一碰杯子,陈开宇便一马当先,直接一口就喝了进去,这杯子虽小,但是一口闷掉还是显得有些多了。
不过陈开宇对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他是势在必得的要拿下张昊旻,于是选择了这种喝快酒的战术,准备趁张昊旻身体适应之前,直接就将他给放倒。
张昊旻见陈开宇都干了,他便也一仰脖,一口咽了下去,随即从喉咙到胃便有一种火辣辣的烧灼感,让张昊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慢慢地烧灼的地方开始发热,并逐渐扩散,浑身上下暖洋洋的一片,特别是口腔之中,竟回味出丝丝的甜意,仔细品甚至还有一种米香。
看着张昊旻半天都没有缓过来劲,陈开宇不禁调笑着问道。
“第一次喝酒感觉怎么样?”
“辣。”
张昊旻在心里还纳闷,他记不清从哪里看的,古代的酿酒技术不行,所以那时候的酒度数并不高,也正是因此,武松才能喝下十八碗。
可是他现在喝的这个,明显有种五十二度二锅头的感觉,要是武松喝这个十八碗,他非得酒精中毒死球了不可。
“哈哈哈,这酒就是如此,起初喝起来不太适应,但越喝越觉得好喝。”
张昊旻可没有空听他吹牛皮,因为他们喝酒聊天的这个工夫,南棠棣可是始终都没有闲着。
他眼看着一条鱼就要被南棠棣吃的只剩骨头了,于是赶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吃到嘴里,这鱼他还一口没吃呢,怎么也要尝尝滋味不是。
只是嘴里全是酒气,也尝不太出这鱼是什么滋味了。
陈开宇又给张昊旻倒满了酒,显然是今天必须要跟张昊旻一决高下。
张昊旻潜入自己的气元和神元中看了看,并没有丝毫变化,便无奈的叹了口气,是不是自己吃的太少了啊?于是便大快朵颐起来。
就这样,他与陈开宇推杯换盏之间,两壶酒都已经喝出来了。而南棠棣也早已经吃饱了,正无所事事的坐在一旁看着两人喝酒。
“掌柜的,再来壶酒!”
陈开宇已经醉醺醺的了,但是他依旧没有放弃心中的伟大愿望,誓死要把张昊旻喝趴下不可。
但是反观张昊旻,脸不红脖子不粗的,要不是闻着他嘴中有酒味,谁也不会相信他已经喝了整整一壶酒了。
其实张昊旻也很是疑惑,他记得以前自己的酒量并没有这么好的,怎么偏偏感受不到半点的晕眩感呢?就像是吃了再多的东西也依旧感觉不到丝毫的饱腹感一样。
陈开宇两只胳膊撑在桌子上,脸色火红且滚烫,耷拉着脑袋,口齿不清的说着。
“昊旻,我心里不痛快啊。”
张昊旻边点着头,边一刻不停的吃着东西,很是敷衍的问道。
“嗯,你哪里感到不痛快了?”
“我羡慕你啊。”
“我有啥可羡慕的?”
“你不是皇子你不懂,你可以吃想吃的,你可以喝想喝的,而我不能,我处处都要顾及皇家的颜面,无论做什么都要时刻记住皇子的身份,这种憋屈你不懂。”
“嗯。”
“我之前去餐馆吃饭,他们每个人都随时盯着我,对我指指点点的,而且我连喜欢吃的东西都不能表现出来我喜欢,不然就要挨罚,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不想做皇子。”
正说着,掌柜的亲自把酒端进来了,因为他刚刚听陈开宇的声音已经有些醉了,所以怕伙计看到醉态的陈开宇后出去乱说,便自己前来送酒。
掌柜的把酒壶放进热水里,添了点炭,便赶紧出去了,丝毫不敢多有停留。
“昊旻,来,咱们接着喝。”
第一卷 人间 第五十九章 醉酒(下)
张昊旻瞅了瞅陈开宇的模样,显然是已经喝飘了,脑袋都被酒精给麻醉的有些迷糊了。要是再继续这么喝下去,不要说喝吐了,恐怕喝断片了都有可能。
于是他便赶忙摁住了陈开宇企图拿酒的手,说道。
“你都已经喝醉了,你就别喝了。”
“醉?谁啊?”
“你!”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喝醉了,我的酒量可是一壶半呢,我现在才喝了多少?”
张昊旻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自己喝了多少都已经不知道了,还说自己没喝醉呢。
陈开宇坚定的认为自己并没有喝醉,哪怕他自己也感觉有些发飘了,但他依旧觉得自己离真正的醉酒还远着呢。
于是一边说着,一边努力的撑起自己的脑袋,睁开眼瞧了一眼摆在一旁的酒壶,然后对着张昊旻摆了摆手,不屑的说道。
“这才一壶酒,我怎么可能喝醉呢?我跟你讲,我现在清醒的很,你要是不信,不信你问我几个问题。”
就他这个状态还没喝醉?真当旁人也跟他一样喝傻了?不过既然他已经发出挑战邀请了,那张昊旻自然要满足他的这个要求,于是想了一下问道。
“兔子和鸡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一共有三十八个脑袋,一百一十八条腿,那么这个笼子里有多少只鸡,多少只兔子?”
这么长的问题,陈开宇不要说算了,单是连题目都记不下来。于是用一种痴傻的表情,呆呆的看着张昊旻,支吾了半天才说道。
“为什么要把兔子和鸡关在同一个笼子里?”
“你别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你就说有多少只鸡,多少只兔子就行!”
陈开宇低头深呼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然后抬头看着张昊旻,说着。
“题目是什么来着?”
“兔子和鸡被关在一个笼子里,一共有三十八个脑袋,一百一十八条腿,问你这个笼子里有多少只鸡,多少只兔子!”
陈开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然后埋头算了起来。可是没过多久,这家伙竟然一脑袋趴在了桌子上,随即打起呼噜来,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张昊旻看着呼呼大睡的陈开宇,不禁失声笑了起来。这家伙想什么呢,还让自己考考他有没有喝醉?莫不会是以为自己会问他一加一等于几?
“数学真是一个让人入眠的好东西。”
说完张昊旻便拿起酒壶,给自己倒满了,一个人边吃边喝起来。
“一共有十七只鸡,二十一只兔子。”
南棠棣的突然答话,把张昊旻给吓了一跳,因为他不喝酒、不说话,还不吃东西的,张昊旻就把他给自然而然的忘记了。
“你怎么算的?”
“如果笼子里都是鸡的话,那一百一十八条腿就会有五十九只鸡,可是笼子里只有三十八个脑袋。
而一只兔子四条腿,等于两只鸡,所有多出来的脑袋,便是兔子的数量。然后用三十八减去兔子的数量,就能知道鸡的个数。”
张昊旻按照他说的方法算了一下,竟然还真的能算出来,心中不禁感到有些郁闷,他记得当初学这道题的时候,可是要用方程解的,不然他也不会拿来考陈开宇。
“你可当真是个人才。”
算完了题,说完了怎么解的,南棠棣眼中的精光便消失了,又恢复成了老样子,抱着胳膊坐在那儿,什么也不干的瞅着张昊旻。
起初被南棠棣这么盯着吃,张昊旻的心里多少还有些不自在的,但是时间长了,他也就不在乎了。
等这一壶酒下了肚,张昊旻终于感到一股飘飘然的微醺感,这让他极为兴奋,似乎一下子打破了某种魔咒一般,于是赶忙摸摸了自己的脸,果然滚烫。
张昊旻又将意识沉进到气元中,不过这一次没有再让他失望,气元中果然突然出现了一大堆的气元,而且正源源不断的往神元中输送着。
而输送进神元中的气元则自发的附着着金光,一切显得有条不紊,像是工厂里的流水作业一样。
张昊旻一时间高兴的合不拢嘴,再加上本就有种难得的微醺感,此时就显得更加开心了,于是高声喊道。
“伙计,再来一壶酒!”
这掌柜的一直都在外面候着,他本以为陈开宇都已经喝醉了,同桌的人怎么也得收敛一番,不再继续往下喝了。
可是这左等右等,始终都不见他们出来,甚至还听到里面的人要接着喝酒。于是掌柜的便端着一壶酒,进到甲字间里。
一进去,他便看到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陈开宇,顿时心中一惊。连洛国的皇子都丝毫不留情面,这喝酒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不免多看了张昊旻两眼。
只是张昊旻这面孔实在是生分的很,也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来头。浑身上下值得一提的,唯有他左手大拇指上戴的子母扳指。
要知道,这么大的子母扳指可是非常难得的宝物,也只有地位显赫的大家族或者大势力才能拿的出手,更何况还给了小辈。
如此推算,张昊旻的背景恐怕也不小,不然又怎么能跟陈开宇、南棠棣一桌吃饭。
而且听张昊旻说话的腔调,是纯正的大安腔,说明其是大安人。可是掌柜的也没听说今年有哪个他不认识的大家族的子嗣加入圣华宗,于是心中更加的怀疑起来。
“这位公子,您看您还要喝?”
“为什么不喝?”
张昊旻他现在感觉非常好,吃东西还能修炼,这世上哪还有如此让人暗爽的事?当然得多喝几壶酒庆祝庆祝,并且他也想多享受享受这难得的微醺感。
“额,这个,那用不用我让人扶陈公子先回去?”
掌柜的可没有张昊旻这般心大,把堂堂一国皇子、天之骄子给喝趴下了,到时候传出去,怕是会影响不好,万一就醒的陈开宇再怪罪那可就不好了。
“没事,让他先在这儿睡会儿吧,万一回去再吐了,还要再收拾。”
看着张昊旻那一脸嫌弃的表情,掌柜的一愣,什么叫回去吐了还要收拾?现在吐了难道就不用收拾了?但是他摸不清张昊旻的身份,所以也不敢再继续讨价还价。
“哦,好的,那您有事您叫我。”
掌柜的把酒壶热上后,冲着南棠棣微微欠身,不过南棠棣并没有搭理他,更没有看见他的这个举动,因为南棠棣早已经闭目养神了。
“那您喝好。”
“哦,对了,再来点菜,这都快吃完了。还有,再去弄点醒酒的东西。”
张昊旻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不过掌柜的也不敢说什么,况且他也正准备去弄点醒酒汤,总得让陈开宇醒醒酒才好。
“好的。”
掌柜的走后,张昊旻便痛痛快快的喝了起来。南棠棣微微睁眼瞧了一眼,感觉这架势应该还需要一会儿才能结束,于是干脆就修炼起来。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反正张昊旻就是一口酒一口肉的享受着,而且还时不时的查看一下神元中的进度,简直比自己修炼快多了,最主要的是还更加轻快。
掌柜的坐在外面盯着甲字间的门,他都已经记不清自己进去多少次了,但每次他认为是最后一次的时候,结果总是会出乎他的意料。
他甚至有些怀疑张昊旻还是不是个人了,吃了那么多东西,又喝了那么多酒,他的肚子是怎么装下这些的?
“伙计,把醒酒的东西拿来。”
终于,掌柜的仿佛看到了希望,于是满心欢喜的去拿醒酒汤。
南棠棣不禁打了一个哈欠,从修炼中恢复过来,不过当他睁开眼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切给吓了一大跳。
喝完的酒壶七倒八歪的躺在地上,看那满满当当的样子,怎么着也得有十多壶吧。而且桌子上大盘叠小盘的,还盘盘见底,仿佛有不少人进来大吃了一通。
“这都是你吃的、喝的?”
“不然呢?”
张昊旻轻声叹了一口气,不免有些怅然若失,自从他找到微醺的感觉之后,无论他怎么喝都不能再进一步,始终都是微醺的感觉。
而无论他吃多少东西,始终都到不了极限,只会不断的变成气元,然后跑到神元中附着金光。如果不是因为他嚼的腮帮子疼,他也不会舍得停下来的。
不过这一顿饭下来,神元中的金光确实黯淡了不少,简直抵得上张昊旻这一个月来的努力了,当真是让他开心的不得了。
“公子,您的醒酒汤。”
看着掌柜的端着醒酒汤进来,张昊旻指了指还在呼呼大睡的陈开宇,神情失望的对着掌柜的说道。
“你给他喝吧,我不需要。”
“您不需要?”
掌柜的也是一懵,这人到底是何等的酒量,这么多的酒都喝进去了,怎么还没感到醉?他现在看张昊旻就跟看怪物一样。
“我不需要!”
掌柜的无奈的叫醒了陈开宇,准备喂他喝点醒酒汤,但是陈开宇怎么也不喝。
“来,我们再喝一杯。”
张昊旻拿起空酒杯碰了一下掌柜手中的醒酒汤,没想到,陈开宇竟然直接抢过醒酒汤,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喝完了醒酒汤,陈开宇勉强的睁开眼睛看着一眼,然后特别悲伤的说道。
“你骗我,这根本就不是酒。”
正待掌柜的准备解释什么的时候,陈开宇又开始呼呼的大睡起来。
“公子,那我安排人送陈公子回去?”
“不用,让他背着就行。”
看着张昊旻指了一下南棠棣,掌柜的吓了一大跳,要知道,南棠棣可是大安的世子,在大安有几个人敢指使他啊。
掌柜的本以为南棠棣会恼怒,不过并没有,而是直接起身,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看到这一幕,张昊旻尴尬的对着掌柜的说道。
“额,那辛苦掌柜的了!”
第一卷 人间 第六十章 血月与堕仙
晚风轻轻地拂过楼下的树丛,配合着夜色,奏响了一曲进去梦乡的交响曲。
张昊旻枕着胳膊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皎洁的月光缓缓被遮蔽,看着如墨的云在宣示着它黑夜的主权。
已经入秋了,在秋风的萧瑟下,不仅枯掉了黄叶,更让空气也渐渐的转凉。夜里的凉意顺着窗缝渗进屋子里,撩的人寒毛炸立,浑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张昊旻今日感到格外的兴奋,无论是那迷人的微醺感,还是进步飞速的境界,这都让他轻而易举的掐死了困倦。
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这样躺了多久了,仿佛过了一整个世纪那么遥远,不过在这一个世纪里,陪伴他的还有陈开宇那永无休止的呼噜声。
南棠棣在临睡前把能用的方法都用了,可是无论如何他也阻止不了这噪人的呼噜声,最终他也只好选择把头蒙在被子里,在内心的烦躁中妥协睡去。
就在这时,窗外的风吹的紧了,像是有无数个小鬼一般,在外面鬼哭狼嚎着。突然,原本虚掩的窗子猛地被打开了,风呼呼的往屋子里灌着。
张昊旻不免被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窗子,过了好一会儿,依旧只是风在呼呼的往屋子里吹着,于是他这才起身准备去把窗子关上。
“怎么一下子刮这么大的风?不会是要下雨吧。”
张昊旻一个人站在窗前念念叨叨着,但是身处梦乡中的人,又怎么可能来理会他呢。
听着风声,他把脑袋探出去瞅了瞅窗外的天,今晚的月亮显得格外的圆润,以至于它都羞涩的扯来薄纱半遮住面容。
但是这风显然不解风情,一个劲的吹着,硬是要扯走这薄纱,让这皎洁的美人显露出来。张昊旻欣赏不来这风月,于是关上窗子,为了防止再被风吹开,还特地插上了插销。
陈开宇的鼾声突然停了,吧唧了一下嘴,舒服的翻了个身,而盖在他身上的被子也趁机滑落到了地上。
张昊旻笑着摇了摇头,便蹲身准备把被子捡起来,给他重新盖上,可是正当他蹲身的那一刻,他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血红色。
看到这一幕让他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被子,呆呆的抬起了手,看着这双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的手,他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简直难以置信这所发生的一切,而且他还非常清楚一点,这双手除了颜色上的变化外,还发生了某种更神奇的变化,但是他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变了。
“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窗子的声音猛然响起,要知道这可是四楼,张昊旻猛地回头看去,随即两个瞳孔也在这一瞬间突然放大,面露惊恐。
于此同时,在自在观观后林子里的茅草屋中,叶真人双目直勾勾的看着天上的月亮,因为就在刚刚,原本皎洁的月亮突然变成了血红色。
看着这一轮血月,叶真人的心里不禁变得不安起来,一个荒谬的传说也渐渐的浮向他的心头,以至于让他感到背脊发寒。
“难不成堕仙的传说是真的?”
就在叶真人感到震撼的时候,邱宫守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你现在是自在观的观主,怎能还如此惶恐,成什么样子?”
听到叶真人的训话,邱宫守的心里不免安心了不少,于是深呼了一口气,才总算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
“我刚刚用天策算了一卦。”
“哦?卦象如何?”
一听这话,叶真人都不免紧张起来,这天策是由祖师爷传下来的至宝,不仅可以测福祸旦夕,甚至还可以测天道、逆天命。
只是除了祖师爷外,再也没有人能用它逆天命了,最多也就是顺应天道,测测未来的变化。
“仙宫封天,异族将至。”
叶真人的心头一震,看着天上的血月,捋了一把胡须说道。
“封天?异族?莫非这一切都与堕仙有关?”
“堕仙?堕仙是什么?”
邱宫守一愣,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称呼,于是不免疑惑的问道。
“一个流传了上千年的传说,据说当世间出现血月的时候,堕仙便会重新降临天地,到时候,天道便面临着毁灭,世间万物都将凋零。”
邱宫守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天上的血月,他的心里也不禁感到发寒,毁灭天道,凋零万物,这到底是多强的存在?
“你也不用紧张,这一切都只不过是缪谈罢了。不结仙果何以成仙道?成了仙道又怎会企图毁灭天道呢?堕仙本身就是矛盾的。”
“既然堕仙不存在,那仙宫为什么还要封天?这异族又是什么?”
面对邱宫守的疑惑,叶真人也给不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答案。仙宫想要封天,就证明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如果不封天的话,很有可能会危及仙宫的安危。
可是什么样的事情会威胁到仙宫呢?难不成堕仙是真的,而且还与这异族有关?
顺着这个思路推测下去,叶真人突然发现他自己陷入了一个思想的误区,他一直认为堕仙就是堕落的仙人,但仙人堕落了又怎么可能成为仙人?
除非,堕仙从一开始就不是仙人,准确的说并不是人族成仙,而是异族成仙,所以才会称其为堕仙!
可是要是如此想来,如果仙宫封天了,那这个世间还有什么手段能面对堕仙?异族将至,到时候世间又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不管因为什么,这场不可避免的战争恐怕就要来了。”
叶真人的眼睛紧盯着天上的血月,但是此刻,这血红色却变成了真正的血,让他毛骨悚然。
张昊旻愣愣的看着窗外的人,他的心底愈发的寒冷,因为这人他见过一次,正是那日在半日闲客栈遇到的那个带着面具的家伙。
这家伙此时正蹲在窗外的屋檐上,狰狞的面具下,一双骇人心魄的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盯着张昊旻。
张昊旻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虽然他也知道这并没有什么用,但是他心里总还是抱着一丝幻想的。
“啧啧,难怪上次找不到你,原来你身上有如此厉害的藏匿之法。”
听着他的声音,张昊旻感到很是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便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惶恐,艰难的说道。
“你,你是谁?”
这人并没有急着回答张昊旻的话,而是伸出右手仔细的打量起来,他的手在月光下变成了血红色,看着极为骇人。
“你,你要干什么?”
张昊旻悄悄地从子母扳指中拿出了那道困仙符,而在子母扳指中的心驭剑也随时准备拔剑而起,但是张昊旻并没有信心能将对方斩杀,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他现在就盼着自己身体里的那颗道果能再裂开一些,自己还能再释放一次那金色的剑芒,因为除了那个之外,他真的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对一个仙人造成真正的威胁。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度过,陈开宇依旧还在没心没肺的打着呼噜,南棠棣依旧蒙着被子睡的香甜,而张昊旻与那人却好像定格了一般,静止在时间里。
“你相信命运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张昊旻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纠结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道。
“不太相信。”
“信也好,不信也罢,命运的钟声已经敲响,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成为一枚任人操控的棋子。”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突然,那人变成了一团漆黑的浓雾,顺着窗子的缝隙慢慢渗进屋子里,渐渐的凝结到张昊旻的身前。
“放轻松,别急着用那困仙符,我又不是来杀你的,所以别浪费了。”
“那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这人原本没有嘴巴的面具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墨痕,然后犹如融入了水中一般,融化了起来,最终变成了一张夸张的笑脸。
“我是来帮助你的,帮你寻找到你真正的内心,帮你从天道的束缚中超脱出来。”
张昊旻看着如此瘆人的一切,他此时有一万个理由怀疑对方是个魔鬼,企图诱惑自己跟他签下协议,出卖自己的灵魂之类的。
“我不需要你帮忙!”
“不,你需要!”
说着,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的将手放在张昊旻的胸口,微微一按,张昊旻就觉得自己的灵魂要被震出自己的体内了。
他本想要出声制止,甚至想要用手中的困仙符困住对方,但是他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刻他内心的恐惧达到了极点,甚至心中有些懊悔,为什么刚刚没有使用困仙符。
“原来如此,啧啧,你这家伙还要逃到何时?”
张昊旻感觉此时脑袋嗡嗡直响,根本就听不清这人说了什么,只觉得再这样继续下去,自己恐怕就死定了,他还不想死呢,于是拼命的挣扎着,不断祈求着逍遥来救自己。
“哼,逍遥那家伙又来了,看来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不过这场血月算是躲过去了。”
说罢,这人便瞬间消失不见了,张昊旻也总算是重新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下一刻,逍遥便出现在了窗外,轻声对着窗内喊道。
“昊旻,你没事吧?”
第一卷 人间 第六十一章 搜魂术(上)
听到窗外传来逍遥的声音,张昊旻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整个人如同泄气了一般,摊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没事。”
虽然张昊旻为了不让逍遥担心,而努力的说着自己没有什么事,但是那些细密的汗珠还是在诉说着他心中的恐惧,刚刚的经历,让他此刻还头皮发麻。
月光依旧毫不吝啬的撒着光泽,穿透薄薄的云,透过模糊的窗纸,照到张昊旻的身上,让他有种大梦初醒般的不真实感。
陈开宇依旧还在打着呼噜,刚刚翻身滑落的被子依旧躺在地上。张昊旻愣愣的盯着已经空空如也的身前,那正是那神秘人站的位置。
他的心跳地飞快,以至于手脚都有些发麻、发寒,人都快紧张的喘不动气了。
逍遥蹲在屋檐上,沉声等了半天,但屋子里的张昊旻却依旧没有动静,他的心里不禁感到担忧起来,于是赶忙再次确认道。
“你确定你没事?”
张昊旻颤颤巍巍的撑起身子,把地上的被扔到陈开宇的身上,然后努力的调整着呼吸,但打开插销的手依旧抖个不停,甚至就连这简单的动作都非常的吃力。
终于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后,总算是打开了窗子。不过,随着窗子的打开,一股寒流顿时扑面而来,像是一块板砖一样,狠狠地击在了张昊旻还在冒汗的脑袋上。
对于这迎头一击,张昊旻顿时头晕眼花起来,瞬间整个人就软了。要不是逍遥眼疾手快,及时的抓住了他,他此时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逍遥身手极为矫健,微微一猫腰,一蹬脚,人便进到了屋子里,搀扶住了张昊旻,神情紧张的喊道。
“昊旻,昊旻。”
张昊旻此时不仅脸色,就连嘴唇都有些泛白了,浑身上下哆哆嗦嗦的打着寒颤,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这可把逍遥给吓坏了,赶忙把他给扶到床上去。
然后急忙将一丝元气注入到张昊旻的体内,小心翼翼的探查着,企图搞清楚张昊旻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突然他神色惊恐的问道。
“你的神魂怎么受伤了?”
张昊旻此时虚弱的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他感觉浑身上下都极为乏力,不要说抬起胳膊,就连嘴唇都动不了了。
“你先不要动。”
逍遥从子母镯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子,小心翼翼的从里面倒出一粒丹药,然后给张昊旻喂了进去。
“这是安魂丸,对神魂的修复大有帮助,你可别小看这小小的一粒,这可是极为珍贵的存在。”
随着安魂丸在张昊旻的肺腑之中慢慢化开,张昊旻感觉自己的虚弱感一时间好了许多,身上也渐渐的恢复了气力,于是没好气的说道。
“再珍贵那也是吃的。”
两人对视一笑,压抑的气氛立刻好了很多,逍遥扶着张昊旻坐了起来,然后问道。
“你的神魂怎么会受伤呢?”
“他已经找到我了,也是他把我弄成这个样子的。”
“他?”
“就是那个戴着面具的家伙。”
逍遥一听,不免被吓了一跳,要知道那个家伙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仙人。而且到现在他们也没有搞清,这家伙找张昊旻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他怎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来找你?而且他是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
“我也不知道,他就那么突如其来的出现在窗子外面,他好像很清楚我就住在这里一样,可是我明明是今天才刚搬到这个屋子的。”
张昊旻怎么也想不清楚这家伙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的,而且他找自己又是什么目的?
“那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他好像问我什么信不信命之类的话,然后又说他是来帮我的,不过我看他那样子怎么感觉都是要来害我的。”
“我不是给你困仙符了吗,你怎么不用?”
一说起这事,张昊旻就暗自懊悔,叹了口气说道。
“一开始我是准备用的,但是他说他不是来杀我的,让我留着别浪费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相信了他的话。
而再之后,也不知道他施了什么法术,竟将我困住了,不要说什么困仙符了,就连动都动不了。”
被张昊旻这么一说,逍遥的心头不禁一紧,看来对方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竟然还会惑术,往后得多加小心了。
于是逍遥从子母镯中又拿出一条静石坠,递给了张昊旻。这静石坠入手冰凉,以至于张昊旻都能感受到那丝丝刺骨的冰意,但不知道这东西是何用途,便疑惑的看着逍遥。
“这是静石坠,能抵抗一定的惑术,但是如果他使用的惑术太过高深的话,那静石也抵抗不住,不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帮助的。”
其实逍遥对此根本就没有信心,一个仙人所施展的惑术,又岂是一块小小的静石所能抵抗的住的,但是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好的。”
张昊旻愉快的把静石坠戴在脖子上,冰冷的静石碰到肌肤的那一刻,冻的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像是整个人都坠落进冰窟窿里似的。
“那你的神魂是怎么受伤的?”
神魂?张昊旻并不太理解神魂是什么东西,但是单听名字,应该是类似于灵魂之类的存在。那自己的灵魂是在什么时候受伤的呢?
“他手放在我这儿,然后一按我就这样了。哦,对了,他还说什么我在逃之类的话。”
逍遥按照张昊旻的说辞,在心中推演着,他想知道那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按照张昊旻的说法,这一切似乎都在推向一个术法。
“搜魂术?”
一听到这名字,张昊旻的心中便咯噔一声,他可是看过不少的修仙故事,搜魂术可是一种地地道道的邪术,按照故事里的描述,往往被搜过魂的人下场都很凄惨。
“卧槽,这家伙竟然如此歹毒。”
张昊旻心中一阵后怕,这幸亏逍遥来的及时,如若不然,自己岂不是已经成了一个痴呆了。
越想越感到气愤,张昊旻甚至暗自发誓,如果下次再碰到那家伙,他一定二话不说便用困仙符将其困住。
虽然张昊旻现在并没有能对仙人产生威胁的东西,但不代表他不知道,于是便问到逍遥。
“逍遥,你可知道仙人留物?”
逍遥满脑子还在寻思那家伙为什么要对张昊旻使用搜魂术呢,突然听到张昊旻问到这个,不禁被打乱了思绪。
“嗯,我知道。”
“嘿嘿,那你能不能给我弄一个,万一那家伙再来害我,我要好有个反抗的手段不是。”
“这东西我可弄不到,而且就算我能弄到,你也用不了。”
“嗯?这是什么意思?”
张昊旻不禁一愣,他原本还希望逍遥给他多弄几个仙人留物的,这样的话,往后看谁不爽直接就用仙人留物斩杀对方。
“仙人留物只有在突破圣境达到飞升之时,才能有一定的几率产生,而且仙人无法触碰其他仙人的留物,一旦触碰的话,会引起仙人留物的反击。
这是因为仙人留物中都会留存着仙人的意志,除了得到仙人的认可之外,旁人是无法使用仙人留物的。”
听完逍遥的解释后,张昊旻不免大感失望,因为他除了仙人留物外,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对仙人造成伤害。
“那下次他要是再来害我,我该怎么办?”
“用困仙符困住他啊。”
“困住他之后呢?困得了一时又困不了一世,更何况我还就一张困仙符。”
“不是给你心驭剑了吗?”
“心驭剑?”
张昊旻不禁有些疑惑起来,这和心驭剑有什么关系?莫不成心驭剑还有其他妙用,能用来困住仙人?
“心驭剑是仙人造的,而且给你的那把还是一把完成版的心驭剑,虽然还不确定它有没有剑魂,但是它依旧可以威胁到仙人的。”
听完逍遥的话,张昊旻当场就傻眼了,原来大杀器一直就在自己的手里,自己竟然不知道,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差点做出暴殄天物之事。
张昊旻把心驭剑从子母扳指中拿了出来,摆在身前,他仔细的打量着,喃喃的问道。
“这心驭剑能威胁到仙人?”
“废话,这可是由仙人打造出的神兵,要是威胁不到仙人,那为什么还要费那个时间去打造呢?它虽然叫心驭剑,但是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斩仙剑。”
张昊旻顿时感到全身的气血汹涌起来,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恨不得一把抱住逍遥。什么狗屁仙人留物,这心驭剑才是真正的大杀器,而且还不是一次性的。
不过这大杀器还有一个问题摆在张昊旻面前,就是他不知道这把心驭剑有没有剑魂,毕竟按照逍遥的说辞,有剑魂的心驭剑和没有剑魂的心驭剑,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看着张昊旻已经完全恢复过精神来,逍遥便起身准备离开,于是临走前叮嘱着。
“那安魂丸并不能完全治愈你神魂的损伤,你还需要好生休养几日,这几日你就不要再修炼了,好好休息吧,等养好了神魂再说。”
要知道神魂可是一个人的根本,要是神魂受了伤,从此埋下了隐患,再要治愈可就极其麻烦了,甚至还会影响到境界。
“嗯,我知道了。哎,对了,你怎么知道我遇到危险的?”
第一卷 人间 第六十二章 搜魂术(下)
对于张昊旻的疑问,逍遥的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古怪,他杵在原地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依旧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总不能直接告诉张昊旻,他之所以能感知到张昊旻遇到了危险,是因为他瞒着张昊旻,偷偷与他签订了单方面的仆从协议吧。
“嗯?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张昊旻显然是察觉到了逍遥的反常,于是心中对此更加感到好奇,像是发现了神秘的新大陆一般,急于探索着未知的答案。
“没,没什么,这个是因为当初我在你身上施的那道心符的缘故,所以我才能察觉到你陷入了危险。”
“心符?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啊,真是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还有这般功能,当真是不错。”
张昊旻虽然顺着逍遥的话说着,但是他本能的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如果一个人突然在自己面前犹豫起来,甚至都不敢看自己的眼睛,那这个人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咳,嗯,就是这样的。”
“既然是这样的,那你刚刚为什么还要犹豫啊?”
“犹豫?我没有犹豫啊。我,我只是刚刚在思考一个问题而已。”
逍遥又哪会扯什么谎,他每次一说谎话的时候,他的脸上都会格外的发烫,然后一片火红,让人轻而易举的就能发现他在撒谎。
不过,所幸他这次扯谎被夜幕给救了,因为屋子里没有掌灯,显得很是昏暗,而外面原本犹如白炽灯的月光,又被薄薄的窗纸给挡住了,张昊旻这才没有察觉到。
而且最重要的是,经过邱宫守的熏陶后,他也掌握了一点技巧,只是还不熟练罢了。
“问题?什么问题?”
“哦,我在想那个家伙是谁?他为什么要对你使用搜魂术?”
果然,一听到逍遥的这个问题,张昊旻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哪还有心情去纠结逍遥为什么会知道他正陷入危险呢。
“是啊,他既然想对我使用搜魂术,那就说明他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两人都想不通这家伙到底是为什么要接近张昊旻,并且他使用搜魂术是想从张昊旻这儿得到些什么?
“这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们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就是直奔你而来的,会不会是你们之前就认识?”
面对逍遥的这个疑惑,张昊旻想都没想的直接就给否定了。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他呢?”
张昊旻在心里越想越感到荒谬,要知道,他此前可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地球,又怎么会认识这里的人呢?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他要是不认识你,那他为什么要来找你呢?而且还想对你使用搜魂术,这就说明他知道你记忆里有他需要的东西。”
按照逍遥的说辞,张昊旻顿感头皮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按理说,他那天白天才刚到这个世界,结果晚上便被人给盯上了。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运气好,顺便把逍遥给带了下来,那说不准自己早已经落到了对方的手里了。
而且张昊旻也想起来一个被他所忽略的重要信息,那就是这家伙的声音他听着很是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更不记得在哪里听到过。
“我记得那天,那臭老头给我道果的时候好像声势宏大,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引来了那家伙?”
张昊旻虽然在金龙冲他而来之后,便失去了意识,但是他意识清醒的时候,可是见过当时的规模,不要说金龙了,就连方圆几里的天都变了,又怎么可能不引人注意呢。
逍遥点了点头,张昊旻的这个推测确实有极大的可能。
“很有这个可能。”
要知道,那位可是仙界的至尊,难保不会有有心人对他格外的关注。而且要想用道法开泥丸宫,赐给凡人道果,所引起的声势也是极大的,肯定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而且按照这个道理来想的话,对方确实会好奇张昊旻的境遇是什么,所以才会处心积虑的使用搜魂术,想要看看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这件事还有很多让人想不通的地方,但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解释,除此之外,他们也想不出其他的答案,只好先行如此。
张昊旻的心中不禁有些恼怒,这种被旁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人着实不爽,看来需要找个机会主动出击一下,这样才能化被动为主动,从而拨云见日。
“行了,你现在神魂受损,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嗯,改天我就回自在观去看你们。”
“行。”
随后逍遥一闪身,人便消失不见了,临走前,还贴心的给张昊旻把窗子关上了。
逍遥走后,张昊旻一个人躺在床上思索着,他觉得,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他静静地看着窗子,突然想起来一件被他给忽略的事情,他们将关注点都放到那家伙的身上了,反而忽视了一些关键的东西,比如那片血红色的光芒。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有如此骇人的血光,而且也正是那个时候,那家伙才突然出现在了窗外,才会发生之后的一切。
而且还有一件让张昊旻回想起来后脊发寒的事,那就是他记得那家伙走之前好像提到了什么血月,还有什么躲过去了,不知道这一切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想来想去,张昊旻始终也理不出个头绪,于是便不再继续寻思,与其这样不着边际的猜测,还不如做好应对的措施,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虽然张昊旻不准备继续想了,但是他的脑袋显然不打算这么放弃,依旧还在不停的工作着。想来也是,受到如此惊吓之后,他又怎么可能立刻倒头呼呼大睡呢。
逍遥说过的话不停的环绕在他的脑海中,特别是那句“会不会是你们之前就认识?”。
起先张昊旻还觉得这是一件特别荒谬的事情,甚至还有些可笑。但是随着他的思索,他反而感到愈发的笑不出来了。
如果他们之前真的认识,那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那家伙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穿越之人,而且在穿越之前两人便彼此熟悉,
但是这也说不通,如果说是一起穿越,那凭什么他就是仙人,而自己只是普通的人?而且他为什么要对自己使用搜魂术?
如果第一种情况不对的话,那就是第二种可能,这让张昊旻感到寒气直往骨头里钻,如果他并不是认识逍遥的那天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呢?
因为他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和那个老头下棋,他更记不清自己之前的记忆,好像自己一下子失忆了一般。
如果他在那之前便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且也认识那个戴着面具的家伙,然后因为一个不知道的原因,他才会到仙界跟那个老头下棋。
在下棋的过程中肯定发生了波折,所以才造成了自己的失忆,甚至有可能这一切都是那老头的手笔,是他将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
如果按照这个样子想,似乎一切就变得通顺多了,也正好能说明,那个戴着面具的家伙正如他所言,他是来帮助自己的,帮助自己恢复记忆。
但是,他既然是来帮助自己恢复记忆的,那为什么还要使用搜魂术?显然这个可能性也不成立。
那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张昊旻怎么也想不清楚,于是在他埋头苦思中,睡梦之神轻轻的吻了他的额头,他便立马陷入梦乡之中。
等他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辰了,反正太阳高挂,刺目的阳光直勾勾的照进屋子里。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张昊旻便没有了时间观念,因为这里并没有手表之类的能随身戴着的计时工具,而那些能计时的,他又不可能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
于是慢慢的,他便没有了时间观念,只能宽泛的知道点三餐的时间,以及白天还是黑夜。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彻底的驱散了张昊旻的睡意,于是他不情不愿的起身打开了屋门。
“第一天集合你们就迟到!”
一看到栾华成那气愤的样子,张昊旻这才想起来,昨天可是说好了的,今天早晨要到前面那楼门口集合的。
正当张昊旻要急忙承认错误的时候,他便看到了南棠棣悠哉悠哉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张昊旻顿时就傻眼了,难不成只有自己没有去集合?
不过回头看了一眼依旧还在呼呼大睡的陈开宇,张昊旻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十分诚恳的对着栾华成说道。
“栾先生实在是对不起,昨晚闹了点误会,于是多喝了几口酒,所以今天才睡昏头了,您看有什么能弥补我的错误的?”
南棠棣听了张昊旻的话,竟愣住了一会儿,然后叹气的摇了摇头,昨晚那场面就是喝了几口酒?那这得有多大的口啊。
栾华成本来一肚子的火,不过看着张昊旻认错态度上还是不错,于是火气便立马消了一大半,但依旧没好气的说道。
“去把陈开宇叫醒,然后你们俩一起到我那里去。”
第一卷 人间 第六十三章 采棠姑娘
栾华成走后,张昊旻没好气的瞥了南棠棣一眼,都是一个宿舍的舍友,这家伙不仅不能做到共进退,反而还要隔岸观火。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人家确实也没有义务喊自己起床,要怪就怪自己睡过了,没有及时醒过来。
南棠棣根本就没解释什么,而是坐到桌前一本正经的写些什么,不过看他那开心的神情,说不准是在给心上人写情书呢。
“阔少醒醒,该起来尿尿了。”
张昊旻拍了拍陈开宇的脸,不过看着没啥效果,便捏着他的鼻子,这才总算是把他给叫醒了。
陈开宇睡眼惺忪的看着张昊旻,所幸昨晚硬是让他喝了一碗醒酒汤,不然此时定要头疼一阵。打掉了张昊旻的手后,面对耀眼的阳光,他顺手便拉起了被子,准备再继续蒙头大睡。
张昊旻心里一阵无语,明明昨晚他睡得最早,还睡得最好,呼噜声打的震天响,怎么如今大家都醒了,他还要睡?难不成这家伙得了什么嗜睡症?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集合了?”
一听这话,陈开宇顿时回过神来,一把掀开被,噌的一下便坐起来了,然后看了一眼窗外,果然太阳都已经升的老高了。
来不及多想,一边问着张昊旻,一边飞速的穿着鞋,这还幸亏昨晚他没有脱衣服,不然此时会更加手忙脚乱的。
“已经什么时辰了?”
张昊旻倚着一旁的橱柜,抱着胳膊,语气极为平淡的说道。
“不用那么着急,都已经集合完了。”
“完了?那你们为什么不提前叫醒我啊?”
看着陈开宇那懊恼的样子,张昊旻很是理解他的心情,毕竟这是开学的第一天,如此重要的日子竟然错过了,自然有些遗憾。
当然对于这个疑惑,张昊旻也想知道答案,于是手一指正在奋笔疾书的南棠棣,然后抿嘴说道。
“那你得问他了,我也没去。”
“嘿,哑巴,早上你为什么不叫我们?”
陈开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不过见南棠棣对他毫无反应,于是不禁有些好奇他在干什么,便抻着脖子凑了上去。
一看到有人过来了,南棠棣手速极快,立马就将信纸给收进了子母戒中。
不过,饶是他反应速度极快,但还是被陈开宇给瞥见了一眼,然后一脸坏笑的说道。
“哟,我的菜汤姑娘啊。”
听到陈开宇用如此轻蔑的语气,叫着自己心上人的名字,南棠棣顿时勃然大怒,站起身来,直视着陈开宇,显然是准备要打一架的节奏。
看着这俩,张昊旻不禁摇了摇头,如今的年轻人啊,当真是火气旺盛,一言不合就要开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拍古惑仔呢。
“大早上的,你们俩这是要干什么?”
“你给我道歉。”
南棠棣微眯着眼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开宇,这是他今早上说的唯一一句话,不过单听这语气便知道他现在极为愤怒。
“我为什么要道歉?”
见陈开宇依旧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南棠棣也不打算继续跟他耗着,直接就从子母戒中拔出了剑,显然是不准备善罢甘休了。
“你踏马疯了?”
张昊旻见势不妙,赶紧一把抱住了南棠棣,这家伙平日里看着像个闷葫芦,但实际上里面装的全是炸药,一个火星子就能让他跟对方同归于尽。
“你还不道歉?难道要等着你们都被开除了才满意?”
陈开宇也是一肚子的委屈,他本来想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逗一逗南棠棣的,没想到笑没有逗成,直接就给逗火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开玩笑的,不是什么菜汤,应该是采棠。”
“你!”
一听陈开宇又重复了一遍菜汤,要不是被张昊旻给拽着,南棠棣非要立马挥剑砍过去不可。
要知道采棠在南棠棣的心中,那可是圣洁的犹如一朵海棠花一样的姑娘,怎么到了陈开宇这儿,就成泔水了,这种诋毁谁能忍得了?
“好了好了,他都已经道歉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这一回吧。”
张昊旻感觉自己跟个父亲似的,两个儿子打架,他这做父亲的还要从中调和,也是很为难的。
看在张昊旻的面子上,南棠棣冷哼了一声,这才收起了手中的剑,不过他心里依旧没有原谅陈开宇,显然还有些怨恨在心。
“气大伤肝,喝点水消消气。这样,你接着写,我们去挨骂了。”
张昊旻给南棠棣倒了一杯水,好声好气的劝说着,看着南棠棣的脸色缓和了好多,便拉着陈开宇往外走,不过陈开宇本就有些傲气,虽然道歉了,但是他心中依旧不服气。
“瞪那么大的牛眼干什么?别瞅了,赶紧跟我去找栾先生。”
张昊旻生拉硬拽的,这才把陈开宇给拉出了宿舍,看着这俩人他就颇感头大。一个非常不爱说话,一个总是没脑子的乱说话,两个人要是中和一下就好了。
“不就是个名字嘛,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每个人都有他心中的逆鳞,而那位姑娘就是南棠棣的逆鳞。”
“逆鳞?那是什么东西?”
陈开宇疑惑的看着张昊旻,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奇怪的称呼。
“龙的脖子下面有一块倒着长的白色鳞片,只要触碰到这个鳞片,龙便会勃然大怒。”
“龙?你怎么会知道龙的事情?”
听到张昊旻提到了传说中的神秘生物,陈开宇顿时来了兴奋劲,至于刚刚和南棠棣的冲撞,他早就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
“额,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张昊旻光想着跟陈开宇解释逆鳞了,都忘了问这个世界有没有龙。
不过还好,这个世界也是有龙的,于是赶忙扯个谎,准备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但他着实是低谷了陈开宇的求知欲。
“听人说的?听谁说的?你能帮我引荐一下吗?”
“额,这个,他已经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陈开宇大失所望,他还准备去请教一二呢,可惜来晚了一步。
看到他这般失落的样子,张昊旻反倒是感到有些好奇,陈开宇毕竟是洛国的皇子,既然这个世界有龙,那难道整个洛国还没有一个知道的?
“你们洛国难道就没有人知道关于龙的事情的?连文献资料都没有?”
陈开宇颇为失落的说道。
“所有关于记载龙的文献都被毁了,如今除了各国的君主外,也只有圣人们多少还知道些。”
张昊旻的心头一震,他感觉自己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而且还只有这个世界金字塔顶端的存在才知道的大秘密,看来关于龙的事情隐藏颇多。
“我师父他就是圣人,他应该能知道些吧。”
“估计够呛,叶圣人是最近这些年才成为圣人的,他的师父以及师祖都不是圣人,恐怕他知道的也不多。”
张昊旻的心里不禁有些失落,不过就算是叶真人不知道关于龙的事情,那逍遥一定知道,毕竟他可是卧底在仙界至尊身边的家伙,知道的一定不少。
于是他准备改天回自在观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问问逍遥。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龙和地球上的龙一不一样,千万别是西方的那种带着翅膀的大蜥蜴。
“管他呢,反正等你成为洛国国主的时候,你自然而然的就会知道了。”
“额,哦。”
陈开宇本想说什么的,但是想了想最终还是轻声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栾华成的宿舍在第四层的最东头南侧,张昊旻还是第一次来,不跟陈开宇似的,已经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这教习先生的宿舍果然比学员宿舍要好,不仅是单人单间,而且连屋内的摆设都非常齐全。
不过就是这间宿舍的主人,此时的心情不怎样,显然还是对于他俩今早不去集合的事情感到相当的气愤,于是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训完了一通,才语气缓和的说道。
“回去好好问问南棠棣,今早上都干了什么,又都说了些什么。”
因为才刚认识南棠棣不久,栾华成并不知道他平日里基本上都不说话的,便让张昊旻、陈开宇这哥俩回去问他。
陈开宇明显想要说什么,不过一看他要张嘴,栾华成便瞪眼说道。
“怎么?你还有意见?”
“他,他不爱说话。”
“不爱说话?上次不是还叫嚷着要杀了你吗?”
一听栾华成提到上次的事情,陈开宇便吓得赶紧一缩脖子,不敢再辩解什么了。
“把门给我带上。”
栾华成对着两个低头出去的家伙喊着。关上门后,他一个人边摇着头,边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
“不爱说话,哈哈,有意思。”
两人从栾华成的宿舍出来后,在回宿舍的路上还在商量着,要不要去隔壁宿舍问问别人,毕竟才刚刚把那家伙给惹生气了。
不过张昊旻觉得还是应该先去问问南棠棣,好歹都是一个宿舍的人,要是背着他去问别人,岂不是让人觉得他们宿舍内部不和?
“你以后不要总是哑巴哑巴的叫他,也难怪人家跟你急。”
“我那不是开玩笑嘛,好了好了,往后我叫他棠棣总行了吧。”
第一卷 人间 第六十四章 纸条
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前脚刚进宿舍,还没来得及说话,南棠棣便当先递过来一张纸条。
张昊旻满心疑惑的接过纸条,一看内容,顿时有些无语。因为纸条上总共只有两句十分简短的话。
一、早上我有叫过你们。
二、想知道早上的事情,那跟我来。
就这么两句话,还用得着浪费一张纸了?真是财大气粗不知纸贵。
张昊旻低头看的同时,陈开宇也在一旁打量了一眼,不过对于这纸上的内容,他则很是不屑的“切”了一声,无论怎么说,反正就南棠棣一个人去集合了。
“还真要跟他去啊?”
“咋了?难不成你还怕他坑你不成?”
“怕?我会怕他?简直就是笑话!”
“那你就跟着呗。”
两人跟在南棠棣的身后悄悄的说着,虽然他俩压低了声音,但走在前面的南棠棣依旧听的很是清楚。
如果说昨天跟着栾华成来中堂,张昊旻的心里更多的是好奇的话,此时他就有种国王巡视自己王国的优越感,甚至腰板都挺得笔直。
一行三人不一会儿便走到了今早上本应集合的地方,然后南棠棣突然驻步,转过身来,从子母戒中拿出一张纸条,指了一下四层高的红漆阁楼,把纸条递给了张昊旻。
“这楼就是道坛。”
看着手中纸条上的字,再看着一脸严肃的南棠棣,张昊旻两人顿时忍不住的大笑起来,他们没想到,南棠棣这家伙当真是傻得可爱,竟然能想出这种不说话的办法。
南棠棣看着这俩货在嘲笑自己,他的心情自然是有些不悦,不过他在深吸了一口气后,便没再搭理他俩,而是当先一步进入到道坛中。
道坛的内部很是简单,并没有雕梁画栋的精致,仅是用白灰涂了四周的墙壁,用红漆刷了刷梁柱。
行走在其中,张昊旻的心情不同于陈开宇他们,他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快两个月的时间了,但是张昊旻时常还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真棒。”
道坛并不同于他们住的阁楼,一进入其中,张昊旻便有种肃穆的感觉,这让他感觉很棒。
“这么简陋,哪里棒了?”
陈开宇左右打量了一番,完全没有找到让人感觉很棒的地方,反而还有许多的地方不尽人意,毕竟有些太过于简单了。
张昊旻把胳膊抱在脑后,享受着从窗子打进来的阳光,很是得意的对着陈开宇说道。
“跟你说你也听不懂。”
“嘿,那你倒是说说看啊。”
走在前面的南棠棣突然一驻步,从子母戒中又拿出来一张纸条,显然他们已经到了下一站了。
就这样在道坛中楼上楼下的转了一会儿,总算是把今天早上集合的目的地都转完了,张昊旻也如同集邮似的,将南棠棣递过来的纸条攒了一小摞。
“该转完了吧,我都快要饿瘦了。”
陈开宇可不像张昊旻一样不知道饿,刚转到一半的时候,他的肚子就已经咕咕的叫了起来,此时都已经饿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看完南棠棣递过来的纸条后,张昊旻拍了拍陈开宇的肩膀,说道。
“恭喜你瘦子,开饭时间到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都快饿死我了。”
陈开宇一听转完了,赶忙拉着张昊旻便准备往外走,连瞅都没瞅南棠棣一眼。不过张昊旻并没有被他拉动,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南棠棣说道。
“一起去吃个饭吧。”
一听到张昊旻这话,陈开宇不禁一皱眉头,赶紧趴在张昊旻的耳朵旁,小声的嘀咕着。
“你叫他干嘛?”
张昊旻并没有回答陈开宇,而是依旧诚恳的看着南棠棣。
面对张昊旻的邀请,南棠棣从子母戒中拿出了纸笔走到墙边,垫着墙写了起来。写完收起笔,把纸条递给了张昊旻。
纸条上写着:“我不饿,你们去吃吧。”
一看到这话,本就对南棠棣有意见的陈开宇就更加的心生不满,他觉得是南棠棣不给他们面子,于是语气极为轻蔑的说道。
“呵,你看人家根本就不饿,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张昊旻埋怨的回头看了陈开宇一眼,示意到他不要再乱讲话了,然后笑着准备对南棠棣再次邀请,但是他还没有说话,南棠棣的肚子便表示同意了。
对于自己肚子突如其来的抗议,南棠棣不禁感到一丝尴尬。他昨晚睡得并不好,被陈开宇的呼噜声吵到很晚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而且就在他刚要睡着的时候,又听到张昊旻不知在和谁讲话,不过他当时的睡意极重,根本就听不清说了什么,甚至还没听上几句便呼呼的睡着了。
今早上他醒来的时候,时间就已经不早了,他推了推陈开宇,又拍了拍张昊旻,但都叫不醒他俩,于是他才无奈的一个人前去集合,所以他到现在也没有吃过东西。
“你肚子都已经同意了,那就一起去吧,就算是不饿,那至少也可以陪陪我们嘛。”
面对张昊旻再三邀请,南棠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看他那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干嘛还喊他啊?”
“咱们都是一个宿舍的,更何况人家又辛辛苦苦的带着我们转了一早上,怎么也得请人家吃个饭啊。”
“切,还不是他害的,他要是叫我们起床了,哪还用得着现在再来嘛。”
“哪那么多话?”
对于张昊旻的叱责,陈开宇一缩脖子干脆不说话了。自从昨日张昊旻把他给喝趴下后,他便打心眼里佩服张昊旻,所以今早上张昊旻让他道歉,他即使心里不服气,还是跟南棠棣道了歉。
如今也是,这要是换了旁人说他话多,他非得当场急了不可,但张昊旻说出来这句话,他不仅不会跟张昊旻急,甚至还老老实实的不再说话了。
三人正走在前往春意楼的路上,迎面走过来几人。
“昨晚我真的看到血月了。”
“月亮怎么可能是红色的呢?你肯定是睡蒙了,我夜里起夜的时候,那月亮分明是白色的。”
“不可能,我可是看的真切呢,那月亮就是血红色的。”
“哈哈哈,你回去再睡一觉,没准太阳也能变成血红色的。”
这几人很快的擦肩而过,但是听到他们谈话的张昊旻却一时楞在了原地,他瞬间想起了昨夜的那片血红色的光泽,而且这正好也对应起了那家伙当时说的话。
他本能的觉得这其中一定与自己有着什么关联,于是便准备去叫住昨晚看见血月的人,但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陈开宇与南棠棣走出一段距离后,发现张昊旻并没有跟上来,于是对着张昊旻喊道。
“昊旻,你怎么了?”
张昊旻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事,不过血月这件怪事他记在心里了,准备找机会查查看,为什么当时那家伙会说躲过去了?
这顿饭,张昊旻吃的并不多,他的心思还在那血月上,而且逍遥也告诉过他,说他神魂受损,最近一段时间不要修炼。
“怎么了?这可不像是你的饭量啊。”
不要说陈开宇了,特别是昨晚见识过张昊旻惊人战绩的南棠棣,此时也觉得张昊旻有些奇怪。
“你们听说过血月吗?”
面对张昊旻的疑问,陈开宇与南棠棣都一致的摇了摇头,显然都没有听说过这等事情,甚至还有些疑惑张昊旻为什么要问如此奇怪的问题。
“那你们知道宗门有什么地方可以查阅相关的书籍?”
“蕴道阁那儿有不少的道藏,不过不知道有没有关于什么血月的,话说真的有血月吗?”
陈开宇咬了一大口的肉包子,好奇的问到张昊旻。他突然感觉张昊旻知道的东西真不少,既知道龙,又知道血月。
“我也不能确定,不过昨晚我确实看到了血红色的光,而且刚刚也有人说他看到了。”
“啧啧,血红色的月亮,想想都感到瘆人。”
“蕴道阁在什么地方?”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我带你去吧。”
陈开宇一口将手里的半个包子塞进嘴里,在帕巾上擦了擦手上的油渍,然后便起身去结账,不过当他结账的时候傻眼了。
因为昨晚的饭钱没付,所以现在结账的时候一道算进去了。
“怎么可能这么多钱?把账单拿来我看看。”
陈开宇不看账单不知道,这一看账单,整个人顿时被吓了一哆嗦,十三壶酒,二十二盘菜,这怎么可能是一顿饭吃出来的,他觉得这肯定是掌柜的搞错了。
但是把掌柜的叫出来问过后,他就更加怀疑人生了。然后拿着账单,难以置信的回到包间,痴楞的问到张昊旻。
“这些都是你昨天晚上吃的喝的?”
陈开宇这么一问,张昊旻顿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从子母扳指中拿出一枚蓝色永恒石,准备结账。
“打住,这点钱我请的起,你现在只要告诉我,这些是不是都是你吃的喝的就行。”
“是。”
张昊旻还没来得及回答,坐在一旁的南棠棣却率先说道。
“我天,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开宇满是惊恐的打量着张昊旻,打死他他都想不到这么多东西,竟然一个人就能吃下去,而是那是十三壶酒啊,这得是什么神仙酒量?
“饭钱我付,你再让我长长见识行不行?”
第一卷 人间 第六十五章 韩予
正当陈开宇还在惊讶张昊旻那惊人的饭量以及可怖的酒量时,春意楼的楼下来了一帮子人,他们气势汹汹的,显然不是来吃饭的。
“他们还在楼上?”
“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下来。”
“哥,他们都在上面。”
听到这话,为首的那人微微点了点头,便抬脚上了楼梯,好事的人已经把这儿给围起来了,各个抻着脖子,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人名叫韩予,身高七尺有余,站在人群中,完全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因为打小练武的缘故,所以其身材极为魁梧,宛如一头成年的人熊。
此时他身穿一件露着膀子的汗衫,汗衫上别着一枚两柄交叉剑的徽章,徽章在阳光下金光闪闪,显然是荣耀的存在。
他露在外面的两个壮硕的胳膊支棱着,而且胳膊四棱子起筋线,看着便让人心中生寒,下意识的往后退缩。
韩予还没登上四楼,他的先锋官便先高声呵道。
“洛国的狗崽子呢,赶紧踏马的滚出来!”
整个圣华宗内,来自洛国的就只有陈开宇一人,所以这一喊,其意图便就很是明显。
听到这话,饶是个好脾性的人都能气的火冒三丈,更何况还是陈开宇这个不怕事大的主。一听到有人竟敢挑衅他,当即二话不说,直接推门而出。
正巧,陈开宇怒目圆睁的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便看到了刚踏上四楼的韩予,两人四目相对,顿时有种针尖对麦芒的感觉。
这时韩予身后的一个声音喊道。
“哥,就是他!”
张昊旻此时也闻声站了出来,他一眼便瞧见了那说话之人,正是昨日晚上占在甲字间里吃喝的人,而且还是其中打头的那位。
当时面对陈开宇的威胁,他只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张昊旻的心中便觉得这人恐怕日后会找麻烦,没想到这麻烦这么快就来了。
陈开宇一时间想不起来这说话的是哪位,本就是小喽啰,他又怎么可能放在心上?但是他本能的觉得那个大块头不好对付,恐怕不是个善茬。
韩予剑眉一竖,踏前一步,那黝黑的肌肤,再加上夸张的肌肉块,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最重要的是,他可是比陈开宇还要高出一头。
面对这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陈开宇的心里极为不爽。于是他用秘法查看了一下韩予的境界,竟然是即将突破到神驰境的水平,这要是打起来,自己恐怕会吃亏的。
还没等陈开宇问话,韩予便先行说道。
“小子,你知道这是哪儿吗?这是大安!”
韩予的声音浑厚有力,像是一口沉闷的老钟,字字震得人耳膜生痛。
“那又怎样?”
陈开宇这话一说出口,张昊旻就在心里暗道坏了,果不其然,这下子就连一旁看热闹的人都感到义愤填膺,纷纷出言声讨陈开宇。
“怎样?大安不欢迎洛国的杂种!”
随着韩予这话一出,一旁的人随即高声喊着让陈开宇滚出大安,滚回洛国,甚至还有些脏话频出之辈,一时间火力全开。
纵使陈开宇这种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此时面对周围的人群,他的心中也不禁感到发寒,声讨的浪潮此起彼伏,他就像是汪洋中的一叶扁舟,根本无力抗衡。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击的时候,张昊旻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这个时候,有这种动作,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事情了。
起先陈开宇感到有些诧异,不过随后便成了感激,他虽然不惧这些闹事的人,但是他依旧渴望有支持自己的存在,而此时的张昊旻便是如此。
“你们这么多的人欺负他一个,你们怎么好意思的?”
张昊旻的言辞根本无力抗衡已经愤慨的人们,甚至他们直接就将张昊旻划成了投递叛国之辈,随即而来的言语侮辱丝毫不轻于陈开宇。
但是随着南棠棣走出甲字间,原本激愤的人群一时间鸦雀无声了,因为南棠棣可是大安的世子,他们可不敢有所冒犯,甚至有些人还下意识的赶忙行礼。
“世子殿下。”
韩予可不是个莽夫,他是大安韩家的长子,所以他对于拥有皇室血脉的南棠棣极为尊重,当看到南棠棣时,便赶忙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南棠棣上前走了一小步,在张昊旻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随后张昊旻便点了点头,对着众人说道。
“棠棣,不,世子殿下说了,在圣华宗中不需要这些礼节。”
“谢世子殿下。”
看到这些人都对南棠棣如此尊敬,张昊旻不禁一咧嘴,悠悠的说道。
“刚刚都有谁说脏话了,现在自己掌掴自己两巴掌,好好长长记性!”
一听张昊旻说这话,刚刚骂得热烈的几人,赶忙往旁人身后缩了缩身子。就连韩予都很是不解的看向南棠棣,不过见南棠棣并没有说什么,于是便也没敢发话。
“怎么?还想让世子殿下亲自动手不成?”
这下子,几个还盼着韩予能替他们说话的人,便只好认了,但是没有人真舍得对自己使劲,只是意思性的给自己来了两巴掌。
看到他们如此敷衍,张昊旻又怎么可能乐意呢?于是大声的怒斥道。
“你们没吃饭吗?刚刚骂人的本事呢?都踏马给我使劲,谁要是轻了,我帮他掌掴!”
这几人看着张昊旻的眼神都恨不得把他给吃了,心里暗骂张昊旻狗仗人势,但是此时他们也只能在心里过过瘾,面子上还得听着。
看着几个刚刚骂自己的人脸都肿了,张昊旻的心里顿时感到暗爽。
“世子殿下,这小畜生是洛国人,他在我们大安作威作福的,我们忍不了。”
一听韩予骂自己,陈开宇当场就想骂回去,但是张昊旻示意他不要着急,他便咬着牙暂且忍住了。
南棠棣又趴在张昊旻的耳朵上说了一句,于是张昊旻对着韩予说道。
“陈开宇是洛国的皇子,让他来大安是圣上的意思,难道你们这是想妄测圣意?”
这个大帽子一戴,饶是韩予都不禁吓得赶忙跪在地上直呼不敢,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张昊旻对于这个结果很是满意,冲着陈开宇挤眉弄眼的。
“都起来吧,念在你们是初犯,就不追究你们的过错了,但是如果再有下次,那各位就好好在心里掂量掂量吧。”
“谢世子殿下。”
韩予在起身的过程中,很是不满的瞪了他身后的那位一眼,就是因为他,自己才会来给他出什么风头,结果却要受这般屈辱。
这跪也跪了,打也打了,张昊旻便感到心满意足了,于是洋洋得意的说道。
“行了,都散了吧。”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将目光锁在了韩予的身上。韩予可是中堂气海榜的第二名,如今来撑场子却被人给训了一顿,他的脸上可是有些下不来台。
于是韩予将自己汗衫上别着的那枚徽章给摘了下来,扔在了陈开宇的面前,沉声说道。
“我,韩予,公开挑战陈开宇!”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无论是张昊旻,还是南棠棣,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更准确的说,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们虽然不知道,但是对于原本想要教训张昊旻的陈开宇来说,他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这便是三堂中最有名的同堂名次挑战。
而此时的韩予正钻了一个漏子,因为名次挑战规定高名次的不准挑战低名次的,但是陈开宇他们还没有获得徽章,也就意味着他们还没有名次,谁都可以挑战。
所以韩予才会有机会挑战陈开宇,而且这样的挑战,就连宗主都无权干预,更不用说南棠棣了,这是他找回面子的唯一方法。
陈开宇想都没想的就捡起了地上的徽章,这意味着他接受了韩予的挑战。其实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不接受挑战,他往后在中堂将会永远抬不起头来。
“我接受你的挑战。”
“很好,我们演武场见!”
听到陈开宇同意了,跟着韩予来的众人顿时欢呼起来,甚至那些刚刚迫不得已掌掴自己的人,此时就盼着韩予给他们狠狠的出一口恶气。
随着人群的鱼贯而出,陈开宇并没有立即跟上,而是先到柜台结账。
“等会儿点到为止哈,别把人给打伤了。”
“大哥,你倒是对我真有信心。”
对于张昊旻的叮嘱,陈开宇无奈的摇了摇头,韩予毕竟是气海境巅峰,他拿什么去打伤人家?而他手里那些保命的手段一出,那可就是打死的节奏了。
“什么?你都没有把握,那你干嘛还要接受他的挑战?”
“我不接受他的挑战,我就会被人耻笑为胆小鬼,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着陈开宇眼中的坚定,张昊旻便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换了个话题说道。
“都随你,不过等下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南棠棣,他这次可是帮你了。”
“谢他干什么?”
“你知道他在我耳边说的第一话是什么吗?”
“是什么?”
“他当时跟我说,‘放心,一切有我支持你们!’”
听到张昊旻的话,陈开宇神情很是复杂的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南棠棣,收起账房的找零,深呼了一口气,路过南棠棣身前的时候,用着极小的声音说道。
“刚刚谢谢你啊。”
第一卷 人间 第六十六章 落天七术
等张昊旻他们一行三人到演武场的时候,这里早已经里里外外围满了人群,毕竟比试的双方可都是中堂的风云人物。
韩予是气海榜的第二名,是圣华宗最有望在二十五岁前突破神驰境的天才,他不仅在中堂风头正盛,就连在上堂中他都是位名人。
而陈开宇则是洛国的皇子,对于其洛国的身份,本就有很多的非议,更何况他为人又嚣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让很多的人都看他不爽。
一听说他们俩要同堂挑战,一时间吸引来不少的人,不要说中堂子弟了,就连下堂以及上堂都来了不少观摩的,可谓是热闹一时。
当有人看到陈开宇来了后,围观的人群便自动闪开一条道,虽然没有了之前的谩骂声,但依旧是嘘声不断。
他们各个都在幸灾乐祸的看着陈开宇,甚至翘首以盼,满心期待着陈开宇被韩予给痛殴一顿,以缓解他们心中的恶气。
陈开宇捏着韩予扔在地上的徽章,缓缓走上演武台,对于四下的嘘声,他不仅不感到恼怒,甚至还很是开心的对他们挥手致意,仿佛这些人都是欢迎他的。
面对陈开宇的挑衅,也不知是谁突然起了个头,高声呼喊了一声大安后,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呼声震天且相当的整齐。
“大安!大安!大安!”
看着如此场面,张昊旻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如此仇视陈开宇。要知道陈开宇这人平日里虽然是嚣张了些,但是他本质并不坏,只是太过小孩子气罢了。
“哎,棠棣,你说他们为什么总是排挤开宇啊。”
“因为他是洛国人。”
出乎张昊旻意料的是,南棠棣竟然一反常态的主动说话了。
不过,他要是不说这话,张昊旻还真没有意识到,这些人并不是针对陈开宇这个人,而是针对他洛国皇子的身份。
于是他更是不解的侧目看着南棠棣,他不清楚大安与洛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会让大安的子民如此仇视洛国人。
“洛国人怎么了?”
对于张昊旻的疑问,南棠棣沉默的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专心致志的盯着演武台上的陈开宇。
陈开宇瞅着虎视眈眈的韩予,要说心里不紧张那是假的,但是他也不是一个软柿子,身上的本事总是有的。
韩予晃了晃脑袋,把手指摁的直响,然后摆出一副苍鹰盯上了兔子的神情,十分得意的对着陈开宇说道。
“这同堂挑战的规矩用不用我给你说一下?”
“不用,我知道。”
陈开宇可不想一开始便输了气场,况且,这同堂挑战他也有研究过,所以知道其中的规矩都有哪些。
“既然你不需要,那就随你。不过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我不也欺负你,先让你三招。”
“你!哼!”
韩予如此轻视自己,这让陈开宇心中颇为恼怒,他下意识的就想拒绝这种施舍,但是他最终还是接受了。
不因别的,他还从未与气海境巅峰的人交过手,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的攻击能不能威胁到对方,他需要这三次试探的机会。
“那就动手吧。”
韩予沉腰弓步,做好了迎击的准备,正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对方还是洛国的皇子,他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陈开宇不愧是洛国的天之骄子,一上来便用出了要求极高的摘星步,顿时就惊呆了准备看热闹的众人。
要知道摘星步可是难度极高的体术,不仅对身体的素质要求极为苛刻,而且对于自身元气的掌控更为严苛,偏差一丝一毫便就不是所谓的摘星步。
据传当圣人施展出摘星步的时候,其身如同鬼魅,甚至能超脱天道的束缚,腾霄于九天之外,可轻易捻住星辰。
不过这也只是传说罢了,因为从古至今,还从未听说过有哪位圣人练就了摘星步。
要知道随着自身境界的提升,其体内的元气也会随之变得更加难以控制,特别是到了圣境,要想再如此精妙的控制住元气,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施展摘星步的陈开宇,身法极为巧妙,转瞬间便到了韩予的身前。
韩予虽然没有料到陈开宇竟会如此身法,但是他早已全力以待,更何况他还是气海境巅峰,身上没点本事又怎么可能成为气海榜的第二名?
看到陈开宇来势汹汹,韩予他不仅不躲闪,反倒是还前进了一步,一拳挥出,便封住了陈开宇的前路。
陈开宇也是大意了,他自以为凭借摘星步的身法,能让韩予吃个大亏,但是他还是低估了气海境巅峰的水平。其实他要是小心些,凭借其身法对于韩予来说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第一招!”
韩予缓缓收起停在陈开宇面前的拳头,神情十分不屑的说道。
但其实韩予的心里对陈开宇已经有了极大的改观,单凭摘星步这一手,就足以证明陈开宇在修行上的努力了,同是习武之人,自然会惺惺相惜。
陈开宇眉头紧蹙,气海境巅峰的韩予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于是赶忙施展摘星步,再次拉开了距离。
这一次,陈开宇变得极为小心,不断的用着摘星步在韩予的周围伺机而动。
突然,他发现了韩予的一处破绽,心中一喜,正当他洋洋得意的一扑而上的时候,韩予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
这破绽是他故意露给陈开宇看的,目的就是为了引陈开宇这条鱼上钩。
陈开宇毕竟是太过于年轻,与人较量的次数太少了,所以才会盲目的相信这就是韩予的破绽。
直到韩予的拳头再一次停在他的面前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第二招!”
韩予像一只逮住耗子的猫一样,戏谑的看着陈开宇,经过这两下,他已经基本上摸清了陈开宇的状况,完全就是初出茅庐的牛犊。
接连两次的失败,陈开宇的脸上已经有些恼火了,他决定这一次换一下战术,准备跟韩予正面较量一番。
于是他摆出了架势,准备用它最擅长的崩山掌来试一试韩予。
韩予也是没有想到,陈开宇这家伙竟然会放弃摘星步,企图和他正面较量。看着陈开宇的架势,韩予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陈开宇依旧用摘星步跟他游斗,那么陈开宇多半还有点机会能站上风,但是正面较量的话,他只会被碾压。
于是陈开宇一直引以为傲的崩山掌,瞬间便败在了韩予的一记伏虎拳下,就连他本人都摔了一个狗吃屎。
“第三招!”
三招已经让过了,那么韩予便准备开始进攻了。看着蓄势待发的韩予,陈开宇的心头不禁有些沉重,绞尽脑汁的想着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抗衡韩予。
“该我了!”
韩予脚一蹬地,犹如装上弹簧一般,整个人瞬间弹射出去。面对铺面而来的韩予,陈开宇慌忙的用摘星步躲闪着,但是他的心已经乱了,根本发挥不出摘星步的威力。
仓促间,陈开宇被韩予一拳击在了腹部,若不是陈开宇及时将气元移到腹前,单凭这一击,陈开宇便就毫无反抗之力了。
“呼,呼。”
陈开宇大口的喘着粗气,韩予给他带来的压迫感是他前所未有的,事到如今,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使用落天七术。
这落天七术可是洛国皇室的独家秘笈,除了核心成员外,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资格修行。
陈开宇修炼落天七术不长时间,目前也不过是初窥门径罢了,但就是这般,也不是好对付的。
面对再次袭来的韩予,陈开宇想都没想的便用落天七术迎了上去,又是一次正面较量,但这次却让韩予大吃一惊。
这一次交锋后,韩予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厚厚的墙上,他不仅没能占据上风,甚至还有种落入下风的感觉。
随后他又试探了几番,陈开宇就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似的,一下子变得强势起来,打的韩予连连后退。
不过韩予当真是有些本事,尽管屡落下风,甚至还有几次眼瞅着便要败了,但他却一次次的化险为夷,继续跟陈开宇游斗着。
他认定这是某种短时间提升自身的秘法,陈开宇无法保持这种状态很久,所以他现在就是尽全力的和陈开宇消耗着,企图把陈开宇耗过去。
果不其然,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陈开宇的攻势已经开始显得后力不足了,甚至慢慢的被韩予给重新占回了上风。
落天七术其实并不是韩予所认为的那种短时间提升自身的秘法,之所以陈开宇会后力不足,是因为陈开宇自身并没有领悟多少落天七术。
否则单凭依旧不拿出真本事的韩予来说,他根本就无法抗衡使用落天七术的陈开宇。
陈开宇在心中不断地咆哮着,因为他不甘心,他还没有战胜韩予呢,但他体内的那股强盛的力量却开始慢慢消退起来。
逐渐再次落入下风的他,心里顿感焦急,于是赶忙重新施展摘星步,随着摘星步配合稍显乏力的落天七术,陈开宇渐渐的重新占回了上风,再次出现了压倒性的优势。
就在他企图一鼓作气,击败韩予的时候,他看到韩予笑了。
第一卷 人间 第六十七章 气海境巅峰
韩予能位列中堂气海榜的第二名,又怎么可能被如此轻易的击败?他可是圣华宗公认的天才,甚至上堂都早已经为他留出来了位置。
韩予的父亲便是大安鼎鼎有名的大将军韩泽,俗话说得好,虎父无犬子。
更何况韩泽还被人称为大安十虎之首,天授帝的左膀右臂。大安能有现如今的辉煌,他的功劳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如今交出兵权闲赋在家,但是天授帝却还时常召他入宫,共商国策。
有如此了不起的父亲,韩予又岂会是个泛泛之辈?
虽然韩予有不少次眼瞅着就要败给陈开宇了,但是其实他却一直都游刃有余,那些惊险只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
从一开始韩予便想试探陈开宇,所以他并没有尽全力,就是想看看陈开宇能把他逼到什么程度,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陈开宇无愧天才之名。
不过,陈开宇虽然已经足够的努力,并且也极有天赋,但是在实战这一块,他简直就像是一个三岁的孩子,根本一窍不通。
既然已经摸完了陈开宇的底,那韩予也没有心情再陪他继续玩下去了。
“现在,就让你看看你与我的差距。”
韩予一闪身,便轻松的避开了使用摘星步的陈开宇,速度之快完全超出陈开宇的想象。
陈开宇大惊,急忙回身一击,果然韩予绕到了他的身后。虽是不错的反应,但是他的落天七术已经后继乏力了,根本对此时的韩予造不成半点威胁。
“你以为气海境巅峰就仅仅是巅峰吗?”
韩予嘲讽的声音阵阵入耳,陈开宇也越打越感无力,此时的韩予根本就不是他所能对抗的,他们两人就像在两个不同的境界中。
他已经开始感到筋疲力尽了,不要说维持落天七术,就连摘星步都已经开始出现失误。
虽然陈开宇还是想再努力的进攻,但是此时的他,已经慢慢的连防御都成了一件奢求的事情。
“我告诉你,我一只脚踏进了神驰境,也就意味着,我已经可以使用神元了!”
韩予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击在了陈开宇的心上,如果韩予真的可以使用神元,那么他再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因为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
不过,陈开宇依旧不信邪的铆足全力迎了上去,他不会因为韩予的一句话便认输,如果韩予真的可以使用神元,那么他就要试一试神元的威力。
韩予没有必要对陈开宇说谎,他手上附着的气元也已经被神元所代替。
但是气海境巅峰所使用的神元也是有限的,不仅不能完全发挥出神元的威力,甚至还不能像神驰境的人一样,将神元外放。
不过就凭这么一点神元,对付一个不会使用神元的人来说,那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于是,韩予的拳头在陈开宇的瞳孔中渐渐放大,直至与他铆足全力的一击相撞。然后他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体内气血一阵翻涌,一口血不由得吐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站在不远处的张昊旻顿时着急了,他不明白,一直处于上风的陈开宇怎么会突然被韩予一拳打吐血了,于是冲着高台上的陈开宇急声喊道。
“开宇,既然打不过,那就不要硬撑着了。”
陈开宇撑着身子,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渍,随即又吐在地上一口满是血的唾沫,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韩予,宛若一个穷凶极恶的狂徒。
他根本就没有听见张昊旻的喊话,因为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战胜韩予。
虽然他也知道,已经可以使用神元的韩予,不是此时的他所能战胜的,但他依旧不想认输。
“我不要输,我不要输。”
听着陈开宇的低吼,韩予感到自己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本能的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赶忙一蹬脚,飞速的靠近陈开宇。
果然,此时满脑子只想赢的陈开宇,已经失去理智了,他竟从子母戒中拿出一道符纸。
虽然不知道这符纸是什么符,威力又如何,但是陈开宇既然拿出来,那就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通过这道符纸战胜韩予。
要知道在同堂挑战中,是不允许使用外力的,特别是符纸。所以当看到陈开宇拿出符纸的那一刻,韩予便极为恼火,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
台下的张昊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到陈开宇都已经吐血了,但是韩予还是不准备放过他,反而冲了上去,便放声高呼。
“住手,快住手!”
张昊旻急忙推开人群,准备冲到台上去阻止韩予,但是当他登上台的那一刻,陈开宇已经被韩予给一拳打昏了。
看着已经昏厥的陈开宇,张昊旻恼怒的质问到韩予。
“他都已经吐血了,你为什么还要打他?”
“因为他还没有认输。”
韩予并没有说陈开宇企图使用符纸的事情,因为一旦说出来,在如此人多的地方,今后陈开宇恐怕会非常为难。
而且通过这次挑战,他倒是蛮欣赏陈开宇的,无论是摘星步,还是这股不服输的劲头。如果陈开宇不是洛国的皇子,他倒真想结识这样一位朋友。
“没有认输怎么了?难道他没有认输,你就要杀了他吗?你明知他的实力不如你,你为什么还要挑战他,为什么还非要把他给打昏过去,你才肯罢手?”
韩予摇了摇头,因为当张昊旻歇斯底里的质问他的时候,他便明白,张昊旻和他不是一路人,张昊旻根本就无法了解他们不愿输的劲头。
无论是对于张昊旻的质问,还是对于台下热烈的欢呼声,韩予都充耳不闻。
因为有一件事张昊旻说对了,一个武者不应该对弱者出手。所以他通过规则的漏洞挑战陈开宇一事,本身就违背了一位武者的原则。
但是他不后悔,甚至对于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陈开宇,也依旧没有丝毫的愧疚。
“他既然身为洛国的皇子,那从他踏入我大安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做好了必死的觉悟。看看吧,看看周围愤怒的人群,你以为将他打一顿就能缓解我们的愤怒吗?”
“就算大安与洛国有仇,可是这又与陈开宇有什么关系?”
面对张昊旻的言辞,韩予起先满是困惑,继而便是愤怒,他无法理解张昊旻为何敢如此质问自己,甚至他也无法理解,张昊旻凭什么站在这里为陈开宇辩解。
“你身为一个大安人,你竟然帮着洛国人说话,你根本就不配是大安的子民。”
在韩予看来,虽然陈开宇是洛国的皇子,但这不是陈开宇他自己所能决定的,而且抛去这个身份,陈开宇这个人还是很令韩予欣赏的。
但是对于张昊旻来说,韩予就十分的恼怒了,因为身为大安的子民,却时刻帮着外人说话,这是骨子里的劣,这是韩予所无法容忍的。
不过,他也懒得再跟张昊旻争辩什么,因为张昊旻这个人已经在他的心里被画上了叉,韩予转身准备去拿刚刚陈开宇扔在地上的徽章。
但是在他之前,张昊旻便抢先一步拿到了那枚徽章。韩予本就对张昊旻感到极为不爽了,如今又有如此行径,他的心里自然更加恼火,沉声说道。
“给我放下!”
“你不是愿意挑战吗?那我陪你一战!”
听到这话,韩予的心里不禁感到有些诧异,自己可是气海境巅峰,在看过陈开宇的下场后,他为什么还敢来挑战自己?
不过,对于送上门来的沙包,韩予自然是来者不拒,毕竟他比起陈开宇来说,更想教训张昊旻一顿。
“既然如此,那我就如你所愿。”
“先一等,我先把陈开宇扶下去。”
韩予同意的点了点头,于是也不着急的等着张昊旻把陈开宇背了下去,交到了南棠棣的手里。
看到南棠棣看着陈开宇,有几个本想趁着陈开宇昏迷的空当下黑手的人,都乖乖的退了回去。
“你为什么要挑战我?”
“因为我看不惯你如此欺负比你弱的人。”
“所以你要给他出头?”
韩予的心里已经给张昊旻挂上了投递叛国的牌子,虽然张昊旻说的如此,但他的心中根本不信,他觉得张昊旻这是趁机想在陈开宇面前表现,以拉拢彼此的关系。
“我不为任何人出头,他打不过你还非要打,那是他的事情,但是我就是看你不爽,我就是想要揍你一顿。”
“小子,我可是气海境巅峰。”
“气海境巅峰又怎么了?”
正所谓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张昊旻此时啥也不知道,完全就是一个愣头青,所以他根本就不明白韩予的话是什么意思。
“好好好,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满足你。”
面对油盐不进的张昊旻,韩予的耐心也被磨得干干净净了,于是他也不再说什么废话,直接冲上前去,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挑战,让张昊旻明白什么叫差距。
张昊旻除了修行之外,根本就没有练过武,顶多在自在观的时候邱宫守教了他怎么打拳罢了。
所以面对直逼而来的拳头,他下意识的便想要躲过去,但是他发现自己的速度根本就躲不过去,于是无奈的只好一拳迎了上去。
第一卷 人间 第六十八章 神元
对于想要快速结束战斗的韩予来说,他自然是要使用神元的,但是张昊旻并不知道,还以为气海境巅峰也依旧只能使用气元。
于是这一对撞,张昊旻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被击退几步,甚至还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惊讶!两个人同时在心里感到惊讶。
韩予惊讶于张昊旻竟然能接住他的这一击,并没有像陈开宇那般倒飞出去。要知道他所使用的可是神元,这得需要多么深厚的气元才能承受住这一击。
而张昊旻也同样惊讶于韩予的气元之深厚,他明明也是气海境巅峰,但在这一击的结果却是韩予纹丝未动,而自己则倒退了出去。
显然无法接受这种结果的两人,不信邪的再次较量了一下,结果依旧是韩予纹丝未动的站在原地,而张昊旻又倒退了几步。
两次进攻都没有取得自己想要的结果,韩予的心中不禁变得有些沉重。
他虽然并没有使用任何武技,只是单凭气元和张昊旻正面对冲,但是从元气上来讲,他确实已经尽全力了,他甚至还占据了极大的便宜。
但结果却并不理想,张昊旻不仅没有因此受伤,反而只是往后退了几步。而且第一次张昊旻退了四步,第二次他却只退了三步。
除了气海榜第一名的那个怪胎,韩予还从未见过有如此深厚气元的人。
单凭这份气元,张昊旻便是一个极为难得的天才,所以韩予更加想不明白,张昊旻为什么还要背叛大安投靠洛国,帮助身为洛国皇子的陈开宇。
“小子,你本事确实不错,但是身为大安人,你不应该忘记大安的耻辱,不应该投敌叛国去帮助洛国人。”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大安人了?”
一听张昊旻这话,无论是台下看热闹的众人,还是台上质问张昊旻的韩予,就连站在不远处的南棠棣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大安人,难不成这家伙也是洛国人?这是所有人的第一想法。
韩予眼神中抱有敌意的看着张昊旻,一字一句的问道。
“那你是洛国人?”
台下的众人也都随之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的等待着张昊旻的答复,不知什么原因,大家都不希望张昊旻是洛国人。
“我不是洛国人。”
随着张昊旻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众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有了着落。
但随后众人的心里却是不解,既然张昊旻不是大安人,也不是洛国人,那他为什么还非要帮助陈开宇出头呢?难道他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韩予既然已经知道是自己误解张昊旻了,人家根本就不是什么投敌叛国之人,人家就是一个单纯看不过去的外人,于是劝说道。
“既然你既不是大安人,又不是洛国人,那我劝你还是不要为他出头的好,免得引火烧身。”
“我说了,我不是为了任何人出头,我就是单纯的看你欺负弱者不爽,所以,我只是想要教训教训你罢了。”
“哈哈哈,我承认,我确实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的气元竟能如此深厚,甚至能抗住神元的攻击,但是你不要以为凭借这个就能战胜我。”
这次韩予说的话极为敞亮,站在看台下的众人也都听的清楚,一时间议论纷纷,特别是几个来自上堂的弟子,他们也没有想到,此时的韩予竟然已经能使用神元了。
因为之前徐总教习推测过,韩予在明年大比前恐怕是突破不了神驰境,但是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在明年大比之前,韩予突破神驰境的几率相当之大。
要知道每届大比上,能突破神驰境的简直寥寥无几,以至于只要是突破到神驰境,那就一定会名列前茅。
境界上的差距是极大的,气海境根本就无法战胜神驰境,特别是掌握了基本御剑的神驰境,那对于气海境来说简直是宛若天神一般的存在。
所以这些年,各大宗门一直期望能限制掌握神元的弟子参赛,不过天授帝也不知道是何原因,一直都没有同意。
“神元?”
张昊旻一听这话,不禁也愣住了,因为他一直以为是韩予的气元极为深厚,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用的竟然是神元。
对于韩予能使用神元一事,张昊旻的心里很是纳闷,因为刚刚韩予自己也说了,他是气海境巅峰,他既然没有踏进神驰境,那他是如何使用神元的?
而且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既然韩予是气海境巅峰可以使用神元,那同样是气海境巅峰的自己能不能使用神元呢?
张昊旻此时神元中附着金光的气元,早已经聚集成一大个金团,要是可以用这个的话,那肯定要比单纯的使用气元要强。
但是这也有一个问题,张昊旻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这附着金光的气元,因为无论他怎么催动,这附着金光的气元根本就不为所动。
于是张昊旻不解的问到韩予。
“先一等,你是怎么使用神元的?你不是气海境巅峰吗?”
在比试中停下来请教对手,张昊旻确实也是圣华宗几千年历史以来的头一朵奇葩。但是因为先前对张昊旻的误解,让韩予的心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说道。
“气海境巅峰差一步迈入神驰境,当然可以使用神元了,但是这种神元并不能算是真正的神元,它并不能外放,只能像气元一样运抵至身体的某一处。”
“可是你是怎么控制这种神元的?”
对于张昊旻的问题,韩予刚准备解答,但是台下的人却不耐烦了,高声呼喊着。
“你们还打不打了?怎么还站上面聊起天来了?”
韩予歉意的看了张昊旻一眼,随后便拉开架势,准备再继续比试。
而张昊旻则满是怨恨的瞪了台下多嘴的那人一眼,这眼瞅着就要说出来答案的时候,他多什么嘴啊。于是在心里骂道。
“踏马的就你能耐,你怎么不上来打啊?”
无奈,张昊旻也只得暂时先憋着疑惑,准备试试看能不能自己想出办法来。
这一次,韩予的进攻就不再是先前那么简单了,无论是身法还是武技,打的张昊旻毫无还手之力,只得四下防御,成了一个被动挨打的沙包。
所幸张昊旻气元的底子极为深厚,硬抗上个一时半会儿的根本不是问题,但是如果一直就这么被动的挨打,他铁定会输,只是早晚的事。
张昊旻不能继续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他必须想出个解决的办法,既然韩予是气海境巅峰,他可以使用神元,那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呢?
于是张昊旻不断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企图找到如何运用神元的方法,但是无论他用何种手段,那神元内的金团根本就无动于衷,甚至就连神元中的金光他都能催动。
金光?张昊旻一下子反应过来,既然金光可以催动,气元也可以,那么完全可以在攻击的一刹那将两者相结合,那岂不就是在使用神元嘛。
心动不如行动,于是张昊旻立马便付出实践,果然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方法。
在韩予即将要攻击自己的那一刻,张昊旻急忙将气元与金光相结合,于是下一秒,原本将他当做沙包打的韩予竟然被震飞了出去,而他则在站在原地分毫未动。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仅震惊了韩予,就连台下站着的众人也都纷纷化成了呆鹅,他们怎么也无法理解韩予是怎么飞出去的。
就像先前的张昊旻一样,他完全无法理解一直压着韩予打的陈开宇,怎么会突然被韩予给一拳打飞了的。
韩予也不愧是有些真本事的,落地一个后滚翻,再顺势重新站起身来,整个人根本就没有受半点伤。
站起身来的韩予并没有再继续进攻,而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仔细的观察的张昊旻,因为他也想不清楚,为什么刚刚那一刻,自己会被一股巨力给震飞出去。
“他肯定是作弊了,不然怎么可能将韩少给震退?”
“就是,我看啊,他肯定是用符纸了。”
台下的看客议论纷纷,但台上的韩予却非常清楚,刚刚张昊旻并没有使用外力,因为它能感觉到,刚刚那股巨力是从张昊旻的体内发出的,他觉得一定是张昊旻使用了某种秘法。
韩予对于这种奇怪的秘法根本不了解,所以心中很是忌惮。
但是他又不能因此就认输,所以他便一蹬身,整个人再次冲了出去,只不过这次,他想要加快进攻的频率,看看能不能找到这秘法的漏洞。
可是当他冲过去的那一刻,张昊旻便已经率先结好了金光,韩予一击而上,还没等到他想要再次攻击的时候,他整个人便又被震飞了出去。
对于韩予第二次被震飞,这下引来了台下上堂弟子的注意,他们本能的想用神元打探一下张昊旻的情况,但是有霸下藏息术加身的张昊旻,只能让他们毫无所获。
韩予不信邪的又试了几次,但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张昊旻就像是一个浑身长满弹簧的弹簧人,只要一碰,他就会被震飞出去。
于是气喘吁吁的韩予看着张昊旻,不解的问道。
“你,你这是什么秘法?”
看着韩予一副狼狈的样子,张昊旻很是得意的笑道。
“我想,这就应该是你所说的神元吧!”
第一卷 人间 第六十九章 力王
“神元?”
韩予有些惊讶,凡是能在中堂使用神元的,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人已经达到了气海境巅峰。也就是说,张昊旻此时和他一样,都是气海境的巅峰。
可是张昊旻这才什么年纪,单看长相绝对没有自己年龄大,但是境界却和自己一般高,当真是有些羡煞旁人。
“你,你今年什么年纪?”
“二十二岁。”
张昊旻感觉这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虽然他也不是很确定自己有多大年纪,不过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好像是二十二岁。
听到张昊旻的话,韩予只觉得的口舌发干,因为这简直太令人深受打击了,于是怪声怪气的嚷道。
“什么?你才只有二十二岁?”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只有年满十八岁之后方才可以修炼,虽然不知道这是因为何种原因,但是这就像是一条铁律一般,没有人可以打破的铁律。
所以哪怕是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他们也只不过才刚修炼不久罢了。
凡是能在二十五岁之前突破神驰境的,那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甚至都被冠以天才之名,不然宗门大比也不会限制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
也正是因此,韩予才会对自己感到异常骄傲,毕竟他才刚满二十四岁,就差一步就要突破到神驰境了,有极大的希望在二十五岁之前突破。
不过这份骄傲直到此刻得知张昊旻才只有二十二岁时,便荡然无存了。
这也还好,毕竟只差了两岁,要是他知道此刻正昏迷的陈开宇才只有十九岁,他恐怕会更加怀疑人生。
“二十二岁怎么了?”
“厉害!”
张昊旻显然不以为意,他虽然不知道修炼必须年满十八岁才可以开始,但是他到如今的气海境巅峰可根本就没用多长时间,一天他便到了气海境巅峰,之后的一个月完全就是在附着那庞大的金光。
“既然知道我这么厉害,那你是要准备认输吗?”
“认输?笑话。虽然你的神元确实要比我更胜一筹,但是我也不是没有方法破掉你的神元。”
张昊旻自从学会使用神元后,韩予便被他震飞了很几次,所以此刻他的自信心简直膨胀到要溢出来,便挑衅的说道。
“哦,那你倒是让我瞧一瞧你是怎么破掉的。”
韩予并没有立即进攻,而是围着张昊旻缓缓移步,仔细的寻找着张昊旻的破绽,而且他也在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用那一招。
虽然对于张昊旻强横的神元感到颇为棘手,但是韩予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他看张昊旻似乎才刚掌握神元不久,运用还极为不熟,担心自己的招式会伤到张昊旻。
“那你可要准备好了,我要进攻了。”
“打就打,哪那么多废话?”
韩予被张昊旻这一句话噎的差点背过气去,自己好心提醒,这家伙不禁不以为然,反而还怪自己啰嗦,着实有些太过自大了。
于是他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将神元聚集在双手上。
这一套拳法没有名字,因为这是他父亲在战场上临时悟出来的,回来后便教给了他,不过也千叮咛万嘱咐,此拳威力极大,不可轻易使用。
这还是他头一次使用这套拳,此前他面对气海榜第一名时也没有使用过,不是他不想用,而是那个怪胎比陈开宇还要灵活。
这套拳法又讲究大开大合,一旦碰上灵活的便会变得极为被动,毕竟这是在沙场之上领悟出来的招式。
但是张昊旻就不一样了,从他上台开始,无论是韩予使用什么招式,他都没有躲过。
其实也不是他不想躲,最开始是他躲不掉,后来是没有躲的必要,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韩予的攻击实在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见韩予一个虎扑冲向张昊旻,同时脚下靠着叠浪步进行蓄力,手上依旧用着伏虎拳,只是这一次伏虎拳并不是朝下,而是反其道行之,拳锋朝上。
张昊旻虽未学过武术,更未练过武技,但是凭借对元气的超强感知,他能清晰的感知到韩予拳头上的神元。
这股神元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正在产生一环又一环的冲击,并且随着环数的愈加增多,神元也被愈加压缩,其中所蕴含的威力也正在变得愈加强大。
说时迟那时快,眼瞅着这一拳就要狠狠的击在张昊旻身上的时候,出现了让韩予始料未及的一幕,张昊旻竟然躲开了。
张昊旻虽说对自己的神元很有信心,但是他又不傻,有人挥着拳头朝自己打,而且速度并不是快到自己反应不过来,那干嘛还傻乎乎的站在那里挨打?
于是他这信心满满的一拳打在了空处,韩予的感觉相当难受,甚至整个右臂都有种强烈的撕裂感,气的他转头怒吼道。
“你怎么躲开了!”
张昊旻不禁一愣,难道不应该躲开吗?他还真的不知道这同堂挑战的规矩,以为自己犯规了,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比试不能躲吗?”
韩予一时语塞,左手抱着右臂,气的面目狰狞,但是他最终也只能无奈的深呼吸,努力的调整情绪,因为张昊旻说的对,这比试当然是能躲的。
“呼,能。”
“既然能,那我为什么就不能躲了?”
看着张昊旻那一脸无辜样,韩予怎么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甚至越想越生气。
虽然右胳膊有些脱力,使不上劲,但是他依旧不肯认输。于是随着他的一声狂吼,其身上冒出一层红光,特别是他的双目,更是血红一片。
对于韩予的这个变化,台下的众人顿时高呼起来。
“力王,力王又出现了。”
“力王!力王!”
这是一种利用心中怒火的秘法,可以在短时间内激发出个人的潜质,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将会翻倍上涨。
而之所以人们称呼其为力王,是因为韩予曾在比试中以这种状态,一拳将整个演武台给轰塌了。其力量的霸道,就连已经进入神驰境的人都不敢轻易尝试。
此时的韩予虽然还保留着一丝理智,但是更多的还是愤怒,一种无法战胜张昊旻的愤怒,一种被张昊旻戏耍的愤怒。
没有说话,韩予直接一个闪身,便到了张昊旻的面前,一拳朝着张昊旻的左肩轰出。
张昊旻的反应倒是不慢,在那一拳即将击中自己之前,快速的在左肩用神元做好了防御。
这一次韩予没有再被震飞出去,只是堪堪的往后退了两步,但同样,张昊旻也控制不住的往后退了两步。
虽然双方看起来是平分秋色,但是要知道此时的韩予可是力王状态。
而对于能接住韩予这一拳的张昊旻,台下的众人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个结果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了。特别是那几个上堂弟子,他们在心中衡量了一番,自问做不到张昊旻这般程度。
而被震退的韩予,此时却更加的愤怒,身子才刚站稳,整个人便一蹬脚再一次的冲了上去,他非要战胜张昊旻不可。
这场比试早已经在中堂传得沸沸扬扬,虽然都知道这是每年迎接新生的一种仪式,但是今天这场仪式却很是不同。因为被仪式的新生是陈开宇,他可是洛国的皇子。
而比试的另一方则是大将军韩泽之子韩予,韩予一直以来便对洛国耿耿于怀,甚至当听说陈开宇要加入圣华宗后,还一度扬言要将他给揍回洛国。
为此徐宫义还特地找韩予谈过话,连恐吓带威胁的,总算是让韩予打消了念头。但不知为什么,突然又听到韩予要同堂挑战陈开宇。
于是乎,当他们听到这消息的那一刻,便急急忙忙的赶往演武场。
然后一来,便看到了已经进入力王状态的韩予,起先他们的心中大惊,力王状态的韩予根本就不是陈开宇所能对抗的。
不过随着让他们惊呼的激烈一拳,对方不禁没有事,反而只是被震退了两步。
于是他们的心中不禁感到疑惑,难道韩予并没有同堂挑战陈开宇,而是又在争气海榜的榜首?不过这也不对啊,中堂什么时候有人能接住韩予的这一击了?
他们带着疑惑走进一瞧,对面那人竟然是个生面孔。
这人别人不认识,但栾华成又怎么可能不认识呢?于是张口就喊出了张昊旻的名字。
“张昊旻!”
一听到这个名字,几位同行的教习先生不禁纷纷看向栾华成,他们可是知道张昊旻是谁的,毕竟他们都是内院之人,都是圣华宗名正言顺的弟子。
一个月前,靠着仙人留物而挥出劈开云海的那一剑,因此被叶真人收为徒弟。后来进入圣地自在观后,便再没有了消息,但是对于他的闲谈可是一直都没有停过。
“张昊旻?他不是被分配到下堂了吗?”
一个下堂的弟子竟然能抗住韩予的这一击,那简直就是大白天的见鬼了,于是有人立即惊讶的置疑道。
“不,他已经突破到气海境了。”
随着栾华成的话,诸位教习先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张昊旻的考核成绩他们都看过,精魄境零刻度,如今才刚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他就能突破到气海境,他究竟在圣地遇到了怎样的造化?
不过这其中的一人,眼睛却微眯了起来,颇为怨恨的盯着台上的张昊旻。就是因为张昊旻,岳宫仑才会被罚到千仞崖面壁思过的,而他身为岳宫仑的弟子,自然是有怨恨在心。
第一卷 人间 第七十章 赢
韩予的进攻极为凶猛,张昊旻只得狼狈的防御着,并且他自身的气元也随之消耗巨大,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是撑不到韩予力王状态消失的那一刻了。
所以他得想办法主动进攻,意图打乱韩予的进攻节奏,加快消耗他的元气,甚至是争取迫使他马上结束掉这种状态。
想法是好的,但是付出实践却极为困难,因为韩予的进攻实在是太过于凶猛了,特别是配合着他那无与伦比的速度,根本不给张昊旻丝毫喘息的机会。
不过俗话说的好,天无绝人之路。一直压着张昊旻打的韩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失误,以至于原本密不透风的攻击节奏出现了空当。
这可被张昊旻给抓住了机会,正好趁此时机,向韩予展开反扑。
虽然他没有练习过什么武技,但是在神元的加持下,他的速度变的极快,已经堪堪能跟上韩予的速度了。
于是张昊旻将气元汇聚在手上,他可不想白白浪费了这个大好的机会,正所谓趁其病要其命,就是要趁着韩予的失误,然后一鼓作气的击败他。
不过,他并不打算如同韩予一般,展开持续性的进攻。他现在没有那么多的元气可供他挥霍,所以他必须将元气集中,寄希望于能一击击败韩予。
面对张昊旻的孤注一掷,韩予自然也不甘示弱,随着他的声声低吼,浑身上下笼罩的红光变得更加浓郁起来,甚至愈发粘稠,像是沐浴在血池之中。
而且他本就赤红的双目,此刻也越发的狰狞,宛若从地狱中归来的血魔。
看着如此狰狞可怖的韩予,台下原本喧闹的众人也不由得安静下来,因为他们的心中也感到了一丝不可名状的恐惧,正如浪潮般将他们吞没。
一个有韩予两倍高的血色虚影在韩予的身后渐渐凝结,这虚影比起此时的韩予要更加可怖,仰天怒吼着,犹如一只被困于笼中的凶兽,心中充斥着无边的怒火。
“不好,韩予进入第二阶段了,快阻止他。”
眼看着这一切渐渐朝着不可预料的结局发展,一位资质大的教习先生当先提醒道。
不过他们还是迟了,当他们刚想上前阻止韩予时,韩予已经与张昊旻对上了,互不相让的一拳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两股一往无前的气势阻挡了彼此的去路。
这一碰撞所产生的冲击,连演武台都被直接震成了两截,掀起的罡风硬是吹翻了几个离得近的下堂弟子。
因为担心会危及到台下的众人,于是几位教习先生连忙合力出手,一层厚厚的风障笼罩在整个演武台上,纵使肆虐的罡风再怎么怒号,也只能无奈的被困在风障之中。
随着教习先生们的出手,所有人赶忙目不转睛的盯着演武台的中央,生怕错过了精彩。
而那里因为剧烈的冲击,而扬起了厚厚的尘沙,再加上风障让内部的尘沙久久不能消散,所以,没有人能看清里面的状况究竟如何。
不过对于那般模样的韩予来说,他们在心中都不禁为张昊旻捏了一把了冷汗,没有人会认为张昊旻能赢,只要他能在这种情况下保住自己的性命,那他便算是赢了。
而作为最前线,支撑风障的几位教习先生,他们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着,并不是因为支撑风障很累,而是因为他们心中的担心。
正因为支撑风障,所以他们更清楚风障内肆虐的元气有多么强横。不要说什么气海境了,就算是让低阶的神驰境进入其中,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韩予还好说,他毕竟有秘术加身,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张昊旻却什么都没有,一切就都不好说了。
如果张昊旻在其中有什么闪失,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向叶真人交代。
特别是昨日,宗主师叔还亲自交代过,一定要对张昊旻好生看护好了,千万不能让其受到伤害。可是这话才刚说了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们便遇上了这等事。
虽说他们也不知道宗主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从他当时说话的神情上来看,张昊旻的安危似乎并不是一件小事,毕竟上一次如此交代还是陈开宇一事。
“老郑,我们在上面开个口子,你进去把张昊旻救出来。”
说来也巧,老郑这人全名叫郑华锦,正是岳宫仑的弟子,让他进去救张昊旻他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如今刀架在脖子上,如果不进去反倒会给自己招惹一些祸端。
“好的。”
就在风障刚打开一条口子,一脸阴森的郑华锦就要进去的时候,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声,紧跟着一道红色的身影狠狠的撞在了风障上。
栾华成见状,急忙使用轻风术将场中的灰尘吹散,露出来正捂住口鼻凝眉的张昊旻,这家伙竟然跟个没事人似的站在那儿。
再看那被撞飞的韩予,此时原本附在他身上的红芒已经消失了,整个人都已经昏迷了过去,显然在刚刚的碰撞中吃了大亏。
而且因为他使用了秘术的缘故,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就只能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了。
“我的天呢,力王状态下的韩少竟然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就是,这也太假了吧,这怎么可能?”
“咦?我怎么没有感觉到疼?看来我确实是在做梦。”
“废话,你掐着我了!你要掐掐你自己去!”
虽然韩予之前也曾输过,还不止一次,但是那是因为对方扬长避短,根本就不和他正面较量,一直在左右游走,强行拖到他力王状态支撑不住为止。
而如今,他是被人正面给击溃的,这种震撼当真是让人难以接受,所以围观的众人才会如此的惊讶不已。
“哎,他叫什么名字?”
“是啊,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
确实,张昊旻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起过自己的名字,哪怕是进行同堂挑战都没有自报过家门。如今人们想要为张昊旻高声欢呼,却完全不知道该喊什么。
众人找了一圈都只得面面相觑,仿佛这家伙不是圣华宗的人似的。
“我记得他好像是跟世子一个寝室的。”
“世子?”
可是当他们左右寻找时,南棠棣早已不见身影了,包括昏迷不醒的陈开宇,他们不知在什么时候便离开了。
“既然跟世子一个寝室,那就说明他是中堂的新生,这里就没有中堂的新生吗?”
“有,但是我们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说来也是极巧,下堂的新生们虽然认识张昊旻,但是他们都被傅冯翼拉去重新测试修为了,并没有来。
毕竟昨天出了张昊旻这么一个小怪物,傅冯翼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万一还能找到一两个绝世天才呢。
至于中堂的新生们也很是蒙圈,张昊旻早上起晚了根本就没去集合,而且栾华成也没有点名,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张昊旻叫什么。
只是昨天下午因为陈开宇的恶作剧,而有过一面之缘,却也仅此而已。
现在全场中知道张昊旻名字的,也只有几位教习先生了,但是他们又怎么可能参与这帮人的议论中呢?所以左右看了一片,只留下了一片的呆鹅。
“管他叫什么呢?既然他打败了韩予,那他就是新的力王!”
“什么呀,这东西哪有什么新旧的?不过,他战胜了力王,他确实有资格称王,而且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使用过任何的武技,完全靠着一股子蛮力,所以我们就叫他蛮王如何?”
“蛮王?蛮王好啊,那就喊他蛮王。”
“蛮王!蛮王!咦?人呢?”
就在大家意见一致,统一口径的称呼张昊旻为蛮王时,原本站在台子上的几人都消失不见了。
原来在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张昊旻突然面色苍白,身子不受控制的一头倒了下去,所幸栾华成及时的接住了他。
因为几位教习先生中,除了栾华成外,都是归虚境,可以御剑而驰,于是他们便带着昏迷的张昊旻和韩予前去找大夫了,当然栾华成也被顺带捎过去了。
南棠棣背着陈开宇才刚到没多久,便看见几位教习从天而降,并且还有已经昏迷的张昊旻和韩予两人。
他其实在两人开战不久便背着陈开宇离开了,他虽然也想看比赛的结果,但是他更担心陈开宇的身体状况,如果在那里拖下去,万一对身体造成影响,恐怕就不好了。
一看到正背着陈开宇的南棠棣,栾华成心中的疑惑也总算是解开了,难怪他们到的时候没有找到陈开宇,原来被南棠棣带到医所来了,于是说道。
“棠棣,把陈开宇交给我吧,辛苦你了。”
南棠棣把陈开宇交给了栾华成,伸着脖子看了一眼昏迷的张昊旻,要说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他打心里佩服张昊旻。
早上能帮着自己说话,甚至还会邀请自己一起吃饭,当然最令他感到佩服的是,张昊旻敢为陈开宇出头,敢为他打抱不平,这样的朋友他想交!
可能是看出来南棠棣的心思,栾华成笑着说道。
“他赢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七十一章 老先生
三人虽然同样是昏迷,但是程度却各不相同。
陈开宇只是被韩予给打晕的,把过脉后,老先生在他的鼻前抹了点药粉,这家伙当即就醒了过来,并且还止不住的打着喷嚏,眼泪哗哗的直往下流。
老先生看着陈开宇如此,仿佛心中很是开心,就像是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然后满意的捋了把胡须,对着一旁的栾华成嘱咐道。
“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肺腑有点震伤,回去休息一两天就没什么事了。”
说完,老先生便又移步到了韩予的床前,简单的打量了一番韩予的气色,随后把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上,一丝元气缓缓进入到了韩予的气元中。
感知到韩予气元内的状况后,老先生不禁紧蹙起眉头,收了元气,照往常一样,把起脉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问道。
“明年大比的选拔赛提前了?”
“哦,这个没有,他们只不过是同堂挑战,不是为了大比。”
“同堂挑战?”
老先生难以置信的念叨了一遍,原本不大的眼睛,顿时瞪圆了不少,差点气的胡子都要飘起来了,冲着几位教习先生训斥道。
“胡闹!就为了一个小小的同堂挑战,就为了一个所谓的名次,难道就要把自己的未来搭上吗?你们这些教习先生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导他们的?”
老先生越说越感到气愤,原本慈和的双眸此时却显得格外吓人,吓得几位教习先生赶忙低下了脑袋,反思其自身的错误。
其实这件事原本老先生不会生这么大气的,但是前不久,刘志回来了,又一下子勾起了他尘封多年的回忆。
他清楚的知道,这些短时间内提升自身实力的做法对身体会有多少危害,当年刘志就是因为吃了暴血丹,才断了自己的前程。
虽然韩予并不像刘志那样是因为外物所致,仅仅是一种秘术,对于身体的伤害要小些,但是毕竟还是有伤害的,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有一天重走刘志的老路。
看着几位教习先生那老实的模样,老先生最终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便不再训斥他们,毕竟这件事也不能把责任全都推到他们的身上。
于是没好气的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韩予,对着几位说道。
“等他醒了,一定要好好的批评教育一顿,如果他自身不能认识到这种行为将产生多么可怕的后果的话,总有一天他是要吃大亏的。”
“晚辈谨记先生教诲。”
老先生虽然不是圣华宗的弟子,但是他可是圣华宗的客卿长老,单是地位来说,眼前的这几位都是完全不够看的,所以他说的话,这几位自然得在心中好生掂量掂量。
既然几位都已经表态了,老先生便也不再为难他们,准备起身去看看躺在最里面的张昊旻。
“先生,那他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韩予是三堂生,是天授帝为了拉拢和圣华宗的关系,而特地安排进来的,就像南棠棣、陈开宇等世家子弟一样。
而他们如果从上堂结业了,他们是不能进入内院的,因为他们还要回到朝堂中。正所谓年轻时在外闯荡闯荡见见世面,等到实力强了,再回去为朝廷所有。
既然如此,圣华宗为什么还要全心全意的教导呢,就是为了将来等到他们有权势的那一天,能念在曾就读在圣华宗的份上,而为圣华宗多少说几句。
而韩予又是韩泽大将军的儿子,韩泽又深受天授帝器重,所以万一韩予在此期间出现了什么问题的话,圣华宗不好向天授帝交代。
最重要的是,也怕多生事端。最近各宗门之间闹得很不愉快,甚至隐隐有种矛头一致冲着圣华宗的趋势。三年前,韩予加入圣华宗便已经引起部分宗门的不满了。
如今北王世子南棠棣、洛国皇子陈开宇又一起加入进圣华宗,自然更加引起其余宗门的强烈抗议,如果不是因为天授帝庇护,此时的圣华宗恐怕早已经举步维艰了。
“这小子至少得睡上一段时间,他的身体需要时间自我恢复,提前把他叫醒了,对他没有什么好处。不过,好的话,他明天应该就能醒,不好的话,就还要再等几天。”
这就是秘术和丹药的不同,秘术对于施术者来说更像是一个弹簧,拉出去后,它自己便能再弹回来,但是一来一回的对身体还是有伤害的。
当然,既然是弹簧,它就有它所不能承受的极限拉长,如果超过了极限点,那么弹簧也就不会再自动收缩回去了。
到那时,这个弹簧便废掉了,不能自动恢复的秘术,跟吃了丹药没有什么区别,它们对身体造成的伤害都是不可恢复的,而这也正是老先生此前所担心的。
老先生走到张昊旻的床前,第一眼便感觉张昊旻有些面熟,但是因为上了年纪,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毕竟圣华宗这么大。
依旧先是看了看脸上的气色,然后把手放在了张昊旻的胸口,缓缓将元气沉入到张昊旻的气元之中,这一看,他的眉头便又紧蹙了起来。
因为张昊旻的气元与韩予的一样,混乱且虚弱不堪,所以他下意识的认为张昊旻也是使用了某种秘术,但是当他再仔细观察后,眉头反倒是皱的更紧了。
老先生嘴上喃喃自语着,因为声音极低,所以旁人都不知道他在念叨些什么。
只见他收了元气,诸位本以为他会给张昊旻把脉,但他却又将手点在了张昊旻的眉心处,又将元气缓缓沉入其中。
随着元气缓缓进入到张昊旻的神元,他的神情也变得极为凝重,因为这次他能明显的感受到一股强烈的阻碍,企图阻止他的元气进入到神元之中。
不过老先生毕竟是老先生,行医多年,手上的法子极多,三两下便绕过了阻挠,进入到了张昊旻的神元之中。
这一进入到张昊旻的神元之中,纵使见过不少大世面的老先生,也被这场面给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能让他震惊的有两点,一个是张昊旻那神元中的金光,感觉像是被金光包裹住了一样,这样的场景不要说见了,单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要是旁人跟他讲,说有人的神元中全是金光,他铁定要笑上几日,还非得说人家信口开河不可。
而第二个就更让他感到惊讶了,在张昊旻神元的正上方,有一个裂了口的金色果实。虽然他没有吃过猪肉,但总是见过猪跑的,老先生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呢。
“见鬼了,见鬼了。”
听到老先生的惊呼声,几位教习先生不自觉的围了上去,就连已经缓过劲的陈开宇都满是好奇的伸着脑袋瞅着,都不知道老先生在张昊旻的神元内发现了什么。
“先生,他没事吧。”
栾华成颇为担心的问着,张昊旻毕竟是他带的学生,一旦出了问题,不要说叶真人那关了,单是宗主那关他就过不了。
而且他还蛮喜欢张昊旻的,特别是那股不畏权贵的脾性,让人不自觉的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年少时光,所以他当初才会去敲打敲打陈开宇。
最重要的是,张昊旻还是个绝世天才,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便从精魄境零刻度达到气海境巅峰。
而且这还不是虚有其表,只是境界的提升,人家还能实打实的跟韩予大战一场,并且还赢了,这已经能说明太多事情了。
被栾华成这么一提醒,老先生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于是赶忙收起心神,逼迫自己静下心来,仔细查看了一番张昊旻的神元。
看着老先生那一脸严肃的神情,饶是没等到答案的栾华成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只得乖乖的站在一旁等候答复。
片刻,老先生总算是收回了元气,然后捋了一把胡子说道。
“他的神魂不知因何缘故受到了损伤。”
这话一出,除了郑华锦外,其余之人都不禁感到心中一黯,神魂可是修炼的根基,一旦神魂受到了损伤,那么很可能自身的境界将会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反退。
看到几位欲言又止的样子,老先生示意大家先不要着急,先听他把话说完。
“诸位还请放心,这小家伙已经服用了某种药物,所以神魂恢复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因为这次气元损耗极大,所以恐怕还要多养上几日。”
一听这话,众人这才不禁松了一口气,栾华成却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他的神魂怎么会受损呢?他们两个只是气海境,怎么可能会对神魂产生损伤呢?”
“哦,他不是因为这次比试而造成神魂受损的,看样子应该是在此之前,不过这次比试对他的伤情确实有些影响的,不过不是很严重。”
老先生回头凝神的盯着张昊旻,他此刻对张昊旻充满了好奇心,虽然他确实不知道张昊旻的神魂因何而造成损伤的,但是他却认得正在为其修复神魂的药物,安魂丸。
无论是神元中的金光,还是那枚道果,甚至是这安魂丸,这一切都在诉说着这个少年不同寻常。
老先生在圣华宗也有快四十个年头了,这还是他头一次想要活的久一点,因为他真的十分好奇张昊旻的未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张昊旻的睫毛闪动了一下,他醒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七十二章 先生偏心
张昊旻感觉自己睡了很久,而且还睡得极沉,以至于醒来之后,头疼的非常厉害,像是里面憋着一股闷气,企图顶破脑袋钻出去凉快凉快。
耳朵边上总是听到些细碎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人在那里谈话,但是无论他怎么听都听不清他们谈了什么。
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但是无奈眼皮极为沉重,似乎挂上了千斤坠,怎么也睁不开。
就在他还在努力的睁开眼睛,企图看看是谁在说话时,他突然感到一股透支的虚弱感从气元的位置传来,就像是有人在他的气元中拼命的抽取他的灵魂。
以至于他整个人都在这份怪力下变得扭曲起来,仿佛变成了一团能量体,可以肆无忌惮的形变,而且还是被动的发生扭曲的形变。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抽离感愈加的明显,好像身体都快束缚不住了,他的意志即将从身体中迸发出来,逃逸到一望无垠的黑暗中去。
张昊旻的心里自然是惶恐的,看向那黑暗的深处,他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但是他本能的对此产生一种极为强烈的恐惧感。
甚至他心中有一种直觉,那里就是死亡的彼岸,他的意志一旦脱离了身体,飘到那黑暗的深处,他便也就消亡了。
他极力的挣扎着,但是根本无济于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终于他所恐惧的那一刻还是到来了,他的意志最终还是突破了身体的束缚,正在慢慢从身体中溢出,向着那深邃的黑暗缓缓飘去。
随着这份拉扯,他最后的一丝意志也从身体上渐渐剥离,于是原本发光发亮的身体,逐渐黯淡下来,以至于最终成为了黑暗的一份子。
面对四周完全看不到一丝光亮的黑暗,张昊旻的心里感到十分惶恐。
静,周围一片死寂,甚至就连一直陪伴自己的心跳声都消失了。惊恐的张昊旻想要张大嘴巴呐喊,但是却根本说不出一句话,甚至连一点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渐渐的他感受不到嘴巴的存在了,甚至都感受不到身子的存在,没有胳膊,没有腿,什么都没有,仿佛这一切都只剩下了脑袋,一个只能思考的脑袋。
就在张昊旻感觉自己即将消亡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一切都变得亮起来了,这种亮光不是眼睛看到的,而是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自由的舒畅感。
但是就在张昊旻感觉自己即将被光明所包围的时候,突然从黑暗的深处又迸发出另一股力量,像是一只大手一般,一把抓住了张昊旻,努力的把他往回拉。
这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不断的拉扯着,以至于张昊旻感觉自己都快被扯成两半了,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他还没有完成这一切。”
这声音听着毫无感情,仿佛像是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人,但语气中似乎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只是不知道他在和谁争辩。
就在张昊旻感到疑惑的时候,另一个声音从光明中传来。
“他已经完成了。”
这声音同样冰冷的像是一个机器,甚至从中完全听不出来半点语气,更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情感。
“不,他还差最后一点。”
对于黑暗的坚决,光明保持了沉默,似乎正在思考吧。
突然,最开始抽离张昊旻的那股力量一下子消失了,他整个人瞬间就被拽入到了黑暗之中。
速度之快让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他只觉得眼前一晃,然后便猛地睁开了眼睛。
强烈的阳光让张昊旻还有些不太适应,于是下意识的便紧蹙起眉头,微眯住眼睛,待到眼前的一切变得适应了,视线慢慢聚焦在屋子的天花板上。
还没等张昊旻产生我这是在哪里的想法之前,一个和蔼的声音说道。
“既然已经醒了,那就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是还是不可马虎,这一段时间里,还是要好好休息才是。”
老先生看到张昊旻已经醒了,他的心中不由得感到惊讶,神魂受损怎么着也得跟韩予一样昏迷上一段时间吧,怎么能这么快就醒了呢?
但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在张昊旻的身上已经见识了不少的震惊,都已经快麻木了。
“小子,好好调养神魂,这可马虎不得啊。”
如果按照平时,老先生一定要好好问问张昊旻,他的神魂是怎么受损的,但是如今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撑其重。
既然张昊旻的身上已经有了诸多的奇迹,那他自然也要付出点代价的。没有一味地得,更不存在一味地舍,有舍也有得,才符合天道。
“谢谢老先生。”
张昊旻艰难的想要撑起身子,向老先生道谢着,他认得这老先生,正是前段时间来接刘志的时候,那来看刘志的身体状况能不能下山的老大夫。
老先生拍了怕张昊旻的胳膊,示意他不用起来,安稳的躺着就好。看到张昊旻躺下后,老先生这才有些疑惑的问道。
“咦,小子,我们是不是有在哪里见过?”
如果仅仅是一面之缘,或者不重要的人,老先生根本就不会往心里去记,更不会在意什么,但是他对张昊旻却很是有印象,说明当时的事情应该蛮深刻的,或者说张昊旻蛮重要的,只是偏偏脑子一时不灵光,想不起来了。
“是的,上次和邱师兄来接刘志的时候,和老先生您有打过招呼。”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那个拜在老叶头门下的小子啊。”
老叶头?不要说张昊旻了,凡是周遭听力正常的,内心怕是都成了马场,成千上万的马匹呼啸的奔腾而过,只留下了被轮番践踏的自己。
“额,是,是这样的。”
“小子,你很不错,可真是让老叶头捡着个大便宜,当真是个好苗子啊。”
张昊旻一脸尴尬的笑了笑,单听这说话的口气,张昊旻就知道这老先生不简单,难怪上次邱宫守对其恭候有佳。
“多谢老先生夸奖。”
“行了,你多注意休息吧,可不能再这么毛躁了。既然这仨小子也没有什么大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老先生并没有再嘱咐张昊旻应该注意什么,他觉得张昊旻既然知道服用安魂丸,那就说明他对自身的情况很是了解,不需要再多说什么注意事项。
于是老先生便起身缓步向外走去,看到这一幕,几位教习先生赶忙躬身行礼,就连陈开宇都老老实实的低着脑袋恭送老先生。
等老先生走后,除了栾华成外,其余的几位教习先生便也相继告辞了,特别是那郑华锦,在走之前颇为幽怨的回头瞅了张昊旻一眼,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昊旻,听先生说,你的神魂受伤了?”
张昊旻毕竟是他的学生,栾华成又怎能心里不在乎呢?特别是听到张昊旻伤到神魂后,要不是老先生说无事,他恐怕都快愧疚死了。
“嗯,是有点,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神魂是修行的根基,所以这段时间你可一定要养好神魂,等到神魂完全恢复了,你才能继续修炼,在那之前你千万不能再伤到它了。”
栾华成说话声音极为温和,就像是昨日带张昊旻初到宿舍一般,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能治住陈开宇的先生,反而像是邻家的大哥哥。
“嗯。”
“那就好。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得去向徐总教习禀报一下,所以。”
“没事,先生您去忙吧,不用担心我。”
“你现在这儿休息一会儿,等过会儿再让陈开宇扶你回去。”
一听这话,不知不觉的竟然把自己给安排进去了,于是陈开宇便抗议道。
“栾先生,我也是个病号好不好,我扶他谁扶我啊。”
在栾华成的目视下,陈开宇原本的底气越来越不足,说话的声音都慢慢的变小了,以至于最后那句就他自己能听见。
“你小子还有脸说?虽然我还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昊旻这个样子,绝对和你小子脱不开干系。”
张昊旻刚想为陈开宇辩解几句,可是这话还没说出口,栾华成便又回过头来对着张昊旻说道。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
栾华成走之前还回头瞪了陈开宇一眼,似乎是在责怪他跟自己顶嘴。于是一看到栾华成走了,陈开宇便立马抱怨道。
“我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同样都是伤号,怎么还差别对待啊。偏心!简直就是偏心!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偏心!”
张昊旻听着陈开宇如此气急败坏的抱怨,不禁笑道。
“要不咱俩换换?”
面对张昊旻这个颇具诱惑的提议,陈开宇却想都没想的直接就给拒绝了,抱着胳膊躺在床上说道。
“快得了吧,要是他像对你那样对我,那我还不反天了啊。仔细想想,这样也挺好的。不过话说,你是怎么把这家伙给弄晕的?”
张昊旻歪头看了一眼依旧在昏迷中的韩予,突然笑了起来,神秘兮兮的说道。
“你猜猜看。”
第一卷 人间 第七十三章 不抗揍
这该往哪儿猜啊,陈开宇连韩予的力王状态都没有见到便被打昏了,纵使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接下来都发生了什么,他甚至不知道在他之后,张昊旻和韩予又打了一场。
“你下药把他给弄晕了?”
张昊旻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合着自己在他心里就是这么一个不堪入目的家伙。不过他刚想说陈开宇两句,结果陈开宇却抢先否认起来。
“不对,如果你把他给迷晕了,那你也不可能还安稳的躺在这儿,对同门下药这可是触犯门规的大事。”
“既然知道有门规,那你昨天下午还要用那符纸。”
“哎呀,快别提了,谁能想到那东西有那么臭啊。再说了,我当时不是也就是想开个玩笑乐呵乐呵嘛,况且我之后也道歉了,现在还提它干嘛啊。”
正说着,打外面进来四个人,看模样和架势像是杂役。四人也没吭声,进来后便围在了韩予的床前,然后七手八脚的抬起了韩予的床,便准备连人带床的搬出去。
陈开宇这一看,赶忙连声呵道。
“你们这是要干嘛?”
四人一愣,连忙驻步,为首的一人回头说道。
“黄老先生说了,他昏迷不醒,要我们把他移到单间里去,方便照顾。”
“哦,好吧。”
陈开宇不要意思的尬笑了两声,便没再多问。四人见陈开宇没有意见了,便抬着韩予出去了。
他们走后,张昊旻满是不解的问到陈开宇。
“黄老先生便是刚刚的那位老先生?”
“嗯,咋了?”
“这老先生是什么来头?他竟敢叫我师父叫老叶头。”
“他啊,他是。”
陈开宇本能的想要跟张昊旻说说,不过这话才刚一出口他便急忙憋住了,因为之前他问张昊旻的那个问题,张昊旻可还没有给他答复呢。
“哎,不对哈,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怎么把韩予那家伙给弄晕的呢。”
“额,这个嘛。你先告诉我老先生的来历,到时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把韩予弄晕的。”
“好好好。”
一听这话,陈开宇顿时便呲着狗牙笑起来了,心里暗道自己的聪慧。
“这黄老先生本名叫什么我不知道,他是圣华宗的客卿长老,并且还是首席长老,其地位在圣华宗中极为崇高,就连宗主见到他都得礼让三分。
而且据传,他师承医仙一脉,医术极为高明,早些年还曾救过你师父的性命,也正是因此,两人的关系非常要好。”
“哦哦,原来是这样的。”
听了陈开宇的话,张昊旻的心里不禁打起了小算盘。要知道,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医生那可都是高薪高地位的职业,更何况这位还师承什么医仙,听这称呼便知道地位了得。
这样一位大能,自然得跟他多走动走动,等到两人关系好了,没准还能套套近乎学上那么一两手回春的妙门。
而且,就算到时候什么也没有学到,但关系摆在那儿,怎么着也能蹭到点丹药什么的,总是不亏的。
陈开宇自然想不到张昊旻此时打着什么鬼主意,他的心思此时完全都在韩予的身上,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韩予是怎么昏倒的。
其实他一开始只是闲着问问,毕竟韩予的实力摆在那里,如今却又和张昊旻两个人都躺在这儿,他自然还是有些好奇心的。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知道与不知道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他也没有那么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如何。
但是,当张昊旻神秘兮兮的跟他讲你猜猜看的时候,他的求胜欲便瞬间水涨船高。
就如同一个窃贼,深夜行窃到某户贫困人家,本准备简单的搜刮点东西走的,但偏偏不巧,家里的主人这时候来了一句梦话,说家里有黄金万两,就藏在家里的某个地方。
“好了,我说完了,现在你该告诉我韩予他是怎么晕的了吧。”
“你这家伙当真是没有良心,你居然不先关心我是怎么晕的,竟然先关心其旁人来了。”
张昊旻佯装生气的扭过头去,让陈开宇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他就是存心想要吊吊陈开宇的胃口,也算是增加一点生活上的乐趣。
陈开宇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颇为不好意思的问道。
“额,这个,那你是怎么晕倒的?”
“非要等我说了你才问,简直一点诚意都没有。哎,真是让人心寒啊。”
张昊旻虽然摆出一副本宝宝生气了,不想和你说话的架势,但其实他此时的心里却早已经笑疯了,就快要憋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了。
陈开宇此时简直一个脑袋两个大,他还没有谈过女朋友,所以对于这种状况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是木讷的杵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了好了,那我给你道歉,今天晚上到春意楼搓一顿这总行了吧。”
张昊旻一阵无语,这家伙果然还是个小孩子,无论什么事情总想着用一顿饭便就给打发了。
“你觉得,一顿饭能弥补我心中的伤痛吗?”
“额,那要不两顿?”
对于陈开宇这傻不愣登的样子,张昊旻当真是笑到无力,也不再戏耍他了,便准备告诉他事情的原委。
就在这时,南棠棣拎着东西从外面走进来了。
“你这家伙到哪里去了?”
陈开宇一看到南棠棣,便立马来了精神头,坐直了身子,像是一个大家长似的盘问道。
从醒来之后,陈开宇便没有见到南棠棣的身影,他甚至一度怀疑南棠棣弃下他俩跑了呢。
不过当他看到南棠棣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陈开宇原本悬着的心突然一下子踏实起来,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要是知道南棠棣把他背了一路背到这里来,恐怕这种感觉会更加的强烈。
南棠棣一进屋子起先愣了一下,因为这屋子的中间竟腾出来一大个空当,原本应该躺在中间的韩予,此时竟连人带床的消失了。
不过他对韩予并不放在心上,只要张昊旻还在便可,特别是看到张昊旻已经醒了,他的脸上都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要不是张昊旻看不到,他都怀疑这家伙恐怕是有龙阳之好,会对自己心怀不轨。
见南棠棣没有搭理自己,陈开宇感觉自己很没有存在感,之前便被张昊旻吊足了胃口,如今又被人吊着,他的心里自然有些小情绪,于是抱着胳膊,没好气的说道。
“喂,跟你说话呢。”
南棠棣依旧没有搭理他,而是把一张小桌子搬到了韩予原来的地方,然后把手中拎着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打开外面裹着的白包袱,里面的阵阵香气一下子涌了出来,原本还有些恼火的陈开宇顿时便感到自己肚子饿了,猛地用鼻子嗅了一口,然后一脸谄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这家伙倒是真够义气。”
陈开宇看着琳琅满目的菜肴,馋的咽了口唾沫,面对越来越感到饥饿的肚子,陈开宇像是一个小贼一般,准备先偷吃两口。
“啪。”
南棠棣没好气的一巴掌打在了陈开宇的手背上,然后将手里的筷子递给了他。接过筷子的陈开宇颇为委屈,看着南棠棣总有种礼仪先生的恐惧感。
张昊旻虽说是不饿,但是闻着这扑鼻的香味总是感到百爪挠心,于是撑着身子爬了起来,不过当他看到这一桌子的饭菜时,当真是吓了一跳,实在是太多了。
因为有教习先生在,所以南棠棣并没有进来凑热闹,而是到春意楼去打包点饭菜,生怕他们醒来之后再感到饥肠辘辘。
餐具只拿了三份的,他并不打算请各位教习先生吃饭。
但是饭菜却点了七八人的量,其实他开始也是有些犹豫的,但是对于张昊旻那吓人的饭量,让他不得不多订点,就算这样,南棠棣还觉得有些不够。
因为屋子里的凳子不够,所以南棠棣把陈开宇的床往桌前拖了拖,这样大家都可以坐在床上吃了。
陈开宇边嚼着一块熏肉,边问到南棠棣。
“棠棣,你知道韩予他是怎么晕倒的吗?”
因为南棠棣担心陈开宇的安危,所以便提前背着他赶路了,对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他根本就没有看到,只知道当时张昊旻要和韩予进行同堂挑战。
而他之所以急乎乎的背着陈开宇赶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赶紧赶回去再把张昊旻背过来。没错,他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搬运工。
所以对于陈开宇的这个问题,他只能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啧啧。”
对于南棠棣的不知情,反而让陈开宇对于韩予昏倒这件事感到更加的好奇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张昊旻是用什么方法弄晕韩予的。
于是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瞅着张昊旻,期待张昊旻能告诉他答案是什么。
张昊旻嗦啰了一口浓粥,然后淡淡的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那家伙不抗揍,打了一拳便昏过去了。”
听到张昊旻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南棠棣并没有丝毫的感觉,他毕竟没有跟韩予交过手,不知道韩予的厉害。
但是陈开宇却不一样了,他可是切身体会过的,所以他才不信张昊旻的什么鬼话呢。
“少来糊弄我,赶紧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你看,跟你说了真话你又不信,哎,这人啊。”
第一卷 人间 第七十四章 徽章
满桌子的饭菜,三人吃完,最后还剩下了满桌子的饭菜。
南棠棣背着明显“食欲不佳”的张昊旻回到了宿舍,虽然陈开宇也渴望着这种待遇,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走着。
这两人在宿舍里一躺便是三天,张昊旻是因为身体不适,需要好生休养,而陈开宇是因为装作身体不适,非要好生休养。
他们回来的第二天,中堂新入学的弟子便开始了为期半个月的体能训练,除了基本的跑步、站桩外,还会教授一些基本的拳法和身法。
因为张昊旻正面击败了韩予,所以栾华成对他有种迷之自信,觉得他不用参与到训练中,甚至都不需要到一旁去观摩,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儿科。
至于陈开宇,他其实第二天身体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一听说要开始体能训练,他便得了下床即虚弱病,死活都不去训练。
当然,无论是身法还是拳法,在这些人中,他要是说自己排第二,那就没有人敢说自己排第一。毕竟他的身法韩予是领教过的,摘星步可不是简单的东西。
他们在床上躺的舒服,可是却苦了南棠棣,本来每天训练又修炼的,就让人感到很疲惫,还要买饭伺候这俩祖宗,不,准确的说,只有张昊旻一人享受了这种待遇,陈开宇就是蹭吃蹭喝罢了。
这天,在漫天火烧云的照耀下,中堂总算是结束了当天的训练。因为南棠棣本身体能就比旁人要好,所以栾华成特地对他照顾了一二,累的南棠棣出了一脑门的汗。
忍着想原地躺下的疲惫感,到春意楼打包了些饭菜。掌柜的依旧热情的说着,往后让伙计直接送去,不用他特地跑过来的话。
南棠棣依旧只字不吐,只是用手摆了摆,算是拒绝了掌柜的这番好意,付完钱,便拎着包袱离开了。
北王世子的傲慢可是出了名的,虽然有很多人都对此忿忿不平,但是人家身份摆在那儿,见了面还得该叫什么叫什么。
南棠棣刚到寝楼的时候,正巧看到韩予站在楼下,抬着头眼巴巴的瞅着楼上的窗子,也不知他准备要干什么。
不过,南棠棣可并不准备搭理他,毕竟他本来就很讨厌与人交际。
正巧,这时从寝楼出来一人,看到南棠棣后,便赶忙行礼问好。
他的问好声立刻吸引到韩予的注意,于是赶忙拦住了南棠棣的去路,摸了摸后脖颈,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
“世子殿下,小的能否拜托您一件事?”
接下来完全就是韩予说着南棠棣听着,不过从南棠棣的神情上来看,他显然很是惊讶,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从韩予的手中接过了一样东西。
张昊旻正躺在床上,顺着窗子看向外面的天,陈开宇瞧着二郎腿哼着洛国的小调,突然听到推门声,吓得他惊慌失措的翻身上了床,甚至连摘星步都用上了。
随即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装出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唉声叫唤着。
“哎哟,散架了,浑身都没有劲啊。”
看到陈开宇的这份浮夸演技,张昊旻不禁好奇的转身看了一眼门口,看到是南棠棣的时候,他心里顿时打起了鬼主意,故意嚷道。
“栾先生,你快看看吧,开宇他的身子又不舒服了。”
一听张昊旻这话,陈开宇哪还有工夫琢磨张昊旻是不是在戏耍他的,连忙哀嚎起来。
“哎哟,不行了,肚子好难受啊,吃不下饭,喝不了水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噗呲,不要说张昊旻了,就连南棠棣都不禁被逗的咧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既然肚子难受那就干脆别吃饭了。”
听到张昊旻如此肆无忌惮的嘲笑自己,陈开宇立马便意识到自己被涮了,睁开眼一看,哪有什么栾华成啊。
“好啊,张昊旻,你竟然耍我。”
说着陈开宇从床上一翻身,下了床,撩起袖子,便气势汹汹的准备冲上去,跟张昊旻来一场关于挠痒痒的较量,就在他得意洋洋的时候,门又被人给推开了。
这一次生龙活虎的陈开宇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还在挽着袖子,一门心思的想要大显身手,哪成想就这么被开门的栾华成给逮了个正着。
“咳,干嘛呢?”
听到栾华成的声音,陈开宇整个人都被吓木了,脑袋僵硬的歪头看向栾华成,心里却早已经失声痛哭起来,自己怎么就这么点背呢。
于是他满面假笑的问候道。
“哈,栾先生好。”
“看你这架势是完全恢复了啊,正好,明天训练场要让我看见你。”
“哎,哎。”
本就做贼心虚的陈开宇,这下可不敢耍什么小聪明了,很是木讷的点了点头,再配上他那副独有的憨笑,简直把傻子模仿的惟妙惟肖,不,应该说傻子都是他的模仿者。
栾华成缓步走进屋子里来,一脸严肃的数落完陈开宇,却又亲切的问着张昊旻。
“昊旻,你神魂好点了吗?你可要好好休息,如果有人打扰你,你跟我说,我让他好好安静安静。”
这话的言外之意已经相当明显了,特别是栾华成还有意的瞅了陈开宇一眼,把张昊旻给逗得差点笑出声来,于是连忙说道。
“谢谢先生关心,目前应该还没有什么需要安静的人。”
说完,张昊旻也很得意的瞅了陈开宇一眼,显然是在炫耀着自己不同的待遇。
“那就好,那你好好休息吧。”
栾华成从子母戒中拿出来一包药,递给了南棠棣,他现在已经知道南棠棣确实不说话了,所以他也不期待南棠棣说什么,嘱咐道。
“这是特制的活络散,晚上泡脚的时候把它撒进去,可以缓解白日里训练的酸痛。不过,这一包分三份,每次只能用一份,多了就浪费了。”
南棠棣接过药包收进了子母戒中,对栾华成笑了笑,算是道谢。
“好了,那你们赶紧吃饭吧。明天要让我见到你哈,陈开宇。”
陈开宇“哦”了一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心里只盼着栾华成赶紧走吧,再待下去他非得哭出来不可,哪有这么偏心的,都偏到寝室里来了。
栾华成出去之前小声的念叨了一句,如果张昊旻没有听错的话,说的应该是,现如今的孩子,天天去春意楼,真是视金钱如粪土。
“得,我惬意的假期生活就这么结束了。”
陈开宇愁眉苦脸的抱着凳子坐到桌前,此刻哪还有心情跟张昊旻再闹了,满脑子都是明天训练的画面。
“快知足吧,你昨天就应该去训练的,多亏棠棣帮你逃过一劫。”
“是是是,多谢南兄照应。”
南棠棣也不搭理他,摆好盘碗后,从子母戒中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了张昊旻。
这东西,张昊旻认得,正是韩予那日扔给陈开宇的徽章,后来他捡着了,但是在之后的打斗中,他也不知道又给丢到了哪儿去了。
“这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韩予说,你赢了,这是你的了。”
难得南棠棣说话了,但是相比起他说话的内容,他说话这件事反倒是平淡无奇。
“什么?你赢了韩予?”
陈开宇震惊的大张着嘴巴,满脸疑惑的看着张昊旻,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张昊旻竟然赢了韩予,那可是轻轻松松击败自己的韩予啊。
其实这也怪他们,南棠棣太过孤僻,根本没人会跟他闲谈。而陈开宇又一直没有出去,就算他出去了,因为他是洛国人,也没有人会找他闲谈。
所以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最近正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呢?那可是击败力王的蛮王啊,甚至据说气海榜的第一名都对他很有兴趣。
“对啊,不是之前跟你说了嘛。”
张昊旻白了他一眼,嫌弃他这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转头对南棠棣说道。
“虽然是赢了,但是这东西看着挺重要的,还是还给他吧,毕竟君子不夺人所爱嘛。”
张昊旻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单纯地以为对方将这个给自己,只是因为这个是赌注。
所以对于他的这一番言论,不要说陈开宇,就连南棠棣都是一愣,赢了同堂挑战,竟然还不要对方的徽章,这是几个意思?
见南棠棣有些犹豫,陈开宇一把将徽章夺了过来,放到了张昊旻的桌前,神情十分严肃的说道。
“张老大,这东西哪能还回去?赢了就是你的,还回去可就是瞧不起他。”
“瞧不起?”
看出来了,张昊旻完全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于是陈开宇便给他解释着,南棠棣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听着,他也有些不太明白。
解释了半天,张昊旻这才明白过来,说道。
“我看所有人都戴着徽章,还以为这徽章代表着是中堂弟子的意思呢。弄了半天,这原来是什么气海榜的名次啊。”
“额,这也是中堂弟子的意思,只不过凡是登上气海榜的人,他们的徽章和气海榜之外的不一样。不过同堂挑战胜利后,双方是要交换徽章的。”
“那我们怎么没有?我该拿什么换?”
“这个要等到体能训练完了才会下发,等到发下来之后再给他便是。”
“哦,那好吧。”
虽然知道了这徽章的意思,但是张昊旻并没有多高兴,反而顺手放到了一旁,不再理会的吃起东西。
见他如此淡定,陈开宇的好奇心不禁泛滥成灾,边吃着东西,边鼓鼓囊囊的问道。
“哎,你是怎么赢他的?快跟我们说说。”
第一卷 人间 第七十五章 信
太阳东升西落,在欢声笑语的打闹声中,时光总是趁机多跑几步,不觉便已至深秋。
一阵穿堂的秋风吹过,催黄了满树的叶,摘下三两,放在空中任由其翩翩飘落。
张昊旻坐在窗前,望向不知何时如此疏远地面的云,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书缓缓合上。
书中的内容通俗易懂,虽然尽是繁体字,但读起来并不感到吃力,只是看完书的张昊旻却凝眉难消,久久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书是他拜托南棠棣到蕴道阁中借的,讲的是大安近五十年的历史,特别是详写了与洛国之间的矛盾,并用了大量的篇幅,讲述了大安二十年前的卫国战争。
这场战争从开始到结束,打了近三年的时间,洛国凭借其强大的实力,将拥有两亿多人口的大安,硬是打成了仅剩八千万。
在这片浩瀚的大地上,尸骸遍野,成群的乌鸦在空中盘旋,秃鹰享受着难得的盛宴。
就在国破家亡的最后时刻,命运的天平总算是滑落到了大安这边,洛国的国主因病驾崩,因为病情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根本来不及留下遗诏。
于是面对空出来的皇位,几位皇子都虎视眈眈,洛国上下顿时陷入一片内乱,政变、夺权,使得洛国的军队匆匆撤离了大安,这才给了大安一线生机。
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时任大安国主的康元帝,亲自游说周边各国及各部族,签订了诸多不平等的协约,割出去了大安近半数的国土,才换回来他们的鼎力支持。
三年后,洛国的八皇子大获全胜,屠戮了与他争权的兄弟们,坐上了洛国的皇位。
但是经过了如此长时间的鏖战,洛国的国力已经大不如前,面对已经结交强援的大安,最终,洛国也没有再出兵征服这个当初差一点就到手的大安。
如此一来,便是二十多年的时光荏苒,在这些年的时间里,大安得到了飞速的发展,逐渐拥有了现如今的地位,有了能说不的话语权。
而对于洛国的如此血海深仇,作为大安的子民又怎么可能轻易饶恕?要知道,这片他们所生活的土地,可是用同胞的血所浇灌的。
张昊旻望着天上那一排南迁的鸿雁,他渐渐明白了韩予等人的愤怒,但也只是明白,他终归也做不到感同身受,毕竟他不是大安的一份子。
而且陈开宇虽说是洛国的皇子,但是当年战争发生时他还并没有出生,所以要让他来承担这一切罪责,张昊旻始终认为这是不对的。
突然,一阵风顺着窗子,缓缓的吹进屋子里,再沿着脖颈滑进衣服,张昊旻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拉紧了领口。
随着瓜果飘香,辞别了夏热,天也愈发的清冷起来。
不过幸好,前几日邱宫守因为要到宗门中办些事情,便顺道来看望了一下张昊旻这个空巢老人,并带了些东西。
一段时间不见,邱宫守似乎变得憔悴不少,谈话间便能感受到他的疲惫。
听邱宫守说,自在观的大家都过得蛮不错的,刘志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不出半年便可以基本痊愈,到时候就可以服用天蕴丹了。
而轻雨柔自从发现逍遥可以御剑后,便时常要求逍遥带着她下山玩。因为她是姑娘,进入宗门多有不便,这次便拜托邱宫守给张昊旻捎了不少的衣物。
顺便还捎带了一句话,让张昊旻有空就下山回自在观看看,她想他了。
相比于轻雨柔的柔情脉脉,逍遥倒是实在些,他托邱宫守给张昊旻捎了一些丹药,都是些对神魂的恢复多少有帮助的。
辞别了邱宫守后,张昊旻的心中多少有些怀念当初在自在观的时光,甚至竟然还有点想喝轻雨柔熬的鸡蛋汤。
就在张昊旻起身准备把窗子稍稍关上些的时候,寝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陈开宇满是兴奋的冲了进来,舒服的趴在了床上,慵懒的问道。
“张老大,今天过得怎么样?”
张昊旻把窗子关上,将桌子上的书倒扣了过去,瞧了一眼大开的门,却不见南棠棣的身影,于是满是疑惑的问道。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该不会是偷偷溜出来的吧。”
“去去去,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今天是训练的最后一天,自然结束的早。哎呀,这烦人的训练可总算是结束了。”
“这么快就结束了?”
听到张昊旻的置疑,陈开宇不禁白了他一眼,撑起身子,靠着墙对张昊旻说道。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天天待在屋子里,就连日子都过糊涂了,这都半个月过去了,怎么就快了?”
“半个月?”
张昊旻难以置信的惊叹了一声,不过仔细算来,好像确实有半个月的时间了,这日子当真是过得好快。
“废话,你还以为五六天呢?”
“额,既然都已经结束了,那你们的徽章都发了?”
陈开宇点了点头,从子母戒中拿出来一枚徽章,抛给了张昊旻。
张昊旻接过徽章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和先前韩予给他的那枚徽章一样,都是同一种材质所打造的,这是一种不知名的金属,分量极轻,但硬度蛮高,反正牙咬上不留痕迹。
而这徽章上的图案也很是简单,一弯月外加三颗星星,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这徽章怎么看着这么简单啊?”
“这肯定没法跟气海榜上的徽章比,不然干嘛还非要去争那个名次啊。”
“那我得赶紧给韩予送过去。”
说完,张昊旻便准备出去,去把徽章交给韩予。这段时间他打听到了,韩予也住在这座寝楼上,就住在第二层中间的这个位置。
看着张昊旻准备拿着徽章出去,陈开宇顿时急声喊道。
“哎,你别急,你手里那枚是我的。”
“你的?这个不是都一样的嘛。”
张昊旻不明白的看着陈开宇,不是说除了气海榜上的之外,其余的都是一样的嘛,难不成这枚还刻了陈开宇的名字?
陈开宇快步走到张昊旻身前,一把将徽章抢了回去,然后才说道。
“虽然都一样,但是你的那枚让老南拿走了,他说他给你还给韩予。”
“哦,我说他怎么一直没有回来呢。”
陈开宇又将徽章收回到子母戒中,然后回身重新趴到床上,悠悠的说道。
“切,他才不是为了你专门去跑这一趟的。”
张昊旻把夹着陈开宇“尾巴”的门给关上了,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哦?那是因为什么?”
“他啊,据说,是来信了。”
陈开宇用一种你懂得的眼神瞅着张昊旻,脸上还笑得十分猥琐。不过张昊旻立马就明白了,随即犹如陈开宇附体一般,也猥琐的笑了起来。
“那采棠姑娘给他回信了?”
“从时间上来估计的话,应该是十有八九,而且他走之前还跟我示意,今晚要去春意楼庆祝庆祝。”
“哇,那今晚可得好好庆祝庆祝了。”
陈开宇一脸憧憬的躺在床上,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张昊旻则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子,同样是一脸憧憬着。
“你说他现在应该已经拿到信了吧。”
“按照时间来说,应该是拿到了,说不定都已经拆开在看了。”
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十分有默契的点了点头。
“你说他会在什么地方看信?”
“他肯定是躲到一个没人的小角落里,然后偷偷的一个人看。”
两人同时脑补起南棠棣看信时的画面,他一个人躲在一个小角落里,满面猥琐的看着采棠姑娘的信,想想那个画面便让人不禁想笑。
“采棠姑娘为什么要叫采棠姑娘?”
“顾名思义,采棠姑娘要采南棠棣这朵海棠花。”
“哈哈哈,这岂不就是采花大盗嘛。”
“哈哈哈。”
西山的太阳在一点点的坠落,今日没有漫天的火烧云,有的只是一圈又一圈炫彩的光晕,天色逐渐从昏黄变得昏暗起来,叽叽喳喳了一天的鸟儿也总算是难得的消停片刻。
屋子里已经有些昏暗了,但是并没有掌灯,张昊旻安静的躺在床上等着,反正他也感受不到饥饿,等多久都无所谓。
与张昊旻不同,陈开宇的肚子完全就是饭点报时器,就在刚刚,他的肚子便开始上班了,一直叫唤个不停。
“他怎么还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
陈开宇将脑袋从窗子探了出去,但是窗子外面是屋檐,根本就看不到楼下往来的人,于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架势瘫坐在椅子上。
“哎,张老大,你说我们要不要出去找找他?万一他看到信再激动的晕过去了怎么办?”
“你快消停点吧,有这个闲心,还不如躺在床上保存一下体力。再说了,他又不是个小孩子,多半是因为什么事而耽搁了。”
“哦。”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屋子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但是两人谁也不想动,都懒得去掌灯。
就在这时,寝室的门开了。
“老南,你可总算是回来了,都快把我们饿死了。”
南棠棣没有说话,更没有其他的什么表示,而是直接走到自己的床前躺下了。
“哎,你可别装死哈,说好今晚一起去庆祝的,赶紧走啊。”
不管是陈开宇还是张昊旻,他们都没有察觉到南棠棣的失落,更不要说他脸上的泪痕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七十六章 酒
陈开宇在一旁满是兴奋的说着,但是南棠棣却根本就不为所动,宛如死掉了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平日里虽然也不说话,但是至少还会示意一下,如今却什么也没有。
张昊旻瞧着南棠棣的状态不对劲,便拦住了准备上前拉南棠棣的陈开宇,让他先去把灯掌上。
微弱的火苗摇曳着身姿,冉冉升腾而起,逐渐照亮了屋子里的昏暗,更照亮了南棠棣的面庞,将其高耸的鼻子映在墙上,变成了一座孤零零的山峰。
“你这是怎么了?今天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嘛。”
虽然看不出南棠棣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但是观其表情,便知道此刻的他绝对不是开心,甚至给人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南棠棣不仅没有搭理张昊旻,甚至还默默的把身子背了过去,显然是打算“面壁思过”。
“今天不是采棠姑娘给你回信了吗?”
张昊旻与陈开宇对视了一眼,对于张昊旻的疑惑,陈开宇肯定的点了点头。不过,他对于南棠棣如今的样子,同样也感到迷茫,全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棠棣紧闭着眼,咬着牙,递给了张昊旻一张快被揉碎的信。张昊旻接过信的时候,碰巧碰到了南棠棣的手,冰凉的犹如隆冬的雪,渗着刺骨的寒气。
张昊旻捧着信,移步到烛灯下,就着昏黄的灯光,看了起来。
整封信仅有寥寥几笔,总下不超过二十几字,字迹工整且俊秀,俨然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亭亭俊丽,又知书达理,定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不过,看完信上的内容,张昊旻一下子从蝉声鼎沸的酷夏跌进了冰窟窿里,原本还嬉笑的脸上,一时间变得格外严肃。
“信上写的什么?”
陈开宇在一旁抻着脑袋,好奇的想要瞧瞧信上写了什么,但是这字写的实在是太过秀丽,灯光一晃,直晕眼睛,愣是半天也没看清楚写的什么。
张昊旻感到胸腔中憋着一股胀气,压抑的让人心里难受,无名的怒火愈演愈烈,但却又无可奈何,便只好不再言语,而是随手将信递给了陈开宇。
“棠,帝赐婚与立,莫敢不从,愿来生不负,汝勿念。”
念完信上的内容,陈开宇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哪怕是郎有情妾有意,最终也难敌赐婚二字,一对羡煞世人的鸳鸯,却活活成了政治婚姻的牺牲品。
“这天授帝有病吧。”
陈开宇这话一说出口,张昊旻赶忙吓得捂住了他的嘴,倘若是旁人说这话,那还好些。
可是陈开宇毕竟是洛国人,按照大安对洛国的仇视态度,若是这话被有心人给听了去,怕是问题就更加严重了。
“嘘,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陈开宇颇为不服气的挣开了张昊旻的手,怒斥道。
“怕什么?他棒打鸳鸯也不怕缺德的遭那天谴?”
“哎哟,你快安静会儿吧,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大安还有你的立足之地?”
陈开宇知道张昊旻说的对,但他就是气不过,可是再气不过也没有用,只好咬牙切齿的坐在椅子上,义愤填膺的喘着粗气。
“我记得,你不是镇北王的儿子吗?你就不能让你父亲上书请奏,请陛下赐婚?”
一听张昊旻这话,南棠棣顿时两眼放光,猛地一下坐了起来。但是想了想,却又深感无望,于是只得又泄气的倒了下去。
只见他有气无力的说道:“没用的。”
天子,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又岂能轻易收回?这件事那怕是镇北王亲自去求,恐怕也无济于事,因为这其中牵扯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怎么没用?你可是北王世子,连个女人都争不过?那个叫什么立的,他又是什么人?”
“南立。”
“南立?姓南?和你是什么关系?”
这时原本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的陈开宇,却突然惊呼起来,难以置信的看向南棠棣,说道。
“什么?竟然是那家伙,那,那确实没用。”
张昊旻疑惑的回头盯着陈开宇,怎么转了一圈,就剩下自己一个人还稀里糊涂的?于是拍了拍陈开宇的胳膊,问道。
“那个叫南立的又怎么了?”
“那可是天授帝的亲儿子,而且还是大安的储君,这该怎么争啊?”
张昊旻可不是小白,正相反,在各种宫斗剧的熏陶下,他立刻就发现了其中的关键。南立是储君,那这次赐婚的意义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一旦天授帝退位,南立登基称帝,那这位采棠姑娘岂不就是母仪天下的帝后?这种事情谁敢去争?谁又有资格去争?怕是连身为当事人的南立都不敢说半个不字吧。
张昊旻无奈的坐在南棠棣的床沿上,没有再说什么,心里不禁感叹,看来打倒封建专制是十分有必要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可能是饿过劲了,就连陈开宇的肚子都已经没有力气抗议了。烛火一窜一窜的冒着,像是在低声抽泣似的。
“你们说,酒真的能解愁吗?”
南棠棣的声音回荡着屋子里,也回荡在三人的心里。今日,南棠棣的话格外的多,多到张昊旻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答复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
就在他准备劝诫的时候,陈开宇却抢先一步说道。
“那东西能让你暂时忘了她,至少今晚能睡上一个好觉。”
最终张昊旻也同意的点了点头,与其让南棠棣如此沉默,并压抑着心中的痛,还不如让他喝醉了好好发泄一番。
“那我们去吧。”
见南棠棣都已经同意了,陈开宇提腿便准备走,他早已经饿得饥肠辘辘,就盼着能快些到那春意楼里大快朵颐一场,犒劳犒劳自己的肚子。
陈开宇出身皇室,从小到大,从没有茶不思饭不想的爱过,又怎么能理解南棠棣此时心中的难受,只是简单的认为南棠棣失去了重要的东西罢了。
三人走在前往春意楼的路上,南棠棣走的极快,且走在最前面,张昊旻虽然已经差不多恢复过来了,但是身子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陈开宇在后面扶着张昊旻,本准备叫南棠棣走慢点等等,但是被张昊旻给拉住了,示意他不必如此。
“你到前面和他一起吧,我在后面慢点走就是。”
“算了吧,我还是和你一块吧。老南那家伙,虽说平日里是个闷葫芦,倒还是能相处的,但是现在,你看看他那脸色,我可不敢去触那个霉头。”
张昊旻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暗道,孩子就是孩子,怎么能一下子长大呢。
等张昊旻他们两人慢悠悠的到春意楼四楼甲字间时,南棠棣都早已经点完菜了,并且酒也已经端上来热着了。
南棠棣倒是极为豪爽,一口气便点了六壶酒,吓得陈开宇当时就想调头离开,这完全就是不死不休的架势啊。
张昊旻将身上披着的外衣搭在椅子背上,最近他的身体弱的很,旁人什么都没试着呢,他便已经感到冷了,为此还被陈开宇笑话了好久。
“这酒该怎么喝?”
南棠棣很是认真的问到陈开宇,毕竟他之前从未喝过这东西,上次看张昊旻喝的时候,感觉跟喝水似的,所以这次一口气直接就点了六壶。
陈开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张昊旻,见他没有发话,便对南棠棣说道。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酒热好了再说。”
这次陈开宇可不敢再那么猛喝了,特别是在张昊旻这个神仙酒量的面前,他就更不敢在这儿充什么酒量好的。
随着菜肴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陈开宇这个侍酒的陪从便开始了他的工作,给张昊旻倒满,给南棠棣倒满,给自己倒基本上算满。
“说来,这还是我们三人头一次一起喝酒,张老大,这里属你年纪最大,你不讲两句?”
张昊旻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于是无奈的说道。
“都在酒里了。”
话刚说完,当即,张昊旻一仰脖,便直接一口就给干了。已经半个月没有喝酒了,再这样猛地一喝,辣的张昊旻不禁凝眉皱鼻的打了个哆嗦,憋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适应过来。
对于张昊旻这等凶残的喝法,陈开宇直接就给看傻眼了,要是再按照这个架势喝,自己还得被喝的不醒人事,于是赶忙按住一旁正准备也要一口干的南棠棣。
“别啊,哪有他这样喝的?我们是文明人,别跟他学。”
张昊旻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陈开宇,上次喝酒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那可是带头一口闷啊,怎么今天变得这么小家碧玉的了。
“你先抿一口,尝尝是什么滋味。”
按照陈开宇的话,南棠棣微微抿了一口,顿时便感觉整个口腔便炸了,闭着眼睛强行咽了下去,眼泪都出来了。
于是赶紧夹了几口菜,这才总算是把那股辛辣给压了下去。
此时,缓过劲来的南棠棣,不免跟看怪物似的看着张昊旻,幸亏刚刚陈开宇拦住了自己,不然那一口闷下去,自己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陈开宇也微微抿了一口,对于南棠棣的表现,他是相当的满意,简直太有成就感了,于是笑眯眯的说道。
“你这是第一次喝的原因,再喝就好多了。”
对于他俩这种抿一口的行为,张昊旻不满的抗议道。
“我都已经干了,你们这样拿舌头舔一下,好意思吗?”
“谁让你自己非要一口干了的?”
第一卷 人间 第七十七章 二两
几次推杯换盏过后,一股若即若离的愉悦感渐渐袭上心头,再伴着因热酒而升腾的气雾,恍惚间,犹若置身于仙家之所,令人飘飘欲仙。
南棠棣毕竟是第一次喝酒,不知这酒劲的凶险,才几口下肚,两颊便已泛起两朵抹不开的红晕,就连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眸,如今也被浓雾遮了起来。
“我跟你们说,他们那帮子人,简直太……”
张昊旻与陈开宇边吃着东西,边听着南棠棣的吐槽。自从喝下一杯酒之后,南棠棣就跟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平日里基本上一句话不说的他,在喝了酒之后,竟变成了个说得没玩没了的话痨,甚至还容不得旁人插上半句,这让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都忍俊不禁。
不过,随着这酒越往下喝,南棠棣的意识也变得愈加稀薄,甚至还出现了“高原反应”,脸上也像是涂了脂粉。
南棠棣越说越偏,甚至完全不考虑能不能说,要不是陈开宇及时打断他的话,他恐怕就要往外说什么皇家秘辛了。
虽然这些秘辛张昊旻他们对此也非常好奇,并且也不会往外说,但是这毕竟不是什么私密的场所。老话说的好,隔墙有耳,万一让人听了去,恐怕会出什么幺蛾子。
“你,你别打断我的话,让我,让我把话说完了!”
南棠棣对于陈开宇的冒犯颇为恼火,义正言辞的指责着陈开宇,只不过他的舌头已经开始有些不听使唤了,说起话来总是磕巴。
对于喝飘了的南棠棣,陈开宇不禁偷偷地咧嘴笑了起来。这才刚喝了多点酒,这家伙竟然就已经喝成这个样子了,要是再接着喝下去,那岂不是该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张昊旻因为坐在南棠棣的对面,所以并不受其扰,自顾自的吃着小菜,看着晕晕乎乎的南棠棣,心里不知为何,却感到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平日里风光无限且孤傲的北王世子,此时竟然变成了一个喋喋不休的酒鬼,这巨大的反差感背后,又会是一种怎样的心酸?张昊旻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好好好,我不应该打断您说话,那这一杯酒我单喝,算是罚我自己的,以表达我的歉意。”
陈开宇才刚举起杯子,还没来得及喝呢,便被南棠棣给一把夺了过去,当即就直接给一口干了。
虽说这杯酒并不是满的,只剩下了小半杯的量,但饶是如此,对于已经明显有些喝飘的南棠棣来说,也是有些颇多的。
看到南棠棣把自己的酒给喝了,陈开宇一愣,回过神来后,便准备去拿南棠棣的酒,生怕他再给喝了。但是南棠棣却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满是怨气的说道。
“去,你的你不喝,你喝我的酒干嘛?我不许你喝,这些都是我的。”
很显然,南棠棣此时已经喝得很是兴奋了,完全就不讲任何道理,摆出一副他就是真理的架势,谁说都没用,谁说都是错的。
“你把我的给喝了,那我喝什么?”
陈开宇难以置信的看着南棠棣,这家伙手里拿着他的杯子,竟然还要再护着自己的杯子,俨然一副酒鬼的痴相,让人颇感头疼。
“喝什么?喝酒啊。”
南棠棣一手拿着陈开宇的酒杯,一手拿起自己的杯子,一仰脖,又是一口就给干了,这波操作不要说陈开宇了,单是张昊旻也有些看不明白。
喝完,南棠棣把手中的那个酒杯朝下,示意里面的酒他都喝净了,然后把酒杯摆在桌子上,很是满意的对着陈开宇说道。
“好了,这下你也喝完了。”
陈开宇完全跟不上南棠棣的思维节奏,都已经看傻眼了。而南棠棣见陈开宇一直毫无所动,便不满的嚷道。
“看什么看?赶紧倒酒啊。”
这酒陈开宇哪敢给倒满了,就倒了浅浅的一点罢了,他让南棠棣连干两杯的架势给吓怕了,生怕自己前脚刚倒完了,这家伙再一口又给干了。
不过他显然是想多了,此时的南棠棣完全没了刚刚的冲劲,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脑袋趴在了桌子上。
张昊旻有些诧异的起身瞅了瞅,见南棠棣歪着脑袋趴在桌子上,紧闭着眼睛,嘴巴微张,显然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便对一旁同样懵圈的陈开宇说道。
“他这是喝了多少?怎么就成这幅样子了?”
陈开宇打量了一眼,这才是他们喝的第一壶酒,而且总共才倒出了六杯的量,不禁摇头笑着说道。
“他也就喝了两杯多一点的量。”
自从上次败给了张昊旻之后,陈开宇便一直暗自怀疑,是自己的酒量不行了,还是大安人的酒量太过高深,如今终于在南棠棣的身上,他又重新找回了那巨大的成就感。
笑着拿回了自己的酒杯,填满了酒水,举杯对张昊旻说道。
“张老大,我知道你的酒量高深,所以我就不在这里逞能了。我就陪你把这一壶喝完,剩下的我就不喝了。”
“那可不行,这壶还剩多点?顶多能有三四杯的量。你喝这些,让我喝剩下的五壶?别忘了,我可是伤病号。”
“额,不是,我的意思是,咱俩把这壶酒喝完就好了,剩下的就算了。”
张昊旻虽然觉得剩下的酒就这么浪费了,着实是有点可惜,但是他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毕竟他现在的神魂可是受损的状态。
“行。”
说着,张昊旻便把自己杯中剩的一点酒给喝完,然后推了过去,示意陈开宇给他满上。就在两人准备碰杯的时候,一阵呜咽声响了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无论是张昊旻还是陈开宇,都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看向了正趴着的南棠棣。没错,呜咽声就是从他那里发出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就偏偏是她?”
南棠棣起先还是呜咽的低语,但越说情绪越是难以平复,于是猛地坐直了身子,大声的对着张昊旻质问着。
张昊旻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没有听清南棠棣说了些什么。
突然,南棠棣猛地站起身来,显然是准备高谈阔论一番,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的腿脚早已经软了,根本就站不住。于是从椅子上一站起来,当即整个人便歪倒在了地上。
这可把张昊旻两个给吓了一跳,陈开宇暗自庆幸,南棠棣幸亏是倒向了另一侧,不然就倒在热酒的器皿上了,于是赶忙把器皿往自己座后挪了挪。
而张昊旻则急忙绕过桌子,准备把倒地的南棠棣给搀扶起来,但是这家伙简直宛若一滩烂泥一般,根本就不是现在正虚弱的他所能扶起来的。
“开宇,快来搭把手。”
陈开宇将器皿一挪开后,便回身从另一侧将南棠棣给拉了起来,世界又重新在南棠棣的眼中恢复了原状。
突然,南棠棣一把抓住了张昊旻的领口,憋红的脸,歇斯底里的问道。
“你为什么要选择她?为什么非要让她做太子妃?为什么?回答我!”
张昊旻一时间如鲠在喉,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被南棠棣给死死的攥着领口,想要挣扎,却根本无能为力。
因为两人离的极近,看着南棠棣那恨之入骨的眼神,不知为何,张昊旻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悲寂感,仿佛此时失去挚爱的不是南棠棣,而是他。
“你踏马疯了?松开手!”
陈开宇一瞧这架势,同样一把抓住了南棠棣的领口,大声的呵斥着让他松手。
因为闹得动静实在是太大,伙计急忙去把掌柜的喊了过来,就连其他包间的人都不禁探头出来,想要看看甲字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掌柜的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刚把脑袋伸进来,便立马愣住了。
这三人一个攥着一个的领口,显然是要打起来的架势,于是他急忙便要劝说,可是嘴还没等张开,南棠棣却先怒斥道。
“滚,谁踏马让你进来的!”
听到南棠棣发话了,掌柜的脸都给吓青了,赶忙把脑袋缩了回去,并把门给飞速的带上。
可能是骂完人了,南棠棣的意识略有恢复,这才意识到自己攥着了张昊旻的领口,于是急忙松开,甚至准备给张昊旻捋捋被攥皱的衣服。
但是因为醉酒的缘故,身子根本就站不稳,如果不是陈开宇拽着他的领口,他恐怕得一下子趴在张昊旻身上。
陈开宇看着南棠棣这般窝囊样,一把把他摁倒在了椅子上,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张老大,你没事吧。”
“没,没事。”
张昊旻有些疑惑,为什么刚刚会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悲寂感?就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一样,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被南棠棣这么一闹,他们也没有心情再接着喝下去了。
“你看着他点,我去结账。”
陈开宇本准备说自己去的,但是一想如今的张昊旻身体还未痊愈,还真不能看住南棠棣,于是便没有再争辩。
张昊旻在结账的时候,正巧碰到了一位熟人,准确的说,是闻到了一位熟人。这股味道,张昊旻简直终生难忘,于是叫道。
“刘师兄?”
第一卷 人间 第七十八章 消息
这人正是张昊旻当初去领道袍时,躺在那个满是霉味的屋子里,不仅浑然不觉,甚至还呼呼大睡的那位,张昊旻记得他名字好像叫柳下惠,不,刘夏晖。
刘夏晖满脸诧异的扭头朝着张昊旻的方向看去,瞅了张昊旻一眼,不过看样子是压根就没有想起来张昊旻是哪位,拎着东西转身便准备往外走。
可是这步子才刚迈出去,脚还没落地,脑子里猛地想起来了,这不正是那有幸拜圣人为师的幸运儿嘛。
于是,抬起的左脚直接在空中转了一个大弯,往张昊旻的位置迈了过去。
“哟,这不是小师叔祖嘛,都怪晚辈有眼无珠。”
“小师叔祖?”
这段时间里,与人相处总是平辈称呼,张昊旻都快忘记自己的辈份有多大了。
仔细算来,自己虽然还没有正式拜师,但那也是认可的宫字辈,身为夏字辈的刘夏晖,喊自己师叔祖是完全没问题的。
这么一想,张昊旻便不由得感到尴尬起来,自己刚刚竟然还喊人家刘师兄。
“啊,对啊,您这是来吃饭?”
刘夏晖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不过就是这话题找的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在饭馆不吃饭难不成是在打杂?
“嗯,和朋友们一起来聚聚。对了,上次你给我的那本小册子,你那里还有没有了,能不能再匀给我一本?”
“嗯?师叔祖,上次那本您给谁了?”
“说来你可能不信,有一天晚上,在我睡了之后,那小册子突然长出了两个翅膀,然后振翅高飞了。所以,有些基本的东西我还不太了解。”
“振翅高飞?”
看到刘夏晖如此疑惑的神情,张昊旻不禁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这个理由确实是太过于扯了,不要说刘夏晖不信,就连他自己都觉得甚是荒谬。
“额,好吧,其实那册子是被我给不小心弄丢了。”
张昊旻顿感不好意思,不过并不是因为他丢了小册子而不好意思,而是因为他撒谎了。
其实那小册子根本就没有丢,起初因为里面有很多张昊旻不认得的字,于是他便把小册子给了轻雨柔,准备让轻雨柔念给自己听。
至于后来,他和轻雨柔之间发生了那么一大堆的事情,无论是他还是轻雨柔,都把那本小册子的事情给忘记了。
前段时间,他因为神魂受伤,自己一个人待在宿舍里倍感无聊,这才想起来那本小册子。
可是依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又不能回到自在观去问轻雨柔要,于是才拜托南棠棣到蕴道阁去拿几本能解闷的书来看。
不过,让他倍感失望的是,偌大的蕴道阁中,竟然连一本记载血月的书籍都没有。当然,这同时也加深了他的好奇心。
“弄丢了?”
一听这话,刘夏晖的脸上不禁一抽搐,明显是感到肉疼。
“嗯。”
“内个,师叔祖,您看,上次晚辈也已经孝敬您一本了,要不您这次就。”
剩下的那半截话,刘夏晖没好意思说出来。不过,张昊旻又不傻,自然听出来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很是爽快的说道。
“说吧,多少钱一本?”
刘夏晖伸了一个手指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张昊旻,生怕张昊旻不同意。
“才一白?我还以为有多贵呢?”
“不不不,师叔祖,您误会了,一本一红。”
“一红?你踏马怎么不去抢啊?”
看着张昊旻将掏出的钱袋子又给收了回去,刘夏晖赶忙舔着脸嬉笑的说道。
“师叔祖,师叔祖,别介啊,价格好商量嘛。”
看到刘夏晖这副奸商样,张昊旻不由得在心中暗道,倘若是让这家伙和钱辰厮混到一起,那岂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简直臭味相投啊。
“哦?价格好商量?那就两白如何?”
其实张昊旻本没打算砍价砍的如此凶猛,但是他心里对这册子的成本着实不了解,倘若自己喊了五白,这家伙同意了,那自己的心里岂不是会更加难受。
“我的师叔祖哎,哪有您这样的,简直不让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人活了。两白?那还不如我干脆送您得了。”
“你要再送我一本?那自然是更好了。”
“您快打住,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这本册子一分不降,但是我送您一个绝对值钱的消息如何?”
“消息?什么消息?”
刘夏晖左右瞅了瞅,见四下无人,便凑到张昊旻的耳旁,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是我保证,这个消息对您绝对有帮助。”
“对我有帮助?”
张昊旻不禁打量了刘夏晖一眼,如今自己进入神驰境只是时间问题,所以肯定不需要什么秘籍之类的。至于其他的,张昊旻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对自己有帮助。
“嗯,大有帮助!”
见刘夏晖如此信誓旦旦,张昊旻便从钱袋中拿出一枚红色永恒石,反正自己如今财大气粗,一红也不算什么。
刘夏晖笑眯眯的接过红色的永恒石,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张昊旻,特地嘱咐道。
“这个您先帮我拿会儿,可别给我弄撒了,我去去就回。”
根本就不容张昊旻拒绝,这家伙便跟做贼似的,猫着腰,垫着脚,小心翼翼的躲到一个小角落里,不知道捣鼓什么去了。
张昊旻瞧了瞧刘夏晖塞进自己手里的东西,他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件,没想到,原来只是两壶酒而已。
不一会儿,刘夏晖笑眯眯的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本小册子。
“师叔祖,您要的消息就在这册子里了。不过,咱们先说好,您可不能把我给卖了,打死都不能说您是从我这儿得到消息的。
而且,这消息您最好是一个人的时候看,看完了一定要立即销毁掉。”
听刘夏晖这般架势,好像这册子里夹得是什么天大的消息似的,一旦泄露出去,恐怕会天下大乱的那种。
“好好好,我不说是你告诉的,我看完了,立马就销毁掉。”
“您可是长辈,可不能欺骗晚辈。”
“不欺骗,不欺骗。”
如此,刘夏晖才把手中的册子递给了张昊旻,从张昊旻的手里拿回了那两壶酒,屁颠屁颠的溜走了。
刘夏晖走后,张昊旻便翻开了手中的册子,里面果然夹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墨迹还未干透,应该是现写的。
这纸被对折了,两侧被墨痕印的点点滴滴的。不过还好,这并不妨碍阅读。
看完纸条上的话,张昊旻的心里不禁咯噔一声,这消息确实对他来说很是重要,甚至他都全然没有想到会如此,心中不免暗骂起逍遥来。
原来是岳宫仑的徒弟郑华锦,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了宗门对张昊旻的身世调查。
根据调查的结果显示,张昊旻最早出现在清水镇,甚至还在一个叫半日闲的客栈中住过一晚。
也就是这一晚,让郑华锦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张昊旻和另一位男子入住半日闲客栈时,曾出示了一块牙牌。
那牙牌来头可不简单,它全称叫沧海旭日牙牌,是大安储君的身份象征。
郑华锦绝对不相信与张昊旻同行的那人便是大安储君,所以,他认为这牙牌是张昊旻他们偷来的。
得到这个消息后,郑华锦便去了一趟千仞崖,去见了岳宫仑一面,见面的结果就是,郑华锦偷偷遣人去了一趟大安的国都建安,并私底下去了一趟东宫。
今天,那遣去建安的人回来了,并给郑华锦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原来象征储君的那块沧海旭日牙牌,在两个月前便被人给盗走了。
也正是因此,今晚郑华锦才会特遣刘夏晖前来买酒,意图庆祝一番。
“逍遥啊逍遥,这就是你说的那灯火辉煌的大房子?等等,储君?那岂不就是跟棠棣抢老婆的那个。”
张昊旻想到这儿,不禁感叹,这个世界当真是小的可怜,转了一圈,还是这些人。
回到甲字间,就看到陈开宇一脸无奈的摁着南棠棣,气的额头上青筋四起,要不是因为是自己劝他喝的酒,陈开宇早就已经开骂了。
“张老大,你结个账怎么费了这么半天。”
“他这是又怎么了?”
“发酒疯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刚刚还吵着非要喝酒,吓得我赶紧把他给摁住了。”
张昊旻瞧了南棠棣一眼,衣冠不整的,哪还有半点北王世子的样子,这要是搁大街上,铁定要让人骂他是醉鬼。
“往后还是别让他碰酒了。”
陈开宇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就南棠棣这酒品,一次就够他们受的了,打死都不想再受第二次。
最终,陈开宇扶着咋咋呼呼的南棠棣走了出去,张昊旻披上衣服,趁此将刘夏晖给自己的那张纸条塞进了热酒的炉子里,看着纸条烧成了灰烬,张昊旻这才起身离开。
回寝室的路上,南棠棣的嘴就没有一刻住下的,看见人就非要上前跟人聊两句,不让他聊,他就嚎啕大哭。
这幸亏圣华宗都是男同胞,要是有姑娘,那岂不是就闹大笑话了。
不过,南棠棣的这个样子,成功的没有让人给认出来,不然第二天可就成整个中堂,甚至整个圣华宗最大的谈资了,热议的程度肯定是要超过“蛮王是何人”这个话题。
张昊旻一脸阴沉的跟在他们二人后面,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让人算计,所以心中很是恼怒,喃喃自语道。
“岳宫仑,郑华锦,你们给我等着。”
第一卷 人间 第七十九章 苍蝇
翌日,晨曦透过窗子照进屋子里,在漂浮的尘灰上映衬出一道道光柱,美轮美奂。
张昊旻彻夜辗转反侧,总是睡不安宁,不仅是因为南棠棣说了一晚上的梦话,还因为昨日刘夏晖告诉他的那个消息。
他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来什么好的反击手段,总不能让逍遥去把他们都杀了吧。
因为心事重,所以天刚亮的时候,张昊旻便怎么也睡不着了。虽然眼皮沉重的不愿睁开看一眼这个世界,但是脑子却格外的热情,在张昊旻的心里滔滔不绝。
张昊旻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是因为第一次被人算计、下绊子,从而感到紧张,乃至跃跃欲试的兴奋,还是因为对方是大安的储君,而对未来感到担忧。
“别走!”
南棠棣一声惊呼,猛地醒了过来,瞪大了眼睛,痴楞的看着眼前的世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随即脑袋便感到一阵缺氧的头痛,像是被金箍收紧了一般。
屋子里极静,张昊旻虽然听见了,但是他并没有说话,而陈开宇那家伙睡的很沉,这点动静完全不可能把他给吵醒的。
南棠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酸软的瘫在床上,额头上的冷汗,呼呼的往外冒着,逐渐浸湿了枕巾。
随着呼吸的节奏放缓,南棠棣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下来,就连惊慌失措的心跳也放缓了脚步,又恢复成平日里的样子。
一滴泪从眼角轻轻滑落,虽然梦醒了,但是他却更想活在梦里,至少梦里的他还能奋不顾身的去争。而现实中的他,只能像个懦夫似的接受这一切。
南棠棣坐起身来,掀开被下了床,有条不紊的穿好衣服。虽然时间还尚早,但他不想再继续躺着了,准备出去走走,顺便把枕巾给洗了。
听着南棠棣穿衣服的声音,张昊旻翻了个身子,眼睛都没有睁开,问道。
“这还没到集合时间呢,起这么早干嘛。”
“我出去转转,顺便买点早点回来。”
“哦,那辛苦你了。”
南棠棣没有再说话,而是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听到南棠棣的关门声,张昊旻眯缝着眼,抬头瞧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和平时不太一样,但又说不上来哪儿不一样。
最后也不再追究,闭上眼一缩身子,接着企图用睡意催眠自己亢奋的脑袋。
圣华宗因为考虑到每个人的修炼境界不同,所以并没有设立统一的早课,但是却鼓励学生们早起晨练,针对自身的需要进行修炼。
毕竟有句老话说的好,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
清晨的这点时间,对于修行之人来说,是极为宝贵的。所以,宗门与其将他们集中学习相关的知识,还不如让他们针对于自身的不足而进行修炼。
不过并不是每一个学员都有自控力的,像张昊旻这种不珍惜时间修炼,却偷偷睡懒觉的人,在圣华宗内自然不少。
但是圣华宗的宗旨是无为而治,不珍惜时间修炼,那么自身的境界就会落后旁人,一步跟不上,将会步步跟不上,吃亏的终归是自己。
更何况教习先生们也是修行之人,同样需要在清晨的时间里修炼,哪有那个闲工夫去管有没有人睡懒觉呢。
如果说张昊旻神魂受伤了,因此不能修炼,早上睡会儿懒觉,也是情有可原,那像陈开宇这样,完全就是仗着自身天赋极高而偷懒的家伙,就尤为气人了。
倘若是让哪个有闲心且严苛的教习先生发现了,肯定要在那望子成龙的眼神下,给他一顿爱的教育,让他明白什么叫“百尺竿头”(赏戒尺一百)。
“咚,咚,咚。”
中堂的大钟敲了三下,这是在提醒大家,该收拾的收拾,该吃饭的吃饭,极个别睡懒觉的也该起床了,马上就要开始上课了。
因为体能训练结束了,所以张昊旻也要去上课,毕竟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上的都是些文化课,不会对神魂的恢复造成坏的影响。
圣华宗除内院和外堂外,分为上中下三堂,因为堂的不同,所以讲授的文化课也不同,虽然都有道史和国史,但是因为境界不同,讲的细致程度也不同。
除此之外,中堂还教授气元的运用、神驰境的突破以及一部分功法,当然针对于没有上过下堂课程的新学员,也会针对性的教授他们符纸的分类和使用、功法的优劣等下堂课程。
张昊旻无奈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摸索着衣服穿着,发现陈开宇还没有醒,便赤脚走到了陈开宇的床前。
一边系着上衣的扣子,一边用脚狠狠地蹬了蹬陈开宇,这才把他给叫醒。
“嗯?”
还没有睡醒的陈开宇一副困顿的样子,两眼茫然的看着张昊旻。
“快起来吧,晨钟都已经敲了。”
陈开宇惺忪着眼,一蹬脚,抻了下懒腰,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这才坐了起来。吧唧着嘴,无精打采的打量着周围,看到南棠棣的床上空空如也,便问到张昊旻。
“老南呢?”
“一大早非要出去走走,现在应该买完早饭,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吧。”
“嘿,别跟昨晚一样,又等他那么长时间。”
张昊旻没有搭理他,而是出门去盥洗间洗漱去了,留下陈开宇一人坐在床上愣神。
不一会儿的工夫,南棠棣拎着早点回来了。
不过他这次没有去春意楼,而是去了东食堂买的早点,虽然品相上确实不如春意楼的好,但是味道还是可以的。
陈开宇一看有吃的,顿时来了精神,瞄中了一个煎蛋,准备趁着南棠棣不注意,先大快朵颐一顿。
只是南棠棣也不是吃干饭的,一巴掌就呼在了陈开宇的脏爪上,疼的他倒吸了口冷气。
“赶紧洗漱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哦。”
虽然心里把南棠棣骂的狗血淋头,但是行动上他却刻不容缓,毕竟有张昊旻这个大食量在,万一他今天又来了兴致,那自己可就什么也吃不上了。
南棠棣看着陈开宇这般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他也就是现在还能笑笑,等到他们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南棠棣就完全笑不出来了。
面对陈开宇肆无忌惮的嘲讽他昨晚的狼狈,要不是张昊旻在一旁肯定的点了点头,他一定会认为这是陈开宇在抹黑自己。
什么抢酒喝,什么在路上拦人非要跟人聊天,听的南棠棣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简直丢大人了。
而对于采棠姑娘一事,三人都极有默契的闭口不提。
“咚,咚。”
那口大钟又开始了他的工作,提醒中堂弟子们上课的时间到了,抓紧到教室中去。
这次来到道坛,可不同于上次,三五成群的人来来往往,聊天的,打闹的,让张昊旻不禁感叹,这才是学校的感觉嘛。
虽是南棠棣走在最前面,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张昊旻总有种感觉,觉得左右避让的人都在盯着自己看。
他不禁疑惑的也低头瞧了瞧自己,没发现哪里有什么不同,便小声的趴在陈开宇的耳边问道。
“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哎哟,你脸上竟然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张昊旻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既然自己脸上没有什么不同的,那他们为什么还总盯着自己看?难不成就因为自己比旁人多穿了一件衣服就成了异类?
想不明白的张昊旻只好不再寻思,最近很多事情都令他感到费解,再多这一个也不多,反正债多不压身。
跟在南棠棣的身后,张昊旻第一次进到教室。
此时,教室内已经有很多人了,当张昊旻一行三人进到教室的那一刹那,原本还有些喧哗的人们,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张昊旻是第一次来,还以为这是欢迎南棠棣的特殊仪式,心里不禁对此感到极为羡慕。
陈开宇因为是洛国人,自然受排挤,所以坐在了最后一排。而南棠棣的性格本就孤僻、不合群,同样,也为了避免有人找陈开宇的麻烦,所以就坐到了陈开宇的身边。
张昊旻一来,这最后一排就又多了一员大将,毕竟张昊旻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其他人又不认识。
虽然教室里只摆放了蒲团,但是后一排都比前一排相应的垫高了不少,所以哪怕是坐在最后一排,也不会被前一排人的脑袋给挡住了视线。
张昊旻刚盘腿坐下,将身子缩了缩,用衣服把自己裹好,毕竟外面的太阳还未升高,教室里还显得有些清冷。
“你就是蛮王吧。”
正所谓你不找麻烦,而麻烦却偏偏主动找你,总有那么几个不起眼的苍蝇,想要在人前卖弄一番,借此吸引一下旁人的注意力。
“嗯?蛮王?”
张昊旻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称号,但是对方明显是瞅着自己,所以颇为疑惑的反问道。
同样感到疑惑的,还有他旁边坐着的那两位,都是因为不和旁人交流惹的祸,虽然也总听人提起蛮王,但是他们也着实想不到,张昊旻竟然就是。
“少踏马给我装,你不是厉害吗?我今天倒要瞧瞧你有多厉害。”
第一卷 人间 第八十章 张昊旻
面对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张昊旻颇感无语,自己又不认识他,他哪来的这么大火气?不过再仔细一想,张昊旻不禁恍然大悟。
自从他来到宗门后,想来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要说树大招风,那相比应该就是自己当初战胜韩予一事了。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能迎来旁人嫉妒,可是自己击败韩予那是自己的本事厉害,这是能嫉妒来的?要是真觉得自己厉害,那为什么不去自己挑战韩予?
张昊旻本就因为郑华锦一事而感到不爽,如今又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自然是找到了一个发泄怒火的地方。
虽然他神魂受伤了,尚且还未恢复,但是只是合成少量的一点神元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估摸了一下对方的实力,恐怕这点神元也够他受的了,于是便准备起身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可能是因为很久没有盘膝而坐的缘故,突然这么一坐下,再想起来,竟然一下子没能站起身来。于是张昊旻便准备扶一下陈开宇,企图借一下力。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陈开宇竟然会错了意,以为张昊旻向自己伸手,是因为他身体还没有恢复,想让自己帮忙教训一下对方。
于是他二话不说,噌的一下便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瞪着这酸溜溜的狐狸。
陈开宇这一起身,让本准备借力的张昊旻猝不及防,差点因为错力而歪倒在地上,赶忙用手撑地,摆正身子,然后颇为诧异的看向陈开宇。
同样对此感到诧异的,还有教室里准备看热闹的众人。
虽然大多数人都对陈开宇抱有敌意,但是他好歹也是洛国的皇子,并且还是众所周知的天才,可是张昊旻却挥手指使他,最重要的是,竟然还偏偏指使动了。
这一下子,众人的心态突然炸了,蛮王二字在他们的脑海里久久回荡,不仅本身实力强大,而且手下的小弟还不是平凡之辈。
最令人敬仰的事情不是你有多么让人崇敬,而是你的小弟就已经足够令人感到崇敬了,那你在他们的心目中又是何等的存在。
且说那起先挑衅之人,他早就打听过了,蛮王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受伤了,所以才会一直躲在房间里养伤,连体能训练都没有参加。
起初他也是不信的,不过在看到张昊旻裹得那么厚实后,他这才有了上前挑衅的勇气,甚至还口出狂言的想要试试张昊旻的实力。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陈开宇不怕引火烧身,竟然还敢提张昊旻出头。
不过,对于陈开宇的仗义出手,他也不在乎,因为陈开宇毕竟是洛国人,很容易就能挑起众人的怒火,同仇敌忾的抵制陈开宇。
“怎么着?你个洛国的小瘪犊子还想在我们大安的地盘上动手是吧?”
面对陈开宇的怒目,这人丝毫不惧,嬉笑着脸,简直像极了市井上的泼皮无赖,甚至还颇为嘚瑟的用手指点了点陈开宇的肩膀。
看到这一幕,张昊旻的心中暗道不妙,陈开宇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在他的认知里哪容得旁人如此挑衅。
而对面那傻子,还自以为是的认为陈开宇不敢拿他怎么样,认为陈开宇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他,他简直太小看陈开宇了。
但正是因为足够了解陈开宇那驴脾气,所以张昊旻才吓得赶忙准备起身拦住陈开宇。一旦他动手,某些垃圾定会到外面颠倒黑白的传谣,说什么洛国人欺负大安子民之类的话。
可是还没等张昊旻站起身来,对面那嚣张的小子便在一脸诧异下,整个人横飞了出去,狼狈的跌在一旁,打翻了一地蒲团。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哪怕是正准备动手的陈开宇都有些不知所措,他还没动手,这人怎么还提前飞了呢?
而这被打的人也是一脸茫然,他显然是没有想到,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对方竟然敢动手打自己,而且还是趁着自己全然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偷袭的自己。
于是,他心中的怒火顿时一下子涌了上来,捂着开始肿胀的脸站了起来,满是愤怒的指着陈开宇骂道。
“你,你踏马竟然敢打我!洛国的杂种动手打人了!这杂种竟然动手打人了!”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身后的众人根本就没有人声援他,哪怕是平日里和他经常一起咒骂洛国人的喷友们,都没有一个愿意出头的。
见到这种自己被孤立情况,他的心里着实是有些害怕了,额头上的冷汗也不知道是因为脸疼的,还是因为被陈开宇给吓得。
他可不傻,正相反,他还精明的很。
他要是真的想要试试张昊旻实力的话,他早就摘下徽章扔过去了,之所以没有扔,就是因为他知道即使他趁着张昊旻受伤的时机,出手击败了张昊旻,他也根本不可能守住气海榜第二名的位置。
而且他现在可是气海榜以外的人,一旦赢了张昊旻,彼此交换了徽章,那岂不是给了张昊旻一次挑战他的机会?当到张昊旻的伤好了,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他才会在这儿挑衅张昊旻,企图耍耍威风,毕竟张昊旻的排名高。按照中堂的规定,高排名的不能挑战低排名的,这也正是他为何会如此有恃无恐。
而对于要为张昊旻出头的陈开宇,他虽然起先也没有想到,但是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陈开宇就算是境界比自己高,一对一的话自己打不过他,但是他毕竟是洛国人,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攻击自己,那原本就对洛国人极为仇视的人,自然就会和自己站在同一个阵营里。
如果真的那样了的话,到时候的乐子肯定要比什么挑衅蛮王来的更有意思,所以他才会如此想要激怒陈开宇。
但是事实的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没有任何人来帮他,他需要独自面对陈开宇,所以他的心里才会不由得感到恐惧。
“你们,你们可都看见了,这个洛国的杂种竟然敢动手打我,在咱们大安的地界上动手打人。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说话啊!”
面对他的歇斯底里,却没有一个人肯与他同仇敌忾,而每个人的眼神里都不由得投以同情。
“你这垃圾,好好看清楚打你的人是谁!”
待这人寻声望去,顿时吓得魂都快没了,原来打他的根本就不是陈开宇,而是原本坐在一旁的南棠棣。
“世,世子殿下,怎么,怎么会是您呢?”
“怎么?我打你你很不乐意?”
“乐意,乐意。”
这人此时已经被吓傻了,在大安,北王世子想要弄死他这样的无足轻重之辈,那简直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于是赶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求饶。
从早上到现在,张昊旻一直觉得南棠棣哪里有些奇怪的地方,只是一直没有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奇怪,如今见到这一幕,张昊旻顿时明白过来。
平日里的南棠棣,即使是遇到现在的这种情况,打了人便就打了,根本就不会跟对方说些什么。
可是今天简直就是一反常态,直接从一个冰山男进化成了有问必答的知心小伙,这才是让张昊旻深感奇怪的地方。
那人还在不断的跪地求饶着,哪还敢有之前的嚣张作态,看的陈开宇都很是解气,在心中不禁对此暗自嘲笑,屁本事没有,还想学人家在这儿装,真是个孙子。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大钟又“咚”的一声敲响了,这一下是在提醒大家,上课时间到了。
钟声刚过,余音还未消,栾华成抱着一沓纸从外面走了进来。
“滚吧。”
听到南棠棣让自己滚,这家伙顿时如蒙圣赦,赶紧低着脑袋,仓皇的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原本他周围应该是坐满了人的,此时却一个人也没有。
随即,整个教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所有人都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毕竟最后一排坐的三位可都是大佬级的存在,一个是打败韩予的蛮王,一个是洛国的绝世天才,一个是北王世子。
栾华成将手中的一沓纸放到了地上,自己也盘膝坐在了处于最前方的黑色蒲团上,然后很是满意的打量了一下教室里的众人。
“张昊旻,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一听张昊旻这三个字,诸位的心中顿时又翻起惊涛骇浪,那可是在蛮王之前的风雨人物。拜圣华宗圣人为师,仙人之后,特别是那划破天际的一道金色剑芒更是传的神乎其神。
于是众人左右找寻起来,有个别心智聪慧的,立马回头看向了最后一排的张昊旻,因为只有他是这教室里第一次出现的人。
“好很多了。”
一听到张昊旻竟然答话了,教室内顿时陷入到一片狂热之中,张昊旻就是蛮王,蛮王就是张昊旻,这简直太过骇人听闻了,以至于有些曾对张昊旻表示不屑的人,顿时感到颇为汗颜。
对于教室内乱哄哄的场面,栾华成眉头皱了起来,大声的呵斥道。
“安静!你们在这儿吵什么?”
第一卷 人间 第八十一章 自在
随着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张昊旻的心头却不免感到困惑,为什么自己说好很多了之后,大家会是这个反应?难不成自己不应该好?当真是莫名其妙。
同样感到莫名其妙的,还有最后一排坐着的其他两位。
他们也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可值得议论的?而且看众人那异常吃惊的表情,似乎张昊旻就不能说他好很多了似的。
不过,南棠棣的心思可活络的很,平日里总是不说话的他,其实是在观察着人们的神情,猜测大家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所以,他本能的感觉,大家所惊讶的事情,并不是张昊旻身体恢复的如何,而是他叫张昊旻!
南棠棣的直觉当真是厉害,但众人的惊讶,并不是因为张昊旻叫张昊旻,而是因为蛮王是张昊旻。
当张昊旻在自在观的时候,他的名字便在圣华宗中议论纷纷。
毕竟谁也不可能想到,竟然会有人在圣华宗招收弟子考核的时候,使用一件仙人留物来打破境压测试。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这之后,圣华宗中的圣人不仅没有怪罪他的鲁莽,甚至还当众宣布要收他作为自己的徒弟。
拜圣人为师,这可是无数人心目中的梦想,哪怕是身为北王世子的南棠棣,要想拜圣人为师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且这个代价远远超过一件仙人留物的价值。
这也正是为什么从那日之后,张昊旻成了众人议论的重要原因。
所有人都在考虑一件事,用一件仙人留物拜圣人为师,这件事到底值不值得,张昊旻这惊世骇俗的算盘打得漂不漂亮。
有人认为不值,就像陈开宇想的那样,一件仙人留物那可是代表着仙门后人的身份。况且,仙人留物的威力极大,使用得当的话,可以轻而易举的秒杀圣人。
但还有另一部分人认为值得,仙人留物毕竟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一旦消耗尽其中的仙力,便毫无价值。
而圣人可是世间最强的存在,与其将希望寄托在一件物品上,还不如将其寄托在圣人的身上,在圣人的蒙阴下,又有谁敢造次?
这样的争论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一个月,直到大招日的那天,众人得到消息,“精明”的张昊旻从自在观中出来了,并且被分配到了下堂。
但是当天下午,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张昊旻因为突破到了气海境而升至中堂,因此让很多想去下堂瞧一瞧张昊旻的人扑了个空。
当日晚,张昊旻因为被鬼面人伤及神魂,从而错过了中堂首日的集合,这让从下堂得到消息,特地来蹲守的众人再次扑了个空。
再之后,便是张昊旻与韩予同堂挑战了,连接受挑战的韩予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更不要说旁人了。
特别是,栾华成在得知张昊旻神魂受伤的情况下,给他放了半个月的长假,以至于他没有参与哪怕一天的体能训练,几乎一直待在寝室之中休养。
这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发现张昊旻,不禁让众人议论纷纷,于是各种流言层出不穷。
有人怀疑张昊旻根本就没有进入中堂,而是直接秘密前往了内院,毕竟他是圣人的徒弟。
也有人怀疑张昊旻因为境界实在是太低,而又回自在观了,所谓的升堂只不过是个遮丑的幌子。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猜测,神秘的张昊旻一事,很快便被人们抛为脑后。
因为就在那个时候,传出来一条更为惊人的事情。一名中堂新生,竟然正面击败了力王状态下的韩予,成为了气海榜的第二名。
如果说张昊旻的事情离大家都太过于遥远的话,那这件事就和他们息息相关了,毕竟韩予可是三堂中赫赫有名的凶人。
从一年前堪堪成为第二名,到半年前成为无人可撼动的第二名,如果不是第一名太过于奇葩的话,他早就已经是气海榜的榜首了。
更何况,他可是能在二十五岁之前突破到神驰境的天才,又出身于名门世家,如果不是因为南棠棣的加入,他依旧还是那颗耀眼的太阳。
然而,这颗太阳竟然被一名新生给浇灭了,并且这件事不仅有很多人见证,就连韩予本人都承认了。所以,其震惊程度自然超过了“张昊旻”事件。
于是,从那之后,蛮王是谁这件事便成为新的热议话题。特别是昨日,韩予竟然真的戴上了象征中堂普通弟子的徽章。
当然,这段时间里,也有人猜测过,蛮王就是张昊旻,张昊旻便是蛮王。但是这种言论一出现,便被众人给否决了,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可是结果呢?事实就是如此打脸,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愣是将吃瓜群众的脸都给抽肿了,他们能不感到震惊吗?
栾华成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襟危坐。对于呵斥后的安静,他很是满意,于是打量了一番屋子里的众人。
大部分人都是抬头看着自己,只有极个别的,始终耷拉着脑袋,手捂着脸,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周围一圈都是无人区。
不过栾华成并没有过问,因为这人不太讨喜,在体能训练时便要求极多,时常带头捣乱,甚至还认为自己自命不凡。
“萧瀚,你把成绩单给大家发一下。”
萧瀚是栾华成从他们当中选出来的话事人,就如同是这个班级里的班长一般,主要帮着栾华成管理大家,当然也代替大家表达意见。
“这成绩单是你们这段时间体能训练的测试成绩,每个人都有批注,特别是用朱砂笔圈起来的地方,一定要着重练习!”
因为张昊旻并没有参与体能训练,所以他也没有相应得到测试成绩,便无所事事的歪头看了一眼陈开宇的成绩单,不要说朱砂笔了,连批注都极为简单,仅是“继续努力”四个大字。
栾华成看萧瀚基本上快发完了,便对正在攀比成绩议论纷纷的众人,说道。
“好了,看完了自己的成绩就都收起来吧。”
栾华成又等待了一会儿,直到所有人都收起了成绩单,又重新将目光投向自己,这才沉声问道。
“你们有谁知道‘道’是什么?”
听到栾华成的这个问题,很多人都跃跃欲试的举起手来,准备回答这个问题,借此来好好的表现一下自己。
他们基本上都是从下堂升堂升上来的,直接就进入中堂的加上张昊旻也不过才刚六人而已。
而在下堂的教习中,教习先生自然会讲到“道”这个深刻又简单的问题。
“王笑,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道,是世间一切事物运行规律的集合,是上苍的最高意志,是控制并维持世间存在的唯一根基。没有道,就没有这个世界,没有道,就没有我们的存在。”
“好,王笑回答的非常准确,也记得很牢靠。但是这只是关于道的一个非常笼统的概念,而我今天想要问的是,道对于你个人而言是什么?”
对于栾华成的问题,众人顿时哑口无言,这已经超出下堂教习先生所讲的内容了,所以他们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张昊旻,你来说说,对你而言道是什么?”
张昊旻一愣,他全然没有想到,栾华成竟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其他人至少还有些下堂的学习底子在那儿摆着,而自己却什么也没有,毕竟他才来到这个世界多长时间啊。
不过,没吃过猪肉也总见过猪跑,虽然他对这个世界的道并不了解,但是他还记得一部分以前世界中关于道的阐述,于是回答道。
“道可道,非常道。”
起初张昊旻对此是颇为自信,他觉得这个世界的人应该会感到非常惊讶,毕竟这可是老子的至理名言。
但是事实是,没有一个人为此感到惊讶,就像是听到了一句很普通的话一样,显然大家都知道。
“所以,道对你来说是什么?”
“额,这个,应该是自在吧。”
张昊旻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什么好答案,于是便拿自在观的名字凑起数来。
他好歹也是自在观的人,如果是自己不知道,那岂不是让旁人笑话?再说了,他一直觉得,自在观这个自在二字起的非常好,修道要是不自在,那干嘛还修道啊。
果然,栾华成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张昊旻说的很对,但是还并不完全,只是讲出了道的其中一部分。那么,什么是道呢?道即为本心,你的心便是道,顺应你的心,便就是顺应道。”
栾华成讲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留出时间来给大家消化消化,并且也在等着不明白的人提问。
萧瀚是栾华成选的话事人,心思自然巧妙,于是赶忙问道。
“栾先生,如果道即为本心的话,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修道呢?我们按照本心做事,岂不是就是道?”
对于萧瀚的问题,栾华成很是满意,因为萧瀚正好问到点上了,好学生的价值在这一刻发挥了最大作用。
“萧瀚的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既然本心便是道,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修道呢?这是因为道分阴阳两面。”
第一卷 人间 第八十二章 本心之道
“世间万事万物皆分阴阳两面,道也同样如此。”
张昊旻听的很是认真,但是也因此感到非常疑惑。
他记得道德经中有这么一句极为流传的话: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所以,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栾华成会直接就将道给分为了阴阳两面,这岂不是就是直接跳过了一,让道生了二?
“诚如我刚刚所言,道为本心,本心即为道。
你们可能会对此感到非常困惑,为什么本心是道?如果本心是道的话,那么按照本心行事便是,为什么还要在这儿花费大量的时间去修炼呢?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既然本心是道,那按照本心去行恶岂不也是在顺应道吗?为什么在下堂的学习过程中,先生却还要不停地教导你们,说行恶便是逆道而行呢?”
栾华成颇有深意的看着众人,不过迎接他的却是一双双迷茫的眼睛。
“先前王笑讲过,道乃世间一切事物运行法则的集合,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所以道也决定着我们每个人的人生轨迹。
在我们的人生中,我们所做的每一次选择,所拥有的每一个想法,都是由我们每个人的心所控制的,所以本心即为道。”
“栾先生,可是很多时候,我们并不能按照自己的本心行事,我们往往都是不得不做某事。”
“你为什么会感到不得不呢?正是因为你所要做的事情你本身不喜欢,但是你的心中强行抑制住这份不喜,从而逼迫自己去做。
本心并不是指你的天性,而是指你的天性加上后天的教化及环境。
无论是你自己还是他人,逼迫你去做一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或者被动的承受一些你不想去承受的事情,这些都是你的本心使然。”
张昊旻的眉头紧蹙,他觉得栾华成讲的不对,于是出言问道。
“栾先生,如果有个人想要杀我,然后我被他杀死了,那也是我的本心使然吗?”
“这件事并不是因为你的本心所致,而是因为对方的本心所致。正因为对方想要杀你,所以造成了这件事情的发生,致使你被杀死。”
“可是您说本心即为道,他因为所谓的本心想要杀死我,那他是按照他的道来行事,可是,他的道为什么却作用在了我的身上,致使我被杀死了,那他的道对于我而言又是什么?”
“很好,你能想到这一点,证明你确实很认真的思考了这件事。
我们每个人的本心都是道,但是在我们个人的道之上,还有一个更为高深的道,我们将这个道称为天道。
天道将我们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串在了一起,在天道的影响下,我们每个人心中的道会相互碰撞,相互影响,从而产生了劫数。
而在他杀死你的这件事情中,对你而言,他要杀你,这便是你的劫数,而你的死,便是你面对劫数的结果。
至于劫数这个问题,在我们之后的教学中会着重讲到,就不在这儿讲了。”
栾华成的讲述,仿佛给张昊旻打开了一扇门,让他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在这之前,他一直认为劫数就是所谓的天劫,渡劫就是渡过天雷,从而获得新生。
但是按照栾华成的解释,渡劫却变成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两个人的本心相互碰撞,就会产生劫数,而努力的去战胜对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恶,就是在渡劫。
那也就是说,人生中出现的所有困难,所有磨砺,所有磨难都是一场又一场的劫数,而每次企图战胜困难的我们,便就是在渡劫。
“下面,我们来讲一下,行恶为什么不是顺道而是逆道。
先前我有讲过,道分阴阳两面,按照善恶之分,可以分为正道与邪道。顾名思义,做善事便是行正道,做恶事便是行邪道。
正道是道,邪道亦是道,所以说,行恶从本质上讲也是在行道。但是你们要注意一点,我们在这里所说的道,是指人本心的道。
最初,这个道没有正邪之分,人也没有善恶之别,之所以会有这些,是因为我们个人的道是在天道束缚之下的。
顺应天道便是正道,便是行善之道,而违背天道便是邪道,便是行恶之道。因此,才有了如今的正邪之分,善恶之别。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说,行恶便是逆道而行,它所逆的并不是本心之道,它逆的是天道。”
“栾先生,您之前说道分阴阳两面,那天道是不是也是如此?那天道的阴阳两面又是什么样子呢?”
“这个问题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们答复,等到你们进入上堂时,将会由上堂的教习先生来为你们讲解什么是天道,天道的阴阳两面又是什么。”
三堂中虽然都讲道史,但是三堂的道史内容却又各不相同。上堂讲授天道,中堂则讲授每个人的本心之道,至于最基础的下堂,只是宽泛的讲解一个大概的道。
这是因为学生所处的境界不同,对道的理解自然也不同,这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如果一上来便跟他们讲解高深的道论,恐怕没有人能听懂,即便是听了也只是记住了字,并不能了解其中的理。
“为了给你们更加直观的体会本心之道,我特地从内院借来了仙碑。”
边说着,栾华成边站起身来,从子母戒中取出一个一人高的石碑,石碑极为普通,所用的石料也都是常见的。
而唯一不普通的是,在石碑的中央位置,写着一个大字,道。
随着栾华成轻轻的拍了一下石碑,一股威压瞬间袭来,当然这份威压是在栾华成的控制之中的,他只是想让大家体会一下其中道心的威力。
因为有道果的存在,张昊旻根本感受不到其中的半点威压,所以他也无法体会到众人的惊讶。
而唯一让他觉得有趣的,便是栾华成的子母戒。
能放的下如此之大的石碑,那说明他子母戒的品质也是相当的不错,不过相比于自己的子母扳指来说,还是差的远呢,不然他也不需要抱着那一沓成绩单了。
“这仙碑便是当年创立圣华宗的第一任宗主证道后,所留下的,其中蕴含着他的本心之道,机会难得,你们可要好好的感受一下。”
证道?这意思不就是说第一任宗主成仙了嘛,那这件东西岂不就是所谓的仙人留物?于是,张昊旻狐疑的用胳膊肘顶了顶一旁的陈开宇,问道。
“开宇,这个东西是不是就是你所说的仙人留物?”
陈开宇的心中那叫一个气啊,能如此近距离的感受仙人的气息,这种机会是多么难得的,即便是身为皇子的他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张昊旻竟然还找他聊天。
而且,因为他和南棠棣境界高,所以栾华成特地照顾了一下他俩,他们正在承受的威压也是极大的,哪有那个闲心跟张昊旻聊天呢,于是没好气的应道。
“嗯。”
“原来这就是仙人留物啊,可是看起来也挺普通的,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咦,你怎么流汗了?”
陈开宇没工夫搭理他,而是专心致志的感受其中的本心之道,并且竭尽全力的抵抗着这股威压。
而处于仙碑旁的栾华成,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左顾右盼的张昊旻,心中不禁很是郁闷。
他虽说看在张昊旻神魂受伤的份上,并没有过多的施加威压,但是看张昊旻那个样子,完全像是什么也没感受到似的。
不过他并不准备再给张昊旻增加压力,毕竟张昊旻的神魂受伤,谁也说不准他能承受多大的威压。
而且张昊旻可是仙门之后,当初所释放的那一剑,便是因为岳师叔不断地施压造成的。结果呢,岳师叔至今还被关在千仞崖里面壁思过。
更何况,张昊旻既然能释放仙人留物,那他肯定感受过仙人留下的道心,而且他还可是叶师叔祖的徒弟,今后肯定不差这些东西。
“好了,我准备收了。”
随着栾华成的话落,这股威压才被缓缓的撤销掉,众人这才从中释放出来,顿觉浑身一轻,不禁舒服的松了一口气。
“你刚刚不好好感受,老找我说话干嘛?”
张昊旻面对陈开宇的质问,十分茫然的问道。
“感受?感受什么?”
“感受仙人留下的道心啊。”
一听陈开宇说这话,张昊旻仿佛被人告知自己错过了几百万似的,脑门上满是问号,难以置信的问道。
“嗯?仙人留下的道心?我怎么没有感受到?”
陈开宇歪头看了一眼坐在他右边的南棠棣,见他的额上也有些细密的汗珠,于是从子母戒中取出一块方巾,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边对张昊旻说道。
“你没有感受到?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都感受到了。”
“真是太不公平了!”
栾华成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都不要议论了。见大家都安静下来,这才问道。
“你们都从中感受到本心之道了吗?有哪位能说说他所感受到的是什么样子的。”
萧瀚积极的举起手来,跃跃欲试。
“那萧瀚,你来说一下吧。”
“刚刚我从这仙碑上感受到了一股无上的霸气,一种不服输的……”
张昊旻越听越感到抑郁,凭什么大家都能感受到,就自己跟个异类似的,啥也没有感受到,真是让人感到委屈。
第一卷 人间 第八十三章 改变
时间从沙漏中飞速的流逝,众人还正议论的热闹,外面的钟声却已经敲响了,这第一堂课便也就到此结束了。
随着钟声一响,栾华成话语一收,将立在身旁的仙碑给收进了子母戒中,然后转过身,笑着对大家说道。
“行了,今天就先讲到这儿吧,对于今天所讲的内容,大家回去后可要好好思考,明天的课上我会提问。
今天下午,将会由刘先生在这儿给大家讲解气元的运用,所以届时可都不要迟到。”
见栾华成往后退了半步,早已经急不可待的萧瀚,赶忙高声喊道。
“行礼。”
于是,随着萧瀚的一声令下,众人整齐有序的向栾华成作揖行礼,并齐声喊道。
“栾先生辛苦了。”
这是圣华宗尊师重道的规矩,在之前的体能训练时,栾华成有讲过,所以一脸茫然的张昊旻就成了在场唯一一个例外。
不过他虽然不会,但是照葫芦画瓢的本事还是有的,学的倒也有模有样。
栾华成走后,众人这才又恢复成常态,聚在一起嬉笑打闹起来。
因为今上午只有这么一堂道史,所以从现在到午饭前,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完全是自由安排的。于是,张昊旻打算去一趟蕴道阁。
一是因为他不放心南棠棣办事,一个不说话的人去图书馆找书,怎么可能找的过来,所以他要亲自去一趟蕴道阁,找管理人员问问有没有关于血月的书。
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太过于无知了,所以准备去蕴道阁找一些书看看,不仅丰富自己的知识,也试着了解这个神奇的世界。
“开宇,拉我一把,我站不起来了。”
“站不起来那你就坐着呗。”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陈开宇还是一把将张昊旻给拉了起来。
终于站起身来的张昊旻不禁舒服的抻了下腰,感觉整个人都快已经坐僵了。
不过他这不动还好,这一动,两条腿就跟装上了弹簧似的,从下到上一圈圈的酥麻感直上心头,险些就站不住了,于是赶忙喊住准备离开的二人。
“先别急着走,我腿麻了,快来扶扶我。”
南棠棣因为离得近,便立马搭把手过去,搀扶住了张昊旻。而陈开宇则站在一旁看着,对于此时一动也不敢动的张昊旻,他不禁坏笑起来,很明显他心里打着坏主意。
“你笑得那么阴险,你要干嘛?”
张昊旻本能的感觉陈开宇要整自己,于是强忍着这股酥麻感,企图往后挪挪身子。
“不干嘛,帮你好的快一点。”
陈开宇边说着,边俯身向前跨了一步,一巴掌便拍在了张昊旻麻掉的腿上,惹到张昊旻一阵惨叫,若不是南棠棣扶的稳,他此时恐怕就已经歪躺在地上了。
“狗日的陈开宇,你看我不报复回来的。”
“你竟然还敢报复?”
说着,陈开宇的连环巴掌便拍了过去,张昊旻赶忙告饶。
“陈爷,陈爷,我错了,我错了。”
“那你还敢报复不?”
“不敢了,不敢了,绝对不报复。”
“好吧,看你认错态度这么诚恳的份上,本大爷就暂且饶过你这一回。”
看着陈开宇这幅小人得志的样子,张昊旻不禁恨得牙根直痒痒,但也没有办法,谁叫自己现在寄人篱下呢,当真是委屈极了。
张昊旻一边轻轻的揉着腿肚子,一边问道。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回宿舍呗,难不成这个点就要去吃饭?”
对于陈开宇的说辞,南棠棣在一旁附和道。
“现在吃饭确实太早了些。”
张昊旻狐疑的看着正扶着自己的南棠棣,问道。
“哎,老南,你今天怎么说话了?”
听张昊旻这么一说,陈开宇也满是疑惑的看向南棠棣,要不是张昊旻提起,他还真没有发现,平日里总是一言不发的南棠棣,今天竟然肯主动说话了。
“我本来就会说话啊,我又不是个哑巴。”
“你少在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又不是说你不会说话,只是没想到你今天竟然肯主动说话了,这都快赶上昨天晚上了。”
一听陈开宇提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南棠棣的脑门上便是一圈黑线,教室里人多嘴杂,于是赶忙岔开话题。
“哈哈哈,你体能成绩怎么样?”
“你少来这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陈开宇送了南棠棣一个大白眼,随后又瞥了一眼正在看热闹的张昊旻,没好气的说道。
“你好了没有?好了就赶紧走。”
“好了,好了。”
边说着,张昊旻边示意南棠棣不用再扶着自己了,自己的腿已经好了。
三人本准备走的,萧瀚却迎面走了过来,先是态度极为恭候的对南棠棣行礼道。
“世子殿下。”
今日的南棠棣心情很是不错,所以笑着对萧瀚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
“你就是张昊旻吧,我叫萧瀚,很高兴认识你。”
对于这莫名其妙的打招呼,张昊旻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有礼貌的回道。
“嗯,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话事人,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话事人?哦,好的,谢谢你啊。”
一直被无视的陈开宇不屑的切了一声,然后笔直的朝着萧瀚走去,硬是逼迫萧瀚闪到了一旁。张昊旻跟在陈开宇的身后,抱歉的跟萧瀚笑了一下,然后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哎,他说的什么话事人是干什么的?”
“话事人也就是教习先生的帮手,帮着教习先生管理我们的,所以人称小教习先生。”
“哦,那也就是班长呗。”
“班长?”
“我想去一趟蕴道阁,你们有没有愿意陪着我去的?”
张昊旻很是期待的看着他们两人,毕竟他可不认识去蕴道阁的路,所以想要有个向导带着他去。
“我可不去,你们去吧,我得回去补觉。”
陈开宇他才不愿意去什么蕴道阁,与其浪费那个时间,他还不如回寝室美美的睡上一觉。
“老南,那你呢?”
“我正好要去蕴道阁还书。”
“哦,我忘记跟你说了,那本书我已经看完了。”
“没事,我要去还的正是那本。”
今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南棠棣看着那本书孤零零的躺在桌子上,要知道前几日,张昊旻可是还爱不释手呢,所以他估计张昊旻是看完了,便将它收到了子母戒中。
他其实并没有想今天就去还的,不过张昊旻要去蕴道阁,他也便顺路陪着一起去,正好借此把书还了。
“那你们去吧,我先会寝室了,等到饭点的时候记得回去叫我,当然,你们要是打包回寝室就更好了。”
陈开宇吊儿郎当的走了,也不知道一天到晚的哪有那么多觉。
“那我们走吧。”
蕴道阁离道坛并不是很远,穿过大殿前的广场,再往西走不远便是了。
“老南,栾先生拿出来的那块仙碑,你能感受到其中的道心吗?”
“嗯。”
“听他们说的乱七八糟的,说什么的都有,那你感受到的是什么样子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所以大家才会从仙碑上感受到不同的道心。我并没有跟他们那样,从仙碑上感受到什么无上,什么至高之类的,我只是从中感受到了平凡。”
“平凡?”
“嗯,无论是证道成仙,还是做一节凡夫俗子,我们其实都是一粒普通的尘沙,相比于耀眼的世界来说,我们都太过于平凡了。”
张昊旻不禁侧目看着南棠棣,他一直以来都觉得南棠棣很是高傲,但是如今看来,并不是如此。
“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你今天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让人感觉很奇怪。”
“是因为话多了?”
“嗯,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个。不过,你怎么突然主动说话了?”
南棠棣没有立即解答张昊旻的疑问,而是沉默的思量了片刻,然后才缓缓说道。
“我想换一种活法,我不想再继续做那个懦弱的南棠棣了,我不想再继续被动下去,只能去一味的接受。我想我该做点改变了,所以我要从主动说话做起。”
“你这个样子确实改变很多,简直令我们刮目相看。今天,栾先生提到了劫数,我想你此时应该就是在渡劫吧。”
“渡劫?应该是吧。”
张昊旻看着神情有些失落的南棠棣,眉头不禁紧蹙起来,一个人要去改变自己原本的生活,摆脱曾经的舒适圈,那他下定的决心应该非常大吧。
而那采棠姑娘如今已经被天授帝赐婚,还是赐给了当朝的太子,这恐怕对南棠棣的打击不小,这家伙可千万别做出傻事。
“你很喜欢她?”
“很喜欢。”
“那今后你作何打算?”
“忘了她。”
听到南棠棣的回答,张昊旻一时间愣住了,他原以为南棠棣之所以要改变,就是为了再去将她给追回来,甚至他还严重怀疑南棠棣有抗旨私奔的打算。
可是结果呢,这家伙竟然说要忘记对方,说的竟然还如此坦然。这让张昊旻呆呆地张着嘴巴,却迟迟说不出话来。
南棠棣风轻云淡的说道。
“就别提这事了,还是说说你吧,你从那仙碑上感受到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嗯?”
“真的,我什么也没有感受到,可能是我太笨了吧。”
“你还笨?那我们这些还离气海境巅峰差很远的人,岂不是要笨死了。”
第一卷 人间 第八十四章 登天楼
一路上闲聊打趣的两人,沿着石板路,穿过诺大的广场,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到了蕴道阁。
站在蕴道阁前,张昊旻简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栋建筑,从下往上依次数着,心里不禁暗自感叹,这蕴道阁竟然有九层之高,宛若一座高塔。
阁楼的楼身是六边形,通体为木制,黑瓦红漆小轩窗,每层又延展出六个檐角,檐角上有走兽不等,檐牙高啄,俨然是鸟作腾飞之状,大有一副飞升之势。
高悬在上的匾额,四周镂雕着一朵朵祥云,刷着红漆,竟别有一番意境。匾额的居中,工整的写着蕴道阁三个大字,黑底金漆显得极为富丽堂皇。
张昊旻心中感慨的同时,对着一旁的南棠棣感叹道。
“这蕴道阁可当真是高,这恐怕就是宗门内最高的了吧。”
“最高的可不是它,而是登天楼。你往那儿看,看到那个塔尖了吗?那就是登天楼。站在登天楼上,可以俯瞰整个圣华宗,据说伸手就能碰到天上的星星。”
张昊旻顺着南棠棣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高耸的塔尖,平日里当真没有注意,宗门的北边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大家伙。
不过,因为距离着实是有些远,中间又陈列着一个个高耸的楼阁,以至于只能看到塔尖,却不能一窥它的全貌,当真是有些遗憾。
“能碰到星星?这也太假了吧。不过它既然那么高,想必应该能俯瞰整个宗门,等有时间了一定要到那上面去看看。”
看着那高耸的塔尖,南棠棣不禁望的出神,那可是他来圣华宗的目的之一,登上登天楼,从而证明自己。
只不过这个登天楼可没有张昊旻想的那么简单,不是谁都可以登顶的,其难度堪比登天,所以才被称为登天楼。
“上不去的,登天楼可是被仙人给设了限界的,每一层都设下了相应的考验,只有通过了考验,才能去往更高的楼层,而且据说在顶层中藏着能成仙的秘法。”
“能成仙的秘法?”
听到这话,饶是张昊旻也不禁大惊失色,这世间竟然还有能成仙的秘法,那岂不是比他体内的万象归一道果还要更加难能可贵?
不过,张昊旻却又摇了摇脑袋,他根本就不信这登天楼中会有什么成仙的秘法,如果真有什么秘法,圣华宗恐怕早就已经被灭宗了。
十四年前,一个大安皇室便可以把圣华宗逼迫到要解宗的地步,更何况要是真有什么成仙的秘法,在贪欲的驱使下,圣华宗可就要与整个天下为敌了。
到那时,正可谓应了那句老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对,不过这也只是坊间传闻罢了,毕竟不是谁都可以上去的。”
“坊间传闻?这东西可不能信,之前还有传闻说你南棠棣好男风呢。”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这是从哪个混蛋那儿传出来的混账话,简直就是凭口污人清白,要是让我逮到他,我非得把他大卸八块了不可。”
“哎,你先别着急,人家可是有理有据的。
先说棠棣二字,这讲的本就是男人之间的感情。而且这么多年了,多少美貌如花的姑娘对你示爱,府上的门槛都快被踏平了,而你呢?却看都不看人家一眼,除了你好男风之外,你说,你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棠棣说的是兄弟之情,可不是那什么感情!而且我可是有心上人的,我之所以不。”
“好了好了,干嘛要如此激动啊,整的急头白脸的,跟真的似的。”
南棠棣一时间如鲠在喉,憋得脸色通红,满肚子的话,愣是被张昊旻给噎的说不出半句来,只得在心里问候了一下那造谣之人的母亲。
张昊旻朝着蕴道阁走去,借着这个空当,边走边问道。
“不是有上去过的人嘛,他们没说上面有没有成仙的秘法?”
“凡是上去过的人都说没有,不过根本就没有人信,要是真有什么成仙的秘法,谁也不会傻到下来告诉别人。”
“说的倒也是这么个道理。”
如果世上真的有成仙的秘法,恐怕其中的代价也将是极大的。
就像是自己体内的那枚万象归一道果,一旦自己真的成仙,那也只是建起了一座看着金碧辉煌的沙城罢了。
所以对于这个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道果,而他却只想赶紧丢掉,这简直就是给自己的未来埋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随时都可能毁掉自己。
道果如此,那所谓的秘法就更是如此了,要想一步登天,那就必须付出一步登天的代价,不然,哪有这样的好事。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凡是登顶成功的人,最后都证道成仙了。”
南棠棣的这句话着实吓了张昊旻一跳,于是连声问道。
“都成仙了?没有例外?”
“无一例外。”
本以为什么成仙的秘法是无稽之谈,可是如果登顶的人全都证道成仙了的话,岂不是显得有些太过于巧合了,看来这其中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这么厉害?那改天我也要去试试。”
“改天?这可不行,这登天楼只有达到了神驰境才可以登楼,没达到神驰境连门都进不去。”
“必须要神驰境才能登楼?这是什么鬼设定啊。”
“为什么会这样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只有神驰境初境才可以进入其中,就连突破到真境的都不能进去,一旦强行闯入,便会受到登天楼仙力的镇压。”
“我天,这么狠的嘛。等等,你刚刚说神驰境初境?神驰境不是一个境界吗?怎么还分初境和真境呢?”
南棠棣眉毛一挑,很是奇怪的看着张昊旻,说道。
“你都已经是气海境巅峰了,竟然还连这个都不知道?神驰境可是一个大境界,其下还分为三个小境界,不仅有初境和真境,还有一个盛境,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神驰境圆满。”
“哦,原来如此。那栾先生他是什么境界?”
边说着,张昊旻边一步踏过蕴道阁的门槛,随即扑鼻而来的书香便将他给包裹起来。放眼望去,一个个书架上罗列的满满当当,宛若是一片书海。
“栾先生是神驰境圆满。”
“神驰境?那他是上堂的弟子?”
对于张昊旻的疑惑,南棠棣不免叹了口气,在心中感叹,这家伙当真是无知的很。
“当到达了神驰境真境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申请三堂考核了,一旦通过了三堂考核,便也就从上堂毕业了。栾先生都已经是神驰境圆满了,肯定已经从上堂毕业了。”
南棠棣的这一番话,倒是出乎张昊旻的意料,他还以为要想从上堂毕业,就必须突破神驰境达到归虚境呢。
没想到竟然只需要突破两个小境界,便就可以从上堂申请毕业了,那岂不是要轻松许多。
南棠棣把书从子母戒中拿了出来,对着一名胸前别着银色胸牌的工作人员说道。
“你好,我来还书。”
这人抬头瞅了南棠棣一眼,明显是愣住了,之前南棠棣来借书的时候,正巧就是问他借的,当时他还在奇怪,难不成北王世子是个哑巴?结果今天来了便开口说话了。
“哦,好的,请问你是哪天借的?”
张昊旻趁着南棠棣还书的工夫,左右转了转,这些书的外包装都是一个模子刻的,除了封面上写着书名外,其他的地方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转了一圈,除了看花了两眼,根本就没有半点收获,于是只得放弃这个艰巨的任务,准备去找工作人员问一问。
正好,工作人员刚在南棠棣的名字后面写上了已还两字,意味着这本书的丢失和南棠棣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这儿有没有关于血月之类的书?”
“血月?没有。”
说完,这名工作人员将手里的借阅名簿合上,抬头看了张昊旻一眼,然后看到了他别在胸前的那枚象征气海榜第二名的徽章,便赶忙说道。
“我们这一层都是关于道藏、国史、地貌图册、基础功法之类的书,关于奇人异事,您可以上楼上问问,也许那里会有。”
“好的,谢谢。”
两人正准备上楼梯的时候,南棠棣小声的问道。
“你还要找有关血月之类的书?”
“额,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过来找其他书的同时,顺道问一下而已。”
“没关系的,上次我来的时候,他只跟我说了没有,并没有告诉我奇人异事的书可能在上一层。”
听到南棠棣的话,张昊旻不禁回头看了那工作人员一眼,歪着脑袋问道。
“我看他的表情是知道你是谁的,那他为什么没有告诉你?”
南棠棣指了指自己胸前的那枚徽章,很是无奈的说道。
“可能是因为当时我没有这个吧。”
“真没想到,原来徽章还有这种作用。不过话说回来,我看很多人都像刚才那位一样,在宗门内干一些杂活,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特殊的奖励?”
“没有什么奖励,只是按照宗门的规定,凡是三年内没有升堂的人,都需要在宗门内工作,以此来换取继续在宗门修炼的资格。”
对于这种规定,张昊旻不禁在心里暗自感叹,能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当真是有才,不仅一下子平添了许多义务劳动者,而且还逼迫三堂的弟子努力修炼,简直一举两得。
第一卷 人间 第八十五章 粉丝?
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一位佩戴着银色胸牌的工作人员立马闻声探去,见从楼下上来两人,一人戴着中堂的徽章,另一人则戴着气海榜的徽章。
这蕴道阁的二层,对于精魄榜及中堂以上人员开放的,所以他们两人明显都在权限内,这人便没有上前阻止。
因为他本身也是气海榜上的一员,虽然名次并不靠前,仅是七十来名的水准,但这在中堂已经是足够骄傲的了。
所以当看到有人佩戴气海榜徽章时,他总是会下意识的看一看对方排在什么名次,在心中暗自相互比较一番。
可是今天他这打眼一瞧,不禁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人竟然戴着身为前三的剑章,而且还是两把剑。这也就意味着他是气海榜的第二名,那么这人的身份自然是呼之欲出。
没错,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张昊旻与南棠棣二人。
当这位工作人员看到张昊旻笔直的朝着自己走来的时候,顿觉口舌干燥,甚至一时间紧张的手足无措起来,额头上的冷汗也越聚越多。
他可是中堂子弟,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蛮王的传说呢?虽然当时的两王之战他没有亲眼见到,但是他可是知道力王韩予的恐怖。
既然蛮王能在同堂挑战中正面击败力王,并且让力王都承认了自己的失败,那想必蛮王的实力恐怕是更加深不可测。
而且他还听说,实力如此恐怖的蛮王竟然还只是中堂的一名新生,每次想到这儿,他都不由得感叹人与人之间的不同。
如今终于瞧见了本尊,他内心的激动自然可想而知。
“请问。”
“啊!”
听到张昊旻主动跟自己讲话,他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一般,差点激动的跳了起来。不过,饶是他的这一声惊呼,也不免吓的张昊旻往后退了半步。
见到所有人都因为自己的惊呼,而疑惑的看向自己,他简直羞愧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怎么能如此失礼,特别还是在蛮王的面前。
“对,对不起,我,我实在是太,太激动了,我,我叫武正,很,很高兴,能,能认识你。”
“看,看出来了。”
张昊旻不知为什么,竟然也被拐的结巴起来,于是连忙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我想问一下,这儿有关于血月之类的书吗?”
张昊旻的话才刚说到一半,还没等他说完,武正竟然扭头就走了。这让张昊旻一时间颇为无奈,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儿得罪了对方。
且说这武正,从张昊旻那儿扭头离开后,便直奔另一名工作人员那里,急声说道。
“东升,江湖救急啊。”
“怎么了?”
这人名叫许东升,同样是中堂的一员,平日里和武正关系甚为要好。此时,他正忙着将一摞书一本本的放回到书架中。
“那,那个蛮王来了。”
“蛮王?那岂不是挺好的,你不是一直都盼着能见见他嘛,怎么还跑来说江湖救急?”
“哎呀,是挺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他就感到非常紧张,就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简直丢死人了。”
许东升眉头一挑,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满是疑惑的转头看着武正,今日的武正显得格外的不同寻常,那副扭扭捏捏的作态,完全就像是还未出阁的姑娘。
“切,就你这副德行,还整天跟我说什么你是蛮王的小弟呢,如今见到你大哥了,你竟然还能紧张成这个样子。”
“你先别急着数落我了,赶紧去救救场子吧。”
“救场子自然是没有问题,不过咱们都先说好了,这忙可不是白帮的,一顿饭怎样?”
“两顿!我的大哥哟,您可快点吧,可别让别人给抢了。”
为了能近距离的接触张昊旻,武正此时是什么要求都能答应,更别说什么请客吃饭了,于是连忙扯着许东升往张昊旻的地方走去。
看到武正头也不回的走了,张昊旻不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回头与南棠棣对视了一眼,然后打趣道。
“你看吧,就是因为传闻你好男风,你看你把人家给吓得。”
南棠棣没好气的白了张昊旻一眼,他是看出来了,一旦他要解释什么,张昊旻肯定又会是那套解释就是掩饰的说辞,于是干脆懒得再解释了。
不过要是什么都不说,他又总觉得哪里别扭,这岂不是等同于默认了嘛,一时间就跟吃了苍蝇似的,浑身都不得劲。
“那传闻还说你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山老妖呢。”
“谁?谁在背后造我的谣?”
当张昊旻看到南棠棣偷笑的时候,他便立马反应过来,原来这造谣的家伙就在自己跟前站着呢。
“真是没想到啊,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也跟着陈开宇那浑小子学坏了。”
“没,我俩功力不行,你才是真正的大哥。”
“我?”
这次轮到张昊旻吃苍蝇了,他被膈应的完全说不出话来,真是没有想到,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的南棠棣竟是如此腹黑,简直是伶牙俐齿的犀利。
“那你可要好好的摆正好自己的位置。”
张昊旻也不与南棠棣争辩,谁才是真正的蔫坏。
既然南棠棣已经称呼自己是大哥了,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原则,他便赶忙摆出一副大哥的架势,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让南棠棣在后面直摇头。
这二层的书同样是浩如烟海,让置身其中的张昊旻看的是眼花缭乱,连书名都看不过来,更不要说再从中找出关于血月的。
张昊旻随手翻了几本游记,不过里面的内容倒是令他很是失望,仅是些探险之类的趣事,虽说讲得曲折离奇的,但是张昊旻可没有那个闲心去看。
南棠棣也帮着找了起来,毕竟这里的书实在是太过于繁多了,两个人虽说也无济于事,但是效率会更高一些。
“那边就不是了,都是些功法之类的。”
张昊旻一脸疑惑的看向南棠棣,两人同样都是第一次来,南棠棣是怎么知道那边书的种类的?
“你隔着那么远你是怎么知道的?”
南棠棣端着手中的书,颇为无语的歪头看着张昊旻,见他真是一脸茫然,不是拿自己寻开心,便用手指指了指头顶上。
张昊旻顺着南棠棣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块正在风中不停旋转的牌子,牌子的两面写着奇闻轶事。
再看向他刚刚想要去的地方,上面的牌子也清晰的写着“功法”两个大字,尴尬随即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不过,他脸皮极厚,丝毫不惧。
“这个啊,我早就知道了,刚刚我只不过是在考考你罢了。”
“哦。”
就在这时,张昊旻的救星终于来了,武正和许东升两人总算是找到了张昊旻。
只是看到他俩,张昊旻却不禁眉头紧蹙起来,毕竟刚刚武正可是扭头就走了的,显然是对自己很是不满,如今又带了一个人过来,难不成是要约架?
许东升似乎看出来了张昊旻的疑惑,便赶忙友好的问道。
“你好,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既然对方不是故意来找茬的,那张昊旻就更加感到疑惑了,于是瞅了一眼躲在许东升身后的武正,想不明白之前他为什么要扭头离开。
不过,张昊旻有一点颇好,那就是对于实在是想不通的事情,便不再去纠结。就像血月这件事,能找到书籍最好,如果实在找不到那也无所谓,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额,我需要记载关于血月的书,这儿有吗?”
“血月?”
许东升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不过这儿的书籍实在是太过于繁杂,要说书名,他倒是还有些印象,但是对于书中的内容,他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起在哪儿有这样的书。
许东升想不起来,但是躲在他身后的武正可是记得清楚,因为前不久刚有人还回来一本,他当时还跟对方闲聊了几句,对方说那书里都是些关于血月传说的。
虽然他觉得这里的书都是些天方夜谭,大部分都是虚构出来的,读着只会浪费时间,但是这本书他还是饶有兴致的翻了翻,因为这书是传奇探险家宁未央写的。
“在,在那个,那个架子上,倒,倒数第三本。”
对于武正的叙述,张昊旻却是一脸茫然,他指的那个书架上可是有好几列、好几排呢,谁知道是哪个格子里的倒数第三本。
而且,这家伙既然知道有关于记载血月的书,为什么之前不直接带自己来拿呢,绕了这么一大圈子,真是莫名其妙。
见张昊旻迟迟没有行动,武正只好上前给他拿了出来,递到了他的手上。
张昊旻低头疑惑的看着这书,书名叫《遗地之妖》,和血月毫无半点关系,于是便随手翻了一下,果然其中的内容是记载血月的。
“真的非常感谢,要是一开始就这样的话,那会更感谢的。”
听到张昊旻又跟自己说话了,武正赶忙重新躲到了许东升的身后,挠着后脑勺,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不,不好意思哈。”
“你别见怪,他这人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太过于崇拜你了。”
对于许东升的这番解释,张昊旻有些懵圈,崇拜自己?这不就是自己的粉丝嘛,可是自己什么时候圈的粉?
武正因为许东升一下子说出了自己的小秘密,顿时感到有些恼羞成怒,脸色憋得通红,头也不回的便逃走了。
不过,他也没舍得跑多远,而是绕了一圈,躲到了旁边的书架后面,探着脑袋,偷偷的观察着这一切。
第一卷 人间 第八十六章 遗地之妖
张昊旻又找了几本书,尽是一些讲各地风土人情及传说的游记,起先他本不准备拿的。
毕竟游记可不是什么科普读物,其中的内容真真假假的无从分辨,也不知道哪些是作者的主观臆测,哪些是事实。
不过他还是在许东升的盛情之下,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本着看故事的心态,读一读倒也无所谓。
“哦,对了,这儿可有什么律法之类的书?”
张昊旻一想起逍遥干的那缺德事,心中就不禁感到犯愁。
如今那郑华锦已经联系上了牙牌的失主,并且还是位居东宫的太子,恐怕等待自己的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麻烦,自己得早作准备。
对此,他决定要先下手为强,这件事本身是违法的,所以他想要研习一下大安的律条,看看能不能钻其中的空子。
不过当许东升拿出那本厚厚的《大安律法》后,他便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虽是简单的翻了几下,但是他还是看出来了,其中条目繁多的各项条款,看似分门别类互不相干,却又环环相扣,让人根本无从下手。
如果自己这个门外汉,仅是抱着书埋头苦读几日便能从中找到空子的话,恐怕那些编纂律法的老学究们会当场吐血而亡。
虽说无望能从中钻空子,逃避惩处,但是张昊旻还是借走了这本书,毕竟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偷了东西就要知道该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而且他心里还打着坏主意,他想看看能不能将自己从这里面摘出来,毕竟这件事可都是逍遥一个人干的,他才不想被戴上同伙的帽子。
登记的时候,可能是想起了张昊旻的名字有多么令人感到惊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南棠棣便抢在张昊旻的前头,要求借还名册上写自己的名字。
张昊旻不免有些疑惑,他完全不明白南棠棣为何要多此一举,不过他也懒得多问。既然这书是以南棠棣的名义借的,那到时候还书也正好省的自己再跑腿了,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张昊旻悠哉悠哉的将这一沓书放进来了子母扳指中,便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在他走后没多久,武正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幽幽的对着许东升问道。
“他走了?”
对于武正的神出鬼没,许东升冷不丁的被吓了一哆嗦,气的拍了一把武正的肩膀,没好气的说道。
“走了,你刚刚躲到哪儿去了?临走前也不知道出来送送。”
“你还有脸说?”
武正耷拉着脸,眼神颇为幽怨的瞅着许东升,要不是他把自己的小心思给暴露了,自己也不至于还非要躲起来。
不过他现在懒得跟许东升计较,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用翻了,上面写的是世子殿下的名字。”
虽然听到了许东升说的话,但是武正依旧不信邪的翻找着,果然,在最后一行的借书人那一栏里,写的确实是南棠棣。
武正颓废的叹了一口气,本以为蛮王的身份将会由自己来揭晓,可是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准备,简直猝不及防。
“别看了,再怎么研究也瞧不出蛮王叫什么。走,咱们吃饭去吧,你可不要忘了,你还欠我两顿饭呢。”
“一顿!”
“为啥啊?咱们可是提前说好了的。”
“要怪就怪你自己说错话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结果你这小子,转身就把我给卖了,要不是看在你确实帮上忙的份上,我连这一顿都不想请你。”
许东升自知理亏,便也不再多与其争辩,总归是有胜于无嘛,一顿也是饭,不吃白不吃。
“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咱们去看看小鑫他们回来了没有,回来了,咱们好换班去吃饭。”
就在这时,一人急匆匆的跑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大,大新闻,蛮王的身份揭晓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赶忙围了上去,各个抻着脑袋听着,武正更是瞪大了眼睛,急声问道。
“小鑫,你快说啊。”
“蛮王他,他就是张昊旻!”
早已经走远的张昊旻,根本就看不到这群人集体震惊成呆鹅的样子,不然他定要笑出声来。
他此时正在跟南棠棣商议是回去喊着陈开宇一起去吃饭,还是去春意楼买好了东西再回去一起吃。
最终,懒惰占据了绝对的顶峰,与其回去之后再来回跑一趟,还不如直接去呢,这样可省下了不少的脚程。
两人买完饭,回到寝室,将睡成死猪的陈开宇给一脚踹醒,张昊旻便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赶忙从子母戒中拿出了那本《遗地之妖》。
“这就是你去借的书?”
“哦。”
张昊旻此时的注意力基本上都放在了书上,仅剩不多的余心也都用来吃饭了,哪还有那个闲心跟陈开宇聊天。
“怎么借了本这个?遗地之妖,瞧这名字就知道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假的,你竟然还借。”
对于陈开宇的抱怨,张昊旻瞥了他一眼,嫌弃他在一旁的聒噪,便从子母戒中拿出来一本《龙争》递了过去,说道。
“这书据说是写龙族的,你上次不是说对龙感兴趣嘛,你可以看看,不过看完了记得给我,我还没看呢。”
听到这书是关于龙的,陈开宇赶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两只手恭敬的从张昊旻的手里接了过去,开心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喃喃自语道。
“龙争!听听,这名字多有含量,可比你那什么遗地之妖强多了。啧啧,没想到蕴道阁里还有这种好东西,下次我也要去。”
“切,还不都一样。”
这一大桌子的菜,就属南棠棣吃的最是自在,一顿狼吞虎咽过后,再去瞧那两人,碗中的饭仅是被蚂蚁给亲了一口,压根就没有动几筷子。
两人一人抱着一本书,神情专注的恨不得把大米粒往鼻子里送,整个人都跟魔怔了似的。
这让南棠棣不免感到疑惑,这种书当真有那么好看?于是他抱着试试也不会死的心态,拍了拍张昊旻的肩膀,将这书虫从奇幻的书海里强行拽了出来。
张昊旻并没有因为南棠棣的打扰而表现不快,甚至还趁着这个空档,连忙吃了一大口饭,嘴里鼓鼓囊囊的问道。
“怎么了?”
“这书就这么好看,连饭都不吃了?”
“还不错,讲的蛮有意思的。”
听到这话,南棠棣的心里不禁有些暗悔,早知道这种书不错,自己也就去借几本了,又哪会被如此吊着胃口。
不过好在张昊旻借了不少,于是他便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记得你好像借了五本这样的书,要不,你匀一本给我看看?”
“那你要看哪一本?”
还没等张昊旻将子母戒中的书全部拿出来让南棠棣挑选,南棠棣便先喊道。
“就那本讲宝藏的吧,我看名字挺有意思的。”
于是张昊旻便把那本许东升强烈推荐的《尽北,被雪藏的秘密》拿了出来,递给了南棠棣,顺便还将碗里剩余的米饭给硬塞了下去,接着看了起来。
起初,当张昊旻看到《遗地之妖》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以为讲的是什么斩妖除魔的故事,甚至就连故事的画面都已经脑补出来了。
在一个静谧的小山村,当夜色悄悄笼罩大地的时候,天上原本皎洁的圆月不知在什么时候,竟变成了血红色。
随着血红色的月光下澈,一个被某种秘法困住千年的老妖怪挣脱了束缚,然后在这个可怜的小山村中为非作歹,摄人魂魄,吸人气血。
之后,书中的勇士便宛如救世主一般的出现了。当然,起先被老妖怪一顿戏谑加修理,但是人家毕竟有主角光环加身,就是怎么也死不了,各种福大命大。
故事的最后,肯定是一顿猛如虎的操作之后,便将这个始终不肯放大招的老妖怪给领了盒饭,然后普天同庆,勇士又开始了他的旅行。
但是,以上他所想的内容和书中的故事完全是大相径庭,书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山村,更没有什么恐怖的老妖怪和所谓行侠仗义的勇士。
血月反而代表着一个流传已久的预言,而这个预言就跟遗地之妖有关。
据传当血月之夜发生时,一个由上古之神所设下的诅咒便会被解除,而被上古之神放逐遗地的堕仙将会重返这片大地。
届时,天下苍生都将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尸骸遍野,战火不断,万物凋零,天地都将为之色变。
当然,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罢了,没有多少人认为这是真的,都当做是一个传说故事听听罢了。但是有一个人至死不渝的相信了,他就是这本书的作者宁未央。
他将各地的传说进行汇整,并通过自身的探索,穷尽一生之力,最终总结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血月的预言是真的,但堕仙并不是指堕落的仙人,而是指一个不被天道所认可的种族。
虽然并不能确定这个种族是什么,但是宁未央大胆的推测,这个种族应该与传说被灭族的妖族相仿,所以他才将其称为遗地之妖。
只不过他的这个结论实在是太过于荒缪,而且其证明过程中更是漏洞百出,前言不搭后语,所以便从此被束之高阁。
第一卷 人间 第八十七章 屠龙勇士
一连几日过去,张昊旻三人天天就趴在各自的书上,就连平日里一向刻苦修炼的南棠棣,都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修炼过了。
他们三人被书里的故事给迷得神魂颠倒,都已经茶不思饭不想了。
整天除了睡觉外,干什么事都非要抱着书边看边做,就这用功的劲头要是用在修行上,恐怕早早的就突破神驰境了。
张昊旻的情况特殊,他不吃不喝也能行。但其余的两人可就招架不住了,不仅脸色蜡黄,眼圈泛黑,就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俨然一副瘾君子的模样。
为了看书,他们硬是将一日三餐压缩成了一日一餐,就连水都要少喝,力图减少去厕所的次数。
而且最过分的还要数前日下午,他们竟然集体旷了一节课,为此被栾华成好一顿批评教育,差点就要把书给没收了。
不过,这几日的浑浑噩噩倒也没白过,张昊旻总算是将这本《遗地之妖》给看完了。
其中各种各样的地方传说,以及作者的亲身冒险经历,都让张昊旻不禁大呼过瘾,甚至也有一种要背上行囊从此浪迹天涯的想法。
虽然这个遗地之妖的存在只是作者的臆想,但是关于血月的预言却是一直流传至今的。
而且书中还有诸多看似奇幻的传闻,也都描写的有鼻子有眼的,这反而让张昊旻的心里不禁感到沉甸甸的。
书中提到的那个关于血月的预言,当血月出现的时候,被放逐遗地的堕仙便会重新归来,届时大地上将会燃起战火,尸骸将会遍野,万物都将凋零。
张昊旻在心里努力的回想着那日的场景,如果说堕仙将会在血月之夜归来的话,那就证明那个鬼面人肯定不是所谓的堕仙,因为他在血月之前便出现了。
但是他偏偏在那个时候又出现了,甚至临走之前还说过,这场血月总算是躲过去了。
如果他不是堕仙的话,那他所言中需要躲过血月的人岂不就是自己?难不成自己便是所谓的堕仙?
张昊旻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但心中却始终感到没有底气,各种胡思乱想涌入脑海,一下子浮想联翩。
他在心里暗道,那家伙说他是来帮我的,还问我要逃到什么时候,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对我使用搜魂术?
回想起与那鬼面人遇见的种种事情,尤其是第二次遇见之后说过的话,张昊旻便感到心头一紧,浑身发寒。
虽然他极力的否认自己是堕仙的这个猜测,但他却又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不是,于是便做起了假设,如果自己真的是堕仙的话,这一切是否又说得通呢。
如果自己真的是堕仙,那不是应该被放逐在遗地吗?可是自己明明就在这片大地上,所以,这就证明自己不是堕仙。
等等,遗地,遗忘之地,难不成这个所谓的遗地并不是指某个远离世间的地方,而是指一个彻底被遗忘的地方?
自己对于过去的记忆根本就没有多少印象,而这里又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过去,哪怕是自己都回想不起来,那这岂不就是遗地。
越想张昊旻越觉得毛骨悚然,仿佛揭开了一个虚伪的薄纱,发现了藏在其中的真相。
不对!如果自己是堕仙的话,那血月便是自己解开诅咒的关键,为什么那鬼面人还要阻止自己呢?
并且他还扬言说要帮自己,可是他却又对自己施展搜魂术,他的这个所为的“帮”又是什么意思?
思前想后,张昊旻发现自己又被困住了。按照发生的种种迹象来看,这个血月当真与自己有关。但是按照流传下来的预言来看,这个血月是和堕仙有关的。
可是如果自己便是堕仙的话,却又说不通。书中讲到,堕仙是被放逐在极遥远的遗地,而自己却就在这个人世间。
其次,按照预言记载,只要血月发生,关于堕仙的诅咒便会被解除,可是自己却什么也没有改变。
而且那夜,那鬼面人所谓的躲过血月,只不过是没有让自己看到血月罢了。看不到便是躲过?那如果看到了,自己又会是个什么样子?
张昊旻并没有神探的天赋,不能从种种迷惑中抽丝剥茧,一步步揭晓真相。他所能做的便是走一步看一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就在他把《遗地之妖》放回到子母扳指中的时候,他想起来一件被他给忘了的事情,于是趁着上课之前还有一段时间,赶忙拿出来了那本《大安律法》。
按照索引,张昊旻找到了关于偷盗的那一页条款,不过随即他便惊呼了起来。
“卧槽,剁手?非要这么狠的吗?”
听到张昊旻的惊呼声,一旁缩在床脚的陈开宇不禁被吓了一跳,手中的书都差点拿不稳掉到床上。
“我天,你干嘛要一惊一乍的?可吓死我了。”
张昊旻接着翻找着,试图看看还有没有相关的律条,边找着,边没好气的说道。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吓什么?”
“废话,我正看在兴头上呢,你这么一喊,还不被吓死了啊。哎,你怎么换书了?你那本叫什么遗妖的看完了?”
“遗地之妖,刚看完。”
“哦,那遗地之妖好看不?我这龙争也快看完了,到时候我可以拿来看看。”
“还不错,蛮有意思的,你那本书里讲的怎么样?”
对于张昊旻的这个问题,陈开宇赶忙将手里的书倒扣在床上,冲着张昊旻盘膝坐好,眉飞色舞的说道。
“我跟你说,这本书讲的实在是太有意思了。真没想到,龙族原来还分为两大族群,一个是蜥龙族,另一个是鳞龙族。
而且两族还都想要证明自己才是真龙,所以双方争斗了上千年也没有分出胜负,不过蜥龙族大长老好像找到了战胜鳞龙族的法子,现在双方正在东谷进行大决战呢。”
陈开宇说的兴起,唾沫星子横飞,但是张昊旻的反应却十分平淡,丝毫没有半点波澜,这让正准备倾诉龙族魅力的陈开宇很是不满。
“哎,你怎么就这点反应?这可是旷日持久的真龙大战啊。”
“哦。”
张昊旻虽然应和着,但明显心思根本就没在听,始终盯在抱着的那本书上,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因为张昊旻是抱在怀里看的,书封朝下,坐在远处的陈开宇根本瞧不见这书的名字,于是疑惑的问道。
“你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大安律法》”
“嚯,你怎么看起这个来了?难不成你准备往后要进府衙里工作?不对啊,你不是已经拜圣人为师了嘛,这样三心二意的可不好哟。”
对于陈开宇的打趣,张昊旻抬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看看律法就要去府衙里工作,那你看了那什么龙争,你是准备要干嘛?”
“我当然是要当屠龙勇士啊。”
苦于搜寻无果的张昊旻,最终只得无奈的合上了律法。不过,陈开宇所说的屠龙勇士倒是令他非常感兴趣。
“屠龙勇士?”
“对啊,敢于挑战并斩杀巨龙的勇士,从巨龙的尸骸中走出来的男人,这才是令世人仰慕的真正强者。”
说着说着,陈开宇闭上了眼睛,仿佛成了与巨龙搏斗的勇士,正站在巨龙的尸体上俯视着,周围尽是为其欢呼的人群。
“可是,这世间不是已经没有龙了嘛,你还怎么做屠龙勇士?”
陈开宇的眉梢一挑,脑海中的画面突然一滞,然后飞速的倒带,把他给拉回了现实。他确实忘记了这一茬,顿时成了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蔫儿了。
“好像是这样哈。”
张昊旻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陈开宇这家伙当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哎,开宇,问你个事。”
“你说。”
“你既然是皇子,那你对律法应该很了解吧。”
“那是当然,不过我只对我们洛国的律法很了解,对于你们大安的就不太清楚了。”
“哦?那偷盗在你们洛国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陈开宇仰头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这得看偷了什么东西了,如果只是一些不太贵重的东西,那么把东西还了,再打几板子便可以了。”
“那如果是很贵重的东西呢?”
对于张昊旻的追问,陈开宇本准备张口就来的,但是话刚到嘴边,他却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很好奇张昊旻这么问,是偷了什么东西。
“你偷了啥?”
“和我可没关系,我只是问问罢了。”
陈开宇才不信张昊旻这一套呢,越是不爱说,他就越想知道,于是眼珠子一转,问道。
“那得看这东西是个什么东西了,你不说,我又怎么给你答案?”
“如果是皇族的牙牌呢?”
一听这话,陈开宇不禁一愣,皇室东西被盗,那可是大罪,无论盗了什么都是罪加一等,更何况还是牙牌。
不过陈开宇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他随即便来了精神,瞄了一眼正心无旁骛的南棠棣,不怀好意的笑道。
“你偷了谁的牙牌?老南的?”
“不是我!我就单纯的问问你会怎么办。”
“真的?充军、流放、剁手、斩首,反正下场好不到哪儿去。”
听了这话,张昊旻的心里一时间凉了半截,东宫太子的牙牌,这恐怕罪责不小。
“不过话说回来,老南可是镇北王的亲儿子,还是皇室血脉,你可以找他帮你说说情啊。”
“快拉到吧,我说了不是我,我就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切,小气鬼,爱说不说,不说我就看书了。”
张昊旻没有搭理他,这件事他有想过找南棠棣,但是那个南立毕竟抢了南棠棣的女人,要是再让南棠棣去找他帮自己说话,那简直就太不像话了。
而且,不就是一个东宫太子嘛,逍遥怎么着也是个神仙,实在不行就去吓唬吓唬他,毕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牙牌,那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了他的脑袋。
哼!
第一卷 人间 第八十八章 遥南七仙子
晌午一过,中堂的钟声“咚,咚”的敲了两下,张昊旻他们这才不紧不慢的往道坛赶去,只是今日的道坛可不同于往日。
三人还未走近,便听到了前面传来的喧闹声,呜呜泱泱的,好似在逛庙会赶大集。
陈开宇垫着脚眺望着,想要看看前面的小广场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奈何草木生的旺盛,虽已枯败,但密集的枝条依旧给遮的严严实实。
他想要快步走到前面去瞧一瞧,但是同行的张昊旻与南棠棣,却跟老大爷出门遛弯似的,慢悠悠的一点也不着急。
“你俩怎么走的这么慢啊,前面可是听着好生热闹。”
平日他们三人里,就属陈开宇的消息最为灵通,虽然更多的时候也知道的不全乎,但是像是这么热闹的大事,他可是不可能错过的。
这堵住他耳朵的,便是这几日一直放不下的那本《龙争》,自从看上瘾后,哪还有那个闲心去管其他的事情。
南棠棣两眼无神的低头走着,也不知道他在寻思着什么,对于陈开宇的抱怨根本就是充耳不闻。
不过一旁的张昊旻却显得胸有成竹,悠悠的对着陈开宇说道。
“走那么快干嘛,还得去挤,咱们慢慢悠悠的走过去正好。”
“咦,你知道前面是在干什么?”
“废话,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竟然不知道?”
这么重要的日子?陈开宇满脑子的疑惑,因为今天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更不是什么节或者纪念日,又怎么重要了?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今天是啥日子?”
张昊旻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真不知道这家伙的脑袋里藏着什么东西,这么重要的事情他都能忘掉,没好气的说道。
“今天是明年大比的报名日子。”
“明年大比?哦,我天,我差点就忘了这一茬了。”
陈开宇一脸兴奋的嚷了起来,甚至跟只兔子般蹦蹦跳跳的,恨不得现在就要到比武台上大展身手。
“不就是报个名嘛,你至于这么兴奋?”
“这你就不懂了,既然明年大比的报名已经开始了,那明年的大比还会远吗?到时候,嘿嘿。”
张昊旻一脸嫌弃的看着陈开宇,这家伙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春梦,满脸的猥琐样,甚至嘴里的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哎,你注意下自己的形象好嘛,洛国的皇子。”
虽然在心里有些暗怪张昊旻扰了自己的白日梦,但是陈开宇还是赶忙擦了一下嘴角,收起了自己的那副猪哥像。
“哎呀,好希望能早一点到大比的日子啊。”
张昊旻难以置信的歪头看着陈开宇,他完全不明白陈开宇为什么会如此期盼大比,难不成他也跟自己盯上了那子母戒?
虽然自己如今已经有了子母扳指,但是这种东西,多一个也不会嫌多,他都恨不得十根手指头上,不,就连脚指头上都带满了子母戒,这多阔气。
“这大比早一点到能有什么好处?”
看着迷茫的张昊旻,陈开宇骀荡的笑了起来,然后故作神秘的说道。
“好处?有什么好处能比一睹遥南七仙子的真容还要好的?”
“遥南七仙子?”
“我的天呐,你竟然连遥南七仙子都不知道!”
对于张昊旻的无知,陈开宇瞬间瞪大了眼睛,仿佛在用一种在看异类的眼神看着张昊旻,那副夸张的作态,让张昊旻觉得自己不知道所谓的遥南七仙子,就跟犯了天大的罪过似的。
“额,我确实不知道,但是你可以跟我讲讲。”
“真的?那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跟你讲讲遥南七仙子。
她们各个可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无论是身姿还是长相,那简直是倾国又倾城,一颦一笑间数不尽的万种风情,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们每一个人都有其独到之处……”
(此处省略五千字感叹词汇)
张昊旻听了半天,只听出来这七位仙子都长得非常好看,除此之外,啥有用的东西都没有说,不要说为什么叫遥南七仙子了,甚至就连她们的名字都没有说出来一个。
“快得了吧,说了半天我只听出来你在馋她们的身子。”
“胡说!我可没有那么龌龊,我那是馋吗?我那只是在怀着欣赏的态度去品鉴而已,品鉴!”
“呵,渣男!”
南棠棣依旧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对于一旁张昊旻的欢乐根本就熟视无睹。两人在前面走着,只留下陈开宇一人在风中凌乱着。
等他们到了道坛前小广场的时候,广场上的人已经少了很多,大有一种来晚了的错觉。
不过,尽管他们已经故意错开了高峰期,但是剩下的人依旧够他们在这儿等上一阵子的,显然对于明年的大比,大家的热情都格外的高涨。
想来也是,距离宗门内部的选拔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而且大家还都是气海境,谁也说不准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自己会不会一下子进步飞快,杀出重围。
“蛮王张昊旻来了。”
也不知是谁眼尖,一下子便瞧见了刚到的张昊旻,于是赶忙大声的喊了起来。
不过,随着他这一喊,原本排队的众人竟然随即闪到了一旁,给张昊旻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对于这样的待遇,张昊旻在这几天时间里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有一些麻木。
他刚准备往前走,突然想起了还在犯迷糊的南棠棣,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要是在这儿出丑了,那可就闹笑话了。
于是,张昊旻一边对着众人笑着,一边悄悄的揽住了南棠棣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嘿,老南醒醒,你可别在这儿闹什么笑话。”
自己的肩膀猛地受到了不该承受的压迫,南棠棣立马便醒了过来,不过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禁感到有些蒙圈,便同样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是在哪儿?咱们不是要去上课的嘛。”
“放心,栾先生的课谁敢旷?今天是大比报名的日子,就报个名,你可别犯迷糊。”
“哦。”
其实报名的流程很是简单,只是填写一下个人的详细信息,然后领一张号码牌便可。
上一次在圣华宗招收弟子考核的时候,轻雨柔虽然已经教过他该怎么写,但是毕竟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
如今,他除了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该怎么写之外,其余的早已经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最终,还是在南棠棣的帮助下,才好不容易写完的。
刚写完报名表,张昊旻便开溜了,毕竟让这么多眼睛一直盯着简直浑身不自在,他可不像是南棠棣和陈开宇那样,早就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
“张老大,你说咱们代表圣华宗去参赛的希望大吗?”
张昊旻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清醒过来的南棠棣抢先一步说道。
“昊旻是气海榜的第二名,他是肯定能去的,至于你和我,那就说不准了。”
“喂,你可别这么瞧不起人好嘛。”
“我可没有瞧不起你,我说的是事实好嘛。”
其实对于南棠棣的说辞,陈开宇的心里也是承认的,上次与韩予的同堂挑战之后,他便明白了他在境界上的差距是非常大的。
他如今才刚刚达到气海境中期罢了,而中堂中肯定还有不少跟韩予一样,同属于气海境巅峰的存在。
而且大比的名额有限,圣华宗仅有十个参赛名额,他们的希望确实不是很大。
但是,天才得有天才的傲气,更何况还是陈开宇这种绝世天才,年仅十九岁便已经进入到气海境了,他又怎么会轻易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呢?
“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好争辩的?事实胜于雄辩,行不行到时候打一场不就知道了?”
陈开宇想了想觉得张昊旻说的很对,便冲着南棠棣毫不示弱的给自己打气道。
“我一定能行的,我还要去见遥南七仙子呢。”
南棠棣懒得搭理他,但是张昊旻听到陈开宇又提到了遥南七仙子,便问道。
“哎,她们为什么要叫遥南七仙子?”
“不是她们叫遥南七仙子,而是大家一致商议决定的,因为她们都是遥南宗的,而且还是遥南宗最美的七位,所以便被称呼为遥南七仙子。”
“那她们当中也有人参加今年的大比吗?”
一听到张昊旻的疑问,陈开宇的眼前又开始浮想联翩起来,情不自禁的露出一副痴相。
“她们当中的秋姑娘和宋姑娘年龄还未过二十五岁,应该会报名参加明年的大比。”
“哦?那她们实力如何?”
“秋姑娘不久前刚刚出关,据说实力大增,根据外界猜测,她很有可能已经突破到了神驰境,而宋姑娘应该还没有达到气海境巅峰。”
张昊旻不禁一声轻呼,这个秋姑娘当真是厉害,不仅模样生的俊俏,而且就连天赋都如此之高。要知道,按照往届大比来看,能达到神驰境便已经足以问鼎大比了。
“神驰境?我的乖乖,看来我的努力了。”
既然已经出现神驰境了,那看来,这大比第一名的戒指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拿到了。
不过,现在张昊旻的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的恢复神魂,只有神魂恢复了,他才可以继续修炼,没准也能在大比前突破到神驰境。
第一卷 人间 第八十九章 请假
因为连日来的休养,张昊旻的神魂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而且有些事也迫在眉睫,所以一下完课,他便赶忙追上准备离开的栾华成。
“栾先生,我想回自在观一趟,您看可以吗?”
其实张昊旻前段时间便准备回自在观一趟的,他准备问问逍遥关于血月的事,但是一问陈开宇他才知道,三堂的弟子是不准私自离开宗门的。
而如果要偷偷溜下山,离开宗门的话,一旦被发现,轻则要面壁思过,挨一顿鞭策,重则直接按照叛宗来处理。
虽然自在观也在圣华山上,并且同属于宗门,但是因为自在观属于圣华宗圣地,便也被划进了不准的行列之内。
“回自在观?你回去干什么?”
如果只是一般的小事情,那栾华成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所以必须说一些不得不的事情,而这个理由张昊旻早已经想好了。
“我这神魂不是快好了嘛,上次师兄来的时候捎了话,说等我神魂快好了,让我回去找师父看看。”
一听张昊旻把师叔祖给搬了出来,栾华成原本想要拒绝的话,也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啊,原来是这样,那你跟我来一趟吧。”
“好的。”
张昊旻一边跟在栾华成的屁股后面,一边对身后疑惑的南棠棣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不用等他了。
他刚刚因为溜得急,所以还没来得及跟他们俩说,并且这件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万一栾华成不同意,那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感情。
“栾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你要回自在观这件事,我说了并不算,这件事必须得经过徐总教习的同意才行。”
“徐总教习?”
张昊旻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冷峻且深沉的脸,并且耳边都开始出现了那浑厚有力且不容置疑的声音,这让张昊旻不免感到有些心虚。
徐宫义的书房并不在道坛之中,因为他要掌管三堂的教习,所以便单独的在中堂的西边位置,建了一个不大的小院。
出了中堂的西门,顺着一条长街向北看去,恰好能瞧见登天楼的上半截,高耸挺立。
“栾先生,您去过登天楼吗?”
栾华成脚步一驻,也将目光投向了那鹤立鸡群的存在,也不知道他想起来什么,嘴角竟然抿起来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缓缓说道。
“自然是去过。”
说完,栾华成便又迈步向前走着,只不过这一次,感觉他整个人走起路来都轻盈了不少,似乎心情很是不错。
“听说那上面被仙人施了法,每上一层都要通过相应的考验,不知道栾先生登上了几层?”
“八层。”
听到栾华成登上了八层,张昊旻心中不禁为之一震,要知道那蕴道阁也不过才九层而已。而栾华成竟然登上八层,那岂不是就快要登顶了?于是不免惊呼起来。
“八层?那这登天楼一共有多少层?”
“这登天楼一共有十五层,我才堪堪通过第八层,也不过才刚完成第一境罢了,没什么值得你好惊讶的。倒是你,按照你的天赋来看,你很有登顶的可能。”
“十五层?难怪老南说它是圣华宗内最高的。”
张昊旻在心中暗自对比着,单是九层之高的蕴道阁便足以让其叹为观止了,那拥有十五层之高的登天楼得有多高?
而且,这可不是工业时代,没有什么钢筋混泥土的,要建如此之高的塔楼,恐怕其难度是相当之大。最重要的是,它竟然还能经受住这么多年的风雨而屹立不倒。
“不过,就算是十五层之高,您能登上八层,那也是超过半数了,真是了不起。”
“这登天楼可不是按照你登上多少层楼来算的,能登上八层的是大有人在。”
“不是按楼层?那是按照什么?”
张昊旻明显是没有想到,这登天楼竟然不是按照楼层来计算强弱的,那它会按照什么呢?
“这登天楼共有十五层,前八层为第一境界,九到十二层为第二境界,第十三、十四层为第三境界,最后的第十五层为第四境界。
而能登上的境界越高,则说明天赋水平越高。像是我这样的,仅是堪堪突破第一境界,对于很多人来说,也只不过是才刚刚起步而已,并没有什么可值得称道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
张昊旻不禁尴尬的笑了笑,本准备趁机拍拍栾华成的马屁,结果没成想,拍在了驴屁股上,并被驴蹄子给狠狠的蹬了一脚。
“不过,我相信你,按照你的天赋,你一定可以登顶登天楼的。”
“你真是太高估我了。”
张昊旻的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并且高举双手同意栾华成的观点,对于登顶登天楼,他是有着极大的信心。
但是面上他总得谦虚些,毕竟栾华成才刚突破第一境界而已,他如果表现的很自信的话,那岂不是会让栾华成下不来台?面子上还是需要照顾到的。
栾华成看着张昊旻这一副谦卑的模样,撇了撇嘴,大步流星的向前走着,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
“高估?恐怕并没有吧。”
张昊旻给他带来的惊讶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了,先是仅用一个月的时间便从精魄境零刻度突破到气海境巅峰,然后又在韩予进入力王状态下,正面击败了韩予。
这等逆天的天赋,如果他都不能登顶的话,那恐怕就没有人能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们便到了徐宫义的住处。这是一处藏在竹林中的小院,环境极为优雅,甚至给张昊旻一种人在江湖、快意人生的感觉。
推开小院的篱笆门,两人沿着菜地间的一条小道,缓步来到了屋前,栾华成躬身,轻快的敲了敲房门。
“咚咚咚。”
“谁啊?”
屋子里随即便传来那透着股威严的声音,这可把张昊旻给吓了一跳,顿时有种犯了错事,而被叫到教导处挨批的感觉。
“弟子华成。”
“门没锁,进来吧。”
栾华成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了进去,进去前还特地小声的对张昊旻嘱咐到,进去后务必要有礼貌,并且不要乱说话。
张昊旻看着那坐在书案前的徐宫义,他正目不转睛的低头写着东西,于是极为有礼貌的轻声问候道。
“徐教习好。”
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徐宫义皱着眉抬起头来,前段时间他特地去瞧过张昊旻一眼,所以当他看到张昊旻的时候,便知道这小家伙是谁了。
于是徐宫义瞪了站在一旁的栾华成一眼,责怪他刚刚进来前并没有通报张昊旻也一起来了,不过如今当着张昊旻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
“这里不是三堂,又没有外人,你是师叔的徒弟,虽说还没有举行正式的拜师仪式,但是毕竟是师叔认可了的,你喊我一声师兄就好。”
张昊旻瞅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栾华成,心里感觉很是有趣,这样一来,栾华成便就要喊自己师叔了,于是喜笑颜开的对徐宫义喊道。
“徐师兄好。”
“嗯,华成你先出去吧。”
正杵在原地感到异常尴尬的栾华成,顿时如蒙大赦,赶忙灰溜溜的跑了出去,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张昊旻。
“张师弟不用如此拘束,坐吧。”
张昊旻坐在藤椅上打量起来,虽说没有瓜果茶水,但是这屋子里的陈设却颇为讲究,古香古色的,而且轩窗外还有一片金黄的竹林,更是别有一番意境。
而最令张昊旻感到好奇的,便要数徐宫义背后的那幅字了,“天下为公”。
徐宫义合上书案上正在写的帖子,坐到了张昊旻对面的位置上,态度很是亲和的说道。
“听说你神魂受伤了,如今恢复的怎么样?”
“多谢徐师兄关心,已经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你可不知道,自从宫守知道你神魂受伤了,他可是着急的上蹿下跳,来我这儿大闹了一通,差点就要把我这一亩三分地给掀了。”
邱宫守那脾气,张昊旻自然是知晓的,也相信他确实能做出来这档子事,于是心里感到暖暖的。
“哈哈,邱师兄都已经是观主了,竟然还如此冒冒失失的。”
徐宫义微微皱了一下没有,他是一个很重规矩的人,身为师弟说同门师兄行为冒失,他感觉这多有不妥,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张师弟,你这次来是因为何事?”
看着徐宫义那一副包公的脸,张昊旻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害怕被发现自己是在撒谎,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一闭眼一咬牙了。
“哦,是这样的,早先邱师兄来的时候告诉我,让我等神魂快要恢复的时候回一趟自在观,说师父他老人家找我有事。”
神魂快要恢复的时候回去?徐宫义一时想不出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候回去,当然,他不知道这只是张昊旻借口回自在观一趟的幌子。
“既然是师叔找你,那你就回去一趟吧,不过,你神魂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段山路你能行吗?”
“这没有问题,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哦?那你先说说看。”
“我们明天上午没有课,我想,我想回自在观住一晚,明早再回来。”
“原来你是准备现在就要回去啊,那好吧,等你回去了代我向师叔问声好。”
见徐宫义并没有丝毫的为难他,直截了当的就同意了,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他们所说的徐阎王也不过如此嘛。
第一卷 人间 第九十章 天下为公
徐宫义站起身来,原本冷峻的脸上,自发现张昊旻的那一刻起,便始终挂着难得一见的笑容,以至于都将眉头间常年的沟壑给拉平了。
他一边走向书案,一边向张昊旻询问道。
“你与世子以及那个洛国来的小皇子之间相处的如何?”
“还不错。”
“不错就好,你可要把握好这个难得的机会,他们将来都将是左右一个国家的栋梁之材,未来不可估量。”
经过徐宫义这么一点拨,张昊旻立马便听出来了其中的意思,原来自己到那个寝室是特地安排的,而这个谋划之人,便是眼前这位。
他本能的觉得这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他又不想在徐宫义面前表现的太过聪明,毕竟小辈装傻才能更讨长辈喜欢,于是答道。
“嗯,我一定把握好机会。”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张昊旻的心里却很是不屑,如果因为对方的身份而去特意结交的话,那岂不是把感情当成了一场交易?他很是厌恶这种行为!
而且他的目标可是仙界,不要说几个左右国家的栋梁之材了,就算是一国之主都不能让他谄媚逢迎,因为他要成为九天之上的存在,成为凌驾世间的仰望。
鲲鹏扶摇而上九万里,它需要靠结交来达成吗?鸿鹄的志向,需要靠燕雀的支持来实现吗?
朋友之间还是要真诚一点好,如果抱有一定的目的去结交,那恐怕很难交到真正的朋友,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
“那就好,师叔他是圣华宗的圣人,你身为他的徒弟,做事不要太过于招摇,一切要以宗门为重,毕竟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
张昊旻的心中一沉,直觉告诉他,徐宫义说这话是有目的的,特别是最后那一句,明显是在点他。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突然,张昊旻猛地反应过来,于是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徐宫义的背影,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郑华锦对自己下绊子一事?
郑华锦是岳宫仑的徒弟,而岳宫仑也算是自己的师兄,那徐宫义说这话的意思便很明显了,就是希望自己能高抬贵手饶过岳宫仑,毕竟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
但是这句话却也有一个度,那就是将结尾放在师兄弟上面,并没有将重点放在同门上,也就意味着,如果想要发泄愤怒的话,追究到郑华锦就可以了。
这家伙当真是个老狐狸,难怪能稳坐三堂总教习这个香饽饽的位置,有手段。但是他凭什么就认定自己一定能从中胜出?自己对面的可是东宫的太子。
张昊旻赶忙又堆起了笑容,尤若乖宝宝似的答应道。
“嗯,谨记徐师兄教诲。”
听到张昊旻答应了,徐宫义装作漫不经心的转过身来,就在刚刚,他背着张昊旻从书案上的盒子中,将一枚徽章收进了子母戒中。
“张师弟先一坐,下山要用的徽章应该是放到偏房里了,我现在拿去。”
“麻烦徐师兄了。”
徐宫义在张昊旻的目视下,缓步走出了屋子,并轻轻的关紧了屋子的门。
一看到徐宫义出来了,栾华成赶忙迎了上去,不过他刚想说话,却被徐宫义示意不要言语,到偏房再说。
两人一进偏房,徐宫义又恢复成了往日那般严肃的模样,沉声说道。
“你这家伙,进门前为什么不一起通报?”
站在屋外早已经反省明白的栾华成,此时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只知道耷拉着脑袋杵着,一言不发。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怪你也没用,不过下次多长点记性,别再犯这类的错误。”
“徒弟谨记师父教诲。”
“还有,张昊旻从圣地回来后,你要多盯紧点,不管有什么情况,都要记得随时向我汇报,听明白了吗?”
“徒弟明白。”
徐宫义凝眉看着耷拉着脑袋的栾华成,不禁轻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啊,就是太老实了,你要是能和华锦那浑小子中和一下也好,两头都能让人省心。不过傻人有傻福,聪明过头了,早晚得把自己玩进去。”
栾华成并没有听懂徐宫义的话外之意,所以仅以为就是平日里的日常数落,毕竟徐宫义和岳宫仑私交甚好,经常拿郑华锦对比自己,都已经习惯了。
“一会儿你跟昊旻一起回去吧,路上多聊聊天,别木讷的只知道走路。你和他的关系处好了,对你未来是大有帮助。”
栾华成不解的抬头看了徐宫义一眼,他以为是徐宫义生气了撵他走呢。
“你这傻小子!师叔既然能收他做徒弟,你以为他的未来会很简单?他将来恐怕就是支撑起圣华宗的圣华山,甚至有可能成为世人头顶上的这片天。”
听到徐宫义的这番话,栾华成的心里感到极为震撼,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徐宫义如此夸赞一个人,并且都将其给捧到了天上。
其实最初徐宫义也是不解,为什么身为圣人的师叔会收这么一个资质极差的徒弟,但是对于一个月后出现的张昊旻,他的所有质疑全都烟消云散了。
也正是因此,当他得知郑华锦偷偷派人前往建安的时候,他赶忙前往千仞崖,本准备劝说岳宫仑打消这可笑的报复手段。
但是他在半路上却遇到了一人,一番谈话过后,他最终没有再前往千仞崖。
而这次,张昊旻的突然到访,让本准备坐等一切结束的徐宫义有些猝不及防,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为岳宫仑求了情。
“你莫要忘了,当初为什么要让你到中堂去当教习。刚刚我可是听昊旻说了,他们寝室的那两位相处的可是不错啊。”
“这?难道非要那样吗?我瞧那。”
“够了!这件事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你只需要执行就行了。”
栾华成没有说话,因为他心里是不愿的,但是他知道,无论他愿不愿意,这件事都必须要如此做,哪怕是换掉他,所以他沉默了。
徐宫义拍了怕他的肩膀,慰藉道。
“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打起点精神来。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我也该回去了,你可要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话。”
徐宫义回到屋子里时,张昊旻正在瞻仰那幅写着“天下为公”的墨宝,甚至还准备从中揣摩出徐宫义的心境。
“张师弟喜欢这幅字?要不就送你了。”
转身见到回来的徐宫义,张昊旻颇为识趣的说道。
“徐师兄说笑了,我对字画简直是一窍不通,到我手里那岂不是让这幅字蒙尘了。”
毕竟君子不夺人所爱,更何况既然能将这幅字摆在这儿,足以说明徐宫义对它的喜欢了,自己可不能那么不要脸的拿走了。
其实就是张昊旻此时把这幅字拿走了也无所谓,因为这字是徐宫义他自己写的,如果张昊旻拿走了,他反而更高兴。
不过,张昊旻不要,这倒是蛮遗憾的。
徐宫义从子母戒中取出刚刚藏进去的那枚徽章,递给了张昊旻,说道。
“这便是准许下山的徽章,戴着它,你便可以回自在观了。但是有一点我们必须先说好了,明天必须在晌午之前回来。”
“好的。”
张昊旻大喜过望,赶忙接过那徽章,小心翼翼的放进子母扳指中,不过他又疑惑的问道。
“那我回来的时候,这枚徽章该如何?”
“到时候你直接交给华成便可。”
“好的。那徐师兄,我先走了。”
“嗯,记得代我向师叔问好。”
“一定会的!”
徐宫义一直将张昊旻送至小院的篱笆门,然后看着张昊旻与栾华成的身影越走越远,逐渐看不见了,他才喃喃自语道。
“我现在见你还是早了些,不过倒也挺好。”
徐宫义眯着眼看着远处,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阵秋风吹过竹林,枯黄的竹林里沙沙作响,竹叶一片片飘落。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栾华成走在前面,而张昊旻跟在他的身后。
栾华成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因为他对于徐宫义布下的这个谈话任务,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所幸张昊旻给了他完成任务的机会。
“栾先生,徐师兄和岳宫仑岳师兄关系如何?”
栾华成极为别捏的看着张昊旻,这其中的辈分当真是奇怪,让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一幕被张昊旻瞧的清楚,于是笑道。
“既然都已经出了那个小院了,您就是中堂的教习先生,而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堂弟子。”
普通?这都是些安慰人的话罢了,于是栾华成组织了一下言语说道。
“师父他和岳师叔的关系不错,在岳师叔到千仞崖面壁之前,他们两人常常把酒言欢。”
提到岳宫仑在千仞崖面壁的时候,栾华成小心的打量了一眼张昊旻,不过见张昊旻并没有什么表情。
“哦,原来是这样啊。”
张昊旻在心底不禁感到疑惑,既然徐宫义觉得自己会赢,那为什么他不去劝阻岳宫仑呢?这岂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但是,他今天可是为岳宫仑求过情了,甚至不惜把郑华锦当做一枚弃子。
如此兜了一大圈,难不成这件事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不然怎么连身为三堂总教习的徐宫义都无法插手呢?
这简直又是一个让人想不明白的问题。
第一卷 人间 第九十一章 鸡蛋汤姑娘
从徐宫义的竹林别院回到中堂后,辞别了与其尬聊一路的栾华成,张昊旻满怀兴奋的回到了寝室。
本准备拿出下山的徽章好肆炫耀一番,但是迎接他的只是两个对此爱答不理的书虫,他们正沉迷在书中的故事里尽情的大冒险。
两人聚精会神的看着各自的书,丝毫都不关心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靠着堆拢起来的被子,躺在床上,趁着天色锃亮,不肯浪费光阴的猛读着。
哪怕是张昊旻收拾好了东西,告诉他们自己将会明早回来,他们也只不过敷衍的“哦”了一声,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反应。
因为有子母扳指的存在,被褥之类的杂物都存放进了子母扳指里,倒是解放了双手,可以轻装上阵。
从寝楼到前往自在观的小道,这条路并不近,不仅需要出中堂,还需要穿过整个下堂,再走过留着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一片房区。
虽说张昊旻如今神魂还未完全恢复,身体还有些虚弱,但是这点路对他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
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便到了。
站在山道前放眼望去,一种一览众山小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山风呼啸的从林间吹过,卷起阵阵黄叶,又如天女散花般,再片片飘落,当真是让人看得如痴如醉。
张昊旻闭上双眼,展开双臂,享受着山间秋风的洗礼,嗅着这大自然的芬芳,听着远处传来的三两声鸟鸣,顿觉神清气爽。
片刻后,缓缓睁开双目,呼出一口浊气,连日来沉迷在书中所带来的疲惫感,一时间也冰消雪融,浑身上下难得轻松。
只是唯一让他感到头疼的,便是眼前这条崎岖的山路了。
这山路虽是一眼看不到尽头,让人还未迈步便先觉心累,但是他已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不然到自在观的时候,恐怕天就要黑了。
但是还没等张昊旻走上几步,前脚不知抵在了什么东西上,一滞,后脚习惯性的一抬,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前倾,一脑袋给撞了上去,一时间被撞的两眼直冒金星。
“卧槽!”
猝不及防的疼痛感,使的张昊旻捂着脑袋蹲了下去,眼泪都出来了,嘴里边倒吸着凉气,边骂骂咧咧起来。
但是当他呲牙咧嘴的准备瞧瞧自己这是撞到了什么上面的时候,他不禁一下子愣住了,因为他前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卧槽?难不成撞邪了?”
张昊旻一手捂着脑袋,一手小心翼翼的往前探索着。伸出去的胳膊还未伸直,他便触摸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
可是自己能摸到的东西,眼睛却根本看不到,好奇心泛滥的让他立马忘记了额头上的痛,站起身来左右摸索着。
“这儿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块透明的玻璃墙?哦不,这应该是某种结界。”
尽管很是好奇,但是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耽搁了,于是急忙从子母扳指中取出徐宫义给他的那枚徽章,别在衣服上。
这时,当他再往前摸索的时候,竟然摸不到那刚刚将他撞得头晕眼花的结界了。
“原来这东西是这么用的啊,我还以为会有查岗的人呢。”
张昊旻一面在心里暗骂自己的蠢笨,竟然一脑袋撞到了结界上,一面又在庆幸,幸亏自己当初打消了偷偷溜下山的想法,不然如今就只能无功而返了。
虽然张昊旻借助少许的气元帮助自己赶路,但是他依旧走的两腿直哆嗦,不得不几次三番的停下来歇息片刻。
原以为下山会轻松些,用一个时辰便能走到自在观。但按照目前的进度来看,之前的自己当真是想多了。
如今都已经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他距离自在观还差不少的距离,回头看了看已经要下班的太阳,炫目的晚霞已经悄悄浮现出它的身姿。
张昊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两手撑着膝盖,侧着身往下一步一步的走着,这样膝盖还能好受一些。
红艳艳的晚霞渐渐燃起,一圈又一圈的光泽被洒向大地上,仿佛给山林披上了一层金甲,使黄叶更加热情似火。
急不可待的晚风打着旋儿刮过,全然没有了白日里的温情,像是一个饿死鬼,贪婪的舔舐大地上残存不多的余温。
犹如咸鸭蛋黄的太阳,疲惫的打着哈欠,扯来一朵厚厚的晚霞盖在身上,最终消没在遥远的西方。
山林中喧闹了一天的动物们,也都陆陆续续的回到了自己的窝里,等待着星宿列满苍穹,好美美的睡上一觉,迎接第二日新生的阳光。
这时,趴在书上的陈开宇和南棠棣,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书。陈开宇揉着“咕咕”叫的肚子,说道。
“咦?都这个点了,张老大怎么还不回来?我天,他的被褥怎么都不见了?”
而此时,张昊旻也总算是迈下了最后一阶台阶,拖着两条腿,有气无力的拍了拍自在观的大门。
“谁啊?都已经这个点了谁会来啊?”
一人在院里高声呼道,听这声音张昊旻便知道是谁,除了目前自在观中的基层人员刘志外,恐怕也没有旁人了。
“你师叔。”
“师叔?”
院里的人一听,赶忙拉开门栓,打开门来。
“啊,果然是师叔,师叔你怎么回来了?师父,师叔回来了!”
“快先扶着我。”
张昊旻感觉自己已经快站不住了,于是一把拽住了刘志的胳膊,这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刘志扶着他,这才堪堪跨过门槛,进到自在观里面来。
而以此同时,听到了刘志的呼声,从里院跑出来一娇姿艳影,还未等张昊旻看的清楚,这人便猛地跳到了张昊旻的怀里。
要不是刘志还扶着自己,他此时早已经仰到地上去了。
闻着这股熟悉的香气,张昊旻不用看就知道,这就是他的鸡蛋汤姑娘。
因为轻雨柔抱得很紧,以至于勒得张昊旻都快喘不动气了,便赶忙告饶道。
“咳咳,姑奶奶,你快要勒死我了。”
轻雨柔根本就不为所动,她的眼圈早已经泛红了,豆大的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落着,两腿盘在张昊旻的身上,胳膊更是死死的揽住他的脖子。
听到轻雨柔小声的抽泣声,张昊旻心里是千般滋味,于是轻轻拍了拍轻雨柔的后背,柔声道。
“好了好了,怎么我一回来你就要哭啊,那我往后还敢不敢回来了?”
听到张昊旻说这话,轻雨柔梨花带雨的抬起脑袋来,带着哭腔的说道。
“我才没哭呢,我没哭!”
“咦,这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呢,还说自己没哭?”
轻雨柔看着取笑自己的张昊旻,心里气不过,便在他的肩膀上擦了擦那决堤的眼泪。
“哎,眼泪也就算了,怎么鼻涕还要往上抹啊。”
一听张昊旻说这话,轻雨柔气急败坏的瞪了他一眼,随即便狠狠的咬了他脖子一口,在张昊旻吃痛中,迅速的跳了下去。
一直杵在一旁的刘志,此时正一脸坏笑的瞅着这位自在观中的大姐大。
而轻雨柔在不易察觉的夜幕下,脸色迅速的蹿红,并且脸蛋也愈发的滚烫,女儿的柔情脉脉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这喜相逢的瓜吃完了,刘志赶忙识趣的松开张昊旻,将他交到了轻雨柔的手里,而自己则去关上了观门。
“哎呀,你的口水弄了我一脖子,真是够了。”
张昊旻佯装嫌弃的准备扯轻雨柔的胳膊,用她的袖子擦擦自己脖子上的口水,但是却被轻雨柔给躲开了。
这时从里院又走出来一人,看那身形便知是邱宫守跑不了。
“你怎么回来了?不应该啊。”
还没等张昊旻答话,一旁的轻雨柔便像是护主的忠犬似的,冲着邱宫守说道。
“我哥怎么不能回来了?真是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走的近了,借着里院的火光一瞧,邱宫守的两只手上,一边拿着一个大鸡腿,啃得就连胡子上都沾满油渍直反光。
邱宫守咬了一口鸡腿,一边大口的吃着,一边没好气的抱怨道。
“你这丫头,还说等这小子回来后,咱们一起抵制他呢。怎么他一回来,你立刻就临阵倒戈了?”
听到邱宫守的话,张昊旻侧目看着轻雨柔,那眼神里明显就是在问,这老家伙说的是真的吗?
“胡说,你休想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哼。”
邱宫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转身便往屋里走去。因为天气日渐转凉,所以他们便把桌子搬进了伙房里,这样还能边做边吃。
此时的逍遥,正在屋子里戴着围裙,翻炒锅中的菜肴,心无旁骛的做着饭,根本就不知道张昊旻回来了。
听着油锅中“滋滋啦啦”的炒菜声,伴着愈渐浓烈的香气,张昊旻竟然感到饿了,当然这种饿只是心理上的。
起锅,装盘,上菜,一气呵成,不过当菜端到桌子上去的时候,正陶醉在自己手艺中的逍遥突然发现多了一个人,这才发现张昊旻回来了。
“咦,你怎么回来了?”
“我就纳了闷了,一个山上一个山下,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
邱宫守一边吸嗦着啃完肉的骨头,一边在心里暗道,你能下来还不是因为徐宫义给你了徽章,不然又怎么可能突破封山大阵呢。
但是当他将目光看向张昊旻的胸前时,他不禁惊呼出来。
“你已经是气海榜第二名了?”
“对啊,上次你去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了,只不过没有戴上而已。”
听到这话,刘志这才注意到张昊旻胸前的那枚气海榜徽章,虽然他当初戴过第一名的徽章,但是那也不是在进入宗门半个月的时间内完成的。
看着邱宫守与刘志一脸震惊的模样,轻雨柔不解的问道。
“气海榜是个什么榜?”
第一卷 人间 第九十二章 悲痛?
一盘盘冒着热气的菜肴端上了桌,一时间本就不大的桌子变得拥挤起来,盘碗摩肩擦踵着,将桌子摆的满满当当。
说来也巧,逍遥今下午才刚下山买的新鲜蔬菜瓜果,还本准备多吃些日子,结果没成想,倒是一顿便宜了张昊旻。
虽说在宗门的这段日子,张昊旻几乎一日三餐的吃着春意楼,嘴也被养的挑剔了不少,但是面对如此丰盛的菜肴,他还是被馋的直咽唾沫。
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便是那只已经被啃的仅剩鸡架的烧鸡了,那为数不多的肉,仿佛在诉说着狼多肉少的凶残。
几人边吃边聊着,就仿佛张昊旻从未离开过一般,大家围坐在桌前其乐融融。
张昊旻竖着大拇指,称赞逍遥是个手艺相当不错的好厨子。
面对这赞不绝口的夸赞,逍遥颇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脖颈,嘿嘿的直笑。
邱宫守则不管他们,趁机从盘子里抢着肉,大快朵颐着。
只是可怜了刘志,仿佛被他跟前的那盘青菜给困住了,筷子从未越过雷池半步。
而他们中唯一的姑娘轻雨柔,不知何时竟被水给灌醉了,两颊上泛着红晕,犹如成熟了的水蜜桃般格外诱人。
她此时正托着香腮痴望着张昊旻,时别多日不见,满肚子的小心思和抱怨,都在浓浓的思念下酿成了女儿红。
若是柔情似火能烧人,那此时的张昊旻怕是早已经被烤得外焦里嫩。
随着闲谈打趣,屋子里的笑声久久不能平歇,气氛正在渐渐升温,就连外面的风都变得柔和多了,烛火也安静下来。
一阵风卷残云过后,原本满满当当的一桌佳肴,如今却被扫荡的所剩无几,这还是张昊旻手下留情的结果。
时间已经不早了,抬头看着天上的星空,不知何时被擦亮了,原本藏匿起来,羞于见人的星星,也逐一显露出身姿。
每当吃完饭,该要收拾卫生的时候,邱宫守便找不到人影了,这次依旧没有丝毫例外。
不过,跑的了师父,可跑不了徒弟,刘志自然便成了那个备受压榨的存在,幸好他乐在其中。
轻雨柔挽着张昊旻的胳膊,拉着他非要出去看星星,如今天已经渐渐转凉了,特别是夜里,更是让人不自主的打着哆嗦。
但是执拗不过,张昊旻只得搬着两把凳子,陪着轻雨柔坐到了院子里。
两人始终都没有说话,一个掉进了蜜罐子里,满脑子冒着粉红色的小泡泡,另一个想起了曾经的某天夜里,顿觉尴尬不已,正在想该用什么理由脱身才好。
锅碗瓢盆刷的干干净净后,逍遥与刘志两人互相瞅了一眼,眼神里透着止不住的笑意。吹灭了灯,两人蹑手蹑脚的绕过了院子里的那两位。
听到脚步声,张昊旻本能的扭头看去,正巧与幸灾乐祸的逍遥来了个对视。
于是,张昊旻赶忙向逍遥投去求救的目光,但是逍遥却极为残忍的拒绝了,漠然的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风轻轻的吹着,云稀薄的遮不住月,以至于皎洁的月光摔碎在地上。院外草丛里的蛐蛐嚷的正欢,只是可怜了它的这番颂唱,竟无人欣赏。
也不知两人这样相互靠着坐了多久,以至于张昊旻的半边膀子都已经被压麻了。
晚风吹起轻雨柔的发丝,似有若无的撩在张昊旻的脸上,痒的他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可能坐的实在是太久了,都已经有些感到凉身了。
张昊旻刚准备提议今晚的赏夜到此结束,可是一扭头,这才发现,一直依偎在自己肩膀上的轻雨柔,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轻雨柔的呼吸很是匀称,睡得极熟,张昊旻拍了几下她的胳膊,她都没有丝毫反应。
“丫头,醒醒。”
张昊旻故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惹得轻雨柔眉头微蹙,但是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这倒是勾起了张昊旻的好胜心。
不过就在他准备再使点劲的时候,因为捏脸而咧开的嘴角,缓缓流出一道银丝,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滴在了张昊旻的衣服上。
“咦。”
随着张昊旻的嫌弃声,轻雨柔的脸蛋总算是得到了拯救,逃离了他的魔爪。不过,却也被他给趁机揩了把油,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小脸蛋。
“手感倒是真不错。”
轻雨柔的脸色迅速的开始蹿红,借着夜色,倒是没有暴露。
因为叫不醒她,张昊旻只得无奈的把她给抱了起来,总不能一直在外面冻着吧,万一再着凉了怎么办。
被张昊旻抱起来的那一瞬间,轻雨柔差点惊呼出来,不过还好她及时收住了,不然这令人眩晕的幸福恐怕就要泡汤了。
她也没有想到,张昊旻竟然会抱起自己,所以一时间芳心大乱,随即而来的,便是那浓浓的羞意,于是赶忙埋头在张昊旻的怀里。
此时激动的心,跳的飞快,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脸颊滚烫,从耳朵根到脖颈,煞红一片甚是好看,只是可惜这番美色被埋在了夜里。
张昊旻抱着她,走向屋子的一段路,轻雨柔那无处散热的脑子里,止不住的幻想着,各种令人脸红的画面浮想联翩。
甚至脑海里的两人都穿上了红袍,宛如一对新婚燕尔一般,丈夫抱着自己娇艳的妻子。
轻雨柔原本匀称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长长的睫毛止不住的乱颤,贝齿咬着下唇,一时间媚态万千。
只是风情万种的媚娘,偏偏碰上了张昊旻这块不解风情的木头,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尽快甩掉这块烫手的山药。
屋子里并没有月光,显得极黑,而张昊旻怀里又抱着轻雨柔,根本没有那个工夫去掌灯,完全凭借着印象往前摸索着。
所幸,眼睛渐渐的适应了黑暗,虽然看不清具体的事物,但是能大体的看清楚各自的轮廓。
床依旧还摆在原来的位置上,于是张昊旻便抱着轻雨柔移步过去,因为心里总想着赶紧甩下这烫手的山药好脱身,所以走起路来急了些。
特别是怀里还抱着轻雨柔,根本就看不清脚下的事物,于是后果可想而知,就在离床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他被一个不知名的小物件给绊倒了。
幸亏床上铺着厚厚的被褥,轻雨柔这才没有被摔着,但是尽管如此,此时的她却也浑身僵硬的不能动了。
因为就在此时此刻,摔倒的二人竟然在机缘巧合下,亲在了一起。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定格了,同样凝固的还有周遭的一切。轻雨柔没想到幸福竟然会来的如此突然,以至于她都没来得及做好准备。
轻雨柔难以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要不是自己的双唇能明显的感受到对方的唇温,她都怀疑这就是一场梦罢了。
激动之余,轻雨柔的心里同样感到异常的紧张,虽然一直都盼着那一刻,可是当这一切就要发生的时候,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不过,张昊旻用事实行动告诉她,她着实想多了。
当张昊旻反应过来的时候,慌忙的站起身来,虽然屋子里极黑,他看不到轻雨柔的反应,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刺痛感,像是一根倒刺般深深扎进心里,一股莫名的悲伤瞬间便将他给吞没,泪水犹如决堤般汹涌而出。
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感到如此伤悲,曾经对轻雨柔的某些心动瞬间,他也会莫名感伤,但都没此时这般痛彻心扉。
张昊旻最终没有再管轻雨柔有没有躺进被子里,而是转头离开了。
此时还满怀期待,小女人作态十足的轻雨柔,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还在娇羞的等着饿虎扑食呢,但是等来的却是关门声。
关上房门的张昊旻,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那股悲伤的浪潮才渐渐退去,这才让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高悬的月亮,心里不禁暗骂,踏马的为什么会是这样?
就因为一个不小心的亲吻,自己便要承受如此的悲伤,难道自己今生都不能再亲女孩子了?这难不成是来自单身狗的诅咒?
而屋子里的轻雨柔,满腔热情却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感到极为失落,坐起身来,看着张昊旻映在门外的身影,她的心里一时间千滋百味。
不过,她最终还是开心的笑了起来,稍带点羞涩,当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这可是她的初吻,而且还是张昊旻这个心上人“主动”吻的她,她又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轻雨柔愈想,心里愈加的不好意思,脸颊又开始变得滚烫起来,犹如寒冬里的火炉般,赶忙埋头进被窝里,却怎么也忍不住在脑海里回味起刚刚的触感。
门外的张昊旻,想不明白为何会发生如此荒诞的怪事,这股莫名的悲伤到底源自于哪里?
想不明白的他,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大步走出了小院,他可不能忘了正事,还得去找逍遥呢。
第一卷 人间 第九十三章 命数(上)
从里院出来,张昊旻并没有直接就去找逍遥,而是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因为刚刚那莫名的悲痛,眼睛稍有些红肿,所以他想要先洗洗脸。
点上灯一瞧,屋子里的陈设和他离开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而且屋子收拾的非常干净,显然是有人常常来打扫。
只是张昊旻忘记了一点,就是他离开了这么长时间,水桶里根本就没有水,他空有一个脸盆却洗不了脸。
打水的井在后院,还需要绕过轻雨柔在的里院,张昊旻嫌其麻烦,便准备去另一处井打桶水。
那井是张昊旻以前给叶真人送烧鸡的时候发现的,顺着邱宫守屋子旁的侧门出去,往北走不远便能看见。
心动不如行动,张昊旻拎起空桶便往外走了出去,出了自在观,没走几步,便看到了那口井。
井上盖着木板,这主要是为了防止野物不幸落进去,当然还有保护水源的目的。
张昊旻掀开厚实的木板,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井中的水极多,如果不是因为井沿垒的足够高,恐怕井水早就溢出来了。
周遭阴沉且深邃,除了三两只窝在草丛里的蛐蛐,再无别的声响。
月光毫不吝啬的施舍着光泽,浸在井水里,把它映成了一面银白色的镜子,光滑的让人想在其中扎个猛子。
张昊旻把手伸进去轻轻的拨了一下,水面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久久难以平息。
井水很凉,刺骨的寒气不断的往骨头里渗着,让张昊旻犹如触电般,一下子把手缩了回来。
“卧槽,这么冷?”
张昊旻并未多想,而是扭头准备把桶拿过来装上水,因为水面高的缘故,所以根本就用不着辘轳,他便没有起身。
但是正当他扭头的这个空档,突然从井水里伸出来一只手,一把便抓住了他刚刚搅水的胳膊。
于是,张昊旻还未来得及惊呼,便在猝不及防中,整个人被拉进了井水之中。
与此同时,一直在房间内闭目修行的逍遥,猛地睁开了眼睛,急忙夺门而出。但是他也不确定张昊旻此时在什么地方,只能当先冲进了张昊旻的屋子里。
屋子里的烛灯还亮着,但人并不在。所幸逍遥心细,特地看了一下烛灯,上面的蜡油还未滴落多少,所以他推测张昊旻应该刚离开屋子没多久。
于是赶忙将神识放出去,企图找出张昊旻现在身在何处。
因为逍遥的心急,这次并没有特地避人耳目,所以刚准备休息的邱宫守,不禁被这股强悍的神识给吓了一跳,急忙取出宝剑,手持着一张符纸,出门查看。
逍遥本就是仙人,随着他的神识飞速扩展,一时间惊动了不少人,特别是合身境以上的存在,心中无一不对此感到诚惶诚恐。
后山,正在闭关中的叶真人在感受到逍遥神识的一瞬间,猛地睁开了眼睛,如若不是因为他对这道神识感到很是熟悉,他恐怕会以为是大敌来犯呢。
同时,他原本对张昊旻的身世猜测,如今也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痴痴的望向自在观的方向,心中说不出来的羡慕。
冲出房门的邱宫守,站在院落里,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这股神识正是从张昊旻的房间传出来的。
就在他刚准备催发手中的符纸时,他看到了正从里面出来的逍遥,一时间捏着符纸的手停在了半空,人也当场傻了。
之前,他便听叶真人提起过逍遥的实力极高,但是他并未当真,因为逍遥的身上有霸下藏息术,他根本就不相信叶真人能感受到逍遥的境界。
可是如今,这神识里的威压就摆在自己面前,在这事实面前,所有的置疑声都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
“怎,怎么了?”
逍遥紧蹙着眉头,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度过,他还没有发现张昊旻的身影,此时他的心里完全就像是油锅上的蚂蚁。
“昊旻遇到危险了,但是我现在找不到他。”
一听张昊旻出事了,邱宫守吓得三步并作两步,慌忙冲进张昊旻的屋子里一看,果然张昊旻并不在。
“你还没有找到他?”
“没。”
此时逍遥的神识已经覆盖在了整座圣华山上,他一寸一寸的找着,但是偏偏无论他怎么找,就是找不到张昊旻的半点身影。
邱宫守嘴里念着静心咒,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并企图在屋子里寻找着线索。
桌子上并没有留下什么信笺,床上连被褥都没有来得及铺,上面空空如也。屋子并不大,也仅有为数不多的家具,放眼望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就在他以为屋子里没有线索,准备出去寻找一番的时候,他发现了门口摆着的盆架好像哪里有些不同。
“水桶没了,他会不会去打水了?”
逍遥觉得邱宫守的分析不无道理,于是神识一转,集中到了后院的井上,但是令逍遥失望的是,不要说井上了,就连井下都找不到张昊旻。
“没有,后院的井我找过了,并没有找到昊旻的身影。”
邱宫守一面在心里感叹,仙人的神识当真是了不起,一面又在心里猜测,既然后院的水井没有找到张昊旻,那他拎着水桶会到哪儿去?
突然,邱宫守猛地一拍额头,暗道一声“不好”,便急忙冲了出去,笔直的向自在观西边的那口水井奔去。
逍遥一看邱宫守这般反应,便知道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于是跟在他的身后冲了出去。
到了地点一瞧,果然水井的井盖被人给挪开了,而且原本应该呆在张昊旻房间的水桶,此时正孤零零的飘在水面上。
“不好,昊旻被拖下去了。”
随着邱宫守此话一出,站在他身后的逍遥顿时神识炸裂,聚汇长空,宛若一条游龙般,直奔向井中,其威势恨不得要将整个井都给炸开。
就在这时,一只手猛地伸出水面,一把抓住了井沿。随即,张昊旻从井中露出头来。
逍遥一个闪身便抓住了张昊旻,将他从井里拉了出来。张昊旻跪在地上,从嘴里鼻子里往外渗着水,不停的咳嗽着。
“你怎么会掉进这里面?”
逍遥并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还以为张昊旻是不小心掉进去的,于是一边拍着张昊旻的后背,一边急声问道。
但是邱宫守则神情紧张的站在一旁,从子母戒中取出一张符纸,小心翼翼的贴在了张昊旻的身上,见符纸并未有任何反应,这才松了一口气。
逍遥凝眉看着邱宫守,不明白他这是为何,便问道。
“为什么要用灵符?难道这井水有什么问题?”
“这井水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井中却藏有玄机。”
“哦?”
说着,逍遥便操纵神识直接潜入到了井中,但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根本就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玄机?什么玄机?”
缓过劲来的张昊旻,脸色憋的通红,青筋条条暴起,毕竟他差点就被憋死在了下面,于是惊魂未定的说道。
“这井里有水鬼!”
“水鬼?”
逍遥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邱宫守,仿佛是在确认这个世上当真有鬼吗?纵使他活了这么久,跟随那人走南闯北,都从未见过。
邱宫守眉头紧皱,先是坚定的摇了摇脑袋,但随后却又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其实他也说不上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应该不算是鬼,说的准确一点的话应该是执念。”
“执念?”
逍遥与张昊旻两人一下子陷入了知识的盲区,对视一眼,然后不明所以的瞅向邱宫守。
“虽然我知道接下来我所说的这件事有些太过于离奇,但是我保证,我所说的都是事实。”
邱宫守得到了他们两人的肯定后,才娓娓道来。
“每个人的神魂都不是一个简单的整体,而是由无数个意念所组成的,刚刚我所说的执念便是其中的一部分。”
“可是又是如何使神魂中的一部分独立存在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这确实只是神魂中的一道执念,而且还是祖师爷留下的。”
“祖师爷?难道就是大自在仙尊?”
“嗯。”
得到了邱宫守的肯定,逍遥的心中感到极为震撼,因为大自在仙尊可是仙界数一数二的大牛,虽说并不如那人,但也是紧随其后的存在。
“如果是他的话,那倒也有可能,但是他为什么要将执念留在这口井里?”
“具体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但是根据时代流传下来的典籍记载,当年因为祖师爷的执念太深,恐坏天道,所以才用大手段将其剥离,镇压在这口井中。”
一听这话,张昊旻顿时声高起来,十分不满的嚷道。
“镇压?就是用一块破木板镇压?”
邱宫守瞥了一眼那木板,顿时恍然大悟,然后轻叹一声,摇头说道。
“看来这都是命数啊。”
“命数?我差点给淹死了都。”
对于张昊旻的抱怨,邱宫守捋了一把胡须,说道。
“你先不要着急,听我跟你讲,讲完了,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说这一切都是命数。”
第一卷 人间 第九十四章 命数(下)
“这东西它只是祖师爷神魂中的一小部分,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将其剥离出来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它是不能独立存活的。”
邱宫守话音刚落,张昊旻便准备质问他,这东西明明就是活在这井水里,怎么说它不能独立存活呢?
可是还没等他张口,邱宫守便先说道。
“你先不要着急,听我说。它之所以能在这井里没有被消散掉,是因为这井水的缘故。
这井水是当年祖师爷从神山上特地移下来的神水,也正是因为这神水的存在,它才没有消散掉。但也正是因此,它只能待在这井水之中。”
这么一说,张昊旻就明白多了,也就是说这井水就是某种特定的营养液,而那东西必须待在营养液里才能活。
“可是这与什么命数有什么关系?”
“我之所以说这都是命数,就是因为这件事太过于巧合了。
要知道,它只是一个执念,一缕残缺的神魂,并且一旦离开了井水便会立即消散,所以它根本就无法兴风作浪,只能一直被困在这井里。
而且就算是有人或者野物不幸落入到井中,它也不能伤害到他们分毫,甚至不能借此机会从中脱困,因为只要是神魂无恙,它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也正是我所说的巧合,你恰好神魂还未完全恢复,又偏偏赶巧到这井边打水,这才给了它可乘之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用手摸过水,所以它才能感知到你神魂不稳,才会如此急不可待的拉你入水,企图潜进你的身体借以离开,从而得到新生。”
听邱宫守说了这么多,张昊旻才是顿觉一阵后怕,立即惊慌失措的嚷道。
“什么?它能潜进人的体内?那它会不会已经?”
“放心吧,刚刚我用灵符试了试,它并没有潜入你的身体。”
张昊旻悬着的心,这下终于有了着落,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但是邱宫守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不免翻起了白眼。
“但是,这也正是最令我感到奇怪的地方。”
“歪,它没潜入我的体内,你怎么还感到奇怪了?难不成你还巴不得它借我新生?”
邱宫守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而一直扶着张昊旻的逍遥这时说道。
“对啊,它为什么不进去昊旻的体内呢?”
“嘿,逍遥,你说这话可就太没良心了吧。合着我在你们眼里就非死不可?”
“假如是你,你被困在这井中上千年,如果有一天一个脱困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会如何?”
面对邱宫守的这个问题,张昊旻一时间哑然,思考片刻后,下意识的说道。
“那肯定是拼尽全力争取脱困啊。额,好吧,那它为什么不进入我的身体呢?”
突然,逍遥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赶忙将手指抵在了张昊旻的眉心,一道金光进入到张昊旻的神元中,顿时他恍然大悟的说道。
“我明白了,肯定是你进入到井中的那一瞬间,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导致你的神魂一下子恢复了,所以它才失去了机会,没有潜入到你的体内。”
“什么?他的神魂恢复了?”
不要说张昊旻了,就连邱宫守都感觉逍遥是在开玩笑。
按理说,当时的情况如此危急,张昊旻的神情波动肯定极大,没有伤害到神魂便已经是难得的了,又怎么可能还促使神魂加速恢复呢?
于是他也将元气浸入到张昊旻的神元中,这一看,他顿时惊讶起来,因为张昊旻的神魂确实已经完全恢复了。
“这怎么可能?竟然真的已经恢复了。”
张昊旻虽然在心里咒骂他们俩,总是不盼着自己点好,但是他对此也感到非常好奇,自己养了大半个月都没有恢复,如今竟然掉进了井里竟然一下子恢复了。
但是他想起来邱宫守所说的,这井水可不是一般的水,这可是特地从神山上移下来的神水。
既然它能让一缕残存的神魂存在,那它会不会也有修复神魂的作用?毕竟自己掉进去的时候,可是被动的喝了几大口呢。
“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喝了这井水的缘故?”
张昊旻这么一说,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井水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井水,没准真的有可能是在这神水的作用下,张昊旻的神魂才一下子恢复的。
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对于被困在其中的那道执念来说,岂不是太过于残酷了。
要知道,这道执念要是想要脱困,就必须寄托在某个神魂不稳的人或者动物身上,甚至以此鸠占鹊巢,起到夺舍重生的目的。
可是如果这个井水有助恢复神魂的作用,那岂不是意味着,这道执念永生永世都不可能从中逃脱出来?
“啧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道执念当真是太可怜了。”
邱宫守站起身来,既然这件事已经讨论出了结果,那便也是告一段落了,于是从井中将水桶拿了出来,然后把井盖又重新盖回了原处。
“你还是去后院打水吧,别再又出什么变故。”
对于邱宫守的话,张昊旻极为赞同的点了点头,赶忙接过水桶,当先一步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今晚的经历实在是太过于吓人了。
三人往回走的时候,走在最后的逍遥颇为好奇的分出了一点神识,悄悄的溜进了井中。
邱宫守回来后,便回到自己的屋子。
而逍遥则陪着张昊旻去后院打了桶水,只是这桶水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被淹过的张昊旻已经不需要再洗脸了。
两人回到了张昊旻的屋子,逍遥将门给关上,并且还特地施了法咒,以防止旁人将屋里的对话听了去。
“你在那井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嗯?刚刚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取出被褥,顺便也取出了衣服,准备把这身已经湿透了的衣服换下来。
“你根本就没有说你自己经历了什么,刚刚都是我们在猜测而已。”
“哦,是哈。刚刚我准备去那井边打水,哎,打住,不要问我为什么要去那里打水,你就当我是脑子一时抽抽了。
然后我刚准备打水的时候,就被那所谓的执念给一把拽进了井中,我又不会水,所以我就拼命的挣扎,最后我就出来了。”
“那你有没有在水里看到它?”
“水里?水里根本就睁不开眼睛,而且当时那水呼呼的往鼻子和嘴里灌,我哪有那个工夫去看这个?”
虽然已经都是过去的事了,但是张昊旻再次提起,还是会感到明显的心悸,腮后顿时一紧,背后寒毛也紧跟着耸立起来。
“那也就是说,最后你也不知道那道执念跑到哪里去了?”
“额,管它跑到哪里去了呢,反正我神魂恢复了,而且也没有被夺舍,那不就挺好的吗?”
逍遥的眉头紧皱,他刚刚将神识潜入到井中,并没有发现邱宫守所说的那道执念,所以他非常怀疑那道执念已经进入到了张昊旻的体内。
“可是如果它进入到了你的体内呢?”
“额,不会,刚刚邱师兄不是用那什么符给我测了嘛。”
“但是我在那井里并没有找到那道执念。”
逍遥的这句话在张昊旻的心里,犹如划过了一道惊雷,瞬间就将他给惊懵圈了。
“找不到?这怎么可能,难不成?”
“很有可能。”
在张昊旻惊恐的眼神中,逍遥又再次将元气浸入张昊旻的神元中,但是令他感到疑惑的是,他根本就感知不到任何的异样。
虽说这道神魂的主人便是仙界鼎鼎有名的大自在仙尊,但是如果连他的一缕区区的神魂都感受不到的话,逍遥那简直妄为仙人。
可是,他偏偏在张昊旻的身体内没有感受到那道执念,这让他都不禁质疑起自己来。
“怎么样啊,它在不在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面对张昊旻的一再询问,逍遥微微摇了摇头,他也不太确定的说道。
“应该是没有吧,我并没有找到。”
“找不到那就是没有呗。”
“额,也可以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要不你先拿着这个,以防万一。”
逍遥从子母镯中取出一张符纸,递给了张昊旻。
“这是什么符?干什么用的?”
“这是护心符,能在关键时刻护住你的心神,使用时只需要注入元气贴在身上即可。”
“这么好的东西你现在才给我,早干嘛去了。”
张昊旻没好气的抱怨着,但是手上可并不慢,立马就将这护心符给收到了子母扳指中。
“额,现在也不是很晚吧。”
逍遥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他也没有想到张昊旻还能遇到这种事情。
而这护心符本是他给自己准备的,毕竟他是由棋子所化,有些时候会不太适应,心神会出现不稳定的状况,所以需要靠外来来帮助。
“那你那里还有些什么样的宝贝,别每次等到我遇到事情了你才想起来给我。”
“我也没有什么宝贝,能给你的基本上都给你了,而且,我还给了你一个能保命的东西。”
“能保命的东西?那是什么?”
逍遥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当初在与张昊旻签订单向主仆契约的时候,他还将自己的道心注入到了契约之中。
道心是仙人的根基,也唯有证道成功之辈才能获得道心,这也是为什么张昊旻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他都能感知到的原因。
其次,这道心一旦注入到了契约之中,便达成了仙界赫赫有名的“门徒契”。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张昊旻发生意外,他需要先替张昊旻死一次,所以,他便是张昊旻保命的东西。
第一卷 人间 第九十五章 血月现,堕仙归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既然在张昊旻的身上并没有发现那道执念,逍遥便也不再继续纠结下去,毕竟护心符他已经给了张昊旻。
说完,逍遥随手便撤了去设下的屏障,迈步准备离开。
“一等,我有些事要问你。”
张昊旻急忙将逍遥喊住,他还有一肚子的疑问憋着呢,此时不吐为快那待何时?
“哦?什么事?”
逍遥饶有兴致的坐到了床沿上,等待张昊旻的问话。
“额,那先从第一条来。”
张昊旻因为积攒了很多的疑问,所以提前罗列了提问的列表,这样问起来才不会有什么遗漏。
只不过,第一个问题依照目前的状况来看,他已经不需要问了,因为他那始终都没有恢复的神魂此时已经恢复了。
“你还记得咱们当初从那森林里出来,在小镇上住的那晚吗?”
“当然记得,那毕竟是我第一次化身为人,这怎么可能忘记了呢。”
“既然你还记得,那我且问你,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偷的那枚牙牌?”
“牙牌?”
逍遥紧皱着眉头,嘴里轻声念叨着,因为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并且还是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早已经记不太清了。
“我记得好像是从一个灯火通明的地方拿的,也没有多少印象了,不过依照那模样,多半是个富裕人家。你问这个怎么了?”
“富裕人家?”
张昊旻阴阳怪气的嚷了起来,像是看着一朵奇葩一般看着逍遥,眼神中满是怪异,没好气的说道。
“你都是管皇宫叫做富裕人家吗?”
反应过来的逍遥大吃一惊,猛地站了起来,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张昊旻,惊问道。
“皇宫?难道你是说当时我去的那地方就是皇宫?”
“不然呢?你当时偷的那牙牌叫做沧海旭日牙牌,那是大安皇储的腰牌。我就说嘛,当时那些人看到那牙牌后,一个个的都跟孙子似的。”
“哦,原来那就是皇宫,可是我怎么记得也就一般般呢,早知道就在里面多转转了。”
张昊旻对于逍遥的反应,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合着自己叨叨了这么一大堆,人家根本就没听见,反而像个旅游错过景点的人,在那里懊悔不已。
“喂,你在那儿想什么呢,有没有听我说?”
“哦,我听着呢,你说。”
“因为你偷了那牙牌,如今有人知道是你偷的了,并且还去告诉了丢牙牌的大安太子,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吧。”
“知道了?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
逍遥当时可是特地跑的远远的,就是怕被人发现了,可是都跑这么远了,并且还过去了两个月了,怎么可能还会被人发现?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你做了这件事,那别人就能查到。”
逍遥吊儿郎当的坐回到了床上,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问道。
“就算是查到了那又如何?”
“又如何?大哥,那可是大安的太子啊。”
“太子怎么了?”
“你是啥事也没有,毕竟你可是仙人,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我现在也被列为了偷东西的窃贼,我可不能跟你一样飞天入地的。”
“但是你有我啊,你怕什么?”
逍遥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直接戳在了张昊旻的心里,如果不是觉得有些太娘了,他都恨不得抱着逍遥鼻涕一把泪一把。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先看看再说吧,万一人家不是来找麻烦的呢。”
“额,那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两样?”
“不不不,你可是提前告诉我了,我肯定会有所准备的,万一来者不善,到时候我也好给你撑撑场子。”
张昊旻疑惑的点了点头,这列表里的第一条疑问,就这么被逍遥给糊弄过去了。
“那我再问你,你知不知道血月?”
一听这话,原本还有些无所谓的逍遥,立马便坐直了身子,神情严肃的看着张昊旻,然后问道。
“血月?你问这个是不是跟那天晚上的事情有关?”
“对,当时那鬼面人出现的时候,正巧便是血月发生之时,所以我想问问你,这个血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逍遥眉头凝的极重,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的告诉了张昊旻。
“那天晚上发生的血月跟一个流传千年的预言有关。”
预言?一听这话,张昊旻急声道。
“是不是‘血月现,堕仙归,战火肆,万物凋。’?”
“嗯?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预言的?”
“说来也巧,我在蕴道阁里找到了一本书,书里就是这么记载的。哦,蕴道阁就是圣华宗内的藏书阁。”
逍遥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大惊失色的站了起来,惊呼道。
“不可能的,这世间怎么可能还有记载血月的书籍?”
“这怎么了?难道这血月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逍遥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张昊旻,沉声叹了一口气,郑重其事的对他说道。
“这其中牵扯的事情颇多,也极为复杂。虽然我在天外天多年,但是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血月的开启跟天道有关。”
“天道?”
这几日的学习,张昊旻已经知道了天道是位于万物之道之上的存在,哪怕是仙人都要在天道的束缚之下。
如果这个血月的开启与天道有关的话,那恐怕确实是关系重大,甚至已经不是身为凡人的自己可以想象的地步。
“对,血月一旦开启,命运的审判便也将降临,届时无论是仙界还是凡尘,都将遭受到毁灭般的打击。”
“既然这件事如此严重,那为什么还要隐瞒着呢?”
“因为这是天道的审判,不要说凡人了,就连实力不济的仙人都对此无能为力。而之所以隐瞒,这也是由仙界的众位仙尊一致商议的结果。”
逍遥说的这一段话对于初出茅庐的张昊旻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了,甚至一时间根本就无法理解。
如果连仙人都将无能为力的话,那对于这个世间的凡人来说,岂不就是砧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张昊旻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他本以为血月只是跟什么所谓的堕仙有关系,没想到竟然牵扯出来这么多事情,甚至还与天道相关。
“商议的结果?难道就是要将这件事情瞒着世人?”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这是仙尊们商议的,肯定有他们的打算,恐怕是因为其中牵扯的因素颇多,他们才会封锁这个消息的吧。”
张昊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里还有些气恼,他觉得既然会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情,那理所当然的就应该告诉大家。
无论是面对什么,只要大家一起努力想办法,那肯定要比几个人的努力要强。
而且如果说实力一般的仙人不能面对这场危机的话,那为什么不努力的多培养实力强劲的仙人呢?
人的潜力是极大的,特别是在危难的情况下,没准因为这个关于血月的预言,从而迫使产生更多的仙人呢。
但是这一切都离他太过于遥远,而且他知道的事情也并不全面,所以这其中可能存在着其他的隐情也说不定。
“额,可能这其中有其他的原因吧,我现在连仙人都不是,想这些也没用。
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我看的那本书里说,那什么堕仙和传闻中被灭族的妖族有关系,这个是真的吗?”
“关于堕仙,我也不清楚他们的来历,但是有一件事我是知道的。在距今一千多年以前,堕仙们曾经差点毁灭了仙界。
而且妖族也并没有被灭族,他们只不过是被流放了而已。”
张昊旻震惊的长大了嘴,仿佛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故事,整个人都已经傻掉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逍遥。
按照《遗地之妖》中记载,堕仙应该是妖族的后裔,并且将会给凡尘带来战火,但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可是如今听到了逍遥的说辞,这堕仙实力强劲到甚至连仙界都差点给毁灭掉,那这个凡尘又怎么可能阻止住呢?这岂不就是螳臂当车嘛。
以此看来,如今的自己实在是太弱了,不仅连一个小小的神驰境都迟迟不能突破,就更不要说什么证道成仙了。
看来自己确实得百倍的努力了,必须在命运的审判来临之前,达到能左右命运的实力,甚至盼望着能抵住命运的碾压将其推翻。
“额,那这件事情我们就先不谈了,毕竟离的实在是太过于遥远。
我还是问一些跟我自身有关的吧,那鬼面人为什么会说躲过去血月的话,而且按照当时的情景来看,他应该是说我躲过去了。”
“你躲过去血月?”
逍遥不解的看着张昊旻,他并不明白这个血月有什么好躲的,难道这其中不仅跟预言有关,还牵扯着其他的什么东西?于是他打趣的说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血月与堕仙有关,莫不成你就是堕仙吧,哈哈。”
张昊旻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我也没有办法的样子,撇着嘴无奈的说道。
“那也没准呢?”
“如果你真是堕仙的话,那你当初就已经死了,更何况还送给了你道果,要知道,那家伙能在天外天待着,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
第一卷 人间 第九十六章 大快朵颐
星空铺展在圣华山上,月儿弯弯,皎洁的月光微微荡漾,让风儿都陷入了梦乡,以至于天边的那两朵薄云,已经停滞在那儿许久了。
深秋的夜里,凉意不住的往被窝里钻,特别是在熄灯的漆黑中,配合着,让人下意识的打着寒颤,赶忙裹紧身上的被子。
逍遥早已经回去了,这个时间恐怕也已经歇息了。张昊旻赤条着躺在被窝里,湿透的衣衫并没有拿出去晾着,只是简单的搭在椅子背上。
今晚,他是注定要失眠了,不仅是因为一时间没有了陈开宇的呼噜声而感到不适应,更多的还是因为今晚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东西。
他侧着身,枕在一边的胳膊上,用自由的那只手撩了撩两鬓已经长长的头发,许久没有修理过了,此时已经快要盖住了耳朵,即将步入到刘海儿遮眼的“时尚”。
双目痴傻的盯着映在地上,惨白一片的月光,心里反复揣摩着今晚逍遥说过的话。
对他来说,那个关于血月的预言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了,竟然跟天道有关,而且就连实力一般的仙人都将束手无策。
而他现在,不要说什么证道成仙,连神驰境都没有突破,又要如何应对即将出现的大事件?
无论是曾经看过的影视剧,还是那些引人入胜的网文,其中的主角都是顺应时代的浪潮,然后站上巅峰睥睨天下的存在。
但是到了他这儿,偏偏竟感到一种高不可攀的无力感,仿佛如同狂风骤雨的大海上,一只无依无靠的小木船。
他也想乘风破浪,但是他现在连个帆都没有,拿什么乘风?一个浪拍过来,甚至连小木船都有可能散架,又拿什么破浪?
每次想到这儿,张昊旻的脑海里都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当初的那盘棋,那个白胡子老头。就连原本慈和的笑,此时也变得极为奸诈。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枚棋子,一枚只得受制于人的棋子,根本无力反抗。
在这个凡尘中,他离处于巅峰的圣人还差了不知多少的距离,甚至就连一个小小的东宫太子都能让他殚精竭虑。
而凡尘之上还有仙界,从逍遥的口中得知,那里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世界,其中又分为五重天,每一重天的仙人境界都不相同的。
也就是说,他与那个身在天外天的白胡子老头差了不知多少距离,在对方的眼里,自己恐怕连只蝼蚁都不如,渺小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一刻,张昊旻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刚踏入社会的孩子,初出牛犊不怕虎,信誓旦旦的扬言要超越世界首富。
他本以为自己与世界首富之间只是差了一百万而已,所以自信心满满,觉得自己一定会实现的。
可是当他走上了这条实现梦想的路上时,突然有人告诉他,他与世界首富的距离并不是一百万,而是一百万亿。
此时这个原本踌躇满志的年轻人,该有多么绝望。
不过俗话说的好,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尽管觉得这是一片海市蜃楼,但是依旧要如同精卫填海一般,锲而不舍。
如果此时他放弃了,他选择了妥协,那等到命运审判的那一天,他没有一丝抗争的可能。而为了不这样被动,所以必须得铆足劲的往前冲。
一想到这儿,张昊旻便感到压力倍增,于是也不再继续愣神了,准备开始已经久违了的修炼。
轻车熟路的将气元引入到上丹田中,开始附着金光,起初这一切本没有什么,就和以前一样,但是突然间,金光的附着速度一下子加快了。
如果说以前是一条涓涓的溪流,那此时便是一条奔腾的大江,速度快到气元一进入到上丹田,瞬间便附着完毕了。
对于这个速度,气元根本就跟不上,仅是几个呼吸间,张昊旻体内的气元就几乎要消耗一空了,随着气元的减少,深深地疲惫感袭上他的心头。
没有了气元,那就没有办法再继续修炼,所以这原本应该坚持好一会儿的修炼,竟然就这么快的结束了。
疲惫加上困意,让张昊旻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哈欠,眼泪哗的一下便流了出来。
他揪了揪身上的被子,将自己裹得严实些,毕竟夜里有些凉身,顺手擦了擦流下来的泪珠,准备就此陷入梦乡。
但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出现在了他的心底。
“咦嘿嘿嘿,当真是捡了一个大宝贝。”
听到这个声音后,张昊旻猛地睁开了眼睛,一翻身便坐了起来,背靠着墙,环视着屋子。
“谁?是谁在说话?”
四周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任何人,但是张昊旻很肯定,自己刚刚就是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水井处的那一幕又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浑身上下的皮肤发紧,寒毛耸立,于是赶忙将逍遥给他的护心符拿了出来。
这下子,什么疲惫感,什么困意,通通的都烟消云散了,有的只剩下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感。
张昊旻睁大着眼睛,不知道等了多久,那个声音迟迟都没有再次出现,仿佛刚刚就跟他幻听了一样。
他想要去找逍遥,但是他根本就不敢动,满脑袋的胡思乱想将他困在了原地。
渐渐的,原本紧绷的神经,在时间的消磨下,也开始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上眼皮与下眼皮打的热闹,只是看的有些眼晕。
最终,撑不住的张昊旻一脑袋躺了下去,没多久便呼呼的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似乎是确定张昊旻真的睡着了,一道黑影从他中丹田的位置悠悠地冒了出来,并且还疑神疑鬼的左右查看了一番。
“咦嘿嘿嘿,还好小爷我精明,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这黑影便是井中的那道执念,它也正是将张昊旻拉入井中的罪魁祸首。当然,起先它本准备进入张昊旻的神元中,趁着他的神魂不稳,将其夺舍的。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它感受到了一股极为恐怖的神识扫过,这让它赶忙打消了立即夺舍的念头,而是先躲到了张昊旻的中丹田中。
至于它为什么能躲过邱宫守的灵符,以及逍遥的神识,这就要归功于它在井中漫长的岁月里研究出来的本事了。
因为实在是太过于无聊,并且还要面对被困住的尴尬处境,所以它便努力的企图打破困局,让自己从中挣脱出来。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它成功的使自己能在短时间内变成纯粹的能量体。
所以,就在刚刚,它将自己变成了纯粹的元气,寄托在张昊旻的中丹田内。
并且为了不暴露,它还特地煞费苦心的分出一部分魂力,制造出张昊旻神魂已经恢复的假象,从而来蒙骗过逍遥和邱宫守。
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它的计划不仅是大获成功,而且还有意外收获。
因为张昊旻的神魂还没有稳定,只是它所制造出来的假象,所以当张昊旻兴奋的修炼的时候,他的神魂又再一次变得虚弱起来。
那深深的疲惫感,并不只是因为气元的消耗而造成的,更多的是因为神魂的再次损耗。
因为张昊旻的神魂再次虚弱,它夺舍的难度便也大大降低,所以他刚刚才会忘乎所以的笑了起来,甚至还差点暴露,不然的话,此时的它早已经夺舍成功了。
看着睡得正沉的张昊旻,它不屑的瞥了一眼张昊旻手中的那道护心符,一旦施法者没有了意识的话,这东西也就是张废纸罢了。
于是,它一溜烟的便钻向了张昊旻的神元。
“咦嘿嘿嘿,小爷我马上就要重获新生了。”
一进入张昊旻的神元,这道执念便被惊呆了,因为其中的那枚道果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了,饶是它这一缕小小的神魂,都露出了贪婪的神情。
“咦嘿嘿嘿,这枚道果往后就是我的了。”
万象归一道果对张昊旻的神元有着一定的保护,但是依照目前的保护来看,实在是太弱了,所以这执念不费吹灰之力便饶了过去。
随后,它便看到了再次令它感到震撼的金光,不由得惊呼道。
“这,这踏马是假的吧。”
这执念的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完全被这般大场面给惊住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欣喜若狂的嚷道。
“咦嘿嘿嘿,发财了,发财了。”
这执念眼中的贪婪愈发的强盛,它此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马上夺舍,将这一切全都抢过来,变成自己的,到时候好到仙界去报仇。
说干就干,兴奋已经令它歇斯底里起来,完全失去了之前的小心谨慎,疯狂的将自身的魂力发散开来,准备开始夺舍。
倘若是神魂完好的人,面对夺舍,此时早已经开始反击了,但是张昊旻的神魂此时异常虚弱,并没有立刻展开反击。
“咦嘿嘿嘿,成为我复仇路上的第一步吧。”
以为能顺利夺舍的这道执念,突然一下子犹如雷击般定在了原地。
“这,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原本狞笑的脸上,此时尽是恐惧,它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正在被蚕食,并且蚕食的速度越来越快,它想要逃,却深陷泥潭一般根本逃不掉。
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这道执念便彻底的消失了,准确的说,是被张昊旻的神魂给当补品吞噬了。
原来,当它的魂力与张昊旻的神魂碰上的时候,张昊旻的神魂竟然一下子恢复了不少,于是角色立马反转。
面对这大补的魂力,张昊旻的神魂宛如一群绿油油的饿狼一般,立马群扑而上,大快朵颐起来,又怎么可能会放它跑呢。
随着这道执念的消失,张昊旻的神魂终于彻底的恢复了。
与此同时,在仙界的某处,一位白胡子老道猛地睁开了眼睛,凝眉掐指一算,便欣慰的笑了起来。
第一卷 人间 第九十七章 不该看的不要看
清晨,弥漫在山谷中的薄雾渐渐消退,仅剩下夜里的寒意还未消融,伴着晨露,等着早起的人们呼出的第一口浊气。
一不小心,一束金光刺透厚重的浓云,企图撕开这层幕布,将阳光洒满大地。
只是今日的云不同以往,黑着脸脾气爆,根本就不惯那“咸鸭蛋”的臭毛病,一阵风吹过,又将其遮掩的严严实实。
蜷缩着身,裹在被子里的懒蛋,此时正睡得香甜。也不知他梦中都梦到了什么,开心的“吧唧”了几下嘴,止住了快要流出来的哈喇子。
突然,屋门被人给猛地推开了,一股寒气瞬间掠过,将这还在梦里品味美食的家伙直接就给冻醒了。
张昊旻睡眼惺忪的半睁着眼睛往屋门处瞧去,只是这份炸眼的光明,让他的眼睛一时间无法适应,所以仅能瞅个大概的轮廓,根本瞧不清面目。
“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你怎么还在这儿睡大觉?”
听到声音后,原本张昊旻还有些紧张的心总算是有了着落,随手裹了裹身上的被,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邱宫守这个老家伙,以前张昊旻在自在观住的时候,他就没少折磨张昊旻,基本上天天都要来督促他修炼。
而且最令张昊旻感到奇葩的是,他从来都没见邱宫守修炼过,每个被迫早起的清晨,都是看到这家伙遛弯喂牛的老年生活。
张昊旻曾忍不住问过他,他拽拽的说了句,年纪大了,就不瞎耽误工夫了,还是好好体会体会晚年生活的好。
“哎,你怎么还接着睡啊?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大的惰性。”
今日的邱宫守颇为有精神,就连花白的胡子也都精神抖擞,恨不得来阵风飘荡起来,以显示它的风度。
而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正准备重新逃进梦里的张昊旻。
虽然还没有入冬,但是天气已经寒了,依照目前的这个温度,便已经足够逼张昊旻缩在被窝里了。
见张昊旻不搭理自己,邱宫守的脸上不禁有些恨铁不成钢。
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张昊旻的床前,身为师兄的他,准备今日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师弟。
而对付睡懒觉的家伙,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掀了他的被,而邱宫守在一点上,根本就不心慈手软,一把便掀开了张昊旻的被子。
抵御寒温的盔甲突然被撤去,肆无忌惮的寒意便有恃无恐的展开了进攻,张昊旻浑身上下都成为了打击的对象。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料峭,张昊旻顿时被激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宛如掉进了冰窟窿里,冻的浑身打颤,翻身起来便准备夺回被子。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吓得屋子里的两人都愣住了。
原来是轻雨柔来喊张昊旻去吃饭,为了奖励他昨晚的那一吻,还特地熬制了他“最爱”喝鸡蛋汤。
当她娇羞的宛若初为人妻的新妇般跑来后,便看到张昊旻的房门已经打开了,她还为此大吃一惊,以为张昊旻转性子了,竟然起的如此早。
可是,当她走到房门前,还未说什么的时候,她便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的当场叫了起来。
因为入目的第一眼,便是张昊旻赤条的身子,并且还站在床上,摆出一副准备抢被子的架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定格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三人都震惊在了原地。不过邱宫守毕竟是老江湖,率先反应过来,一把便把被子扔到了张昊旻的身上。
随后,轻雨柔这才意识到问题,捂着眼睛,两颊红艳的跑走了,也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里拍胸口去了。
张昊旻裹紧披在身上的被子,眼神颇为幽怨的瞪了邱宫守一眼,一时间被冻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过邱宫守的脸皮可不薄,明知自己做了错事,但是依旧厚着脸说道。
“咳,都怪你这家伙,你怎么能不穿衣服睡觉呢?要是轻姑娘长了针眼,定是你的过错。”
说完,邱宫守根本就不给张昊旻说话的机会,当即便抢先一步溜了出去,只留下了还在凌乱的张昊旻。
“哎,你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张昊旻到现在都还有些懵圈,完全没有反应到,就在刚刚,他已经被轻雨柔给看光了。
不过,就在他准备再躺下睡觉的时候,他猛然间看到了全身赤条的自己,再这么一联想,顿时怒吼起来。
“卧槽,老子的清白啊!邱宫守你这个老混蛋,看我不杀了你!”
这下子,就算是张昊旻的心再大,他也不可能再躺下继续睡了。
于是裹着被子,随手一摸昨晚搭在椅子背上的衣衫,依旧湿乎乎的,便从子母扳指中拿出来一套新的衣服。
等穿戴妥当后,又将被褥之类的物品收进子母扳指中,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张昊旻便开始了他的声讨之路。
不过,邱宫守可是精得很,直到张昊旻坐上饭桌,他才出现在张昊旻的面前。
当着大家的面,张昊旻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没好气的瞪了他两眼,然后皱着眉头喝着已经有些凉了的鸡蛋汤。
“走之前,记得去看看师父。”
说完话,邱宫守便赶忙开溜,唯恐张昊旻会把他留下,趁机讹诈他子母戒中的宝贝。
“切,跑的跟个兔子似的。哎,刘志,你往后可要多小心些你这个师父。”
虽然刘志比张昊旻还要大上一旬多,但是毕竟辈分摆在这儿,被喊全名也是应该的,只是他不明白,张昊旻为什么要叫他小心自己的师父。
“师叔,我师父他又怎么了?”
“你看,你自己都说又了,这就证明他经常办些坏事,没个正型。你往后可要离他远点,别跟他学坏了。”
“额,哦。”
刘志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邱宫守可是自己的师父,自己要是离他远了,那谁来教授自己呢?
逍遥看了一眼轻雨柔的位置,以往从不缺席的她,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做完饭后去喊张昊旻吃饭,结果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到现在也没有出来。
“雨柔她没有事吧。”
“她,她应该正在反省。”
“反省?你又凶她了?”
刘志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冲着张昊旻坏笑道。
“哎,又凶她,这个又字用的极好。”
张昊旻没好气的敲了一下刘志的脑袋,训斥道。
“长辈说话,做小辈的别插嘴。”
刘志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暗自懊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答应邱宫守做他徒弟,不然又何苦要在这儿受这个气?
不过,这也就是张昊旻这么说,要是换做旁人,依照他的那个暴脾气,恐怕早就一巴掌抽过去了。
见刘志如此听话的没有出言反驳,张昊旻很是满意,尽管拿邱宫守那个老泥鳅没办法,但可以在他徒弟身上找回点面子。
“我可没凶她,是她自己做错事了,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逍遥眉头一挑,全然不知张昊旻说的不该看的东西是什么,正等他准备问问那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张昊旻赶忙岔话道。
“哎,你不是一直教那丫头修行吗?那她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什么境界?她现在还没有开始修炼呢。”
张昊旻这么一转移话题,逍遥果然跟着他的思路走了,全然忘记了刚刚自己想要问的问题。
“还没开始修炼?这都快一个月了,怎么还不修炼?”
“她现在还没到开始修炼的年龄呢,至少也要等到了年龄了才能开始修炼啊。”
“啊?这还有年龄限制?”
“你不知道?”
逍遥疑惑的看了张昊旻一眼,他虽然知道张昊旻很是无知,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连这件事都不知道。
“额,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因为元气的特殊,在十八岁之前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元气的压力,并且也无法打开精元,所以必要要等到年满十八岁之后才能开始修炼。”
“哦,原来还要等到十八岁才能修炼啊。”
张昊旻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喝完碗中的最后一口鸡蛋汤,然后起身说道。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去看看老爷子。”
见张昊旻走远了,刘志这才跟逍遥抱怨道。
“他们师兄俩简直一个德行。”
望着张昊旻离开的方向,逍遥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突然他想起来一件事,他忘记问张昊旻了,轻雨柔到底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以至于连早饭都不吃了。
而此时的轻雨柔正躲在房间里,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张昊旻,此时一想起当时的画面,从头发梢到脚后跟都感到一阵发麻,简直丢死人了。
虽说她是千香园出身,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真家伙,最重要的是,还特别赶巧,正是晨起向太阳致敬的时候。
一个小姑娘,一时间又哪能接受的了这个,于是只得躲起来,闭门不见。
从叶真人那儿回来,张昊旻便向各位辞别,准备赶在晌午前回到宗门,毕竟今早上的鸡蛋汤让他有些反胃,急需春意楼的美味佳肴压一压。
邱宫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而轻雨柔又羞涩的躲在屋子里不肯露面,于是只有逍遥和刘志两人送了送他。
此次回程的路,要比来时格外的轻松,毕竟他的神魂如今已经恢复了,身体也不再是之前那般虚弱,可以调动元气拾阶而上,完全是游刃有余。
就在张昊旻出发不多久,距离湫水城不远外的官道上,一队车马浩浩荡荡的走着,看这架势,显然是来者不善。
第一卷 人间 第九十八章 钢刀
平日里往来的百姓此时正跪拜在官道的两侧,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坏了规矩,触怒了坐在车厢里的大人物。
战战兢兢之余,心里盼着车马能早点过去,只是这队伍实在是太过于冗长,走的还不急不慢,让人跪的膝盖生疼。
车马的最前端是两个举着牌子的侍从,牌子上面分别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一边是肃静,一边是回避。
牌子的正上方各凸出一个呲牙的虎头,并且虎头上还附着金漆,这足以说明车厢中人身份的尊贵。
身披金甲的护军骑着骏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居高临下的欣赏着官道两侧的美景,层林尽染,落叶缤纷。
至于匍匐跪在地上的平头老百姓,不要说达官显贵了,就连他们这些深宫高院的看门狗,都要自恃高人一等,又哪会正眼瞧一下。
等到位于车马的最后,负责押运辎重的人过去,已经跪麻腿的百姓们这才堪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继续赶路。
而个别命不好的,从一开始便跪在了小石子上,如今爬起来,膝盖处早已经跪破了,就连血都快凝结了。
“怀远!怀远!”
听到车厢中人的喊声,一位英姿神武的将军赶忙驱马到了车侧,稍落一个身位,然后恭声应道。
“殿下。”
这身披金甲之人名叫荀怀远,是大安十虎之首韩泽的义子,两年前经韩泽举荐,从而成了太子的贴身侍从。
没错,这车厢中人便是大安当朝太子南立,而他这次特意来此,便是为了之前郑华锦派人捎去的消息,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到啊?”
“回禀殿下,不出三里地便能抵达湫水城,按照这个行进速度,申时便可到圣华宗。”
“圣华宗今日就先不去了,本王有些乏累,就在湫水歇歇脚吧。”
“喏。”
应罢,荀怀远便急忙勒住了马,因为车厢中已经响起了莺莺燕燕的声音,太子出行,车厢中又怎么能少得了女伴。
荀怀远策马赶到了稍落后的一个黑色的马车旁,不卑不亢的说道。
“马先生,太子要在湫水歇息一晚,准备明日再登山拜会圣华宗。”
这位马先生名叫马明诚,本已是耳顺之年,却偏偏得了一份苦差,被天授帝任命做了太子的老师。
太子师可不好当,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身份显赫颇为风光,但是其中的苦和罪也只有本人才最知水深火热。
况且还偏偏碰上了南立这般放鹰逐犬的浪荡子弟,平日里不仅不服管教,甚至还依仗其太子的身份而胡作非为。
于上,天授帝责怪他教导无方,于下,南立又根本不给他丝毫的面子,他夹在这父子俩人中间也很是为难。
如今听说南立要到圣华宗去,他担心此行会闯出祸端,毕竟太子要是闯祸了,他这个做老师的肯定推脱不了干系。
“休整一夜,明日再登山倒也显得正式些,无妨。”
既然马明诚并没有什么意见,荀怀远便驱马离开了,态度较刚刚高下立判,但是坐在车厢中的马明诚却不敢有任何的意见。
先不说荀怀远的义父是韩泽,单说他这太子贴身护卫的身份,便足够让马明诚心里犯嘀咕了。
荀怀远可是南立的心腹,毫不客气的说,只要南立坐上了那个位子,荀怀远便能坐上大安十虎之首的宝座。
面对这样一位如日中天的家伙,早就深谙明哲保身的马明诚又怎么敢得罪?
纵使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也抵不过大刀片子“咔嚓”一下,什么治世之才?那都是狗屁,也就自己把自己当个人物,整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手起刀落,没有人会跟你讲什么道理,你所能做的也就是尽量多喷点血,至于那脑袋能滚多远,这还得看刽子手的心情。
若是运气好,碰上个幡然悔悟的主儿,那还能等你死后给你追封个一等忠烈公。
若是运气不好,那死了就是白死了,乱坟岗上添一堆,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多少人为了那点所谓的节气,不仅折了性命,甚至还连累了宗亲。
在这一点上,马明诚早些年就看的明明白白,如果不是刀都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他又怎么肯来做这个该死的太子师?
放着颐养天年的私塾先生不干,来干这种提着脑袋的营生,他疯了不成。
但是,这事倒霉也就倒霉在了他这怕死的毛病上,万事总想和稀泥,结果越和越烂,最后变成了一滩沼泽地,把自己陷了进去。
当年,哪怕是三顾茅庐他也死活不肯出山,不顾及什么皇家颜面的话,如今又怎么会遇到这种进退维谷的情况?
“这家伙如此心血来潮的要去圣华宗,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马明诚转了转手指上的那枚字母戒指,眉头都快拧出水来了,心里不住的祈祷着,希望南立不要闯出什么祸端,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听说太子殿下驾到,湫水城的各级官员早早的就在城门口等候着了,那恭候的态度,恐怕其父母都没有享受过哪怕一次。
南立懒得瞧他们的嘴脸,便待在车厢里,躺在美人的怀中,悠然自得的吃着水果,将这一切都推给了荀怀远。
虽然荀怀远只是一个区区的侍卫,而马明诚才是除了太子之外地位最高的存在,但是南立就是要这么做,他就是要让马明诚时刻都记住自己只是一名小小的臣子。
当然,也借此来锻炼一番荀怀远,让他慢慢适应如何与官员相处,并趁机在其中确立威信。
而这些舔着脸卖笑的官员们,尽说些溜须拍马不着边际的话,一顿唾沫星子横飞过后,荀怀远揉着脑袋,从中逃了出来。
南立下榻在春意楼,毕竟这可是湫水城最好的酒楼,甚至都没有之一。
“那贼人的身份都已经弄清楚了?”
南立一边吃着春意楼精心准备的点心,一边问到坐在一旁的荀怀远。
“根据那个叫郑华锦的人透露,当初盗取腰牌的共有两人,其中一人名叫张昊旻,现拜圣华宗叶圣人为师,正在圣华宗中堂求学。”
“哦?这个叫张昊旻的家伙什么年纪,境界如何?”
“二十二岁,气海境巅峰。”
“二十二岁就已经达到气海境巅峰了?”
饶是见过大世面的南立都不由得惊呼起来,能有这般天赋的,他生平也只见过南棠棣,年仅二十岁便已经是气海境。
“正是,这是他的所有资料。”
荀怀远将手中一张写着张昊旻近期情况的纸递给了南立,上面记载的一部分信息让人很是惊讶。
甚至荀怀远刚收到这信息的时候,他都大吃一惊,没想到曾认为神驰境以下无敌的韩予,竟然会败在这个比他还要小上两岁的家伙手里。
而令南立感到惊讶的事情,还远远不止于此,上面清晰的写着,张昊旻与南棠棣、陈开宇是一个寝室,并且关系极好。
“好,很好,这下子还能顺便去看看我那个只知道哭鼻子的堂弟。”
紧说着,南立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行的四个字上,神魂受伤。他眼珠子一转,不知在心里打起来什么鬼主意。
随后,他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纸,问道。
“另一个人呢?”
“另一个人没有查到任何信息,根据调查,那个人在当天夜里便就离开了,并且一直没有再出现过。”
“没有再出现过?那他们在那日之前是在什么地方?”
“这,这。”
荀怀远感到有些为难,因为无论他们的探子怎么调查,就是查不到任何那日之前的消息,就好像他们是那日凭空出现的一般。
“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荀怀远话还没有说完,南立便伸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怀远,你说有没有可能另一个人已经被这个叫张昊旻的家伙给杀了?”
“杀了?”
南立指了指纸上的一个名字,轻雨柔,这个千香园出身的女子。
“对啊,他们会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大打出手,然后张昊旻便杀了对方。”
南立越说越觉得自己猜测的很准,事情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猜测的这般。
半日闲客栈的伙计可是亲眼瞧见了张昊旻拿钱去赎人,他很有可能就是用的偷盗来的那笔钱财去赎的。
但是另一人却不同意,所以他们二人之间发生了矛盾,在争执之下,张昊旻趁其不备,便将对方给杀了。
当然也不排除轻雨柔太过于妖艳,使得两人争风吃醋,毕竟是千香园出身,身段相貌又会差到哪儿去?
不管是哪一种缘故,肯定张昊旻把对方给杀了,所以他才会天不亮就离开客栈,而对方却也再没有出现过。
“应该不至于吧,他们连皇宫都敢闯,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被迷了心智?”
“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还只是两个宵小之辈。”
南立站起身来,负手看着天上飘荡的一朵云,眼神阴狠的沉声说道。
“这个叫张昊旻的家伙倒真是心狠手辣,不错不错,要是能为我所用,那岂不是多了一把钢刀。”
第一卷 人间 第九十九章 白鹰山
荀怀远从南立那儿出来后,转身便来到马明诚的房前,其实两个房间距离并不远,仅隔着一个空房而已。
轻扣两下房门,荀怀远沉声问道。
“马先生,在下荀怀远,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能赐教。”
马明诚并没有服侍其衣食住行的佣人,他提倡万事都要亲力亲为,只有这样才能了解不同人的疾苦,明白生活的来之不易。
当然,他真正的原因还是害怕有人会害他,所以他才会如此坚决的亲力亲为。
马明诚知道,要是自己不开门的话,这些自恃高贵的家伙,肯定不会用手开门的。于是只好起身,亲自打开门,并热情的邀请荀怀远进到屋子里坐下谈。
“怀远啊,进来说吧。”
荀怀远往屋子里瞅了两眼,但是脚下并无所动,依旧站在门外,笑道。
“不了不了,就是一句简单的小事而已,就不进去了。”
“那你说吧。”
“敢问先生,若是先生尽全力从这儿赶回建安,不知先生要用多少时间?”
马明诚本能的感觉这个问题可能就与南立此行有关,于是想要趁机从荀怀远这儿套出话来,反问道。
“哦?怀远何出此言啊?”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殿下有些东西着急要送回去,在下才特地过来问问先生大概需要多少时日,也好提前做好安排。”
听到这话,马明诚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眉头也沉了下来,脸色发黑,没好气的说道。
“殿下的意思是要让老夫亲自跑这一趟?”
“您这不是说笑嘛,您是殿下的先生,怎敢劳烦您跑这一趟呢。”
荀怀远赶忙赔着笑脸,这才让马明诚的脸色缓和一些,见他脸上又重新浮现出笑容,荀怀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既然不是要让老夫送,那为何要来问老夫这个?”
“哈哈,这不是想要看看咱们这一行人中最快能有多快嘛,如果连您老的速度都不行的话,那我们这些肯定就更不够看的了。”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是这般溜须拍马的,于是马明诚放下戒备,说道。
“如果要尽全力的话,恐怕需要三两日的时间。”
“什么?三两日的时间?”
荀怀远故作惊讶的大声嚷着,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可是吓了毫无防备的马明诚一跳,惹他不快的说道。
“你突然这么大声干嘛,老夫的耳朵又不聋!”
“马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当真是没有想到,就连您都需要三两日的时间才能抵达建安。”
“怎么了?莫非就这殿下都嫌慢了?”
论速度,马明诚确实不敢妄谈自负,但是从湫水到建安,能在三两日的时间里抵达,这就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要知道他们这一行人可是走了近半个月的路程,这还是走水路的结果,若是一路沿着官道走的话,恐怕还要再晚上些时日。
“额,确实是有些慢了。不过,敢问先生,可有什么办法能在一日之内抵达?”
“一日之内抵达建安?”
马明诚的心里不禁感到有些疑惑,这南立是准备把什么东西送回建安?而且还非要在一日之内?
“正是,还望先生能指点迷津。”
“一日之内的方法不是没有,只是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本有些失望的荀怀远,一听马明诚这话,顿时又来了精神,没想到竟然还真有这等无上的法子,于是催问道。
“哦?那先生可要仔细说说,也好让在下长长见识。”
“其实也没什么,例如流梭之类的法器,便能在一日之内抵达建安,而且除了法器之外,有些神通也可以如此,像是已经失传的缩地成寸,便是这类神通中的佼佼者。”
听了马明诚的解释,荀怀远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兴奋的嚷道。
“也就是说法器和神通能在一日之内抵达?”
“咱俩站的如此近,而且老夫又不耳背,干嘛要这样一惊一乍的?”
第二次被荀怀远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呼声吓到,马明诚的心里明显有些不太高兴,如果不是介于荀怀远的身份,他早想破口大骂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在下确实有些孤陋寡闻了,当真是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神奇之物,说来真是万分惭愧呐。”
马明诚偷偷地瞥了荀怀远一眼,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心里暗自琢磨起来,按照荀怀远的出身以及平日的行径,今日当真是太过于失礼了。
就在他暗自纳闷的时候,荀怀远抱拳说道。
“既然先生已经给在下解惑了,那在下就不多打扰了,殿下还交代了一些事情,在下这就先告辞了。”
根本就没等马明诚说话,荀怀远便当先一步转过身去,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走路时,金甲碰撞的声响将马明诚的思绪渐渐拉了回来,看着荀怀远的背影,他心里感到很是疑惑费解。
既然来问自己问题,那问完了不是应该去告诉南立嘛,怎么直接就走了呢?
想不明白的他回到房间里,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突然反应过来,终于明白这家伙刚刚为何要如此大声的说话了,明显就是说给不远处的南立听的。
马明诚摇了摇头,失声笑了起来,从子母戒中取出一个犹如核桃大小的木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湫水城中的太子一行人正在如火如荼的忙着“事业”,而圣华山上的张昊旻,则正忙着狼吞虎咽的啃着烧鸡。
他吃的简直是毫无人性,恨不得将骨头都咬碎了咽下去,也不知他与这只鸡哪来的那么大仇怨。
陈开宇趴在桌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张昊旻,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回去的?怎么走之前也不和我们说声,害得我们去问了栾先生才知道你请假回自在观了。”
“放屁,老子走之前跟你们可是打过招呼的,你们都只盯着书罢了。”
“不可能,你要是跟我打过招呼,我怎么可能没有印象,你肯定啥也没说。”
看着陈开宇这副不信邪的作态,张昊旻咬了一大口鸡肉,用手里仅剩骨头的鸡腿,指着正看得入迷的南棠棣,说道。
“那你说我回来后有没有跟他打招呼?”
“打过啊。”
“那你去把他的书给抢了。”
虽然不明白张昊旻为什么要让自己把南棠棣的书抢了,但是他还是照做了,绕过去,一把便夺下了南棠棣手里的书。
这尽北的秘密说说着就要揭晓了,偏偏在这紧要关头,书却被抢了,南棠棣当即便急声嚷道。
“哎,你干嘛啊,我正看得精彩呢。”
陈开宇拿着书,无奈的指了指坐在一旁,正啃烧鸡的张昊旻,示意这书是他让自己抢的,要怪就怪他去。
可是令陈开宇没想到的是,南棠棣不仅没有怪罪张昊旻,甚至还很是开心的问道。
“哎,昊旻,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张昊旻并没有回答南棠棣的问题,而是转头看着陈开宇,冷笑着耸了耸肩。这明显就是在说,你看吧,当初你们就是如此。
陈开宇没好气的把抢来的书扔在了南棠棣身上,本还想顺便批评南棠棣几句,但是一想起自己先前也是这般德性,便不再言语了。
看着这俩人的表情,南棠棣有些懵圈,仿佛自己错过了什么,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都这样看着我?”
张昊旻看着他这般傻乎乎的模样,不禁感到极为可乐,于是笑道。
“没什么,你那尽北的宝藏都找到了?”
“什么宝藏啊,就是一个在尽北之地不为人知的小山村而已。”
陈开宇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
“就个小山村你还看得如此投入?差点就钻进去了。”
“小山村怎么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去看一看。”
南棠棣抱着书,上一秒还正跟人讲着话,下一秒脑袋便已经开始遐想连篇了,仿佛一下子置身进书中的世界,站在一望无垠的冰原上,感叹尽北的奇妙。
“啧啧,堂堂的北王世子,竟然对一个小山村如此憧憬。”
“你懂什么?你知道尽北冰原的壮阔吗?你知道白鹰山的雄伟吗?”
南棠棣鄙夷的余音还未消,陈开宇竟然和张昊旻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什么?白鹰山?”
这下子,三个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显然都有些感到疑惑万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南棠棣率先打破僵局,问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白鹰山的?”
陈开宇从子母戒中取出那本《龙争》,然后急声说道。
“因为这本书里说,龙族就是住在白鹰山东边的东谷里。”
“对对对,我那本书里说的遗地也是在白鹰山附近,只是并没有一个确切的位置。”
张昊旻哪还有心情啃什么烧鸡,边吮着指头上的油渍,边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了那本《遗地之妖》。
三人看着各自书中关于白鹰山的赘述,一时间面面相觑,最终笑了起来。
“看来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得一起去一趟白鹰山。”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章 山雨欲来
没过多长时间,大安太子南立即将到访圣华宗的消息,便已经在圣华宗内传开了。
因为其高居太子之位,所以各种猜测也随之议论纷纷,毕竟南立的名声并不怎么好,总是让人感觉他此行的目的不单纯。
但是刨去种种匪夷所思的阴谋论,绝大多数的人认为他这次来的目的,应该是与明年的大比有关。
虽然大安太子到访圣华宗一事传的沸沸扬扬,但是对于张昊旻他们哥仨来说,完全就是游离之外的存在,对此竟毫不知情。
不然,他们早已经炸锅了,不要说张昊旻的私人恩怨了,单说南棠棣的这个“夺妻之恨”,便已经足够他们将那南立给碎尸万段的了。
此时,陈开宇正躺在床上,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问道。
“你们说,那白鹰山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知道,反正目前来看,那里有龙族的故乡、妖族的遗迹以及一个小山村。”
张昊旻同样躺在床上,胳膊挡在眼前,闭目养神着。而对于陈开宇的这个问题,他不冷不淡的说着。
不过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尽北之地被雪藏的秘密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山村啊,恐怕这个小山村没有那么简单,一定有它的特殊之处,于是问道。
“哎,老南,那个小山村是个什么样的小山村?”
此时的南棠棣早已经陷入到了书海之中,又进入到旁若无人的忘我境界,根本就听不到张昊旻的半点问话。
而且刚刚他正看到关键时候,突然被陈开宇给夺书打断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个小山村有什么特殊之处,正接着往下看,准备揭晓这神秘的面纱。
张昊旻抬头瞅了他一眼,见他如此专注,顿时颇为无奈,又扭头看了看一副闲得无聊的陈开宇,问道。
“你怎么不看你那本《龙争》了?”
“哦,差点忘了,我已经看完了,还你给吧。”
陈开宇坐起身,从子母戒中取出那本书,朝张昊旻的床上轻轻一扔,便又躺了回去。
因为他们两人的床同是靠着西墙,又挨的极近,所以很轻松便扔了过去,书四平八稳的落在床铺上。
张昊旻懒得起身,随手拿起书来,举到眼前,看了一眼封面上写的那两个大字,问道。
“看完了,那这结局怎么样,哪个争赢了?”
一听张昊旻问起这本书的大结局,陈开宇便猛地坐了起来,气不打一出来的说道。
“赢?赢个屁啊。两族本来打的不可开交,眼瞅着就要分出胜负的时候,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大火球,然后就全踏马被砸死了。
前面说龙族怎么怎么强,什么飞天入地,喷火控雨,甚至毁天灭地般强大,最后竟然让一个火球给灭族了,简直就太踏马扯了。”
张昊旻听着陈开宇的抱怨,心里却不禁感到疑惑,天上掉下一个大火球?这岂不是和彗星撞地球导致恐龙灭绝的猜想一样吗?
难不成龙族就是让这一记神罗天征给灭了的?不过这也没准,毕竟也没人亲眼瞧见过,万一赶巧了就是如此呢。
“好了好了,这只是本小说而已,故事都是杜撰的,没有必要那么纠结。”
陈开宇一抱胳膊,气的躺下不再言语,不过看那神情,显然在心里没有放过那个作者,正在问候他的家人。
张昊旻看他这架势,担心他会被气出个好歹,于是赶忙安慰道。
“等往后有机会了,咱们亲眼去瞧瞧,不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嘛。”
“去是肯定要去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
陈开宇可不像张昊旻这般逍遥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无拘无束的,他毕竟是洛国的皇子,一言一行都要在监管之中,更不要说是去尽北冒险了。
“也是,你毕竟是洛国的皇子。不过给你一个建议,要去就得赶早些。”
陈开宇想了想觉得张昊旻说的很对,如果真要去的话,就要趁着年轻去,不然随着年纪的增长,家庭、地位、身体就慢慢的不允许再冒险了。
“嗯,说的也是。”
因为一连几日沉迷书中的故事,致使修炼一再荒废,如今终于看完了书,陈开宇也必须要抓紧时间修炼了,毕竟他还想参加明年的大比呢。
与陈开宇不同,张昊旻则睡得昏天暗地,自从神魂恢复后,他附着金光的速度简直肉眼可见,往往没多大工夫,满满当当的气元便所剩无几了。
所以他也很是无奈,只能被迫用睡觉来打发无聊的时间,等待气元的恢复,然后周而复始。
天色逐渐昏暗下去,因为阴天的缘故,今日没有了往常绚烂的晚霞和那轮红日,直接就变成了夜幕。
夜里起了风,阵阵的晚风吹过,把窗缝当成了口风琴,吹的欢畅淋漓。只是这曲吹的让人直打哆嗦,下意识的拉紧了被子,把自己裹得严实。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本是清冷的秋夜里,又点点滴滴的下起了雨,自然是冻的让人直打哆嗦。
夜雨无人欣赏,毕竟人们都已经躲进了梦乡,任它滂沱几何也没有关系,只是不知这一夜冻死了多少只蚂蚱。
翌日,一觉醒来,雨早已经停了,如若不是地上的积水和泥泞,恐怕没有人晓得昨夜的淅淅沥沥。
太阳如往常般爬上了高空,秋风萧瑟,只是可怜了满地的落叶,尽数泡在泥浆里,成了来年茁壮的肥料。
张昊旻嗅着雨后的清新,感受着空气里的湿润,走在前往道坛的石子路上,只是这一路走来,让他颇为疑惑。
不知为何,许多人都穿上了崭新的衣服,并将自己收拾的很是体面,可是昨夜才刚下过雨,地上还是一片的泥泞,换上新衣服岂不是很快就要弄脏了。
而让张昊旻感到奇怪的还远远不止这些,原本鲜有人打扫的院落,如今来了一场大清洗,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
放眼走过的这一段路,多了许多往常从未见过的摆设,张灯结彩的,仿佛是在迎接领导下来视察一般。
就在他为此感到纳闷的时候,他被一位老熟人单独叫了过去,并给他解答了疑惑。
“大安太子亲自来了,这次上山恐怕就是冲着你来的,你要多加小心。”
张昊旻看着说完便匆忙离去的刘夏晖,心里感到愈发的沉重,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不过,尽管对方来的比他预料的要早些,但是他并不担心什么,毕竟逍遥可是说了,无论如何都有他在身后顶着。
而之所以张昊旻会感到沉重,只是因为心中那难掩的激动和紧张造成的,对方可是大安的太子,未来大安的国君,想想都感到非常刺激。
看着刘夏晖消失的方向,张昊旻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回去找陈开宇他们,不过他这一回来,陈开宇便拉着他的胳膊,低声问道。
“哎,你怎么会认识那家伙的?”
“入宗领衣服的时候认识的。”
“哦,我忘了这茬了,还以为你们早就认识呢。不过,他刚刚喊你过去,悄咪咪的跟你说了些什么?”
张昊旻瞅了一眼站在一旁,因为要等自己,而争分夺秒的南棠棣,见他专心致志的看着书,便把陈开宇拉到一旁,趴在耳朵上说道。
“大安太子南立来了。”
“什么?”
由于这消息太过于震撼,以至于陈开宇不由自主的嚷了出来,要不是张昊旻及时捂住了他的嘴,恐怕南棠棣就已经从陈开宇的嘴里知道了。
张昊旻皱着眉头,神情严肃,压低了声音训斥道。
“你嚷什么?你是生怕老南不知道?要是让老南知道了,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经过张昊旻这么一提醒,陈开宇一下子想了起来,赶忙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还毫无所知的南棠棣,悄没声的说道。
“哦哦,我差点忘了采棠姑娘那事了。”
“知道就好,这可是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万一要是闹出点事来,老南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陈开宇被张昊旻这么一吓唬,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切的问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先瞒着老南了。相信南立那家伙应该待不了多久,只要耗到他走了就行。
这样吧,咱们俩分工合作,你负责老南这边,必须保证不要让他与南立碰面。而我则负责南立那边,阻止他企图来找老南。”
陈开宇听着张昊旻的安排,一个劲的点着脑袋,毕竟他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只能按照张昊旻的意思来。
而张昊旻如此安排,也有他的目的,他不仅是担心南棠棣会因为采棠姑娘一事,趁此机会对南立实施报复行为。
还因为这是他与南立之间的事,他要自己解决这个麻烦,不想让南棠棣夹在中间难堪。
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过不去的那道坎,有就踏平它,而张昊旻正摩拳擦掌的准备踏平这第一道门槛。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零一章 风满楼
清晨,天上的太阳已经伸完懒腰,打完哈欠,从遥远的东方蹿了出来,向着西方开始努力奔去。
街上往来的行人络绎不绝,小摊贩们不停地叫卖着,熙熙攘攘的挤作一团,当真是好生热闹。
简单的吃过早膳后,南立一行人便悠悠荡荡的出了湫水城,直奔圣华山。
圣华山离着湫水城并不远,所以没用多长时间便就到了,沿着圣华山的山道往上,一直走到圣华宗的山门前,队伍才停了下来。
“殿下,圣华宗到了。”
南立怀里搂着一位美娇娘,指尖轻轻挑着她的下巴,轻声说道。
“少爷我让你看出好戏。”
踩着“人肉梯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南立抬头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圣华宗,嘴角微微上扬,不知在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他怀里的这位美人,便是这一路上与他莺莺燕燕的那位姑娘。
这姑娘个子高挑,犹如羊脂玉般的肌肤,柳叶眉,桃花眼,小琼鼻,再配上一抹艳煞了的红唇,当真是国色天香、秀色可餐。
靠在南立的怀中,小鸟依人般尽显得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与此同时,圣华宗为了迎接南立的到访,摆出的阵仗相当之隆重,虽然南立目前还只是位储君,但是他的规格已经很接近天授帝亲临了。
宗主李宫正亲自站在宗门外等候南立的驾临,这面子是给足了的。
只不过,圣华宗的这番好意属实喂了狗,热脸贴上了南立的冷屁股,被冻的鼻青脸肿的,完全是自讨苦吃。
站在山下的南立,一边与怀中的女子旁若无人的调笑着,一边轻轻地挥了挥手,随即护卫左右,明晃晃的金甲卫,开始整齐有序的拾阶而上。
金甲卫直接踏入了圣华宗的山门,这个意义可是非同小可,要知道就算是天授帝驾临,除少数亲卫外,凡是持械之人都必须留在山门外。
如今金甲卫直入圣华宗的山门,其来意已经很是明显了,断然不是先前众人猜测的那般,想要与圣华宗示好。
而且金甲卫可不是一般的护卫军,完全称得上精锐了,他们当中境界最低的都是神驰境真境,就更不用说那几位统领了。
面对对方如此挑衅,圣华宗中起先还准备夹道欢迎南立的人,此时也已经凝眉怒视了。
圣华宗好歹也是出过好几位仙人的大宗门,虽说实力还远远比不上大安皇室,但那也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如果打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意,恐怕大安皇室也得掂量掂量,毕竟把人给逼急了,使用仙人留物来个斩首行动的话,哪个组织、何方势力恐怕都不愿面对。
“殿下,金甲卫不可入山门啊,这可万万使不得。”
马明诚看着如此一意孤行的南立,心里惴惴不安,这般挑衅圣华宗,他担心事态会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到时候可就闯出弥天大祸了。
只是,对于马明诚的劝阻,南立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便不再理会他,看着山上的圣华宗,依旧示意着金甲卫的前进。
“先生可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自己什么身份?自己可是天授帝亲命的太子师!可是南立此时说的话,明显不是说他这个身份,而是点他莫要忘了自己只是个臣子。
马明诚无奈的后退了一步,刚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如果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声辩自己是太子师的身份,恐怕不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他至今都还清楚的记得,当初仅因为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小小的训斥了南立一顿。结果回头,自家便着了火,幸亏邻里帮助,不然他的夫人和孩子就要葬身火海了。
而这之后,虽然天授帝为了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请辞,狠狠的教训了南立一番,让他尝了尝苦头,但是这件事在马明诚的心里却已经烙下了深深地阴影。
纵使借他七个胆子,他也不敢再训斥南立,他虽然是合身境,但是他的家人可不是,他不想再发生任何的意外了。
于是这些年,只有南立问他的时候,他才会教授相关的知识,如果南立不问,他便缄口不语,毕竟自己家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
看着拾阶而上的金甲卫犹如一支长矛般,将矛头对准了圣华宗,在宗门前,双方谁也不让的对峙着,南立的嘴角便显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随后,他便开始上山,毕竟他还要主持这场精彩的游戏呢。只是他上山的方式并不是一步一步的走上去,而是坐着轿子上山。
他坐的轿子并不是四四方方能遮风挡雨的那种,仅是一个藤条长椅,四人抬着便可走的。
而要问坐轿子如何上山,这也很简单,因为抬轿子的四人都是归虚境的强者,他们御剑而行,扛着轿子便可直接飞上圣华山。
于是众人便看到了南立怀抱着美人,坐着轿子,从山下飞了上来,甚至他的一只手还伸进了领口里,引的美人红唇微启,不胜娇羞。
抬轿子的四人并没有落地,而是御剑停滞在半空中,这样,南立就可以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了,高高在上的好似帝王一般。
身为宗主的李宫正微眯着眼,瞅了一眼落在不远处的马明诚,想要询问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马明诚心虚,当然不敢与其对视,只得低下了脑袋,躲避其质问的目光。
“太子殿下,你这次所来何意?”
“本王乃大安太子,尔等见本王为何不跪?”
南立并没有回答李宫正的问题,而是直接来了个下马威,誓要压一压圣华宗的气焰。
圣华宗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要说跪下那是千般不愿,毕竟是人家挑衅在先,可要是不跪的话,又实在没有什么理由,便纷纷看向了李宫正。
“尔等见本王不跪,莫不是以为一个小小的圣华宗便可以凌驾于大安国之上吧。”
南立坐在轿子里,饶有兴致的看着众人,嘴角轻扬。
他就喜欢看骨头硬的家伙,所以圣华宗的人越是硬气,越是不服,他便会越开心。
“你!”
面对南立的一再挑衅,总有些心直口快的人忍不住了,当即便想要高声呵斥道“你欺人太甚”,只是被李宫正及时给制止住了,这才仅喊出一个字来。
但即便是这一个字,也被南立给抓住了尾巴,他等的就是这个,于是说道。
“你?本王贵为大安太子,你这卑贱之辈竟敢称呼本王你?来人,掌嘴。”
听到南立的命令,本就整装待发的荀怀远便朝着那讲话之人走了过去,准备给他一点血的教训。
而圣华宗的众人又怎么可能看着同宗之人被他人掌掴,于是凑紧了些,准备与之鱼死网破,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对于这愈演愈烈的局面,李宫正恼怒的大喝一声。
“够了!”
荀怀远脚下步子一滞,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南立,毕竟只要南立没有发话,这个巴掌他就得抽下去。
而南立此时饶有兴趣的看向李宫正,想知道这位响当当的宗主接下来要如何,便轻轻一摆手,示意荀怀远暂且先退回来。
“太子殿下,你莫要太过分了,老夫毕竟是圣华宗宗主,陛下亲授的大安国师。”
大安国师面见天授帝是无需跪拜的,更何况南立目前还只是大安的太子而已。但是仅凭大安国师这个身份,根本就镇不住南立。
“李宗主自然无需跪拜,但是其他人呢?莫非他们也都是国师?哈哈哈。”
南立的嘲讽,犹如一把钢刀,在剜他们的心头肉,这让圣华宗的人很是愤慨,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拔剑搏杀的准备。
李宫正见南立依旧不依不饶,于是咬牙切齿的喊道。
“跪!都跪下!”
看到这些“硬骨头”一个接一个的跪下,南立脸上的笑容愈加的肆无忌惮,甚至偏偏不说起身,就是要让他们一直跪着。
“李宗主,你刚刚问本王什么来着?”
“你来我们圣华宗是为何意?”
李宫正此时怒火中烧,如果不是为了宗门大计,他定要当场斩杀南立,以解心头之恨,所以直接就将称呼给省掉了。
“何意?本王此次前来是为了抓住一个胆大包天的窃贼。”
“我圣华宗内尽是修道之人,怎会有窃贼,且回吧。”
“回?哈哈哈。”
南立看着态度坚决的李宫正,拍着手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不过,随即他的笑容一收,高声呵道。
“那个叫郑华锦的何在?”
说来也巧,郑华锦正好就在本准备迎接南立的人群里,毕竟南立可是他找来的,他又怎么可能不凑这个热闹呢?
但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南立竟然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喊出了他的名字,这岂不是直接就将他给卖了嘛。
看着所有人都望向自己,郑华锦自知躲不过去,腿肚子打着哆嗦,站了起来。
“哦,就是你啊,你不是托人来说,你知道本王的腰牌被何人偷了嘛,那你来说说,这腰牌是被谁给偷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零二章 对峙
听到南立的话,郑华锦额头上的冷汗呼呼地直往外冒,一时间后背的衣衫都湿透了。
现在的局面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本以为自己私下把消息透漏给南立,便可以偷偷的躲在暗处,隔岸观火了。
但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南立竟然一上来便把他给揪了出来,这使得他的处境极为尴尬,以至于两条腿被吓得不受控制的直打哆嗦。
如今,即便是真的查实了张昊旻就是偷南立腰牌的窃贼,他郑华锦的下场也不好到哪儿去。
原本以为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此时竟成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昏招,而他也成了勾结外人、背叛宗门的叛逆。
张昊旻毕竟是圣华宗的子弟,而且还是叶真人的徒弟,就算他真的有什么过错,那也理应先向宗门汇报,交给宗门和叶真人来处理。
如果宗门查实了是张昊旻的过错,到时也应是宗门向东宫做出交代,而不是身为同门的他,以个人身份联系外人来向宗门施压。
这一刻,郑华锦完全站到了整个宗门的对立面上了,而且按照南立这个架势,今天这事恐怕也难以善终了。
此时他的心里简直后悔极了,早知道南立是这副德性,打死他他也不会遣人去跟南立联络,毕竟忍气吞声也比死了强。
郑华锦紧张的后头皮直发麻,嘴皮子绊绊磕磕的说道。
“太,太子殿下,您,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南立看着已经面如死灰的郑华锦,心中很是不屑,于是从子母戒中取出一封信来,对着郑华锦说道。
“哦?那这封信你可认得?”
当南立拿出信的那一刻,郑华锦便犹如被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失去了主心骨,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心里不停的暗骂那遣去之人。
因为这封信事关重大,他特地交代过送信那人,要他一定要销毁这信笺,千万不要留下把柄。
那人回来后,也信誓旦旦的保证过,说信已经被销毁了。
可是令他猝不及防的是,南立此时竟然拿了出来,这也就是说信不禁没有被销毁,那送人之人还被收买了,坑骗了自己。
看着郑华锦这般失魂落魄,众人心照不宣,一时间议论纷纷,但郑华锦还并没有承认,这一切还都只是猜测。
南立冷笑一声,心中暗自鄙夷着郑华锦,只是拿出了一封信而已,便吓成了这般模样。
“既然这信是你送的,那你来告诉本王,那偷盗之人是何人?”
郑华锦心里清楚,按照圣华宗门规,勾结外人、背叛宗门,那可是位列第一的大罪,是要被火刑处死的。
虽说他的行径还远没有达到背叛宗门的地步,但是根据目前这个状况,恐怕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关押在千仞崖中思过一辈子,那都算轻的了。
面对南立拿出来的证物,郑华锦的心中一时间失了方寸,犹豫的念叨着。
“这,这?”
“如果没有的话,那你就是在戏耍本王了?你可知戏耍本王的后果?”
南立眯着眼睛看着郑华锦,态度依旧显得不温不燥,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是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的最后赢家。
而此刻,南立的笑在郑华锦的眼中,却变成了噩梦般的存在,狰狞可怖的犹如一头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饿兽。
不过,被南立这么一提醒,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被他给忽略了的一件事,如果自己戏耍太子的话,那下场是必死无疑的。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闯了大祸的孩子一般,心里害怕极了,可是却又偏偏无人可以依靠,只剩自己一个人置身在惶恐里。
他的师父岳宫仑,此时还在千仞崖中面壁思过。他的徒弟刘夏晖,此时八成还在那间充满霉味的杂物间里呼呼大睡。
因为平时里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做派,习惯了与人虚与委蛇,所以现在没有一个能为他挺身而出的朋友。
他的心里简直后悔极了,如果这场劫难能度过去的话,他定要洗心革面,放低身段,好好做人,可是他能度过去吗?
郑华锦抬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李宫正,心里祈求着他能来帮自己一把,但是李宫正根本就没有看他,显然是已经对他放弃了。
被宗门放弃的自己将会是什么下场,郑华锦用脚后跟都能想清楚,于是他的眼神变得怨毒起来,死死的盯着孤傲的李宫正。
此时,李宫正的不闻不问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郑华锦心中的圣华宗也顷刻间轰然崩塌。
既然宗门已经不要自己了,那自己为何不趁机站到南立的阵营中?如果自己帮助南立抓到窃贼,那自己今后岂不是如鱼得水。
想到这儿,郑华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从今往后与圣华宗再无干系,于是心中也愈发的有了底气,浑身上下也不再打摆子了,叩地说道。
“小人不敢戏耍太子殿下,那偷盗之人确实在圣华宗内,此人名叫张昊旻,是圣华宗中堂的一名新生。”
此言一出,众人惊骇不已,有人喜,也有人悲。
喜的是南立,他很是满意的看着犹如一条狗般,跪在自己身前的郑华锦,这次与人性的交锋中,他又赢了。
而悲的是李宫正,当郑华锦出口的那一刻,他便失望的闭上了眼睛。
其实他一直都在赌,他赌圣华宗在郑华锦心中的分量,他希望这分量能抵得过死的威胁。可是他输了,郑华锦最终还是迈出了那一步。
当初,徐宫义在得知郑华锦偷偷的遣人跟南立联系的时候,准备上千仞崖去劝说岳宫仑的,但是他却被人给拦住了,那人正是李宫正。
李宫正拦住徐宫义的理由有很多,而最能说服徐宫义的理由也很简单。
近年来,圣华宗与大安皇室之间虽然表面依旧很好,但是实际上暗地里的矛盾早已愈发严重,圣华宗需要团结,他们需要杀鸡儆猴。
虽说,郑华锦从一开始便是李宫正用来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但是李宫正却并没有想让他死,只是想略微的惩戒他一番,表明一下圣华宗的态度。
可是南立的所做作为完全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一下子将郑华锦逼向了一条死路。
李宫正可以救郑华锦的,但是前提条件是,郑华锦必须打死都不能承认这件事与他有关,一旦在如此场合下承认,那便是死路一条。
只有郑华锦不承认这件事是他干的,李宫正才有借口出面帮助他,如果在他还没有表态之前就出面的话,只会被南立抓住把柄,乘机要挟。
况且他也不想将矛盾扩大化,与南立撕破脸皮,毕竟此时的圣华宗,还没有做好彻底跟大安皇室决裂的准备。
南立颇为玩味的看向李宫正,态度十分轻蔑的说道。
“李宗主,哦不,李国师,你可是听到了?”
李宫正转头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郑华锦一眼,如今这个局面,恐怕等待郑华锦的下场只有一死了。
“这仅是一面之词,只有待查实之后,才方可定夺。”
“查实?那不妨将那位叫张昊旻的家伙叫出来,与其对峙一番,也好早早落实一下本王焦急的心情。”
李宫正企图拖延时间,但是南立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步步紧逼。
“我圣华宗内中堂的弟子众多,恐怕一时间难以找到。”
“胡说,今年新入中堂的弟子就那么几个,况且他在中堂还如此有名气,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南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跪在一旁的郑华锦却满脸怨恨的抢先反驳起来,这一出倒是出乎南立的意料,于是脸上的笑更多了几分。
李宫正此时恨极了郑华锦,先前还对他抱有的不忍,此时也全然烟消云散,咬牙切齿的在心中暗骂着。
“李国师,既然这位郑华锦都已经说了,那不用本王再派人进去把人给叫出来吧。”
“啊,他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来,这叫张昊旻的人,恐怕还真不能出来对峙了。”
“哦?这是为何?”
“因为他是圣人的徒弟,要是让他出来对峙的话,恐怕得先经过叶师叔的同意。只是不巧,师叔他正在闭关之中,所以,只有等师叔出关了,才能让他出来对峙。”
李宫正的话说得颇为无赖了,谁知道叶真人他什么时候出关?如果他闭关个三年五载,那也要等上个三年五载?
南立眯着眼看着李宫正,突然失声笑了起来,对于李宫正的这一手,他早就有所准备。
毕竟圣人徒弟的身份摆在那儿,谁也绕不过去,要是没有准备的话,他又怎么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前来呢?
“哈哈哈,李国师,本王来之前便已经打听过了,这叶圣人还并没有与那张昊旻正式举行拜师仪式,所以名义上他们还并不是师徒关系。”
南立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是明确了,既然双方还没有正式拜师,那就无需经过叶圣人的同意,就应该立刻将张昊旻叫出来对峙。
这下倒是令李宫正颇感为难,就在他进退维谷之际,从天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老夫说了,他是我叶玉凌的徒弟,你这是在置疑老夫的话?”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零三章 圣境
虽未见到圣人本尊,但是仅凭这一句话,便足以让人感受到那犹如山岳般的气势,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袭上南立的心头。
这一出,让他有些猝不及防,显然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已经宣布闭关的圣人,竟然会为了这个还没有拜师的徒弟不惜破关。
此事一旦有圣人插手,他肯定讨不到半点好处,但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认输,若是因为圣人的一句话他便要退避三舍,那他太子的面子往哪儿搁?
因为仙人不得擅自插手凡间事物,所以圣人在这一方天地间,便是站在巅峰上的无上存在,这也使得其拥有超凡的地位。
无论是各大宗门,还是各诸侯国,无一例外都要给圣人几分薄面。
史书上有过记载,曾有一国国主,狂妄自大,自认为是天下之高的存在,于是得罪了一位圣人。
说来也巧,这位圣人偏偏证道成仙,在飞升弥留之际,使用无上仙法,硬是将该国国都的守护大阵彻底摧毁,并且一同被摧毁的还有十余件仙人留物。
这一下,致使该国国力一落千丈,随后便被周围各国侵蚀,最终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上。
而那位曾不可一世的国主,最后也在王宫的叛乱中,被人给斩杀,死的不明不白。
南立此时心里极为忌惮,右手已经不着痕迹的落在了子母戒上,因为那里面有他唯一能对抗圣人的保命手段,一件仙人留物。
但是仅凭借这个,他就想在圣华宗的地界上与圣人抗衡的话,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抬轿的四人因为感受到了圣人的威压,而收剑落在地上,坐在轿子里的南立赶忙起身,迈前几步,对着声音的方向躬身说道。
“晚辈并无此意,只是这腰牌丢失一事毕竟事关重大,况且也是收到了密报,这才来此索要腰牌,捉拿贼人。”
“贼人?你是说我的徒儿是贼?”
虽然看不见叶真人的脸色,但是单听他的声音,恐怕此时的心情并不怎样,于是南立赶忙转念说道。
“不,目前还只是怀疑而已,所以这才特请贵徒到此,与那送密报之人对峙一番,看看是谁在说谎。”
听到南立这话,郑华锦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他又怎么听不出南立的言外之意呢,这岂不是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无论张昊旻是不是窃贼,他背后都有圣人为他撑腰,就连南立都对此没有任何的办法。
可是自己呢?不仅因为指控张昊旻,背叛了整个宗门,彻底的切断了自己的后路,而且看南立这架势,恐怕也不会庇护自己。
郑华锦此时简直悔不当初,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上了一条绝路。
而且他刚刚的那番言论,完全得罪了李宫正以及众位同门,坐实了他背叛宗门的行径,而且按照圣人如此护短的行为,恐怕日后自己的麻烦不小。
于是,他便把主意打到了南立的身上,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南立,期盼着他能给自己一条活路,带自己离开圣华宗,便在心中默默为南立鼓劲。
“怀疑?是谁给你的权力来怀疑老夫的徒弟?”
南立一时间语塞,圣人的徒弟当然只有圣人才能责罚,他作为一个旁人,即便确定这事是张昊旻做的,他也必须先要请示过圣人才行。
但是他不服,他何时受过这等憋屈,他可是大安的太子,未来登临大殿的人,所以他不肯退让。
看着双方谁也不让步,马明诚赶忙嬉笑着脸站了出来,从中调和的说道。
“哎,老叶,你先不要着急,我们这不也是接到了检举才来的嘛,就让你那宝贝徒弟出来说道说道,也好给大家伙一个交代不是。”
马明诚年轻时曾与圣华宗的叛逆少年叶玉凌打过交道,私交还算不错,只是这些年,叶玉凌回了宗门,而他到了皇宫任教,这才渐渐失了联系。
“交代?如果随便来个什么人,搬出个什么理由,我们都要给个交代的话,那我们圣华宗的颜面往哪里放?你又将老夫的颜面摆在哪里?”
“不至于,不至于,咱这不是有商有量的嘛。”
马明诚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给南立使着眼色,无论平日里有多嚣张跋扈,今日在圣人的面前还是要多收敛收敛,省的惹出事端。
其实这要是放在平日里自己干的那些荒唐事上,南立早已经认错,灰溜溜的离开了,但是今日可不同以往,他可是占理的。
而看到马明诚出来给他打圆场,这让他原本就感到憋屈的心,一时间变得更加的恼怒。
要知道,他可是一直打心眼里瞧不起马明诚的,觉得马明诚活的窝囊,此刻又怎么会容许自己承马明诚的情呢。
于是,他干脆直起身子,正视着天边,嚷道。
“你是圣人,本王敬你三分,但是你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这话还没说完,一股威压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南立的身上。
圣人的威压对于刚踏入气海境不久的南立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强大,这还是叶真人特地收手的结果,不然此时的南立早已经被威压给碾碎了。
马明诚见势不妙,赶忙施展气元帮助南立顶住圣人的威压,但是这还是远远不够的。
“老马,你这是在挑衅老夫?”
“哈哈哈,你说你,你都这么大年岁了,你的脾气怎么还是这么暴躁呢,跟个孩子计较些什么?”
马明诚毕竟是合身境巅峰,离圣境仅差一步之遥,所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抵抗能力的,不过这还是要看在叶真人不是真的想要他死的份上。
圣境虽说只是比合身境强出一个境界,而且还是一个从合身境中分化出来的小境界,但是其实力却是天差地别。
因为最关键的一点是,圣境已经基本得到了天道的认可,是半步成仙的存在。
这也就意味着,两者修的道并不相同,在圣境之前修的道都是显世道,而在此之后修的道都是长生道,也就是天道。
所以两者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即使来再多的合身境巅峰,对于圣境来说,那全都是白送的。
被马明诚这么一说,叶真人不禁也来了兴趣,正好他也想试试马明诚现在走到哪一步了。
早在十几年前,马明诚便已经是合身境巅峰了,甚至极有希望在叶真人前头突破圣境,成就圣人。
但是如今十几年过去,叶真人都早已是圣境了,他却还是合身境巅峰。
随着叶真人将威压转移到马明诚的身上,南立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是低估了圣人的实力,在如此实力下,恐怕想要取出仙人留物都是妄谈。
“圣华宗位于大安境内,就必须要遵守大安律法,你这是要公然抗法吗?”
谁也没有想到,如今圣人都已经出面了,而南立竟然还依旧毫不退让,非要去争个长短。
看着如此一意孤行的南立,马明诚的心里倍感焦急,往日总是知难而退的家伙,今日怎么还转了性子,竟然变得这般糊涂。
“公然抗法?哈哈哈。”
叶真人对此很是不屑,当你的实力达到一定境界的时候,律法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而他所说的话便就是律法。
“你这小家伙当真是有几分骨气,竟然敢与老夫如此说话。”
“是非曲直自有定数,如果仅仅因为你是圣人,便要包庇犯法的话,那这世间还不乱了套?”
所有人都为南立捏了一把汗,毕竟圣人可是超然的存在,生杀予夺都不受世间规则的约束。
而南立的这般表现,却让郑华锦看到了一丝曙光,只要南立敢跟叶真人对着干,那为其卖命的自己被抛弃的可能性就越小,活命的机会就越大。
“老马,你可真是教出来一个好学生啊。”
因为自始至终叶真人的威压一直笼罩在马明诚的身上,所以此时的马明诚苦不堪言,根本没有精力说什么,就连抗衡都已经够他筋疲力尽的了。
南立微眯着眼睛,他此时正在赌,就赌叶真人不会真的对他下手,虽然看不到叶真人此时的表情,但是他有信心能赌赢。
“小家伙,你就不怕老夫杀了你吗?”
“杀了本王,那就要让整个圣华宗为本王陪葬!”
大安皇室也是有自己培养起来的圣人,而且还不止一位,况且,在大安境内,还有着数量不等的宗门,其中的圣人恐怕一只手还数不过来。
如果叶真人真的要出手将他击杀在这儿的话,天授帝恐怕也会为了皇室的颜面,而让圣华宗“大出血”的。
“你这是在威胁老夫?”
南立瞬间便被一道神识锁定,犹如被一把钢刀架在了脖子上,虽说表面上强装镇定,但是后背的衣衫却已经湿透了。
还没等他有所作为,一道剑意从圣华山的南端冲天而起,这其中所蕴含的杀意已经完全表明他的态度了。
“老叶,你,你可要三思啊。”
马明诚紧咬着牙,拼尽全力的呐喊着,因为他了解叶真人的暴脾气,说不定这老家伙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糊涂事来。
其实,当那道剑意冲天而起的时候,南立的心里就已经凉了半截,他能感受到叶真人强烈的杀意,此时他的心中后悔万分。
在场的众人都已经惊呆了,李宫正也没有想到叶真人真的要杀南立,这可是要与大安皇室撕破脸啊。
而所有人里,郑华锦才是最感到绝望的那个,一旦南立死了,自己的指望便也不复存在了。
第一卷 人间 请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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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自在行》第一卷 人间 请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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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零四章 圣域
顷刻间,天空一片灰白色,无妄的云从灰黑的天幕下游过,留下一道道久久难以平复的波纹,犹如浪潮般向外逐渐一层又一层的扩。
随即,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得沸腾起来,虚幻的白雾缓缓笼罩在大地上,将世界变成了一副泼墨画。
入目皆为黑白两色,仿佛一下子坠入了失去色彩的天地一般。
南立惊慌的环顾四周,想要问问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刚刚站满人群的圣华宗门前,此时竟然变得空空荡荡,除了自己之外,再无他人。
一股惶恐的情绪充斥在他的脑海中,他下意识想要抓住手指上的子母戒,因为那里有一件仙人留物,那可是他唯一的保命手段。
可是入手之处空空荡荡,原本应该戴在手指上的子母戒,此时竟然消失不见了,这可把南立给吓坏了。
再次环顾四周,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
脚下灰白的石板地一路延绵,不知延续到了何处,伸进一片迷雾里,消失了踪迹。
婆娑的树叶,密密麻麻的紧簇在一起,重重叠叠成一团漆黑的墨,在这个尽是灰白色调的世界中,犹如一个看不到底的深渊。
风在他的身边打着旋,速度极慢,似乎被人给施了减速的法术,以至于流动的空气,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一时间风移影动,满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就在摇曳间,一只全身灰黑的鸟儿从茂盛中猛地钻了出来,猝不及防的吓了南立一哆嗦。
突然,一个声音在天地间不断地放大,犹如一人在不停地敲着一面巨大的鼓,从静默到震耳欲聋,一声接着一声。
南立捂着耳朵,痛苦的蹲下身子,努力的想要摆脱这噪人的鼓声,可是偏偏这声响依旧能穿透一切阻挡,毫无阻碍般直击他的脑海。
因为耳膜的刺痛,让他很想大声的呐喊,呵斥住击鼓的人,可是他根本喊不出半个字,犹如被人静音了一般。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这并不是什么鼓声,这是他的心跳声,噗通,噗通……
“叮~”
一声清脆的拔剑声响起,立马带出无限杀机,因为速度太过于迅速,以至于尾声余音绕梁,犹如置身空旷的深谷,回荡其中。
一时间银壶炸裂,水浆四溅,一道寒芒映在南立的脸上,直摄他的心田。
这一刻,仿佛一切都被定格了,风停了,树叶失去了它的沙沙声,云止了,击鼓的声响也听不见了,整个世界变得一片死寂。
眼前的墨,被晕染的更加浓郁,四周的事物开始变得扭曲,张牙舞爪的影子,伴着翻滚的浓雾,向他步步逼近。
他此时就如同一只被囚困在笼中的鸟儿,振翅,想要冲破牢笼的束缚,逃离这个愈加有限的世界。
但是,这注定成了无望的挣扎,他除了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牢笼在不断的缩小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一切努力都显得无济于事。
突然,一根又一根的锁链从虚空中伸来,缠住了他的手脚,根本来不及挣扎,便被锁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一股寒意悄然间出现在他的头上,他知道,那把象征审判的剑已经高悬,只待它落下的那一刻,自己就将死在这里。
紧张的气氛,让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此时,他的心里极为煎熬,甚至有种自己赌输了的感觉,难不成叶真人真的要杀他?
心中的疑问还没有答案,斩杀的令牌却已经抛出,沙漏中最后一粒沙子即将滴落,树枝上脱落的那片叶子也悠悠荡荡的将要落在地上。
天上的云汇聚而成的水珠,正在缓缓滴落,当到它滴到地上时,注定将会泛起一片涟漪,到那时一切便也将尘埃落定。
南立内心忐忑的闭上了眼睛,将一切受制于人的感觉非常不好,特别是在这个无声的世界里,太过于折磨。
水珠在飞速的滴落着,眼瞅着就即将要将他给击穿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就定格在南立头上仅两寸的位置。
转瞬间,四周的雾气开始消散,锁链也分崩离析,风动了,它卷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以至于连天空也渐渐的恢复成蓝色。
一时间,世间千姿百态的声音一下子涌入到南立的耳朵里,竟让他有种如沐仙乐般的畅快。
刚刚他孤零零一个人站着的广场上,如今又重新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双方势力依旧在剑拔弩张。
“殿下,您没事吧。”
荀怀远瞧见南立的状态不对,于是站到他的身前,将他护在身后,小声的问着。
而此时的南立却还没有回过神来,刚刚所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那个恐怖的灰白色的世界还犹如梦魇一般浮现在眼前。
虽然南立感觉自己仿佛在那个世界里过了一个世纪般悠久,但是在现实中,也不过才几个呼吸的事情。
如今终于缓过来气的他,赶忙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他从未有一次感到空气是如此的芬芳和可贵。
“本王还死不了。”
南立强撑起身子,抬头看向远处的天际,心中原本的忐忑不安,此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甚至嘴角还微微上扬,显得很是骄傲。
他觉得自己赌对了,叶真人就是不敢杀他,所以哪怕是剑悬在他的头上,也会停在最后的关键一刻。
只是,这一切都是他的自以为是罢了。
就在刚刚的圣域中,叶真人是真的要斩杀他的,如果再晚一点点时间,他恐怕就真的死了。
而真正救他性命的,根本就不是他所自信的那般,什么大安皇室的威严,救他的是张昊旻。
其实,早在他们上山的时候,逍遥便已经发现了他们,不然正在闭关中的叶真人还真发现不了这等事情。
对于此刻所出现的局面,身为当事人的张昊旻自然不能一直躲着,如果因为他的缘故,激化了双方的矛盾,那他还怎么好意思继续在圣华宗待下去。
当然,明年大比第一名奖励的那枚子母戒指,也是一个关键的因素。
若是现在与大安皇室撕破脸的话,那明年圣华宗肯定就没有了大比的参赛资格了,到时候他还如何一展雄姿,拿到那些奖励。
况且,事情的发展早已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身为大安太子的南立,竟然会如此张扬跋扈。
不仅完全不顾及圣华宗的颜面,甚至还一再的挑衅,这才把叶真人给惹恼了,想要将他先杀之而后快。
如若不是张昊旻及时阻止的话,恐怕南立此时早已经是人头落地,血溅五步,哪还有本事在这儿喘气。
“就是你要找我?”
张昊旻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因为周遭的安静,而凸显的很是嘹亮。
“放肆!”
荀怀远当先踏出一步,想要呵斥张昊旻的无礼,但是却被南立给及时拉住了,毕竟圣人可是在一旁看着呢。
南立寻声看去,本已疲惫的他,此时强打起一份精神来。
他认为张昊旻既然会出现在这儿,正是因为圣华宗已经顶不住压力了,这才不得不让张昊旻出来对峙的。
“你就是张昊旻?”
“正是。”
南立微眯着眼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但是因为有霸下藏息术的缘故,他根本就无法探知到张昊旻是什么境界。
他的心中不禁感到疑惑,这瘦弱的体格当真有气海境巅峰的实力?他怎么可能打败韩予?
“就是你盗走本王腰牌的吗?”
“你的腰牌?长什么样子?值钱吗?”
早在出来之前,张昊旻便已经和逍遥商量好了,这件事打死他们都不能承认,一口咬定从未见过。
“长什么样子,你的心里恐怕很清楚吧。”
“我不清楚。”
张昊旻一摊手,表示自己根本就听不懂南立在说什么,那一副无辜的样子,若不是手里有人证,恐怕还真能被他给糊弄过去。
“你不清楚?那为什么有人会说是你盗了本王的腰牌?”
南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郑华锦,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到他表现的时候了。
郑华锦正需要这个表现的机会,因为圣人的出现,他此时将南立当做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所以他要充分的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张昊旻又怎么不知道是谁去通风报信的,看着跪在地上,像是一条狗的郑华锦,心里不由得感叹。
这家伙怎会如此痴傻,放着好好的中堂教习先生不干,非要去当一条狗,这又是何必呢?
不知怎的,他此时竟然还有些可怜起郑华锦来,于是赶忙摇了摇头,打消掉这个可怕的念头,说道。
“那肯定是污蔑!总有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见不得旁人点好,非要凭空泼些污水。”
张昊旻这话当真是戳在了郑华锦的痛处,他心中也是极为懊悔,如若事情重新来过的话,他一定不会制造这么一趟子事。
但是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他再后悔了,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抱紧南立的大腿,借此机会重获新生。
“你胡说,殿下的腰牌明明就是被你给偷走的。”
“哟,这狗东西竟然还学起人话来了。”
这梁子早已经结下了,如今仇人见面,自然分外眼红,这言语上又怎么会客气呢。
“你这黄毛小儿休得猖狂!”
“你说我徒儿怎么了?”
郑华锦的话音还未落下,叶真人的声音便从天边传来了,显然是一点也不避讳,明摆着就是要护犊子。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零五章 人证
俗话说的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张昊旻的讥讽,再加上叶真人的施压,这师徒俩人一唱一和的,配合的倒是极为默契,硬是怼的郑华锦哑口无言,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郑华锦的脸色被气的铁青,可偏偏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过,心中自然更为憋屈。
正应了那句老话,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
他咬着牙,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张昊旻,神情颇为怨毒,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恐怕张昊旻此时已经被凌迟处死了。
当初,就是因为张昊旻的缘故,他的师父才会被圣人关进了千仞崖中面壁思过,他也因此错过了前往上堂教习的机会。
如今又是因为张昊旻,他才会陷入到如此进退两难的境地,甚至有可能会被处死。
纵观这段时间里,他遇到的所有不顺心,矛头都指向了张昊旻,可想而知,他此刻对张昊旻的恨了。
如若此时是两个人站在这儿单挑,他早就已经冲上去将张昊旻杀死了,毕竟他可是归虚境,对付连神驰境都还没踏入的小家伙,恐怕是手到擒来。
但事实是,人家有师父在那儿帮着撑腰,自己完全就讨不到半点好处,于是只能可怜巴巴的向南立求助。
“有事说事,不要在这儿争什么口舌之快。”
南立虽说这话是冲着郑华锦说的,但是他的意图却很明显,就是为了说给张昊旻听的。
“既然你说是他偷了本王的腰牌,那你可有何凭证?”
南立要是不帮腔的话,恐怕张昊旻能跟郑华锦扯上一天的嘴皮子,于是他赶忙跳过质问张昊旻的环节,直接要求拿证据,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有凭证,有凭证,那清水镇半日闲客栈的伙计以及掌柜的皆可作证,就是他偷的腰牌。”
听到这话,张昊旻突然失声笑了起来,他还以为对方能拿出什么像样的证据来,没想到竟然只有人证。
要知道这事可是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不要说记性够不够使得,就算真记性好,那自己如今也是大变样了,对方还能认出来吗?
况且还有一点,当初自己进半日闲客栈的时候,那可是满身的泥渍,除了引路的伙计和千香园的那两位外,恐怕就再没有人见过。
而最重要的是,既然对方能想出来人证的法子,他们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他们早已经有了对策。
唯一让张昊旻感到意外的是,千香园的张妈妈以及袁久竟然没来,心中不禁对千香园多了一丝好感。
“你笑什么?”
看到张昊旻的笑,郑华锦突然没由来的心跳漏了一拍,要知道他可是把全部的身家性命都押在了人证身上,张昊旻竟然还能笑出来。
这一下子,不禁令他感到有些心慌,原本的自信心满满,此时也变得没了着落。
强行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的他意识到,如果不能证明张昊旻便是偷窃腰牌的人,那他的下场恐怕不堪设想。
一想到这儿,满头的冷汗呼呼的往外直冒,但事到如此,已再无退路,他只能继续一意孤行下去,期盼着能当场指证张昊旻的偷盗行为。
“大家都看到了吧,我就说那狗东西就是见不得旁人一点好,笑都要管,真是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份优越感。”
郑华锦当即便想怒怼回去,但是一旁的南立轻咳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毕竟叶真人可是在一旁看着呢。
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把证人找来,双方在此对峙一番,只要证人指证张昊旻,到时候看他还要如何狡辩。
其实人在昨夜便已经被悄悄的接到湫水城了,只是因为担心他们跟着队伍一起上山,会让圣华宗发现而早有准备,便先安排他们在湫水城候着。
得到南立的授意后,站在他身边的两位归虚境强者,便准备御剑前往湫水城,毕竟御剑的速度才是最快的。
不过,就在他们刚准备出发的时候,李宫正却抢先一步说道。
“两位且慢,这湫水一带匪患不断,我圣华宗担心两位的安全,特遣门人一同前往,也好多个照应。”
李宫正毕竟是宗主,考虑事情周全,这么关键的证人,他又怎么肯放心只有南立的人前往呢?自然得派个人手跟过去看着,省着再出什么幺蛾子。
南立也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谁能放心将人证单独交给对方呢。
李宫正选了两位境界差不多的归虚境教习先生,与南立派的那两位一同前往,于是四人刻不容缓,当即御剑而去。
等人证到来,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剩下的人也不能闲着,自然少不了要唇枪舌战一番。
“敢问太子殿下,如果稍后证实了那偷盗腰牌的贼人不是我,不知殿下该要如何收场?”
南立瞥了一眼张昊旻,自小便耳濡目染勾心斗角的他,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张昊旻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这明摆着就是给自己挖坑,让自己往里跳。
“该如何收场?那也得先证明了你不是偷盗之人再说,不过你放心,本王做事一向公平公正,该如何便如何。”
“既然殿下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明白了。”
说完,张昊旻饶有兴趣的看向郑华锦,这架势很明显,一旦人证不能证明是张昊旻偷的腰牌,那到时候,南立铁定会将过错一股脑的推到他的身上。
郑华锦又怎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是就算是明白那又如何呢?难不成现在就要认怂,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地求饶?
况且还是向张昊旻求饶,这可是害他到这般田地的人啊,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他此时早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既然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就干脆一路硬着头皮走到底,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认了,大不了一死嘛。
李宫正没有理会他们的对话,而是凝眉看了张昊旻一眼,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对着身后还依旧跪在地上的众人喊道。
“圣华宗弟子听令,退回宗门内,不得外出。”
瞧见众人起身了,南立刚想要上前说些什么,但是他立刻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盯在他的身上,他知道那是圣人的神识,于是便也不再言语。
随着圣华宗众人的缓缓退去,此时宗门前的小广场上一下子变得宽敞起来,当然,占据半壁江山的金甲卫仍旧严阵以待。
圣华宗这边留下了宗主李宫正、张昊旻以及他身后站着的逍遥,哦,还有一个已经背叛了宗门的郑华锦。
人群走后,南立的眼神一直盯在逍遥的身上,因为他身上的情况与张昊旻一般,如若不是人活生生的站在这儿,南立根本就感受不到分毫。
他的心思本就极为活络,面对这两人的奇怪之处,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其中的联系。
他想起了荀怀远之前给自己的那张纸,上面清楚的写着,当初跟张昊旻出现在半日闲客栈的还有一位,依现在来看,恐怕就是这位了。
想到这儿,他不禁笑了起来,先前还以为这人已经被张昊旻给杀了呢,没想到竟然是躲进了圣华宗内,难怪搜寻一夜却毫无所获。
不过这样也好,到时候将他们俩一起给揪出来,省的再麻烦了。
“哦?殿下这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能笑得出来。”
“说来也是惭愧,本王还以为是起了内讧,没想到,原来是悄悄的躲起来了。”
“内讧?”
张昊旻顺着南立的目光看去,回头瞅了逍遥一眼,一时间咧嘴笑了起来,这南立莫不会是认为自己把逍遥给杀了吧,简直荒谬。
“殿下可真会说笑,倘若真的躲了起来,那殿下又怎么能知道呢?恐怕此时还满脑袋疑惑吧。”
张昊旻的言下之意便是,你南立能看到他,那是因为我们想让你看,如果我们不想,你可能还被傻傻的蒙在鼓里呢。
南立不屑与张昊旻一较长短,嘴上说的再好又能如何,到时候证据摆在面前,纵使再怎么狡辩那也没有用。
不过话说,这御剑飞行的速度,当真是极快,原本需要走上一两个时辰的山路,这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四人便踩着剑带着两位证人回来了。
这半日闲客栈的掌柜及伙计,虽说也是修炼之人,但却止步于精魄境,如今难得上天飞一次,当真是脸都吓得煞白,毫无血色。
甚至本就有些恐高的伙计,此时已经忍不住对着路边的草丛进行摧残了。
两人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堪堪回过神来,叩拜南立。
“草民叩见太子殿下。”
“你们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
南立不怀好意的看向张昊旻,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暗道,人证在此,这下子看你还要如何狡辩。
“你们俩往那儿看,那两位你们可否认得?”
张昊旻有恃无恐的回望着,没有丝毫的回避,显然是一点也不担心什么,甚至还有些忍不住想笑。
第一卷 人间 上架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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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自在行》第一卷 人间 上架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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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零六章 惑术
半(ri)闲客栈的掌柜闻话,便打量起站在不远处的张昊旻,盯着他的脸仔细的回忆着。
只不过,他看了张昊旻多久,他的眉头便皱了多久,可能是时间太过于久远的缘故,他瞧着张昊旻的面貌感觉很是陌生。
这掌柜的虽感到张昊旻有些陌生,但是一旁的伙计倒是瞧的仔细,而且他本(shēn)也天赋异禀,识人的本事不错。
如今,即便已经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但是他依旧对张昊旻印象深刻,毕竟小人物对大人物都会有一种天生的深刻记忆。
当然,张昊旻的变化还是蛮大的,所以他也不是百分百的肯定,不过那也是**不离十了。
张昊旻他们观察完了,那就轮到站在他(shēn)后的逍遥了,毕竟南立可是问他们这俩人是否认得,总不能漏掉一个吧。
可是这不瞧逍遥还好,这一瞧逍遥,他们俩人当场便一下子被怔住了,犹如两只呆鹅一般,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认得逍遥,而是就在这个瞬间,他们俩中了逍遥施展出来的惑术。
这惑术便是张昊旻他们想出来的对策,就是为了防止证人将他们俩给认出来,想通过惑术迷惑住对方,从而堵住对方的嘴。
惑术由女子施展的话,效果自然会更好,但是逍遥本(shēn)便是仙人,想要通过惑术来迷惑住两个仅是精魄境的人,那简直就是游刃有余的事(qing)。
南立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两人已经被惑术迷惑住了,这毕竟是仙法,他又怎么可能会发现呢,于是信心满满的问道。
“如何?告诉本王,你们认不认得他们?”
两人犹如两个提线木偶一般,神(qing)木讷的摇了摇头,毫无(qing)感的齐声说道。
“不,不认得。”
“哈哈哈,这下看你们怎么,什么?你说你不认得?”
原本以为可以就此指证张昊旻的南立不(jin)感到一愣,扭头满脸诧异的看向半(ri)闲客栈的两人,难以置信的惊呼出来。
“回禀(diàn)下,草民确实不认得。”
听到掌柜的答话,南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原本打的所有小算盘,如今全都落了空,气得他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俩二货。
昨晚,南立便单独见过他们两人,当初说好了的,无论到时候是不是张昊旻,反正就一口咬死了他就是那偷窃冒名之人,可是如今他们竟然说不认识。
这一下子所有的计划全都乱(tào)了,如果不能指证张昊旻便是窃贼的话,那他此行不仅要无功而返,甚至还要向圣华宗赔礼谢罪。
一想到这儿,他就恨不得拔剑宰了他们俩,不,必须得挫骨扬灰,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但是此时他必须强忍心中的怒火,毕竟有圣人在场,他可不敢当着圣人的面杀人。
如果说南立此时是愤怒的话,那郑华锦就是绝望了,对于这个结果,他明显已经慌了神,原本孤注一掷的勇气也瞬间冰消雪融。
当初宗门调查张昊旻(shēn)世时,可是拿着画像给这两人看过的,这两人也信誓旦旦的保证过就是张昊旻,怎么如今却又变了呢。
与南立、郑华锦二人不同,圣华宗这边皆都异常兴奋,就连躲在宗门门后的“侧耳客”们,此时也响起了欢呼声。
早已经忍耐很久的叶真人,在听到证人说不认得张昊旻的时候,便急不可待的说道。
“既然你们找的证人并不认识我的徒儿,那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显然,证人不认识张昊旻,这就已经证明了此事与他无关了,他并不是那偷盗之人。
局势也随即一下子反转过来,南立一方立马由上风转变为下风,原本占据道德制高点的质问,如今成了(yu)加之罪。
而叶真人等这一刻也已经等了很久,一股浑厚的威压犹如一朵厚重的乌云般出现在了众人的上方,压抑得让南立喘不动气。
一想到自己的下场,郑华锦便不(jin)感到一阵心寒,他不想就这么死了,于是歇斯底里的拽着那掌柜的衣领,大声的质问道。
“不对!当初拿画像的时候,你们不是这么说的,你们明明说他就是的,怎么如今又改口了?”
面对郑华锦的质问,这掌柜的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毕竟此时的他还在逍遥的掌控之中。
“这位爷,这画像与本人有着很大的差别,如今对着本人这么一瞅,小人这才确定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你胡说!怎么就不是同一个了?这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郑华锦心(qing)激动的目眦尽裂,要知道,一旦确定张昊旻不是偷腰牌的人,那这一切罪责就要全都算在他的头上,他又怎么不着急呢?
况且,当初那副画他是看过的,不说是完全和张昊旻本人一模一样,那也是极为相像的,怎么就有很大的差别了?
“您,您要是这么说,小人也没有办法了。”
郑华锦的笃定,此时在众人的眼里变成了无理取闹,毕竟他又不是当事人,他怎么就敢肯定是同一个人呢?
南立瞪了半(ri)闲掌柜一眼,然后一脚将郑华锦踹到了一边去,他可不能由着郑华锦胡闹,毕竟他是大安太子,可丢不起这个人。
“你这无耻之徒,竟然向本王妄进谗言,差点使本王错怪好人。”
郑华锦连滚带爬的跪到南立的脚下,拽着南立的衣襟苦苦哀求道。
“(diàn)下,(diàn)下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撒谎,他就是偷您腰牌的贼人啊。”
“滚开,事到如今还妄想挑拨离间。”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场中的笑话,唯有站在不远的马明诚,却双目紧盯着半(ri)闲客栈的那两位。
他虽然与他们二人并无接触,但是先前他们被人带到圣华宗的时候,他还是蛮有印象的。
这两人完全就是两个小井市民,并没有见识过什么大场面,所以刚到这儿的时候,惶恐、兴奋都写在脸上,战战兢兢的唯恐说错了什么。
但是再瞧他们此时的状态,两人神(qing)自若的站在那儿,不卑不亢的,完全看不出来半点先前的市井之气。
特别是刚刚在回答南立的问话时,恐怕南立一时间被气糊涂了没有发现,但是他却瞧的仔细,那掌柜答话的时候,不慌不忙,甚至都没有躬(shēn)。
一介草民,见到了自己国家的太子,不躬(shēn),不谦卑,难道这不奇怪吗?
而且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两人的表(qing)很是木讷,两眼空洞无神,犹如两个毫无生机的傀儡一般。
马明诚捋了捋胡须,心里暗自琢磨着,其实他早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觉得这个可能(xing)实在是微乎其微。
惑术虽然属于幻术的一个小分支,但是它与幻术的本质并不相同。
幻术是从施术人自(shēn)或者环境进行改变,意图以假乱真,这种改变是没有固定的被施术对象的。
而惑术却与之正好相反,惑术是有固定施术对象的,它所改变的是被施术人的认知,也就是说除了被施术人之外,其他人根本看不到改变了什么。
依照目前的(qing)况来看,半(ri)闲客栈的这两位恐怕就是被惑术给迷惑住了。
但是,这施展惑术的人明显是个新手,学艺根本就没到家,也就是仗着自己的神识强大,才能完全控制住对方。
硬是将一个迷惑类的惑术,变成了一个控制类的傀儡术,简直就是惑术界的耻辱。而这也正是马明诚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
惑术虽然对神识没有太大的要求,但是其施展会引起元气的波动,这种波动会一直出现在被施术人周遭。
在场的所有人里,除了(shēn)为圣人的叶真人外,他便是境界最高的存在,但是连他都没有察觉到元气的波动,那说明这施术人的境界得是仙人才行。
仙人要施展惑术迷惑住两个仅是精魄境的人,这简直就是荒谬之极的事(qing)。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惑术也被称为媚术,是一种专属于女子的术法,如若男子想要施展的话,则需要使用更多的元气和神识。
而且此事一旦泄露出去,恐怕会引得流言蜚语不断,毕竟男子施展惑术一直被世人所不齿。
虽然不能完全确定这是惑术,但是马明诚能肯定,这绝对不是傀儡术。
因为傀儡术的特殊(xing),致使它一旦施展,便会在被施术人的(shēn)上留下极为明显的印记,这种印记是(jin)锢被施术人意识的,不可能隐去。
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马明诚才觉得这十有**便是中了惑术。
破解惑术的办法有很多,并且也不是什么难事,但问题是,这施展惑术的人恐怕并不简单,一旦他出头的话,将会非常棘手。
毕竟他都完全感受不到元气的波动,一旦对方想要针对他的话,恐怕会比刚刚叶真人使用威压压迫他还要可怕。
连对方的攻击都感受不到,那又该如何防御,如何抵抗呢?
况且,这件事本就是南立自己惹出来的事(qing),既然他先前一直避着自己,那自己又何必非要去伸这个头呢,还是在一旁看(rè)闹的好。
就在他思量前后的时候,场中的闹剧突然起了变故。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零七章 刺杀
郑华锦的心里极为清楚,一旦南立选择不保他的话,那他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按照圣华宗的宗规,背叛宗门的后果那可是要受火刑的。
一想到自己将会被绑在木桩上,脚下的木柴将会燃起熊熊烈焰。
到时,大火会瞬间将他吞噬,灼(rè)的火焰烧灼着,刺痛感将会蔓延在全(shēn),然后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火烧死。
郑华锦可没有那不怕死的骨气,单是想到这画面便已经让他心寒胆战了。
于是,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苦苦哀求南立,争取能活命的机会。但是此时南立是铁了心要和他撇清关系,准备将所有的过错全推到他的(shēn)上。
对于这般无望的结局,郑华锦的心里非常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了,死的毫无价值,甚至还成了一个笑话。
最主要的是,他想要报复的张昊旻却什么事都没有,依旧活的开开心心。
面对两头都没有路的局面,郑华锦的心中一时燃起熊熊烈火,既然事到如今皆是一死,那还不如在死前拉些人陪葬呢。
想到这儿,复仇的种子在他的心中开始萌芽,他的脑袋前所未有过的清醒,飞速的旋转着,想着该要如何报复这些人。
按照他的心意,他是很想直接冲过去,当场手刃了张昊旻的,毕竟他可是归虚境的境界,而张昊旻仅是个气海境。
但是他知道,如果他要这样做的话,在冲过去的路上,他便会被叶真人给轻而易举的抹杀掉,这样做实在是太过于蠢笨。
于是脑筋一转,他想到了一个更棒的主意,那就是杀掉离他最近的南立,毕竟南立也同样只是气海境,对他来说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
而且一旦他成功的斩杀南立的话,到时候势必会引起大安皇室与圣华宗之间的矛盾,甚至有极大的可能会引发双方的战争。
大安皇室的实力可要比他个人强大太多太多,甚至没准可能会率领各大宗门,一口气直接踏平圣华山,灭掉圣华宗。
到那时,哪怕是(shēn)为圣人的叶真人,恐怕也是难逃一劫,唯有殉宗这一条路可选。
想着想着,郑华锦心中那个(yin)祟的魔鬼开心的狞笑起来,甚至此时竟还有些迫不及待的兴奋,想要看到每一个嘲笑自己的人惊讶惶恐的表(qing)。
神驰境便已经可以御剑杀人了,(shēn)为归虚境的郑华锦自然早就驾熟就轻,一猫腰,手一伸,从子母戒中(shè)出一道寒芒。
而对于郑华锦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在场的众人大都没有反应过来,特别是南立,他还在张着大嘴,准备呵斥犹如野狗般的郑华锦呢。
李宫正因为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郑华锦的(shēn)上,所以当郑华锦稍有异动的时候,他便发现了不对劲。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郑华锦并没有对他所担心的张昊旻下手,而是选择了杀南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一时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其次便是逍遥,因为逍遥的境界高深,当郑华锦调动元气准备杀南立的时候,他便已经发现了,只是他并不在意南立的死活,所以没有上前阻止。
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剩下的那个,便是一直站在南立(shēn)边,时刻小心守护南立的荀怀远,他也发现了郑华锦的不对劲。
但是他只是神驰境,想要阻挡归虚境的郑华锦行刺自然极为困难,而且时间紧迫,他也根本来不及提醒南立,或者呼喊外援。
于是郑华锦的剑,毫不意外的穿体而出,一下子便刺了一个血窟窿,一道血箭紧接着飞溅出来。
但是令郑华锦感到意外的是,如此近的距离,他竟然失手了,他远远的低估了荀怀远对南立的忠心。
在这危机关头,荀怀远根本来不及多想,一个跨步,紧接着用贴山靠,一下便将南立给撞飞了出去,当然,代价就是这飞剑从他的左肩膀穿了过去。
他已经足够幸运了,因为贴山靠的缘故,他往下蹲了半截(shēn)子,这才躲过了心脏,只是被刺穿了肩膀,没有伤到要害。
事(qing)发展的很是突然,众人根本没有想到他会刺杀南立,这才给了郑华锦机会,如今一剑失误,他便也错过了再次行刺的可能。
被惊出一(shēn)冷汗的马明诚率先反应过来,当即一个闪(shēn),凌空两指便掐住了郑华锦的剑,抬腿一脚便将他给踢了出去。
随即叶真人的威压从空而降,犹如千斤重担一般落在了郑华锦的(shēn)上,直接就将他给按在了地上。
郑华锦的心中不甘,拼尽全力的想要抵抗,但是连合(shēn)境圆满的马明诚都抵抗不住,他一个小小的归虚境又怎么能行呢?
“这就是一个局,宗门就是让我引你来,好。”
郑华锦贼心不死,依旧想要挑拨圣华宗与大安皇室的关系,寄希望于南立会为此大闹一场,追究圣华宗的罪过。
听到他还这般胡言乱语,又一道威压随即落下,这下子直接就将郑华锦给摁进了青石砖里,一时间青石砖被压得四分五裂,也因此堵住了他的嘴。
而他声嘶力竭喊出的话,并没有传进南立的耳朵里,因为此时的南立还有些懵圈,没有反应过来。
坐在轿子上的美人,花容失色的跑了过来,搀扶起有些恼怒的南立。
南立本想起(shēn)臭骂一通,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撞自己,但当他看到地上的血和沾满血的剑,以及躺在血泊中的荀怀远时,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ing)。
如果不是荀怀远撞他那一下,为他挡下那一剑的话,此时的他恐怕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怀远!”
此刻的南立哪还有半点先前耀武扬威的做派,惊魂未定的他,踉踉跄跄的扑(shēn)到荀怀远的(shēn)前,想要去扶他,但又害怕扯到他的伤口。
就在他感到举足无措的时候,马明诚蹲下(shēn)来,在荀怀远的(shēn)上轻轻一点,帮他止住了血,随即又给他送服了一枚丹药。
“先生,怀远他怎样?”
南立的这一声先生,叫的马明诚很是意外,他都已经忘记了上一次南立喊他先生是在什么时候了。
“没什么大碍,回去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听到马明诚的话,南立随即也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荀怀远的手,对着杵在一旁,担心南立会追究过失的四人说道。
“你们先把怀远扶到轿子上。”
虽然荀怀远执意不肯坐轿子,但是他哪能执拗过南立,只能被迫坐到了轿子上。
“把剑给我。”
南立的子母戒中,只有一把象征其(shēn)份的礼剑,而这礼剑见血寓意可不好,所以南立便向旁人借了一把剑。
手紧握着剑,以至于指骨间发白,带着满腔怒火,朝着被摁在地里的郑华锦走去。
南立本就是睚眦必报之人,更何况还是想要刺杀他的谋逆之辈,自然唯有亲手手刃了郑华锦,他才能咽的下这口气。
但是,对于他的气势汹汹,李宫正却上前一步,挡在了郑华锦的(shēn)前,说道。
“(diàn)下还请止步!”
郑华锦毕竟是圣华宗的人,即使他如今犯下大错,那也理应由圣华宗来处理,怎么能(yun)许南立在圣华宗宗门前杀死他呢。
“李宗主,倘若是寻常之事,我自然不会掺和,但是他刚刚可是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想要行刺本王,你难道要让本王不追究吗?”
“我圣华宗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满意的交代?那什么样的交代能令本王满意?”
南立寸步不让,他虽然侥幸躲过了一劫,但是荀怀远此时却还负伤坐在轿子里呢,他这做主子的,怎能不为其讨回公道。
李宫正同样如此,他作为一宗之主,要是他在这时退步,那岂不是证明圣华宗的弟子旁人都可以杀。
就在双方互不相让的时候,叶真人发话了。
“老夫此刻废了他的修为,毁了他的根基,你也就到此打住吧,剩下的我们圣华宗还要跟他算算呢。”
此事既然圣人已经说了,南立也只能咬牙切齿的同意,即使心里再想杀了郑华锦,他也得忍着。
见南立同意了,一道金光转瞬间便没入了郑华锦的体内,巨大的疼痛随即吞没了他,眼前一黑,人便晕了过去。
随着修为的尽失,施加在郑华锦(shēn)上的威压也渐渐退去,毕竟对于一个没有修为的人来说,这般威压能将他压死。
郑华锦的头发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雪白一片,脸上的皱纹也一道道浮现出来,一瞬间,他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四五十岁。
看着此时的郑华锦,完全就如同一滩烂泥一般,趴在地上失去了意识,南立这才感到解了气,回(shēn)把剑递了回去。
南立既然已经不再追究了,李宫正便遣人将郑华锦架了起来,抬回宗门内。
“既然这事(qing)都已经查清楚了,那本王就先回去了。”
“且慢,刚刚(diàn)下可是说了,你做事一向公平公正,如今事(qing)既然已经查清了,那偷盗之人并不是我,不知(diàn)下该要如何呢?”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张昊旻,眼见南立要跑,于是赶忙出言说道。
“如何?这罪魁祸首如今已经被绳之以法,这难道还不公平?”
“那我圣华宗的颜面呢?”
“这,这都要怪那郑华锦,是他造谣生事,惹出如此多的是非。当然,这事小王也有过错,是有些心急了,才听信了他的谗言,误会了你。”
先前嚣张跋扈的南立,此时一下子来了个大转变,竟然变得如此谦卑,真可谓是大丈夫能伸能屈。
“那照(diàn)下的话,我圣华宗的颜面失了就失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零八章 诚意?
南立的眉头一挑,心中对此很是不屑,圣华宗的颜面对他而言,又算的了什么?他可是大安太子的(shēn)份,这要比圣华宗重要多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在圣华宗的宗门前差点被人刺杀,这个罪责他还没有跟圣华宗算呢。
当然,尽管他心中再是不屑,有着百般理由,但是如今有圣人在场,圣人的颜面他还是要给的,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
“哦?那你想要让本王如何?”
其实按照原本的计划,张昊旻想让南立为此事好好涨涨记(xing)的,但是因为最后郑华锦闹了那么一出,圣华宗自认理亏,所以他也只能无奈的让步。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此事如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世人皆知,所以想让(diàn)下就此事公开澄清一下误会。”
听着张昊旻的要求,南立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毕竟只是让他澄清误会,又没有让他公开道歉,这并没有任何的困难之处,他自然欣然同意了。
“这是应该的,没有任何问题。”
说完,南立饶有兴致的继续看着张昊旻,他知道,张昊旻的要求不可能就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其他附加条件。
不然闹了这么大动静,仅仅就是一个澄清便可以解决的话,那岂不是太过于儿戏了。
“不过,想来你的要求应该也不止这么简单吧。”
“这是自然,不然就太对不起(diàn)下如此的大费周章了。”
这话里的嘲讽之意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南立并没有因此感到恼怒,毕竟这次交锋是他败下阵来,胜利者就该有胜利者的姿态。
“我想(diàn)下你也清楚,明年就要举行宗门大比了,我希望在此之前能看到(diàn)下的诚意。”
李宫正一听张昊旻这话,在心中不(jin)暗竖大拇指,此前他还担心张昊旻会意气用事,没想到却能站在宗门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诚意?”
南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是疑惑的先看了一眼李宫正,见李宫正肯定的对自己点了点头,他随即大笑起来。
“好好好,本王对此还求之不得呢。”
见南立这般欢喜的模样,这下轮到张昊旻懵圈了,他本来的意思是想让南立在大比前拿出点东西来补偿自己,好帮助他赢得大比。
可是这话怎么说出来后,突然一下子变味了呢?
以至于李宫正看他的眼神,都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看接班人一样,让张昊旻心里感到怪怪的。
而最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李宫正此时和南立两人,竟然在无声的交流着,显然是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
没错,张昊旻的那番话让李宫正与南立两人都误会了,他们还以为张昊旻的意思是让双方合作,以图在大比上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所以李宫正才会觉得张昊旻识大体,与自己简直是不谋而合,与此同时,在与李宫正确认过眼神之后,南立才由诧异变成了欣喜。
张昊旻此时的心中,简直(yu)哭无泪,本以为自己能讨到好处,没想到啥也没捞着。
之后的事,他也懒得再管了,反正和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全交给李宫正处理即可,他则转(shēn)回到了宗门内。
迈进宗门的张昊旻,犹如打了胜仗归来的将军,受到了异常(rè)烈的欢迎。
只是他感觉有些可惜,如果夹道欢迎的都是一群姑娘的话,恐怕他会非常受用的,但事与愿违。
南立简单的与李宫正聊了几句,算是互相客(tào)的寒暄一番,毕竟之前针尖对麦芒的,甚至双方差点大打出手。
先前的轿夫抬着荀怀远直接腾空御剑回了湫水,毕竟他有伤在(shēn),一路颠簸回去的话,恐怕会对伤势不好。
而南立在辞别了李宫正后,又冲着叶真人先前说话的方向,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后,便率人下山了。
李宫正捋着胡子看着走下山的南立,喃喃自语道。
“此子将来必成大器。”
虽然此事闹得声势浩大,乃至于圣华宗内(rè)议不断,但是南棠棣对此却毫不知(qing),他依旧自顾自的沉浸在终章里,还在为书中的(qing)节而恍然大悟。
逍遥脱(shēn)后,张昊旻便径直逃回了寝室,因为他实在受不了人群的拥挤,以及那般似火的(rè)(qing)。
他一进寝室,原本趴在窗子上,眼巴巴的盯着窗外,都快望眼(yu)穿的陈开宇,急忙回(shēn)一把扯住了他,满面兴奋,趴在他的耳朵旁轻声问道。
“怎么样?南立那小子他住在了哪里?”
“住?”
张昊旻颇为纳闷的看着陈开宇,刚刚都已经闹到那般田地了,这家伙怎么还是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
“对啊,他毕竟是大安太子,此次来访圣华宗,怎么着也得住在宗门内吧。”
“来访?大哥,拜托你搞清楚好嘛,人家可是来找事的。”
“来找事的?不会吧,我刚刚可是听见你师父他老人家都出来欢迎了。”
张昊旻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刚刚叶真人那是出来欢迎的吗?如果是的话,那这欢迎的方式倒是弄得(ting)特别,差一点就把客人给宰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简单一点给你说吧。
这事(qing)是这样的,那南立的腰牌两个月前被人给偷了,他怀疑是我偷的,所以要来抓我,但是我成功的证明了不是我偷的,于是他就走了。”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不过,他是怎么怀疑是你偷的?你们俩之前就认识?”
张昊旻这么一说,陈开宇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这(rè)闹的声音一直都在很远的宗门外,迟迟没有进到宗门内,竟然是这般缘故。
但是随即他的疑惑便又来了,那南立怎么会怀疑是张昊旻偷的腰牌?这完全就是两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啊。
“完全不认识!咱们中堂有个叫郑华锦的教习先生,你可知道?”
“我知道他,整天摆着一副臭脸,瞧谁都不顺眼的那个。”
“额,那应该就是他。”
“他怎么了?”
“别急嘛,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于是张昊旻便将郑华锦与自己之间的恩恩怨怨,全部告诉了陈开宇,这件事是因为什么事(qing)引起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至于吧,就因为这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竟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张昊旻抿了抿嘴,无奈的表示事(qing)确实如此,虽然听着十分荒谬,但是这就是事实。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因为行刺南立,已经被废了修为,毁了根基,此时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被废了修为?啧啧,这是何苦呢,就因为一个上堂教习先生的名额,平白无故的把自己的一生给搭进去了,真搞不明白。”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门槛把他给绊倒了,硬是在这件小事上被困住一辈子,甚至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类似的事,也是因为小事引起来的。
在我们洛国,前几年有个屠户,就因为旁人说他卖的猪(rou)不新鲜,他就拿刀把那人给当街杀了。
最后,他不仅要被斩首示众,而且他的家人还要赔偿死者钱财,可谓是倾家(dàng)产。
啧啧,真是可怜了那对母子啊。”
陈开宇此前还一直把此事当个玩笑,以为这种狭隘的人几万个人里也挑不出一个,但是没想到,在自己(shēn)边就出现了一位。
张昊旻回想了一番之前的那个世界,似乎这样的新闻此起彼伏,特别是那些路怒症的人,只为了一时痛快而不考虑后果,当真是大有人在。
“咳,别说这个了。老南他就这样一直坐到现在?”
“你可是没见到,他之前还鬼哭狼嚎了一阵呢,那兴奋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从书里找到颜如玉了呢。”
“哈哈哈,这样就(ting)好的。之前我还一直担心,都已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下非得让他知道了不可,没想到这书还真是厉害。”
“既然这事已经过去了,那中午不得庆祝庆祝?”
还没等张昊旻答应,寝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栾华成眉头紧蹙的站在门外,沉声说道。
“昊旻,宗主让我来找你,说让你过去一趟,他有要事要跟你商议。”
“我?他要跟我商议?”
对于张昊旻那满脸疑惑的表(qing),栾华成肯定的点了点头,并示意他赶紧的,别在那里磨磨蹭蹭。
于是张昊旻对着陈开宇嘱咐道。
“你们中午先吃吧,就不用等我了,咱们晚上再一起庆祝。”
“得嘞,张老大。”
栾华成并没有让张昊旻一个人去,而是跟着他一同前往。李宫正(shēn)为宗主,此时正在圣华宗的大(diàn)内,所以他们现在就要前往大(diàn)。
“栾先生,宗主他找我干什么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应该和郑华锦师,和郑华锦有关系。”
栾华成下意识的便想喊郑华锦师兄,但是临到嘴边,他赶忙收住了,毕竟郑华锦现在可是背叛了宗门的叛逆。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大(diàn)了,栾华成脚步一滞,回(shēn)看着张昊旻,认真的说道。
“昊旻,我知道此事让你受了委屈,我也本不该说这些话的,但我师父他特地让我来拜托你,希望你当初答应他的事(qing)不要反悔。”
“嗯,还请栾先生回去转告徐师兄,让他放心。”
栾华成深呼了一口气,拍了拍张昊旻的肩膀,欣慰的说道。
“那走吧。”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零九章 蠢贼
逍遥此时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因为他临行前,张昊旻拉着他,语重心长的跟他说了一大通,让他一时间内心充满了负罪感。
说了什么呢?净是些世人皆知的大道理,什么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什么偷盗本是罪恶,种下恶因必得恶果之类的话。
这大道理谁不会讲?但是面对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张昊旻,这大道理就变成一套一套的了,这么一番高谈阔论过后,硬是说的逍遥是哑口无言。
不过好在张昊旻念在逍遥诚心悔过,最后停止了“教育”,但临了却说了一句让逍遥倍感揪心的话。
“你现在去保护一下半日闲客栈的那两位,不然因为你这一件小事,就要搭上两条人命了。”
逍遥的心里是不以为然的,他觉得是张昊旻在故意吓唬自己,那半日闲客栈的两位怎么会因为自己而死呢?
但是张昊旻说的话,他又不得不听,于是这才赶忙脱身,悄悄的观察刚刚走到山门的南立一行人。
此时摆脱了惑术的控制,半日闲客栈的两人显得胆战心惊,缩着脖子,弓着腰,不要说说话了,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因为逍遥这控制类“惑术”的缘故,他们的记忆从分辨张昊旻的面貌,直接跳到了与众人一起下山,全然不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俩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疑惑,这究竟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可是他们俩位卑言轻,也没有那个胆量去问,于是只得老老实实的跟在队伍的最后,如履薄冰的走着。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的,躲过了一时,也躲不过一世,于是这俩倒霉蛋便被南立给点了名。
“送他们俩上路吧。”
南立这话一说出口,这半日闲客栈的俩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失去了力气。
直到看着两位金甲卫朝他们缓缓走来,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跪在地上求饶,磕头如捣蒜一般,哭天抢地的喊着。
“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
南立不禁失声笑了起来,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俩人,心里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把事办砸了,怎么还有脸来求自己饶过他们的性命呢?
“放心,你们俩可都是有功之臣,本王怎么会要你们的命呢?本王只是让他们送你们回去而已。”
听到这话,这俩人也没多想,心里松了一口气,赶忙叩谢道。
“谢殿下,谢殿下。”
南立看着这俩人,就如同看到了戏台上滑稽的表演,笑得合不拢嘴,随后摆了摆手,示意将他俩带下去吧。
这俩人被带起来的时候,脑门都快被磕破了,还一个劲的道谢呢。
逍遥偷偷地藏身在远处,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心里原本的负罪感一下子消了,这事哪有张昊旻说的那般严重。
而且人家南立非但没有要杀他们,甚至还好心派人他们回去,完全就是张昊旻多虑了。
不过,逍遥现在回去也没什么事情,便小心翼翼的跟在那两名金甲卫的身后,毕竟俗话说的好,送佛送到西嘛。
两位金甲卫,一人手里拎着一个,两人御剑在前面飞着,逍遥则凌空跟在他们屁股后面,速度不快也不慢,显得很是悠闲。
离圣华山已经有些距离了,甚至再往前走不久便到清水镇了,如果张昊旻在的话,他一定会感到很是熟悉,因为下面的那片林子,就是当初他杀虎的林子。
就在逍遥悠哉悠哉地欣赏周围景色的时候,突然两声惊呼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原来是那两名金甲卫松手了。
于是半日闲客栈的两位,根本来不及反应,便从能回客栈的庆幸中坠落了下去,吓得急忙大呼。
如此高度,对于两个仅有精魄境的人来说,摔下去那是必死无疑。
想到这儿,逍遥急忙一个闪身便到了他们身边,想要去救他们,但是又想起他们认识自己,万一到时候再生事端。
为了保险起见,所以他还是决定不露面了。
于是手一挥,一道轻风拂过,就在他们即将被摔死的危机时刻,轻风稳稳地接住了他们,将他们轻轻地放到了地上。
大难不死的两人,不禁抱头痛哭起来,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袭上他们的心头。
逍遥凝眉看着已经远去的那两名金甲卫,他不明白,刚刚南立明明说要将他们送回客栈的,怎么却要害死他们呢?
不清楚这是他们的自我主张,还是南立的意思,于是逍遥又悄悄的跟了上去。
“殿下,还望您能告诉老臣,圣华宗此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先生无需如此多礼。”
南立此时心情还算不错,自然比以往对马明诚的态度要好些,更何况之前马明诚不仅救过他,还帮荀怀远保住了性命。
“本王此次来圣华宗是因为两个月前,本王的腰牌被人给盗了,然后一个多月前,那个叫郑华锦的,遣人来说他知道是谁偷了本王的腰牌。”
马明诚才不信这个呢,他可是知道南立的性子,倘若是因为一句话便不远千里的赶来圣华宗,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况且,就算是真的邪了门,太阳西升东落,那南立此时又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呢?
他可是不远千里大张旗鼓的来抓人的,可是如今人却还没有抓到,不说是恼羞成怒,那也得是垂头丧气吧。
“当然,本王来此可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本王是想借着这个由头,趁机向圣华宗施压,从而将圣华宗拉入麾下。”
听到南立竟然跟自己讲如此重要的事情,马明诚有点坐立难安,毕竟这话可是对心腹说的,而他离心腹还差的远呢。
他不是心腹,那南立却还告诉他这等重要的心事,岂不是要被灭口?被迫害妄想症晚期的马明诚,此时已经联想起了自己的各种死法。
不过有一点倒是弄清楚了,那就是南立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圣华宗已经选择了与他合作。
虽然这般合作远远比不上之前所设想的顺从,但是这也比双方闹翻要强,也算是不虚此行。
“也就是说,那偷腰牌的并不是那个叫张昊旻的小子?”
“怎么可能是他,这事从头到尾应该都是那郑华锦捣的鬼,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听说本王的腰牌被盗了,这才想了这么一出。”
马明诚眉头一沉,深思起来,如果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郑华锦一个人策划的,那他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怎么最后还落得个这般下场?
“那殿下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背后,都是他捣的鬼?”
“本王曾让怀远问过先生,从湫水到建安最快需要多长时间,不知先生当初是怎么回答的?”
“尽全力赶路的话,恐怕需要三两日的时间,但是有一些法器或者神通可在一日之内到达。”
南立点了点头,这和当时他听到的一样,然后说道。
“那再问先生,有没有可能在一刻钟的时间内,往返一趟?”
“一刻钟往返?即便是拥有缩地成寸的神通,这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除非?”
“除非这人是仙人。”
马明诚点了点头,南立说的不错,除了仙人之外,恐怕世间没有人能达到如此夸张的速度,但是单程都不可能,更何况还是往返。
“但是如果这人真的是仙人的话,那他为何要来偷本王的腰牌?
即便真的是仙人来偷的腰牌,并且还极不巧的被人得知了,甚至那郑华锦都找到了本王,他为何一直迟迟没有行动呢?”
南立的思维逻辑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个世上竟然还会有一个穷的叮当响,只能靠偷钱来维持生活的仙人。
而且对方之所以会偷他的腰牌,那也只是因为一个极为巧合的意外罢了。
当初,偷衣服的时候,逍遥也没想到里面竟然还会夹藏着一块腰牌,等到他事后发现了,却又找不到自己是从什么地方偷的了,这才引发了这一连串的事情。
简单的总结一下,逍遥当真是一个蠢笨的贼。
“这么一说倒也是,不过,殿下又是怎么得知是一刻钟的?”
“这还是本王昨日刚收到的消息,昨日午后怀远亲自去了一趟清水镇,根据他的调查得知,在本王腰牌被盗之前,张昊旻他们便已经在清水镇了。
而且,这中间也只有他们从铁匠铺出来,到半日闲客栈的时间最长,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要偷本王腰牌的话,也只有这一刻钟的时间可以偷。”
南立自信,这一刻钟的时间里,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偷到腰牌的,如果他们真的偷到了,那岂不就是说他们当中有一个是仙人?荒谬!
但是马明诚的想法却与他不同,他此时心中越来越感到疑惑,甚至有一种直觉,觉得这一切的背后,应该是有一个仙人的。
毕竟先前在圣华宗的宗门前,半日闲客栈的那两人可是中了惑术的,这件事愈加的蹊跷。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一十章 仙威
马车在金甲卫的前拥后簇下,行走在圣华山的山道上,一路上摇摇晃晃,车内的两人也各怀心思。
南立以前总觉得马明诚是天授帝安插在他身边的一只眼睛,所以他对马明诚是百般刁难,甚至还一度想方设法的逼他离开。
但是在今日,当郑华锦迎面刺杀他的时候,他才猛然间醒悟过来。此前他一直下意识忽略的境界,在生死关头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
倘若是碰到了像郑华锦这般不管不顾的亡命之徒,只要是境界比他高,他恐怕就自身难保了。
如果再赶上身边的护卫境界也没有对方高的话,那他当真是要交代在对方的手里了。
纵观他身边的这一干人等,马明诚的境界是最高的,合身境圆满,差一步就能达到圣境,就能成为圣人般的存在。
所以无论马明诚是不是天授帝安插在他身边,监视他一举一动的眼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此刻的当务之急,便是要趁机拉拢马明诚,毕竟这可远远比子母戒中的仙人留物来的要更加实在。
但是南立如今的一反常态,却让马明诚的心里感到万分惶恐,让他一时间想起了那句老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这一辈子谨小慎微惯了,一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行事原则,所以南立突然跟他套起近乎,这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他生怕这是南立设下的圈套,又在什么地方给他挖了坑,引他往坑里跳。
于是,马车里的这两人,一个想要拉拢对方,说着掏心窝子的话,一个担心有圈套,小心翼翼的答话,毕竟从前吃过亏。
这时,马车的侧窗外面,金甲卫的统领沉声说道。
“殿下,人已经回来了。”
突然被岔话的南立脸上有些不太高兴,但是这毕竟是他安排的事情,于是问道。
“回来了?没有被发现吧。”
“没有,他们特地出了圣华宗的地界,才动的手。”
“人怎么样?”
“失足,从高空坠落摔死。”
南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两人如此戏耍自己,甚至在最关键的时候说不认识对方,以至于他原本精心准备的计划全都泡了汤,差一点功亏一篑,白跑了这一趟。
虽然最后还是侥幸和圣华宗达成了合作,但是这种合作毕竟不是归顺,而是退而求其次,更何况这临阵倒戈的憋屈让他又如何咽下?
所以这两个人必须得死,不然难解他的心头之恨,倘若不是因为叶真人的缘故,他都想立刻亲手了解了他们俩。
“嗯,知道了。”
他们的对话被尾随而来的逍遥听的一清二楚,起初逍遥还有些诧异,他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是仔细听南立那说话的口气,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两人“被摔死”的命运,也都是出自他的安排。
虽然逍遥在天外天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但是他对于人性的各种勾心斗角,实在是太过于无知了,单纯的就如同是一张未被染色的白纸。
所以逍遥才会有些想不明白,之前南立还信誓旦旦的说要遣人送他们回客栈的,怎么如今就变成杀了要他们呢?
想着想着,逍遥不禁有些被人给戏耍的恼怒,倘若当时在山门前听到南立的话后,他就放心离去的话,这俩人岂不是就真的死了。
张昊旻的话再次回响在他的脑海里,而这次也印进了他的心里,如果真的是因为他的缘故,而害死了两条性命的话,那这罪过可就太大了。
逍遥可是仙人,修行的是天道,虽然因为他是天生之神的缘故,使得他被天道束缚的没有太过严苛,但是他依旧需要服从因果的规则。
诚如张昊旻所言,因果轮回善恶有报,若是这两人真的因他而死的话,那他便会被业果缠身,需要很大的努力才可以得到救赎。
而一旦被业果缠身的话,将会受到天道的排斥,那么今后的修行定然是要大打折扣的,这也是为什么仙人从不轻易下界插手凡尘事物最重要的原因。
只不过逍遥他忘记了一件事,他背后的那个金色的印记可不仅仅象征着主仆协议。
既然这件事已经确定就是南立授意的,那逍遥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的饶恕他,这两人虽然都被他给救了,但往后呢?又会有多少人遇害?
所以逍遥决定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但又不好露面,便犹如先前叶真人那般,直接凌空降下威压。
随着威压的出现,马车一下子被钉在了原地,任由马儿千般努力,也奈何不动马车分毫。
因为这股威压是针对于南立的,所以坐在南立一旁的马明诚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但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于是仰着脖子高声喊道。
“叶玉凌,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马明诚的喊声,逍遥顿时一愣,不知他为什么会喊叶真人的名字。
不过转念一想,他这才意识到,此举确实有些不妥,颇有先前叶真人的作风,无形之中就让叶真人背上了黑锅。
而叶真人毕竟是张昊旻的师父,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让叶真人蒙受这不白之冤。
于是,逍遥将威压缓缓收了起来,这让马明诚与南立两人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没等他们来的及说什么,一股更加恐怖的威压落了下来。
这一下,纵使是见过大场面的马明诚都不禁心寒胆战,因为这可不再是什么简单的威压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仙威。
仙威顾名思义,这是独属于仙人的威严,而且因为仙人修的是天道,所以仙威又被世人称为天威,可想而知它的厉害。
浩浩荡荡的仙威中所蕴含的仙人威严尽显无疑,即便是在叶真人的威压下也敢于与之抗衡的马明诚,此时却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而作为这仙威下首当其冲的目标南立,他不要说说话了,在仙威的压迫下已经都快喘不动气了,痛苦的捂着脖子,脸色被憋成酱红。
马明诚眼见如此情况,闹不好南立就将殒命于此,于是赶忙在一旁朝天跪拜,俯身呼道。
“还望上仙饶命!”
逍遥本来就没想取南立的性命,他只不过是想让南立尝点苦头而已,所以很快便收了仙威,缓缓说道。
“这只是警告,如若再有下次,定当不饶。”
“谢过上仙,谢过上仙。”
此时的马明诚就如同先前跪在南立面前的半日闲客栈的那两位,浑身打颤,磕头如捣蒜的叩谢着不杀之恩。
随着仙威的撤去,南立这才如同被救赎一般,跪在马车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种令他绝望到窒息的感觉,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逍遥早已经离开了,原本静止不动的马车,又开始缓缓向前行驶。
先前的金甲卫统领,有些担心的趴在侧窗旁,小声的询问道。
“殿下,您没事吧。”
南立被气的咬牙切齿,身为大安太子的他何时受过这般屈辱,完全就如同任人宰割的砧板鱼肉,甚至还是被路人随意宰割的那种。
不过,这也让他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无奈,他这个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太子身份,在这些当之无愧的巨擘面前什么也不是。
这一刻,他在心里暗下决定,终有一天,他也要成为这般的存在,而不是现在狐假虎威的大安太子。
“没事。”
马明诚将南立给扶了起来,他的心里也开始不停地思索着,这位仙人到底是因何而来。
正襟危坐的南立慢慢冷静下来,也感到了此事的可疑,仙人不是不能插手凡尘之事吗?怎么还会遇到这种情况?
“先生,刚刚那位真的不是圣人,而是仙人?”
“那股仙威不是假的,圣人根本达不到,应该就是仙人亲临。”
“可是仙人不是不能插手凡尘的吗?”
“仙人不是不能插手,而是不轻易插手。”
南立感到呼吸一窒,他此前还一直认为仙人是不能插手人间的,所以他才如此有恃无恐,如今当真是井底之蛙了。
“那他为何要来针对本王?莫非是?”
马明诚看着疑惑的南立,突然灵光一现,一下子想明白过来,这一刻,所有的蹊跷之事也都顺理成章了。
同时,这一切的答案也随即呼之欲出,马明诚虽然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他还是无奈的说道。
“应该是为了那张昊旻而来的。”
秋风萧瑟,没有人能肯定马明诚的答案是对的,也没有人能证明他是错的,有的只是两个沉默的人。
与此同时,张昊旻在栾华成的带领下,总算是来到了圣华宗的大殿。
他虽然此前多次路过此处,甚至领衣物时还来此问过事情,但这是他第一次走进这富丽堂皇的大殿内。
这大殿极为宽敞,根据张昊旻的目测,恐怕得有整个自在观那么大。
进到大殿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头顶雕梁画栋的各式纹路及彩绘,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神圣感,让张昊旻不自觉的将脚步放缓。
向大殿的中央看去,冉冉升起的檀香悠悠荡荡,犹如一层神秘的面纱,只是这面纱里藏着的并不是什么仙人塑像。
这大殿供奉着的是一块巨大的石碑,仔细瞧去,这石碑上空空荡荡,什么字也没有。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一十一章 商议(上)
这里的一切都让张昊旻倍感新奇,无论是供奉的尊位,还是大殿内的摆设格局,甚至是那些雕梁画栋的装饰,全都与之前世界的道观寺庙大相径庭。
仔细想来,可能是因为这里的人对于修炼一事,本身没有太多的神秘感,法术境界之类的都已是常态,就连仙人的存在,也是铁定的事实。
由此,从信仰到习俗,产生的文化差异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每次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张昊旻都无法绕过一件最为奇怪的事情,那就是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说汉语,为什么字都是繁体?
这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的地方,就像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一样,似乎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但这天意却又藏在拨不开的迷雾里。
不过张昊旻坚信,世间一切有始自有终,虽然他现在也不知道终点会在哪里,但是他清楚一点,只有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要想知道这一切的答案,他最起码也要达到与那天外天白胡子老头一样的高度,只有这样,他才能得知自己的终点是在什么地方。
张昊旻学着栾华成的模样,面朝着那块无字石碑合掌躬身,一时间原本浮躁的心情,也犹如尘埃落定一般渐渐平静下来。
什么郑华锦,什么南立,这些人、这些事似乎一下子成了很久远的陈年往事,而他此时尽是风雨过后的豁然通达。
张昊旻的心中不禁感叹,信仰当真是洗涤灵魂的不二之选。
栾华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又将他给重新拉回了现实,于是跟在栾华成的身后,沿着一条毫不起眼小道,带着曲径通幽的神秘感,走着。
在大殿的东侧,一处犹如围墙的屏风后,两扇朱红色的格子门紧闭着,而这隐蔽的地方,正是李宫正平日里处理宗门事物的所在。
他们还没来得及敲门,里面便传来了李宫正的声音。
“进来吧。”
栾华成侧身站到一旁,毕竟李宫正是要单独见张昊旻的。
他神情紧张的看了张昊旻一眼,眼神中的意思不用言语,张昊旻的心里也很清楚,想必还是在担心岳宫仑的事情。
张昊旻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便推门进去了。
他此时显得毫不在意,既无担忧,也无紧张,可能是经历过了那石碑的朝拜后,这些杂事一时间难登他的心头。
相比于大殿,屋子里的光线稍有些昏暗,稀疏的阳光从有限的隔窗中照射进来,在悠悠荡荡的檀香中,化成一道道金色的栏杆。
因为被这“栏杆”挡着,晃得眼睛看不清楚,所以张昊旻也只能瞧见李宫正的大概轮廓。
“张昊旻拜见宗主。”
“这里就只有你我师兄弟二人,小师弟便无需多礼了。”
一察觉到张昊旻他们来,李宫正便放下了手里的笔,起身绕过身前的桌案,亲自来迎接张昊旻的到此。
此时再见到张昊旻,李宫正的脸上不禁满面春风,甚至眼神中都满是欣慰,毕竟张昊旻在他心里可是同年龄中最优秀的存在。
张昊旻微微躬身作揖道:“不知李师兄找我来所谓何事?”
“别傻站着了,先坐下再说吧。”
李宫正坐在北侧最靠里的太师椅上,伸手示意张昊旻也坐下。
因为已是日近晌午,太阳跑到了南边,恰好最是刺目的时候。他要是紧挨在李宫正身旁坐的话,恐怕会被充足的日光晒得眼晕。
于是他便跑到了李宫正的对面坐着,至于李宫正会不会感到刺眼,那就不是他的事了,说叫这是李宫正自己非要坐那边的。
张昊旻端坐在太师椅上,阳光恰好打在他的身上,映照出一圈淡淡的光晕,反倒给李宫正营造出一种恍若神人的错觉。
随着李宫正的手一挥,这加在张昊旻身上的光环缓缓消失,张昊旻回身望去,他身后的那扇窗子,不知何时竟拉上了帘子。
“这次特地找你来是有两件事要和你商议。”
“师兄请讲。”
李宫正刚要讲,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他需要先向张昊旻确定一下。
“在说这些事情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南立的那块腰牌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李宫正的这个问题让张昊旻的心跳不自觉得多跳了一下,心里暗自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才会让李宫正再次追问自己的。
而在看到张昊旻疑惑的神情后,李宫正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引起了张昊旻的不满,毕竟这都是尘埃落定的事情,自己还在追问,显得对他很不信任。
于是李宫正赶忙笑着补充道。
“小师弟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心里比较好奇罢了。
当然了,无论是也好,还是不是也罢,都没有任何关系,如今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我只是想要确定一下答案而已。”
张昊旻又不是给块糖就能跟着走的三岁小孩,李宫正这话一说,他便立马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李宫正这是在试探他。
“我发誓,如果是我偷的腰牌,甘愿受天雷轰顶而死。”
张昊旻的态度如此坚决,这让李宫正有些始料未及,毕竟发誓对于修行之人的影响极大,倘若说了谎话,天道自然会惩罚的。
“哎呀,不需要发如此毒誓,你说没有就好了,我还能不信吗。”
你要是能信你还会再问?张昊旻在心里不禁嘀咕着,显然对李宫正是一肚子怨言。
李宫正赔笑道:“既然这事和你没有关系,那就都好说了。”
“嗯,嗯。”
张昊旻表面上笑着应和,但心里却慌忙解释着:这没有关系是李师兄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千万别用天雷轰我。
“先前也说了,这次找你来是有两件事要与你商议一下。”
张昊旻趁着李宫正不注意,偷偷地撇了撇嘴,他才不信是叫自己来商议的,这顶多就是把自己叫过来听听意见。
如果他的意见合乎李宫正的心思,那自然是双方皆大欢喜的民主同意。
如果他的意见不合乎李宫正的心思,那李宫正就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忽悠了,极尽所能的忽悠自己按照他的意思来,然后皆大欢喜的民主同意。
“嗯。”
张昊旻投以礼貌性的微笑。
“这第一件事,就与今日发生的事情有关,你身为当事人,所以一些后续的问题,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才好。”
“后续问题?郑华锦?”
“额,不只是他的问题。郑华锦虽说如今已经被师叔给废了修为,毁了根基,但是他勾结外人,陷害同门,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在他的问题上,没有什么可值得商议的,背叛宗门的后果唯有一死。”
“那是要商议什么?”
“你应该也知道,郑华锦他一个人的话,定然是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做出这等荒诞之事来,所以这背后还有他师父的参与。”
张昊旻并没有说话,因为这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他没有必要再发表什么观点。
无论是刘夏晖,还是徐宫义,他们之前都已经跟自己说的很是清楚,这件事是岳宫仑亲自同意并指使的,所以郑华锦才有那个胆量。
但是他也答应过了徐宫义,这件事不会再往下追究,不会将岳宫仑也牵扯进来。
“对于宫仑的事,你怎么看?”
“这件事到郑华锦这儿打住就行了,没必要再追究下去,至于岳师兄,还是让他好好的待在千仞崖思过吧。”
“这是你的心意,还是宫义那个家伙让你这么说的。”
似乎一切都瞒不过李宫正的眼睛,他早已知晓了张昊旻与徐宫义的约定。
但是这其中最令张昊旻感到疑惑的是,李宫正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要追究岳宫仑,还是不想要追究?
“这是我的心意,和徐师兄没有关系。”
“哈哈哈,既然这是你的心意,那就按照你所说的办,毕竟你可是小师弟,做师兄的哪能让你受委屈呢。”
张昊旻看着李宫正顿时感觉颇为疏远,特别是相较于徐宫义来说,他缺少了同门之间的情义。
虽说岳宫仑做错了事情,但是他毕竟也是宫字辈的一员,可是听李宫正的口气,如果张昊旻要追究责任的话,他一定不会轻饶了岳宫仑。
相比于徐宫义,哪怕是知道岳宫仑犯了糊涂事,哪怕是知道自己不该为他请求,但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依旧向张昊旻张了嘴。
可能他身为圣华宗宗主,万事都要从大局考虑,不能掺杂太多的私人感情,所以做事显得太过于无情吧。
“谢李师兄。”
“不用如此客气,这都是师兄应该做的。”
李宫正坐直身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张昊旻,从眼神中能看出来他对张昊旻的满意,然后十指交叉的说道。
“小师弟,我且问你,你有没有兴趣在宗门中从事一些事情啊?”
“在宗门中从事?那不是要入了内院才可以吗?”
“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嘛,你是师叔的徒弟,你是我们的小师弟,这可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我还没有举行正式的拜师仪式,恐怕有些不妥吧。”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一十二章 商议(中)
其实张昊旻并不想在圣华宗内任职,所以他才会找这个理由来搪塞李宫正,也算是婉拒了李宫正的好意。
他本身便自由烂漫惯了,也享受这没有压力的惬意生活,又怎么会情愿套上枷锁呢?
要是让他在圣华宗任职的话,那从此他的肩上便扛上了沉重的责任,带着这样一份压力,到时候他还怎么去潇洒自在的闯荡天地?
不用想他都知道,往后肯定是整日里从事着没完没了的枯燥工作,甚至都有可能像邱宫守那般,接任了观主后一下子老了七八岁。
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是一辈子都被困在了圣华宗里?不,他才不要呢!
不过,即便是张昊旻搪塞的婉拒了,但是瞧李宫正的意思,显然是认定了张昊旻,依旧不死心的劝说道。
“这都不要紧,只要师叔认了你这个徒弟,你认了师叔这个师父,举不举行拜师仪式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我们所有人都认可了不就行了。”
张昊旻眉头一挑,他也没有想到李宫正竟会如此执着,一时间竟有些为难,毕竟这话要是说绝了恐怕会伤感情。
况且这拜师仪式怎么就不重要了?这可是有拜师礼的,再加上同门中人的庆贺,好东西定然是少不了的,这可不能省了。
“小师弟,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
李宫正满脸期待的看着张昊旻,那眼巴巴的样子,瞅的张昊旻有些惶恐不安。
“额,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这修炼可不能耽误了,不然师父会责罚的。”
“哈哈哈,不耽误,不耽误,你放心,绝对不会耽误你修炼的。”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但是张昊旻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合适的拒绝理由,总不能说自己年纪小、资历轻吧,相信李宫正此时已经憋着一肚子的理由在等自己了。
既然想不出一招致胜的妙计,那还是先听一听李宫正的意思,以退为进也是个不错的法子,看看他这么执着,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那,那师兄的意思是想让我在宗门中干些什么?”
“圣华宗的掌世人怎么样?”
“掌世人?这是干什么的?”
张昊旻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不禁对此感到好奇,这掌门人是掌管宗门的,那这个掌世人又是干什么的?莫非是掌管世间的?
“掌世人什么都可以干,什么也都可以不干,说的直白一点的话,这就是圣华宗行走天下的特使,基本上可以全权代表圣华宗处理许多的事。”
听李宫正这么一说,张昊旻不禁有些心动,但是他知道舍与得是相依相存的,如此有权势的身份,自然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李宫正接着说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张昊旻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但他并没有出言直接拒绝,毕竟这可是一个能捞不少油水的肥差,还是蛮令他感到心动的。
“嗯?难道这还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也不是说不好,只是这一旦成了所谓的掌世人,自然也就代表了圣华宗的脸面,那到时候,岂不是一言一行都要有所顾忌?”
听到张昊旻的话,李宫正不知为何突然失声笑了起来,笑的张昊旻是一头雾水。
“小师弟,你能这么想实属难得,说明我没有看错你。不过,这件事你还是想多了,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可顾虑的地方。”
“嗯?”
“虽然这掌世人是代表宗门的天下行走,但是这其中的意思更多的还是历练,是向天下各宗各派展示我宗门的实力。
掌世人一职虽然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全权代表宗门,但是终归也还是宗门的弟子,并不能完全和宗门划等号。”
张昊旻歪着脑袋看着李宫正,说了半天,怎么感觉越说越是糊涂。
“这么简单的跟你说吧,这掌世人就是顶着宗门的名义,受命闯荡天下的弟子,在外自然是要服从宗门规矩的。
只要按照宗门规矩行事,无论怎么都没有关系,倘若是坏了宗门的规矩,不要说旁人了,单是宗门就会派人前去将你捉拿回来。”
听李宫正这么一解释,张昊旻觉得这所谓的掌世人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完全和自己现在一样嘛。
但是既然都一样,那又何必要单独拎出来呢?这里面肯定有讲究,这老狐狸不知在什么地方给自己挖了坑。
“师兄,咱们圣华宗内的天才比比皆是,为何要选我当这掌世人?”
“近些年来,虽然倒也物色了几位不错的内院子弟,但是奈何最后都不了了之,所以这掌世人的位置便一直空了出来。
今日在宗门外,你与那太子南立对峙,你的表现当真是可圈可点,所以我才萌生出由你来担任掌世人的想法,特此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一听这话,张昊旻的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这可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因为一个误会,南立的好处没有讨到,反倒是捞到了一个不错的肥差。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福祸相惜,谁又能保证这就不是灾祸呢?
“那之前的几位是因为什么原因不了了之的?”
“说来你也认识这其中的两位,一位是刘志,至于原因你也都清楚,而另一位是刘夏晖,他因为与人赌气,所以不愿意担任掌世人一职。”
“刘夏晖?就是杂货间的那个?郑华锦的徒弟?”
张昊旻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李宫正,他此时满脑子都是刘夏晖在杂物间里呼呼大睡的样子,可是就是这样的家伙,竟然还是掌世人的候选人之一。
“嗯,就是他。
你可千万不要小瞧了他,自从他进入上堂一来,可是一直霸占着神驰榜的第一名,而且前不久,他便已经突破到神驰境圆满了。”
“神驰境圆满?他都已经是这个境界了为什么还在上堂?”
一提到这茬,李宫正便不由得来气,没好气的说道。
“这混小子倔的简直像头驴,就因为与人赌气,所以迟迟不进行三堂考核,就这么一直拖到现在。
虽说如今也入了内院拜了师父,但终归还是上堂的一员,不然也不会去那个杂货间里待着。”
尽管李宫正吹胡子瞪眼的,说的很是气愤,不过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他对于刘夏晖还是很满意的,可能是太过期望了吧。
“赌气?他这是跟谁赌气?”
“就是你们中堂的气海榜第一名关少卿。”
关少卿?张昊旻在心里默默地嘀咕了几遍这个陌生的名字,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排在自己前面那人叫什么。
“那他们是因为什么赌气的?”
“都是些关于鸡头凤尾的小事,不提也罢。还是先说说你吧,你同不同意担任宗门掌世人一职?”
“这,这事事关重大,我也不太好立刻做出决定,还是得先请示过师父他老人家才好。”
一听这话,李宫正当即便喊了起来,但是这话一说出口,他便意识到了不对劲,于是赶忙又辩解道。
“别,额,我是说师叔那边自然是要请示的,但是他毕竟在闭关,我们也不好冒然前去打扰不是。依我看,还是等空闲了,让邱师弟单独去问问的好。”
“不用这么麻烦,刚刚师父他还说话了呢,现在正好去找他问。”
“哎,小师弟,你先别着急嘛。今天找你来只是想听一听你的意见,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那咱们再做安排。
况且,这掌世人一事宗门也有相应的流程,就不劳烦小师弟亲自跑这一趟了。”
李宫正可不敢让张昊旻去找叶真人,不是说掌世人这一职有什么问题,而是叶真人才是最大的麻烦。
要知道,叶真人便是圣华宗上一任的掌世人,十几年前他回到宗门闭关修炼,直至突破圣境,这才卸任了掌世人一职。
而叶真人当初身为掌世人的时候,那可是整整两代掌门人的噩梦。
当初玉字辈的几位长辈还尚在的时候,叶玉凌这三个字便已经响彻内外,那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旁人若是骂上他一句,他都恨不得将人山门给挑了。
等到玉字辈的几位长辈不在了,林宫诚接任了掌门一位,叶真人便开始了他的“辉煌”历史。
他本身是玉字辈的,辈分摆在那儿,而林宫诚又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自然是压不住他,于是叶真人便犹如脱缰的野马,一时间撒开了欢儿。
什么轻薄了遥南的韩仙子,什么剿灭了啸聚山林的响马帮,甚至建安城的地下势力都被他给搅的一塌糊涂,就更不用提大闹聚贤居这等小事了。
对于他的闹腾,林宫诚可没少犯愁,更没少给他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直到十三年前,因为刘志一事,林宫诚卸任了掌门一职,不久便死在了千仞崖里。
这件事对于叶真人的打击非常大,他从千里外奔波了一天一夜赶回了圣华宗,也就是从那之后,叶玉凌便成了圣人。
此后十余年的时光,他便一直守着圣华宗境内,从未踏出过半步。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一十三章 商议(下)
李宫正执意不让他见叶真人,张昊旻的心中对此不(jin)感到可疑,他并不知道李宫正的担忧,还以为是怕叶真人给暴露了什么。
于是他在心中打定主意,越是不让他见,他越是偏要见,反正叶真人是他师父,又不会害他。
“我没有什么意见,只要师父他老人家同意了,那我自然是要同意的。但是师父他要是不同意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师叔那里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那这事暂时就这么说下了。”
按照叶真人那个尿(xing),恐怕要是知道张昊旻要成为宗门掌世人的话,还不得直接乐疯了过去?到时候还走什么流程,还商议什么,全都可以省了。
其实就算叶真人知道这件事,那也没有什么关系,李宫正担心的是他在私下言传(shēn)教张昊旻一些经验,到时候可就有李宫正受的了。
“嗯,好的。”
张昊旻估摸着这两件事也说完了,自己也该走了,毕竟现在都到饭点了,虽然他并没有感到饿,但是也早已经养成了吃饭的好习惯。
“那,李师兄还有什么事吗?”
李宫正自然听出了张昊旻的言下之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恍然大悟的说道。
“哦,都怪我,我差点就给忘了,这个点好该吃饭了。
不过我这儿还有一件事要与小师弟商议,要不就暂且委屈小师弟一下,在我这儿简单的吃点,我们也好边吃边聊。”
“李师兄客气了,能在师兄这儿讨口饭吃,又怎么能叫委屈呢,这可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荣幸。”
两人本就算不上亲近,况且张昊旻心里对李宫正还有防备,生怕他会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所以言语上自然多少要生分一些。
互相礼貌(xing)的笑了笑,站起(shēn)来,李宫正并没有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而是一边往前走,一边侧着(shēn)亲切的说着。
“我这儿的伙食要清淡一些,虽然比不上(chun)意楼的饭菜,不过还是能勉强下咽的。”
张昊旻他们一天三顿天天吃(chun)意楼,(shēn)为宗主的李宫正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这毕竟也没花他的钱,所以他也说不了什么。
“能吃就好。”
打开门,栾华成早已经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大概是回去了吧。
行走间,张昊旻稍落后一步,闪出一个(shēn)位来,毕竟李宫正可是宗主,他要是与宗主并肩而行的话,传出去恐怕不太好。
而他的这个举动,完全被李宫正看在了眼里,心里自然是更加满意张昊旻的表现。
他们两人并没有朝着距离最近的南食堂走去,而是向西而行,李宫正单独有个小灶,就在大(diàn)不远的地方,倒是离徐宫义的竹林小院很近。
端上来的菜肴也很是简单,都是几个平(ri)里常吃的,相比于(chun)意楼的餐食倒是略显清淡,毕竟没有张昊旻最(ài)的大鱼大(rou)。
不过有一个点倒是令张昊旻有些意外,这桌子上竟然有一碗鸡蛋汤,就是不知道这汤是有心的还是无心的。
“这年纪大了,(rou)吃多了不太好消化,所以吃的有些清淡,小师弟还莫要见怪。”
“师兄客气了,有的吃便好,哪还敢挑剔。”
张昊旻等到李宫正动筷了,他才动筷,毕竟这可是与长辈吃饭的规矩。
这菜还没有吃上几口,李宫正便从子母戒中取出一坛好酒,一时间酒香阵阵,让人忍不住直咽唾沫。
“小师弟,你要不要来点?”
李宫正的话,说的张昊旻一愣,虽然宗规并没有规定弟子不能饮酒,但是三堂可是有所规定的。
倘若是平(ri)里,他们几个人偷偷到(chun)意楼喝点那也就罢了,可要是在李宫正面前喝的话,张昊旻属实还是放不开,连忙推辞道。
“不了,中堂有规定,弟子不得饮酒。”
说这话的时候,张昊旻不(jin)朝着徐宫义小院的方向瞅了两眼,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不想上大字报。
“这有规定,也没见人少喝,还不都是一趟趟的去那(chun)意楼来上一壶。”
听到这话,张昊旻不(jin)脸色微红,他感觉李宫正这是在说自己,毕竟他也是(chun)意楼的常客,也没少喝那里的酒水。
所以他便乖乖的不再言语,只得埋头吃着盘子里的东西,生怕引火烧(shēn)。
“要我说,这规定就是个摆设,倘若真的要斤斤计较的话,又有几个敢去(chun)意楼的?”
这也就是亲耳听到,不然张昊旻还真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出自圣华宗宗主的口,这岂不是带头捣乱嘛。
“您这话可千万不要让徐师兄听到,不然他非要把您的名字贴到三堂的告示牌上不可。”
“哈哈哈,那你小子可不能向他告密啊。”
随着这番打趣,场间的气氛总算是有所升温,两人也没有了之前的那般生分。
“既然你不想喝那就算了,只是可惜了这等佳酿,你是没有口福咯。”
对于李宫正的这番旁敲侧击的(you)惑,张昊旻却是岿然不动,说不喝那就是不喝,管它什么佳酿不佳酿的。
“也是,你还是留着肚子,等到晚上和那两个小家伙一起庆祝庆祝吧。”
说着,李宫正便将酒又给收进了子母戒中,小心思没有得逞的他颇为遗憾。
但是张昊旻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严重怀疑这家伙在自己(shēn)边按了监视器,不然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既然你已经同意担任掌世人一职,那。”
“一等,我是说我师父他同意我就同意,可现在我师父他还没说什么呢。”
“好好好,等我去请示过师叔的意见再说。”
张昊旻用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边嚼着边点头肯定道:“嗯嗯。”
“那这第一件事便先这样,我们现在来说第二件事。”
一听说正事了,张昊旻马上搁下了手中的筷子,用方巾擦了一下嘴,坐直(shēn)子,认真的听着。
“这第二件事跟明年的宗门大比有关,你现在是宗门内二十五岁以下实力最强的弟子,所以你是铁定将会在明年参加宗门大比的。
那不知你对在宗门大比上夺冠有几成信心?”
“这不太好说,我可是听人说了,明年宗门大比会有神驰境的人参加,我现在还没有突破神驰境,不敢说那大话。”
“那你觉得你在明年宗门大比之前能不能突破神驰境?”
“额,明年宗门大比是在什么时候举行?”
张昊旻有些略显尴尬,虽然他一直信誓旦旦的要参加宗门大比,甚至还要拔得头筹,但是他却根本不知道这宗门大比是在明年什么时间举行,又是在什么地点举办。
“明年的宗门大比,将会在明年的四月初九正式开始,一般需要五六(ri)的时间便能分出结果。”
“这么早啊。”
张昊旻不免有些诧异,他还以为宗门大比将会在夏末秋初举行,毕竟他们是今年这个时间入的宗门,怎么着也得修行一年吧。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这宗门大比竟然偏偏是在(chun)天,如此一算的话,从现在到明年宗门大比举行,也就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宗门大比一直都是这个时间。怎么样?有没有可能?”
对于李宫正的这个问题,张昊旻有些不太好回答。
若是放在以前,按照当时那个修炼速度的话,他是断然没有可能在宗门大比前突破神驰境的。
但是现在他的修炼速度可是大不一样了,金光附着的极快,所以他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赶在宗门大比前突破神驰境。
“我只能说尽力吧。”
李宫正一时间没有说话,他从张昊旻的表(qing)中能看出来,张昊旻对此并没有多少信心,这让他不(jin)有些犹豫了。
不过,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张昊旻,因为除了张昊旻外,他没有别的选择。
韩予虽说在明年宗门大比前突破神驰境的希望更大些,但是他终归是外人,他可是韩泽的儿子,未来是大安皇室的拥护人。
“小师弟,你可一定要加油啊,这次的宗门大比一定要争气拿下第一名。”
“嗯?这个第一名难道还有什么好处?”
听到李宫正如此(rè)切的期盼第一名,张昊旻顿时来了兴趣,他可是打这第一名的主意好久了,自然倍感关心能捞到什么好处。
“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只是会有一个难得的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
“如果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便拥有一次进入梦天阁的机会。”
“梦天阁?那是干什么的?进去之后会怎样?”
一提到梦天阁,张昊旻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登天楼,不知道这两者之间存不存在相应的关系。
“如果真的能拿到宗门大比的第一名,进入到梦天阁中,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只需要简简单单的躺在其中睡上一觉便可。”
“就这么简单?”
“嗯,确实就这么简单。
不过,我代表宗门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倘若你真的进入梦天阁的话,那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把你梦到了什么告诉我们?”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一十四章 梦天阁
张昊旻又不糊涂,既然李宫正点名了想要知道这梦的话,那就说明这个梦才是问题的关键。
难怪先前自己问进入梦天阁需要做什么的时候,李宫正只是说了睡觉。
不过,这梦天阁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做梦还有讲究?难不成在里面睡上一觉,还真的就能梦到天机?
而对于李宫正提到的这个要求,张昊旻却显得不以为意。
因为一旦他进入到梦天阁中,他睡不睡觉,睡着了又梦到了什么,那完全就是他一个人说得算,所以到时候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人能证明他是错的。
如此一来的话,李宫正的这个要求根本就不算是要求,这完全就基于自己想不想要告诉他们,不想说的话,随便敷衍一下那也毫无问题。
“李师兄,你就不担心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一个假的梦?”
“我相信你不会这样的。”
“额。”
张昊旻本意只是开个玩笑逗逗李宫正,没想到李宫正竟然回复的如此认真,以至于让他半天都没有说上话来。
信任是件极为昂贵的奢侈品,没有人是必须要给你信任的,但是一旦有人选择相信你,那将是巨大的成就感。
因此,它的昂贵程度可以超越生死,可以超越财富的差异,可以超越世间的一切,并且可以战胜世间的一切。
同样,如此珍贵的信任不仅获取的过程极为困难,保持住这份信任将会更加的困难。
因为信任是极其脆弱的,一旦你放松警惕,稍有不留神,这件价值昂贵的古董花瓶便会碎成一地的瓷片,并且再也无法复原。
辜负是一次(xing)的消耗品,一旦用完了,那就是用完了,很难再有人会选择原谅,对于伤害过他的人再次掏心掏肺。
不是说没有,而是太难得了,倘若遇见了,那可真是生命中的贵人。
而此时的李宫正,言下之意便是选择了相信张昊旻的人品,如果张昊旻欺骗了他,那就说明张昊旻的人品差劲,辜负了这份信任。
他不需要对着张昊旻说三道四,更不用指责什么,这份辜负的愧疚便会充斥在张昊旻今后的岁月里,一辈子在李宫正面前抬不起头来。
“既然师兄这么相信我,那我自然不能辜负师兄的重托。”
“那你可要好好努力,明年宗门大比说说着便要来了,到时候你可不要掉链子。”
“嗯嗯。”
张昊旻神(qing)严肃的答应着,同时心里也在暗下决心,自己毕竟要开始努力了,不然明年宗门大比上还真不好说。
“那你确定不来点酒?我这可是一等一的。”
“不了,不了。”
李宫正一个劲的怂恿他喝酒,这让张昊旻严重怀疑那坛酒里有问题,再或者是不是他与徐宫义联手给自己下了个圈(tào)。
只要他前脚一喝这酒,徐宫义便会立马后脚出现在这儿,然后他的名字便出现在了三堂的公告栏里。
其实李宫正当真没有这么多歪心思,他只是听说张昊旻的酒量极大,而且又难得与南立化敌为友,达成了宗门大比的共识,自然想喝点酒庆祝一下。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今(ri)不知为何格外的馋酒,只是想找个人陪他喝两盅而已,偏偏张昊旻却如此不解风(qing)。
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桌上的菜肴便所剩无几,而且事(qing)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无事的张昊旻便先行离开了。
其实也不是他非要走的,他本意是打算陪李宫正把饭吃完后,再告辞离开的。
但是李宫正嫌弃他杵在一旁,既不吃也不喝的,简直就像是一块碍事的木头,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吃的自在,便把他给撵走了。
张昊旻走后,他便又取出了那坛佳酿,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眯着眼喝了一口,顿时浑(shēn)上下一片舒服。
“这大鱼大(rou)能吃得,这粗茶淡饭也能咽下去,不挑,(ting)好。而且知规矩,懂眼色,可真是个不错的好苗子。
只是可惜怎么就入了自在观呢,不然培养一番,定会是下一任宗主的不二之选。”
李宫正一边品着佳酿,一边思量着张昊旻的行为举止,正感到开心的时候,远处一人匆匆走了过来。
“师父,(rou)都给郑师兄送过去了。”
“他吃了吗?”
“吃了。”
“嗯,那就好,到时候就说他是畏罪自杀了,死的倒也还算是体面些,偷偷地埋了吧。”
“喏。”
说完,这人便退下了。
虽然李宫正对郑华锦谈不上可怜,甚至还对他最后的报复行径感到异常的气愤,但是郑华锦终归在宗门教习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况且,这件事本来是有转机的,但是因为他阻止了徐宫义去劝阻岳宫仑,最终才演变成如此结局。
所以郑华锦落得如此下场,他也有一定的责任。
倘若是真按照宗门的规矩将郑华锦处以火刑,眼睁睁的看着烈火将人活活烧成炭渣的话,李宫正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所以他让人私下给郑华锦送了一盘酱肘子,肘子里有毒,但好歹能在死前饱餐一顿,况且还能死的体面些。
李宫正抄起酒坛子,将已经喝完的酒盏倒满,喃喃自语道。
“岳师弟啊岳师弟,你可当真是福大命大,这又让你逃过了一劫。”
且说从李宫正这儿离开的张昊旻,他直接就回了寝室,毕竟除此之外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去处。
更何况,这一路上的(rè)(qing)让他有些承受不大住,一个接着一个的问着各种五花八门的问题,让他难以招架,于是只得落荒而逃。
回到宿舍,只有陈开宇一人吊儿郎当的躺在(chuáng)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他是在修炼,还是在闭目养神。
而听到有人回来的陈开宇,猛地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ting)便站了起来,但是在看到是张昊旻后,他瞬间便一下子蔫了。
“老南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寝室?”
“哦,他卖饭去了。哎,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李老头不会这么小气吧,你怎么着也是他的师弟,他竟然连饭都不管。”
陈开宇本来对李宫正的印象就不好,此时自然要为张昊旻打抱不平了。
当初他要进圣华宗的时候,李宫正可是极力的反对,那坚决的态度令陈开宇印象深刻,要不是洛国开出了丰厚的条件,他还真进不了圣华宗。
而且就算是他进来了,李宫正也还有一堆的附加条件,一弄不好,他便要被遣送回去。
“没,我已经吃过了,我们是边吃边聊的。”
张昊旻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虽然吃的并不咋地。
突然,张昊旻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皱着眉头看向陈开宇,说道。
“不对啊,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呢,你也不怕他看书看丢了?”
陈开宇默不作声,下巴往南棠棣的(chuáng)上一戳,便老神在在的又躺下了。
张昊旻顺着方向看去,南棠棣的(chuáng)上躺着他这段时间来一直难以割舍的那本书,这件隔绝一切的神器,此时孤零零的躺在(chuáng)上。
于是,张昊旻不由得惊呼起来。
“我的天呐,是我看错了吗?这家伙出去竟然没有带书,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人家已经全看完了,现在也已经回归到正常人的世界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出门不带着书呢。”
张昊旻把(chuáng)上的被子往墙角一推,脱了鞋,准备开始修炼。
毕竟他现在可是背负着李宫正的信任,要前往梦天阁中一梦究竟,况且那第一名的子母戒还在向他招手相盼呢。
就在张昊旻正准备修炼的时候,扑鼻的香味飘了过来,前去买饭的南棠棣回来了。
他一进门看到张昊旻端坐在(chuáng)上很是惊讶,于是疑惑的问道。
“昊旻,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师兄他也不管你饭?”
听到南棠棣的话,张昊旻不(jin)噗呲一下笑了起来,怎么这家伙与陈开宇一个德(xing)呢?难道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没有,我吃过了,不过我也不介意再吃点。”
这(chun)意楼的饭菜当真是难得的美味,就这扑鼻的香味就让人口水直流,张昊旻又怎么忍得住呢。
“对了,昊旻,你认识贾城钱家的那小子吗?刚刚我下楼的时候碰到他了,他好像是来找你的。”
“你是说钱辰?我们俩可是结拜的兄弟。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张昊旻一听钱辰来找过自己,顿时开心的看向南棠棣。
仔细想来,他们俩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也不知道钱辰这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说担心你的安危过来看看,顺便有样东西要给你,不过我说你去宗主那儿了,他便走了。”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话一说出口,张昊旻的心顿时便提到了嗓子眼,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呢?那肯定是因为南立的事啊,不会就这么不小心让南棠棣知道了吧。
不过,这件事毕竟都已经过去了,就算是南棠棣知道了,他现在又不可能杀下山去找南立拼命。
“对啊,我当时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不过他并没有回我。”
“哦,那他有没有说要给我什么东西?”
“不知道,整的神神秘秘的。不过昊旻,你怎么能和他结拜呢?”
听到南棠棣这说话的口气,张昊旻不(jin)有些疑惑的歪头看向他,什么叫怎么能和他结拜?难道这不行吗?
“和他结拜怎么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一十五章 钱辰
“额,钱辰这个人的风评一直不是很好。”
“风评?他怎么了?”
看到张昊旻一无所知的样子,就连一旁的陈开宇都不(jin)说了起来。
“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那你是怎么和他结拜的?”
“你个洛国人没有发言权!老南,你说说看,他的风评怎么了?”
陈开宇撇了撇嘴,虽然他是洛国人,但是这种顶级世家的影响力可是不分国界的,更何况他还是生活在消息最是灵通的皇室,自然知道不少消息。
南棠棣将饭取出来,一道道的摆在桌子上,然后才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说他有些势利眼而已。”
南棠棣这话说的还是颇为含蓄的,毕竟张昊旻都说了,他们两人是结拜的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
但是陈开宇可不这样想,他本来(xing)子就直,立马嚷道。
“什么叫有些啊,那完全就是唯利是图、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陈开宇的这番评价,让张昊旻的眉头不(jin)皱了起来,他虽然知道钱辰这家伙吝啬,并且还有些见钱眼开,但是也并没有像陈开宇形容的这般。
况且,当初钱辰可是愿意为了自己而两肋插刀的,所以他觉得陈开宇可能对钱辰的了解不够,才如此妄下断论的。
“这么说就有点过了。”
南棠棣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向陈开宇使着眼色,人家毕竟是结拜的弟兄,此时说这些话,岂不是在挑拨人家两人之间的关系?
但是陈开宇显然是没有领悟到南棠棣的意思,依旧自顾自的说道。
“什么就有些过了?张老大,我劝你还是留点心眼吧,他这人真的是两面三刀。”
“开宇,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认识的他怎么和你说的不太一样啊。”
“我和他之间能有什么误会?我们俩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
陈开宇还是当初圣华宗招收考核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钱辰,之后也就在大招(ri)有限的再见过钱辰一面,两人之间又怎么可能有什么误会呢。
当然,虽然他并不怎么认识钱辰,双方更是没有说过半句话,但是关于钱辰的故事,他倒是听到了不少。
“哎呀,张老大,我跟你说,你那是还不了解他,这家伙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就跟你这么说吧,这还是近几年的事。”
“咳咳。”
瞧着陈开宇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南棠棣不(jin)在一旁再次提醒着,他能看出来,张昊旻此时的脸色不太好。
但是陈开宇瞥了南棠棣一眼后,见他并没有什么大碍,以为他只是被菜中的花椒味给呛到了而已,便不再搭理他,反而继续跟张昊旻讲着。
“这钱辰以前和你们大安花家的独子花朔关系极好,两人亲的都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但是就在一年前,花家家主触犯了大罪,殃及满门,只有花朔一个人在门客的掩护下跑了出来。
据说他跑出来后,他不顾旁人的一再劝阻,执意要去投奔钱辰,坚信能得到钱辰的帮助。
可是钱辰呢?他不仅没有庇护花朔,甚至还在第一时间向官府举报了花朔的行踪,急忙与之撇清了所有关系,从而害死了他。
你说说,就这种只能同享福却不能共患难的家伙,你怎么能和他结拜呢?”
陈开宇越说越感到义愤填膺,为遇人不淑的花朔倍感惋惜,怎么就相信了钱辰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呢。
张昊旻听完陈开宇的话后,眉头一时间皱的更加的紧蹙,但是陈开宇毕竟是外人,他说的话也不能全信,所以张昊旻又扭头看向南棠棣,向他求证。
南棠棣自知躲不过去,于是对着张昊旻无奈的点了点头,承认了陈开宇所说的话,但是他又急忙辩驳道。
“不过,也不能仅靠传闻就否定了一个人,这其中可是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隐(qing),所以不能如此盲目的下这个结论。”
张昊旻没想到就连南棠棣也承认了这件事,于是他对钱辰与自己结拜的目的,真的开始变得有些动摇,至于什么隐(qing)不隐(qing)的,他准备当面去质问钱辰。
“你们先吃着,我出去一趟。”
不用问,南棠棣都知道张昊旻这是要去哪里,他现在肯定是要去找钱辰,并且要当面质问一番,于是赶忙劝说道。
“昊旻,你先别着急,这都是传闻而已,传闻不可信的,你可千万不要因此伤了两人的和气。”
但是一旁的陈开宇,则明显是看(rè)闹不嫌事大,继续火上浇油的说道。
“和气?和这种人能有什么和气?而且,这可不是什么传闻,这都是铁定的事实!”
劝阻无果,看着张昊旻出门后,南棠棣轻声叹了一口气,对着陈开宇说道。
“这种事(qing),我们毕竟都没有跟钱辰接触过,不能仅因为一个传言便把人给否定了,倘若这其中真的有什么隐(qing),是我们误解了,那岂不是很伤人心?”
“伤人心?这种事(qing)一般人不知道是真是假,难道我们还能不知道真假?”
南棠棣是北王世子,陈开宇是洛国皇子,到了他们这个阶层,又怎么可能不确定消息的真伪呢?
钱辰出卖花朔一事,在他们这个层次的人里,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而之所以这件事没有继续扩大,也是因为钱家的(shēn)份摆在那儿,无论是大安还是洛国,哪怕是东边的盛国都有着密切的往来。
所以为了能与钱家继续保持合作关系,众人都是缄口不提,毕竟心知肚明便好,又何必说出来呢。
但是这次不一样,陈开宇可是很是看重张昊旻的,他本(shēn)又不在乎什么钱家,自然要提醒的。
“张老大这人可不错,当初还为我出过头,打抱不平过,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步入了那花朔的后尘。
倘若真的有一天,张老大也遇到了困难,他去求助钱辰的话,再被钱辰给摆上一道,我又怎么能心安呢?”
南棠棣沉默了,他知道陈开宇说的对,作为兄弟,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往火坑里跳,怎么着也得拉他一把。
但是,倘若钱辰真的拿张昊旻作兄弟的话,那他们的这番言语可能就让钱辰与张昊旻自此一刀两断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南棠棣一直都觉得钱辰与花朔之间另有隐(qing),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对此有着一种强烈的直觉。
他一直都待在北疆,对于建安城发生的事(qing)他并不清楚,他与花朔也仅仅是一面之缘,并无再多交集。
但是花朔与钱辰之间的交(qing),他却是早有耳闻的,甚至还一度对此感到羡慕不已。
哪怕是他之后听到了钱辰出卖花朔的消息,他也是坚决不相信的。
可能是他的沉默寡言让他显得很是单纯,愿意相信世间的美好,愿意相信世上自有真(qing)所在,愿意相信钱辰是有他的苦衷。
当然,这一切也都是南棠棣的一厢(qing)愿,事实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除了花朔与钱辰两人之外,恐怕谁也说不清楚。
不过,目前众所周知的钱辰出卖花朔一事,也确实如同陈开宇所言,这就是铁定的事实,是板上钉钉的,也是南棠棣无言辩解的。
张昊旻此时的心(qing)极为沉重,如果钱辰真的如同陈开宇所说的那般,是个唯利是图的人,那他如此接近自己,应该也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要知道,张昊旻可是很讨厌那种带有一定的目的而去接近对方的人,把感(qing)当成一场交易,这完全就是一种利用。
从中堂出来,张昊旻便直奔下堂钱辰的住所而去,因为当初他也住过,所以也算是轻车熟路。
张昊旻一到下堂,顿时引得人群沸腾一时,毕竟他现在可是圣华宗中炙手可(rè)的风云人物,(ài)凑(rè)闹的人们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于是,没多大一会儿的工夫,围观的人群便把张昊旻给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
但是他这次来找钱辰可是为了一件私人的事(qing),如此众多的人看着,自然是非常的不合适。
最终,张昊旻使出了尿遁之术,并且还配上翻茅房的功夫,这才脱(shēn)逃了出来。
当然,为了避免再次受到人群的围观,张昊旻这次特地把自己给捂得严严实实的,跟做贼似的。
这一刻,他格外羡慕那传说中的易容术,只要轻轻的一施展,便能立马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钱辰正端坐在通铺上修炼着,即使是外面人头攒动的(rè)闹,也没有打扰到他分毫。
“钱辰,你跟我出来一趟,我有话要问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钱辰赶忙停止了修炼,但是睁开眼睛一瞧,入目的却是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大粽子”。
“你是谁?”
张昊旻无奈的将盖在头顶上的衣服掀开一道缝,仅让钱辰能看清他的相貌。
“嘘,别说话,跟我来!”
所幸,这一路上并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两人到了下堂一处还算是幽静的角落。
张昊旻站定,然后看着正满脸欣喜的钱辰,犹豫后说道。
“你和花朔的事(qing)是真的假的?”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一十六章 阋于墙
对于张昊旻这突如其来的责问,钱辰脸上的笑容不(jin)一下子被定住了,继而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秋风缓缓吹过,吹起一缕额前的长发,在空中翩翩起舞。
一番沉默过后,钱辰就如同一个被扎漏气的皮球,原本满心的欢喜,却也在此刻不受控制的急速退去,留下的只有冬(ri)里无尽的萧瑟。
最终,他轻声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你都知道了。”
张昊旻眉头凝重的看着钱辰,当他看到钱辰的神(qing)时,他的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不愿相信这份答案,他还是对钱辰抱有希冀的。
“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张昊旻的声音虽然很轻,也很平静,但是却让钱辰感受到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他不敢承认,也没有勇气否定。
于是,他声音颤抖的说道。
“我,我是真心把你当做大哥的,请你,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钱辰的语气中已经带有一丝哭腔,他显然是在哀求张昊旻,希望张昊旻能相信他,给他一次机会,但是他又能拿出什么来让张昊旻相信他呢?
张昊旻双目紧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面对张昊旻的一再追问,钱辰仿佛一下子犹如卸力一般,耷拉下了脑袋,闭上眼,无力的说道。
“都是真的。”
得到肯定答复的张昊旻,脸上明显流露出他对钱辰的失望,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样的理由,能让钱辰为此出卖往(ri)的兄弟,非要置他于死地。
而对于一个出卖过兄弟的人,自己能相信他吗?谁能保证他在未来就不会出卖自己呢?
张昊旻对着钱辰摇了摇头,他本来还想再问钱辰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隐(qing)的,但是他没敢再问,他生怕会得到一个令他失望透顶的答案。
“那你也是出于一定的目的才来接近我的?”
对于张昊旻的这个问题,钱辰很想摇头说不是的,但是他不想欺骗张昊旻,最终他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不过却又急声想要辩解道。
“但是。”
“不要跟我说什么但是之类的话,我就问你,你到底有没有什么目的!”
张昊旻怒气冲冲的怒视着钱辰,此时的他心中已经对钱辰充满了失望,完全靠着仅剩的理智在极力的压制住他内心的怒火。
钱辰一时哑然,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低着头沉默,他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答案实在是让他有些说不出口。
“你不说话?你竟然不说话!”
张昊旻难以置信的后退了半步,他不停的对钱辰失望的摇着头,这一刻,他感觉钱辰完全就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一个始终带着面具的陌生人。
而钱辰也自知自己在这件事(qing)上做的不对,于是拿出了一枚闪闪发光的银色徽章,伸手递给了张昊旻,说道。
“大哥,这是……”
钱辰的话还没有说完,张昊旻便气愤的直接就将他的手给打开了,那枚银色的徽章也被摔落到一旁的泥土里。
“不要再叫我大哥了,我们之间就此恩断义绝!”
张昊旻(yin)沉着脸,直接转(shēn)离开了,没有片刻的停留,甚至此时的他都没有再将自己给包裹起来,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钱辰,一个人怔怔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那枚原本闪耀的徽章,如今已经被插进了泥里。
他的表(qing)无喜也无悲,似乎是一种来不及反应的木讷,最终还是痴楞的从地上将那枚徽章给捡了起来。
此时的他犹若呆鹅一般,双目紧盯着掌心上还沾着泥土的徽章。
突然,他竟然一下子无声的笑了起来,浑(shēn)上下更是因为(qing)绪的失控而不停地颤抖着。
这时,两滴泪水悄悄地滑落下来,划过还在笑着的脸颊,滴落进脚下的泥土中,哽咽的说道。
“但是,我是真的把你当做大哥的啊。”
这一刻,钱辰不(jin)猛地想起了那已经快被他给遗忘的过去,眼泪一时间汹涌的更加厉害,不知是因为悔恨当初的出卖,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握紧的手掌,因为徽章的棱角而鲜血直流,但是渐渐的,麻木到感知不到痛的钱辰,双目却变得愈加坚定。
此时,毫无遮拦的张昊旻,一个人走在返回中堂的路上,没过多久,他便又被凑(rè)闹的人群给团团围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再逃,而是两眼无神的直勾勾的向前走着,对于周围人群的噪声,他充耳不闻,仿佛双方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虽然置(shēn)在拥挤的人潮里,但是他却感到自己非常的孤单,像是一个人逆着人流行走一般,让他从心底感到一股窒息的无力。
这件事似乎给了张昊旻很沉重的打击,以至于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头上都有一块挥之不散的(yin)霾。
他脸上的笑容不仅变少了,就连平(ri)里说话都显得极为吝啬起来,终(ri)里昏昏沉沉的。
除了每(ri)的课程和修炼之外,他花费最多的时间恐怕就是睡觉了,有时候甚至能睡上整整一整天,这可把陈开宇和南棠棣两人给担心坏了,一度以为他病了呢。
其实对于钱辰的事,他已经选择(xing)的遗忘了,既然知道了钱辰的为人,那他还有什么感到好难过的呢?正相反,应该值得庆幸才对。
不过,总归还是让人很受伤的。
当然,在这段时间里他之所以会如此,最主要的还是他修炼的原因,因为修炼的频率加快,从而让他感到疲惫不堪,这才显得无精打采。
不过,在经过了大半个冬天的努力后,他上丹田中的金光已经所剩不多了,这个曾经耀眼的光的世界眼瞅着就要彻底暗下去了,当真是胜利在望。
而与此同时,宗门的宗比也已经拉开了帷幕,毕竟参加宗门大比的名额有限,对自(shēn)实力有自信的人又颇多,所以大家都想到宗门大比中展露一下头脚。
张昊旻高居气海榜第二名的宝座,除了一开始有一位不知天高地后的家伙,妄图能战胜他而被狠揍一顿之外,他便被束之高阁,成了只能瞻仰的存在。
南棠棣对于所谓的宗门大比兴趣不大,虽然在宗门比试中简单的试了一试,感觉自己还勉强可以,有参加宗门大比的实力。
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毕竟依照他现在的实力,完全没有希望在宗门大比中拿到好的名次,简直是在浪费时间,这让陈开宇直呼可惜。
而与他们相比,陈开宇便也成了寝室中最忙的存在,因为他本(shēn)境界并不高,在宗门比试中稍显吃力,排名靠后,所以挑战他的人颇多。
不过,陈开宇自(shēn)的功法极好,又很有天赋,这让他在比试中占据了极大的优势,才堪堪没有被人给超越。
自从入冬以来,寒风料峭,(ri)子是一天冷过一天,但是偏偏因为担心走水的缘故,寝室里并不(yun)许生炉子,这使得屋子里格外的寒冷。
所以张昊旻他们三人每天最幸福的事(qing),便是紧缩在被窝里,享受着被被子包裹着的温暖。
就在张昊旻呼呼大睡的时候,一条爆炸(xing)的消息在三堂弟子中传播开来,一直占据气海榜榜首的关少卿败给了韩予,成了气海榜的第三名。
这个消息一出,一时间各种传言随即而起,其中最令人感到震惊的,便是韩予已经突破神驰境的消息。
虽然,这个消息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便在中堂教习先生的探究下,被解开了疑惑,这只是个假消息。
但是,这其中的缘由却也成了最大的话题,毕竟现在正值宗门大比的预选,关少卿的年纪又已经过了宗门大比的要求,韩予实在犯不着跟他硬碰硬。
况且,如果韩予真的要和关少卿打一场的话,又怎么可能不被人知晓呢?
这一切显然是一个局,其目的也很是明显,关少卿主动败给了韩予,以此获得气海榜的第三名,从而可以挑战第二名的张昊旻。
其实从张昊旻战胜韩予的时候,关少卿便流露出想与张昊旻一战的想法,但是之后听到消息,张昊旻似乎在与韩予的对战中受了伤。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趁人之危,所以关少卿便一直耐心的等着,等待张昊旻的康复,可是他左等右等,始终都不见张昊旻来挑战自己。
他的心里不(jin)感到怀疑,难道张昊旻的伤一直都没有好?可是前不久,那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挑战了张昊旻,并且还被狠揍了一番后。
关少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张昊旻的伤早就已经好了,只是一直不屑于挑战他罢了。
想到这儿,关少卿的好胜心瞬间暴涨,摩拳擦掌的想要试一试张昊旻的(shēn)手,但是苦于高名次不能挑战低名次的规定,他根本无法挑战张昊旻。
于是乎,他便想出来这么一个招,先与韩予达成协议,他主动败给韩予,然后获得第三名的名次,这样他才好挑战张昊旻。
其实他的这一行径是不被(yun)许的,这样做和直接挑战低名次有什么区别?
但是因为有太多的人都想看一看张昊旻与关少卿之间的对决,想知道是蛮王更胜一筹,还是天王当仁不让,这才让教习先生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中堂最强之争(上)
“咕咕咕……”
陈开宇的肚子又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显然是饭点到了。
于是他从(chuáng)上爬了起来,瞅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张昊旻,暗自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正在修炼的南棠棣,便满怀期待的说道。
“老南,走,咱们一起吃饭去吧。”
听到陈开宇这么一说,南棠棣一时间也感到肚子有些饿了,于是长舒了一口气,停下了修炼,对着陈开宇说道。
“这还要一起去?”
“当然得一起去了,这天寒地冻的自然得喝点小酒暖暖(shēn)子啊。”
“那算了吧,我又不喝酒,还是你们去吧,到时候回来记得给我捎点吃的就行。”
说完,南棠棣便往(chuáng)上一趟,盖上了厚实的被子,并将被角塞紧,裹得严丝合缝,准备开始他的“冬眠”。
“嗨,你就算是不喝酒,那也得一起去啊,万一我喝大了呢。”
“大中午的,你要是真喝大了那也没关系,老规矩,堂规一百遍,额外赠送一次金榜题名的机会。”
虽然教习先生们对三堂弟子前往(chun)意楼饮酒一事,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倘若是大中午的就把自己给喝大了,那可真是太挑衅了。
毕竟三堂的规矩里可是黑纸白字的写着,三堂弟子严(jin)饮酒。
倘若是太过招摇而被教习先生给逮到了,尽管不会有太过严苛的惩罚,不过堂规一百遍的命运还是逃不掉的,甚至还会以儆效尤,贴上一张带有名字的大字报。
陈开宇见南棠棣一直在搪塞自己,心中的孩子气不(jin)一下子上来了,于是佯装恼怒的说道。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事,赶紧的一起去就行了,别跟我叨叨别的。”
不过他的这番做派,显然是没有收到任何的成效,南棠棣依旧还蜷缩在被窝里,甚至都懒得再搭理他。
对于这出师未捷的尴尬,陈开宇却并不灰心,毕竟他还有张昊旻可以忽悠。
于是,他不怀好意的走到了张昊旻的(chuáng)前。
“张老大,醒醒,该起(chuáng)吃饭了。”
还在睡梦中的张昊旻,被陈开宇这般无(qing)的一顿摇曳,让他有种置(shēn)于沧海之上一叶扁舟的感觉,而他偏偏不巧,恰好晕船。
若不是因为醒来的及时,恐怕他在梦里便已经先吐为快了。
张昊旻抬起脑袋,睡眼惺忪的问道:“怎么了?开宇。”
“大哥,你都睡一上午了,别睡了,该起来吃饭了!”
“哦。”
张昊旻虽然嘴上答应的勤快,但是实际行动却是翻了个(shēn),揪了揪被子,躺下准备接着陷入梦乡之中。
这才一转(shēn)的工夫,张昊旻差点便又睡过去,所幸就在这若即若离之际,他又被陈开宇给拉回了现实。
“哎,你怎么又睡了,赶紧起来,咱们好一起去吃饭。”
“我,我不饿,你们先去吃吧,不用管我。”
就在不久前,张昊旻将中丹田的气元几乎消耗殆尽,所以此时他才会如此的疲惫不堪,就连说话都是无精打采的。
“这怎么能行啊,民以食为天,不吃饭怎么可以?来来,起来,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本是小孩子脾(xing)的陈开宇,此时竟然萌生出一种当爸爸的感觉,为了不让同窗饿坏(shēn)子,他还得好言相劝的哄着去吃饭,真是(yu)哭无泪。
张昊旻实在是困得没有力气了,但是又不胜其扰,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拼尽全(shēn)的力气,努力拒绝着陈开宇的(rè)(qing)。
只是,可能因为他此时的(shēn)体太过于虚弱的缘故,以至于他摇头的幅度几乎不易被察觉到。
因此陈开宇根本就没有发现,还在不停地劝说张昊旻跟他一起去(chun)意楼,甚至一边说着,还一边摇着。
快要被晃散架的张昊旻,尽管心中有一万个不(qing)愿,但是他终究奈何不住此时陈开宇的执着,还是勉为其难的坐了起来。
张昊旻揉了揉不愿瞧见光明的眼睛,打了一个漫长的哈欠,然后有气无力的说道。
“要不你去买回来吧。”
陈开宇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原本躺在一旁一直装睡的南棠棣却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对着陈开宇说道。
“你看,这就是群众的呼声,你赶紧自己去得了。”
陈开宇一想到去(chun)意楼的路上要吹不少的寒风,浑(shēn)便不由得直打哆嗦,这种苦罪,怎么着也得大家一起面对才是。
“快,都给我赶紧起来,谁也别想躲过去。”
在陈开宇这个“老父亲”的关(ài)下,无论是张昊旻还是南棠棣,都必须乖乖的从被窝里钻出来,出门接受寒风的洗礼。
张昊旻一行人这头才刚出寝楼,关少卿那边便立马收到了消息。
一直都在等待时机的关少卿,此时终于等到了机会,他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张昊旻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过去。
于是,他立刻便开展了针对张昊旻的抓捕工作。
张昊旻平(ri)里的外出无非就是两个地方,一个是道坛,另一个便是(chun)意楼。
而因为宗门宗比的缘故,中堂的课程将会暂停几(ri),所以这几天的时间里,张昊旻完全不需要去道坛。
那这次他外出的目的地就显而易见了,肯定就是(chun)意楼。
所以关少卿不慌不忙的出现在了张昊旻所在寝楼前往(chun)意楼的必经之路上,等待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不过他并不认识张昊旻,所以特地安插了暗探在前面,等到张昊旻来了,好给他消息。
此时,正值隆冬,寒风如刀子一般刮在人们的脸上,将鼻子、耳朵给冻的通红。
原本还有些困倦的张昊旻,被这冷风一吹,便犹如同时吃了薄荷与芥末,一时间整个人格外的通透,差点被清凉过去。
张昊旻估摸着此时的时节,差不多是在(chun)节前后,只是这里并没有这个特殊的节(ri),所以便也失去了冬(ri)里特有的欢闹氛围,让他一时间感慨万千。
陈开宇一手拉着一个不愿出门的大宝宝,精神百倍的向着寒风走去,毕竟在不远处,有着(rè)乎乎的猪肘子和滚烫的美酒在等待着他。
冷风萧瑟,石子路两旁的树如今已是光秃秃的一片,就在这般萧条的景色下,随着一声突兀的鸟鸣,在路当中,窜出来一位拦路的“强盗”,将他们给拦了下来。
“你就是张昊旻?”
听到这人问话,冲在最前面的大家长陈开宇,抢先说道。
“你是谁?”
这人便是埋伏多时的关少卿,不过因为天气太过于寒冷,又加上张昊旻他们一路上磨磨蹭蹭,以至于此时的他都被冻成了红鼻子小丑。
冬季里衣服都裹得极厚,象征(shēn)份的徽章便也被藏了起来,再加上本来他就不认识张昊旻,所以关少卿一时间也搞不清楚哪个才是本人。
不过,山人自有妙计,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他的。
于是,他首先查看了一下与他搭话的陈开宇,实力并不是传闻中的气海境巅峰,那他肯定就不是张昊旻。
如法炮制,他又看了看站在陈开宇(shēn)后的两位,南棠棣很轻易的便被排除了出去。
而张昊旻(shēn)上有霸下藏息术的缘故,让他根本就难窥究竟,本着事出无常必为妖的原则,那么这铁定便是张昊旻本尊了。
“我叫关少卿,特此来与你同堂挑战。”
听到这个名字,张昊旻感到极为陌生,但又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偏偏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我们现在正要去吃饭,能不能等到吃完饭的?”
“不行,万一到时候你再跑了呢?”
“那要不一起吃?”
张昊旻的答复将在场的众人都给雷的外焦里嫩,若不是看到张昊旻极为认真的神(qing),关少卿都怀疑他是在戏耍自己。
不过老话说的好,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倘若是他真跟张昊旻他们一起吃了饭,恐怕过会儿的同堂挑战还真不好意思尽全力。
所以,他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不,你休想贿赂我。”
这次轮到张昊旻感到惊讶了,他看着趾高气昂的关少卿,心里不仅纳闷,自己的好心怎么就变成贿赂了?
“那好吧,咱们现在就去演武场。”
张昊旻到现在还没有想起来关少卿是谁,他还以为这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想着速速解决战斗,好尽快躲到避风的地方去。
而随着他的同意,从周围一下子窜出来不少的人,吓了张昊旻他们三人一大跳。
众人向着演武场走着,陈开宇悄悄的趴在张昊旻的耳边问道。
“张老大,你有多大把握?”
“多大?这不是件很轻松的事(qing)吗?”
听到这话,陈开宇的眉头不(jin)一挑,他严重怀疑张昊旻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轻松?我的乖乖,大哥,你是不是不知道他是谁?”
“他是谁?难不成他要比韩予还厉害?”
“嘿,还真被你给说对了,他还真比韩予要厉害。”
张昊旻一时间疑惑的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关少卿,然后对陈开宇小声的说道。
“不是比韩予厉害的只有气海榜的第一名吗?怎么又多出来一个?”
“他就是气海榜的第一名啊。”
“第一名?他既然是第一名,那他怎么能主动和我提出同堂挑战?”
张昊旻这么一说,陈开宇也猛地反应过来,是啊,按照同堂挑战的规定,高名次的不能向低名次的挑战,那关少卿又怎么能向张昊旻挑战呢?
于是高声喊道:“喂,你不是第一名嘛,你怎么能向第二名挑战?”
关少卿对此不屑回答,不过,他的小迷弟们倒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天王败给了力王,现在是气海榜的第三名。”
“什么?韩予成第一名了?他突破神驰境了?不过话说,他都败了,你们怎么还这么高兴?”
显然与世隔绝的三人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更不知道关少卿是特地为了挑战张昊旻,而故意输给韩予的。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中堂最强之争(下)
站在演武台上,张昊旻的神(qing)稍有些紧张,他本以为会是件速战速决的轻快事,没想到却碰上了个硬茬子。
此时他对面站着的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就是一直霸占气海榜巅峰的存在。
当然,尽管他是巅峰,但是张昊旻却丝毫也不畏惧,毕竟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相当有信心的,他当初既然能战胜韩予,那现在就能战胜关少卿。
他不主动去争,不代表他没有这份争的实力,更不意味着可以被人小觑。
只是在开战之前,张昊旻需要先问一个心中存在已久的疑问。
自从他知道了关少卿的(shēn)份后,他便想起来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他的名字,李宫正当初可是跟自己提起过的。
好像是说,这家伙和刘夏晖之间有着什么样的赌约,但是李宫正却卖了个关子,偏偏就是不告诉他这赌注是什么,这让他的心里直痒痒。
于是,正好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他自己亲自来问一问关少卿,以解心中那难耐的好奇。
“听说你和刘夏晖之间有什么赌约,你们赌的是什么?”
张昊旻这话一说出口,台下围观的众人都不(jin)一愣,这两人打赌一事,可不是众人皆知的,而是秘而不宣已久的秘密。
于是乎,张昊旻的这份好奇心一下子传染开来,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着关少卿解开这份神秘的赌约。
虽然在打赌这件事(qing)上他们并没有特意的隐瞒,但是毕竟是私下达成的,知道的人并不多,况且也已经有些年头了,这让他疑惑,张昊旻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听到关少卿的质问,张昊旻不(jin)一愣,再转眼看了看站在台下一个个抻着脑袋的家伙们,心中暗道,难道这件事并不是众人皆知的?
一想到这儿,他顿时感到有些尴尬,一不留神竟然把人家的秘密给当众说出来了,简直是罪过啊。
“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件事不能当众说。”
不过还好,关少卿依旧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显然他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
只见他摆了摆手,风轻云淡的说道。
“这没什么,只是这件事毕竟是我和刘晖之间的私事,你要是想知道,那你得先打赢我才行。”
刘晖是刘夏晖还未入内院之前的名字。
“打赢你,你就会告诉我?”
“只要你打赢我,我就告诉你。”
关少卿毕竟是气海榜的榜首,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更何况这赌约一事,对他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告诉张昊旻又有何妨。
这眼瞅着双方就要打起来了,台下那群关少卿的小迷弟们,此时却遇到了难题。
作为小迷弟的他们,自然是不希望关少卿输给张昊旻的,可是他们却又好奇这个神秘的赌约是什么,当真是好难抉择。
而台上的关少卿,因为早就听说过张昊旻的实力了得,便也不再谦让,当即对张昊旻展开了进攻。
一个摘星步,他便瞬间闪(shēn)到了张昊旻的(shēn)前。
如果说陈开宇的摘星步是登峰造极的话,那关少卿的摘星步当真是出神入化了。
当初,就连徐宫义见了都不(jin)感叹,倘若是关少卿迈进神驰境,纵使是神元驱使,他也依旧能施展出摘星步。
张昊旻也是没有料到关少卿的(shēn)法竟如此了得,一瞬间便到了他的(shēn)前。
哪怕是他的反应极快,及时的护住了自己的(xiong)口,他依旧还是在关少卿的这一拳下倒飞了出去,差一点便跌下演武台。
“既然你能击败韩予那小子,那你的实力不应该就这么简单吧。”
张昊旻站起(shēn),甩了甩有些吃痛的胳膊,刚刚关少卿的那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而他之所以会倒飞出去,是因为他没有想到,关少卿一上来便使用了半成品的神元,这才让他吃了亏。
张昊旻微微蹲(shēn),因为他之前修炼的缘故,体内的气元并不充足,所以他必须争取速战速决才行,于是说道。
“那你可要小心了。”
既然打定了要速战速决的主意,张昊旻便也不再啰嗦,气元注入双脚,金光随即抵达,只见他如羚羊一跃,朝着关少卿冲去。
关少卿摘星步一转,终究还是这(shēn)法略胜一筹,让他避开了张昊旻的锋芒。
不过因为张昊旻金光附着的速度极快,气元一到,金光便附着完毕,竟然一时间达到了真正神驰境的速度。
这下子,让关少卿心中大惊,他纵是有摘星步的加持,也不能像是戏耍力王状态下的韩予一般,来戏耍张昊旻。
于是,张昊旻犹如骤雨一般的进攻,让躲不开的关少卿是苦不堪言,金光附着速度的差异在这一刻被不断放大。
虽然关少卿也有类似于力王一般的秘法,但是张昊旻的进攻频率实在是太快了,让他根本无从施展,落败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终于,疲于防守的关少卿出现了失误,瞬间被张昊旻一拳给击飞了出去,好巧不巧的便落下了演武台。
从张昊旻展开进攻,到关少卿被击飞落地,这仅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的事(qing),以至于台下的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胜负便已经分出。
“我靠,张老大你牛批啊。”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陈开宇,虽然他对张昊旻也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但是毕竟是兄弟,他的心里一直都是期盼着张昊旻能赢的。
只是令他也没有想到的是,张昊旻竟然能赢得这么轻松。
这让他想起了在来的路上,他问张昊旻有多大把握的时候,张昊旻淡淡的说道:这不是件很轻松的事(qing)吗?
如今看来,哪怕是高居第一名宝座的关少卿也是不例外的。
关少卿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依旧站在台上的张昊旻,他可谓是输得心服口服,一直被张昊旻给压着胖揍的,完全就没有还手的力气。
而张昊旻的攻击力度又极大,毕竟他可是能正面对抗二段力王状态下的韩予的。
仔细回想自己的落败,是因为自己“神元”的合成速度没有张昊旻的快,所以张昊旻出十拳,他却只能够防守九拳,至于空的那一拳只有挨上的命运。
虽然知道自己输在了什么地方,但是他对此根本就无能为力,金光的附着速度跟天赋有关,不是光靠努力就能改变的。
“我输了。”
随着关少卿亲口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台下原本围观的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
既然他能与力王状态下的韩予游斗许久,那又怎么会这么快就败给张昊旻呢?莫不成是他在故意放水?
但是这却又有些说不通,因为关少卿为了挑战张昊旻可是大费周章的,甚至不惜放弃了他霸占近三年的第一宝座,他又怎么可能会故意放水呢?
可是,总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张昊旻给赢了吧。
而此时的张昊旻心(qing)非常的开心,刚刚的那般酣畅淋漓实在是太爽了,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气元变得更加稀少。
不过,剩余的量倒也勉强还能维持,不会像上次那般直接晕过去。
“既然是我赢了,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们之间的赌约了吧。”
张昊旻可没有忘记正事,于是立即问道。
他这么一问,台下原本还乱哄哄的人群,一下子陷入到了安静,生怕错过这个惊人的消息。
关少卿愿赌服输,淡淡的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当初打赌谁先成为神驰榜的第一名,而输的人要请客吃饭。”
听到如此索然无味的回答,不要说张昊旻了,就连周围一圈的吃瓜群众都不相信答案会如此简单。
“可是他已经是神驰榜的第一名了,怎么你们之间还有赌约呢?”
张昊旻很快便发现了这其中说不通的地方,他记得李宫正说过,刘夏晖便是神驰榜的第一名,那按理来说,这个赌约已经结束了,怎么刘夏晖还迟迟不愿从上堂毕业呢。
“他说那不算,因为我还没有突破神驰境。”
这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关少卿心中的痛,早在两年前,他便已经达到了气海境巅峰,可是这临门一脚他却怎么也跨不过去。
甚至昔(ri)里名次落后于他的人,有的都已经突破神驰境,前往上堂了,只有他在两年的时间,丝毫没有一点动静。
于是,他便成了中堂位列最久的第一名,而刘夏晖也迟迟没有参加三堂考核,成了境界最高的上堂弟子。
关少卿说完这话,他不(jin)感到如释重负,浑(shēn)上下一时轻松,而就在他感到畅快的同时,那从未有过变化的桎梏,突然间裂开了一道缝隙。
没错,他气海境圆满的瓶颈裂开了,他要突破到神驰境了。
此时,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关少卿的心中异常的兴奋,他根本来不及多说什么,摘星步一动,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马不停蹄的赶回宿舍突破神驰境去了,但留下的众人却尽是哀伤的沉默,他们还以为是戳到了关少卿的痛楚,他才跑的。
于是,可怜的张昊旻便成了揭人伤疤的罪魁祸首,一时间他差点被众人的目光给凌迟处死。
不过还好,陈开宇见机将他给拉了出去。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一十九章 集训
在收到关少卿落败的消息后,韩予一时间有些坐立难安。
毕竟,他与关少卿之间的事(qing),大家基本上都是心知肚明,这第一名的位置并不是他靠实力拿下来的,所以他坐的很不踏实。
况且,这次的同堂挑战中,无论是败北的关少卿,还是获胜的张昊旻,实力都在他之上,自然比他更有资格坐到这第一名的位置上。
但是偏偏不巧,一连几(ri)过去,这两位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完全对这个榜首的位置不感兴趣,以至于让韩予的处境十分的尴尬。
关少卿他已经突破到了神驰境,自然不会再去争夺气海榜的榜首,更何况他毕竟是输给了张昊旻,更没有资格去争夺。
而张昊旻则是毫不在意什么名次,如果不是当初为了给陈开宇出头,他也不会气不过挑战韩予,成为了气海榜的第二名。
况且,如果他想要争这个名次的话,关少卿也用不着想方设法的下(tào)来挑战他,他自己早就已经打上门去了。
于是乎,直到宗门内的宗比结束,韩予还是稳坐在气海榜第一名的位置上。
尽管他这第一名实在是有些名不副实,但是连张昊旻都没有什么意见,旁人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
而随着宗比的结束,参加宗门大比的人员名额便也确定了下来,包括张昊旻与韩予在内,共计十人,当然另外还有三名替补的名额。
陈开宇虽然非常努力,也极有天赋,但是年龄和境界都摆在这儿,其实力在十三人中垫底,与旁人差距还是比较大的,最终只能成为替补的一份子。
宗门大比的时间是在每年的四月初九,而现在已经是一月初了,距离宗门大比的(ri)子,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
而为了能在宗门大比上取得一定的好成绩,他们这入选的十三个人都需要参加为期两个月的封闭式集训,由专人教授并训练。
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他们还要用来赶路,毕竟从湫水到建安还有不短的距离。
随着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的搬离,寝室里一下子就显得格外冷清。
平(ri)里,窗外肆虐的冷风并没有让人感到有多寒冷,但在此时,这冷风竟然吹进了心里,让躺在被窝里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
南棠棣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在寝室里,他的(xing)格本来就有些内向,平(ri)里除了张昊旻他俩外也没有个朋友,这下子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这才刚过去一个时辰,心里空落落的他便已经为放弃参加宗门大比的行为,感到非常的后悔了。
就算是在宗门大比上取得不了一个好点的名次,那至少也能有个伴啊,不至于像现在一样,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跟关了(jin)闭似的。
再说张昊旻他们,因为是封闭式的集训,所以单独给他们找了一个地方训练。
等他们到了地方一瞧,张昊旻不(jin)一下子乐了,因为之前他回自在观的时候恰好路过这个地方,当时他还纳闷这地方留着这片房子是干什么的,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他们十三个人都是男生,所以衣食住行上都很好安排,也没有那么多特别讲究的地方。
十三个人一间屋,睡在一个大通铺上,毕竟冬天挤在一起睡还暖和些。
陈开宇这还是头一次睡通铺,特别是在试过(chuáng)铺的硬度后,他的脸色都不(jin)绿了,这上面睡一晚,那岂不是第二天起来得浑(shēn)上下酸痛?
张昊旻一边忙着铺褥子,一边对着傻站在一旁的陈开宇说道。
“你怎么了?跟吃了苍蝇似的。”
“我还不如吃苍蝇呢,这东西这么硬,怎么睡啊?”
陈开宇的抱怨自然引来了旁人的注意,特别是出(shēn)于将门的韩予,直接没好气的说道。
“不愿意睡,那就别睡。”
一听韩予这么一说,陈开宇顿时来脾气,当即便要怒怼回去,不过被张昊旻给及时拦住了。
张昊旻扭头瞪了韩予一眼,但是韩予根本就不避讳,甚至还瞪了回去,他现在巴不得张昊旻与他同堂挑战,他好赶紧甩掉这个尴尬的第一名。
不过,张昊旻才懒得搭理韩予,他现在可没有那个闲工夫争什么第一,他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好好训练,好好修炼,争取早(ri)突破神驰境,拿下宗门大比的第一名。
“都是同门,犯不着生气,我这儿还有些(chuáng)褥,你铺上应该能软和些。”
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韩予在一旁继续冷嘲(rè)讽的说道。
“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参加什么大比啊,赶紧滚回去得了。”
“你!谁说我吃不了的。”
陈开宇被韩予这么一闹,简直是憋了一肚子气,立马就与韩予杠上了,就连张昊旻递过来的(chuáng)褥他都没要。
张昊旻担心他们俩会打起来,于是挡在中间盯着韩予,不过韩予在看到陈开宇跟他置气后,他的脸上竟然笑了起来。
这一笑,可没有什么敌意,让张昊旻不免送了一口气,看来并不是韩予故意针对陈开宇的,只是想激陈开宇一下罢了。
就在他们刚收拾好不久,还在遐想着接下来会怎么样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浑厚有力的声音。
“你们都收拾好了没有,收拾好了就赶紧出来。”
在听到声音后,众人零零散散的走了出去。
出了屋子,张昊旻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位笔直(ting)拔的人,虎背熊腰,显得极为魁梧,特别是如今天寒地冻的,他竟然穿的却十分单薄。
一时间给张昊旻一种在部队营房的错觉,而面前这位刚毅且冷峻的家伙就是他们的教官,接下来肯定是嫌弃他们自由散漫的怒吼。
不过,张昊旻猜错了,接下来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般紧张严肃,稍息立正向右看的命令也并没有出现。
“我叫熊宫野,在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里,将会是你们的教习先生,专门负责你们的训练及生活事宜。”
一听到他的名字后,众人不(jin)赶忙端正好态度,这可是宫字辈的前辈,宗门内位列前茅的存在。
由此,也看出了宗门对这次集训的态度,自然是重视加重视。
熊宫野看到他们都站直了(shēn)子,聚精会神的听自己讲话,很是满意的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了两排极为显眼的洁白牙齿。
只是令张昊旻他们没想不到是,在接下来的集训生活里,这两排洁白的牙齿,将会成为他们噩梦般的存在。
“在训练开始前,我丑话说在前面,无论你们之前是什么(shēn)份,还是有着什么地位,只要你们站在这儿,你们就什么都不是!
吃不了苦,受不了罪的,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别等到了宗门大比上给宗门丢人现眼。”
听到他说这话,韩予偷偷地看了陈开宇一眼,见他神(qing)坚定,便又重新看向熊宫野。
而张昊旻对陈开宇却一点也不担心,为了能在宗门大比上见到遥南七仙子一面,他可真是煞费了苦心,又怎么可能在这时候放弃呢。
“很好,既然没有人退出,那你们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宗门大比可不像宗比那般会点到为止,在宗门大比上,你们所面对的将会是拼尽全力要击败你的对手,一个不小心,你们便有可能会死在擂台上。”
熊宫野这话一说出口,众人都不(jin)大惊失色,在此之前,他们可从未听说过参加宗门大比还会有被杀死的风险。
其实死在擂台上的风险当真是微乎其微,毕竟每一场对决可都是有高境界的强者在一旁掠阵,但尽管如此也不是没有过死在擂台上的例子。
所以,熊宫野这么说不仅是为了吓唬他们,让他们认真对待此次集训,更是为了让他们意识到擂台上的危险(xing),时刻不要掉以轻心。
“怕了?怕了现在就赶紧退出,圣华宗不(yun)许出现擂台上的懦夫!”
韩予当先喊道:“不怕!”
“那其他人呢?”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于是赶紧异口同声的喊道:“不怕!”
“很好,气海榜的第一名是谁?”
韩予扭头看了张昊旻一眼,但张昊旻并没有有什么表示,于是他便站了出去。
看到韩予站出来后,熊宫野不(jin)很是满意,于是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韩予!”
“你很不错,那从现在开始到宗门大比结束,将由你来担任圣华宗出战宗门大比队伍的队长。”
“这,是!”
韩予稍有些犹豫,毕竟他并不是这些人里最强的那个,他担心他担任队长的话,恐怕不能服众,但是既然熊宫野说了,他便也只能应下。
“谁是气海榜的第二名?”
张昊旻听到喊自己了,于是也赶紧学着韩予先前的模样,往前踏了一步。
“你叫什么名字?”
“张昊旻!”
听到张昊旻的名字后,熊宫野明显是楞了一下,缓了片刻才说道。
“那就由你来担任副队长,负责协助韩予。”
“是!”
“至于你们剩下的人,我没有兴趣知道你们的名字,除非你们当中有谁表现优异,让我眼前一亮,那么你才有资格让我记住。”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二十章 双拳不敌四手
集训还没有开始,陈开宇就已经叫苦连天了,如果不是为了去一睹遥南七仙子的国色,他铁定不会参加这什么宗门大比。
不仅要睡在这硌人的大通铺上,接受浑(shēn)上下酸痛的洗礼,还要吃着宗门食堂的伙食。
天天吃(chun)意楼的饭菜,嘴都已经被养刁了,再吃这些寻常的食物,连张昊旻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就更不要说陈开宇了,简直是味同嚼蜡。
当然,即使生活条件再不好,那也绝对没有惨绝人寰的训练更加折磨人。
为了针对宗门大比上一对一的擂台对决,熊宫野特地给他们一人找了一个陪练,尽是些归虚境的内院弟子。
要知道,境界一旦突破到归虚境,整个人的实力都会随之猛涨,这种涨幅并不是因为单纯的境界提升,更多的还是归虚境本(shēn)的特殊(xing)。
因为在达到归虚境后,就可以在神源中培育心神,也就是逍遥当初所说的,上丹田中的那个小金人。
而心神又是法诀的重要所在,只有在心神得到充足的补充下,才能通过不同的法诀,释放出相应的术法。
当然,心神是神源的基础,而神源又是神魂的体现,所以每个人都天生拥有心神。
只是在没有开启神源的时候,心神是无法轻易被(cāo)控并被感知的,这也正是当初张昊旻怎么也看不到上丹田中小金人的缘故。
而若是想要开启神源,那最基本的便是要达到归虚境的境界,从而才能在上丹田中培育出小金人,并且在释放术法后,更快的恢复心神。
术法的施展需要法诀,法诀的使用需要心神,心神的感知及(cāo)控需要开启神源,而神源的开启需要归虚境,这也真是为什么归虚境会如此的特殊。
突破归虚境后,个人实力的猛增就在于从个体实力的本(shēn),演变成了可以(cāo)纵天地元气,施展术法的修真之人。
因此,归虚境是一个极大的分水岭,常有“上下一步,天与地。”的说法。
所以,他们这十三个连神驰境都还没能突破的家伙,落到了已经是归虚境的人手里,那自然是花式吊打。
而这所有人中,被吊打最惨的当属张昊旻,因为他完全就不懂任何的功法和武技。
旁人至少还可以施展什么摘星步、伏虎拳之类的(shēn)技,多少也算是一点螳臂当车式的反抗,但是张昊旻他却半点也不会。
他虽然自(shēn)反应快,勉强还算是有些意识的,但是由于不懂武技中的诸多(tào)路,很容易就会被抓住漏洞挨上一整(tào)的连击,当真是苦不堪言。
集训的(ri)子里,虽然疲惫和辛苦,充斥着摇摇(yu)坠的坚持,隆冬也无法降温的燥(rè),但是依旧在数着(ri)子中一眨眼便过去了。
他们当中,变化最明显的便是陈开宇,两个月的时间,他一下子从一个肤白(rou)嫩的公子哥变成了阳刚之气十足的硬汉。
张昊旻虽然(shēn)上的肌(rou)也都显露出型了,但是整体的变化除了黑一点之外,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特别是他上丹田中的金光,依旧还没有附着完毕,虽然已经快要黑下去了,但是这个“黑”却已经维持一个多月了,依旧丝毫不见任何变化。
然而,和他同属气海境巅峰的韩予,则在如此的强压之下,顺利突破了神驰境,成了继刘夏晖之后,二十五岁前突破神驰境的天才。
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点要比刘夏晖幸运,他正好卡在了宗门大比的年纪。
要知道上一届宗门大比的时候,刘夏晖才只有二十二岁,与张昊旻一般大,还只是气海境,连巅峰都没有达到。
而韩予就不同了,他今年正好二十四岁,卡在宗门大比的年龄限制内,并且还成功的突破到了神驰境。
不用旁人说,他自己便在心中为自己感到庆幸,突破神驰境的他,必定会在宗门大比上大放光彩,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赢得遥南秋仙子的芳心。
更何况,突破到神驰境后,他这个气海榜第一的位置也就不再显得尴尬了,甚至他面对张昊旻都有了底气。
看着韩予的变化,这让张昊旻的心里不(jin)想起了刘夏晖与关少卿,他们二人当初也是旗鼓相当,可是就因为一个境界,竟是活生生的差开了两年甚至更多。
张昊旻看着天,心里默默的为自己祈祷,希望自己不会成为第二个关少卿,他还有很多的事(qing)要做呢,还要拿到宗门大比的第一名呢。
“你们都表现的很不错,每一个人都与最开始的自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特别是张昊旻与韩予两人。”
听到熊宫野的点名,张昊旻不(jin)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这段(ri)子里他都快被熊宫野给点怕了,每次点名都是一顿数落。
“韩予就不说什么了,突破了神驰境,便注定会在宗门大比上大显(shēn)手。
至于张昊旻,那就更不用说了,从一个只知道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变得也会打架了,这可真是可喜可贺,不过你依旧是这里面最差的那个。”
张昊旻没好气的看着熊宫野,本以为他会什么好话来夸夸自己,没成想这说了半天还不如不说呢,简直就是变相的数落,不,是羞辱!
“行了,我别的也不多说了,你们的集训生活结束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面露喜色,甚至有种负行千里,终见曙光的兴奋,所有的累在这一刻成就了难得的惬意。
“哎,怎么一个个的还高兴起来了?这宗门大比还没有结束呢,都给我紧张点!”
熊宫野的一句话,一下子又将众人给打回了原形,但是心里的激动还是有些安耐不住的。
“集训虽然结束了,但是宗门大比还没有结束,所以你们时刻都不能放松,依旧要百倍努力的修炼,争取像韩予一般,早(ri)突破神驰境。
不过话说回来,大家毕竟都已经集训了两个月,难得结束,所以特例给你们放一天假,都回去换换衣服,洗洗澡。
特别是曲正明,你赶紧把你那被褥好好晒晒,都已经快发霉了。”
“哈哈哈。”
众人一片哄笑,被点到名的正主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然后瞅了旁边一眼,一脸兴奋的喊道。
“熊教习,您还忘说一件事,还有王烁的脚也该回去好好洗洗了。”
王烁:“你!你!”
“哈哈哈……”
哪里都不缺活跃气氛的家伙,经过他们这么一闹腾,一时间大家都不急着回去了,恨不得在这儿开个篝火晚会才过瘾。
“好了,我看你们一个个的还没有修炼够是不是?”
熊宫野这么一说,大家顿时安静下来,经过这两个月的折磨,他们已经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在境界有着巨大差异的面前,一定不要嘚瑟。
“从现在开始到后天晨钟敲响,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但是只要后天晨钟一响,你们都要给我出现在大(diàn)前的广场上,谁要是晚了,嘿嘿。”
那熟悉的两排洁白牙齿的笑,又出现了,看到这个笑,众人都不(jin)感到心寒胆战,这代表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曲正明小心翼翼的问道:“熊教习,我们集合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去参加宗门大比啊,不然你以为你们这群不会飞的家伙,几天就能赶到建安?”
一边说着,熊宫野一边撸袖子,没好气的朝着曲正明走去,吓得曲正明连忙向后撤步,企图躲远点。
见到曲正明躲开了,熊宫野干脆就不走了,摆了摆手,示意曲正明自己走过来。
虽然知道过去就是被一顿收拾,但是要是不过去,等熊宫野亲自过来抓的话,后果可是会更严重的,所以曲正明最终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
拧着曲正明的耳朵,熊宫野继续说道。
“这一路上的衣食住行你们可都要准备好了,到时候挨冻挨饿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还有,你们几个有子母戒的也别小气,帮着没有子母戒的拿着点东西,大家都是同门,互相多帮着点。”
“知道了。”
“行了,都赶紧回去吧。”
于是,众人站成一排,恭恭敬敬的对着熊宫野喊道:“熊教习辛苦了。”
“嗯,都回去吧。”
见到众人都走了,还被拧着耳朵的曲正明赶忙哀求着,说道。
“熊教习,熊教习,还有我呢。”
熊宫野终于松开了他的“钢钳”,饶了曲正明那通红的耳朵一命。
“哦,差点把你给忘记了,滚吧。”
“嘿嘿,熊教习再见!”
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迫不及待的赶回了寝室,这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也不知道“留守孤儿”南棠棣过得如何了。
他俩这不回来还好,这一回来可把南棠棣给吓了一大跳,毕竟经过集训后,张昊旻他们的变化还是蛮大的。
“我天,你们俩怎么成这样了?大黑、二黑?”
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是黑了不少,但也没有南棠棣说的这么夸张。
于是乎,对于南棠棣的嘲讽,他们俩一个眼神,便一拥而上,直接将南棠棣给摁在了(chuáng)上,一顿痒痒直挠。
南棠棣双拳不敌四手,笑得都已经没有劲了,张昊旻他们才勉强放过他。
陈开宇看着被蹂躏一番的南棠棣,站在一旁咋舌说道。
“啧啧,按照熊老头的话来讲,你这弱不(jin)风的豆腐块,可不(jin)锤啊。”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外挂?
为了庆祝集训的结束,也为了犒劳一下这连续两个月受苦的舌头,张昊旻伙同陈开宇,太阳还未落山,便拉着南棠棣早早的坐在了(chun)意楼的甲字间里。
张昊旻俩人犹如饿狼进了羊圈一般,点了满满一大桌子的佳肴,甚至还(rè)上了三壶好酒。
当然,配酒最好的还属花生米。
南棠棣依旧坐在南侧的老位置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黝黑的陈开宇与张昊旻,仔细一瞧,他俩并不只是被晒黑了而已,黑色之下其实变化也很大。
特别是陈开宇,此时的他削瘦且健壮,眉宇间多了些先前不曾有过的成熟,倘若是不知道的人见了,绝对想象不到这竟是洛国的三皇子。
看到他们两人(shēn)上的变化,南棠棣的心里不(jin)更加感到懊悔,为什么自己就要放弃去参加宗门大比呢?真是错过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大黑,你现在气海境到哪里了?”
南棠棣口中的大黑便是陈开宇,因为他要比张昊旻晒得更全面些,更要偏黑一点,于是成功的夺得了大黑的桂冠。
“哎,豆腐块,说话注意点哈,也不看看人数。”
这大黑二黑都已经叫上了,不(jin)锤的豆腐块自然是逃不掉的。
他们甚至还以此划分了阵营,让原本眼巴巴渴望他们回来的南棠棣,如今又眼巴巴的盼望着他们赶紧走。
一说到人数,这俩“黑”货便不怀好意的看向南棠棣,摩拳擦掌的样子,显然是准备要来一场“痒痒乐”。
这眼瞅着张昊旻他们俩要准备动手了,南棠棣可不想在这儿丢人,于是佯装气恼的说道。
“你们就能不能好好的嘛,正吃着饭呢!”
听到南棠棣说这话,陈开宇猛地一拍桌子,瞪大着眼睛,(yin)阳怪气的说道。
“嘿,你小子还长本事了,说话都敢这么大的动静。”
陈开宇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没吓到南棠棣,却吓到了他的“队友”张昊旻。
张昊旻刚刚撸袖子的时候,筷子不小心被碰到了地上,他正低头捡筷子呢,陈开宇的巴掌便落到了桌子上,把头伸到桌子下的他给吓了一哆嗦,差点一脑袋撞到桌子上。
于是,三人都不由得齐声笑了起来,陈开宇甚至笑得都前翻后仰的。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钱辰一事后,他们三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当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一番嬉笑过后,陈开宇正色的对着南棠棣说道。
“昨天才刚测的,我已经是气海境六刻度了,怎么样?厉害吧。”
南棠棣一听这话,心中不(jin)一惊,要知道当初招收考核的时候,他的境界可是要比陈开宇高的,如今竟然被反超了。
看来在接下来的(ri)子里,他也需要拼命努力才行,不然再这样继续懈怠下去,差距只会被越拉越大。
“你怎么突然不说话,难道,我已经超过你了?”
陈开宇对于自己的境界很是得意,急等着南棠棣夸夸自己,可是左等右等,南棠棣(pi)话都没有,甚至还面露难色。
于是,本来就鬼机灵的陈开宇,立马就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眼珠子一转,调笑着问到南棠棣的境界如何。
“你?你还是歇着吧,我最近没有测,不过肯定比你高。”
南棠棣说这话的时候,底气明显有些不足,但是人要面子树要皮,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境界被陈开宇给反超了呢,那是绝对不可能,也是不被(yun)许的!
“要不咱们一起去测一测?”
“就算是去测,那你也不行,你可别忘了上次嘚瑟的教训?”
听到南棠棣提起了上次那岔,陈开宇顿时跟吃了苍蝇似的,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便僵住,那嘚瑟的劲头也立马烟消云散。
上一次,陈开宇趁着南棠棣痴迷读书的劲头,埋头苦练了一阵,于是信誓旦旦的非要拉着南棠棣去测境界,甚至两人还为了谁高谁低下了一场豪赌。
结果显而易见,陈开宇给南棠棣洗了近半个月的袜子。
张昊旻在一旁不(jin)打趣的说道。
“哈哈哈,开宇,你这是又想要给老南洗袜子了?这一次能不能捎上我的?”
“去去去,怎么哪儿都有你。”
陈开宇没好气的瞥了张昊旻一眼,当时他能那么有自信去与南棠棣打赌,就是张昊旻给挑唆的,如今想起来就来气,不(jin)自顾自的闷头喝了一口小酒。
他这副幽怨的小眼神,逗得张昊旻与南棠棣是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对了,老南,我们离开的这两个月,中堂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哎,你还别说,这期间还真发生了一件大事。上次和你同堂挑战的那个关少卿,他已经突破到神驰境了,现在都已经升到上堂去了。”
张昊旻夹花生的手不(jin)一哆嗦,原本加起来的花生又掉回到了盘子里,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向南棠棣确认道。
“他也突破神驰境了?”
南棠棣没想到张昊旻的反应竟会如此的夸张,于是不免好奇的反问道。
“也?除了他还有谁也突破了神驰境?”
张昊旻没有说话,而一旁的陈开宇在看了他一眼后,偷笑着对南棠棣说道。
“还有韩予,他也已经突破到神驰境了。”
继韩予突破的消息之后,关少卿又给他当头来了一棒,张昊旻顿时有些懵,这两个手下败将都已经突破了,就剩下自己一个人还迟迟没有动静,真是尴尬的要命。
“他,他是什么时候突破的?”
“你们走的那天下午宣布的,不过根据他的室友透露,应该是在与你同堂挑战之后,回去便突破了神驰境。”
听到这个消息,张昊旻眉头一挑,差点被一口酒给呛着。
在与自己同堂挑战之后?那岂不是当初关少卿的离开并不是因为他很伤心,而是因为他要突破神驰境,急需找一个僻静的地方。
想明白的张昊旻不(jin)翻了个白眼,他甚至还为此自责了好长一阵子,觉得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戳到了关少卿的痛楚,所以关少卿才会生气的直接离开。
看到张昊旻神(qing)有些落寞,南棠棣赶忙转移话题,说道。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糟糕的事(qing)了,我还是跟你们讲讲这段时间里栾先生闹得笑话吧。”
一听南棠棣要爆料栾华成的糗事,陈开宇他们顿时来了精神,摆出一副不怕事大的表(qing),聚精会神的听着,随即便哄堂大笑起来。
当真是栾华成牺牲了自己,拯救了张昊旻的尴尬,也拯救了甲字间的气氛。
因为很长时间都没有吃到(chun)意楼的饭菜了,所以这一顿饭吃的时间要比平(ri)里长很多,而且吃的也颇多。
张昊旻就不用多说了,大胃王中的大胃王,完全感受不到一点点的饱腹感,甚至多吃还能增加气元,附着金光,辅助修炼的进度。
陈开宇的肚子也被撑的溜圆,不过他最重要的事(qing)还不是吃的有些多,而是喝的有些多。
他已经被喝到桌子底下去了,甚至还胡言乱语的声称要挑战熊宫野,要把所有的陪练都给打趴下,让他们天天给自己洗袜子。
南棠棣给陈开宇灌着醒酒汤,而张昊旻则起(shēn)前去结账。
就在张昊旻从子母戒中掏出一枚蓝色永恒石的时候,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qing)发生了。
永恒石内的元气竟然疯狂的涌入到他体内的神元中,然后再飞速的被金光附着,一瞬间,一枚蓝色永恒石便成了一块无色的水晶石。
而他上丹田中,那个被金光附着的气元团,也硬是长大了一整圈。
发现了这个变化后,张昊旻脸上的惊愕瞬间演变成了欣喜若狂,他竟然能吸收永恒石内的元气,并且还可以将其附着金光,增加修炼的进度。
这岂不是意味着他只要是永恒石供给充足,分分钟便可以突破到神驰境,这简直就是开外挂了啊。
“张爷,您这永恒石。”
(chun)意楼的账房刚准备接过张昊旻递过来的永恒石,但发现这永恒石竟然变成无色的了,显然里面的元气已经被用光了。
被账房这么一提醒,张昊旻这才从幸福的云端飘飘然的回到现实,然后又从子母戒中取出一枚蓝色永恒石递了过去。
因为张昊旻递过去的永恒石面额有些大,所以账房需要一点时间来找零。
而趁着这个无聊的工夫,张昊旻赶紧又从子母戒中掏出来一块靛蓝色永恒石,开始贪婪的汲取其中的元气。
靛蓝色永恒石虽然其内部储存的元气要比蓝色永恒石多很多,但是也没有支撑多长时间,便成了一块无色的水晶石。
张昊旻看了看自己上丹田中,那个已经暗淡无比的金光世界,在心里估摸了一下还需要多少块永恒石才能彻底附着完毕。
当初逍遥给他了十块蓝色永恒石,如今,一块已经花完了,又一块被消耗完了,刚刚还给了账房一块,也就是说他手里还有七块。
至于靛蓝色的,他一共也就三块,已经用了一块,那还剩下两块。
但是估计着金光的剩余量,恐怕这些还是有些不够用的,看来得回自在观一趟,找逍遥想想办法才行。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何其败家
一行三人摇摇晃晃的从(chun)意楼出来,伴着宁静的月光,吹着凛冽的寒风,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如梦似幻起来。
枯枝轻轻地摇曳着,在皎洁的月光下投出斑驳陆离的影子,织成了一个影的世界。
此时,轻快夺步的走在石子路上的张昊旻,享受着无声世界里的欢呼,心(qing)格外激动,甚至还(qing)不自(jin)的哼起歌来,以显示他内心的愉悦。
欢快的曲调,一时间令呼啸的冷风慢了下来,原本刺骨的夜,也变得不再那么凄寒,可能是因为酒的辛辣,也可能是(chun)天真的快要到了。
寒风、冬夜、月光、树影以及被南棠棣扶着的满(shēn)酒气、胡言乱语的醉鬼陈开宇。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隐(shēn)不见了,有的只剩下了满天闪闪发光的星,它们就犹如一枚枚闪亮的永恒石一般,正在亲切的对着张昊旻呼唤。
(chun)风得意马蹄疾,恐怕也不过是如此吧。
母盼游子归,嫩芽盼(chun)回,张昊旻又怎么能忍得住神驰境突破的(you)惑?
于是,一回到寝室,他便急不可待的从子母戒中掏出了一块蓝色永恒石,端坐在(chuáng)上,马不停蹄的开始修炼起来。
蓝色永恒石里的元气犹如潮水一般涌入到张昊旻的上丹田中,顷刻间,一枚元气充足的蓝色永恒石,便成了空空如也的无色水晶石。
看着上丹田中不断增多的附着金光的光团,张昊旻不(jin)咋了咋舌头,暗自摇了摇头。
如果按照现在这个速度的话,恐怕他(shēn)上的这点永恒石没一会儿工夫便会被消耗殆尽,到时候他岂不是一夜又回到了解放前?
这败家的速度简直太夸张了,纵使是家财万贯,恐怕也经不起他如此折腾。
要知道,蓝色永恒石的品阶可是不低的,它能换取的低阶永恒石那可是海量般的,就更不要提还在其之上的靛蓝色永恒石了。
而如果按照他这个速度继续消耗下去的话,那岂不是太过于奢侈了,特别是这种奢侈已经远远超过了其本该的水平。
靛蓝色永恒石,乃至蓝色永恒石,那可都是镶嵌法器的东西,一枚的价值可是不言而喻的。
单是被(bi)无奈要拿出来花,张昊旻都感觉太过于浪费,更何况还是如此消耗。
最重要的是,这种消耗完全是没有必要的,虽然它大大提高了修炼的进度,距离突破神驰境越来越近,但是就算是不用这些永恒石,他的修炼速度还是很快的。
而且这些永恒石如果省下来的话,完全可以去做更多的事(qing),发挥更大的价值。
更何况,张昊旻还没有到为了修炼便要倾尽所有的疯魔地步。
就在他左右权衡,该不该用永恒石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一件被他给下意识忽略的事(qing)。
这永恒石既然可以镶嵌在法器上,那就说明它不仅可以汲取其中的元气,而且还可以往里重新注入元气,好像逍遥当初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这可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于是张昊旻便迫不及待的开始试验起来,手捧着刚刚被他给消耗完的永恒石,尝试着往里重新注入元气。
如果他此举成功的话,那就证明这永恒石是可以反复利用的,他也就无需再担心浪费之类的事(qing),完全可以尽(qing)的挥霍。
到那时,等他全消耗完了,只需要找人帮忙重新注入元气便可,而他也可以无限制的不断汲取其中的元气,这岂不是一件美事。
至于这个已经被安排好的工具人,张昊旻的心中也早已有了最好的人选,除了(shēn)为仙人的逍遥外,还能有谁可以如此的压榨?
心动不如行动,但行动不定成功。
手捧着无色永恒石半天的张昊旻,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放弃了往里注入元气的想法。
因为无论他如何努力,这永恒石上便如同被设了一道坚固的屏障一般,他体内的元气根本就无法注入其中。
但是张昊旻却又不甘心这种结果,既然这东西能镶嵌在法器上,当做减少自(shēn)元气消耗的必需品,那就不应该是件一次(xing)消耗的东西。
“老南,你知不知道这永恒石该怎么往里注入元气?”
想不明白的张昊旻,不(jin)求助到见过大世面的南棠棣,反正醉得一塌糊涂的陈开宇是指望不上了。
“注入元气?”
南棠棣一边整理着(chuáng)铺,一边思考道。
“虽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注入,但是听说只有归虚境以上的人才有资格往里注入,当然,这还需要通过特殊的方法才行。”
“归虚境?那需要什么特殊的方法?”
张昊旻现在还在为神驰境努力,归虚境就更可望不可即了,不过,既然知道只要归虚境以上便有可能注入进去,那(shēn)为仙人的逍遥说不定就可以。
“这我上哪里知道去?如果我知道的话,那我也去建安城开一家铺子去了,每天悠哉悠哉的当我的掌柜的。”
“开铺子?也就是说这东西有专门的人帮忙注入元气?”
“当然,这可是个香饽饽,求着注入元气的人那可是络绎不绝。”
言语间,南棠棣这个北王世子都不(jin)对其产生了向往,憧憬着也能过上那样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
通过南棠棣的话,张昊旻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既然有专门的人注入元气,那他还需要担心什么?赶紧造起来啊。
于是,不一会儿的工夫,他手头上的蓝色永恒石便消耗一空,仅剩的两块靛蓝色永恒石他只用了一块,毕竟留点家底以防万一。
至于那些(chun)意楼找零的永恒石,张昊旻并没有用,好歹也要留些生活的嘛。
这一夜,张昊旻睡得更外的香甜。
梦中,他躺在堆砌的犹如山岳一般的永恒石堆上,尽(qing)的享受着取之不尽的元气。
他的境界也增长的飞快,不要说一个小小的神驰境了,就连飞升成仙他都成功了,如果不是他被沉闷的晨钟敲醒,他恐怕不一会儿便要去天外天痛殴白胡子老头了。
陈开宇此时还在呼呼大睡,而南棠棣却已经早早的开始修炼了,陈开宇的境界可是真的刺激到他了。
起(chuáng)后的张昊旻,一边被晨起的早风冻的直打哆嗦,一边急匆匆的收拾着(chuáng)铺,因为他今天有好多事需要做。
“老南,老南。”
张昊旻刻意压低了声音,轻轻的呼唤着南棠棣,于是南棠棣缓缓停止了修炼,睁开眼看向张昊旻。
“怎么了?”
“我今天要回自在观一趟,恐怕很晚才能回来,到时候记得给我留一下门。”
“好的。”
张昊旻与南棠棣道别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徐宫义所在的竹林小院,因为要想下山的话,还需要特制的徽章才行。
徐宫义也并没有啰嗦,听明白他的来意后,便痛痛快快的给了他徽章。
毕竟张昊旻去参加宗门大比,这一去便需要两个多月,走之前也得回自在观和师叔他们说一声才好。
可能是因为急着修炼,也可能是因为光想着宗门大比一事,先前李宫正特意交代他的事(qing),一时间被他给抛在了脑后。
这一次下山,可不同于上次,当时他是神魂受损,而此时他却精神百倍,体内的气元更是旺盛,所以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便出现在了自在观前。
他到自在观的时候,太阳已经起的老高了,门也早早的便敞开了。
刘志正在院子里打扫,孤零零的一个人显得很是可怜。
“刘志,逍遥呢?”
“哎,师叔你回来了。轻姑娘,师叔回来了!”
张昊旻看着满是兴奋的刘志,不(jin)感到一阵头疼,不就是回来一趟嘛,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
听到刘志的呼声,那道熟悉的倩影又奔了出来,只是此时天色通亮,再像上次那般扑上去抱住,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哥,你回来了。”
看着乖巧可(ài)的轻雨柔,张昊旻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然后问道。
“嗯,逍遥呢?”
“他,他在刷碗,我去帮你叫他。”
除了太长时间没见之外,张昊旻这突如其来的宠溺动作,让轻雨柔感到一阵小鹿乱撞,一时间差点眩晕过去,脸色红彤彤的急忙跑开了。
刘志拄着长扫把,看着张昊旻说道。
“师叔,你最近怎么黑了?”
“训练的时候太阳晒的。”
训练?联想到如今的(ri)子,再想一下张昊旻的实力,刘志一下子反应过来,然后喜悦的说道。
“哦,那预祝师叔在大比上取得好的成绩。”
刘志可是参加过宗门大比的,毕竟还夺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但也正是因此,他才会沦落到如此田地。
“哈哈哈,那是一定的,不过,你的(shēn)体好些了没有?”
“还没完全好利索,师父说要再等一段时间观察观察再说,估计师叔从建安回来,我就已经好了吧。”
此时的刘志哪还有之前的颓废模样,两眼炯炯有神,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最初的志气昂扬。
“加油!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刘志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他(shēn)后便响起了一声咳嗽,原来是邱宫守从屋子里出来了。
“咳,你师叔难得回来一次,还不赶紧让他上屋里坐坐,杵在门口闲聊什么?”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二十三章 点石成金
集训前不久,张昊旻还回过一次自在观,如今两个月的集训过去,张昊旻(shēn)上的变化还是蛮大的。
连邱宫守都不(jin)感叹张昊旻变得壮实多了,就更不用说轻雨柔了,不过她更多的还是心疼,变化这么大,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吧。
众人围坐在一团,一边感叹张昊旻的变化,一边畅谈着今年的宗门大比。
宗门大比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其(rè)议的程度便一直高居不下,可谓是受到了全民的关注。
当然,大家关注的焦点主要还是在于参赛的宗门以及夺冠的(rè)门上。
今年,各大宗门的天之骄子,犹如雨后(chun)笋一般,纷纷崭露头角,单是突破神驰境的便就不在少数。
在听完邱宫守的(qing)报分析后,张昊旻的心中感到更加的焦急,他可是要拿到宗门大比的第一名,如此多的神驰境,恐怕不好对付。
而且他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争取尽快突破神驰境,努力在宗门大比开始之前,稳固自(shēn)的境界。
“别在这儿闲聊了,都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这次回来是找逍遥有点事的。”
时间不等人,再这样继续闲聊下去,恐怕今(ri)的时间会不够用的,毕竟事(qing)还很多。
“那,哥,你中午在这儿吃吗?”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的。”
得到张昊旻肯定答案的轻雨柔,满脸洋溢着幸福,蹦蹦跳跳的进了厨房,准备一显(shēn)手,好好给张昊旻补补,犒劳一下他集训的辛苦。
不过,张昊旻用脚后跟都能想到,轻雨柔肯定又会给他熬那份他“最(ài)”的鸡蛋汤。
“找我什么事?”
“额,一两句也说不清楚,去你屋里再说吧。”
张昊旻并不是不信任邱宫守他们,而是如果当着他们的面说的话,恐怕有借永恒石的嫌疑,所以才特地避开他们的。
见张昊旻要跟逍遥单独说话,本想听一听的邱宫守,内心的小脾气一下子便上来了,像个小孩子似的,赌气的说道。
“切,整的神神秘秘的,我还不(ài)听呢。”
邱宫守的抱怨根本无人理会,坐在一旁的刘志,此时胳膊托着腮帮子,不知在心里思考些什么,神(qing)多少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不过,瞅着架势,恐怕是又想起了十四年前的事(qing)。
对于他的这份多愁善感,邱宫守当仁不让的上前便拍了他一巴掌,佯装气恼训斥道。
“你打扫完地了吗?有那个闲工夫在这儿多愁善感的,还不如赶紧运动运动去。”
虽然已经近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刘志的神源也恢复到可以吞服蕴神丹的程度,但是因为这段时间的休养,在各种补品的滋润下,他也胖了不少。
蕴神丹尽管可以修复神源中的伤,但是其在修复的过程中,也会给(shēn)体带来极大的压力。
而这也正是邱宫守为什么要督促刘志多干活的缘故,他担心刘志吞服下蕴神丹后,依照目前(shēn)体状况会承受不住,到时便会功亏一篑。
张昊旻与逍遥两人进到屋子,他便急忙神神秘秘的关上了门,然后压低声音的问道。
“逍遥,永恒石你能不能往里注入元气?”
“注入元气?你用永恒石了?”
逍遥满心疑惑,张昊旻现在还只是气海境,而永恒石的使用则需要达到归虚境才可,现在用的话完全就是浪费。
“对啊,你是不知道,这永恒石简直太棒了,才不过几枚而已,吸收完其中的元气,都快赶上我一个月的修炼了。
只是可惜,其中的元气太少了,根本就不够用的。”
逍遥心里不(jin)咯噔一声,果然是越担心什么,越会发生什么,颇为无奈的说道。
“那你用了什么品质的永恒石?”
“你给我的蓝色永恒石,哦,还用了两块靛蓝色的。”
“什么?你这简直就是在浪费,一块元气充足的靛蓝,你竟然现在就用它,这完全就是丢了西瓜去捡芝麻。”
面对逍遥的难以置信,张昊旻不免有些茫然,全然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用就是在浪费了?难不成这里面的元气还会越存越多?
看着满脸写满问号的张昊旻,逍遥被气的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以你目前的境界,从中吸收到的元气,只是永恒石中的极小部分,更多的元气因为你来不及汲取,都已经消散了。”
一听逍遥这话,张昊旻顿时意识到自己的败家了,如果自己真的只是使用了其中一小部分的话,那岂不是亏大了。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你那里现在有没有白色永恒石?”
昨晚找零的时候,倒是找了几块白色的,于是张昊旻从子母戒中将其取了出来,疑惑的看向逍遥。
“你现在吸收其中的元气。”
张昊旻早已算是轻车熟路,一转念的工夫,(ru)白色的永恒石便成了透明的无色水晶。
“你现在吸收的元气和之前用蓝色、靛蓝吸收的是不是一样多。”
逍遥如果不说的话,张昊旻还真没有发现,这白色永恒石与之前汲取的元气差不多。
这个发现让张昊旻痛心疾首,一枚蓝色永恒石能换多少块白色的,更何况是靛蓝的,这简直就是在犯罪。
“我靠,这下子岂不是赔大了。哎,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能不能往里注入元气呢。”
虽然张昊旻无比的期待,但是逍遥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这得需要相应的神通才行,不然根本没有办法注入进去元气。”
“神通?什么神通?你不会?”
“我哪会,我一共就会两个神通,一个是缩地成寸,另一个是霸下藏息。”
缩地成寸的神通,张昊旻是见识过得,至于霸下藏息,那就更不用说了,他(shēn)上至今可都还有逍遥为其施展的霸下藏息术。
“至于往永恒石中注入元气的神通,应该只有点石成金才行。”
“点石成金?这么富贵的神通你怎么不学啊。”
“神通是逆天法术,除非是先天便被赐予的神通,才可以被天道所接纳,至于后天学习的神通,只会被天道所排斥。
所以,一旦得到天道的认可,从而证道成仙,便不会再去轻易的学习神通,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张昊旻还是第一次听说关于神通的事(qing),这让他不(jin)想起来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个白胡子老头可是说过要赐给他一个神通。
可是知道现在,他也不知道那老头子给自己什么神通,只知道自己上丹田中多了一枚道果。
“那我(shēn)上可有什么神通?”
“这个需要等到你三花聚顶的时候,你才能知道你的先天神通是什么。”
“三花聚顶?”
张昊旻感觉自己实在是太过于无知了,不知道的东西还太多太多。
“三花聚顶是神驰境突破到归虚境的瓶颈,只有将三元合一,才能形成三花聚顶。”
张昊旻现在不要说什么神驰境圆满,就连神驰境都还没有达到,所以他根本就听不明白逍遥说了些什么。
“那也就是说,要到归虚境才能知道自己(shēn)上有什么神通?”
“嗯,也可以这么说。”
“那当初那白胡子老头说给我一个神通,这神通是属于先天神通,还是属于后天神通?”
对于张昊旻的这个疑惑,逍遥也不(jin)凝眉深思起来,因为这件事(qing)还是比较复杂的。
“如果他给你的那颗道果存在的话,那这神通便是先天神通,如果道果不在了,那这神通便属于后天神通。”
说来说去,又回到了那枚万象归一道果,这枚道果如今就像是一颗被人提前埋好了的地雷一般,而且还是埋在了高楼的地基里。
无论那白胡子老头如何,这都是一种隐患,一种有可能全盘皆输的隐患。
“这些都不重要,我听说建安城有人会这点石成金的神通,专门为人将永恒石重新注入元气。”
“这些都是点金师,不过他们收费可是很高的。”
听到逍遥的话,张昊旻不由得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急忙打住了张昊旻继续往下说,此时的心里已经够懊悔了,倘若是再知道价格,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先不说这个,既然这低品阶的和高品阶的没有什么差别,那就都好办了,你那里有多少白色永恒石?”
“你这是准备干什么?”
“当然是吸收其中的元气啊。”
虽然逍遥说的没错,自己此时吸收永恒石实在是太过于浪费了,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总比靠自己慢慢修炼要快的多。
更何况,原本他还担心高品阶的永恒石不够其挥霍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根本不成任何问题。
只需要麻烦逍遥下山一趟,将高品阶的永恒石全都换成白色永恒石,这样一来,突破神驰境岂不是分分钟的事(qing)。
一想到自己可以躺在铺满白色永恒石的小山上,先前因为浪费而郁闷无比的心(qing)此刻也一下子舒畅许多。
“哎呀,你不用担心什么,你去山下一趟,把永恒石都换成白色的不就行了嘛。”
逍遥摇了摇头,纵使他在仙界存在多年,这还是他头一次听说,有人用永恒石里的元气进行修炼的。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二十四章 结金丹
别的先不说什么,单说逍遥的这个办事效率,可谓是非常之高,出去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便兑换好了一百枚白色永恒石回来了。
“给你弄了一百枚,应该够用了吧。”
虽然嘴上逍遥说着够用了,但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这一百枚永恒石能从中汲取出来的元气恐怕是少的可怜,他只是希望这一百枚能让张昊旻知难而退罢了。
反观张昊旻,接过那满满一袋永恒石,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一个劲的点头说道。
“够用够用,这么多肯定够用的,甚至还能剩下不少。”
剩下?逍遥才不会信呢,这一袋子恐怕也就是塞牙缝的量,还不如修炼快。
果然,张昊旻还是低估了他上丹田中金光的存有量,就在他这眼瞅着要将金光全部附着的时候,满满一袋子的白色永恒石,最后一枚也已经空空如也了。
这下子,张昊旻一时间颇为尴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谄笑道。
“嘿嘿,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竟然还差那么一点,恐怕得麻烦你再去跑一趟了。”
逍遥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也没有说什么废话,一个闪(shēn)便又前往了湫水城,同样用了不一会儿的工夫,又拿回来一袋子满满当当的白色永恒石。
在如此强有力的供给下,张昊旻再附着不完上丹田中的金光,那就简直太丢人了。
于是,在用了还不到一半的时候,进入上丹田的元气终于不再发生变化了,这也就意味着金光已经全部都附着完毕了。
这强烈的喜悦让张昊旻兴奋的蹦了起来,曾经那个浩瀚的充满金光的世界,如今全部附着在了气元上,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他终于成功了。
“逍遥,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已经把金光全都附着完了,全都附着完了,哈哈哈,这下子我应该就是神驰境了吧。”
张昊旻的兴奋模样,让逍遥不免有些担心,害怕他高兴的再一头仰过去,猝死了。
人生中,大悲的事(qing)会令人悲痛交加,甚至会因为伤心过度而夭亡,大喜也同样如此,心(qing)起伏过大,对于脆弱的生命来说,是很容易一命呜呼的。
而且,谁说附着完金光便是神驰境的?这简直就是荒谬!附着上金光的气元,从本质上讲依旧还是气元,根本就不是神元,又怎么可能是突破到神驰境呢?
神驰境的标准可是结金丹,结成了金丹,才意味着达到了神驰境,才可以使用神元。
虽然对于张昊旻的无知,逍遥这个做老师的很是恼火,但是有一件事倒是令逍遥颇为好奇。
众所周知,永恒石可是辅助类法宝,它什么时候可以直接帮助人修炼了?张昊旻要用它来修炼,当真是让人无法想象。
况且,作为一个气海境,要想从永恒石中汲取元气,那可谓是微乎其微的。但是偏偏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张昊旻竟然还真的通过永恒石完成了修炼。
这让他在心里不(jin)开始思索,张昊旻通过永恒石修炼的速度,已经完全超过了他自(shēn)修炼的速度,这也就说明他从中汲取的量根本就不少。
想了半天,逍遥始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张昊旻能用永恒石修炼,为什么能从中汲取大量的元气。
不要说他还只是气海境,就算是归虚境也不应该啊,这完全就是天方夜谭。
尽管逍遥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答案,不过他倒是因此而想起来一件发生在张昊旻(shēn)上的怪事,这件事恐怕才是问题的所在。
记得当初,他还并不了解凡人修行的步骤及方法时,曾试图让张昊旻直接感知并(cāo)控天地间的元气。
要知道,当时的张昊旻可还是个没有修行的普通人,但是却偏偏硬是感知到了元气,并且还控制了其中的一小部分,甚至凭借这一小部分元气学会了驭剑。
直接控制天地间的元气,这可是仙人的特(xing),因为只有得到了天道的认可,方可行天道之力,从而控制天地间的元气。
而且除了仙人之外,哪怕是极为接近仙人的圣人也是不行的。
但这件事蹊跷便也蹊跷在这里,张昊旻不仅不是仙人,甚至连修行者都不是,可是偏偏能控制天地间的元气。
再结合如今,张昊旻仅在气海境便可以汲取到永恒石内的元气为己所用,甚至汲取到的量还不在少数,这背后恐怕并不简单。
现在便是如此,真想不到,今后在他(shēn)上还会发生什么匪夷所思的事(qing)。
当初,在知道天外天的那人给他一枚道果,并且这枚道果还裂开了之后,逍遥的心里其实是非常失落的。
毕竟他还希望张昊旻能帮他从那人的手里拿回渴望的自由,可是因为这枚道果的缘故,张昊旻很有可能会受制于人,夺回自由的希望变得非常渺茫。
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还尚未可知,到时候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额,你现在可还不是神驰境,得等你将附着金光的气元团全部压缩成一枚金丹的时候,你才算是突破到神驰境了。”
气海境突破神驰境的瓶颈便是结金丹,而结金丹也并不只是一味地压缩便可。
金丹内孕育的便是神元,神元是神源力量的一种外显,其意义相当于突破归虚境后的心神,所以心境的不同会对金丹的结成造成很大的影响。
关少卿便是很好的例子,他就是因为心境的不稳,太过于急于求成,从而导致他的金丹迟迟无法结成,两年多都没有能突破神驰境。
而压缩金光气团也并非是件简单的事(qing),其中有很多需要注意的东西。
压缩的起初还算是轻松些,越到后期将会越加的困难,气元间的排斥将会不断增大,只有打破斥力,促使气元升华成神元,金丹才能结成。
在心境上,不仅要有心如止水般的平心静气,还要用随波逐流的放任洒脱,讲究水到而渠成。
“结金丹?那这气团该怎么压缩?”
“结金丹一事,说它很简单也很简单,说它很难也确实很难。
你只需要通过你的意念,努力让这气团变小即可,当气团小到不能再小的时候,它便会自动凝结成金丹了。”
“意念?”
张昊旻听的是糊糊涂涂的,这东西怎么靠意念来压缩呢?意念又是什么?
“对,就是你心中的想法,意念驱使行动,你想干什么,这个想法便是你的意念。”
“哦,那我明白了,也就是努力的想着要让它压缩就行了呗。”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qing),要不然也不会认为在二十五岁之前突破神驰境的人都是天纵奇才了,几年的时间那都是小事(qing),有的人甚至能被困住一辈子。
逍遥想让张昊旻先自己探索一下,毕竟实践才能出真知。
况且,当他自己遇到了困难的时候再去教他,往往要比没有遇到困难前教他,更加令他印象深刻,并且也会更加理解。
张昊旻闭上双眼,进入了修炼的状态中,看着上丹田里好大一团的金光气团,心中不(jin)一阵冷汗。
本以为附着完金光便会达到神驰境,没想到还要再压缩这一堆的气团才可以。
如此看来,他当初信誓旦旦能赶在宗门大比之前达到神驰境的想法,实在是太过于自大了。
要知道,那片金光都让苦苦挣扎了三四个月的时间,如今与金光同等量的气元团岂不是也要让他再奋斗个三四月的时间?
可是现在距离宗门大比可仅剩下一个月了,他哪还有那个时间去消耗?
一股无声的绝望如浪潮般吞没了他,让他有一种无力反抗的颓废感。
这就好像站在山下看星空,本以为爬到山顶便能摘下天上的星星,可是当他费尽千辛万苦的爬上山顶后,才发现天上的星星依旧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颓废过后,张昊旻便立刻摆正了心态。
其实他最初想要参加宗门大比的目的很简单,便是盯上了那第一名的奖励子母戒,但是没多久,他便收到了逍遥的礼物,一枚比子母戒更好的子母扳指。
而之后,他依旧想要参加宗门大比的原因,是因为他想要通过宗门大比来证明他自己,他希望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拿下那枚子母戒。
至于李宫正的信任和嘱托,这一切对张昊旻来说并不重要,他能做到就做,做不到他也不会像刘志当年一样,赌上自己的未来去强求。
放平心态的他,再去看那一大团金光气团,心里不(jin)一下子放松下来。
如果这结金丹还需要他花费上三四个月的时间,那他依旧是幸运的,因为他只用了半年,便达到了旁人需要三四年才能达到的程度。
最重要的是,这里所说的旁人还不是一般人,而是指那些出类拔萃的天才少年。
于是,张昊旻紧盯着上丹田中,那团庞然大物,然后在心里一直默念,变小,变小……
这金光气团也很给他的面子,竟然真的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小着,只是一小会儿的工夫,这气团便已经小了一大圈了。
不过,张昊旻并没有因此感到兴奋,反而目光愈发的凝重,超乎想象的顺利背后,很可能会遇到超乎想象的阻碍。
毕竟关少卿可是被困在这里整整两年多的时间,那就说明这结金丹肯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qing)。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二十五章 突破神驰境
张昊旻全神贯注的盯着越缩越小的金光气团,不敢有丝毫分心,生怕会发生什么意外状况。
仅是一小会儿的时间过去,这金光气团便只剩下先前的一半不到了,其压缩的速度远远超出张昊旻的预料。
倘若是讲给逍遥听,恐怕逍遥也要惊讶上一阵子,毕竟他还在等着张昊旻铩羽而归,好发挥自己(shēn)为老师的作用呢。
逍遥为先天之神,从他意识诞生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神人般的存在,所以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一步步证道的艰辛历程。
他所知道的关于修炼的过程,每个境界的困难程度,瓶颈如何突破的方法,也都是听仙界那些已经证道成功的仙人们说的。
这一切对他而言,都只是一些高谈阔论罢了,毕竟他也没有经历过,根本做不到半分的感同(shēn)受。
要知道,神与仙是有一定的区别的。
神人不需要历经一步步的修炼,更不需要度过一关关的瓶颈,想要成神的方法非常简单。
一共有两种可能,一种就像是逍遥这般为先天之神,另一种便是修功德,从而感动天地,被天道认可封神,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可能。
而这第一种成神的可能,完全就是凭借自(shēn)的气运,不是你想成为就能成为的。
不过,关于先天之神也有一种猜测,认为凡是成为先天之神的,都是因果使然,只有其本(shēn)具有成神资格的,才会被天道所选中。
也正是因此,看似幸运的先天之神,其实其缘由可能并没有所谓的运气成分,都是必然的结果。
当然,这还只是一种猜测,谁也没有找到一个先天之神,然后刨根问底的一顿调查,将其为什么被选中的缘由查的清清楚楚。
至于第二种成神的可能,这就需要后天的努力,广修功德从而被天地封神。
但是这条成神之路上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xing),并且目标也非常的模糊,谁也不能明确需要修多少功德,才能达到感动天地的地步。
况且,修仙与成神这本就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一旦踏上修仙的漫漫长途,便再无成神的可能。
所以说,如果想要成神,便一生只能作为一个凡人,然后努力的广修功德,盼望着能得到天道的认可,以此封神。
不过,凡是以成神为目的的广修功德,最后往往都会无疾而终。
只有那些不含任何目的(xing),完全凭借自(shēn)的(ài),无私的去帮助更多的人,去感化更多的人,乃至付出自己生命的人,他们才有资格被封神。
相较于成神的艰辛与渺茫,修仙便成了世人唯一的选择,也是最有可能成功的选择。
不过,修仙这条路也并没有那么简单,它不仅需要自(shēn)天资绝佳,拥有常人难以拥有的悟(xing),还需要通过后天的百倍努力。
一步步的提升自(shēn)的境界,突破一道道可能会一生被困住的瓶颈,历经岁月的洗礼,直至得到天道的认可,最后才能羽化而登仙。
而且,如果没有大气运加(shēn)的话,恐怕飞升成仙的机会也会十分渺茫,毕竟最后还是要得到天道的认可才行。
至于,神与仙本(shēn)来说,他们两者并没有太多的差别,都是得到天道认可的存在。
而相较于一步步修炼上来的仙人,他们对于天道的亲和力,稍微要比天道选中的神人们差上一点,但也无妨,这是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达到的。
张昊旻在专注的压缩着金光气团,而逍遥就在一旁看着,他所期待的铩羽而归却迟迟没有出现,这让他有些暗自怀疑。
不是说没一会儿便会遇到困难的嘛,怎么这么半天过去了,张昊旻却还神(qing)自若的呢?
若是常人压缩金光气团,恐怕刚开始怎么驱动气团压缩就是件极为困难的事。
虽然说单靠意念便可以做到,但是这意念可并不是那么轻松的,很难一上来念头一动,金光气团便开始压缩的,这需要先凝聚意念才行。
但是看张昊旻的样子,显然这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似乎没有遇到丝毫阻碍,如履平地一般。
对于他目前这个状态,逍遥也很是无奈,总不能强行打断张昊旻修炼吧。
如今他也只能坐在一旁老老实实的等着,等到张昊旻觉得压缩的速度太慢,而暂时停止压缩,他才能故作深沉的把提高速度的方法告诉张昊旻。
只是他所不知道的是,张昊旻对于金光气团压缩的速度非常满意,毕竟直到现在为止,其压缩的速度都是(rou)眼可见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昊旻的心也被悬到了嗓子眼儿,因为此时的金光气团已经基本上有了金丹浑圆的模样,眼瞅着便要结成了。
不过,也就在这即将激动人心的时刻,金光气团压缩的速度却一下子停滞了。
没错,这速度并不是放慢了,而是突然停住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张昊旻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一切本来都好好的,怎么到了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却停住了呢?
于是他准备先暂停压缩,问问逍遥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而就在他刚想退出修炼状态的时候,原本停住的金光气团突然飞速的自转起来。
金光气团越转越快,以至于一直盯着它的张昊旻,不(jin)有些感到头晕眼花,赶忙将“视野”远离它的(shēn)上。
没过多久,只听一声“撕拉”的绢布撕裂声响起,原本地转天旋的一切全都恢复了平静,似乎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当张昊旻再次看向金光气团的方向时,他不(jin)一下子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掉了下巴。
因为出现在上丹田中的并不是一枚金丹,而是同时出现了两枚,并且这两枚金丹的大小、模样都完全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对于这个意外状况,张昊旻欣喜的同时,心中也异常的困惑。
“逍遥,我,我好像已经突破神驰境了。”
看着张昊旻那充满惊异的神(qing),逍遥都没仔细听清他说了什么,想当然的以为他失败了,于是便出言安慰道。
“没关系的,时间还长着呢,慢慢来就可以了。等等,你刚刚说了什么?你已经突破神驰境了?”
这话都已经说了半截,逍遥这才反应过来,脸上比起刚刚张昊旻的惊愕神(qing),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应该是突破了。”
张昊旻并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突破了神驰境,毕竟他的上丹田里可是两枚金丹,如果还要再把这两枚金丹合而为一才算是突破神驰境的话,那他就没有。
“快,快让我看看。”
逍遥此时就像是发现了教科书写错的老师,原本心中关于结金丹的理论,此时竟与实践相背离,心中不(jin)大感困惑。
说好的困难呢?说好的时间漫长呢?怎么一切都与说好的不一样呢。
“额,我先声明哈,过会儿你可不要太过于惊讶了。”
逍遥心中不屑,相比于半个时辰不到,便结成了金丹这件事,还能有什么更令他感到惊讶的呢?
“不就是结个金丹嘛,我还能有多么惊讶?”
“那不好说。”
逍遥将手指轻轻抵在张昊旻的眉心,金光一闪便没入其中,随即他的脸色便被凝固住了。
如果说这个世上有什么比半个时辰内,结成金丹这件事,还要令人感到惊讶的话,那半个时辰内结两枚金丹恐怕便是其一了。
“你,你,你怎么会有两枚金丹?”
虽然逍遥是先天之神,从来也没有结过金丹,但是他却也很是清楚,每个人只能结成一枚金丹,这是一成不变的,可为什么张昊旻会有两枚呢?
“这我还想问你呢,我为什么我会有两枚啊。”
对于这两枚金丹,张昊旻也是一头雾水,金光气团自己旋转了一阵后,便结成了两枚金丹,他对此也很是感到怪异。
“你自己压缩的你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眼瞅着它快要压缩成功了,它却一下子自己突然旋转起来,然后就从一个大的气团变成了两枚小的金丹。”
张昊旻此时在心里还暗自感到可惜,如果当初没有旋转,直接结成一枚大个的金丹该有多好啊,岂不是要比这两枚小的更强?
“自己旋转?”
逍遥越听越觉得张昊旻是在逗他,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金光气团还能自己旋转的,天方夜谭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当然,张昊旻脸上的疑惑并不是装的,他也没有必要来戏耍自己。
既然这极为荒诞的两枚金丹都已经出现了,那金光气团自己旋转恐怕也是真的,毕竟俗话说得好,怪事连连嘛。
“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自己旋转,但是它转完之后,它自己就变成两枚金丹了。”
“这世上竟还有这等稀奇之事。”
逍遥缓缓收回手指,眉头却愈发凝重起来,真不知道张昊旻的(shēn)上还会发生什么奇怪之事。
“那我这算是突破神驰境了吗?”
想不明白的事(qing),张昊旻不会非要去钻那个牛角尖的,他相信,时间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既然结成了金丹,那自然便是神驰境了。”
“可是别人都只有一枚金丹,而我却有两枚,是不是这就说明我要比别人更加厉害?”
“不好说,毕竟你这两枚金丹可是史无前例的。”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二十六章 驭物
既然已经成功的突破了神驰境,那这上丹田中,是一枚金丹还是两枚金丹就显得不怎么重要了,反正都是神驰境。
多一枚不会更精进一步,少一枚也不会再倒退回去,都无所谓。
至于这其中的差异,也只能留待以后再慢慢摸索,毕竟这一下子结出两枚金丹,可是前无古人的奇事,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这好歹也是两枚金丹,比旁人多出来一枚,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吧。”
“应该不会的。”
逍遥的心里也是拿不定主意,若不是他亲眼瞧见了这等奇事,恐怕他还真不能信,一定会认为是有人在故意诓他。
不过,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但是他知道结成的金丹是用来干什么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心里才不免有些担忧,金丹不仅在神驰境担任着储存神元的职责,更是后期培育心神之关键所在,其重要(xing)不言而喻。
三花聚顶之后,突破到归虚境要做的第一件事(qing),便是要将上丹田中的金丹培育成心神,也就是那个所谓的小金人。
如果是两枚金丹的话,那岂不是到时候会培育出来两个心神?
要知道,一个心神代表着一道神魂,如果说培育出两个心神的话,那也就间接的证明了张昊旻的(shēn)体里有两道神魂,这可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一体双魂,可是悖逆天道的存在,不仅会对修行不利,甚至还会影响到自(shēn)的根脉,毕竟双魂相处必相争,而相争自然会损伤到本体。
况且,修仙本就是顺意天道而行,不顺意天道,便会得不到天道的认可,又谈何成仙?
所以,倘若真的是一体双魂的话,那其本(shēn)便是逆天道的存在,不要说飞升成仙了,甚至还有可能会被天道所抹杀掉。
但是,之前张昊旻神魂受伤的时候,逍遥可是特地给他查看过的,张昊旻的体内有且仅有一道神魂,根本就不存在第二道的可能。
这件事从里到外无不透着股蹊跷,但是事已至此,谁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只能静等着命运给出最后的答案,才能一见分晓。
不过,逍遥对张昊旻还是颇有信心的,先不说他(shēn)上的种种匪夷所思,单说最开始的那盘棋,就注定了他今生的不平凡。
“对了,不是达到神驰境便可以驭物的嘛,你快教教我怎么驭物。”
张昊旻激动的声音,打断了逍遥的思绪,切断了他展望未来的想法,将他又重新回到了当下的世界。
“这有什么可教的?你不是之前会(cāo)控心驭剑嘛,这其中的道理都是一样的,你照着来就行。”
“一样?这根本就不一样好嘛。
我之前(cāo)控心驭剑,那是因为我能控制天地间的元气,可是现在这神元在我的体内,我又该如何(cāo)控?”
“那你把神元引到体外不就行了,真的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太大差别。”
“引到体外?”
张昊旻感觉十分的神奇,因为在此之前的精元和气元,都是只能在体内存在的,是无法突破(shēn)体的束缚,释放出去的。
所以,对于神元可以离开(shēn)体这一说法,张昊旻一时间还是感觉很是不可思议的,但他还是尝试(xing)的试了起来。
随即一缕神元犹如触手一般从他的体内悄悄伸展出来,一直晃晃悠悠的延伸到摆在桌子上的纸张,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将纸从桌子上“拿”了起来。
“我成功了。”
一时的激动导致张昊旻有些分神,犹如触手一般的神元瞬间消散,拿起来的纸张又重新飘落回桌子上。
但是,他终归还是拿起来了,这就是迈向成功之路的一大步。
这一刻,张昊旻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当他真的能隔空拿起那张纸的时候,他兴奋的恨不得立马跳起来。
这种感觉比他之前简单的(cāo)纵心驭剑,还要显得更加真实,毕竟他当时除了心驭剑外,其他的什么都(cāo)控不了,可如今却大不一样了。
这才是修仙的感觉嘛,修仙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相比之下,之前的精魄境与气海境,更像是在练气功,调动(shēn)上的气元,增强自(shēn)的速度、力量等,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变化。
但是此刻却不一样了,单凭这驭物的本事,便已经超出了常人所能达到的范畴。
倘若是在以前的世界,露上这么简单的一手,那不说是万人空巷,也得是摩肩接踵,打着表演魔术的幌子,施展驭物的术法。
逍遥看着张昊旻的成功,笑着点了点头,神驰境初境就是简单的驭物二字,只有能彻底的掌控神元,并且自由灵活的驾驭物品,才能进行下一步,迈入神驰境真境。
“不错,第一次尝试就成功了,这很厉害。不过,你还是要多加磨炼才行。”
这只是张昊旻的第一次尝试,逍遥怎么着也得表扬一下的,总不能一上来便打击人家的积极(xing)。
当然,表扬的同时也要避免滋生张昊旻的浮躁心理,人不能骄傲,一旦骄傲了那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那接下来我该怎么修炼?”
因为神驰境的修炼属于上堂课程,张昊旻还没有学习,于是便先向逍遥这个私塾先生请教起来。
“神驰境初境只要熟练地掌握驭物便可,在此之前还不需要进行下一步的修炼。”
“就这么简单?”
“嗯,就是这么简单。”
看着张昊旻将信将疑的神(qing),逍遥不免再次为其解惑的说道。
“其实最初并没有神驰境初境这个境界,神驰境一共分为两个阶段,一个是三元平衡期,一个是三元归一期,也正对着真境及盛境。”
“那初境是怎么回事?”
“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讲。”
这到了该卖弄学识的时候,逍遥又怎么会急着结束呢,他自然是要长篇大论的讲上一通,好好的过一把当老师的瘾才行。
“三元,也就是精元、气元、神元,三元的平衡与归一,讲的就是他们三个。
但是因为精魄境与气海境的缘故,使得精元与气元在下丹田与中丹田中根深蒂固,并且自(shēn)也掌握的极为熟练。
而突破到神驰境后,神元往往还没在上丹田中扎下根基,甚至都没有如同其他二元一般熟练掌握,许多的人便会急于求成,迫不及待的尝试三元平衡。
但是,三元的平衡又岂会如此简单?神元在(cāo)控上与精元、气元的不对等,又怎么会达到平衡?
也正是因此,才特地划出来一个境界,来提醒突破到神驰境的人们要将神元熟练掌握后,才能继续往下修炼。”
一听这话,张昊旻顿时有种恍然大明白的感觉,难怪刚刚逍遥说暂时不需要下一步的修炼,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要达到什么程度,才能接着往下修炼?”
“当你驭物的时候,你(cāo)控物品的神元细的犹如一根线,并且同时能(cāo)控两个以上的物品时,应该就可以接着往下修炼了。”
“嗯?不是还有灵活度的要求吗?”
“等你能达到我所说的那两个条件的时候,你的灵活度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既然目标已经明确了,那一切就都好说,不过就在张昊旻准备开始练习神元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对了,我上丹田中可是有两枚金丹,这两个条件是不是也应该有所变动?”
张昊旻要是不提,逍遥都差点给忘记了,还有一枚金丹的存在,于是沉思片刻后,眉头紧蹙的说道。
“程度上还是细成一根线便可以,不过数量上恐怕需要再加上一点,至少也要能同时(cāo)纵三个吧。”
逍遥有些拿不准,先不说两枚金丹的事(qing),单说他从没有修炼过,他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三个?那要是神元掌控的太好了的话,气元与精元跟不上怎么办?”
“这倒是不用担心什么,神元(cāo)控的越好,越熟练,根基扎的越牢固,对于接下来的三元平衡也就会越好。”
听完逍遥的话,张昊旻默默地点了点头,如此他便放心了,可以放开手脚的大干一场了。
突然,灵光一现,他意识到了一个被他给下意识忽略的问题,于是赶忙问道。
“哦,对了,我差点给忘记了,我当初是一口气突破的精魄境与气海境,精元我基本上就没怎么用过,这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一口气突破了两个境界?逍遥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想到,发生在张昊旻(shēn)上的怪事会有这么多,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找邱道长问问先?”
逍遥主动的举起了小白旗,虽然他自认为自己准备的知识非常的全面,可那都是应对常规问题的,遇到张昊旻这个非常规的存在,他当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额,那好吧。”
此时,张昊旻他已经突破到了神驰境,不用再为永恒石发愁,自然也不需要再避着邱宫守他们了。
更何况,他这个师兄的教学水平,可是要比逍遥高出一大截,没准他能给自己答案。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二十七章 差距
原本还躺在(chuáng)上闭目养神的邱宫守,在听到张昊旻突破神驰境的消息后,猛地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不(jin)惊呼道。
“什么?你已经突破神驰境了?”
“嗯,就在刚刚。”
再次得到肯定答案的邱宫守,两眼直勾勾的紧盯着张昊旻,整个人犹如被雷击一般,一下子愣住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至今他还依旧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见到张昊旻的场景。
张昊旻因为在岳宫仑的强压下,释放出一道金色的剑芒,差点酿成大祸,而且他则在释放之后,便昏了过去,失去了意识,被青牛给驮回自在观的。
虽然叶真人当时已经给张昊旻看过了(shēn)体的状况,并无大碍,但是他在听说了张昊旻的惊人事迹后,还是好奇的又瞧了一下。
也正是因为这一下,让他对张昊旻的印象特别深刻。
一个是因为张昊旻上丹田中的那枚万象归一道果,而另一个则是因为张昊旻当时还只是一介凡夫俗子。
这道果就先不用说了,这种东西本(shēn)就是世间难得之物,单是见上一眼都是三生有幸,更不用说出现在了一个人的(shēn)上。
至于他为什么会对张昊旻是凡夫俗子的(shēn)份,而感到印象深刻呢?
这是因为当时对于那惊人的一剑,众人一致的认定,张昊旻一定是使用了仙人留物,但这件事最蹊跷的一点便也是如此。
众所周知,没有修行的人可是使用不了仙人留物的,那张昊旻是怎么使用的?
带着这份疑惑,他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张昊旻,除了那枚道果之外,他并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当张昊旻醒来的时候,却一下子连破两境,甚至直接达到了气海境的巅峰。
如果这还不算惊讶的话,那上丹田内的金光数量,以及半年时间内再次破境,甚至包括刘志所说的张昊旻可以御剑一事,又该怎么解释呢?
邱宫守虽然对于道果并不了解,但是倘若是把这一切都算在道果的头上,岂不是过分夸大了道果的作用?
所以,他坚信张昊旻的(shēn)上有着比道果更加惊人的秘密,只是这个秘密他看不见罢了。
“刚刚?”
邱宫守有些疑惑的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张昊旻(shēn)后的逍遥,心中无比期盼着能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不过可惜,逍遥遗憾的对他点了点头,甚至神(qing)中还对此颇为无奈。
既然逍遥都已经点头了,那就说明这件事便是真的,邱宫守不(jin)倒吸了一口冷气,暗自感叹,自己这些年都活到哪儿去了。
“那,那你这次来找我干什么?”
“师弟我有几个地方不明白,所以还希望师兄能给解答一二。”
“这样啊,那你先说说看。”
邱宫守盘膝坐在(chuáng)上,被子披在(shēn)上,两手将被子裹紧,只露出一个脑袋来,半点都没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师兄可曾听说过双金丹?”
上丹田内双金丹一事,张昊旻自然得要先问一下,万一邱宫守还真的知道呢。
“双金丹?这怎么可能。每个人一个(shēn)体,一道神魂,如果出现了双金丹,岂不是就意味着这人有两道神魂,简直是无稽之谈。”
听到邱宫守说这话,张昊旻的眼睛都瞪大了,难不成此时自己的(shēn)体里有两道神魂?
张昊旻越想越觉得可怕,什么夺舍的故事他可是听了不少,要是突然有一天,从他的(shēn)体里钻出另一道灵魂,吞噬了他,霸占了他的(shēn)体,那岂不是要多惨有多惨?
“不会吧,两道神魂!”
张昊旻的脸色都被吓绿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逍遥,可怜巴巴的期盼着帮助。
对于张昊旻这突如其来的反应,邱宫守不由得被吓了一跳,差点当场爆出粗口。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是双金丹?”
“嗯。”
本是开玩笑的随便一问,却没想到张昊旻竟然肯定的对点了点头,这可把邱宫守给吓坏了。
“什么?你是双金丹?快过来让我看看!”
邱宫守并不相信这个世上还有这等奇事,竟有人能结出两枚金丹,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喝大了吹牛皮恐怕都没有这么吹的。
而之所以他会觉得这件事极为荒谬,是因为关于金丹一直存在着一种说法,一体双魂相处必相争。
如果真的是一体双魂的话,哪一个神魂能结金丹这一件事,便能令双方争破了脑袋,就更不用说哪个神魂能掌控(shēn)体的主动权了。
两个神魂和平相处的状态下,才有一定的几率结出两枚金丹,但是(shēn)体只有一个,又怎么可能会和平相处呢?
逍遥之前便查看过,而且他本(shēn)的境界也高,看的也透彻,所以此时肯定的说道。
“他确实结了两枚金丹,不过神魂只有一道。”
逍遥的话,让张昊旻暗自松了一口气,眉头上的担忧也逐渐烟消云散。
既然逍遥都已经说了他只有一道神魂,那就代表着他只有一道神魂,毕竟仙人的境界摆在那儿,在这个地方,他就是权威的存在。
但是这双金丹一事太过于惊骇,邱宫守还是不放心的要亲自查看一番,万一是逍遥和张昊旻看花眼了呢。
不过,事实的结果摆在眼前,这两枚金丹就静静地悬浮在张昊旻的上丹田中。
“这,这怎么可能?”
张昊旻此时竟萌生出一种被人当作稀奇物件参观的感觉,不免有些后悔告诉了邱宫守这件事,便赶忙说道。
“哎呀,你就别纠结这个了,既然已经确定并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那就先这样吧。”
看邱宫守这个模样就知道,他是完全不知道双金丹的,所以问也白搭,问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我现在已经突破到了神驰境,听逍遥的意思说,要先沉寂一段时间,好好的锻炼一下神元,才可以继续往下修炼。”
“嗯,没错。如果没有灵活掌握神元,就急着往下修炼的话,在三元平衡的时候,会遇到很大的麻烦,到时再想重来将会非常麻烦。”
得到了邱宫守的再次肯定,坐在一旁的逍遥,心里很是高兴,这就间接的证明了他所教授的没有任何问题。
“额,这个我知道,逍遥都已经跟我说了,我想问的是,我当初一下子突破到了气海境,精元并没有锻炼过,会不会在三元平衡的时候有什么影响?”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不会,在你修炼气元的时候,你就相当于间接的锻炼了精元,毕竟气元是由精元演化而成的。
同样的道理,你在锻炼精元的同时,你的气元与精元也会得到锻炼,不必担心什么。”
在听到邱宫守的讲解后,张昊旻不(jin)一愣,疑惑的问道。
“如果锻炼精元的同时,气元与精元也会得到锻炼的话,那岂不是差距会永远摆在那儿,精元怎么样都不会与其达到平衡?”
邱宫守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的笑了起来,说道。
“你弄错了,这三元平衡并不是说三元在各个方面都要达到一致才可以,只需要灵活掌握神元便可。”
“嗯?”
这下张昊旻反而更加疑惑起来,不是说三元平衡嘛,怎么如今不需要三元达到一致了?只要灵活掌握神元便能平衡?
看出了张昊旻疑惑的神(qing),邱宫守笑着说道。
“这三元平衡是为了三元归一而做准备的,只有三元都能轻松自如的(cāo)控,才能慢慢尝试将三元达到平衡,最后将三元合一。
你在气海境已经快有半年的时间了,所以你对于气元以及精元都能控制自如,但是你才刚突破神驰境,对于精元的掌握根本做不到轻松自如。
如果这时候,你便急着尝试三元平衡,那你在(cāo)控精元上将会显得异常吃力,三元也很难才能达到平衡。
所以才会让你先锻炼神元,只有能自如的(cāo)控神元了,那在三元平衡的时候,你才不会出现瘸腿的现象,才能更加的顺利。”
听完邱宫守的解释,无论是张昊旻,还是坐在他(shēn)后的逍遥,都露出一脸原来如此的模样。
“那这么说我虽然比常人多了一枚金丹,但也不需要非要控制三个物品后,才能继续往下修炼吧。”
“当然,你如果能灵活自如的(cāo)控两个物品,那你的神元便已经能轻松(cāo)控了,便可以继续往下修炼了。”
一听这话,张昊旻不免回头瞪了逍遥一眼,与邱宫守这么一比,差距很是明显,逍遥的教学水平虽然谈不上是误人子弟,但是也确实有些差强人意。
明明能(cāo)控两个便可以,却还忽悠自己要(cāo)控三个才行。
而逍遥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对于这些他确实不太了解,不然也不会让张昊旻再来问问邱宫守。
只是邱宫守这话才只说了一半,还有另一半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呢。
“不过,如果你能多(cāo)控几个物品的话,应该对你会更好一些的,毕竟你有两枚金丹,对神元掌握程度越高,你才能在未来平衡或者归一中显得更加轻松。”
没想到局势竟然一下子反转过来,面对此时逍遥的嘚瑟,张昊旻只得一缩脖子,尴尬的笑了笑。
“那(cāo)控多少件才算是合适?”
“至少也要四五件吧,当然这个物件的多少,还得看你自(shēn)的(qing)况,毕竟双金丹可是从未有过的事(qing)。”
本来是三件的,这下子可好,行(qing)竟然又往上涨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人力拉车夫
从邱宫守那里出来,张昊旻已经基本上明白了自己现阶段的目标是什么,也大体的清楚了神驰境应该要怎么修炼。
“逍遥,你说邱师兄他到底是个什么境界?怎么天天除了睡觉就是闲逛的,也不见他修炼啊。”
听到张昊旻的话,逍遥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闭上房门的屋子,笑而不语。
他可是仙人,所以从他来到自在观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了邱宫守是个什么境界,只是邱宫守私下特地来找过他,并且他也已经答应了不会将此告诉旁人。
而这就是他与邱宫守之间的小秘密,又怎么可能会告诉张昊旻呢。
走在前面的张昊旻,半天都没听到逍遥答话,还以为他趁自己不注意悄悄的溜走了呢,于是回头瞅了一眼,问道。
“喂,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邱师兄他是什么境界?怎么从来也不见他修炼啊。”
因为有契约的存在,所以逍遥是没有办法对张昊旻撒谎的。
倘若是他说什么不知道,或者编个假的境界企图糊弄过去,不用等到旁人来揭穿,他(shēn)后的那个金色印记便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你应该去问问他,毕竟这修不修炼是他自己的事,更何况有很多人会因为感觉今生无望飞升,便会放弃继续修行,而是享受剩余的岁月。”
“倒也是。”
张昊旻回头凝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虽然他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想必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如果成仙无望,那为什么还要继续再修炼呢?
为了一件注定无果的事(qing)而努力,心中期盼着奇迹的出现,甚至为此错过了世间的繁华,错过了岁月的变迁,难道真的不感到可惜吗?
更何况,邱宫守本就是一个错过一生的人,他值得被岁月善待。
他俩还正聊着呢,劈完柴的刘志过来了,说道。
“轻姑娘让我来喊你们去吃饭。”
“这么快就要吃饭了?”
自从感受不到饥饿之后,张昊旻便对饭点失去了感觉,平(ri)里完全靠着陈开宇那个肚子报时。
“你以为,光你刚刚修炼便用了半个多时辰。”
虽然逍遥也同样感受不到饥饿,但是他却能清楚的掌握每天的十二个时辰,每个时间段里需要做什么事(qing),他心里都有一个大概。
“半个多时辰?用了这么长时间吗?”
一个时辰那可是两个小时的时间,半个时辰也就意味着他花了一个小时才突破的神驰境,这让还觉得轻松的张昊旻感到有些诧异。
“不然呢?你还觉得你很快?”
张昊旻与逍遥闲扯淡的工夫,邱宫守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要论自在观里吃饭谁最积极,除了他之外,恐怕再无旁人。
“哥,你多吃点(rou),别老是吃菜。”
轻雨柔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味道,两眼里充满了闪亮的小星星,时刻关注着张昊旻的吃了什么,吃了多少,满不满意。
“你别老盯着我了,你自己也吃啊。”
“嗯嗯。”
两抹桃红映在了轻雨柔的脸上,(jiāo)羞着低头吃着三两粒米饭,再一次和张昊旻坐在一起,这种感觉又让她想起了那段只有她们俩的时光。
邱宫守看着别样红的轻雨柔,小声的喃喃自语道。
“这妮子怕是又犯(chun)病了。”
平(ri)里他也时常跟轻雨柔念叨,世间好男儿千千万,何必非要在张昊旻这棵歪脖子树上死磕到底呢。
但是这妮子(shēn)上有着一股天生的执拗,虽本柔弱,无奈心坚。
就这样不听任何劝阻的一头扎进了(ài)(qing)里,满心欢喜的认为自己一定会化(shēn)成一条鱼,在(ài)(qing)的河水里自由游(dàng)。
执着是好事,因为往往奇迹的种子便会在不放弃的过程中生根发芽,从而收获十倍、百倍的辛勤所得。
执着也是坏事,因为往往付出心酸努力的坚强之后,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有的忍辱负重,最后只是成全了自己心中的那道执念。
邱宫守毕竟是过来人,他知道这世上最苦、最难熬的便是一厢(qing)愿的单恋,至少暗恋还存在表白成功的希望,而单恋却完全是一场自虐。
被蒙了心智的人,又能求她如何呢?只能祈祷最后都会是善始善终罢了。
想到这儿,邱宫守不(jin)为此感到一阵心累,偏偏正巧看到了趁着他发呆,而将筷子偷偷伸向(rou)块的刘志。
“怎么?你这是又想跑山了?”
从自在观到宗门的这一段山梯,不知何时成了刘志的人间炼狱,一趟来回过后,累的走路腿都要直打哆嗦。
他可不想再因为一口(rou),然后去跑上一趟,简直就是找罪受。
“没,没。”
刘志吓得赶忙夹起一旁的青菜,低头急忙的吃了起来。
张昊旻在充满(ài)的目光关怀下,将一大碗鸡蛋汤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甚至脸上还有流露出意犹未尽的满足感。
看到轻雨柔开心的模样,张昊旻在心里暗自感叹,凭他的这般演技,不拿奥斯卡小金人简直就是屈才了。
“吃过饭后,你到后山去看看师父,这些(ri)子里他可没少念叨你。”
“嗯,我一会儿就去。”
事(qing)超乎想象的顺利,所以他也有充足的时间去看望一下叶真人,当然,顺便还要再问一下那掌世人一事。
李宫正可是不太想让叶真人知道这件事(qing)的,所以他偏要去问一问,省的被李宫正这个老狐狸给卖了都不知道,还开心的替他数钱呢。
“你别忘了就行,没别的事,那我先去睡个午觉了。”
邱宫守抻了抻懒腰,站起(shēn)来,背着手,像是老大爷饭后遛弯一般,溜溜达达的回房睡觉去了。
“吃饱了就睡,人活成这样倒真是自在啊。”
张昊旻不免有些羡慕,整(ri)无争无抢的,每天除了吃完睡,便是睡完吃的,神仙恐怕都没有这般惬意。
“你这次要去参加宗门大比需要多久?”
逍遥和刘志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问到张昊旻。
“从这儿到建安,一来一回怎么着也得两个来月吧,况且还要参赛之类的,差不多接近三个月的时间。”
张昊旻在心里估摸着,从陆路转水路的话,应该会快些,但也不会快太多,一个月的时间应该是有。
更何况还要扣除参加宗门大比的时间,以及庆典之类的活动,怎么着也得半个来月吧。
“竟然要这么久?”
逍遥还以为张昊旻只需要出去十来天便能回来了,没想到竟然要出去三个月,一个季度都快过去了。
“这不废话,我们几个又不会御剑飞行,自然要在路上耽搁很长时间了。”
“那为什么不安排几个能御剑飞行的人带着你们呢。”
自从见识了南立的**之后,逍遥自然而然的认为,归虚境人力拉车夫是出门旅行的标配。
张昊旻一阵无语,他们何德何能要特意安排上归虚境弟子一路随行?况且还只是作为车夫一路随行。
“逍遥,你可真是剥削阶级,不做个周扒皮简直可惜了。”
“剥削阶级?周扒皮?”
逍遥没有听明白张昊旻说的什么意思,不过看张昊旻的样子,便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不(jin)赏了张昊旻一个大大的白眼。
“如果你要出去这么长时间的话,那我也得跟着你一起去。”
“孩子都已经长大了,也该学会自己独立生存了,别整天还跟在爹的(pi)股后面转。”
刚开始逍遥还没有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不过细想一下,顿时反应过来,抄起擀面杖便准备给张昊旻来上一顿杖刑。
不过,毕竟有金色印记罩着,他也不能真把张昊旻怎么样,顶多也就是吓唬吓唬。
张昊旻赶忙躲到椅子背后,一抱拳,陪笑着认怂说道。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
逍遥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擀面杖,不怀好意的说道。
“那你看我笑了吗?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哭?”
“信信信,你先把手中的擀面杖放下,有话好好说。”
他俩这么一闹腾,可把看(rè)闹的轻雨柔与刘志两人给乐坏了,这张昊旻一回来果然是不一样,空气里都洋溢着欢声笑语。
“我跟你讲真的,这一次你出去这么长时间,我得跟着你一起去,不然。”
“放心吧,这次带队的可是熊老头,他是合(shēn)境,肯定会很安全的。”
看到张昊旻依旧不以为然,逍遥放下手中的家伙事,擦干净了手,把张昊旻拉到一旁,小声的对他说道。
“难道搜魂术也能不在乎?”
一听搜魂术这三个字,张昊旻背后的鸡皮疙瘩一下子立起来了,最近(ri)子过得太舒服,以至于他都把这茬给忘记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会在这期间出现?”
“我觉得可能(xing)会非常大,这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将神识笼罩在你的(shēn)上,所以他没有出现,如果你离开了我掌控的范围,他很有可能会有动作。”
张昊旻吓得不(jin)咽了一口唾沫,如果那鬼面人真的要对他不利的话,除了逍遥之外,恐怕旁人连送死的资格都不够。
“那你确实得跟着,我过会儿去跟邱师兄说说,让他帮着想想办法,把你安排进去。”
“唉,这孩子终归是没有长大,还得需要老子罩着才行。”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元气罩
既然存在鬼面人再次出现的可能,那为了保险起见,自然需要逍遥的一路保护。
况且,这一路上有逍遥跟着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不仅能极大的减小危险发生的可能,甚至心里也会更加的踏实。
唯一的问题就是需要辛苦逍遥一番,让他跟着跑上一趟。
自从那鬼面人出现之后,逍遥便成了他的私人保镖,整天都要关注着他的安危,就连外出都不敢去稍远的地方,以防会遇到突发(qing)况赶不回来。
张昊旻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都念着逍遥的好,所以对于逍遥总是一味地付出,他的心里时常会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逍遥对此可倒是完全都不在意,毕竟以后,他还要指望张昊旻帮他拿回自由呢。
“对了,你不是要参加什么宗门大比嘛,需不需要我教你一招杀手锏?”
“杀手锏?”
张昊旻一听这话,开心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逍遥可是仙人,他要是教自己杀手锏的话,那岂不是相当于自己手里握了一对王炸,到时候还有谁能是自己的对手?
一时间张昊旻的脑海里各种吊打三山四海的画面纷纷浮现出来,甚至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畅快淋漓,自当是风光无限,让人心往神迷。
看到张昊旻这一脸骀(dàng)的样子,逍遥忍不住轻声咳嗽了一声,提醒这货多少要注意一下形象。
总算是回过神来的张昊旻,嘿嘿一笑,一边挠着后脑勺,一边满脸兴奋的问道。
“快说说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杀手锏?”
见张昊旻这般兴奋,逍遥不(jin)来了兴致,胳膊一抱(xiong)前,反问道。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杀手锏?”
“杀手锏的话,那当然是越炫酷越好了,什么金光漫天飞舞,强风一个劲的猛吹,声势越浩大越棒,最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给敌人留下深深地心理(yin)影。
当然毕竟是杀手锏,威力是一定要有的,也不用什么拔山移海,偷天换(ri)的,简单一点就行,我这人很容易知足的。”
逍遥瞅着张昊旻这一脸狗吃屎的模样,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回到厨房里拿起擀面杖,对这无耻的家伙一顿毒打才好。
什么金光?什么强风?这还只是刚进入神驰境,就幻想着这般,等着真的成仙了,他还不知道要飘到什么地方去呢。
“你说的那都是些法术,你现在还学不了。”
“额,那你能教我什么杀手锏?”
一听那些酷炫的招式学不了,张昊旻的积极(xing)顿时大打折扣,一下子就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儿了。
“我教你‘元气罩’如何?”
“元气罩?”
听到这个名字,张昊旻一时间想起了某个外星孤儿守护地球的故事,每次打到最后,基本上都要来一发元气弹,以此来解决战斗。
当然,根据敌人的强弱,这东西的型号和威力也截然不同。
“这是干嘛用的?”
“顾名思义,就是用元气组成的屏障,罩住自(shēn),保护自己的。”
听完逍遥的解释后,张昊旻怔怔的看着他,一脸的难以置信,颓废无力的说道。
“保护罩作为杀手锏的话,是不是有些显得太过被动了?”
逍遥就知道张昊旻会是这个反应,于是不慌不忙的说道。
“保护罩,那是对于仙人来说的,对于刚刚学会驭物的你们来说,这就是最强的杀手锏。”
一听是最强的,张昊旻的脸上又重新散发出“哦”的笑容,只是他还是有些不太明白,这么一个保护自(shēn)的保护罩,怎么就成了最强的杀手锏了呢?
“快跟我讲讲。”
张昊旻急忙拉着逍遥到院子里的凳子上坐下,认真的听着。
“想学元气罩这很简单,不过这元气罩可是仙人的独门秘术,仙人之下,就算是学了也是施展不了的。”
“什么?施展不了那你还要教我?”
张昊旻一听学了施展不了,顿时就急了,他觉得这是逍遥在戏耍他,便气的准备起(shēn)就走。
不过,他才刚起(shēn),便被逍遥给拉住了。
“年轻人,哪那么大的尿(xing),就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反正又施展不了,说了也是白说。”
张昊旻又重新做回到凳子上,往后一倚,靠在(shēn)后的石桌上,胳膊环抱在(xiong)前,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失去了先前的(rè)(qing)。
“这元气罩的施展,需要真正的控制天地间的元气,从而形成一层保护的屏障。
而天地元气的控制,只有得到天道认可的仙人才有资格,所以我说仙人之下,就算是学了也施展不了。
不过,你却是一个例外,因为你也能控制天地间的元气。”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也可以施展出来?”
“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子的。”
一时间,张昊旻的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刚刚还满肚子的意见,抱着胳膊以示抗议,如今又呲着狗牙乐了。
逍遥不(jin)摇了摇头,没好气的说道。
“怎么?你刚刚不是起(shēn)准备走吗?怎么现在不走了?”
“嘿嘿,不是你让我听你把话说完嘛。”
“那我现在说完了,你走吧。”
“这哪儿就说完了?这不才刚开始说嘛,别那么小气。”
边说着,张昊旻边向逍遥抛着媚眼,差点把逍遥恶心的午饭给吐出来。
“少在这儿恶心我,你要是再这样,我还真的就不说了。”
“哥,逍遥哥,求求你赶紧说吧。”
诚如逍遥先前所言,这元气罩确实学起来很是简单,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张昊旻便已经听的明明白白了,甚至还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一试。
只需要将天地间的元气凝聚起来,然后压成一张密不透风的薄片,继而以此类推,一个接一个的拼接起来,便形成了所谓的元气罩。
虽然听着很是简单,但是张昊旻一上手,便发现了其中的困难。
他本来所控制的元气就不多,勉强(cāo)控一下心驭剑还好,特别是以前那柄小巧的木制心驭剑,如今这个所谓的完全意义上的心驭剑,他(cāo)控起来都有些吃力。
所以,他凝聚了半天,也不过才凝聚成一个小指肚大小的小球。
张昊旻满眼无望的盯着这个小球,就这别致的小东西,离所谓的元气罩恐怕还差上个十万八千里。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小球压缩起来也异常的困难,张昊旻费了半天的劲,也不过才压缩了三分之一的宽度,并且这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于是,他伸出小拇指,露出第一节小指肚,颓废的说道。
“这也太难了吧,先不说就凝聚了这么一点点,压缩也是一件难事,半天都没动静。”
“这没办法,无论是凝聚还是压缩,都跟你对元气的掌握程度有关,只能慢慢修炼,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捷径可走。”
“那这么一点能有什么用?什么也防不住啊。”
“谁说没有用的?你试着用神元(cāo)控起墙根的那根枝条。”
张昊旻顺着逍遥手指的方向看去,只是一根小小的树枝子,虽然他只是才突破到神驰境,但是这点重量还是没有问题的。
说着,那根小树枝便被张昊旻用神元给拿了起来,尽管有些摇摇晃晃的。
就在张昊旻疑惑的看向逍遥的时候,他原本(cāo)控小树枝的神元,突然一下子被切断了,失去控制的树枝又重新落回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张昊旻的惊讶,逍遥很是满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很简单啊,就是用刚刚你凝聚起来的那点气元给斩断的。”
“斩断的?这怎么可能?”
张昊旻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满是疑惑的看向逍遥,无比渴望的祈求着答案,来一解心中的困惑。
“怎么不可能了?这可是天地间最纯粹的气元,不要说斩断一个小小的神元,就算是圣域都能斩开。”
“圣域?那是什么鬼?”
“这你还不需要知道,等你突破到圣境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切。”
倘若是平时,张昊旻一定要将圣域是什么给问个清楚,但是此时他满(shēn)心的都被这个能斩断神元的元气罩给吸引了。
“那我不能压缩的很薄、很锋利,是不是就不能斩断神元?”
“压缩的不是很薄也是可以斩断神元的,只是元气的大小会对斩断的速度有一定的影响。”
“大小会有影响,那厚薄程度不会?”
“厚薄也会,但是他们还是跟大小有关系,越薄自然元气罩的面积便会越大,同理,越厚便越小。”
思索片刻的张昊旻,突然恍然大悟的说道。
“哦,我明白了。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所谓的斩断,而是阻挡在神元与被(cāo)纵的物品之间,使神元无法与其连接。”
“正是。”
张昊旻很是满意的笑了起来,虽然他此时所能凝聚的元气只有小指肚那么大小,但是只要努力,肯定会越聚越大的。
“哎,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神元的方位的?”
“我好歹也是仙人,连你这个小小的神元都感受不到的话,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额,那我也能感受到吗?”
“你肯定能啊,你都能感知到天地间的元气,又怎么可能感知不到神元呢?”
张昊旻环顾四周,除了他自己之外,也没个人能施展一下神元让他看看,所以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没有底气的。
“那,那就好。”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三十章 衣钵传承
这元气罩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杀手锏,倘若是在打斗中,突然一下子卸掉了的对方的武器,那岂不是立马占据了上风?
要知道,御剑的速度可是极快的,仅是一瞬间的工夫便能将人给穿上个透心凉。
所以,一旦突破到了神驰境,无论是与同境界博弈,还是与下境界对垒,其在打斗中的危险程度都是极高的,一个不小心,便会是当场殒命的下场。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像是韩予的力王二段状态,或者当初刘志服用暴血丹,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有获胜的可能的。
毕竟(shēn)法好,速度快,就可以强行近(shēn),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bi)迫对方与自己近战。
而一旦被迫进入到近(shēn)对战的话,那神驰境的显著优势便会(dàng)然无存了。
近距离御剑不仅需要提防对方的进攻,还要留意自己的进攻路线,稍不留意就有可能会误伤到自己。
特别是参加宗门大比的这些刚突破神驰境的天之骄子们,他们对于神元的掌控还远远没有达到得心应手的程度。
本(shēn)(cāo)控便显得很是生疏,还要分心应对对方的进攻,一心二用就会显得慌乱。
这时候如果再突然卸掉了他们的武器,恐怕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便会沦落为砧板上的鱼(rou),任人宰割。
不过,此时的张昊旻所能掌控的天地元气实在是太少了,心里不停地抱怨着,小指肚这么点元气够干什么用的?
他的抱怨要是被逍遥知道了,恐怕逍遥会气的揍他一顿。
要知道,没有得到天道的认可,继而飞升成仙,或得道封神,又怎么可能有资格直接(cāo)控天地元气呢?
张昊旻他既不是神,也不是仙,却能(cāo)控天地元气,这本(shēn)就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倘若是再一下子灵活掌握,那岂不是得吓死个人。
看到张昊旻还在那儿憋着劲,努力的聚集着元气,逍遥不(jin)劝说道。
“行了,别在这儿琢磨了,这元气罩也不是一天就能练成的,得慢慢来才行。”
张昊旻倒也不执着,很听劝,反正距离宗门大比还有一月有余,完全可以慢慢来,不着急。
“那行,那我先去后山看看老爷子,等我回来再跟师兄说你也去的事。”
“去吧。”
虽说此时正值晌午,太阳最毒的时候,但是路过自在观西面的那口井的时候,张昊旻的后脊梁还是一阵发寒。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井中那缠人的“水鬼”却早已经不在了,夺舍失败的它,反被张昊旻的神魂给吞噬了。
“老爷子,我来看你了。”
叶真人虽然声称是在闭关,但是根本就没有半点闭关修炼的样子,反倒是有种退隐江湖、隐居山林的派头。
旁人闭关,都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或者山洞里,不吃不喝,一心钻研,争取能早(ri)突破。
可是他倒好,茅草屋三间,还带着一个半大的篱笆小院,最可气的是,这院子里竟然还种着菜,长得都(ting)好。
叶真人此时正躺在院中的摇椅上,像是在午睡一般,听到声音后微眯着眼,打眼一瞧是张昊旻来了,顿时喜出望外,准备起(shēn)去迎接。
不过,在瞧到张昊旻是空着手来的后,他便没有了(rè)(qing),反倒是闭上了眼睛,继续躺在摇椅上,前后摇晃着,很是自在。
“你小子怎么来了?”
听到叶真人这不咸不淡的声音,张昊旻这才意识到自己忘带了什么,可是现在他又不能回去托逍遥去买,只能嘿嘿的说道。
“这不是要去建安参加宗门大比嘛,特意来问问师父,您需要徒弟我给您捎点什么回来?”
一听这话,叶真人原本还有些冷淡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满意的笑道。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想着师父。”
“可不是嘛,我连邱师兄都没有问,就单单问了您。”
这么一对比,优越感一时间油然而生,叶真人笑得更是开心了,睁开眼坐了起来,仔细的打量起张昊旻。
“不错不错,看出来你最近很是用功了,(shēn)体都壮实了不少。”
“嘿嘿,徒儿肯定不能给您丢脸不是。”
“少在这儿跟我油腔滑调的,说吧,这次来找我,又是闯了什么祸啊。”
“哪能啊,我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会老闯祸呢。”
张昊旻的自我吹捧,惹得叶真人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满腹怨气的说道。
“老实孩子作大业,上回的事这么快就给忘了?”
“哎呀,不是都跟您说了嘛,那腰牌不是我偷的,是逍遥他去偷的。”
“那也是和你有关系。”
张昊旻被噎的一时间无话可说,与叶真人的屡次交锋都是他率先败下阵来,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不过,在经历了这么多次的失败之后,他也从中总结出了一定的经验,于是说道。
“好好好,下次我来一定给你捎着烧鸡和酒水。”
“记住了就好。”
对于叶真人这个小孩子(xing)子,唯有烧鸡与酒水,方能搞定他,简直就是百试百灵。
张昊旻从屋子里搬了一个木凳出来,坐到了叶真人(shēn)旁,问道。
“老爷子,你听说过掌世人吗?”
“掌世人?”
一听到这三个字,叶真人顿时瞪大了眼睛,神(qing)激动的对着张昊旻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个的?难不成宫正那臭小子去找你了?”
“额,宫正师兄问我要不要当这掌世人。”
“要,当然要了,你这傻小子不会给拒绝了吧。”
看着叶真人如此的兴奋,张昊旻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是应该阻止他不让他当这掌世人的吗?怎么剧(qing)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呢。
“我没有拒绝,我跟他说,只要您答应了,那么我就答应。怎么?他们一直都没来问过您?”
“哼,李宫正那臭小子巴不得我一辈子也不知道这件事呢,他会来告诉我?”
“宫正师兄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您呢?”
对于张昊旻的这个问题,叶真人不免有些尴尬,他总不能告诉张昊旻是因为自己当年闯的祸太多了,李宫正怕他跟自己学坏了吧。
“这个,这其中的缘由颇为复杂,你不用知道的那么清楚。”
“哦。”
“对了,你们参加宗门大比的人什么时候出发?”
“赶明儿一大早就走。”
叶真人又重新坐到了躺椅上,捋了一把乌黑亮丽的山羊胡子,沉思的说道。
“那他明天应该会再去找你的,到时候你只管答应就好,这件事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坏处。”
既然叶真人都已经发话了,张昊旻自然不会再试图搪塞,况且他也很是好奇,这掌世人到底有什么好处,能让叶真人如此激动。
“你这小子可真是有福气,竟然能被看中,选为掌世人,不愧是老夫的徒弟,有我当年的风范。”
张昊旻不(jin)翻了个白眼,这怎么说着说着还自吹自擂上了。
“那你这次去建安城可就有意思了,来,拿着这个。”
一边说着,叶真人一边从腰间的腰带上一摸,拿出一块玉腰牌来,只见金光一闪,没入其中。
这一手可是让张昊旻眼前一亮,莫不成叶真人的腰带便是一块巨大的子母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太吓人了。
“你拿着这块腰牌,到了建安如果遇到麻烦的话,就去城西的坊子街,那里有个叫金满钵的典当行,把这腰牌给他们,他们就明白了。”
张昊旻接过玉腰牌,入手冰凉,质地非常好,但是奇怪的是,这玉腰牌前后都是空白一片,既无文字,也无图案。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只是收进了子母扳指中,在心中默念了几遍金满钵典当行。
“还有,如果去了建安城,尽量不要去聚贤居吃饭,如果非要去的话,千万不能说你是圣华宗的弟子,更不能提你是我的徒弟。”
“这是为什么啊?”
“哪那么多为什么?这就是规矩,你照着做就行了。”
……
作为一个过来人,叶真人自然是要尽量让张昊旻传承他的衣钵。
于是,他语重心长的跟张昊旻讲解着,哪些宗门关系交恶,又与哪方势力关系不错,去什么地方能得到帮助,什么人还欠着人(qing)。
“遥南派千万不能去,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也一定要记住一件事,千万千万不要提我的名字,更不要说和我有半点关系。”
“遥南派?就是有各种仙子的地方?”
“你小子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可真是白瞎了这些年岁。”
不知不觉中,时间流逝的飞快,虽然叶真人倾囊相授,但是张昊旻的脑容量实在是有限,各种新鲜的词汇一下子涌现出来,又怎么可能全都记住呢。
他早已经听懵圈了,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宗门势力的全搅拌到一起去了。
不过,他倒是也聪明,虽然这些所谓的经验之谈并没有全部记清楚,但是他却记住了一句重复最多的话。
那就是,在外面千万不要说自己是叶真人的徒弟,更不要扯上半点关系。
尽管不知道这其中都发生了什么,可是瞅着叶真人这得意的模样,恐怕这些人或者势力,都在叶真人的手上吃了亏,不然也不会连名字不让提。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三十一章 微醺的罪过
等到张昊旻从叶真人的茅草屋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黄了。
远处,三两朵稀薄的云,轻轻地飘动着,不知何时已渲染上了一圈的金黄。
张昊旻沿着回自在观的小道走着,两侧吹着所剩时(ri)不多的寒风,像个顽皮的孩子,肆意的在林间游(dàng),享受着最后的狂欢。
在自在观,轻雨柔早早的便做好了满桌子的饭菜,但迟迟不见张昊旻回来,于是独自一人坐到自在观西门的门槛上,翘首以盼的往北边张望着。
影子愈渐的拉长,鹅黄的光泽洒在脸上,犹如投来一片金光,只是这金光让人太过惬意,泛起一整(ri)的乏累,忍不住的打着哈欠。
虽然已经快要入(chun)了,气温也稍有些回暖,但是毕竟此时还正值隆冬,寒风依旧不知疲倦。
倚在门框上的轻雨柔,本就(jiāo)弱的(shēn)子,一时间显得更加惹人怜(ài),小脸被冻得红彤彤的,两只手更是一片冰凉。
路过的几人本想劝劝她,不过在看到她那痴痴的神(qing)后,终归还是(yu)言又止。
一时间不(jin)有种男耕女织的错觉,新婚燕尔的美(jiāo)娘,正做好了饭菜,等待着外出劳作的丈夫回来。
张昊旻还没有走到那口井处,翘盼已久的轻雨柔,便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苦尽甘来般欢快的迎了上去。
“哥,你回来了。”
“嗯。”
被轻雨柔叽叽喳喳的挽着胳膊,张昊旻原本被一路清风吹走的头昏脑涨,竟又回来了。
“你赶紧去洗洗手,我先去把饭菜给你(rè)一(rè)。”
“哎。”
可是,还没等张昊旻把剩下的话说完,轻雨柔便已经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看着她那欢快的背影,张昊旻着实有些无奈,瑟瑟寒风下,一个人竟显得颇为凄凉。
摇了摇头,迈进自在观的院子里,一边走,他还一边寻思着,该用什么理由推脱掉这顿饭才好呢。
如今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倘若是再吃完饭回去的话,恐怕回到寝室的时候,至少也得是二更天了。
要知道,这儿可没有什么电子娱乐设备,况且又是在宗门内,没有灯火通明、(rè)闹非凡的集会,早睡早起便成了所有人统一的生活习惯。
虽然他临来的时候,已经嘱咐过南棠棣给他留着点门,但是倘若他真的要二更天才回去的话,那还是有些太晚了。
正寻思着,刘志抱着一捆劈好的木柴,脸上冒着(rè)气的从后院走了过来,一眼便看到了对向走来的张昊旻,于是兴奋的喊了起来。
“师父,师叔他回来了,准备开饭了。”
他这么一喊,张昊旻不免被吓了一跳,原本快要想好的理由也给吓忘了。
邱宫守兴高采烈的从屋子里出来,今晚要给张昊旻送行,逍遥可是特地去买了些好酒好菜,他可不想因为晚到再错过了什么。
“咦?你怎么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不冷吗?赶紧进屋啊。”
在看到邱宫守后,张昊旻一下子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门,瞧他的记(xing),差点忘了先前逍遥跟他说的正事,于是赶忙说道。
“师兄,能麻烦你件事吗?”
“什么事?”
这眼看着就要吃饭了,却要在这节骨眼上把邱宫守给支出去,张昊旻的心里终归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支支吾吾的说着。
“你看你能不能找人说说,把逍遥安排进参加宗门大比的队伍里?”
“就这事?”
张昊旻颇为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与叶真人聊了一下午,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qing)给耽搁了,这可真是罪过。
“你现在才告诉我是不是有点太晚了?黄花菜恐怕都已经凉透了吧。”
张昊旻不(jin)一愣,难不成现在已经安排不进去了?那这一路上可就要委屈逍遥了,他可就享受不到宗门大比参赛人员的待遇了。
看着张昊旻愁眉苦脸的样子,(yin)谋得逞的邱宫守不免开心的笑道。
“哈哈哈,这件事放心吧,下午的时候逍遥已经来找过我了,都已经给他安排好了。”
听到这话,张昊旻不由得默默翻了个白眼,这老家伙简直比叶真人还要小孩子气,玩心更大,整天不着四六的。
“安排好了你不说声?吓我一跳。”
“这有什么好吓得?就你师兄我这么大的面子,什么时候还安排不进去啊。”
张昊旻在心中暗道,这自吹自擂的脾(xing)倒真是一脉相传。
只是他忘记了,他可也是叶真人的徒弟,既然是一脉相传,那他又怎么可能跑得了呢。
“你们俩就别搁那儿傻站着了,赶紧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轻雨柔的话在这儿那可就是圣旨,哪怕是自在观的观主也得乖乖的听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心。
“内个,这天色已经不早了,再爬上山回到宗门就有些时候了,赶明儿还要早起,这饭我就不吃了吧。”
这话一说出口,张昊旻便不(jin)感到后悔。
果然,轻雨柔的眼睛里立马泛起了雾气,说说着泪珠子就要往下落了。
毕竟她可是为了给张昊旻践行,烟熏火燎的忙了一下午,结果到头来却换回一句不吃了,她的心里怎能不委屈?
眼瞅着气氛有些尴尬,正烧火的逍遥,赶忙打圆场的说道。
“饭哪能不吃啊,这都已经做好了,你说不吃就不吃?你要是真不吃,那就到一边站着,看着我们吃,整天净是些熊毛病。”
“得嘞,这位爷,小的我站一边儿伺候着您,您且坐。”
晚了就晚了吧,总不能因此伤了姑娘的心啊,更何况今天突破了神驰境,也本该好好的庆祝一番的。
张昊旻这俏皮话一说,轻雨柔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些,但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埋怨的。
见气氛好多了,轻雨柔手中的锅铲又开始炒动了,逍遥赶忙趁(rè)打铁的说道。
“轻姑娘你就别忙了,人家都让你坐下了,你就好好享受一下这张小二的服务好了。”
“哟,这位客官,本店服务绝对周到,端茶倒水您说话。”
轻雨柔又哪能真舍得使唤张昊旻呢,那还不得心疼死,于是(jiāo)羞着脸,拉着张昊旻在她一旁坐下。
这一顿饭可是当真丰盛,八个菜两个汤,五荤三素,外加跑不了的鸡蛋汤和难得的(nǎi)白色鲫鱼汤。
当然,这种佳肴自然也少不了美酒,毕竟美酒配佳肴嘛。
张昊旻与逍遥两人,那可是开了外挂的酒量,怎么喝都不醉。
邱宫守自知(qing)况不对劲后,酒足饭饱的赶紧溜了,只留下刘志这个不怕死的,还一个劲的陪着喝。
倘若张昊旻与逍遥两人都只是平常的两个人的话,那还真喝不过刘志。
做山匪的那些(ri)子里,刘志基本上都是酒不离(shēn),所以他的酒量自然了得,不然他也不会如此自信满满。
整整满三坛子的佳酿喝完后,再也撑不住的刘志当即躺到了桌子下面,震天的呼噜声打了起来。
“这家伙酒量可以啊,喝到现在竟然都没有吐。”
剩下张昊旻与逍遥两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反正都喝不醉,那再喝下去也就没什么意义了,这酒局才总算是结束。
逍遥不像张昊旻还有些微醺的感觉,他依旧是平常的那副样子,一把架起醉倒在地上的刘志,对着张昊旻说道。
“你先不用着急,过会儿我送你回去。”
说完,便架着刘志出了门,准备把他给扶回房间。
张昊旻的脸色微红,这种似醉非醉的感觉让他很享受,有着一种难得的惬意。
但是坐在他一旁的轻雨柔可是担心坏了,张昊旻喝了这么多酒,她怎么能不担心呢?更何况还喝倒了一个。
“你喝这么多要不要紧吧?我去给你做碗醒酒汤好不好。”
在千香园那么多年,轻雨柔倒是学了不少的东西,吹拉弹唱就不说了,煮酒,甚至煮醒酒汤的手艺也是有的。
“不用,我没喝醉。”
这满(shēn)酒气的人跟你说他没喝醉,你能信吗?肯定不能信的。
于是,轻雨柔便准备起(shēn)去给张昊旻煮点醒酒汤,当然也要给逍遥煮些,毕竟逍遥也喝了很多的酒。
见轻雨柔又要去忙活,张昊旻的心里不(jin)有些过意不去,往(ri)的歉意在这微醺的感觉下被无限的放大开来。
自从去了宗门,他就只顾着修炼了,很少下山来看轻雨柔,而且就算是他难得下了山,都要让轻雨柔为他忙前忙后的。
当初带她离开蒲滩村的时候,他可是答应了王(nǎi)(nǎi)的,一定要好好照顾轻雨柔,不会让她跟着自己受委屈。
越想,张昊旻越觉得对不住她,更对不住这小妮子对自己的满腔欢喜。
“真的不用,我真的没有喝醉。”
不想轻雨柔再为他忙活的张昊旻,一把抓住了轻雨柔的手,想拉她坐下,不用去煮醒酒汤,毕竟他此时感觉刚刚好。
但是,张昊旻可是修行之人,而轻雨柔还只是个凡人,再加上这微醺的状态,力道没有控制好,竟一下子将轻雨柔给拉到了他的怀里。
其实拉到怀里那也还好,偏偏不巧的是,这一刻偶像剧里的狗血(qing)节上演了。
因为轻雨柔受到惊吓的缘故,急忙想要抓住张昊旻,而张昊旻则以为他把轻雨柔给拉倒了,会摔在地上,正巧弯腰准备去揽住轻雨柔。
于是乎,时间在这一刻被定格了,双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三十二章 怦然心动
这一刻,两个人的脑袋都不(jin)懵了,甚至一时间都忘了要分开。
轻雨柔睁大了眼睛看着张昊旻,看着这个让他又(ài)又恨的家伙,这个明明偷走了她的心,却又不得不叫哥哥的家伙。
那一对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似乎是在轻语她此时内心的慌乱。
她在心里期盼已久的初吻,各种幻想的场景却都没有出现,竟然偏偏就在这出人意料的时刻,就在这简陋的屋子里,悄然来临了,来的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而这一吻,也让张昊旻原本还有些微醺的醉意,一时间犹如浪潮般迅速退去。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某个被深埋的角落,一道不知名的(jin)锢,在这一刻猛然炸裂,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在改变着。
一股难以言说的氛围逐渐开始蔓延,一圈又一圈,缓缓将他们包围,一层又一层,渐渐将他们埋没。
温度开始悄然的攀升着,同时攀升的还有某个让人难以启齿的东西。
异样的顶触,不(jin)一下子惊醒了两人,迅速反应过来的他们,慌忙的分开了紧贴在一起的双唇。
满面桃红的轻雨柔,一时间(jiāo)羞的犹如一只小兔子一般,急急忙忙的跳了起来,逃似的离开了张昊旻的怀里。
张昊旻则痴楞的看着不敢回头看他的轻雨柔,心仿佛在这一瞬间融化了。
方才的柔软此时还回(dàng)在唇间,似乎有一道微弱的电流划过,电的双唇麻酥酥的,撩的人心里仿佛装了一只小鹿,四处乱蹦跶。
而那般回味无穷的温(rè),就犹如蜜浆一般甜滋滋的,甚至直接甜进了他的心坎里,让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背过(shēn)的轻雨柔,贝齿轻咬着下唇,靠着这点疼痛,来提醒自己这一切都不是梦。
此时,她的两颊红艳且滚烫,两只可(ài)的小耳朵更是火烧般,红彤彤的,恨不得立马冒出白烟,以示她内心如烈火中烧般的羞涩。
张昊旻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这不经意的一吻过后,他承认自己真的心动了,似乎曾经无数次覆盖心动的悲伤,悄然冰消雪融了,而那被压抑的所有美好,全都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奇妙感觉,没有人能准确无误的将它尽数描绘出来。
倘若非要说的话,恐怕唯有怦然心动这四个字,才能极尽贴合的表达出此时的感觉,无论是心境,还是此刻的(qing)绪。
以往,每次张昊旻对轻雨柔感到心动的时候,总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伤感袭上心头,让他立刻打消了这心头触动的感觉。
但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发生,心动就是心动,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曾经拒绝轻雨柔的百般借口,千般理由,此时一个也找不到了,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了一个(shēn)影,而这(shēn)影却犹如昊(ri)般光彩夺目。
一时间,喉间竟有些干涩,憋在心里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现在是应该道歉,与轻雨柔继续保持兄妹的关系,还是借此时机,将所有的事(qing)挑明,顺应此刻自己的内心?
张昊旻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从私心上来讲,他是真的心动了,但是他不清楚,这只是一刹那的恍惚,还是真的就此一见钟(qing)。
反复思量过后,理智终归还是战胜了感(xing),他选择了向轻雨柔道歉。
倘若是因为一个吻,或者因为一瞬间的怦然心动,他便要不顾一切的打破现状的话,那是不是显得太过于轻率,太不负责任了。
如果在之后的某一天,这份感觉变腻了,变的让他满不在乎了,再或者直接消失了的话,他是不是也要就此抛弃这一切呢?
感(qing)可不是儿戏,一旦做出了改变,便相当于下定了一个承诺,而承诺的东西可不是说着好听的,那是要肩负起责任的。
而他要是就此表明了自己的心意,那便是一生的事(qing)。
不过,就在张昊旻刚准备张嘴的时候,屋子外面传来了逍遥的声音。
“昊旻,咱们走吧。”
听到逍遥的声音后,轻雨柔神(qing)有些落寞的看了一眼门外的方向,便耷拉下脑袋,两只手紧紧的攥着裙摆。
她此时的心里极为挣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在担心会是那不愿听到的答案,一时间只得进退维谷的杵在原地。
抿着嘴,紧蹙着眉头,犹如白脂玉一般的小琼鼻微微皱起,煞似一幅别样的美人图。
只是这画中的美人,此时却颇为幽怨,似是痴(qing)之人却偏偏遇上了薄(qing)的郎,多(qing)只被无(qing)负,换得一(shēn)伤。
最终,她轻声的叹了一口气,纠结的心还是沉进了低谷。
“哥,我们就。”
话才刚刚说出口,仅是开了个头,她便不由得停住了。
在下了极大的决心转过(shēn)来后,她看到的除了满桌子的杯盘狼藉外,便是空无一人的屋子,原本坐在那儿的人,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晶莹的泪花开始模糊了视线,让她看不清眼前的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她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泪珠大滴大滴的往下落着,一粒粒摔碎在地上,却在心中泛起一道道涟漪。
她无助的蹲下(shēn)子,环抱住双膝,忍不住哽咽的哭了起来,一时间,仿佛所有的委屈找到了一个泄洪口,再也顾不得什么伪装的坚强了。
而此时,张昊旻与逍遥两人已经到了寝楼外了,毕竟逍遥可是有着缩地成寸的神通,这点小事肯定是难不住他的。
“咦,我记得宗门是有屏障的,你是怎么直接进来的?”
看着还别在(xiong)口的徽章,张昊旻不(jin)一愣,这出入证都没有用,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要是能有这般本事,那往后岂不是就可以撒欢了。
“你可别忘了,我好歹也是仙人,这点雕虫小技能难倒我?”
这圣华宗确实覆盖着一层守护屏障,是由第一任圣华宗宗主主持修建的,主要是保护宗门的安危。
至于自在观为什么没有在屏障之内,是因为当初的观主觉得躲在屏障里太过于憋屈,一点都不自在,所以才特地在半山腰修建了现在的自在观。
而这屏障最初确实也很是简陋,倘若是境界高强之辈,很容易就能闯进来。
但是这之后经过了历代宗主的改进,以及诸位仙人的加固,此时圣华宗的守护屏障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不要说圣境了,就算是仙人留物恐怕都能硬抗上一二。
不过,世间的屏障终归还是世间的屏障,尽管得到过仙人的加固,也依旧达不到仙界守护大阵的水准。
所以,想要穿过这个守护屏障,对于(shēn)为仙人的逍遥来说,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qing)。
不需要耗费时间去研习这屏障的原理,更不需要借助什么工具将屏障打开一道缝隙,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元气罩就行了。
“切,嘚瑟。”
看到逍遥如此得意的模样,张昊旻根本就懒得再问是使用了什么方法,这可白白错过了一个溜出去的大好机会。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还没等张昊旻挥手告别,一个闪(shēn),逍遥便消失在了原地,这般神通,当真是羡煞了张昊旻。
“啧啧,我要是也有这个能耐,那就好了。”
带着满脑子的浮想联翩,张昊旻“噔噔噔”的上了楼。
因为有逍遥的帮助,今(ri)他比原计划回来的还要早些,寝室里还没有熄灯,南棠棣与陈开宇两人正在聊着天,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很是(rè)闹。
一推开门,张昊旻便不(jin)兴奋的喊道。
“孩儿们,我回来了。”
屋子里的两人起先一愣,齐刷刷的看向张昊旻,默契十足的翻了个白眼之后,便不再搭理他,而是继续着他们的话题。
“今年宗门大比秋仙子夺魁的希望非常大。”
“这倒也不一定,听说岚宗今年也出了一匹黑马,同样是三个多月前破的境,实力很强。”
“实力再强又能有秋仙子强?”
陈开宇可是遥南派秋仙子的忠实粉丝,一提到秋仙子,那眼睛里都直放光。
张昊旻见他们都不搭理自己,本还是有些“恼怒”的,不过在听到他们讲关于宗门大比的秘辛,一时间也好奇心泛滥,问道。
“他们三个多月前就已经突破神驰境了?”
“那当然是,你也不看看秋仙子是什么人。”
南棠棣瞥了正得意洋洋的陈开宇一眼,那劲头跟他自己突破了神驰境似的,便没好气的说道。
“你个洛国人在这儿得意什么?遥南派可是我们大安的。”
“哎,你这是要跟我划分界限是吧。”
一听陈开宇说这话,南棠棣立马转过去了(shēn)子。
陈开宇一谈划分界限,下一步保准就是开始算账,一笔笔的跟个账房先生似的,就连去卖饭的辛苦费都要全算进去。
这可不单是钱的事,其中各种人(qing)帐更是给你算的明明白白的,要是按照他的逻辑算下来,整个人卖了都还不起。
“好了好了,不是说到秋仙子了嘛,过一阵子就能见到了。”
张昊旻这么一说,原本还信誓旦旦准备跟南棠棣捋一捋账簿的陈开宇,顿时露出了满脸的猪哥像。
“哈哈哈,到时候就能一睹仙子的芳容了,那可真是……”
看着陈开宇这般花痴的模样,张昊旻不由得直摇头,哪还有半点皇子的样子嘛。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二十三岁
对于陈开宇这般,一个人没完没了的表述着单相思的(ài)意,搜肠刮肚的说着赞美之词,表达着对秋仙子的仰慕之(qing),张昊旻他们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每当他陷入到这种独自的陶醉中,最好的办法便是不理会他,把他自己一个人给晾在那儿,只要一小会儿的工夫就自己好了。
如若不然,越是搭理他,这“病”发作的越是厉害。
“哎,对了,你们总说秋仙子,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年纪?”
张昊旻的这个问题也是多余问,原本都快要平歇的陈开宇,这下子又再一次沸腾起来。
“今年应该二十四了吧。”
“胡说,她今年才只有二十三!”
“二十三?”
听到秋仙子的芳龄后,张昊旻在心里不(jin)感到得意,他现在才只有二十二岁,这么一比较的话,那还是自己的天赋更高一筹。
不过他忘了一件事,别人在长岁数的时候,他也在长,去年已经翻篇了,迈入新的一年后,他也二十三岁了。
看到张昊旻疑惑的神(qing),陈开宇还以为他是在惊讶秋仙子的年纪,于是,颇为骄傲的说道。
“对啊,才二十三岁便已经突破了神驰境,真不愧是秋仙子,这次宗门大比的第一名肯定是毫无悬念了。”
张昊旻微微皱眉,不满的瞥了陈开宇一眼,这家伙虽然只是个替补,但好歹也是代表圣华宗出战的一份子,不盼着同门获胜,竟然还盼着外人,岂有此理。
“你是哪儿头的?怎么在这儿帮着遥南的人说话,要不你干脆搬到遥南去吧。”
“你以为我不想啊,要是真能搬过去,那我早就走了。”
遥南派可是纯正的女子门派,全门派上下尽是女子,若是能有搬到遥南派的名额,那恐怕为此得让人给抢破了脑袋。
张昊旻见陈开宇这般没有骨气的样子,竟然为了一个姑娘,置兄弟于不顾,便没好气的撵着他,佯装要将这花痴的家伙给撵出寝室,省着杵在这儿闹心。
“滚滚滚,(ài)滚哪儿去就滚哪儿去,别搁这儿碍事。”
一听到张昊旻怼陈开宇,南棠棣也不(jin)跟着凑起(rè)闹,在一旁调笑道。
“他啊,怕是最想去的便是那秋仙子的闺房,满脑子没个正形。”
“那还不得把他给美死啊,整天美的鼻子直冒泡。”
“哈哈哈。”
对于他们俩的打趣,陈开宇是充耳不闻,此时他的魂早已经飘走了。
“你看,这家伙肯定没想些好东西,竟然还脸红了。”
……
一阵嬉笑打闹过后,寝室中总算是恢复了难得的平静。
明天天一亮,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便要出发了,前往建安参加宗门大比,这一去一回恐怕得需要两个多月的时间。
而作为寝室里唯一的留守孤儿,南棠棣不免唏嘘万千,刚刚重返(rè)闹的欢快时光,马上就又要变成一个人的漫长岁月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是啊,不知不觉的这么一晃,半年的时间就过去了。”
听到他们在讨论如此沉重的话题,年龄最小的陈开宇却不屑的说道。
“切,你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就是喜欢感慨。”
气氛突然一下子骤降,寝室里变得格外安静,陈开宇立刻意识到问题的所在,赶忙告饶道。
“哥哥们,我错啦,我闭嘴不说话了。”
这也就是他机敏,告饶的速度快,不然,现在早就已经被张昊旻他们二人给被子一卷,连人带被子一块给抬着扔出去了。
他们三个人当中,就属张昊旻的年纪最大,被人如此冒犯,心里自然窝火,暗骂,看来不搬出寝室的寝规,还治不了陈开宇这兔崽子了。
“再敢乱说话,小心让你笑的合不拢嘴。”
见陈开宇终于不敢知声了,张昊旻这才重新说道。
“老南,这次去建安,有什么需要我们给你捎过去,或者捎回来的吗?”
南棠棣毕竟是北王世子,他在建安城中有个单独的府邸,这是他在举行成年礼的时候,天授帝特地赏赐给他的。
而且他与采棠姑娘一事,也确实颇令张昊旻感到惋惜,正好趁此机会,想问问可有什么信笺之类的东西帮着捎过去,也好尽一份微薄之力。
“没有,不过你们这次去的话,倒是可以去北王府一趟,帮我捎句话。”
“北王府?”
因为镇北王南威常年待在北疆,处在建安城的北王府中连个家眷都没有,所以张昊旻有些纳闷,南棠棣这是让他给谁捎话。
“对,北王府里有个叫周林的管家,跟他说一声,那些东西不需要准备了。”
“那些东西?什么东西?”
“你跟他说是我说的,他自然就知道了。”
既然南棠棣不愿意说,那张昊旻也不能一个劲的问,不过他估计,南棠棣所说的那些东西,十有**跟采棠姑娘有关系。
“哦,好的。”
话题越聊越感到沉重,南棠棣不由得翻了一个(shēn),往上拉了拉(shēn)上盖着被子,把自己过得严实些。
“时间不早了,你们明天还要早起呢,赶紧睡吧。”
张昊旻此时正在兴奋头上,半分睡意都没有,自己既然睡不着,又怎么能让他们睡着呢,于是起了坏心思。
如今,他虽然已经突破了神驰境,但是这个消息他还没有告诉南棠棣他们,所以准备趁着现在他们正放松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吓吓他们。
神元悄悄伸展出去,一直伸展到窗子上,才总算是止步。
毕竟因为刚进入神驰境,控制神元上多少还是有些不太稳固的,再加上窗子的插销别的很是结实,让他费了半天的劲才打开。
然后,他特地抬起头来瞅了南棠棣他们一眼,见他们没有什么动静,似乎真的准备要睡觉了。
张昊旻暗地里一阵坏笑,然后猛地拉开了窗子,在外游(dàng)已久的寒风总算是找到了一个避风港,于是一股脑的窜了进来。
“我去,这窗子怎么突然开了?”
离窗子最近的南棠棣自然是首当其冲,寒风瞬间便将他周(shēn)的(rè)乎气全给卷走了,甚至还吹的他头发发紧。
“你赶紧起来关上,太冷了。”
张昊旻故意装作与自己没有关系的样子,催促着南棠棣起(shēn)。
毕竟南棠棣离着窗子最近,他也不好再指使别人,便只得无奈的从被窝里钻出来,起(shēn)前去关窗。
“我记得我别上插销了,怎么还开开了?”
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南棠棣一边将窗子关上,保险起见,还特地别上了插销。
张昊旻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于是一回生二回熟,先拔开插销,趁着南棠棣还没有上(chuáng)的工夫,再次把窗子给打开了。
一阵寒风再次吹过,南棠棣一时间动作僵持住了,也不知是因为风吹的,还是其他的什么缘故,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惊呼道。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张昊旻躲在被窝里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更不敢说话,生怕把自己给暴露了。
一直不说话的陈开宇,看着大惊小怪的南棠棣,没好气的说道。
“你把插销给别上不就行了嘛。”
“我别上了啊。”
“别上了怎么可能还被吹开?”
陈开宇就不信这个邪,掀开被子,起(shēn)走到窗前把窗子给关上,然后又特显浮夸的把插销给别好,还特地给南棠棣演示了一下,拽了拽窗子。
“看着了嘛,插销别上了,怎么可能还会被打开?”
看到这一幕,南棠棣一下子楞在了原地,自我怀疑起来,难道刚刚自己真的没有别上插销?不应该啊,明明别上了啊。
陈开宇满脸不屑的拍了拍手,鄙夷的撇了撇嘴,显然是对南棠棣很是瞧不起。
可是他才转(shēn)还没走出几步的工夫,原本被他给关上的窗子又再一次的打开了,一阵寒风吹过,把陈开宇给吓得呲溜一下跳到了(chuáng)上。
“卧槽,这是什么(qing)况?”
两人犹如惊弓之鸟般,看着这扇第三次打开的窗子,一时间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张,张老大,你,你快来看看,这,这窗子是怎么回事?”
陈开宇可从未见过如此怪事,一时间被吓的手足无措,赶忙向屋子里修为最高的张昊旻发出救援信号。
张昊旻不仅没有搭话,甚至还接着使坏,默默地将桌前的木椅子给举了起来。
在月光的映衬下,在寒风的呼啸声中,一把诡异的木椅子,摇摇晃晃的漂浮在半空中。
看到如此(qing)景,南棠棣立马从子母戒中取出了剑,小心翼翼的戒备着,以防会出现什么突发(qing)况。
而陈开宇则完全被吓住了,蹲下(shēn)子,抱着脑袋,嘴里念念有词的喊道。
“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小,才只有二十岁,可千万别杀我。”
“哈哈哈。”
听到陈开宇这般告饶的话,张昊旻再也绷不住了,噗呲一声大笑出来,而那原本摇摇晃晃的木椅子,也瞬间失去了动力,一下子跌落到了地板上。
南棠棣手里拿着剑,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笑什么?”
当他们在得知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张昊旻捣的鬼,他已经突破到神驰境的时候,恼羞成怒的两人,顿时展开了对张昊旻的讨伐。
一顿笑与痛苦的洗礼过后,南棠棣没好气的说道。
“你丫的,这么好的事(qing)都不先跟我们说一声。”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进发!
天刚蒙蒙亮,远方还只是泛着鱼肚白,钟楼便敲响了晨钟,浑厚有力的钟声余音不断,声声唤醒了还沉浸在梦乡中的游子。
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四下里总透着股纵横了一夜的湿冷。
这般冷不似风吹,还可以裹着厚实的棉衣勉强抵御,这冷在空气中弥漫,无缝不钻,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便让你与棉衣隔开了距离。
刺骨的寒,冻的让人直打哆嗦,缩脖弓腰的,恨不得全藏进衣服里,吝啬的不露出半点皮肤。
即使这般,张昊旻与陈开宇二人,还是依旧不停地打着哈欠。
昨晚他们闹腾的实在是太晚了,到了后半夜,兴奋的劲头才总算是被困意给淹没,堪堪睡去。
向来起的很早的南棠棣,此时还躺在(chuáng)上呼呼大睡呢。
如若不是历经了两个月的锤炼,张昊旻与陈开宇也是起不来,不过好在(shēn)体总算是养成了一个好的记(xing),这才总算没有迟到。
“嗯,不错,竟然没有人迟到。”
熊宫野迈着大步,从大(diàn)内走了出来,不过从他脸上的神(qing)来看,像是颇为遗憾的样子,憋着一肚子的坏水无处释放般的遗憾。
站在广场上,被冻的鼻青脸肿的十三个人零零散散的喊着。
“熊教习好。”
听到这般有气无力的声音,熊宫野不(jin)有些恼火,本想臭骂他们一顿是没有吃饭怎么着,可是仔细一想,他们好像确实没有吃饭。
“你们东西全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
“最好是这样,等出了宗门再想起来忘了什么,那就只能怪自己记(xing)差了。”
听到这话,本还是有些迷糊的曲正明,此时一下子清醒起来,眼珠子一转,不知打起了什么小心思。
“那,那我们如果忘了什么东西,现在还可以回去拿?”
“谁说可以现在回去拿的?”
熊宫野没好气的瞪了曲正明一眼,十三个人里就这家伙话多。
曲正明一缩脑袋,在熊宫野面前,他可不敢造次,于是这偷偷溜去食堂买包子吃的想法,还没有付出实践,便就夭亡了。
“韩予,你把这些铭牌都发一下。”
熊宫野从子母戒中取出一小袋的铭牌,这可是参加宗门大比的象征,过各种关口,住各家旅店都是需要出示的。
韩予接过布袋,将其中刻着对应姓名的铭牌挨个发了下去。
不过,当他发给张昊旻的时候,他总觉得张昊旻有哪里和以前不太一样,但偏偏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
见韩予发的差不多了,熊宫野继续说道。
“这铭牌你们可都要保管好了,一旦丢了,便没有了参加宗门大比的资格,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其实,这铭牌并没有熊宫野说的那般,一旦丢失便失去了参加宗门大比的资格,他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引起足够的重视而已。
宗门大比主要还是看各宗各派的受邀信笺,以及象征宗门(shēn)份的名帖。
而这些铭牌,也仅仅是为了方便这一路上的行程罢了,倘若是真的丢了,只是会稍微麻烦一些,并不太过于碍事。
“行了,既然都听明白了,那就赶紧出发吧。”
“熊教习,这早饭还没有吃呢。”
熊宫野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在说话,肯定是曲正明这个话痨,所有人里就他事(qing)多,便没好气的说道。
“一顿不吃也饿不死你,哪那么多的废话?”
其实,宗门早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早饭,好歹也是为了宗门而战,总不能真的饿着吧。
不过,为了照顾天还未亮,便披星戴月一路赶来的车夫们,所以早饭全都搬到了宗门的山门处,方便他们先行吃饭。
有些尊重,往往并不是对其特殊对待,而是难得的一视同仁。
一边往外走着,张昊旻一边感到疑惑,不是说好了逍遥要一起去的嘛,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见到逍遥的(shēn)影,难不成他睡过头了?
等他们一行人出了宗门下了山,到了山门的时候,张昊旻总算是看到了逍遥。
这家伙今(ri)的扮相倒是显得仙气十足,一(shēn)飘飘然的白衣,再加上那本就遗世而独立的气质,一时间当真是惊为神人也。
“抓紧时间吃饭。”
熊宫野一声令下,几位饿的两眼直冒绿光的家伙,顿时顾不得什么礼让,一拥而上。
相较于他们,熊宫野并没有先去吃早饭,而是走到了已经吃完饭,正聚在一起闲聊的车夫们(shēn)前,问道。
“敢问哪位是刘财,刘先生。”
听到熊宫野的问话,一位被围在中央位置的中年男子,急忙站起(shēn)来,躬(shēn)说道。
“您就是熊道长吧,您这先生二字,小的可真是担待不起啊。”
“刘先生客气了,这一路上还得劳烦您和各位先生了。”
“能为圣华宗效劳,这是我们的荣幸,您无需如此客气。”
……
刘财是这马车队伍里的头儿,而且上一届宗门大比的时候,他也曾跟着前往过,此行一路上还得多仰仗他才行。
所以,熊宫野先来与他商议一下路程上的安排,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张昊旻根本就没感到饿,所以也没有去跟他们争着吃早饭,反而是走到一旁,准备去跟逍遥闲聊上几句。
“小师叔来了。”
令张昊旻没有想到的是,这次除了熊宫野与逍遥外,一路随行的还有上次集训中陪练的内院弟子。
说话的这位名叫戴华盛,是熊宫野的徒弟,深受宗门器重,而这次安排他跟着一路随行,也是为了培养他,让他见见大世面。
“咦,你怎么也来了?难不成你们都来了?”
“没有,除了我,就只有华玉来了。”
“嗯?他们为什么不跟着来?”
戴华盛左右瞅了瞅,见没有旁人,便趴在张昊旻的耳朵上,压低了声音,悄默默的说道。
“听说他们昨个喝酒喝大了,被师父给逮到了,现在还集体在千仞崖面壁思过呢。”
一听这话,张昊旻顿时流露出不怕事大的表(qing),笑眯眯的说道。
“这事你早说啊,我们也好组团到千仞崖去探望探望他们。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吃饭喝酒,怎么不叫着你们俩啊,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小师叔,你忘了我们俩是谁的徒弟了?”
“那又怎样?区别对待,活该他们被关在千仞崖里。”
“对对对,还是小师叔够意思。”
“你才知道我够意思啊。对了,你们吃过早饭了没?”
张昊旻这话一说出口,他便在心里暗骂自己是不是没有脑子,人家比自己先来的,竟然还问人家有没有吃早饭。
“已经吃过了,小师叔不去吃吗?”
“我,我不饿,来之前我吃了点东西。”
张昊旻跟戴华盛闲聊了一会儿,这才去找逍遥。
逍遥此时正端坐在一块石头上,看向东方,等待着即将呼之(yu)出的太阳,准备接受第一缕阳光的洗礼。
“哟,伙计,今天穿的(ting)亮啊,怎么不穿那一(shēn)黑了?”
张昊旻坐到逍遥的(shēn)旁,打量着逍遥,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穿着一(shēn)黑衣的模样,如今突然换成了一袭白衣,多少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就像是从里到外换了个人似的,让人感觉有些不太真切。
“轻姑娘说穿这(shēn)会更好看一些。”
听到逍遥提起了轻雨柔,张昊旻不由得一怔,又想起了昨夜那个令他感到心动的吻,心里不(jin)泛起一道道涟漪。
于是,他赶忙别过头去,看向远处即将炸放的光亮,慌乱的说道。
“哦,确,确实还蛮好看的。”
远处的太阳缓缓从天际升起,一道道金光,犹如利剑一般,刺破了弥漫一整夜的清冷,将光与(rè)洒向天地。
随着这枚红的流油得咸鸭蛋蛋黄,缓缓升高,便不再被(yun)许直视。
逍遥缓缓收回视线,侧头看向神(qing)凝重的张昊旻,疑惑的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心事?没,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
被逍遥一语中的的戳中,张昊旻不免有些惊慌失措,他与轻雨柔的事(qing)可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特别是像逍遥这种都认识的家伙。
“那你怎么是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你才做亏心事了呢!我,我这是在想宗门大比的事。”
“那你可要抓紧时间,无论是对于神元的掌控,还是对于天地元气的掌控,都需要你格外的努力才行。”
“知道了。”
张昊旻深吸了一口气,从石头上站起(shēn)来,但脑海里却始终挥之不散的,便是那道熟悉的(shēn)影,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远处。
这时,熊宫野粗狂的声音再次响起,将他又重新拉回了现实。
“都吃完了吗?吃完了,那就出发。”
在辞别宗门送行的众人之后,参加宗门大比的一行人便也就出发了,迎着朝阳,向着远方缓缓行去。
“哎,张老大,你刚刚怎么不去吃早饭啊。”
“没有什么胃口。”
“没有胃口那也要多少吃点,不然这一路上会饿的。喏,拿着,我刚刚给你拿的两枚鸡蛋,趁(rè)乎赶紧吃。”
低头看着陈开宇给自己拿的鸡蛋,不知为何,张昊旻突然想喝鸡蛋汤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三十五章 功法
(ri)子在一天天的过去,他们一行人距离建安城也越来越近,这一路上倒也还算顺当,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状况。
不过,这可把熊宫野给无聊坏了,他就盼着路上能遇上个强盗之类的,好大显一下神威。
尽管吃住并不发愁,沿途上有专门供他们下榻的驿馆,但是毕竟是在赶路,舟车劳顿是难免的,况且又要逮住时间抓紧修炼,简直是心神疲惫不堪。
不过,经过这些天的磨炼,他们倒也有些成绩,韩予已经能(cāo)控起一样东西了,只是还不太灵活,控制起来多少有些摇摇(yu)坠的。
相比之下,张昊旻就显得颇为天赋异禀了。
他突破神驰境的事(qing),在队伍里还是个秘密,除了逍遥与陈开宇知道外,也只有戴华盛一人知道。
而戴华盛之所以能知道这件事,那绝对是因为一个意外。
正巧那天,他到张昊旻的房间去找张昊旻的时候,便看到了张昊旻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偷偷摸摸地(cāo)控着神元。
因为当时张昊旻是背着(shēn)子坐的,戴华盛掀开门帘的时候,他以为是陈开宇回来了,还特别开心的炫耀道。
“瞧,我能同时(cāo)纵起两件东西了。”
于是,好死不死的就这么给暴露了。
不过好在,戴华盛还是很听他这个小师叔的话,并没有将这件事给传出去,特别是他的师父熊宫野。
张昊旻其实早在几天前,便已经可以同时控制两件物品了,只是(cāo)控的程度还并不是怎么灵活,不过终归也是两件,相比于韩予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自从他可以同时控制两件物品的时候,他便找到了一个新乐趣。
那就是一边(cāo)控着物品,一边使用元气罩将连接的神元斩断,继而再用神元快速接住下坠的物件,重新将其掌控。
这个方法,不仅可以让他锻炼到神元,顺便还能练习一下对于天地元气的(cāo)控,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即使是如此,他却依旧还是任重而道远,毕竟当初邱宫守可是说了,他至少也要同时控制四五件才能接着往下修炼。
这天,一行人休息吃饭的工夫,张昊旻问到坐在他一旁的戴华盛。
“你看见逍遥在哪儿了吗?”
“他在那个马车里休息呢。”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逍遥早已经与戴华盛他们混熟了,不仅整(ri)谈天说地吹牛皮,甚至还学会了摇骰子。
这厮仗着自己是个仙人,旁人发现不了他捣鬼出老千,便背地里(cāo)控盅内的骰子点数,可是以此赢了戴华盛他们不少的永恒石。
张昊旻指了指自己吃剩下的残羹剩菜,对着戴华盛说道。
“你吃完帮我一起收拾了,我去找逍遥有点事。”
逍遥此时正悠哉悠哉的躺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也不知他睡着了没有。
张昊旻蹑手蹑脚的爬到他的(shēn)旁,盘膝坐下,(tiǎn)着脸,趴在他的耳朵边,暗搓搓的问道。
“逍遥,你睡着了没?”
逍遥闭着眼懒得搭理他,便没有吱声,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
“逍遥,逍遥,你到底睡着了没?”
尽管逍遥并不搭理他,但张昊旻却毫不气馁,继续(jiàn)兮兮的继续说着,气的逍遥是牙根直痒痒。
“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
“原来你没睡啊,没睡怎么叫你半天都不吭声?我过来问问你,你这儿可有什么比较厉害的功法。”
“你问这个干嘛?”
“废话,当然是我要学啦。”
听到张昊旻如此厚颜无耻的话,逍遥不(jin)被气乐了,他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求人帮忙跟讨债的似的,恨不得要一言不合打起来。
“你这是来求人办事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你多少永恒石呢。”
张昊旻倒也是识时务,立马一改嚣张的态度,赶紧一脸谄媚的和声说道。
“嘿嘿,逍遥,你看看你能不能教我点比较厉害的功法?拜托你了。”
“嗯,这态度还差不多,说吧,你想学什么样的功法?”
“那肯定是越厉害的越好啊。”
这还八字没一撇呢,张昊旻的眼睛里就开始冒起小星星了,仿佛已经学成了似的。
“上次不是教给你元气罩了,怎么还要学?”
“那,那不是用来防御的嘛,你就多少再教我点进攻类型的,我也好有一技傍(shēn)啊。”
“那你这次还要那么厉害的?”
一听逍遥这话,张昊旻赶忙拼了命的点着脑袋,生怕晚一秒逍遥就会后悔了似的。
“厉害的攻击功法?哎,我这儿倒还真有一本,叫悬天一指,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学?”
“悬天一指?这功法很厉害?”
“这功法当然很厉害了,正所谓是,悬天一指,一指便能定生死。”
这么一听,张昊旻不(jin)感到浑(shēn)(rè)血沸腾。这悬天一指,一指便能定生死,那岂不是和所谓的判官夺命笔一般厉害。
“这个我要学,你快教我。”
“教你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不过,就算是你现在开始学的话,没个十来八年的工夫,你恐怕都难登大雅之堂。”
一听需要花这么长的时间去修炼,张昊旻原本躁动的内心顿时平静下来,摇头说道。
“有那十来八年的工夫,我干啥不行啊。你那儿就没有什么速成的?学起来很简单,但是威力却很大的那种。”
“学着简单,威力却很大?”
逍遥眉头一皱,暗自琢磨起来,然后故作恍然大悟的说道。
“这倒也有一本,我虽然没有练过,不过我知道它的修炼方法。”
“那你快教我。”
“教你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不过,这功法有些特殊,每次施展都需要付出点代价才行,代价越大,威力就会越大,你要不要学?”
张昊旻吓得往后一靠,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种要付出代价才能使用的功法,他才不学呢,还没等到成仙的那天,他便有可能先死在了这功法的手上。
“这种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那你想要学什么功法?”
对于逍遥的反问,张昊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既然这厉害的功法,不是需要漫长的修炼,就是需要付出点代价,那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额,那我不学什么厉害的了,你那儿有没有虚张声势的?”
“虚张声势的?”
张昊旻的这个要求,可是惊呆了逍遥,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要学如此功法的,难不成特地用来吓唬人?
令他没想到的是,张昊旻还真是抱着这个想法。
虽然大家都知道老虎厉害,但是老虎弄不找的(qing)况下,纸老虎倒也可以勉强凑合凑合,最起码纸老虎也是老虎,没准还真能吓住一两个的。
“对,怎么样?你那儿有吗?”
这虚张声势的功法,逍遥还真没什么印象,于是搜肠刮肚的找了一圈,总算是想起来一个,便从子母戒中取了出来。
“这是我上次去那位藏宝库的时候看到的,学起来很是简单,不过也就只是吓唬吓唬人而已,没有半点威力。”
“能吓唬人就好。”
张昊旻兴高采烈的从逍遥的手里接过这本专门吓唬人的功法,抱着一丝,这好歹也是白胡子老头藏宝库里的东西,应该不会太差。
这功法看着有些年份了,封皮都已经褪色并被磨破了,不过依稀还能瞅见上面写着两个字——剑心。
张昊旻简单的翻看了一下,里面保存的还算是完好,除了边角略有磨损外,就只有个别地方被虫蛀了,不过并不影响阅读。
“那这个功法,你有没有学过?”
张昊旻倒也图省事,如果逍遥会的话,那就可以直接让逍遥教他,不用再翻书看了。
逍遥默默的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学这个干嘛?我这实力还用得着吓唬人?”
“哦,那倒也是。”
张昊旻一卷这功法便准备往外走,不过他才刚起(shēn),便觉得只拿一本这个的话,有些太亏了,于是又坐了回去,(tiǎn)着脸说道。
“嘿嘿,逍遥,那悬天一指你学了没?”
“这功法十来八年的工夫都不一定能达到小成,你确定要学这个?”
“你不是说它很厉害嘛,万一它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呢,那岂不是赚发了。”
对于张昊旻的这个逻辑,逍遥点了点头,便从子母戒中将《悬天一指》给取了出来。
这功法的装裱与那《剑心》一比,真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悬天一指》装订的很是有心,封皮用了不知什么材料,摸起来很是柔滑,名字更是贴上了金纸,以显示其功法的高贵。
至于功法的内部,保管的也是极好,不仅没有虫蛀的现象,就连纸张都是完好无损。
“卧槽,这功法肯定厉害啊。”
张昊旻诚惶诚恐的接过功法,感觉被那金色的四个大字晃得眼晕,血压噌噌的直往上冒,激动的无以言表。
“知道厉害你就好好学吧。”
“哟,原来您也没学啊。”
逍遥一时间有些语塞,这悬天一指虽然他也知道威力还算可以,但是他真没有学,毕竟十来八年的时间着实有些耗不起。
“你哪儿那么多事,照着书里学就是了。”
看到逍遥如此气急败坏的样子,张昊旻就知道,这功法也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摸索了。
将《悬天一指》收进了子母戒中,毕竟财不外露,张昊旻胳肢窝里夹着《剑心》,对着逍遥抱拳作揖,谢道。
“得嘞,谢谢您的功法。”
张昊旻这次可谓是大获丰收,一下子拿到了两本功法,而且顺利的话,其中一本甚至能在宗门大比之前学成,简直令人振奋。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成剑意
在接下来的一段(ri)子里,张昊旻就过起了枯燥无味的生活,一天重复着一天。
当人多或者赶路的时候,他就默默地练习(cāo)控天地气元,毕竟天地元气除了逍遥之外,再没有人能够看到。
而当他一个人独处或者陈开宇他们几个在的时候,他就一边锻炼着神元,一边看着那本所谓的杀手锏《剑心》。
要问如何在看书的时候,达到一心二用,同时锻炼到神元?
这很简单,只需要控制神元拿着书,以及简单的翻页就行了,就像是用神元替代自己的两只手。
“张老大,你这看的是什么啊?天天抱着看,也不怕看得~眼花。”
连(ri)来的赶路再加上修炼,让陈开宇显得憔悴了不少,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甚至达到了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地步。
其实按照他的(xing)格来讲,不要说到这般(shēn)心疲惫的程度,恐怕刚开始没几天就已经打退堂鼓了。
如今他还在坚持,完全就是凭借去见秋仙子一面的执念给撑着,不然早就已经垮了。
用陈开宇的原话来说,这踏马简直就是活受罪,什么狗(pi)宗门大比,去它乃乃的吧。
“这?这就是一个纸老虎,吓唬人的玩意儿。”
“吓唬人?”
平(ri)里净(ài)捉弄人的陈开宇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除了秋仙子是他的执念之外,他也就对这种东西还感兴趣了。
“你看完了给我瞅瞅呗,我也学学怎么吓唬人。”
看着陈开宇那满脸的渴望,张昊旻不(jin)在心里暗自揣摩一番。
倘若陈开宇把这剑心给学了去,按照他的(xing)格,那肯定是要到处炫耀的,到时候万一让旁人知道了,那他还怎么在宗门大比上吓唬人呢?
于是他对着陈开宇摇了摇头,说道。
“这东西可不能给你看,万一你再给我暴露了,那我这杀手锏岂不是就没了?”
“杀手锏?谁会拿吓唬人的东西当杀手锏啊?”
“哎,对了,你们都这么想的话,那我这杀手锏就还真可以吓唬住人。”
听到张昊旻的话,陈开宇不(jin)在心里仔细琢磨起来,突然,只见他从(chuáng)上翻起坐了起来,冲着张昊旻竖起大拇指,十分钦佩的说道。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招呢。”
宗门大比可不是什么生死相向的沙场,如果你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足够威胁到对手的生命安全了,那对方在很大程度上,是不会冒着死掉的风险来试探的。
如此说来,这吓唬人恐怕也是个不错的妙计。
张昊旻倒是臭(pi)的很,一听有人夸他,他便恨不得踩个梯子爬到天上去,好好的嘚瑟一番。
“所以说你还差的远呢,平(ri)里没事多跟我学着点。”
对于张昊旻这般臭(pi)的话,陈开宇自当没有听见,反而搓了搓手,颇为不好意思的谄笑起来,暗搓搓的说道。
“嘿嘿,张老大,你那里还没有其他吓唬人的东西?”
张昊旻瞥了陈开宇一眼,不(jin)被他这谄媚的模样给惊到了,心里暗自怀疑,难不成自己当初去找逍遥要功法的时候,也是这么恶心?
“没了,就这么一本。”
一听这话,陈开宇顿时大失所望,整个人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精打采的瘫倒在(chuáng)上。
“哎,年轻人别灰心嘛,等我用完了就给你,到时候也让你嘚瑟一下。”
“等你用完了,那就全暴露了,大家都知道这是假的,那我还怎么用来吓唬人啊。”
“万一我没有暴露呢,总归还是有希望的嘛。”
陈开宇心(qing)抑郁到懒得再搭理他,默默地翻了个(shēn),今晚他不想再修炼了,准备好好的睡上一觉,反正他也只是个替补而已。
与之相比,张昊旻就很是用功了,简直就是挑灯夜战的典范,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立马就将这《剑心》给学会了不可。
其实,这《剑心》学起来倒也不难,无非就是模拟出剑意,从而达到混淆视听的效果。
而这模拟剑意的方法,则需要借助神魂之力。当然,最好的效果便是达到归虚境后,使用心神来进行模拟,相似程度能达到十之**。
不过,如今张昊旻还只是神驰境,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使用比心神略低一等的神元来进行模拟。
这模拟剑意的过程也很是简单,唯一有麻烦的是如何将这假剑意凝实,从而营造出假乱真的效果。
而功法上对此的描述,就只有两句含糊的让人捉摸不透的话。
“先凝其意,后聚其实。”
所幸,在揣摩了几(ri)之后,张昊旻总算是找到了突破口,明白了这两句话的原委,进而将这剑意给凝实了。
虽然已经完全掌握了这所谓的剑心,但是颇让张昊旻感到遗憾的是,从开始修炼到现在完全掌握,他一次都没有施展过,也不知道其效果如何。
于是,在某天深夜,他趁着众人都睡着了的时候,与陈开宇两人商议了一番,准备偷偷的先小试一下牛刀。
由于担心闹出的动静会太大,惊扰到同行的众人,所以这次测试,张昊旻选择先模拟一下不到一成的剑意。
而剑意这东西,自然需要以剑来作为媒介,从而释放出剑意。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取出心驭剑,用神元将心驭剑包裹起来,继而与心驭剑产生共振,开始释放剑意。
按照功法上来讲,境界的不同,使用的神魂之力不同,都会对模拟出来的剑意有着极大的影响。
只是令张昊旻没有想到的是,仅仅是这一成剑意,其所产生的威势,竟然犹如长河落(ri)一般,声势浩(dàng),极为惊人。
产生如此大的声势,自然闹出的动静便不会小,霎时间,客栈中脚步攒动。
而就住在张昊旻不远处的熊宫野,在感受到这剑意后,更是直接掀起一道惊涛,其凭借自(shēn)境界产生的道意,竟与张昊旻所释放的剑意分庭抗礼。
“是何人胆敢来冒犯我圣华宗!”
听到熊宫野的声音后,张昊旻便知道自己动静闹大了,于是急忙将剑意给收了起来。
他将心驭剑给收进子母扳指后,对着一旁的陈开宇说道。
“开宇,快熄灯。”
不过,此时的陈开宇已经被吓傻了,怔怔在呆在原地,完全听不到张昊旻说了什么。
时间不等人,张昊旻来不及再唤醒陈开宇,当先一步吹灭了烛火,屋子一时间陷入到了(yin)暗之中。
“开宇,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摸着黑,张昊旻拍了拍陈开宇的肩膀,将他从痴傻的状态中拉回了现实。
“我,我,我靠,张老大,你,你不是说好,用,用一成力的嘛。”
陈开宇被张昊旻刚刚施展出来的剑意给吓着了,此时还没有回过神来,所以说话结结巴巴的。
因为这是张昊旻第一次施展剑意,有些地方他还不太清楚,从而使得杵在他一旁的陈开宇遭了罪。
在没有具体针对目标的(qing)况下,这股剑意便自己寻找目标了,而毫无防备的陈开宇自然便是首选。
如果说旁人只是感受到了一道强横的剑意的话,那陈开宇便是被一下子带到了这股剑意之中,深切的感受了一次置(shēn)风暴中的快感。
听到陈开宇的话,张昊旻也有些搞不明白,他确实只用了一成的力,怎么会有如此威势。
况且,按照功法上来讲,他此时的境界就算是使用了全力,模拟出完整的剑意,那也远远达不到现在这般恐怖的威势。
“你没事吧?”
陈开宇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一(pi)股坐在了(chuáng)上,显然还没有缓过劲来。
“砰砰砰,小师叔,你们没事吧。”
戴华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经过张昊旻这么一闹腾,此时驿馆内灯火通明,一路随行的内院弟子们,正在确定参赛人员的安危。
张昊旻起(shēn)去打开房门,对着戴华盛说道。
“我们没事。”
戴华盛伸着脑袋往里瞧着,他需要确定陈开宇也没有事,才好回去交差。
“咦?开宇这是怎么了?”
“本来睡得好好的,一下子被突然吵醒了,脑袋还没有缓过劲来,坐那儿清醒清醒就好了。对了,外面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事,应该是一位剑修路过,释放了一道剑意,不过师父已经确认过了,只是虚惊一场而已。”
“那就好。”
在确认过张昊旻他们安然无恙之后,戴华盛便也不再打扰了,退后一步,躬(shēn)说道。
“那小师叔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关上门,张昊旻不(jin)有种闯了大祸的感觉,后脊的衣衫都有些湿了。
而此时的陈开宇总算是缓过神来,一脸兴奋的对着张昊旻说道。
“卧槽,张老大,你这剑意也太厉害了吧。”
“嘘,嘘,你小点声。”
“怕什么啊,反正这是你的杀手锏,在宗门大比上早晚是要露出来的。”
陈开宇这么一说,张昊旻这才反应过来,是这么个道理啊,自己怕什么?大大方方的承认多好。
不过,现在已经太晚了,要想承认的话,那也只有等到明(ri)再说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三十七章 飞鸿踏雪
张昊旻此时很是开心,这剑意他只用了一成便有如此威势,那如果用了十成的话,岂不是要天塌地陷、(ri)月无光?
“张老大,这吓唬人的纸老虎,你用完了可一定要记得给我也看看啊。”
刚刚已经深刻体会到其中奥妙的陈开宇,赶忙连声哀求起来,毕竟这等威势的剑意谁不眼馋?他自然也想学一学这般惊世骇俗的功法。
虽说这功法只是个吓唬人的纸老虎,并没有什么威力,但是尽管如此,单凭这股长河落(ri)般的威势,便足以让人为此心往神驰了。
所以,当他从剑意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便立刻意识到这本功法的迷人之处,甚至脑袋都不受控制的开始联想起来,想象着自己已经学成之后的样子。
“之前你不是还嫌弃的说,我用完了就全都暴露了,往后不好使了嘛。”
“这是谁说的?他简直就是有眼无珠,鼠目寸光,愚蠢、糟糕之极……”
陈开宇气急败坏的怒骂着,一时间仿佛有天大仇怨似的,都恨不得站到桌子上去,那架势就好像他骂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对于这一幕,张昊旻不由得被惊的目瞪口呆,他这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骂自己骂的这么欢快的,甚至都到了要旁人来劝说的地步。
“好了好了,我给你看,等我用完了就给你看。”
听到张昊旻都已经出来劝了,陈开宇这才心满意足的饶了自己一命,勉强的不再继续骂了。
“这可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哈。”
张昊旻不由得翻了一个大大白眼,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还说这些没有用的(pi)话,他若是真反悔了,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哈?那用不用我和你拉钩钩啊?”
“你幼不幼稚啊,多大个人了,竟然还要拉钩钩才行。不过看你如此坚持,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配合你拉一下。”
陈开宇表现的颇为为难的样子,羞涩的宛如一位腼腆的邻家男孩,(yu)拒还迎的伸出手来,准备要跟张昊旻拉钩约定。
看到陈开宇还真的要拉钩,张昊旻被吓了一跳,没好气的打开了他伸向自己的手,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
“你丫的还真要拉啊,就你这个样子,怎么还好意思说我幼稚呢?”
面对张昊旻这突如其来的鄙视,陈开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嘿嘿,我这不是还小嘛,你怎么好意思跟我一般计较。”
陈开宇这话一说,张昊旻本准备骂他两句的,不过突然张昊旻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反击手段。
于是,只见张昊旻在陈开宇的(shēn)上,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托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点头说道。
“嗯,确实还太小了。”
起初陈开宇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过在他看到张昊旻那猥琐的表(qing)后,再顺着张昊旻的目光低头看去,陈开宇顿时炸了锅,怒骂道。
“你大爷的,你往哪儿瞅呢,老子才不小呢!”
翌(ri)清晨,驿馆中炊烟袅袅,早早的便给他们一行人准备好了早饭,每人一碗稀薄到清汤寡水的小米粥,再外加两个有点烤糊的咸烧饼。
熊宫野此时正在跟驿馆掌柜的对着账目,如果核对无误的话,他便要在这页账目的下面签上字,并盖上圣华宗的印章。
届时,驿馆的掌柜的便可以拿着这签过字、盖过章的账目,前去相应的府衙,兑换花费了同等数额的永恒石。
因为宗门大比是由大安皇室牵头主办的,所以参加宗门大比的各宗门,在相应驿馆中的花费,将都由朝廷来报销。
不过,大安皇室也不傻,各宗门也别想趁机从中捞到什么油水,享受到什么特殊待遇,毕竟这些免费接待的驿馆可都是官营的。
像是圣华宗这一行人今晨吃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这个水准,除了满足生活基本需要之外,根本谈不上半点享受。
至于住这方面倒是宽裕的很,随便住,不过基本条件摆在那里,也没什么好开心的,都一样。
张昊旻将清淡的犹如白开水一般的小米粥给喝完,便起(shēn)离开了桌子,准备到驿馆的外面透口气。
他本(shēn)不吃饭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所以他对于这些只能被称之为生存的食物,几乎都不怎么吃,顶多也就是小猫三两口罢了。
“昨晚那剑意就是从那本《剑心》里学的?”
张昊旻惊讶的回头一看,原来是逍遥,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跟在自己(pi)股后面的。
“对啊,怎么了?”
“那你昨晚施展了几成的剑意?”
“哎,对了,就算是你不问,那我也得去找你问问,昨晚我只施展了一成的剑意,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威势?”
张昊旻的疑问,逍遥肯定是回答不上来的,毕竟他也没有修炼过剑心,不知道张昊旻施展出来的剑意是不是正常的。
“一成?怎么会只有一成?”
其实昨晚张昊旻施展剑意的时候,逍遥便已经感觉出来了,那剑意还太虚,并不够凝实,所以他断定是张昊旻弄出来的把戏。
而且,那剑意中气不足,虽然看起来威势巨大,但是实际上却后继乏力,底气也不稳,所以他推测这还不是全力,张昊旻应该还有所保留。
只是与他预料的七八成不一样的是,这等威势的剑意,竟然还只是一成剑意使然。
倘若是将这股剑意尽全力释放的话,其威势恐怕能达到小成剑仙的程度。
那么问题来了,小成剑仙是个什么水准呢?
小成剑仙,在仙界虽然也是处于垫底的存在,但是这可要比飞升成仙的仙人还要再往上高一个水平,而且那还要是以剑证道的仙人才行。
在仙界中,以(shēn)证道的仙人是最为普通,也是人数最多的,而与之相对立的,便是以各类兵器证道飞升的,这些也被统称为器仙。
器仙往往要比同境界的仙人更胜一筹,这是因为成为器仙远远要比成为普通仙人更加的困难,意志更加的坚定,心念更加的牢固。
因为兵器以杀伐为主,一旦依托兵器证道飞升,那便会获得天罚的优势,自此代表天道中的(yin)面——天灭。
也正是因此,剑仙所释放出来的剑意,才更加的可怕,这其中不仅有自(shēn)的剑意,还蕴含着天道的杀意,更何况还是小成剑仙的水准。
“确实就是一成啊。”
“你现在才只是神驰境,施展这剑心,一成的剑意便达到了合(shēn)境的水平,那拼尽全力施展的话还了得?”
“什么?合(shēn)境的水平?”
昨晚的那道剑意,作为始作俑者,张昊旻自然知道其威势的浩大。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剑意竟然跨过了归虚境,达到了合(shēn)境的水平,难怪昨夜熊宫野会如此紧张。
“不然你以为呢?”
完全无视了逍遥的白眼,张昊旻捂着嘴,偷笑起来,既然这剑意如此强势,那这剑心看来还真就成他的杀手锏了。
“你先别偷着乐,你给我说说你昨晚是如何施展的?”
这剑意一成便是如此声势,说出去简直就是骇人听闻,逍遥担心这其中存在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再埋下隐患之类的。
“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从子母戒中取出心驭剑,然后按照方法释放出剑意便行了。”
“等等,你说你是用心驭剑所释放出来的剑意?”
“对啊,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这当然不对劲了,你用的那可是心驭剑,心驭剑可是正宗的仙剑,我就说嘛,你这剑意怎么会有如此威势。”
这下,逍遥总算是弄清楚了,张昊旻所释放出来的剑意之所以会有那般威势,主要还是心驭剑的功劳,仙剑所释放出来的剑意又怎么会弱呢?
不过逍遥忘记了一点,他当初给张昊旻的那把心驭剑并没有剑魂,所以这心驭剑从严格的意义上讲,还并不能算是仙剑。
“应该也不全是因为心驭剑吧。”
本来是一件足以让人开心到发疯的事(qing),结果这么一说,合着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全成了心驭剑的功劳,张昊旻又怎么乐意呢?
“也不能这么说,这样吧,你用这把剑试试看。”
说着,逍遥从他的子母镯中取出一把剑来,只是看着这剑的样式,便知道它并不普通,虽没有心驭剑那般强横,但也应是件不错的利刃。
“就现在?在这儿?”
此时,驿馆里面可全是人,他要是在这儿释放出了剑意,那岂不是就要炸锅了。
如果逍遥说的对,那就算是释放出来剑意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如果逍遥说错了,那这剑意一旦施展,这周围还有几个能好好的站着?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施展了霸下藏息术,他们是察觉不到的。”
因为之前对于这剑意的判断,尽全力施展的话,恐怕会有小成剑仙的水准,所以逍遥也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听了逍遥的话后,张昊旻便放下心来,从逍遥的手里接过剑,准备施展剑心,释放剑意。
只听一声清脆的出鞘声,一阵寒光闪过,张昊旻将这剑给拔了出来,剑(shēn)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飞鸿踏雪。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妖孽
“这剑倒是不错,要不就送我了吧。”
逍遥不(jin)一愣,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竟然能提出这等要求。
自己担心他功法有问题,所以特地给他拿了一把剑让他试试,结果这家伙竟然还打起他剑的主意,妄下留下。
“凭什么啊,你从我这儿又拿功法又要剑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的专属百宝箱?”
“哎呀,你先别着急嘛,听我跟你说。
你不是说我这剑意之所以会有那般威势,都是因为那心驭剑的缘故嘛,那我在宗门大比上总不能还拿着心驭剑上场吧,还不得把人给吓坏了。”
逍遥胳膊(xiong)前一抱,扭过头去,没好气的说道。
“那是你的事,少打我的主意。”
这飞鸿踏雪剑其实并不算多贵重,虽然也是剑中的上上品之选,但是逍遥的子母镯中还有好几把比之还要好的存在。
不过,对于张昊旻这一个劲的索取,他却有些吃不消,毕竟他本(shēn)的宝贝也有限。
本来给了张昊旻两本功法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要要剑,真不知道这之后这混小子又会再要什么东西。
面对这入不敷出的局面,逍遥是(yu)哭无泪,子母镯中的宝贝疙瘩在一个又一个的变少,他心疼啊。
“你这家伙怎么跟个守财奴似的,反正你自己又不用,还不如送给我算了。再说了,这功法也是从你这儿拿的,现在遇上问题了,你得提供售后服务啊。”
虽然听不懂什么是售后服务,但是从张昊旻的话里话外,他还是能听出来的,这明明是张昊旻不要脸,说得却跟自己做错了事(qing)似的。
于是,逍遥气得恶狠狠地捏了一把张昊旻的腮帮子。
“哎哟,你这是干嘛?”
“我倒要试试,你这脸皮到底是有多厚,才能说出这般恬不知耻的话来。”
张昊旻一边揉着脸蛋,一边笑嘻嘻的对着逍遥说道。
“嘿嘿,我这二皮脸的秘密竟然被你给发现了,你可不能给我说出去。”
看到张昊旻这般滑稽的样子,逍遥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但又立刻意识到不能给张昊旻好脸色,便撇了撇嘴,故作高冷的说道。
“切,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不过没有下次哈。”
听到逍遥的话,张昊旻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呢,很是诧异的看向逍遥,不明白这家伙怎么就同意把剑给他了呢。
“怎么?还不乐意要了?”
他说不给吧,张昊旻说他抠搜,如今他如此慷慨解囊,这家伙竟然却还是这般反应,于是逍遥佯装要把飞鸿踏雪剑给拿回去。
“别介,怎么还能不乐意了啊,嘿嘿,谢谢逍遥财主的施舍。”
“得了便宜卖乖,赶紧开始,他们都快吃完饭了。”
说做就做,一回生二回熟,张昊旻立刻将神元包裹在手中的飞鸿踏雪剑上,然后与之引起共振,开始释放剑意。
此时,有逍遥在一旁为其压阵,张昊旻便也不再担心什么,终于可以放开手脚的大显一下(shēn)手了。
于是顷刻间,犹如惊涛般的剑意从飞鸿踏雪剑上释放开来。
而逍遥作为这剑意的释放目标,首当其冲的感受着剑意中的威势。
昨(ri),张昊旻的剑意可是长河落(ri)般的壮阔,如今却还只是惊涛骇浪,逍遥在心里默默地点了点头,认为昨天那剑意的威势应该就是心驭剑的缘故。
只是没过多久,逍遥便被惊呆了,因为此时张昊旻所释放出来的剑意,竟然猛然间发生了改变,一浪叠一浪般急速攀升,摆出一副誓与天齐的架势。
剑仙的剑意,最可怕的地方,便在于其中蕴含着天道的杀意。
而此时张昊旻所释放出来的剑意中,便出现了这股天道杀意,在仙界,这杀意也被称为天罚之力。
逍遥一时间感觉自己喉间有些干涩,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他的嗓子里,让他很是难受。
如果说昨晚的那道剑意,是因为心驭剑的缘故,那此时这道剑意又是因为什么缘故呢?总不会是飞鸿踏雪剑吧。
随着剑意的不断攀升,霸下藏息术虽然隔绝了剑意的威势,但是这其中的天罚之力却是隔绝不了的。
于是乎,原本随着太阳的升起,逐渐晴朗的天空,一下子黑了起来,厚重的浓云不停的翻滚着,大有一番骤雨(yu)来、狂风(yu)起的架势。
随着天色变暗,(yin)风怒号,张昊旻的剑意也逐渐达到了巅峰,不再继续攀高了。
既然已经摸清了张昊旻所施展剑意的威势,逍遥便急声说道。
“行了,赶紧将剑意收了吧。”
逍遥断是没有想到,张昊旻施展这《剑心》,竟然还能引起天象的变化,这也就是说明,张昊旻所释放的这道剑意,已经达到了剑仙的水准。
要知道,张昊旻他现在可没有使用心驭剑啊。
听到逍遥的呼声,张昊旻心满意足的收了剑意,看着天上还没消散的黑云,很是满意的说道。
“虽然比不上那白胡子老头当时的声势,不过能有这样的效果,也还是不错的嘛。”
逍遥心里很是无语,这是他自从有了自我意识以来,第一次觉得天道是如此的不公平。
张昊旻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神驰境,竟然就能达到仙人般的威势,那往后他还了得?
同时,逍遥的心里也泛起一个疑惑,为什么张昊旻能释放出来犹如剑仙般的剑意,难不成这个功法有问题?不行,他得好好研究研究。
“既然你已经练成了,那把功法还给我吧。”
“切,小气鬼。”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里将《剑心》取出来,递给了逍遥,眼神中颇为鄙视,给人的东西竟然还要要回去。
“额,我就是拿来看看,等看完了再给你。”
“嘿嘿,你是不是也想学?”
“我学这个干嘛,都尽是些虚的。”
张昊旻被逍遥这么一说,顿时一愣,不满的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
而逍遥则简单的翻了翻《剑心》,因为这本功法实在是太过简单,仅看一遍,他便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原理,感叹道。
“不得不说,你踏马简直就是个天理难容的妖孽。”
这还是张昊旻头一次听到逍遥爆粗口,一时间竟有多少不适应。
“妖孽?你这是在夸我?”
“呵呵,我是在夸刚刚那道剑意。”
“那不还是在夸我,怎么样,这剑意是不是已经达到了老爷子的水平?”
张昊旻所说的老爷子,自然是叶真人。
虽说圣境并不是合(shēn)境所能比拟的,但是就刚才那一幕,乌云密布、遮天蔽(ri),都引起天现异象了,这剑意绝对水平不低。
逍遥不由得一阵苦笑,倘若这道剑意是真真切切的,那什么圣境合(shēn)境,都不过如同蝼蚁一般,任意拿捏。
但可惜的是,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海市蜃楼一般,虚幻的存在。
“那只能算是小妖孽,而不是你这种大妖孽。”
“什么,比老爷子水平还要高?他可是圣境啊,再往上的话可就是你这样的仙人了。”
逍遥没有说话,只是简单的拍了拍张昊旻的肩膀,算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惊喜来的实在是太过突然,以至于张昊旻的脑袋硬是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刚刚所施展的剑意竟然达到了仙人的层次。
仙人那是什么?那可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凌驾于世间之上的巨擘级人物。
当然,就张昊旻目前所见过的三个仙人,除了那白胡子老头还有些仙风道骨之外,没有一个符合张昊旻心中仙人形象的。
甚至那个一直企图来谋害他的鬼面人,更是有种魔的感觉,反正不是什么正面人物。
与他们相比,叶真人倒是更像一位老神仙,单是鹤发童颜这一点,便符合记载中的描述,唯一的遗憾是,他是待在茅草屋里,不是闲云野鹤之地。
“看把你给乐的,又不是真的,就是个吓唬人的东西,在这儿得意什么。”
“它,它不是真的那也值得开心啊,你酸什么?”
“我酸?我一个实实在在的先天之神,还会酸一个吓唬人的剑意?别说吓唬人的了,真的我都能给你释放出来。”
这话逍遥没有说假,他虽然是先天之神,后天也选择了(shēn)修,并没有成为所谓的器仙,但是他的境界摆在这儿,普通剑仙的剑意,他还是很轻松就能驾驭的。
“好好好,我知道你厉害,你最厉害行了吧。”
“知道就好。”
张昊旻不由得在心里暗叹,逍遥有时候犯起脾气来,跟陈开宇像极了,简直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殊不知,在逍遥的眼里,张昊旻也是如此。
俗话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家关系这么近,谁又能比谁好到哪里去呢。
“不过,这下子应该能证明我所释放的剑意强弱与心驭剑无关了吧。”
“还是有一定的关系,倘若是这次你用心驭剑的话,应该还会再高上一些。”
“那要不我用心驭剑试试?”
张昊旻还满心欢喜的准备要再试一试呢,逍遥却不打算再伺候了,直接转(shēn)就走了。
这时张昊旻才注意到,因为刚刚突然间乌云密布,原本还在吃饭的众人,此时都已经出来观望了,想要瞧瞧这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哎,张老大,你什么时候跑出来的,我都没有看到你。”
陈开宇还在啃着半拉烧饼,原本锦衣玉食的他,如今已经完全适应了底层的生活,甚至还一度觉得这咸烧饼很好吃。
“我也是才刚出来。”
“咦?你手上这剑是哪来的?可真漂亮啊。”
张昊旻灵机一动,悠悠的说道。
“出来时从家带的,一直都放在子母戒里。”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三十九章 降世人
这遮天蔽(ri)的乌云来的快,去的也快,仅是不一会儿工夫,天空又重新恢复了清晨的爽朗,风轻云淡的似乎从未发生过变化。
闪着金光的太阳,慢腾腾的往上爬着,甚至还悠闲的玩起了捉迷藏,忽明忽暗的,玩的是不亦乐乎。
圣华宗一行人在东西都收拾妥当后,便又开始马不停蹄的赶路了,今(ri),他们需要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渡口,坐上船。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往(ri)里总是咋咋呼呼的熊宫野,今(ri)却异常的安静,眉头紧蹙,显然心(qing)颇为沉重。
昨夜突如其来的那道剑意,再加上今(ri)又突然(yin)云密布,这让他的心头不(jin)感到有些不安,担心这其中存在着某种联系,甚至会影响到队伍的安全。
在来之前,李宫正可是三令五申的对他嘱咐过,这一路上无论发生什么(qing)况,安全都是摆在第一位的。
而作为整个队伍的领队,也是队伍里境界最高的存在,他肩上的担子可不轻,毕竟,他们(shēn)后的这帮孩子们,可都承载着圣华宗的未来,不容闪失。
这么一想,原本还信心满满的他,立刻变得忧心忡忡起来,甚至一度还在心里暗骂起邱宫守。
因为在最初的计划里,这参加宗门大比的队伍本应由徐宫义领队,然后再选三到五名合(shēn)境压阵,以此来确保安全。
但偏偏,就在准备出发的前一天下午,邱宫守私下里找到了李宫正,也不知道两人都说了些什么,最终便任命他做了这队伍的领队。
要说让他做领队这件事,他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毕竟(shēn)为圣华宗的一份子,该出力时自然是责无旁贷。
只是,他做领队不要紧,要紧的是,这队伍里除了他是合(shēn)境以外,再无旁人了,甚至还强塞进来一个完全陌生的白衣男子,神神秘秘的看不清境界。
要知道,这队伍里无论是参加宗门大比的人员,还是一路随行的内院弟子,可都是对宗门极为重要的存在。
先不说什么洛国皇子陈开宇,将门之后韩予,以及圣人徒弟张昊旻,单说这队伍里还有戴华盛、宋华玉,他的两位宝贝徒弟,他的心里便极为担心。
生怕这路上再出现个什么闪失,冒出个让他应付不来的人物,那他可就成千古罪人了,是要被绑在圣华宗耻辱柱上的。
熊宫野越想心里越觉得态忑不安,便回头瞅了一眼端坐在马车顶上的逍遥,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希望这个让他看不清境界的家伙会是个高手。
不过他感觉这个希望不大,因为瞧着逍遥的相貌和年龄,怎么看都不会超过归虚境。
而与此同时,察觉到熊宫野在看自己的逍遥,立马礼貌的回以微笑,这让熊宫野一时间哭笑不得。
在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后,逍遥是整个队伍里,除了张昊旻之外,一致公认的奇葩存在。
这家伙除了骰子玩得极好之外,最让人感到无奈的就是他总喜欢坐在马车的车顶上,犹如塔尖一般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不过,虽然逍遥是公认的奇葩,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受欢迎的程度,特别是在随行的内院弟子当中,更是与他们打成了一片,一有空闲就扎堆闲聊。
以至于原本总是围着张昊旻团团转的戴华盛,现在转而围着逍遥去了,这让张昊旻一时乐在清闲。
此时,逍遥端坐在马车顶上,正在沉思着,与熊宫野不同的是,他可没什么好担心的,心态非常好。
而让他想不明白的地方,便是张昊旻为什么能释放出来如此威势的剑意。
如今,通过使用飞鸿踏雪剑可以得知,张昊旻能释放出威势堪比剑仙般的剑意,确实和他用的什么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更何况,逍遥已经看过了那本《剑心》,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委,自然清楚这剑意确实与用的什么剑关系并不大。
简单的来说,这剑意虽然被称为剑意,但实际上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剑意,而是完全靠着自(shēn)神魂之力,再依据剑意的模样模拟出来的。
也正是因此,根据《剑心》所释放出来的剑意,其威势的强弱,只与当事人本(shēn)的神魂强弱有关,与其他的没有干系。
所以说,张昊旻之所以能释放出蕴含如此威势的剑意,那是因为他本(shēn)的神魂之力便足够强盛,足以让他支撑起犹如剑仙一般的剑意。
如果要说神魂之力的话,逍遥对张昊旻这个大妖孽根本就是无话可说,自当甘拜下风。
遥想当初,这家伙可是上过天外天,与天外天的那位下过棋的存在。
按照那位在仙界中的地位,能与他下棋的那可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更何况还是在天外天下棋,这可是绝无仅有的事(qing)。
而张昊旻一个从未修行过的凡人,他是如何上的天外天?这本(shēn)便是一个很让人费解的问题,就更不用说下棋了。
处在凡尘之上的仙界先不提,单说这天外天,其在仙界中的地位可不是一个地名那么简单的。
天外天,位于仙界两宫之上,号称仙界至高的存在。
而作为天外天唯一的主人,那位可是仙界众仙中实力最强的仙人,其本(shēn)更是代表着天道的意志,承天命而统掌整个仙界。
在仙界中,众仙也称他为天道象征,或者天道掌世人,以此来表达对他的尊敬。
除此之外,天外天本(shēn)还有一个最为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它与所谓的天道之源极为接近。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天外天便成了仙界无上的象征,是仙界众仙朝圣的圣地,同样也是所有仙人都不敢踏足的(jin)区。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shēn)为一介凡夫的张昊旻不仅去了,甚至还牛气哄哄的与那位讨价还价。
最重要的是,最后他不仅安然无恙的全(shēn)而退,还顺带着把自己也给捎了下来,从而让自己脱离了棋盘的束缚,化(shēn)为人。
而对于这等骇人听闻的事,逍遥是前思后想,怎么也想不明白,于是乎,他便把张昊旻给归类为天道选中的降世人。
当然,诸如此类的事(qing)还有很多,例如自在观西边那口空空如也的水井,还有企图使用搜魂术的鬼面人,以及这妖孽上丹田中的那两枚金丹。
这无一不在诉说着张昊旻的来历很不简单,并且也说明了他的神魂之力是极为强大。
虽然不知道有这般神魂之力是好还是坏,但是他对张昊旻有着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他相信张昊旻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既然已经确定了不是张昊旻功法练错了,那逍遥便也就没什么可值得担心的地方。
于是安下心来,好好的享受着今(ri)份的清风,与今(ri)份的阳光。
张昊旻此时正坐在伸不开腿的马车里,不厌其烦的锻炼着天地元气,一次又一次的将其凝聚、压缩。
尽管他如此努力,但是这天地元气却丝毫也不给他面子,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过才仅仅大了一圈而已,而压缩的程度还丝毫没有变化。
除了天地元气进步缓慢之外,所幸其余的都进步迅速,就连神元他也已经可以灵活自如的(cāo)控两个物件了,马上就准备尝试(cāo)控第三个。
同时,因为剑意的成功施展,这《剑心》的修炼便暂且告一段落,也算是赶在宗门大比前,抢先学出来了一手压(shēn)技,期待着能有好的表现。
但是,距离建安城还有些(ri)子,这段时间里也不能闲着。
于是张昊旻准备今天晚上便开始研习《悬天一指》,毕竟距离宗门大比的(ri)子越来越近,他要争取能多学一些底牌。
那为什么非要等到晚上再研习呢?
因为这行走的马车里实在是太晃了,尽管宗门已经尽力的进行了减震,避免影响到修炼,但是就算这般,恐怕看上两眼也要晕头转向,还学个(pi)啊。
所以,他只能等到了驿馆之后,再挑灯夜读,一探《悬天一指》中的究竟,虽然也更辛苦些,不过乐在轻松。
圣华宗一行人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天色即将(yin)沉下去,太阳眼瞅着就要落下山的时候,赶到了渡口。
眼前的这条河名叫安河,与横穿蒲滩村的紫槿江,并称大安王朝的母亲河,孕育了大安无数的子民,也见证了大安王朝跌宕起伏的兴衰历程。
沿着安河一路向西南走,用不了几(ri)便能抵达安王渡,那也是距离建安城最近的渡口。从安王渡出发,只需徒步两(ri)便能走到建安城。
在好说歹说,一阵讨价还价之后,圣华宗一行人总算是乘上了前往安王渡的船,并且还是连夜出发,这可省下来不少的时间。
至于刘财他们几个车夫,则需要到渡口不远的驿馆中住上半月有余,等到熊宫野他们参加完宗门大比回来的时候,大家再一起返回圣华宗。
当然,暂住驿馆所需要的信据,以及生活所需的永恒石,熊宫野都已经提前安排好了,毕竟要劳烦人家在这儿等着,这方面可不能亏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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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四十章 青衣人
此时,在距离建安城不远处的一个小镇子里。
一个人佝偻着腰穿着通黑且宽松的帽袍,将自己给裹得严严实实的,行为举止又鬼鬼祟祟,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问题似的。
而站在他旁边的人,则相比之下,要显得光明磊落许多,至少没有遮掩什么。
这人青衣束发,腰间挂着一把长剑,身姿挺的笔直,隐隐有种江湖侠客的风范,唯一可惜的是,他的长相与侠客还是有些距离的。
不仅谈不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甚至还多了些市井无赖的痞气。
这等貌相,倘若是放在以貌取人的江湖记事中,定是头场便被主角给手刃了的喽啰角色。
“萧爷,少爷说了,只要办完这事,当年的恩情便也算还完了,自此是天高海阔,您与少爷之间便再无干系。”
这说话之人,便是那将自己给包裹严实的家伙,尖声戾气,好似从宫里出来的。
“再无干系?那他这次是想让我用什么来偿还当年的恩情?”
“少爷念在您是府里的老人,这些年为府里做了不少的事,所以对您格外开恩,也不难为您,就是一些手到擒来的小事情,您受点累便可。”
听完这话,青衣人眉头一挑,他在府中行事多年,自然了解那少爷的脾性,不百般刁难便已是烧高香了,又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
“小事情?”
“对您来说这确实是件小事情。
此次圣华宗前来参加宗门大比的队伍里,有个叫张昊旻的少年,他还只是气海境,您也不需要做别的什么,只要当众与他挑战一番便可。”
青衣人的心里一阵轻笑,他就料到不会是件小事。
以往也曾有人得罪了少爷,第二天,便会被人拦街以所谓挑战的名义杀死,从而来发泄出少爷心中的怒气。
但是,如今这人可是圣华宗的弟子,又在参加宗门大比的队伍里,想要杀死对方,那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现在这个时候,要是拦街杀死宗门大比的参赛人员,那可是死罪,不要说圣华宗会如何了,恐怕朝廷也不会放过我吧。”
“萧爷您可真会说笑,少爷他怎么会指使您去杀人呢,他不过是让您当着众人的面,打败那小子罢了。”
青衣人心中不禁感到诧异,难不成还真是自己误会了?可是仅仅只是一个气海境,又何需要自己出手?这里面恐怕是另有玄机。
毕竟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杀人?少爷他是何时转的性子,竟变得如此仁慈起来?”
这狗都是护主的,越是忠犬,越是听不得旁人说自己主子半点不是,此时这黑袍也不例外,于是出言挖苦道。
“少爷他一向这般仁慈,不然那年那人就应该死在了那场大雪里,而不是站在这儿说什么少爷的不是。”
突然又提起了当年的救命之恩,青衣人顿时神情显得有些不悦。
就是为了偿还这场恩情,这些年他背负了不少的骂名,违背了自己曾经的原则,替那位做了不少下三滥的勾当。
因此,他时常会感到疑惑,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活下来。
那年的那一场雪虐风饕的大雪之中,他就犹如一条快被冻死的野狗一般,被厚厚的积雪埋没在路旁,等待着死亡的轻拂。
也就在他奄奄一息,即将魂归星河的时候,他被人给救了起来,而这人便是少爷。
这人给了他活下去报仇雪恨的希望,却又偏偏成了他复仇路上的最大阻碍,就因为这场恩情,他迟迟无法摆脱身为走狗的束缚。
每次想到当年残杀他妻儿的贼人,如今还在外任意逍遥,他的心中便是怒火中烧。
似乎是看出了青衣人眼神中的愤恨,这黑袍却毫不在意的笑了出来,笑中带着一股嘲讽,然后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萧爷,这件事您也怨不着谁,自打您入府以来,少爷他对您还算是不错,这些年也没亏待了您,衣食住行上哪一样不是紧着您用?
哪怕是如今您执意要走,他都给了您一个还清恩情的机会,甚至这机会还是触手可得,您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青衣人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他也该为这一切画上一个句号了。
当年的救命之恩,今天他也要赌上自己这条命,去努力的还上,纵使前方是龙潭虎穴,他也自要上前去试上一试。
打定主意的他,也懒得再跟这人啰嗦,人生在世,不过是横竖一死。
“他们现在已经到什么地方了?”
“今早上刚到安王渡,大概晌午便会路过此地,乘府里的车马,极好分辨。”
府里的车马?青衣人不免侧目瞥了黑袍一眼,不过也没有细问,毕竟这般事情又不止一次两次,况且这次又不是让他杀人。
“队伍里都是什么境界?”
“一位合身境,十三位归虚境,其余的不值一提。”
听到这队伍的实力后,青衣人不禁一愣,圣华宗好歹也是大安境内前一流的宗门,怎么可能就只有这点实力?
虽然这大安国律上黑纸白字的写着:
宗门大比期间,前后为期三个月,妄敢袭扰参赛队伍者,严惩不贷;妄敢袭杀参赛人员者,必杀之。
但是在宗门大比期间,参赛队伍被人尽数屠戮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少次。
毕竟有些宗门,相互之间结怨已久,哪怕是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要斩杀对方宗门的新生力量,从而来遏制住该宗门的发展。
况且,这个世上,总有一些掉进永恒石里的亡命之徒,只要永恒石给的到位,别说什么袭杀参赛人员了,就算是冲进皇宫斩杀皇帝老儿,他们也能干出来。
所以,没有宗门敢如此,仅凭着一个合身境,便千里迢迢的赶来参加宗门大比。
青衣人本能的察觉到这其中存在着什么蹊跷,不论是少爷的态度,还是对方如此的有恃无恐,似乎都像是一个张网已待的陷阱。
“那人是什么来头?可有画像?”
听到这话,黑袍从怀里取出一副简易的画卷,展开画卷,上面画的正是张昊旻本人,毕竟这画工不赖,得有个八九分像。
“这少年是圣华宗叶圣人的徒弟,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来头。”
其实并不是没有,而是他们查不出来,就像张昊旻当初考核圣华宗的那惊天一剑,直到如今也没有人能给出个确切的说法。
如果说那一剑真的就是仙人留物的话,那他们为何到现在也查不到张昊旻是来自于哪一个仙门之后。
要知道,仙人飞升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件,更何况还是留下仙人留物的。
“圣人的徒弟?”
青衣人顿时感到有些棘手起来,圣人可是世间至高无上的存在,难怪就连少爷也不敢杀了对方,而只是单纯的挑战。
“哦,这点不用您太过担心,圣人那儿少爷自有安排。”
虽然不知道少爷他会有什么安排,但是他毕竟是少爷,搞定圣人的手段还是有的,这点青衣人是毋庸置疑的相信。
“那我只需要当街击败他便可?”
“是也不是,少爷他还希望您能对他再稍加羞辱一番,最好是让他当众出丑。”
“那我该用什么理由去挑战他?”
“这个您随意,什么理由都可以,但是有一点,不要和府上扯上任何干系。”
“这是自然的。”
青衣人毕竟为府上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要和府上有任何牵扯这点,他在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
黑袍默默地将手中展开的画卷又给重新卷了起来,小心的踹进了怀里,做完这些后,他有些疑惑的看向青衣人。
因为按照以往的惯例,话说到这儿,青衣人便应该转身离开,准备去实施计划了。
“萧爷?”
对于黑袍的催促,青衣人却不为所动,而是站在原地不知道在寻思着什么。
今日不同以往,这可是他最后一次为府上办事,恐怕不会简单,而且这件事本身还有太多的蹊跷之处,他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如果今日我失手了呢?”
“萧爷您可真会说笑,这么简单的事情,您怎么会失手呢?”
“我是说如果。”
“这您也请放宽心,少爷可是说了,只要您能当街向他发出挑战,以往的恩情便也算是偿还完了,您便也自由了。”
听到这话,青衣人不免惊讶的看向黑袍,只要发出挑战便可,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儿戏了?
“那如果对方不接受挑战呢?”
“那也无所谓。”
少爷的这般宽仁,让青衣人心头一沉,事出无常必为妖,这般宽仁的背后,恐怕不知道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青衣人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向着远处缓缓迈步离去。
他需要为妻儿报仇,所以他需要这份自由,无论有什么样的阴谋在前方等待着他,他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向前。
看着逐渐走远的青衣人,黑袍轻轻地挥了挥手,而站在不远处,看似无关紧要的几人,顿时便心领神会。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四十一章 比什么?
此时,在历经了近一个月的奔波之后,圣华宗一行人总算是抵达了安王渡,下了船。
这乘船的几日,让人时常感觉脚下没有了根基,整个人犹如一片鸿毛一般,在风中忽左忽右的飘着,如今终于站到了土地上,心中不免感到踏实许多。
摆脱了连日漂泊的同时,也摆脱了那挥之不散的鱼腥味,这味道在这些天里,简直就是如同梦魇一般的存在。
而上岸后最令他们感到开心的是,太子南立为了表示与圣华宗合作的决心,所以特地派了车马前来迎接他们,送他们前往建安城。
不得不说,这马车倒是真心不赖,除了舒服稳当之外,最重要的是宽敞,不像先前那般,需要挤在一起,连腿都伸不开。
不过,逍遥还是如同之前一样,盘膝坐到了马车的车顶上,即使有的马车内明明还有着空余位置。
“听说天黑之前便能抵达建安城。”
“唉,这建安城可总算是到了。”
陈开宇此时有气无力的感慨着,这几日乘船,让本就有些晕船的他,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可算是折腾坏了。
特别是当听说,下了船还要徒步走到建安城的时候,那心里简直是万念俱灰,差点就想跳进那安河里淹死算了。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有人派了车马过来接他们,唯一让人不怎么高兴的便是这人却偏偏是南立那小子。
虽说这家伙与南棠棣有着所谓的夺妻之恨,作为兄弟,自然是要挺南棠棣,诅咒南立的,但是念在这厮如此舔着脸讨好自己,他便也欣然接受了。
“这马车倒真是舒服,你们皇家都这么会享受?”
疲惫乏力的陈开宇靠在张昊旻的肩膀上,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悠悠的说道。
“瞧你这没见识的样子,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等往后你有空到洛国,我给你看看我的马车。”
张昊旻瞥了他一眼,心想:就你这般花钱如流水的样子,你那马车恐怕也便宜不了。
这么一想,张昊旻不禁想起了他曾经花一绿买的那辆马车了,和此时乘坐的这般差不多,只是车厢并没有这般宽敞,但还要更舒服一些。
想到那马车,便怎么也绕不过一个人——钱辰,而想到他,张昊旻不免眉头一皱,不愿再去寻思。
“等有机会,一定要去享受享受。”
只是张昊旻这话还没等着说完,靠在他肩膀上的陈开宇便已经呼呼的睡着了。
“嘿,睡得可真快。”
看着睡得正香的陈开宇,张昊旻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欠,但是他并没有睡,而是打起精神来,继续锻炼着天地元气。
从安王渡到建安城的官道,被修葺的非常不错,用从山上运来的大块石板,整整齐齐的铺了一路。
虽然如今也有些坑坑洼洼的地方,但终归要比乡村野道强太多。
马车悠悠荡荡,车轮声滚滚,这才刚到晌午,他们便已经提前赶到了原本计划歇脚的镇子。
睡了一长觉的陈开宇,此时早已经醒了过来,正撅着屁股,趴在侧窗,精神兮兮的到处瞅着,寻思着中午该宠幸哪家馆子,来填饱早已空瘪的肚子。
“怎么还不停啊,都快饿死我了。”
“既然饿,那你就老老实实的坐着,少活动。”
陈开宇没好气的转身坐回了座子上,两只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张昊旻,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瞅什么?”
张昊旻看到他这般模样,心肝不由得一颤,往外挪了挪屁股,心里暗道,这家伙莫不是饿疯了,已经准备要吃人了吧。
“张老大,你以前饭量那么大,如今每天吃得这么少,你是怎么撑住的?”
“不饿。”
张昊旻默默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家伙不是要吃人。
“不饿,你怎么可能不饿呢?你是不是又背着我练了什么特殊的功法?”
“什么叫背着你?整的我练什么都要经过你同意似的。”
张昊旻赏了这家伙一个大大的白眼,自从见识了他的那道剑意之后,陈开宇便觉得功法是万能的,仿佛什么事情都能做到一般。
不过,张昊旻之后又拿出来了《悬天一指》,但是他在看了一点之后,便给放弃了,因为这功法与他的落天七术一般,都是此生也不一定能完成的存在。
而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原本行进的马车却突然缓缓地停了下来。
难道是要开饭了?陈开宇一脸兴奋的掀开侧窗的帘子,探出脑袋往外张望着,想要看看今中午他们要去的是什么样子的馆子。
只是令他颇为失望的是,前面就只是一家普通的包子铺。
“唉,今天中午竟然要吃包子。”
他这么一说,车厢里的其余几人顿时也把脑袋凑了上去,想要看看是家什么样的包子铺,但是无奈,窗口就只有那么大点,还要再减去陈开宇的大脑袋。
张昊旻无奈的瞥了一眼这群傻蛋,简直就是修炼修呆了,都趴在一个窗口干什么。
于是他拉开马车的门帘,向前方打量着,那包子铺还算不错,蒸笼正冒着滚滚热气,显然一笼屉的鲜美大包子正在向他挥手。
“这包子看着也还行啊,总比天天吃干粮强。”
张昊旻的话音还未落,前方便传来了熊宫野那粗旷的声音。
“你是何人?竟敢当街阻拦圣华宗前往参加宗门大比的队伍。”
一听到熊宫野说这话,他们这一行人顿时炸了锅,这一路上都相安无事的,没想到眼瞅着就要到建安城了,竟然遇到了拦路之人。
于是纷纷好奇心泛滥,伸着脑袋听着,生怕错过了什么。
“月满洪楼青衣客,在下萧八。”
张昊旻听到对方这报明身份的话,有些感到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人提起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听谁说的。
“萧八?”
熊宫野在脑袋里仔细的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听说过这等人物,不过见这人十分有礼数,便也没有骂骂咧咧的,反而好声好气的问道。
“那你为何要拦住我们圣华宗的道路?”
“在下想要挑战一人。”
“挑战?现在正值宗门大比之际,妄谈什么挑战?速速退去。”
如果在挑战中受了伤,影响到了宗门大比的成绩,那可就损失大了,所以熊宫野直接就给一口回绝了。
“在下萧八,想要挑战圣华宗张昊旻!”
一听对方想要挑战的人竟是自己,张昊旻不禁好奇的跳下了马车,绕过前面的马车,想要看看是谁在嚷着。
“老夫已经说过了,宗门大比期间,圣华宗谢绝所有挑战。”
在听到对方想要挑战的时候,熊宫野便好奇的看了一下对方的境界,仅是气海境,不过他怎么都觉得这气海境有哪里不对劲。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于是熊宫野再次义正言辞的给拒绝了。
不过,萧八并没有退让,反倒是抱着剑,站在原地,直视着熊宫野的眼睛说道。
“在下挑战的是张昊旻,所以希望能是他本人亲口回绝我。”
听到对方竟然还如此不知好歹,熊宫野不禁有些恼怒。
他本来脾气就爆,只是因为对方一直都很客气,所以他才没有发火的,没想到对方还真把他当做软柿子捏了。
“你小子是不是……”
“那不知你想怎么挑战我?”
本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萧八的熊宫野话还没说完,从一旁窜出来的张昊旻竟然问了起来,这可让熊宫野一下子如鲠在喉一般,说不出话来。
“昊旻,谁让你擅自下车的?”
“嘿嘿,听到有人挑战我,一时有些太过激动,还望师兄您多多担待。”
“在外不许喊师兄!”
“好的,熊教习。”
张昊旻这嬉皮笑脸的模样,令熊宫野颇为无奈,但是他担心张昊旻太过年轻气盛,一冲动答应了对方的挑战,再被伤到可就坏了。
“那你还在这儿瞅什么?赶紧回到马车里去,这里没有你的事。”
萧八趁着张昊旻与熊宫野说话的时候,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张昊旻的模样,确认与画卷上的那位如出一辙后,恭敬的说道。
“你应该就是张昊旻了,不知你想如何挑战?”
张昊旻被熊宫野瞪了一眼之后,便有些扫兴的准备往回走,这时突然听到了萧八的声音,不禁回头问道。
“我看你手里有剑,那么不如我们比比剑意如何?”
比剑意,这才是张昊旻为何要出言的原因,他正想试上一试,顺便也向熊宫野等人承认一下,当初的那道剑意正是他释放的。
见到张昊旻还未回去,竟然还与对方攀谈起来,熊宫野不免有些怒意,点道。
“昊旻!”
“没事,相信他便好。”
不知何时,原本应该坐在马车车顶上的逍遥,此时竟出现在了熊宫野的身侧,这么一说话,倒是把熊宫野给吓了一跳。
看着逍遥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架势,熊宫野犹豫了片刻后,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比剑意,可以。”
张昊旻听到对方同意后,便从子母扳指中取出那把飞鸿踏雪剑来,站到了马车的前面。
“那我接受你的挑战。”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其心胜剑
张昊旻与萧八两人当街相对而立,众人为其腾出来一圈的空地,担心会被误伤到,只敢在远处凑着热闹,唯有轻风从中不知轻重的嬉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住了,凝结的犹如一副静止的画卷,两人紧盯着彼此,却迟迟没有拔剑,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霎时间,风卷尘起,仅是电光石火的工夫,两把绝世宝剑同时出鞘,一时间寒光乍现,艳惊四下,使人不觉间心头一紧,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这比试剑意毕竟是张昊旻先提出来的,尽管萧八也同意了,但不免还是有些投鼠忌器,担心张昊旻是个深藏不露的剑道高手。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先前一直在等待着,想要等到张昊旻出手后之,从而再试出其水平的深浅,甚至是达到后发制人的目的。
但是偏偏不巧,他的对手是啥也不懂的张昊旻。
张昊旻这剑意毕竟是假大空,又是第一次与人比试,心里多少没有底气,而对方却还迟迟没有拔剑释放剑意,这让他更不敢抢先一步了。
他以为这真正的剑意,释放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酝酿的,所以为了避免不被暴露,他也只能耐心的等着,对方做什么他便跟着做什么。
就这样,两个各怀心思的家伙,偏偏却营造出了两位绝世高手的架势,愣是看傻了围观的众人。
萧八的心头不禁一沉,因为张昊旻远比他所料想的要更加沉得住气。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剑意的对决本就讲究着一往无前的气魄,如今他心中先怯了,又怎么能期望着剑意胜过对方呢?
反观张昊旻的模样,不急不躁,宛若宗师一般的派头。
特别是他手里的那把剑,纵使萧八他并不认得这是把什么剑,但是他凭借对剑的喜爱,一眼就能瞧出这把剑定是把品质与自己手中的剑,不相上下的存在。
要知道,他手中的这把剑来头可不小,这是四把青衣剑中排名第二的存在,也是目前仅存的唯一一把青衣剑。
此剑名为寒竹,排在百器榜上第十三位,可谓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而这把寒竹剑与它主人的故事,曾是一段令人闻风丧胆的传奇,让每个听到他们的人都不禁心寒胆颤。
不过,曲起必有曲终,这曾经的所有传奇经历,都在一场无情的大雪中被就此掩埋。
想起曾经的仇,忆起往日的恨,萧八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今日这一场对决,可不仅是为了自由,更是要让某些人知道,青衣回来了,回来复仇了。
寒竹剑一指,剑意随即释放出来,既然张昊旻不先出手,那他便不客气了。
萧八的剑意极为犀利,没有长虹落日般的气势,更没有惊涛骇浪般的声势,有的只是浓厚到让人感到窒息的杀意,纯粹的杀意。
在感受到杀意的一瞬间,熊宫野便是心头大惊,这般杀意可不是一个气海境所能达到的,看来这个家伙一直有所隐瞒。
因此,担心这般杀意会伤害到张昊旻,熊宫野便准备上前阻止,在如此杀意下,万一萧八突然暴起,那张昊旻岂不是会有生命危险。
不过,他并没有冲上去阻止这一切,因为逍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需要如此紧张。
熊宫野本还想说些什么,据理力争一番,但是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心中突然掀起惊涛骇浪,刚刚他要上前的时候,可是运足了用了元气的。
但是,身为合身境的他,却被逍遥这家伙毫不费力的给拽住了,甚至他都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元气波动,这是何等的实力。
而就在熊宫野惊讶于逍遥实力的时候,张昊旻那边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面对萧八剑意中的杀气,张昊旻却丝毫不惧,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他想释放剑意的心,可是憋了许久,如今终于看到萧八有所行动后,他自然再也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一股更加强横的剑意瞬间展现出来。
这次,张昊旻依旧只是用了一成的剑意,毕竟如上次那般,用出全力之后,实在是太过于威势浩荡了。
但尽管只是这一成剑意,也足以让在场的众人为之而侧目了,特别是熊宫野,因为他从张昊旻的剑意上感受到了一丝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为何会熟悉。
作为张昊旻的对手,在感受到张昊旻的剑意之后,萧八的心中不禁咯噔一声。
他如今还只是归虚境,虽然距离合身境差的并不远,但是终归还是差了一个境界,而张昊旻此时的剑意,却明显已经达到了合身境的层次。
不过,剑意的境界差异,并没有修炼时境界差异那般不可逾越,甚至有不少成功越境挑战的例子。
因为往往随着年龄的不断提高,自身剑意的锋利性便会下跌,而年龄不大的年轻人,则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与之一对比,很有可能会取胜。
当然,这种越境挑战成功的次数,相比于被高境界直接碾压的次数来说,还是实在是太过于稀少了。
就在萧八打算拼一拼的时候,他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对面的张昊旻不是仅是气海境嘛,怎么如今竟然能释放出合身境般的剑意?
上一个低境界使出高境界剑意的人,还是归剑峰的那位剑痴。
但是即便是剑痴本人,他也不过是跨了一个境界而已,在归虚境的时候,释放出了合身境般的剑意。
可是这家伙呢?气海境释放合身境般的剑意,一下子跨过了神驰境与归虚境两个大境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般奇幻的事情。
而就在他犹豫的这个工夫,张昊旻的剑意已经演化成一条高高在上,翱翔于云端的苍龙,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萧八,随时准备要君临天下。
萧八咽了一口唾沫,此刻已容不得他再分心去想别的东西,本就是越境挑战的他,自然需要做到心无旁骛,全身心的投入到剑意的对决之中。
于是,他手中的寒竹剑一抖,汇聚而成的剑意,一时间演化成了一头啸聚山林的猛虎,对着天上的苍龙不住的咆哮着。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灰白色,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仅剩下了一条苍龙与一头猛虎。
龙虎相斗是一触即发,苍龙飞驰而下,猛虎一跃而上,两者一时间碰撞在了一起,谁也不肯轻易饶恕过谁。
片刻,两道剑意分开,猛虎依旧是精神抖擞,甚至愈发的威严,但是苍龙却从中吃了不小的亏。
这毕竟是张昊旻第一次与人比拼剑意,相比之下,自然是稍逊一筹,还有待提高。
张昊旻眯着眼睛看向萧八,没想到这剑意的对决竟要如此,还需要剑意之间相互游斗比试。
相比之下,萧八倒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看着神武的苍龙,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一时间来了底气,准备一鼓作气,乘此击败张昊旻。
只是等到他驱使剑意冲上去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中了张昊旻的诡计。
张昊旻的剑意不知在何时竟又变得厚重起来,苍龙一时间更加的神武,仿佛不曾受伤一般,龙爪一挥,便将他的剑意给拍飞了出去。
既然已经摸清了剑意对决的路数,张昊旻又怎么会再吃亏呢,于是他稍微又释放了一点剑意,这便成为萧八不可逾越的一道沟壑。
重新占据上峰的苍龙,一阵龙吟声过后,笔直的从天上冲向还没有缓过劲来的猛虎。
其速度之快,去意之坚决,一瞬间竟演化成一柄长枪,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誓要将这头病猫,给钉死在地上。
此刻的萧八已经完全被张昊旻这般舍我其谁的气魄给镇住了,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剑意已经败了,甚至硬是在这一击下溃散开来。
萧八也算是用剑的高手,凭借着他这般骇人的杀气剑意,至少在同境界中堪称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但是如今,对方不仅丝毫不惧,甚至还越战越勇,其剑意已经完全盖过了自己的杀气剑意,甚至让他产生一种不可抗拒的无力感。
“我输了。”
尽管很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但是萧八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不过随即而来的,便是他心中深深的疑惑,于是问道。
“你不过才是气海境,为何能达到这般剑意的境界?”
他这么一问,张昊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他因为我这个剑意是假的吧。
就在张昊旻百般纠结的时候,逍遥出言为其解了围。
“其心胜剑,则其意不可攀。”
萧八愣愣的重复了一遍,隐隐间像是感悟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却又怎么也抓不住这份感悟到底是什么。
看到萧八若有所思的模样,逍遥不禁会心一笑,在心中感叹,这家伙倒还真是个难得的剑道天才,只是可惜碰上了张昊旻这个大妖孽。
其心胜剑,则其意不可攀。
这可是仙界《剑仙决》中开篇的第一句话,仅是这么一句话,便足以让人受益终生。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四十三章 自在剑意
萧八想了半天也没有领悟到这其中的奥秘,所幸将目光投向了站在张昊旻身后的逍遥,期望着他能再说出点什么来,以此找到突破点。
他虽然看不透逍遥的境界,但是毕竟在府里生活多年,识人相面的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逍遥的气质与旁人不同,总是给人一种若即若离般的洒脱感,仿佛遗世而独立一般,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人。
再联想一番关于圣华宗叶真人的传说,他不禁感觉逍遥便是圣华宗中的圣人。
因为根据传说,叶真人在早年闯荡的时候,曾进入到天缘秘境的最深处,找到了传说中的长生不老泉,从而获得了青春永驻的能力。
所以,他才会怀疑深不可测的逍遥,便就是传说中永葆青春的叶真人。
而对于萧八的这份期待,逍遥却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只字也不再多提。
大道虽是玄妙,一句便是足矣,这足够他受用终生的了,再说也无益。
这《剑仙决》中开篇的第一句话,可是被无数的剑仙们奉为无上真言,甚至有仙尊曾直言道,虽是仙期漫漫,却恐此生难明。
修炼千百年的剑仙都没能想明白这句话的真谛,他又该怎么解释呢?更何况,就算他解释了,对于还只是归虚境的萧八来说,他又能理解吗?
除非他也像张昊旻那般,是个被天道所选中的旷世大妖孽。
眼见无望再得到什么指点,萧八的眼神中不免有些黯淡,因为他有一种直觉,一个能帮他报仇雪恨的机会正从他身边悄悄划过。
“青衣剑客青衣剑,你是青衣楼的什么人?”
张昊旻的这一句话,顿时犹如一幢攻城锤般,狠狠地轰击在了萧八的心头上,一时间竟将他给撞的头晕眼花起来。
这句话他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听到了,没想到时隔这些岁月,竟还有人记得。
其实张昊旻起初也没有想起来,不过在比拼剑意的时候,他看到萧八穿着一身青衣,不免感到有些纳闷。
虽然这个世界里并没有限制百姓衣服穿着的颜色,大街上也尽是花花绿绿的存在,但是男子穿青衣,还是十分罕见的。
而且在张昊旻的认知中,除了唱戏的会穿这种颜色的青衣之外,也只有小姑娘们才会驾驭这般,一个大男人穿的话,多少会有点小白脸的既视感。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在脑海里特地的回想了一下,结合之前萧八提到的那句话,月满洪楼青衣客,他总算是想起来了。
临出发之前,叶真人曾拉着他,给他灌输了行走江湖的诸多要点,其中便提到了这所谓的青衣楼。
青衣楼可不是唱戏的戏班子,听叶真人的原话讲,这是一群极富盛名,又嫉恶如仇的剑客。
起初,青衣楼并不叫青衣楼,而是叫洪楼,但是因为他们多穿青衣外出,所以人们为了方便,才称呼他们为青衣楼的青衣剑客,因此而得名。
青衣楼在江湖中的声望极高,因为他们爱好为人打抱不平,不图名也不争利,只为替天行道,还给人们一个公平正义,所以极受大家的爱戴。
当时叶真人跟张昊旻说的时候,心中便是极为遗憾。
因为青衣楼打出名声的时候,他的年近已经不小了,再加上宗门又正是患难之际,所以没有结交到如此朋友,很是感到惋惜。
“青衣楼?”
张昊旻并没有压低声音,所以周围的人也都听的清楚,特别是上了资历的,在听到青衣楼这三个字的时候,一时间感慨万千。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青衣楼的人?”
虽然一时间有些太过于惊讶,但是萧八在激动的同时,心中也感到一阵狐疑,毕竟青衣楼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年。
“额,你不是说什么月满洪楼青衣客嘛,这洪楼难道不就是青衣楼?”
青衣楼叫洪楼的时候,那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张昊旻这个年纪肯定是听旁人说的,萧八不禁把目光看向逍遥,毕竟十多年前叶真人在江湖上还是很出名的。
见萧八没有回话,张昊旻不禁追问道。
“怎么?你不是青衣楼的?”
远处的逍遥依旧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萧八的心里不免有些黯然,一时间满脸颓废,失魂落魄的说道。
“青衣楼早已经没了,我只是残存下来的一只鬼罢了。”
“鬼?青衣楼怎么就没了?”
张昊旻没有听明白,这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成鬼了?
而且叶真人可是说过,这青衣楼在江湖上威望极高,怎么可能就没了呢?所以他想要问个清楚,毕竟老爷子那儿还交代了事情呢。
萧八将手中的寒竹剑收回鞘中,摆了摆手,明显是不愿再提起那段时光。
“这比试是你赢了,按照江湖规矩,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我尽量答应你。”
“那你告诉我青衣楼是怎么回事?”
萧八的眉头一皱,躬身抱拳,说道。
“恕难从命,还请换一个要求。”
张昊旻心中不禁一阵无语,这提要求还带讨价还价的?甚至还能给你蹦出来个恕难从命,并要求你重新再提一个。
“那我没有什么要求了。”
听到张昊旻的话后,萧八直起身来,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便走,丝毫也不拖泥带水。
不过他走才刚走出去没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对着张昊旻问道。
“你那剑意是什么剑意?”
这个问题,张昊旻还真没有仔细考虑过,于是回头看了一眼逍遥,逍遥耸了耸肩并没有说什么,这毕竟是张昊旻自己的剑意,所以他得自己为其想个名字。
看着逍遥,张昊旻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剑意名为自在。”
萧八点了点头,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便也不再留恋什么,向着远处踏步走去。
“哦,我想起来了,难怪我觉得这剑意怎么那么熟悉呢。”
熊宫野的这一声惊呼,顿时吓了张昊旻一大跳,意识到有些不太妙,便准备悄悄溜走。
“你小子是不是有天半夜里用过这道剑意?”
坏了,一听这话,显然是露馅了,于是张昊旻赶忙撒腿就跑,正所谓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你丫的,就是你这臭小子,害得我担心了一路。”
这戏看完了,凑热闹的人群便也就散了,圣华宗一行人继续悠悠荡荡的往前走着。
至于某些一边嫌弃着人家包子铺,一边又眼巴巴的盯着人家包子直流口水的家伙,自然最后只能沦为喝着面汤吃咸饼的待遇了。
且说萧八,自从他离开圣华宗的那一刻起,他便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人在跟着他一般。
虽然他的身手了得,但是奈何对方也同样是高手,犹如狗皮膏药一般,怎么也甩不掉。
于是乎,在一番穿街引巷之后,他在一个小巷口被人给三面夹击了。
“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共三人,境界还都不低,均是归虚境,不过瞧长相,萧八并不认识他们,而且他们的穿衣打扮,似乎也做了乔装,丝毫不露任何马脚。
但是他们腰间的剑,可是意味着他们的来意不善。
“袭扰参加宗门大比的队伍,你可知罪?”
一听对方这说话的语气,萧八便明白他们是谁派来的了,有些疑团便也就此解开了。
“我就说嘛,少爷他怎么会如此好心放我离开,原来他的安排在这里啊。”
“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你必须死在建安城里,这样对大家都好。”
对方本就没有打算瞒着萧八,直接大大方方承认了他们的来意,就是特地来杀萧八的。
他们一共有三人,又都是归虚境,萧八想要杀出重围的几率仅有不到一成,而且就算是杀出去了,还要想法设法躲避接下来的追杀。
“我保证绝不泄露半个字,可否能饶我一命?”
看着萧八可怜巴巴的哀求样子,这人不禁冷声笑了起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放着好端端的荣华富贵不享,却偏要去做那任人唾沫的贱种,真是够贱的。”
“那我不走了,跟各位回去好不好?”
“回去?你以为府里是你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晚了,少爷说了,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哈哈哈。”
在他们眼里,杀死萧八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所以根本不会放过这般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而且他们还很享受,这种被将死之人哀求然后残忍拒绝的感觉,这是一种掌握生杀大权般的快意。
看到他们如此得意的嘲讽自己,萧八也不气恼,趁着他们放松警惕的时机,他拔剑而起,直接冲着一位较弱之人的喉间刺去。
与其和三人游斗,还不如趁机会先干掉一个,再想法从其余两位的手中逃脱。
但是萧八还是低估了对方,少爷既然敢派他们来将萧八灭口,那自然是有着十足的把握,如果这么轻易便会被萧八干掉的话,他们也活不到现在。
于是,本以为能得手的一剑,被人给直接挡了下来。
“哟,这是狗急了还跳墙啊。”
对于已经出手挑衅的萧八,他们便也不再浪费时间,毕竟早办完事,也好早回去交差。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们是好人吗?
萧八可不是个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但凡泥人都有三分脾气,更何况还是一位有血有肉的剑客。
他本身对剑术便有几分天资,再加上这些年来一直沉迷于剑法之中,造诣蛮高,在同境界里,他的剑术应该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寒竹剑泛起一片寒芒,元气更是肆虐不断,虽是勉强招架住了三人的轮番进攻,手中的剑却也不住的哀鸣起来。
如今仅凭借以伤换伤的凶险打法,萧八才堪堪与他们三人打成平手,这还是念在他们不愿受伤的情况下,不然萧八早已经无力招架了。
即便如此,按照萧八这般剧烈的消耗,在三人的攻击下,恐怕他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便会落得身陨魂消的下场。
四把青衣剑已经有三把随着主人身死而被折断了,如今这仅剩的最后一把青衣剑,这青衣楼剩下的最后一名青衣剑客,难道也是同样难逃厄运吗?
此时萧八的心中只有一句话,我不能死,我还要为他们报仇,我绝对不能死在这儿。
因为有着强烈的求生信念,萧八一时间越战越勇,甚至有几次险些冲破三人的封锁,从而逃出生天。
而他们三人见久攻萧八不下,心里不免有些急躁,便也不再留手,哪怕是受点伤,也比放跑了萧八强。
“老三,释法。”
闻言,一人急忙撤身退后,手势飞快变幻,随着法诀的施展,天地元气开始与之响应,隐隐之间有了法术的雏形。
正与剩余两人游斗的萧八,在感受到这天地元气的变化之后,心中不由得一紧,直觉告诉他,待这法术施展出来,他恐怕就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只见他一剑挥出一个空档,硬是暂时逼退了两人的夹击,现在他根本来不及逃,只能从怀中取出一张道符,急声念起法诀。
终于,总算是赶在对方法术即将释放之际,他这道符纸抢先一步燃烧起来。
随着这道符纸的燃烧,一股青烟缓缓升腾,消散于空中,同时消散的还有刚刚那家伙即将释放的法术。
这一出变化,让对方三人不禁一懵,他们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道符,竟然可以强行消散对方即将施展的法术。
萧八一瞧他们都愣住了,这倒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趁着他们都惊讶的工夫,好脱身而去。
只是他这御剑才刚飞起来,便一头撞上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又重新摔回到地上,从而错失了难得的逃生时机。
“还是老大厉害,提早便用了地符,不然还真让这小子给跑了不成。”
听这话,萧八不禁感到心灰意冷,地符一旦使用,便意味着不能再御剑飞行,那还要如何脱身?
其实他们三人心中也难免有些后怕,倘若不是提早留了一手准备,恐怕还真就被鹰给啄瞎了眼,阴沟里翻了船。
毕竟,这消散法术的道符,他们之前可是从未听说过,万一到时候来不及使用地符,又或者萧八这家伙又取出一张刚刚的符纸,那可就真坏事了。
要是让萧八给跑了,那回去之后恐怕少爷也不会轻饶了他们。
“别再留手了,赶紧杀了他,省的夜长梦多,再多生事端。”
三人这次可是拼了命要杀死萧八,一旦让他跑了,他们同样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一时间,萧八身上的剑伤瞬间猛增数十道,这还是他拼命反抗的结果,若是有一招失误,就算没有身死,那也得是深可见骨的重创。
突然一人后撤,虽是极为不舍,但是如今也只得忍痛使用了,一道符纸瞬间被他给甩了出来,措手不及的萧八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都没有空档防备。
原本阳光明媚的巷口,转瞬间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一般,让萧八的心头一沉,暗道坏了。
萧八的眼前是漆黑一片,但是他们三人的眼前却依旧是蓝天白云大太阳,全然没有发生变化。
致盲术?失去了视野,这对于剑客而言是十分严重的,更何况萧八还远远没有达到闭着眼也能感知外界变化的地步。
为首那人冷笑一声,举剑便要将萧八这颗大好头颅给斩下来,拿着回去好找少爷复命。
只是,这本以为是万无一失的一剑,此时却被人给挡住了,不,准确的说,是被人给接住了,最惊人的地方是,这人仅仅只用了两根手指。
“你,你是谁?”
听到对方的惶恐,萧八不免有些疑惑,此时眼前一片漆黑的他,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倘若是他此时能看见,他一定会惊讶的大叫起来,因为这可是圣华宗的“圣人”啊,世间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你们为何要杀他?”
逍遥两指微微一折,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后,夹在他指缝中的利剑发出凄惨的哀鸣,竟被逍遥给徒手折断了。
“你,你到底是何人?”
一边鼓足勇气的质问着,这三人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后撤着步子,与逍遥拉开了一段他们所认为的安全距离。
面对能徒手折剑的逍遥,他们自认为没有本事能赢过他,但是又不能就此放过萧八,任其逍遥。
所以他们准备先放开距离,再企图寻找机会,通过术法来逼迫逍遥离开,或者也将他给“留下”。
逍遥静静的看着他们三人没有说话,他在等待着一个答案,一个决定谁生谁死的答案。
“这位朋友,虽然我现在看不见你,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在下先谢过你的好意,你还是走吧,他们是太子南立的人,不是你可以招惹得起的。”
他们所说的少爷,正是大安王朝的少爷,当朝太子南立。
不过,逍遥却根本就不怕这个太子的狗屁头衔,就算是天授帝,只要他想要杀,那便也就杀了,还在乎什么儿子。
更何况,上次在圣华宗,这家伙可是还来特地找过茬的,不就是走投无路偷了他点东西嘛,家大业大的竟然还如此小气。
逍遥对他可是一肚子意见。
“你们是南立的人?”
逍遥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所以这三人也不知道逍遥有没有被南立的身份给吓住。
为首的那人强装镇定,他努力的劝自己,让自己相信,对方已经被少爷的身份给吓着了。
“对,识相的赶紧走,这年头少多事,小心引火烧身。”
“哈哈哈哈。”
听到对方说这话,逍遥不禁一下子笑出声来,这可真是这年头里他听到的最大笑话。
“你,你竟敢藐视太子殿下。”
逍遥看着对方如此盛怒的样子,便强忍住让自己不笑,努力的装作极为认真的样子问道。
“那我问你们一个小小的问题,如果你们的回答没有问题的话,那我自然会走,不用你们担心什么,但是如果你们的回答有问题的话,那你们可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逍遥的手段他们已经见识过了,硬来是肯定不行的,所幸就顺着逍遥的意思,先听一听是什么问题再说。
“那好吧,你说你有什么问题?”
“你们是好人吗?”
听到逍遥这个不算问题的问题时,他们三人不免咧嘴笑了起来,这简直就是小孩子在问人贩子,你是人贩子吗?
“我们当然是好人了,这还用问啊。”
逍遥一歪脑袋,看着这三个对此满不在乎的家伙,突然神情严肃的指着他们说道。
“天道,审判!”
不要说那三人了,就连陷入致盲术的萧八都没有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要紧,只要乖乖的站在原地,接受天道的审判便可以了。
逍遥的话音还未落多久,他们三人正准备嘲笑之际,突然从他们的身体内窜出一尺多高的火焰,生生将他们给吞噬。
“就这般火势,竟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好人,这下遭报应了吧。”
正所谓是杀人者人恒杀之。
随着惨叫的逐渐消失,一切又恢复到了风轻云淡的午间时光,同样跟着恢复的,还有萧八的眼睛。
再次看到阳光的他,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于是用手遮着刺眼的光芒,眯着眼向前看去。
此时的巷口已经不见了先前三人的身影,只有地上散落的衣物和武器,似乎在确认之前那三人确实存在过。
“你,你是?”
当萧八看清逍遥的模样之后顿时被吓了一跳,在他的想象中,这应该是一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剑客,却没成想竟然是圣华宗的“圣人”。
“在下萧八,拜见圣人,谢圣人的救命之恩。”
萧八这一声声的圣人叫着,把逍遥给叫懵圈了,自己什么时候就成圣人了?难不成做好事还要遭天谴,境界反而降了?
“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圣人。”
“您不是圣人?您怎么可能不是呢?您不就是圣华宗的叶圣人嘛。”
“额,我还真不是叶老爷子。”
经过逍遥的再三否认,萧八总算是明白是他弄错了,一厢情愿的认定对方是叶真人,于是赶忙致歉。
逍遥摆了摆手,表示这没有什么关系,转身便准备离开。
不过,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站在他身后的萧八却突然跪在了地上,叩首说道。
“还望前辈能收在下为徒。”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拜师
拜师?”
张昊旻听到逍遥的话后,不免惊讶的怪叫了起来,仿佛被人给踩到了尾巴似的,张大了嘴巴怔怔的看着逍遥。
逍遥早就料到张昊旻会是这般反应,所以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正常情况而已。
于是,神情冷淡的冲着他又点了点头,确认刚刚所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同意了吗?”
张昊旻看向不远处站着的萧八,原本还有些大侠风范的他,此时却成了被水煮熟的大虾。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一缕一缕的,好似沿街乞讨的乞丐一般,只是他的身上还多了满身的血渍,一道道已经凝结的血痕,显然刚刚的打斗很是激烈。
对于张昊旻的疑问,萧八显得有些紧张,毕竟他先前才刚挑战过张昊旻,而且按照原本的计划,是要让张昊旻当中出丑的,所以心里有些不安。
“还没,我说要先回来问问你的意见才行,不然我不能收。”
“我的意见?又不是我要收徒弟,干嘛还需要我的意见?”
张昊旻有些没听明白逍遥的意思,既然是逍遥收徒弟,为什么还要经过自己的许可呢?整的自己跟个大家长似的。
瞧见张昊旻满脸写着疑问,逍遥不禁有些感到无奈,怒了努嘴,示意张昊旻跟他到一旁说去。
张昊旻瞧了一眼萧八,杵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是在学校犯了错误的孩子似的,虽然满身是伤,但却毫不在意,反而担忧的是家长的批评。
“你先在这儿等一下,我们要到一旁商议商议。”
自从得知萧八要拜自己为师之后,逍遥一下子变得很具长者的架势,似乎已经先入为主的进入到了师父的角色之中。
待到逍遥与张昊旻两人走到一旁,离萧八稍远一些后,逍遥偷偷施展了一层隔音屏障,这才对张昊旻说道。
“我不知道收他做徒弟合适不合适,你先帮我参考一下,如果你觉得他还可以的话,那我就收他做徒弟,你要是觉得不行,那也就算了。”
张昊旻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两人只是较量了一番剑意而已,又没有吃过饭吹过牛皮,他哪里知道萧八可不可以?
“额,你觉得他如何?”
逍遥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那儿杵着的萧八,然后对着张昊旻说道。
“说实话,我觉得还可以。当然,我说的只是他对于剑道的造诣,至于他这个人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人如何?哦,你是说他的人品?”
“对,就是人品,这毕竟接触的时间太短,对他也不了解,万一他是个油嘴滑舌的宵小之辈那该如何是好,岂不是让他给败坏了名声。”
“要只是这般那还就好了,万一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趁着你放松警惕的空档,给你来上一刀,那才叫狠来。”
两人这越说越是邪乎,再看向萧八时,甚至一时间竟感觉他在冲着他们阴险的笑着,让人毛骨悚然。
“看他这样子,应该不至于吧。”
逍遥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多少底气,毕竟他看谁都不像是坏人,包括先前被天道审判的那三位。
“知人知面难知心,你见过哪个杀人犯会把杀人犯这三个字写在脸上?但事实是,那些杀了人的,往往看着都不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反而很是普通。”
“那,那我好歹也是个仙人啊,难道还能被他一个小小的归虚境给害了不成?”
“这可说不好,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还是个人了,你就没有睡觉的时候?”
“睡觉?我可以不睡觉啊。”
“你竟然可以不睡觉!”
张昊旻眉头一挑,他虽然可以不用吃喝,但是睡觉还是必须的,如果长时间不睡觉的话,不仅体内的元气控制的力不从心,而且身体也会受不大了。
所以当他听到逍遥可以不睡觉的时候,他的心里才会感到如此的惊讶,当然,还有一丝羡慕。
如果可以不睡觉的话,那岂不是一天的时间立马就翻了一番,这简直是大赚血赚啊。
“不过,就算是你可以不睡觉,那你也能保证不会有另外的突发情况发生吗?比如像是受伤昏迷之类的。”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逍遥虽然面上对着张昊旻翻了个白眼,但是他心里却极为认同张昊旻所说的话。
倘若真发生了张昊旻所说的那种情况,恐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都能要了他的命,更何况还是一个归虚境的剑客呢。
“如果我盼你点好的能有用的话,那我肯定得盼着你能大富大贵、长命百岁啊。”
“你看,你又开始咒我了。”
“我怎么就咒你了?”
张昊旻有些不明所以,这说些吉祥话竟然还被人认为是诅咒,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怎么不是咒我啊,我明明是仙人,长生不死的存在,你却咒我只能活一百年,这还不叫咒我?”
听到逍遥的话后,张昊旻一脑门的黑线,在心里忍不住暗骂自己,简直就是愚蠢到家了,竟然把逍遥是仙人可以长生不死这茬给忘记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您老应该是与天地同寿才对。”
“这还差不多,不过那小子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自然是凉拌了。”
逍遥一听张昊旻说这话,吓得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穷凶极恶之物一般。
“我靠,你竟然想要吃人,还想要生吃。”
“我要能吃人的话,肯定第一个先把你给吃了,没准我还能直接修仙飞升呢。”
“那就不知道是谁先吃谁了。”
逍遥对着张昊旻呲了呲牙,露出了那两排洁白且整洁的牙齿,以示其牙口非常不错,让张昊旻小心点。
“好了,不跟你闹了,认真点,这家伙到底该怎么办?”
一听逍遥这话,张昊旻便气不打一出来,这家伙上辈子一定是个矫情的姑娘,不然变脸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呢,况且,还不讲理。
明明自己很认真的跟他说着话,是他非要开个玩笑,怎么到头来却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这样吧,咱们先问他几个问题考验一番,正好我还有事需要知道。”
“好好好,那你可要好好问。”
看着逍遥这一脸开心的样子,张昊旻在心里不禁暗自鄙视,整的跟自己收徒似的,让他这个被拜师的却当起了甩手掌柜的,轻松又自在。
撤了屏障,张昊旻与逍遥走到了萧八的面前,此时的萧八心中极为忐忑,他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商量了个什么结果。
“你要拜逍遥为师?”
张昊旻走到萧八的面前,牛气哄哄的问道。
“逍遥?哦,是的。”
这还是萧八第一次知道逍遥的名字,心里疑惑的同时,也将其记了下来,无论这拜师能不能成,救命之恩还是应该铭记于心的。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得好好回答,不然我这关你可过不了。”
张昊旻一脸坏笑的看着萧八,这次想要看这家伙再如何搪塞自己。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青衣楼的人?”
对于萧八的直接了当,张昊旻却伸出手指微微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想要问的问题并不是这个。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是青衣楼的人,但是我想问的是,先前你为什么会说青衣楼已经不存在了?”
听到张昊旻又再次提起了这个问题,萧八眼神中有些挣扎,不过在看了一眼逍遥之后,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因为除了我之外,青衣楼的所有人都已经被人给害死了。”
这话是萧八咬着牙说出来的,尽管这些年来他一直不想承认,更不想与旁人提起,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他无法回避,也注定需要面对的事实。
“被人给害死了?这怎么可能?青衣楼不是在江湖中威望极高嘛,怎么还有人敢与你们作对,甚至竟然还。”
按照叶真人的说法,青衣楼可是不争名不图利的存在,而且还都是替天行道的侠义之士,在江湖中的威望极盛,就连叶真人都有心想与之结交。
对于这样的青衣楼来说,如果有那一方势力想要灭掉它的话,那可就是要与整个江湖作对,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
因此,张昊旻才会惊讶,这青衣楼怎么就突然间没了呢,甚至就连熊宫野都从来没有听说过,简直让人感到奇怪。
而且来之前,老爷子可是给他布置过任务的,让他前去拜会一下青衣楼,最好能与之结交,邀请到圣华宗做客,也好一解当年未想见的遗憾。
“江湖威望再高又能如何?毕竟不是朝廷所认可的,随便找一个理由,便能成为青衣楼的灾难。”
提到这个,萧八又想起了在屠杀降临三天前的那个晚上,他们弟兄四人在一起为了青衣楼的未来而争论着,一度吵的不可开交。
而每当萧八想起那天晚上的那个决定,他的心中便不由得悔恨万分,如果能重新来一次的话,他一定会竭尽所能阻止那个犹如自杀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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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四十六章 青衣楼旧事
因为青衣楼的特殊性,随着声望的日渐提高,得罪的各方势力便也越来越多。
毕竟他们扛着的可是替天行道的这面大旗,而被行道的一方,往往又都是有权有势的存在,不然也不会逃避惩罚,这些人自然会联手来打压青衣楼。
也正是随着双方的矛盾愈演愈烈,最终青衣楼的存在引起了朝廷的重视。
俗话说得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虽然起初朝廷也赞赏了青衣楼的这种行为,但是毕竟律法是由朝廷设立的,而青衣楼只是一个民间自发性组织,并没有权力进行私刑。
于是,双方之间的摩擦开始变大,矛盾也变多,最终在厉康一死的事情上,双方之间一下子站到了风口浪尖上,成了不可调和的对立面。
厉康是东疆最大的匪帮——岸渡帮的匪首,当时他秘密前来建安城,正是想要与朝廷商谈一下关于岸渡帮归顺一事。
尽管各级官员也都知道厉康此人作恶多端,毕竟是祸乱一方的匪首,又能好到哪里去?被他鱼肉的百姓,都恨不得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但是念在岸渡帮的归顺一事事关重大,决定着东疆的安定,便也只好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待到大事事成之后,再跟他秋后算账。
因为岸渡帮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小鱼小虾,随便就能解决的,他们的手里掌握着一件仙人留物,这东西可是个大杀器。
朝廷这边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甚至双方的商谈也很成功,朝廷仅需要付出很小的代价,便能彻底解决岸渡帮的问题。
至于归顺之后该如何处理,也都做了详尽的安排,毕竟岸渡帮中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罪该万死的存在。
只需要将他们给打乱,让他们聚不到一起成不了气候,再将主要的几个匪首给一网打尽,杀掉,这岸渡帮一事,便也算是圆满结束了。
但是偏偏不巧的是,这厉康前来归顺一事,不知怎么的,竟传到了青衣楼的耳朵里,甚至就连厉康的衣食住行都打听的清清楚楚。
于是乎,青衣剑一出,自然是血溅当场,根本容不得朝廷的人来得及反应。
经过他们这么一闹,原本制定的计划顿时被打乱了,岸渡帮立马便展开了歇斯底里的复仇行动,使得朝廷的围剿队伍一时间很是被动。
因此,谋划岸渡帮一事的各级官员自然是义愤填膺,非要吵着跟青衣楼算一下这笔账。
但是青衣楼却根本就不在乎,反而叱责他们庇护岸渡帮,助纣为虐。
他们的此番言论,一下子可惹恼了天授帝,为了维护大安朝廷的颜面,也为了确立大安朝廷的地位。
这一次,天授帝直接给青衣楼下了最后通牒,要么青衣楼解散,要么青衣楼被“解散”。
也正是因此,青衣楼的四位青衣客才会在那一夜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一方觉得,无论是在江湖上有着什么样的威望,处于什么样的地位,那都不是能成为与朝廷对立的资本,还是就此收手算了。
但是另一方却坚定的认为,他们是在行正义之事,他们没有错,如果朝廷前来镇压的话,那错的便是朝廷,一定会有人站出来帮助他们的。
最终,选择不解散青衣楼,要坚决与大安朝廷抗争到底的这个决定,成了青衣楼给朝廷的答复。
结果显而易见,三天后,大安的禁卫军将他们给包围了,在一阵反抗又厮杀的搏斗之中,年纪最小的萧八被派出去求援,也正是如此,他活了下来,至于其他人全部被杀。
这其中不仅是他们,还有誓与他们共存亡的妻子儿女。
而本要去求援的萧八,却因为身负重伤,再加上亲眼看到那燃起的熊熊大火,想到自己的妻儿与兄弟们,不禁怒火攻心,一时间晕倒在了路旁。
也正是如此,在随后的漫天大雪之中,路过的南立一行人将他给救了起来。
而南立在知道了他的事情之后,并没有选择杀死他,而是想努力的劝说他,让他放弃复仇,因为他所憎恨的正是大安的朝廷。
青衣楼的覆灭,起初也是有不少的江湖宗门为其打抱不平的,但是都随着岸渡帮的那个仙人留物的释放而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大安派去围剿岸渡帮的队伍一时间损伤惨重,一位合身境将领、三十二名归虚境强者全部都因此陨落,境界低的更是死伤不计其数。
这个结果不要说天授帝震怒了,就算是大安的子民都感到难以接受,更不要说造成这一结果的萧八了。
两年后,随着岸渡帮匪患的彻底消除,前往剿灭岸渡帮余孽的萧八也回到了太子府。
当时的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活下去,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为兄弟及妻儿报仇,但是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既然南立救了他一命,他便准备先把这救命之恩还了之后,再赴黄泉与兄弟和妻儿团聚。
这之后的事情便很清楚了,作为建安城乃至整个大安国地位最高的纨绔子弟,南立可谓是劣迹斑斑,欺男霸女的事情可没少做。
有时候萧八都恨不得一剑将这家伙给捅死,不过念在南立罪不至死的份上,他才勉强克制住了自己。
而为了不让他还清恩情,南立也一直不肯让他做什么大事,仅仅只是让他给自己擦擦屁股而已。
直到三个月前,这一切开始变得不再一样了。
萧八在一次外出的过程中偶然得知,当年青衣楼灭门一案中,朝廷并没有下令将青衣楼满门处死,只是想将他们兄弟四人捉捕归案而已。
但是不巧的是,这场行动的负责人却是他们的“老熟人”,也是如今萧八想要复仇的对象——费宗生。
费宗生是大安十虎之一,是大安的名将,立过赫赫战功的存在。
而青衣楼与费宗生的过节,是因为他那个为非作歹的好儿子费满,这家伙因为一件小事,仗着自己是将门之后,竟将对方全家男女老幼十六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杀害。
最让人感到气愤的便是,这禽兽不如的家伙竟然待在牢里不到一天,便被放了出来,继续在外逍遥快活。
于是乎,青衣楼的人出了手,将这家伙绑到了被害人的墓碑前,生生敲碎了他的膝盖骨,让他跪在这十六座坟前,将他杀死。
自己的儿子再不济,那也终归是自己的儿子,更何况还是唯一的子嗣。
所以,当费宗生看到了为自己儿子报仇的机会时,又怎么肯放过青衣楼的人,自然是赶尽杀绝,甚至还命人折了那三把青衣剑。
青衣楼一事发生后,费宗生便干脆利落的交出了自己手里的兵权,过起了半隐退的生活。
也因此,没有被人追究相应的责任,这件事便也很快被遮掩过去,最后不了了之。
而为了报仇,萧八找到了南立,说了他想要离开的想法,表示能尽快给他一个报恩的机会。
但是在听到萧八的报仇对象是谁之后,南立却一直拖延到了现在,哪怕是最终同意了,也还是派人来要杀了他,就是担心再惹出祸端。
无论萧八有没有报仇成功,他原是太子府中的人,是谁也绕不过去的事实,一旦这件事被发现,其中将会牵扯到太多的东西。
毕竟他可是当朝的太子,而费宗生又是大安十虎名将,旁人怎么想那还不算什么,倘若是天授帝有了什么想法,那可就严重多了。
在听完萧八所说的故事之后,张昊旻不禁陷入到了深思之中。
“这么说,你原本是南立的人,那你这次来挑战我也是他所指使的?”
“不,是我在听说了你的名声之后,特地来挑战你的,并没有人指使。”
虽然南立派人准备要杀了他,但是他毕竟还是欠南立的恩情,更何况职业操守摆在这儿,他怎么能把南立给供出来呢。
瞧到他这犹犹豫豫的模样,这一切张昊旻心里都有数了,肯定是南立那家伙跑不了。
他可是第一次来到建安城,完全就是人生地不熟的,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拦路挑战,还是指名道姓的要挑战自己呢?
算来算去,也只有南立这小子与自己有些过节。
“那你准备下一步该怎么办?”
“报仇雪恨!”
“那你现在应该去报仇啊,干嘛还非要来拜师?”
张昊旻这么一问,萧八属实感到有些尴尬,最终无奈的说道。
“我也想现在就去报仇,恨不得立刻就将那狗贼的脑袋给砍下来,但是他的实力实在是太高了,依我现在的境界还差很多。”
“所以你准备拜逍遥为师,然后好去报仇?”
听到张昊旻的话,萧八一下子跪在了逍遥的面前,叩首说道。
“还望逍先生能收我为徒。”
逍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该答应,还是该上前将他给扶起来,于是向张昊旻求助着。
“老爷子说过,青衣楼的青衣客,都是不错的人,虽然这件事他们终有一定的过错,但是罪不殃及妻儿,所以这个仇应该报。”
既然张昊旻已经发话了,那这徒弟逍遥也就开开心心的收下了,毕竟他还是很看好萧八天赋的,特别是剑道的天份,非常不错。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一见萧八要叩首拜师了,张昊旻抬腿便准备溜走,他可不想凑着热闹,还得平白无故的出一份拜师随礼。
【ps:这几天有事有些耽搁,明天开始努力一天两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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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四十七章 幕卫
跑是肯定跑不了的,毕竟逍遥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呢,他张昊旻又怎么可能跑的过逍遥的五指山?
于是乎,刚迈步他便被逍遥给一把抓住了后衣领,给拽了回去。
“你可是担保人,你这是要跑哪儿去?”
在听到逍遥的话后,张昊旻自知是逃不掉了,便立马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绞尽脑汁找理由搪塞。
他又没有什么探险打怪的经历,身上仅有的宝贝也都是逍遥给的,对他来说还都很有用,拿出哪一个他都会感到心疼。
但是这萧八拜逍遥为师一事,逍遥可是先向他征求的意见,然后在他同意之后,这家伙才答应收萧八为徒的。
这么一来,他便成了所谓的拜师担保人,那这拜师随礼自然也就少不了的。
“嘿嘿,我这不是要去拿随礼嘛,可不能亏待了你的宝贝徒儿。”
“谁信你这鬼话,你能把好东西放外面?你肯定都放进你的子母戒里了吧。”
被逍遥这么一说,张昊旻不禁尴尬的笑了起来,脑袋转得飞快,想着还有什么能脱身的借口,就算不能脱身,那也要至少把这拜师随礼给糊弄过去。
“哎呀,你是有所不知啊,这几日我的运气简直差极了,本就不多的东西,不是坏了,就是丢了,简直是一贫如洗。”
对于张昊旻哭穷这一招,逍遥早已经是见怪不鲜了,谁要是信了他的鬼话,那他就是大傻子。
这般嗜宝如命的家伙,要是丢了什么东西,那还不得把房顶给掀飞了,掘地三尺的找啊。
“你少来拿话框我,刚刚我还看见你用飞鸿踏雪剑来,这东西不可能丢了吧,赶紧拿出来表表心意。”
逍遥这都点名要东西了,张昊旻要是再反应不过来,那他还真就不叫张昊旻了。
“好啊,你这家伙原来是在这里等我呢。”
这飞鸿踏雪剑张昊旻是打死都不可能给的,在他手里都还没有捂热乎呢,又怎么可能舍得送给别人?做梦!
虽然他手里还有一把心驭剑,但是相比于心驭剑,这飞鸿踏雪造型上却显得很是雍容华贵,最重要的一点是,它是有剑鞘的。
心驭剑没有剑鞘这一点,一直是张昊旻的一大遗憾,毕竟没有剑鞘的心驭剑就不方便带在身上,不然一不小心就会伤到人。
这要是伤到旁人了,那也没有什么,万一伤到自己那可就不好了。
而且心驭剑的体型也比飞鸿踏雪大的多,瞅着便是一把浑厚有力的双手大剑,除了颇为豪迈之外,也颇为吃力。
可能是因为心驭剑的设计初衷,便是为了御剑而准备的,并没有想过拿在手里的手感。
所以,相比之下,飞鸿踏雪剑除了本身的威力之外,其他的各个方面都深受张昊旻的喜爱,特别是挂在腰间的气质。
“哎,你可不要诬赖我哈,我又没说一定要是这把剑,但是这也多少是个保障不是,你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这把剑也是可以接受的。”
逍遥一边对着张昊旻说着,一边冲着已经起身的萧八使了使眼色,让他嘴上甜一点,不要白白错过了这个机会。
张昊旻的年纪比萧八要小上近十岁,当年他有张昊旻这般大的时候,便已经跟着几位哥哥闯荡江湖了,甚至青衣楼的名声都已经打出来了。
所以萧八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情愿的,毕竟修行界有个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年长者为尊,年幼者为卑。
这跟人生的阅历,以及修行的时间有着极大的关系,年龄越大,按照一般的情况来看,则境界也会越高。
不过,在收到逍遥的示意后,萧八还是干脆利落的冲着张昊旻跪下了。
“谢过张师父。”
因为张昊旻是萧八拜师的担保人,所以按照拜师的规矩来说,他也应该称呼张昊旻为师父的,不过与逍遥不同,这只是一种尊称而已。
这一跪,再加上一声谢,张昊旻顿时被强行架了起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额,那好吧,这是我的一点见面礼。”
在反复思量过后,张昊旻一阵肉疼的从腰间上解下了长生牌,虽然这东西能加快他吸收天地元气的速度,提高三元的效率,但是它也算是张昊旻身上作用最小的了。
如今进退维谷,他又不得不割肉卖钱,这长生牌自然成了被割掉的肉。
“谢过张师父。”
站起身,从张昊旻的手里接过这长生牌,一入手,萧八便感到全身上下的元气立刻沸腾起来,仿佛是打了鸡血一般。
长生牌虽然对于仙人来说并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甚至都有些烂大街了,但是对于凡间来说,这可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好宝贝。
想当初刘志拜邱宫守为师的时候,叶真人可就拿出了一块,模样、大小还不如张昊旻的这一块,却已经是大出血的存在了。
“切,我还以为你能拿出来什么呢,没想到竟是个这个。”
这长生牌就是逍遥从仙界中买的,他自然知道这东西的贵重程度,所以他才会如此不屑。
其实,按照逍遥的想法,他以为张昊旻会拿出枚靛蓝色的永恒石的,毕竟永恒石乃身外之物,对于此时的张昊旻来说,除了被消费外,没有丝毫的价值。
而对于已经是归虚境的萧八,他正好到了需要使用永恒石辅助的时候,自然有个品质不错的永恒石,会让他的实力再进一大步的。
“怎么了?这个怎么了?不爱要那就不要。”
虽然嘴上摆出一副气得要抢回来的样子,但是事实上他在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好歹也送完了拜师随礼,生怕这礼物不行,再让他换一件。
“对了,我这做担保人的都给了拜师礼,你这做师父的怎么还是空空如也啊。”
张昊旻可不愿意错过这个反击的机会,于是不免用言语挑衅着,想要看看逍遥会拿出来一个什么样的宝贝。
“这就不用你瞎操心了,拜师礼肯定是有的。”
只见逍遥手上的金光一晃,他的手里便多了一枚靛蓝色的永恒石,在日光的映衬下,显得闪闪发光。
拿出拜师礼后,逍遥不免瞥了张昊旻一番,想要看看他是个什么反应。
只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张昊旻的神情并没有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后悔或者不屑,甚至都没有听到“也不过如此”之类的话。
他看到的,反而是张昊旻那闪闪发光的眼睛,那一脸贪婪的模样,恨不得也要立马跪在地上拜师似的。
“萧八,谢过师父。”
逍遥很是满意的看着萧八,点头说道。
“既然你已经拜我为师了,那你往后就要守规矩,我这一脉也没有什么规矩,最大的规矩就是顺天道,不得行恶。
当然,至于名字之类的,你也不用担心,你该叫什么就叫什么,不用再加字号。”
“弟子明白。”
直到萧八将手中的靛蓝色永恒石给收起来,张昊旻这才回过神来,不禁发出感叹。
“啧啧,有师父真好。”
瞅着萧八拜师,张昊旻一时间又想起了当初刘志拜师的时候,他们都有拜师礼,甚至自己也都跟着随了礼。
那自己呢?这师父也叫了,偏偏老是不让自己举行正式的拜师仪式,迟迟不给自己拜师礼,老爷子简直抠搜的可以。
逍遥瞥了一眼这正满肚怨气的张昊旻,懒得搭理他,对着萧八说道。
“行了,这师父也已经拜了,你就先找个地方养养伤吧。”
萧八的身上毕竟是衣衫褴褛的,布条上还血迹斑斑,所幸伤势并不严重,来之前逍遥也帮他恢复了一下。
“这?”
萧八听到逍遥的话后,显然有些犹豫,虽然这并不在建安城里,但是毕竟离着建安城不远,依旧在建安的势力范围之内,他担心少爷还会有所行动。
“哦,你是担心那什么幕卫对吧,这确实是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幕卫?你们碰到幕卫了?”
张昊旻听到这个特殊称呼时,一下子来了兴致,不禁嚷嚷起来。
与青衣楼相同,这幕卫也是老爷子在他临行前特地嘱咐过得,如果来建安城,那就必须要注意到幕卫的存在。
幕卫是直属于天子的情报、暗杀组织,其行踪一直都是建安城中的一大谜团,曾有无数人企图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但都以失败而告终。
当年叶真人到建安城闯荡的时候,便恰巧与其有过交锋,虽然没有在对方手里吃过亏,但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而对于叶真人来说,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便是吃亏了。
要知道,那时的叶真人可就已经是合身境了,而且在江湖上也已经闯出了一番地位,即便如此,最后还是不得不离开了建安城。
幕卫号称是大安天子手中的剑,象征着大安王朝最强的暗中力量,死在他们手中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而且对于他们的实力,也是深不可测。
针对于幕卫,坊间曾有过一段传闻,说幕卫的人数并不多,但是每一个都是合身境的实力,甚至这其中还有圣人的影子。
也正是因此,在建安城中,哪怕是盛极一时的国师府,在幕卫的面前也要低上一等,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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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小纸人
他们也不能算是真正幕卫的一员,应该还只是外围成员。”
“外围成员?”
听到萧八的话后,张昊旻不禁有些好奇的上下打量了萧八一番,看着他这般凄惨的模样,然后摇了摇头说道。
“几个外围成员就能把你给搞成了这样,甚至还差点死了,那你实力也不咋地呀。”
萧八对于张昊旻的话,并没有感到生气,毕竟张昊旻说的也是事实而已,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可争辩的。
不过,逍遥倒是见过那三个人的,所以对于他们的实力,他心里也是有个大概的判断,不免疑惑的问到萧八。
“那几个人都还只是外围成员?”
“嗯,真正的幕卫都是隶属陛下的,哪怕是少爷,额,哪怕是太子也是无权命令他们的,所以他们既然能被太子指使来杀我,便证明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幕卫一员。”
“那这幕卫的实力可真是不错。”
三名归虚境都还只是幕卫的外围成员,那幕卫的核心成员将会是个什么水平呢?合身境还是圣境?
要知道,在一般的宗门内,归虚境便已经是宗门内的中流砥柱了。
“那这样吧,你先去找个客栈收拾收拾,上点药再换身干净的衣服,等到天快黑的时候,你把这个小纸人给烧了,我自然会去找你。”
逍遥从子母镯中取出一张剪得相当之丑的小纸人,递给了萧八,留作之后的联系使用。
“哟,这东西是干什么的?”
一看逍遥拿出了新的宝贝,张昊旻的眼珠子一下子锃光瓦亮起来,紧盯着这小纸人,心思着该如此从逍遥那儿套路一些。
逍遥白了他一眼,可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于是没好气的说道。
“想要拿飞鸿踏雪来换。”
“这玩意儿是干什么的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还想用它来换?”
张昊旻神情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里却暗自盘算着利弊。
不过,他看逍遥的表情,明显透着一股奸诈的样子,其中很可能有诈。
而且再看那小纸人,除了胳膊腿能看出个大体的样子之外,造型极其丑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要来换这飞鸿踏雪,简直就是妄想。
“谢过师父。”
萧八倒是很实诚,接过逍遥的小纸人后,并没有问什么问题,师父让他做什么那他就做什么,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徒儿应该具备的样子。
“哦,对了,如果你再遇到什么危险情况的话,你也可以把它给烧了。”
逍遥这话一说,萧八顿时脸上露出了喜色,感情这东西原来是个保命的法宝,那这可真是让人心里踏实了不少。
毕竟逍遥之前杀死那三人的手段,萧八此时记忆犹新,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仅是听到声音,便知道逍遥的实力绝对是碾压归虚境的存在。
“谢过师父。”
“嗯,那你赶紧去吧。”
萧八将小纸人贴身揣好,便准备跪下告退,但是却被逍遥给拦住了。
“我这儿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也不需要弄那些没必要的礼节。”
因为在仙界见识惯了,大家相互之间都是极为客气,并没有跪拜之类的习惯,顶多也只是合掌作揖而已。
所以他一直都不喜欢凡间这些繁文缛节的事情,尊敬发自心里便好,无需摆出这些各式各样的架势,只会让人感到压抑。
萧八前脚刚走,张昊旻便舔着脸凑了上来,一脸兴奋的问道。
“逍遥,你那小纸人是干什么的?还有没有了?送我一个呗。”
张昊旻在问到还有没有的时候,逍遥便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送我一个呗。”
对于逍遥的白眼,张昊旻选择了无视,依旧热情不减的拍着马屁,企图从逍遥那儿也要一个小纸人。
“啧啧,不愧是仙人,连我接下来想要说什么话都知道,厉害。”
“切,少在这儿拍马屁,就你那德行,我还能不知道你现在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嘿嘿。”
对于张昊旻这般装傻充愣的模样,逍遥不禁感到一丝无奈。
“你上次从我这儿拿走那飞鸿踏雪的时候不是说了嘛,往后不能再从我这儿拿东西了,这才刚过去几天啊。”
“可是当时我并没有答应啊。”
“没有答应?这怎么可能?你当时明明就是已经答应了的,哦,我明白了,你现在想耍赖对吧。”
张昊旻仔细一想,不禁赶忙打了个哈哈,他可不敢得罪了金主,万一以后再有什么宝贝,他不分给自己了怎么办。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耍赖呢。不过,那小纸人到底是干嘛的?”
见张昊旻正色起来,不再舔着脸,不停地拍马屁了,逍遥这才勉强给他解答起来。
“那小纸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简单的标记一下,能让我确定他的位置,好立马找到他而已。”
“什么?这东西能标记位置,那岂不是求救的好东西,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这样有什么突发情况的时候,我还能及时联系上你。”
“因为你如果真的遇到了突发情况的话,用那个,你恐怕来不及联系我。”
听到逍遥的话,张昊旻一下子从自我遐想中回到了现实,然后一头雾水的看着逍遥,这东西如果来不及的话,那要它还有什么用?
“我来不及,那他就来得及了?”
“你们所面对的对手不一样,他所面对的都是归虚境或者以下的敌人,对于他来说还有还手之力,而你却有可能会遇到那家伙。
如果你真的遇到了那个家伙,在仙人的手里,你认为你来得及使用这东西求救吗?”
倘若是逍遥不提,张昊旻都快忘记了逍遥一路随行,就是为了防备那个鬼面人的。
再想一下那鬼面人的实力,若是真的遇到了他,还真有可能来不及使用这小纸人求救,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他手里还有困仙符的存在。
“怎么就不能了?我不是还有困仙符能用嘛,只要能困住他,不要说求救了,没准都可以用心驭剑杀了他呢。”
“既然你自己便可以杀了他,那你的意思就是不需要我了对吗?”
“哎,可别这样,您就当我放了个屁,什么都没说,未来还得多仰仗您呢。”
一听逍遥这么说,张昊旻顿时有些慌神,逍遥现在可是他最大的依仗,如果没了逍遥,说不准那个鬼面人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于是他赶忙舔着脸,好生赔了半天不是,这才总算是把逍遥给哄好了。
“不过,这俗话说得好,有备而无患,总比现在什么都没有强吧。”
“你怎么就什么也没有了?”
逍遥看着张昊旻这家伙,心里不禁暗自感叹,为了这小纸人可真是锲而不舍。
“嗯?那我有什么?”
“当初我可是给你施展了心符,这东西不比这小纸人强?”
“哦,你要是不说我都差点给忘了。”
张昊旻恍然大悟的同时,心中不免也感到疑惑。
上次那鬼面人对自己使用搜魂术的时候,逍遥这家伙可是过了大半天才赶到的,要是再晚一会儿,自己可能就真的没了。
如此算来的话,这心符岂不是也没有什么用,毕竟时间太长了。
“既然有这心符在,那上次那家伙来的时候,你怎么还是好半天才赶到?”
“额,这是因为那家伙有些特殊,心符没有及时反映过来,所以我才晚了一段时间。”
其实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心符只能确定他所在的位置,能帮助逍遥快速找到他,而不能确定他此时有没有遇到危险。
上次之所以逍遥感知到了张昊旻的危险,那是因为他后背的契约使然。
但是,他又不能告诉张昊旻这心符并没有求救的作用,不然这家伙能追着问他要上一整天,不,可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忘。
而逍遥之所以不想给张昊旻小纸人,不仅是小纸人的制作有些麻烦,需要一定的时间,更重要的是,张昊旻完全不需要这东西。
自从上次发生那件事情之后,逍遥便一直将神识锁定在了张昊旻的身上,就是为了防止遇到突发的情况,他能及时出现并阻止。
即便如此,却依旧还是发生过意外状况,也就是自在观西边的那口水井。
张昊旻在掉进水井的那一刻,他锁定在张昊旻身上的神识便一下子失去了目标,所以当时他才会有如此反应。
至于当时为什么会是这般情况,逍遥也并不清楚,可能是因为那道执念是大自在仙尊的吧。
“那这可不行啊,下次要是再晚的话,我可能就真的要死翘翘了。”
“所以我现在才一直紧跟着你啊。”
听到逍遥的话,张昊旻这才勉强欣然接受了事实,不再去要什么小纸人了。
“那你可要跟紧点哈。”
“这点你就放心吧,我怎么也是一个仙人。”
说这话的时候,逍遥的心里却是有些没有底气,毕竟张昊旻可是朵奇葩的存在,有些时候,哪怕是仙人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什么幕卫真的有如此厉害?”
“如果按照世间的境界来说,应该属于顶级的存在了。”
“什么?顶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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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四十九章 小姐
圣华宗一行人在吃过午饭后,便离开了镇子,向着建安城进发,争取在日落前赶到此行的目的地——圣贤庄。
不过,他们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关于张昊旻与萧八对决剑意的消息,早已经先行一步在建安城中传开了。
先不说他们对决的声势,单说这两人的身份,便足以成为大家议论的焦点。
一个是圣华宗圣人的亲传弟子,一个是多年前被灭口的青衣楼中最后的一名青衣剑客。
这两人身上的话题自然不少,不要看建安城离着圣华宗很远,但是有些事情传得极快,什么太子南立冤枉一事,什么惊天一剑,早已经是老生常谈了。
而他的对手萧八,更是了不得,就凭借最后一位青衣剑客这个身份,便足够引起全城的轰动了。
更何况两人的实力也很是了得,特别是张昊旻,其剑意更是在传播的过程中,被描绘的愈加离谱,再加上先前那惊天一剑,甚至已经隐隐有超过剑痴的风头。
于是乎,建安城内的各家赌场,赶忙操作起来。
连归虚境的萧八都没有战胜张昊旻,那他的实力到底要有多么恐怖,这可是宗门大比上的一匹黑马,甚至能力压诸位天之骄子的黑马。
一时间,张昊旻这三个字成了人们热议的中心,简直达到了三句不离的境界。
而此时的张昊旻,却还悠悠哉哉的躺在马车上,丝毫不知道就在这般宁静的下午,他竟然一下子成了名人,甚至无数的姑娘都想来见一见他。
“终于到建安城了。”
闲着没事干的陈开宇,趴在侧窗上一瞧,便瞧见了高大雄伟的建安城,于是赶忙拍了拍还在练习操纵天地元气的张昊旻。
“这么快就到了?”
张昊旻拉开马车的帘子,探头出去瞧着,天色已经不早了,火红的太阳已经开始准备下班了,正在倾泻最后的余晖。
夕阳洒在建安城的城墙上,显得格外庄重,宛如雄关伟镇一般。
这一路上他们也遇见了不少的城池,但都没有像建安城这般雄伟的,特别是这城墙,竟生生高出一倍来。
站在城墙下,人渺小的犹如一只蚂蚁,卑微的宛如一粒尘埃。
“这踏马也太高了吧。”
众人一时间都纷纷仰望着建安城的城墙,毕竟他们大多数人也都是第一次来到大安的国都建安,心中不免感到格外的好奇,当然还有兴奋。
“你们都瞅什么呢?赶紧滚回去修炼,马上就要宗门大比了,还有这闲心思。”
熊宫野的声音从最前头传来,吓得他们赶紧关上马车的帘子,不敢再看这建安城,毕竟这老头要是一生气,那后果可是很难预料的。
今日张昊旻与萧八比试完剑意之后,熊宫野的心情便极为不好,在吃饭的时候可是训了好几个人,所以大家都不敢在此时去触这个眉头。
“哎,小宇子,你说这城墙修的这么高干什么?”
“谁是小宇子?你叫谁小宇子呢?”
陈开宇佯装出恼怒的样子,毕竟张昊旻这么一叫,颇有一种宫里人的感觉,而且还是谄媚奉承的那种。
“那叫你宇哥总行了吧,快跟我说说,这城墙修的这么高干嘛?”
陈开宇一抱胳膊,倚在马车上,闭着眼睛没好气的说道。
“还能干嘛,自然是御敌呗。”
“御敌?这么高的城墙得御什么样的敌人?而且不是到了归虚境便可以御剑而飞了嘛,这城墙还有什么用?”
“亏你说御剑,你怎么不说归虚境还会法术呢。”
“是啊,归虚境还会法术,这么高的城墙要了能有什么用?”
对于张昊旻的无知,陈开宇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然后便给他科普起知识点来。
原来这城墙并没有看上去那般简单,它上面附着着一层守护屏障,类似于圣华宗的那种,但是远比圣华宗的防护力还要强。
按照陈开宇的说辞,建安城的守护屏障,恐怕能抗住圣人的攻击。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国都的守护屏障能轻易被破除的话,那还怎么稳居皇位,号令国境内的各大宗门?
至于为什么建安城的城墙会如此之高,陈开宇也是不清楚,不过关于这高墙倒是有一种似乎开玩笑般的说法。
建安城的城墙之所以这么高,是为了防止有人御剑而行,直接跨过城墙进入到城中。
并不是说御剑飞行达不到这个高度,而是因为城中设有大型的地符阵,限制所有人御剑而行。
也正是因此,如果要御剑跨过城墙的话,便会瞬间从空中跌落,而这般高度,倘若是直接掉下去的话,恐怕唯有摔死这一个下场。
不过这也只是大家伙的笑谈而已,可能有一定的因素,但是肯定不是主要的原因,不然也就不需要费那么大的工夫建如此之高了。
因为是参赛队伍的关系,所以进出城门都享有特权,并不需要按照规矩去排队。
于是,在简单的盘查之后,他们便被放行入关了。
穿过偌大的瓮城,再走过城门楼子,耗时近一个月的时间,圣华宗一行人总算是抵达了建安城。
看着街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众人难免有些激动,哪还能再静下心来修炼啊,各个趴在窗缝和门缝里,往外瞅着。
逍遥依旧端坐在马车顶上,那怕是过城关的时候都没有下来,大有一副任凭惊涛骇浪起,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
各个来参加宗门大比的队伍都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住处,统一住在皇城外的圣贤庄内。
所以进了建安城,他们一行人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直奔圣贤庄,先抓紧安排好住宿再说关于肚子的问题。
虽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但是建安城的街道上却依旧络绎不绝,往来的行人越来越多,甚至给人一种会越发热闹的感觉。
“你看那儿,那可是建安城有名的裁缝铺,还有那儿……”
对于来过一次的陈开宇来说,看着这群初入大观园的“刘姥姥”们,心中说不出有多么骄傲,于是自豪的跟旁人介绍着。
张昊旻不免白了他一眼,这也就是韩予坐在前面的马车上,才让他有了嘚瑟的劲头。
与此同时,坐在马车顶上的逍遥,虽然居高临下,可以充分看清建安城的繁华,但是他此时却无心在乎这些。
而是神情格外紧张的盯着不远处的巷口,在那里似乎有什么人在等着他似的。
“小姐,你慢点走,我快跟不上了。”
“你快点,再磨蹭可就来不及了。”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穿着一身青色的罗裙,盘着秀发,露出犹如天鹅一般白皙的脖颈,再搭配上双唇的艳红,一时间惹人遐想连篇。
只是这犹如大家闺秀一般的姑娘,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温婉可人。
在她的眉宇间时常透着股英气,行走间更是雷厉风行的,倘若是换上一身行头,倒有几分女中豪杰的模样。
瞧她这身段与相貌,用张昊旻的话来讲,这就是攻气十足的御姐,让人根本无力招架的存在。
至于她身后的那位,一看就是府里专门伺候小姐的大丫鬟,模样长得倒也俊俏,只是看样子平日里待遇不错,养的白白胖胖的。
“不会的,他们现在估摸着也才刚进城而已,完全来得及的。”
丫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平日里总是窝着不动的料,此时突然走上这么一遭,难免有些受不了。
“要不你在后面慢慢走着,我先去瞧瞧。”
“这可不行啊小姐,倘若是让老爷知道了,那玲儿会受责罚的。”
丫鬟一把拽住了小姐的胳膊,生怕她真的什么也不顾的就跑走了,到时候万一出再点事,就算是给她十条命,她也担待不起啊。
“你怕什么?在这建安城里,本小姐还能出什么事?”
她们俩是偷偷跑出来的,所以小丫鬟才会格外的紧张,一旦这事让老爷知道了,小姐顶多也就是责罚两句,她的日子可不好受。
“小姐,你是什么也不怕,但是玲儿怕啊。”
小丫鬟摇晃着小姐的胳膊,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倒还真有些可爱。
“好啦好啦,那你快点走吧。”
正好她们出了巷口,便看到了圣华宗的车马,心中不免感到好奇。
“咦?这是哪个宗门的队伍,竟然坐着南立那臭小子的马车。”
“不知道,反正不可能是遥南。”
她们俩正是听说遥南派的参赛队伍今日便要抵达建安城,所以才特地急急忙忙的赶去迎接,毕竟秋雨凝就在那队伍里。
“我们赶紧走吧,别耽误时间。”
虽然说时间完全来得及,但是也经不起她们在这儿观景来耽误,不然真的就要错过遥南派的队伍了。
要知道,按照宗门大比的规定,在宗门大比期间,外人是不允许进入圣贤庄的。
而参赛的队伍此时也很是紧张,都忙着备战宗门大比,所以也很难会从圣贤庄里出来。
这也就意味着,在宗门大比结束之前,她们也只能趁着现在见上一面。
但是小丫鬟拉了一下小姐,小姐却立在原地纹丝未动,于是催促道。
“小姐,走啊。”
“玲儿,你看那马车上是不是坐着个人?”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五十章 太子府
“小姐,你可真会说笑,这行走的马车上怎么可能不坐人呢?”
小丫鬟连瞅都没有瞅,虽说她先前还在埋怨小姐走得太快,但是如今她却又为此感到着急起来,毕竟她可不想耽误了时间,过会儿要跑着去才可。
于是她拽了拽小姐的胳膊,催促着赶紧走,不要在这儿看景了,可是她却根本就拽不动小姐分毫。
“哎呀,小姐,咱们赶紧走吧,不然等会儿可能真的就要来不及了。”
小姐也不知为何,仿佛跟着了魔似的,怔怔的立在原地看向远处的车队,在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让她移不开步子。
“玲儿,你看那马车顶上是不是坐着一个人?”
小姐好像根本听不到丫鬟的话一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再次向丫鬟确认道。
小丫鬟一听,这马车顶上还坐着个人?不免感觉是个稀奇的光景,便顺着小姐的目光,好奇的向着车队的方向瞧去。
但是无论她怎么看,这一队马车的车顶上也丝毫不见半个人影,空空荡荡的,又哪有什么稀奇的光景。
“小姐你是不是眼花了,我怎么没有看到人啊?”
听到丫鬟说的话,小姐不禁揉了揉眼睛,刚刚她明明看到第二辆马车顶上,端坐着一人,此时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对啊,刚刚那上面确实坐着一个人,怎么突然不见了?”
“肯定是小姐你眼花了,哪会有人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跑到马车顶上坐着呢?那岂不是自找罪受。”
小姐仔细想了想,觉得小丫鬟说的也有些道理,既然是坐马车,为什么还要自讨苦头的跑到马车顶上,任凭风吹日晒呢?
难不成真是自己看花眼了?
“不应该啊,我还特地瞧了他两眼,怎么可能是眼花了呢。”
“那也有可能是他在看到小姐的美貌后,被迷得神魂颠倒的,一下子从马车顶上摔了下去,毕竟我家小姐这么漂亮。”
“你个死丫头,净来打趣我。”
小姐不免宛然一笑,笑中似乎掺了不少的糖,看得让人心里甜滋滋的。
回想起刚刚所看到的那一幕,夕阳洒在那人的身上,似乎有种世间不可多得的风情,让人不觉间心跳猛然加快。
一阵羞意袭来,让那无暇的脸蛋上,一时间染上了淡淡的桃红色,宛若一朵羞答答的红玫瑰一般,引人入胜。
越想越觉得羞涩,心里仿佛有只小鹿在不停的乱撞,惹得芳心一阵乱颤。
于是,她赶忙摇了摇脑袋,想要摆脱这种难以言说的燥热。
芳唇微启,缓缓说道。
“我们走吧,不然等到宗门大比过后,雨凝妹妹又要怪罪我不去找她了。”
两人挽着胳膊,轻快踱步的穿过中央主道,进入到了对过的小巷中,这是前往圣贤居的捷径。
一边走着,小丫鬟一边看着一脸红润的小姐,不禁好奇的问了起来。
“小姐,你刚刚看到的那人长什么样子?”
“我只瞧见他穿着一身白衣,隔着太远看不太清他的相貌。”
小姐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不觉间脸上的红润更胜一分,惹得一旁的小丫鬟不住的偷笑着,仿佛跟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般,让人不免感到好奇。
“你这死丫头笑什么呢?”
小丫鬟赶忙捂住嘴,笑着摇了摇头,但是明显就是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又怎么可能不引起小姐的怀疑?
于是在小姐的略微惩罚下,小丫鬟这才“招供”道。
“小姐这面红耳赤的样子,怕是想找个姑爷了吧。”
一听到小丫鬟的话,小姐顿时气得直跺脚,羞得耳朵根都是一片红艳,简直美不胜收。
“你个死丫头。”
春天到了,一时间小巷中莺莺燕燕,两人嬉闹声此起彼伏。
反观圣华宗一行人,张昊旻此时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逍遥,心里不禁感到极为好奇。
“你这家伙怎么突然下来了?”
“上面太晒了,所以下来凉快凉快。”
张昊旻不禁一阵无语,这天色说说着便要黑了,所剩无几的余晖又哪能比得上午时的太阳,这家伙又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更何况,现在还只是开春的时节,冬日的余温还未退散,万物才刚刚苏醒,又谈何需要下来凉快凉快?
“少说这骗人的鬼话,大中午的太阳直晒,你都不肯下来,现在太阳快落山了,你会嫌它太晒?快快从实招来。”
因为逍遥刚下来的时候,两颊有些绯红,看着犹如被大姑娘调戏了似的,所以张昊旻才会如此好奇,刨根问底的探个究竟。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竟然能让一个月都执着坐在马车顶上的人,一下子坐到了马车里面呢?
眼见躲不过去,逍遥眼珠子一转,飞快的在脑海里想着对策,说道。
“额,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这建安城中人实在是太多了,被他们一路盯着看有些怪怪的,所以才下来躲躲。”
看着逍遥说的若有其事的样子,张昊旻没再多想,反而顺着话说道。
“早就跟你说了,怎么能坐在马车顶上呢?你还非不听。”
“嗯嗯,往后再也不坐了。”
张昊旻没有再说什么,也懒得再搭理逍遥,继续修炼着天地元气,争取在宗门大比前取得不错的成绩。
倒是坐在一旁的陈开宇,他觉得逍遥这个理由有些奇怪,这一个月都过去了,路过了不少的城池,也没见他感到异样过,怎么到了建安城便突然脸皮薄了呢?
不过,虽然行走了一路,但是他与逍遥并不算熟络,张昊旻既然不说话什么,那他也自然懒得再纠结为何。
心中暗道:这里毕竟是大安国都,可能是尊敬吧。
他们一行人沿着中心街一直往前走着,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马车并没有前往圣贤居,而是行到了太子府门前。
熊宫野看着气派的太子府,对着赶路的车夫说道。
“咦?你们怎么把我们带到这儿来了?”
“熊教习,小的们接到的命令就是迎接各位到府上来。”
听到车夫的话,熊宫野不禁眉头一沉,这南立安排他们先到府上来干什么?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熊宫野还正寻思着呢,府里一下子涌出来一大群人,摆出的阵仗极为隆重。
“欢迎圣华宗诸位大人到访建安城,参加宗门大比,一路舟车劳顿,府上特地为诸位备好了茶水点心,还望诸位移步到府上稍坐。”
从中一位身穿深衣,绣着红丝花纹,头戴高山冠的人径直迎了上来,看其架势,显然是太子府上重要人物。
“你是?”
“小人是府上的总管,您叫我小魏子便可。”
张昊旻将门帘轻轻掀开一条缝隙,好奇的打量着外面的一切,侧耳听着他们的对话,用胳膊肘一顶一旁的陈开宇,说道。
“你看看人家,人家还主动让人这么叫。”
“你这不是废话,他本来就是个太监,他当然不介意了。”
陈开宇不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又不是个太监,当然会对“小宇子”这个恶心人的称呼,感到极力的排斥了。
虽然这太子府的总管让自己称呼他为小魏子,但是熊宫野却不能如此,毕竟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
人家可是太子府的总管,要是自己喊他小魏子的话,那岂不是对太子显得不尊重。
于是,跳下马车,抱拳说道。
“魏总管,那不知太子殿下现在何处?”
“太子殿下正在与韩将军会面,暂时没有办法来亲自迎接诸位,所以特遣小人前来,还望熊教习不要见怪。”
熊宫野心中一惊,自己可从未见过对方,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姓熊呢?
“不是,魏总管您误会了,我哪里敢奢求太子殿下来亲自迎接?只是这宗门大比在即,我等实在不敢耽误时间,所以想与太子殿下请辞,也好改日来访。”
这魏总管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毕竟太子殿下请人,还从未听说过有谁拒绝的,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不给太子的面子?
“这恐怕不太好吧,府里已经为诸位做好了饭菜,总不能浪费了吧。”
最终,圣华宗一行人还是进了太子府,毕竟盛情难却。
而作为南棠棣室友的陈开宇与张昊旻两人,则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只能在心里对南棠棣感到一阵抱歉,然后向着美食大步走去。
不过对此,逍遥却是感到有些为难,这眼看着天色便要暗下去了,离着萧八燃烧小纸人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本来按照计划,他们直接进入圣贤居,到时候他将萧八接到圣贤居便可,但是如今偏偏遇上了这件事。
萧八与太子有嫌隙,甚至太子还一度找人想要灭口萧八,他怎么能带萧八来呢?
看样子得再想个地方,先委屈萧八在那儿藏一下,等到他们从太子府出来,前往圣贤居的时候,再去接萧八。
于是乎,逍遥跟在张昊旻的身后,迈步走进了太子府里。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户人家
他们一行人进入太子府没走多久,便不免惊叫连连,实在是因为这太子府内当真是别有一番意境。
步行在修葺整洁的石板小道上,看着庭院内假山林立,再搭配上穿插其中正含苞待放的梨花,两者交相辉映,让人不觉间连脚步都放慢了不少。
只是可惜,这满树的梨花还未完全绽放,不然洁白的梨花搭配上千姿百态的假山,会使得这庭院显得更加的惊艳,行走期间怕是会比现在要更胜一筹。
继续前行,穿过石拱门,是一条穿梭竹林的小路,蜿蜒曲折,不知通往何处,竟给人一种曲径通幽的神秘感。
两侧青翠的竹林随风微微荡漾,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让人忍不住的大口猛吸着,顿觉精神一震,连日来的疲乏也随之缓解了不少。
只是还没等他们享受够这难得的竹叶清香,他们便拐过了最后一个过角,竹林已经落于他们身后。
然而,当他们再次穿过一道石拱门后,看到的景色,不禁感到眼前一亮,当真是美不胜收。
墨瓦红漆的长廊环湖而绕,廊腰缦回间,轻抚着划过涟漪的微风,向湖中瞧去,湖水清澈见底,将那群慵懒的仿佛睡着的锦鲤看得真真切切。
夕阳的余韵浇在湖面上,像是燃起了团团大火,“火势”极大,一直弥漫到湖心处,那个孤零零的汉白玉亭子。
“这太子府可真是不小,这都已经走过四五个院子了,竟然还没走到头,这些加起来恐怕还要比中堂大一圈吧。”
在张昊旻寸土寸金的思想观念下,倘若是有这么一个院子般大小的家,那便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就更别提还要比四五个院子加起来都大。
要知道,这里可是大安的国都,皇城根下,能独占这么大个府邸,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不要说这个了,倘若是换在以前,他能在国都皇城根下有个四合院,那天天做梦都能被笑醒。
陈开宇一抱胳膊,毫不在意的瞅着周围的一切,毕竟他可是见过更棒的宅院,如今这个只能说是一般般而已。
“切,这才哪到哪儿啊。”
“哦哦,你看我都把这事给忘了,你小子可是洛国的三皇子,那你的府邸应该也不小啊。”
“小不小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出来的时候,府里都还在修建,所以我也不清楚,不过跟这个相比的话,应该也差不多吧。”
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走在队伍的稍后面,小声地议论着,这南立的府邸倒是有不少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他俩对于太子府的反应倒还算是不错,特别是相较于同行的其他人,至少没有兴奋到失态,无论看到什么东西就忍不住惊呼着,跟什么也没见识过似的。
“哇,这可是荀大师的字画。”
“真的假的?”
“能挂在这湖边的长廊上,不会是赝品吧。”
“看这样子不像是赝品,你看这底下可是印着荀大师的符纹。”
“别丢人现眼了,这可是太子府,怎么可能挂着赝品呢?”
众人越往里走,便对太子府的奢侈程度越发感到赞叹,各种贵重的物件就像是不值钱似的,被随手摆在了各种不起眼的角落,仿佛一点都不足为道。
要知道,光是刚刚的那副荀大师的字画,倘若是被一般人家寻得,那肯定是要裱起来藏好了的,唯恐被风吹日晒的损坏了,损失了其本身的价值。
单是这一幅字画,可是相当于一个普通人一生的财富,就这么被随意的放在了长廊里,毫不吝惜,让人忍不住为此感到明珠投暗般的惋惜。
“还请诸位在此稍坐片刻,小人去去便来。”
“魏总管客气了,您随意。”
圣华宗二十几号人满满当当的坐在了屋子里,幸亏这太子府早就准备妥当,不然还真安排不下如此多的人。
茶水、点心,一时间被穿着长裙,犹若流云一般的侍女给端了上来,裙摆回荡间,使得屋子里香气扑鼻,几个半大的小伙子更是两眼放光,嗷嗷直叫唤。
毕竟圣华宗内可是没有女子的,而太子府里的侍女又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无论是模样还是身段,虽说不是极品,但也是难得一见的存在。
“刚刚给你端茶的那个姑娘,长的可是真不赖。”
“羡慕吧。”
“哎,这茶的味道倒是真不错。”
“这糕点也好吃,都快饿死我了。”
“咳。”
他们如此闹腾,让熊宫野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毕竟他们是被人请来做客的,呜呜泱泱的成何体统。
“都没有事情做了吗?”
熊宫野这话一说,众人顿时一下子安静下来,该喝茶的喝茶,该吃东西的吃东西,不敢再有任何造次。
与他们不同的是,韩予自从进入太子府以来,便一言未发,沉默寡言的完全没有平日里队长的架势。
在门口时,那魏总管可是提到过,太子正与韩将军会面呢,这韩将军还能有谁?肯定是他的父亲韩泽。
对于一直秉着严父形象的韩泽,韩予的心里不免感到异常紧张,心里既期待着能见到父亲,毕竟他突破了神驰境,可是却又有些害怕见到父亲。
因为张昊旻的强大,他担心父亲会训斥他,说他不够努力,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好歹他此时也是队伍的队长,要是那样的话,他还怎么率领队伍?
想到这儿,韩予忍不住又将目光投向张昊旻,心里不禁感到纳闷,这家伙还没有突破神驰境,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之强的剑意呢?
不多时,南立才悠悠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满面的歉意,对着熊宫野说道。
“本王刚刚有些事情脱不开身,还望熊老先生与圣华宗的诸位能多担待。”
南立一进来,圣华宗的众人便赶忙起身行礼,毕竟南立可是大安的太子,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太子殿下客气了。”
这两人虚与委蛇的聊着,貌似都很是开心的样子,甚至还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架势,简直是相谈甚欢的样子。
突然,坐在张昊旻一旁的逍遥趴在张昊旻的耳朵上说了两句,便起身悄悄的离开了席位。
就在刚刚,他交给萧八的小纸人被点燃了,所以他需要赶紧去找萧八,毕竟有可能是萧八遇到了危险。
所幸他早已经打探好了厕所的位置,不然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确实有些不太可能,还是谎称上厕所要好些。
此时的萧八正坐在椅子上无聊的托着腮,看着小纸人在烛火上静静地燃烧着,等待着逍遥的到来。
“你知道建安城里哪还有安全的落脚点吗?”
废话也不多说,逍遥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萧八的面前,可是把正走神的萧八给吓了一跳,一时间还以为是见鬼了呢。
“额,倒是也有一处,只是不能确定那地方此时安不安全。”
俗话说得好,狡兔有三窟,萧八知道的落脚点倒是有不少处,毕竟他在建安城可是待了这么多年。
但是如若说到现在还安全的地方,那只能是一处除了他之外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不能被太子府里的人知道。
而在太子府中行事,个人的行踪始终都是在监视之中的,特别是像萧八这般很有可能会惹出祸事的人,更是不敢放松警惕。
所以萧八此时也不敢确定那个地方是不是安全的,尽管那是他偷偷埋下的后手。
“你先跟我说一下具体在什么位置。”
按照萧八所说的方位,逍遥神识一扫,很快便找到了那个独立的小院子。
简单的观察了一番周围的情况,并没有埋伏什么人,也没有察觉有什么人在院子外围监视着,所以逍遥直接抓起萧八,将他给带了过去。
缩地成寸的神通一施展,萧八都来不及惊呼,便出现在了院子里。
“你先在这里待一会儿,切记不要到处乱走,不然过会儿我容易找不到你。还有,这个小纸人你先拿着,没遇到危险情况的话,千万不要用。”
嘱咐完还没有回过神来的萧八,逍遥一个闪身,便又出现在了太子府的厕所里,整理了一下衣服,从里面从容的走了出来。
这顿饭是极为丰盛,特别是对于一路只能吃咸饼、喝清粥的他们来说,更是美味之极。
只是蹊跷的是,直到他们吃完饭,走在前往圣贤居的路上,张昊旻原本所预料的刁难都没有发生,好像萧八不是南立派去的一样。
回想起酒桌上的南立,张昊旻一直在小心的堤防着,生怕这家伙又在暗地里使着什么坏。
可是张昊旻越是小心翼翼的,南立反倒越是感到开心,甚至还饶有心情的跟张昊旻敬了杯酒,跟个没事人似的。
于是乎,本着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御原则,再加上明显的报复心理,张昊旻在连续敬了南立几杯酒后,成功的将这家伙给灌醉了。
瞧见南立被人搀扶出去的狼狈模样,无论是张昊旻还是陈开宇,都笑得合不拢嘴,暗地里为南棠棣喝彩欢呼。
张昊旻的酒量可是摆在那儿的,这家伙竟然还不知死活的想要试一试,当真是螳臂挡车,不知死活。
在回去的路上,张昊旻戳了一下逍遥,忍了一晚上的话,终于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这就是你所说的大户人家?”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五十二章 圣贤居
圣贤居坐落于建安城的城西,占地面积极大,快顶的上半个皇宫的大小,因此也有小皇宫的别称。
而它之所以会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前来参加宗门大比的子弟,基本上都是天纵之才,未来很有可能会突破圣境,甚至飞升成仙。
因此才将各宗门队伍下榻的地方,起名为圣贤居。
不过,确实也不出所望,下榻圣贤居的众人之中倒还真出过不少圣人,就连仙人都有那么几位。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半轮月亮挂在天上,淡薄的云被下,漏出几点稀疏的星芒,营造出一种别样的孤寂感。
这样的夜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甚至在圣华宗的时候,月亮会更大,云雾会更低,星空会更加的耀眼,毕竟圣华宗可是在圣华山上。
但是与之不一样的是,这同一片夜空下,两者却是截然不同的生活。
建安城的街道上灯火通明,往来的行人更是络绎不绝,各家酒馆生意火爆到需要在门外排起长龙,沿街摆开的商贩不停地叫嚷着,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耍把式卖艺的、唱戏说书的、卖各种小吃糕点的,甚至在街角还有个表演猴子戏的。
相比于宗门寂静无聊的夜生活,这建安城的繁华,这街道上的热闹,让人不禁目不暇接,一时间更是看花了眼睛。
特别是当车队行过花枝招展的青楼时,门外迎客的姑娘们,犹如春风拂柳般卖弄着身姿,嬉笑声伴着阵阵香风,可是把车厢内的小年轻们眼睛给看直了。
张昊旻也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眼,他这还是头一次见到真正的青楼,心里难免会感到好奇。
毕竟古时的文人骚客们,可是对此地是宠爱有加,更是留下了不少美谈佳话。
不过,当张昊旻越过招蜂引蝶的姑娘们,瞧见这青楼的牌匾时,他的心头却不禁一沉,没想到这家青楼他倒是有几分熟悉。
那牌匾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千香园。
一时间原本压抑在心底,极力克制住不让自己想起的事情,又再一次浮上心头,一道倩影在眼前逐渐变得鲜活起来。
张昊旻摇了摇脑袋,闭上眼依靠在马车上,他现在还没想好该要如何面对轻雨柔,只能暂时拖着,拖到不能再拖了为止。
一行人继续悠悠荡荡的向前走着,穿过繁华的夜市,进入相对宁谧的城西。
清风微微荡漾,摇曳着大户人家门前的红灯笼,这才令人反应过来,此时已经是晚上了,于是一个个忍不住的打起哈欠。
如若换在圣华宗中,这个时辰除了少数还在春意楼饮酒的人外,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洗漱完毕,准备上床修炼一会儿好睡觉了。
马车又穿过两道牌坊,他们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圣贤居。
原本还酒足饭饱的众人,此时也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抻着懒腰,从马车上一个接一个的下来,打量着需要在此奋斗一些日子的圣贤居。
这个时辰,暮鼓早已经敲过了,圣贤居也闭上了大门,门外并没有相应的工作人员。
“砰砰砰,有人吗?”
熊宫野的嗓门叫个人自然不成问题,不一会儿门便开了,从里面伸出来一个脑袋,对着他们说道。
“宗门大比期间,圣贤居谢绝一切访客,各位请回吧。”
这暮鼓已经敲过了,城门也都全关了,此时不可能再有宗门队伍进城了,所以这人以为他们都是来拜访的。
要知道,自从遥南派的队伍进入圣贤居后,慕名前来拜访的人简直数不胜数,围在圣贤居的门外,吵闹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堪堪散去。
所以当圣华宗一行人出现时,这人才会把他们也当成前来瞻仰遥南仙子的家伙。
“不是,我们。”
熊宫野的话才刚说出口,圣贤居的大门便已经关上了,完全不给任何阐述的机会。
“砰砰砰。”
完全没有料到对方如此干脆利落,熊宫野不免无奈的再次拍了拍门。
于是乎,门又打开了一道缝隙,从里面再次探出来一个脑袋,就是刚刚那人,只是此时他的心情显然不怎么高兴,皱着眉头对熊宫野说道。
“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宗门大比期间,圣贤居谢绝一切访客。”
说说着,这人便又准备关上门,不过这次熊宫野倒是眼疾手快,赶忙伸出手抵住了门,防止又被关在门外。
“还请一等,听我把话说完。”
这人明显对于熊宫野的粗鲁感到反感,眉头一时间皱的更深,不过良好的修养让他还是耐下心来听着熊宫野想要说什么。
“我们是圣华宗此次前来参加宗门大比的队伍,这是我们的名帖和受邀信笺。”
门里的人将信将疑的接过熊宫野递给他的证明,又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站着的众人,将名帖递还给熊宫野,拿着受邀信笺,说道。
“您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去确认一下。”
圣贤居的大门再一次关上了,不过这次熊宫野倒是不再着急,反而回到队伍里,对送他们前来的车夫表示感谢。
辞别了车夫不多久,圣贤居的两扇红漆大门被大方的敞开了,工作人员从中鱼贯而出。
正当中,一位身穿素衣,束发佩剑,手持刚刚递过去的受邀信笺的人,向着他们迎了过来,躬身问道。
“请问,你们谁是领队?”
因为担心会有人冒充参赛队伍,蒙混进圣贤居中,伤害或者干扰到其中的参赛人员,所以每支参赛队伍的审核都非常严格。
特别是对于此时出现的圣华宗等人,感到可疑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不得不格外的谨慎。
工作人员在详细的核对完名帖及受邀信笺之后,又逐一核对众人的身份信息,生怕会错过什么蛛丝马迹。
在所有的一切都核对无误之后,为首的那人将名帖及受邀信笺抵还给熊宫野。
“圣贤居欢迎诸位,请。”
圣贤居可是被称为小皇宫的存在,初来乍到若事没有人领路的话,恐怕会在其中迷路。
这是因为圣贤居中院落颇多,而为了保证对各宗门不偏不倚,所以院落修葺的基本上都是一模一样,反倒是更加容易让人混淆。
每个宗门的住处,都是彼此独立院落,是按照各宗门前来圣贤居的先后顺序安排的。
圣华宗还并不是最后一个到的,而是倒数第三个,目前还有九圣宗和玉兰宗没有到,因此他们被安排在了迎春院中。
迎春院还是蛮大的,对于他们二十几人来说,是相当的宽裕。
在见识了太子府的奢华之后,这模样一般的圣贤居便一时间黯淡不少,甚至都引不起众人的兴致,唯一能引起来的便是遥南派住在什么地方。
虽然女子宗门并不止遥南派这一个,但是凭借美貌而闻名遐迩的女子门派,无出其右。
历届宗门大比中,圣贤居内必不可少的活动之一,便是排队去趴遥南派的墙头,只为一睹仙子的美貌,也因此,遥南派的院子是圣贤居中最炙手可热的存在。
而为了防止有人骚扰到遥南派的弟子,圣贤居也是付出了极大的努力,不仅严禁各宗门弟子随意外出,甚至还为此增加了昼夜交班的巡逻人员。
尽管如此,还是时常会有一些漏网之鱼,胆大包天的走上求爱的道路,惹得仙子们一阵惊呼,男弟子们一片羡慕。
所以,各个宗门来到圣贤居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约束自己门下的弟子,三令五申不准去骚扰遥南派弟子。
而对于全是男弟子的圣华宗来说,更是同样如此,特别是陈开宇这家伙,在听到遥南派已经到了的消息之后,两只眼睛都在往外放光。
若不是旁人拦着,恐怕他此时已经犹如一匹饿狼般,游荡在圣贤居里了。
在一切安顿妥当之后,逍遥单独找到了熊宫野,因为萧八的事情事关重大,他需要与熊宫野商量一番才好,万一暴露出去,恐怕会与太子那边结怨。
熊宫野出人意料的答应了将萧八藏身到迎春院中,这让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草稿的逍遥有些懵圈,没想到竟会如此的轻松。
于是逍遥赶忙将萧八给接了过来,单独给了他一间屋子,并且严禁他擅自外出,担心消息传出去。
这偌大的建安城中,若是想要找出一个人来,那无异是在大海捞针,但是这一切对于太子南立来说,却只是一件比较轻松的事情。
毕竟太子府上的爪牙颇多,门客云集,自然不缺大神通之人,从茫茫人海中找出一个人来,并没有多么困难。
而纵观整个建安城,除了皇宫之外,恐怕也只有这不许外人进入的圣贤居最是安全。
不过,逍遥对此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便在前往圣贤居之前,又给萧八施加了一道藏息术,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与此同时,在太子府上,原本应该被灌醉的南立,此时却清醒的端坐在椅子上,风轻云淡的喝着茶水,悠闲的问道。
“也就是说萧八这家伙并没有逃走?”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五十三章 千里寻人
萧八虽然目前还只是归虚境,远远不是费宗生的对手,但是不要忘了,这家伙可是出身于青衣楼。
想当初被保护极为严密的厉康,可是都被青衣楼给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了,更何况还只是身处将军府,没有多少守卫的费宗生呢。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费宗生也已经上了年纪,上次南立见到他的时候,他的两鬓挂满了白霜,脸上也多了不少的褶皱。
当年那个号称大安十虎的费将军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即将迈入暮年,坐在家中等死的老叟罢了。
倘若真被萧八给逮到了机会,趁机杀死了费宗生,那幕卫一定会就此介入调查。
毕竟费宗生可是曾为大安立下赫赫战功的存在,不查明他的死因,惩治凶犯的话,那岂不是会伤了其他将士的心?
而幕卫的手段,对于他这个当朝太子来说,可是早就见识过了的,不要说是一个仅是归虚境的萧八,就算是合身境或者更往上的存在,那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所以,一旦费宗生有任何闪失,萧八的下场都唯有一死,毕竟作为大安天子的天授帝可不会放过任何胆敢挑衅朝廷的人。
只是这问题的关键,若是只到萧八死了便也没有什么事,怕的就是再继续追查下去。
萧八是青衣楼的人,而七年前,青衣楼的所有人都应该死在那场大火里,如此追查下来的话,他南立一定逃脱不了干系。
甚至到时候会有人站出来,将矛头指向他,认定是他指使的萧八去刺杀费宗生。
这样一来,这件事可就不再是一件小事,而是上升到了皇室的纷争,在如今这个令人惶恐的局面下,对他这一派可是非常不利的。
当初,他只是因为萧八是个死人的身份,才特地留下了他,想着留待将来好给企图与自己作对的敌人来个“出其不意”。
但是没想到,这原本非常棒的计划,却在三个月前改变了。
萧八竟然在无意间发现了当年的事情,甚至想要立马就去杀死费宗生,好为妻儿与兄弟们报仇雪恨。
秘密武器一时间变成了烫手的山药,南立的心里不禁感到极为愤怒,在几次劝说无果之后,他只好设下了局,防止事情变得愈演愈烈,最后烧到他的身上。
而他谴小魏子安排萧八去教训张昊旻,那只是因为他觉得好玩,顺便也想发泄一下当初的难堪。
只是没想到此举竟反倒为张昊旻打出了名声,一时间在建安城中声望直升,甚至一度有人传言,他将会是此次宗门大比的榜首。
不过,这些南立他都不在乎,他与张昊旻本身又没有多大的仇怨,犯不着对此怀恨在心。
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让萧八在众目睽睽之下,袭扰参加宗门大比的队伍,以此来给他安插一个能名正言顺除掉他的罪名。
届时再安排人手将萧八给除掉,从而化解这场还没有开始的危机。
因此他将这除掉萧八的重任瞅向了幕卫,这件事他准备让幕卫的人来出手,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所以他联系了幕卫的外围成员,毕竟他可是当朝太子,未来皇位的正统继承人,同样也是幕卫未来的主人,自然有无数人对此非常热切。
为了能保险起见,防止萧八反杀或者逃脱,他特意选择了三名实力拔尖的存在,以此来确保此次行动的顺利。
所以,这才发生了先前的那场差点让萧八丢了性命的巷战。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不巧的是,因为萧八的天资,引起了逍遥的注意,这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便出现了意外。
于是事情的结局就变成了另一个结果,萧八不仅活了下来,甚至派去除掉萧八的三人还失去了踪迹。
现场除了血渍之外,只留下了那三人的衣服和物品,以及一把被折断的剑,看样子推算他们三人应该是已经死了。
至此,这除掉萧八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的计划,便宣告失败,也因此失去了萧八的踪迹。
但是南立可没有这么简单,一个计划的失败,不代表他的失败。
为了防止因此受到牵连,他还准备了第二个计划,毕竟做到了太子这个令人眼红的位子,做事还需有两手准备的,不然很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万劫不复的下场。
也正是因此,他行事才会格外的小心,悄悄地进行各种布局。
这第二手计划也很是简单,目的就是将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择出来,与萧八摆脱关系,不被他的糊涂事而牵连到自己。
所以,他当时派去除掉萧八的人才会选择幕卫的人手,尽管不相信会失败,但还是做了这个准备,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与其等到萧八刺杀费宗生之后,引起幕卫的注意,到时候调查到自己身上。
还不如此刻就主动引起幕卫的注意,暴露出萧八的目的,从而促使幕卫为了保护费宗生除掉萧八。
无论最后费宗生有没有事情,都再不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毕竟他已经提醒幕卫了。
唯一值得担心的地方是,有些人可能会抓住萧八曾在自己府上从事多年的事情,趁机来弹劾自己。
可是这真的就值得担心吗?南立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既然这家伙没有逃走,那就说明他逃进了建安城里,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进来。”
“那我们现在再安排人手去杀了他?”
荀怀远在一旁询问着,当初在圣华宗受的伤,此时早已经完全好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派。
“不用,自然会有人去杀他的。”
南立对此显然是胸有成竹,死的可是幕卫的人,虽然只是外围成员,但是幕卫可不能就这么掀过去,不理不问的。
“那我们为何还要找诸葛先生前来?”
荀怀远可是南立的心腹,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完全可以问出来,南立不会瞒着他什么,对他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萧八这家伙的行踪不能确定的话,那我们又该如何才能确定他死了呢?”
诸葛先生,此人名叫诸葛常,是幕卫客卿之一,也是捕院的副院长。
此人合身境,身手算不得厉害,顶多也就是半斤八两的程度,但是他的地位却是举足轻重的存在,被称为捕院三巨头之一。
这都是因为他那独一无二的神通——千里寻人。
千里寻人,并不是要求施展神通之人神行千里,而是通过一定的秘法来直接确认对方的位置在哪里,从而达到千里寻人的程度。
不多时,院子里便传来了声音,估计应该是诸葛常到了,南立赶忙起身前去迎接。
“诸葛常见过殿下。”
旁人若是见到太子,定然是需要跪地叩拜的,但是这诸葛常却只是微微作揖而已,甚至都没有躬身。
“诸葛先生当真是客气了,这个时辰还劳烦您前来跑一趟。”
诸葛常也没有见外,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衣服一裹,端起了刚沏好的茶水,闷头喝了起来。
对于诸葛常的怠慢,南立却并没有生气,反而早已经过习惯了。
“殿下唤我来府有何贵干?”
“哦,也没有什么大事,主要是有人向本王进献了一位国色女子,所以想赠与先生。”
一听这话,诸葛常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猥琐表情,加上他那七十多的年纪,让人看了直倒胃。
“不过,还烦请先生顺便做件小事。”
诸葛常眼珠子一转,便明白南立此次找他来肯定是想要寻人,放在平时他肯定是要先卖关子的,不过既然有国色女子,他就毫不客气了。
“殿下这是要找什么人?”
见诸葛常答应的爽快,南立便拍了拍手,立马府上的下人便端着托盘走了上来,托盘里放着一件衣服。
诸葛常若有所思的看了南立一眼,南立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明他是要找什么人。
换作往常,不确定寻的人是什么身份的话,诸葛常绝对不会帮着寻人,因为不知道会因此扯上什么样的事情。
但是如今有美人的诱惑,让他不禁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也顾不得问了。
只见诸葛常拿起衣服,千里寻人的神通立即施展开来,起初他还很是得意,但是渐渐的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因为他察觉不到那人的踪迹了。
“殿下,此人身上有藏息术,不知还要不要继续追查?”
“要。”
听到南立的话,诸葛常右手作利爪状,一把掐住了正端着托盘的下人的脖子,嘴里念念有词,正在施展某种法诀。
尽管被掐住脖子的下人努力的挣扎着,但是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这人便满面黑气,已经没了生机。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南立还是荀怀远都不禁感到背脊一凉,荀怀远更是上前一步,隐隐间将南立护在身后,以防不测。
得到秘法加持的千里寻人术,一时间更加的强势,但最终诸葛常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对方藏息术的造诣极高,找不到他此时的位置,不过半刻钟之前,他出现在了怀安巷的一处院子里。”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仙子
距离宗门大比召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圣贤居内已经开始进行赛前的各项工作,力保宗门大比能顺利举行。
而张昊旻他们这些参赛人员,也需要进行相应的赛前检测,检查其符不符合规范。
自从十五年前的那场大比出现意外情况之后,宗门大比的赛前检测便也愈发的严苛,不仅要杜绝超龄及超境的存在,还要严禁某些药物的使用。
凡是像暴血丹之类的能临时提高自身实力的丹药,都不被允许服用,同理,像是韩予的力王状态也是会受到极大限制的。
这其中最让张昊旻感到惊讶的,便是还需要测试各位参赛者的心理水平。
宗门大比终归是一场比试,而不是生死相向的博弈,这就要求参赛人员,必须具备良好的心理素质,避免会因为打斗而红眼,或者故意要致对方于死地。
毕竟各位参赛人员可都是宗门未来的希望,甚至有些还是朝廷未来的支柱,没有人敢在这件事情上开玩笑,弄不好就是鱼死网破的局面。
也因此,在参赛人员的安全上,朝廷可谓是煞费苦心,生怕会发生任何意外状况。
“下一个。”
排队检测的人,很快便轮到张昊旻了,听到工作人员的呼喊,他赶忙走进了检测的屋子里,向负责检测的人员递出自己的铭牌。
不过,对方拿着递过来的铭牌瞅了瞅,又打量了他一眼,不由得皱起眉头,沉声问道。
“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藏息术之类的术法?”
张昊旻早已经习惯了这霸下藏息术的存在,要不是对方提醒,他自己都快忘记了。
“是的。”
“那就赶紧解开吧,宗门大比上不允许使用任何藏息之术。”
为了能在比试期间,尽可能的确定参赛人员的安全,所以特别规定,凡是参加宗门大比的人员,都严禁使用藏息术。
不然很可能会影响到一旁负责安全的工作人员对危险的判断,从而导致不幸的发生。
“这个?”
“怎么?这有什么困难吗?”
“额,这个还确实有些困难,我自己解不开,需要去找人帮忙才行。”
张昊旻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次幸亏是逍遥跟着一起来了,不然因为这霸下藏息术的缘故,他可就要错过宗门大比了。
“那你赶紧去,不要影响到后面的测试。”
张昊旻拿回刚刚递出去的铭牌,从屋子里出来,看着已经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队列,不免感到暗自颓废。
“得,这队算是白排了。”
所幸,从检测点到迎春院并不远,一个来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张昊旻漫步在圣贤居的路上,吹着口哨打量着周围,虽说已经住进来两日了,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参观圣贤居内的样貌。
他一边观察着建筑的装饰,一边感慨着这个世界如果有手机的存在该有多么方便。
不过,他忘记了一件最关键的事情,圣贤居内的布局几乎一模一样,对于不熟悉的人,很有可能会在其中迷路。
于是乎,走了半天的张昊旻惊讶的反应了过来,他似乎迷路了。
而偏偏最不巧的是,因为是检测日的缘故,所以圣贤居内抽调了大量的工作人员,以至于平日里随处可见的巡逻队员,今日也不见了踪影。
走来走去都是一个样子,张昊旻也不知道他此时正处在什么地方,距离迎春院还有多远,又该如何才能走去。
但是就这样漫无目的的瞎走也不是办法,误打误撞正好回到迎春院的概率简直低到爆了,他并不相信自己会有那么大的运气。
于是当务之急,他最主要的便是找到人打听一下,最好能让对方带他回到迎春院去。
“有人吗?”
张昊旻敞开嗓门大喊着,只是并没有任何的回应,仿佛一个人陷入进深林里,周围弥漫着的都是满满的孤寂。
“有人吗?”
这圣贤居的路并不是四通八直的,而是带着一定的弧度,七扭八拐的不知通向何处。
所以倘若是沿着巷子一直往前走下去的话,还真不知道会走到什么地方去,说不准就是在一个地方兜圈子。
不过遇到这个问题,张昊旻并没有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反而冷静的思考着对策。
他好歹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可能会因为迷路而被困在这儿?那些荒野求生的视频难道都白看了?
对付迷路,完全可以通过做记号这个方法从而脱困,只是这毕竟是圣贤居内,周围又都是建筑物,倘若是被人发现了要自己赔钱那就不好了。
所以他选择了另一个方法,那就是找一个不会变的参照物,一直按照参照物走,那么一定不会在一个地方兜圈子。
而这个一直不变的参照物也很好找,自然就是天上那高高悬挂的太阳,相比于太阳移动的速度,短时间内,便可以将其看做为不变的参照物。
于是张昊旻便朝着太阳的方向向前走着,当然不能忘了同时高呼道。
“有人吗?”
张昊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不过有一点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好,甚至还在道旁种上了杏树。
粉红色的杏花朵朵绽放,映衬着白色的墙壁,一时间美不胜收。
一阵微风吹过,穿街引巷,更是勾起了叠叠清香,让行走其中的张昊旻不禁感叹,到底是哪个宗门有如此福气,能住在这片花海里。
“有人吗?”
张昊旻依旧不死心的继续喊着,等待着那个能将他从孤寂中解救的人出现。
“吱嘎”一声大门的拉开声引起了张昊旻的注意,他迅速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正是那个被杏花所包围的院子。
这下子,张昊旻不禁看到了救星,赶忙上前走了两步,问道。
“您好,您能帮帮我吗?”
随着大门的缓缓开启,一个美到犹如画中的仙女似的姑娘,从中露出了身姿。
素白的裙纱随风微微荡漾,伴着一瓣瓣杏花在空中翩翩起舞,霎时间,这绝美的一幕不禁让张昊旻看呆了,他还从未见到过如此绝色仙子。
“你有什么事吗?”
这声音宛若仙乐一般,透着股江南女子特有的柔美与温婉,声声入耳,简直就是耳朵的享受,让人一时间回味无穷。
见张昊旻迟迟没有说话,对方似乎有些疑惑,小琼鼻微微一皱,颇有几分不满。
只是她这嗔怒的模样,在旁人眼里却没有半分的威严,甚至还带着一种别样的可爱,为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姿色,平添几分灵动。
在察觉到对方的不满之后,张昊旻立刻回过神来,意识到是自己失礼了,于是赶忙说道。
“哦,我迷路了,想要回迎春院去,不知该如何回去?还望能指条明路。”
“迎春院?你是哪个宗门的?”
“在下是圣华宗弟子。”
张昊旻有些不敢直视对方,生怕再有失礼的举动,便只得谦卑的低着头,看着地上说着话。
但是他如此有礼貌的样子,反而让对方很是受用。
“圣华宗?”
“正是。”
对方明显是在心里思索着,圣华宗是哪一个宗门,在什么地方,但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眉头一皱,说道。
“嘘,你小声点,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
张昊旻左右瞅了瞅,除了阵阵清香的杏树之外,也没有见到什么标志,自然也无法确定这是个什么地方。
门中的仙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道清冷几分的女子声音传来。
“灵儿,你在跟谁说话?”
听到这个声音后,这绝色的仙子显然是被吓了一跳,扭头冲着门内,可爱的吐了托小香舌,说道。
“师姐,这儿有个人迷路了,所以。”
“迷路?”
这冷峻声音的主人听到这话,不免快步上前,挡在了先前那绝色仙子的身前,横眉冷目的看向张昊旻。
张昊旻抬头一瞧,正巧与其对视,这姑娘同样堪称国色天香,只是不同的是她给人一种冷艳的美,犹若只许远观的莲花一般。
双眸似水,却透着一股淡淡的冰冷,仿佛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丰盈窈窕的身姿,素腰一束,不盈一握,肤如凝脂,雪白中又带着一丝红晕,一时间让人看得如痴如醉。
看着张昊旻如此的呆哥痴相,这女子不免眉头一蹙,认定张昊旻便是胆大包天的登徒子,顿时怒气横生。
“你这登徒子,竟敢谎称迷路而上门骚扰,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一听这话,张昊旻哪还有什么心情欣赏这般绝色容颜,吓得赶忙退步躬身说道。
“仙子误会了,我真的是因为迷路才误打误撞的闯到了这里,多有冒犯,还望仙子海涵。”
但是对方又哪能听进去张昊旻的解释,操纵着路旁一块半大的石头,朝着张昊旻袭去,誓要让这色胆包天的登徒子尝尝苦头。
“你休要在此信口雌黄。”
张昊旻也是没有想到,对方竟会如此蛮不讲理,连忙躲闪着,避开不断袭来的石头。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五十五章 秋雨凝
张昊旻的身手还是非常不错的,虽然他并没有陈开宇那般会什么摘星步,但是毕竟他也是被训练折磨了两个月的人,一些基本的身法还是会的。
于是乎,这看似咄咄逼人的石头,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成任何问题,甚至完全是游刃有余。
而此时站在门内,那冷艳的仙子也是没有想到,张昊旻的身手竟会如此了得,本是准备教训他一番的手段,竟完全不构成丝毫威胁。
这下子,不免激起了她强烈的胜负欲,誓要让张昊旻吃个亏才行。
随即,原本移动缓慢的石头骤然变得迅猛起来,一时有些措手不及的张昊旻,差点被其砸中,所幸在最后一刻,这石头呼啸着从他耳畔飞了过去。
没有击中张昊旻的石头,狠狠地撞在了张昊旻身后的石板地上,竟将厚重的石板地给击裂了。
看到这一幕,张昊旻不由得大为惊愕,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要跟他来真的。
倘若他一个不小心,真的被这石头给击中的话,恐怕就不是什么鼻青脸肿那么简单的事了,有很大的可能会直接影响到他参加宗门大比。
如此想来,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有些恼怒,但凡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自己。
“我再说一遍,我真的是因为迷路了才误闯进这里的。”
“尔等小辈,休得在此猖狂。”
这冷艳的仙子显然是认定了张昊旻就是个登徒子,所以根本不打算就此饶过张昊旻,誓要教训他一顿。
“师姐,他真的是因为迷路了,才会到这儿的。”
先前那宛如玉雕般的姑娘也不禁为张昊旻求情,她师姐的脾气她自然了解,但是从刚刚的接触中她能感觉出来,张昊旻很有礼貌,并不是那些宵小之辈。
“你这丫头莫要给他骗了,这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一听这话,张昊旻心头的火气顿消,随即是一脑门的冷汗,在心中暗道:得,瞧着话说的,恐怕也是个被情所伤的可怜之人。
“哎,我真的是个好东西,不,我是个好人。”
两片柳叶眉一凝,虽是明眸皓齿,却总透着股噬人的寒气,让人不敢靠前半分。
倘若眼神能够杀人的话,那这双迷人的丹凤眼,恐怕就是张昊旻罪行的审判所,宣判他即将被这其中的寒意冻死在这片杏花林里。
自从她们来到这圣贤居内,哪一个色胆包天的登徒子不说自己是个好人?
“好人?”
对方眼睛微眯,语气间明显是对此不怎么相信,甚至神元在此时悄悄地伸展出来,似乎还要动手。
只是她所不知道的是,张昊旻能清晰的“看”到神元,所以她原本以为不易察觉的行动,在张昊旻的眼里,完全就是掩耳盗铃一般。
不过,让张昊旻有些意外的是,这位看着年纪不大的姑娘,竟然能同时驾驭两道神元。
对于没有两枚金丹的正常人来说,能同时驾驭两道神元,便意味着已经开始或者能同时掌控两件物品了,这就已经达到了突破到神驰境真境的资格。
有着如此天赋,再加上冷艳的绝美相貌,那对方的身份便也随之呼之欲出,张昊旻的心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感叹自己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
这次的宗门大比中,呼声最高的自然便是遥南派的秋仙子——秋雨凝,据传她特地为了参加本次宗门大比,而迟迟没有突破到神驰境真境。
因为一旦突破到神驰境真境的话,在比试中将会受到众多的限制,从而在极大的程度上影响自身的发挥,很有可能还会被判定输掉比试。
也正是因此,在历届的宗门大比上,几乎都见不到神驰境真境的影子,自然就更不用提境界更高的存在了。
所以显而易见,对面这个企图想要教训自己的绝色佳人,便是传说中的秋雨凝了,倘若是让陈开宇知道这件事,恐怕得羡慕到发疯的地步。
不过,面对对方如此的蛮不讲理,张昊旻却不免对其好感度直线下降,毕竟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更何况还是如此刁蛮的存在。
眼见对方的神元就要绕过自己,去企图操控刚刚因为袭击他,而落在他身后的那块石头。
“我已经一再跟你解释过了,我只是因为迷路了才走到这里的,并不是有意来找什么麻烦。”
张昊旻瞬间释放出元气罩,虽然如今的元气罩厚度并没有减少多少,但是其大小却增长了远远不止一圈,如今已经有了半个巴掌般。
元气罩的释放,犹如一把铡刀一般,一下子便切断了秋雨凝的神元。
因为神元被切断的缘故,伸出去的神元触手也随即崩塌,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秋雨凝何时遇到过这般事情,不要说亲身感受了,恐怕听都没有听说过,伸出去的神元竟然还会被斩断?
不过好在她同时释放出两道神元,一道被斩断了,但是她还有另一道的存在。
于是乎位于张昊旻身后的那块石头,便被这仅剩的一道神元给操控起来,只是这石头才刚漂浮起来,还没等着朝张昊旻袭去,它便失去了动力,掉在了地上。
连续两次神元被斩断,秋雨凝已经意识到张昊旻的不凡,她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感受到任何元气的变化,而自己的神元又是如何被斩断的呢?
对于这怪异的一幕,令她感到颇为不安,便赶忙从子母戒中取出宝剑,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是什么人?”
张昊旻刚准备回答,却恰巧看到了站在秋雨凝身后的,那位国色天香的温婉姑娘,此时她正冲着自己比划着什么。
不过,张昊旻并没有看明白这姑娘到底比划了什么,说道。
“在下圣华宗弟子,张。”
张昊旻这话还没有说完,自己的名字都没有报出来,对面的秋雨凝却勃然大怒起来,甚至手中的宝剑瞬间出鞘,悬于当空。
“圣华宗的贼子竟然还敢跑到我遥南来撒野。”
一听对方这话,张昊旻起先一愣,然后才猛然间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记得当初老爷子好像特地嘱咐过,遥南派一定不能去。
“误会,真的是误会。”
原本秋雨凝就认定了张昊旻是个登徒子,如今又得知他是圣华宗的人,两者合而为一,她自然不会轻饶了张昊旻。
一道剑意随即攀升,从剑身上往外散发出冰冷的寒气,宛若千年寒冰一般。
而张昊旻在看到对方使用剑意后,不禁一下子乐了起来,这可真是撞枪口上了,于是取出他的飞鸿踏雪剑来。
面对对方这剑意的实力,张昊旻都懒得将剑完全拔出,只是微微出鞘,剑意便从中释放出来。
原本的寒意一时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骄阳似火般炙热。
随着两人的剑意释放,这动静自然也就闹大了,又因为就在对方宗门的门外,一时间从院中涌出来不少的白衣女子。
“你是何人?”
从门中走出一位老妪,一看就是德高望重之辈,一摆手便想要化解张昊旻的剑意,却发现这剑意根本就不为所动。
不过对方毕竟是遥南派的长辈,张昊旻也不敢造次,便主动收回剑意,以示对对方的尊重。
“师父,他是圣华宗的人,谎称迷路而来偷窥的。”
张昊旻还未说话,那秋仙子便先行诬蔑起来,一时间,他从迷路之人变成了处心积虑偷窥的宵小之辈?
“我没有。”
“好啊,你们圣华宗的人竟还敢来。”
不愧是师徒两人,这脾性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的,完全不给旁人解释的机会,更不听旁人的解释。
“前辈,这真的是误会啊。”
“误会?当年那老东西就是如此借口,没想到如今这小东西也是如此,看老身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对方毕竟是合身境,张昊旻又哪是敌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术法开始缓缓释放出来,而他却不知所措。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五十六章 师娘?
因为张昊旻能清楚的感受到天地元气的缘故,所以他能“看”到周围的元气,正在被某种法诀给引动着旋转起来。
而他便是这气旋的中心点,待到这法诀释放完毕,这些围绕着他的天地元气,便会一股脑的作用在他的身上。
张昊旻可不会就此坐以待毙,他施展着元气罩,企图斩断这不断旋转的气旋。
不过,相较于庞大的气旋,他那仅是半个巴掌大小的元气罩,完全就是螳臂当车一般,根本无能为力。
捆仙绳?心驭剑?眼见这元气罩无效,张昊旻不禁在脑海里飞快的想着对策。
事到如今,面对这即将形成的术法,他也只有剑意还可以勉强试上一试,不过这剑意毕竟是模拟出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与这术法相抗衡。
飞鸿踏雪剑上一道剑意随即释放出来,远比先前所释放的要更强,毕竟张昊旻是打算用此来抗衡术法的,哪敢有所留手。
只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所释放的剑意却被困住了,像是被困在一个看不见的罩子里,根本无法宣泄出去。
对于眼前的这一幕,张昊旻不免感到有些熟悉,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
“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虽是有人出面阻拦,但是无奈这术法已经释放,根本来不及再撤销掉。
不过,这老前辈也只是想要教训一番张昊旻而已,释放的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术法,甚至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所以她也懒得理会旁人的劝阻。
周围旋转的气旋瞬间凝实,演变成一条粗壮结实的绳索,瞬间朝着张昊旻捆去。
尽管如此,这绳索也依旧没有捆在张昊旻的身上,而是还未等接近张昊旻便被人给斩断了,散落一地。
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熊宫野与逍遥二人。
当张昊旻第一次释放出剑意的时候,逍遥便察觉到了,本来他是想要自己独自前来的,但是这毕竟是在圣贤居内,与人纷争还是得拉上个能说得上话的。
所以他便去找到了熊宫野,拉着熊宫野前来,也因此耽误了一点时间。
“韩前辈,宗门小辈多有冒犯,但毕竟是在宗门大比期间,还望前辈能高抬贵手,饶过他这一次。”
“宗门小辈?这么说来你也是圣华宗的了?”
对于这试图捆住张昊旻的术法被斩断了,这老前辈并没有因此感到恼怒,正相反,这仿佛是很寻常的事情罢了。
而让她感到有兴趣的是,来人是面前这小兔崽子的长辈,也是圣华宗的人。
“在下圣华宗熊宫野。”
往日里耀武扬威的熊宫野此时老实了不少,特别是在这位前辈面前,更是显得谨小慎微起来,连领队的头衔都没敢提起。
“既然你是圣华宗的弟子,那你应该知道我们遥南并不待见你们,为何还要来此挑衅?”
熊宫野一时间额头直冒冷汗,回头瞪了张昊旻一眼,心里暗骂:你这小兔崽子非要来惹她们干嘛?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晚辈不敢冒犯,这就速速离开。”
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如今这副架势,也只有赶紧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倘若是闹大了,岂不是更加丢人。
就在熊宫野即将转身之际,步子还没来得及迈开,对方发话了。
“慢着,老身有说过让你们走吗?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你们把我们遥南的面子放在哪儿了?”
“这。”
熊宫野也是头一次领队前来圣贤居,并不知道遇到这样的事情该如何处理,一时间没了对策。
而此时,被逍遥罩住防止剑意外露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的张昊旻,缓缓收起了手中的剑,如今有逍遥在场,恐怕没人能再动他分毫。
“这件事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你们一再咄咄逼人,又将我们圣华宗的颜面置于何地?”
一听张昊旻这话,熊宫野顿时心头一沉,这可真是内忧加上外患,一个遥南就已经够他受的了,张昊旻此举岂不是火上浇油嘛。
“颜面?在老身面前,你们圣华宗有何颜面?”
面对对方如此轻蔑的态度,身为圣华宗一份子的张昊旻不免很是气愤,回怼道。
“你如此不尊重他人,那你们遥南又有什么面子?”
“你这小辈竟敢口出狂言,看老身不代你师父好好教训教训你。”
一看在张昊旻的推波助澜下,事态愈发的严重起来,甚至大有一番向着不可控的局面发展,熊宫野不禁赶忙呵斥道。
“昊旻,休要顶撞前辈,快给前辈道歉。”
不过熊宫野等来的可没有张昊旻的道歉,反而是更加针尖对麦芒的不服气。
“我师父可是圣境,你一个合身境是不是有些太妄自菲薄了?”
“圣境?好啊好啊,老的欺负完,小的又来欺负,真当我们遥南是软柿子了。”
在推算出张昊旻是叶真人的徒弟后,这位老前辈不禁勃然大怒,恨不得立刻便要将张昊旻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要知道,这位老前辈的实力可并不简单,虽然与熊宫野同为合身境,但是其实力却远超熊宫野一大截。
这眼瞅着对方便要大打出手了,张昊旻却注意到对方说的话里有蹊跷,什么叫老的欺负完,小的又来欺负?
他依稀记得,叶真人当初好像交代过,似乎严禁他对遥南派的人提起自己是他的徒弟,看来这其中一定发生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故事。
“打住,从头到尾我可都没有欺负谁,是你们遥南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想要收拾我,怎么到头来却成了我的错?简直就是天大的冤枉。”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黄毛小儿,那老身倒要听听,我们遥南是怎么冤枉你了。”
于是,张昊旻便将这件事情的全部经过娓娓道来,从他迷路到被那冷艳仙子教训,再到如今的局面,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灵儿,他说得可是真的?”
最初出现在张昊旻面前的那位温婉的仙子,怯怯生生的从后面走了出来,说道。
“回禀师叔,他说的确实是真的,不过师姐并没有故意刁难他。”
“够了。”
既然灵儿已经出面帮忙作证了,那就说明张昊旻说的确实是真的,但是对于他为何迷路后却偏偏走到了遥南派这里,就无从解释了,可能真的是巧合吧。
毕竟圣贤居内,根本不允许各宗门弟子随意在外走动,因此很难摸清遥南派住在什么地方。
再加上圣贤居内的布局极为复杂,对于初来乍到的人迷路的可能是非常之高的。
最重要的是,因为今天是检测日的关系,无论是街道上巡逻的人还是遥南派周围保护的人,基本上都被抽调走了,这才让张昊旻一路走到了这里。
种种难以置信的巧合合在一起,组成了如今的这个局面,可谓是缘分使然。
“即便如此,你一个身上施有藏息术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其行径自然会惹人怀疑,更何况还是出现在我们遥南派的附近。”
张昊旻见对方已经松口了,便也懒得再跟她们计较什么,毕竟他还要去检测呢。
熊宫野一看这事峰回路转,似乎一切矛盾迎刃而解了,心里不免乐开了花,赶忙赔笑着说道。
“韩前辈所言极是,我们回去一定会多加看管的。”
“这一次只是特例,若是再有下一次,你们圣华宗的人胆敢出现在我们遥南派的附近,就休怪老身不客气了。”
“是是是,一定不会再发生今天这般局面了。”
“滚吧。”
对方的言语间总是透着股高高在上的架势,这让张昊旻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在心里不禁暗骂到:你个灭绝师太。
“那晚辈先行告辞。”
熊宫野赶忙躬身行礼,礼毕拉着一旁的张昊旻便走,此地他可不敢多有停留。
他们走后没多久,这老妪看着不远处的巷末,不禁喃喃自语道。
“这老东西倒还真收了个不错的徒弟。”
三人走在回去的路上,熊宫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错感。
因为张昊旻这次确实是意外状况,所以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最终还是很圆满的解决了这个问题,特别是没有引起其他宗门或者工作人员的注意。
不然,圣华宗可就真的闹笑话了。
而张昊旻却是憋了一肚子的疑问,为什么对方会如此仇视宗门,特别是如此仇视叶真人,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故事。
“熊教习,你为什么那么怕她们啊?而且我听对方的口气,好像对师父他老人家还有一肚子的怨言。”
“当年她可是差一点就成为了你的师娘呢,不过这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不说也罢。”
“别啊,说来听听嘛。”
一听这话,张昊旻不禁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连一旁的逍遥都好奇的伸长脖子,生怕漏掉了什么。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少打听这些事。”
熊宫野却很是扫兴的不愿多说什么,毕竟这可是长辈们的私事,他们作为小辈的怎么能在私下议论长辈呢。
再三央求后,张昊旻便不再期望能从熊宫野这儿听到答案了,准备往后再找其他人问问,以解心头的疑惑。
“那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儿?”
“送你去检测点,不然你小子又不知道会跑到哪里去了。”
“咦,你们是怎么认识路的?”
张昊旻这要是不说,他们还真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好像也不认识路。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弃权环
不过万幸的是,他们三人虽然都不认得前往检测地点的路,甚至可以说完全就是在瞎走,但是他们走着走着,便遇到了圣贤居内的工作人员。
于是,三人不仅没有迷路,反而还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顺利的抵达了检测的地方。
当他们到的时候,原本排的尤若长龙一般的队伍,此时也已经都散了,甚至检测完的众人也都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回到各自的院子去了。
看到那间检测的屋子,张昊旻这才想起来正事,用胳膊肘拐了一下逍遥,说道。
“你得把我身上的藏息术解开,这宗门大比不允许使用。”
逍遥随手一挥,设在张昊旻身上的霸下藏息术立马便被解除了,不过碍于张昊旻神元内的某些秘密,他又特地在张昊旻的神元中设下一道限制,防止被人窥探。
张昊旻身上的霸下藏息术解除了不要紧,这可把一旁的熊宫野给吓了一跳。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张昊旻与逍遥两人完全察觉不到任何气息的感觉,突然一下子凭空多出来一个神驰境初境的人,他自然会感到非常诧异。
而且最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顺着气息的方向看去,正是张昊旻这小子,但是他又是何时突破到神驰境的呢?
“你小子是什么时候进入神驰境的?”
尽管因为张昊旻瞒着自己,熊宫野而佯装出恼怒的样子,但是对于张昊旻的突破,他还是由衷感到高兴的,毕竟张昊旻的实力他还是了解的,这下子夺冠就有希望了。
张昊旻赶忙赔笑着脸,说道。
“不多久,不多久。”
熊宫野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满意的拍了拍张昊旻的肩膀,露出了熟悉的微笑,大手一挥,说道。
“赶紧去吧。”
因为基本上都已经检测完毕了,所以此时不需要再等到里面喊才能进去。
张昊旻敲了敲门,迈步走进屋子,重新将铭牌递给负责检测的人员。
那检测的人员瞅了瞅铭牌,又看了看张昊旻,因为张昊旻先前有藏息术的关系,所以这人特地先检查了一番。
这一检查,他整个人便不自觉的严肃起来,毕竟张昊旻可是神驰境,不要说此次宗门大比了,恐怕未来也是不可限量。
这检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无非就是测境界、测年纪之类的。
不过依照张昊旻的年纪便达到了神驰境,这无疑还是令在场的检测人员感到万分惊讶的,这等天赋恐怕也只有遥南派的秋仙子能比了。
至于那所谓的心理测试,却让张昊旻大失所望,本以为会像心理医生那样,问些问题之类的,结果只是走走过场,把手放进一盆水里便好了。
眼看着检测就要结束了,检测人员递给张昊旻一个金黄色的铁环,说道。
“这是弃权环,如果你想放弃比试的话,你只需要催发这弃权环便可。”
“弃权环?”
张昊旻看着这金黄色的手环,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宗门大比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那岂不是在比试的过程中直接将对方的手环催发,不就获胜了吗?
“是的,比试前,你需要滴一滴血进入到弃权环中,防止被他人误碰,从而触发弃权环。”
“奥。”
张昊旻不免神情一黯,这原本以为被自己找到了获胜的诀窍,没想到人家早就有所防备,害得自己白激动一场。
“那我这就可以回去了?”
“嗯,所有的检测都已经检测完成了,没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回去了。”
张昊旻将弃权环收进子母扳指中,便走出了检测的屋子。
因为先前的教训,所以这次他们三人不敢再独自走了,便找了一位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回到迎春院中。
张昊旻才刚回到迎春院,正在院子里瞎溜达的陈开宇便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于是快步迎了上来。
不过他瞧着此时张昊旻的样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不免围着张昊旻转起圈圈来。
被陈开宇如此瞅着,张昊旻的心里直发毛,于是没好气的说道。
“你一个大老爷们的在这儿一个劲的瞅什么?”
“张老大,你好像有什么地方和平时不太一样啊。”
陈开宇一边说着,一边凑上前,甚至还准备动手摸一摸,吓得张昊旻赶忙打掉了陈开宇的手,他可没有这龙阳之好。
张昊旻低头瞅了瞅自己,胳膊腿的都还在,身上穿的衣服也都完好无损,怎么会和平时不一样呢?不过,他立即便反应过来,说道。
“那可能是因为我身上的藏息术被撤掉了吧。”
“藏息术被撤掉了?”
陈开宇一听顿时开心极了,赶忙对着张昊旻使用起了窥探术,原本无效的窥探术,此时竟然还真窥探到了张昊旻体内的元气。
全身上下共有三个元气节点,这就证明张昊旻确实已经突破到神驰境了。
“我天,张老大,这还是你第一次如此真实的站在我面前。”
此时的张昊旻,不仅体内流动的元气能被感知到,就连他的气息也都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样子,闭着眼也能确定他的存在了。
相比于以前,这可是惊人的大事件,毕竟躲在藏息术下的张昊旻,不要说元气了,就连呼吸和心跳都感知不到分毫,如同一个假人一般。
“你至于这样?不就是解开了藏息术嘛。”
陈开宇对此撇了撇嘴,懒得在这个问题上跟张昊旻争论什么,毕竟解开藏息术的人是他,又不是旁人,他自然会觉得这是在大惊小怪了。
“对了,你刚刚去哪里了?怎么检测完就找不到你人了。”
听到陈开宇提起了这件事,张昊旻不禁眉头一挑,他本就打算回来跟陈开宇讲的,如今他还没有开口,陈开宇便先行问了起来。
“这不是为了解开这藏息术嘛,我就一个人回来了。”
“不愧是张老大,这路走了一遍你便认得了。”
陈开宇一听张昊旻竟然能一个人走回来了,心里不免起了坏心思,他可是惦记着那遥南派的秋仙子,一直想着去见上一面呢。
“认得个屁,老子刚转了两个弯便迷路了。”
“迷路了?那你不会是一直转到现在吧。”
想到刚刚张昊旻是与熊宫野他们一起回来的,陈开宇便下意识的认为,是张昊旻走丢了,熊老头才特地去寻找的他。
“哪能一直转到现在啊,不过我倒是去了一个能令你羡慕到疯的地方。”
“能让我羡慕到疯的地方?”
陈开宇不免有些疑惑,不过在看到张昊旻的坏笑之后,他随即猛地反应过来,赶忙捂着嘴,兴奋的对张昊旻说道。
“你,你不会是去遥南派住的院子了吧。”
“平日里看你小子傻乎乎的,没想到也有聪明的时候啊。”
见到张昊旻承认了,陈开宇一时间嘴巴张的更大了,两个眼珠子都差点被瞪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张昊旻,整个人都怔住了。
在张昊旻再次确认的点了点头之后,这家伙便跟疯了一样,情不自禁的蹦了起来,难掩激动的问道。
“那你看到了没,看到了没?”
“看到了什么?”
“秋仙子啊,怎么样,她漂不漂亮,快跟我详细的说说,快啊。”
陈开宇整个人都变得癫狂起来,就差抓住张昊旻的胳膊直晃悠了,那满脸期待的样子,像极了青楼外贪恋女子美貌的嫖客。
“你这家伙好歹也是一国的皇子,怎么跟没见过世面似的,不就是个姑娘嘛。”
在张昊旻的印象里,皇子那可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身边的美貌姑娘又怎么会少呢?不说是应有尽有吧,那至少也是有三两个的,怎么还会如此痴汉像。
“姑娘?你竟然说秋仙子是个姑娘,你到底有没有见过秋仙子啊。”
听陈开宇这话,难不成那秋仙子并不是女的,那今天他见到的那位是谁?
“额,这秋仙子难不成不是姑娘?”
“废话,秋仙子那可是仙子,是姑娘比的了的嘛。”
张昊旻不禁翻了个白眼,他真想狠狠的给陈开宇一锤,这家伙脑袋瓜子里恐怕装的都是秋仙子了吧,这还那是皇子啊,简直就是条舔狗嘛。
“得得得,你厉害,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你就创出来一个新性别,过会儿还指不定会说出什么幺蛾子呢。”
说完,张昊旻懒得再跟陈开宇叨叨,便转身准备离开。
倘若就这么让张昊旻走了,那陈开宇还不得一个人难受死,他可是盼着张昊旻能跟他讲讲呢。
“别介张老大,你还没跟我讲讲那秋仙子如何呢。”
“如何?你从来没有见过她?”
陈开宇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笑着说道。
“之前倒是见过一面,只是隔得有些远,瞧不太清楚。”
“合着你这家伙连人都没怎么看清,就在这儿一个劲的单相思啊。”
要不是看在张昊旻能跟他讲讲这秋仙子相貌的份上,陈开宇早就拂袖离去了。
“嘿嘿。”
张昊旻颇为同情的拍了拍陈开宇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
“那你可能要就此幻灭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猪蹄子
幻灭?”
听到张昊旻说他会幻灭,陈开宇心中不禁猛地一惊,一时间脑海中窜出不少惊悚的场面,让他不寒而颤。
莫不成自己一直心向往之的秋仙子,其实是个丑八怪?
陈开宇越想越觉得可怕,倘若真是如此,那简直令人难以接受,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开宇摇着脑袋否定着,他才不愿意相信秋仙子是个丑八怪呢。
不过,渐渐冷静下来的他,随即也反应过来,如果秋仙子真的是个丑八怪的话,那为什么还会有无数人对其追捧,甚至都把她给夸上了天。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到张昊旻。
“那,那秋仙子她很丑?”
“丑倒是不丑,正相反,倒还很漂亮,不过就是太冷漠了些,整个人冷冰冰的。”
一听这话,陈开宇原本悬着的心一下子又落回到肚子里,顿感踏实起来。
既然这秋仙子不是什么丑八怪,而且还的的确确是位绝色佳人,那还有什么事好令他感到担心的,又怎么可能会幻灭呢。
于是乎,在得到确切答案后,陈开宇整个人又恢复到了平日的嚣张状态,嘚瑟的就犹如要食屎一样。
“切,我还以为是啥呢,就这还能让我幻灭?”
张昊旻所不知道的是,这秋仙子可是被人称为冰心仙子的,所以人们都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
秋仙子本名叫秋雨凝,雨凝便是冰,再加上秋仙子那拒人千里的气质,自然被她的“信徒”们给封了冰心仙子这一称号。
所以,倘若秋仙子不冷冰冰的那才叫奇怪呢。
“嗯?你不感到意外?”
“这有啥可意外的?仙子,那不就是应该冷冰冰的嘛。”
“可她不仅冷冰冰的,甚至还蛮不讲理。”
陈开宇此时就像村口管事的老大爷似的,背着个手,信心满满的说道。
“哎呀哎呀,你个大老爷们的,怎么能跟个姑娘较劲呢,女孩子嘛,有点小脾气都是很正常的。”
“嘿,你小子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怎么又称她为姑娘了?”
“那是因为仙子属于姑娘,但是不是每一个姑娘都是仙子。”
张昊旻看着这家伙嘚瑟的样子,按照这副派头,恐怕都该出书立自传了吧。
仔细想了想,张昊旻终归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总不能告诉陈开宇,你的女神秋仙子,那可是痛骂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的。
如此痛骂,那肯定意味着秋仙子被某个男人伤害过,不然她也不会这般痛恨,甚至直接将天下男儿都统统囊括其中。
所以先前张昊旻才会说恐怕知道真相的话,会让陈开宇对此幻灭,毕竟你可望不可即的女神,有些人却还不想要。
一个不近烟火的绝世仙子,却一下子成了一个自怨自艾的怨妇,这得多让人难过。
“你这家伙满脑子都是秋仙子,跟你完全说不通。不过我劝你,你最好还是离那秋仙子远点,不然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哎,你把话说清楚,怎么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陈开宇一把拽住张昊旻,先前说秋仙子的坏话也就罢了,不跟他一般计较,怎么此时却还一棒子将自己的憧憬给打死了呢,这件事必须说道说道。
“你听着就是了,为你好,哪那么多的事啊。”
“你今天要是不把这事都说清楚了,那么我,我就,大哥,算我求你了,你快告诉我吧。”
“那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一听张昊旻同意告诉自己了,陈开宇不免喜上眉梢,赶忙侧耳认真的听着。
凡是能解决的问题,他都要立马就给解决了,如果实在不能解决的话,那他也得想尽办法给解决掉,一切困难都休想挡在他与秋仙子之间。
“之所以让你离她远点,这其中的原因一共有两个,其一便是因为圣华宗与遥南派之间有着历史悠久的矛盾,如果你擅自靠近遥南派的话,说不准对方会大打出手。”
“凭什么啊?这老一辈的矛盾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就凭你是圣华宗的人,这一点便够了。”
陈开宇本还想再狡辩些什么的,毕竟这可不能成为他与秋仙子之间难以逾越的沟壑,不过,他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好像只是暂时到圣华宗求学而已。
“那也没关系,只要我通过了三堂考核,那我也就不再属于圣华宗的人了,到那时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听到陈开宇说这话,张昊旻的眉头不免紧蹙起来,气势汹汹的瞪着陈开宇,说道。
“没想到啊,你小子竟然这般无情无义,离开了宗门,这宗门就从此和你再没有关系了?”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我好歹也在宗门待过。
我的意思是说,倘若我通过了三堂考核,离开了宗门,那我的身份便也就重新变成洛国的皇子了,到那时应该就不成什么问题了。”
“你记住,只要你加入圣华宗一天,那你永远都是圣华宗的一份子。”
不知为何,这一刻张昊旻的集体荣誉感瞬间倍增,可能是因为圣华宗对他而言,就像是家一样的存在,他又怎么能允许家人不承认这个家呢。
“嗯,好的。”
陈开宇虽然嘴上应答着,但心里却很难认同,他毕竟是洛国的皇子,他对于洛国才应该有该有的归属感,至于圣华宗,这只是一场交易罢了。
等这场交易结束了,说不准圣华宗都不会认他这个弟子。
张昊旻看着陈开宇的表情便也清楚,他虽然与陈开宇的关系不错,但是这并不能代表圣华宗与陈开宇也是不错,更何况他是洛国皇室,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的。
“就算没有宗门,那不是还有我嘛,你可不能到时候假装不认识啊。”
“放心吧,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同吃、同住、同训练学习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人自然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无关其他,只属个人。
“那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这个原因就有些特殊了,你恐怕是很难改变的,就算是有机会让你改变,你自己也会不愿意的。”
看着张昊旻那意味深长的笑容,陈开宇不服气的争辩道。
“不可能,有可能改变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那你抓紧时间变性吧。”
陈开宇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禁当场愣住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说道。
“变性?你莫不是在耍我吧。”
“我耍你干什么,那秋仙子可是说了,她不喜欢男的,你说你不得变个性才行嘛。”
“不喜欢男的?”
陈开宇难以置信的眼睛都瞪大了不少,满是置疑的瞅着张昊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秋仙子为什么会不喜欢男的。
“对,所以你得努力啊。”
张昊旻拍了拍陈开宇的肩膀,不知道是在鼓励他,还是在同情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向着屋子里走去。
“这我得怎么努力?我要是真的变性了,那我还是我吗?”
“你要是真的变成了姑娘,那记得显然兄弟们爽爽。”
“去你大爷的。”
陈开宇气的恨不得掏出剑来,直接上前去阉了张昊旻那家伙,整天说话不找四六的,让人气的牙疼。
走到一半,张昊旻突然想起一件事件,便扭头对着陈开宇说道。
“对了,你可曾听说这次遥南派来了几位仙子?除了秋仙子之外,还有谁?”
听到张昊旻问这话,陈开宇的八卦之心瞬间沸腾起来,这家伙去了一趟遥南派住的院子,难不成不仅看到了秋仙子,还瞧见了其他的仙子?
“据说遥南派这次一共来了两位仙子,一个是秋仙子,一个是宋仙子。”
“宋仙子?灵儿?”
“嗯,宋灵。”
张昊旻这下总算是知道了那位置身于杏花当中,美的宛若一副画卷般,温婉的仙子叫什么名字了。
看到张昊旻那微微上扬的嘴角,陈开宇便知道这家伙定然是瞧见了那宋仙子的长相,于是不免好奇的追问道。
“张老大,那宋仙子长相如何?”
“你可真是个大猪蹄子,心里有个秋仙子还不算完,竟然还妄想吃着碗里的,再看着锅里的,净想些好事。”
“喂,什么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了?说的跟我已经有了似的,你好歹还都瞧见了模样,我可是连看都没有看见,怎么就净想些好事了?”
陈开宇满脸的委屈,平白无故被扣上这么大一个帽子,整的跟花心大萝卜似的,谁不委屈?
“好好好,你最专一了,你最棒了。”
“那你赶紧给我讲讲那宋仙子长得如何。”
两人勾肩搭背的进了屋子,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引得陈开宇一阵鬼哭狼嚎,显然是羡慕的也想要去看一看。
与此同时,在一个不知名的破败宫殿内,黑气肆意的弥漫着,大殿的正当中,盘膝而坐的鬼面人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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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云海之上(上)
在结束了一整日的嘈杂忙碌之后,圣贤居内终于难得变得安静下来。
因为宗门大比在即,所以每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绷的,特别是圣贤居内奔波了一天的工作人员,此时一个个的正仰面呼呼大睡呢。
至于本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争分夺秒抓紧修炼的各宗门弟子,也都架不住不断袭扰的睡意,最终一头栽倒在了枕头上,鼾声四起。
宁静的夜,稀疏的星光下,唯有几个守夜的人,两两结伴的闲聊着,享受着与白日不同的风情。
风轻轻地拂过屋檐,为那枝头新生的嫩芽讲着睡前的故事,却又顽皮的像个孩子,拨开天上的浓云,显露出藏在背后的弯月,可能觉得此时的月光不够明亮,便又很快将它再次遮蔽起来。
时间正在悄悄的流逝着,到了子时,便就是四月初八了,距离宗门大比召开的日子,也就只剩下最后的一天时间了。
逍遥枕着胳膊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头顶上的房梁,在静谧的夜中,耳畔传来萧八那匀称的呼吸声,显然他此时睡得正香。
可是逍遥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好一阵,也丝毫没有半分想要入睡的迹象。
他并不是因为担心萧八会趁他熟睡而刺杀他,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对于萧八,逍遥还是很满意的,当然也很放心。
而他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自从白日回来之后,他便感到一股难以言说的心神不宁,甚至他推算好半天,都没有算出为何会是如此。
于是,他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待着时间拂过,也等待着那不知名的事情降临。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极为无趣的逍遥突然猛地坐了起来,瞪大眼睛盯着某个方向,在那里有一个让他感觉很熟悉的人。
来不及多想,逍遥一个闪身,人便从屋子里消失不见了,下一刻出现在了张昊旻的房门前。
逍遥随手便设下一道结界,防止接下来的事情,会惊扰到还在熟睡的其他人。
将这一切作罢,他才缓缓说道。
“既然都已经来了,那就不要再偷偷摸摸的了。”
逍遥紧盯着院子里某个漆黑的角落,虽然对方并没有现出身影,但是那股独特且异常强烈的气息,还是将他给暴露无遗。
见自己已经被逍遥给发现了,于是在那角落里冒起一股浓厚的黑烟,渐渐演化成一道人影,甚至还从中传出来一阵诡异的笑声。
“桀桀,你这家伙倒真是厉害,这都瞒不过你。”
“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息,恐怕你也没打算瞒着吧。”
逍遥在看清对方的身份后,心里便也明白了白日里为何会有那般心神不宁。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那神秘的鬼面人,与其打过交道的逍遥,自然清楚对方的实力不俗,眼神不禁变得凝重起来。
那鬼面人的脸上蒙着面罩,不要说长相了,连眼睛都不肯露出来,只是在面罩的眼睛处冒着两点妖异的红光,以至于逍遥也猜测不到对方的神情会是如何。
鬼面人为此拍手鼓掌起来,似乎是在表扬逍遥的聪慧,缓缓说道。
“不错,本座此次前来确实没有打算隐瞒什么。”
逍遥的心头一沉,对方明知道自己就在张昊旻的身边,却还不加以掩饰,看来是有备而来的,他的心里不免对此感到担忧起来。
于是紧盯着对方,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在问本座?”
鬼面人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逍遥,语气中更是透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不以为然的对着逍遥说道。
“桀桀,本座可是你的主人。”
听到对方如此言行,纵使是逍遥这般好脾气,也不免火冒三丈。
既然对方不肯说,甚至还用言语侮辱自己,那逍遥便也不再跟他客气什么,随即从子母镯中取出一根木杖。
“你这是要对你的主人动手吗?”
这鬼面人阴阳怪气的语调,让逍遥极为反感,于是也懒得再与他多费口舌,直接挥舞着手中的木杖便迎击了上去。
可是面对逍遥这迎头一击,鬼面人却不免是成竹在胸,只见他一抬胳膊,脚下微微一晃,便避开了直击头部的木杖,反而是故意让胳膊挨了这么一下。
这一幕若是让旁人看到,定会为此笑掉大牙。
他们两人虽说实力基本上是半斤对八两,但好歹也都是仙人,可是如今打架却跟个小孩子过家家般,完全闹着玩似的。
逍遥也没有想到,他这只是投石问路的一击,竟然还真就打到了对方,甚至对方都没有使用任何防护,完全用胳膊承受了这一击。
虽说对方这明显就是在故意放水,但是逍遥的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后悔。
早知对方要是如此,那何不直接一上来就给他来上一道剑气,若是这样的话,此时这家伙就已经一刀两半了。
感受到胳膊挨了逍遥一击,鬼面人当即脚步一错,便与逍遥拉开了距离。
虽说逍遥刚刚那一击并没有使多大的劲,但是毕竟是实打实的落在了胳膊上,他又根本没有做任何防护,这一下还是蛮疼的。
不过鬼面人却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仿佛是旁人被敲了这么一下,而他只是个旁观者而已。
“很不错。”
听到鬼面人的声音,逍遥不禁对此感到纳闷,这家伙莫不成是个受虐狂?
而就在逍遥愣神的这点功夫,他的后背突然亮起了金光,伴随着金光,一股针扎的刺痛感袭上他的脑海。
这是怎么回事?
逍遥能清晰的感知到那金光是什么,就是当初他偷偷跟张昊旻签订的那门徒契,也就是所谓的单方面主仆契约。
而如今传来了这般刺痛感,明显就是契约在惩罚他,可是这契约为什么会惩罚他呢?
逍遥的心中不禁对此感到很是疑惑,要知道,唯有违背了契约,才会受到契约的相应惩罚,可是自己又是在何时违背契约的呢?
“啧啧,都已经告诉你了,你竟然还敢袭击本座,怎么样?这门徒契的感觉如何?”
“是你在捣鬼?”
逍遥心中大骇,对方竟然可以操纵门徒契,从而使门徒契来惩罚自己,这可是极为惊人的事情,纵使他在天外天多年,也从未听说过如此荒谬之谈。
如果仅是如此那还好,倘若是可以直接将门徒契定为背叛,那可就真的完了。
要知道,一旦签订下门徒契,那便是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对方,若是门徒契认定自己的行为视作背叛的话,那无论有什么手段,都是难逃一死。
也正是因此,逍遥才会如此感到惊骇,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鬼面人对于逍遥的置疑,伸出刚刚被击中的胳膊,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声音,对着逍遥委屈的说道。
“我可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还白白挨了你一棍子呢。”
逍遥才不会相信他的这番鬼话,若真是什么都没有做的话,自己背后的那道门徒契又为何会突然传来强烈的刺痛感呢?
鬼面人显然是瞧见了逍遥不相信他的样子,于是便一摊手,说道。
“早就跟你说了,本座可是你的主人,你对主人动手,那门徒契自然会惩罚你的。”
“主人?放你的狗臭屁!”
这家伙怎么可能会成为自己的主人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不信邪的逍遥在后背的刺痛感消失的那一刻,立马举起了手中的木杖,再次迎击上去,不过这次他可没有再投石问路般不动用任何元气。
虽是木杖,却从中透露出强烈的剑意,而这剑意的目标便是站在他面前的鬼面人。
面对如此强势的一击,鬼面人可不敢再故意挨上那么一下,赶忙运用起元气罩护在身前,单手飞速掐诀,浑厚的黑气在他的身旁快速环绕起来。
而他们毕竟是在圣贤居中,逍遥也不愿把事闹大,所以极力将剑意压缩全部集中到鬼面人的身上。
随着逍遥的剑意,天幕下的浓云顿时翻滚起来,所幸是在晚上,又加上正值深夜,并没有人注意到天际的变化。
“你竟然还敢对本座出手。”
鬼面人不免有些怒意,在感受到这冲天的剑意后,他也赶忙打起精神来,浑身上下的黑气愈演愈烈,甚至从中透着股上位者的威压。
“这地方实在是太过碍手碍脚,敢不敢与本座到天上去比试比试?”
听到鬼面人提的要求后,逍遥顿时一愣,没想到这倒是顺应了他的心意,他正愁会惊扰到周围的人群,或者造成不必要的误伤。
“就怕你不敢去。”
随即,两人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迎春院中,至于建安城所设下的地符,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虚同摆设一般。
此时,在云端之上,两人相向而立,已经不再担心什么的逍遥,随即彻底释放出剑意,滔天的剑意卷着云海,掀起一层层云海巨浪。
不过鬼面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气向四周开始蔓延,愈演愈烈,与逍遥的剑意分庭抗礼。
俄而,随着双方的气势攀升到了顶峰,云海霎时间一分为二,战斗也在此时一触而发。
一道金黄色的剑气瞬间释放出来,与此同时,一股黑烟也不甘落后,迎头撞了上去。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六十章 云海之上(下)
这金色的剑气一往无前,犹如一道弯月一般,势如劈竹的冲着鬼面人而去,誓要将他给斩杀于此。
而鬼面人又怎能坐以待毙?黑气凝作一团,宛若流星陨石一般,不让分毫。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明一暗旗鼓相当的强势一击,转瞬间便撞在了一起,两股力量纠缠不清却又水火不容。
随即而来的,便是犹若惊雷般的轰鸣声炸起,同时爆发出令天地而色变的冲击,一时间将厚重的云海直接给冲散了,露出来璀璨的星空。
因为这两股力量的撞击而产生强大的轰鸣声,位于正下方的建安城,乃至方圆百里地都能感受到其强烈的波动。
至于迎春院中的圣华宗众人,也都在这一击下猛地惊醒过来,逍遥设下的结界也在那一瞬间而被击垮。
一时间,建安城中灯火通明,凡是被惊醒的众人,都好奇的向着天空看去,想要看看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对于合身境以上的各方强者,此时却根本不敢抬头仰望天空,他们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天幕上传下来的仙威,浩荡的让人都喘不动气。
特别是此时的皇宫中,被猛然惊醒的天授帝在感受到天上那无尽的仙威后,不免大惊失色,在仙人的眼中,圣人、帝王都不过是蝼蚁而已。
如今宗门大比在即,却发生这般事情,他又怎么不会感到惶恐不安呢。
与众人不同的是,在建安城城东一处偏僻的院子里,几名身披黑袍的神秘之人,此时也在仰头看着天空,但是在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难得的喜色。
“噗。”
随着背后的金芒亮起,逍遥当即喷出一口金黄色的血液,整个人也都显得摇摇欲坠,虚弱不堪。
在刚刚的对决中,他的金色剑气更是一筹,不仅消磨掉了那团黑气,甚至还靠着余威狠狠地撞在了鬼面人的身上。
但是,也正是因为撞在了鬼面人的身上,逍遥背后的门徒契也亮了起来,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承受不住的他,这才猛地吐了一口血。
反观对面的鬼面人,此时却根本没有丝毫的变化,即便是承受了那金色剑气的余威,他也依旧毫无所动的漂浮在空中。
看到这一幕,逍遥的心中不免一紧,一股发自心底的寒意蹿升上来。
攻击对方却会触发背后的门徒契,难不成这家伙真的成了自己的主人?逍遥简直难以置信这件事,但是偏偏又无法解释。
“你,你到底是谁?”
鬼面人并没有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能说。
刚刚的那道金色剑气,虽然只是余威击在了他的身上,但是还是给他带来了难以承受的冲击,以至于他体内的气血上下翻涌。
若不是因为戴着面罩的缘故,恐怕此时他便已经一个老血吐出来了。
而为了不让“血糊脸”这般恶心的事情发生,他只能紧咬牙关,努力的将这口血给强行压下去,又哪有工夫说话啊。
见鬼面人迟迟没有说话,逍遥便明白此时他多半也受伤了,甚至极有可能比自己更加严重,毕竟那一剑可是极为凌厉的。
正所谓趁其病要其命,此时不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除掉他,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于是打定主意的逍遥,从子母镯内取出一枚丹药,直接一口就给吞了下去,如此才勉强恢复点元气,又重新举起木杖,准备再给鬼面人来上一击。
这眼瞅着逍遥又要举起木杖释放剑气了,鬼面人不免大惊失色,倘若依照他此时的状态,再来上这么一击的话,搞不好真的有可能会陨落在此。
不过,他自有解决的办法。
只见他手指一伸,隔空指了一下逍遥,逍遥背后的门徒契顿时再次炸起金光,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感袭上逍遥的心头,差点让他当成昏过去。
“噗。”
又是一口金黄色的血液喷出,飘在虚空中的逍遥,变得更加羸弱不堪,若不是依靠手中的木杖撑着自己,他怕是早已一头栽下去了。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吐血了,本就还未恢复的身体再次受到重创,不免元气大伤,恐怕需要休养几日,才能恢复如初。
可是尽管如此,逍遥还是想要试图斩杀鬼面人,毕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万幸的是,鬼面人终于将体内汹涌的气血跟压制住了,深吸一口气后,伸手对着依旧蠢蠢欲动的逍遥说道。
“你若是再敢攻击本座的话,那本座可就真要让门徒契杀了你了。”
刚刚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后,按照鬼面人的受伤程度,若不是在关键时候,鬼面人放弃防御余威,而选择压低门徒契的反噬的话,此时的逍遥早已经身陨魂消了。
对于能控制逍遥背后门徒契的鬼面人来说,他若是想让逍遥死,那么在最开始逍遥向他展开攻击的那一刻,他便能立刻处死逍遥。
门徒契是植入神魂的存在,明确的限制了主仆双方的权力,而能作用逍遥门徒契的鬼面人,自然也就堂而皇之的成了身为主人的那一方。
按照他的话来说,他确实就等同于逍遥的主人。
所以这也是逍遥最为惊奇的地方,这门徒契是神魂契约,他与张昊旻达成神魂契约后,这门徒契应该只作用于张昊旻一人,为何还会作用于其他人?
想着想着,逍遥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当血月发生的那一晚,这家伙对张昊旻使用了搜魂术,难不成就是在那个时候门徒契发生了变化?
越想逍遥越觉得离奇,这搜魂术难道还能强行将自己添加进门徒契中?这根本就不可能,这是针对于神魂的烙印,怎么可能因为某种术法而发生偏移呢?
除非当初这鬼面人并没有对张昊旻施展搜魂术,而是其他的某种不知名的秘法,而这秘法的作用便是强行挤进门徒契中。
也正是因为这秘法能让第三人强行挤进门徒契,所以才会造成身为主人的张昊旻神魂受损,这也就解释了当晚所发生的事情。
但是,这个世上真的有这般神奇的秘法吗?在天道掌控之下的神魂,真的能被人给如此轻易地钻了空子吗?
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这秘法就太过于恐怖了,简直可以以此取代天道,从而控制天下苍生,包括仙宫中的诸位仙人。
可是如此恐怖的秘法真的存在吗?逍遥想不出答案,而这答案也只有眼前这个神秘的鬼面人才最是清楚。
“你到底做了什么?”
自己接二连三的控制门徒契牵制逍遥,鬼面人自然很是得意,但是这其中的缘由他可不能现在就说出来,于是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要这么激动嘛,你此时已经受了伤,还是静下心来好好养伤的好,至于这其中的原因,总有一天我会给你解释清楚的。”
震惊之余,冷静下来的逍遥在听到鬼面人此时说话的声音后,不知为何竟有几分熟悉,于是出言问道。
“你是谁?”
看到逍遥如此变化,鬼面人仿佛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赶忙又恢复了之前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对着逍遥说道。
“桀桀,本座的身份,你会知道的。”
随即,鬼面人双手掐诀,滚滚黑气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看到鬼面人如此变化,逍遥不免有些紧张,他没想到这家伙的恢复速度竟如此之快,赶忙抓起手中的木杖,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一击。
“桀桀,你就不担心此时那小子的状况?”
鬼面人所说的那小子,自然便是张昊旻了。
逍遥顿时心中大惊,他们在天上如此大打出手,失去他保护的张昊旻万一出了意外,那可就真成了屋漏偏逢连夜雨。
“你做了什么?”
“你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桀桀。”
听着鬼面人声音中透露出的得意,逍遥的心里一时间显得慌乱起来,竟然忘记了张昊旻与他可是有着门徒契的。
逍遥在思量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先去查看一下张昊旻的状况,暂时不再理会这鬼面人了。强撑起虚弱不堪的身体,神通一动,他便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瞬间消失在原地的逍遥,鬼面人不禁满眼羡慕,毕竟这缩地成寸的神通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
“你可真是个让人怀念的家伙,施家的姑娘应该也快遇上了吧。”
话音刚落,鬼面人手中的法诀便释放完毕,四周肆虐的黑气猛地炸裂开来,而他也消失在了原地,不知所踪。
逍遥与鬼面人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张昊旻又怎么可能还睡得着呢,他此时正与陈开宇两人趴在窗子上,努力的往天上看去,却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两人抱怨的时候,逍遥一下子出现在了屋子里,把毫无防备的他们给吓了一跳。
逍遥急声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
听到张昊旻没事之后,心思放松下来的逍遥顿时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所幸张昊旻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他,才没让他倒在地上。
在看清楚逍遥的样子后,张昊旻不禁被吓了一跳,难不成刚刚天上的动静,就是逍遥在与旁人打斗?
看着逍遥衣服上金黄色的血渍,那这个旁人的身份,张昊旻的心里也有了答案。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六十一章 黄金血
与此同时,在建安城城东的那个偏僻的院子里,那几个神秘的黑袍人,在看到天空中所发生的情况后,不禁脸上露出了无以言表的喜悦。
起初,当他们听到云海之上,那堪如惊雷般巨大的轰鸣声时,他们的心中不免对此很是惊骇,甚至更多的是感到惶恐不安。
逍遥所释放出的那道金黄色的弯月剑气,在发生强烈的对撞之后,一时间迸发出格外刺目的金光,宛若天上的昊日一般。
尽管这将黑夜变成白昼的光芒一闪而逝,但还是在无数人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光泽。
特别是对于神秘的黑袍人来说,这炸亮的金光可是代表着苍穹之上的仙人,也唯有仙人才可以释放出如此恐怖的一击。
随后,浩荡于天际的仙威也再次明确了这一点,这云海之上交战的双方都是仙人层次的存在,而且其中的一人不仅是仙人,更是所谓的器仙。
这也正是他们为什么会对此感到惶恐不安的缘故。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建安城中竟然还有器仙的存在,倘若是等明日才知道这一点的话,那无疑会对他们的计划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不过好在,此时这计划之外的器仙却遇到了难缠的对手。
正在与他交战的那人全身裹着黑气,实力同样不凡,虽然不能确定这家伙是不是他们这边的人,但是就凭借那身黑气便能确定他不是仙宫的。
于是乎,在他们强烈的祈祷下,那云海之上的器仙连吐两口金血,明显是吃了大亏。
随后漫天的黑气开始弥漫,阴郁的犹如一片乌云,就在他们不知这位大能想要如何的时候,弥漫的黑气突然猛地炸裂开来。
在四散的黑气中,无论是先前的那位器仙,还是所释放黑气的大能,都消失不见了。
不过根据最后这迟迟不肯消散的黑气来看,十有八九是那神秘之人赢了,并且还趁机施法抓走了已经元气大伤的器仙。
对于这个结果,这几个神秘的黑袍人自然是喜出望外,甚至在心中还一度祝福那位胜利的大人物。
无论对方是谁,凡是与仙宫作对的,那都是同仇敌忾的朋友,更何况还是一位如此强大的朋友,一出手便将他们的“意外”给清除了。
于是,只见他们将双手掌心向上,右手叠放在左手上,轻轻地抵在额前,闭目念道。
“赞美堕仙。”
而此时在圣贤居的迎春院中,对于逍遥此时的情况,张昊旻自然少不了担心,毕竟这吐了好多的血。
可是他再怎么担心也没用,他又不会医术,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能确定逍遥此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是血?”
陈开宇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已经被完全给惊住了,对于这个平日里略显奇葩的逍遥,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家伙是如何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屋子里的?他又为何会如此狼狈不堪?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衣服上那些金黄色的液体是什么?
种种奇怪的异象无一不在透露出一点,刚刚天上那声可怕的轰鸣,以及刺目的光亮,与逍遥一定脱不了干系。
张昊旻一边将逍遥给扶到床上去,一边对着还杵在原地的陈开宇说道。
“你还在那儿愣着干啥,赶紧去找熊老头过来看看啊。”
“哦哦。”
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陈开宇顿时反应过来,这才赶忙转身去喊熊宫野。
至于张昊旻,则小心翼翼的给逍遥擦拭着衣襟上的血渍,这金色的血液实在是太过于扎眼了,逍遥的仙人身份自然也就呼之欲出。
虽然事到如今,这层身份是不可能再瞒得住的,但总归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此时的熊宫野,正站在院子里抬头仰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心里不由得感叹仙人之争的声势浩大,刚刚那无上仙威可是压抑的让他都不敢抬起头来。
在听到陈开宇的话后,熊宫野不免皱起眉头,虽然方才的冲击十分强烈,但是毕竟距离太远,顶多也就是感受到一阵风而已,怎么逍遥还受伤了呢?
带着心中的疑惑,熊宫野跟着陈开宇进了他们的屋子,看到了已经昏迷过去的逍遥。
“他这是怎么弄得?”
张昊旻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旁的陈开宇却抢先解释道。
“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得,他就突然出现在了屋子里,然后就这样了。”
“突然出现的?”
陈开宇的话一下子引起了熊宫野的警觉,莫非逍遥与云海之上的纷争有关?
这也不是熊宫野他们猜测的太准,而是因为逍遥平时实在是太过于神秘了,如今又遇到这般情况,难免惹人怀疑。
不过,不管逍遥是何身份,那怕他真的就是云海之上的始作俑者,熊宫野也并不担心他会对自己这些人不利,毕竟临行前邱宫守可是特地嘱咐过的,自己人放心可靠。
所以熊宫野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上前查看起逍遥的身体情况,虽然他没有学过什么医术,但是毕竟境界摆在这儿,简单的查看还是可以的。
张昊旻担心的在一旁瞅着,生怕熊宫野会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心里默默为逍遥祷告着。
熊宫野简单的看了一下逍遥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伤势,看来应该是身体内部受到了冲击之类的暗伤。
于是他将手指放在逍遥的眉间,准备查看一下逍遥上丹田中神魂的状况,但是让他深感意外的是,他的元气却怎么也进入不到逍遥的身体中。
熊宫野连试了几次,却每次都是铩羽而归,元气根本不能入其分毫,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结界给阻挡了一般,不免疑惑的惊呼道。
“这怎么可能?”
元气进入不到逍遥的体内,那便查看不了逍遥的身体状况,也就确定不了他此时是否存在生命危险。
张昊旻看到熊宫野一脸疑惑的样子,心里不禁咯噔一声,难不成此时逍遥的身体状况非常复杂?或者非常棘手?于是赶忙问道。
“熊教习,他怎么样?”
听到张昊旻的话,熊宫野眉头一皱,说道。
“他的体内有一层屏障,我的元气进入不到他的身体中,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状况。你平时与他熟络,你知不知道他有什么特殊之处?”
能有什么特殊之处?无非就是棋子所化、先天之神而已,可是这两个哪一个可都是惊世骇俗的事情,就算说出来他们也不会相信啊。
就在张昊旻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熊宫野发现了与众不同的地方,逍遥的衣摆上有一滴金黄色的液体。
熊宫野不由得好奇的用手轻轻沾了一下,想要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可是当这滴液体沾到他手指上时,他的心里不禁掀起惊涛骇浪。
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这滴金黄色的液体里,所蕴含着极为浓郁的元气,甚至还有一丝让他感到惶恐的仙威。
“这,这是?”
当熊宫野沾起那滴血的时候,张昊旻就知道瞒不过去了,所以便保持了沉默。
熊宫野瞪大了眼睛,紧盯着这滴金黄色的血,激动的以至于手都不住的抖了起来,难以置信的说道。
“这是仙人的血。”
既然这是仙人的血,又偏偏沾在逍遥的衣服上,那就说明逍遥铁定与那云海之上的对决有关系,而且照这个架势来看,十有八九便是那吐血的仙人。
“昊旻,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张昊旻的心里已经推算出了个大概,但是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他毕竟是在睡觉,哪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呢。
“我是在问你,这滴仙人的血是怎么一回事?”
陈开宇不禁纳闷,这连事情的经过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这血呢?不过张昊旻却清楚熊宫野在问他什么。
此时对于熊宫野来说,刚刚云海之上的打斗并不是他在乎的事情,那毕竟离他们要远的远,他现在在乎的是这滴仙人之血,他在乎的是逍遥的身份。
尽管邱宫守也已经说过了,逍遥是他们自己人,但是无论如何,一个货真价实的仙人就在他的身边,甚至还与他一起共处了一个月的时间,怎能不感到震惊。
“这血已经就是他的。”
听到张昊旻的话,无论是熊宫野还是站在一旁的陈开宇,都不禁当场呆若木鸡。
如果这血就是逍遥的话,那逍遥岂不就是仙人。
对于这个震惊的结论,熊宫野一时间感觉嗓子有些干涩,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反应了好半天,才呆呆的问道。
“也就是说,他,他是仙人?”
“嗯。”
张昊旻承认了这个事实后,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陈开宇,突然猛地怪叫了一声,吓了其他两人一跳。
“卧槽,这都可以。”
瞧见陈开宇已经被惊的六神无主的样子,张昊旻不免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个仙人嘛,这有什么好感到大惊小怪的。
“熊师兄,你就先不要感叹了,还是快想想办法吧。”
逍遥一直这么昏迷着,又加上先前吐了不少的血,如今熊宫野的气元进不去逍遥的身体,查看不了他此时的伤势,张昊旻的心里不由得倍感焦急。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六十二章 真话
对于张昊旻倍感焦急的心情,熊宫野却显得平静许多。
当他得知了逍遥是仙人之后,他在惊讶之余,随即也放下心来,不再像张昊旻一样为逍遥而感到担忧。
熊宫野将手指放在逍遥的人中处,能清晰的感受到逍遥此时匀称的呼吸。
随后,他又将手指贴紧住逍遥的脖子,感受逍遥的心率状况,一切都很是正常,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如果他真的是仙人的话,那就不需要再担心什么,他的身体状况目前都很是正常,正在慢慢恢复,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醒来。”
其实熊宫野还有后半句没有说出来,倘若逍遥真的出现了问题,那他们所有人也都将是爱莫能助。
不要说治疗了,就连逍遥身体的这层防护他们都穿不过去。
修行者一旦证道成仙,其本身便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天道将会对此改造,从而重新新生,成为凌驾于世间之上的存在。
也真是因此,逍遥身上的这层防护,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破解的,恐怕得需要其他的仙人出手才行。
但是,仙人又不是什么烂大街的存在,随便一找就能找来的。
所以此时对于受伤的逍遥来说,有且仅有一个方法,那就是靠着他身为仙人的自愈能力而慢慢自行恢复。
不过张昊旻并不知道这些,熊宫野告诉他没什么大事情,他便相信逍遥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心里不免放心多了。
但是逍遥毕竟还是处于昏迷之中的,在他还没有清醒过来之前,张昊旻的心终归还是悬在半空中,难以彻底感到踏实。
“那他还需要这样昏迷多久?”
“这个不太好说,他要什么时候醒来,还需要根据他所受伤情的严重程度来判断。”
熊宫野的元气进入不到逍遥的上丹田中,便无法查看逍遥的身体状况,所以根本无法估算逍遥还需要昏迷多久才能醒来。
不过根据当时所发生的情况来看,逍遥吐了两口血,那他所受的伤恐怕不轻,即便仙人的恢复能力强,恐怕也需要三两日的时间。
“那现在就只能这样等着,什么也做不了?”
熊宫野拍了拍张昊旻的肩膀,这眼瞅着宗门大比在即,眼下却又发生这么一档子事,他担心会影响到张昊旻的发挥。
“他可是仙人,如果你连仙人都不相信的话,那就凭你这个刚突破神驰境的小鬼,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尽管他能听出来熊宫野是在安慰自己,但是面对这种深深地无力感,张昊旻还是难以接受的,他讨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的样子。
朋友之间应该是互相支持、互相依靠、互相进步的,可是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便一直活在逍遥保护的蒙阴下,什么忙也帮不上。
似乎是察觉到张昊旻的心情有些失落,熊宫野不由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就是一个大老粗,根本就不懂得该如何安慰人。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与其在这儿担心来担心去的,还不如抓紧时间修炼,毕竟宗门大比马上就要开始了。”
熊宫野的这一顿熊,反而让张昊旻感到安心不少,毕竟这才是他的风格。
“嗯。”
既然逍遥那儿他帮不上什么忙,熊宫野便也准备回去了,可是这步子才刚迈出去,他不免想起一件事来,扭头问道。
“对了,华盛与华玉那两个混小子呢?”
戴华盛和宋华玉二人与张昊旻他们本是一个房间的,毕竟这个房间内是有四张床的,但是从熊宫野进来到现在,也没有见到他的那两个宝贝徒弟。
对于这个问题,缓过劲来的陈开宇悠悠的说道。
“他们都去大屋了。”
因为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为了备战宗门大比的缘故,所以经常需要埋头修炼,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而对于戴华盛他们两人来说,这就显得相当无聊了。
也正是因此,他们俩时常都会跑到大屋去,与内院的其他人一起吹牛谈天,享受难得的离开宗门后的愉悦。
“这么晚还到大屋去干嘛?”
熊宫野眉头一皱,不用想他也知道这俩混小子去干什么了,肯定又是摇骰子之类的。
不过,他也懒得再去管他们俩,如今来的都是内院弟子,宗门未来的中流砥柱,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好的话,对宗门的未来才会更加有利。
而且他们这样自已找乐子也好,还省着打扰到修炼的人,不然指不定无聊的他们,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万一影响到参赛人员,那可就不好了。
虽说如今熊宫野懒得去管他们,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下去,等到宗门大比结束,旧账新账一起算,一个也跑不了。
“时间太晚了,你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熊宫野并没有再停留,转身便走出了屋子,并给关上了门。
看着躺在床上的逍遥,经历了这一晚上的惊讶,陈开宇又怎么能睡得着呢,于是躺在床上问到张昊旻。
“张老大,这逍遥真的是仙人?”
“废话。”
张昊旻此时也睡不着,他在担心逍遥的同时,还在心里揣摩那鬼面人为什么会来。
至于那鬼面人会不会趁着逍遥昏迷的工夫,再来骚扰,这一点张昊旻并不担心,既然逍遥能被伤成这样,那鬼面人自然也轻不了多少。
“那,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听到陈开宇的这个问题后,躺在戴华盛床上的张昊旻,一时间遐想连篇,不禁在脑海里回忆起当初他与逍遥初见时的场景。
当时这个家伙可是一个劲的求着自己,要拜自己为主人,想想都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说来听听。”
“哎呀,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都在同一个山洞里避雨,然后就这么认识了。”
“避雨?”
陈开宇感觉张昊旻是在逗自己,与仙人同在一个山洞避雨,甚至彼此还成了很要好的朋友,这鬼才信呢,三岁小孩都没有这么逗着玩的。
“真的,当时雨下得可大了,我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呢。”
瞧见张昊旻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陈开宇不免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
“不爱说就不说,净编些不靠谱的借口。”
“你看,跟你说实话你还不信,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这话无论是谁听着,恐怕都不会信,就因为一场大雨,便能结识一位仙人,这得需要多大的运气才行,恐怕命运之子也不过如此吧。
“既然他是仙人,那你为什么还要加入圣华宗?直接让他教你不就可以了嘛。”
“为什么就不能加入圣华宗?两边一块教,那岂不是才会进步更快。”
听到张昊旻的这个答案,陈开宇差点被一口唾沫给呛到,两边一块教,那岂不是全学混了?正所谓是贪多嚼不烂嘛。
“你这家伙可真是浑身上下全是秘密,让人很好奇呐。”
他感觉张昊旻一直在回避他的问题,所以他也就懒得再问了,说完便翻过身去,背冲着张昊旻,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逍遥这件事,你可别到处乱说,听到了没?”
陈开宇没好气的说道。
“就算是我跟别人说,那对方能信吗?这么惊人的事,到现在我都有些不相信是真的。”
“别说就行了,哪那么多的话啊。”
此时的天空因为那个冲击,而变得万里无云,所以月光便也坦坦荡荡的洒在地上,照亮了这个漆黑的世界。
张昊旻看着泛着亮光的窗子,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最终还是在睡意的催促下,又重新进入到了梦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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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六十三章 宗门大比(上)
逍遥这么一躺,便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以至于张昊旻时常都会为之而感到担心。
甚至几次三番的去试试他的鼻息,倘若不是确定他还在喘气,张昊旻都怀疑这家伙已经悄无声息的死掉了呢。
这日,天还是蒙蒙亮的冷色调,太阳依旧躲在天际线的下面,迟迟赖床不肯起来。
而此时的圣贤居,乃至整个建安城,却都已经开始变得愈加热闹起来,四处张扬着节庆的气氛,仿佛过年一般隆重。
建安城中各家各户为了今天的事情,都早早的吃过早饭,从家里出来,蜂拥云集的来到街上,浩浩荡荡的向着城西的校武场行进。
今天,对于整个大安国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声势完全不亚于一年举行一次的祭天大典,甚至在热闹程度上还要更胜一筹。
因为就在今天,五年一度的宗门大比即将在此正式召开,届时将会决出当代最具潜力的新星,以及最具潜力的宗门。
而举行宗门大比的地点,便就是在城西的校武场,那里也是整个建安城中最大的比试场地,同样是每年选拔武举状元的场所。
与此同时,在圣贤居的迎春院中,圣华宗一行人也早早的起来了,将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甚至穿上了珍藏一路的崭新宗袍。
圣华宗的宗袍是蓝底白纹的沧海袍,象征着上善若水。
当然,水在五行中属黑色,但无奈的是,大安皇室并不允许其下各宗门身穿黑袍,认为黑袍只能属于朝廷,于是只得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天蓝色。
沧海袍的最大特点便在于其衣服的中间,需要绑着一条大带,犹如一道白浪凌于碧海之上,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而且这大带还有一个束腰的好处,绑上之后,整个人立马显得挺拔起来,精神不少。
“开宇,你看我头发这样弄对不对。”
虽然经过了半年的生长,张昊旻的头发已经长长了不少,度过了尴尬期,已经可以戴上发冠了,但是终归还是短了些,发冠戴上多少有些不太稳定。
陈开宇满脸嫌弃的给张昊旻摆弄着,将散乱出来的头发给他一根根的掖了进去,又给他把发冠扎严实了些。
“你只要动作轻点,应该就散不开。”
张昊旻对着铜镜一阵臭美,欣赏着自己头一次戴发冠的样子,对此很是满意。
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将自己打扮的如此正式,一时间甚至有一种当新郎官的感觉,难掩内心的喜色。
“怎么样?我看着帅不帅?”
这已经是张昊旻穿上这身衣服后,第五次问他自己看起来帅不帅了。
不耐其烦的陈开宇,从一开始还能敷衍的赞美上几句,到现在一句话也懒得跟他说,只是赏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穿戴完了,就赶紧都给我出来。”
熊宫野那浑厚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今日可是个重要的日子,可不能耽搁了。
穿戴整齐的众位圣华宗弟子,听到熊宫野的呼喊后,从屋子里鱼贯而出,在熊宫野的面前排成两个队伍。
一个是由韩予领头,参加宗门大比的参赛队伍。
另一个则是由戴华盛领头,陪同参加宗门大比的圣华宗代表队。
二十几号人整齐的站在迎春院的院子里,清一色蓝底白纹的沧海袍,更是让人不禁感到眼前一亮,不由得感叹青年真好。
“熊教习,你今天打扮的可真帅。”
“哈哈哈。”
每次队伍集合,总少不了曲正明这个活宝,给大家带来欢乐的同时,也减少了去参加开幕仪式的紧张感。
说来也是,因为是第一次代表圣华宗领队参加宗门大比,熊宫野还特地打扮了一番,将自己那原本旷野的络腮胡子捯饬了一下,收拾的整整齐齐。
只是那壮硕的身材装进修身的沧海袍中,显得有些憋屈。
“你小子老实点,今天可是个大日子,你要是出了什么丑,看我怎么收拾你。”
“哪能啊。”
“行了,我跟你们说一下过会儿需要注意的事情,千万别捅了娄子,这次不仅是天授帝在上面看着,各国的使节也都在一旁观礼。”
……
熊宫野在跟他们讲授着注意事项的时候,“吱嘎”一声,张昊旻房间的房门突然打开了,昏迷了一整天的逍遥总算是醒了过来。
看到逍遥终于醒了,张昊旻不免很是开心,刚刚他还担心他们都出去了,只留下逍遥一个人待在这儿该怎么办呢。
瞧见逍遥的脸色还有些泛白,张昊旻便赶紧快步上前扶住他,笑着说道。
“你这家伙醒的倒很及时啊。”
看到逍遥醒来,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不知道逍遥身份的大伙并没有什么,甚至还友好的跟逍遥打招呼。
但是对于知道逍遥身份的陈开宇与熊宫野两人,此时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仙人啊,他们自然有些惶恐不安。
“你们怎么穿成这样了?”
逍遥还有些虚弱,就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的,不过脸色倒是已经比躺着的时候红润多了,显然此时恢复的倒还算不错。
“宗门大比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这是要去参加召开仪式。”
“召开仪式?不是还要等到明天嘛。”
逍遥并不知道他已经昏迷了一天了,还以为只是睡了一上午而已,宗门大比的召开时间还要等到明天呢。
戴华盛很是有眼力劲,赶忙上前帮张昊旻扶着点逍遥,并向他解释道。
“你这家伙可是整整睡了一天多呢,今天便是宗门大比的召开的日子。”
这一路上因为骰子的缘故,所以戴华盛与逍遥倒是蛮熟的,于是才会直接称呼他为你这家伙。
但是这一幕落在熊宫野的眼里,可是被吓得心惊肉跳的,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生怕逍遥会为此生气,到时候再狠狠地教训他们。
“逍,逍遥先生,您要不要再去休息休息,毕竟您这身体还是有些稍显虚弱。”
熊宫野的这番话,不要说逍遥了,就连在场的众人,当然除了陈开宇之外,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作为领队的熊宫野一向都是天老大我老二的架势,如今竟然对逍遥使用了敬称,称呼他为先生,甚至还说您,这简直太吓人了。
“熊教习,您今天没有生病吧。”
熊宫野恶狠狠的瞪了曲正明一眼,心里暗骂,这家伙可真是没有半点眼力劲,这种时候怎么还敢开玩笑呢。
逍遥也很是纳闷,这以前熊宫野对他虽然并没有不尊重,但也没到如此尊重的地步,从来都是直呼名字的,怎么这一觉醒来还转性子了?
于是逍遥不禁小心翼翼的问到熊宫野:“您没事吧?”
“我?我没事,倒是您有没有什么事情,哪里感到不舒服啊。”
张昊旻瞧见熊宫野的样子后,不免在一旁直偷笑,他还以为熊宫野这家伙真就天不怕地不怕呢,没想到竟然也有如今这般模样。
笑归笑,但是这其中的缘故他还是要告诉逍遥的,不然不要说熊宫野了,就连逍遥也会感觉很是不适应。
“他知道了你是仙人。”
听到张昊旻趴在自己耳边,悄悄跟自己说的话,逍遥这才反应过来,难怪熊宫野这家伙对他一反常态,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我没什么事,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吧。”
逍遥这一发话,熊宫野顿时如蒙大赦一般,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着众人说道。
“刚刚,我说到哪儿了?”
“进场后我们应该站在什么位置。”
“奥,对。”
因为逍遥就在一旁站着,所以熊宫野多少有些不得劲,心里总是感觉没有底。
于是张昊旻便扶着逍遥回了屋子里,戴华盛将逍遥扶回房间后,便赶忙出来了,这点人情世故他还是很了解的。
“除了他,还有谁知道?”
“还有陈开宇,你当时突然出现在了屋子里,身上又沾着血。”
逍遥并不担心他身份的泄露,毕竟这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早晚都要说的事情。
不过当他看到熊宫野的样子后,他的心里不免还是感到好笑的。
熊宫野那般手足无措的样子,甚至就连说话还必须说您,以体现出对自己的尊重,可真是与平日里他的形象格格不入。
“前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竟然一下子昏迷了一整天。”
听张昊旻提到了前天晚上的事情,逍遥不禁眉头紧蹙,他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那鬼面人能触发他背后的门徒契。
“也没什么,那家伙突然出现了,所以就跟他在天上打了一架,被冲击伤到了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逍遥并没有告诉张昊旻关于门徒契的事情,毕竟这门徒契可是他偷偷背着张昊旻签订的,怎么能跟他说呢。
至于鬼面人一事,他只能先瞒着,想办法找人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冲击确实蛮大的,不过怎么连你都给伤成了这样?”
对于逍遥的伤势,张昊旻总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毕竟他此时的境界还没达到那个层次,并不清楚那个冲击所代表的威力。
“不小心,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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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宗门大比(中)
对于一向谨小慎微的逍遥来说,他在与鬼面人的对决中竟然会大意,并且还不小心受了伤,这简直就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虽然他对于逍遥的说辞并不相信,但是张昊旻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逍遥既然选择不说,那肯定有他的理由。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萧八没有被人发现吧。”
“没有,他一直都待在屋子里,甚至就连你受伤的事情都不知道。”
虽然经过这几日的相处,逍遥对他的这个徒弟显得很是满意,也放心不少。
但是张昊旻却对萧八依旧保持着一定的戒心,青衣楼的事情如今也只是听他一面之词,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难知心,更何况萧八之前还是南立的人。
当然,既然他同意逍遥收他为徒弟,那就说明张昊旻对萧八还是抱有一定信任的,选择相信他所说的话。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萧八真的有什么问题,那这代价他们恐怕会承受不起。
“嗯?”
逍遥的心思并没有那么复杂,他觉得既然已经收了萧八作为徒弟,那萧八理应就是自己值得信任的人,所以他有些不明白,张昊旻为什么要瞒着萧八。
“没有经受过考验,或者时间的沉淀,还是对他保留一分防备。”
“可是不是已经收他为徒了嘛。”
张昊旻不禁一阵无语,逍遥虽然知道的东西不少,但是在这人情世故上,却显得颇为后知后觉,完全不懂江湖的险恶。
“我说着你听着就行了,哪那么多的问题。”
逍遥一缩脖子,没敢再说话,毕竟因为门徒契的缘故,所以他才会受伤昏迷,此时又哪敢再顶撞张昊旻,万一一个不小心,那说不准就又昏过去了。
“哎,你这伤恢复的如何了?”
当初熊宫野可是说了,仙人因为自身的特殊性,哪怕是受了极重的伤也是可以逐渐自愈的,如今逍遥既然醒了,他自然得问一下恢复的如何。
“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应该再休养几天,就能完全恢复了。”
“我天,你都已经吐血了竟然还这么快就自愈了,仙人倒是真不错,这么一来岂不是就成打不死的小强了。”
“自愈?小强?”
逍遥一时间有些跟不上张昊旻的脑回路,不禁感到懵圈,这都是哪儿跟哪儿?怎么还越听越听不懂呢。
“哦,这小强就是所谓的蟑螂。”
“蟑螂?为什么还要给这么恶心的东西起个名字?而且这东西怎么就打不死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它们起这么个名字。”
张昊旻也很是无奈,总不能告诉逍遥这是电影里出现的情节吧,不然逍遥又要追问电影是个什么东东了。
“至于为什么要叫它打不死的呢,这是因为蟑螂的生命力极为顽强,很难被杀死,所以才叫他打不死的小强。”
张昊旻这么一解释,反倒让逍遥更加的糊涂起来,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虫子嘛,怎么就很难被杀死了?
一个威压碾过去,不要说活着了,恐怕都已经碾成饼了,就这还敢叫打不死?简直莫名其妙。
“那你为什么要将仙人比作蟑螂呢?”
“我并不是将仙人比作蟑螂,我只是在说仙人的自愈能力很强,即使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在这儿躺上一觉,醒来就好的差不多了,就像打不死的一样。”
听到张昊旻的话,逍遥不禁眉头一挑,他终于听明白张昊旻的意思了,不由得笑道。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这次完全是靠着身体自愈,才恢复的。”
“难道不是?”
“废话,当然不是了,我能恢复到如今的样子,那是因为我在昏迷前吃了一颗守元丹,不然还不知道要在这儿要躺多久呢。”
“什么?你是服用药物才好的?”
逍遥这么一说,张昊旻顿时反应过来,合着熊宫野是在骗他的,瞬间他的心里不免感到一丝后怕,倘若是逍遥没有服用那枚守元丹又该如何?
“谁告诉你仙人受伤了不用吃药就能好的?”
“熊老头啊,他说放着你躺着就好了,不需要找大夫给你瞧。”
一听这话,逍遥不免一脑门的黑线,这老家伙完全就是在瞎说,简直就是在歧视仙人。
不过,随后逍遥便猛地反应过来,他可是货真价实的仙人,所以他受了伤,那对于凡人来说,岂不是也是束手无策的事情?
“额,他说的倒也对,只不过这是有前提条件的,只有在找不到其他仙人帮忙医治的情况下,才放着就好。
当然,如果知道伤情的话,该服药的还是得服药的。”
逍遥这么一说,张昊旻不免有些疑惑,难不成这仙人受伤还必须被仙人医治才行?于是问道。
“那为什么必须要找其他的仙人?”
“这是因为人一旦成仙,其体内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种变化是凡人所不了解的,自然也就无法进行医治。”
“哦,原来如此,难怪熊老头说他的元气进入不到你的丹田中。”
逍遥不禁一阵苦笑,倘若是凡人的元气也可以进入到仙人的体内,探查仙人的身体状况,那这证道成仙岂不是含金量显得太低了。
仙人之所以会被世人所仰慕,就是因为仙人在成功证道后,会从内到外得到升华。
这种升华类似于某种特殊的进化,完全焕然一新的进化,也正是因此才彻底斩断了凡根,从而成就无上仙道。
所以,对于成仙前后,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元气又怎么可能在双方之间互通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以后再出现类似的状况的话,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如果你还没有成仙,那你什么也做不了。”
听到这句话,逍遥不免有些感到颓废,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便一直是逍遥在帮他,而他却从未帮过逍遥,这让张昊旻的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而且如果真的有一天,又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但是逍遥却没能提前服下救命的丹药,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吗?
似乎是看出来了张昊旻的担忧,逍遥笑着安慰道。
“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死不了的。”
“那如果你一直昏迷下去呢?”
看着张昊旻那执拗的眼神,逍遥不由得感到一种突如其来的感动,似乎有人向处于井底的他伸出了胳膊一般。
可能是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太过于尴尬,所以逍遥赶忙换了一种诙谐幽默的语气,冲着张昊旻说道。
“如果我真的一直昏迷下去的话,那你可要抓紧时间证道成仙,我可受不了一觉醒来全都物是人非的样子。
啊,不行了,我头有些晕,要昏过去了。”
瞧见逍遥那假装翻着白眼,作势要昏过去的样子,张昊旻不禁被他这般做作的表演给逗得“噗呲”一下笑了出来,笑骂道。
“就你这拙劣的演技,还是好好深造深造吧。”
就在张昊旻与逍遥两人聊得正开心的时候,戴华盛轻轻地扣了扣门,冲着门缝小声呼道。
“小师叔,师父让我。”
“咳。”
一听到戴华盛一上来便把自己给暴露了,站在一旁的熊宫野顿时吓得赶忙咳嗽一声,让戴华盛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额,小师叔,咱们该出发了。”
“好的,我马上就来。”
因为逍遥的缘故,如今的熊宫野难得的老实一回,竟然都没有厉声催促。
而屋子里的张昊旻,则是先瞅了一眼逍遥,既然他如今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那应该也可以一同前去吧,毕竟是五年才举行一次的盛会。
拿不准逍遥能不能去,于是张昊旻询问道。
“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那你们可得稍等我一会儿,我需要换身衣服。”
“好的,那我到外面等你。”
瞧到张昊旻从屋子里出来,等在门外的熊宫野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屋里的这俩人,还得聊上一会儿才好呢。
“熊教习,逍遥说他也跟着一起去,咱们稍微等等他可不可以。”
“额,没问题,没问题。”
自从知道了逍遥是仙人之后,熊宫野对他的态度那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恨不得把他当做牌位给供起来,更何况只是稍微等一下。
正好趁着这个工夫,戴华盛与张昊旻在一旁闲聊起来。
“小师叔,听说今天的表演赛,是由你和韩予代表宗门出战。”
“表演赛?”
这还是张昊旻他头一次听说,他还以为今天只是举行召开仪式呢,没想到竟然还需要参加什么表演赛。
“这表演赛是个什么样的表演法?”
“哎,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砍砍木头之类的,走个过场而已。”
张昊旻疑惑的问道:“不是对打?”
“不是,这就是每个人上前表演一下,不需要跟人对打。”
这么一说张昊旻便听明白了,合着就是让他们上去表演一下节目,活跃活跃现场的气氛而已。
不过若是表现得好的话,那岂不是一下子出尽了风头。
“这倒真不错。”
就在张昊旻暗自欣喜的同时,房门开了,逍遥穿着一身风度翩翩的白衣从中走了出来。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宗门大比(下)
此时,位于城西的校武场,已经被前来围观召开仪式的百姓们,给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尽是乌泱泱的一片,就连附近的屋顶上都爬上去不少的人。
在校武场的北边,是一座四丈来高的看台,专门为位高权重之人观赏比试所用的。
太阳已经升起有些时候了,灼热的阳光烤着毫无遮拦的围观众人,再加上人又多,难免提前过上了夏天,令人热的满头大汗。
“咚,咚,咚。”
高悬在皇城城门外钟楼的苍钟,撞了三下,传来浑厚有力的钟声,人群顿时沸腾起来,欢呼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坐在看台上的权贵们,在听到这钟声后,也都赶忙站起身来,纷纷向西北方的皇城看去,态度显得很是谦卑,完全瞧不见平时的优越。
这是因为苍钟响起,便预示着大安天子天授帝即将起驾离宫。
果然,钟声还未消迹,余音还回荡在建安城中,皇宫的方向一队人便御剑凌空而起,最前面的四位踏剑高举金龙牌,象征着天子驾临,速速退避。
紧接着,两列雄赳赳的金甲卫紧随其后,与当初跟随南立前往圣华宗的金甲卫不同,他们的金甲更加威武,虎豹纹路尽显其不俗的实力。
再之后,便是天授帝所乘坐的金顶环龙轿,九条黑色麟龙围绕轿身,轿顶则是一枚脑袋大小的赤灵珠,宛若昊日一般。
这金顶环龙轿需要前后各八名轿夫共同抬起,轿夫们身穿红色龙鱼袍,头戴乌纱帽,脚踩红罩盘,让人不禁肃然生畏。
最后,则是一队黑袍蛊面军,与先前的金甲卫不同,他们少了股华丽的英武,却多了让人不寒而颤的杀气,特别是那一个个狰狞的蛊面,更加渲染他们的可怖。
这蛊面军不仅外观与金甲卫不同,而且所驾驭的东西也不同。
金甲卫所驾驭的乃是鎏金卫剑,剑身足有两个巴掌宽,是大安出了名的大剑,同时也象征着大安之攻。
而蛊面军则是驾驭着漆黑的蛊面圆盾,这圆盾乃寒铁所铸,通体极为坚韧,象征着大安之御。
所以在大安,凡是天子出行,也被称为攻守之行。
此时各宗门队伍都整齐的站在看台后面的小院中,各位宗门领队更是时刻盯着宗门内的弟子,生怕一个不注意让他们再捅了娄子。
按理说,如此多的天之骄子聚在一起,不说是大打出手,那也是互看不服的架势。
但是此时,这小院中却显得相当和谐,他们根本没空搭理彼此,因为他们的目光都被遥南派的仙子们给吸引了。
虽说能如此近距离的与仙子们待在一起,但是他们却都没有张昊旻那般运气,幸运的能一睹仙子们的绝色美貌。
因为她们此时都戴着一层薄薄的面纱,就算是目力再好,也只不过是瞧见了一个朦胧的大概,单单看清了轮廓而已。
不过,就算是这个大概的轮廓,也足以令在场的诸多人激动的合不拢嘴了,嘴里的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而就在他们浮想翩翩的时候,那厚重的钟声将他们给挨个敲醒。
张昊旻拍了拍已经极尽僵化的陈开宇,不免好奇的问道。
“这个点怎么还撞钟,难不成这就要开始了?”
陈开宇此时一点也不想搭理张昊旻,他的目光完全盯在遥南派那为首的女子身上,瞧着那朦胧的相貌,陶醉在自我幻想出来的美人梦中无法自拔。
见陈开宇没有说话,眼神依旧瞅向秋仙子那里,张昊旻便在陈开宇的眼前挥了挥手。
“喂,别瞅了,这有什么好瞅的?”
被张昊旻搅了自己的美梦,陈开宇不免有些气恼,脸转眼不转的,转向张昊旻,没好气的问道。
“我不瞅她,难道还瞅你吗?”
听到陈开宇的话,再看到他此时的样子,张昊旻不禁感到一股恶寒,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说道。
“你可别,你要是也这样流着哈喇子一脸猥琐的瞅着我,那我今晚上恐怕就睡不着了。”
张昊旻的评价让陈开宇一愣,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后,赶忙擦了擦嘴角的“晶莹剔透”,就连脸上的表情,都从傻笑变成了微笑。
他可不想给秋仙子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所以必须努力让自己显得是翩翩君子才好。
本以为陈开宇会就此打住不再盯着秋仙子了,但是想象的与现实迥然不同,这家伙还是直勾勾的盯着秋仙子,甚至还有些变本加厉的感觉。
于是,张昊旻便再次用手在陈开宇的眼前晃了晃,试图将他的注意力给拉过来。
连续两次被张昊旻打扰到自己欣赏美色,陈开宇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不耐烦的对着张昊旻说道。
“你到底什么事?赶紧说。”
“这钟声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宗门大比已经开始了?”
陈开宇抬头快速的瞅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在心里估摸了一番,然后说道。
“距离宗门大比的正是召开,应该还早着呢,这钟声应该是天授帝要驾临的通告。”
张昊旻在听到来人是谁后,不免惊呼出来。
“天授帝?”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便对大安最有权势的天授帝很是好奇,这可是修真世界里的帝王,他该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而且,圣华宗在十几年前可是与大安皇室的关系十分差劲的,甚至还一度达到了要被灭宗的境地,这也都是因为那天授帝。
就在张昊旻在脑袋里揣测天授帝样子的时候,那从皇宫中腾飞出的一行人,顿时便吸引到了张昊旻的目光。
“我靠,他们怎么可以飞呢?不是这建安城中设下了庞大的地符,谁都不能飞的嘛。”
格外激动的张昊旻拽着陈开宇的胳膊,满脸疑惑的晃着他,企图阻止他继续盯着秋仙子,让他告诉自己答案。
为了不被张昊旻继续搅扰到自己的雅兴,所以陈开宇干脆给他解释的明白一点,省的他再问东问西的。
“天授帝可是这地符的符主,他当然能无视地符了,而且他不仅自己可以凌空,甚至还可以让别人也凌空。”
“哦,原来是这样啊。”
随着这队伍飞的越来越近,张昊旻便也越看越清楚,除了依旧造型浮夸的金甲卫之外,最吸引张昊旻目光的便是那座金顶环龙轿。
无论是抬轿子的人数,还是这轿子的样子,都让张昊旻感受到了满满的永恒石味道。
不过等到这一行人再靠近些,张昊旻看清了那十六位身穿红袍的轿夫后,不免感到万分疑惑。
他们一个个穿着这么艳丽的红袍,犹如新郎官似的也就罢了,怎么脚底下也同样如此呢?就像是都踩着一个风火轮一样。
不过等离近了,他便也看清了,那那是什么风火轮啊,就是一个蒙着红布的大圆盘子而已,不禁大失所望。
至于再往后的蛊面军,张昊旻只是简单的瞥了两眼,感觉并没有那金顶环龙轿更加夺目,便也没怎么细瞅。
“圣主天安。”
等到这一行人即将抵达校武场的时候,看台前突然传来了声势浩大的朝拜声,宛如天际滚雷一般,吓了众人一跳。
“我的天,这也太拉风了吧。”
不过,随即张昊旻便反应过来一件奇怪的事,他们为什么都称呼天授帝为圣主呢,不是应该称呼吾皇吗?
虽然张昊旻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他也没有再问陈开宇,可能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习俗,往后记住就好。
在各种欢呼声过后,便是天授帝的独白时间,单听他的声音并没有感觉他有多么的威严,反而让张昊旻感觉就像是学校校长在致词一样。
这其中尽是些无用的废话,总结起来无非就是一句话:这宗门大比让朕很开心,那就赶紧开始吧。
反正只能听声音,也看不见什么,张昊旻便干脆不再理会,对着还在“瞻仰”美资的陈开宇说道。
“你这家伙一直保持这副猥琐的样子不累吗?”
“猥琐?我现在还显得猥琐?”
再次听到张昊旻说自己猥琐,陈开宇不免扭头认真的看着他,继续保持着刚刚的样子,难以置信的问到张昊旻。
“现在?你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张昊旻仔细瞧了瞧,并没有发现此时的陈开宇与之前的有什么区别,依旧是那副猥琐的样子,其心里的肮脏,完全都写在了脸上。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换了另外一种表情了啊。”
陈开宇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于是皱着眉头对张昊旻问道。
“你有铜镜吗?借我看看。”
“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姑娘家家的,出门怎么可能会带那种东西。”
“哎,你头上的发冠怎么乱了。”
陈开宇的话音才刚落下,张昊旻便从子母扳指里取出了铜镜,急忙查看起自己的发冠来,不过他立马就意识到自己被陈开宇给套路了。
“切,出门不是不带这种东西的嘛,我看你是没少带吧。”
陈开宇一把抢过了张昊旻手里的铜镜,一边鄙视着张昊旻的不诚实,一边照看着自己此时的样子,看看自己是哪里还有些不对劲。
“额,确实显得有些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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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六十六章 炸
随着天授帝的致词结束,令万众所瞩目的宗门大比,便也宣布正式开始。
一时间上百个火球腾空而起,目测得窜起**丈之高,以至于处于看台后面的各宗门队伍,都能看到这般蔚为壮观的景象。
就在张昊旻为此感到赞叹不已的时候,这一个个冲天而起的火球突然炸裂开来,伴着炸响,燃起一大团的火焰。
成片的火球燃起的火焰连成一片,使得整个天空就像是在燃烧起来一般。
“卧槽,这烟花放的可真是不错。”
张昊旻看着这慢慢消迹不见的天火,觉得像极了所谓的烟花,只不过烟花显得更美,而这只是显得很壮观罢了。
陈开宇听到张昊旻提到了什么烟花,不免左右瞧了瞧,却并未瞧见这所谓的烟花在何处争艳,便问到张昊旻。
“烟花?那是什么花?它在哪里?”
对于曾改变过历史文明的四大发明之一的火药,恐怕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失去了它的作用,自然也无法引起人们的重视。
而作为火药的产物之一的烟花,也将永远也无法照亮这片天空。
“它在我的脑袋里,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还在乎什么花。”
此前张昊旻在言语上吃了亏,如今自然是想着法的要找回面子,对于陈开宇想要找烟花,他不免出言讥讽起来。
“在乎花怎么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鲜花赠佳人。”
“咦,还鲜花赠美人呢,净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陈开宇不用说,张昊旻都知道这小子是想把花送给谁,肯定是那个犹如母老虎一般的秋仙子,真不知道除了那皮囊之外,她还有什么好的。
不过,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真的能有烟花的话,那用来撩妹恐怕是个非常不错的法宝。
只是可惜,这法宝他根本就无法将它带到这个世界来,除了烟花的制作方法他不知道外,火药的研制也是摆在他面前的一大难题。
其实当他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他便已经仔细的思考过这个问题了。
每一个穿越者肯定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种现代文明的复兴梦,什么加特林机枪打仙人,什么核弹对仙术,什么远程导弹直轰敌人老巢之类的。
这些也就自己做梦想想,在心里过过瘾罢了,真要在这里的实现的话,那得是什么样的知识储备才行?
要知道,他可是连自己父母是谁,长什么样子都完全没有任何印象的。
张昊旻正寻思的工夫,看台前面传来了一声接着一声的叫好,似乎是在表演着什么节目,只是他们这些杵在看台后的人,什么也看不到,只能自我想象。
看台前面的热闹源源不断,百姓们的欢呼声更是此起彼伏,但看台后面却极为无聊,顶多也只能看看仙子来养养眼。
“你这样一直盯着人家,你不觉得无聊吗?”
“不无聊啊,这有什么可无聊的?”
陈开宇正可谓是兴致盎然,虽然他表面上看着跟风轻云淡似的,其实他此时的内心里却正波澜壮阔,甚至还一度险象迭生般刺激。
因为他正在心里模拟各种上前搭讪的情景,无一例外,均是失败告终,甚至还有几次会被秋仙子拔剑当场斩杀。
如此一来,他又怎么会感到无聊呢?只会越来越感到有趣。
“你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人家,你不觉得无聊,那人家会不会对你很是反感?”
“欣赏美而已,难道这样很招人反感吗?”
因为陈开宇是洛国的皇子,从出生开始,便是生活在人们的注视下的,每天被人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废话,要是有个人也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你,你不会反感对方?”
“不会啊。”
听到陈开宇那天真的回答,张昊旻不禁一阵无语,这家伙是不是脑袋发烧了?让人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心里不发毛都奇怪,他竟然都不会反感对方。
“那要是他在看你的时候,心里也抱有跟你现在一样的想法呢?”
陈开宇这么一寻思,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吓得连忙打了一个哆嗦,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对方可就太猥琐了,这让他根本就受不了。
看到陈开宇如此表现,张昊旻不免一愣,随即便用鄙夷的眼神看着陈开宇,说道。
“啧啧,你这家伙竟然还能把自己给恶心到,你现在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胡说,我可什么都没想,没想。”
张昊旻才不会信他的话呢,这家伙要是没有胡思乱想那会有如此表现?肯定是在想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这么一来,张昊旻不禁颇为玩味的看着陈开宇,一脸坏笑道。
“没想你怎么脸都红了。”
“红了?”
一听张昊旻这么说,陈开宇吓得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有感到任何变化,就在他准备要拿出刚刚从张昊旻那儿抢过来的铜镜的时候,张昊旻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陈开宇的脸并没有红,之所以会说他脸红了,那是因为张昊旻故意想诈他一诈,没想到竟然还真就成功了,正好报了此前照镜子的仇。
“好啊,原来是你在故意耍我。”
两个人正在嬉闹的时候,前方看台上的东南角突然传来一声炸响,一时间被炸开的石子四溅,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受伤。
突如其来的爆炸,一下子惊呆了众人,虽然杵在看台后方的张昊旻等人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是前方传来的慌乱声还是让他们意识到了不对劲。
“轰,轰,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随即间连不断的爆炸声响起,百姓的尖叫声,以及看台上的元气波动,让人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虽然在场的合身境强者很多,但是却没有人选择前去帮忙,毕竟宗门内的弟子都在此,他们的首要职责便是保护住宗门的希望。
“撤,所有人都从后门撤出去。”
此时的院子里一片慌乱,每个人都只顾着自己逃命,哪还有先前的整齐有序。
要知道,这可都是各宗门的精英子弟,还是在有领队的情况下,就更不用提处在前广场上的无辜群众了。
与此同时,圣华宗一行人却依旧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与争先恐后撤离的众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并不是因为圣华宗的人不怕死,所以才站在这儿不动的,而是因为熊宫野并没有发话,也没有任何的举动,他们只能待在原地。
至于熊宫野为什么没有任何举动,那是因为站在他一旁的逍遥并没有发话。
自从知道了逍遥是仙人之后,逍遥便成了熊宫野最大的靠山,此时他之所以不退走,甘冒风险,就是因为万事都有逍遥在,这个世间还有仙人摆不平的事情?
而同样知道逍遥身份的陈开宇,则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向他心目中的女神喊道。
“秋仙子,你来这儿啊,这里最安全。”
只是他的这般热情却遭到了秋仙子的白眼,她不清楚这家伙是凭借什么,才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下意识的认定这肯定又是一个登徒子。
对于陈开宇如此不加掩饰的示爱,几个同样仰慕秋仙子的人,更是毫不客气的嘲笑道。
“你小子怕是吓傻了吧,连哪里安全都分不清了。”
“秋仙子,不用搭理这小子,他脑子肯定有问题。”
“自大狂。”
各种讽刺挖苦陈开宇的话一时间此起彼伏,毕竟情敌之间又怎么可能在嘴上轻饶过对方呢,恨不得说死对方的心都有了。
不过,陈开宇却并没有为此恼怒,正相反,他甚至还颇为高兴,因为刚刚秋仙子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要来杀他。
就在这时,位于前段看台上的屋檐突然被一道剑气将支撑的柱子斩断,为了防止不被屋檐困住,保护天授帝的侍从们合力将屋檐击飞。
偏巧不巧,按照这屋檐下落的方向,正好便是这位于看台后方的院子。
已经逃出院子的众人,看着即将被屋檐砸中的院子,不由得想起还没有撤离的圣华宗一行人,一时间有人担忧,有人幸灾乐祸。
“刚刚那小子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他那里最安全,啧啧,希望他别被这屋檐给砸成肉泥。”
这看台之上的屋檐,可是极为庞大的,仅靠着熊宫野这么一个合身境,恐怕很难就此脱险,似乎结局已定般,令不少人都闭上了眼睛。
熊宫野做不到的事情,并不意味着逍遥也做不到,只见逍遥手一挥,凭空出现了一道金光,继而整个屋檐从中腰折,恰好分列圣华宗众人左右。
随后手再一挥,一股强风吹过,将这屋檐激起的浓厚灰尘吹尽,一切又都恢复如初。
只是这下子可惨了从后门逃出去的众人,一阵风吹来,各个都被这夹杂其中的灰尘,给弄得灰头土脸的,显得狼狈不堪。
因为刚刚逍遥出手所带来的元气波动,一下子吸引到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看台上不断进攻看台的家伙。
于是,只见一人身穿黑袍,瞬间出现在了小院正上方的空中,凌空,犹如苍鹰一般巡视着刚刚的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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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六十七章 斩
此时,众人还正处在刚刚坠落屋檐的惊悚中,便有一道黑影突如其来的闯进了他们的视野里,定睛看去,那是一名裹着黑袍的家伙。
这人便是前夜藏(shēn)于城东偏僻小院中的几名神秘的黑袍人之一,但是此刻令众人所惊讶的,并不是他那神秘的样子,而是他此刻正凌空而立。
要知道,在整个建安城地符的作用下,唯有天授帝以及天授帝所认可的人,才可以凌空而立。
所以说,当他们见到这黑袍人凌空而立的时候,心里不免咯噔一声,莫不成这是一场谋划许久的叛乱?
在今天这个令人万众瞩目的(ri)子里,竟然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恐怕会对整个国家影响不小。
而与此同时,逍遥在看到对方后,眉头也立马凝重起来,并不是因为对方能凌空而立这一点,他所凝重的却是对方的(shēn)份。
这一(shēn)黑袍下传来了一股令他所难以接受的气息,仿佛是一种天生的宿敌一般,令他从心底里仇视对方,以至于从一开始,他便两眼紧盯着对方。
似乎是察觉到了被人盯着,所以那黑袍人很快便也锁定了正盯着他的逍遥,嘴角微微上扬,随手便是一击空刀袭向逍遥。
这空刀说白了就是没有剑所释放出来的剑气,大小仅有巴掌般大,与剑气相同,也呈月牙状。
但是当众人瞧见这一记空刀的时候,心头不(jin)大寒,虽然这空刀飞的极慢,像是完全可以轻易躲开似的。
但是在看到它的那一刻,却给人一种犹如活物的感觉,那是怎么也逃不掉的惶恐不安。
不过,逍遥对此却是丝毫不惧,这只是一记小小的空刀而已。
他所在意的是对方竟敢先主动向他攻击,再加上心中那强烈的仇视感,一股无名的怒火从他的心底燃起,很快便将他拖进了愤怒的海洋中。
只见逍遥右手朝着袭来的空刀一拍,那看似锁定他的空刀,顿时被他这一巴掌给拍飞了出去,甚至瞬间便消失在了空中,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一手实在是太过于惊悚,这得需要何种实力,才能达到如此轻松的境地。
无论是天上那漂浮的黑袍人,还是地上围观的众人,都不(jin)心头一惊,断然没有想到逍遥竟然还有这般实力。
当然,此刻熊宫野与陈开宇却是满满的自豪感,甚至陈开宇还在心里默默地鄙视着先前嘲讽他的(qing)敌们:看吧,我就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你是谁?”
那黑袍人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逍遥的实力实在是太过于惊悚了,隔空一巴掌便拍掉了自己曾引以为傲的空刀,简直像是见了鬼一般。
不过,迎接他的并不是逍遥的回答,而是一只掐住他喉咙的手。
当他看到同样凌空而立,正死死的掐住他脖子的逍遥时,他的心头都被吓得颤抖起来,因为那冷峻的眼神里,透着股坚定到不可更改的杀意。
逍遥的(shēn)上此时还有霸下藏息术,所以这黑袍人并不知道他便是仙人,不然早就已经吓得仓皇而窜了。
“尔等鼠辈,竟敢光天化(ri)之下为非作歹。”
此时的逍遥,根本就不容得旁人解释,仿佛在下达着已定的审判一般,手上一使劲,直接就将这人的脖子给捏断了。
不过,那黑袍人并没有死,准确的说,他在马上就要死的那一刻,侥幸的逃了出来,而那被逍遥所捏断的只是一节树枝而已。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黑袍人一边厉声呵斥到逍遥,一边单手掐诀,急忙唤来自己的同伴,准备合力击杀逍遥。
“小小的蝼蚁,竟敢对本尊如此放肆,该杀。”
此时的逍遥已经被这股无名的怒火给冲昏了头脑,他满脑袋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杀掉对方。
不过他这么一说,对方却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本尊?这可是仙宫那些仙人的称呼,难道面前这人就是仙人?
意识到不妙的黑衣人不由得被吓了一激灵,当即便准备要跑,并通知同伴千万不要过来。
没想到这小小的建安城中竟然藏着两位仙人,这可真是他们的灾难。
就在他犹豫的这点工夫,逍遥双目金光一闪而过,手中突然多出来一把由金光组成的长矛,一个闪(shēn)便出现在了黑袍人的(shēn)后。
因为眼前突然消失了逍遥的(shēn)影,意识到不妙的黑袍人赶忙再次施展出保命的秘术,再次用一节树干救了自己一命。
不过连续使用秘术,也给他的(shēn)体带来了一定的负荷,仅是两次他便感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体内的元气更是几乎消耗一空。
“同一种把戏,难道你还指望着能救你两次?”
逍遥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这黑袍人的耳侧,只是这一次他已经来不及再使用任何秘术了,因为那由金光组成的长矛已经把他给刺了个透心凉。
原本金光闪闪的长矛,此时上面已经沾满了黑色的血,这血犹如墨汁一般,令人厌恶不已。
随着逍遥满是鄙夷的一脚蹬在黑袍人的背上,趁机将长矛从中抽出,眼瞅着就要死去的黑袍人,用最后的劲从牙缝里拼命喊道。
“堕仙必胜。”
随后,这黑袍人便失去控制的直接坠落下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按照如此高度来算的话,即使失去了力气,但是毕竟本(shēn)的实力摆在那儿,掉下去顶多摔断胳膊腿的,并不会被摔成(rou)泥。
就在逍遥将对方斩灭后,即将恢复神智的时候,先前接收到支援讯号的其余黑袍人,已经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了这里。
那股令他极为厌恶的气息,一时间将他给团团包围起来,这下子逍遥不免失控了。
他先是将手中的金光矛一甩,犹若流星一般笔直的冲着先前坠地的黑袍人袭去,虽然刚刚受了一击,但是并不能确保这家伙此时已经死了。
所以现在逍遥才特地给他补上一刀,势必要将这冒犯自己的家伙给当场斩杀。
随着金光矛的甩出,逍遥一个闪(shēn),便出现在了张昊旻的(shēn)前,一脸冷漠的对着张昊旻说道。
“把心驭剑借我使使。”
此时的张昊旻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场面给惊呆了,他何时见过逍遥这般杀伐果断的样子,甚至完全将敌人戏耍在掌心一般轻松。
于是,已经看呆的他,只是下意识的从子母扳指中将心驭剑给取出来。
逍遥甚至都没给张昊旻反应的时间,一把便夺过了心驭剑来,虽然逍遥并不是它的主人,但是对于一把没有剑魂的心驭剑来说,他还是可以强行压制的。
金光矛已经将先前那名黑袍人给钉死在了地上,而看到这一幕,随后赶来的其余几名黑袍人顿时目眦(yu)裂,恨不得要将逍遥先杀之而后快。
而原本与他们游斗的天授帝护卫们,在看到这般(qing)景之后,也不免都停止了进攻,而是将天授帝给团团保护起来,一观接下来的局势。
“你竟然杀了老三,兄弟们,为老三报仇杀了他。”
这一声令下,剩余的几名黑袍人顿时一拥而上,各种强大的术法更是一触即发,势必要将逍遥杀死给他们的“老三”陪葬。
“莹莹之火怎可与昊(ri)相争?”
对于眼前袭来的这一切,逍遥不仅丝毫不惧,反倒还闭上了眼睛。
顷刻间,眼前所有的一切皆都变了模样,仿佛都陷入到了浓稠到极近凝固的液体中般,缓慢的让人心里直发慌。
逍遥手里举着的心驭剑,在这一刻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宛如昊(ri)一般光彩夺目。
只见他轻描淡写的一挥手,这刺目的金光便化成了一道巨大的月牙,而这月牙一时间冲天而起,瞬间便划过准备冲下的黑袍人。
“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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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六十八章 傀魔
这一声“灭”字虽然听着简单,但却是一字仙法中威力最强的存在,其中更是蕴含着天罚之力,不要说未成仙的凡人了,就连一些成仙的仙人都感到颇为棘手。
随着这一字仙法的结束,四周已经极近凝结的一切又瞬间恢复常态,而那冲天而起的剑气,也已经消没在了云海之中。
这一剑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黑袍人所施展的术法依旧向着逍遥袭去,并且他们也都各自安然无恙,手持各类小流的兵器,誓要将逍遥斩杀于此。
至于站在周围,犹如一只只呆鹅一般的众人,见逍遥的手上金光一闪,便不见下文,还以为他是放弃反抗,准备等死了呢。
于是他们一个个的都急忙往后退着,唯恐会被这从天而下的法术给误伤到。
站在逍遥一旁的熊宫野此时也满头雾水,刚刚明明闪过一阵强光,怎么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完全不见有任何的动静。
可是,这一剑之后真的什么动静都没有吗?就在熊宫野疑惑的准备催促逍遥防守的时候。
先前那一道金黄色的月牙剑气却开始发挥了它的威势,天上的云海瞬间一扫而空,一股强烈的罡风从天而降,吹的旌旗猎猎作响。
在这般罡风的冲刷下,黑袍人所施展的术法瞬间烟消云散,并且处在空中的他们也被吹的摇摇(yu)坠,眼看着便要从空中摔落下去。
预感到不妙的黑袍人统领,顿时疾呼道。
“快结重人阵,快。”
这剑意竟然能引起罡风,那就说明逍遥的实力极为可怕,完全能引起天地的变化,这恐怕也只有仙人才能达到的水准。
如此想来,他们便也明白了为什么老三会急忙召集他们,为什么老三会直接被杀死。
不过,那怕对方真的是仙人,他们也丝毫不。
自从前夜他们发现建安城中有一位器仙的存在之后,他们便急忙将这个消息禀报了上去,而上面也交给了他们一个阵法,这个阵法便就是重人阵。
重人阵可以将他们几人的实力临时叠合到一起,从而在一瞬间增强几倍甚至十几倍,完全可以凭此抗衡高境界的存在。
不过,倘若是用来对付仙人的话,光是仅凭借这一个重人阵还是远远不够看的,他们还需要提前服下暴血丹才有一丝希望。
这暴血丹乃是激境类药品,服用后虽然可以瞬间提升自(shēn)实力,但是副作用却也极大。
像当初刘志所服用的暴血丹,差一点便要了他的命,就算是福大命大最终活了下来,却也致使境界从此不能前进一步,未来一片黯淡。
但是此刻,为了能杀掉逍遥这仙人,这几名黑袍人还是义无反顾的吞下了暴血丹,准备靠这短暂的提升来斩杀逍遥。
只是,他们将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若是仅靠这些便能斩杀逍遥的话,那岂不是仙人也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他们才刚把暴血丹咽下去,(shēn)体便突然失去了控制,眼看着自己就要这样摔在地上了,吓得急忙想要稳定自(shēn)。
可是这时,他们才注意到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他们的下半(shēn)此时还正在天上飘着。
逍遥刚刚的那一道剑气并不只是单单的划过去而已,那一瞬间这道剑气便直接斩断了他们的(shēn)体,只是因为实在是太过于迅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这原本实力强盛,对于看台上的护卫们极为棘手的黑袍人,就这么一瞬间的工夫,便皆(shēn)死当场。
因为他们是直奔逍遥而去的,自然便在逍遥的正上方,如果就这么任由他们坠落的话,恐怕会砸到逍遥,而且那犹如墨汁一般的黑血,也会溅在逍遥的(shēn)上。
逍遥本就极为厌恶他们(shēn)上的气息,又怎么可能容许自己(shēn)上沾染半点。
于是逍遥一挥手,一团火焰迅速点着了下坠的残尸,将他们给烧的一干二净,包括凭借残留元气还暂时浮空的下半(shēn)。
唯有三两个质地坚硬的子母戒躲过了这场大火,从空中掉在了地上。
“蜉蝣撼树,简直是不自量力。”
如果仅凭借暴血丹与重人阵便可以斩杀仙人的话,那恐怕对于人数众多的王国来说,仙界便也没有什么可值得忌惮的。
倘若是仙人下凡,那只需要几个合(shēn)境强者服下暴血丹,运用重人阵便可以将其斩杀,就更不用提什么圣人了。
所以,这暴血丹加上重人阵便可以抵抗仙人的说辞,完全就是一场谎言罢了。
至于这些黑袍人的上面为什么会告诉他们这个方法,其目的便不得而知了,恐怕这其中藏着更大的(yin)谋。
而对于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的不(jin)倒吸了一口冷气,单凭这一手,恐怕在这个世间堪称无敌般的存在了。
“那人是谁?竟然这么厉害。”
“不知道啊,在圣华宗的名册上并没有这么一号人,应该是临出发的时候现加进去的。”
“他这般(shēn)手恐怕已经有圣人的实力了吧,那他不会是。”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圣华宗的圣人呢。”
“哎,倒也真说不准,不是传言圣华宗的圣人到过天缘秘境的深处,听说还喝了长生不老泉的泉水,可以永葆青(chun)。”
“这是真的假的?”
一时间周围的众人议论纷纷,而这议论的中心便是刚刚惊艳全场的逍遥,这般实力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不过他们还只是假定逍遥的实力只是圣人,没敢往仙人的层次去猜,不然此时已经没有胆量站在这儿了,早已经跪成一片,大气都不敢喘了。
在这个世界上,仙人便是他们的最高信仰,无论是各个宗门,还是各国皇室、百姓,都是供奉着仙人的。
所以当熊宫野知道逍遥是仙人之后,每次见到他的时候,神(qing)都会十分的紧张。
要知道,这还是相伴一路,陪伴了一个月时间的结果,不然就算给熊宫野一百个胆子,他也没有半点勇气对逍遥说什么。
仙人一怒可屠城万户,这可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谣言,这都是有史有据的事实。
也正是如此,世人对于仙人保持着极其敬畏的态度,不仅要从心底尊敬仙人,更要从心底畏惧仙人,这才是仙人在这个世间的地位。
虽然世人也可以修炼成仙,甚至对于张昊旻来说,仙人也只是一个境界罢了,但是这种境界上的差异,却是世人难以逾越的天涧。
仙人比肩神明,更准确的说,仙人便是神明。
“没想到圣华宗的圣人竟然来了,难怪刚刚那家伙会说他们那里是最安全的。”
“切,圣人又如何?这也就是我们宗门的圣人没来罢了。”
对于圣华宗,大多数的宗门都是保持敌视的态度,毕竟这几年大安皇室往其中输送了不少名门子弟,甚至连北王世子和洛国皇子都包含其中。
这无疑是在向众人透露着一个重要的信息,未来圣华宗将会在大安的地位稳如泰山,届时都有可能会一跃成为大安境内实力最强的宗门。
因为在他们的背后,有着大安皇室的支持,这足以让他们无所畏惧。
一家独大,这可不是各宗门所希望看到的局面,蛋糕很大,所有人都希望能吃上一口,怎么能(yun)许被人给整个端走呢。
“这圣华宗倒是真威风啊,竟然连圣人都来了,难怪他们就只有熊宫野一个合(shēn)境。”
“圣人来了又有什么用,今年谁来都没用。”
“楚兄说的没错,这圣华宗是该好好打压打压了。”
与此同时,在看台之上一位衣着华服的中年男子,穿过层层护卫,看着正站在废墟中的逍遥,他认得叶圣人的模样,所以他确定这人并不是圣华宗的圣人。
“去查,圣华宗最近可有什么人突破圣境。”
话音才刚落,周(shēn)的空气骤然一晃,似乎在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变化,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时一人躬(shēn)走了过来,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
“陛下,所有傀魔都已经死了,并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其实这些黑袍人都是在他们的计划之内的,从黑袍人进入到建安城的那一刻起,他们的行踪便一直处在幕卫的监视之下,甚至就连今(ri)的事(qing),也尽在掌控之中。
至于为何会与之游斗如此之久,只是他们想要抓活的而已,为了防止黑袍人趁机自杀,所以他们准备找准时机,好一举将其擒获。
结果没想到,半路竟杀出个逍遥来,一下子就斩杀了所有的黑袍人,根本不留任何活口。
“去告诉高士居,让他紧盯着点。”
“喏。”
此时的天授帝,饶有兴致的盯着站在看台之下的逍遥,心里暗道:莫非传言是真的?
至于黑袍人的事(qing),也只能先就这样了,虽然没能抓获其中的一个,但是也没有暴露他们的目的,反而还可以继续等待下一个机会。
这黑袍人一事可是事关重大,他们早就做好了详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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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六十九章 摊牌(上)
随着黑袍人的消失,逍遥心中的那股无名之火也逐渐平息下来,神志也开始慢慢恢复,如同往常一般。
只见他漫不经心的掂了掂手中的心驭剑,回头看向张昊旻,准备跟他说一下这心驭剑好像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结果他这一回头,却把先前那些扬言要给圣华宗下绊子的人,给吓得直缩脖子,差点一(pi)股瘫坐到地上。
毕竟他们可是亲眼见识过逍遥的手段,那可是一瞬间便斩灭黑袍人的家伙,按照他们的观察,那些黑袍人中可不止一位合(shēn)境的存在。
按照如此来算的话,逍遥怕是位圣人,不然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杀死合(shēn)境。
而至于他们这点实力,虽然平(ri)里看着高高在上似的,其实在圣人的眼里,根本就完全不够看的,也只是如同蝼蚁罢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这边可是无依无靠,自家圣人可没有跟着一起来。
逍遥在察觉到他们这些人的异样之后,不(jin)对着站在一旁的熊宫野问道。
“他们这是怎么了?”
“他们?”
熊宫野不免一愣,他还处在对逍遥实力的震惊之中,并没有注意到(shēn)后那些人的反应,所以突然听到逍遥这么一问,他不由得感到一头雾水。
见熊宫野疑惑,逍遥举起手中的心驭剑顺手指了一下,这可把那些人给吓得浑(shēn)一哆嗦,赶忙向后退去,生怕会成为这剑下亡魂。
因为实在是太过于惊吓,以至于有人在后退的过程中,一个不注意被脚下的东西给绊倒了,这可把他周围的人给吓坏了。
突然见一人倒地,周围人还以为是逍遥出手击杀了他,顿时犹如惊弓之鸟般四散开来。
至于这位摔了个(pi)股蹲儿的家伙,更是脸色都吓白了,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哪还有半点合(shēn)境的威严,简直是狼狈不堪。
看到这一幕,熊宫野顿时喜上眉梢,自从来到这圣贤居后,他早就看这几位不顺眼了,整(ri)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也该好好收拾收拾他们了。
熊宫野躬(shēn)对着逍遥说道,语气中少了些先前的敬畏,反倒多了些自己人的熟路。
“哦,他们几个都有病,大人您无需理会他们。”
逍遥眉头微蹙,默默地瞥了一眼熊宫野,自从这家伙知道了他是仙人之后,便再无之前的随意了,张口闭口的都是您之类的敬词,让人听了浑(shēn)不自在。
他原本只是棋盘上一枚小小的棋子,好不容易侥幸得到了下凡的机会,从无尽的孤独中挣脱出来,享受着难得的自由。
结果,他始终都感到自己与周围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现在熊宫野看他的眼神似的,那完全就是在仰望一尊神灵,而不是与他一样的普通人。
差距一直都摆在他的面前,仿佛他还是那枚孤独的棋子,虽然如今他已经能与人交流畅谈,但他却怎么也融入不进这个纷扰的世界。
就像是远处那些畏惧他的人一样,他是仙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同样他也无法改变的还有他是一枚棋子的(shēn)份。
无论是世间还是仙宫,他都无法改变自己是一个异类,那种被孤立的感觉始终包裹着他,让他有些喘不过气起来。
自己真的能从那棋盘上挣脱吗?挣脱后,自己就真的能成为一个有血有(rou)的人了吗?
这一切他都没有答案,但是这浓厚的孤寂感却又让他不得不继续前行,希望的尽头不一定会是成功,也有可能会是无尽的绝望。
但即便如此,为了那渺茫的成功,他也要拼尽全力的去试试。
“你这一招倒是不错,回头可要教教我,就姑且算是你借剑的报酬吧。”
张昊旻早就已经反应过来了,毕竟比这还要声势浩大的场面他都经历过,先前那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连串事(qing)给搞蒙了而已。
如今见到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他自然又变成了平(ri)里吊儿郎当的模样了。
“这是仙术,凭你现在的境界根本就学不了。”
逍遥看着张昊旻这不要脸的模样,心里却不(jin)感到一暖,随着愈加了解这个世界,他便愈加清楚张昊旻的难能可贵。
从一开始张昊旻知道他是仙人的(shēn)份之后,除了最初还为之惊讶了一阵之外,便完全没有将此当成一件了不得的事(qing),哪怕是知道他只是一枚棋子所化,也是同样如此。
一个孤独的人最珍贵的财富,便是能有一个不存在距离的朋友,而张昊旻便是他的这种朋友。
其实最初逍遥还对此嗤之以鼻,认为张昊旻主动放弃主仆契约,非要和他做朋友的做法,显得非常愚笨,但此时他才明白,这是一种难得的尊重。
“那可不一定,那元气罩不是也是仙术嘛,我不还是照样能学。”
“这怎么能一样?元气罩是元气罩,一字真言是一字真言,你学不来得的。”
他们俩在这儿旁若无人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却让围观的众人心中一阵惊骇,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敢跟圣人如此讲话。
特别是站在看台上的天授帝,更是微眯起眼睛,因为他是认得张昊旻的。
自从当初张昊旻参加圣华宗招收考核时,释放出那惊人的一剑之后,关于张昊旻的事(qing)便接二连三的递了上来。
而前几(ri),张昊旻与萧八在街头那场剑意的对决,更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根据资料显示,张昊旻如今还只是气海境巅峰的实力,保守估计的话,这一路上可能会突破神驰境,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达到归虚境的境界。
可是他不仅在剑意的对决中正面击溃了(shēn)为归虚境的萧八,甚至根据当时幕卫人员的汇报,张昊旻所释放出来的剑意,已经达到了合(shēn)境的境界。
这一连串惊世骇俗的奇事,让天授帝不(jin)想起了一年前发生在北林之地的那场天变,声势浩(dàng)的仙威覆压几千里地,甚至一度引得大雨瓢泼。
而且根据当初马明诚的汇报,他们一行人在离开圣华宗不久后,便明确的感受到了一股仙威。
再联系前夜发生在建安城之上的那场仙人之战,仿佛这一切都有着某种看不见的联系。
“难不成?”
天授帝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急忙呼唤左右散开,也顾不得乘坐什么轿子,直接亲自御剑从看台之上飞(shēn)来下。
对于天授帝的举动,众人可都是看在眼里,这大安国中权势最高之人的一举一动,可都是一种潜在的讯号。
因为天授帝的突然到访,张昊旻与逍遥的争辩便也停了下来,他不(jin)饶有兴致的打量起天授帝来。
这天授帝不愧是大安的天子,虽已年近中年,但是浑(shēn)上下却散发着一股不怒而自威的帝王风范,光是站在这儿便给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圣华宗领队熊宫野拜见陛下。”
熊宫野见到天授帝前来,赶忙躬(shēn)作揖,其余众人也赶忙效仿,不过他们并没有资格如同熊宫野一般,可以自报家门。
此时站在废墟当中的人里,还有三人并没有躬(shēn)参拜,一位是陈开宇,他是洛国的皇子,不需参拜他国国主,于是只是将右手捂在(xiong)前,微微低了下脑袋。
其他两人便是张昊旻与逍遥,张昊旻是因为有些懵圈,还在心里感慨这天授帝的英武,并没有反应过。
而逍遥则是完全不屑,人间的帝王还没有尊贵到让他也躬(shēn)作揖的地步。
不过天授帝对此却毫不在意,准确的说他此时有更重要的事(qing)要做。
只见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敬的走到逍遥的(shēn)前不远处,突然,天授帝单膝跪地,双手抱(xiong),不卑不亢的说道。
“仙尊降世,吾等多有怠慢,还望仙尊海涵。”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惊呆了众人,天授帝竟然在跪拜对方,而且还说着什么仙尊,难道这人并不是什么圣人,而是仙人?
随即,凡是在场的众人都吓得赶忙跪地叩拜,那几个说坏话的,更是吓得腿脚发软,浑(shēn)直打哆嗦。
逍遥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承认自己的(shēn)份,倘若是承认,那他便再也无法逍遥了。
可如果他不承认,对于这周围正跪拜的众人,他多少又有些不好意思。
逍遥颇为无奈的看向张昊旻,求助他能来帮帮自己。
张昊旻一摊手,表示自己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场面,完全是(ài)莫能助,于是他对着逍遥用嘴型说道:你自己看着办,顺着心意就好。
只是可怜了逍遥,他是一点都没有看懂张昊旻说了什么,但是又不能让他们就这么一直跪下去,便只好赶鸭子上架,说道。
“都起来吧。”
这句话一说出口,逍遥便暗自悔恨,这岂不是相当于承认了自己是仙人了嘛。
果然,在听到这话之后,在场跪拜的众人都不(jin)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他们面前这位可是圣人之上的存在。
所以尽管听到了逍遥让他们起来,也没有人敢起,依旧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见众人都不怎么听话,逍遥不免在气恼自己的同时,暗骂道:丫的,还给你们脸了?
于是没好气的说道:“难道还需要我再说第二遍?”
一股仙威随即以逍遥为中心,猛地四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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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七十章 摊牌(下)
当这股仙威施展开来的时候,逍遥的(shēn)份便成了母庸质疑的事实,在这股仙威之下,没有人会怀疑什么,更没有勇气敢去质疑。
于是,所有跪在地上的人都赶忙站起(shēn)来,不敢有丝毫怠慢,生怕会惹恼了仙人,从而怪罪自己。
“你是如何认出我(shēn)份的?”
逍遥盯着躬(shēn)站在一旁的天授帝,心里不免颇为纳闷,本来自己仙人的(shēn)份让熊宫野与陈开宇两人知道后,他便感觉十分别扭。
结果,这才一会儿的工夫,就被这家伙给来上这么一下,一下子闹得是人人皆知的程度,恐怕接下来的(ri)子将会更加感到别扭。
“尊者本非常人,一观便知。”
逍遥可并没有觉得这天授帝有何高贵之处,毕竟此前他从未在世间待过,并不了解世间的规矩,以及一些隐藏在浮华之下的潜规则。
所以当他听到天授帝拍得这彩虹(pi)的时候,不免有些感到可笑,竟然还一观便知,便毫无顾忌的反问道。
“既然是一观便知,那你看看,我想不想让人知道我的(shēn)份?”
连想都不需要想,一听这话便可知晓,逍遥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才故意这么问的,甚至语气里多了几分怪罪之意。
不过天授帝却没有为此感到丝毫惶恐,态度依旧是不卑不亢。
逍遥是仙人不假,但他也是大安的天子,他的(shēn)份是得到仙宫所认可的,所以他与逍遥之间其实并没有天与地般的差距,他也不需要和常人一般。
“尊者贵为仙人,若是执意不想,恐怕谁也不可能知晓。”
天授帝此言一出,便直接堵住了逍遥怪罪他的说辞,言下之意便是我之所以能察觉到,那都是因为你故意而为之的,你又为何要怪罪我呢。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是故意让你知道的?”
“正是。”
逍遥在听到天授帝的答复后,不(jin)失声笑了出来,这简直就是滑稽的可笑,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便毫不客气的说道。
“呵,那你为何还要当众说出来?莫非这也是我故意让你说的?”
“驾迎尊者是吾等的本分,不敢有丝毫怠慢。”
对于逍遥言辞里的戾气,天授帝直接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依旧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但是听着这些话,逍遥却感到十分的反感,好似被强行憋回去一口气般,让人心里直难受,平生出一股恼意。
于是,逍遥也懒得再跟他继续扯皮,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对着天授帝说道。
“去你玛德,少跟我在这儿打哈哈。”
听到逍遥说到如此之话,天授帝顿时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逍遥竟然丝毫不给他面子,甚至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对此,天授帝不(jin)勃然大怒,以至于立刻抬头正视起逍遥的眼睛,恨不得要当场将逍遥碎尸万段,以解他心头之恨。
他贵为大安天子,可谓是万万人之上的存在,就连仙宫下来的特使都需要对他礼遇有加,何时受到过这般屈辱。
“尊者可否认识(shēn)仙宫的建南仙尊?”
这话一说,逍遥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搬出来他的靠山,意图用此来威胁自己,(bi)自己就范,可是他是这般容易被威胁的人吗?
“认得,那又如何?”
逍遥并没有说假,这建南仙尊他还真的认识,不过那是他作为棋子的时候。
这建南仙尊可是仙宫中的一位巨擘,平(ri)里可是没少跟天外天的那位下棋,实力自然非同凡响,有这般靠山当真可以在这世间称帝为王。
“哦,尊者可能是误会了,那是吾辈的先祖,此次只是打听一下,问一问他老人家如今(shēn)体可否无恙。”
逍遥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张昊旻,然后对着天授帝满不在乎的说道。
“现在还能蹦跶,暂时是死不了。”
他可并不在乎什么建南仙尊,如今他已经认定了张昊旻为主,那他自然不需要再看谁的脸色,毕竟张昊旻可是传说中的降世人。
只要有张昊旻在,仙宫中的那群老不死的就不敢拿他如何,不然天外天的那位早就已经捉他回去了,他又凭什么有信心脱离那棋盘的束缚。
所以,无论是天授帝搬出来多么厉害的靠山,在逍遥的眼里连(pi)都不如,他连天外天的那位都不畏惧,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建南仙尊呢。
而此时天授帝的心里却翻起滔天巨浪,这人竟然连建南仙尊都敢不放在眼里,要么他是个无知的小儿,要么他就有那不放在眼里的本事。
可是看逍遥这个样子,显然他是清楚建南仙尊的,他却还是如此,那就说明这人的来头不小,绝对不能招惹。
毕竟,如果建南仙尊的名头镇不住对方的话,那他此时在对方的眼里就什么也不是,就算是对方将他给杀了,建南仙尊事后再如何如何,那也改变不了他已经死了的事实。
为了这(pi)大点小事,他着实犯不着冒如此大的风险。
“无恙就好,无恙就好。”
因为搬出的靠山没有吓到对方,天授帝难掩心中的尴尬,于是下意识的多念叨了一遍,气势瞬间矮了一大截,头也紧跟着低了下去。
逍遥看到他如此模样,嘴角不(jin)放肆的上扬,完全不加掩饰的对其嘲笑。
什么大安天子,那也就是平(ri)里对着世间的凡人能吆五喝六点,倘若是遇到了仙人,就这个(shēn)份恐怕连个(pi)都不如。
竟然还搬出来建南仙尊,可是那又能如何呢?
打铁终须自(shēn)硬,光想凭借外力来彰显自己的威严,那只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碰上个头铁不怕死的,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张昊旻因为站的并不远,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基本上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对于逍遥这异常的硬气,他不免默默地伸出了大拇指。
要知道这可是大安的天子,放在古代,那就是至高无上的帝王。
而且看如今的大安,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国泰民安,这就说明天授帝可不是什么昏君或者傀儡皇帝,而是真正的帝王。
可是如今在逍遥的面前,这尽显王者风范的天授帝,却一下子成了邻家老翁,不免让人唏嘘不已。
逍遥看到张昊旻如此模样,一时间在心中起了鬼点子,呲着牙大声说道。
“这位叫张昊旻的,是我的至交好友,所以说,谁要是敢对他不敬,那便就是对我不敬,后果可都要在心里掂量掂量。”
当逍遥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股无上的仙威再次四散开来,一下子让众人又都赶紧跪地叩拜,不敢有何造次。
至于张昊旻,他起先还是一脸的兴奋,享受着众人朝拜的感觉,但是没过多久,他便犹如吃了苍蝇屎一般,脸色一阵红一阵绿。
逍遥可是刚刚把天授帝给得罪了,那他作为逍遥的朋友,岂不是也要跟着连坐?
如今逍遥在还好,倘若是逍遥有一天不在了,那他岂不是就成了第一个被打击报复的对象,本来有一个鬼面人就已经够麻烦的了,这一下子又多了这么多潜在的敌人,真是让人颇感头疼。
所以他不免鄙夷的瞥了逍遥一眼,这下子两人可算是彻底绑在一起了。
看到张昊旻如此神(qing),逍遥不(jin)大感欣喜,之前因为天授帝的不快,此时一扫而光,甚至还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行了,别在这儿跪着了,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现在逍遥说的话非常好使,简直就是圣谕一般,没有人敢不从,皆都急急忙忙的从地上爬起来,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周围的人全都散尽了。
逍遥看着依旧站在一旁的天授帝,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你怎么还不走?”
“烦请尊者名讳,吾等也好设宴款待。”
“这你是想要记下我的名字,等过后好找人寻仇是吧。”
“不敢。”
天授帝此时的态度非常的谦卑,这倒是令逍遥感到颇为舒服,所以也懒得跟他计较太多,更何况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说道。
“我叫逍遥,其他的你无需多知,按照南建安那老头推算的本事,应该能知道我是谁。”
听到逍遥点了一下建南仙尊的名讳,天授帝便赶忙又低了一份脑袋,急忙说道。
“尊者多虑了。”
逍遥懒得再跟他说什么,反正说来说去都是自己感觉不舒服,所幸还是不再跟他言语的好。
见逍遥要走,于是天授帝对着逍遥和张昊旻又躬了躬(shēn),毕竟先前逍遥可是放出话去,对张昊旻不敬,就是对他不敬。
看着圣华宗一行人渐行渐远,天授帝的眼睛逐渐微眯起来,牙齿更是咬得死死的,恨意难消。
不仅是因为先前逍遥对他的无礼,还包括逍遥对建南仙尊的不屑,这一切他可全都记在心里了,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后走着瞧。
于是天授帝对着(shēn)后急忙赶过来的侍从,淡淡的说道。
“去把仙人斩杀傀魔的消息放出去,并且还有他住的详细位置,不得怠慢。”
“喏。”
“哼,你既然这般自大,那朕倒要好好看看,杀了这么多傀魔,堕仙们会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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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授帝
因为黑袍人的突然出现,而被迫中断的召开仪式,无奈只好宣布延迟一(ri)再行举办。
不过,也随着黑袍人的全部歼灭,以及逍遥仙人(shēn)份的爆出,原本还有些惊魂未定的百姓们,一时间变得(rè)(qing)高涨,甚至都迫不及待立刻再次举办召开仪式。
仙人已经有些年头没有出现在世间了,特别是在经历了前夜那场云海之上的打斗后,所有人都期待能见上仙人一面,一睹真容。
所以在爆出仙人也将会出席召开仪式的时候,百姓们才会如此(rè)切。
而与此同时,在建安城中的各家赌场,也都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急忙做着调整,仿佛张昊旻已经被确定是第一名似的,赶忙修改着种种赔率。
尽管如此,某些提前得到消息的人,还是趁着没来得及修改的工夫,狠狠地从中捞上一笔。
与外界的(rè)闹不同,此时的圣贤居内气氛却显得极为压抑,特别是在迎(chun)院中,更是紧张的让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给自己招来祸端。
逍遥的房门紧闭着,平(ri)里本就无人拜访的屋子,此时随着(shēn)份的公开,更是无人敢靠近半步,唯恐触了逍遥的霉头。
而在张昊旻的屋子里,陈开宇正拉着他问东问西,将逍遥今(ri)的表现夸的是天花乱坠,恨不得也如同张昊旻这般,能当场大显威风。
“你可是不知道,今天所有人都跪下的时候,你还站在那儿,当真是威风极了。”
“这有啥可威风的?你在洛国的时候,出行还没有人跪拜?”
“有是有,不过那都是平常人的跪拜,哪有被神驰境以上的人跪拜过啊。”
无论是在大安,还是在洛国,神驰境以上的人不管遇到什么官职或(shēn)份的人,都是可以不行跪拜礼的,只需要行躬礼便可。
当然,在遇到了仙人之后,这跪拜礼还是要行的,毕竟若是遇上个脾气不好的,谁管你是神驰境还是合(shēn)境,一股威压压上去直接碾在地上动弹不得。
也正是如此,所以在知道逍遥是仙人的(shēn)份后,无论是什么境界的存在,都得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那你当时为什么还跟着一起跪下?你站着不就好了。”
“站着?我的天呢,我要是站在那儿,先不说逍遥大人同不同意,恐怕在场的诸位非得把我给生吞活剥了不可。”
“这怎么可能,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的嘛。”
陈开宇听到张昊旻的话,却不免翻了个白眼,跟他解释道。
“你可不要忘了,当时跪拜的可不止各宗门的人,还有大安权势最高的天授帝,这要不是逍遥大人最后说了那句话,你此时恐怕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
“你别张口一个逍遥大人,闭口一个逍遥大人的,听着真让人感到别扭。”
张昊旻一边鄙夷的说着陈开宇,一边皱着眉头在心中暗自揣度,这如果逍遥当时没有说这句话的话,那这些人能把自己如何?
随即他便不由得笑了起来,就凭这些人仨瓜俩枣的本事,完全就不够看的,倘若是真敢跳出来当那跳梁小丑,恐怕此时肠子都能悔青了。
毕竟他们可不是什么鬼面人,在逍遥的手下恐怕蹦哒不了。
“那人家可是仙人,我再像以前那么称呼,恐怕有失体统,万一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那我还活不活啊。”
瞧着陈开宇这一脸委屈的样子,张昊旻眉头一挑,心里打起了鬼主意,蔫儿坏的想让陈开宇也叫他昊旻大人,于是说道。
“那你可不要忘了,当时他可是说了,谁要是敢对我不敬,那就是对他不敬,所以你应该叫我什么啊。”
一听这话,陈开宇顿时笑得跟条哈巴狗似的,嘴角都恨不得咧到后脑勺去,(tiǎn)着脸故作讨好的样子,冲着张昊旻说道。
“张老大,你永远都是我的张老大。”
“那我叫你小宇子,你还有意见吗?”
陈开宇见张昊旻又提起了小宇子那档子事,不免有些纠结,他可不想被张昊旻叫这么个名字,跟那太子府里的小魏子似的。
可是,这仙人说的话,他又不敢不听,虽然平(ri)里与张昊旻关系不错,但是得罪了仙人,那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于是只见陈开宇支支吾吾半天,从牙缝里铆足了劲,含糊的说道。
“可,以。”
“你说什么?你大点声,我听不清楚。”
其实张昊旻听清了陈开宇说的可以,但是他见陈开宇如此好玩的样子,不(jin)起了兴致想要趁机捉弄捉弄他。
陈开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蹬鼻子上脸,如此的厚颜无耻,便没好气的说道。
“听不清就算了,反正我是不会再说第二遍的。”
“哦?那你这是在公开和我叫板喽?”
看着张昊旻这一脸嘚瑟的样子,陈开宇恨不得当场狠狠地痛殴这家伙一顿,不然着实难解他的心头之气。
不过左右权衡过后,他最终深呼一口气,冲着张昊旻的耳朵,十分大声的说道。
“可以!”
因为陈开宇这一声实在是喊得有些大,而且还是对着张昊旻的耳朵喊得,以至于张昊旻耳朵里的耳屎都被震晕了,“嗡嗡”直响。
“你踏马这么大声干嘛,真当我聋了?”
“你不是说让我大声点,不然你听不清楚嘛。”
“那你也用不着这么大声吧。”
陈开宇一摊手,表现出一股自己无辜的样子,实则内心却正在幸灾乐祸,暗道:叫你丫的戏耍我,这下尝到苦头了吧。
张昊旻气得揉了揉差点聋掉的耳朵,没好气的说道。
“哎,问你件正事,这天授帝的实力如何?看着那气势倒是怪厉害的。”
“你这不废话。”
“咳。”
陈开宇刚不屑的说了一句,张昊旻这一咳嗽,顿时吓了他一跳,连忙改口道。
“额,这天授帝好歹也是一国之主,虽然境界并不是圣人,但是在大安却是如同圣人一般的存在,不,准确的说是比圣人还要高上一个档次,都称呼他为圣主。”
“圣主?这个称呼听着倒是怪拉风的,不过,他既然不是圣人,那他是如何服众的?”
陈开宇小心翼翼的往窗外瞧了瞧,然后关紧窗子,压低了声音对着张昊旻说道。
“这事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这么跟你说吧,天授帝的手里可是掌握着二三十件仙人留物,单就凭这便是无人敢招惹的存在。”
听到这话,张昊旻不(jin)倒吸了一口凉气,疑惑的问道。
“二三十件?他的手里怎么有这么多的仙人留物?”
要知道,这一件仙人留物,便意味着有一位仙人得道,大安建国也不过才一千来年,这还要去掉各宗门的仙人留物,以及没有留下东西的仙人。
如此算来,这二三十件的仙人留物确实是一笔不菲的财富,难怪天授帝能统掌整个大安。
“二三十件这还多?盛国国主手里有近四十件,而我们洛国,也就是我的父皇,他的手里更是有近五十件的仙人留物,相比之下天授帝手里的已经算少的了。”
“卧槽,这东西这么烂大街的吗?怎么各个手里都有这么多啊。”
“这怎么就多了?大哥,他们可都是一国之主,千万人之上的存在,单是我们洛国皇室的麾下,便有七名圣人,这要是都成仙了,那可就是七件仙人留物啊。”
陈开宇这么一说,张昊旻才反应过来,也倒是如此,一个国家如此众多的人口,一千年的时间产个二三十件的仙人留物,应该也不是多大的问题,反而还有点少。
“那这么说的话,国家岂不就相当于是一个巨大化的宗门?”
“也可以这么理解。”
听到这话,张昊旻在心里不(jin)揣摩起来,难怪这大安皇室如此厉害,甚至都差点让(shēn)为一流宗门的圣华宗被灭宗。
在如此的庞然大物面前,圣华宗恐怕也只相对于是宗门内一个实力较强的弟子,若想与整个宗门对抗,恐怕也只有一死这么一个下场。
而且通过先前天授帝与逍遥的对话可知,每个国家的皇室应该都与仙宫中的某位仙尊有着密切的联系,就像是那所谓的建南仙尊罩着大安一样。
也正是有这些仙尊的背后支持,所以投入皇室麾下的人才会如此之多,毕竟万一真的得道成仙了,到了仙宫也好有个照应。
更何况,这可是集全国的力量,来支持一人或者几人的飞升,其成功的可能(xing)要远比各宗门大多了,谁不愿意成为幸运的哪一个?
若不是已经加入到了圣华宗,张昊旻倒想加入朝廷的队伍,先不说某个一官半职的威风一二,那至少也能从中捞到不少油水,想想都感到开心。
“那这天授帝倒确实厉害,若不是逍遥是仙人,又不畏惧那什么建南仙尊,不然还真镇不住他。”
“镇住他?你可别说笑话了,他好歹也是经过仙宫认定的一国之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人给镇住?那可不只是丢他的面子,更是打仙宫的脸。”
“那他刚刚怎么表现出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
“人家那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总不能明着与逍遥大人对着干吧,不过背地里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你往后可要多小心一点,毕竟你可不是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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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七十二章 浩渺
陈开宇的话,让张昊旻一时间陷入深思,倘若是天授帝真的要在背后耍什么手段的话,那恐怕会比鬼面人还要危险。
毕竟逍遥的实力摆在这儿,他要是敢对他们出手,那就必须要保证能杀死逍遥,到了他这个层次,一旦要付出行动,那结果恐怕是九死一生。
不过,他这个大安天子的(shēn)份,真的能指使动仙人吗?这确实是个问题。
张昊旻觉得这似乎有些不太现实,便也没有再多想,倘若是真的有仙人从仙宫中下来要追杀他们,那他们打不过还不能逃吗?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只要他们还活着,那就有翻盘的机会。
“怕什么,他要是敢耍(yin)招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开宇看着张昊旻这般恶狠狠的样子,不(jin)往(chuáng)上一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般,悠哉悠哉的说道。
“打吧,反正又不关我的事,你们大安越乱反而是越好。”
陈开宇他可是洛国人,大安越乱反倒对洛国越有好处,这么一件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嘿,你这洛国的小崽子,信不信我现在就喊人来,先把你摁在这儿毒打一顿。”
“别介,我可是和你一伙的。”
张昊旻眉头一挑,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
“你刚刚不是还说这不关你的事嘛。”
“嘿嘿,你们这都上升到仙人的层次了,我这么一个小小的气海境,能关我什么事?总不能让我上去送死吧。”
“那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你是洛国的皇子,没准还可以用来威胁一下。”
“快算了吧,我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七个弟弟,根本就不差我这一个,不然也不会让我来大安做质子。”
在听到陈开宇的话后,张昊旻不由得一愣,这家伙什么时候变成质子了?他不是说,他是来大安求学的嘛。
“质子?怎么看着完全不像啊。”
“怎么就不像了?你好好想想,大安与洛国本来就有仇,却还把我一个人给派了过来,(shēn)边也没有什么护卫之类的,不是质子又是什么?”
这么一说的话,倒还真有那么几分像,不过张昊旻可不信他说的话,想当初千里求学的故事也是这家伙编的,谁知道这次是不是啊。
“那也不对啊,你如果是质子的话,怎么也没有个人看着你,难道就不怕你偷偷地跑了?”
“我敢跑吗?若是我跑了,那大安肯定是要取消交易的,我回去也是要挨罚的。”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那为什么会同意你参加宗门大比呢?万一一不小心你死在了擂台上,那大安又该如何向洛国交代?”
陈开宇不(jin)一愣,不过他脑袋瓜灵活,立马便反应了过来,辩解道。
“这不是作为替补才来的嘛,不然也就来不了了。”
对于他的这个理由,张昊旻不(jin)撇了撇嘴,当时这家伙可是为了能加入到参赛的队伍里,拼了命的刻苦努力,甚至因为是替补还懊恼了好一阵子。
于是听到这个理由,看着还略有些得意的陈开宇,没好气的说道。
“哟,这又不是当初吵着要借酒消愁的你了?”
一听张昊旻又重新提起了那茬,陈开宇不免尴尬的笑了起来,当时因为没有被选上,他可是难过了好一阵,还非要拉着张昊旻去(chun)意楼喝酒。
为此闹出了不少笑话,以至于时常会被张昊旻拿出来揭他的短。
“哎呀,这不是当时不知道嘛,要是知道的话,就不用费那么大劲了。”
“万一人手不够,真的需要替补上场呢?”
“额,这个,这个到时候再说。”
看陈开宇这底气不足的样子,张昊旻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没有跟自己说实话,这个质子的说辞多半跟那求学一样,都是编出来的幌子,便也懒得再跟他在这里叨叨。
假如两国之间真的需要交换质子的话,那洛国断然是不可能将陈开宇交换过来的。
先不说他这个混世小魔王的称号,单是他如今这个年纪所展现出来的天赋,便注定他将来的成就不会简单,甚至有很大的可能会飞升成仙。
倘若如此,洛国还要将陈开宇当做质子交换过来的话,那只能说明这洛国的天子当真是个大傻瓜。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既然是质子,那自然要好生看好,不说是一直软(jin)在建安城中,那修炼也是要加入朝廷举办的学府,怎么可能会来到圣华宗呢。
要知道,虽然如今圣华宗表面上看着与大安皇室很亲近的样子,但是私底下可是结着仇怨的,当年可是差点(bi)得圣华宗解宗的。
如此关系之下,还要将这么重要的质子安排在圣华宗里的话,那多半就是想要杀死陈开宇,从而嫁祸给圣华宗,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但是陈开宇对于洛国的重要程度是母庸质疑,陈开宇若是死在大安,恐怕会给洛国一个难得的开战借口,到时候搞不好事态会更严重。
毕竟按照此时两国国力对比的话,洛国的实力可是要远远高过大安一大截的,双方开战,恐怕又会如同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卫国战争般,只得割地求援。
不过万事皆有可能,万一天授帝真的如此丧心病狂呢。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着,陈开宇早已经完全放飞自我,不准备再修炼了。
至于张昊旻,他也因为今天所发生的诸多事(qing),而选择偷懒一天,反正这一天的事(qing)也不会发生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
至夜,陈开宇早已经睡得跟头死猪似的了,甚至就连做梦都是一副猪哥像,恐怕没梦些好东西,不然也不至于会流哈喇子。
张昊旻也才刚刚入睡,还处在半睡半醒之间,便听到一个人满是抱怨的说道。
“这都是些什么啊,黑黑的,简直难喝死了,呸呸呸。”
正迷糊的张昊旻也没寻思,他还以为是陈开宇又在说什么梦话了呢,便下意识的将(shēn)上的被子蒙住头,遮住耳朵,准备接着睡。
可是这该死的声音并未减弱分毫,依旧在那儿一个人嘟囔着,张昊旻在心里不(jin)暗骂道:踏马的烦死了,陈开宇你踏马的赶紧闭嘴吧。
“咦?陈开宇?陈开宇是谁?”
听到这话,张昊旻不(jin)从心中窜起一股无名之火,噌的一下便坐了起来。
陈开宇这家伙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吃错药了?叨叨个没完没了的,竟然还跟自己对上话了,莫名其妙。
可是当张昊旻睁开眼,强压着怒火,怒视着陈开宇时,发现这家伙睡得很安静,不要说梦话了,就连平(ri)里的呼噜声都没有。
既然已经没有声音了,张昊旻不免泄了一股劲,一下子又重新瘫回到(chuáng)上,准备明天一早再找这家伙好好算算帐。
结果他这才刚躺下,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呀,你的实力怎么会这么低?这不对劲啊。”
因为随着刚刚坐起来,张昊旻原本有些昏沉的脑袋,已经稍有些清醒,所以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便意识到了奇怪之处。
首先,这声音可不是用耳朵听到的,反而像是直接出现在自己的脑袋里的。
其次,这声音听着也不是陈开宇的声音,倒像是一个不大的小孩子,说话还(nǎi)声(nǎi)气的,透着一股(ru)臭未干的稚气。
不过张昊旻还是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左右,除了依旧在酣睡的陈开宇外,并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奇怪的地方。
于是,他便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在心中沉声问道。
“你是谁?”
“我是浩渺啊,不会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回应的,但是结果却让张昊旻大惊失色,差点惊呼出来,原本的困意也瞬间消散殆尽,整个人变得异常清醒。
“不过想来也是,你境界这么低,应该也只是凑巧才得到我的吧。哎,想我一世英名,竟然落到了一个神驰境的手里,也罢也罢。”
张昊旻越听越感到糊涂,这都说了些什么跟什么啊,于是赶忙岔话道。
“你先一等,你说你叫什么?”
“浩渺啊。”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这恐怕就得问你自己了,是你跟我订的血契,又不是我愿意的,不然的话,我才不会选择实力这么低的你呢,简直有辱我的英明。”
张昊旻不免一阵无奈,敢(qing)这家伙是个话痨,一叨叨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打住,你先跟我说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订血契了?”
“我哪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跟我订的?我的意识这才刚醒,你肯定是之前跟我订的呗,不然……”
听到对方的话,张昊旻不由得在脑中一阵寻思,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出,这个叫做浩渺的家伙是谁,又是什么时候与他订的血契。
而且,血契这种东西,往往只有在明确物品归属的时候,才会与之订下血契。
至于人与人之间若是订下契约的话,那需要用主仆契、同心契之类的契约才行,他还从未听说过能用血契的。
既然血契是与物品订下的,那张昊旻便抱着试试的心态,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你是哪件物品的器魂?”
“浩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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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七十三章 剑魂
浩渺剑?听到这个名字,张昊旻不免在心中仔细寻思起来,他的身上一共只有两把剑,一把是飞鸿踏雪剑,一把是所谓的成品心驭剑。
难不成这所谓的浩渺剑,便是那心驭剑的名字?
不过说来倒也是,这心驭剑毕竟挂着仙剑的头衔,无论是制作工艺,还是其承载的威势,都要远超世间名剑,又怎么可能连个专属的名字都没有呢。
“也就是说,你是那把心驭剑的剑魂?”
“什么就心驭剑,我可是有自己名字的,我叫浩渺好嘛。”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叫浩渺。”
张昊旻不禁一脑门的冷汗,这小家伙听着声音不大年纪,倒是脾气不小,不过念在它本身是仙剑的份上,张昊旻也懒得跟它计较,毕竟人家还是有那底蕴的。
他可是记得清楚,当初逍遥可是跟他说过这心驭剑剑魂一事。
决定心驭剑的强大与否的关键,就在于它其中有无剑魂,如若是有剑魂的存在,那心驭剑才可以被称为真正的仙剑,不然也只是把伪仙剑而已。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昊旻才会按照逍遥所说的方法,不厌其烦的对着心驭剑呼唤着剑魂,但是每次都是毫无回应,犹如石沉大海一般。
久而久之,他便也放弃了呼唤,消没了期望,他已经认定这心驭剑内根本没有剑魂的存在,不然那白胡子老头也不会将它扔在宝库里置之不理。
对于一把没有剑魂的心驭剑,虽然因为其优异的质地依旧不失为一把绝世的宝剑,但是终归划不到仙剑的层次,不免让人大失所望。
可是,就在张昊旻已经完全接受这个结果的时候,心驭剑的剑魂竟然一下子觉醒了,这让张昊旻感到兴奋的同时,心里也很是疑惑。
无论他怎么呼唤都得不到半分回应的剑魂,为什么逍遥拿去用了一下,这剑魂便就此觉醒了呢。
于是张昊旻好奇心泛滥的问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大半夜的就突然觉醒了?”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谁叫你喂了我那么一堆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是什么呀,简直难喝死了。”
“黑乎乎的东西?”
听到浩渺剑意这么一说,张昊旻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可不记得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还拿去“喂”给了心驭剑。
不过,他在仔细回想了一番之后,一下子想了起来,那群黑袍人的血好像是黑乎乎的。
如果真的是因为那群黑袍人的血的话,那张昊旻就感觉更加困惑了。
逍遥虽然拿着心驭剑挥了一剑,斩杀了那几个后来赶过来的黑袍人,但是问题是,当时逍遥可是用的剑气,并没有用剑身砍,又怎么可能会“喂”到心驭剑呢?
“你是说那些黑袍人的血?”
“什么?这些东西竟然是血?怎么可能还有这么难喝的血,而且竟然还是黑色的,不会是过期了吧。”
张昊旻一时语塞,那群黑袍人的身份他都不知晓,又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血为什么会是黑色的呢。
“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没有过期,都是新鲜的。”
“没过期怎么会这么苦?这些家伙都是什么人?味道简直差劲的很。”
听到这小家伙的抱怨,张昊旻不免翻了个白眼,喝了别人的血,还得埋怨别人的不是,这不简直就是耍无赖嘛。
“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觉醒的?我可是呼唤了你很多遍你都没有理我。”
“你在那儿一个劲的干吆喝,我才懒得搭理你呢,你要是像这次一样拿出点诚意来的话,我不早就出来了嘛。”
“诚意?这次是因为什么诚意你才肯出来的?不会是血吧。”
“就是那些黑乎乎的血,虽然这东西味道难喝,但是好歹也算是血,我就勉强接受了,不过往后你可得给我弄点好喝的才行。”
通过浩渺剑意的话,张昊旻可以听出来,它是因为血所以才觉醒的,心中不免感到一阵惊骇,这仙剑竟然需要吸血?这确定是把仙剑吗?
“也就是说,你是因为喝了血才觉醒的?”
“对啊,你不会是才知道吧。”
“额,我确实是才知道。不过我有个小小的疑惑,当时并没有用你的剑身去杀他们,只是用了一道剑气而已,怎么你还能喝到他们的血?”
“哈哈哈,一道剑气就足够了,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对此,这浩渺剑意似乎有些小得意,于是用一种面对土包子的语气,颇为自傲的嘲讽着张昊旻,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孤陋寡闻。
至于它为什么能凭借剑气吸到对方的血,其实它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反正就是能做到。
对于这浩渺剑意的嘲讽,张昊旻却显得不以为然,他本来知道的事情就少,更何况这还是个仙界的家伙,他就更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了。
于是,他满是疑惑的问道,期望着能得到答案。
“我还真不知道这个,要不你跟我说说?”
“不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呗,我又不是你的师父,还非得给你解答什么疑惑啊。”
“嘿,我这小暴脾气,你这家伙会不会好好说话?按照血契来讲,我可是你的主人,哪有仆人敢跟主人这么说话的?”
“主人?你快拉倒吧,就你一个小小的神驰境,凭什么做我的主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一时间张昊旻快被它给气炸了,但偏偏又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狠狠的教训它,心里不免感到极为憋屈,都恨不得直接将心驭剑取出来给就地砸了。
不过,张昊旻灵机一动,便想到了一个威胁这家伙的好方法,说道。
“那你还想不想喝血了?”
这话一说,正中浩渺剑意的下怀,这家伙瞬间便的乖巧极了,甚至不断向张昊旻传来示好的信号,颇为哀怨的说道。
“我这都已经好几百年没喝到血了,求你行行好,再给我来一点吧。”
“你刚刚不是还很嚣张嘛,怎么现在不跟我嘚瑟了?”
“嘿嘿,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你不是我的主人嘛。”
“现在知道我是你主人了?早干嘛去了。”
张昊旻见这小家伙服软了,心中不免很是得意。
在感受到张昊旻的心情不错后,浩渺剑意便小心翼翼试探的问道。
“那你能不能不给我喝这种难喝的黑血,我也不要求太高,红色的血也可以勉强将就将就。”
“红色的血你还将就,难不成你还要喝仙人的金血?”
“好啊好啊。”
一听到仙人的金血,这浩渺剑意瞬间变得兴奋起来,仿佛恨不得马上去痛饮一番。
它的这番模样,可把张昊旻给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把心驭剑到底是仙剑还是魔剑?竟然还想喝仙人的血,简直是疯了。
于是,他故作凶恶的样子,对着这小家伙说道。
“有的喝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小心我把你关进小黑屋里,让你饿肚子。”
这话刚说完,张昊旻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把剑会不会就是因为这剑意的毛病实在太多,所以才会被那白胡子老头给关禁闭的?
“喂,你上一任主人是谁?”
听到张昊旻的问话,这次浩渺剑意变得乖巧多了,寻思了半天然后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上一任主人是谁,从我有意识的时候,我便一直被关在一个黑洞洞的盒子里,然后因为自身的能量不足,便一直睡到了现在。”
“你的意思是说,你一直被关在一个漆黑的盒子里?”
“嗯,你是不知道,那地方简直无聊死了,要什么没什么……”
张昊旻在心中揣测,这剑意所说的盒子,应该就是那白胡子老头用来装它的剑匣,不过按照它的说辞,那白胡子老头应该也不知道这剑已经有了剑意。
这样说来的话,那就有两种可能。
要么这剑是白胡子老头制作的,因为迟迟没有出现剑魂,便将它给丢弃在了一个普通的藏宝库里,并未引起重视,然后剑意自己就出现了。
要么便是曾经这剑中出现过一道剑意,但是因为某种原因,那剑意消失了,所以这剑才被他给扔到了宝库里。
无论是哪一种,反正都便宜了自己,这下子可算是捡到个逆天的大宝贝。
毕竟按照逍遥的说辞,这有剑魂的心驭剑可是把真正的仙剑,是能斩杀仙人的存在,在这个世间岂不是无敌了。
“好了好了,别在这儿跟我抱怨了,先说说你该怎么用吧。”
浩渺剑意那满肚子的牢骚,这才刚刚说了九牛一毛,开了个小头,张昊旻便不让它说了,它心里不免有些感到憋屈,所以没好气的说道。
“你现在才不过是神驰境,根本用不了,只有等到你飞升成仙了,你才可以驾驭并使用我。”
张昊旻也懒得跟它解释,正所谓事实胜于雄辩,他便直接从子母扳指中取出心驭剑来,一个念头,这心驭剑便悬浮于当空。
“你这只不过是通过神元控制剑身而已,离真正控制还差的远呢,你至少也要,等等,你怎么可能控制天地元气的?”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七十四章 演示
“怎么?这难道很困难吗?”
对于浩渺剑魂的惊讶,张昊旻却故作十分淡定的样子,仿佛这就像喝水一般轻松。
不过他这平静的外表下,却藏着歇斯底里的兴奋,简直比当街捡了上百万还要开心,以至于他都恨不得想翘起二郎腿来,好好嘚瑟一番。
“很困难?以你现在的境界,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怎么可能呢。”
果然,这浩渺剑魂如同张昊旻所料想的那般,惊声大叫起来,直呼这不符合天道的规则,张昊旻此举简直就是在违背天道。
“切,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就是很平常的事情而已。”
正所谓是风水轮流转,这下子终于换成他鄙视这小家伙了,不免为了刚刚被它的嘲讽而出了一口恶气,简直就是报应来的不要太爽。
当然,这要是让张昊旻解释其中缘由的话,那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当初逍遥教他的时候,他便能感受到并控制天地元气,如果非要解释的话,恐怕也只有天赋异禀这么一个说法。
听见张昊旻说的如此轻松,浩渺剑魂不禁半天都没有搭话,仿佛是被这难以置信的事情给惊呆了,正在心中暗自怀疑自我呢。
过了好一会儿,张昊旻都怀疑这小家伙已经缩回去,不再理他了,刚准备调整调整心情好重新进入梦乡,便听见这小家伙惊叹的说道。
“这都已经是平常事了吗?我的天呐,这世间都发生了什么,竟然变得这么可怕。”
这浩渺剑魂还以为它被关在剑匣中的时间里,这外面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连独属于仙人才能掌控的天地元气,一个神驰境便可以驾驭了。
“这有什么可怕的?不是挺好的嘛。”
张昊旻不免在心里直偷笑,完全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小心思,特别是在感受到那小家伙的惊讶情绪之后,仿佛发现到了乐趣一般。
不过,他突然意识到一个被他所忽略的问题。
如果这小家伙真的是在剑匣中有了意识,那它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无论是仙人的血是金色的,还是这天地元气的掌控,不是都应该不知道嘛。
“哎?说话回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你不是才有意识不久嘛。”
“按道理来说,我确实不应该知道这些东西,毕竟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醒来,就连外面的世界我都还没有出去看过。
但是这一切却又直接出现在我的脑袋里,好像一直都记得似的,简直奇怪。”
张昊旻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后,眉头不禁一挑,因为这个经历似乎和自己很像,自己也是只能记得以前世界里的部分事情,有些记忆也全然没有印象。
莫非这浩渺剑魂也跟自己一样,是从其他世界穿越到这里的?再或者是这个世界的某位大能死后灵魂寄托到剑里?就跟那谁的戒指里的老先生一样。
要真是如此的话,那就简直是太神奇了。
于是,张昊旻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努力保持平静的样子,试探性的问到浩渺剑魂,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那你除了这些之外,还记不记得你被关在剑匣之前的记忆?”
“剑匣?你是说那黑洞洞的东西就是剑匣?”
“对,就是那黑洞洞的剑匣。”
张昊旻满是兴奋的期待着,盼望着这家伙会是个异常厉害的大佬,那到时候什么宝贝啊,功法啊,可谓是应有尽有,甚至就连今后的修炼,都不用他再操心了。
只是浩渺剑魂的回答却让他一下子摔落在地上,而那般美梦也随即破灭。
“我就是在那剑匣中醒来的,又怎么可能会有之前的记忆呢?真是奇怪。”
“额,好像是这么个理。”
但是张昊旻依旧不死心,继续追问道。
“那你就不知道什么绝世功法?或者有什么厉害的宝贝也可以啊。”
“你问这个干嘛?”
“嘿嘿,咱俩现在可是有血契在身,那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你要是有什么好东西,可别藏着掖着,要懂得拿出来分享。”
张昊旻这么一说,浩渺剑魂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感情是打起自己的注意了,便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家伙穷疯了吧,我这才刚醒,上哪给你什么功法、宝贝的?想要这些东西,那就去找你师父去。”
在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后,张昊旻不禁眉头紧蹙,就连脸上兴奋的神情都不免戛然而止,满腔沸腾的热血,也在逐渐冷却,直至彻底沉寂。
张昊旻在心中暗道:得,看来这家伙也就是个普通的剑魂而已,完全没有半点油水可捞。
不过张昊旻并没有继续失落下去,这人得知足常乐,虽然并没有什么老前辈的灵魂保佑,但终归这心驭剑,不,这浩渺剑有了剑魂。
这就相当于是一件仙器到手,可是个值得庆贺的大事。
“我师父那可是比你还要抠搜,他至今连拜师礼都没有给我。”
“不至于吧,都已经拜师了,还不给你拜师礼?”
张昊旻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知音一般,赶紧跟浩渺剑魂吐槽起来,说着叶真人是有多么抠搜,连徒孙刘志都给了礼,他这徒弟却没有。
不过,吐槽到一半,张昊旻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叶真人好像在他临走的时候,给了他一块什么字、什么图案也没有的牌子。
当时好像还说在建安城中遇到什么困难的事情,就拿着这块牌子到什么金满钵典当行,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用。
而且有逍遥这家伙在,恐怕这个牌子应该也用不上。
“哎,既然你师父这么抠,那我是谁给你的?”
“你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礼物。”
“礼物?我天,这家伙出手倒是阔绰啊。”
浩渺剑魂不免感到震惊,这个世界难不成真的疯了?竟然连仙剑都当做礼物给送出去了,而且最过分的是,竟然还送给了一个只是神驰境的家伙。
不过好在这家伙能控制天地元气,不然岂不是就明珠投暗了。
当然,如果按照张昊旻所说的那样,控制天地元气变成了一件简单的事情,不再是仙人的专属,那拿仙剑做礼物应该也是件寻常的事情。
“那可是,我俩的交情那可比你贵重多了。”
冲着张昊旻这番话,倘若是浩渺剑魂有模样的话,此时定要给张昊旻一个大大的白眼,简直就是在贬低仙剑的尊严。
“既然你们俩的交情这么好,那往后遇到敌人了,就拿你们的交情去杀敌吧,哼。”
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张昊旻顿时一愣,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赶忙讨好的说道。
“不不不,你最贵重了,那家伙他就是有眼无珠,不认得你这块宝,这才让我给捡了个大便宜。”
一顿溜须拍马过后,张昊旻才总算把这个小祖宗给哄好,毕竟这可是仙剑,若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话,那岂不是就完犊子了。
“不过话说,你竟然是仙剑,那我该怎么用啊?”
“既然你可以操控天地元气的话,那你就勉强可以用了。”
浩渺剑魂被张昊旻拍了这么一通马屁,不免有些飘忽,所以对于张昊旻再次向它求教,它便没有再拒绝。
“你会释放剑意吗?”
张昊旻一听这话,不免一下子兴奋起来,这岂不是正好遇到了他的长处。
“我当然会释放剑意了,只不过,我这剑意有些小小的问题。”
“小小的问题?这剑意能有什么问题?”
“额,我这剑意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剑意,而是假的,按照一本功法仿造出来的。”
“假的?这剑意怎么可能还有假的?”
这么不一会儿的工夫,张昊旻的诸多神奇之处,便已经让浩渺剑魂连连吃惊了。
而它作为一个仙剑的剑魂,可是从未听说过这世上竟然还有假的剑意,竟然能仿造出来,简直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般。
“这剑意确实是假的,是通过一本叫《剑心》的功法仿造出来的。”
“剑心?”
浩渺剑魂仔细寻思了一下,虽然这个名字听着有些感到耳熟,但是无论它怎么想,也不起来关于此一星半点的事情。
于是浩渺剑魂对此很是好奇的说道。
“那你释放一丝剑意让我瞧瞧,不然我也不能确定你这仿造的剑意可不可以催发。”
这释放剑意一事,张昊旻不免感到有些为难,毕竟他所释放出来的剑意,威势可都不可小觑,当初仅是释放一成,便是如同长河落日一般。
如今又在深夜,倘若是再来上这么一下的话,恐怕会得罪不少的人。
“现在释放剑意的话,恐怕有些困难,等明天天亮了我再给你演示,你先接着往下说说。”
“那好吧,不过你明天可不要忘记了,我还从未见过什么假的剑意。”
就在浩渺剑魂说话间,突然一道白光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脑海中,一下子将一切照的极为明亮,这一手可是吓了张昊旻一跳,于是他赶忙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
“你不是想要知道怎么运用浩渺剑嘛,所以我用元气演示给你看。”
“卧槽,这怎么弄得跟看电影似的。”
“电影?什么是电影?”
“没什么,你继续演示吧。”
【ps:上一章手误写成了浩渺剑意,在这里更正一下,应该是浩渺剑魂,还望见谅!】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仙解
随着白色的元气缓缓凝聚,犹如全息投影一般,在张昊旻的脑海中演变成一个由元气组成的人,他手持着一把长剑,想必就是浩渺剑。
“我现在要给你演示的,便是如何通过浩渺剑将运用剑意。”
浩渺剑魂话音刚落,那由元气组成的人便开始了动作。
只见这人双手握剑高举,继而一圈又一圈的波动从剑身上向外散开,犹如水中的波纹一般越来越大,就在张昊旻疑惑这是什么的时候,浩渺剑魂为他解释道。
“这便是释放剑意的过程。”
因为张昊旻是按照《剑心》中的方法,从而模拟出的剑意,所以他并不太清楚真正的剑意所释放的过程,这还是他头一次直观的“看”到。
特别是当他看到这一圈又一圈的剑意时,他不免若有所思起来,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聚精会神的看着浩渺剑魂的演示。
伴随着剑意的不断释放,突然散开的剑意一滞,竟反倒收回到了剑身之中。
对于这难以理解的一幕,张昊旻不免有些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将已经释放出来的剑意再吸收回去呢?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不过,随即发生的变化便惊呆了张昊旻。
随着剑意重新回到剑身之内,原本犹如大刀一般宽的浩渺剑,一下子变了模样,竟开始逐渐缩小,最终变成了一把修长的三尺剑。
“卧槽,你竟然还会变形?”
被张昊旻这么一说,一下子拉下来不少档次,浩渺剑魂不免有些气愤的说道。
“这明明叫仙解好嘛,你简直太孤陋寡闻了。”
“仙解仙解,不过,这仙解又是什么意思?”
“凡是仙器,平日里要是也保持仙器状态的话,就需要消耗大量的心神,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在平时,仙器往往会进入到休眠之中。
也正是因此,当需要使用仙器的时候,就需要先将意志注入其中,从而将仙器唤醒,这便是所谓的仙解。”
听完浩渺剑魂的话,张昊旻一时间大长见识,这所谓的仙器竟然还需要休眠,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奇闻轶事。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仙器休眠的前后竟然是两种模样,难怪在看浩渺剑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些名不副实,原来是问题出在了这里。
不过,他在大感匪夷所思的同时,心中却也不免有些疑惑。
既然是仙器的话,那为什么在维持其本身状态的情况下,还需要消耗大量的心神?这仙器会不会有些显得太过不堪。
至于平日里所谓的休眠模式,为什么不会消耗心神呢?
“消耗心神?为什么保持仙器的状态就会消耗心神?”
“因为我啊,在每个仙器当中,器魂若是要保持清醒的话,就需要通过消耗心神来维持,不然就会像先前那般,需要进入到休眠之中。”
张昊旻被浩渺剑魂说的不免有些晕头转向,既然仙器的维持是器魂需要保持清醒,那此时这小家伙是清醒的,怎么浩渺剑还是那般模样?
“那你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我现在准确的说,应该属于半休眠的状态,若是此时注入剑意的话,就能瞬间开始仙解,不需要先将我从休眠中唤醒,再开始。”
“既然你现在还不是清醒状态,那你清醒状态后会是个什么模样?”
“这就得看你能给我注入多少心神了,按照我目前的这个状态,也只能简单的维持仙解,如果你能给我提供足够多的心神,没准我就可以到外面去了。”
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张昊旻不禁一愣,于是疑惑的问道。
“你还可以到外面去?”
“对啊,如果心神足够支持的话,那我就可以暂时脱离剑身,到外面去活动了,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啊。”
“你不会就此跑了吧。”
“切,你这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是浩渺剑的剑魂,我能跑到哪儿去?”
虽然浩渺剑魂这么说,但是张昊旻却不免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万一真让这个小家伙给跑了,那自己可就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不过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他与浩渺剑可是订下了血契的,这完全就是多虑,浩渺剑魂是不可能背弃剑身、违背血契而跑掉的。
“那好吧,不过有一件事我还不太明白,在这之前我可是用你释放过剑意的,怎么也不见你清醒,或者开启仙解?”
“额,我的心神都已经全耗光了,所以在得不到补充的情况下,根本就无法醒来,更不要说什么开启仙解了。”
“耗光了?你不是一直都待在剑匣中嘛,你是怎么消耗的?”
听到张昊旻问起这茬,浩渺剑意不免有些尴尬。
当初它在剑匣中觉得很是无聊,便一直想方设法的想冲出去,到剑匣的外面去看一看,不过随着一次次失败而告终的,还有所有心神的消耗一空。
于是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它都保持着彻底休眠的状态。
也正是因此,无论是张昊旻与浩渺剑订立血契,还是当初用浩渺剑来释放剑意,作为剑魂的它都没有丝毫的回应。
“刚诞生的我本来就没有多少心神,又加上这都已经过去了几百年的时间,心神自然全都消耗一空了嘛。”
对于浩渺剑魂的回答,张昊旻并没有怀疑什么,他此时的关注点是这小家伙是怎么觉醒的?不是说需要心神的补充嘛,怎么就喝了点血便觉醒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这次的觉醒是因为喝了血的缘故,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你喝血也可以补充心神?”
要知道,心神只有等到归虚境开启阳神之后,才能慢慢修炼产生。
而此时仅是神驰境的张昊旻,自然无法给浩渺剑补充心神,所以他还在为这浩渺剑在他归虚境之前该如此使用而头疼呢。
如果血也可以补充浩渺剑魂心神的话,那就比较轻松了,他完全可以通过以战养战的方式,坚持到突破归虚境。
等到他突破了归虚境,打开阳神,那心神就可以不断修炼了,到时足够供给浩渺剑的使用。
“如果你不要求反哺的话,那倒也是勉强可以的。”
“反哺?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浩渺剑魂突然蹦出来个新词,张昊旻难免有些疑惑,他倒是听说过乌鸦反哺的故事,可从未听说过心驭剑还能反哺的。
“我可以通过吸收别人的血,来帮助你恢复伤势。”
听到这话,张昊旻起先是一愣,过后便一下子兴奋起来,这所谓的反哺岂不就是以前游戏中那些吸血的技能嘛,简直就是杀人开团的神兵利器啊。
吸别人的血,从而来恢复自身,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吸血鬼,当真是棒极了。
“你真不应该叫浩渺剑,就应该叫饮血剑才对。”
“饮血剑?这名字可真血腥,我这么一把仙剑,怎么可以叫这么血腥的名字呢。”
张昊旻此时乐得都已经合不拢嘴了,仿佛看到了自己手持浩渺剑,在蜂拥而至的敌潮中大杀特杀的样子。
浑身上下沐浴鲜血,宛如不败战神一般,屹立在尸海上,纵横四海,神武无双。
“那除了你会反哺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仙剑或者仙器也会?”
“据我所知,会反哺的仙器中就只有我这么一个,但是现在外界毕竟以及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会不会有其他的,这就不好说了。”
“天翻地覆的变化?”
“对啊,你一个神驰境都已经可以操控天地元气了,这还不够天翻地覆?”
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后,张昊旻不禁笑了起来,这小家伙莫不会真的相信了所有人都跟他一样,还未成仙便可以操控天地元气了吧。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单纯的感到开心而已。”
“那你还要不要看下面的演示了?”
“这不是必须的,肯定要看啊。”
于是张昊旻脑海中的元气人又开始发生了变化,它手中已经仙解的浩渺剑,又开始释放出一圈又一圈的剑意,只是这次的剑意明显要更加的强盛。
随着剑意的逐渐增强,周围似乎有些东西正在源源不断的靠近,渐渐依附在散开的剑意上,瞬间便让剑意壮大了不少。
“这些便是天罚之力,要等到你飞升成仙得到天道的认可才,额,你现在能掌握天罚之力嘛?”
可能是因为张昊旻先前打破了不可能,可以操控天地元气的缘故,所以浩渺剑魂不禁停下来,先要问一问他,有没有同样掌握天罚之力。
“没有。”
不知为何,当浩渺剑意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它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这天罚之力只有等到你得到天道认可,才能进而掌握,到时候附加在剑意上,便会释放出更加强大的威力。”
“使用普通的剑释放剑意,也可以附加天罚之力吗?”
“如果只是普通剑的话,应该也是可以短暂驾驭天罚之力的,不过这天罚之力不会太强,顶多也就是初仙的层次,不然不仅剑会断,就连自身都会受到反噬。”
“那还没有仙解的仙剑可以驾驭吗?”
“普通剑都可以驾驭,仙剑又怎么不可以驾驭?瞧不起谁呢。”
听到浩渺剑魂的小脾气又犯了,张昊旻不免赶忙解释道。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仙剑若是没有仙解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是肯定的,没有仙解的仙剑自然比不上已经仙解的,但是就算没有仙解,那也要比普通的剑强太多好嘛,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
“好的,我明白了。”
话说着,那元气小人手中附加着天罚之力的剑意便释放了出去。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元气小人
等到浩渺剑魂将一切都演示完毕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都已经开始蒙蒙亮了,显然在不知不觉中,一夜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一夜无眠的张昊旻,此时一点也不感觉到困倦,正相反,如今的他却还很是亢奋,简直处在兴奋的劲头上,久久无法自拔。
“也就是说,我用浩渺剑施术的话,不仅可以减少心神的消耗,而且还可以加快法诀的释放速度?”
“嗯,怎么样,是不是非常棒。”
张昊旻在心里仔细一琢磨,不免觉得这浩渺剑不愧是仙剑,它本身不仅能吸血回红,甚至还能减蓝减cd,这完全就是游戏中的神装啊。
“这简直太棒了。”
对于张昊旻的夸赞,浩渺剑魂自然是欣然接受了,于是洋洋得意的说道。
“这其中的好处还远远不止这些,等到你突破到归虚境,能释放术法的时候,你就会明白,这仙剑到底有多么强大。”
在听到浩渺剑魂说仙剑的奥妙还远远不止这些的时候,张昊旻一时间浮想联翩起来,难不成这浩渺剑还有更为神奇的地方?
顿时,张昊旻恨不得立马就突破到归虚境,好好试一试使用浩渺剑施法术法的效果。
不过他也知道,正所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现在不能急着修炼,当务之急应该是加强对神元的控制,争取早日达到可以继续修炼的标准。
所以张昊旻心中那颗热切的心,也慢慢冷静下来,路得一步步走,饭得一口口吃,这突破归虚境一事,急不得。
“我这才刚突破到神驰境,不着急,反正今后的路还长着呢。”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谁说了也不算,不过我也不奢求你能证道成仙,只要能给我足够的心神就可以了。”
作为仙剑的剑魂,浩渺剑魂自然希望自己能落到仙人的手中,这样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也能体现出它的价值。
但是相比起漆黑的剑匣,如今的处境已经算是不错了,至少还能吸吸血补充一下心神。
“奢求?你瞧不起谁啊,我肯定是能成仙的。”
因为解开霸下藏息术的时候,逍遥在张昊旻的上丹田中设下了结界,所以浩渺剑魂并没有发现其中的双金丹,以及已经开裂的道果。
若是它发现了这些的话,恐怕早已经惊呼起来,肯定比此时的张昊旻还要更加兴奋。
只是浩渺剑魂终归是不知道这一切的,所以它对于张昊旻的自信满满,自然是颇为不屑,甚至它觉得张昊旻这就是无知者无畏。
众所周知,成仙可不仅是有自信肯努力便能成功的,这其中涉及的方方面面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不是神驰境所能理解的。
不过它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万一打消了张昊旻的积极性,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极为敷衍的说道:“好好好,那我等着你成仙的那一天。”
张昊旻并没有说什么,虽然他听出了浩渺剑魂语气中的不相信,但是他懒得争辩,毕竟事实胜于雄辩,等到他成仙的时候,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你接着睡觉吧,我也该休息了。”
浩渺剑魂在打了一个漫长的哈欠后,便没有任何动静了,仿佛已经睡着了似的。
听到这话,张昊旻不免有些懵圈,在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折腾后,此时的他早已经熬过了困劲,脑袋虽然有些嗡嗡的,但是意识却清醒的很。
于是他睁开眼,瞅了一眼窗子,想要看看如今大概是什么时辰。
可是当他看到映在窗纸上的亮堂时,心里不禁气的想骂娘,这天都已经亮了,就算是立马睡着,恐怕也睡不了多长时间便要起床了。
若不是现在释放剑意会影响到其他人休息,张昊旻铁定要按照仙解的方法,将这无耻的浩渺剑魂给叫醒不可。
自己在这儿清醒着,而它却安心的去休息了,简直让人分外气恼。
就在张昊旻重新闭上眼,努力遏制住内心的兴奋,准备趁着最后这点时间,争取能多睡多久,就多睡多久的时候。
闭上眼的他看到了脑海中,那个依旧还未消散的元气小人,只见它呆呆的杵在那儿,手里握着剑一动不动。
“卧槽,这该怎么睡啊。”
这本来还准备趁着剩下的一点时间眯上一觉的,结果这泛着白光的小人就这样立在他脑袋里,浑身上下冒着白光,让他又如何能睡着。
最气人的是,这元气小人是浩渺剑魂弄出来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弄掉,再加上那小家伙已经进入休眠状态了,根本就叫不醒,一时间张昊旻是左右为难。
“你既然是元气组成的,那我应该也能操控你。”
张昊旻毕竟不是一名普通的神驰境,他是可以操控天地元气的,而这由元气所组成的小人,他在心里推算着,应该也是可以操控的。
可是就在张昊旻的意识接触到元气小人的一刹那,这元气小人突然动了。
只见它一个踏步上前,弓步猫腰,一气呵成,手中的长剑随即挥了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把张昊旻给吓了一跳,惊讶的同时,心里也不免有些疑惑,莫不成这元气小人是有自我意识的?
看着这家伙挥舞着剑的样子,张昊旻一时不知所措,这毕竟是在他的脑袋里,万一一个不小心伤着什么地方,那他说不准就成智障了。
“这可是我的地盘,还能让你给反天了不成?”
于是一道道神元如同锁链一般伸了出来,准备一鼓作气将这不听话的元气小人给捆起来,然后想法把它给消散掉。
只是让张昊旻没有想到的是,这三两条锁链根本就无济于事,不要说锁住它了,就连碰都碰不到,简直灵活的很。
这可不是办法,于是张昊旻将神元延绵起来,围成一个巨大的笼子,既然近距离抓不住这家伙,那演化成笼子,再一点点缩小不就行了。
不过这笼子还没开始缩小,那元气小人便一剑将其砍了个窟窿,一缩身便从中逃了出来。
“嘿,你这家伙倒还挺厉害。”
屡次失手的张昊旻,一下子来了精神,今天就算是不睡觉了,他也非要将这元气小人给抓着不可,毕竟这家伙实在是太挑衅了。
张昊旻直接将神元演化成五把刀,反正那小人是元气做的,也不存在会没命的说法,所以他便准备跟它硬碰硬试试。
而张昊旻可没有练过刀法或者剑术,那为期两个月的特训,也不过是练了一下身法而已,他自然不是那元气小人的对手。
不一会儿的工夫,操控五把刀的他便被对方给生生斩断了三把。
对方的元气强度显然要比他的神元高级,于是张昊旻便放弃了继续用神元进攻,而是用出了元气罩,将那仅用巴掌大的元气罩当做武器来用。
还别说,这元气罩确实很好用,在与元气小人的对战中并没有再吃强度上的亏,反而有种势均力敌的感觉。
但是打着打着,张昊旻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家伙好像并不是简单的出剑,而是用着某一种剑法。
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张昊旻便有意的跟着它学了起来,这元气小人怎么出剑,他就怎么出元气罩,尽可能的跟上对方的节奏。
而那元气小人在察觉到张昊旻正在跟它学之后,还故意放慢了速度,像是在教授张昊旻该如何迈步,如何出剑一样。
这剑法很是简单,分开来看总共只有四个套路,剩下的都不过是其诸多演化罢了。
张昊旻在剑法上倒还有几分天赋,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便已经能照葫芦画瓢的施展出来了,只是在很多地方都有待磨合,并不及元气小人的千分之一。
而就在张昊旻沾沾自喜的时候,只见元气小人的招式一变,竟然使出了不同于之前的招式,甚至更加的凌厉复杂,一时间让张昊旻有些招架不住。
看来刚刚施展的只是这剑法的基础,此刻显然是又进了一步,不过难度并没有提升的太高,张昊旻堪堪还是能跟得上节奏。
不过这越打张昊旻越是兴奋,看来这元气小人就是在教他剑法,并且这剑法还很不一般。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这第二层剑法张昊旻也已经学会了。
虽然同样只是学了个大概的样子,并没能领悟到其中的真谛,但仅是如此,也已经很是不错了,毕竟他是在一边招架一边学习。
而就在张昊旻期待着第三层剑法的时候,元气小人却突然消失不见了,他的脑海中也随即暗了下来。
“不会吧,这剑法难道只有两层?”
仿佛是听到了张昊旻的话一般,那元气小人突然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只见它飞快的施展出更为精湛、更加复杂的剑术,看的张昊旻是眼花缭乱。
而随着这第三层剑法的最后收剑,元气小人便再次消失不见了。
“额,你的意思是等我完全掌握了前两重剑法之后,你再教我剩下的?”
脑海中白光一闪,似乎是这元气小人在肯定张昊旻的疑问。
“卧槽,你竟然能听懂我说的话,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只是无论张昊旻再如何呼唤,对方都没有再理他半下,仿佛跟着浩渺剑魂一起睡着了似的。
【ps: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本来准备两更的,有事耽搁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七十七章 蟹酿橙
“张老大,醒醒,该起床了。”
张昊旻还在脑海中反复比划着刚学的剑法,就听见陈开宇叫他起床的声音,显然是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该起床收拾收拾去参加召开仪式了。
陈开宇见张昊旻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催促道。
“别睡了,再睡太阳都快晒屁股了,赶紧起来吧。”
“唉,催什么催,我都已经醒了,准确的说我一晚上都没睡。”
当然,最后那句话张昊旻只是小声的在心里说说,可不敢让陈开宇听见,不然这家伙肯定又会不停的追问着,他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
尽管脑袋因为没睡的缘故,有些昏昏沉沉的,甚至有种恍如隔世般的恍惚感,但是为了今日的召开仪式,他还是强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陈开宇看着犹如一滩烂泥般,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的张昊旻,不免有些疑惑。
要知道,昨天早上的张昊旻,那可是兴奋的不得了,早早的便起来捯饬起自己,将自己打扮的板板正正,头发更是梳的一丝不苟,今日却全然变了样子。
张昊旻捂着嘴,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慢悠悠的说道。
“昨天夜里没睡好,懒得动弹。”
“赶紧去洗把脸清醒清醒,瞧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跟喝大了似的。”
“胡说,你瞧见过我喝大的样子?我倒是见过你喝多的样子,那可真是。”
眼见张昊旻又要拿他当初喝醉酒的样子说事,陈开宇顿时颇感头疼,那些糗事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给忘了啊?竟然还一件件的记得贼清楚,跟宝贝似的。
为了不让张昊旻将他醉酒的样子形容出来,陈开宇便赶忙岔话道。
“好了好了,你赶紧洗漱吧,我先去拿点吃的。”
话音刚落,陈开宇根本不给张昊旻再说一个字的机会,赶紧撒丫子便往外跑,就连摘星步都在不觉间用上了,可见他有多么不想听张昊旻的描述。
“跑那么快干嘛?又不是去晚了就没饭吃了。”
看到陈开宇落荒而逃的模样,张昊旻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就连脑袋都清醒了不少。
他们俩认识都有半年的时间了,他可是知道陈开宇不少的糗事,真要是一条条列出来,恐怕都可以出一本小册子了。
张昊旻晃了晃略显混沌的脑袋,又开始回想着刚刚学会的剑术,手脚轻微的比划着,生怕再忘记了。
他刚洗漱完毕,正在用毛巾擦净脸上的水渍时,陈开宇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包子回来了,只不过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戴华盛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豆汁儿,紧随其后,进到了屋子里。
“小师叔早啊。”
戴华盛的为人还是很不错的,尽管昨日逍遥当众放出话去,所有人待张昊旻如待己一般,但是戴华盛并没有就此避着张昊旻,依旧和平日里一个德性。
这样一来反而让张昊旻感到很是舒服,和以前一样随意。
“你怎么来了?”
戴华盛先放下手中烫人的豆汁儿,然后才回答道。
“哦,师父他让我来告诉小师叔一声,原本计划的表演赛取消了,因为昨日耽误了太多的时间,所以今天等天授帝一讲完话,便直接开始比试。”
“这么着急啊,不过这样也好,早比完也好早点出去逛逛,天天待在这圣贤居里,都快把人给闷坏了。”
自从那日见识了建安城夜晚的繁华,他们这些脱了缰的马,心思早已经从圣贤居中翻墙出去了,顺着门前的道一直向东走,去瞧一瞧所谓的烟火人间。
也正是因此,每个人的心里都时时刻刻盼着宗门大比能早点结束,那样就可以出去痛痛快快的玩一玩了。
“就是就是,你们这些需要参赛的先不说,我们这些啥也不需要做的,天天待在这院子里,简直都快要无聊透了。”
一边听着戴华盛的抱怨,张昊旻一边将手中的毛巾摊开晾上,把洗漱的位置给腾出来,让给正排着队的陈开宇,说道。
“那等到宗门大比结束了,你们准备去哪儿玩?”
听张昊旻这么问,戴华盛自然来了兴致,赶忙搬了一个板凳坐下,眉飞色舞的讲道。
“听说这建安城中属聚贤居的饭菜最好吃,特别是他家的酒水,堪称是建安城中的一绝,所以我们准备等到宗门大比一结束,便去尝尝鲜。”
“聚贤居?我劝你们最好别去,不然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张昊旻可记得清楚,临离开宗门之前,叶真人可是特别交代过聚贤居的注意事项,千万不能提起叶真人,更不能说有什么干系。
根据先前“到访”遥南派的经验来看,肯定是早年叶真人在外闯荡的时候,在聚贤居内闯过什么祸事,才会不让张昊旻提起他。
而且遥南派的那位前辈,可是因为叶真人而迁怒整个圣华宗,万一聚贤居的掌柜的也同样如此,那事态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弄不好还得打起来。
不过,戴华盛可不知道这些事情,他还以为是张昊旻担心他们永恒石不够,到时候付不起帐,再被聚贤居给扣下,于是说道。
“小师叔你就放心吧,我们知道那里的饭菜贵的要命,所以特地凑了凑永恒石,简单的吃上一顿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听戴华盛这么一说,张昊旻不禁想起来当初与轻雨柔两人,在宛屏城中吃饭的那一次。
宛屏城中的聚贤斋那还是聚贤居旗下的分店,尽管如此,一顿饭下来都让他深感肉疼,更不要说这建安城中的总店了,岂不是更要贵的吓人。
“反正我已经警告你了,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可别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
张昊旻的话,说的戴华盛是一头雾水,不就是去简单的吃个饭嘛,又不是去故意找茬,只要钱带够了,还能有什么麻烦?
总不会因为自己是左脚踏进聚贤居的缘故,而被撵出来吧。
“多谢小师叔提醒,不过应该也没有问题,放心吧。”
这时,急急忙忙糊弄完洗漱的陈开宇也走了过来,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包子,边啃着边跟戴华盛说道。
“我跟你讲,如果你要去聚贤居的话,那你一定要点一份【蟹酿橙】,那味道简直绝了。”
听到陈开宇说这话,戴华盛这才想起他的身份,他可是洛国的皇子,聚贤居这么有名的馆子,他怎么可能没有去过呢。
“嘿嘿,开宇兄弟,不知那聚贤居内还有什么值得一试的菜肴,你再推荐几道呗。”
“再推荐几道,那个【龙腾四海】也值得尝上一尝,味道同样很是不错,至于其他的,哦,还有一道【水晶宫】也不错,值得推荐。”
“还有吗?例如什么酒水之类的。”
“其他的我倒还真没有太多印象,不过单说味道的话,肯定是要比春意楼好太多。至于酒水,他们那儿的【醉春酿】很是不错,价格也不是太贵。”
戴华盛在脑袋里认认真真的记住这几个名字,到时候必须要尝一尝才行。
“那你看我们带上两枚黄色永恒石去吃可以吗?会不会不太够?”
陈开宇这包子刚咬一口,还没等他嚼完咽下去,坐在一旁的张昊旻抢先说道。
“费这个劲干嘛啊,到时候你们一起去吃不就完了,还省的麻烦。”
“对啊,还是小师叔聪明,那开宇兄弟,到时候有没有空闲,咱们好一起去尝尝。”
“我肯定是没什么问题,难得来一趟建安城,怎么能不去聚贤居呢。”
陈开宇本来就计划在去完镇北王府,将南棠棣嘱托的事情办完,便去聚贤居大吃一顿的,所以并没有丝毫为难之处。
“那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小师叔也要一起来哈。”
戴华盛撂下这话便立马走了,也不知道一天天的这么猴急干什么,甚至都没有给张昊旻片刻拒绝的机会。
张昊旻不免摇了摇头,这聚贤居可是个浑浊的鱼塘,也不知道就这么去会不会惹来麻烦。
“哎,开宇,那【龙腾四海】是什么菜?难不成真的有龙肉可吃?”
“吃什么龙肉啊,那就是道菜名而已,只不过是把一条红烧鲤鱼给架了起来,又觉得叫鲤鱼跳龙门太俗,便起了这么个名字。”
“额,那【蟹酿橙】和【水晶宫】呢?”
“那【蟹酿橙】倒是真的,味道着实不错,至于所谓的【水晶宫】,只不过是一碗白凉粉而已。”
听完陈开宇的描述,张昊旻顿时对聚贤居的饭菜大失所望,不过陈开宇所说的【蟹酿橙】,他倒是有些兴趣,不知道会是什么味道。
就在张昊旻愣神的这点工夫,已经狼吞虎咽的吃完一碗包子的陈开宇,将他那罪恶的手,伸进了张昊旻的碗里,趁着张昊旻还未察觉,赶紧抓起一个,狠狠地咬了一口。
“嘿,一人一碗,你丫的竟然还抢我的吃。”
陈开宇赶忙一脸赔笑着,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
“就一个,就一个。”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需要休息
在经过了一天的修复后,那原本被“谢顶”的看台,如今也已经完全修葺好了,与之前的样子并无不同,甚至还要更为华丽一些。
同样,位于看台后侧,那被掉落的屋檐给砸毁的小院,也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并且还在边边角角的位置上,添了绿植盆栽,倒映衬出另一种意境。
“卧槽,这修建的速度倒是真快,这才刚过去一天的时间,竟然全都修好了。”
“瞧你说的,它要是没修好,我们还来干什么。”
“哎,你们听说了吗,这可是出自合(shēn)境的手笔,用子母戒搬运材料,再通过法术固定修饰,才不到一下午的工夫便给修好了。”
“真假,竟然让合(shēn)境来修,恐怕也只有朝廷有这般手笔。”
“唉,什么时候我也能突破合(shēn)境啊。”
“就你这气海境的修为,恐怕今生都是遥遥无期。”
……
提前来到小院的各宗门队伍,犹如一盘散沙般,熙熙攘攘的聊着天,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乱哄哄的地方是菜市场呢。
熊宫野皱着眉头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隔着老远他便听到了小院内传来的嘈杂声,于是一脸严肃的推开了小院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随即,原本喧闹的院子顿时安静下来,各宗门弟子赶忙老老实实的站好。
看到这一幕,熊宫野严肃的外表下,对此却期待已久的心一下子便沸腾起来,心中暗道:他娘的,这种感觉简直太爽了。
从迎(chun)院出发的时候,因为逍遥的(shēn)份,熊宫野不敢走在最前面,一个劲的谦让。
但是这可惹恼了逍遥,熊宫野的特殊对待让他感到极为别扭,原本一件简单的事(qing),非要整出这么多花样,他又怎么能不烦躁。
于是,最后逍遥用命令的语气,才让这家伙结束闹腾,乖乖的走在最前面。
殊不知,这反倒如了熊宫野的愿,他一直想体验一番被所有人崇敬的感觉,尽管有些狐假虎威,但是谁能了解狐狸的快乐。
也因此,便有了先前他皱眉推开小院门的那一幕,其实让众人安静的,是他(shēn)后的逍遥。
而随着逍遥的到来,小院在片刻的鸦雀无声之后,便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不同于昨(ri),他们这次都是单膝跪地。
对于这般场面,圣华宗一行人心里都憋着笑,更多的还是得意,他们何时曾受过这等礼遇,恐怕平生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过一把成仙的瘾。
逍遥并没有说话,随手一挥,凡是跪地的所有人都被一股力量给扶了起来。
虽然心里感到很是疑惑,但是也没人敢问,毕竟这是仙人的意愿,没有人敢指手画脚的,更没有人愿意指手画脚的,站着总比跪着好。
逍遥保持沉默的同时,所有人也都保持着沉默,哪还有刚刚那般交头接耳的场面。
“噗通。”
就在所有人都保持安静的时候,张昊旻一头栽倒在地上,引来所有人的注意。
“他这是怎么了?”
逍遥一个闪(shēn),便将张昊旻给扶了起来,而被坚硬的石板地给磕醒的张昊旻,此时正一脸茫然的瞅着周围的一切。
“不知道,他从早上起来就这么无精打采的。”
陈开宇在经过张昊旻的批评教育后,并没有如其他人一般,对逍遥保持着难以跨越的距离感,这倒是令逍遥颇感意外。
逍遥很是敏锐,对于如此昏昏沉沉的张昊旻,他立马便知道这家伙昨晚肯定是熬夜了,于是问到张昊旻。
“你昨晚干什么了?”
看到逍遥一脸担忧的模样,再加上周围所有人好奇的眼神,张昊旻赶忙站直(shēn)子,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衣服,说道。
“没什么,就是睡不着而已。”
张昊旻挠了挠后脑勺后,转而压低了声音,用仅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
“有空单独说。”
见张昊旻没什么事,逍遥便也没有再多问,毕竟这儿这么多人。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个全(shēn)穿的火红,犹如新郎官的老叟走了过来,掌心向上,右手叠在左手上,冲着逍遥施礼,又冲着张昊旻施礼,然后说道。
“尊者,小人乃大安国师黄梁,特来请尊者前往看台落座。”
逍遥打量了一番这所谓的大安国师,实力倒是不错,与叶真人一般都是圣境,就是这品味着实不咋地,有些太妖艳了。
考虑到继续站在这小院中,难免会被人一直盯着看,怪别扭的,于是逍遥便同意的点了点头。
“你若有事记得喊我。”
刚想说话的张昊旻,忍不住打了个大哈欠,说道。
“没事,你去吧。”
因为一晚上没有睡的缘故,此时的张昊旻显得非常的疲惫,一股难以抗拒的困意将其包裹着,恨不得立马躺在地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从迎(chun)院到这小院的路上,他就跟丢了魂似的,走的踉踉跄跄,甚至还差点摔了跟头。
好不容易到了这小院,随着队伍突然停在了原地,(shēn)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因此便狠狠地倒在了地上。
陈开宇帮张昊旻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看着还有些摇摆的张昊旻,不免好奇的问道。
“你昨晚到底干啥了?竟然能这么困。”
“我说我练了一(tào)剑法你信吗?”
大晚上的不睡觉练剑法,这跟谁说谁都不能信,更何况还是知道张昊旻脾(xing)的陈开宇,若不是有人(bi)着,这家伙连跑步都不跑,更不用说练剑了。
“就你?快得了吧,大白天的都不练剑,竟然还能晚上不睡觉练?除非这太阳打西边出来。”
“嘿,我告诉你哈,你可别瞧不起人,等我这剑法练成了,定有你小子好看的。”
“切。”
两人正说着,与工作人员交接完工作的熊宫野,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看着张昊旻此时的状态,颇为担心的问道。
“你现在的(shēn)体状况不要紧吧。”
因为计划的调整,今(ri)便要正式开始比试,按照张昊旻如今的状态,熊宫野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忧,生怕会影响到比试过程中的发挥。
要知道,张昊旻可是神驰境,夺冠的希望是非常大的,倘若一开始就因为这状态不对劲而被淘汰的话,那简直让人痛心疾首。
对于熊宫野的担忧,张昊旻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变得清醒起来,然后坚定的说道。
“没问题的熊教习。”
虽然张昊旻嘴上是这么说,但是看他那强撑的模样,还是颇令人感到担忧的。
这时,戴华盛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凳,对着张昊旻说道。
“小师叔,要不我先扶你到那边坐会儿?”
既然(shēn)体不太舒服,那就更不能站在这儿了,至少也得先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休息。
“华盛,快扶你师叔到那边坐着去,把他给照顾好了,要是光顾着玩,小心我收拾你。”
就张昊旻现在这个样子,那有拒绝的机会,熊宫野直接一锤定音,示意戴华盛赶紧将他扶过去休息,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调整状态比试。
作为替补队员的陈开宇,也假模假样的与戴华盛一起扶着张昊旻。
“你们不用扶着我,我自己能走。”
“哎,万一你磕到了怎么办,还是小心的好。”
完全不容张昊旻争辩,陈开宇与戴华盛两人,一人架着他一个胳膊,硬是将他给架了起来,硬生生给他拖到了石凳上。
与此同时,这俩货也一(pi)股坐了下去,难得找个理由坐着,怎么会不珍惜呢。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陪我是假,这地方坐着是真。”
“嘿嘿。”
渐渐的,各宗门队伍陆续赶到,小院中的人数也变得越来越多,包括姗姗来迟的遥南派。
当再次见到秋仙子的时候,陈开宇依旧难掩心中的激动,一声兴奋的欢呼声,将靠在戴华盛肩膀上睡着的张昊旻,给吵了起来。
被吵醒的张昊旻,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骂道。
“你踏马鬼哭狼嚎的干什么,安静点。”
真别说,张昊旻说话倒还有些效果,陈开宇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坐在那儿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秋仙子,可能是昨(ri)有了经验,今天并没有显得很猥琐。
戴华盛无聊的也有些困倦,打哈欠的同时,抬头瞧到了看台上的人正在吃着东西,便压低了声音对陈开宇说道。
“开宇兄弟,你去跟他们要点水和吃的来,咱们多少也吃点。”
因为张昊旻是靠在他的肩膀,所以尽管戴华盛压低了声音,依旧吵得张昊旻很是烦躁,于是他睁开眼看了一眼陈开宇,便起(shēn)靠在了陈开宇的肩膀上,说道。
“这家伙已经魔怔了,你去拿吧。”
“得嘞。”
既然张昊旻已经发话了,那戴华盛便开开心心的奉命前往,不大会儿的工夫,便端着大盘小盘的回来,(shēn)后还跟着两个同样端着东西的工作人员。
小石桌上东西一摆,瞬间便挤得满满当当。
“卧槽,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对于张昊旻的惊讶,戴华盛却显得波澜不惊,只见他拿起一块切好的清林瓜,嘴里一边大口的吃着,一边对着张昊旻说道。
“我也没准备拿这么多,他们一听是小师叔你要吃,便一股脑的给送过来了。”
张昊旻闻着香味,一时间驱散了浓重的睡意,赶忙坐了起来,也拿起一块清林瓜吃了起来,记得上次吃这东西,还是在宛屏城的聚贤斋。
“我天,这茶也不错,真好喝,小师叔你要不要来点。”
“给我倒上,我也尝尝。”
戴华盛给张昊旻倒完茶水,看了一眼丝毫不为所动的陈开宇,不免疑惑的问道。
“哎,开宇兄弟,你怎么不吃啊。”
“你不用管他,他现在已经进入到了秀色可餐的境界,‘吃’的比我们好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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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七十九章 黑幕(上)
张昊旻他们坐在那儿大快朵颐着,丝毫也不在乎旁人的感受,只要自己吃的开心便好,更何况如此美味怎可辜负。
而他们这般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好运,自然是让在场的众人只能干瞪眼的瞅着,心里顶多也只有羡煞不已的份。
甚至还有几个吃不到葡萄的酸狐狸,嘲讽着他们吃的肯定是看台上的权贵不(ài)吃的。
“切,瞧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都是别人挑剩下的,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
“你呀,别在这儿酸了,人家可是有那位罩着,肯定吃的不差,就算是吃剩下的,那也好过咱们什么也吃不到的强啊。”
“哼,给我吃我还不稀罕吃呢。”
张昊旻他们如此大吃大喝,除了引来几个酸狐狸之外,自然也引来了遥南派仙子们的注意,毕竟大家都在这儿站着,他们却这般特殊,难免惹人瞩目。
“师姐,那不是前几(ri)迷路的家伙嘛,他们怎么可以坐在那儿有吃有喝的。”
因为昨(ri)站的比较远,再加上有仙人在场,宋灵心里难免有些畏惧,不敢抬头直视,所以并不知道张昊旻就是眼前这家伙。
“哼,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嗯?”
宋灵虽然不认得张昊旻,但是秋雨凝却是极为清楚,她与张昊旻本就有怨气,上次不仅没有讨到半点便宜,甚至还落得个蛮不讲理的名声,心里自然憋屈。
而她本准备在宗门大比上找回面子,狠狠地教训这家伙一顿,却没想到,如今这家伙竟与圣人扯上了关系,简直让人更加心生不爽。
不过她心里不爽不要紧,反正一直盯着她的陈开宇因为她的这一瞥,而心中暗爽,对着张昊旻他们说道。
“卧槽,秋仙子她看我了,她看我了。”
张昊旻与戴华盛两人听到这话,不免疑惑的朝着秋雨凝的方向看去,正巧秋雨凝满是不屑的转过(shēn)去,便没好气的齐声说道。
“你可真自恋。”
陈开宇被他们这般嘲讽,心里自然不乐意,可是刚想与他们争辩一二,才发现(shēn)前原本空空如也的石桌上,竟然摆满了吃的。
“咦?你们俩竟然吃独食不叫我,诅咒你们吃完拉肚子。”
戴华盛这才刚端起来的杯子,还没来得及喝,便定在了空中,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开宇,刚刚明明叫他吃,他却毫不理睬,怎么这就变成他们吃独食了。
张昊旻也是翻了个白眼,对着陈开宇说道。
“你啊,早晚死在那个女人手里不可。”
“女人?你是说秋仙子?她可是仙子,就算真是死在她的手里我也心甘(qing)愿。”
“哟,这洛国的三皇子没想到竟然还是个(qing)种,真是让人佩服佩服。”
“(shēn)为一个男人你竟然都不会为一个女人心动,你不会和太子府的那个小魏子一样吧。”
陈开宇不(jin)一脸坏笑的看着张昊旻,那上下打量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一不一样你心里还不清楚?”
张昊旻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一说,不要说陈开宇了,就连一旁的戴华盛都不免流露出,原来你们还有这般勾当的表(qing)。
吓得陈开宇赶忙辩解起来,生怕引起旁人的误会,有辱自(shēn)的清白。
“你说什么呢?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我又没有龙阳之好。”
“龙阳之好?卧槽,你这小子满脑子都装了些什么?简直令人作呕。”
虽然在这个世界中,好男风并不是什么令人不齿的东西,甚至还有不少大人物公开出柜,但是作为一个纯老爷们,张昊旻还是无法接受的。
“嘿,你还好意思说我,不是你先说我清楚你那啥的嘛。”
“那又怎么了,咱们一起洗过多少次的澡了,你还能不清楚?”
“洗澡?额。”
陈开宇顿时没有了底气,仿佛如鲠在喉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切,我还以为你们俩怎么了,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一旁看戏的戴华盛不免大感失望,本以为能吃到轰动一时的惊天大瓜,没想到只是下了一场毛毛雨而已,简直毫无“激(qing)”。
“怎么?你好这口?我听说中堂不是有那么一位嘛,用不用我替你放出话去,撮合撮合你们俩?”
一听这话,陈开宇一脸调笑的看向戴华盛,连声附和道。
“我看这个主意不错,华盛兄弟一定会很开心死的。”
“小师叔你可千万别,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一回吧,要真那样的话,我恐怕真的要死了。”
戴华盛赶忙求饶着,他可不愿意与那位扯上半点关系,打死都不愿意。
与此同时,遥南派的队伍里,宋灵正眼巴巴的盯着他们,两眼放光的说道。
“他们吃的那是北林产的清林瓜吗?看着好好吃的样子,真想尝尝是什么味道的。”
看着犹如小馋猫一般的宋灵,秋雨凝不由得一阵头疼,她这个师妹哪里都好,就是这见着好吃的拔不动腿的毛病不好,真让人担心她会让坏人给拐走了。
“等到宗门大比结束了,我带你去聚贤居尝一尝,他们那儿可不止有清林瓜,据说还有不少好吃的呢。”
秋雨凝这么一说,宋灵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小琼鼻微微一拱,很是认真的对着秋雨凝说道。
“这可是师姐你亲口说的,可别再像上次那样说话不算数了,不然,不然灵儿可就不理你了。”
“放心吧,这次一定带你去。”
秋雨凝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一时间如沐(chun)风,哪还有半点冰美人的冷。
若是说先前秋雨凝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绝美的冷艳,那此时就成了冬(ri)暖阳般的温暖,让人不再有难以逾越的距离感。
只是可惜,这般美貌却被薄薄的面纱给遮住了,并无人有幸欣赏到这份(jiāo)艳。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鼓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一位工作人员快步走了过来,说道。
“各宗门队伍已经到齐了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搭腔,他们大都彼此陌生,自然也不晓得谁还没来,而且就算有没来的宗门也没办法说他们还没到。
不过见众人都没有说话,这工作人员便默认了都已经到齐了,于是讲道。
“请各宗门的领队跟我来一下,有件事还需要提前商议。”
前来的宗门可不少,光是领队就有四十多号人,他们跟着先前讲话的工作人员出了小院,皆都感觉很是神秘,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惊呼声,继而便是各种争吵,其中还夹杂着熊宫野浑厚的笑声。
“这简直太不公平了,我们凭什么要这样?”
“就是,他们每一个人都修炼如此辛苦,为什么有些人就能不劳而获?”
“我们不同意,这个要求我们无法接受。”
就在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一道威压从他们头上一闪而过,他们能清晰的感受到其中的恐怖,一时间没有人再敢多说半句。
这工作人员像是早就料到了这种局面,依旧保持着礼貌(xing)的微笑,极为平静的说道。
“谁要是不同意,那就抱着被灭宗的打算去试试吧。”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ing),院子内的众人根本就无从知晓,各个抻着脖子向外张望着,不知道领队们在为何而吵。
好事的戴华盛也跑到墙边,趴着墙角企图偷听点什么,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而这一切张昊旻却漠不在乎,反正刚刚听熊宫野的声音,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qing),而且就他那(xing)格,断然是吃不了亏的,特别是如今有了逍遥这座靠山。
就在张昊旻准备趁着还有点时间,再眯一会儿的工夫,扑鼻而来的一阵香风,瞬间让他置(shēn)于夏(ri)灿烂的花海之中,一时间芳香四溢。
这种香并不刺鼻,也不浓郁,淡淡的恰到好处,甚至还有一种果木的清香。
于是,张昊旻与已经呆成木鸡的陈开宇闻香看去,便瞧见了一位貌美如画的姑娘,在和煦的阳光下,宛若下凡的仙子一般,缓缓向他们走来。
只不过这仙子的第一句话,却让他们着实没有想到。
“那个,你们的清林瓜能不能分我一点?就一点。”
在看清了来人之后,陈开宇紧张的头皮发麻,一时间都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合适,用胳膊直拐张昊旻。
而张昊旻却显得很是平常,经过短暂的愣神之后便反应过来,笑着说道。
“随便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早已惦记这清林瓜已久的宋灵,她趁着师姐被墙外的声音所吸引的工夫,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跑了过来。
“太好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宋灵赶忙从盘中拿了两块清林瓜,然后冲着张昊旻微微一笑,便急匆匆的往回赶去,生怕晚了再被师姐给发现了,临走前还不忘说了声谢谢。
陈开宇颇为惊讶的转头看着张昊旻,简直难以置信的说道。
“我的天呐,刚刚那是宋仙子?”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当真是难得一见的漂亮,咦?张老大,你脸怎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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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八十章 黑幕(中)
听到陈开宇这么一讲,张昊旻吓得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好像确实有那么一丝微烫,莫不成真的脸红了?
但是在瞧到陈开宇那满脸看好戏的神(qing)后,张昊旻不免有些恼羞成怒。
这平(ri)里总是他在嘲讽陈开宇出糗,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他给逮到机会的一天,这家伙竟然一时间翻(shēn)农奴民把歌唱,讥笑起他来。
“你这家伙怎么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那脸,红的都快成猴子(pi)股了。”
“呵呵,你以为我跟你似的?”
对于张昊旻的反击,陈开宇显然是不以为意,他才不会跟张昊旻一样,还得摸一摸自己的脸,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脸红。
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脸皮厚度那可是有着十足的信心,若是会如此轻易就脸红,那他又怎么敢一直盯着秋仙子看呢?
其实,陈开宇的脸色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甚至还因为惊吓而白了一丝丝。
张昊旻见自己完全忽悠不住陈开宇,只得尴尬的喝了一口茶水,以此来缓解此时他内心的燥(rè),同时小声的念叨着。
“脸皮厚有什么好嘚瑟的。”
这茶的味道自然是上品,仅是一口,这股特有的清甜便能在舌尖上回味无穷。
唯一可惜的是,此时的张昊旻根本感受不到这股清香,他此时满脑子都是那片夏(ri)里置(shēn)的花海,如浪潮般叠叠不休的花香。
仿佛在这一刻,他幻化成了一只蝴蝶,迷失在这淡淡的幽香之中,陶醉的无法自拔。
他自问自己算不得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谈不上是什么好色之徒,只是当他瞧见宋灵的那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了从梦中走出来的仙子。
这仙子在明媚的阳光下,一颦一笑皆都蕴含着无穷的魅力,让人(shēn)不由己般暗生(qing)愫。
张昊旻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倘若是面对如此美丽的姑娘他都无动于衷的话,他真的该怀疑自己的(xing)取向是不是有问题了。
陈开宇在张昊旻的眼前晃了晃手,见他毫不理睬自己,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嘿,你在那儿想什么呢?”
“啊,没,没想什么。”
突然被陈开宇从幻想中拉回现实,张昊旻不免有些慌乱,连忙矢口否认着,却如同犯了错误却不肯承认的小孩子,答案全都写在了脸上。
陈开宇自然不会信他,嘴角咧起一抹坏笑,眉头一挑,饶有兴致的问道。
“你真的没想什么?是不是在想那位。”
见陈开宇故意将目光转向宋灵的方向,张昊旻不由得心头一紧,像是被人发现了个大秘密似的,心慌的不得了。
心里暗道:他喵的,这家伙怎么猜的这么准?
虽然被陈开宇给猜对了,但是张昊旻又怎么可能会承认呢?于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简直跟个老太太似的,赶紧去看你的秋仙子吧。”
陈开宇本来还准备再调侃张昊旻一两句的,结果瞥了一眼秋仙子,正巧看到微风将秋仙子的面纱掀起一角,顿时激动地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相比于秋仙子的绝世容颜,不要说调侃张昊旻了,就连张昊旻是谁他都给忘了,此时他满心只盼着能一睹那盛世美景。
而就在此时,一直趴在墙头偷听外面(qing)况的戴华盛,也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兴奋的跟他们说道。
“回来了,领队们都回来了。”
果然,这话音还未落,院门便被打开了,各宗门的领队皱着眉头,一个接着一个的回来了,除了开心到合不拢嘴的熊宫野外,其余人皆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而且最令张昊旻感到奇怪的是,每个领队进门之后,都要先往他这个方向看一眼,像是在举行某种邪恶的仪式,让人心里直发毛。
要知道,他们此时就坐在院子的角落里,除了他们三人之外,便再无其他的人。
所以这些领队们往他们这个方向看,其中的意思就非常的明显,刚刚谈话的内容十有**和他们三人中的某一个有关系。
戴华盛今年也不参加宗门大比,所以也并没有值得各宗门领队注意的地方。
同样,虽然陈开宇这个家伙是洛国的皇子,但是他毕竟也只是圣华宗的替补队员,上场的机会十分渺茫,应该也不会是他。
而就在张昊旻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时候,熊宫野朝着他们的方向暗竖了个大拇指,这一下便让张昊旻知道,刚刚所商量的事(qing)肯定与自己有关系。
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事(qing),才会让所有的领队都十分默契的看向自己,甚至熊宫野还会朝着自己竖大拇指呢?
实在想不明白的张昊旻,便用胳膊肘拐了拐一旁的戴华盛,这家伙毕竟趴了半天墙头,肯定是知道其中的内幕的。
“哎,他们这都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皱着眉头。”
“我也不知道,我看到他们时,他们就已经都这个样子了。”
“那你趴上面就没听到点什么?”
戴华盛好歹也在墙头趴了半天,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听到呢,只不过因为去的晚,再加上对方说话声音又小,他听的不太全乎而已。
“嘿嘿,听到了一些,他们好像在说什么不能打,还有灭宗之类的话,之后不知道又小声的讨论了什么,听的不太清楚,应该和比试规则有关。”
“不能打?灭宗?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黑幕吧。”
听到戴华盛的描述后,张昊旻的第一反应便是有人通过灭宗来威胁各宗门,从而(bi)迫他们在宗门大比中弄虚作假,所以才会说什么不能打之类的话。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瞧着他们那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这放出话的人,恐怕还真有那个能威胁所有宗门的实力。
对于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中,充其量只有两个人有这般实力,一个是(shēn)为仙人的逍遥,一个是(shēn)为大安天子的天授帝。
虽然十五年前,天授帝曾凭借其(shēn)份,差点(bi)迫圣华宗解宗,并入到朝廷当中。
但是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恐怕他还没有个魄力来同时站到这么多宗门的对立面上,更何况这宗门大比本就是由皇室牵头举办,他怎么可能砸了自(shēn)的招牌呢?
而且,就算是他真的不计后果的要(cāo)纵黑幕的话,恐怕逍遥那一关他也过不去,天授帝本事再大,他还能强过(shēn)为仙人的逍遥?
以此来看,逍遥便成了最大的可能,也只有他可以毫不顾忌其他人的面子。
可是逍遥为什么要威胁各宗门呢?他又不参加宗门大比,完全犯不着多此一举啊。
一时间,张昊旻恍然大悟起来,逍遥虽然不参加宗门大比,但是他要参加,难不成逍遥是为了自己才威胁的各宗门?自己才是其中的黑幕?
“卧槽,不会吧。”
张昊旻这猛地一声惊呼,顿时吓了戴华盛一激灵,他还在思索张昊旻说的黑幕是什么呢,全然没有防备突然乍起的张昊旻。
于是惊呼未定的他,不免满是抱怨的冲张昊旻说道。
“哎呀,吓死我了,小师叔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
张昊旻根本就没空搭理戴华盛,他此时正在为自己得出的惊人结论而震惊,毕竟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宗门大比的黑幕。
不过按照众位领队进入小院的模样,以及熊宫野冲他伸的大拇指来看,这一切仿佛都在印证着那个答案,他就是黑幕。
倘若是这黑幕是旁人,那他肯定是不会(yun)许黑幕的存在,哪怕是把天给捅个窟窿出来,他也定要让宗门大比公平公正。
但是如今这黑幕换成了他自己,那心中高昂的正义火焰,一时间也烟消云散,甚至在张昊旻的心底还有那么一丝欣喜。
人都是有私心的,他又不是什么圣母伟人,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去造福他人?
只是这样一来,就算他取得第一名的成绩,那里面也全都是水分,凡是知道内幕的肯定都会对他加以言辞,他这几个月来的努力也将显得毫无意义。
“卧槽,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就在张昊旻左右为难的时候,原本心无旁骛的陈开宇突然大叫起来,兴奋地抓住张昊旻的肩膀猛烈摇晃,仿佛中了大奖一般。
张昊旻的思路被这家伙突然打断,便没好气的怒骂道。
“你踏马有病啊。”
至于一旁的戴华盛,此时他已经全然懵圈了,自己就是去趴了会儿墙头,怎么一回来这俩都(xing)(qing)大变,一惊一乍的非要吓死人不可。
“我看到了,我看到秋仙子的样子了。”
对于张昊旻的怒斥,陈开宇显得毫不在意,毕竟刚刚那一刹那的风(qing),让他简直神魂颠倒,堪称是此生的高光时刻。
“我简直(ài)死这阵风了。”
面对此刻有些歇斯底里的陈开宇,张昊旻心里很是无奈,这家伙在说些什么?他是疯了吗?在这里胡言乱语的。
而戴华盛也是同样疑惑,不过既然陈开宇提到了秋雨凝,他不免也来了兴趣,问道。
“秋仙子她不就站在那儿,还能看到什么?”
“我,我看到了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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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八十一章 黑幕(下)
听到陈开宇这话,戴华盛一时间激动的站了起来,满目震惊的朝着秋仙子的方向看去,只是他并没有陈开宇那般好运,薄薄的面纱阻隔了他的视野。
至于张昊旻,他却根本不为所动,显然对此毫无兴趣。
毕竟他当初无意“登门拜访”的时候,无论是宋灵还是秋雨凝,她们可都没有戴什么面纱,所以她们的相貌张昊旻是瞧见过的。
“真的假的?你是怎么看到的?”
虽然戴华盛并不是秋雨凝的忠实粉丝,但是他本身就对新奇的事情极为感兴趣,就像刚刚趴墙头偷听一样。
所以对他来说,遥南派秋仙子面纱之下的相貌,自然有着神秘的吸引力。
只是陈开宇显然不准备告诉他,毕竟这可是他辛辛苦苦盯了两日的福利,又哪能如此轻易的告诉别人如何。
那怕跟戴华盛简单的说句很漂亮,他都感觉是自己的损失,这可是独属于他的瑰宝。
“真的,刚刚一阵风轻轻的吹过,面纱撩起了一角,恰巧被我给看到了。”
“快说说,秋仙子长得怎么样?”
瞧着戴华盛那一脸猥琐的表情,陈开宇不免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怎么样?仙子就站在那儿,你不好自己看啊。”
陈开宇这突如其来的小气,顿时让戴华盛吃了一瘪,这完全就是在吊人胃口嘛。
要知道在这圣贤居中,有多少人盼着能一睹秋雨凝的美貌,但是奈何被那层薄纱给遮的严实,虽然能依稀瞧见大概的轮廓,但是这却更加撩人心弦。
而就是这种明明能看到,却怎么也看不真切般的感觉最是磨人,给人一种朦胧美的同时,也勾起了想要揭开神秘的心火。
“开宇兄弟,你就多少说说呗,可别那么小气嘛。”
“我小气?你竟然说我小气?”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开宇兄弟你最大度了,行行好,能不能跟我略微分享一下?”
戴华盛此时被强烈的求知欲给弄得心里直痒痒,陈开宇不跟他好好讲讲,他心里便感觉直难受,简直如同百爪挠心一般,以至于都不得不哀求起来。
“分享?哪有人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老婆的?”
陈开宇刚说完话,一时间脑海中不知想起了什么,便又赶忙补充道。
“就算是有,我也不是那样的人。”
“老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咱不是在聊秋仙子嘛,难不成她都已经跟人结婚了?”
“结婚个屁,她要结婚那也肯定是要跟我结。”
陈开宇此时宛如一只护家的看门狗,呲牙咧嘴的宣称着他的领属,只是这话说这可笑,戴华盛终归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你是说秋仙子必须要嫁给你咯?”
“废话,不然呢。”
戴华盛听到陈开宇如此斩钉截铁,不免笑得更大声了,赶忙拍了拍张昊旻的肩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小师叔,你瞧瞧这人,他都已经得失心疯了。”
张昊旻还正在心里纠结自己要不要去找逍遥,让他不要如此暗箱操作,这还没寻思出个结果呢,便又被打断了思绪。
“你们这又是怎么了?”
陈开宇没有说话,抱着胳膊看着戴华盛,显然对于戴华盛的嘲讽很是不满。
“哈哈哈,他就因为看了那秋仙子相貌一眼,便说秋仙子就只能嫁给他,小师叔,你说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疯,才在这儿胡言乱语的。”
“你看一眼,她便要嫁给你?”
张昊旻有些懵圈的看着陈开宇,全然不知这是哪儿的规矩,竟然能蛮横到如此地步,就因为看了人家姑娘相貌一眼,姑娘便要嫁给他?简直荒谬。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秋仙子本来就是要嫁给我的。”
张昊旻从茫然,到缓缓咧开嘴角,再到与戴华盛一般哈哈大笑起来,仅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嘲讽陈开宇的队伍便达到了两个人。
“哈哈哈,不是,人家秋姑娘为什么就要嫁给你啊?”
瞧着张昊旻也如此嘲笑自己,陈开宇不免有些气恼,没好气的说道。
“哼,懒得跟你们俩说,你们就笑吧,早晚有一天会笑不出来的。”
张昊旻在看到陈开宇好像真的有些生气了,便赶忙强忍住笑,努力的深呼吸,从而克制住想要大笑的冲动,甚至还瞪了戴华盛一眼。
“咳,开宇,我们不是在嘲笑你配不上人家秋仙子,只是觉得。”
“配不上?哦,原来你们笑得是这个啊。”
陈开宇一听,当场气得便要离开,不过被张昊旻给及时了回来,赶忙解释着。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之所以惊讶,只是因为哪有看一眼相貌便要嫁给你的说法?”
见陈开宇张口就要反驳他,张昊旻不免抢先一步继续说道。
“倘若是真要按照你这个理论的话,那我在你之前便瞧见过她的长相,还是光明正大看的,难不成她也要嫁给我?”
“这不一样,不,哎呀,我都让你们给我气糊涂了,真的不是因为看一眼的缘故,现在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懂,还是等往后再跟你们解释吧。”
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争辩的同时,戴华盛却用极为崇拜的眼神看着张昊旻,他断没有想到,他的这位小师叔,竟然能光明正大的瞧见过秋仙子的长相。
刚刚陈开宇歇斯底里成那般,也只不过是因为一阵风,瞧见了秋雨凝相貌的一刹那而已,这可与光明正大的看差的远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张昊旻竟还是这样一种处变不惊的态度,着实令他感到佩服。
就在戴华盛想要问问张昊旻,那秋仙子长得如何的时候,熊宫野那浑厚且独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华盛。”
每次喊完戴华盛后,熊宫野还得配上那特有的手势,往回摆摆手,像是在唤狗一般。
“小师叔,那我先过去一趟。”
在临走前,戴华盛本想跟陈开宇也打声招呼的,但是在看到陈开宇的那一刻,他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显然是在忍着内心的笑意。
看着戴华盛远去的背影,陈开宇很是不满的对着张昊旻说道。
“你看,这家伙他竟然还在笑我。”
“他笑就让他笑呗,你不搭理他不就得了。不过话说回来,人家秋仙子凭什么就要嫁给你?难不成她觊觎你洛国皇子的身份?”
这喝多了说说大话也就罢了,可是这没喝酒,却还是说这般大话,又怎么能不让感到啼笑皆非呢。
“哎呀,你们怎么都不信呢?我说的是真的。”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啊。”
陈开宇皱了皱眉头,在心里反复思量过后,决定还是跟张昊旻略说一二。
“这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可不能再告诉别人。”
“什么事整的这么神神秘秘的,好好好,我答应你绝不告诉别人。”
“绝对不可以哈。”
“嗯嗯,绝对不可以。”
对于陈开宇这罗里吧嗦的性子,张昊旻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哪怕是此刻陈开宇要求拉钩钩,他都不会觉得有多意外。
“那我可就说了,其实我跟秋仙子是有婚约在身的。”
听到如此雷人的一句话,张昊旻一时间被雷的外焦里嫩,眉头都不禁挑了起来。
他们一个是洛国的皇子,一个是大安宗门中的弟子,而且洛国与大安之间还有久仇,这完全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怎么可能有婚约在身?
若是真的有婚约的话,陈开宇还能不知道秋雨凝的长相,整天一副单相思的样子?
而且他可是记得在遇见秋雨凝的时候,那姑娘明明摆出一副被负心汉抛弃的样子,怎么可能是有婚约在身呢。
于是,张昊旻摇了摇头,根本不相信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你们俩之间有婚约?”
“真的有婚约。”
“你现在这么若有其事的样子,简直像极了当初你骗我说,你到圣华宗是为了求学似的,又想来骗我?我可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嘿,不愧是张老大,竟然一下子被你给看穿了,看来下次还得想个靠谱点的理由才行。”
陈开宇这么一说,张昊旻不免松了一口气,这家伙果然是在逗自己的,自己差一点还真就信了,真是可惜了这个当演员的好苗子。
“还来?你没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对于张昊旻的说教,陈开宇一反常态的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
“对了,我问你一件事,你帮我想想该怎么办才好。”
陈开宇疑惑的问道:“什么事?”
“如果你参加某种比赛的话,有人可以直接帮你通过暗箱操作成为第一名,那你要不要接受这种黑幕?”
陈开宇在经过短暂的思考过后,很快便给出了答案。
“要啊,为什么不要?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什么可值得纠结的?”
“额,你不觉得这样拿下第一名后会多少有些不光彩?”
“不光彩?嗯,这确实有些不太光彩。”
“那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ps:评论区留下你们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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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八十二章 纠结
你不会就是什么黑幕吧?”
陈开宇在看到张昊旻如此愁眉苦脸,一副满脸写满纠结的样子后,心中难免会对此感到疑惑,这家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张昊旻对于陈开宇能猜到并不感觉有多意外,他尴尬的笑了笑,下意识的便想要否认,只是最终他还是点头承认了。
毕竟这并没有什么好值得他去隐瞒的,况且他若是真要隐瞒陈开宇的话,那他就不需要多此一举去问陈开宇的意见了。
“卧槽,张老大,你不会真的是内定的第一名吧?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哦,这肯定是逍遥帮你的对吧。”
“嗯,不过这可不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张昊旻赶忙解释着,但是这件事他也说不准真的就是这样的,毕竟到目前为止,这一切都还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不过根据各位领队的反应来看,他觉得自己猜的恐怕是十有**。
“哎,这都无所谓嘛,谁让这么做的,结果不还都是一样?只是可惜这儿也没什么酒水,不然就可以提前给你开庆功宴了。”
瞧着陈开宇如此开心的样子,张昊旻的心里不知为何,反倒更加的沉重起来。
陈开宇很快便察觉到了张昊旻的不开心,简直一点第一名的喜悦都没有,就好像一上场就被人给淘汰了似的。
“喂,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啊。”
“先前不是跟你说了嘛,若是用这样的手段拿下了第一名,那也是件很不光彩的事(qing),我心里总感觉特别的别扭。”
看着张昊旻这般多愁善感的样子,陈开宇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不(jin)调侃的说道。
“别扭?这有什么可别扭的,你不会还为此而感到良心不安吧?”
“多少有点。”
这终归不是通过自(shēn)努力获得的成功,张昊旻的心里难免会觉得不踏实,又怎么可能坦然接受呢。
“你啊,平(ri)里还总说我婆婆妈妈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怎么还好意思说别人呢?”
“我。”
“我什么我?你在这儿纠结来纠结去的,是你觉得凭你自己的本(shēn)获得不了第一名,还是觉得凭你的实力配不上第一名?”
对于自(shēn)的实力,张昊旻那可是有着充足的信心,就算是没有这所谓的黑幕,这宗门大比的第一名也将会是他的囊中之物的。
毕竟,按照他现在的境界来说,神驰境便已经是所有参赛人员中顶级的存在了。
更何况通过上次与秋雨凝的简单交手来看,他与其他的神驰境并没有什么差距,甚至他还要更胜对方。
就拿一点来说吧,他虽然不会什么花里胡哨的武技和秘法,就连堪堪掌握的(shēn)法都不是出类拔萃的存在,但是凭借他对神元所特有的感应,再加上无往不利的元气罩,基本上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所以今年宗门大比第一名的位子,凭借他的实力,那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更不要说他如今还解锁了浩渺剑剑魂这个大杀器。
“能获得是肯定能获得,只是这毕竟不是通过自(shēn)实力赢得的,总感觉心里没有底气。”
“底气?你既然觉得能凭借自(shēn)实力拿到宗门大比的第一名,那你还需要什么底气?只要赢了不就行了,赢得的奖励还不都是一样的?”
陈开宇有些想不明白张昊旻的脑回路,这怎么赢还不是赢,只要结果一致,过程怎么走都不重要。
谁要是对此有什么意见,那完全可以提出来嘛,到时候大家都坐在一起好好商议商议,实在不行也可以让逍遥到对方家里看看,总能找到个解决的办法。
但是看着张昊旻那一脸为难的样子,陈开宇恍然大悟的说道。
“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担心你这样赢得不光彩,到时候会有人在背后对你说三道四的?”
张昊旻他可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他毕竟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接受过“仁义礼智信”教化下的普通小青年。
在祖传的道德感与良知的洗礼下,对于这种有失体统的事(qing),他还是有些顾虑的。
而且正所谓三人成虎,舆论的力量他可是见识过得,不要说是将一个人给(bi)疯了,就连被(bi)得自杀的都大有人在。
见张昊旻默不作声,陈开宇便出言劝解道。
“别人说什么那就让他们说,你自己过得好才是最重要的,不然这人还真就没法活了。”
“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但是你不觉得这样有失公平吗?”
不知为何,在听到张昊旻提起公平二字的时候,陈开宇的反应很是激动,只是此时被纠结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公平?公平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将富人手中的财富分给穷人叫做公平,还是将强者靠境界获得的权力取消掉叫做公平?
公平就是满足多数人的需求,而牺牲少数人的利益。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要放弃已经获得的一切,去与那些整天只知道抱怨的人为伍?
他们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公平,他们只不过是想要不劳而获罢了,用那一点点的付出,就要获得成百倍的回报,这就是他们嘴里的公平。”
张昊旻有些怔怔的看着陈开宇,他不免有些惊讶,总觉得今(ri)的陈开宇有哪里不太一样。
他虽然觉得陈开宇所说的也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是按照他先前的记忆,在曾经的那个世界中,他也是各种不公平待遇下的“受害者”。
他吃过这种根本无力抗争的苦,他接受过完全偏向于一方的另眼对待,他见过所谓的阶级差异,富人铺设浪费,穷人忍饥挨饿,他甚至还未此抗争过。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如此的纠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堂而皇之的接受这一切。
而这一切又对那些如同从前的自己般,夜以继(ri)努力的人来说,是有多么的不公平。
陈开宇在看到还在为此纠结的张昊旻后,心里不免有些气恼,仿佛刚刚说了那么一大堆都是白说了似的,于是继续说道。
“说句实在的,你完全没有必要去纠结什么,这宗门大比本(shēn)就很不公平。
要知道,宗门大比可是每五年才举办一次,像我这个年龄的那还好些,等到下一次举行宗门大比的时候,我刚好够年龄参加。
但是你们呢?距离二十五岁还有几年的时间,可是倘若错过了这一届的宗门大比,下一届年龄就又超了,就不能参加了。
而时间却偏偏又是每一个修炼之人最重要的东西,距离二十五岁差一年,便是差出来整整一年的修为,这其中的意义你不知道吗?
这对于年龄还不到二十五岁的人来说,又怎么会公平呢。”
在听完陈开宇这一反常态的长谈阔论之后,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有些动摇起来。
曾经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决定公平与否,从他来到这个世界起,他似乎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变得强大,成为撼动(ri)月的存在。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随着他一步步变强的同时,他的地位也在水涨船高,相应的,诸多问题也都渐渐浮出水面。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初来乍到的愣头青,更不再是那个除了梦想一无所有的“有志青年”。
不知不觉间,他与皇子相交,与仙人为伴,拜圣人为师,成了无数人做梦都羡慕的存在。
也正是因此,此时的他才会感到更加的茫然,才会对这所谓的黑幕更加的纠结,他所纠结的本(shēn)是曾经的自己,还是这个世界的自己。
“所以我应该将这份不公平继续下去?”
“继不继续那是你的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主动放弃这份权力,也不代表着什么,别人不仅不会领你的(qing),甚至还会在背后笑话你傻的可以。”
这让张昊旻想起了一个富人骑驴的故事,无论他是骑驴还是不骑驴,总有人会嘲讽他,直到他把那头驴给卖了为止。
如今,他就像那骑驴的富人一样,是继续骑着驴子,还是把驴子给卖了?
想不出答案的张昊旻看了一眼那高耸的看台,在那上面,有权势通天的天授帝,有(shēn)为仙人的逍遥,还有诸位显赫一时的大人物。
“你说有一天我也成了仙人,是不是也会坐到那上面?”
“那上面?这有什么可值得羡慕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你就算是坐在皇宫的皇位上,都没有人敢说你什么。”
“是啊,都没有人敢说我什么。”
陈开宇一脸茫然的看着张昊旻,他怎么有些听不懂这家伙都在说了什么,简直神神叨叨的。
而看着高高在上的看台,张昊旻此时在心里也已经做下了决定,他为什么会感到纠结呢?那是因为他不愿看着自己变成自己所讨厌的样子。
所以他准备找逍遥谈一谈,让逍遥收回那句话,他不需要什么黑幕,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取得宗门大比第一名的成绩。
他要堂堂正正的赢得这场宗门大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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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八十三章 黄狗
随着天授帝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完毕,看台前挤满人群的广场上,一时间掌声雷动,欢呼声更是久久不能停歇。
这眼看着马上就要开始各宗门比试了,张昊旻终于联系上了逍遥。
“怎么了?”
“内个,我有个事想要问你。”
逍遥看着张昊旻这般扭扭捏捏的样子,不免疑惑的说道。
“什么事?你直接说就行了。”
“你是不是跟什么人说了,若是不让我成为宗门大比的第一名,你就要将对方的宗门给灭宗之类的话。”
听到张昊旻的说辞,逍遥不由得一愣,他显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然后纳闷的问道。
“灭宗?这话你是听谁说的?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逍遥此言一出,张昊旻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连忙确认道。
“什么,你没有说过?”
“对啊,我在上面坐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都快无聊死了。”
“额,那好吧。”
张昊旻此时感觉异常的尴尬,恨不得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闹了半天竟然是他自己在这儿自作多(qing),上演了一场乌龙罢了。
“怎么?你需要我帮你去说一下?”
“不不不,这点小事我自己就能办到,就不劳烦你了。”
对于逍遥的盛(qing),张昊旻连忙就给拒绝了,他来就是为了让逍遥收回威胁的话,如今既然逍遥没有说,那他也就放心了。
“那好吧,如果有事你就说,不用不好意思。”
“没有不好意思,哈哈,这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在辞别逍遥,张昊旻非常郁闷的回到小院中,此时的小院里各宗门队伍都站得整整齐齐的,甚至都在互相帮忙捯饬着。
戴华盛眼尖,隔着老远便瞧见了张昊旻,赶忙迎了上去。
“小师叔,你这是去哪儿了?可让我好找,马上各宗门就要入场了。”
一边说着,戴华盛一边帮张昊旻整理着有些乱了的衣服,显得很是着急,恐怕又挨他师父熊宫野的训斥了。
“不是说直接开始比试嘛,这又是弄哪一出?”
“入场啊,不入场怎么比试?”
“哦,说的倒也是。”
张昊旻随手捋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甚至将因为刚刚睡觉而从发冠中跑出来的头发,给一股脑的掖了回去。
因为张昊旻迟迟没有回去,而倍感焦急的熊宫野正在队尾急的直转圈,正巧看到了姗姗来迟的张昊旻,于是连忙高呼道。
“昊旻,你这是去哪儿了?赶紧入队,对了,你的(shēn)体怎么样了?”
张昊旻在心里都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了,毕竟平(ri)里的熊宫野,那可是圣华宗出了名的暴脾气,关键时刻掉链子,他又怎么不会发火呢。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熊宫野不仅没有发脾气,甚至还关怀备至的问起他的(shēn)体状况,如此一反常态,不要说张昊旻了,就连一旁的戴华盛都很是吃惊。
“没,没事了。”
刚刚眯了一觉,再加上这一连串的事(qing),此时的张昊旻已经很是清醒了。
“那就好,赶紧进队伍里吧,马上就要上场了。”
因为戴华盛并不是宗门大比的参赛人员,再加上这次宗门大比又取消了以前的诸多仪式,所以作为圣华宗代表队一员的戴华盛,如今只能绕过看台,到席位上默默坐好。
“你不是说一小会儿嘛,怎么现在才回来?”
张昊旻一回来,陈开宇便疑惑的问到,毕竟刚刚是他一直与张昊旻待在一起的,如今找不到张昊旻,自然所有人都会来问他。
“哎,你快别提了,那看台下面的守卫简直蠢极了,非要一层层上报才行。”
“所以你就一直等到现在?”
“不然呢?我总不能前功尽弃啊。”
陈开宇对于张昊旻的蠢笨,简直无力吐槽,不(jin)摇头说道。
“那你可以直接喊啊,看台又不是太高,你一喊他不就听到了。”
“对啊,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因为你蠢呗。”
张昊旻还没来得及回击,上场的队伍便轮到圣华宗了,于是他们一行人在熊宫野的带领下,从小院快步出发,前往看台前的广场上。
一进入广场,张昊旻便傻眼了,只见广场周围的空地上是黑压压的一片,巨大的欢呼声更是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耳朵,让他一时间有些受不大了。
而在广场的正上方,一个人踩着圆形的盾牌,悬浮在空中,手里还拿着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应该是类似于喇叭一样的扩音器材。
待张昊旻他们在相应的位置站定后,这人便随即高声喊道。
“接下来即将出场的宗门是,三山门。”
嘈杂的声音不断地席卷着张昊旻的耳朵,一道道声波轮番轰炸着他的脑袋,这让他很是不舒服,一时间有些晕头转向的,直恶心。
不过好在,这种强烈的眩晕感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很快感到发胀的脑袋便适应了这一切,让张昊旻顿时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有精神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一看不要紧,可是把张昊旻给吓了一跳,这参赛的人未免也太多了些。
虽然当时在后面的小院中,人就乌泱泱的一片,显得很是嘈杂不堪,但是那毕竟都是散作一团,而他又是待在一角,并没有如此直观的看到人数的多少。
如今,所有参赛宗门一字摆开,十余人排成一列,连在一起自然是蔚为壮观。
“卧槽,这得有三四百人吧。”
就在张昊旻为之感叹的时候,天上那人突然抬高了声调,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接下来即将出场的宗门是,遥南派。”
一瞬间,全场的气氛一下子被点燃了,一股更大的声浪响彻在校武场的上空,每个人都用尽全(shēn)力气呐喊着。
若不是校武场的周围有金甲卫拦着,他们都恨不得冲到场上来。
张昊旻张大嘴巴,用手堵着耳朵,生怕这阵浪潮过后,还没比试的他便先失了聪。
而在历届的宗门大比中,各宗门最不愿意接受的事,便是排在遥南派后面出场,因为那实在是太过于尴尬了。
随着下一个宗门的出场,原本响彻云霄的呐喊声,瞬间变得安静好多,就连仅剩不多的呼喊也都是献给遥南派的。
不过作为遥南派的下一个,他们也早就已经做好面对这般强烈反常的心理准备了。
没过多久,这场各宗门亮相的仪式,便在最后出场的大安学府,也就是皇室代表队的登场下,迎来了尾声。
相比于各宗门花红绿柳的宗门服饰,从上到下一(shēn)黑的大安学府服饰,自然格外吸引人们的目光。
虽然欢呼声不及遥南派,但是比起其他宗门来说,那可谓是差出了整整一大截。
张昊旻看着这一个个派头十足,显得很是神气的家伙,微微后仰,对着站在他后面的陈开宇,小声的问道。
“他们这都是谁啊?怎么从未听说过什么大安学府。”
“大安学府也就是大安皇家,他们的实力很强,如果遇上了你可要小心点。”
“哦,他们就是所谓黄狗?”
张昊旻这没心没肺的一说,不仅把站在他(shēn)后的陈开宇给吓了一跳,更是把站在一旁的玉清宗弟子给吓了一哆嗦。
这可是在建安城,在人家大本营里说人家外号,这家伙可真是胆子不小。
不过他也认得张昊旻是谁,毕竟刚刚在后面的小院中,张昊旻可是坐在角落大吃特吃的人,全场的焦点,他又怎么会不认识呢。
“嘘,你小点声,这种称呼咱们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可别让人听了去。”
“听了去又怎么了?我还怕他们不成。”
“不怕不怕,您最厉害了。”
陈开宇是一阵汗颜,不过好在大安学府的人都离着很远,再加上周围欢呼声不断,并没有多少人听到张昊旻的话。
随后,各宗门队伍便由相应的人员给引导着前往各自的席位区,毕竟比试可不是一股脑的大混战,得慢慢来才行。
他们一边向着各自席位走着,陆续落座,天上的那人一边解说着。
“今年所举办的宗门大比,可是与往届有着很大的不同,在考虑到参赛人员的公平,以及境界上的巨大差异,所以这届宗门大比将会分开进行比试。
气海境选手只会与气海境选手比试,而神驰境选手同样也只能与神驰境选手比试,不再如同以往那般混在一起对战。”
在听到这话后,不少人的心中都不免松了一口气,因为按照往届的比试规则,他们一旦在比试中遇到了神驰境,那无疑会提前被淘汰出局。
以往可是有不少本能取得不错名次的人,都在这上面翻过跟头,最终害得白白陪跑了一届宗门大比。
如今听到要把神驰境全都择出去,让他们单独比试,那对于想要冲击名次证明自己的气海境选手来说,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而且,最激动人心的是,今年气海境比试的前十名都会有奖励,甚至第一名的人还有机会挑战神驰境选手,一旦获胜,那他将会得到该神驰境选手的全部奖励。”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有信心争夺气海境前十名的人,心中的激(qing)瞬间被点燃。
以往只有宗门大比的前十名才会有奖励,而今年可是被爆出来不少的神驰境选手,所以他们这些气海境能拿到奖励的希望简直是微乎其微。
可是如今的变动,一下子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赢得奖励的可能(xing)暴增。
至于什么第一名可以挑战神驰境选手,在无数人眼里,这简直就是多此一举,若是真有那个实力,就不需要将神驰境给单独择出去了。
“下面,我将会宣布所有神驰境选手的名单,他们将会进行单独的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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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八十四章 神驰境选手
在此次参加宗门大比的人中,各宗门一共有一十五位神驰境选手。”
这话一说,全场顿时一片哑然,显然都没有想到,本届宗门大比竟然会有如此之多的神驰境选手,比起上一届,简直翻了五六倍不止。
如果按照原本的规则来比试的话,在场的所有气海境选手都完全没有上场的必要,毕竟就只有十个名额,他们在一旁看着就行了。
“想必大家也都对此非常惊讶,我在起初收到这份名单时,同大家一样,也很是震惊,因为今年这届宗门大比实在是群星闪耀,让人无比期待。”
似乎是看所有人都已经从震惊中缓过劲来,这主持人才继续说道。
“那么接下来,我将会宣布一下各位神驰境选手的名单,大家可不要分神了。”
“第一位神驰境选手,便是天显宗的杜青。”
一时间所有掌声雷动,天显宗的杜青并没有让人感到意外,毕竟在宗门大比之前,他突破神驰境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第二位神驰境选手,九圣宗的章守峰。”
……
“第七位神驰境选手,便是遥南派的。”
主持人故意拉长了声音,并没有如同前六位一样,直接念出其名字,不过在场的所有人却都知道他说的是谁,于是争相喊道。
“秋仙子。”
“没错,就是秋仙子,秋雨凝。”
随着秋雨凝这三个字的喊出,瞬间全场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声,甚至还有一些狂(rè)的(ài)慕者,一时间陷入了癫狂之中,齐声嚷着。
“秋仙子,秋仙子……”
若不是有张昊旻拦着,面对这强烈的氛围,陈开宇都忍不住要站起来同声高呼了。
各宗门的领队此时正在紧张的盯着自家弟子,生怕也有几个跟着瞎起哄的,毕竟遥南派可就坐在不远处,倘若是真有个昏头小子,那可就说不清了。
场间的气氛一时间难以平歇,那主持人一直想要插话,却怎么也插不进去,空拿着个扩音的东西,硬是比不过观众的齐呼。
就在主持人感到左右为难的时候,一股冲天的威势从看台上释放开来,一时间原本愈演愈烈的齐喊戛然而止,没有人再敢放肆高呼。
“咦?这好像不是逍遥。”
虽然这股威势也很是强大,但是距离逍遥所释放出来的仙威却差了不是一丁半点的,仅仅只是气势强大罢了。
听到张昊旻的疑惑,一旁的陈开宇说道。
“这应该是那个叫黄粱的国师。”
“国师?”
之前黄粱来请逍遥的时候,张昊旻的脑袋多少还有些不太清醒,对这所谓的国师并没有多少印象,突然听陈开宇提起,他不免还有些疑惑。
“对,听说他早在几年前便突破了圣境。”
“这么说的话,那他和老爷子一样都是圣人呗。”
“废话,都已经突破圣境了还能不是圣人?”
张昊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仔细想了一会儿,他又歪头看向陈开宇,问道。
“那大安皇室一共有几位圣人?”
对于张昊旻的这个问题,陈开宇一时半会儿也不太好回答,他毕竟是洛国人,对于大安皇室的实力还是不怎么清楚的。
于是陈开宇在心中揣度了一下,只能大概的跟张昊旻说道。
“保守估计的话,皇室这边应该得有至少五位圣人。”
“五位?卧槽,这么多?”
“这还多?这还都只是明面上的,背地里还不知道会有几位呢,你听说过幕卫吗?听说里面也有圣人的存在。”
再次听到幕卫这个名字,不知为何,张昊旻的右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心里也变得沉重起来,似乎有种不怎么舒服的感觉。
果然不出陈开宇的所料,张昊旻此刻震惊的模样让他很是满意,于是继续说道。
“而且这还不算什么,大安共有东南西北四片疆土,除了西疆有两位圣人之外,其余三疆也都各有一位圣人。”
张昊旻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这加起来都已经有十位开外了,难怪大安皇室能镇住诸多宗门,就这般实力,灭几个宗门都是轻而易举的事(qing)。
“咦?为什么西疆会有两个圣人?”
对于张昊旻的疑惑,陈开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很是尴尬的讲道。
“因为我们洛国就在大安的西边。”
陈开宇这么一说,张昊旻便全都明白了,依照洛国的实力,那可是要比大安强出一大截的,再加上两国本来就有旧怨,大安自然需要多加防备。
而就在这时,主持人的话吸引了他们两人的注意。
“第十一名神驰境选手,圣华宗的韩予。”
因为韩予是大将军韩泽的儿子,所以坐在看台上的诸位权贵们皆都赶忙起(shēn),向坐在天授帝(shēn)侧的韩泽示意问好。
虽然韩予的天资在他们这十五个人中,连中等都排不上,但是他毕竟是在二十五岁突破的神驰境,相较于他们这个年纪,其自(shēn)的实力已经得到了证明。
再加上韩泽如今的地位,韩予完全就是大安未来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第十二名神驰境选手,圣华宗的,张昊旻。”
在念出张昊旻名字的同时,那悬浮在上的主持人还特地冲着张昊旻的方向鞠躬行礼,毕竟逍遥此前所说的话,没有人敢把其当做是耳旁风。
并且,当主持人说到张昊旻是神驰境的时候,不要说同为参赛的其他宗门了,就连同宗门的众人都显得极为惊讶。
圣华宗一行人当中最为惊讶的,还要当属两个人,一个是戴华盛,一个是韩予。
“我天,小师叔你都已经突破神驰境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也好让我能有个心理准备。”
“你也没问啊。”
而与此同时,在场的观众们更是一片哗然,消息灵通的人知晓,张昊旻与先前天授帝讲话中所提到的仙人有着关系,所以其后台实力非常硬。
但是,更多的人还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他们所惊讶的是,这张昊旻可是各家赌场内定的第一名,如此焦点,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不议论呢。
要知道,在昨(ri)之前,秋雨凝在宗门大比中获得第一名的赔率是最低的,其次才是大安学府中的关山。
可是令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随着校武场的(sāo)乱结束,张昊旻的名字便直接空降到了第一名的位置,甚至连盘都没有开,显然是在说明,这张昊旻就是第一名。
如此一来,自然令不少人颇有微词,质疑声更是此起彼伏。
“他是谁啊,凭什么就是第一名?”
“嘘,说这话你可要小声点,难不成你不想活了?”
“这又怎么了?”
“你可是不知道,这张昊旻与上面的仙人有关系,弄不好万一惹怒了仙人,就你这条小命,十个都不够死的。”
“真假?他竟然与上面那位有关系?”
……
对于这议论纷纷的局面,主持人很担心会变成刚刚宣布秋雨凝时的样子,于是赶忙说道。
“咳咳,大家不要乱,听我接着往下说。”
原本喧哗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让他们安静的并不是主持人的说辞,而是张昊旻与看台上那位的关系,没有人胆敢冒着被杀死的风险再说上两句。
见众人都安静了,主持人便满意的往下接着念道。
“接下来,第十三名神驰境选手,是来自我们大安学府的毕海兰。”
因为众人都还在消化张昊旻带给他们的冲击,所以当主持人念出毕海兰的时候,他们并没有丝毫的反应,全然保持了安静。
“额,第十四名神驰境选手,依旧是我们大安学府的一员,他就是段戚。”
虽然主持人已经足够努力的活跃气氛了,但是下面的观众显然丝毫不给他面子,态度依旧很是冷淡,仅有三两声喝彩而已。
“诸位,你们知道最后一名神驰境选手是谁吗?”
原本把大安学府的三人安排在最后面,便是为了使观众们的(rè)(qing)达到空前的高涨,结果此时不要说空前了,就连高涨都没有。
所以主持人才会希望借助这般互动的方式,将众人的(rè)(qing)给拉起来,不然大安学府的脸面可有些挂不住啊。
“神子关山。”
随着一个人拼尽全力的大声喊出,一时间星星之火迅速传播开来,无数人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变得(rè)(qing)高涨。
“神子少爷。”
“神子少爷我要嫁给你。”
……
如果说刚刚在念到秋雨凝的名字时,为其呐喊的以男子居多,那此时便换了一个样子,姑娘们的声音一时间大了起来。
而且她们的(rè)(qing)程度,更是之前男子们所比不上的,一个个的都恨不得当场就与关山在此成亲不可。
“没错,他就是我们大安学府的骄傲,神子关山。”
见到这家伙如此受到姑娘们的青睐,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有些醋意,这么多姑娘要是都喜欢自己那该有多好啊,莺莺燕燕的简直像天堂一样。
不过,对此他也只是想想罢了,一个轻雨柔就已经够他受的了,倘若再多来几个,那他恐怕就真的没法活了。
“张老大,这人你如果遇上了可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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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八十五章 神子关山
这已经不是张昊旻第一次听到陈开宇说这般话了,仿佛那个叫关山的家伙就像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摆在了陈开宇的面前。
以至于每次一听到这个名字,陈开宇总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而关于所谓神子关山的事情,张昊旻也不只是在陈开宇这儿听到过,他当初在自在观的时候,席间邱宫守也曾提到过这家伙。
甚至还直言道,张昊旻若是想要在宗门大比中夺冠,那么这关山便是他夺冠路上的最大阻碍,没有之一。
为此,张昊旻特地又去找人问了问,争取对这个所谓的阻碍多一些了解,正所谓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而不殆。
这神子关山称呼中的神子,只是那些仰慕他的人给他封的,为的是不满大安皇室下封降世神子的时候,并没有选中并册封关山。
至于真正的降世神子,则是册封给了同为大安学府的苏御。
也正是因此,人们为了表达心中的不满,便在关山的名字前面加上了神子二字,以表示他也有成为神子的资格。
起初,负责册封降世神子的官员并没有在意,只是认为这都是小孩子们因为不服气,而发泄情绪的把戏,等过几天就好了。
但是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几天的时间一过,这个称呼便一下子被人所熟知起来,甚至还成了“所谓”的事实。
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若是再想去指证的话恐怕也为时已晚,索性在公示完降世神子的身份后,便不再过问,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就这样由着大家叫。
于是,这才有了神子关山的称呼。
其实关山这人也确实能担当的起神子的称呼,他本人除了拥有极高的天赋之外,还有一点被众人所津津乐道。
那便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异于常人,天生一目双眸,也因此被称为双瞳人,也就是所谓的一只眼睛里有两个瞳孔。
这种一目双眸的异相,那可是所谓的帝王之相,其未来简直不可估量。
更有人称,这种异相还代表着天道的庇佑,一旦突破到归虚境,开启阳神,便会立马掌握先天神通,就连飞升成仙都要比常人轻松不少。
而拥有这般资质的关山,又怎么可能担当不起神子一称呢,只不过他有些生不逢时,很点背的遇上了更为妖孽的苏御。
苏御如今才不过二十四岁,却眼瞅着便要三元归一,从而三花聚顶突破到归虚境了。
要知道,在二十五岁之前突破到神驰境,便已经属于是天之骄子了。
而像苏御这种,不仅突破到了神驰境,甚至还差一点就要突破到归虚境了,这般成绩又该如何评价?
所以,这降世神子的称号没有给拥有双瞳的关山,只怪苏御这人实在是太过妖孽。
唯一的问题便是,苏御这人很是低调,不显山不露水的,以至于很少被人知道他的妖孽程度,不然也不会有人为此感到不服气了。
而在得知了关山这些事情之后,张昊旻不仅没有担心什么,甚至还隐隐盼望着能在宗门大比上遇到对方,从而与之一较高下。
“下面,比试正式开始。”
随着主持人的一声高呼,一时间喝彩声不断,这令万众所瞩目的宗门大比,终于拉开帷幕,各宗门之间的比试也正式开始。
只是颇令张昊旻感到失望的是,这比试似乎是先要气海境的比,等到所有气海境全部比试完毕了,才能轮到神驰境的上场。
可是这气海境的选手为数众多,看样子一两天的时间也是很难比完的。
张昊旻还在心里算着自己需要多久才能上场呢,突然感到脚下的地面在晃动,难不成是地震了?
意识到不对劲的张昊旻,连忙高声呼喊,示意大家要小心。
不过紧随而来的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一时间掩盖住了他的喊声,张昊旻下意识的向声源地看去,心中大惊,莫不是看台塌了?
可是当他看到原本空当的校武场中央,此时正有十个整齐的台子缓缓升起,他不免感到十分的尴尬。
同时心中也在暗自庆幸,幸亏刚刚的喊声被掩住了,并没有人听见。
随着方方正正的台子升起,比试的擂台已经有了个大体的样子,紧接着,在台子的周边又升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木桩,显然这是擂台的围栏。
至此,比试要用的擂台便已经做好了,看台上一个身穿红衣的人放下了手,转身坐了回去,只留下了一众瞠目结舌的呆鹅。
“感谢国师大人为宗门大比升起这一座座擂台,这份殊荣属于所有参赛选手,以及所有前来喝彩的大家。”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响起,一时间众人掌声雷动,皆都为大安能有如此厉害的国师而感到高兴。
“赞美国师大人。”
张昊旻看着面前这突然冒出来的擂台,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按照这般建造速度,恐怕是分分钟便能做到大厦林立。
“张老大,刚刚你说什么?”
陈开宇揉了揉耳朵,因为各宗门的坐席离擂台很近,所以刚刚的巨响吵的他耳朵嗡嗡直响,根本听不清张昊旻说了什么,只是看到张昊旻好像在用力大喊。
“额,没什么,什么也没有说。”
“刚刚我明明见你在喊得,真是莫名其妙。”
张昊旻既然不愿意说,陈开宇自然也懒得再问,毕竟这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他心里还是很期待的。
“哎,华盛,你知不知道来参赛的共有多少人?”
“今年来参加宗门大比的,共有四十三个宗门,一个宗门十个参赛名额,所以一共有四百四十人。”
“切,你这算数都是谁教的?四十三个宗门,一个宗门十个人,结果能有四百四十人?那多出来的十个人是哪儿来的?”
戴华盛一脸茫然的看着张昊旻,他难道算的不对?可是就是四百四十人啊。
“哪里多出来十个人?四十三个宗门,再加一个大安学府,难道不是四百四十人?”
“大安学府?”
张昊旻不禁眉头一挑,敢情这四十三个宗门里不包含大安学府啊。
“哦,小师叔,你是不是没有把大安学府给算进去?”
“废话,我还以为你所说的那四十三个宗门里有黄狗呢。”
一听张昊旻在这儿说黄狗,吓得戴华盛下意识的便要捂住张昊旻的嘴,不过就在他准备行动的时候,他想起了身为仙人的逍遥,这才作罢。
“小师叔,黄狗这两个字您还是少说,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怕他做啥?有本事就来啊。”
既然逍遥如今已经显露了其仙人的境界,那完全没有必要再继续藏着掖着的,谁要是不服气,那就上来打一场,打到他服气为止。
看到张昊旻这一副不怕事大的样子,戴华盛不禁感到一阵头疼,自从逍遥仙尊的身份显露出来后,他的这位小师叔便也肆无忌惮起来。
甚至给人一种我很闲,都快来找我的麻烦,好让我乐呵乐呵的感觉。
“四百四十人,减去十五个,那还剩四百二十五人,卧槽,这么多人,那得比到什么时候啊。”
“粗略估计的话,恐怕需要个两三天的时间。”
“竟然需要这么久?”
张昊旻这一个竟然,弄得戴华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四百多人的比试,两三天的时间分出胜负,这难道还长吗?
“这也不算久吧,已经够快的了。”
“那我岂不是还要在这儿坐上个两三天才能上场?”
“按照现在的规矩,应该是这样的。”
张昊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本以为自己可以就此大展身手了,结果没想到,竟然还需要再坐三两天的冷板凳才行。
谈话间,在每一个擂台的前后,突然各升起一面用水做的镜子,而这镜子里所显示的画面,正是擂台上的场景。
“我天,这是什么术法,竟然这么神奇?”
“水行术法【水波镜】。”
一直默不作声的陈开宇,回答了张昊旻的这个问题,毕竟出身皇族的他,这种东西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东西倒是挺方便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距离的限制?”
“废话,这当然有限制了,【水波镜】不仅有距离的限制,甚至中间还不能挡着东西,不然就显示挡着的东西了。”
陈开宇不免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道:这东西要是没有距离的限制,那岂不就成了偷窥的无上法宝,千里偷看姑娘洗澡,哇咔咔。
“唉,那可真是可惜。”
张昊旻可不是如同陈开宇想的那般,他一直都有一个异世手机梦,毕竟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相互之间的联系实在是太麻烦了。
若是有个手机的话,那想要联系谁,就能联系谁,岂不是会方便很多。
“是啊,真是太可惜了。”
张昊旻瞥了一眼陈开宇,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也会感到可惜,难不成他也有个手机梦?
“下面,请我念到名字的人,到各自的擂台上进行比试。”
只见一位身穿墨绿色官袍的人,手里抱着一本厚厚地花名册,冲着各宗门所坐的席位,高声喊道。
“一号擂台,圣华宗王烁,玉清宗杨彦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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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八十六章 比试开始
因为气海境的比试实在是太过于无聊,双方之间只能近距离互搏,而且也鲜有几位实力不错,让人感到眼前一亮的存在。
于是看着看着,张昊旻便不免有了些困意,再加上昨晚没有睡觉的缘故,一时间直接歪头倚在陈开宇的(shēn)上,呼呼大睡起来。
等到张昊旻醒来的时候,上午的比试都已经快要结束了。
“我怎么睡着了?我这是睡了多久?”
终于醒来的张昊旻,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还在比试的擂台,揉了揉眼睛,伸了下懒腰,问到一旁的陈开宇。
随着张昊旻坐正(shēn)子后,陈开宇不免松了一口气,赶忙活动活动已经快没知觉的肩膀,这么半天被张昊旻给压着,麻劲都已经过去了。
“你昨晚上是不是真没有睡?怎么睡得跟头死猪似的,这都已经晌午了。”
被陈开宇这么一说,张昊旻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一觉竟然能睡这么长时间,说道。
“哎呀,你快别说了,我这才算是回过劲来。”
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张昊旻此时还有些发蒙,感觉一切都跟梦里似的,看着毫不真切,于是他便好奇的打量了一番左右。
“咦?华盛那小子呢?”
“他刚去茅房了。”
张昊旻他毕竟睡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错过什么精彩的比试,最重要的是,圣华宗的战况又是如何,他不免好奇的问道。
“哦,现在比的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
“就是有没有什么精彩的场面,或者有什么人值得关注的。”
陈开宇抬头仔细寻思了一下,反复思考过后,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精彩的地方,毕竟现在才刚刚开始而已,总共上场也不过才二三十人。
“额,好像也没有什么精彩的地方。”
“那咱们宗门的比试如何?”
“目前也就王烁上了场,很轻松就赢了。”
张昊旻点了点头,如此看来,他这一觉过去,也没错过什么,便饶有兴致的看起场中的比试来,不然闲着也只能睡觉了。
“哎,这怎么就剩一个擂台还在比试?其他的怎么不比了?”
“这都该吃饭了,所以等到下午吃完饭,再开始比试。”
对于圣华宗的伙食,张昊旻并没有多少期待,虽然比路上要吃的不知好出多少倍,但是与(chun)意楼的相比,还是差一大截的。
再加上他也感受不到饿,自然也就没有多大的兴致。
“这是哪个宗门对哪个宗门?”
“穿白衣服的那个是天显宗的人,他对面那个穿红衣服的,是三山门的人。”
既然已经认清了比赛的双方,那张昊旻便耐下心来仔细看着,但是越看他越感到无聊,不仅是两人的实力一般,而且两人还都不敢正面与对方较量。
以至于两人磨磨蹭蹭的,本来很快就能分出胜负的比试,竟变成了持久战。
“这穿白衣服的人也太磨叽了,还不如直接冲上去跟对方硬碰硬呢。”
陈开宇听到张昊旻在抱怨那穿白衣服的人,不免用手悄悄的拍了拍他,然后对着张昊旻的耳朵,小声的说道。
“你小点声,天显宗可就在咱们后面坐着呢。”
听到这话,张昊旻不(jin)回头瞅了一眼,果然在他们圣华宗的席位后面,坐着的人也都穿着与场中那白衣服的人一样的服饰。
“本来就是嘛。”
这场等的让人直着急的比试,终于在众人的祈祷声中结束了,最终天显宗的那位赢得了比试的胜利。
诸如此类的比试,一连进行了三(ri),随着决赛的结束,一切才最终全都尘埃落定。
但是随着气海境选手的比试结束,真正的比试现在却才刚刚开始,十五位神驰境选手,将会正式开始角逐谁是第一名。
额,只不过这第一名好像被人直接内定了。
在气海境选手的比试中,大安学府也展现出其强大的实力。
气海境前十名,大安学府便占据了其中的六名。
要知道,每个参赛队伍可都是十个人,再除去大安学府中的三名神驰境选手,总共也不过才七人而已,却一下子占了六个位置。
对于这份实力,各宗门又怎么会不为此感到心惊呢?
至于那唯一没有拿到名次的家伙,也并不是因为他的实力不行,只是不巧遇上了宋灵,在这绝色佳人面前,这家伙竟然主动认输了。
也正是因此,宋灵成为了这前十名里,唯一一个实力不是气海境巅峰的人。
而圣华宗的八个人,则很不幸,没有一个杀进前十的,哪怕是前二十都没有,甚至曲正明最是倒霉,他第一战便遇到了大安学府,于是结果可想而知。
这天一大早,因为要上场的缘故,张昊旻特地将自己给捯饬的干干净净的,以至于陈开宇都忍不住笑话他,这是白费工夫。
“经过了四天的角逐,就在昨(ri),我们已经确定了气海境的前十名,而今天,我们将见证神驰境选手们之间的比试,谁将是第一名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虽然主持人说的如此(rè)(qing),但是观众们却显得有些无动于衷,毕竟这第一名是谁,建安城的赌场们早在几(ri)前便给出了答案。
有仙人在背后罩着,无论是秋仙子,还是神子关山,恐怕都不敢造次。
所以有无数人对于张昊旻是非常不满的,这半路突然杀出来的角色,竟然抢走了本属于仙子或神子,作为(ài)慕者的他们,又怎么可能接受呢。
随后,主持人便为在场的所有人讲解起,关于神驰境选手的比试规则。
他们因为只有十五个人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像之前气海境那样,会同时在十个擂台比试,毕竟人数根本不够。
也正是如此,在校武场的最中央位置,仅仅升起了一个擂台,但是这个擂台却要远比之前的擂台要大很多。
届时将会通过抽签的方法来选出彼此对战的选手,第一轮甚至会有一位直接落空。
“现在有请神驰境选手到看台前抽签。”
在听到主持人的喊话后,张昊旻与韩予两人便起(shēn)前往看台前。
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自己将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而且这种盛大的比试,他还是第一次参加。
因为这次神驰境的十几人都会在此齐聚,所以张昊旻他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双瞳,那被众人称为神子的关山。
这家伙长得倒是有几分帅气,与南棠棣那小子半斤八两,难怪会被众多的姑娘们(ài)慕。
除此之外,张昊旻也没有看出来对方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不过邱宫守既然会说他是自己最大的阻碍,那他还是要多加重视为好。
“来,一人一个签,抽到图案一样的将会进行比试。”
一位穿着墨绿色官袍的工作人员,将手中攥紧的签子伸到众人面前,示意大家抽取。
张昊旻是第七个上前抽签子的,只是当他去抽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特别是那穿墨绿色官袍的家伙,瞅他的眼神总让他感觉不对劲。
就好像不是他去抽签子,而是签子选中了他一样,就那么稀里糊涂的跑到了他的手里。
因为这只是一瞬间的事(qing),而且大家也都忙着抽各自的签子,所以张昊旻虽然心里觉得可疑,但是也没有深究。
“我的图案是太阳,有和我是一样的吗?”
“我,我的也是太阳。”
“请问谁的图案是花?”
秋雨凝亮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签子,上面的图案正是一朵花,这可把对方那人给高兴坏了,但是同时心里也是咯噔一声。
在这宗门大比上,一旦遇到了秋雨凝,那可以说是要提前出局了。
毕竟论实力,秋雨凝完全可以排进前三名,再加上因为其绝色容颜而有着一大批的拥护者,任谁碰到秋雨凝都要多加小心,弄不好比完赛会被人直接打闷棍的。
“那又谁是月亮?”
……
所有人都已经找到了自己所对应的图案,只留下了张昊旻一个人楞在原地不知所措,他还在心里期待了半天,结果轮空了,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恭喜圣华宗的张昊旻,第一轮他抽到了轮空的签子。”
随着主持人的呐喊,台下的观众却全都十分不满,联系上赌场第一名的(shēn)份,这次轮空没有人认为是天意,皆都认定是暗箱(cāo)作。
不过碍于仙人的关系,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既然这一轮比试还轮不到自己上场,那张昊旻便回到了特地的坐席坐着,先看别人是如何比试的,顺便借此长长见识。
因为神驰境在比试过程中会有些凶险,所以届时将会由各宗门的领队直接保护其宗门的弟子,这样也会令各宗门比较心安。
毕竟达到了神驰境,那可都是宗门的未来,宗门又怎么会放心交由皇室来负责。
虽然表面上,各宗门都是在大安皇室之下,听从大安皇室的,但是实际上双方是竞争的关系,万一大安皇室故意刁难,见死不救,那相应的宗门就亏大了。
也正是因此,各宗门的领队便也担负起比试保护一职。
甚至当领队在觉得选手难以抵抗的时候,有权直接代替选手选择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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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八十七章 最后一击
神驰境选手之间的比试,可远比人们所料想的要更加迅捷,特别是秋雨凝与关山二人,连擂台都未上去,便已经获得了比试的胜利。
与秋雨凝比试的家伙,本就对她心生(ài)慕,又哪敢与她比试,所幸就直接认了输。
至于关山,他则是正巧碰上了同为大安学府的段戚,于是在私下商量一番过后,省的麻烦,段戚便直接认输了,从而让关山成功晋级。
除此之外,其他人的比试虽然也很是迅捷,但是还是有不少的看头,特别是韩予与九圣宗的章守峰一战,两人堪称势均力敌,打得是不可开交。
对于韩予的变化,张昊旻在心里不免着实感到一惊,因为韩予这家伙竟然已经能同时(cāo)控两件物品了,并且还十分熟练,看着一点也不生疏。
不过,他们两人之所以会如此胶着,问题便也在同时能(cāo)控两件物品上。
要知道,比试可不是一个人单方面的只进攻不防守,进攻的同时,也需要注意对方的进攻路线,提前做好防守才行。
而一个人的精力本就有限,只(cāo)纵两件武器进攻的话,那自然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但若是要在(cāo)纵两件物品的同时,还要小心的提防着对方的进攻,就显得手忙脚乱了,特别是韩予他们这些刚刚熟练(cāo)控第二件物品的人。
其实在这种(qing)况下,两人完全可以舍弃(cāo)纵一件武器进攻,同时自己再手持一件武器争取与对方贴(shēn)近战,这样互相配合的话,定能打破僵局。
不过好在,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韩予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于是,只见他一手持剑,一个俯(shēn)前冲,便贴近了还在努力(cāo)控两把剑进攻的章守峰,趁着章守峰慌乱的时候,瞬间便拿下了比试的胜利。
“当。”
随着铜锣的敲响,这神驰境比试的第一轮便也就此落下帷幕,共决出了七位胜者,与轮空了的张昊旻一起,进行第二轮的比试。
这一次,可没有了轮空的名额,所以“侥幸”轮空一轮的张昊旻,这下子是肯定要上台比试了,对于这赌场内定排名第一的选手,观众们还很是期待的。
同样还是抽签决定谁与谁比试,只是这一次,签子并不是被工作人员用手攥着,而是放在了签桶里,一顿摇晃后,再挨个进行抽取。
张昊旻这一次抽中了太阳的图案,他的对手便是同为太阳图案的天显宗杜青。
这杜青可不是个软柿子,就在上一轮的比试中,他很是轻松的便战胜了对手,展现出了其强大的(cāo)控与实战能力。
所以当他知道张昊旻便是他这一轮的对手后,心里很是不屑。
他虽然没有信心战胜关山,但是除了关山之外,他有信心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这其中包括所谓的夺冠(rè)门秋雨凝。
张昊旻对于杜青的蔑视,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并没有说什么,毕竟现在说什么也没用,等到了台上才能一见真章。
这第二轮的第一场,便是韩予对战大安学府的毕海兰,比试的一开始,韩予便被毕海兰给压着打,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上一轮在看到了章守峰的失败后,这一次毕海兰还特地与韩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生怕会被韩予猛地贴(shēn),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同时,毕海兰(cāo)控着两把剑飞速的进攻着韩予,凭借他对神元触手的优异(cāo)控,完全超出了韩予的能力限度,根本就无力招架。
面对这般局面,韩予所幸直接左右手同时持剑,通过(shēn)法勉强抵抗毕海兰的进攻。
“你这样能坚持多久?”
随着毕海兰的嘲讽,韩予一个不小心,腿被疾驰而过的利剑给划了一道口子,虽然这伤势极轻,完全不影响韩予的发挥,但是终究是见红了。
韩予紧咬着牙关,努力的抵抗着毕海兰的进攻,寻求着突破口。
而毕海兰仿佛也找到了方法,继续出言讥讽到韩予,意图让他分心。
“你(shēn)为一个神驰境,竟然放弃了神元选择用手,简直就是神驰境的耻辱。”
因为韩予放弃了使用神元进攻,这也使得毕海兰不需要再进行防守,完全可以全心全意的进攻韩予,一时间显得游刃有余。
这眼看着胜负已知,韩予的落败是迟早的事(qing),场中突然发生了变化。
只见韩予趁着毕海兰得意的时候,在被飞舞的利剑划伤肩膀的同时,将右手中的剑,朝着毕海兰的脑袋掷去。
就在观众们为此感到惊呼的同时,毕海兰却轻而易举的一歪头便给躲了过去。
“你以为我会蠢到完全没有防备?”
这眼见韩予的关键一击被毕海兰给躲了过去,只剩下一把剑的韩予,根本不可能抵抗住能同时(cāo)控两把剑的毕海兰。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韩予就要输了的时候,一旁负责保护毕海兰的教习却突然出手了。
只见他一手抓住毕海兰的胳膊往旁边一扯,一手飞速掐诀施法,随着青光一闪,一道木墙出现在了毕海兰的(shēn)后。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毕海兰显然有些懵圈,这眼看着自己就要赢了,为什么教习会突然出手捣乱?难不成教习已经被对方给收买了?
要知道,负责保护选手的人一旦插手比试,那便是要直接判定该选手输的。
无法接受这般结局的毕海兰,心里的怒火瞬间窜起,虽然对方是自己的教习,但是在这种时候,愤怒已经让他顾不了这么多了。
“黄教习,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不过,面对毕海兰的愤怒,那大安学府的黄教习却并没有说话,随手一挥,原本伫立在毕海兰(shēn)后的木墙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而在这时,毕海兰这才看清了插在木墙上的一把利剑,正是先前韩予掷向他的那把剑。
这下子毕海兰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心中的愤怒也变成了后怕,如果没有黄教习给他挡了那么一下的话,此时他的脑袋便已经被这把剑给穿透了。
“往后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时刻注意着对方的武器,不然下次可就没有人救你了。”
黄教习的这番话,令毕海兰是自行惭愧,再加上韩予此时又用一种颇为玩味的目光看着他,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赶忙灰溜溜的下去了。
“你很不错,期待你的到来。”
黄教习这话明显是对韩予说的,毕竟按照规矩,即将结束圣华宗课业的韩予,是要回到大安学府继续修炼的。
韩予微微行礼后,熊宫野便赶忙搀扶着他下了擂台,毕竟韩予受了伤,要赶快治疗才行。
刚刚韩予的那一手,坐在台下的张昊旻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在韩予掷出那把剑之前,韩予便已经悄悄的将神元触手蔓延到了毕海兰的(shēn)后。
也正是因此,自以为躲过韩予最后一击的毕海兰,却万万没有想到,韩予的最后一击可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随着掷出的剑飞过毕海兰,韩予等候多时的神元触手瞬间便接住了剑,转头便刺向了毕海兰,于是被胜利给冲昏头脑的毕海兰,便这么输掉了比试。
于是,全场的观众瞬间便沸腾起来,就连看台上的诸位,都在为韩予的这一手而为此喝彩。
毕竟韩予可是大将军韩泽的儿子,自然备受众人的青睐,试图以此来拉进与大将军之间的距离。
熊宫野一边给韩予包扎着伤口,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这次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冒险了,若是对方没有丝毫停留,而是选择直接向你发起进攻的话,那你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是还有教习在嘛。”
韩予此时的心(qing)非常好,连续击败了两名对手,他已经成功的进入到了半决赛中。
而看着丝毫不以为然的韩予,熊宫野却皱起了眉头,说道。
“这次比试可是没有时间间隔的,如今你受了伤,下一轮你该怎么般?”
“我这点实力不可能撑过下一轮的,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熊宫野在心里想了一想,这倒也是。
随着这一轮的比试结束,胜利的人便还剩下四个人,如今韩予占据了一个名额,张昊旻也肯定会占据一个名额。
而且在刚刚的抽签中,秋雨凝与关山也没有遇上,那么他们俩铁定会占下剩余的两个名额。
不要说负伤的韩予了,就算是他没有负伤,凭借他的实力,无论下一轮碰上其他三人中的哪一个,他也不可能获胜。
秋雨凝与关山那还好说,张昊旻才是最狠的,直接就是一击剧本杀,谁来也没用。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
圣华宗除了韩予上场比试之外,可是还有张昊旻,所以熊宫野也要在一旁保护张昊旻才行。
可是就在张昊旻即将上场的时候,天显宗的那边却直接选择了认输,这胜利来的让张昊旻有些措手不及,台下的观众更是一片哗然。
如果上一轮张昊旻的轮空还能用巧合来解释的话,那这一次天显宗的认输,其中就意味深长了。
张昊旻皱着眉头,看着还在与领队争辩的杜青,他的心里一时间颇为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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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八十八章 认输
宗门大比还在继续着,已经有两位半决赛的名额确定了人选,而且最为巧合的是,他们还都是圣华宗的弟子。
一时间,圣华宗的声望大涨,甚至隐隐力压各宗诸派,成了所谓的“大安第一宗门”。
按照这个形式发展下去的话,想必来年圣华宗招收弟子的时候,慕名前来报名的人,恐怕会住满湫水城的所有客栈。
不过,虽然这晋级半决赛的两人同为圣华宗弟子,但是在观众的眼里,他们两人之间却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
韩予终归是大安学府的人,在结束了圣华宗的学习之后,他还是要回大安学府的。
其次,通过这两轮的比试,韩予那可是经历了两场艰难的比试,特别是第二场与毕海兰的对战,精彩的更是让人忍不住为他而欢呼。
如此一来,再反观张昊旻,第一轮轮空,第二轮对方认输,完全看不到他自己的本事,众人看到的尽是站在他(shēn)后的仙人。
一个靠着自(shēn)的实力晋级,一个却靠着背景晋级,谁更受欢迎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张昊旻却并不知道这些,他还在为刚刚天显宗宣布认输而耿耿于怀呢,毕竟看当时那杜青争辩的样子,显然这是天显宗领队做的决定。
至于他为什么会做这个决定,张昊旻的心里也很清楚,无非是忌惮他(shēn)后的逍遥。
逍遥这(shēn)份暴露的可太不是时候了,再加上他当时说的那句话,如今张昊旻是黄泥落进了裤裆里,它不是屎也是屎了。
他背后的逍遥是仙人,这是谁也绕不过去的事(qing),而仙人所代表的意义,就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潜规则,这也正是所谓的暗箱(cāo)作。
但是这一切他又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总不能挨个去劝说吧。
而就在张昊旻为此深思的时候,只听擂台上轰的一声巨响,一时间打断了张昊旻的思绪,再往台上看去,却是一片尘土飞扬。
“秋仙子胜。”
随着主持人宣布比试的结果,全场的观众瞬间沸腾起来,掌声雷动,呼唤声不止,就连坐在他一旁的熊宫野,都忍不住为此鼓起掌来。
“教习,这是怎么了?”
“你没看到?”
“额,我刚刚在想事(qing),一不小心走了神。”
“那你可是错过了,就在刚才,秋雨凝这小丫头竟然施展出了剑气,若不是对方领队出手的及时,恐怕就闹出人命了。”
听完熊宫野的这番话,张昊旻再往擂台上看去,消散的尘土下,果然露出了一道长长的斩痕,显然就是刚刚的剑气所为。
“她不过才神驰境初境,怎么可能会释放出剑气。”
张昊旻记得栾华成当时讲过,这剑气的释放虽然与自(shēn)的境界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若想在归虚境之前达到,除了本(shēn)需要极高的悟(xing)之外,还需要具备过人的天资。
没有悟(xing)的话,就很难凝聚起自(shēn)的剑意。
而没有天资的话,则无法通过剑意来引起天地元气的共鸣,从而释放出剑气。
其实说白了,剑气的形成,就是按照一定的规律释放剑意,从而引动天地元气,随着天地元气的凝聚,剑气便也就形成了。
所以,对于秋雨凝能释放剑气一事,张昊旻还是十分惊讶的,因为这完全代表了秋雨凝在剑道上的悟(xing)与天资的高低。
熊宫野对于张昊旻的惊讶是早有预料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震惊,不免调笑道。
“怎么,你这家伙还好意思说别人?难不成只(yun)许你天资过人,不(yun)许旁人如此?”
“我?我怎么了?”
看着张昊旻这装傻充愣的样子,熊宫野不免笑了出来,笑骂道。
“你怎么了?他(nǎi)(nǎi)的,你见过谁神驰境初境就能释放出堪比合(shēn)境般的剑意?所以,你千万别跟我说什么你不会剑气。”
张昊旻冲着熊宫野尴尬的笑了笑,但是心中却颇为委屈,虽然他曾听逍遥讲过剑气的原理,但是他还从未尝试过,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而随着秋雨凝的获胜,这第二轮的最后一场,便成了神子关山的舞台。
相比于能释放出剑气的秋雨凝,关山的这一场就显得中规中矩了,毫无让人感到眼前一亮的事(qing)发生,从比试的一开始,他便压着对方打。
至于对方,直到被迫认输,也没有出现如同韩予那般反杀的(qing)景。
“神子关山胜。”
主持人的话音一落,全场顿时高呼起来,因为随着第二轮的结束,比试终于迎来了激动人心的时刻,四进二半决赛。
虽然只有四人,但是依旧如同之前那般,需要抽签决定彼此的对手。
而同时,台下的众人也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希望秋雨凝绝对不要与关山遇上,不然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受伤了的韩予,与同宗门的张昊旻比试,他们用脚丫子都能猜出来是谁获胜。
再加上宗门大比开始之前,神子关山便已经放出了话去,倘若是他遇到了秋雨凝,那他便会直接选择认输。
众所周知,神子关山可是十分(ài)慕秋雨凝的,他甚至还不止一次的放出话去,此生非秋雨凝不娶,只是秋雨凝似乎懒得搭理他。
不过他却毫不气馁,一直坚信凭借他的诚意,总有一天会打动秋雨凝的。
所以此前他才会放言道,秋雨凝必须是宗门大比的第一名,谁要是敢对秋雨凝不敬,便是与他关山过不去。
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期待下,四人同时从签子桶中抽出了一个签子。
张昊旻这一轮依旧抽中了太阳的图案,而韩予则抽中了月亮的图案,对于这个结果,所有人都不(jin)高呼起来。
只要张昊旻与韩予不重复,那秋雨凝便也与关山不重复,剩下的就都好说了。
随着秋雨凝缓缓揭晓其刻有太阳图案的签子,这第三轮的比试对手便也正式揭晓,秋雨凝对战张昊旻,韩予对战关山。
这第三轮的第一场,依旧是由韩予率先出场。
面对已经负了伤的韩予,关山显得有些失望,毕竟赢一个这样的人,实在是有些胜之不武,传出去恐怕会有人说他趁人之危。
两人并没有立即开始比试,而是站在擂台上聊了起来,只听关山说道。
“你很不错,竟然能想到用那种方法战胜海兰。”
“是他太过于自信了。”
“哦?那你觉得我自信吗?”
关山很是淡定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问着,显然是准备为先前的毕海兰打抱不平。
至于韩予,他则眼睛微眯,因为此时他的神元触手已经伸出去了,悄悄的绕到了关山的(shēn)后,如今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再试一次。
“你应该吧。”
韩予话音刚落,手中的利剑瞬间朝着关山掷了出去。
不过这一次,关山可没有如同先前毕海兰一样,还要躲过去,只见他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而被掷来的剑,却也停在了他的面前。
台下的张昊旻将这一切看得清楚,在韩予悄悄的将神元触手伸到关山背后的同时,关山的神元触手也已经摸到了韩予的(shēn)前,甚至直接裹着了韩予的剑。
所以,当韩予将手中的剑掷出去的那一瞬间,这剑便被关山给控制住了。
这剑都已经被对方给控制了,就更不用提什么战术了,那关山背后的神元触手便也失去了它的作用,完全成了摆设。
关山缓缓从腰间抽出利剑,神元触手一伸展,一时间三把剑同时漂浮在他的(shēn)前。
只见他剑锋一指,缓缓说道。
“对付你,这点自信肯定是要有的。”
对于关山这突如其来的一手,当场便惊呆了所有人,能同时(cāo)控三把剑,这完全已经具备了进一步修炼的资格。
而此时,手里只剩下一把剑的韩予,自然不是关山的对手,所幸直接认了输。
“我认输。”
韩予的认输早在关山的意料之中,毕竟在与毕海兰的比试时,韩予便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若不是靠着毕海兰的大意,他又怎么可能会进入到半决赛?
于是,关山便收起剑来,毫无压力的走下了擂台,而一旁的黄教习却劝说道。
“他不是你的敌人,你也不用对他抱有敌意。”
“我若是对他有敌意,那他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走下去了。”
关山对于他自己的实力是非常有信心的,若是刚刚他并没有露上那一手,并且一上场便对韩予展开进攻的话,恐怕此时韩予的(shēn)上早已经伤痕累累了。
主持人显然被刚刚关山同时(cāo)控三把剑的场面给惊呆了,选手们都已经下台了,他才想起来自己的工作,于是赶忙高呼道。
“神子关山胜。”
韩予与关山的比试落下帷幕后,那紧接着便是张昊旻与秋雨凝的对战。
一时间全场的气氛再创新高,而所有的呐喊声却全都是为秋雨凝助威的,全然没有一人为张昊旻喊加油。
不过他也无所谓,毕竟坐了两轮的冷板凳,现在他终于可以上场了。
“雨凝,这一局还是直接认输吧。”
“师叔,这是为什么?”
“为了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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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八十九章 班门弄斧
韩师叔的话令秋雨凝不禁心头一震,她显然明白这话中的意思。
于是,秋雨凝看了一眼看台的方向,因为在那里正坐着一位仙人,一位可以随时降临遥南派,而令遥南派灭派的仙人。
而面对这种局面,身为遥南派一员的她,所需要做的也很简单,只要与先前的天显宗一样,直截了当的认输便可。
但是,这样一来,她却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师叔,我想与他比试一下,只比一样东西,无论胜败我都会认输。”
“你要比什么?”
“之前听人说他剑意了得,竟能打败归虚境的剑客,所以我想与他比一下剑意。”
秋雨凝在剑道上的悟性是极高的,她的这份天赋,自然引起了归剑峰的注意,一度获得剑痴的青睐,曾数次邀请她加入归剑峰,不过却都被秋雨凝给拒绝了。
然而,极为爱才的剑痴并没有就此放弃,甚至更加坚定要让秋雨凝加入到归剑峰。
而对于一名痴迷剑道的剑客来说,什么东西最具吸引力?
这自然毫无疑问,除了剑法便是一把绝世宝剑。
于是剑痴特此宣称,将在宗门大比之后的三个月,在归剑峰招办万剑大会。
届时,不仅归剑峰的剑阁将会对外开放,任凭众人观阅,就连剑山上插满了的诸多宝剑,也都可以从中挑选一把带走。
剑痴坚信,只要秋雨凝进入到剑阁,再踏上剑山,她便会主动加入到归剑峰。
因为秋雨凝与他都是一般人,他们对于剑道都太过痴迷了。
也正是因此,当秋雨凝听说张昊旻的剑意可以击败归虚境剑客的时候,她便想要与张昊旻切磋一下剑道,看一看会是谁更胜一筹。
“那你可要记住了,比试完剑意便可,不得再节外生枝。”
对于秋雨凝的性格,看着她长大的韩师叔又怎么会不了解呢?
若是今日不让她与张昊旻比试一番,那刻在她骨子里的执拗,定会让她想尽一切办法,哪怕是私下里偷偷地,也要达成这个意愿。
到时,身为师叔的她不在一旁看着,还真不晓得秋雨凝这丫头会闯出什么样的祸事来。
如此一来,还不如趁着宗门大比的工夫,有她在一旁掠阵,直接让这丫头与张昊旻比试来的踏实,毕竟一旦发生意外,她也好直接出手解决。
“雨凝谨记。”
因为遥南派没有认输的缘故,所以连坐两轮冷板凳的张昊旻,终于迎来了上场的机会,便轻快踱步的向着擂台走去。
至于跟在他身后的熊宫野,心中却不免很是疑惑,遥南派为何没有直接认输?
同样心中存在这个疑惑的,还有所有宗门的领队们,他们着实想不明白,在仙人的注视下,遥南派为何要冒如此风险?
难道她们就不怕就此得罪仙人,从而给宗门惹来祸端吗?
“稍后的比试,不可轻敌大意。”
听到熊宫野的嘱咐,张昊旻并没有回话,这都已经半决赛了,他还能大意到哪儿去?
张昊旻正兴奋的要登上擂台的时候,一位穿着灰色官袍的工作人员,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恭候的对他说道。
“请把子母戒与所有符纸、丹药都放在托盘上,比试时,我们将会代为保管。”
张昊旻眉头一挑,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不允许戴着子母戒上场?
可是他那子母扳指里装着他全部的身家,万一一个不小心被人给偷了,或者给丢失了之类的,那他可就欲哭无泪了。
于是,张昊旻看了一眼站在他一旁的熊宫野,对着那工作人员说道。
“你看我的子母戒能不能交给我们领队保管?反正他也不需要比试。”
“这?应该也可以。”
既然对方都已经同意了,张昊旻便立马将戴在手上的子母扳指给摘了下来,递给了熊宫野,并特别嘱咐道。
“教习,这里面可是有着我的全部身家,您千万别给我弄丢了。”
熊宫野将张昊旻这子母扳指给揣进了怀里,说道。
“这若是普通的子母戒,那还真不好说,不过你这东西这么大个,我若是再给弄丢了,那我干脆就别活了。”
有了熊宫野这话,张昊旻心里便也踏实多了,抬腿便准备走。
“您确定您的身上已经没有符纸或者丹药了吗?”
“没有了,所有的东西都在那戒指里。哦,对了,我剑还没有拿出来呢。”
张昊旻不免顿觉尴尬,这马上就要开始比试了,他竟然忘记了拿兵器,难不成到了场上,赤手空拳的与秋雨凝打?
可就在张昊旻准备问熊宫野要回子母扳指的时候,那工作人员说话了。
“兵器我们都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既然您确定身上没有丹药与符纸,那您就跟我来吧。”
张昊旻一听这话,不免有些蒙住了,感情这宗门大比还特地给选手准备了兵器,那这飞鸿踏雪剑他岂不是白问逍遥要了。
在看台下的一个小屋子里,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其中当属剑的数量最多。
一番挑选之后,张昊旻终于可以登上擂台了,心里难免感到颇为兴奋。
可是当他踏上擂台的那一刹那,他不免一下子感到紧张起来,偌大的擂台,再加上周遭黑压压的观众,一时间无数的眼睛盯在了他的身上。
张昊旻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虽说之前各宗门出场的时候,他也曾站在过这里,但是那时他的身边可还有不少的人。
相比之下,处在人堆里的感觉,与现在成为焦点站在这里,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他又怎能不紧张?
“他们都是大白菜,他们都是大白菜……”
为了缓解这份紧张感,张昊旻不禁小声的念叨起口诀,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而站在他身旁的熊宫野,被张昊旻这么一念叨,不免有些懵了,他仔细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还以为张昊旻这是某种特殊的仪式呢。
可是念了半天的口诀,张昊旻还是感到手掌心有些发麻,就连胳膊上的肌肉,都因为紧张而不受控制的抽搐着,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在下面坐着的时候,他心里盼着赶紧上来,就连上来之前,他的心里都还是兴奋的,结果好不容易站上来了,竟然还踏马的怯场了,真是丢人。
不过,随着秋雨凝登上擂台,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才终于消失。
台下传来观众们狂热的欢呼声,虽然明知道不是在为自己呐喊,但是张昊旻竟然一时间感觉踏实了不少,甚至渐渐还有些兴奋起来。
与此同时,主持人先左右行礼,然后才问道。
“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秋雨凝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而初来乍到的张昊旻,便也学着她的样子点了点头。
“既然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么我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主持人的话音还未落,秋雨凝突然对着张昊旻说道。
“你敢不敢与我比试一下剑意?”
秋雨凝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为了拉开一定的距离,已经向后迅速闪身的张昊旻,有些显得猝不及防。
这天下竟然还有这等好事?
要知道,逍遥可是夸赞过他的剑意能达到剑仙的水平,虽然是模拟出来的,但是在与萧八的剑意对决中,这假剑意可并不比真剑意弱。
所以秋雨凝的这个要求,简直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这有什么不敢的?乐意奉陪。”
既然要比剑意,那张昊旻便也用不着与秋雨凝拉开多大的距离了,所幸就站在原地,从三把剑中随便选出一把剑来。
秋雨凝见张昊旻已经做好准备了,便瞬间拔出剑来,随即一道寒光乍现,一股剑意紧接着释放开来。
对于秋雨凝这释放剑意的速度,张昊旻不禁感到一惊。
想当初他与萧八比试的时候,萧八释放剑意的速度可是极慢的,怎么秋雨凝会如此之快?难不成秋雨凝的剑意还要在萧八之上?
虽然心里为此惊讶,但是张昊旻的手上可没有慢多少,紧随其后拔出剑来。
而当张昊旻的剑意释放出来的时候,不要说秋雨凝的反应了,就连站在她一旁的韩师叔都不由得心头一震。
只因张昊旻的这股剑意,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了,这完全就不是一个神驰境的境界,所能释放出来的剑意。
随着彼此剑意的释放,秋雨凝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张昊旻的强大正应了她的心意。
因为她在剑道上极高的天赋,致使同龄人中,根本就没有能在剑道上与之一较高下的人,所以这一直是秋雨凝心中的遗憾。
如今终于发现了张昊旻,她的心里不免有些兴奋,所释放的剑意一时间更盛三分。
双方的剑意逐渐凝实,张昊旻如同之前对战萧八那般,将剑意凝实为一条苍龙,而反观秋雨凝那边,她却将剑意给凝实为一株小草。
对于秋雨凝将剑意凝为小草,张昊旻的心里却不免感到疑惑起来,这一株草难道还能打得过自己的苍龙?
不过事出古怪,他担心这其中有诈,便小心翼翼的操纵着苍龙绕着小草转起圈圈来。
可是转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异常之处。
于是张昊旻干脆直接操控着苍龙朝着小草扑去,正所谓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将是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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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九十章 胜
在这苍劲有力的苍龙面前,这一株渺小的小草就有些显得过于单薄了,仿佛在下一刻,它便会被疾驰而来的苍龙给狠狠的撕碎。
可是此时的秋雨凝,却没有半分的慌乱,甚至嘴角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而就在张昊旻自信满满的以为苍龙即将摧枯拉朽,助他获得这场比试的时候,令他没有想到的意外突然出现了。
原本笔直地冲向小草的苍龙,竟然出人意料的扑了个空。
当然,这还不足以让张昊旻为此感到意外,毕竟他们这是在比试,有来有往才是应该的。
如若大家都不闪不躲,什么都是硬碰硬的话,那还怎么凸显自己高超的技巧与战术?恐怕也只有二傻子才会答应这么直线条的比试吧。
也正因如此,秋雨凝既然敢与他比试,自然是有些手段的。
更何况,她还被世人称作天之骄女,陈开宇这家伙更是将她的剑道夸得是口若悬河,若是就如此简单被自己给打败了,那倒是真让人大失所望。
所以,苍龙扑了个空,这本就是张昊旻有所预料的事(qing)。
而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他,还感到如此惊讶的是,原本那株羸弱不堪的小草,此时竟然猛地暴涨起来,宽大却坚韧的叶子瞬间便将苍龙给缠了起来。
这一幕令张昊旻有些措手不及,他本就剑意比试的经验少,一时间更是不知道该要如何化解才好,便楞在原地。
看着茫然无措的张昊旻,秋雨凝在心中却不免对其嘲讽起来:
这剑意看着倒是厉害,只是主人太过于蠢笨了,一点技巧也不懂,简直白瞎了这份天赋。
张昊旻要是听到这些话,心里定然会倍加委屈。
自从他掌握这剑意一来,可没有人教过他该如何(cāo)控剑意,就连这苍龙都是剑意自(shēn)演化而成的,他除了能(cāo)控之外,(pi)也不懂。
至于说什么实战出真章,那他也不过才与萧八比试了一场,只是个初来乍到的小白而已,还能指望他有多厉害?
而随着这株巨无霸草的叶子渐渐缩紧,苍龙在其中痛苦的哀嚎着,可偏偏四爪与脑袋都被锁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张昊旻如同(rè)锅上的蚂蚁,心里急的不得了,却偏偏又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这眼看着苍龙就要被草叶子给勒断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只听这声音极富威严的说道。
“继续注入其中剑意。”
张昊旻不免一愣,本能的在心中追问道。
“谁在说话?你是谁?”
可是张昊旻的追问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根本得不到半点的回应,而当务之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于是赶忙按照那人说的,往苍龙体内注入剑意。
一时间,原本还在挣扎的苍龙一下子平静下来。
见到苍龙不再继续反抗,秋雨凝还以为张昊旻是打算放弃了,心里不免得意起来。
可就在这一刹那,被束缚的苍龙瞬间长大了一整圈,以至于缠住苍龙的草叶子,此时猛地被拽紧了,甚至还有被挣断的风险。
然而更令秋雨凝感到惊讶的事还在后面,苍龙仿佛跟打了鸡血似的,还在不停的长着,似乎没有尽头似的。
现在,要么不断长大的苍龙被草叶子给勒成几节,要么草叶子被苍龙给撑断。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草叶子被苍龙给撑断的可能是最大的,因为随着苍龙的不断长大,其中的剑意便也愈发的浓郁,也更加的坚硬。
可是秋雨凝又有些舍不得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失去了这个机会,再想战胜这苍龙就会更加困难了。
而就在秋雨凝还纠结的时候,已经愈发凝实的苍龙提前给了她答案。
只见苍龙四爪猛地一发力,龙(shēn)往上一抬,原本缠住它的草叶子终于支撑不住了,一个接一个的崩断开了。
继而,苍龙一声怒吼,所有的草叶子皆都应声断裂,至此它终于自由了。
在看到这一幕后,秋雨凝脸色不(jin)煞白一片,(shēn)子更是不由得往后倒退了半步,因为随着草叶子被挣断,她的剑意便也大损。
她的剑意本就与张昊旻的剑意有着很大的差距,此时又己消彼长,便更比不上了。
于是,无力抗衡的秋雨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剑意被苍龙给生生撕碎,对此却根本无能为力。
随着苍龙得意的咆哮,秋雨凝多年以来的骄傲也被击得粉碎。
“我输了。”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所以秋雨凝说话的声音很轻,除了站在她(shēn)旁的韩师叔外,众人都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
韩师叔看着秋雨凝,眼中不免为其担忧起来,这丫头的(xing)子她实在是太清楚了。
以前她们这些遥南派的长辈们,总是希望能出现一个人来打击一下秋雨凝的骄傲,省的这丫头太过张扬,不够稳重。
但是如今张昊旻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却又让韩师叔颇为担心,毕竟双方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她害怕秋雨凝会就此一蹶不振。
小丘皆都敢于攀越,而巨峰却需要莫大的勇气。
此时的张昊旻,便相当于立在秋雨凝面前的一座巨峰,同一个年龄,所展现出来的天赋却是千里之遥,她又怎么能不担心呢?
可是就当她准备代替秋雨凝宣布认输的时候,秋雨凝抬起了头,直视着张昊旻。
“我输了!”
听到这三个字,在场的观众以及主持人都不(jin)愣住了。
因为这剑意的比试,是双方在意志的世界中对战,层次不够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一头猛兽在不住的咆哮罢了。
张昊旻却显得不以为意,这是注定了的结果,并没有什么可感到意外的。
而且,他此时还有一件要紧的事(qing)让他倍感忧心,刚刚在剑意的比试中,他心中突然出现的声音是什么(qing)况?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这种毫无线索的感觉让张昊旻感到非常不好,毕竟越是神秘的东西,越让人感到恐惧。
“什么?秋仙子竟然输了?”
这才反应过来的主持人,一脸难以置信的喊着,显然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同样无法接受的,还有站在台下的观众们,特别是那些秋雨凝的粉丝,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有问题,自己听错了。
“圣华宗张昊旻胜。”
随着主持人艰难的宣布比试的结果,众人仿佛遭受到了晴天霹雳一般。
与此同时,一股相当不满的(qing)绪也就此迅速的传播开来。
一想到张昊旻背后可是靠着仙人,他们便断定秋雨凝是被迫认输的,为了宗门的安危,她这才不得不主动认输。
虽然这话大家都没有明说,但是皆都心照不宣。
至于获胜的张昊旻,当他从擂台上下来的时候,正巧遇到了上一场的获胜者,也就是他下一场的对手,神子关山。
关山似乎是故意走过来的,神(qing)颇为恼怒,甚至毫不掩饰的说道。
“我管你什么仙人不仙人的,下一场你给我等着。”
秋雨凝的认输,彻底打乱了关山的计划,他本准备献殷勤博好感的路数,也就此夭折。
所以关山便将这一切的缘由归结在张昊旻的(shēn)上,被愤怒冲昏头的他,又哪管得了什么仙人,他就是想要狠狠地教训一下张昊旻。
看着说完便扬长而去的关山,张昊旻耸了耸肩,显然对此不以为然。
他承认关山这家伙很有天赋,实力也极为强劲,但是此时的他却早已准备好了杀手锏,只待上场好好教训一下这自大的家伙。
因为张昊旻的获胜,这宗门大比也临近尾声,马上便是他与关山的比试,从而将会决定出谁将是这第一名,谁才能进入梦天阁。
此时,距离晌午还有不少的时间,本计划一整天的比试,竟然出人意料的只花了一上午。
于是负责筹备宗门大比的官员,赶忙向天授帝请示着,要不要将这最后的决战挪到下午。
按照以往的惯例,在宗门大比决赛之后,各宗门便需要直接前往皇宫,届时将会在皇宫内举行盛宴,以此来款待各宗子弟。
正当天授帝犹豫的时候,一位(shēn)穿金甲的将军走了上来,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站在了他的(shēn)侧。
天授帝佯装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对方点了点头,他便明白了。
“不用了,就一场比试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可是这晚宴的事?”
他这都已经发话了,这官员竟还敢再追问,天授帝的眉头不(jin)一皱,语气不善的说道。
“怎么,这话朕说一遍还不管用吗?”
一听天授帝这话,这官吏吓得赶忙跪在地上直磕头,告饶道。
“臣惶恐,臣不敢。”
“不敢那还不赶紧去安排?”
这筹办宗门大比的官员,一般都是由(shēn)份显赫,极受天授帝信赖的要员担任,毕竟这可是不亚于祭天大典的存在。
但此时,这官员却汗流浃背,犹如一条丧家之犬般赶忙告退下去。
而坐在不远处的逍遥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有些想不明白,这天授帝为何突然有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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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九十一章 高抬贵手
这才不一会儿的工夫,张昊旻便又重新站到了擂台上,只是这一次,他的对手换成了所谓的神子关山,并且这家伙正怒目圆睁的看着他。
台下的欢呼声又呈现出一面倒的局势,甚至比上一场还要热闹。
除了关山的那些狂热粉丝之外,这一次又加上了先前支持秋雨凝的家伙们,毕竟关山是与他们一个阵营的,以至于所有人都在为他呐喊助威。
特别是随着秋雨凝的认输,这些人早已经把张昊旻当做了他们的杀父仇人,若不是担心得罪仙人,他们早已经破口大骂了。
关山死死的盯着张昊旻,脑海中全是刚刚黄教习对他说过的话。
“不要与之缠斗,稍微比试一番便直接认输就好。”
他不明白为什么黄教习会如此嘱咐自己,难不成所有人都怕那个仙人?可是一个仙人都令他畏惧到不敢放手一搏的话,那他还怎么证道成仙?
关山的心里极不服气,凭什么就要因此将第一名拱手让出去。
再加上先前秋雨凝的认输,让他错失了与仙子比试的机会,在心中设计好的所有情节,如今无法施展,他更加感到一股莫名的憋屈。
所以他要趁机发泄一番心中的怒火,什么所谓的仙人,他关山毫不在乎。
主持人此时心里也有些紧张,这终于到最终决战了,于是左右看了一眼,询问道。
“双方选手,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张昊旻并没有说话,依旧如同上一场那般,只是稍微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而关山则不同,他此时恨不得立刻就上前狠狠地教训张昊旻一顿,让他尝一尝自己的厉害,便没好气的催促道。
“赶紧宣布开始,哪那么多的废话。”
主持人被关山这么一训,显然也没有料到,顿时犹如吃了一只苍蝇般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但是偏偏他又不敢说什么,只得强行咽下这口气,笑着说道。
“我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随着主持人宣布比试开始,话音还未落下去的工夫,关山便已经一个俯身前冲,瞬间从腰间拔出了利剑,犹如半月之势,朝着张昊旻斩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进攻,所幸张昊旻早有所准备。
毕竟先前在擂台下,这家伙可是对他放出话去,他又怎么能不早做准备呢?一上台他便注意到了关山的站姿,明显就是准备突进的架势。
所以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便迅速向后撤身,再次与关山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而关山的剑也就此挥了个空。
“杀了他。”
这时,台下围观的群众中,竟有人大声的喊出这话,吓了所有人一跳。
逍遥此时坐在看台上,虽然距离很远,但是凭借过人的听力,他还是准确无误的听到了这句话,神情不免有些不爽。
而坐在他一旁的国师黄粱,显然注意到了这一幕,向天授帝偷偷作了个手势。
与此同时,台下的观众一时间竟炸锅般喧哗起来,此前不敢说也没有说的话,此时毫无顾忌的大声喊了出来。
“不就是仗着自己背后有仙人吗?难道这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威胁所有人?”
“废除他的参赛资格,还宗门大比一个公平公正。”
“将这无耻之徒赶出去。”
“秋仙子才应该站在这里,他不配。”
……
随着一个人不怕死的喊到,霎时间全场的观众一呼百应起来,甚至这话越说越是难听。
张昊旻有些茫然的注视着台下,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下子会变成这样,自己明明靠实力胜过秋雨凝的,怎么如今变成了靠仙人威胁?
同样感到疑惑的还有熊宫野,他甚至有一种直觉,若是此事处理不好,圣华宗恐怕也会被波及牵连,而被世人所抵制。
此时场中,关山却显得极为开心,以至于都不舍得继续进攻了,毕竟这种万众一心的声讨大场面,实在是让他感觉非常的解气。
而站在他一旁的黄教习,嘴角却微微上扬,显然这一切他都早已有所预料。
在注意到黄教习的变化后,张昊旻本能的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似乎这像是一个提前布好的局,就等着他主动钻进来。
同时,逍遥经过一番搜索后,终于通过神识准确无误的找到了那第一个喊话的人。
而令逍遥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是个归虚境,再看他的穿衣打扮,显然不像是普通凑热闹的观众,倒像是被人故意给安插进来似的。
就在逍遥准备将这家伙捉来问上一问的时候,天授帝突然笑呵呵的走了过来,说道。
“仙尊先莫要动怒,这民怨一起,可不是单靠武力便能解决的。”
听到这话,逍遥饶有兴趣的看向天授帝,今日这家伙似乎变得硬气不少,就连平日里的作揖行礼如今都没有。
“哦?那你的意思是?”
“对症下药,方能药到病除,既然民心所向,何不就此让张昊旻退出宗门大比,这样一来岂不是就没有人会因此不满了。”
天授帝这话一说,逍遥不禁一下子笑了出来,若是真的按照天授帝的说法来,那他身为仙人的威严岂不是就会荡然无存。
逍遥看着天授帝的眼睛,缓缓说道。
“若是有人质疑,最好的办法可不是顺应他的心意,而是让他张不了嘴,说不了话,一个人有意见那就杀一个人,一群人有意见那就杀一群人。”
天授帝听到逍遥的话,不免微眯起眼睛,看来这逍遥也没有他所想的那般简单。
“如若为此而大开杀戒的话,那岂不是逆天而行?难道仙尊就不怕被天道所责罚。”
“天道?天道恐怕也不能让人死而复生吧。”
逍遥这话的意味就很是直白了,显然是在提醒天授帝,若是把他给惹毛了,他才不会管什么天道不天道呢,就算是要责罚,那也得等他杀完人之后。
天授帝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逍遥,仿佛想要看清逍遥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仙尊觉得张昊旻这孩子如何?”
突然天授帝话锋一转,竟然扯到了张昊旻的身上,这让逍遥在心里不免警惕起来,但是他表面上却依旧是风轻云淡的,说道。
“姑且算得上是个可造之材。”
逍遥这么一说,天授帝的心中却不免感到颇为失望,因为他一直盯着逍遥的神情,却并未察觉到有什么异常之处。
他本想借此来摸清一下张昊旻对于逍遥的重要程度,但是如今看逍遥的态度,似乎他不可能为了张昊旻而做出什么妥协之事。
这不得不让天授帝心中打消了借张昊旻的安危,来威胁逍遥的心思。
“既然仙尊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再让他退出比试确实有些可惜。”
逍遥冷眼看着天授帝,想要瞧一瞧这家伙又在耍什么小心思。
只见天授帝对着国师黄粱做了一个小小的手势,黄粱便立刻领会了其中的意思,上前迈步,一股圣威迅速施展开来。
“肃静。仙尊仙谕,凡是参赛者皆可放手一搏,无需顾忌左右,也不存在威胁之言,如若再有无端寻事之人,杀无赦。”
这话一说出来,原本还混乱的观众一下子安静下来,没有人再敢出声。
而坐在看台上的逍遥,在听到这样一番话后,不由得鼓起掌来,嘴角以咧看着天授帝,缓缓说道。
“这大安的天子当真是好手段,竟然连民怨都可平可真是了不起,不过,我方才有说过这般话吗?”
天授帝刚准备说话,突然一阵罡风吹过,方才出言的国师黄粱瞬间跑到了逍遥的手上,就如同一条死鱼一般,被逍遥掐住脖子一动不动。
“仙尊这是为何?难道刚刚国师所说的不是仙尊想要说的?”
天授帝不慌不忙,显然并没有因为逍遥掐住黄粱的脖子而感到惊恐,甚至给人一种毫不在乎其生死的感觉。
“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想要说什么?难不成他也是仙人?”
逍遥这话一说,天授帝心中不免咯噔一声,这可真是百虑终有一疏,竟然忘记了仙人之心不可揣度这件事。
而此时,被掐住脖子的黄粱脸色已经有些泛紫起来,显然是因为血气不同而被憋的,这眼看着再不求饶便要就此一命呜呼了。
若是黄粱就这么死了,那可是大安的一大损失,而且传出去,还有什么人敢为皇室卖命?所以天授帝赶忙作揖行礼道。
“此事国师确实该罚,但罪不至死,还望仙尊高抬贵手,饶他一命。”
逍遥本就不是嗜杀之人,再加上天授帝都已经放下姿态求饶了,那他便也就饶了黄粱这一次,毕竟这家伙也不过是天授帝的狗而已。
“若是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给谁面子了。”
“多谢仙尊高抬贵手。”
天授帝连忙接住已经昏迷过去的黄粱,一边感谢着逍遥的饶恕,一边让护卫们带他下去休息,不敢怠慢。
再看擂台上,他们可不知道看台上还有如此变故,只是听到了黄粱宣布的仙谕而已。
张昊旻饶有兴致的看着关山,神情不屑的对其说道。
“这恐怕是担心我以大欺小,所以才给你格外宽恕吧。”
对比先前黄教习的神情,与如今瞬间安静下来的观众,张昊旻又怎么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手段?靠舆论施压果然是个不错的手段。
“放你酿的屁,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番。”
关山又哪受得了张昊旻如此羞辱,当场爆出粗口,既然仙人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他便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至于先前黄教习私下对他所说的话,此时他也已经全然忘记了。
“教训我?你怕是还没有那个本事吧。”
张昊旻丝毫也不畏惧,继续若无其事的嘲讽着关山,先前他就看到黄教习频频向关山使眼色,显然是让他准备认输。
而如果关山真的就此认输的话,那他恐怕是有几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所以他便准备抓住关山这直性子的脾气,准备让他怒火中烧,从而不再理会黄教习的提醒,与他放开手脚一战。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九十二章 神威之境
而面对张昊旻的一再挑衅,本就颇为恼怒的关山,更是不免大骂起来。
“你他酿的少在这儿逞口舌之快。”
随即,只见关山的神元触手一伸,直接抓起一把利剑,便朝着张昊旻刺去,很明显他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张昊旻,非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不可。
只是可惜,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却并没有瞒过张昊旻的眼睛,反被张昊旻很是轻易的给躲了过去,甚至还不忘出言嘲讽道。
“怎么,没吃早饭啊,这剑刺的如此软弱无力,你不会是不行吧。”
哪怕是个好脾气的家伙,在经过张昊旻这么一连串的嘲讽后,恐怕也已经勃然大怒了。
更何况还是脾气一点就着的关山,在听到张昊旻那最后一句嘲讽的时候,他不禁气的怒发冲冠而起,浑身的气血瞬间上涌。
若不是他的身体素质比周郎强太多的话,不然此时他已经被张昊旻给气吐血了。
而见此情景,站在一旁的黄教习,不免冲着恼怒的关山,频频使着眼色,显然是在提醒他见好就收,不要与之缠斗,直接认输得了。
方才台下那些闹事的观众们都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若是此时关山再认输的话,恐怕就不是什么仙人仙谕所能解决得了的。
届时将会掀起更大的波澜,从而逼迫仙人向无辜的百姓出手,好借此落下话柄。
而这也正是天授帝“诛仙”计划中的一个小小的环节,他可不想因为什么原因而出现变故,再被天授帝给追责。
所以在看到关山迟迟没有反应的时候,黄教习便准备直接干预比试,毕竟他身为关山的保护人,他有权直接宣布认输。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张昊旻竟比他要快一步,抢先大声喊道。
“你既然觉得自己这么厉害,那敢不敢取消保护之人,与我比试一场?”
“不可。”
黄教习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赶忙便要辩驳,但是他终归还是晚了一步,正在盛怒之下的关山,毫无意外的同意了张昊旻的这个决定。
而与此同时,先前被关山所得罪的主持人,也赶忙高呼起来。
“什么?双方选手竟然要求去掉保护人直接比试,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让我们为他们齐声欢呼。”
在经过这主持人的推波助澜后,台下的气氛再次沸腾起来,似乎这件事已成事实一般。
黄教习的心中也不免有些恼火,不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正得意的主持人,心中暗骂了几句,对此却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刚刚被天授帝训斥一顿的官员,这次又硬着头皮上了看台,将此事禀报给了天授帝。
“仙尊意下如何?”
逍遥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清楚张昊旻这家伙的尿性,若如没有确切的把握,这家伙绝对不会如此胡来的,所以便同意的点了点头。
然而这事逍遥虽然同意了,但并不代表着就要如此行事,还需要看天授帝的意思才行。
就在众人以为天授帝会找什么理由来婉拒的时候,没想到天授帝竟然出人意料的同意了,特批张昊旻二人可以不用保护人进行比试。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一切已经都在天授帝的掌控范围之内,他没必要为此纠结。
若是张昊旻赢得了此次比试,那么台下的观众势必会认为其中还有内幕,为此而感到极为不满,继而产生对仙人的抵触情绪,爆发出强烈的矛盾。
届时,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实施所谓的“诛仙”计划了。
一旦他除掉了逍遥,到时候他的威名将会迅速的传播开来,不说会被载入史册,肯定会让敌国为此而感到恐惧。
同时,随着逍遥的陨落,张昊旻肯定也难逃一死,那今年梦天阁的使用权就会交由大安皇室,这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而如果是关山赢得此次比试的话,那这其中便会省掉诸多的麻烦,所谓的“诛仙”计划便也可以暂时搁置。
当然,逍遥毕竟是个挑战皇权的巨大隐患,他还是要设法处掉逍遥的。
不过今年梦天阁的使用权,便也会顺理成章的落到皇室的手里,同样不会影响到他的利益,他依旧可以从中窥视天意。
最重要的是,只有去掉他们身边的保护人,才能借此来探明张昊旻到底对于逍遥来说重要与否,这一点,他对关山的实力还是蛮有信心的。
只是让天授帝没有想到的是,此时关山的脑子满是怒火,早已中了张昊旻的圈套。
“仙尊仙谕,陛下圣谕,保护人请迅速离场,不得再插手比试。”
随着天授帝身旁的近臣宣布,黄教习与熊宫野便也只能离场,不过黄教习的心中难免也松了一口气,这事陛下同意了就好。
至于熊宫野,他虽然对于张昊旻的实力还是有信心的,但是对手毕竟是所谓的神子关山,临走前不免再三嘱咐道。
“切记,自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千万不可莽撞。”
双方保护人离场后,比试继续开始。
“这下我看还有谁能护着你。”
关山丝毫也不手下留情,更没有点到为止的比试精神,利剑出鞘,朝着张昊旻的脑袋便恶狠狠的斩去。
不过这一剑,却被张昊旻给轻轻松松的躲开了,甚至还笑着说道。
“你原来还有砍空气的爱好,啧啧。”
一招不成,瞬间关山操控着神元触手,三剑同时出鞘,笔直的朝着张昊旻飞去。
张昊旻依旧不慌不忙,元气罩一开,飞速的切断了两道神元触手,抽剑一挥,硬是打偏了最后向他飞去的剑。
“都说你早上肯定没吃饭了,竟然连剑都拿不稳,真是可怜。”
此时的关山也是一脑门的问号,他明明操控的剑怎么突然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呢?
尽管心里感到起疑,但是关山并没有就此放弃进攻,神元触手再次伸出,抄起掉在地上的两把剑,朝着张昊旻再次攻击过去。
张昊旻可是丝毫不惧,脚下不断地变化着,避免同时与三剑交锋。
而他手中的剑也并未停下,配合着巴掌大的元气罩,一边挥剑的同时,一边斩断关山的神元触手,于是台下的观众们便看到这样的一幕。
张昊旻随手连挥三剑,轻而易举的便打掉了关山所操控的三把飞剑。
不要说不懂剑道的观众们了,哪怕是对剑道极有天赋的秋雨凝,以及在场剑道造诣最高的韩泽,都是同样不解。
这两人如此比试,是不是显得太过小孩子过家家了。
“你就这点实力,竟然还敢扬言要教训我?真是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面对张昊旻如此肆无忌惮的嘲讽,关山再是不解也能明白,这一切肯定是张昊旻在捣鬼,不然他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便打掉自己的飞剑。
“你!”
既然飞剑对张昊旻没有什么威胁,那他干脆索性不用了,直接持剑冲了上去,他就不信,难不成张昊旻还能将他手中的剑也给打掉?
关山的身法倒是大出张昊旻的意料,要不是他反应及时,差点还真就被关山给刺中了。
他可没有学过什么像样的武技,若是就这样被关山贴身的话,那他恐怕就真完了,所以他在尽可能的与关山保持着距离。
当然,关山不用飞剑,不代表他也不会用。
于是张昊旻在一边与关山绕圈圈的同时,一边操控着两把剑对关山进行骚扰,如此一来,他便显得轻松不少,甚至游刃有余。
“看来你对砍空气挺上瘾啊,竟然还一直不间断的砍。”
张昊旻毫不掩饰的对关山嘲讽着,脸上更是开心的不得了。
此时的他,仿佛斗牛场中身经百战的斗牛士,正不断甩动着手中的红布,挑衅着发狂却怎么也撞不到目标的公牛。
关山在张昊旻的一再嘲讽下,早已失去了理智,气得他恨不得立马撕烂张昊旻的臭嘴,挖掉他的舌头,让他再如此嘚瑟的嘲讽自己。
可是,他越是气愤,便越是拿张昊旻没有办法,被怒火冲昏头的他连出剑都毫无章法,又怎么可能威胁到张昊旻呢。
“我要杀了你。”
“这话你都喊了半天了,你不累吗?口干不干?用不用我撒泡尿给你润润喉?”
“我要杀了你!”
“啧啧,你倒是来啊。”
关山的眼睛一时间翻起金光,本就双瞳的他,此时更是显得极为威严。
不过张昊旻却丝毫也不在乎,在他的印象里,这所谓的双瞳好像是什么早期白内障的现象,不要说仰视了,甚至他都有些同情关山。
但是接下来的这一幕,却远远超出了张昊旻的预料。
随着关山眼睛中的金光愈演愈烈,他整个人也随即变得平静下来,不,准确的说像是进入到了某种状态一般。
在看到关山的眼睛变化后,逍遥的心中不免感到一紧,关山的这个样子他很是清楚,这正是传说中的神威之境。
这所谓的神威之境,便是一种将神志短暂成神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心中的执念将会被无限放大,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将不会在意。
当一个人被执念所主宰的时候,他便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达成这个执念,从而沦落为一个被执念所控制的傀儡。
而这也正是其神威之境最可怕的地方,心无旁骛,方能为神。
不过好在,这所谓的神威之境,也只有天生双瞳的人才能进入,若是普通人顶多因为执念而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罢了。
逍遥担心他太过关注张昊旻,从而被天授帝给抓到什么把柄,借张昊旻来趁机威胁自己。
所以,尽管他的心里对此万分紧张,神识更是一刻不停的锁在张昊旻的身上,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立刻动身救下张昊旻。
但是表面上,他却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要杀了你。”
而这一次关山再次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张昊旻却并没有如同之前那般出言嘲讽,甚至他的心中还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九十三章 抱元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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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只见关山一击平沙落雁,剑身一甩,原本不断骚扰他的两把飞剑,便不受张昊旻控制般被击飞出去。
随后,关山脚下步伐一晃,一个闪身便瞬间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前。
而他也不给张昊旻丝毫反应的机会,朝着张昊旻的脑袋抬手便是一剑,摆出一种仿佛要将他给当场劈成两半的架势。
由于关山的进攻速度实在是太快,以至于张昊旻都来不及多想,剑便已经落下,所幸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剑,于是赶忙架剑勉强抵御。
不过,因为双方之间的力量实在相差悬殊,只听“当”的一声,张昊旻手中的剑便发出一阵痛苦的哀鸣声,就连他拿剑的虎口,都被这一剑给震的生疼。
可是此时的关山,简直一门心思的要弄死张昊旻,又怎么可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随着一击不中,关山立马换成了双手持剑,并且紧接着第二剑便冲着张昊旻斩了下去,这一次其中的力量恐怕不是张昊旻所能接下的。
这剑在张昊旻的瞳孔中不断放大,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寒芒,正映衬在他的额头上,让他不寒而栗,后背的寒毛更是乍起无数。
张昊旻再次架剑进行抵御,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在剑身前施展了元气罩。
于是关山这一剑,不偏不倚的正中在元气罩上,而这元气罩也果然没有令张昊旻失望,其不仅抵御住了关山的进攻,甚至还反作用回去,一时间将关山震退五六步。
“卧槽,这元气罩竟然这么好使。”
还不等张昊旻把话说完,关山一低身,便施展出来了号称小摘星步的幻影步。
看着一时左,又一时右的关山,张昊旻不免显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眼睛根本就跟不上这幻影步的变化,只得尽量与关山拉开距离。
可是,这幻影步好歹被称作小摘星步,若是如此简单便能被张昊旻拉开距离的话,简直有辱它的名头。
也不过是一个呼吸的工夫,关山便已经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前,抬手便是一剑。
张昊旻慌忙架剑去挡,可是一抬剑才发现原本站在他身前的关山已经消失不见了,一股惶恐到后脖颈发麻的感觉瞬间袭上张昊旻的心头。
没粗,消失不见的关山,此时正站在张昊旻的背后,手中的剑也即将斩在张昊旻的身上。
这眼瞅着已经来不及再架剑抵御,更来不及躲闪了,张昊旻的心中不免一阵惊恐,这下玩脱了,自己的小命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张昊旻的心底又响起了之前那道威严的声音。
“臭小子,赶快用老夫教你的第三式剑法。”
张昊旻根本就来不及多想,立马施展出了这几日不断练习的剑法第三式——俯身斩燕。
弓腰跨步俯身,转脚踝,转胯,转肩,一瞬间原本用来抵御正面的剑,正好被调转过来,一剑挥出,堪堪抵御住了关山的剑。
因为在相撞的一瞬间,张昊旻将元气罩固定不动,所以反作用力全都体现在了关山的身上,直接将他给震飞出去,而张昊旻却并未受到分毫。
不过,他也因为这回身一斩而导致自身的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张昊旻赶忙起身,不敢耽搁。
果不其然,刚刚被震飞出去的关山竟然又立刻冲了回来,同样是一剑向张昊旻斩去,丝毫也不拖泥带水。
然而此时的张昊旻,却已经找到了对付关山的方法,正是先前他所练习的那套剑法。
唯一的问题是,这套剑法目前他只学会了两重,特别是第二重剑法,他如今还有些半生不熟的,不敢轻易施展。
万一出现一个小小的失误,那他可就小命不保了。
再一次击飞关山后,张昊旻已经开始喘起粗气来,他平日里本就极少运动,所以一旦陷入到持久战中,他的体力便会跟不上。
“踏马的,这次回去后我一定要好好锻炼锻炼。”
“将剑意注入剑中,抱元守一。”
先前他心中的那个威严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而这一次他甚至直接指导起张昊旻来。
张昊旻迅速的将剑意注入到剑中,但是当他要抱元守一的时候,他不禁愣住了,因为他不知道这抱元守一是什么意思?
关山的剑又再次来袭,他便只好先架剑抵御。
“这抱元守一是什么意思?”
“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当真是蠢笨至极。”
“卧槽,您现在就不要感慨这个了,先帮我解决掉这个家伙再说吧。”
“一心一意,心无旁骛。”
这么一说张昊旻便明白了,但是关山进攻的频率愈发的猛烈,以至于张昊旻满心思都在关注他手中的剑,又该如何做到心无旁骛?
“静心,不要慌乱,你越慌乱剑就会越不稳,越不够凌厉。”
张昊旻努力的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变得平静下来,但是这好像根本不行,甚至因为反应不够及时,他还差点被关山给一剑刺到。
“静心,静心,静心……”
这人有些时候真的很矛盾,越是想要平静的时候,却偏偏越是平静不下来,平日里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全都一股脑的涌现出来,让人心烦意乱。
再加上关山的不断进攻,他需要用全部的经历去面对,这就更加无法静心了。
“将你的心念全部放在手中的剑上,尽全力出剑。”
因为迟迟无法静心的缘故,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有些急躁,所以当他听到这番话后,一时间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挥剑便朝着关山劈去。
瞬间,擂台上的局势一下子调转过来,原先一直被压着打的张昊旻,此时竟开始反攻了。
与关山不同,张昊旻的进攻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似乎是再普通不过了,简单的挥剑,简单的向前迈步,丝毫看不出任何高深之处。
但是偏偏打的关山毫无还击之力,甚至连连撤步。
要知道,此时不断向关山进攻的张昊旻,可完全没有使用元气罩,他就是只用了一把剑便压制住了关山。
“崩。”
随着张昊旻一击斩击,关山手中的剑终于再也承受不住了,直接硬生断成了两截,而张昊旻的剑,也在关山的肩膀上划出一道血花。
至此,关山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慌乱,他赶忙伸展出神元触手,想要从地上抓起一把剑来,继续与张昊旻战斗。
但是张昊旻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如了他的心意。
随即,元气罩一出,直接就将他的神元触手给从中斩断,根本就不让他碰到剑。
实在没有办法的关山,无奈的只能捡起地上刚刚被斩断的残剑,同时用神元触手抓起剑尖,摆出架势,还要与张昊旻继续战斗。
“啧啧,这神威之境可真是恐怖,竟然能让一个人执着到这种份上。”
一听这话,显然自己心中的那位“师父”认得关山为何如此的,恐怕这与其所说的神威之境有关系,于是张昊旻不禁追问道。
“神威之境?这是个什么东西?”
“你这小娃子知道点什么?这神威之境可是双瞳一族最可怕的地方,不过按照他此时的实力来说,不应该现在就施展出神威之境的,这可真是奇怪。”
张昊旻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难不成是因为他先前嘲讽的太狠,所以才导致这家伙直接暴走,从而提前进入到神威之境?
想不明白的张昊旻,将手中的剑猛地一挥,同时元气罩直接斩断关山操控剑尖的神元触手,继而用他的神元触手将其接过,刺向关山。
全部动作一气呵成,宛若行云流水一般,再次将关山逼入绝境。
“打掉他手中的剑,再给他放放血,让他体会一番恐惧的滋味,这样他便能快速的从神威之境中出来。”
张昊旻便按照说法,一剑挥出抵在关山的残剑上,而神元触手所操控的剑尖则飞速掠过,在关山的身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鲜红的血液四溅而出,甚至溅到了张昊旻的身上,将他那身沧海袍给染成了沧海梅花袍。
关山眼中的慌乱在一点点的放大,似乎是遇到了不可跨越的阻碍一般,原本不受外物侵扰的内心,此时却变得动摇起来。
突然,就在张昊旻以为即将见到曙光的时候,关山眼中顿时变得凶狠起来。
只见他将手中的残剑朝着张昊旻甩去,强行忍着胳膊上挨了一剑的代价,滚身到一旁,一下子从地上捡起来两把剑。
“我要杀了你。”
原本关山心中被动摇的执念,在此时又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卧槽,这下子麻烦了。”
张昊旻一瞧这家伙的架势,顿时在心里暗骂了起来,这一把剑便已经够难对付了,竟然还拿上了两把剑。
“你怕什么?先前都已经给他放了那么多的血,此时的他肯定非常虚弱。”
果不其然,这一交上手,张昊旻便不禁乐了起来。
如今关山的剑,简直绵软无力,根本就不堪一击,他随随便便一剑挥了过去,便直接将关山手中的剑给震飞了出来,连剑都握不住,那怎么打?
一时间,张昊旻将关山冒着受伤的代价,而捡到的剑又给击飞了出去。
关山脚步蹒跚的向后一步步退去,但是面对正向他一步步走来的张昊旻,他的神情中终于感受到了恐惧,仿佛张昊旻如同从地府中归来的魔神一般。
“啊。”
随着一声大叫,关山眼中的金光渐渐褪去,而他本人也因此直接昏倒在地上。
“啧啧,这家伙第一次进入到神威之境便遇到了这般挫折,恐怕他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对你心生畏惧的。”
张昊旻看着正在被黄教习施法止血的关山,心里不免得意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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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九十四章 蝼蚁
圣华宗张昊旻胜。”
随着关山的当场昏迷,本届宗门大比也就此落下帷幕。
然而在场的诸多观众,却并没有看明白方才擂台上都发生了什么,明明(shēn)为神子的关山,竟然屡次被张昊旻轻而易举的打落飞剑。
之后好不容易看到了关山反击,但是很快便又被张昊旻给屡次击退,乃至被直接压制。
若不是那把被斩断的剑还躺在地上,以及关山(shēn)上溅起的一道道血箭,他们都怀疑关山是被张昊旻给私下收买了,所以才会如此假打。
“黑幕,这里面有黑幕。”
先前带头喊话让关山杀了张昊旻的那人,此时又主动喊了起来。
本以为还能再一次带起节奏,令所有人一起声讨张昊旻,继而引发矛盾。
结果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竟然没有一个人附和他,甚至他周围的观众还默默地躲远了些,从而将他给显现出来。
这已经不是尴尬不尴尬的问题了,现在是要命啊。
于是这人赶忙向自己的同伴使眼色,想要通过更多人的附和,从而带起节奏。
只是这一次他着实小看了张昊旻的表现,与关山正面对战的他,已经用血和出色的剑法,证明了他自(shēn)的实力。
周围人的肃静,让这家伙意识到了一丝不妙,也顾不得多想,连忙御剑便要逃走。
他若是不逃走,那还不要紧,他这一逃,瞬间把天授帝给暴露出来。
这建安城中可是设有地符的,若是自(shēn)实力无法挣脱地符的(qing)况下,还要御剑飞行的话,也就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得到这地符主人的认可,而建安城中地符的主人,可正是天授帝。
既然已经找到了这场(sāo)乱背后的指使之人,那逍遥便也不再需要留着这个造谣生事的家伙一条命了。
只见他轻轻一抬手,掌心指向那正御剑逃窜的家伙,五指合拢一攥,根本来不及惨叫,那家伙便直接在空中爆开,仿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捏爆了一般。
随即,还未等这些血(rou)落地,一股淡蓝色的火焰瞬间升腾而起,立马将这一切吞噬,等到火焰消失的时候,那人的一切便也就此消失。
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先前其脚下的御剑以及手上的子母戒。
逍遥的强大与生杀的果断,一时间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此时内心有些慌乱的天授帝,他正在绞尽脑汁思考着该要如何撇清关系。
而就在此时,逍遥将目光看向了天授帝。
天授帝心中大惊失色,若是逍遥就此认定这件事与他有关系,那他也就等于画上了与仙人为敌的符号,这是此时的他所不愿意面对的。
于是,他抢先一步,赶在逍遥准备问责之前,猛地将手边上的茶杯给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并且大声怒斥道。
“这家伙是谁?竟然胆敢挑拨事端,败坏朝廷的名声,给朕查,连同其幕后之人一并查出来,有一个算一个。”
逍遥冷眼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颇有意味的笑。
这般拙劣的演技,简直有辱他那高高在上的(shēn)份,竟然还妄想凭借这番表演来就此撇清关系,莫不成这天授帝是把自己当傻子了?
自知这一出并不能就此将自己择清楚,所以天授帝赶忙一脸赔笑着对逍遥说道。
“仙尊,此事朕定当给您一个交代。”
“交代?你是说自裁谢罪吗?”
逍遥这话一说出口,顿时皆坐一片哗然,竟然想让天授帝自裁谢罪,这不会是要就此撕破脸吧。
此时的双方各不退让,于是一旁的韩泽突然站起(shēn)来,对着逍遥躬(shēn)说道。
“仙尊玩笑了,这罪责不在陛下,怎么能让陛下自裁?”
“你是谁?”
“我是韩予的父亲韩泽。”
韩泽脑袋活络,他知道此时搬出来什么大安大将军之类的头衔,根本就镇不住逍遥,甚至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他便提起了韩予,毕竟韩予与张昊旻可同为圣华宗弟子。
根据线人来报,逍遥可是与圣华宗一行人奔波一个月来到建安城,而且又同住在圣贤居的迎(chun)院中,自然与圣华宗的关系极好。
因此,在报出他是韩予的父亲后,多多少少与逍遥拉近了一些距离。
“韩予的父亲?”
逍遥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韩泽的装扮,一(shēn)的天宝蚕衣,又配上了不少珍贵的式样。
再加上先前他就坐在天授帝的(shēn)侧,很显然是天授帝的(shēn)边红人,甚至有极大的可能在大安朝廷中担任重要的职务。
“正是。”
韩泽的态度十分谦卑,哪还有丝毫大安十虎之首的威严,此时的他若是脱去这(shēn)装扮,换上一(shēn)寻常的衣服,就算走在大街上也将毫不起眼。
倒更像是寻常人家,为了一家人的生计(cāo)劳半生的丈夫、父亲。
“这人一旦犯了错误,就必须得到该有的责罚,不然他只会不长记(xing),等到下次还会再犯这之类的错误。”
“仙尊说的极是,这人若是犯了错,却没有得到惩戒,便等于变相的鼓励了其他人。”
听韩泽这话里的意思,像是在支持自己惩戒天授帝,所以逍遥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韩泽接下来却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若是连改正的机会都不给,上来便将人给一棒子打死了,恐怕会有些不太服众。”
逍遥这下算是听明白了,感(qing)这韩泽还是在为天授帝求(qing),不过从他的话里倒也能听出来,惩戒可以有,但是直接将人给判死刑就算了。
于是他饶有兴致的问到韩泽。
“那你说要怎样做才能服众?”
“这做错了事,最先要的便是端正自(shēn)的态度,拿出诚意来让大家都看到他认识到了自(shēn)的错误,然后再看他如何来改正错误,保证今后不会再犯。”
韩泽这话可不是说给逍遥听的,而是给天授帝一个台阶下,说给他听的。
果不其然,逍遥这眼神还没有看向天授帝,天授帝便赶忙跪在了地上,态度极为诚恳的说道。
“都怪我看管属下不利,才闹出如此荒谬一事,还望仙尊能宽恕我这一次,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天授帝为了体现出自己态度的诚恳,甚至在话语中都舍弃了“朕”一词。
不过逍遥灵机一动,方才韩泽不是替天授帝开脱,让自己饶过天授帝这一次嘛,那何不做个顺水人(qing),凸显一下韩泽的作用。
于是逍遥在心中不(jin)坏笑起来,表面上却忍住笑意说道。
“刚刚韩泽也已经说过了,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不惩戒不足以达到以儆效尤的效果,所以这责罚是免不了的。”
逍遥这么一说,韩泽的脸上顿时一片铁青,平白无故往自己(shēn)上泼脏水。
不过天授帝与韩泽的交(qing)不浅,若是逍遥这么三言两语便能给挑拨了,那他们这些年的的风雨同济又算的了什么?
天授帝在深吸一口气后,恭敬的对着逍遥说道。
“还请仙尊责罚。”
逍遥嘴角咧起一丝坏笑,看着此时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的天授帝,淡淡的说道。
“听说这皇宫里的太医医术了得,那不如这样,你就自断一条胳膊如何。”
这话一说,在场的众人完全不亚于先前逍遥让天授帝自裁的反应,要天授帝自断一条胳膊,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见到天授帝的脸色颇为为难,逍遥不(jin)笑了起来。
“怎么?难不成还要让我动手?”
这若是让逍遥动手的话,天授帝的胳膊恐怕就不是断了,而是直接没了。
于是天授帝牙关一咬,在心中猛地下定决心,不就是断一条胳膊嘛。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今(ri)受到的这个屈辱,他迟早要原原本本的让逍遥还回来,甚至还要加倍奉还。
只是这天授帝忘了一件事,那人是他故意安排的,也是他制定了什么所谓的“诛仙”计划,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他主动挑起来的,又怎能怨得了旁人?
天授帝一抬右手,将元气聚于掌心,狠狠地朝着左臂拍去。
这一击过后,他左臂的骨头应声而断,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袭上心头,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滴答,若不是意志力顽强,说不定此时已经昏过去了。
“陛下。”
韩泽赶忙扶着脸色苍白的天授帝,焦急的冲着(shēn)后的护卫们大声喊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太医。”
可就在护卫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逍遥突然又发话了。
“我让你们去请太医了?”
他这一说话,一时间没有人敢动半步,就连扶着天授帝的韩泽,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逍遥若无其事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天授帝的面前,蹲下(shēn)子,看着天授帝,用不屑一顾的语气说道。
“记住这种疼,你给我记住一辈子。”
看到天授帝眼神中怨毒的眼光,逍遥不仅没有生气,甚至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站起(shēn)看着在座的所有人,大声的说道。
“蝼蚁就该有个蝼蚁的样子,少在这儿跟我耍什么小聪明,若是再敢冒犯,我不介意让安国的皇室就此换个姓氏。”
没有人敢说半个字,在此时逍遥的威慑下,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唯恐惹恼了逍遥,从而成了杀鸡儆猴中的那只可怜的鸡。
“还有,这次若不是看在韩予的面子上,暂且饶过你这一次,不仅你要死,凡是所有敢为你求(qing)的人都得死,仙人的话也是你们可以左右的吗?”
纵使(shēn)经百战的韩泽,在尸山血海中都为曾感到半分的恐惧,但此时他的额头上却不由自主的流下一滴冷汗。
他知道,逍遥这句话就是冲他说的,同时也在警告他,若不是看在他是韩予的父亲,恐怕他这次也要跟着天授帝陪葬。
此时的天授帝,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作为大安的天子,他何时受到过如此对待。
而逍遥则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一脚便蹬在天授帝的(shēn)上,连同扶着他的韩泽一起倒在地上,断掉骨头的左胳膊一时间被碰到,疼的天授帝直吸冷气。
“看什么看?难不成你还准备再想法对付我?”
“小人不敢。”
天授帝此时已经有些怕了,赶忙跪地求饶。
“再有下次,小心你这一(shēn)皮,滚吧。”
听到这句话,简直如蒙圣赦,韩泽赶忙爬起来扶着天授帝便走,要是再晚会儿,恐怕这胳膊就真的接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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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九十五章 神仙汤
看台上所发生的这一切,台下的众人并不知晓,他们只是看到了先前那企图拨弄是非的人,突然在空中爆开,然后被一团淡蓝色火焰给吞噬,连渣都不剩。
面对仙人的强大,一时间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再敢有任何造次,包括那些同样被安插进来起哄的家伙们。
而就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逍遥这一手给吸引的时候,战胜关山的张昊旻,则在熊宫野的扶持下,缓缓走下了擂台。
他此时显得颇为疲惫不堪,若不是有熊宫野在一旁扶着,怕是早已经躺在地上了。
在经过刚刚与神威之境状态下的关山一番打斗之后,他可谓是超负荷发挥了自(shēn)的体能,这下子让本就缺乏锻炼的他,顿时感到筋疲力尽。
再加上得胜之后,他原本强撑的自我意识猛地一放松,瞬间整个人便垮了,一股空洞的乏力感席卷全(shēn)上下,让他一动也不想动。
终于,熊宫野将他给扶到了席位上,这才坐下来缓上一缓。
“小师叔,来,快喝口水歇歇。”
还是戴华盛这小子有眼力劲,一瞧见张昊旻状态不对,像是很累的样子,便赶忙去端了一碗提前准备好的汤水。
这汤水是专门为比试的选手准备的,能有效的帮助选手快速消除比试的疲惫感。
当然,这也只是暂时消除而已,若是要彻底消除疲惫,最好的方法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下。
张昊旻瘫坐在席位上,看着那满满当当的一碗红褐色的汤水,心里便感到一阵乏力,累的他连端碗的力气都没了。
不过,他就算是再累,也架不住戴华盛的(rè)(qing),最终还是强撑着,“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
“卧槽,这是什么水?怎么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
刚刚喝的时候,张昊旻还没尝出来,光大口往下咽了,可是这全都喝完了后,嘴里的味道便立即充斥起来。
这汤水的味道,像是有某种树叶搓碎后散发出来的苦涩,让人喝了直反胃。
“快喝水,往下压一压。”
对于张昊旻的这种反应,戴华盛显然早已有所预料,赶忙端出来一碗水递了过去。
满嘴都是苦涩的张昊旻,来不及多说,一把接过戴华盛手中的水,漱了漱口吐在地上,又将剩下的大半碗水给喝了下去。
水喝完了,但张昊旻似乎还能感受到舌尖上的那股味道,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眯着眼咬着牙,倒吸了口气问道。
“这踏马是什么,怎么这么难喝?”
“小师叔,这可是宗门大比里出了名的神仙汤,喝了保证能让你立马精神百倍。”
陈开宇一听这话,不(jin)疑惑的问道。
“神仙汤?这汤真的有那么难喝?”
张昊旻瞅了一眼对此颇为好奇的陈开宇,一时间心里不(jin)起了坏心思,于是蔫坏蔫坏的说道。
“不难喝,就是第一次喝有些接受不大了而已。”
看着张昊旻冲自己使眼色,戴华盛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附和道。
“对对对,这个神仙汤一开始喝你可能有些接受不得了,但是越喝你越会觉得好喝。”
这俩人一忽悠,陈开宇对此便来了兴致,突然也想要尝一尝这神仙汤的味道。
“那这汤是在哪里弄得,我也去弄点尝尝。”
见大鱼竟然主动上钩了,戴华盛不(jin)一下子兴奋起来,强压着内心的喜悦,给陈开宇指了指方向,然后说道。
“就在看台下面的那个屋子里,推门进去,跟他们说你要神仙汤,他们便会给你盛的。”
“哦,原来就在那里啊。”
陈开宇傻乎乎的走后,张昊旻与戴华盛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这时张昊旻看到了一旁的韩予,饶有兴致的问道。
“哎,你这个队长难道就不想去尝尝?”
“你少来忽悠我,我可没有那么傻。”
其实韩予之前就喝过,在第一场比试完,熊宫野便给他端了整整一大碗。
若不是为了第二轮的比试,他的体力需要跟得上,打死他他都不会喝这什么神仙汤,简直就是一种折磨,现在想想都感到不寒而栗。
与圣华宗这般欢快不同,大安学府那边简直是死气沉沉。
关山作为他们当中实力最强的存在,竟然正面败给了张昊旻,甚至如今还昏迷不醒,这让他们又怎么能笑得出来?
若是关山自己认输,那他们也就认了,如此结尾,让他们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
于是越想越觉得憋屈,他们大安学府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随即,只见一人猛地跳到了擂台上,振臂高呼。
“我要挑战圣华宗张昊旻。”
这人名叫姜晁,虽然只是气海境巅峰,但是他可是本届宗门大比中,气海境比试的第一名,按照新订的规则,他确实有权挑战张昊旻。
其实在他上擂台之前,他便已经观察过了,张昊旻已经虚弱到不堪一击的程度。
正所谓两虎相争,各个带伤,所以如今关山昏迷的同时,恐怕张昊旻也是很不好受。
而当初之所以会设立这个规则,可不是为了给气海境一次挑战神驰境的机会,而是为了梦天阁留下一个后手。
这神驰境的第一名与第二名之间,肯定实力相差不多,一旦他们二人决出胜负,那第一名获胜的同时,实力也必定会大损。
如果这时,气海榜的第一名再直接点名挑战,恐怕其中的胜算极大。
也正是因此,姜晁才会在这个时候,点名要挑战张昊旻,为的便是趁其病要其命。
一旦他在比试中胜过张昊旻,那么他按照规定,便会立即占有张昊旻的所有奖励,包括进入梦天阁的机会。
而这个时候,其余的各宗门领队便也明白这条规则的(yin)险。
若是今后他们宗门有年轻的弟子,能有足够的实力问鼎宗门大比,一番激烈的比试之后,再被来上这么一手,那可谓是前功尽弃了。
况且刚刚张昊旻与关山的比试众人是有目共睹,双方的比试一度极为激烈,乃至最后关山都昏迷了过去,张昊旻又怎能安然无恙?
于是,大安学府的这点花花肠子被揭露无疑。
“我们九圣宗反对,若要比试,也应在三(ri)之后比试。”
“我们天显宗也反对,你们现在要求比试,岂不是趁人之危嘛。”
“我们遥南派也反对。”
……
一时间各宗门都集体表态,这让大安学府的黄教习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大安学府也有不少为之交好的宗门,作为大安皇室的小弟们,这个时候不表态,更待何时?于是一个个的也喊道。
“这有什么好反对的?规定就是这样的,之前你们不是都同意了嘛。”
“就是,这都已经同意了的事(qing),如今却又反对,简直就是笑话。”
“人家圣华宗都还没说什么,看把你们一个个给急的。”
……
这下子,双方各执己见,互不肯想让,就差要大打出手打起来了。
“够了!”
黄教习可不想让事态扩大,万一引起仙人的注意,到时候恐怕不好解释,于是大声呵止住这场(sāo)乱,然后说道。
“同意与不同意,都先要听一听当事人的意见,若是当事人不同意,那完全可以改(ri)再行比试,这也没有什么嘛。”
黄教习这话一说出口,一时间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引向了张昊旻,而他则在此时冲着擂台上的姜晁使了下眼色。
于是姜晁咧嘴一笑,颇为不屑的嘲讽起来。
“想他也不敢跟我打,就是一个窝囊废。”
他这话一说,顿时引得在场的诸多人脸色不悦,谁趁人之危大家一眼便能看出来,此时竟还有脸在这儿说这话,真可谓是无耻至极。
“你若是真有本事,那就改(ri)比试,如今趁人之危还说这话,简直是厚颜无耻,我呸。”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为张昊旻而打抱不平的人,竟然是遥南派的宋灵。
而那姜晁被宋灵这么一说,他的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绿的,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毕竟宋灵的粉丝不少,万一得罪了,那可是要挨闷棍。
“我同意。”
在喝完那碗神仙汤之后,张昊旻早已经恢复了精神,虽然(shēn)体还有些酸软,但是简单的比试一场还不成问题。
一听张昊旻竟然同意了,戴华盛赶忙劝说道。
“小师叔,他这就是在激你,你可千万不能同意啊。”
韩予的眉头也是一皱,虽说他今后还是要回到大安学府的,但是就事论事,姜晁如此行为,简直令人所不齿,于是也跟着劝说道。
“莫要逞能,还是改(ri)再比试吧。”
这也就是陈开宇这家伙不在,不然他早已经指着姜晁的鼻子骂上了,这等欺负人的事,他本就看不惯,更何况还想欺负他的张老大。
张昊旻微微一笑,示意戴华盛他们不用着急,随后坚定的看了一眼熊宫野。
熊宫野对张昊旻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而且从张昊旻的眼神中他能看出,张昊旻对这一切应该是有所把握的,便也放心的说道。
“我们圣华宗可以接受挑战,但是我们有也一个条件,若是我们赢了,同样将会获得他(shēn)为气海境第一名的全部奖励。”
一听熊宫野说这话,张昊旻担心对方会不同意,便故意装作十分虚弱的样子,想要从坐席上站起来,却一时间没起来又坐了回去。
果不其然,瞧到这一幕,黄教习嘴上露出了老狐狸般的微笑,缓缓说道。
“这是自然,如若张昊旻真的赢了,他自然也会获得姜晁的全部奖励。”
听见黄教习已经同意了,那张昊旻便十分勤快的从坐席上站了起来,甚至都不需要旁人扶着,便能快步走上擂台。
与此同时,台下的观众们也不(jin)欢呼起来。
张昊旻既然能站到擂台上,那就说明他已经同意了姜晁的挑战,为其欢呼者更是不计其数,毕竟刚刚姜晁的嘲讽,他们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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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九十六章 剑气
听着这人山人海的欢呼声,张昊旻一时间有种幸福的晕眩感。
在这之前的两场比试中,观众们都是一面倒的为他的对手呐喊,如今助威的人一下子变成了他自己,竟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张昊旻加油,我们都支持你。”
“加油啊,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无耻的小人。”
“这家伙真是太过分,简直就是大安学府的败类。”
……
类如此类的话,更是一时间层出不穷,气得站在台上的姜晁脸色难看极了,若不是不允许,他都恨不得下台与他们大吵一架。
反倒是张昊旻,对于如此情景极为受用,一时间竟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这完全是一面倒的声讨,让黄教习也尝到了刚刚张昊旻所感受到的憋屈,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他都恨不得出手摘下几颗大好头颅。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姜晁,担心他也会犯关山的错误,从而被张昊旻牵着鼻子走。
“你可千万不要慌乱,这小子只不过是喝了神仙汤,你只要先争取跟他耗上一会儿,耗到这药效过了,他便自然任你拿捏。”
张昊旻一看黄教习竟然在与姜晁讲话,便指着他们大喊道。
“他都说话了,是不是可以判定他们认输?”
黄教习被张昊旻这么一指,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心虚,再加上周围人群的唏嘘声,不免让他有些恼火,没好气的说道。
“这比试还没开始呢,说话怎么了?”
“你说就说吧,这么大声的吼我干什么?主持人,他这算不算恐吓?”
当主持人听到张昊旻的诉求时,顿时流露出一种很是为难的神情,他感到为难的并不是张昊旻说了什么,而是如何憋住内心的狂笑。
建安城的势力鱼龙混杂,交织在一起极为复杂,在此时便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主持人其实是太子南立的人,而太子南立又与大安学府不对付,因为大安学府的总教习一直暗中支持四皇子。
也正是因此,才逼得南立四处拜访宗门,寻求与各宗门之间达成合作关系。
目前在大安的朝堂上,按照所属势力范围,共分为四方势力,分别是太子党、四皇子党、八皇子党、以及说什么也不站位党。
高居皇位的天授帝一直都知道这些,但是他却从未插手干预过,仿佛是有意让他们三人一争高下,看一看他们谁的本事更大。
而依照目前的局势来看,他们三人的势力当中,当属四皇子的本事最大,四疆藩王之中有半数支持他,就更不用说朝堂之上了。
所以,太子党的人与四皇子党的人仇怨最深,都巴不得看到对方吃瘪。
“这,这应该不能算是恐吓。”
而就在黄教习为之得意,准备嘲讽张昊旻的时候,主持人却话锋一转,缓缓说道。
“不过为了比试公平起见,双方保护人不得再与对方参赛选手讲话,更不得做出什么特殊动作,不然便算作是主动认输处理。”
听到这话,黄教习原本脸上的笑容瞬间便僵住了。
不过张昊旻却抓住了重点,刚刚主持人言语中可是提到了特殊动作,于是他看着笑容僵住的黄教习,笑着问道。
“哟,你这是在瞪我吗?”
张昊旻这么一说,黄教习赶忙歪过头去,连看都不敢看张昊旻,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被当做认输处理,那所有的罪责可就全跑到他的身上了。
见黄教习不敢看自己,张昊旻不免肆无忌惮的笑出声来。
姜晁看不下去了,张昊旻如此羞辱黄教习,那他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拿站在张昊旻一旁的熊宫野说事。
“他,他正在瞪我。”
“你没看他,你怎么知道他在瞪你的?”
张昊旻这魂淡逻辑一说,顿时说的姜晁是哑口无言,而就在他还在寻思该要如何反击的时候,主持人却抢先一步说道。
“双方选手,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张昊旻笑着点了点头,但却在此时,先前出现在他心中的声音说话了。
“你这是喝了些什么?”
“额,他们说是什么神仙水,可以缓解疲惫的东西。”
“你现在又要与人比试?”
“就是一个气海境巅峰而已,不是什么问题。”
“那你可要速战速决,我能感觉到这所谓的神仙水正在失效。”
这神仙水一旦失效,那后果便又是如同之前那般,四肢疲惫的想要躺地上睡大觉。
要知道,他这可是在比试之中,如果四肢乏力的话,那恐怕还真不好战胜这只是气海境巅峰的姜晁。
“难怪他们一直在拖时间。”
知晓了这一点后,张昊旻便明白了为什么姜晁迟迟不同意开始,原来是想等到他体内的神仙水失效啊。
于是,张昊旻又拿出来了他的看家本领,大声的问到台下的观众们。
“刚刚他竟然还有脸说我是窝囊废,现在我人都已经站在这儿了,他却又迟迟不敢开始,你们说,他这般德性是个什么?”
“窝囊废,窝囊废,窝囊废……”
台下的观众简直非常给力,一时间竟齐刷刷的喊了起来,甚至越喊越带劲。
张昊旻满脸嘲讽的表情看着姜晁,他知道,刚刚姜晁既然企图用窝囊废来羞辱自己,也就意味着,窝囊废是他所认为最难听的话。
所以用此话来回击他,恐怕他不可能再忍住了。
果不其然,当台下的观众齐声喊到窝囊废的时候,他的心态便已经崩了,便大声喊道。
“我准备好了。”
在听到姜晁乱了方寸直接喊出准备好了之后,黄教习不禁感到一阵头疼。
先前是关山,被张昊旻嘲讽到大怒,从而被牵着鼻子走,如今又变成了姜晁,真不知道张昊旻这家伙是来比试的,还是来练嘴皮子的。
同样,张昊旻也在心里暗自感叹,这是因为自己的嘲讽力太高,还是对面的家伙太弱?
“你这小娃子,旁别的本事没有多少,这嘴皮子的功夫却是一个顶三个。”
张昊旻差点忘了,他的心里此时还有一个家伙,能听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免有些怨气,在心里说道。
“你这家伙到底是谁?小心思都能听见,整的我都快没有多少秘密了。”
“先解决掉眼前这个再说,不然那什么神仙汤的药效一到,你就等着挨收拾吧。”
这声音说的也对,他现在可是要争分夺秒与时间赛跑,不然可就闹大笑话了。
可是,目前也有一个问题摆在他面前,他该用什么方法来与之比试,毕竟这家伙可是气海境的第一名,实力自然还是有的。
而张昊旻现在虽然有些精神,但是毕竟还是神仙汤在撑着,若是用剑法或者身法与对方游斗,显然会对自身体力产生巨大消耗,反而会加速神仙汤的失效。
可若是直接用神元触手持剑进攻,很明显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结束比试的。
“早知道这狗屁神仙汤还有时效问题,打死我也不会同意与他现在比试的。”
张昊旻还在心里暗自懊悔,主持人却走到了两人面前,高声喊道。
“我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一瞬间,姜晁迅速后撤与张昊旻拉开距离,通过先前张昊旻与关山的比试,他知道张昊旻的剑法了得,便避免与其硬碰硬。
他准备通过保持一定的距离,凭借优异的身法,从而耗到神仙水失效。
“你直接给他释放一道剑气不就完了。”
听到心中声音的话,仿佛给了张昊旻一个指引,但是问题是,他不会释放剑气。
“额,这剑气该怎么释放?”
“老夫就说,你这小娃子除了嘴皮子外,啥也不行。”
抱怨归抱怨,但是这释放剑气的方法却并没有吝啬,于是给张昊旻讲了起来。
“将剑意凝聚在剑上,特别要在剑的一侧剑锋处凝实,压的越锋利越好。”
张昊旻抽出剑,为了防止姜晁扰乱自己释放剑气,还特地用两只神元触手举起两把剑来,虎视眈眈的朝着姜晁。
随着张昊旻按照所说的方法,将剑意凝实在剑锋处,并尽力压缩到目前能压缩的极限,他便在剑锋前不远处看到了缓缓汇聚的天地元气。
“接下来该怎么办?”
“等,等到天地元气也逐渐凝实起来。”
不过才几个呼吸的工夫,天地元气便在剑锋前,凝聚成与剑意完全相反的一道剑锋,并且也逐渐凝实到与剑意相似的程度。
“挥剑,将剑意朝着前方释放出去便成了。”
张昊旻顿时嘴角咧起一丝坏笑,如今剑气在手,他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气海境巅峰?
只见张昊旻挥剑下劈,一道青色的剑芒瞬间乍现,剑气更是不负张昊旻的期望,犹如半月之势,笔直的向前斩去。
唯一的问题是,这剑气的方向错了,竟然斜向下斩进了擂台里。
看到这一幕,以及擂台上那长长的一道沟壑,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气。
在此之前,秋雨凝也曾释放过一道剑气,同样艳惊四座,但是却没有这剑气一半大小,威力更是不济。
所以在看到这一幕后,秋雨凝先是猛然一惊,随即又紧紧的攥紧了拳头。
显然张昊旻与她之间的差距,比她所料想的还要大,甚至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而作为张昊旻刚刚所释放的那道剑气的目标,恐怕没有人再比姜晁更有发言权了,他此时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惊恐的念叨。
“这家伙不会是个怪物吧。”
张昊旻异常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这本以为会直接决出胜负的一道剑气,竟然歪了,简直让他倍感丢脸。
不过他也毫不气馁,毕竟这是他第一次释放剑气,出现这点问题还是很正常的。
而就在台下的观众终于反应过来,准备为其欢呼的同时,张昊旻第二道剑气也准备好了,随手便朝着姜晁挥了过去,这一次很准。
姜晁此时已经被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完全不知道躲闪。
站在一旁的黄教习很是无奈,若是不出手的话,姜晁恐怕会被这一道剑气给一劈两半,于是只得替他挡下了这一击。
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道剑气,竟然将他都震退了半步。
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九十七章 神仙汤妙用
陈开宇在看台下的小屋子里等了大半天,终于有人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神仙汤。
接过神仙汤后,看着这碗红褐色的汤水,陈开宇并没有像张昊旻那般,直接仰头一饮而尽,他先是趴上面小心翼翼的闻了一下。
闻着味道倒是不错,隐隐中还有一种叶子的特有清香。
“这玩意真的有那么难喝?这味道还可以啊。”
先前张昊旻与戴华盛两人,那格外浮夸的表演,明显就没安好心。
作为打小便一直鬼滑头的陈开宇,难道还真能被他俩这拙劣的演技给骗了?他来喝这神仙汤,只不过是他故意的罢了。
因为在这之前,秋雨凝似乎也喝了一碗这东西,所以他才会感到好奇。
正所谓同甘共苦,若是这东西这么难喝,他喝了,那岂不是就间接的等于他与秋雨凝同甘共苦了一回?舔狗的人生无需解释。
但是先前他看张昊旻喝的时候,分明就是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所以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一番思量过后,陈开宇又趴在碗边上闻了闻。
这神仙汤确实只有一股草木的清香,有点像茶汤一般,不过与茶汤的香气还有一丝不同,闻着比较独特,更没有丝毫难闻的味道。
“应该不会那么难喝,肯定是张老大装的。”
陈开宇在心中给自己打了打气,鼓起勇气稍微喝了那么一小口。
“呕,卧槽,这东西也太难喝了吧。”
一股难以言说的恶心感在不停地抠他的喉咙,让他一时间忍不住想当场呕出来,就连胃里都是翻江倒海般难受。
这下他终于明白了,方才张昊旻为什么会摆出那般生无可恋的神情。
不过为了能与秋雨凝同甘共苦一回,他也是拼了,一闭眼,捏着鼻子大口往下灌,可是才喝了不到两大口,便忍不住猛地喷了出来。
一时间七窍生烟,这般恶心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的直打寒颤。
“他喵的,这狗屁神仙汤倒真踏马的‘神仙’。”
至此,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家会称这汤为神仙汤了,这一口下去,当场七窍生烟似神仙,直接就给喝嗝屁了。
而在看到陈开宇喷了一地后,工作人员忍不住的对他说道。
“哎,你这后生可别浪费啊,这么好的汤,费了不少的精力才熬出来的。”
瞧着这工作人员那一脸肉疼的样子,若不是看在他年龄大的份上,陈开宇非要将手里剩下的半碗汤给他灌进去,于是没好气的说道。
“你是不是没喝过?这玩意是踏马人喝的?”
“怎么就不是人喝的?我跟你讲,若不是宗门大比,你们可喝不到这么好的东西,要知道这里面的功效可没那么简单。”
“功效?不就是消除疲惫的嘛。”
先前张昊旻喝神仙汤的时候,陈开宇倒是听戴华盛提到过,这神仙汤不过是解乏用的,所以他不以为然的说着,显得毫不在意。
而那工作人员听到这儿,不免失声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东西确实能消除疲惫不假,但是它可不只有这么一点的功效,其真正的作用那可远远不止如此简单。”
“真正的作用?这么难喝的玩意还能有什么用?”
“哎哎,你说话小声点。”
这工作人员赶忙冲着陈开宇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回头瞧了一眼后门,所幸并没有其他人在,这才压低了声音对陈开宇说道。
“你这后生瞧着倒也算实在,所幸我就告诉你,你赶紧附耳过来。”
听到这工作人员夸他实在,陈开宇一时间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这也就是没有熟人在,不然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不过见对方如此神神秘秘的样子,陈开宇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赶忙侧耳迎了过去。
“我跟你讲,这汤可是滋阴补阳的好东西。”
滋阴补阳?一听这话,陈开宇起先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过在看到工作人员那颇有意味的神情后,他眉头不禁一挑,脸上顿时流露出猥琐的笑容。
于是满是兴奋的冲着工作人员,再次确认道。
“也就是说这汤补阳?”
“大补。”
陈开宇看着工作人员冲他暗竖的大拇指,再看了一眼还剩半碗的神仙汤,心里暗道。
“难怪他们都叫这汤为神仙汤,原来刚刚是自己误解了其中的意思,这‘神仙’二字竟然是这么个意思,快活似神仙。”
一时间,陈开宇的脑海里是浮想联翩,甚至越来越暧昧,都已经渐渐不受控制的想到了某些极乐之事,心里顿时美滋滋的一片。
两眼作桃红,眉目又传情。
在大呼了一声“秋仙子”后,陈开宇干脆一仰脖,“咕咚咕咚”就将剩余的半碗神仙汤给一饮而尽,甚至还意犹未尽道。
“老先生,再给我盛上一碗。”
此时,沉浸在幸福的滋润下,这简直难以下咽的神仙汤,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喝了,陈开宇他甚至还能从中品到一股恋爱般的酸甜。
工作人员又给陈开宇盛了一碗神仙汤,同时小声的嘱咐道。
“这汤,年轻人可不能多喝,不然小心夜里会难受的。”
一听这话,陈开宇顿时就明白了,这老家伙绝对是同道中人,不禁与其相视一笑。
又将一碗神仙汤给“咕咚咕咚”的咽了下去,一滴不剩。
随后,陈开宇咂了咂舌头,这才显得心满意足,将手中的空碗还了回去,用袖子擦了擦嘴,冲着工作人员抱了抱拳,转身便迈出屋去。
而那工作人员,看着又豪饮了一大碗神仙汤的陈开宇,心中不免暗道。
“这年轻人可真好,忽悠。”
且说出了门的陈开宇,这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擂台上的张昊旻,正随手挥出一道剑气,笔直的冲向对面已经被吓傻了的姜晁。
因为隔着有些距离,再加上那道剑气实在是太过引人瞩目,所以他也懒得看对面是谁,不过就凭那显眼的服饰,打眼一瞅便知道是条黄狗。
只见陈开宇喃喃道。
“嘿,这怎么又比上了?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嘛。”
这话音才刚落,他便看到一人出手接住了那道剑气,正是负责保护姜晁的黄教习。
随着黄教习的出手,这场闹剧也总算是结束了,大安学府的小算盘没有打好,不仅没有将张昊旻的奖励赚去,甚至还赔进了姜晁的奖励。
从张昊旻剑气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的主持人,可不会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赶忙一脸兴奋的高声宣布道。
“圣华宗张昊旻胜。”
瞬间,成千上万的观众齐声高呼起来,欢呼声更是震耳欲聋。
在各宗门的席位上,刚刚因为大安学府的无耻而站出来反对的宗门,此时更是全体起来,为胜利的张昊旻鼓起掌来。
看到这一幕,陈开宇不禁一下子愣住了,特别是当他见到秋雨凝都起身为张昊旻鼓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已经傻眼了。
“这他喵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若是知道,就在他进去喝上两碗神仙汤,与那工作人员心领神会的工夫,便错过了这么多精彩的事,心里肯定得后悔死。
这般重要的场面,他陈开宇竟然不在场,那简直就是大安学府的一大损失啊。
陈开宇走到戴华盛的身边,拍了拍正满脸兴奋的戴华盛,疑惑的问道。
“哎,华盛,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又上擂台打起来了?”
“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
戴华盛此时简直颇为骄傲,就好像是他上了擂台与人比试了一番似的,摆出一副不要张扬,要谦虚的神情。
见这家伙如此臭屁,陈开宇也懒得再问,还不如等张昊旻下来问问正主呢。
不过戴华盛的鼻子倒是不错,陈开宇说话间飘荡出一股神仙汤的味道,不免一下子勾起了这小子的兴趣。
于是挑了挑眉毛,一脸坏笑的问道。
“对了,开宇兄弟,你那神仙汤喝的怎样?”
这不提神仙汤还好,一提这神仙汤,陈开宇顿时脸上流露出一副美滋滋的表情,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将目光瞅向秋雨凝,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龌龊事。
瞧着陈开宇这一副好死不死的样子,戴华盛还以为他把那打汤的老大爷给怎么着了呢。
只见戴华盛伸出手,在陈开宇的眼前晃了晃,将他那直勾勾的目光给截停住,不然按照陈开宇那脸上的笑容,这车可就要超速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嘿嘿,没什么没什么,那神仙汤倒还挺好喝的。”
“好喝?你竟然觉得神仙汤好喝?”
戴华盛是一脑门的问号,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来参加宗门大比了,可却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会说那神仙汤好喝,简直是骇人听闻。
他本想问问陈开宇是脑子里进水了,还是嘴里的舌头失灵了,但是看到张昊旻从擂台上下来了,便也顾不得再问了。
作为张昊旻此次参加宗门大比的后勤保障,戴华盛赶忙小跑着迎了上去。
毕竟那神仙汤的药效一旦过去,身体便又会感到虚弱乏力,若是因此,再将张昊旻给磕着碰着,那可就不好了。
果不其然,本就被姜晁磨得差不多的神仙汤,也终于药效尽退,身体一下子就软了。
不过好在戴华盛与熊宫野两人在一旁扶着,并没有什么大碍。
两人将他给架到席位上,让他先坐下来歇息歇息,至于其他的事情,等到张昊旻有劲了再说,反正也不急。
张昊旻这刚坐到座位上,便有气无力的给了戴华盛一脚,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家伙,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这神仙汤还踏马的有时间限制?”
“额,我这不是还没来得说嘛。”
听到张昊旻说的话,陈开宇一脸疑惑的问到戴华盛。
“这东西还有时间限制?”
“其实也没有,只要小师叔他安安稳稳的在这儿坐上一会儿,等到药效彻底吸收了,便没有什么时间限制。”
张昊旻这才听明白神仙汤的用法,不免催促着戴华盛说道。
“这话你怎么不早说?赶紧去给我再盛一碗。”
就在戴华盛准备起身再去给张昊旻盛一碗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熊宫野发话了。
“不行,这神仙汤一天只能喝一碗,这东西不能多喝。”
陈开宇刚刚可是喝了两大碗,如今听到熊宫野说这话,心里不禁直打鼓,赶忙问到熊宫野。
“喝一碗?那喝多了会怎样?”
“这神仙汤副作用大,喝多了倒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只是会不停地跑茅房,若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倒是还有些妙用。”
一听这话,陈开宇一下子瘫坐在一旁的座位上,满脸委屈的在心里暗骂:
你这个天杀的糟老头子,竟然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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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九十八章 瀚海之花
随着宗门大比的结束,圣华宗一时间成了本届宗门大比的最大赢家。
不仅神驰境第一名的奖励就此收入囊中,更是连气海境第一名的奖励都赢了过来,甚至还收获了不少的拥护之人。
这一届比试下来,真可谓是名利双丰收。
而就在圣华宗一行人为此感到开心的时候,太子南立一脸微笑着从看台上下来了,人还未走到跟前,便先行抱拳喊道。
“恭喜张兄,夺得本届宗门大比的第一名,可谓是可喜可贺啊。”
此次张昊旻夺冠,作为与圣华宗确立合作关系的南立,自然也能从中分到一碗汤喝,他又怎么不会感到开心呢?
更何况这期间他还看到了大安学府吃瘪,简直就是喜上加喜。
原本嬉闹的众人,在看到太子南立后,顿时一下子安静下来,赶忙站好,纷纷行礼道。
“太子殿下。”
“免礼免礼,今日是属于你们的日子,不必再拘谨。”
南立所表现出来的亲切,倒是令众人很是受用,不过尽管如此,他们也不敢太过造次,毕竟熊宫野可在一旁看着呢。
“太子殿下客气了,只是昊旻他刚刚连续经历了三场比试,身体多有不便,不能起身迎接殿下,还请殿下见谅。”
熊宫野一时间脑子有些糊涂,由于太过高兴的缘故,他把逍遥那岔给忘记了。
当初逍遥可是放出话去,待张昊旻与他一般,所以按照这个道理来算,南立应该对张昊旻行礼才对,哪有张昊旻要让他见谅的份。
所以,张昊旻颇为疑惑的瞅了熊宫野一眼,心里暗自感叹:这熊师兄倒真是个铁憨憨。
熊宫野忘了这一茬,不代表南立也不记得,刚刚看台上所发生的那一幕,他可是全都看在眼里,仙人的强势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熊教习客气了,倒是小王慢待了张兄,本应由小王行礼才对。”
经过南立的提醒,熊宫野这一根弦的脑袋总算是反应过来,张昊旻背后可是靠着逍遥这座大山,区区一个太子还没有资格让他迎接。
于是不禁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瞅了张昊旻一眼,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
南立看着张昊旻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一时间赶忙反应过来,于是赶忙准备撩袍跪地,毕竟在仙人的身份面前,他还不够资格鞠躬行礼。
“这礼就免了吧。”
看在上次这家伙被自己给灌醉的份上,再加上人家这次是特意前来祝贺的,张昊旻便也懒得再为难他。
“小王在此谢过张兄海涵。”
他好歹也是大安的太子,若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跪下去,多少面子上还有些挂不住,所以在听到张昊旻说不用他跪的时候,不禁如蒙大赦。
不过他这一口一个张兄喊着,多少让张昊旻心里有些别扭。
要不是念在这家伙与南棠棣之间是堂兄弟,张昊旻非要让他把自己往大辈上喊,最起码也得喊张爷才行。
“说吧,你这次来到底有什么事?”
“张兄您这就见外了,小王此次来,就是专程来祝贺张兄的。”
“祝贺?那带贺礼了?”
众人一阵无奈,这哪有一上来便跟人要东西的,简直不想认识这家伙。
南立也没想到张昊旻会如此直白,不免有些感到尴尬,不过这贺礼他倒是早已经准备好了,毕竟祝贺不送贺礼,那就太不像话了。
“贺礼自然是带了,这个又怎么能亏待了张兄呢。”
随即,南立回身拍了拍手,四个随从抬着一个蒙着红布的大东西走了过来。
看到这贺礼如此神神秘秘的样子,张昊旻不仅对此感到好奇,想那太子府里,好东西是络绎不绝,所以这玩意恐怕也便宜不了多少。
“这是什么?”
对于张昊旻的疑惑,南立并没有立即为其解答,而是用一根小木棍,犹如掀起过门新娘的红盖头一般,轻轻的将盖在上面的红布揭开。
随着红布的脱落,这个大家伙顿时显露出它的真容来。
“这东西叫做瀚海之花,今作为贺礼赠与张兄。”
南立的讲解一时间让所有人都大涨见识,毕竟他们可都是第一次见到这奇形怪状的东西。
只是与他们不同,张昊旻却没有丝毫的惊讶,甚至还对此显得不屑一顾,这个所谓的瀚海之花,说白了就是一块硕大的珊瑚石罢了。
张昊旻还没说什么呢,倒是一旁的陈开宇却抢先一步惊叹道。
“我的乖乖,这么大的红色瀚海之花,我还是头一次见。”
陈开宇自然是认得这东西的,毕竟他可是洛国的三皇子,这所谓的瀚海之花,又怎么可能没有见过呢。
但是南立所献给张昊旻的这块,无论是品质还是颜色,他都是头一次见到。
“陈兄果然是好眼光,这朵瀚海之花当属其中的极品,小王是费了好大的周折,才从一位资深的赶海人手中淘得,这才有幸赠与张兄。”
“这东西很难弄?”
张昊旻一说这话,不要说南立了,就连陈开宇都有种明珠暗投的感觉,这么好的东西落到张昊旻的手里简直就是天大的浪费。
要知道,大安的国界可是不靠海的,所以这瀚海之花只有临海的盛国或者洛国才有。
再加上两国对于这瀚海之花的管控,身为大安太子的南立若是想要从中弄得一朵,其困难程度是相当之高,就更不用说品质还是如此之好的。
“额,这么跟你说吧,这东西如果卖出去,至少能换几百枚蓝色永恒石。”
若是陈开宇拿其他的什么东西举例子,那张昊旻还真有可能不能明白其中的价值,但是拿永恒石举例子,他便顿时明白过来。
“嚯,这东西竟然这么贵?”
张昊旻这么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也不顾不得身体酸软,噌的一下便站了起来,饶有兴致的打量起这块巨大的珊瑚石来。
见到张昊旻如此表现,南立心里总算是松下一口气。
这送礼最怕的,便是收礼的那人不知道礼物的贵重程度,自己费尽千辛万苦的弄到了一份大礼,人家却完全不当回事,这事得多让人感到气愤。
“这赠与张兄的物件,即使再贵,那也都值得。”
一听这话,张昊旻眼珠子一骨碌,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这天上哪还有往下掉馅饼的好事?这家伙既然送如此大礼给自己,肯定是有事相求,并且这个事还不小,不然也不会送如此贵重的东西。
张昊旻蹒跚着步子,走到南立的身前,压着声音小声问道。
“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
“没有,张兄多虑了。”
“你要是没有事情,那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就更不敢收了。”
这南立早前可是与他有隙,虽然前几日在太子府上,这家伙已经给他赔礼道歉了,但是他可不敢就此掉以轻心。
这狐狸就是狐狸,你要是把狐狸当做了狗,到时候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俗话说的好,这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
南立既然非要平白无故的送他这么一份大礼,其中还指不定存在着什么阴谋,甚至没准这珊瑚石里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见张昊旻不肯收下这份贺礼,执拗不过的南立只好小声的说道。
“那要不改日到小王府上,小王再与张兄细说?”
南立这么一说,张昊旻便立刻明白过来,敢情是因为这里人多嘴杂,所以他才一直不肯说是有什么事要求自己。
“既然如此,那这什么瀚海之花,我就先暂且收下了。”
“应该的,应该的。”
张昊旻见南立的态度极好,便也不再推脱,不过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用自己的子母扳指去装,而是问到一旁的陈开宇。
“开宇,你的子母戒里空间够不够?”
看着这么一大株瀚海之花,陈开宇早已经想入非非了。
这瀚海之花可是身份的象征,特别是品相还如此之好的,就连他父皇的收藏里都没有一株能与之媲美的。
所以当他听到张昊旻问他子母戒的空间还够不够的时候,他便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乎,陈开宇一个劲的点着脑袋,跟个二傻子似的,傻笑着说道。
“够,绝对够,这东西绝对能装进去。”
“那你就装进去吧。”
陈开宇美滋滋的上前打量了一番这株瀚海之花,然后开开心心的收进了他的子母戒中,就连底下的托底也都收了进去。
随后,他便小心翼翼的揣好这子母戒,生怕再让人给抢了。
“既然这贺礼已经送上,那小王就先行告辞了。”
这话已经跟张昊旻都说了,而且这场面也都按照他的意愿摆出来给人看到了,南立心中颇为满意,便准备向张昊旻请辞离去。
可是就在他刚要走的时候,张昊旻却把他给叫住了。
“且慢,上次在你府上的时候,我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了。”
“张兄且说无妨。”
其实这件事并不是张昊旻给忘了,而是根据当时的那种情况,他故意没有提起。
那时逍遥的身份还没有暴露,众人都还不知道他的仙人身份,所以上次在太子府的时候,张昊旻没敢多说什么。
而如今,他们双方的身份已经大为不同,张昊旻便也不需要再顾虑什么,于是直截了当的说道。
“听萧八说,他此前可是你的人?”
一听到萧八这个名字,南立的心头不禁一颤。
那日,他请诸葛常用千里寻人的神通,找寻萧八的下落,可是等到他们的人找到那个小院的时候,却根本没有找到萧八。
此后数日,更是毫无所获,一时间萧八犹如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没有了踪迹。
可是如今张昊旻突然提起此事,本就心思敏锐的他自然发现了问题的所在,难怪当初诸葛常说寻不到人了,恐怕十有**便是被张昊旻给救了。
按照仙人的实力,通过某种仙术藏个人的话,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人正是小王之前的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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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一百九十九章 坠子今夜三点送到
张昊旻没想到南立竟然会如此大方的承认,毕竟萧八当初在太子府行事的时候,那可是一个不能为外人称道的(shēn)份。
再加上萧八又是青衣楼的最后一人,与费宗生有着极大的仇怨。
若是一旦承认了与萧八有干系,或者证明他曾经收留过萧八,那便会立刻引来费宗生的仇视,大安十虎的影响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而像南立这般狡猾的狐狸,又怎么可能会干这等引火烧(shēn)的事(qing)?
其实是张昊旻将这件事给想复杂了,既然这人都已经落到了张昊旻的手里,那么他再矢口否认不仅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还有可能会因此得罪张昊旻。
要知道,此时的张昊旻可不同于以前,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主儿。
现在,他的背后可是有仙人在撑腰,一旦得罪了他的话,便也相当于直接得罪了其背后的仙人,其后果可想而知。
再加上,刚刚他还给张昊旻献上了一份大礼,送上如此贵重的瀚海之花,这要求还没来得及提呢,便先得罪了他,这可不是一件划算的买卖。
于(qing)于理,在萧八这件事上,他都不能瞒着张昊旻,于是才如此干脆的承认了。
“这也就是说,他确实是你的人咯。”
南立不知道张昊旻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方才都已经承认了,此时更没有什么好矢口否认的。
“正是。”
“那你知不知道,他曾经当街阻拦车队,想要与我挑战?”
南立一听这话,脑门上一时间细汗密布。
自从他得知逍遥是仙人,并且还放出话去,说待张昊旻如同待他一般后,南立便一直惶惶不可终(ri),唯恐张昊旻哪一天会跟他清算旧账。
果不其然,一直所担心的事(qing),如今终于还是发生了。
“知,知道。”
“这事你知道就好,虽然我并没有少一根寒毛,不过我还是希望能看到你的诚意。”
“小王明白,回去立刻安排。”
只要能有方法将功补过,总好过一棒子被打死的强,特别是在见识过逍遥的威风后,他更不愿意成为被仙人问责的那一个。
张昊旻很是满意的拍了拍南立的肩膀,满意的说道。
“不错,你小子倒是(ting)上道的。”
“应该的,应该的。”
钱财乃是(shēn)外之物,这个道理南立打小就明白,所以他不在乎礼物的贵重,只关心能不能起到该有的作用。
凡是能用钱财来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什么问题。
真正的问题就像是先前天授帝那般,不要钱只要命,那恐怕才是最危险的事(qing),一个不小心可真就一命呜呼了。
“看在你这么上道的份上,我再跟你透露一件小事。”
“张兄请讲。”
“那萧八如今已经拜了逍遥为师,你往后可不要再干那糊涂事了。”
逍遥?这个名字听着很陌生,但似乎他又在哪里听到过,南立一时间没有想起来,但嘴上却答应的勤快。
“明白,往后绝对再也不会干那糊涂事了。”
“嗯,那没什么事了,你就先回去吧。”
得到赦令后,南立赶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诚惶诚恐的离开了。
不过没走多远,他突然间想起来了,逍遥这个名字不就是看台上那位仙尊的名讳嘛,如此说来,萧八岂不是拜了仙人为师。
一时间,被惊得驻足停步的南立轻叹了一口气,随起却又笑了起来,感叹道。
“看来你这家伙当初确实命不该绝,全都是造化啊。”
其实张昊旻他之所以与南立说起此事,也是怕南立还不肯放过萧八。
毕竟萧八此前可是为太子府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自然知道南立诸多的秘密,不然当初南立也不会让幕卫的人前去除掉他。
而随着宗门大比的结束,圣贤居便也不再限制外人的进入,届时萧八恐怕也就藏不住了。
与其这样东躲西藏的,还不如站出来堂堂正正的面对,毕竟他们现在又不是没有那个实力,单凭逍遥如今的地位,便足以震慑住所有人了。
南立这前脚才刚走,陈开宇便立马抖抖嗖嗖的走了上来,一边摸着手上的子母戒,一边心里美滋滋的对着张昊旻说道。
“张老大,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放我这儿,你就不怕我偷偷地跑了?”
张昊旻懒得理他,抬起手晃了晃带着子母扳指的大拇指。
果然,陈开宇在看到张昊旻那颗子母扳指后,心里不(jin)起了疑问,这么大的子母戒,难道还装不下这个瀚海之花?
“咦,你这不是有子母戒嘛,你怎么还把这东西放在我这儿,难不成你是打算要送给我?”
“你小子一天天的净想美事了。”
“那你为什么不放进你的子母戒里?你可别告诉我你那戒指里都已经装满了。”
“你听说过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陈开宇不明白张昊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由得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想要听一听这下文又是如何?
“那小子之前就和我有过节,如今送我这么一份大礼,弄不好这里面有诈。”
“有诈?”
听到这儿,如果陈开宇还是听不明白的话,那他可真是白活了,于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张昊旻,惊呼道。
“既然有诈,那你还放我这儿?你这是安得什么心。”
与此同时,在建安城皇宫的某处屋子里,提前一步离开的天授帝,正在太医的诊治下,将断掉骨头的左臂给包扎了起来。
在太医精妙的医术下,断碎的骨头都已经被元气给恢复到了原本的位置。
至于剩下的断碎的问题,暂且只能交给其自(shēn),通过各类补品,在时间的慢慢滋润下,一点一点的进行愈合。
“这家伙竟然敢如此羞辱朕,朕不杀了他,简直难解朕心头之恨。”
看着包扎起来的胳膊,感到气愤不已的天授帝,右手一掌便将座椅的扶手给拍碎了,但是即便如此,也同样难解他此时心中的怒气。
“陛下,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若是一旦处理不好,弄不好恐怕。”
韩泽没敢接着往下说,这仙人毕竟是仙人,一旦有哪一个环节出现纰漏,从而没有杀死仙人的话,那后果将会怎样,简直不言而喻了。
天授帝心中也是知道这点的轻重,他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
倘若真的打定主意要出手的话,那就必须做到万无一失的程度,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杀死仙人,不然死的可就是他们了。
“哼!广成,高士居他还没有传信回来吗?”
被天授帝点到名字的那人,便是先前出现在看台上的金甲将军,其人姓胡名广成,与韩泽一样,也是天授帝的左膀右臂。
胡广成在听到这话后,便赶忙从怀里取出来一张卷起来的小纸条,说道。
“收到了,方才刚到。”
而就在他准备要将这纸条递给天授帝的时候,天授帝却抢先一步说道。
“你这家伙难道也诚心看朕笑话不成?赶紧念。”
天授帝此时的左臂被木板给绑得死死的,根本就不能动分毫,而且就算是他能动的话,他也不敢动,毕竟那股疼痛实在是太难以承受了。
胡广成将纸条捋平,然后照着念道。
“坠子今夜三点送到。”
在听到纸条上这话后,天授帝一时间变得格外开心,若不是他的左胳膊有问题,他都忍不住要拍手叫好起来。
这坠子所代表的意思,便是指堕仙,而几点就代表着有几个人。
所以高士居传回来的消息是:堕仙今夜三人会到。
“好好好,这简直是太好了。”
“陛下,这堕仙毕竟不是善类,到时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多做一手准备?”
这堕仙可是什么善茬,他们因为不受天道所束缚,所以可以随意残害人命,而不用担心会受到业火的审判,韩泽心里不免担心。
一旦这样的三人来到建安城,恐怕弄不好整个建安城都会有危险。
“你放心,这点朕早做好了安排,已经从仙宫请了一位仙尊下界坐镇,你就不必担心了。”
“仙尊?”
韩泽并不清楚这件事,便将目光看向胡广成,想确定这是真的假的?
“怎么,朕还能骗你不成?”
“既然有仙尊下界,那为何陛下今(ri)还要受这等屈辱?”
提起这档子事,天授帝心里便来气,那个该死的家伙,好死不死的偏偏要御剑飞行,这下子不仅自己死的渣也不剩,还要连累上他。
至于为什么有仙尊下界,他还要如此忍气吞声的,只是因为那仙尊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当时胡广成前往看台的时候,正是因为仙人到了的缘故,这也是为什么当时的天授帝会如此的硬气,就连跟逍遥说话都多了几分底气。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无论逍遥表现的如何,下界的那位仙尊却迟迟没有要露面的迹象,准确的说,是不愿意站出来为其撑腰。
这一点倒是令天授帝颇为失望,以至于最后他不得不想逍遥低头认错。
“这件事还是不提也罢,说起来就来气。”
天授帝既然不愿意说,那韩泽也不能一个劲的去问,只能压住内心的好奇。
“对了广成,仙尊安排在什么地方?”
“在望天苑。”
这望天苑是皇室专门为下界的仙人所准备的府邸,同样类型的府邸,皇宫内还设有三座。
天授帝一眯眼,此后的计划还需要这位仙尊的配合,于是说道。
“走,随朕一同去拜会一下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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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章 午后的花香
随着所有比试的结束,本届宗门大比也至此落下帷幕。
至于各位选手的名次问题,将会于明(ri)清晨在皇城外的告示栏上张榜公示,与此同时,也会迅速下达大安各级城池,尽快在各地张榜进行公示。
所以可想而知,这一段时间将会有很多人或者鸟儿为此奔波不断。
不过,这榜单所公示的人中,并不是所有参赛选手的名字都会包涵在内的。
届时将会分为两张公示榜单,一张列有所有神驰境选手的名字,另一张列有气海境前十名选手的名字,如此而已。
而这些所公示的选手之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他们都会得到相应的奖赏。
其实按照以往的比试规则,凡是宗门大比所奖赏及公示的选手,只包括比试的前十名,其余人不管是什么境界都一律按照失败者算。
但也正是因为本届神驰境选手实在太多,多达十五人,若是还按照以往的规则来进行比试的话,恐怕会有失公(yun)。
毕竟神驰境选手直接就能占满前十名,对于那些气海境选手来说,比试将会毫无意义。
至于所有上榜选手的奖励问题,则按照以往宗门大比的规矩,将会在今晚的庆祝晚宴上,由大安天子逐一进行封授。
“小师叔,今天下午没什么事了,你有没有什么安排?”
这宗门大比总算是熬出头了,对于一直被关在圣贤居内的各位选手来说,终于到了可以撒欢的(ri)子,自然是要出去逛一逛的。
只是此时的张昊旻,全(shēn)上下的肌(rou)格外酸痛,连走路都呲牙咧嘴的,又能去哪儿逛?
“算了,我还是回去好好躺着休息休息吧。”
戴华盛赶忙嘿嘿的笑道:“小师叔说的也是。”
看着戴华盛如此阳光灿烂的样子,张昊旻却根本笑不出来,甚至心里还有一丝担忧。
按理来说,当所有的比试结束后,本应该第一时间出现的逍遥,却迟迟没有出现,就像是失去了踪迹一般,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虽然对于逍遥的实力,张昊旻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逍遥毕竟是他如今最大的仰仗,若是再像上次那样,一消失便是一月有余,恐怕等他回来的时候,自己也早已经凉透了。
“陈开宇那小子怎么还不回来?”
圣贤居内毕竟道路复杂,没有工作人员带领的话,恐怕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笑话。
所以他们现在所有人都在等陈开宇这个家伙,而陈开宇则因为喝了两大碗神仙汤的缘故,已经跑了好几趟厕所了,整个人都给拉虚脱了。
“他可千万别掉进粪坑里淹死。”
戴华盛这么一说,张昊旻一时间满脑子都是那股充斥着味道的画面。
虽然是一脸的嫌弃,但是同时心里也不免为之担忧,毕竟在张昊旻的印象中,某本书中可曾记载过不少被粪坑给淹死的人,其中甚至包括一位晋国的君主。
“你小子少在这儿乌鸦嘴,有这个工夫你快看看去,刚刚瞅那家伙脸色不太好,可别真拉虚脱掉进去了。”
戴华盛是一脸的不(qing)愿,哪有跑去看人拉屎的?
再说了,就算陈开宇这家伙真的掉进去了,他还要从粪坑里将那家伙给捞出来,想想那画面,他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的。
但是张昊旻的话他又不敢不听,毕竟张昊旻可是他的小师叔,背后有他熊宫野护着。
不过好在,就在戴华盛刚准备迈出步子的时候,陈开宇便一副疲惫无力的样子回来了,走路都极为蹒跚乏力,显然很不好受。
看着他这幅样子,戴华盛不免嘲笑着说道。
“这可千万别走到半道再拉裤子里。”
被戴华盛这么一说,顿时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就连张昊旻都一边笑着,一边没好气的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
陈开宇显然没有听到戴华盛的话,他只是看到众人都在笑,也不知道都在笑些什么。
不过此时腿脚酸软的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只得尽力的大声喊道。
“快,快来个人扶我一下。”
倘若是在平时,对于陈开宇的诉求,恐怕大家都乐意上前搭把手,毕竟都是一个宗门的,出门在外就应该互相照应。
但是稍前有戴华盛的那句话,此时就没有人敢主动上前了。
“嘿,你们一个个的怎么这么无(qing)?”
陈开宇有气无力的抱怨着,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尝试到了这神仙汤的疾苦,简直将他给折磨的精疲力尽,魂儿都快被拉出去了。
在看到陈开宇这家伙都已经快站不住了,韩予他毕竟是队长,得以(shēn)作则,于是他准备上前去扶着陈开宇。
但是这才刚迈步,不由得心思一转,转而去扶住了张昊旻,对戴华盛说道。
“老戴,你还不去帮他一下,你小师叔我帮你扶着就行。”
韩予这么一说,再加上张昊旻瞪了他一眼,戴华盛不(jin)是一脸的委屈,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前去扶着陈开宇。
不过这亏本的买卖他可不做,于是悄没声的对陈开宇说道。
“开宇兄弟,他们几个都是一群白眼狼,你看,还是我够意思吧。”
“还是你够意思,不过你们刚刚在笑什么?”
“额,没什么,这不是赢了宗门大比开心嘛。”
听到陈开宇问起刚刚都在笑什么,戴华盛的心里不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赶忙跟陈开宇打了个哈哈,便将此事给糊弄了过去。
正巧,熊宫野也与工作人员一道回来了。
“人都已经到齐了吗?”
“都已经到齐了。”
熊宫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正巧想起了刚刚陈开宇似乎跟他说要去上厕所,所以便问道。
“那喝两碗神仙汤的也回来了吗?”
这话一说,顿时众人爆发出一阵哄笑,而陈开宇也很不好意思的默默举起手来,示意自己已经回来了。
等到他们一行人回到了迎(chun)院时,熊宫野这才反应到,逍遥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所有参赛的人今下午休息,但是严(jin)出这个院子,在今晚晚宴之前,谁要是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这圣贤居内分布极为复杂,若是让他们随意外出的话,恐怕弄不好就走的晕头转向了,到时候万一影响到晚宴的入场,那可就麻烦了。
“华玉,等华盛他们几个人领完饭回来,你们所有代表队的人都到我的房间里来,我有话要跟你们说,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这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去管他们,如今终于到算总账的时候了。
“昊旻你留一下,其他人就都散了吧。”
张昊旻不(jin)心里有些纳闷,为什么要单独把他留下来?
他现在就想倒头往那小(chuáng)上一躺,啥也不想干,就那么摊在(chuáng)上一下午,结果好不容易回迎(chun)院了,竟然还要再等一会儿。
“教习,您找我有什么事?”
熊宫野并没有立刻说,而是等到所有人都散了,回到各自的屋子里后,他才问道。
“逍遥大人到哪里去了?怎么到现在也没有见到他?”
“额,这个我也不知道,咱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嘛。”
“说的也是,那他离开之前有没有跟你交代什么?”
“没有。”
既然张昊旻都不知道逍遥这是去了哪里,又该几时回来,熊宫野便更不知道要问谁了,于是就先让张昊旻回房间休息去了。
至于晚宴的诸多事宜,如今也只有等到逍遥回来再说了。
张昊旻拖着疲惫不堪的(shēn)体回到房间后,终于躺在了他心往已久的(chuáng)上,舒服的长舒一口气,懒懒的一点也不想动。
“逍遥这家伙能去干嘛?”
逍遥除了上一次从太子府里偷了一袋永恒石与那沧海旭(ri)牙牌,便再没有来过建安城,更不存在有什么故人相见。
莫不成是那鬼面人又出现了?除此之外,张昊旻还真想不去有第二个理由。
这家伙好端端的突然不告而别,如此急急忙忙的离开,除了鬼面人出现的时候如此之外,便再没有过,总不能是去找什么姑娘了吧。
想到这儿,张昊旻的心里不免为之担忧起来,毕竟逍遥可是前不久才刚受了伤。
“哎哟哟,不行了。”
突然陈开宇猛地从(chuáng)上弹了起来,肚子“咕噜咕噜”的直响,于是他憋着一口气,夹紧(pi)股,脚下摘星步轻车熟路,赶忙便往外冲去。
与此同时,逍遥正站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巷子里,除了他之外,便再无旁人。
这巷子并不是很宽,也仅能两人并肩前行,地上铺着崎岖不平的石砖,两侧的高墙更是让其中显得有些(yin)郁,阳光未能照耀的角落里生着青苔。
逍遥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瞧他的样子,绝对不是因为鬼面人的出现。
他此时正穿着一袭白衣,显得风度翩翩,而在他的手中,更是捧着一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摘到的野花,瞧那(jiāo)艳(yu)滴的模样,不像是在建安城附近采得。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着,但是任凭建安城如何喧嚣,却怎么也影响不到这小巷的宁静。
逍遥低头闻了闻花香,从他那抹笑意中便能看出,他显然对这捧野花很是满意,随后又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巷子的尽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出现。
而就在这时,从巷子口传来了一声姑娘的声音。
“小姐,你慢点走,我快跟不上了。”
随即,一道如同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宛如仙乐入耳一般,让人一时间陶醉其中。
“玲儿,你快点,再晚可能就结束了。”
逍遥在听到这个声音后,不由得感到一阵紧张,心更是“突突”的跳的飞快,仿佛都要从嗓子眼里钻出来似的。
他可是仙人,何曾有过这般经历,一时间将心中竟有些慌乱起来。
时间在这时渐渐的放缓了脚步,世间的一切嘈杂似乎都已经消失不见了,所有的光与炙(rè),此时都映衬在了巷口,等待着,等待着。
终于,一道靓丽的长裙缓缓露出一角,继而便是白皙的玉臂,环佩“叮当”间,一抹红唇,一弯长长的睫毛,明眸皓齿的佳人便这样出现在了逍遥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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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零一章 小家伙
陈开宇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他的脸色蜡黄,若不是刚刚熊宫野来给他服用了某种止泻的丹药,他怕是早已经死在了厕所里。
而张昊旻则是优哉游哉的躺在床上,四肢的酸软在此刻得到了缓解,舒服到让他有种置身于一大片的棉花中的感觉,简直惬意而又满足。
戴华盛刚刚送来了午饭,不仅有肉,还有鱼,显然很是丰盛。
不过,他们两人都不愿意起身去吃,一个不饿,一个没胃口,于是就那么一直静静地摆在桌子上,维持它该有的样子。
屋子里格外的宁静,而院子里则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听着有些嘈杂。
只是他俩的好奇心在这时失去了作用,两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只是耳朵听着罢了。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沿着窗棂照进屋子里,铺在身上,让人不由得泛起一阵阵困意,忍不住的打着哈欠。
再加上一缕轻抚过面庞的微风,撩的人心里是一阵酥麻,简直好似云端的享受。
张昊旻闭上眼,不禁在心里回想起方才比试的场面,为其欢呼的声音那是络绎不绝,仿佛在那一瞬间他有了成千上万的拥护者。
至于那个叫姜晁的家伙,更是让人倍感失望,本以为会是个多么难缠的对手,没想到仅仅是一道剑气,便把他给直接吓傻了。
最可笑的还要数当时那黄教习的脸色,难看到五官都快扭曲到一起了。
突然,张昊旻感觉他仿佛错过了什么?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偏偏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件什么样的事情。
张昊旻便将那场比试从头到尾又回想了一遍,从一开始到最后结束。
一时间他猛地恍然大悟起来,由于比试胜利后的激动,他差点就把那位“功臣”给忘记了,于是赶忙在心里喊道。
“喂,你还在不在?出来说个话啊。”
“你这小娃子,这都比试完了你还找老夫干什么?”
“嘿嘿,这不是也没跟您正式打个招呼嘛,所以趁着现在有空,特地找您老问候一下。”
张昊旻可不是简单的问候一下就算了,这心里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声音,搁谁身上谁也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而且对方在他的心里,他心里想的什么事,说的什么话,以及身边都发生的什么事,这些对方全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又怎么会不担心?
这也就是对方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坏想法,甚至刚刚的比试也都在一直帮着自己。
“小娃子,你心里想的可不是这么简单吧。”
“您现在就在我的心里,我想的什么您恐怕比我都清楚。”
这声音的主人也听明白了张昊旻的意思,他的突然出现,没把张昊旻这小子给吓坏了便已经是不错了,倘若是碰上个胆小的,恐怕早已经吓昏过去了。
于是,这声音的主人思量良久,最后笑道。
“也罢,既然老夫都已经让你知道了,那也就所幸告诉你吧。”
“嘿,听您这话里的意思,从一开始您便不打算让我知道?您不会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吧。”
“你这臭小子,倘若老夫想要害你,你觉得你还能像现在一般跟老夫说话?”
一时间,张昊旻的心里也没有多少底气,此时逍遥也不在,他也找不到一个能帮上忙的帮手,弄不好还真不是对方的对手。
可是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心里什么时候就多了这么一个家伙?
张昊旻在心里仔细一琢磨,他不禁想起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当初他神魂受损的时候,回了一趟自在观,被自在观西边井中的一道执念给拖进了井里。
虽然当时所幸并无大碍,但是如今仔细回想起来,其中也有不少的疑点。
他的神魂为什么会突然一下子恢复了?而那井中原本拖他下去的那道执念,随后竟然也离奇的失去了踪迹,就连逍遥都直言说他并没有找到什么。
再结合如今这突然出现在他心里的声音,他顿时得出了一个让他感到不寒而颤的结论。
难不成这声音的主人就是当初自在观西边那井中的执念?
在这一瞬间,原本和煦的阳光失去了它的温暖,就连轻抚脸颊的微风也变得凄寒,一股透骨的寒意让张昊旻顿时寒毛乍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张昊旻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神情颇为紧张的问道。
“您,您不会是我们自在观的老祖,大自在仙尊的执念吧。”
“大自在仙尊?”
这个名字显然让张昊旻心中的声音有些迟疑,似乎从未听说过一般,仔细的回忆了半天,还是不太确定的问道。
“你所说的什么大自在仙尊,他是不是叫林威?”
在自在观的供奉牌位上,并没有写到老祖叫什么名讳,不过张昊旻特地跟老爷子打听过,这大自在仙尊确实就叫林威。
所以当这声音提起林威二字时,张昊旻顿时心中不禁一紧,吓得直哆嗦。
毕竟这个名字,除了自在观还稍有记载之外,便没有人知道,若是这声音知道这个名字的话,那他很有可能便是那道执念。
“对,对啊。”
“原来你是那小家伙的后辈。”
“小家伙?”
一听到这个称呼,张昊旻顿时就愣住了,这声音竟然称大自在仙尊为小家伙,那他肯定就不是那道执念了,那他又会是谁呢?
既然能称呼一位几百年前飞升成仙的人为小家伙,那这声音的主人铁定还是要比其更往前,不然他也不会称老祖为小家伙。
“对,当初老夫认识他的时候,他正如你这般大,还只是个黄毛小子呢。”
张昊旻顿时一阵无语,他怎么就是黄毛小子了?他都已经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说说着就该娶妻生子了。
“那老祖他当时是个什么境界?”
“境界?哈哈哈,那小家伙当时还只是个凡人,压根就没开始修炼。”
“都已经二十多了还没开始修炼?那他得多少岁才能飞升成仙?”
按照邱宫守的说法,二十一岁气海,二十五岁神驰,三十岁归虚,四十岁合道,六十岁成圣,八十岁飞升成仙,这是最理想的破镜年龄。
可如果是二十多岁还没有开始修炼的话,那又该多少岁才能逐一破境成仙?
“他?那小子在修炼上倒真是个天才,破境就跟喝水似的,还不到三十岁,便已经证道成仙了。”
“不到三十岁就证道成仙了?”
张昊旻的心里不免很是惊讶,二十多岁没修练,三十岁不到便成仙,这得是什么样的绝顶天赋?
不过张昊旻随即想了想他自己,不免一下子乐了起来。
他才修炼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已经达到了神驰境,而且他的体内还有一个万象归一道果,成仙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境界一到,便可立马飞升。
如此一来,那他岂不是比大自在仙尊还要强,弄不好也能在三十岁之前,不,二十八岁之前便证道飞升。
五年的时间,凭借逍遥的帮助与道果的存在,张昊旻还是比较有信心证道的。
“嗯,怎么样?是不是很羡慕?”
“这有什么可羡慕的?没准到时候我比他还要厉害。”
“你这娃子口气倒是不小,不过老夫就喜欢有志气的,若是连说都不敢说,那就更不要说做了。”
听这话说的,想必这人此前也是一代风云人物,不说是豪言壮志,那至少也是踏地擎天之辈。
“嘿嘿,既然您不是我家老祖师爷,那您又是何等身份?”
这声音的主人思量了半天,硬是想不起自己当年是个何等身份,就连名字都想不太起来了,于是只能咋呼道。
“老夫,老夫,你这小娃子就别管这么多了,老夫当年可比林威那小家伙厉害多了,当时他也不过是老夫的一个跟屁虫而已。”
“嚯,那你现在怎么落到这种地步,而且又是怎么进到我的身体里?”
对于张昊旻的这个疑问,声音的主人又是一阵思量,他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想了半天也实在是想不出来。
“老夫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只是依稀记得,老夫好像是被人所害,至于被谁所害,又是因为何事,老夫就不太清楚了。”
“不清楚?”
“老夫如今只是一缕残留世间的神魂,生前很多事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不过这都是小事,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
张昊旻不禁暗自翻了个白眼,这若是正常死或者因为意外而死也就罢了,这都已经知道自己是被旁人给害的,怎么还毫不在意?
“那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跑进到我身体里的?”
“这个又怎么可能会忘记了?若是连这个都给忘了的话,那老夫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张昊旻听到这话,眉头不禁一挑,合着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跑进自己的身体里?那自己岂不是太冤了。
而且按照这人所说的话,他可是与老祖师爷一个时期的存在,怎么也是将近一千年的人物,又怎么会选择自己呢?难不成还能在几百年前便被算准了?
若是他的出现真的早在几百年前,便被人给预算到了的话,那这件事简直就太让人细思极恐了。
于是张昊旻小心翼翼的问道。
“您莫不会是直接算到了我会出现吧?”
“算?这倒没有,老夫当年死后,留了这一缕残魂在那浩渺剑里,等待着将起开启之人。”
“浩渺剑?”
张昊旻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茫然的看着已经呼呼大睡的陈开宇,从子母扳指中将那把浩渺剑给取了出来,然后在心里问道。
“就是这把心驭剑?”
“没错,这就是当年老夫所炼就的当世第一神剑,浩渺剑。”
“那这浩渺剑又怎么会在那白胡子老头的藏宝库里?”
这浩渺剑可是逍遥当初从白胡子老头的藏宝库里带来的,如果这剑是这人炼的,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难不成当初是白胡子老头害的他?
“白胡子老头?那是谁?”
若是能凭借白胡子老头就想到是谁的话,那这人可就真神了。
“额,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逍遥那家伙一直都不肯说他的名讳,不过他好像待在仙宫的天外天,就是全是云彩的地方。”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零二章 浩渺剑法
张昊旻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有印象的地方便是所谓的天外天,至于他是怎么去的,他全然不知。
不过,他是怎么从那天外天上掉下去的,他却记得很明白。
而且根据当时的记忆,他在与那白胡子老头下棋的时候,无论是(shēn)下还是周围,成片成片的都是白色的云彩,可谓是仙气十足。
所以在张昊旻的记忆里,这天外天就是全是云彩的地方。
“天外天?全是云彩的地方?”
张昊旻觉得他所描述的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对于他的这番描述,他心中那声音的主人却是一片茫然,全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对啊,在那里脚下头上全都是云彩,而且一望无垠,简直就是一大片的云海。”
“仙界不全都是这样吗?”
一话一说,张昊旻顿时就愣住了,他本以为自己描述的很有特点,没想到竟然只是描述了一个仙界统一的大概。
“额,仙界原来都是这样啊。”
“不对啊,依照你现在的境界,你是不可能进入到仙界的,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这声音的主人想了一番后,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个小小的神驰境难不成还去过仙界?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是仙界又确实是张昊旻所描述的那个样子,四周皆是一片云海。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曾经去过仙界,也就是那个被称为天外天的地方,并且还与那个白胡子老头下过一盘棋。”
语气间,张昊旻显得是颇为得意,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一上来就去过仙界?
更重要的是,听逍遥那家伙说,那天外天可属于仙界超一流的地方,不是一般仙人所能去的,就连仙宫的那些大能都不敢轻易踏入。
可是张昊旻这越说,那人便越是糊涂,前思后想过后,不由得说道。
“天外天?不可能,仙界就没有一个叫做天外天的地方。”
“怎么可能没有?我可是亲自去过的,而且我那位仙人的朋友也正是从那里下来的。”
“仙界有十六福地,八大洞天,四方天地,外加(shēn)器双宫,何来的天外天?”
张昊旻毕竟只是去过那么一个地方,而且也是逍遥告诉他那是仙界的天外天,除此之外,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天外天位于仙界的什么地方。
所以他们两人在这儿争论,谁也说服不了谁,甚至两人都是一脸茫然相。
“额,我只是去过那个地方,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要不等到我的那位朋友回来了,我帮你问问他?”
“不用问了,即便是仙界真的有天外天这个地方,那又能如何?反正老夫也不认识你所说的那个白胡子老头。”
“可是这浩渺剑就是在他的藏宝库里发现的,说不准他就是当年害死你的那人。”
听到张昊旻这话,那人细思良久之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这都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qing)了,找到害死老夫的那人还重要吗?过往的恩怨就这么随他去吧,一切自有轮回,一切皆由因果。”
张昊旻听着这话,像是在听一个老和尚布道,讲着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故事。
可是凡人若想成佛,还需要历经诸多磨难,看透世间诸多道理,然后广施善行,普度众生,凭什么这放下屠刀便能立地成佛?
“一切皆由因果?他害死了你,而你却不想着如何报仇雪恨,竟然想将他交由世间的因果来处理,那你岂不就是在助他行恶?”
“助他行恶那又如何?老夫如今只剩下这一缕残魂,难不成还能将他怎么样?”
张昊旻没有再说什么,他清楚,当一个人主动选择了沉默,那在他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他沉默的理由。
既然他选择了放下这一段仇怨,那对于此时的他来说,这何尝又不是一种解脱。
张昊旻明白,这世上一个人有一种活法,他无法用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如何,他所能做的只有尊重。
倘若这件事发生在他的(shēn)上,有人来劝他放弃复仇他会同意吗?
他自问,他不仅不会同意放弃复仇,甚至还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复仇,哪怕是最后只剩下了一缕残魂,他也要拼尽全力。
见张昊旻突然沉默了,那人还以为张昊旻正在为他暗自神伤呢,不(jin)劝说道。
“这世间的诸多事(qing),有超过半数皆都是无能为力的,年轻的时候还有那个心去试着改变,等到你经历的事(qing)多了,你便会明白,有些事是改变不了的。”
“改变不了才更应该去努力改变,万一真的改变了呢?”
“万一,一万个人里能有一个就已经不错了,你凭什么认为你就会成为那一个?”
“先前你还说过,如果连说都不敢说的话,那又凭什么能做到呢,如果连尝试都不敢去尝试的话,你又怎么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呢。”
“哈哈哈,你这娃子的脾气倒是很对老夫的胃口,倘若是你能早出生个几百年,那说不准老夫还能收你做徒弟。”
一提到徒弟这茬,张昊旻突然想起来先前他跟这人学的剑法,于是急忙问道。
“这徒弟现在也不是不可以,你不是之前还教我剑法了嘛,不过话说,你这剑法叫什么名字,竟然这么厉害。”
要知道,张昊旻先前在与神威之境状态下的关山比试时,他只用了这剑法的第一重,便打的关山是毫无招架之力,当然,这其中也有元气罩的缘故。
但是这毕竟才只是一重,若是当他把后面的几重全都学会的时候,那他岂不是就可以去那归剑峰挑战所谓的天下第一剑了。
“算你小子有眼光,老夫这剑法可是独步天下的浩渺剑法。”
“额,你是因为用的浩渺剑,所以才叫他浩渺剑法的?”
“恰恰相反,老夫当年练成了这浩渺剑法之后,一直缺少一把趁手的兵器,也正是因此,剑法总是不能达到完美的境界,这才不得不打造了这把浩渺剑。”
“那也就是说,用这把浩渺剑施展浩渺剑法,才能达到最完美的境界?”
这家伙听着也不像是说大话的人,所以他说这剑法是独步天下的存在,那这剑法肯定了得,再搭配上(shēn)为仙剑的浩渺剑,还有谁能是他的对手?
张昊旻简直难掩心中的喜悦之(qing),这神功、神兵全到手,此后简直天下无敌了。
“若是用这浩渺剑来施展浩渺剑法的话,自然是最好的,不过你要是想达到最完美的状态,那你首先得将浩渺剑法练到炉火纯青才行。”
“炉火纯青?我现在才只会第一重,这第二重还极不熟练,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重?”
“这浩渺剑法讲究千变万化,其一共有七重境界,前三重境界为本境,后三重境界为演境,最后一重境界为天境。”
张昊旻听的很是认真,生怕一个不注意给漏掉了某句话,然后就完全听不明白了。
“这本境共有三重境界,第一重为(shēn)技境,第二重为驭技境,第三重为法技境。”
“这三重境界差别在哪儿?”
“这(shēn)技境便是通过自(shēn)来挥剑的境界,手握剑以(shēn)动,也是最基本的剑法。”
这个张昊旻很是明白,毕竟他都已经练会了,只需要按照剑法中所演示的动作,然后模仿出来便可以了。
“那第二重的驭技境呢?”
“不要着急,驭技境是在(shēn)技境的基础上,再加上驭剑的一种剑法。同理,法技境,则是在驭技境的基础上,再加上术法的一种剑法。”
说完这些,张昊旻就已经清楚了这(tào)剑法的强大,竟然能将术法都融入进去,那这剑法的威力还不了得?
“至于这后面的演境与天境,等你彻底掌握本境剑法后,老夫再教授于你。”
张昊旻在心里仔细思索着先前那话,既然这驭技境是在(shēn)技境的基础上,再加上驭剑的一种剑法,那是不是说,在学习第二重剑法的时候,驭剑才是重点。
不过问题也随之出现了,当时演示第二重剑法的时候,可没有出现什么飞剑,而且在那短暂出现的第三重剑法的演示中,也并未出现什么术法。
“可是你之前跟我演示剑法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你演示什么飞剑啊。”
“怎么没有演示?当时老夫手里拿着的不就是飞剑吗?”
“飞剑?那你演示第一重剑法的时候,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那就是手里拿着的剑,你这不都已经学会了嘛。”
张昊旻一时间被这家伙给搞糊涂了,这剑怎么就一会儿是手里拿着的剑,一会儿就又成飞剑了呢。
“那你最后演示的第三重剑法里,也没有术法啊。”
“第三重?老夫何时给你演示第三重剑法来?”
“就是教完我第二重剑法之后,你又迅速的演示了一遍第三重剑法。”
在听完张昊旻的话后,这人顿时气得直哆嗦,若不是没有(shēn)体,他定要在张昊旻的脑袋上狠狠的敲一敲这猪脑子不可。
“老夫告诉你那是第三重剑法了吗?”
“那哪是?”
“那是老夫怕你看不明白,特地给你演示了一遍第二重剑法的连续模样。”
张昊旻顿时感到极为尴尬,闹了半天是自己没看明白,不过他可不会背着个黑锅,于是争辩道。
“你又没有解释,我怎么知道你演示的那是什么?而且那剑明明就拿在手里,怎么就一会儿是飞剑,一会儿又不飞的,谁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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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零三章 皇宫
在经过了好半天的解释后,张昊旻才终于弄明白了事(qing)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家伙就是浩渺剑的上一任剑主,而且这浩渺剑也是在他成仙之后,根据浩渺剑法的独特,所特地炼制出来的。
至于那被称为独步天下的浩渺剑法,这人倒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道这剑法是他自己所独创的,还是有什么师承之类的。
不过有一点倒是很清楚,那就是这(tào)剑法在他的手里就此失传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被人给害死之后,剩下的这一缕残魂不想着该如何去复仇,而是从此躲进了这浩渺剑中,等待着有人重新开启这把浩渺剑。
与其说这是一缕仅剩的残魂,倒不如说这是一道残存的执念。
在他临死之际,对于还没有来得及传承下去的浩渺剑法,心里不免为此感到极为惋惜,从而产生了这么一道执念。
不为别的,只为有朝一(ri)能将浩渺剑法再现这片天地。
所以,当浩渺剑魂被那群傀魔的血给唤醒后,同时醒来的还有这一道执念,并且趁着浩渺剑魂凝聚元气小人的工夫,偷偷地躲进了元气小人之中。
也正是因此,在浩渺剑魂沉睡之后,他不仅没有沉睡,甚至还能在张昊旻的心里说话。
至于他先前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只不过是在观察张昊旻的天赋而已。
若是张昊旻自(shēn)的天赋不够高,无法驾驭这浩渺剑法的话,那他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教授张昊旻剑法。
毕竟无论他如何教授,天赋不高,便终其一生也无法完全掌握浩渺剑法的奥妙。
与其就此传承下去一个不完整的浩渺剑法,从而折了浩渺剑法的威名,那还不如就此失传算了。
活在传说中,也总比死在现实里强。
倘若在观察一番之后,发现张昊旻的天赋真的不行的话,那他便会继续保持沉默,尽量减少自(shēn)的消耗,等待着下一位开启浩渺剑的人。
要知道,现在的他可只剩下了这一缕残魂,在得不到神魂之力补充的(qing)况之下,他完全就是一种只出不进的状态。
随着神魂之力消耗的越多,他剩下的时间也越少,当神魂之力全部耗尽的时候,他便也会就此彻底消散。
不过好在,张昊旻并没有让他浪费什么,甚至还让他看到了希望。
当张昊旻与秋雨凝比试剑意的时候,通过剑心决所释放出来的剑意,一瞬间便让他看到了将浩渺剑法重现于世的希望。
尽管张昊旻所释放的剑意并不是真正的剑意,只是神魂之力所模拟出来的。
但是有如此强大的神魂之力,只要后期再加以修炼,又怎么可能释放不出真正的剑意呢?甚至只会更强不会更弱。
再加上张昊旻又确实有学习剑法的天赋,这第一重剑法仅仅才学了几天的工夫,他便已经完全将其掌握了,并且还能懂得该要如何运用。
这等天资,纵观他所见过的所有剑道天才,从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碰上这么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传人,他又怎么可能舍得错过?
所以先前在张昊旻与关山的比试中,他才会直接出言为张昊旻指点一二。
至于张昊旻所抱怨的演示剑法一事,为什么在演示第二重剑法的时候,不见有任何驭剑的举动,他也给出了让人为此无奈的答案。
只因这演示剑法的元气小人,无法将自(shēn)的元气进行脱节控制。
也就是说,当初他借元气小人演示剑法的时候,他没有办法将剑脱离(shēn)体化作驭剑的模样,一旦脱离,元气便会立马消散。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无奈,所以在演示第二重剑法的时候,他只能拿着剑,按照驭剑该有的运行轨迹来进行演示。
再加上当时他也不能说话,没办法解释,所以张昊旻才会有些看不明白。
不过如今在经过这一番解释之后,张昊旻便也明白过来,这第二重剑法的关键就在与脚步以及驭剑的轨迹上。
反正这一下午也没有事(qing)要做,所幸就收起了浩渺剑,在心中跟着练起了第二重剑法。
“咚,咚,咚。”
当皇城内的暮鼓敲响的时候,各宗门都已经在皇宫前的广场上站好了。
毕竟今(ri)的晚宴是在皇宫中举办,他们如此多的人都需要挨个进行检查,所携带物品都要依次报备,就连子母戒之类的存储物品都要通过秘法进行封存。
经过秘法封存的子母戒,在一定的时间内是无法进行存储与取出的,只剩下了一个戒指该有的装饰作用。
等到所有的这一切都处理完毕的时候,各宗门排成长龙,从皇宫的侧门一起进入其中。
为了防止有人乱跑乱窜,扰乱皇宫内的清净,打扰到各位贵人的休息,所以这一路上,每五步便有一位金甲卫站岗,美其名曰迎接各宗门来访。
张昊旻从那扇三人之高,四驾马车之宽的偏门进入到皇宫之后,那嘴就没有合拢过,一路上被皇宫的样貌给惊的赞不绝口。
红墙金瓦这还并没有什么,而让他所惊讶的是,这地竟然是玉石所打造的。
西落的夕阳轻轻的撒在上面,一时间仿佛点燃了整条道路,升腾着一团团火红的“火焰”,再搭配上周遭的景色,当真是美轮美奂。
踮脚向远处看去,一座座巍峨的金色大(diàn)交相辉映,简直奢华无比。
走上由汉白玉所制成的拱桥,能看见湖中一条条体型硕大的鲤鱼正浮出水面,懒洋洋的吐着一个又一个的泡泡。
就在张昊旻为之叹服时,他看到了更加稀奇的物件,一群流光溢彩的仙鹤石雕。
一只只的仙鹤宛若真的一般,有的作漫步样,有的作展翅待飞状,甚至还有三两只作张嘴攀谈的姿态,简直惟妙惟肖。
“咦?那儿竟然还雕了一条鱼哎。”
张昊旻这般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从他一进入到皇宫,陈开宇便已经颇为汗颜了。
每当这家伙看到一处独特的物件时,他便要拽着陈开宇的胳膊指给他看,然后一脸兴奋的惊呼这其中的玄妙。
就连地上一块雕刻着图案的地砖,他都能为之惊叹好一阵。
可是若是只有张昊旻一个人这个样子的话,那也就罢了,就连上一届宗门大比的时候,已经来过一次皇宫的戴华盛,也非要跟着瞎凑(rè)闹。
两张嘴就这么叽叽喳喳了一路,吵得陈开宇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再加上他这一下午过得又非常煎熬,整个人都快被那两碗神仙汤给整虚脱了,如今好不容易舒服点不难受了,又哪有心(qing)陪他们闹?
更何况,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了,早就对此显得波澜不惊了。
而且,他从小出生在洛国的皇宫之中,相比起传承更久、实力更强的洛国,大安皇宫的这点摆设并不能引起他多大的兴致。
众所周知,他的那位父皇,那可有着远近闻名的收藏癖,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件,皆都有所涉猎,光这几年的收藏品就得有上千件。
自小耳熟目染的他,眼界自然也高人一等,对这些东西早已失去了兴趣。
“我的天,这三只乌龟怎么还落到一起去了。”
张昊旻此时活奔乱跳的,哪还有今天中午那酸软的样子,也不知道背地里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下子竟这般活力十足。
陈开宇很是随意的说道。
“那后面还有一只更小的呢。”
顺着陈开宇的话瞧去,果然,在那三只落在一起的乌龟后面,还有一个更小一号的乌龟,而且这小家伙竟然还被调了个面,四只脚努力的伸着,企图翻回去。
对于这皇宫中诸多有意思的东西,张昊旻感到万分的可惜,要是有个相机在就好了,拍几张照片,也好回去给轻雨柔看一看。
他们一行人继续沿着金甲卫站好了的路线前进着,穿过一处偏(diàn),又过了一道宫门,在看到这后面的景象后,众人不(jin)都失声惊呼起来。
这宫门后面是一处四面红墙环绕的院子,院子的正中央,则是一棵体型硕大的银杏树。
而令众人如此惊讶的所在,便正是这棵银杏树。
这棵银杏树简直是晶莹剔透,在夕阳的照耀下更是闪闪夺目,仿佛披挂上了无数的珍宝,才会如此这般光怪陆离。
凡是路过的人,皆会上前细瞧,对于此时的张昊旻来说,自然是更不会例外。
这树看着好似用玉石所雕刻而成的,浑然天成,甚是细腻,让人忍不住想凑到跟前摸上一摸,只是可惜,这树被石坛给围了起来,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树是真的假的?怎么跟玉雕得似的。”
“当然是真的了,这叫仙杏,是从仙界上带下来的。”
陈开宇自是见多识广,对于张昊旻的无知,他可不会放过这卖弄学识的机会。
“仙界?那这东西怎么会被种在这儿?”
“这不废话,它还能自己跑下来不成?自然是仙人恩赐的,在我们洛国也有几棵这仙杏,甚至有一棵比这棵还要大。”
“你这家伙,张嘴闭嘴就是洛国,是没挨过我们大安人的打怎么地?”
张昊旻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划进了大安人当中,毕竟他从那天外天掉下来的第一个地方,便是大安的国土,自然也就算是大安人了。
“得得得,你们大安人最厉害了。”
陈开宇刚来到大安的时候,倘若有人跟他开这等玩笑,他说不准真的会动怒,就算是不跟对方大打出手,那也非得对骂一阵。
但是如今,随着与大家的接触,原本彼此的成见也慢慢被放下了。
特别是当时恨不得好好教训他一通的韩予,在经历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后,不仅能好好的坐下来说说话,甚至还能在一起胡吹。
这种感觉,有时候能让他忘记两国之间的矛盾,仿佛大家都是一家人一般。
在知道这棵树的金贵后,张昊旻反而更想上去摸一摸,虽然这仙杏树有石坛拦着不让人靠近,但是他可没有就此放弃。
既然这树他摸不到,那他就从上面摘下一片叶子来,而且还可以捎回去送给轻雨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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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零四章 仙杏树
说做就做,在这一点上张昊旻那可是丝毫也不拖泥带水。
随即一道神元触手便就此伸展出去,准备从那树上摘下一片叶子来。
但是,当他的神元触手刚一碰到这仙杏树上的叶子,随即就如同被元气罩给切断了一般,整个神元触手一下子就溃散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
张昊旻心里不禁为此感到郁闷,这仙杏难道还自带元气罩的天赋?
可是元气罩不是应该切断了后,才会导致神元触手的溃散嘛,怎么这一碰上,神元触手便立马溃散了呢?
如今逍遥又不在,他也找不到个人问问,只能瞅着这仙杏干瞪眼,在心里暗道。
“逍遥这家伙到底是死到哪里去了?一下午过去了,这晚宴都要马上开始了,他竟然还没有回来,莫不会是被哪家的小姑娘给拐跑了吧。
这建安城如此繁华,纸醉金迷的,可别做了什么糊涂事。”
张昊旻这光抱怨也没有用,根本就不解决任何问题,难不成这树上的叶子在听到他的抱怨后,还能自己主动飘下来?
而在他一筹莫展的同时,这宛若长龙一般的队伍可没有停下,依旧继续往前行进着。
毕竟他们这些人是特地来参加晚宴的,又不是被邀请来皇宫一日游,总不能一直停在这院子里,耽误今晚晚宴的开始吧。
“喂,张老大,你下什么神呢,咱们该走了。”
对于陈开宇的催促,张昊旻赶忙摆了摆手,示意他再稍等自己一下。
张昊旻的举动,不禁让陈开宇感到很是好奇,按照这家伙此前的尿性,莫不会是看好这棵仙杏树,准备抗回圣华宗吧。
“不用瞅了,这树你拿不走的,它好歹也是棵仙树。”
“谁说我要把它拿走?”
“那你在这儿一个劲的盯着它干嘛?”
“额,我只是想从上面摘下来一片叶子而已。”
张昊旻搓了搓手,显然是准备要再试试,这大活人难不成还能让尿给憋死了?
而站在一旁的陈开宇却呲牙笑了起来,看着张昊旻这摩拳擦掌的模样,仿佛跟这棵仙杏树较上劲了,不免打趣道。
“你要是能摘下来,那记得帮我也摘一片。”
陈开宇可不信张昊旻能将这仙杏树上的叶子给摘下来,若是真的能摘下来,那这么一棵大树摆在这儿,还能没有一个人在一旁看着?那不早让人给摘秃了。
这仙杏树之所以被称为仙树,就是因为它是凡人所无法撼动的存在。
不要说它的枝干了,它上面那一小片的叶子,就连圣人都摘不下来,张昊旻又怎么可能会摘下来呢?
这眼瞅着所有人都走光了,就剩下他们俩还在这儿傻站着,若是再不走的话,恐怕就跟不上前面的队伍了,于是陈开宇不免再次催促道。
“走吧,这仙杏树一直被一层元气给包裹着,不要说是摘下来一片叶子,就连它自己都从未脱落过一片,你是不可能摘到的。”
听到陈开宇说这话,张昊旻不免有些颓废,看来这大活人有时候还真会被尿给憋死。
张昊旻又看了一眼树上那飘动的叶子,随即摇了摇头,这叶子弄不到就弄不到吧,大不了等逍遥回来之后,让他到仙界去弄一整棵回来。
而就在他准备放弃离开的时候,他心里的那道残魂却不免悠悠的说道。
“你这小娃子,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聪明还是蠢笨。”
一听到这个声音,张昊旻顿时大喜过望,他可真是糊涂,竟然把这家伙给忘了。
要知道,这家伙生前那可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仙人,尽管如今只剩下了一缕残魂,但没准他知道该怎么样弄下这仙杏树的叶子。
“嘿嘿,老前辈,这叶子该怎么弄下来?您给出个主意呗。”
“这么简单事情你还要问?”
张昊旻不禁尴尬的挠了挠头,这人有时候钻进了牛角尖里,要想出来,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一旁的陈开宇却不免疑惑的看向他,这家伙怎么突然停住不走了?
“喂?你在那儿愣什么神呢,再不抓紧点,他们都要吃上喝上了。”
只是张昊旻此时却没有空搭理陈开宇,他正忙着听该用什么方法将那仙杏树上的叶子给摘下来呢。
若是不摘下这树上的叶子,他心里总是感觉憋屈,赢了一上午的比试,竟然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败给了一片小小的叶子。
“这很简单?我刚刚可是试了半天都没有摘下来一片叶子。”
听到张昊旻的疑问,他心里的那道残魂,气得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怎么练了一下午剑法,竟然还伤着脑子了。
这可真是有玉不知,当做石头卖,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你不是能控制天地元气的嘛,你不是也会用元气罩切断神元的嘛,怎么到了该用的时候你就不会用了?”
经过这么一点拨,张昊旻顿时恍然大悟起来,如此说来,刚刚还在为此束手无策的自己,简直太过于白痴了。
“哦哦,我差点把这个给忘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方法,那剩下的便就简单多了。
只见张昊旻用他那巴掌大的元气罩,朝着叶子的根部轻轻一挥,原本那片极为顽强的叶子,此时却轻飘飘的飘落下来。
这片叶子在残存的一丝夕阳下,显得是那么耀眼,以至于陈开宇都不禁看呆了。
张昊旻轻轻的接住这片飘荡的叶子,触手一片微凉,仿佛真的是玉制成的一般,表面也极为光滑圆润,让人爱不释手。
“可惜这仙杏是个雄树,不然就可以趁机摘几个果子了。”
听残魂这么一说,张昊旻不禁有些懵圈,这树难道还分公母?
“雄树?你是怎么看出来这树是棵雄树?难不成?”
剩下那半句话,张昊旻没好意思说,不过这意思残魂也听出来了,于是没好气的说道。
“你小子满脑子都装了些什么?”
“嘿嘿。”
“你看你手里的这片叶子,上面缺刻多,且中间那一道缺刻很深,所以这是棵雄树。”
张昊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也没见过所谓的雌树,不知道雌树的叶子会是个什么样子,它们之间又有什么区别。
“原来如此。”
“这雄树只开花不结果,而雌树不开花只结果,等你遇到了你就明白了。”
这自古以来都是开花结果,这不开花又是怎么结果的?张昊旻着实有些想不明白,不过他也懒得纠结这些,他又不是来搞科研的。
“快,快给我看看。”
陈开宇见到这一幕,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张昊旻竟然还真的能将仙杏树的叶子给摘下来。
“喏,这个是你刚刚问我要的,你拿回去慢慢看吧。”
张昊旻很大方的直接将叶子递给了陈开宇,显得毫不在乎,毕竟这仙杏树上可是满树的叶子,那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但是陈开宇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他知道,这样一片仙杏树的叶子,其所代表的价值完全就是不可估量的存在。
这普天之下,没有人能摘下那怕一片叶子,这也就意味着这便是全天下的唯一一件。
而就在陈开宇为此感慨万千的时候,张昊旻却没有闲着,他这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便显得轻车熟路起来。
元气罩轻轻一划,便又是三片叶子缓缓飘落了下来。
等到陈开宇感慨完这是唯一一件的时候,张昊旻已经让它成为唯四中的一件了。
“卧槽,你怎么又摘下来三片?”
“这怎么了?”
张昊旻丝毫没有觉得什么,若不是陈开宇惊呼,甚至他还准备再从上面摘下几片。
“你摘那么多干什么?”
“没关系,不过才几片而已,这树上还剩那么多,多摘一两片也没有人会注意的。”
“不是,这东西物以稀为贵,你摘多了它就不值钱了。”
陈开宇这一提到钱,张昊旻便立马来了精神,两眼甚至都往外放光。
他还真没有想过要将这叶子给卖出去,毕竟只是片树叶而已,更何况在仙界这东西是一抓一大把,完全就不是个稀罕物件。
于是,他瞅了瞅手中的叶子,然后疑惑的问道。
“这,这东西很值钱?”
“别人都摘不下来,只有你能摘下来,而且还就这么几片,你说这东西值不值钱?”
听陈开宇这么一说,张昊旻好像找到了一条可以发财致富的道路。
既然这东西会很值钱,那何不趁着如今的机会多摘上几片,到时候岂不是能赚上一大笔,想想都感觉很是激动,随即又从树上摘下来三片。
陈开宇愣愣的看着张昊旻又从树上摘了三片下来,他手中的叶子,这下子就变成了唯七中的一份了,不免对此万分茫然。
这话都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还要再摘三片?
看到陈开宇这一脸费解的表情,张昊旻不禁乐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这叫有备无患,万一今后有能用到的地方呢?”
张昊旻在得知这东西将会很值钱后,便在心里打好了主意。
反正这叶子也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若是想要,那完全可以摘下一大把来,所幸身上多带几片,到时候送给人,那也是一份不小的情面。
就算是真的多了,他也可以直接用元气罩将其斩碎,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陈开宇也说不了什么,就算是张昊旻真的将树上的叶子全都摘了,他也没有丝毫办法,只是在心里感到可惜而已。
“唉,不过这叶子我就不客气啦。”
“这有什么可客气的?给你你就拿着,不过是片树叶而已。”
张昊旻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将这叶子放进子母扳指里。
可是这一试,他才想起来,早在进皇宫之前,他手上的子母扳指便被人用秘术给封住了,还需要等到明天天亮才能使用。
没有办法的他,只好将手中的六片叶子揣进怀中的兜里,等到子母扳指好了再放进去。
“走吧,还等着晚宴美餐一顿呢。”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零五章 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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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举办晚宴的大殿内场地有限,所以殿内所列席位并不多,只安排了各宗门的领队,以及上榜的诸位选手在殿内就坐。
不过,还多了一个陈开宇,这家伙毕竟是洛国的皇子,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不用不用,我在这儿坐着就挺好的,不用到上面去了。”
陈开宇赶忙婉拒了侍者的邀请,并没有前往近前的位置,与各宗门的领队坐在一起。
毕竟那些人不仅年纪不小,而且在各自宗门内还都地位显赫,他一个晚辈坐到那里,显得实在是不伦不类,何苦去找那个不自在。
当然,他之所以不去的主要原因,还是这里靠近秋雨凝。
因为此次有资格坐在殿内的年轻人,只有各位神驰境选手以及气海境的前十名,不仅有张昊旻、韩予这两位同门在,更能欣赏到仙子的绝色,岂不美哉。
陈开宇这个家伙如今都已经痴了,毕竟他这可是头一次如此临离秋雨凝,甚至都能闻到其身上的芳香,简直如痴如醉。
所幸这家伙还有那么一点的理智,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咦?怎么不见华盛他们?”
张昊旻问到坐在他一旁的韩予,刚刚因为摘那棵仙杏树的叶子,所以掉队了,以至于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外面已经安排不下了,所以他们都去了偏殿。”
“偏殿?”
张昊旻向前探了探身子,努力的向大殿外瞅了一眼,其余的参赛人员都安排在了大殿外的空地上,一人一个桌子、一个烛台、以及一块蒲团。
“幸亏这天还算冷清些,不然外面这些人可得便宜了不少的蚊子。”
这才刚开春,不要说蚊子了,就连苍蝇都没有一只,不然坐在外面的人简直不胜其扰。
对于张昊旻这臭屁啷当的德性,韩予不禁摇了摇头,不过他早就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张昊旻瞅了一眼后,便又老实的坐回了原处,开始等待着上菜。
“哎,老韩,等你将上堂的课全都上完,再通过了三堂考试,你是不是还要回到那大安学府去?”
考虑到这段时间与韩予相处的不错,张昊旻并没有再称呼大安学府为黄狗。
“嗯。”
“那你回去了他们会不会排挤你?”
此次宗门大比,大安学府可是在张昊旻的手里连续吃了两个亏,若是同为圣华宗出战的韩予回去,恐怕会受到对面那几位的敌视。
更何况,今晚这次晚宴,这群黄狗们可都抱团坐到了一起,其意思显然是不言而喻。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韩予也不禁看了一眼坐在他们对面的那群家伙,看着他们毫不顾忌的嬉笑模样,满是不屑的笑道。
“他们几个,除了那关山外,皆都不值一提。”
“哦?我记得那个叫毕海兰的,不是实力也不错嘛。”
韩予看了那毕海兰一眼,不免摇了摇头,虽然当初他确实是凭借毕海兰的大意获胜的,但是他依旧不将毕海兰放在眼里。
若是他们俩人此刻再重新比试一次的话,届时获胜的依旧会是韩予。
因为毕海兰这家伙将比试看的太过儿戏了,把其当成了一场游戏,所以碰上了韩予这般不要命的对手,他根本就不可能获胜。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宗门大比的比试中可是有规则的,若是他们两人在私下里遇到一起,韩予不介意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力王状态。
“只不过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罢了。”
“你也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别整的如此老气横秋的样子。”
张昊旻没好气的白了韩予一眼,虽然心里认同他说的话,但是总有种也被算进孩子里的感觉,简直莫名其妙。
“你这家伙实力确实不错,不过你也别太小看了这大安学府,其中最不缺的便是所谓的天才。”
“你是说那个被朝廷册封为神子的家伙?”
韩予点了点头,苏御是他见过的所有人里天赋最高的一个,他甚至什么也不需要做,光是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而且他如今才只有二十四岁,便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归虚境,可想而知他的天资。
“切,他不行,比不上我。”
张昊旻这么一说,韩予不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笑而不语的打量着张昊旻。
“咋了?你笑什么?我可是很认真的。”
被韩予这么一笑,张昊旻不由得有些气恼,如今这年头,他说大实话竟然都没有人信了,这简直太让人备受打击了。
“你的天赋确实比我要强,但是顶多也就是比关山再强上那么一个档次,远远到不了苏御那么高。”
“嘿,你这家伙瞧不起人是吧。”
“没有,我只是在说一个不争的事实而已。”
韩予这话越说越是气人,什么叫做一个不争的事实?
倘若是他也从十八岁开始修炼,那他如今的境界肯定不下于那苏御,甚至能达到让苏御都仰望的存在。
即便是现在,张昊旻也有信心很快便超越苏御那小子。
实在气不过的张昊旻,转身敲了一下陈开宇的桌子,将这个只知道痴迷于美色的家伙,给生生拉回了现实。
“咋了张老大?”
“你跟他说说,当初我在参加宗门招收比试的时候,我是个什么境界。”
张昊旻这突然一问,陈开宇一时间不禁有些懵圈,他先是看了看张昊旻,又看了看韩予,不知道他们俩人这是在干什么,只得按照事实回答道。
“张老大当时是精魄境零刻度,特例招收进宗门的。”
“你丫的,后面那就话不用加上了。”
精魄境零刻度?韩予并不以为然,毕竟有很多加入宗门的弟子,最开始时境界都不高,这精魄境零刻度虽说确实有些低,但是勉强也凑合。
“精魄境零刻度那也还行啊,从你入宗门到现在,这都过去了多。”
突然,韩予的喉咙里仿佛卡进去根刺,让他一时间张着大嘴说不出话来。
因为就在刚刚那一刻,他猛地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张昊旻从入宗到现在,好像不过才半年多的时间,并没有像普通弟子一般,早早的就加入到宗门之中。
“你,你是说,他入宗的时候才只有精魄境零刻度?”
韩予瞪着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开宇,他显然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而陈开宇被他这么一瞪,心里不由得直发毛,难不成是他说错了什么?不禁看向一旁的张昊旻,有些痴楞的说道。
“对,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张昊旻赶忙安慰到陈开宇,示意他不用为此感到害怕。
“没问题,这家伙就是不信邪,如今知道了事实,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
陈开宇起先被韩予这一惊一乍的模样,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既然张昊旻都已经说没问题了,那他便也就此松了一口气,看着还没有缓过劲来的韩予,对张昊旻小声的说道。
“看着韩队这么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吓得我还以为说错了呢。”
“唉,只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罢了。”
这过了好大一会儿,韩予才从震惊中缓过劲来,赶忙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也就是说,你只用了半年左右的时间,便从精魄境零刻度到了如今神驰境初境?”
“对啊。”
“我的乖乖,你这破镜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张昊旻在心里仔细的想了想,好像也并不快,若是一开始便找到方法的话,在永恒石的冲击下,那片金光应该能更快速的附着完毕。
而且,他还因为神魂受伤的缘故,暂停了一个多月的修炼时间。
“怎么样?是不是那个叫苏御的小子比不上我。”
“这,这还真不好说,关少卿那家伙可是在一个境界上卡了两年多。”
“呸呸呸,乌鸦嘴,你可别咒我卡境。”
每次想起来关少卿这家伙,张昊旻便为他感到可惜,跟他同一个时期的刘夏晖都已经达到了神驰境盛境,而他却在一个地方停住了两年多的时间。
这人一旦被拉下了,一步跟不上,将会步步跟不上。
“不卡境不卡境,你肯定能顺顺利利的往前突破,绝对不会出现瓶颈的。”
“这话还差不多。”
张昊旻在心里仔细的回想了一番,他好像从正式修炼一来,便从未遇到过卡境的事情,一直都在有条不紊的前进着。
精魄境、气海境连续破镜,神驰境也没有出现停滞不前的现象,只是那庞大的金光附着起来有些麻烦而已,但终归是在不断附着的。
而且随着金光的全部附着完毕,他便也顺利的突破到了神驰境,显得极为轻松。
如今,这宗门大比也已经结束了,等到他可以灵活自如的同时操纵四件物品的时候,他便可以再继续修炼了。
到时候,超过那个所谓的神子苏御,恐怕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按照圣华宗的规矩,到了苏御的那个境界,便相当于已经有资格进入到内院之中了,所以张昊旻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哎,这大安学府里是不是也跟宗门一样分为内外院啊?”
“当然要分内外院了,而且如果我从圣华宗回到大安学府,所进入的也是大安学府的内院,和他们这些外院的不一样。”
说着这话,韩予又瞥了一眼对面的那几位,全然一副公子哥的派头。
“原来如此,可是这样一来的话,那这大安学府岂不是和宗门一个样子了?”
“这两者差不太多,不过这大安学府的内院很是复杂,实际上是由皇室直接管理的,准确一点的说,已经不再算是大安学府了。”
这么一来张昊旻便明白了,原来皇室是这样拉拢人才的。
先前他还有些疑惑,若是这大安学府如同圣华宗一般,那这大安学府的总教习恐怕地位有些太高了,完全超过了天授帝。
“这整的可真是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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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零六章 聚火阵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去,随着最后的一丝余晖被黑幕所笼罩,大(diàn)内一片昏暗。
“咚,咚,咚。”
皇宫内不知何处的大钟骤然敲响,钟声的余音回(dàng)在皇宫的上空,仿佛唤醒了某只沉睡的巨兽,一时间,皇宫内所有的烛火瞬间被点亮。
突然乍起的骤亮让人多少有些不太适应,就像是同时燃起了无数个小太阳一般。
张昊旻赶忙捂住有些刺痛的眼睛,再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掀开手掌,努力的让眼睛适应这份突然来访的光明。
“卧槽,怎么一下子这么亮堂了?”
韩予毕竟出(shēn)于高门,对于皇宫的这一点他早有了解,所以在听到钟声的那一刻,他便赶忙闭上了眼睛,随着眼前一亮,他才缓缓睁开。
所以他丝毫没有被这份光亮影响到,很是平淡的说道。
“灯钟一敲,皇宫内的所有灯自然就亮了。”
张昊旻已经渐渐适应了,随即将手拿开,开始打量着已变得金碧辉煌的大(diàn)。
“你还别说,这所有的灯都亮起来后,大(diàn)里确实要比之前的样子显得更好看些,终于有了晚宴的氛围。”
昏黄的烛火照亮了大(diàn)内的各个角落,那些白(ri)里不太注意的壁画、雕刻,如今一下子全都显露出来,可谓是富丽堂皇。
不过看着看着,张昊旻发现了一个被他给忽略的重要问题。
要知道,这大(diàn)内所有的灯可都不是什么电灯,而是烛灯,在没有火的(qing)况下,这些烛灯是怎么做到在一瞬间统一被点亮的?
张昊旻实在想不明白,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怪诞之事。
他随即又向门外也瞅了一眼,那些坐在大(diàn)前广场上的诸位,各自面前的桌子上,那一盏烛灯也都亮了起来,于是颇为费解的问道。
“不对啊,这些可都是烛灯,难不成它们还能听懂钟声?”
韩予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忍俊不(jin)的笑了起来,冲着张昊旻笑道。
“哈哈,你这家伙可真会说笑,这烛灯它还能成精了不成?竟然还能听懂钟声。”
“那它们怎么突然一起亮了?”
“这些烛灯的灯芯都是经过处理的,上面有一道秘法,这秘法连接着地下的聚火阵,等到钟声一响,负责控制聚火阵的人便会开启大阵,这些烛灯自然就亮了。”
经过韩予这么一解释,张昊旻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皇宫的下面还有什么聚火阵,不过他还是蛮好奇的,这聚火阵又是个什么原理。
而且这阵法既然这么方便,那为什么宗门内不设上一个?
“这聚火阵是不是弄起来很麻烦啊?”
“额,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人说起过,这聚火阵本(shēn)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每次开启所消耗的永恒石非常之多。”
一听这需要很多的永恒石,张昊旻顿时打消了也要弄一个聚火阵的想法。
而且听韩予的意思,这聚火阵可不仅仅只有开启耗费永恒石,恐怕后期的维护保养也需要大量的消耗,完全就是烧钱的做派。
“那这还不如用人力了。”
“谁说不是呢,这聚火阵所需要的人力丝毫不比不用聚火阵少,检查、施法、维护等等,这一系列的人数加起来甚至还会更多。”
“这聚火阵岂不是就是个好看的摆设?中看不中用,还糟蹋永恒石。”
韩予左右瞅了一眼,见没有旁人关注他们俩人的谈话,便侧着(shēn)子靠近张昊旻,压低了音量,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
“如今的陛下已经上了年纪了,就喜欢这些表面工夫的东西,任凭谁说都没用。”
张昊旻疑惑的看着韩予,这家伙可是大将军韩泽的儿子,而韩泽又是天授帝的亲信,换而言之,韩予也算是天授帝的(shēn)边人。
就是这么一个家伙,竟然在跟自己说天授帝的坏话,不免让人暗自诧异。
于是张昊旻眉头一挑,不免一副坏笑的样子说道。
“你这家伙竟然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就不怕我去揭发你?”
韩予对此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见张昊旻如此没有正形,便也懒得再跟他说什么,万一弄不好真传了出去,那可就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位位花容月貌的侍女,从门外蜂拥而至,纷纷端着不大的托盘,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进来。
她们先从最前面的领队席位开始放菜,一个又一个,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上桌的东西并不多,仅仅是两碟小菜,外加一壶酒和一个杯子。
“这上面的人都还没坐满,就开始上菜了?”
张昊旻所说的上面人,自然便是正当中天授帝的位子,以及他周围分布的几个坐席。
“这只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只有等到陛下来了,才能上正菜。”
“开胃小菜?”
很快,这上菜的人就轮到了张昊旻他们几个。
在侍女的一阵阵香风中,两个精美的小碟子被端上了桌子,一个碟子里放着某种凉拌的小菜,一个碟子里放着为数不多的花生米。
一双银质的筷子,一个月牙状的木筷托,再加上一壶小酒,以及一个金色的镂雕小杯子。
“这餐具看着倒是不错,只是这菜着实有些寒酸了些。”
“有的吃就不错了。”
陈开宇在后面没好气的说着,狼吞虎咽的,一小碟花生米还不够他几口吃的。
自从喝了那两碗神仙汤后,他便整个人都被卸空了。
再加上中午不好受便没有吃东西,肚子早就已经饿得直叫唤了,如今好不容易看着点东西,自然是拼命的往嘴里塞。
张昊旻用筷子轻轻夹起一粒花生米尝了尝,味道倒还可以,不过再怎么好,它也只是一小碟油炸花生米撒盐而已。
他又尝了一下那碟凉拌的小菜,味道着实不错,汤汁里有丝甜意,但并不是很甜,再配上有些微苦的小菜,简直恰到好处。
“这菜倒是不错,蛮好吃的。”
张昊旻放下筷子,垫在筷托上,往那小杯子里斟满了酒,端起来转(shēn)说道。
“来,我们三个先喝一杯。”
听到这话的时候,韩予他刚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仰头便喝进了嘴里,酒水都还没来得及咽下去。
可是这喝进去的酒,总不能再吐出来吧。
张昊旻看着韩予手中已经空空如也的酒杯,不免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家伙怎么喝的这么快?”
“是你说晚了好嘛。”
既然要一起喝一个,韩予自然不能拿空酒杯去碰,只好再给自己倒上一杯,所幸这酒是果酒,度数并不高,喝着也不冲,不然连着喝可有他受的。
至于陈开宇这家伙,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吃得那小菜的汤汁沾了一嘴,哪还有半分皇子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莽夫而已。
“来,干。”
“干。”
“干。”
三人同时举杯一饮而尽,酸酸甜甜的果酒萦绕在舌尖上,简直是别有一番滋味。
而就在这时,外面一个公鸭嗓的声音喊道。
“太子(diàn)下到。”
南立从外面进来,看到张昊旻后,冲着张昊旻抱了抱拳,但并未停留。
他们年轻的这一批人里,也并未有人站起来向其行礼。
不过当他到了前面的领队席位时,不少宗门的领队都纷纷起(shēn)冲他作揖,显然他在各宗门中的影响力还是不小的。
南立刚寒暄完,才坐下没多久,(pi)股都还没坐(rè)呢,外面那公鸭嗓便又喊道。
“八皇子(diàn)下到。”
话音刚落不久,一个还显得颇为稚嫩的家伙从外面走了进来,这显然就是八皇子了。
只见这家伙抬着高高的头,谁也不理会的往前走着,显然毫不在意。
年轻的这一批人中,同样没有一个站起来向其行礼的,不过就算是向他行礼,恐怕这所谓的八皇子如此趾高气昂的样子,也不会搭理的。
至于前面的领队席位,也只有五六个宗门的领队站起来向其作揖,而反观这八皇子,毫不理睬,直接一(pi)股坐在了早已经准备好的位子上。
张昊旻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按照规定来讲,这八皇子见到(shēn)为太子的南立,应该是要行礼的,但是他不仅没有行礼,甚至连搭理都没搭理。
同时,外面那公鸭嗓又喊了起来。
“四皇子(diàn)下到。”
张昊旻听到这声音后,不(jin)一乐,在心里暗道。
“这哥仨难不成是商量好的?要不来就全都不来,要来就一个接一个的登场,甚至后一个还要给前一个留下与众人寒暄的时间。”
这四皇子嬉笑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随即对面的大安学府的弟子以及张昊旻附近的几位都齐刷刷的站了起来,纷纷向这四皇子作揖行礼。
四皇子摆了摆手,缓缓说道。
“没事没事,大家都坐下吧,你们今天辛苦了。”
哪怕是四皇子都已经发下话了,也没见一个人坐下,还都老老实实的站在。
四皇子看了一眼依旧稳坐泰山的张昊旻,好像是认识张昊旻是谁的样子,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顺便看了一眼其余还坐着的几位,便笑着迈步往前走去。
顿时,领队们的坐席上站起来了半数有余,黑压压的一片。
张昊旻看到这一幕不(jin)笑了起来,看这样子,南立这家伙平(ri)里恐怕也不好受。
作为一个四皇子,他的支持者却如此之多,完全呈现出碾压的姿态,这对于(shēn)为太子的南立威胁不小,甚至隐隐有架空取代之意。
想到这儿,张昊旻不(jin)有些好奇的问到韩予,毕竟刚刚韩予谁来都没有站起来。
“你怎么也没站起来行礼啊?”
“我给他们行礼干嘛?”
张昊旻抬头看了一眼大(diàn)的最里面,在那里还只剩下了两个席位空着,一个是专门留给逍遥的,一个则是天授帝的。
这也就是说,在如今的皇子之中,唯有四皇子与八皇子有一夺太子之位的实力。
如今这未来能登临大(diàn)之人,恐怕就在他们三人当中产生,韩予作为新星却哪一个也不表示,又怎么不令张昊旻感到奇怪呢。
“你可是大将军之后,未来朝廷的骨干力量,你不先站好位置?”
“我不站位,当初就是因为他们都想要拉拢我,我父亲才想方设法将我弄进宗门避难的。”
“可是如今我瞧宗门的意思,是准备与南立合作,你这不就等于。”
“这等于啥?那大安学府还是四皇子的势力呢,难道我还能不回去了?”
张昊旻一想,韩予似乎说的也是那么个道理。
而且凭借韩泽如今的地位,恐怕也用不着他屈尊去站哪一方的位,反而得这三人讨好拉拢他才行。
正在这时,只听外面的公鸭嗓奋力的喊道。
“众位肃静,陛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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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零七章 凉菊草
天授帝穿着一件两只袖子极为肥大的袍子,左手边有一位侍从恭敬的扶着他,正好借此掩饰住了他左臂的伤势。
同时,随着他踏入大殿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急忙站了起来,除了张昊旻。
张昊旻身后毕竟有逍遥罩着,虽然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家伙跑到哪儿去了,但是只要他还在,那就没有人敢动张昊旻一根毫毛。
很清楚这一点的天授帝,自然选择性的无视张昊旻的失礼,甚至还上前与之攀谈道。
“听闻你与棠棣私交甚好,朕便斗胆叫你一声贤侄可好?”
“这自然是没有问题。”
那怕天授帝站到了他的近前,张昊旻也依旧没有站起身来,继续盘膝坐在蒲团上,很是随意的说着。
“哈哈哈,那张贤侄何不到前面与朕一叙?这是谁安排的座次?”
随即天授帝便准备问罪安排座次的人,毕竟张昊旻如今的身份可是代表着仙人,坐在这里显得有些不合规矩。
“不用了,是我执意要坐在这儿的,年轻人在一起还热闹些。”
之前韩予悄没声的跟他说这天授帝已经老了,所以张昊旻此时说出来挖苦他一下,省着他再不断的烦扰自己。
果不其然,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天授帝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悦。
不过,他毕竟是心思极深的存在,并没有就此流露出来任何不满,脸上依旧努力的保持着亲切友好的模样,和颜悦色的说道。
“既然这是张贤侄的意思,那朕也就不难为贤侄了,你等可要将朕的贤侄照料好了。”
“喏。”
这天授帝走后,他还给张昊旻留下了身边的两个侍从,这两人一左一右跟两个护法一般,毕恭毕敬的站在张昊旻的身后两侧。
但是张昊旻的身后可是坐着人的,正是陈开宇这家伙。
这两位侍从一左一右站在张昊旻的身后不打紧,但是正好看到了陈开宇的桌子两次,平白无故多了这么两座挡光的大山,他又怎么可能忍得了。
不过,现在大家都站着,而且整个大殿内都显得静悄悄的,他便也没做声。
天授帝穿过皆都起立的各宗门领队们的坐席,径直的走到属于他的桌子前,却发现一旁留给逍遥的位子,此时却是空的。
于是,不免疑惑的转身问到处于坐席最前的熊宫野。
“熊教习,这仙尊怎么没有来?”
“回禀陛下,逍遥仙尊说他有要紧的事要处理,就先不过来了。”
听到这话,天授帝的心里不禁咯噔一声,若是今晚逍遥不在,等到那三个堕仙来了,岂不是麻烦就大了?
这可真是千算万算,偏偏就漏掉了这么一茬。
天授帝看着熊宫野,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一扭头,整个人的脸色便瞬间耷拉下来了,颇为气恼的盯着空当的坐席。
但是,无论他如何气恼,逍遥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他只能尽力的在心里祈祷着。
天授帝绕过桌子,在左右侍从的帮扶下,才终于坐在了蒲团上,再将手上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架在腿上,然后说道。
“诸位且坐吧。”
“山呼。”
随后,躬身站立的所有人这才陆陆续续的坐下。
这才刚一坐下,陈开宇便迫不及待的拍了拍张昊旻的后背,一肚子委屈的说道。
“张老大,你这左右护法站在这儿实在是太碍事了。”
不用陈开宇说,张昊旻也觉得实在是别扭,这吃个饭身边还站俩人,不要说别人如何,反正他是接受不了这种待遇。
“你们俩都下去吧,就别杵在这儿了。”
“可是,这。”
这俩人毕竟是天授帝下令来服侍张昊旻的,如今张昊旻让他俩走,他们还着实有些不敢,担心会被天授帝知道了责罚。
“怎么?难不成我说话不好使?”
“奴才不敢。”
这皇宫里的下人可是有眼力劲,更何况这俩还是服侍天授帝的存在,稍有怠慢触怒了天子,那便要掉脑袋的,自然能会察言观色。
一见张昊旻有了怒气,便赶忙告饶着,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今日,这宗门大比的结束,让朕着实看到了大安的未来。
按往届,这神驰境选手也不过是二三人,甚至有时候连一人都没有,再看看如今,整整十五位神驰境选手,这可真是后生可畏啊。”
天授帝在上面讲着,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只有陈开宇这个家伙,悄悄的拍了拍张昊旻,满是不好意思的问道。
“张老大,你那花生米还吃不?这都快饿死我了。”
张昊旻端着那碟他一共也没吃几个的花生米,递给了陈开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蹬鼻子上脸起来,得寸进尺的说道。
“那,那你那碟凉菊草还吃不?”
“我要不要再把果子酒也给你啊?”
对于陈开宇这臭不要脸的德性,张昊旻不免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时一旁的韩予也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还是少吃点凉菊草吧,这东西只会越吃越饿。”
“我就说嘛,我怎么一下子突然这么饿了,简直前胸贴后背的。”
陈开宇毫不客气的吃着张昊旻的那碟花生米,嘴里嚼的嘎嘣直响,只是这花生米也实在是太少了,最关键的是嚼完了还特别噎人。
“那你要不,把我这碟也吃了。”
瞧着陈开宇这饿死鬼投胎的模样,韩予将他的那碟花生米也端了过来。
对此,陈开宇自然是喜不胜收,赶忙将其接过来,韩予的这碟花生米与张昊旻的一般,同样都没有动几筷子,毕竟还等着吃大餐呢。
陈开宇很是感谢韩予的大方,一边开心的吃着,一边对韩予说道。
“韩队你可真够意思。”
“嘿,我就不够意思了?”
“都够意思,你们俩都够意思。”
陈开宇感觉有些噎得慌,赶忙倒了杯果子酒,往下顺顺这满嘴的花生酱。
“如今这青年俊秀如雨后春笋般,一个接着一个,层出不穷,而且还一个比一个有天分,这实属是大安的福气,也实属是朕的福气。
今日,朕与诸位在这大殿上同饮,共庆大安的未来。”
“山呼。”
天授帝端起身前倒好的果子酒,高举过头顶,大声的说道。
“朕敬你们。”
这天授帝的敬酒,他们又岂能不喝?皆都高举一饮而尽。
饮罢,站在天授帝一旁的侍从高声呼道。
“传菜。”
于是,在门外等候许久的侍女们,随即鱼贯而入,罗裙挥动间,将那菜香穿得到处都是,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我的天呐,可算是上菜了。”
“咦?两碟花生米你全都吃完了?”
刚刚张昊旻与韩予递给他的那两碟花生米,如今早已进到了陈开宇的肚子里,可是就算如此,也根本是杯水车薪而已。
对于这空瘪肚子的抱怨,若是再不开宴的话,他都想抱着碟子啃了。
“就那么三两个,留着能干嘛?”
终于,轮到张昊旻他们上菜了,于是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被端了上来。
唯一让张昊旻不开心的是,其他人上菜的都是花容月貌的侍女,偏偏到了他,便成了先前天授帝安排照料他的家伙。
这百花丛中一抹绿,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于是张昊旻没好气的说道。
“你们俩该干嘛干嘛去,别在我眼前瞎晃荡。”
“上菜是奴才分内的事。”
张昊旻指了指一旁看笑话的韩予,气呼呼的说道。
“分内你个屁,你要是这么乐意上菜,那你就给他上,反正别给我上。”
“对对对,把他的菜都放我桌子上就行。”
对于韩予的瞎凑热闹,张昊旻不由得是一阵无语,在心里暗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跟陈开宇一样臭不要脸了。
“你少来,我还不够吃呢。”
这皇宫内的晚宴着实是不一样,不仅菜品种类繁多,而且连做法也各有不同,最重要的是味道还都是一绝。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每份菜肴的量都是极小份,也仅仅只够尝个鲜而已。
“嗯,这肉味道着实不错,这是什么肉?”
“这是鹿肉。”
韩予一边说着,一边举着酒杯凑到张昊旻跟前,毕竟刚刚是果子酒喝着没有意思,如今换上了正儿八经的纯酿,不干杯就太可惜了。
“来来来,我们走一个。”
张昊旻刚抓起酒壶,门外那原本服侍他的侍从便准备进来帮他倒酒,不过才刚迈步,便被他的一个眼神给吓回去了。
“来,我们走一个。”
喝酒这件事怎么能拉下陈开宇呢,只见这家伙一边狼吞虎咽,一边举起手中的杯子,稍稍与之示意了一番,便直接一饮而尽。
“你吃慢点,又没有人跟你抢。”
“不不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这才叫过瘾。”
陈开宇嘴里鼓鼓囊囊的说着,实际上他就是饿急眼了而已。
酒过三巡之后,场间的气氛便也热闹起来,毕竟大家都是年轻人,又不当朝为官的,自然少了很多顾忌。
“秋仙子,我敬你一杯酒。”
随着天显宗的杜青敬酒,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等待着秋雨凝的回复。
“我从不饮酒。”
秋雨凝冷冰冰的话不免周围空气一寒,气氛瞬间便降了下来。
不过这杜青当真是大胆,即便是被秋雨凝给出言拒绝了,他还是依旧不放弃的说道。
“这不喝酒,那碰个杯总行吧。”
而就在这气氛即将剑拔弩张之际,陈开宇突然端着酒杯站了出来,与杜青一直举着的杯子,碰了碰杯子,缓缓说道。
“哎呀,这不是杜兄嘛,咱俩可真是好久未见了,来来来,我们先喝一个。”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出来帮秋仙子挡酒?”
听到这话,张昊旻便直接先不乐意了,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杜青的鼻子直接骂道。
“你踏马算是个什么东西?爱喝不喝,不喝滚,给你脸了是吧。”
虽然当初天显宗的领队直接宣布认输了,杜青没有领教到张昊旻的实力,但是通过随后的几场比试,他完全意识到了他与张昊旻之间的差距。
特别是张昊旻释放出那道骇人剑气的时候,没有人敢说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张昊旻的背后还有一位仙人的存在,若是把他给惹毛了,不要说他杜青如何如何了,就连天显宗都说不准会是怎样。
杜青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原本还有些醉意,此时也立马变得清醒起来。
而就在他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杵在那儿的时候,陈开宇笑着帮其解围道。
“不至于,我与杜兄是一见如故,你是说吧,杜兄。”
“啊,是是,一见如故,一见如故。”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零八章 仙武院
诸位还请肃静一下。”
听到这个声音,大殿内逐渐安静下来,因为说话这人是天授帝身边的近臣,他既然喊话,那也就意味着天授帝要讲话了。
于是该放下筷子的放下筷子,该放下酒杯的放下酒杯,
至于谁嘴里还正吃东西,那也不需要再吐出来,直接嚼完咽下去就好。
“都已经如此时辰,恐怕仙尊是真的不来了,那封赏一事便就此开始吧。”
只听那专门负责喊话的近臣,再次高声喊道。
“封赏。”
“啧啧,这家伙的嗓子可是真好,若是让我天天这么喊,非得喊哑了不可。”
张昊旻一边整理着稍有些乱的衣襟及头冠,一边和一旁的韩予调笑着。
听他这么一说,韩予稍微抬了抬身子,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那喊话之人,摇了摇头说道。
“害,也好不到哪儿去,先前在外面喊话的那人,你还记不记得?”
“你是说那公鸭嗓?”
“那人便是先前负责喊话的,像现在这个一样,不过你看如今,这不也成那般样子了。”
他们俩人的谈话,本就没有刻意小声,再加上如今又这么安静,坐在张昊旻后面的陈开宇,自然是听到了,于是凑前岔话道。
“哎,我可是听说了,那人可不是把嗓子给喊成那个样子的,而是有人妒忌他的位置,故意下药把他的嗓子给毒哑了的。”
听陈开宇这么一说,张昊旻倒是觉得这个说法有些靠谱。
毕竟作为天授帝身边专门负责喊话的近臣,平日里一定会很注意对嗓子的保护,又怎么会喊成那般声音?
如此一来,被人下毒给毒哑的可能极大,十有**便是现在这喊话之人。
张昊旻一时间联想起曾经看到的宫斗戏码,为了能谋求上位,那可都是不择手段的,想必那位在外喊话的人,也是一位可怜的宫斗失败者。
“人心裹测啊。”
“传,宗门大比气海境前十名选手,近前。”
若是按照以往的惯例,一个接一个的上前领上,他们一共有二十四人(关山到现在还没有醒来),恐怕会耽误不少的时间。
所以就直接将气海境的前十名,一同招到前面,随着念完一人便直接封赏即可。
于是这十人赶忙站了出来,按照名次的顺序排好顺序,沿着大殿当中的道向前走着,随即一字摆开,接受封赏仪式。
宋灵就坐在秋雨凝的旁边,与张昊旻相距并不远,两人中间仅隔着一条小道而已。
期间,张昊旻一直尽量不看向她的方向,毕竟他可是个正常人,有如此美人坐在一旁,甚至轻易就能嗅到其身上的芳香,又怎能无动于衷?
也正是出于这个缘由,张昊旻一直在与另一旁的韩予聊天,刻意不去注意。
但是如今这宋灵起身出去,从他身旁走过,扑鼻的香气,再加上那绝美的身姿,张昊旻又怎么能控制的住自己的眼睛?除非他瞎了。
随着这十人往前走去,张昊旻不由得大口吸着凉气,借此拜托脸上的燥热。
“赏,每人绿色永恒石十枚,锦缎两匹,赐御酒一坛。”
张昊旻趁着侍从为他们下发赏赐批条的工夫,跟一旁的韩予吐槽道。
“啧啧,这奖励也实在是太少了吧。”
“谁还能真为这点东西来啊,这些都不过是个意思罢了。”
“不为这个?那还能为什么东西?”
听韩予这么一说,张昊旻不禁颇为好奇,既然来参加这宗门大比,不为了这些奖励,难不成还是为了凑热闹?总不济是为了今晚的这顿饭吧。
“嗯?难道你是冲着这奖励才来的?”
“对啊,要是没有奖励,那我来瞎耽误工夫干嘛。”
张昊旻这般理所当然的样子,让韩予好一阵无奈,这天才的脑回路果真是与常人不一样,就为了这点东西,便来参加宗门大比。
不过他再一想张昊旻的奖励,顿时也明白过来,那可是能进入到梦天阁啊。
“你是冲着这奖励来的,但是他们不是,他们是为了这能崭露头角的机会来的。”
“机会?”
张昊旻不禁若有所思,若是自己没有了身边的这一切帮助,只是一个普通的寒门子弟,恐怕他也会需要这么一个公开亮相的机会。
“特赏,气海境比试第一名姜晁,子母戒一只,金鳞剑一把。”
这侍从刚把子母戒与金鳞剑的批条交到姜晁的手里,一直默不作声的天授帝突然说道。
“朕听闻你与圣华宗有一赌注,便压上了这所有的奖励,既然你都已经输了,那就把批条全都交给圣华宗的熊教习吧。
柠儿,帮熊教习把批条拿过去。”
天授帝所称呼的柠儿,便是四皇子南柠。
众所周知,这大安学府可是支持四皇子的,一直都属于四皇子一派。
如今,天授帝指名让四皇子将批条交给熊宫野,其意思已经很是明显了,就是趁机在敲打敲打他,让他涨涨记性。
天授帝的话,南柠还是没有那个本事不从的,只得黑着脸从姜晁的手中拿过批条。
至于圣华宗,太子南立在比试后给张昊旻送上一份大礼的事情,早已经在建安城中传开了,很明显圣华宗与南立之间达成了某种合作。
而对于他对手的势力,他脸上又怎么会有好脸色呢。
“熊教习,您好生把它收好,可千万别给弄丢了。”
熊宫野虽然平日里总是大大咧咧的,但是这南柠咬着牙说出来的话,纵使他再蠢笨,、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所幸直接装傻的说道。
“多谢殿下的关心。”
“哼。”
看着手里的五张批条,熊宫野不禁在心里直乐呵。
这永恒石与锦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这御酒倒是听说不错,正好趁此机会好好尝尝。
至于那特赏的子母戒与金鳞剑,他是丝毫也不在乎,更何况这本就是张昊旻赢了姜晁,这些东西也理应交给张昊旻才是。
“除气海境比试第一名姜晁外,封,仙武院七等教习。”
“山呼。”
这仙武院在大安朝廷中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同时,也是一个最不重要的地方。
之所以说它重要,那是因为当朝不少要员都是仙武院出身,甚至还有不入仙武院,不能列三公的说辞。
而为什么又说它不重要,这是因为这仙武院只是个摆设,手里并没有丝毫的实权。
就像他们这些被封为仙武院教习的,也只不过是个头衔而已,除了每年领领俸禄外,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只不过是个拉拢人心的工具罢了。
“特封,姜晁,仙武院六等教习。”
“山呼。”
因为根据当时的赌约,所有的奖励都要给圣华宗,而这职务则属于封赏,不算作是奖赏,便也不能成为赌注。
所以,这也就成了姜晁赢得本次宗门大比气海境比试第一名的唯一收获。
“封赏毕,礼成,退。”
接受完封赏的十人,便随即退身走了下来。
“传,宗门大比神驰境选手前四名外,近前。”
张昊旻听到这话,都已经站起身来,准备上前领授封赏了,突然被这前四名给晃了一下,不免又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他们的奖励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与姜晁的奖励如出一辙,包括封授的仙武院六等教习。
“山呼。”
“封赏毕,礼成,退。”
随着又一批领授完毕,张昊旻不免再次站起身来,心里暗道,这下总算轮到我了吧。
“传,秋雨凝、韩予、关山,近前。”
“卧槽。”
张昊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全场就剩下他一个人没有领授了,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毕竟过会儿可是他单独一人领授。
因为关山昏迷没有前来的缘故,所以他的奖励暂且由段戚帮忙代领。
“赏,每人绿色永恒石三十枚,天宝蚕丝一匹,子母戒一枚,青玄剑一把,初阶五行符纸各一张,黄石一块,赐御酒两坛。”
听到这奖赏,张昊旻不禁眼前一亮,这前后待遇属实差别有点大。
先不说直接多出来的二十枚永恒石,单说这天宝蚕丝一匹,便让张昊旻心动不已,天宝蚕衣他可是穿过的,那料子简直没法形容。
不仅舒服,而且不落灰不沾水的,简直是懒人的福音。
至于后面的青玄剑与黄石,张昊旻并不清楚它们的价值,不过那五行符纸可是个好东西。
“封,仙武院六等教习。”
“山呼。”
“封赏毕,礼成,退。”
“他喵的,这要是再轮不到我,老子非跟他打起来不可。”
张昊旻噌的一下便站了起来,显然是跃跃欲试。
可是直到韩予它们三个人都已经回来了,那传唤的人却也依旧迟迟没有开口,似乎天授帝正在跟他交代着什么。
一时间,他杵在原地不知所措,特别是一旁的宋灵正眨着水蒙蒙的大眼睛瞅着他。
这整了半天,他如今是再坐下不好,继续站着也不好,简直尴尬到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才好。
不过,天授帝总算是交代完了,只听那近臣喊道。
“传,张昊旻,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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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零九章 大安自在王
张昊旻随即挺直腰板,昂首阔步走向前去,可谓是神采奕奕。
他这般作态,就连平日里见惯他那臭屁啷当样的陈开宇,此时都不禁感到眼前一亮,一时间觉得这家伙高大不少,简直与平日里的那份德性大有不同。
再加上,这沧海袍穿在身上本就显得整个人挺拔不少,自然更让人刮目相看。
张昊旻穿过各宗门领队的坐席,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了待封赏的空地上。
此时的他内心十分平静,毕竟先前比试的时候,他早已经见识过了那般千万人注视的大场面,如今已经不会再感到过分紧张了。
“奖,宗门大比神驰境比试第一名张昊旻。”
这一句话喊出来,顿时让在场的众人不禁心头一震,单是这头一个字,仅是一字之差,却有着天翻地覆的效应。
赏,那是位高之人向位卑之辈赏赐某样东西。
而奖,则是家中长者奖励给晚辈某样东西,这其中的亲疏关系高下立见。
如此一来,众人也都明白过来,难怪天授帝刚进入大殿的时候,非要与张昊旻说上几句,还询问能不能称呼他为贤侄,原来其中的目的是在这里。
不过,张昊旻并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同,只盼着快点念那些奖励的物品。
“靛蓝永恒石一枚,天宝蚕丝两匹,黑锦马褂一件,子母石坠一条,御酒三坛。”
喊到这儿,突然那近臣停了下来,躬身低首站到一侧。
张昊旻不禁有些茫然,难不成他这个第一名的奖励就这么一点?
虽然奖赏的东西已经比旁人超出一大截,甚至将他们所有人的东西加起来,也不定张昊旻的贵重,但是张昊旻对此还是不满意。
这永恒石、天宝蚕丝、子母石坠都还好说,?
而且,刚刚韩予它们所领授封赏的时候,里面可不仅有布匹这些物件,甚至还有什么黄石以及五行符纸,怎么到了他这儿,就全没了呢。
就在张昊旻对此感到诧异的工夫,天授帝在侍从的扶持那什么黑锦马褂又是什么意思下站了起来。
“还望贤侄今后要更加努力,修为更进一层,为天下青年才俊起到良好的典范作用。”
一边说着,天授帝一边在侍从的搀扶下绕过身前的桌子,走到张昊旻的面前,一旁的侍从赶忙躬身将刚刚所说的子母石坠双手奉上。
很明显,刚刚那位近臣所念叨的所有奖励,便就在这子母石坠之中。
天授帝也没有再卖什么关子,直接拿起这子母石坠便递给了张昊旻,并且说道。
“贤侄可要早日能成圣证道,以佑大安黎民康盛。”
“承伯父美言。”
张昊旻倒也不跟天授帝客气,既然他称呼自己为贤侄,那自己又怎么可以称呼他为陛下呢?那岂不是见外了。
而天授帝被他这么一称呼,显然有些感到意外,不过随即便是欣喜。
帝王之家一向冷酷无情,自从他坐上这龙椅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类还有人情味的称呼了,众人总是陛下长陛下短的喊着。
就连他的那些儿子们,对他的称呼里也总是要加上个皇字。
“哈哈哈,好,能有如此贤侄,朕甚至欣慰啊。”
天授帝对张昊旻大为满意的同时,对着那个负责喊话的近臣说道。
“你接着念。”
本来按照流程,天授帝此时应该回到席位就坐的,但是他却并没有,而是站到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张昊旻。
他这么一站可不要紧,不仅张昊旻格外紧张,就连下面坐着的各位领队也同样如此。
毕竟哪有天授帝站着他们坐着的先例?于是随着一个人站起来,剩下的众人也都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以示对天授帝的尊重。
“奖,宗门大比神驰境比试第一名张昊旻,皇家武库第三层中,法器一件,功法一册,甲胄一套,任其自行挑选。”
一听这话,张昊旻不免大为欣喜,这般奖励那还差不多。
这皇家武库张昊旻之前曾听南棠棣提起过,一共就只有五层,这越往上,东西则越好,如今让他到第三层挑选,那显然都是不错的东西。
“再奖,梦天阁一晚。”
“贤侄,等这晚宴散了,稍后便会有人送你过去。”
这梦天阁可是李宫正当初拜托他的事情,张昊旻又怎么会忘了,听天授帝这么一说,他便赶忙点了点头。
正所谓夜长梦多,他现在正好在皇宫里,自然一起办了最好。
“封,张昊旻为大安自在王,皇城宅邸一套,于明日昭告天下。”
这个话一说出来,顿时所有人都不免感到心头一震,特别是站在不远处的四皇子南柠,他的眼睛都猛然间瞪大了不少。
毕竟谁也没有想到,天授帝竟然会出手如此阔绰,竟然直接封张昊旻为大安自在王。
众所周知,大安目前一共只有四位藩王,这四人又分别镇守大安的四面疆土,皆都是地位极为显赫的存在。
而且他们的祖上是建立大安的四位功臣,又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才被封王。
可是如今,张昊旻什么功绩也没有,仅仅夺得了宗门大比的桂冠而已,竟然要封他为大安自在王,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大事情。
不过没有人敢提出反对,天授帝的意思很明显,这就是在给仙人送礼。
若是张昊旻的背后没有仙人,那天授帝不可能给出如此丰厚的奖赏,不仅给了黑锦马褂,甚至还封他为大安自在王。
这一切的目的,令站在一旁的三人不禁深思起来,特别是南立。
“再封,张昊旻为仙武院二等教习。”
在经受过封王的冲击后,这仙武院的二等教习已经掀不起多大波澜了。
不过这却让张昊旻颇为好奇,刚刚的那几位可都是被封为仙武院六等教习,怎么到了他就一下子升到二等了?
“封奖毕,礼成。”
随着那近臣念完所有东西,往后躬身退避,天授帝不免很是开心的冲着张昊旻说道。
“贤侄,这王府以及封王大典,你恐怕还要再等些日子。”
“伯父抬爱了。”
张昊旻此时心里都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这封王大典晚些日子他也丝毫不在乎。
他现在比较着急的便是前往那皇家武库里挑选东西,毕竟这皇家武库里的,可都是上乘的东西,他又怎么不心动呢。
不过他目前还不能前往那皇家武库,等晚宴结束了,他需要先去那梦天阁睡上一觉才行。
随着这封赏的全部结束,张昊旻便也回身走了回去。
“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诸位无需拘谨,放开怀痛饮一场便是。”
天授帝当先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做出了表率。
于是乎,大殿内一时间热闹起来,众人碰杯声、寒暄声、痛饮声更是不绝于耳。
张昊旻这才刚回来,韩予便赶忙举起杯子来,为他庆祝道。
“难怪你这家伙说是冲着奖赏来的,这奖赏听着就让人颇为眼红。”
“可不是嘛,你刚刚在上面不知道,听完你的封赏后,对面那群人眼睛都直了。”
陈开宇这脸色早已经红润起来,稍稍有了些醉意,不过他此时倒是颇为开心,就跟授封赏的人是他自己似的。
“我也没有想到,这封赏竟然会如此之多,而且还封王。”
张昊旻端起酒杯与他们碰了一杯,可他刚准备喝,便被陈开宇给拦住了。
“先一等,你刚刚是不是拿了一个子母吊坠,里面有没有御酒?”
一听陈开宇这话,韩予也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满怀期待的看向张昊旻。
虽然这家伙也被赐了御酒,但是给他的却只是批条而已,至于这批条里的东西,还得等到明日内务府前往圣贤居的时候,才能依据批条领取。
这子母石坠需要滴血才能使用,而张昊旻现在手头也没有什么工具。
至于那些故事书中,传统的咬破手指肚滴血的做法,他才不会如此,不要说做了,光是想想,他心里都不禁为之一痛。
“我这手里也没有什么刀子,该怎么往上滴血?”
“这好办。”
不由分说,陈开宇直接就将头上发冠中的簪子给取了下来,递给了张昊旻。
张昊旻接过发簪,咬着牙,狠心用发簪在胳膊上戳了一下,一滴血缓缓的冒了出来,于是赶忙将子母石坠放在上面。
陈开宇将尖头上还沾有血迹的发簪往衣服上蹭了蹭,便又插进了发冠里。
“怎么样?里面有没有?”
瞧着这俩货那一脸期盼的样子,张昊旻不免翻了个白眼。
先前所念到的物品,自然都在这子母石坠中,于是张昊旻从中取出一坛御酒。
这御酒虽然还没有尝味道如何,不过单瞧其样貌,黑绸裹身,坛身上又雕龙画凤的很是精美,想必味道应该也不差。
“快打开尝尝。”
“瞧你那猴急的样子。”
韩予说陈开宇猴急的同时,他却比陈开宇还要猴急,那脸都快贴到御酒的酒坛上了。
敲碎坛口的泥巴,一股浓郁的酒香从中飘了出来,这可一下子勾中了他们三人的心,一时间垂涎欲滴。
张昊旻小心翼翼的将沾有泥巴的黑绸掀开,藏蕴其中的酒气顿时扑鼻而来。
这下子不要说他们三人了,纵使是坐在他们附近的人,尽都能闻到其中浓厚的香气。
“这该怎么喝?”
这坛口太大,而酒杯又太小,若是这么直接往外倒的话,洒的恐怕被喝的还多。
韩予直接抓起自己桌子上的酒壶,一掀盖,将其中的酒水全部倒进了刚刚喝汤的碗里,然后抓着酒壶说道。
“先倒进这里面。”
于是张昊旻抱着酒坛“咕嘟咕嘟”的倒进了酒壶里,可是这一个酒壶根本就不够装的,里面还剩下一小半。
“你赶紧把酒壶里的酒水倒掉。”
听到张昊旻这话,陈开宇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因为他的酒壶早已经被他给喝空了,不然他也不会提议让张昊旻拆开御酒来喝。
在将其中的所有酒水都倒了出来后,张昊旻舔了舔沾上酒水的指头,一股辛辣随即在舌尖上缓缓蔓延开来,然后又变成了一股甜香。
“这酒倒是真不错。”
张昊旻不禁一愣,原来这俩货一人抱着一壶,竟自顾自的喝起来了。
而就在张昊旻准备将其抢回来的时候,一位侍从端着一壶酒走了过来,躬身说道。
“王爷,这是陛下给您的酒。”
张昊旻对于这个王爷的称呼,不免感到不习惯,不过这酒他倒是笑纳了。
这酒壶里的酒水,与他先前倒出来的那坛御酒一样,这让张昊旻不禁大呼可惜,若是再早一步,他也就不用将那坛酒拆开,便宜这俩货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一十章 酒量
晚宴又怎么可能只是坐在这儿干喝酒?这自然少不了曼妙的歌舞。
于是乎,随着宫乐在大殿内缓缓奏响,一位位身材婀娜的舞女,在两侧坐席的中间,摇曳着身姿,伴着昏黄的灯火,别有一番情调。
席间,酒水不断,陈开宇这个家伙在自己的连番猛灌之下,早已经招架不住了。
而韩予也在推杯换盏一阵过后,脸上火红一片,他这还是努力压着速度,细品慢咽,若是跟陈开宇那般,他恐怕早就喝的不省人事了。
“我说你这家伙,怎么还这么精神,一点醉的样子都没有。”
第一次跟张昊旻喝酒的韩予,不免越喝越觉得不对劲,他都已经有种晕乎乎的感觉了,再瞅张昊旻,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要知道,这么半天的工夫过去,他那一壶酒已经喝一半了。
而与之相比,张昊旻的喝法更加生猛,杯杯一干而尽,若不是天授帝又赐了他两壶酒,他都已经没有酒喝了。
偏偏就是这般架势,这家伙居然还要比自己更加清醒。
这简直让韩予很是受挫,不由得在心里暗自为自己这小酒量而感到自卑。
陈开宇在听到韩予的话后,一下子来了精神,虽然如今他的意识比起刚刚稍有些消沉,脑袋也被酒精侵蚀的有些反应迟钝。
但是对于张昊旻的酒量问题,恐怕除了南棠棣外,没有人比他更有发言权。
“这才喝了多点?你那是不知道,我们张老大的实力。”
“哦?你说说看,让我也长长见识。”
听陈开宇这么一说,韩予不禁颇为好奇,张昊旻的酒量到底如何。
“他都已经喝成这个熊样了,他说的话你能信啊?”
“嘿,我这可不是喝多了瞎说,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去问问南棠棣,有没有这么一回事,这可是我们俩亲眼看着的。”
韩予此时正兴致勃勃,又哪允许张昊旻不让陈开宇说,于是说道。
“你先别打岔,好赖也让人把话给说完嘛。”
张昊旻不免失声笑了起来,这又不是什么糗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被人当面说出自己的光辉历史,这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我跟你说,当时我们三个在春意楼,那春意楼的酒壶你也是知道的,那可要比这酒壶还要大上一大圈,我这酒量已经算是不错了,也只不过是一壶酒而已。”
陈开宇的酒量确实可以,这一点韩予也是不得不承认的。
毕竟这家伙都已经将那壶酒全都给喝完了,还没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单是这一点就不知道比自己强出来多少倍。
更何况,那春意楼他也没少去,里面的酒自然也喝过,依照他的酒量,喝上半壶左右,整个人就已经开始发飘了,基本上要让人扶着才能回去。
今天心情还不错,这半壶酒下去倒还能行,不然搁在往日,他现在与陈开宇也差不多。
“然后呢?”
“然后你知道这家伙喝了多少吗?”
“喝了多少?”
陈开宇这关子卖的,不禁把韩予给急坏了,迟迟也不说重点。
“他竟然一个人喝了整整十二壶酒。”
“十二壶?”
尽管瞧着陈开宇的架势,韩予在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他觉得张昊旻充其量也只能喝个三两壶酒,没想到这一下竟然翻了个四五倍。
整整十二壶酒,就算是水那也能把人给活活撑死,这家伙竟然还能喝进去。
韩予瞧了张昊旻一眼,他虽然知道张昊旻的酒量不错,但是也不至于达到这种地步,不免失声笑了起来。
“看来你是真的喝大了,三两壶酒那我还信,这十二壶酒就简直太离谱了。”
“这是真的,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回去问南棠棣嘛,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去问那春意楼的掌柜的,他也知道这么一回事。”
韩予将信将疑的看向张昊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这家伙说的是真的?”
韩予对于张昊旻还是比较信服的,毕竟他的实力摆在那儿,说话还是靠谱的。
张昊旻挑了挑眉,晃了晃手里已经喝空的酒杯,饶有兴致的问道。
“你看着我这样子,觉得他说的是真是假?”
“这肯定是假的。”
韩予连想都没有想,这还有什么可迟疑的?
虽然这家伙平日里有些臭屁啷当的,而且在修行上还极为变态,简直达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但是这毕竟是整整十二壶酒。
不要说他不信了,恐怕这事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屁,这可是我亲眼看着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陈开宇当场表示不服气,韩予这家伙竟然置疑他说的话。
只是他忘了一件事,当时第一次喝酒的时候,南棠棣告诉他张昊旻把他给喝趴下之后,又单独一人喝了十多壶酒,他也是这般不信。
直到他亲眼见识过了张昊旻的战斗力后,便不免为之叹服起来。
“你多半是记错了,这十二壶酒喝下去,就算是水牛肚子那也受不了啊。”
无论陈开宇怎么说,韩予就是不信,打死也不信。
这么荒谬的事情他要是信了,那他还有什么事不相信的?简直就是侮辱人的智商。
“嘿,张老大,你告诉他这是不是真的。”
陈开宇见自己说服不了韩予,不免气得拉着张昊旻的胳膊争辩着,想要让张昊旻亲口承认他没有说错,事实就是如此。
“是是是,你不用这么激动,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看了吧,我都告诉你了。”
一听张昊旻承认了,陈开宇不免很是兴奋的冲着韩予嚷着。
不过陈开宇倒是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张昊旻说这话时的语气,那明显就是一种敷衍,仿佛他已经喝大了,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似的。
“嗯嗯,我信了,你说的都是真的。”
韩予瞬间便听明白了张昊旻的意思,不免憋着笑,也跟着敷衍起陈开宇来。
如今,只有陈开宇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没有看明白场间局势的变化,自顾自的在那里洋洋得意的说道。
“就是,我说的又没有错,你怎么还能不信嘛。”
“嗯嗯。”
韩予一边安抚着陈开宇,一边举起手中的杯子,与张昊旻碰了一杯。
悠扬的宫乐在大殿内回响不断,婀娜的姑娘们在前面跳着动人的舞蹈,再加上手里杯里的琼浆玉露,自然让人忍不住便喝多了。
酒过三巡之后,韩予便已经支撑不住趴在了桌子上。
而陈开宇感觉肚子有些痛,话都来不及说便跑了出去,若不是这地方他来过,不然他还真找不到地方。
张昊旻晃了晃韩予的酒壶,里面竟然还有不少的酒水,不免笑了起来。
“真没劲,喝的这么慢,这么少,竟然还先倒下了。”
刚刚天授帝给他的那一壶酒他已经喝完了,正好拿韩予的这点壶底子先凑合凑合,没准待会儿天授帝还能让人来送酒。
于是张昊旻拿过酒壶刚准备给自己倒酒,一只玉手突然按在了他的酒杯上。
“你已经喝的够多了,不能再喝了。”
无论喝再多酒,张昊旻都不过是一种微醺的感觉而已。
此时他的脑袋还是很是清醒的,一看到这只手,他便知道这手的主人是谁,更何况还有那婉转动人的声音。
张昊旻抬头瞧去,果然正是宋灵。
因为张昊旻的身子是面向韩予的,宋灵的手要想盖住酒杯,身子自然离着张昊旻很近,所以当张昊旻抬头瞧去时,两个人的脸相距不过三两寸而已。
一时间,张昊旻能清楚的看到,宋灵的脸蛋正在飞速变得火红起来,煞是好看。
所幸两人之间还有一道面纱隔着,不然张昊旻铁定忍不住想要亲上去,狠狠地吻在那张水润的樱桃小嘴上,让这绝美的小丫头感受一下窒息的感觉。
似乎是感受到了张昊旻的想法,吓得宋灵赶忙收回手,回到了自己的坐席上。
不过,这一下子却让张昊旻来了精神,借着这微醺的感觉,他也不免胆大起来,竟然不再刻意回避,主动对宋灵说起话来。
“你不来一杯?”
刚刚那一刻,宋灵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仿佛在那一瞬间停止了似的。
以至于,此时竟跳的如此飞快,就差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而且两个脸颊也是前所未有的滚烫,简直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时突然听到张昊旻的话,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张昊旻看着她这般羞涩的样子,心里不免大为开心,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你真的不来一杯?”
宋灵不敢抬头,低着脑袋,手里紧紧攥着裙子,摇了摇头。
“哦,也对,你也有一坛。”
张昊旻一边说着,一边在酒杯中倒满了酒水,随即一饮而尽。
这眼看着他还要接着再倒,宋灵不免急声说道。
“你,你不能再,再喝了。”
这说话的声音竟然还越说越小,不要说张昊旻了,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在心里暗怪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我不能再喝了?”
“因,因为你,你还要去梦天阁。”
宋灵要是不提梦天阁这事,他还差点就给忘了。
虽然他喝酒并不能喝醉,但是若是他真的喝开了,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若是因此耽误了去梦天阁,那可就坏大事了。
正巧,一个侍从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说道。
“王爷,这是陛下给您的一壶酒。”
张昊旻眼睛顿时微眯起来,之前他还没有多寻思,如今经过宋灵这么一点拨,他不免一下子想明白了。
天授帝这不停的派人来给他送酒,明显是准备把他给灌趴下啊。
于是乎,张昊旻便将计就计,不免装作已经喝大了的样子,连手中的杯子都拿不住了,直接掉在了地上,摆着手说道。
“我不行了,我喝不动了。”
这话一说完,为了显示出他确实已经喝多了,便整个人都随即侧身倒了下去。
他这一倒不要紧,可吓坏了一旁的宋灵,这丫头心思单纯的很,担心张昊旻这样直接倒在地上,再磕着了,不免赶忙往张昊旻的方向挪了挪身子。
她这一挪不要紧,张昊旻正好顺势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间让两个人都不禁愣住了,竟保持这个姿势半天没有动弹。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一片仙杏叶
一种淡淡的香气涌入张昊旻的鼻腔内,正如那(ri)在看台后面的院子里一样,仿佛有种置(shēn)于夏(ri)花海丛中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张昊旻很是陶醉,甚至在这片香气中迷失了自己。
先前的那种微醺的感觉,此时竟瞬间放大起来,以至于他都有种喝醉了感觉。
而与张昊旻不同,此时的宋灵已经被吓傻了,她刚刚只是出于本能的意识,想要给张昊旻垫着,防止他被磕到,但是没想到竟会是如此的局面。
原本就有些红润的脸颊,如今更是滚烫起来,像是被烧着了似的。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沉默起来,周围的欢笑声、呼噜声等等声音,皆都消失不见了,整个大(diàn)中,一时间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张昊旻静静地躺在宋灵的腿上,而宋灵也没有任何不愿,只是乖巧的任由他躺着。
“王,王爷,那这壶酒?”
听到这个声音,张昊旻都恨不得站起来给他两个大嘴巴,真是没有一点眼力劲。
倘若是碰到这般(qing)况,他(shēn)为一个侍从,就应该不动声色的放下酒壶,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径直走开就行了,竟然还敢多嘴。
于此同时,宋灵的心里不免也有些抱怨,随即便是惶恐自己为何会有这般想法。
原本独属于两人的大(diàn),一时间又恢复了先前的(rè)闹,该碰杯的碰杯,该睡觉的睡觉,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但张昊旻的心(qing)变了,这人突然的打扰,仿佛一下子将他给拉回了现实。
于是,他便也不再好意思继续躺在宋灵的腿上,赶忙翻(shēn)坐了起来,语气极为不善的,对着这不长眼的家伙说道。
“滚。”
这家伙似乎也听出了张昊旻的怒气,哪还敢多有停留,赶忙便端着酒壶离开了。
至于宋灵,随着张昊旻的离开,她竟然在心里感到有些失落,他也不知道她为何会有如此感觉,只是越来越强烈。
坐回席位的张昊旻,在看到依旧杵在原地不动弹的宋灵后,不(jin)起了坏主意。
“哎呀。”
只见他惊呼一声,顺势又重新躺在了宋灵的腿上。
不过,这一次可没有了先前那般突如其来的感觉,宋灵也立马便反应过来。
然而反应过来的她,所干的第一件事(qing),却不是立马推开躺在她腿上的张昊旻,而是惊慌失措的先左右看了起来。
在确定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后,她这才用手轻轻的晃了晃张昊旻的肩膀,低头趴在他的耳朵上,用蚊子般的声音哀求道。
“你起来好不好。”
张昊旻哪受得了她这般咬耳朵的举动,整张脸瞬间便红到了耳朵根。
在赶忙爬起来的同时,张昊旻在心里不(jin)暗骂,自己怎么就不是个无赖呢,不然就能赖在这儿不起来了。
随着张昊旻坐直(shēn)子,宋灵也赶忙挪了回去。
两人的心里都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想着该要如何缓解此刻的尴尬,但是又都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只好这么呆呆的傻坐着。
“哎哟喂,这可难受死我了。”
正巧,陈开宇捂住肚子回来了,脸上流露出一副痛不(yu)生的表(qing)。
“你又怎么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神仙汤的效果好像又上来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宋灵竟捂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
先前张昊旻与陈开宇以及韩予的聊天,距离很近的宋灵都能听见,再加上她吃饱了便也没有什么事(qing)做,那舞女的舞姿还没有她跳的好看。
于是便偷听其他们三个的谈话,越听越觉得有意思,这才有了那一幕。
“你赶紧去找教习再要一粒丹药,不然你恐怕就活不过今晚了。”
“对对对。”
张昊旻这么一说,陈开宇这才想起来那保命的一粒丹药,于是赶忙捂着肚子向前面的席位走去,去找熊宫野再要一粒。
“教习,那丹药您这儿还有没有了?”
这毕竟是在吃饭的时候,若是提起这档肮脏的事(qing),多少会影响人的心(qing)。
“哦,也忘跟你说了,你这肚子还没好,有些东西是不能吃的。”
熊宫野这喝了不少的酒后,就喜欢拉着人讲话,一讲就是没完没了的,但是此时的陈开宇又颇为难受,急等着要吃那粒丹药,于是迫不及待的说道。
“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您这儿还有没有丹药了?”
“倒是还有一粒,不过我告诉你哈,你这吃完了可不能再。”
“谢谢教习。”
陈开宇完全不给熊宫野丝毫锻炼口才的机会,接过丹药便转(shēn)就走,他怕走晚了,熊宫野再上来兴奋劲不让他走了。
这往回走的路上,那到了丹药的陈开宇不免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有空看一看秋雨凝。
秋雨凝在吃饱喝足之后,便坐在那儿闭目修炼起来,如今这宗门大比都已经结束了,她自然也可以继续往下修炼了。
下午的时候,她便在韩师叔的指引下,进入到了神驰境真境,开始尝试三元平衡。
若不是如此,就刚刚张昊旻占宋灵便宜的行为,她这个做师姐的又岂会姑息?那肯定要为宋灵打抱不平,狠狠地教训一下张昊旻这个“大(yin)贼”。
而陈开宇就在看秋雨凝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qing)。
坐在秋雨凝一旁的宋灵,竟然会偷偷地看张昊旻,而且嘴上还带着一抹羞涩的笑意,那眼神,那作态,简直像极了在偷看心上人的模样。
对于这个重大发现,陈开宇并没有急着回去告诉张昊旻。
毕竟只是如此的话,还没有办法说明宋灵就是喜欢张昊旻的,所以他准备先偷偷地观察一会儿,看看到底是个什么(qing)况。
而为了不被正主发现,这家伙竟然躲到了帷帘的后面,只露出个脑袋。
这陈开宇半天都没有回来,张昊旻不免有些好奇,不过他想了想熊宫野那酒后(ài)找人聊天的毛病,此时的陈开宇多半是撞枪口上了。
一想到陈开宇那一脸为难却又无法走开的样子,张昊旻便不(jin)为此感到好笑,随手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就在他准备要喝的时候,想起了刚刚不让他喝酒的宋灵,不免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
果然,这小丫头此时正颇为不满的盯着他,两个腮帮子鼓鼓的,显然对于张昊旻还想继续喝酒的行为很是有意见。
张昊旻不(jin)笑着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傻乐道。
“那我不喝了。”
“哼,这还差不多。”
宋灵这满是小姑娘的作态,不免让张昊旻很是受用。
再瞧见她如此可(ài)的模样,于是张昊旻这大灰狼便在心里打起了坏主意,向宋灵的方向挪了两下,随即便伸出了罪恶的手,穿过面纱一把捏住了她的脸蛋。
“那这就算作我不喝的奖励吧。”
脸蛋吃痛,宋灵吓得赶忙打掉张昊旻的手,慌乱的向四周看去,见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便嗔怒的对着张昊旻说道。
“你,你不许捏我的脸,不然会捏大的。”
“好好好,下次不捏脸。”
至于下次捏哪儿,张昊旻那肮脏的宛若下水道的脑袋,恐怕不用想也能知道。
而躲在不远处,一直时刻关注他们俩的陈开宇,在看到这一幕后,整个人都不由得当场愣住了,张着大嘴犹如一只呆鹅般,根本无法接受。
过了好半天,才喃喃自语道。
“这踏马是郎有(qing)妾有意啊。”
反观张昊旻那边,两人仿佛一时间打开了话匣子,简直聊得不亦乐乎。
宋灵瞧了一眼还在闭目修炼的秋雨凝,压低了声音,侧着(shēn)子,小声的对着张昊旻说道。
“你当时释放出来的剑气,可比师姐的要大多了。”
“那还不算大。”
张昊旻在这一点上简直颇为得意,有剑心决的加持,他甚至都能释放出堪比仙人的剑气,这确实根本不够看的。
“那三个月后,在归剑峰上举行的万剑大会,你会不会去?”
“万剑大会?去参加会有什么好处?”
“据说可以进入归剑峰的剑阁,而且还能从剑山上带走一把剑。”
张昊旻一听这话,不(jin)对此来了兴趣,这只要是有好处的事(qing),他自然是要去插上一手的,没准像这次一样,还能从中大捞一笔。
而且,如今他学了浩渺剑法,正好借这个机会大显一下(shēn)手。
“看看吧,如果可以的话,自然是要去的。你会去吗?”
宋灵摇了摇头,颇为失落的说道。
“我,我对剑道并不怎么了解,恐怕是不会去。”
“不去就不去,这有什么好失落的,开心点嘛。对了,我这儿有个小礼物要送给你。”
张昊旻瞧着她如此失落的样子,心里不免一阵动容,于是从怀里取出一片仙杏树的叶子,递给了宋灵。
“这是什么叶子?竟生的如此好看。”
“这是仙杏树的叶子,就是在来的路上看到的那一大棵树。”
张昊旻这么一解释,宋灵便明白过来,不过她并不知道这叶子是很难弄的,只是以为碰巧被张昊旻给捡到了而已。
她很小心的将这片叶子给收好,毕竟这可是张昊旻送给她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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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一十二章 梦天阁
随着天授帝不胜酒力的离开后,这晚宴也没过多久便散了。
张昊旻此时正心情愉悦的哼着小曲,走在皇宫的小道上,享受着一阵阵晚风的惬意,在侍从的引领下,终于来到了所谓的梦天阁。
这梦天阁远比张昊旻所想象的要差上许多,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一层阁楼而已。
“王爷,这就是梦天阁。”
张昊旻将信将疑的走上汉白玉台阶,沿着四周精致的围栏,绕着梦天阁转了一圈。
这梦天阁并不大,又在这尽是高墙大殿的皇宫中,自然显得更是矮小。
再加上它四周也没有什么建筑,就这么一个诺大的广场中央,孤零零的杵在这儿,若不是这周圈还有汉白玉的台阶及围栏,他都怀疑这就是传说中的冷宫。
毕竟这柱子上的红漆都基本上快掉尽了,露出来的原木也尽显着岁月的沧桑。
重新绕回到门前,张昊旻凝眉看着这破旧的阁楼,上面连个牌匾都没有,又该如何证明这就是李宫正所重托的梦天阁,莫不是在诓自己吧。
于是他指着这阁楼,疑惑的向侍从确认道。
“你确定这就是梦天阁?”
“奴才确定,这种事情上哪敢有误啊。”
瞧着这家伙战战兢兢的样子,看来不像是在说假话,张昊旻不禁咋舌道。
“啧啧,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虽说对这地方有些嫌弃,但是毕竟他是答应了李宫正的,怎么着也要在这里面睡上一觉才行,不然回去不好交差。
只是这阁子如此破旧,里面该不会也尽是蛛网灰尘吧。
张昊旻不由得想起来刘夏晖待着的那间屋子,里面不仅昏暗,更是有着一股刺鼻的霉味,简直让人为此感到窒息。
不过,这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也只有打开了门才能知道。
张昊旻用一只手掀起衣服捂住鼻子,做好随时被呼啸而出的霉味或者尘灰给扑一脸的准备,小心翼翼的上前伸手去推门。
“王爷,这门需要这个腰牌才能打开。”
果不其然,张昊旻像是推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上一般,根本奈何不动分毫。
他顿时被气得气不打一处来,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心里都为之紧张起来了,这家伙竟然告诉自己第一步就错了。
“有这东西,那你不早拿出来?”
张昊旻恨不得立即狠狠地给这家伙一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有眼力劲。
没好气的夺过这腰牌,张昊旻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这腰牌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最中间刻了“梦天”两字而已。
重新走到门前,张昊旻不免有撩起衣服捂住口鼻,用手拿着腰牌往前推去。
随即,两扇紧闭的门“吱昂”一声便被推开了,听着如此破旧的开门声,张昊旻不禁背后的寒毛都立了起来,这地方该不会闹鬼吧。
借着月光,这里面倒还有些亮堂,没有尘灰,也没有蛛网,更没有刺鼻的霉味,倒显得很是干净,就是有些黑洞洞的。
“怎么这么黑?去给我拿盏灯来。”
“回禀王爷,这梦天阁内不允许有明火,以防走水。”
“那就拿些夜明珠之类的东西。”
“这个奴才做不了主啊。”
这要啥没啥,张昊旻都不免想揍他一顿,不过这家伙毕竟就是个侍从,也没有什么主见,便暂且再饶恕他一次。
可是这黑灯瞎火的他也不敢直接进去,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
于是探头探脑的先看看里面都有什么摆设,一张床,还有一个木桶,除此之外再无旁物。
“这里面有被子没?”
“回禀王爷,应该是没有。”
“那你还不快去给我拿来,没有被子怎么睡?”
“这。”
这家伙才刚吐出一个字,张昊旻就知道他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肯定是没有啊,或者自己做不了主之类的话。
张昊旻一时间颇为恼怒,忍他一次两次也就罢了,竟然还没完没了了。
“你要是再敢跟我说你弄不来,小心我踏马宰了你。”
“奴才这就去给您拿来。”
这话张昊旻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若是他再瞪不起眼来,恐怕张昊旻真的不会轻饶了他,就算是不死,那也得扒一层皮去。
于是他赶忙应到,一路小跑着前去给张昊旻拿被子,这时张昊旻的在他身后说道。
“记得再拿一个枕头。”
这侍从走后,张昊旻并没有急着进到里面去,而是蹲坐在梦天阁门外的台阶上发呆。
他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不一会儿的工夫,竟变红了起来,甚至还在那儿一个劲的傻乐,这要是让旁人看到,还以为他这是犯病了呢。
只见他从衣领中掏出那子母石坠,从中取出一片之前放进去的仙杏树叶子,捏着叶根转来转去,甚至还露出一脸陶醉的神情,说着。
“这小丫头倒是真可爱。”
不用想都知道,这家伙在这儿念叨着谁,肯定是宋灵那丫头。
果然是春天到了,万物又开始复苏,而动物们也到了那啥的季节。
“老夫瞧那小丫头也是蛮喜欢你的。”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张昊旻给吓了一跳,整个人都不禁被吓得哆嗦了一下,赶忙抬头向四周看去,却是空无一人。
“你这小娃子,莫不是把老夫给忘了吧。”
这说话的“人”,正是张昊旻心中的那道残魂,他又没有如同浩渺剑魂一般沉睡,怎么可能看不到这期间所发生的一切呢。
他不仅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甚至连张昊旻心里的想法他都知道。
“没有没有,怎么能把前辈您给忘了呢。”
“没有?你现在的心里恐怕只有那小丫头了吧。”
一下子被人给说穿了自己的心事,张昊旻不免有些尴尬,只得嘿嘿的笑了笑。
“之前,老夫就觉得你这小子状态有些不对,就跟心里装着个姑娘似的,整日忧心忡忡,想必就是这丫头吧,怎么样?这下子开心了?”
之前的姑娘?张昊旻又怎么不知道那姑娘是谁呢,一时间脸色又变得愁眉苦脸起来,因为之前的那位姑娘可不是宋灵,而是轻雨柔。
似乎是察觉到了张昊旻的情绪变化,那道残魂不免疑惑的问道。
“怎么?难道还不是这丫头?”
“不是。”
“真是没想到啊,你这小子能耐倒是不小,有如此貌美的丫头,竟然还想着脚踏两条船。”
张昊旻顿时一阵无语,他只是实在想不清楚该要如何面对轻雨柔,毕竟那丫头还太小了,总感觉自己像是在犯罪。
于是在这刻意的回避之下,他便遇到了宋灵。
对于宋灵,张昊旻很清楚自己就是心动了,这种心动的感觉让他很享受,这是与轻雨柔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感受不到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我只是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的。”
说这话的时候,张昊旻不禁有些心虚,那夜在自在观中,他与轻雨柔在经过那不经意的一吻后,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些东西在发生着某种变化。
他若是真的还如同之前般将她当做妹妹来看待的话,那此时的他就用不着纠结了。
“难不成是那丫头喜欢你?”
“额,嗯。”
在经过一阵熟思后,张昊旻确定的点了点头。
“嘿,想不到你这小子倒是挺有魅力的,和这个丫头比起来,那个丫头怎么样?”
“这事我跟你也说不清楚,你就别打听了。”
一听这话,那道残魂顿时便不乐意了,没好气的争辩道。
“你这小子怎么也算是老夫的半个徒弟,关于你这终身大事的问题,老夫难道还不能打听打听了?”
“能能能。”
“那你倒是说说啊。”
张昊旻不免翻了个白眼,这一缕残魂便是如此,真不知道其本人该是个什么样子。
“她叫轻雨柔,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丫头,今年也不过在十七岁而已。”
“那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你先别打岔。”
被他这么一打岔,张昊旻都忘了自己接下来,原本是要说些什么的,于是只得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讲。
“她在很小的时候被人贩子给拐走了,给卖到了青楼里,后来碰巧就遇上了我,我瞧她可怜,便把她给赎了出来。”
“你是真可怜她,还是动了色心?”
一听这话,张昊旻顿时便不乐意了,怒气汹汹的威胁道。
“你要是再这样,那我就不讲了。”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你讲就是了。”
“把她给赎出来后,我本来准备把她送回家就走了的,结果没想到,她的家里人却全都不在了,就连家里的房子都已经塌了。
她一个小姑娘的,我又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那儿,所以便让她一直跟着我了。”
张昊旻说完之后,他心里的那残魂却不禁意犹未尽,赶忙追问道。
“那再之后的事情呢?”
“什么再之后的?”
“你和她都干了什么?她又是如何跟你表面心意的?”
“喂,这些事情就牵扯到个人的隐私了,我可不能告诉你。”
任由这残魂威逼利诱、软磨硬泡,张昊旻就是不肯再向其透露半分,急的他是上蹿下跳的,硬是拿张昊旻没辙。
“那家伙去拿被子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张昊旻他搁这儿跟残魂聊了都有好一会儿了,先前那去拿被子的侍从竟然还没有回来,他不禁起身向之前来时的小道看去。
“这家伙是去哪儿拿被子了?该不会是给忘了吧。”
正说着,在小道的尽头,那侍从抱着个被子终于出现了,不过他倒是一点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往前走着,就跟出来游山玩水似的。
瞧见这一幕,张昊旻不免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他大声喊道。
“你踏马快点,给老子跑起来。”
张昊旻心里一阵无奈,心里暗自怀疑,这家伙该不会是天授帝故意派来气自己的吧,简直气得肝疼。
在听到了张昊旻的吼声后,侍从可不敢怠慢,这才赶忙跑了起来。
等他跑到张昊旻的身前时,都已经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了,仿佛很是吃力的样子。
“王,王爷,这被子,还有枕头,奴才都给您拿来了。”
“你是真能磨叽,真不知道你在这皇宫里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张昊旻把被子从他手里接过来,直接放进了子母石坠中,省着碍事,然后他又看了这侍从一眼,好心的提醒道。
“往后做事精神点,有点眼力劲,若是碰上个脾气不好的,小心要挨收拾。”
“谢王爷给奴才提醒。”
“行了,赶紧回去早点休息吧。”
张昊旻说完,便准备往梦天阁里去,毕竟这里面即使再黑暗,那他也得进去,不然可就辜负了李宫正的嘱托。
“王爷,您进去了可千万不要出来,不然这梦天阁可就失效了。”
“往后这话早点说。”
随后,张昊旻便一脚迈进了梦天阁中。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一十三章 机关
这梦天阁中虽然并没有霉味,更没有尘灰蛛网,但是却是无法想象的破旧。
张昊旻走进去的时候,地上的木板都不禁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让人心里不由得直发毛,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再加上那惨白的月光打在窗子上,映在地上一道道斑驳的影子,就更是瘆人了。
虽然先前张昊旻绕着这梦天阁走了一圈,甚至还觉得这梦天阁实在是太小了,但是如今当他进来后,顿时觉得这梦天阁里简直宽敞到让他心发慌。
毕竟这里面除了一张床,以及一个用来如厕的木桶之外,便再没有别的物件。
这种空荡荡的感觉,让人多少心里没有底气,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脑海里也紧跟着浮现出各种各样的惊悚画面。
可是这越觉得害怕,心里便会越为此而感到毛骨悚然,不禁随即疑神疑鬼起来,稍有些动静,就以为是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在作祟。
其实大多情况,都不过是自己在心里胡思乱想的结果,都是自己在吓唬自己。
张昊旻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克制住内心的恐惧,可就在他刚深呼吸完,心情略微平复的时候,梦天阁的门突然关上了。
这可把他给吓了一大跳,全无防备之下,魂儿都快被吓出来了。
而就在张昊旻对周围的一切感到疑神疑鬼的时候,他心中的那一缕残魂像是发现了什么,不禁疑惑的说道。
“咦?这里竟然有一丝天源?”
这残魂一开口,张昊旻顿时感觉安心好多,毕竟还有一个“人”在陪着他。
“天源?那是个什么东西?”
“天源就是所谓的道源,也被称为天道的根本,世间一切的根基,而这个世界也正是由天源所逐渐演化出来的。”
张昊旻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心里不禁对这个所谓演化世界的天源很是好奇。
“那这天源是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感受不到?”
“老夫也不确定它在什么地方,不过,老夫能感受到它微弱的存在。”
他心里的那一缕残魂寻找着所谓的天源,而张昊旻则再次打量起周围的一切,这一次有了这残魂的陪伴,他的心里不免多了些底气。
这梦天阁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四周的墙上也没有壁画之类的记叙东西。
脚底的木板依旧在“吱嘎,吱嘎”的响着,似乎到了它这个年龄,张昊旻的体重已经是它无法承受的沉重,所以才会不住的哀嚎着。
“这床竟然摆在屋子的正中央,跟死了人似的,简直不像话。”
张昊旻努力的将床给挪到了墙边上,必须靠着某一样东西,他的心里才会感到安心些。
这床铺倒还算干净,上面并没有落上什么灰尘,这倒是让张昊旻很是满意,于是从子母石坠中,将刚刚那侍从送来的被子与枕头放在了床上。
长夜漫漫,如今已经因为晚宴和那侍从的磨蹭而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所以他需要抓紧时间入睡才行,毕竟这梦天阁可是专门用来做梦的地方,若是他不睡着的话,又如何才能做梦?又如何才能完成李宫正所交代的任务?
张昊旻衣服鞋子都没脱,只是将发冠给摘了下来,戴着这东西睡觉不舒服。
突然,他心里的那一缕残魂兴奋的说道。
“老夫总算是找到了。”
“你找到那天源藏在什么地方了?”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老夫是谁。”
张昊旻不禁暗自鄙视,他如今也只知道这家伙生前是浩渺剑的剑主,并且还是个很厉害的仙人,除此之外根本就不知道其他任何的身份信息。
“切,你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还能是谁?”
“额,这名字什么的不重要,难道你就不好奇这天源藏在了什么地方?”
“藏在了什么地方?”
“它就藏在你所躺着的这张床里。”
听到他说这话,张昊旻不禁“噌”的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赶忙下地离着这床远点。
毕竟这所谓的天源,他不要说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心里不免有些忐忑,这东西会是个什么样子?
“你怕什么?它又不能咬人。”
“这谁说的有用?你都说了,这世界都是它演化而成的,万一再出什么岔子呢。”
“哈哈哈,这只是其中极其极其微弱的一丝而已,没那么可怕。”
张昊旻小心翼翼的上前打量着这张床,揣度这所谓的天源会被藏在什么地方。
可是当他掀开被褥后,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只是一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床板而已。
难不成这天源藏在床底下?
这床看着挺大,不过都是由木板与木棍钉起来的,并没有多少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就在他将被褥放进子母石坠,把床板翻过来的时候。
伴着稀薄的月光,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床板从刚刚那面看,是一整块木板,没有丝毫的缝隙,但是换到了这一面后,却从中多了两道缝隙,像是中间有一节被挖掉了,又换了一块似的。
“对,那天源就在这床板里。”
残魂的确认,也正印证了张昊旻的疑惑,看来这床板确实被动过手脚。
张昊旻将床板翻来覆去的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任何能将其打开的机关,但是这中间的木板似乎可以轻微的晃动。
而且当他晃动木板的时候,能听到其中有些小东西敲击的声音。
“这应该是一种机关,中间的那块木板恐怕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
“你还懂机关术?”
张昊旻的话不仅让那残魂很是惊讶,要知道,这机关术可是相当神秘且繁杂的存在。
在他当初的那个年代里,一个精通机关术的机关师那可是碾压同境界的,而且当时最厉害的机关师甚至能将圣人囚杀。
所以,当他听到张昊旻提到机关的时候,心里很是震撼。
“机关术?我不懂,不过我以前倒是听人提起过。”
张昊旻一边研究着这其中的机关,一边在心中猜想其中到底是什么原理,为何这木板能被卡在其中,而那些撞击的声音又是什么样的。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着,不断尝试的张昊旻始终没有将其弄开。
以至于,他心里的那道残魂都不由得觉得无聊起来,看张昊旻这满是费解的这样子,他应该确实不懂所谓的机关术。
“要是实在不行,那就不要弄了,你不是还要睡觉的嘛。”
虽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不过张昊旻大体能判断出,此时应该是到后半夜了。
这残魂说的没有错,他若是再不睡觉的话,等到天一亮,这梦天阁便也就失去了效果,他恐怕真的就什么也梦不到了。
可是他又不想这么就放弃了,便不死心的盯着这块床板。
“这个思路不行,那就转一个思路。”
“你转什么思路都没用,既然你没有学过机关术,那你怎么都无法破解其中的奥秘,转来转去净瞎耽误时间。”
突然,张昊旻灵光一现,他想到了一个破解的方法,但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转来转去没准还真的可以。”
这残魂也听不懂张昊旻在那儿喃喃自语些什么,只见这家伙用神元触手将床板给举了起来,然后一只神元触手顶住床板的中间,将其旋转起来。
随着一阵木块撞击声的响起,一切便有安静下来。
张昊旻颇为期待的看着这个方法到底可不可以,若是还是不行的话,他就只能放弃了,可不能因为这个耽误了做梦的时间。
于是乎,他又用两个神元触手将床板的两边托了起来,仔细的看着中间的那块木板。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
看着已经完全脱落下来的木板,他心中的残魂不禁怪声叫了起来,简直难以置信,张昊旻竟然真的就将其拿了下来。
张昊旻的心里也不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木板的机关竟然运用到了离心力。
“就是简单的转来转去啊。”
听这家伙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跟一上手就将其破解了似的。
不过,此时的残魂可没有那工夫嘲讽他,急不可待的说道。
“快看看那木板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张昊旻用神元触手将弄下来的木板拿到面前,果然这木板上大有文章。
这上面并不是如同张昊旻所料想的那样,是个真实存在的物体,而是一道犹如鬼画符般的符纹,一圈又一圈的黑纹缠绕在中间的白团上。
“这中间的那个就是天源?”
“嗯,正是这东西。”
张昊旻一听这残魂的声音,就知道他很是激动,仿佛如同酒鬼看到了绝世佳酿一般。
“你这么激动干嘛,难不成这天源有什么妙用?”
“这东西的妙用可大着呢。”
“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这个先不着急,你还是赶紧睡觉吧,不然天都快要亮了。”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张昊旻顿时想起来还有重要的时候,便将木板放到了床架子上,准备铺上被褥赶紧睡觉。
“你先把这板子给按回去,没有这板子上的天源,你怎么睡都是白搭。”
“哦哦,我差点给忘了。”
张昊旻又将木板给重新按了回去,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并没有将其中的卡扣打散,而是从子母石坠中取出两个酒坛子垫着,高度刚好够。
处理完这一切后,他便赶忙躺到了床上去,准备入睡。
不过可惜的是,他完全低估了他此时的兴奋头,心里简直兴奋的不得了,他又怎么可能会睡着呢。
“不行,我现在根本就睡不着啊。”
“那该怎么办?”
“要不你接着教我浩渺剑法吧,每次学剑法的时候,我都可困可困了。”
这残魂顿时一阵无语,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浩渺剑法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作用,可真是欲哭无泪。
“看在你实在有事的面子上,老夫不跟你一般计较。”
“嘿嘿,那就麻烦您了。”
“正好,老夫也顺便给你讲讲如何释放出正确的剑意,你那剑心决固然不错,但是神魂一旦受损的情况下,便等于全然没有还手之力了。”
……
“这剑意就是这么释放出来的,得,这都已经睡着了,老夫讲的就真有那么枯燥无聊吗?”
残魂一时间不禁陷入深思当中。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一十四章 梦天(上)
一声沉闷的号角声缓缓吹响,飘(dàng)在上空中久久不散。
随即战鼓声大作,几百面鼓同时爆发出强烈的撞击,其声响彻天地,其势威震山河。
此时的张昊旻,正站在城墙上的高台上,双目紧盯着不远处的连绵不绝的山,因为这厚重的鼓声就是从山的另一面传来的。
一位将领就站在张昊旻的(shēn)边,只见他大声的喊着。
“一级准备。”
因为距离很近,所以张昊旻能清楚的看到他额头上的汗水,以及喉间频繁的滚动。
无论是这位将领,还是城墙上抱着必死决心的士兵,他们都是一张张极为陌生的面孔,张昊旻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有一件事他倒是很清楚,就在山的另一面,有一只整装待发的大军正准备攻城。
大地开始震动起来,城墙上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得一紧,紧张的注视着。
张昊旻能清楚的感受到,从他们的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qing)绪,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的决心,绝不退缩半步的决心。
这时,一名将领从城楼下御剑飞(shēn)上来,走到先前那下令的将领面前,躬(shēn)说道。
“大人,百姓们都已经全部撤出去了。”
“撤出去就好,剩下的就是要为他们全力争取时间了。”
只见这为首的将领从腰间抽出利剑,举手高呼道。
“将士们,城中的百姓都已经撤出去了,但是我们不能撤,我们要与对方死战到底,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要给老子坚持住了,你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我们是大安的将士,我们将誓死守护大安的疆土,我们将誓死守护大安的子民,我们不能退,我们一步也不能退。”
“誓死守护大安的疆土,誓死守护大安的子民。”
感受到其中的决心,感受到其中的视死如归,张昊旻一时间也被感染到了,竟同着他们一起喊了起来,声浪一重接一重。
报效祖国,上阵杀敌,男儿的(rè)血恐怕便是如此吧。
“告诉老子,你们怕不怕?”
“不怕!”
“谁他娘的说不怕的?老子都快吓尿裤子了,你竟然还说不怕。”
“哈哈哈。”
原本众人心中紧绷的弦也不免放松下来,甚至皆都放声大笑起来,仿佛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似的。
“不过,老子告诉你们,即使你他娘的心里再怕,那也要给老子把裤裆夹紧了,你不怕他们,他们就得怕你,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将军,您能给我们唱首歌吗?”
“是哪个兔崽子说这话的?”
听到将领的点名,这人并没有像以往那般不敢露面,而是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
“将军。”
“原来是你这小子,让老子唱歌也可以,不过你小子待会儿可得把那刀给老子抡圆了,不砍它几十个脑袋,你都对不起老子这嗓子。”
“哈哈哈。”
“戍边的将士,你们是大安的长矛,戍边的将士,你们是大安的坚盾……”
这将领唱的是一点也不好听,从头到尾,完全就没在调上,但是不知为何,张昊旻听着听着,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城墙上的士兵也都随着一起唱了起来,这首《戍边的将士》在城池的上空久久回(dàng)。
突然,在山的那面再次响起了那沉闷的号角声,所有人都知道,进攻已经开始了。
“火术,准备。”
“土术,准备。”
“木术,准备。”
“水术,准备。”
“金术,准备。”
呼喊声一个接着一个,从城墙的最东头一直传到了最西头,一切蓄势待发。
就在这时,在前方的山头上,猛地窜上去一头狼。
要知道,这山距离城池可并不近,再加上有灌木从的遮蔽,根本就不应该看到一头狼立于山顶的,除非这头狼的体型极为庞大。
这头狼并没有急着往山下冲,而是抬头长啸起来。
“长矛。”
将领呼唤(shēn)旁之人,让其把长矛给递过来。
张昊旻注意到,这长矛的后面,还贴了一道符纸,只是他对符纸并没有什么研究,也不知道这张符纸是干什么用的。
接过长矛后,只见将领闭上左眼,简单的瞄了一下,随后将手中的长矛给掷了出去。
投掷的一瞬间,张昊旻能清楚的看到,这将领的神元触手同时猛地向前用力挥去,而长矛也因此借到了极大的力,速度极快。
似乎是感受到了进攻,那头巨狼突然停止了长啸,(shēn)子灵活的躲闪一跳,一口便咬住了向它刺去的长矛。
这长矛的速度着实太快,哪怕是将其接住的巨狼,都不(jin)晃了晃有些晕乎的脑袋。
就在它对此感到不屑一顾的时候,长矛后面贴着的那道符纸显露了它的威力,也让张昊旻知道了这是一张起爆符。
强烈的爆炸,瞬间就将还在得意的巨狼给炸得血(rou)模糊。
“耶。”
欢呼声随即在城墙上响起,显然将领的这一手振奋其全军的士气。
不过随着一头的巨狼的(shēn)死,从山的另一侧又一下子窜出来十余头巨狼,同伴的死,似乎激起了他们的凶(xing),呼啸着向城池冲来。
而在巨狼的(shēn)后,则是全副武装的大军,正在迈着统一的步伐向前(ting)进。
将领看到这一幕,眼睛不(jin)微眯起来,若是现在施展五行术法的话,那么可以将最前面的巨狼都给杀死,但是却伤不到后面的大军。
若是等到后面的大军进入术法区,那这几头巨狼便已经到了城下。
他并不担心这几头巨狼会攻城,因为他完全相信自己手下的士兵,他们有那个能力将这几头巨狼给直接斩杀的。
而让他所担心的,便是这几头巨狼不攻城,选择绕过城池。
要知道,在他们这座城的后面,那可是有着刚刚撤离没多久的平民百姓,对于手无寸铁的他们来说,这几头巨狼完全就可以要了他们命。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来不及再犹豫了,必须当机立断。
“得先杀狼,必须把所有的狼都给杀了。”
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后,将领便不敢再推迟,急声命令一旁的旗官道。
“木术,锁。”
随着将领的一声令下,术法便立即被释放出去,站在高台上的张昊旻,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规模宏大的施法场面。
只见山前的那片灌木丛犹如打药了一般,迅速疯长起来,瞬间将巨狼困在其中。
“火术,燃。”
火行的术法随即释放,那些缠住巨狼的灌木丛猛然燃起熊熊烈火,巨狼不住的哀嚎,可是也根本无力逃脱,甚至有几头已经被活活烧死在大火之中。
他们这边可以释放术法,对面自然也有,只见一道惊涛骇浪掀起,不(jin)成功的扑灭了大火,甚至还顺着山势往下袭来。
“土术,堵。”
对于这滚滚而来的潮水,土术自然是最佳的选择。
随即一道巨大的土墙崛地而起,瞬间便兜住了这股浪潮,并且还顺势将潮水给吸进了土中,化解了对方的水术。
刚刚经历了烈火的一通灼烧,又被大水给冲了这么一下,此时的巨狼皆都有些懵圈,趴在这土墙上伸着舌头苟延残喘着。
“金术,刺。”
土生金,所以在土术之后释放金术效果最好。
只见那道土墙上,顿时长出长长的金属尖刺,直接将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巨狼给扎了个透心凉,简直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若想克制金术,最佳的选择便是火术。
果不其然,对面直接释放出熊熊烈火,准备将这些金属尖刺给烧化。
不过,他们此举正好随了将领的心意,于是大手一挥。
“水术,喷。”
于是乎,从地下瞬间喷出数道喷泉,得有两丈之高,立马便浇灭了燃烧的烈火。
其实这水术本来并没有如此威力的,只怪刚刚对方施展了一道巨浪,而其中的水皆都被土墙给吸收了,转而便宜了这道水术。
从地下喷出来的大水卷着对方的先头部队顺着山势而下,直直的冲向那一道道金属尖刺,结果可想而知,一时间血水四溢。
张昊旻在看完这一系列的(cāo)作之后,整个人都不(jin)被这般场面给惊呆了。
声势浩大的术法一重接着一重,这才刚一个照面,便让对方损失惨重,张昊旻不由得在心中佩服这将领的指挥能力。
“大阵的元气已经用完了,但是对方的主力却还没有来,接下来恐怕将是一场鏖战。”
将领不知是在跟张昊旻说话,还是在喃喃自语,眼神变得愈加凝重起来。
然而对方在吃了大亏之后,显然很是气恼,直接朝着城池释放出几个巨大的火球,甚至还有一个直勾勾的朝着高台袭来。
张昊旻想要拔剑上前,可是他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而且低头一瞧,此时的这个(shēn)子也不是他的。
这人的体型硕大,膀大腰圆,两个胳膊四棱子起筋线,都快顶上他两个粗了,又怎么可能会是他自己呢。
而那个巨大的火球也愈来愈近,张昊旻甚至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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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一十五章 梦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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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rè)浪顶在了脸上,以至于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炙(rè)起来。
张昊旻看了一眼(shēn)旁的将领,似乎他一点也不担心这硕大火球的袭来,他依旧死死的盯着远处的大军,从中找寻着什么。
突然,他眼神一凝,似乎是找到了目标所在。
只见他飞速的举起摆在他(shēn)侧的长矛,一口气将这五把长矛都连掷出去,看着长矛飞速朝着敌方冲去,他这才喊道。
“盾起,御。”
随即,一块块盾牌迅速升起,而每一个盾牌都是六角形形状,一个接一个的拼接在一起,组成一道密闭的钢铁屏障。
张昊旻不(jin)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他断然没有想到,还有这般(cāo)纵。
因为他自(shēn)的特殊(xing),所以他能看到这堵钢铁屏障的后面,那是一道道神元触手在支撑着,而每有一道神元触手,便也就相当于有一位神驰境。
也正是因此,张昊旻才会如此惊讶,他哪里见过成千上万名的神驰境一起出手的场面。
而那一个个硕大的火球,也并没有爽约,纷纷冲击接踵而来。
双方的碰撞瞬间爆发,上空一时间升腾起冲天般的火焰,怒气冲冲的火舌奋力的想要冲破这层钢铁屏障,将这世间的一切所吞噬。
不过,它注定是无望的,这由一面面盾牌所组成的盾墙,死死的坚守住强大的冲击,除了部分盾牌被火烧的火红外,丝毫没有一点崩溃的现象。
随着火焰的结束,这面强大的盾墙分批次的撤去。
之所以这样,其一是因为这盾墙实在是阻挡视野太过严重,而另一点则是,防止敌人有紧随其后的进攻,若是一下子全部撤掉盾墙,很有可能让敌人趁虚而入。
待到盾墙全部撤去,除了这焦黑的土地外,敌军的形式也引起了张昊旻的注意。
不知为何,其军中一片大乱,连一直不间断的鼓声都停止了。
将领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般(qing)形,于是有条不紊的说道。
“五行大阵充能。”
对方的进攻脚步停止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机会,不仅让他们暂时缓一口气的同时,也给了他们向五行大阵充能的时间。
看着他如此从容不迫的样子,张昊旻这才想起来在那火球袭来的同时,他向对方掷出去的五支长矛,根据现在的架势来看,恐怕是起到了不错的成绩。
他们这边忙着充能的同时,对方又一次吹响了那沉闷的号角。
突然大地开始晃动起来,特别是站在城墙上的他们,感觉最是明显,仿佛在地下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想要钻出来一样。
“金术,地盾。”
将领在简单的判断之后,赶忙下达着命令。
这城前既然能设有五行大阵,这城中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呢,甚至只会更强。
随着金术的释放,张昊旻能明显的感受到强烈的撞击感,不过对方的撞击并没有取得任何的效果,甚至在连试了两下之后,便停止了撞击。
将领的眉头随即皱了起来,他判定,这不是某种术法,而是地下有活物。
“土术,地沼。老子倒要看看,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随着土术的释放,整个城池的周围顿时化成了一片沼泽地,若不是城池的整体占地面积极大,弄不好整个城都可能会陷进去。
只见将领默默地拿起一支长矛,眼睛微眯,命令道。
“长矛队远程第一梯队准备。”
这一次,他没有把握单靠着自己这支长矛对杀掉敌人,于是他命令小队成员与自己一起进行攻击,争取在对方露头的那一刻,便直接将对方给杀死。
因为地沼术的缘故,此时的地下十分的艰难,甚至一个不小心便会被沼泽所吞噬。
也正是因此,将领才命令使用地沼术的,就是为了强行(bi)迫对方出来。
果不其然,这地沼术的效果并没有让将领失望,在经过了短暂的等待之后,还真将那东西从地下给(bi)了出来。
只见一条犹如巨蟒般的庞然大物从地下钻了出来,浑(shēn)上下届时淤泥,显然这地沼术让它吃了不少的苦头。
“放。”
将领丝毫也不含糊,手中的长矛瞬间便朝着那东西掷了出去。
接连飞出的长矛,再加上随即而来的爆炸,让刚刚从土中钻出来的庞然大物,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便直接被炸的血(rou)模糊。
“他娘的,这地下还真有土龙。”
“将军,那人所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听到他(shēn)边的副将的话,将领不(jin)勃然大怒起来,直接臭骂道。
“放他娘的狗(pi),只要老子还活着,这城就绝对不能失守。”
“那这?”
“什么这这这的,未战先怯,小心老子将你给军法处置。”
“末将不敢。”
趁着这个工夫,对面的大军已经从混乱中恢复过来,随即继续向前(ting)进。
同时,在敌方先行军的后面,紧跟着窜出来成群的巨狼,单瞧这密密麻麻的架势,恐怕得有二三百之多,而且各个眼睛通红。
“击鼓。”
随着将领的命令一下,城池中早已架好的大鼓顿时敲响起来。
每个人都知道,一场恶战马上就要开始了,对方这黑压压的一片,显然没有那么好对付。
浓厚的乌云开始在城池的上空堆积,(yin)风怒号,掀起阵阵云涛,完全就是一副末(ri)版的景象,让人心中不免沉重起来。
“火术,燃天。”
这黑云一看就是对方的水行术法,而且如此之大的规模,让将领不(jin)心头一紧。
要想达到如此规模,对方要么是施法者的数量极多,要么是施法者的实力极为强大,单看如今这场面,若是后者,恐怕得在圣人之上。
将领眼睛微眯,心(qing)极为沉重,下意识的摸了摸揣怀中的东西。
上空的乌云还在聚集,看这声势,恐怕是个实力极强的水行术法,一旦落下,不说是城破(shēn)死,那也得伤亡惨重。
不过好在,城池的五行大阵都已经提前做好了充能,而且永恒石也准备充足。
只见城池的上空不远处,突然弥漫起一片火海,大火气势汹汹,似要燃烧这个天际一般,将那乌云都照的一片火红。
随着大火的持续燃烧,原本浓厚的乌云开始缓缓消散。
敌方的施法者显然对于五行术法的研究不深,通过先前的术法进攻就能看出来这一点。
同样,这个极强的水行术法之所以被消散,也是因为这个因素。
众所周知,越是强大的术法,释放的过程便越是缓慢,在其还尚未彻底成形之前,很容易就会被比起弱小的术法给强行驱散。
这也是为什么会选择使用火行燃天术法的缘故,就是为了提前驱散云雾,失去了云雾,这水行术法便也释放不出来了。
将领在见到这一幕后,嘴角不(jin)扬起一丝冷笑,举剑说道。
“长矛阵远程各梯队准备。”
敌军已经进入到了(shè)程,但是为了追求最大的杀伤效果,将领被没有让其立刻展开进攻。
他在等着,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一个能达到最大效果的机会。
随着山头狼群的群啸结束,第一头狼随即一跃而下,向着城池冲去,有了头狼的引领后,其余众狼也纷纷一跃而下,紧随其后。
将领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于是迅速命令道。
“放。”
一支支长矛随即被释放出去,一个梯队接一个梯队,犹如长矛雨般狠狠地扎向对方。
因为这些长矛的后面都被贴上了一道起爆符,所以在长矛进行完一定的杀伤后,紧随而来的爆炸便开始了它的收割。
连绵不断的爆炸声轰然响起,响声震天,硬是将山都给炸出了一道凹槽。
而就在这时,从后方一人飞驰御剑而来,先前是一名信使。
“报,将军,镇北王有命,命你等迅速后撤不得有误。”
“后撤?这仗都已经打起来了,你竟然告诉老子要后撤?”
这将领明显就是一个暴脾气,又哪管是什么镇北王的命令,此时这仗一打,就算是天王老子在这儿,也都要听他的号令。
不过他刚想发火,顿时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急声问道。
“你来的路上,可否看到大批的百姓?”
“看到了。”
“他们已经走到哪里了?”
“刚到石桩林。”
将领的眉头不免皱了起来,显然对于这个速度很是不满意。
张昊旻并不清楚这石桩林所在的位置,所以他也不知道那里算是安全还是不安全,但是通过将领的态度,看来这石桩林距离这个城池并不远。
“你回去吧,回去告诉王爷,就说我郭战将会誓死坚守硕城,我只要还活着,那硕城就还在,若是硕城没了,那我也就没了。”
“将军,临行前王爷特地交代了,让将军您不要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若是老子现在就他娘的撤了,那(shēn)后的这几万百姓该要如何?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都死了?”
“几(ri)前便已经下达了撤城令,是他们自己不愿意。”
信使的话还没有说完,这叫郭战的将领便抬起一脚便将他踹翻在地,大骂道。
“你他娘的说的这是人话?”
“比起整个大安的安危,这区区的几万人又算得了什么?将军你莫要糊涂。”
既然镇北王会派这信使来,自然不会派个怂货,他可是知道郭战的暴脾气,若是来的人胆小懦弱,(pi)话没说便就被踹回去了。
“大安的安危?若是你们真他娘的这么在乎大安的安危,那就不应该只是你一个人来了,硕城若是破了,云中九郡都将会沦陷,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云中九郡都已经下达了撤离的命令,到时将会集结全部的力量防守郎城。”
信使这话一说,郭战顿时就楞在了原地,若是云中九郡都撤到了郎城,那先前从硕城撤离的那些百姓,他们将会到哪里寻求庇护?
失去了各郡的抵抗力量,那敌人势必将会轻而易举的占领整个云中,届时将会是一场完全单方面的屠戮。
郭战一个上前,扯住那信使的领口大声的质问道。
“云中九郡都撤了,那这云中的百姓怎么办?”
信使看着这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流出了泪水,一时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这云中百姓将会如何,显然是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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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一十六章 梦天(下)
郭战最终无力的松开了攥住信使领口的手,无奈的问道。
“其他的各城都已经撤了吗?”
“除了归雁之外,其余各城都已经开始向郎城撤离了。”
“他娘的,净是一群乌龟王八蛋,也就罗老粗那小子还够点意思,肯留下来陪陪老子。”
此时,随着云中各郡的相继撤离,所留下来的硕城与归雁两城,便也相当于是两座注定将会孤立无援的孤城。
不过归雁比起硕城还要好些,其靠近郎城并不远,实在不行倒也还有一条活路。
至于处于整个云中最前端的硕城,若是他们此时不撤,那便再也没有撤离的机会了。
一旦对方的大军尽数翻过前面的云山,那这硕城便也会处于其团团的包围之中,至于他们的下场,恐怕除了一死便再无别的选择。
信使见郭战依旧执迷不悟的要死守硕城,不免赶忙再次劝说道。
“将军,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赶紧撤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逞英雄?”
郭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南方,在那个方向,有刚刚撤离的几万百姓,有整个云中之地,以及北疆的门户郎城。
再向更远的地方看去,便是那一望无垠的大安国土。
在那里,有涓涓流淌的紫槿江与安河;在那里,有秀美的故乡与深深(ài)着他的家人;在那里,更有他所誓死效忠的大安朝廷。
“今(ri),这个英雄老子当定了。”
一滴浑浊的眼泪,从郭战的眼睛中夺眶而出,划过那饱经风霜的脸庞,落在冰冷的盔甲之上,滑出一道明亮的痕迹。
“属下愿誓死跟随将军左右。”
他(shēn)旁的副将单膝跪地,显然是也不愿撤离硕城。
谈话间,位于硕城城前的进攻已经停了,一支支长矛带着起爆符,狠狠地让对方尝到了苦头,在丢下一地的尸体后暂时(xing)后撤了。
“老子领兵这近十年来,从未打过败仗,无论是那洛国,还是那盛国,更是从未有一支军队踏过这硕城,如今你要让老子撤?”
看着此时的郭战,信使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起初,他带着镇北王的命令前来,想要劝说郭战率军南撤,前往郎城。
他当时可是信心满满,想了千百种理由劝说郭战,觉得纵使是一头倔驴,他也能就此劝说撤离硕城。
但是等他到了这硕城,他才发现(qing)况并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这妖族已经开始进攻了,作为云中九郡中最北端的硕城,自然是首当其冲。
其次,这云中九郡中还有不少的百姓存在,军队的脚程肯定是要比普通百姓快上许多的,到那时,他们的下场将会如何?
“大安的好儿郎们,你们是要听从王爷的命令前往郎城,还是留下来死战,尽最大可能牵制住敌人,为百姓,为其他郡的驻军争取撤离的时间?”
郭战这么一说,顿时是一呼百应的要留下来与敌人死战。
“留下来,与敌人死战到底。”
正所谓是,有什么样的将军就会有什么样的士兵。
在郭战这样的将领手底下,又怎么可能会有那些怕死的怂蛋?放眼望去,尽是一群铁骨铮铮的汉子。
“你也看到了,这不是我一个人在坚持,硕城上下所有将士皆都誓要死战到底,所以你回去告诉王爷,我硕城不撤。”
信使从地上爬了起来,呆呆的看着城墙上那一双双坚定的眼睛。
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劝解的话,甚至已经完全不抱有任何希望,只是从腰间抽出了利剑,目光坚定的看向郭战。
看到这一幕后,张昊旻(shēn)不由己的向前迈了一步,挡在了郭战的(shēn)前。
郭战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让他为此气愤的并不是“张昊旻”,而是竟敢向他拔剑的信使。
于是,他拍了拍“张昊旻”的肩膀,说道。
“大壮,你闪一边去,老子倒要看看他小子干什么。”
“张昊旻”犹豫了一会儿,见郭战执意如此,便只好退(shēn)到一旁,不过目光还是死死的盯着那位敢于在郭战面前抽剑的信使。
“如今大敌当前,你竟敢朝老子拔剑。”
在军中朝主帅拔剑,那可是要被处死的大罪,先不要说主帅(yun)不(yun)许这样,就算是他手下的各级将领,都不会(yun)许有人对他们的主帅如此不敬。
所以,在信使拔出剑的那一刻,高台上的众人皆都抽剑而出,甚至一旁的副将都已经将剑架在了信差的脖子上了。
“你把剑拿开,老子就不信他小子还能把老子给怎么着了。”
副将在听到郭战的命令后,这才将剑缓缓挪开。
当然,应该有的戒备还是要有的,一旦这信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有要害郭战的举动,他的剑便会要了对方的命。
随着架在脖子上的剑挪开,信使突然单膝跪地,左右手托起刚刚抽出的利剑,低首说道。
“末将赵寒,气海境都尉,愿随将军誓死守卫硕城。”
郭战不(jin)一愣,他在脑海中想了各种(qing)景,甚至连这家伙将他给挟持,从而来威胁要求撤军都想到了,可是这结果却让他猝不及防。
“你,你的意思是?”
“赵寒愿归将军麾下,与将军一同誓死守卫硕城。”
再次确认不是自己听错了之后,众位将士随即收回了手中的剑,而郭战也不(jin)大笑了起来,不好意思的说道。
“少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吓得老子还以为,你是准备要将老子给绑回去呢。”
“若是将军愿意,末将也愿一试。”
郭战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手指在剑(shēn)上轻轻弹了一下,说道。
“你若是想要留下倒也可以,不过你得守规矩。”
“还望将军告知。”
“小兔崽子们,你们大声告诉他,我们硕城的规矩是什么。”
“一切听将军的。”
听着城墙上所有的士兵一直的呼声,郭战饶有兴致的看向赵寒,等待他的答复。
“末将愿听将军号令。”
对于赵寒的回答,郭战很是满意,于是说道。
“那你还不赶紧起来,不然可没人会去拉你。”
就在这时,对方那沉闷的号角声再次吹响,不过这次可不再是一个号角,而是整整一群。
所有人都不(jin)随之一震,难不成他们的大军已经到了?
若还只是刚刚先头部队的话,他们还能坚守一会儿,可要是对方的主力军到了,那就不太好说了。
“将军,我该干点什么?”
“你长矛扔的怎么样?”
“练过,很准。”
听到这话,郭战的眼睛不免一亮,指着一头站在山顶上,正仰天长啸的巨狼,对着赵寒说道。
“你看到山上的那头大狗了吗?”
“大狗?哦,看到了。”
“你扔一支试试,让我看看你能不能弄死它。”
赵寒拿起一支长矛在手里点了点,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摆好投掷的姿势,瞄准那还完全不知死神即将降临的巨狼。
只听“嗖”的一声,那长矛瞬间便飞了出去,笔直的冲向那头巨狼。
这巨狼的实力那可不弱,它一瞧见有东西向它刺来,顿时后腿发力一跃而起,准备躲过去,但是令它死都没有想到的是,起爆符也在他躲的那一刻引爆了。
瞬间,这头上一秒还在长啸的巨狼,此时却已死的不能再死。
“漂亮,赶紧给他多拿些长矛来。”
一个真正厉害的长矛手,不在于它能将长矛扔的有多么准,而在与他知道该何时引爆长矛上的起爆符。
要知道,从扔长矛到达到目标位置,期间的飞行时间可是很难估摸的。
而要想在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确定何时引爆,并且还要做到分秒不差的正好炸死或炸伤敌人,那可是很难把控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个实力强劲的长矛手,在军中可是十分受欢迎的。
突然,大地开始震动起来,这并不是什么土行术法使然,而是对方大军向前开拔了。
“五行大阵充能如何?”
“已经充能完毕,随时可以再次投入作战。”
“好,老子倒要看看这妖族到底有多厉害。”
郭战手里紧握住一把长矛,虎视眈眈的看向前方的云山,因为从那上面,已经有黑压压的敌军正在往下下,宛若大河一般,简直无穷无尽似的。
“长矛队远程各梯队准备。”
“放。”
随着郭战手中的长矛掷出,一时间密密麻麻的长矛向敌军的方向冲去。
而就在这时,一道土墙崛地而起,直接接下了所有的长矛。
看来对方在连续吃了几次亏后,也学的精神了,知道该要如何进行防守与进攻。
土墙正在缓缓向前行进,看对方这架势,是打算直接要将土墙给推到城下,以此来掩护后面的士兵发起进攻。
不过这些可都是郭战他们玩剩下的东西,若是这么简单就被他们给推到了城下,那郭战他们就可以集体引颈自刎了。
“土术,准备。”
“长矛队远程各梯队准备。”
郭战也不着急,他就静静的看着对方的土墙向前行进。
硕城之所以会建在这云山近前,就是为了防止对方用这般战术,通过推进一个土墙,大军便就此贴近城墙,再解除土墙成为攀登城墙的梯子。
山有山势,土墙往下推,便会越来越低,根本就挡不住更后面的士兵。
果然,这才没一会儿的工夫,他们便已经看到了,处于更后面而被显露出来的敌人。
郭战眯眼看着前方,并且举起了右手,但是现在还不是反击的时候。
敌人的土墙推进的进度很是缓慢,等了半天,才终于推到先前他们升起的那面长满尖刺的土墙面前。
只见那土墙缓缓从中开裂,仿佛给敌人的土墙让出一条路来。
而就在敌人的土墙刚刚行进过原来土墙的位置时,郭战猛地挥动着手,大声的喊道。
“土术,地刺。长矛手,放。”
因为地方需要维持先前的土墙,所以此时便无力才升起一道土墙抵御,随即便被长矛席卷其中,爆炸声一时间四起。
至于那些躲在土墙后面的人,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从地下冒出来一道道尖锐的地刺,直接就将他们给串成了一个个血葫芦,一时间损伤惨重,但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土术,合。”
先前那闪开的土墙,此时又瞬间合了起来,正好紧贴着对方的土墙后面。
“起爆符起爆。”
对方土墙上扎着的所有长矛顿时爆炸开来,爆炸的冲击直接将两道土墙全部炸碎。
同时,先前那一道道尖锐的金属刺,也随着爆炸的冲击,朝着敌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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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一十七章 放眼望去尽废墟
随着硕城将士的连番反击,敌人一时间损伤惨重,更是被重新打回到了云山后面。
“五行大阵充能。”
一旦有喘息的机会,他们就不能放过向五行大阵中充能,对面的敌人实力强横,若是没有了大阵的存在,他们在术法上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而若是术法输了,那对于守城的他们来说,将会是极为严重的事情。
敌人屡次进攻受挫,在云山的这一面,已经留下了不少的尸体,他们也不免有些忌惮,虽说大军皆至,可完全没有必要上前送死。
于是,他们决定要用术法好好的跟这城中的驻军比试比试。
只见,又一道土墙缓缓升起,随着这土墙的缓缓下移,渐渐露出了后面的一切,但是却没有看见有任何一个人,仿佛只是一道墙在移动。
郭战心里暗自揣测起来,因为他也不能确定这土墙后面到底跟没跟着敌人。
“土术,堵。”
既然不能确定其后面有没有人,那不如直接堵住对方的土墙前进,不管这后面藏着什么样的阴谋,都不能再让它向前移动半步。
于是随着一道土墙的升起,便完全阻止住了对方前进的步伐。
可是对方显然并没有就此罢休,只见一个个硕大的火球从天而降,笔直的冲向硕城。
郭战眉头一时间紧皱,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其中强大的元气,显然这些火球没有先前那般简单,其中应该有着什么样的阴谋。
“城中大阵,水术,幕。盾起,御。”
不知为何,郭战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为了保险,他命令做了两手准备。
一道水屏障出现在了硕城的身前,同时,刚刚让张昊旻所震撼的钢铁屏障也再次出现,用两道屏障来抵御火球,可郭战心里还不踏实。
撞击一触即发,硕大的火球首先撞在了那层水幕上。
所幸这水幕乃是城中大阵所维持的,威力极强,并没有被这一个又一个的火球给撞破。
但是就在他们以为抵御下火球的时候,外面已经被水幕消磨小了一圈的火球,随即炸裂开来,强烈的爆炸瞬间便击溃了水幕。
其冲击的威力,以至于连水幕后面的盾墙,都差一点被其给冲垮。
众人这时在心里不免感到庆幸,若不是郭战有先见之明,及时命令设立两道屏障,恐怕这个爆炸就有他们受的了。
盾墙开始分批次撤离,但是这才刚撤下去一点,他们便发现还有一个硕大火球的存在。
这个火球就这么静静的停在当空,根本就没和先前的火球一同爆炸。
郭战顿时大惊,急忙喊道。
“水幕。”
但是为时已晚,火球猛地炸裂开来,强大的冲击力根本就不是盾墙所能抵御的。
一时间,不禁盾墙被其给直接冲垮,就连抵御它的盾牌都变成了一个个的炮弹,直接飞向城中的众人。
赶巧不巧,其中的一个正笔直的冲向高台,目标直指高台之上的郭战。
由于事发实在突然,以至于众人根本来不及抵挡这块盾牌,剑才刚刚拔出来,那盾牌便已经近到身前,眼看着下一秒便会直接钉死郭战。
就在这关键时刻,“张昊旻”挺身而出,肩膀猛地一顶,便直接顶开了郭战。
而与此同时,他自己却也被这块冲击力十足的盾牌,给直接带飞,瞬间打穿高台的地面,直接被钉在了高台下一层的后墙上。
张昊旻低下头呆呆的看着,那块正六边形的盾牌,此时正深深的插在他的胸膛里。
随后眼前一黑,他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当他的眼前再次亮起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样子,虽然他还站在城墙上的高台上,但是他很清楚这里不是硕城。
他身边的人不仅全都换了,就连城前的那座连绵起伏的山也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就在他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想要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的时候,极遥远的地方突然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就连他都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动。
“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会有这般威力。”
张昊旻看着前面那朵升腾起的蘑菇云,心里久久难以平静。
若不是他非常确定自己依旧还处在这个世界当中,不然都以为是哪个国家投下了核弹。
高台之上,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那爆炸的方向,心情显得极为沉重。
这时,只见一人御剑从前面向此处疾驰。
等到这人临近了,张昊旻这才瞧见,此人背后正插着三面旌旗,显然与那赵寒一般,是个传送信物或传达命令的信使。
这信使飞身到了高台前,赶忙从剑上下来,冲着一人跪地说道。
“报,启禀王爷,硕城的城中大阵被引爆了。”
他这一句话,让还在疑惑的张昊旻,顿时心中大惊,刚刚那巨大的爆炸,竟然是硕城的城中大阵被引爆了,这岂不是意味着硕城已经没了。
按照当时郭战所说的话,若是硕城完了,那他以及全城上下的将士便也都将不在了。
张昊旻震惊的看向那蘑菇云升起的地方,他不知道在“他”死掉之后,硕城都发生了什么,以至于都不得不引爆城中大阵。
“他娘的,郭战这头倔驴竟然敢不听老子的命令。”
但是事到如今,他没有任何的办法,随着硕城的爆炸,郭战肯定已经战死沙场了。
张昊旻寻声看去,这被称为王爷的人,恐怕就是所谓的镇北王了,只是此时的镇北王正背向着他,他也看不见其面相如何。
不过单看这背身,倒是和南棠棣那家伙一模一样。
“归雁的罗老粗呢?他还没有撤?”
“回禀王爷,罗将军说他将与归雁的所有将士,与归雁共存亡。”
“他娘的,还都翻天了不成,竟然敢拿老子的话当耳旁风。”
实在是气不过,这镇北王竟直接从子母戒中取出了一把大剑来,一扔,随即便跳了上去,径直的朝着远方行去。
“王爷,快,快跟上王爷。”
因为此时的张昊旻,身体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所以他并不能决定要不要一同跟上前去。
而就在张昊旻为此暗道可惜的时候,他眼前的画面突然一闪而过。
此时的他不知为何竟到了一只飞鸟的身上,正在天空中自由的翱翔,但是当他向下看去的时候,他不禁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
下方一片狼藉,原本高大的城墙,此时竟成了断垣残壁。
城中更是变成了一片废墟,倒塌崩坏的房屋比比皆是,而与之所映衬的,便是满地的尸体,有巨狼的,有土龙的,还有一些其他的生物。
当然,这其中最多的,还是一种身披简易铠甲的丑陋怪物。
根据他们的着装来看,与硕城城外所见到的那黑压压的敌军一个模样,恐怕这便是那所谓的妖族。
而让张昊旻感到惊讶的是,“他”飞遍整座城池,也没有看到任何一具人类的尸体。
“他”最终落在了城内一处房屋前,这屋子倒还算完整,并没有与其他的房屋一般倒塌的不成样子,从这门面上来看,这应该是一家商铺。
这商铺原本应该悬挂起来的牌匾,此时断裂成两半躺在门前。
张昊旻打眼一看,心中顿时一惊,因为这其中的一半牌匾上,正写着郎城两字。
这也就意味着,这片废墟便是刚刚他所站立的那个郎城,也就是那个集结云中各地力量,想要阻住敌人前进步伐的郎城。
眼前的画面突然一暗,而当他再次看到东西的时候,他所看到的是个让他所熟悉的地方。
但是此时,这圣华山上却尽显不堪,以至于让他倍感陌生。
原本那成片成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此时却仅剩下一片烧焦的焦土,地上一个又一个巨大的坑洞,显然在这里爆发了一场恶战。
张昊旻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圣华山都是这般模样,那山上的宗门可还好?半山腰的自在观可还好?
“他”突然振翅飞了起来,盘旋而上,从山下渐渐往上飞。
可是张昊旻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他所熟悉的小院子,似乎消失了一般。
他并没有放弃,既然他找不到自在观的院子,那他就找那条自在观连接宗门的山道,漫长的山道应该是很好找的。
果然,没多久他便发现了如今只剩下一段一段的山道,顺着山道往下看去。
原本应该处在山道尽头的自在观,此时根本就没有半点的痕迹,在其位置上,只剩下了一个硕大到囊括整个自在观的大坑。
“他”还在继续往上飞,越飞越高。
直到张昊旻看到那位于圣华山顶端的宗门时,他不由得愣住了。
圣华宗两座高耸的建筑,蕴道阁以及登天楼,此时全都倒塌在一片废墟中,就连那巍峨的大殿也尽数被毁。
张昊旻看着已经满目全非的圣华宗,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就在他正准备再仔细瞧瞧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再次一闪而过。
此时出现在他视野当中的,便是妖族那浩浩荡荡的大军。
他们正团团包围住一座极为高大的城池,向其发起猛烈的进攻,看着城池那雄伟的城墙,张昊旻不用想都知道,这里便是大安的国都建安城。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一十八章 建安城之危
火术,燃。”
“援兵怎么还没有到?”
“快,快去支援西城,西城快要撑不住了。”
“长矛,长矛没了,快拿些长矛来。”
建安城上吼声接连不断,随着战况的愈加胶着,面对这四面围城的局面,驻军多少有些疲惫不堪,所有人要么在战斗,要么就在左右奔波。
而此时的天空上,正成群结队的飞着一群不知名的怪物。
它们长相极为丑陋,与先前张昊旻在郎城的废墟上,看到的那些(shēn)披简易盔甲的家伙们一个模样,恐怕这也是妖族的一种。
这种可以飞天的妖族,他们(shēn)材非常的矮小,犹如侏儒一般。
但是在他们的背后,却生着一对得有他们(shēn)体五六个大小的(rou)翼,在空中宛若一只只巨大的飞鸟,随时准备俯冲而下,袭扰城墙上的驻军。
不过人族也不是吃素的,只见一位位御剑的强者,正在空中与对方展开空战。
要知道,凡是能御剑飞天的,可都是归虚境以上的强者,他们的实力又哪是这群丑陋不堪的怪物所能匹敌的呢?
他们的唯一优势,便是其庞大的数量,若不是如此,恐怕早已经被消灭干净了。
建安城的地符大阵,随着飞天妖族的出现,早已经给撤掉了。
毕竟对方这种可以凭借(rou)翼飞翔的存在,地符根本就无法对其有产生任何的限制,反倒是束缚了自己人的能力。
张昊旻此时正寄(shēn)在一只翱翔的鹰上,他在云中默默地看着下方的一切。
因为天空中的战斗十分的混乱,所以张昊旻根本就看不清下面到底是个什么(qing)况,也看不清这里有没有他所熟悉的人。
他所能听到的,是妖族那浑厚有力的巨鼓声,是一道道起爆符的爆炸声,是混乱喊杀声。
“怎么不见他们使用术法?”
张昊旻在心中不(jin)疑惑,因为下方除了三两道由个人所释放的术法外,并没有出现如同硕城那般强大的法术洪流。
他可不相信,这大安的国都建安城,在防御上都比不上一个小小的硕城。
妖族大军正在源源不断的进攻着建安城,仿佛悍不畏死一般前赴后继。
而与此同时,建安城中的驻军却越来越显得疲惫,一次次驭剑,一次次投掷,无论是体力还是元气,也都渐渐的达到了上限。
但是敌人却依旧没有放缓进攻的速度,前一个刚死掉,后一个便踩着前一个的尸体继续向前,就如同蚂蚁啃食大象一般,逐渐蚕食着建安城的防线。
就在他们为此感到绝望的时候,更绝望的一刻来临了。
只见妖族的大军中,一时间飞升起数百人之多,他们没有(rou)翼,更没有御剑,就这么凭借自(shēn)的力量,漂浮在空中。
张昊旻在看到这一幕后,眼神不(jin)变得凝重起来。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若是想要不借助任何的东西,便想凭空飞起来,那就必须自(shēn)的实力达到仙人的境界才行。
如此一来,那些从妖族大军中飞起来的人,他们恐怕全都是仙人的境界。
一下子冒出来几百名仙人,这简直就是极其骇人听闻的事(qing)。
单凭一个仙人的实力,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摧毁一个普通的城池,哪怕是像硕城那般的边关重城,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更不要说这一下子直接出现了上百名的仙人,纵使是一百座建安城也会被轻易攻破。
看到这般实力后,张昊旻也终于明白了,硕城的大阵为什么会被引爆,郎城为什么会成为一片废墟,圣华山又为何会那般狼藉。
这根本就不是人族与妖族的战争,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在如此众多的仙人面前,人族又怎么可能会获胜?
下方这般惨烈的厮杀,根本就是那些仙人们的一场游戏而已,若是他们愿意,单凭他们的实力,便足以横扫整个大地。
至于这些仙人的(shēn)份,张昊旻在心里也早就已经有了答案,这些家伙恐怕便是传说之中的堕仙。
看到他们,张昊旻不(jin)抬头看了看上空,那些仙宫里的仙人们,此时在做些什么?他们为什么不站出来阻止这一切?
难道他们真的就要这样冷冷的看着人族被其屠戮殆尽?
张昊旻想不出答案,因为他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到如此程度。
而就在张昊旻暗自思量的时候,只见建安城的周围,突然冒出来五个庞然大物,他们分别是五个巨大的五行巨人。
这五行巨人的个头近乎有城墙一般高,浑(shēn)上下皆是由五行元气所组成,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可想而知其威力恐怕也不容小觑。
五行巨人不断的咆哮着,迈着大步向着建安城进发,似要将那高大的城墙给全部摧毁。
妖族的进攻也在同时停住了,因为这五行巨人可并不具备什么意识,他们根本就分不清哪个是敌人,哪个又是队友。
一脚踩过去,连大地都能踩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更不用说那些密密麻麻的妖族了。
而在这五行巨人当中,火行巨人给妖族带来的损失是最大的。
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一时间烧死了不计其数的妖族士兵,甚至就连走过去的脚印,都还在冒着挥之不去的烈焰。
其次便是水行巨人,凡是敢靠近它的家伙,全部都会被吸进它的(shēn)体内,然后在它的(shēn)体中活活被水给溺死。
于是,面对这五个庞然大物的行进,妖族的进攻顿时停了下来。
特别是那些位于其前进路线上的妖族士兵,更是纷纷躲闪着,防止自己被这么一个大脚丫子给踩成(rou)饼。
就连天空中的那些飞行妖族,也都纷纷暂时退避,生怕在巨人们攻城的同时,也会将他们给伤到,那可就不值得了。
而建安城的大阵,在这一刻也终于发挥了其原本的作用。
“水术,幕。”
一道水幕瞬间便笼罩了整个建安城,并且也成功的阻挡了巨人们前进的脚步,但是那个由水所组成的巨人,却轻而易举的穿过了水幕。
不过这都在建安城大阵指挥的意料当中,随即喊道。
“土术,沙化。”
对于水术来说,土术的克制效果最佳,特别是其中的沙化之术。
于是,只见这水行巨人的两只脚,瞬间便被沙化之后的大地给吞噬进去,而其也直接倒在了地上,被随即而来的更大的沙化给一点点吸收。
这建安城中的大阵实力极强,再加上天授帝所储存了大量的永恒石,自然是如虎添翼。
先前之所以一直没有使用大阵,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等到众人都疲惫的时候,借大阵的威力冲缓一下敌人的进攻,好趁机缓一口气。
随着水行巨人的消失,先前所释放的那道水幕也已经被其余的巨人给冲散了。
“火术,燃天。”
可是这五行巨人们还没等着往前迈步,接着便被一道火幕又给挡住了。
如同先前那般,火行巨人也轻而易举的便穿过了火幕,不过在先前水幕的折磨下,它已经小了整整一大圈。
“水术,瀑。”
与此同时,就在火行巨人的(shēn)前,突然凭空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瀑布。
飞流直下的大水浇在了火行巨人的(shēn)上,一时间冒起滚滚气雾,甚至还出现了一弯七色的彩虹,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至于那火行巨人,在大水之中,却只能无力的哀嚎着,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连续解决掉了两个巨人之后,城外的那些堕仙们纷纷为此鼓掌庆贺。
随着那群乱哄哄的飞行妖族四散之后,张昊旻也看清了这群堕仙的模样,他们与先前那些丑陋的怪物并不同,反倒是有点像传说中的精灵。
当然,最令张昊旻感到恼怒的,便是这其中竟然还夹杂着不少的人族。
在这场两大种族的战争中,(shēn)为人族的他们竟然不帮着人族对抗妖族,甚至还要帮着妖族屠杀人族,这简直就是种族的败类。
而就在此时,那道火幕也被剩余的三个巨人给击溃了。
不过在穿过火幕后,金行巨人也如同先前的火行巨人一般,被火幕给灼伤的整整笑了一大圈,便也成为了下一个目标。
“金术,囚。”
随即从地下升起一道道巨大的金属锁链,直接将木行巨人以及土行巨人给困在原地。
至于那金行巨人,就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再去囚(jin)它,毕竟金行的术法对于它来说只是个摆设而已,只会白白浪费大阵的能量。
“土行,地沼。”
因为大地的沼泽化,(shēn)体庞大的金行巨人直接落到了沼泽之中。
不过这并不能伤害到金行巨人,只是短暂的困住了它而已,而且按照五行术法的生克,这地沼之术甚至还能隐隐为金行巨人增加元气。
“火行,熔岩。”
这指挥大阵的虽然不知道是何人,但是这术法的释放却极为巧妙。
先前的地沼之术,可不仅是为了困住金行巨人,还顺便为这后面所释放的熔岩之术,提供一个可以承载的池子。
如此一来,便可以防止所释放的熔岩漫延的到处都是,万一融解了先前困住土行巨人与木行巨人的金属锁链,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由于双脚被困住,被熔岩包围的金行巨人不断的挣扎着,可是越挣扎便陷得越深。
而在此时,土行巨人靠着其自(shēn)的黏合(xing),一点点的将锁链从它的(shēn)体上给穿了过去,从而挣脱了锁链的束缚。
恢复了自由之(shēn)的土行巨人,并没有如同先前那般,继续朝着建安城进发。
它一转(shēn),走向了被困在熔岩中的金行巨人,此时的金行巨人已经只剩下了半个(shēn)子,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被彻底吞噬。
“木术,锁。”
一道道巨大的藤蔓从地下拔地而起,立刻便缠绕住了土行巨人的(shēn)体。
只见土行巨人还想如同先前挣脱金属锁链般,通过自(shēn)的黏合(xing),也一点点的将这藤蔓从(shēn)体中给穿过去。
不过,它若是有意识的话,它恐怕会为这个糟糕透顶的决定后悔不已。
缠绕在它(shēn)上的藤蔓,正愁该要如何钻进这厚厚的泥土里,土行巨人竟然主动解除了厚实的防御,一下子便被藤蔓抓住了机会。
于是纷纷涌进土行巨人的(shēn)体之中,不断的扎根蔓延。
土行巨人不住的哀嚎着,可是对于在它(shēn)体内部的藤蔓,它根本就无能为力,最终只得无奈的倒在了地上,随即崩塌成一地的碎土。
张昊旻在天上看着还保持着人形的藤蔓,心里不由得一惊,这幸亏对方只是由泥土所构成的巨人,若是真人的话,岂不是会异常的残忍无道。
随着土行巨人的崩塌,那被困在熔岩之中的金行巨人也已经被全部吞噬。
至此,便只剩下了还未挣脱金属锁链的木行巨人。
“水术,瀑。”
让张昊旻倍感意外的是,这指挥之人并没有像之前那般按照五行相克的原则,使用金行术法来对付木行巨人。
他竟然选择了使用水行术法来对付这木行巨人,这让张昊旻有些看不明白。
先前浇灭火行巨人的水瀑此时浇在了木行巨人的(shēn)上,不仅没有对它造成什么伤害,甚至还令其壮大了不少。
随着水瀑的持续浇灌,木行巨人也越长越大,整个(shēn)子比先前足足大了一圈。
不过,这木行巨人却突然失去了先前的怡然自得,变得奋力挣扎起来,将地上那一道道巨大的金属锁链给拽的直响。
在看到这一幕后,张昊旻瞬间便明白过来,这城中指挥可真是厉害。
因为得到了水瀑的浇灌,木行巨人便也开始不断的疯长,但是金属锁链的宽度却是固定的,随着其不断的变大,锁链便也越勒越紧。
终于,木行巨人的(shēn)体再也撑不住了,便在一瞬间被金属锁链给分割成了六份。
至此,所有的五行巨人便也全部倒在了大阵术法的手里,不要说摧垮建安城的城墙了,就连城墙根它们都没有摸到。
围观的堕仙们,不(jin)爆发出激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显然对于这场精彩的表演很是满意。
但是一切便就这么结束了吗?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见大地一阵晃动,突然裂开了一道道巨大的缝隙,从中爬出了一个个(shēn)材高大的熔岩巨人,它们虽然只有先前巨人的一般高,但是手中却拿着武器。
随即,又是一只只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巨鸟从中飞了出来,仿佛浴火的凤凰一般。
这一切还没有结束,一条由金属所组成的巨龙从裂缝中飞了出来,其庞大的(shēn)姿完全胜过先前的五行巨人。
对于龙,张昊旻听陈开宇那家伙跟他说起过,这个世界的龙一共分为两个种族,一个是蜥龙族,一个是鳞龙族,两族之间还爆发了一场大战。
根据陈开宇跟他的描述来看,这个金属巨龙恐怕是蜥龙一族,毕竟它(shēn)上可没有鳞片。
至此依旧没有结束,建安城北边的温度突然骤降起来,随即一个个(shēn)披铠甲,手持武器的冰霜巨人便出现了。
紧接着,在建安城的西侧,原本布满尸骸的土地开始长出了绿油油的青草。
而在这片不断扩大的青草地的中间,一个嫩芽从中冒了出来,随即便开始疯长,一转眼的工夫,原本的嫩芽便长成了一道参天巨树。
再次被重新包围的建安城,此时根本就无法同时面对如此之多的怪物进攻。
城中所有人都变得异常绝望,这是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在这种强烈的压迫下,一些不堪重负的人们纷纷选择了自杀。
皇城外的那口大钟,不断的被敲响着,广场上跪满了祈祷的人们。
“水术,幕。”
建安城的指挥官显然不会就此坐以待毙,如今的大阵还有能量,他还要战斗。
随即一道水幕出现在了建安城的上空,这让速度最快的火鸟赶忙进行回避,毕竟(shēn)为火行的它们,这水幕可不是好惹的。
不过它们也无需担心什么,这场攻城战可不是只有它们的存在。
寒冰巨人与熔岩巨人将手中的长矛掷向水幕,瞬间水幕便极尽透明,若不是城中大阵的储能充足,此时这水幕可能就已经被撞破了。
但是寒冰巨人的攻击可没有那么简单,它们的长矛在击中水幕后,水幕竟然开始缓缓凝结,并且迅速的开始扩散。
而那只金属巨龙,在此时咆哮着冲向水幕,转瞬间便将水幕给直接撞碎。
于此同时,大地开始震动起来,似乎地下有什么东西一般。
“金术,地盾。”
建安城的指挥官看了一眼西边那棵依旧纹丝不动的巨树,心里便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这棵树的进攻,恐怕并不是其上面的这棵树,而是地下的根。
所以,他才会果断下令,将建安城的地下进行加固,防止其直接从地下袭击到建安城的内部。
但是此时的建安城是顾得了头,却顾不了(pi)股。
只见那金属巨龙在击溃水幕后,飞(shēn)落到了城墙上,顿时直接将高大的城墙给压塌出一道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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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一十九章 堕仙来袭
当看到建安城那高大的城墙被这金属巨龙给压塌的时候,所有人的脑海中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建安城被攻破了。
这道守护了建安城近千年的城墙,如今再也支撑不住了。
“土术,地沼。”
“金术,刺。”
“土术,堵。”
“水术,瀑。”
指挥官快速的下达着命令,但是大阵没有那么快的释放速度,只能一个接一个的释放,根本就起不到该有作用。
“子敬,这大阵的指挥就交给你了。”
“父王,您这是要去哪里?”
指挥官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从子母戒中取出一把大剑,冲着城中的所有人喊道。
“凡是城中归虚境以上的人,随本王一同决一死战。”
随即,他便直接御剑而起,笔直的向着那金属巨龙冲去。
到了如今的时刻,无论是谁,又是何等(shēn)份,除了拼命与敌人厮杀之外,他们再别无他法,不然就只能等死的份。
顷刻间,无数道剑气纷纷挥向那头金属巨龙,甚至还有一道直接斩断了它的一根龙角。
金属巨龙顿时吃痛,但它毕竟不是真正的巨龙,除了一(shēn)金属之外,根本就没有所能与之对抗的手段,一时间是苦不堪言。
水瀑之术虽然阻挡住了熔岩巨人的步伐,但是却根本无法阻止住火鸟那灵活的(shēn)姿。
成群结队的火鸟群朝着建安城涌来,一根根长矛随即向其掷去,起爆符也在空中纷纷被引爆,但是却依旧阻挡不了火鸟们的进攻。
而此时,寒冰巨人也突破了土墙的阻拦,向着城中投出一柄柄长矛,不过幸运的是,众人正好将那金属巨龙从城中(bi)了出去。
于是连番受挫的金属巨龙刚准备展翅高飞,其巨大的翅膀便被寒冰巨人的长矛给刺中。
虽然它本(shēn)是金属,质地极为坚固,根本不是这长矛所能刺穿的,但是奈何这寒冰巨人的长矛自带凝结效果,这可就不是它所能承受的了。
随即,这金属巨龙的(shēn)上起了一层冰霜,不要说飞了,此时连动都动不了。
意识到攻击错人的寒冰巨人们,此时不由得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一时间没有再继续向建安城发起进攻。
而金属巨龙那边可别它们给坑惨了,因为(shēn)体的不断结冰,致使寒冰强行从其体内提取水行元气,从而导致它的金行元气大幅度缩水。
再加上因为失水而导致其(shēn)上的金属变得更加的脆,在剑气的攻击下,(shēn)体逐渐开裂,最终被生生斩掉了脑袋。
因为金属巨龙的陨落,周围的堕仙中,一部分人恼怒的指责着另一部分人。
突然,整个建安城猛烈地晃动了一下,显然是西边那棵巨树开始发起了进攻,不过它明显是碰到了铁板上,根本没有讨到半分好处。
早在那金属巨龙发起进攻的时候,因为担心这棵树会趁机发起袭击,所以建安城便赶忙释放了地盾术。
金属巨龙虽然已经死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打赢了。
寒冰巨人们已经开始重新凝结手中的长矛,准备再次展开新的一轮投掷,而那群被水瀑所阻挡的熔岩巨人们,此时也已经冲破了阻碍大步向前。
而因为地盾术的缘故,毫无作为的巨树,此时将树根沿着城墙伸展出来,准备趁着刚刚那金属巨龙所弄出来的突破口,将周围的城墙也全部扳倒。
“火术,熔岩。”
在巨树的树下,大片的岩浆翻滚起来,瞬间便引燃了这棵巨树。
但是这大火却并没有阻拦住树根的进攻,甚至树根依旧肆无忌惮的缠绕着建安城的城墙。
与此同时,无论是寒冰巨人,还是熔岩巨人,它们手中的长矛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巨树的树根一拉倒城墙,它们便会投掷长矛。
到那时,建安城便就真的被破城了。
天空中的火鸟率先发起进攻,冲破长矛爆炸防线的它们,很灵活的便躲过一道道剑气的袭击,朝着城中的屋舍袭去。
若是让一只火鸟冲入城中,那必将燃起成片的大火,这可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突然,一道巨大的金色剑气从远处袭来,瞬间便斩向那些正在围观的堕仙们。
这道剑气的威力,让他们不免很是惊讶,不过也并未掀起太大的波澜,直接就将其给挡了下来,毕竟他们这可是几百个堕仙。
但是随着这道剑气所引起的罡风,首先受难的便是城西外的那棵巨树,直接就被拦腰吹断,于此同时正准备扳倒城墙的树根也停了下来。
其次,天空中的那些火鸟们,直接就被这股罡风给吹散了,连哀鸣的机会都没有给。
最后,便是建安城北边的那群寒冰巨人,在这般罡风之下,纷纷炸裂开来,除了一地的冰水之外,什么也没有留下。
至于那些熔岩巨人,它们很幸运的被建安城的城墙给挡住了,罡风并没有危及到它们,不过此时,它们却也呆呆地立在了原地。
这道金色剑气所引起的罡风,可不仅是袭击了这些敌人,就连空中刚刚御剑与那金属巨龙对战的人,以及站在城墙上的人,也都受到了波及。
不过好在,并没有出现什么伤亡,城墙上的人被城垛给救了一命,才没有被这股罡风吹下去。
而空中那些御剑的人们,在经历过起初的慌乱后,很快便稳定了阵脚。
由于张昊旻处在高空中的缘故,所以他是最早发现这道金色剑气的,心里为此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有一丝担忧。
“幸亏逍遥这个家伙及时赶到,不然建安城可真就完了,不过他一个人会是这么多堕仙的对手吗?”
就在他准备瞧一瞧逍遥这家伙有什么变化的时候,还没等着临近,他的眼前便开始地转天旋起来,所过的罡风明显也影响到了“他”。
张昊旻被眼前的画面给晃得头晕目眩,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的眼前终于暗了下去。
看来这只观战多时,颇为无辜的鹰,恐怕也没能幸免遇难。
随着他眼前的视野暗下去不久,一道刺目的金光突然亮了起来,一时间让他根本无法睁不开眼来,只能眯着眼,想要看一看这金光到底是个什么。
可是就在他的眼睛逐渐适应金光的时候,一道威压随即打断了这一切。
“呼。”
张昊旻猛地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此时的他满头冷汗,不由得大口喘着粗气。
可是随着呼吸,他反倒越来越感到难受,脑袋涨得发昏,更是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胃里一阵翻涌,根本来不及细想,他便意识到了不对。
随即便要下(chuáng),可是眼前直晃悠,竟直接跌落下去。
一时间,他也顾不得(pi)股的摔痛,连蹬带爬的冲到了木桶前,趴在上面便吐了起来。
一顿稀里哗啦过后,他这才总算是舒服些,对着木桶说道。
“原来你是干这个使得。”
“你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外面出大事了。”
张昊旻这才刚醒,他心里的那一缕残魂便惊声大叫起来,显然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qing)。
不过此时的他,根本没有那个心(qing)去理会,而是无精打采的看向窗子。
四下里静悄悄的一片,月光远比先前要更加的明亮,撒在窗纸上,犹如冬夜的窗外落满大雪一般,银装素裹甚为好看。
“嘿,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在听老夫说话啊?”
“只要这天还没塌下来,那你就先让我缓口气。”
张昊旻刚准备平静一下,突然上空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元气碰撞,威力不同小可。
这般强烈的元气波动,吓了张昊旻顿时一激灵,心里不(jin)暗道:难不成这堕仙已经开始进攻了?
“咦?你小子怎么知道外面是他们的?”
这残魂的一句话,顿时把张昊旻的心给提到了嗓子眼。
刚刚在梦中,他可是见识到了堕仙们的厉害,特别是那堕仙的数量,简直吓死个人。
张昊旻虚脱般走到窗前,想要将窗子打开,看一下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ing),竟然能引起如此强烈的元气波动。
最主要的是,他想看看是谁在与那堕仙战斗。
“嘿,你这臭小子,竟然不先问问老夫外面是个什么(qing)况。”
张昊旻此时没有心(qing)与他斗嘴,毕竟他的脑袋还有些昏沉,显然是这梦境的后遗症。
不过,这梦天阁的窗子倒是颇令他感到失望,根本就打不开。
“那你说说看,这外面都是个什么(qing)况?”
“这建安城的上空,此时正有一个仙人与三个狗东西,哦,也就是所谓的堕仙。啧啧,没想到这些狗东西竟然还能有重见天(ri)的一天。”
“一个仙人,三个堕仙?”
张昊旻想都没想,便确定那仙人肯定是消失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逍遥。
只是,听残魂的话,此时与他交手的可是三个堕仙,一时间张昊旻不免为其担忧起来。
毕竟俗话说的好,一个好汉三个帮,就算逍遥的实力很强,那也架不住三个堕仙的轮番进攻啊,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就不好了。
“没错,那仙人就是平(ri)里与你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那个。”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快说说现在上面的战况如何?”
“你小子这么着急干嘛,和你住一个院子的那个,正压着那三个狗东西打呢。”
听到这话,张昊旻顿时便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随即便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堕仙的实力会不会太弱了些,竟然三个打一个还被那一个压着打,简直跟闹着玩似的。
“这堕仙是不是也太弱了些?”
“呸,那群狗东西也配带个仙字?依老夫看来,也就是帮杂碎而已。”
“你以前就遇到过他们?”
“废话,老夫不仅遇到过他们,甚至还将他们给杀怕了,以至于听到老夫的名号后,浑(shēn)便直打哆嗦。”
张昊旻不(jin)颇为无语,听着他话里那得意洋洋的样子,说的就跟真的似的。
“好汉不提当年勇,你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毕竟几百年的时间都过去了。”
“嘿,老夫现在过过嘴瘾难道还不行嘛。”
“行行行,那您接着说。”
被张昊旻这么一打岔,他哪还有心(qing)继续接着说?只得没好气的说道。
“他们这群狗东西虽然被称为仙,不过从真正的意义上来讲,他们根本就不配被称为仙,只能算是一种游介于归虚境与仙人之间的存在。”
“归虚境?您这跨度实在是太大了,直接囊括了合(shēn)境与圣境。”
“合(shēn)境与圣境?那是个什么境界?”
对于残魂这么一问,张昊旻一时间是哑口无言,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毕竟,他现在还没有达到合(shēn)境,又怎么知道合(shēn)境是个什么样的境界?就更不用说在其之上的圣境了。
不过这毕竟是公认的境界划分,难不成他不知道?于是反问道。
“那归虚境后面是什么境?”
“归虚境后面就直接证道成仙了,你还想要什么境?”
“直接证道成仙了?”
张昊旻不(jin)一下子懵了,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难不成这家伙当年从归虚境直接跳过了合(shēn)境与圣境,一下子便飞升成仙了?不要说他不信了,恐怕传出去也没人会信,这简直太荒谬了。
于是张昊旻不免笑着说道。
“你是在开玩笑吧,这不经历合(shēn)境与圣境,你怎么可能直接证道成仙呢。”
“老夫可没有跟你开玩笑,当年确实没有这两个境界,达到归虚境之后,将天道汇聚于(shēn)体之中,便可以飞升成仙了。”
张昊旻对于他的这个说法简直难以置信,竟然归虚境之后便可成仙,难不成这合(shēn)境与圣境就是摆着好玩的?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了?成仙无非不过五个步骤,蕴精、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难道还能再多出来一步不成?”
对于残魂的说辞,张昊旻的脑袋明显有些不够用了。
听他说的这般若有其事的样子,似乎倒也是那么一回事,可问题是,这世间所有人都是这么划分境界的。
精魄境、气海境、神驰境、归虚境、合(shēn)境、圣境。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缘由,不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多出来两个境界。
不过,他跟这一缕残魂在这儿争执一点用也没有,本(shēn)他便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听残魂的口气,他好像很确定没有似的。
所以这多出来的两个境界问题,还是得问问明白人才行。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在这儿跟我争执这个,你那毕竟是几百年前的事(qing),说不定这几百年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这倒也是。”
“你还是赶紧跟我说说那堕仙,不,那狗东西是怎么一回事吧。”
在刚刚的梦境中,妖族大举来犯,堕仙在其中可是出了不少的力,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弄清楚堕仙是怎么一回事,也好提前有个防备。
“这狗东西就是在归虚境要与天道合道的时候,不被天道而认可,从而背弃了天道,通过某种特殊的秘术,绕过天道的认可,从而达到准仙人的实力。”
“绕过天道的认可?”
听到这话,张昊旻的眉头不(jin)凝重起来。
证道成仙,顾名思义,这首先便要得到天道的认可,印证自(shēn)的本心之道符合天道的要求才是成仙的根本。
倘若是有方法绕过天道的认可,那岂不是成仙变得非常容易了。
他记得栾华成曾经讲过,这成仙之道是要从修炼的那一刻便开始培养的,一步步将其变得充实起来,最终以此来印证天道。
若是可以绕过天道,那修炼便也没有那么多可顾忌的事(qing)了,反正最后又不接受天道的检查。
对于这一点,张昊旻是非常清楚的。
从前他还在上学的时候,若是哪次考试成绩将会不通知家长的话,那考成什么样子,最后分数又是多少,便也就显得毫不在意了。
特别是这所谓的绕过天道,完全就等于买通了监考老师,那岂不是痛哉快哉。
“没错,也正是因为这群狗东西绕过了天道,所以才会称他们为堕仙的。”
“既然他们都已经绕过了天道,那他们为什么是准仙人而不是仙人?”
“仙人可都是被天道认可后,才飞升成仙的,其本(shēn)便可以运用一部分天道的力量,而这也正是仙人的强大之处。
对于绕过天道的他们来说,又怎么能运用天道的力量呢?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如此一说,张昊旻便也就明白了,看来这绕过天道的认可也并不咋地。
那些通过作弊而取得成功的人,他们所获得的成功终归是假的,其本(shēn)便不具备那个实力,又怎么可能与那些真正成功的人并肩呢?
“哦,原来是这样的,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既然这所谓的堕仙,实力并没有真正的仙人强,那逍遥那边,他便也没有什么可值得担心的了。
不过同时,张昊旻的心里也不免升起一个疑问,为什么梦境中堕仙们如此肆无忌惮的屠戮,(shēn)在仙宫的仙人们却不出手阻拦?
从此时到妖族大举进犯,这一段时间里,仙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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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二十章 墨刀
今天因为是我的生(ri),再加上eason的线上演唱会,所以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以至于今天就只有这么一更,还望大家能多多体谅,明天照常继续,抱歉。】
“陛下已经睡了,今夜无论有什么事(qing)都不要来打扰他。”
这近臣嘱咐完四下的小辈份后,不(jin)抬头看了一眼天上。
此时的夜空,原本稀薄的云早已不知去了何处,只留下一轮明月还挂在天上,雪白的月光洒在天空中的三人(shēn)上。
突然,一道金光乍现,如同一把弯刀般向着其中三人斩去。
对面三人在看到这道金色剑气后,不敢与其硬碰硬,只得迅速闪避,唯恐会被其伤到。
若是仔细看的话,他们其中一人的胳膊已经被斩掉了,漆黑的血不断地往外流着,显得在先前的战斗中吃了大亏,才会如此狼狈不堪。
此时,皇宫的一处别院中,本应该喝得不省人事的天授帝,正端坐其中。
“看来这三个坠子也拿不下一个仙人啊。”
“若是真让他给赢了,那事后不会拿我们开刀吧?”
黄粱颇为担忧的看着天授帝,虽然早在几天前便已经制定了这个“诛仙计划”,但是这堕仙的实力实在是差强人意。
若是他们不能斩杀逍遥的话,恐怕逍遥会在之后那他们问责。
无论是天授帝,还是黄粱,他们可都经历了逍遥的拿捏,黄粱倒还好些,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的,但是天授帝的胳膊却还包扎着呢。
听到他们的话,胡广成不(jin)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战斗,颇有意味的说道。
“既然这些堕仙敢来围杀仙人,那他们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天授帝在听到他的话后,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两眼,似乎心里在怀疑着什么。
“胡将军所言极是,既然这坠子们铁定能斩杀仙人,那何不直接由胡将军领头,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说话这人,全(shēn)都裹在黑袍之中,别院里又没有掌灯,自然也看不到他的相貌。
不过单听他说话的声音,并不粗犷,甚至还有一丝女(xing)特有的(yin)柔,犹若那戏台上唱反角的戏子一般。
这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幕卫中的卫士长,仅次于幕卫指挥使,也就是幕卫的二把手。
听到他说这话,那胡广成显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赶忙借口道。
“这人算不如天算,坠子们计划的再好,万一还是低估了那仙人,也终归是一场空。”
“哟,先前胡将军那可是信心满满的,这怎么一转眼的工夫,话锋就变了。”
“我说什么话很重要吗?难不成我说让他死,他就能真死了?”
“你这么凶干嘛,吓坏人家了。”
这幕卫的卫士长摆出一副女儿的作态,佯装很是害怕的样子,反倒让胡广成犹如吃了一个苍蝇般恶心。
一个大男人,竟然这般扭扭捏捏,真是够变态的。
“你少在我面前摆这种样子。”
“怎么?胡将军这是准备和我打一架咯?”
尽管胡广成心里极为气愤,但是他心里清楚,若是真要打起来的话,他根本不是这家伙的对手,甚至下场将会非常难看。
这家伙之所以能坐到幕卫卫士长的位子,那可不是靠着境界,而是靠着其杀人的人数。
单拿两年前轰动整个建安城的花家一事来说,在通敌证据根本就不充足的(qing)况下,这家伙竟然独(shēn)一人将整个花家满门处决。
而作为金甲卫首领的胡广成,他可是知道不少其中的内(qing)。
虽然当时这家伙公然放出话去,说那花家家主曾背地里辱骂过他,但是对于这种明显公报私仇的事(qing),所有人却都统一的保持了沉默。
这还是后来韩泽私下里告诉的他,那花家侵犯了皇室的利益,所以这家伙其实是天授帝秘密派过去灭口的,也正是这个原因,所有人才会保持沉默。
背靠天授帝这棵大树,又(shēn)居幕卫要职,再加上那骨子里的心狠手辣。
胡广成可不愿意和这家伙撕破脸,就算是真的要撕破脸的话,那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哼。”
“行了,你们俩给朕消停会儿吧。”
天授帝感到头有些疼,便用右手撑住脑袋,拇指轻轻地揉着太阳(xué)。
这晚宴的时候,他毕竟喝了不少的酒水,本就是晕乎乎的状态,如今再加上他们俩人的吵吵闹闹,自然让他一时间更为头大。
有了天授帝的训斥,他们两人也都不再多说什么。
“广成,金甲卫那边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一切全部安排妥当,只要天上那仙人一死,必将生擒那小子。”
“嗯,你办事朕放心。”
这都已经快天亮了,一夜未睡的天授帝,此时困倦的不行,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其实按照原本的计划,他现在就应该躺下睡着了的,只是有些麻烦的事(qing)他不得不处理,这才强撑着来到了这座别院。
“行了,时间已经不早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天授帝一说这话,他们三人便赶忙起(shēn)准备告退,不过天授帝却把黄粱给喊住了。
等到另二人走了之后,天授帝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才问道。
“宗生那儿怎么样了?”
“近几(ri)并无任何动静,不过相信不出几(ri),便会有大动作。”
“那你可要看紧点,不要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天授帝漫不经心的说着,随即起(shēn)便准备回去睡觉,困意已经让他不住的打着哈欠。
在看到天授帝要走后,黄粱不免压低了声音,急声问道。
“陛下,不知广成一事该如何处置?”
“这个你就不用(cāo)心了,墨刀自然会处理的。”
墨刀也就是先前坐在这儿的那个黑袍人,也是幕卫中除了圣人之外,实力最强的存在。
所以在听到天授帝的话后,黄粱便也不再过问什么,结果已经是注定了的。
“胡将军,您这是要去哪里?”
“你什么时候跟在我(shēn)后的?”
胡广成的心里不免一紧,他都出别院有一会儿了,这家伙竟然还跟在他的(shēn)后。
面对这么一个杀人无数的大杀星,大晚上的,任谁都会感到后脊发凉,不过他毕竟是金甲卫的首领,并不惧怕,难不成他还敢将自己杀了?
“怎么?这路还只能胡将军走,不能我走了?”
“我还要要务在(shēn),懒得跟你在这儿多嘴。”
说完,胡广成便准备迈步离开,毕竟今晚他还有不少的事(qing)要做。
“别着急啊胡将军,我还没把话说完呢。”
“有话就说,有(pi)就放。”
纵使一个正常人,被这么一个半男不男、半女不女的家伙给缠住,心里也不免平生几分怒气。
更何况,还是对其厌恶之极的胡广成。
“哟,胡将军这话可说的够粗鲁的,不过我喜欢。”
被他这么一说,胡广成顿时浑(shēn)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里感到一阵恶寒,若是现在睡去的话,恐怕会做一整夜的噩梦。
这种家伙他懒得再多说一句话,在同一个地方呼吸,他都感觉空气是脏的。
“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在这儿耽搁,你要是不说的话,那我可就走了。”
“别急呀胡将军,刚刚你在别院的时候,说我摆这种样子,我着实有些想不太明白,我是摆了哪种样子啊?”
面对墨刀这咄咄(bi)人的架势,胡广成不(jin)目光一寒,这家伙果然就是来故意找茬的。
不过他此刻却也懒得搭理这家伙,毕竟他还得赶去梦天阁那里看着,随时准备抓捕张昊旻,于是没好气的说道。
“哪种样子你心里清楚,若是真不知道的话,那就回去照照镜子。”
“哟,胡将军可曾听说过花家的事?”
“你这是在威胁我?”
胡广成可是丝毫不惧墨刀的,他可是天授帝任命的金甲卫首领,又是天授帝的左膀右臂,作为一条狗的墨刀,难不成还敢咬他?
“当初花家那老不死的也是这么问我的,不过我很大方的告诉了他答案,胡将军若是真的想不明白的话,那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他。”
“我乃金甲卫的首领,请你注意你的言辞,不然陛下问责的话,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兜着走那岂不是更好,省着下一顿还不知道去哪里吃。”
墨刀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靠近胡广成,眼神极为不屑的看着他,好像在看一具尸体。
就在胡广成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一缕寒光闪过,一把匕首便穿过了他的喉咙,他又怎么可能说出话来,只得瞪大了眼睛看着墨刀。
“哟哟哟,这眼神可是吓坏人家了呢。”
墨刀完全不加掩饰的狞笑着,随手便将匕首给抽了出来。
胡广成随即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艳红的血,不受控制的从他手缝里往外冒着,没过多会儿工夫,他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墨刀蹲下(shēn)子,将匕首上的血渍抹在了胡广成的衣服上,看着他那依旧不肯瞑目的眼睛,颇为同(qing)的帮他合上了眼睛,摇头说道。
“啧啧,好好的一个人你不做,偏要当那些坠子的狗,这又是何必呢。”
早在几(ri)前,一件异常的事(qing),便引起了负责监视费宗生的黄粱的注意。
胡广成竟然三番两次的前往费宗生的府邸,并且还为其送去了大量的宝物,此事非常的可疑,他便将其禀报给了天授帝。
要知道,费宗生自从交出兵权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了府里,终(ri)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却不知怎么竟联系上了傀魔。
也正是因此,(shēn)为大安国师的黄粱,才不得不亲自监视费府。
如此一来,这频繁前往费府的胡广成,其背后的目的便引起了天授帝的高度关注。
但是考虑到胡广成的(shēn)份问题,再三思量后,天授帝还是决定先警告他一下,让他赶紧打消掉心中的邪念。
所以才特地遣人将高士居早就送回来的信笺交给了他,让他再转交给自己。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来警告他,让他知道,傀魔的那边可是有他们的人,若是他真的如同费宗生一般,打定主意要与傀魔为伍的话,下场会很惨。
胡广成在得到警告之后,倒也确实消停了几天时间,并没有再前往费府。
不过,就在天授帝真的以为这家伙老实了之后,他竟然趁着天授帝受伤的工夫,准备再次偷偷地潜入到费府之中。
他的算盘打的是极好,天授帝如今受了伤,自然会将注意力全部放到“诛仙计划”上,没有工夫搭理他,他便可以偷偷地联系费宗生。
只是,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qing),这天授帝的手里还有幕卫这只眼睛。
虽然黄粱因为受伤,暂时休养了一小段时间,但是幕卫的圣人们却全都已经回来了,自然可以代替他暂时监视费宗生。
于是胡广成便如同瞎了眼的苍蝇一般,一头撞了进去。
若不是及时通知了黄粱,黄粱出面堵住了胡广成的必经之路,他说不准就已经进入费府了,到时还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所以,在将“诛仙计划”幕后之人的矛头指向胡广生之后,这才有了今夜所发生的事(qing)。
与此同时,天幕之上的战斗突然发生了变化。
只见那位断臂的堕仙,竟然将剑插进了自己的(shēn)体之中,随着那剑愈发的明亮,他却也缓缓变得干枯起来,直至最终化成一团飞灰。
另一名堕仙拿起了剑,朝着逍遥猛地挥了一道剑气。
逍遥可是丝毫不怵,抬手便是一道金黄色的剑气回击而去。
两道剑气在天际发生猛烈的碰撞,掀起猛烈的元气波动,而一直处于下风的堕仙,此时所释放出的剑气,竟然隐隐胜过了逍遥。
只能感受到元气的波动,却看不到天上局势的张昊旻,心里不(jin)倍感焦急。
“上面这是发生了什么?那帮狗东西怎么突然一下子厉害起来了?”
“因为这帮狗东西不知怎么,竟然找到了喋血剑。”
“喋血剑?那是什么东西?”
张昊旻可并没有那么大的博识,这什么喋血剑他可从未听过,不过听这名字恐怕不是一把正常的剑,反倒像是一把魔剑。
“这喋血剑可是出了名的邪剑,一旦出剑必要饮血,而被饮血的人实力越强,被饮的血越多,这喋血剑便会随之越强。
像是这般威力,恐怕是一个狗东西将自己祭献给了喋血剑。”
“那这可怎么办?逍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你不要小看了仙人好嘛,就算是有喋血剑,只要不被其饮到血,那双方的实力便是不相上下,到时只要喋血剑的能量耗尽,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听到这话,张昊旻不免松了一口气。
“不好,有人来了,你快赶紧躲起来。”
“来的是什么人?”
这屋子里根本就没有能躲避的地方,敞亮到一进门,屋子里的一切便能一览无余。
“不清楚,不过他的实力不弱,至少也是仙人的层次。”
“仙人的层次?”
张昊旻不(jin)心里咯噔一声,心里暗道坏事了,这该不会是鬼面人来了吧。
“这梦天阁不是有结界的嘛,他没有腰牌应该进不来吧。”
说这话的时候,张昊旻的心里是多少没有底气的,万一这梦天阁的结界对仙人无效,那岂不是丝毫也不能拦住对方的脚步。
不过残魂的话,一时间却给了他信心。
“你若不说,老夫都差点给忘了,既然这梦天阁有天道的结界,那他肯定是进不来的。”
就在残魂的话音刚落,梦天阁的大门便被人给猛地推开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昊旻所担心的那鬼面人,此时他那一双冒着红光的眼睛,在黑夜之中格外的显眼。
张昊旻在看到这一幕后,赶忙便要从子母扳指中取出困仙符与浩渺剑。
毕竟按照逍遥的说法,只要用困仙符将其困住之后,再用浩渺剑进行攻击,没准还能杀了对方,更何况如今这浩渺剑还可以仙解。
只要他用剑意唤醒浩渺剑魂,促使浩渺剑仙解的话,斩杀鬼面人应该不成问题。
但是他忘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在进入皇宫的时候,所有人的子母戒都被设下了秘术,在天亮之前是不能使用的。
于是,张昊旻的心里一下子慌了,逍遥正在天上被堕仙给缠着,而子母扳指又不能用,他又如何能面对这鬼面人?难不成他今天便要交代在这儿了?
“你,你来干什么?”
“帮你完成一个夙愿。”
一边说着,鬼面人便直接走进了梦天阁中。
“你不是说他进不来嘛,现在我该怎么办?”
张昊旻急忙在心里问到那一缕残魂,毕竟他现在最大的依仗便是他,只希望他能帮自己想出个主意来。
“你手里若是有剑的话,老夫倒还可以帮帮你,不然就(ài)莫能助了。”
这残魂心里其实也很是着急,张昊旻这么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传人,如今就要折在这里了,他又怎么能不着急呢。
可是再怎么着急也没有用,他只不过是一缕残魂而已,(pi)用也没有。
看到张昊旻半天都没有说话,鬼面人不(jin)用神识在他(shēn)上扫了扫,随即便发现了藏匿其中的那一缕残魂,于是笑道。
“看样子,你已经开始学浩渺剑法了?”
鬼面人这突入起来的一句话,顿时便惊住了张昊旻与他体内的那一缕残魂。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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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二十一章 危
这关于浩渺剑法与他心里那一缕残魂的事情,张昊旻可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哪怕是一向什么都说的逍遥,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告诉。
可是,就是这么一件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事情,这鬼面人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张昊旻在心里感到疑惑的同时,也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难不成这家伙一直都藏身在他的身边?
毕竟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鬼面人长什么样子,这家伙始终都戴着一个让人不寒而颤的面具,仿佛下面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不过这还是有些不对劲,哪怕是真的伪装在他的身边,可是他也没有告诉旁人啊。
难不成这家伙在他身上设下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术法?
在心里仔细一想,张昊旻觉得这事确实可疑,无论他身处何地,这鬼面人总能像是在他身上装了定位系统一般,轻而易举的找到他。
要知道,今夜他在这梦天阁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公开的秘密。
那怕是宗门内知道的人,也都不知道这梦天阁具体在皇宫的什么位置,可是这鬼面人却像是十分确定一般,直勾勾的便奔着这梦天阁来了。
单凭着这般直接,又怎么不让张昊旻为此感到心惊呢?
但是对于张昊旻的疑问,鬼面人却并没有说些什么,似乎这其中隐藏着什么秘密一般。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鬼面人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眼睛里的红光变得更加明亮起来。
随着他缓缓走向张昊旻,梦天阁的大门也慢慢闭合上,屋子里的光线也在此时昏暗了几分,一时间将他那眼中的红光彰显的更加夺目。
张昊旻一边小心翼翼的向后倒退着,一边强装镇定的对其嚷道。
“你不要过来,你要是再过来的话,小心我用困仙符将你困住。”
似乎张昊旻的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这鬼面人果然停住了步子,若有所思起来。
张昊旻见自己的话成功的震慑住了对方,心里不免有了些底气。
于是,他赶忙绞尽脑汁想着还能用什么方法来就此拖延时间,只要时间拖得足够久,那这局势便会对他越有利。
尽管从此刻拖到天亮是不切实际的,但是拖到逍遥收拾完那几个堕仙是很有可能的。
然而就在张昊旻找好理由,准备再吓唬一下鬼面人的时候,鬼面人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让他心中一时间翻起惊涛骇浪。
“你的子母戒不是被封了嘛。”
“谁,谁说的?”
张昊旻心里极为慌张,不过为了掩饰子母戒被封住的事实,他赶忙从子母石坠中取出了那枚奖励给他的靛蓝色永恒石,举起冲着鬼面人说道。
“看到了吧。”
“哦?难不成你还能把那浩渺剑与困仙符也放进子母石坠中?哈哈哈。”
鬼面人笑得肆无忌惮,仿佛都有些不忍心拆穿张昊旻的小把戏。
对于鬼面人竟然知道这一切,张昊旻不免大惊失色起来,他感觉此刻在这家伙面前简直毫无秘密可言,简直一切都被他给看穿了似的。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只是来帮你完成一个夙愿而已。”
“夙愿,什么夙愿?”
上次这个家伙出现的时候,也是口口声声的说着要帮自己,可是结果呢?这家伙竟然对他使用搜魂术,若不是逍遥出现的及时,他恐怕就不是神魂受伤那么简单了。
“与一个姑娘一生一世的夙愿。”
鬼面人看似是在跟张昊旻开玩笑一般,但是语气中却有着一种怅然若失的坚定。
“姑娘?”
被鬼面人这么一说,张昊旻不禁当场傻掉了,这怎么还蹦出来个姑娘?
这家伙满嘴嚷着要帮自己实现什么夙愿,可是自己何曾有过关于姑娘的夙愿,而且还是一生一世的那种。
到目前为止,他也就与两个姑娘有过感情纠葛。
一个是轻雨柔,从他来到这个世界起的第一天晚上,他便遇到了这个可怜的丫头,但是他可真没有要与之一生一世的想法。
若是有的话,那他也就不需要再逃避什么,纠结什么,更不会再对其他的姑娘有着任何的想法。
虽然在这个世界里,什么三妻四妾的事情都很是普遍,但是在他的心里,只想找到一个一心一意能相互陪伴一生的姑娘即可。
至于另一个姑娘宋灵,张昊旻承认自己的心里确实有过想与之一生一世的想法,但是那也仅仅只是个想法而已。
毕竟他们两人现在也只是互有好感,连谈恋爱都算不上,就更不要说一生一世了。
难不成这鬼面人还准备将自已与那宋姑娘掳到一起,然后生米煮成熟饭?
一想到这儿,张昊旻连害怕的心都没有了,甚至内心还有点春花怒放的喜悦之情。
“现在跟你也说不明白,不过等这之后,你自然会感谢我的。”
“你不会是准备把我给掳走吧。”
张昊旻虽然表面上显得颇为惊恐,但是其内心深处却还有那么一丝小期待。
倘若这家伙真的能帮他解决了这终身大事,那事成之后,自己可得好好的感谢他才是,怎么着也得大摆宴席。
不过,随即张昊旻却又摇了摇头,这宋灵毕竟是个姑娘,如此一来,不仅对其影响不好,而且自己也总有种趁人之危的小人作为。
更何况如今形势一片大好,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
“掳走?你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鬼面人虽然不知道张昊旻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不过从这家伙的表情上来看,恐怕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那你要怎么帮我实现与姑娘一生一世的夙愿?”
这一次,鬼面人可并没有再回答他的问话,只是默默地冲着张昊旻抬起了手,做出一个抓取的手势。
瞬间,一股巨大的吸力出现在张昊旻的身上,他整个人被扯向鬼面人的手里。
尽管张昊旻是拼命的抵抗,但是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抵抗的能力,各类宝物全部被藏在了子母扳指中,只得无奈的被鬼面人抓住衣领。
张昊旻不禁慌忙的大喊起来,说道。
“你,你要干什么?逍遥他可还在上面呢。”
鬼面人似乎是觉得张昊旻有些聒噪,便单手一挥,周围的一切变得浓稠起来,连空气中的尘埃都变得极为缓慢。
张昊旻想要张嘴大喊,不要说出声了,就连简单的张嘴他都做不到。
“前辈,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老夫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能帮你想什么办法?”
仅剩下的这一缕残魂,他又怎么能抗衡的了同为仙人境界的鬼面人呢?
若是此时的鬼面人对他动了杀心,想要除掉他的话,恐怕仅需要动一个念头就能做到。
对于这百般无助的局面,张昊旻的心里不免闪过一丝绝望,暗道,难不成今日自己就要彻底交代在这儿了吗?
什么跟姑娘一生一世的夙愿,什么来帮助自己,都不过是那自己寻开心罢了。
“这梦天阁可是有天道所设下的结界,逍遥那家伙是不可能进来的。”
鬼面人像是在喃喃自语,却又像是在故意说给张昊旻听的。
那一缕残魂说的没错,这梦天阁确实设有一道天道的结界,以此来守护其中的那一丝天源,防止被人给窃取。
不过,他可不在这天道所限制的范围之内。
鬼面人轻轻将手抵在了张昊旻的眉心处,一道金光一闪而没入其中。
随即张昊旻感到自己的神魂一震,万般刺痛的感觉瞬间袭卷全身,让他痛的想要大喊,却根本就喊不出声音来。
张昊旻心中的那一缕残魂,在感受到这股力量之后,不禁大叫起来。
“不好,他这是要震慑你的神魂。”
这神魂的重要程度简直不言而喻,一旦神魂受伤,轻则会造成身体的虚弱不堪,从而影响修炼的进度,重则会直接失去意识,成为一个“活死人”。
张昊旻又怎能不知道这一点呢?
但即使是他知道,依照他此时这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况,他还能做些什么?
“这霸下藏息术都解开了,难不成这一道小小的结界还能妨碍我?”
对于这一切,鬼面人他早就已经算好了。
因为张昊旻要参加宗门大比,所以到时候逍遥便会解开设在他身上的霸下藏息术,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如此轻易的找到张昊旻。
其次,张昊旻子母扳指中的困仙符很是难缠,浩渺剑也具有一定的威慑力,他不得不小心应对,而这宗门大比结束,张昊旻便也要进入皇宫参加晚宴。
可是这进入皇宫的必要条件便是封锁子母戒,防止有人会行刺陛下。
如此一来,这困仙符以及浩渺剑的棘手问题,便也随之消失了。
最后就只剩下了逍遥这么一个麻烦,不过这也早在他的算计之中。
这梦天阁内有一丝天源,所以便会设有一道天道的结界,这结界对于身为仙人的逍遥来说,便是不可逾越的屏障。
仙人若是违背天道,那下场恐怕不是被降为凡人那么简单。
所以只要是在这梦天阁之中,便没有任何人可以阻碍他的计划,除非外面的太阳升起来,这梦天阁的天道结界失效才行。
但是此时的天色,恐怕距离太阳初升还得近一个时辰,这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他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而随着鬼面人缓缓向逍遥所设下的结界内渗透,此时正处于鏖战之中的逍遥顿时便察觉到了,心里暗道一声不妙。
由于张昊旻的神源已经开始被人渗透,这也就说明张昊旻此刻的处境危在旦夕,已经来不及想太多的逍遥,直接劈出一道金色剑气逼退对面二人。
可是就在他准备借此机会脱身的时候,对面那位手持喋血剑的堕仙,一道剑气直接斩向逍遥,逼得他不得不停下来。
这堕仙们可就是为了逍遥而来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走?
更何况,他们为了能斩杀逍遥,还不惜牺牲了一位堕仙,从而获得了与逍遥一战的资本,又哪会眼睁睁的看着逍遥逃走,白白的浪费了喋血剑内的血气?
所以,逍遥越是急着脱身,他们便越会借此缠住逍遥。
逍遥看到他们如此拼命的模样后,心里不免大惊,难不成这一切原本就是专门针对张昊旻的?所以这三人才会特地来拖住他。
顿时,逍遥变得心慌意乱起来,战斗中若是慌乱,那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于是就在逍遥分心的工夫,一道剑气差点直接将他给腰斩,好在他反应的足够及时,这才没有被直接斩杀。
可是再这么拖下去的话,张昊旻那边的情况可就不好说了。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所幸拼着挨上一道剑气的可能,飞身朝着那梦天阁奔去。
但是他还是小觑了那喋血剑的威力,一道剑气站在了他的元气罩上,直接将他给震得一口金血吐了出来,整个人随即也朝着下方坠去。
那两名堕仙在看到这一幕后,不禁顿觉大喜。
在吸收了逍遥的这口金血后,喋血剑的剑身上随即金光一闪而过,显然其威力是更胜一筹,没准能一鼓作气将逍遥当场斩杀。
毕竟这喋血剑吸收的金血越多,其威力便也会越强。
而他们这几位堕仙到此来的目的,便是试图斩杀逍遥,从而窃取他体内的仙人气血。
一旦喋血剑吸收了一位仙人体内的全部气血,那这喋血剑势必会成为一把屠仙剑,通过仙人的气血再去屠杀仙人,实现一个良性的循环。
与此同时,渗透进张昊旻神源中的鬼面人,却突然茫然的大声说道。
“这怎么可能?新的命运竟然已经诞生了。”
由于太过于惊恐,以至于原本抓住张昊旻的手,他都不禁下意识的给松开了,失去支撑力的张昊旻也随即向后缓缓倒了下去。
鬼面人两眼的红光变得黯淡了许多,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先前抵在张昊旻眉心处的手指,迟迟无法缓过神来,嘴里还在不断的念叨着。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而此时的张昊旻,却因为神魂受损的缘故,已经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不,肯定是我看错了,这都是假的。”
霎时间,鬼面人两眼中的红光再次璀璨起来,一伸手,在张昊旻即将坠落到地上的那一瞬间,又将他给拉了起来。
话不多说,鬼面人再次用手指抵住了他的眉心,金光又是一闪而没。
“竟然真的已经开始了。”
再次确认过后,鬼面人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于是只见他随手一挥,原本犹如凝结的一切又都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而张昊旻也在同时整个人软了下来,毕竟他此时已经昏迷过去了。
鬼面人将张昊旻给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对于张昊旻此时的状况,他显得一点也不担心,随即他将自己的手掌顶在了张昊旻的额头上,一股银白色的微光在他身上缓缓亮起。
可是就在他正准备将这股银白色的微光,注入到张昊旻的体内时,他不禁猛地抬起头来,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这家伙怎么这么忠心耿耿。”
随即鬼面人便一个闪身离开了梦天阁,不知前往了何处。
“小子,你醒醒。”
张昊旻体内的那一缕残魂喊了喊,见张昊旻没有丝毫动静,不禁为此感到焦急。
刚刚他看的非常清楚,那银白色的微光显然是神魂之力,可是那家伙却想将自己的神魂之力注入到张昊旻的体内,他的脑海中不禁闪现出两个字——夺舍。
一旦让那家伙夺舍成功,那可就坏大事了。
所以他才会如此焦急的喊着张昊旻,想要让他趁着那鬼面人有事的工夫赶紧逃走,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但是此时的张昊旻,神魂受损非常严重,不要说现在立马醒来了,就连今后还能不能醒来都是一件不好说的事情。
“小娃子,老夫也没有什么心愿,只是希望这浩渺剑意能重现世间。”
不知为何,这一缕残魂在几番呼叫无果之后,自顾自的念叨起来。
“而你这小子剑道天赋极高,相信凭借你的悟性,修炼成这浩渺剑法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今后可要好好努力啊,老夫可全指望你了。”
若是张昊旻此时醒着,他一定能听出来这残魂话里的意思,这完全就是在交代后事。
随即,只见这一缕残魂犹如流星一般,拖着长长的尾巴,从张昊旻的身体内飞了出来,在床旁幻化成了一位老者的模样,这恐怕就是他生前的样子。
老者捋了捋胡须,很是满意的看了张昊旻一眼。
紧接着,老者本就极近透明的身影开始猛烈燃烧起来,很快的工夫,便又透明了几分。
要知道,他作为一缕残魂,本体不存在的情况下,神魂之力完全是只出不进的状态,按照这个速度来看,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彻底消散。
“小家伙,你可要好好加油啊。”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物降一物
随着老者的话音刚落,张昊旻先前从(chuáng)板中所找到的那一丝天源,缓缓从符纹中被抽离出来,汇聚到老者的手上。
老者看着这一丝天源,心里不免颇为无奈。
神魂之力若想回补的话,除了依靠自(shēn)的神魂进行缓慢恢复之外,就只能靠着天地间少数的天材地宝来恢复,而这天源便是其中的一个。
毕竟这东西可是能演化整个天地的存在,又怎么恢复不了一个小小的神魂之力呢。
所以,对于如今只剩下一缕残魂的他来说,这天源所具有的(you)惑力是极大的。
一个在沙漠里快要被渴死的人,突然看到了整整一湖泊的清水,可想而知此时他的心(qing)是什么样子的,贪念每个人的心里都有。
这一丝天源在老者近乎透明的手里不断地挣扎着,散发出微弱的(ru)白色的光泽。
最终,他还是决定用这丝天源去恢复张昊旻的神魂之力,若是那鬼面人回来了,一旦夺舍成功,那张昊旻可就要彻底消散了。
“老夫活的也够久了,而你的人生却才刚刚开始。”
随着老者的这句话,这一丝天源缓缓飞进了张昊旻的(shēn)体之中。
一时间,张昊旻整个(shēn)体都散发出,如同天源一般(ru)白色的光泽,犹如一片笼罩在他(shēn)上的光晕一般,迟迟不肯散去。
为了能帮张昊旻顺利的逃出去,老者又在他(shēn)上设了一道藏息术。
这藏息术虽然比不上逍遥那神通霸下藏息术,但是也足够张昊旻用了,毕竟这藏息术可也是一道仙术。
而在做完这一切后,老者仅剩的那一缕神魂之力,似乎再也支撑不住了。
只见老者在不断的燃烧下缓缓消失,只留下了一枚小小的光团,朝着张昊旻的脑袋飞去,紧跟着,便没入其中不见了踪迹。
在这枚光团进入到张昊旻的体内同时,张昊旻也猛地一下醒了过来。
此时,他的脑海中也回(dàng)起老者的一句话。
“赶紧离开这里,快!”
张昊旻感觉自己的脑袋此刻痛的要命,仿佛有千万只蚂蚁一起在啃食一般。
对于脑海中老者的劝告,他可不敢不听,虽然不知道是谁从那鬼面人的手上救了自己,但是他知道,若是此时不跑,等鬼面人回来了下场肯定不会好。
于是,张昊旻赶忙坐起(shēn)便准备往外跑,却因为此时(shēn)体不适,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此时已经顾不了太多了,他只得强撑着(shēn)子,一只手用力的抓着脑袋,大口的喘着粗气,踉踉跄跄的向外走去。
这门一拉便轻易给拉开了,为了不让那鬼面人一眼便发现,他还特地将门给关严了。
张昊旻此时根本就分不清左右前后,这皇宫内的布局又极为复杂,如今,他只能全靠自己的感觉走,至于能走到哪儿,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他扶着墙,尽自己最快的速度,穿过了梦天阁前的小道。
在皇宫内这些错综复杂的道路面前,张昊旻很快便已经彻底迷路了,似乎闯进了怎么也走不出去的红墙迷宫一般。
他大口的呼吸着,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往下滴落。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这小道的前方,好像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人数很多,而且腰间还都带着家伙,行走的时候会叮当响。
张昊旻估计这些应该是皇宫中负责巡逻的侍卫,于是便准备高声向其求援。
可是这嘴才刚张开,话都还没等着说,他便赶忙躲进了一旁的小道里。
因为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是皇宫中的侍卫,皇宫中的侍卫可都是金甲卫,顾名思义,他们浑(shēn)上下全都穿着金光闪闪的铠甲。
而这些人呢,他们竟然全都穿着夜行服。
一群穿着夜行服的人游(dàng)在皇宫之中,十有**便是来行刺天授帝的。
对于这么一群穷凶极恶之徒,张昊旻又怎么能盼着他们会救自己呢?不担心自己会暴露他们的风声而把自己给杀了,那就已经是少高香了。
为首的那人突然停了下来,向着刚刚张昊旻所在的方向看去。
“怎么了头儿?”
“刚刚好像有什么人在哪儿。”
“这里可是矮房,小太监们多的是,我们还是快走吧,免得再惹胡统领训斥。”
“说的也是。”
于是他们便继续顺着那条道向前走去,没有前来查看是个什么状况。
如今,前面的路已经不能再走了,若是弄不巧再撞上一波,他没死在鬼面人的手里,倒是死在这群刺客的手里了。
张昊旻便沿着这条岔道向前走着,就算是出不了皇宫,那也要找个地方先躲着才好。
不一会儿,他便走到了一处小院子里。
这院子极为特殊,除了院前的这条道之外,其余的三面全都是一人来高的小矮房子,宛如来到了矮人国一般,这些恐怕只是摆放物品的仓库。
张昊旻紧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眼,不免有些失望,转(shēn)便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其中一间矮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从中只见一个披着衣服的人,猫着腰向着一个小单间跑去。
看到他,张昊旻不免赶忙停住了脚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待到那人从小单间中出来后,他便赶忙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喊道。
“嘿,你过来一下。”
张昊旻的喊声似乎吓了对方一哆嗦,(shēn)上披着的衣服都差点给吓掉了。
不过,等他看清了张昊旻之后,赶忙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一路小跑着,跑到了张昊旻(shēn)前,跪在地上叩首说道。
“奴才叩见王爷。”
一听这声音,张昊旻不由得一下子乐了起来。
这可真是赶巧不巧,他在这鬼地方转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碰上个能帮忙的人,没想到竟然还是个熟人。
此人正是先前送张昊旻到梦天阁的那个憨憨的侍从。
“你快起来,我问你个事。”
“王爷您请讲。”
虽然他在心里很是疑惑,张昊旻不是进到梦天阁了嘛,怎么如今竟会跑到了这里。
“我要出宫一趟,去圣贤居,从这儿该怎么走?”
“从前面的路口左转,然后。”
这侍从刚开了头,不免就停住了,从这儿出皇宫,那可是要转不少的弯,说又哪能说的清楚,于是干脆直言道。
“要不奴才送您出去吧。”
“如此更好。”
张昊旻的脑袋可是痛的要命,若想记住繁杂的路线,自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qing)。
所以,当他一听到这侍从的话后,不(jin)松了一口气,既然有人送他,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省着走到一半再忘了。
“那王爷您在这儿先稍等片刻,奴才到里面去换(shēn)衣服。”
“顺便帮我也拿一(shēn)。”
刚刚张昊旻吐得时候,他(shēn)上的这(shēn)沧海袍沾上了一点,心里总觉得膈应。
既然这侍从就住在这儿,那正好问他借(shēn)衣服,等到子母扳指好了,或者其他的什么时候,再将这衣服还给他便是。
听到张昊旻向他借衣服,仿佛像是听错了一般,这侍从不免很是惊讶的确认道。
“您说什么?”
“我说帮我也拿一(shēn)衣服。”
张昊旻此时本就头昏脑涨的,哪有那个闲工夫跟这家伙斗嘴,更何况不就是件衣服嘛,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借衣服对于张昊旻而言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对于这小侍从而言,却是一件无比重要的大事。
在小侍从入宫之前,他的家人特地给他请了一位算命先生。
那先生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他的面向后,不免惊呼的说他今后会是个大富大贵的命,并且还是一生一世的富贵。
在听到这话后,他的家里人不免很是高兴,就这么愉快的将他给送进了宫。
不过当时的那位算命先生还悄悄的跟他说了一句话,并让他时刻记住,他命运的转折点将会有一位贵人问他借衣服。
他入了皇宫之后,便一直勤勤恳恳的干活,总算是赢得了上面的赏识,搏得个小差,但是那也依旧是这个皇宫内的低(jiàn)奴才。
皇宫里来来往往的可都是贵人,他一个小奴才何德何能被贵人们借衣服?又会有哪位贵人会想穿着奴才的衣服?
自打他入宫一来,已经过去差不多近五个年头了,对于当初那算命先生所说的话,也从最初的坚信,变成了怀疑,最后当做了一个笑话。
可就在他再也不相信什么命运之后,他便听到了张昊旻问他借衣服。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如此的惊讶,并十分不合乎规矩的确认着。
这侍从此刻的心中仿佛开满了花儿一样,开心的嘴巴都已经合不拢了,恨不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去,兴奋的说道。
“奴才这就去给您拿。”
他自己穿戴整齐之后,又从包袱里取出那(shēn)干干净净的新衣服,这正是为贵人所准备的。
而就在张昊旻离开梦天阁不多久之后,那鬼面人便已经回来了。
先前逍遥低估了那喋血剑的力量,从而被其震飞出去,但那两位堕仙显然依旧不愿放过他,紧跟着又是一道剑气便朝着他飞去。
逍遥还没来得及稳定(shēn)形,再次被攻击,仓皇应对下,顿时再次被震伤。
毕竟那喋血剑在吸收了他的血液之后,威力更胜一筹,不再是逍遥仅仅凭借元气罩便可以抵抗住的。
于是,又是一大口的金色血液被喋血剑给吸走。
他随着伤势的不断增多,实力也开始不断下降,但是喋血剑随着吸收的仙人之血越多,其自(shēn)的实力便也越来越强,而这也正是喋血剑的恐怖之处。
似乎再继续下去,逍遥是逃不过被其斩杀,从而献祭给喋血剑的命运。
也就是在这危机关头,鬼面人化(shēn)为一朵(yin)云,趁着他们不断袭击逍遥的工夫,直接偷袭杀掉了其中的一人。
剩下最后的那名堕仙,显然没有想到逍遥竟然还有帮手,一时间折了一人,他不免很是愤怒,想要找出那偷袭之人。
此时的他,毕竟有喋血剑在手,又吸收了仙人之血,威力不容小觑。
不过鬼面人可没打算要与其对决,随手释放出一团黑烟,朝着皇宫中的某个位置飞去,以此将那名堕仙给引开了,而他本人则赶忙去救逍遥。
逍遥他原本(shēn)上就有旧伤,如今再经过剑气的不断震(dàng)后,一并发作。
当鬼面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此时正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着金血,(shēn)体也踉踉跄跄,显然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门心思的要去那梦天阁救张昊旻。
在看到这一幕后,鬼面人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鬼面人一个手刀,直接打晕了逍遥,在帮其吞服下一粒药丸后,又帮他平复了五脏的伤势。
这才背着他朝着梦天阁飞去,可是当他到了梦天阁,不(jin)傻眼了。
因为他原本放在(chuáng)上的张昊旻竟然不见了,再通过神识不断的搜索,却怎么也没有找到张昊旻,仿佛像是直接消失了一般。
鬼面人用元气将(chuáng)上的被褥(chuáng)板全部挪开,露出了张昊旻之前藏着的那一块木板。
可是当他看到这木板的时候,不免被上面的画面给惊呆了,原本符纹中心那团象征天源的白团竟然消失不见了。
鬼面人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正昏迷的逍遥,说道。
“都是因为你这家伙,老爷子这次又没有救过来。”
随即,梦天阁中散起一团黑雾,鬼面人与逍遥便不知去了哪里。
且说那手持喋血剑的堕仙,在追着鬼面人所释放出来的黑色雾团后,来到了皇宫内的一处院子,正巧便从中看到了一位仙人。
这仙人便是前不久从仙界下来的那位,也是此次“诛仙计划”的重要环节。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堕仙竟然能发现他的存在,甚至还直接来到了这望天苑中。
不过,当他看到那喋血剑上的金光后,不免笑了起来,看来那叫逍遥的仙人已经被其斩杀了,所以便也到了该他出手的时候了。
只见这位仙人不慌不忙的取出一个磨刀石,随即那喋血剑便发出一阵哀鸣。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这磨刀石便是专门为喋血剑所准备的。
而那手持喋血剑的堕仙却并不认得此物,他只知道手中的喋血剑威力极强,又吸收了仙人之血,杀个仙人不成问题。
随即抬手便是一道剑气,不过好在被仙人给接了下来,不然这望天苑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这仙人为了不影响到这皇宫,便凌空飞了起来,将战场转移到了天上。
此时的堕仙,简直信心爆棚,可谓是一剑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想都没有想,便朝着这仙人飞了上去。
可惜他终归还是太过自信了,到了天上,那仙人先露出了磨刀石的真正威力。
只见他将元气注入到了磨刀石中,便朝着那堕仙举了起来。
堕仙又哪儿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挥舞着喋血剑便是一道剑气,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原本几丈长的剑气,此时竟变成了几尺长而已。
紧随着,这喋血剑剑(shēn)的上金光也缓缓消失,其中的血气更是(dàng)然无存。
“在天剑石的面前,你这狗东西竟然还敢用喋血剑,简直就是笑话。”
失去了喋血剑的威力,这堕仙又怎么能打得过真正的仙人呢?
随即,只见那堕仙头也不回的朝着远方飞速遁去,若是再不跑的话,那迎接他的唯一下场,恐怕就是一死了。
他若是死了那还不要紧,若是这喋血剑也因此丢了,可就大事不好了。
“哪里走。”
作为一个受天道蒙(yin)的仙人,他又怎么会放过堕仙呢?
要知道,在仙界可是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见堕仙必杀之。
所以这堕仙的下场可想而知了,被仙人在后面追着砍,一道道金黄色的剑气擦肩而过,甚至有几次都要将他给斩杀了。
眼看着自己便要逃不掉了,可是这喋血剑又不能落到仙人的手里,他便拼尽全(shēn)的力气,将其一把给掷了出去。
仙人想要去截住那喋血剑,但是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隐没在夜空之中。
“你这狗东西。”
仙人此刻气急败坏,随后便是一道金色剑气朝着那堕仙斩去。
不过他的剑气准头着实有些太烂,根本就没有斩中那堕仙,反倒还被其贴了上来。
“哈哈哈,给我陪葬吧。”
堕仙狰狞的笑着,随即全(shēn)上下布满了裂纹。
仙人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对方这是打算直接引爆(shēn)体内的元气,以此来拖自己下水。
于是他赶忙将元气罩凝结在(shēn)前,为了能完全抵抗住冲击,他还特地凝结了两层元气罩,若不是时间不够,他恐怕还想弄的更多些。
瞬间,爆炸便在天空炸响,巨大的轰鸣声,怕是建安城方圆几十里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爆炸所带来的冲击,紧接着向下方的建安城冲去,若不是在这危急时刻,城中的几位圣人同时出手,恐怕房屋得冲塌大半。
哪怕是凝结了两层元气罩,但由于距离爆炸点过近的缘故,他还是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不过好在,并没有什么大碍,可就在他刚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摁在了他的脑门上,直接从中抽走了一团金色的光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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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二十三章 摸宝
张昊旻这时正好在那侍从的帮助下,将借来的那(shēn)衣服给穿好,刚把沧海袍放进了子母石坠中,便被这突然响起的爆炸声给吓了一大跳。
爆裂的元气四散,一时间将整个夜空都给照亮了。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其中元气的混乱程度,以及这爆炸所产生的威力,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起来,他还以为正在与堕仙战斗的人是逍遥。
爆炸的冲击缓缓的削弱,混乱的元气也开始逐渐的消散,朦胧中显出一道人影。
看到这一幕后,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
于是,他反倒是有心(qing)环顾了一下周遭,见这些矮房中竟没有一人出来看(rè)闹,不免颇为好奇的说道。
“他们睡的可真熟,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把他们给吵醒。”
张昊旻这话还没有说完,一直盯着爆炸中心的侍从突然惊呼起来,因为他看到一团金光从那幸存之人的头上被抽了出来。
而随着金光的消失,那人也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突然朝着下方跌落下去。
由于张昊旻正在打量着周围的矮房子,所以恰巧没有看到这一幕,当他听到侍从的惊呼,漫不经心的向天空看去的时候。
天空中早已云消雾散,至于那跌落的人,也已经被皇宫中的围墙给挡住了。
“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赶紧走吧。”
张昊旻此时的脑袋还很是刺痛,有些东西也懒得去多想,不然他肯定会有所疑惑的。
听着张昊旻的话,这侍从也没敢提刚刚他所看到的那一幕,毕竟这天上的仙人和他们这些凡人能有什么关系。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奴才扶着您点。”
自从得知了张昊旻将会是他命里的那个贵人之后,他便也显得格外的(rè)(qing)。
“不该打听的事少打听,知道的多了反倒会惹来杀(shēn)之祸。”
“奴才谨记王爷的教诲。”
在这侍从的帮助下,仅用了不一会儿的时间,张昊旻便走出了这把他给困住许久的红墙迷宫,让其不由得感慨万千。
等他们走出宫中小道,来到了一个广场之上,看着空(dàng)(dàng)的广场,张昊旻不(jin)问道。
“咦?这么大的皇宫里怎么连个巡逻的人都没有?”
“今夜上面下了命令,除了当差的人外,其余人一律不得出屋半步。”
“那你怎么还敢出来?”
“这不是今晚送您去梦天阁嘛,奴才也勉强算是今晚当差的。”
张昊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他想起来一件事,刚刚似乎有一伙儿人穿着夜行衣在皇宫中游(dàng),显然是心怀不轨。
于是他不免好心的提醒到侍从,这刺客该要如何处置。
“这皇宫中似乎来了刺客,人还不少。”
“王爷您可真会说笑,这皇宫里各个宫门皆都有金甲卫当差,怎么可能会有刺客呢。”
“(ài)信不信,反正要杀的人又不是我。”
张昊旻也懒得跟他多解释,他跟那天授帝又不熟,死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而就在这个时候,先前路过张昊旻面前的那群穿着夜行衣的家伙,已经悄悄的接近了梦天阁,毕竟好小心的埋伏在了周围。
距离梦天阁不远的地方,两个应该算是小头目的人正在小声的说着话。
“这统领他怎么还不来?”
“他不来就不来,咱们做好了该做的事,那就行了。”
“你那边人手如何?可别从你那儿跑了。”
“跑?我可是特地弄了几张符,只要他敢从我那边逃,就可能没有好果子吃。”
“你可以啊,竟然还弄了符纸。”
这五行符纸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能弄到一张便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事(qing)了,更别说还弄到了好几张,简直就是大手笔。
“怎么?你不会连一张符纸都没有弄到吧。”
“我可没有你那么有手段,这符纸我可弄不来。”
“难道你就不担心这人会从你那边跑了?”
“怕啊,这不是特地多叫了些弟兄们嘛。”
听到他这么一说,另一人抻着脑袋向其(shēn)后看去,先前他还没怎么注意,如今仔细一瞧,不免被这数量给吓了一跳,于是惊忙问道。
“嚯,你这是带来多少人来的?”
“差不多得有小一百人吧,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上哪儿弄了这么多人?”
“从各个宫门口和巡逻的队伍里抽调出来的。”
“你就不怕上面怪罪?”
“若是我把这里面的人给放跑了,那恐怕上面就不只是怪罪了。”
一说这话,两人都不(jin)沉默起来。
若是真的点背,偏偏就被这梦天阁中的家伙给跑掉了,那他们脖子上的脑袋,可就不再属于自己的了。
“这倒也是。”
而就在两人说话的工夫,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
“头儿,这屋子里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似的,那呼噜打的震天响?”
“嘿嘿。”
为了保险起见,这位小头目还是起(shēn)缓步到了梦天阁的门前。
由于这门的上半页贴着窗纸,如今月光正亮,他们担心自己的(shēn)影会被月光映在窗纸上,照进无力,引起对方的警觉。
所以他只得蹲着(shēn)子,小心翼翼的贴着门缝侧耳听着。
他仔细的趴在上面听了半天,也没有听见屋子里有丝毫的动静,心里不觉暗道,难不成这家伙呼吸很轻?
实在是不放心的他,随即又趴在了门缝上,努力的往屋子里瞧着。
这屋子里虽说很是昏暗,但是月光总归还是能打进去的,倒也能模模糊糊的看见点东西。
可就在他因为看的实在是不清楚,而再往前趴的同时,天上的那名堕仙突然爆炸了,巨大的爆炸声顿时吓了他一大跳,也同时将门给推开了。
这门一开,一时间凑在门前的这些人都不(jin)傻眼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被天上那突如其来的爆炸声给吓傻的,还是被这打开的门给吓傻的,反正犹如一群呆鹅似的,瞪大眼睛伸着脖子。
等到他们从惊恐中反应过来的时候,为首的那人迅速的用神元触手将屋门又给关上了。
屋子的门闭上之后,他们又小心的等了一会儿,确定里面并没有再传来什么动静,好像还在呼呼大睡似的,他们不免松了一口气。
刚刚不小心将门给推开的头儿,作势虚拍了一下(xiong)口。
不过此时还没到可以放松警惕的时候,毕竟离着屋门太近,说话很容易吵醒屋子里的人,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离这梦天阁远些再说话。
可能是被刚刚那突如其来的一出给吓住了,脑袋一懵,完全不够用了。
不然他们又怎么会想不到,发生了这么剧烈的爆炸声,屋子里的“那位”都没有被吵醒,他们这么小的说话声又怎么能将其吵醒呢。
只见,他们几人蹲着(shēn)子,小心翼翼的迈着鸭子步,整齐划一的向先前闲聊的地方走去。
“你刚刚可真是吓死我了。”
“谁能想到这爆炸声这么赶巧?吓了我一大跳,后背都已经湿透了。”
“不过这家伙睡的可倒是真死,不然就打草惊蛇了。”
“谁说不是呢,谁能想到这门竟然还能被推开。”
“对啊,这门怎么会开呢?”
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过后,随即所有人都不免愣住了。
在此之前,胡广成可是特地跟他们说过的,这梦天阁的门,只有在太阳出来之后才能被打开,除此之外,也就只有里面的人自己乖乖走出来。
而且,即使是里面的人走出来了,太阳没升起来之前,这门也依旧无法从外面被推开。
但是现在这个时辰,距离太阳升起的时间还早着呢,这门竟然被他们给打开了。
随即,他们几人顿时被惊出一阵冷汗,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于是赶紧手忙脚乱的往梦天阁奔去。
这一次,他们也终于看清了里面的状况。
这(chuáng)上的被褥散乱一地,就连(chuáng)上原本铺着的(chuáng)板,此时也都被掀翻在了地上,除此之外,哪还有半点人影?
“不好,人不见了。”
那为首的一人捂着鼻子,赶忙快步向前走去,屋子里弥漫着不小的酒气。
(chuáng)下面一个空空如也的酒坛子横倒在地上,木桶里也尽是呕吐之物,看着这一片狼藉的场面,他迅速在脑海里判断着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依照他的判断,张昊旻在梦天阁中喝了整整一坛酒后,喝醉了才吐在了木桶里,也正是因此,耍酒疯将(chuáng)铺掀翻一地。
那么这么一个喝大的人,他为什么要出梦天阁?又会去什么地方呢?
“快,将人手都分散出去,特别是角落里一定不能放过。”
一收到这个命令,团团包围住梦天阁的所有人,立马便分散开来,四处搜寻着可疑的人。
“胡统领呢?他还没有来吗?”
“头儿,统领他还没有来。”
“这都出大事了,他能跑哪儿去?”
随着(shēn)穿夜行衣的金甲卫们散开,一直都关注着梦天阁变化的黄粱,迅速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立马通知了墨刀前去查看(qing)况。
墨刀此时正背着胡广成的尸体,准备将他放到天授帝的(diàn)前,意图制造出他想要谋反的假象,正好将今晚的所有黑锅背在他的(shēn)上。
所以,当墨刀收到黄粱的消息时,心里不免有些抱怨。
他贵为幕卫的卫士长,怎么如今却成了一个跑腿的,又是杀掉胡广成然后挪尸体,又是去查看梦天阁是什么(qing)况,真是拿他不当回事。
不过,这黄粱毕竟是圣人,而且又是大安的国师,就连天授帝都敬他三分,他一个幕卫的卫士长也不敢忤逆什么。
虽然他这人心狠手辣些,但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于是,他将胡广成的尸体暂时搁置在地上,起(shēn)慢条斯理的朝着梦天阁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墨刀刚走不久,张昊旻在侍从的帮扶下,恰巧便路过这条小道。
“咦?那儿怎么还躺着个人?”
因为这出宫的路正好要往前走,他们两人便不免好奇的上前查看。
张昊旻的头还有些痛,虽然比先前已经好太多了,但是终归还是难受,他便让侍从上去看看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侍从也没有多想,还以为今晚晚宴的时候,哪位喝多了躺在这儿了。
可是当他好奇的上前查看的时候,不(jin)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一(pi)股坐在了地上,指着胡广成的尸体说道。
“这人死了。”
听到这话,张昊旻却一点也不怕,反倒好奇的上前查看。
“这皇宫中怎么可能有死人躺在这儿?”
因为头昏脑涨的缘故,张昊旻不敢轻易蹲下(shēn)子,稍前些他试了一下,若不是有侍从在一旁扶着他,他恐怕就站不起了。
接着月光,他看清了这人的长相,不过他并不认识。
“啧啧,这杀他的人可真是残忍,竟然直接刺中了他的喉咙。”
听到张昊旻的说辞,一时间好奇心胜过了恐惧,侍从用手捂着脸,借着手缝间仅有的那么一点缝隙,悄悄的朝着尸体看去。
他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将他的魂都快吓掉了,痴痴楞楞的说道。
“胡,胡统领。”
“胡统领?你认得他?”
一听统领这个称呼,张昊旻显得不以为然,还以为只是个小职务而已。
但是对于胡广成(shēn)份了解的侍从来说,他可是知道这是一位来头相当之大的大人物,甚至是让他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认,认得,他,他是。”
“问你个事,你怎么还结巴了?你不会是没有见过死人吧。”
“没,没有,这还,头一次。”
张昊旻不免笑了起来,他当初第一次见死人的时候,那还是在送轻雨柔回家的路上。
不过并不是在团子山的夹道中遇到的那群山匪,而是在那之前的官道上,破败的马车,腐烂的尸体,应该是被他所杀的那头老虎所害的。
“不用怕,他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为了安慰这侍从,张昊旻便踢了胡广成的尸体两脚。
“他,他是金甲卫的统领,负责这宫中安全的。”
“金甲卫的统领?”
这金甲卫他倒是听陈开宇先前提到过,那可是皇宫中的御林军,实力非常的厉害。
而这死掉的家伙,竟然是金甲卫的统领,显然其地位也不低,甚至很有可能是千万人之上的存在。
“嚯,这还死掉了个大家伙。”
“王爷,您先前说的那群刺客,不会是真的吧。”
侍从瞧着早已经凉透了的胡广成,心里不免感到一阵后怕,若是真如张昊旻所说的那样,这皇宫中进来了一群穿着夜行衣的刺客,那后果不堪想象。
特别是这负责整个皇宫安危的金甲卫统领都死了,那岂不是一下子群龙无首了。
“废话,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那我们赶快离开这儿吧,万一他们又杀回来,那可就不好了。”
张昊旻在心里想了想,这侍从的话说的也对,此时的他可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不过,这家伙既然是金甲卫的统领,那他(shēn)上自然有着不少的宝贝,现在不拿走的话,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先别着急,你过来一下。”
侍从在听到张昊旻的呼唤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胡广成的尸体,不(jin)咽了一口唾沫,此时让他上前,他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但是张昊旻可是他命里的贵人,他又不能得罪,只得无奈的朝着张昊旻挪了几步。
张昊旻看着这家伙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免没好气的说道。
“你赶紧麻溜的过来,这有什么好怕的。”
“过,过,过来了。”
由于心里太过于害怕,这侍从不(jin)侧着(shēn)子,肩膀耸起的恨不过盖过脑袋。
张昊旻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说道。
“把他腰上的那块腰牌,还有手指上的子母戒都拿过来。”
“我,我不敢。”
这侍从单是站在这儿,脸色都被吓得惨白,更不要说让他上前“摸尸”了,那还不得吓得(pi)滚尿流,所以他根本就不敢动。
张昊旻见他确实太过于害怕了,便也不再难为他,只好他自己来。
可是他这一蹲下(shēn)子,整个人就如同失去了力气一般,直接一(pi)股坐在了地上,想要起却又双脚使不上劲。
于是,他只能坐在地上开始他的“摸尸”大业。
先是那块他早已看好的腰牌,然后又从手指上将子母戒摘了下来,考虑到子母石坠的缘故,他又看了看这家伙的脖子,什么东西也没有。
在将这一切处理完了之后,他将腰牌放进了子母石坠中。
因为子母石与子母石不能重叠,所以这刚缴获的子母戒并不能放进子母石坠中,他所幸就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快,快来拉我一把。”
听到张昊旻的呼唤后,侍从的脑子直往后躲,伸着手抓住张昊旻的胳膊,将他从地上给拉了起来。
“王爷,咱们现在能走了吗?”
张昊旻又看了一眼胡广成的尸体,显然对于这么一点收获很不满意,但是如今时间紧迫,他便也不再多耽搁,便和侍从一道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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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二十四章 杀
当墨刀赶到梦天阁的时候,穿着夜行衣的金甲卫们大都已经散开寻找了,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还在等着胡广成的到来。
“这里是个什么(qing)况?”
墨刀一来到这儿,他便一眼看到了敞开大门的梦天阁。
现在离着太阳升起的时间还早着呢,这梦天阁的大门为什么会被打开?
而且,既然这梦天阁的门已经开启了,那本该在里面的人又怎么没有抓住?难不成是他们这群家伙把人给放跑了?
“你是什么人?”
这幕卫本就是暗中力量,(shēn)为幕卫卫士长的墨刀,他们这些人肯定是不认识的,再加上墨刀又(shēn)穿一(shēn)黑袍,自然引人怀疑。
不过,这类事(qing)墨刀显然早就已经习惯了,随手从腰间取出一块腰牌,向他们一亮。
在看到这块腰牌上的字迹后,先前说话的那人吓得赶忙跪在了地上,叩首说道。
“小的,拜见卫士长大人。”
虽说金甲卫的地位在皇宫中很高,但是碰到了比他们更高的幕卫,他们也不敢多有造次。
毕竟按照职权来说,金甲卫负责皇宫的安全,而幕卫则是负责整个大安的安全,必要时刻,幕卫甚至可以直接领导金甲卫。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qing)况,梦天阁中的人呢?”
“回禀大人,我们来的时候,这梦天阁里便是空的,里面的人应该早就离开了。”
“离开了?”
墨刀此刻的心中很是愤懑,因为事(qing)的发展开始偏离计划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一旦那几个堕仙杀掉了逍遥,他们便可以直接将从梦天阁中出来的张昊旻给抓住,然后(bi)问出他在其中做了什么梦。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抓住张昊旻并(bi)问他的人不能是皇宫里的人。
准确的说,不能显露出来是皇宫里的人。
毕竟张昊旻的背后可还有圣华宗,虽然天授帝并不将圣华宗给放在眼里,但是一旦这件事曝光,那到时候可就不再是圣华宗的问题了。
若是同时面对诸多宗门的齐声声讨,纵使是大安皇室,恐怕也得在心里掂量掂量。
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天授帝才特地安排了这么一出,让金甲卫扮成进入皇宫的刺客,到时由他们来审讯张昊旻再合适不过了。
毕竟胡广成已经坐实了叛逆之心,不仅背叛了天授帝,甚至还背叛了整个人族。
所以在这种时候,他便成了最好的替罪羊。
胡广成是必须要杀的,因为他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若是真的如同费宗生一般投向了堕仙那一方,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他是必须要死的人,那就直接将锅背在他的(shēn)上,反正死人又不能出来争辩。
于是乎,在天授帝的计划中,胡广成便成了所谓谋逆之人。
而围住梦天阁的那些(shēn)穿夜行衣的家伙们,他们基本上都是胡广成的心腹,若是胡广成死,天授帝又哪敢继续用他们来看守皇宫?
所以摇(shēn)一变,他们便也成了胡广成谋逆的党羽,想要通过用张昊旻来威胁天授帝,继而准备挑起仙人与皇室的矛盾。
如此一来,无论是逍遥的死,还是张昊旻的死,就全都与皇室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一切反倒变成了,胡广成这个金甲卫统领伙同手下趁机谋反,而被幕卫镇压,很遗憾没有从中将张昊旻给救出来。
也正是因此,在原定计划中,墨刀应该是来镇压这次“谋反”的。
只见他径直走进梦天阁中,看到了那满地狼藉的模样,再闻着梦天阁里异常浓厚的酒气,便没有再进到更里面,而是捂着鼻子从中退了出来。
墨刀一直都很讨厌闻到酒气,不仅是因为他对酒过敏,更多的原因还是童年里的那一段挥之不去的(yin)霾。
所以,当他闻到梦天阁的这股酒气时,眉头不免紧蹙起来,立马离开了梦天阁。
他一边用手挥了挥鼻前的空气,一边没好气的骂道。
“这踏马是喝了多少的酒。”
“小的只在(chuáng)下发现了一个空着的酒坛子。”
听到这话,墨刀的不(jin)饶有兴趣的看了那人一眼,他不过是随口骂了一句,这家伙竟然还给自己回答上了。
不过他并没有将这家伙如何,毕竟现在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说,他来到这梦天阁后又喝了整整一坛酒?”
“应是如此。”
“既然如此,那这家伙今晚并没有在这梦天阁中睡觉咯?”
“这只是小的根据梦天阁内的(qing)形进行的猜测,还并不能确定就是如此。”
“猜测?”
墨刀的眉头立马就皱起来了,眼神不善的看着这金甲卫,缓缓说道。
“那你觉得你这推测大概能有几成?”
这金甲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毕竟这都还只是他的推测而已,他又怎么知道与事实能有几成像?
但是看着墨刀那噬人的眼神,他又不敢说低了,生怕会让墨刀觉得自己是在戏耍他。
于是,在前思后想一番过后,他这才缓缓说道。
“大概能有个七八成。”
“七八成那就已经足够了。”
墨刀回头看了一眼梦天阁,不免陷入到一片深思之中。
若是张昊旻没有在梦天阁中睡觉,那他又怎么可能会做有着预言意味的梦呢?
而若是他没有做梦,那这一切岂不是就没有丝毫的意义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再生擒张昊旻,直接杀了他便是。
这件事事关重大,他也拿不定主意,随即他便朝着天上挥了挥手。
他知道,黄粱此时肯定在时刻关注着梦天阁,见到他挥手之后,便会立刻赶过来。
果不其然,墨刀的手才刚落下不久,黄粱便出现在了他的(shēn)前。
一看到黄粱的出现,众位金甲卫刚忙跪地叩拜。
“拜见国师大人。”
不过黄粱可没有工夫搭理他们,而是冲着墨刀问道。
“你找我来是发生了什么事(qing)?”
“那小子跑了,不过他在这里面喝了整整一坛子酒,恐怕并没有做梦。”
墨刀一边说着,一边指了一下(shēn)后的梦天阁。
在看到梦天阁敞开的大门后,黄粱如同先前的墨刀一样,心里不免很是疑惑,急声问道。
“这门怎么开了?”
对于黄粱的这个疑惑,墨刀耸了耸肩,颇为无奈的说道。
“这你可不要问我,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你们可知道这门是怎么回事?”
黄粱本来就对墨刀不抱什么希望,于是看向还跪在地上的金甲卫,问道。
“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我们来的时候,这门就已经是这样了。”
“已经是这样了?”
黄粱感觉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毕竟这梦天阁竟然在太阳还没有升起之前便敞开了,这可是头一次的事(qing)。
想到这儿,他不免疑惑的进入到了梦天阁中。
这一进梦天阁,他便被那股浓郁的酒气给熏到了,差点没有直接吐出来。
若不是因为这梦天阁相当重要,他便也会如同先前的墨刀一般,捂着鼻子赶紧退出去。
只见他不断的往里走着,仔细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想要从中找出究竟是哪里发生了变化,才导致梦天阁竟然提前解除结界。
看着一地散了的被褥,这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都是宫中常用的物件。
不过那掀起来的(chuáng)板却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这(chuáng)板上竟然掉下来一块木板,恐怕问题就出在这上面。
黄粱小心的将地上的木板给捡了起来,反过来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不好。”
这话才刚说出口,屋子里扑鼻的酒气便又成功的让他闭上了嘴巴。
于是,他手拿着那块掉落下来的木板出了梦天阁,挥了挥衣袖,散一散(shēn)上那令人作呕的酒气,(bi)得墨刀赶忙向上风口飞速撤去。
“我知道这梦天阁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黄粱举着木板,墨刀不免小心翼翼的走到近前,在确定没有酒气后,这才打量起这木板上的符纹,只是他根本就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回事?”
“那小子把梦天阁中的那丝天源给放走了。”
黄粱可不认为张昊旻有那个本事,将天源从符纹中给取出来,更不认为张昊旻能抓住那一丝天源,据为己有。
所以他认定是张昊旻在掀翻(chuáng)板后,致使木板上的符纹损坏,从而放跑了那丝天源。
在失去了天源之后,这梦天阁便也彻底的失去了其存在的意义,因为从此之后,梦天阁中再也不能梦到关于任何未来的预言了。
“天源?那是什么东西?”
墨刀并不知道这梦天阁存在的根本,是因为其中有一丝天源,不然他来的时候,哪怕是再讨厌那酒气,他也得强忍住进行检查。
而且,他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天源是什么东西,又有多么重要。
黄粱并没有给墨刀解释什么是所谓的天源,而是眯着眼,恶狠狠的说道。
“那小子彻底的毁了这梦天阁。”
“梦天阁被毁了?”
墨刀这下子意识到了其中的重要(xing),这梦天阁可是极为重要的存在,每五年它便可以向世人展现出其预知未来的能力。
大安许多事(qing)都是靠着这所谓的预言来的,失去了预言,大安的未来恐怕也是一片惨淡。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梦天阁可还是大安国内所有宗门向心力的重要存在。
“那这该如何是好?”
“这还得请示过陛下才行。”
发生了如此重要的事(qing),那怕(shēn)为圣人的黄粱,他也根本做不了主,就算是天授帝,恐怕他都没有办法一个人在这件事上做主。
事关重大,这需要大安皇室的所有成员共同表决才行。
“那这个放走天源的小子该要如何处置?”
“你先前是不是说他没有在其中做梦?”
墨刀可不想担这个责任,于是指了指还跪在地上的那名金甲卫,笑着说道。
“嘿嘿,我只知道怎么杀人,这该如何推算我就不知道,不过这话是那小子说的。”
听到这话,黄粱不免好奇的向那名金甲卫看去,厉声说道。
“是你说那家伙没有在梦天阁中做梦的吗?”
“这。”
那名金甲卫抬起头来,脸上极为为难,这怎么转了一圈回来,直接从七八成变成了十成,这若是真的出现什么意外,那他可就完犊子了。
但是此时若是他敢说不是,那一旁的墨刀说不定会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毕竟幕卫卫士长的名声一直都不太好,是个公认的嗜杀成(xing)的大魔头,若是惹到了这家伙,恐怕他现在就能立马完犊子。
思前想后,他最终还是回答道。
“回禀国师大人,是这样的。”
“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必要再留活口了。”
一听这话,那名金甲卫心里顿时乐开了话,只要杀了那家伙,又有谁还能证明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简直天衣无缝了。
“喏。”
“对了,你们胡统领呢?他不是应该在这儿坐镇的嘛。”
听到黄粱的话后,墨刀心中不由得一紧,顿时微眯起眼睛,小心的打量着黄粱,他不知道他这是卖的什么关子。
“回禀国师大人,胡统领他,他应该是有些要紧的事(qing)给耽搁了吧。”
“要紧的事(qing)?胡闹,这儿的事(qing)比天还要重要,他怎么可以不亲自前来坐镇?”
黄粱在说完话后,仔细的看着这金甲卫的神(qing),毕竟这可都是胡广成的心腹。
“小的这就前去叫统领回来。”
“不必了,这里的一切现在都交给你代管,我亲自去找他。”
“这?”
“怎么?没有胡统领在这儿,你们金甲卫就什么事也都办不了了吗?”
“小的不敢。”
“那还不赶紧去安排。”
在得到黄粱的命令后,金甲卫便赶忙朝着外面跑去。
等到他们都已经走远了,黄粱才悠悠的转过(shēn)来,看了一眼墨刀,笑着说道。
“你待会儿先把胡广成的尸体给挪到金甲卫卫所不远处的小巷子里,然后再让先前的那位将所有人穿着夜行衣的人集合在广场上,全杀了。”
“全杀了?这恐怕瞒不过其他的金甲卫吧。”
“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到时我会让蛊面军进入皇宫中进行协防,他们自然会配合你的。”
“那不错。”
既然黄粱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他便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杀一通,好好的过一把瘾了。
对于杀人这件事,墨刀确实正如外界传言的一般,他极为嗜杀。
“对了,你顺便也将幕卫的人手都安排下去,让诸葛常也帮忙找一下。”
“好的。”
随即墨刀便一脸兴奋的离开了,他现在便要前去将他先前搁置在道旁的胡广成,给扛到金甲卫的卫所附近。
也正因为他在这梦天阁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所以当他再回去的时候,张昊旻他们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至于胡广成(shēn)上本该挂着的腰牌,以及手上的子母戒,墨刀全然没有注意到他们少了。
此时的他,完全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将先前的那群金甲卫集合,然后大肆的乱杀一通,好好发泄一下今晚作为一名跑腿的所受的憋屈。
与此同时,张昊旻正与那侍从优哉游哉的走在皇宫中,全然不知道危险将会来临。
“你说那家伙的腰牌能有什么用?”
“回王爷的话,奴才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回什么话?”
张昊旻的脑袋如今已经舒服多了,全然没有了先前的刺痛感,所以他才会有这个闲心去瞎捉摸,甚至在这皇宫中悠闲的跟逛大街似的。
而那侍从的心里却是感到一阵憋屈,这(shēn)为贵人的张昊旻专门问他话,他还能憋着不说?那岂不是更会挨埋怨。
“咦?还真是奇了怪了。”
张昊旻抬头看了看天上,万里无云,月明星稀的,却丝毫也没有见到逍遥的(shēn)影。
按照以往的(qing)况,这家伙应该是立马就会出现在他的(shēn)边的,怎么今(ri)会这么反常?
这么一想,张昊旻不免想起来,这家伙下午好像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甚至连这皇宫中的晚宴都没有参加。
难不成,他在这建安城中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张昊旻暗自琢磨的时候,那侍从不免小声的问道。
“王爷,这儿哪奇怪了?”
“这儿没什么可奇怪的,我是在想那天上的仙人,他现在是哪儿去了?”
“哦,您是说刚刚那天上的仙人啊。”
“怎么,你知道他哪儿去了?”
张昊旻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在心里暗道,这侍从估计多半又会是那句“回王爷的话,奴才也不知道。”。
“回王爷的话,刚刚奴才看着他从天上掉下来了。”
张昊旻在听到他的话后,两只眼睛瞬间瞪圆了,简直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侍从,震惊的向其再次确认道。
“从天上掉下来了?”
“正是,好像是被什么人给打伤了,然后就掉下来了。”
看着张昊旻这么一副想要吃了他的表(qing),侍从的心中不免一紧,难不成他说错话了?
而此时的张昊旻却犹如被雷击了一般,直接楞在了原地,完全无法接受这件事(qing),逍遥竟然被人给打伤了,甚至还从天上掉下来了。
片刻,他心急如焚的急声说道。
“这么重要的事(qing),你怎么不早说?他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目测应该是在皇城外的广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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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刺客与金甲卫
“皇城外的广场上?”
对于那个广场,张昊旻倒是颇有印象,出了皇宫沿着中央大道一直向前走,再出了皇城门,便就到了。
这广场并不是特别大,仅有那校武场半个而已。
而张昊旻对其印象最深刻的,还莫过于广场南边的那口硕大的苍钟。
这口苍钟在宗门大比开始的时候还曾敲响过,声音极为洪亮,隔着很远便能听到钟声。
据说,这苍钟修建在建安城最中心的位置,所以一旦敲响,配合着四周高大的城墙,响声会回荡在建安城的各个位置。
也正是因此,当时参加晚宴进皇城之前,张昊旻还不由得多看了它两眼。
“对。”
侍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张昊旻如此慌张的样子,显然是出大事了。
他本就是这皇宫中一个小小的侍从,哪里遇到过这种连贵人都大惊的事情,心里也不免跟着紧张起来,就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
“那从这里到广场需要多长时间?”
“大约,大约得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过后,天都该亮了。”
张昊旻的眉头紧蹙,他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赶紧去找到逍遥,若是被那鬼面人给发现了,那可就真的不得了了。
“快,赶快带我去。”
由于张昊旻很是着急,侍从不由分说,赶忙一路小跑着领着张昊旻前进。
皇宫的道路绕来绕去的,七拐八拐的,急得张昊旻是满头大汗,他都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直接飞过去。
“你们俩等等。”
突然一声喊叫,一下子叫停了他们两人。
可是,当他们两人回头看去的时候,身后却什么人也没有,仔细听着那声音的方向,反而是在他们前面的那条岔道上。
于是两人悄悄的走上前去,趴在墙角上往岔道张望。
毕竟此时的皇宫内可是有刺客的,就连金甲卫统领胡广成都不幸遇难了,他们若是碰上那群穷凶极恶的人,恐怕也没什么好下场。
所以,他们在这皇宫中行走,自然要格外的小心谨慎。
果不其然,他们趴在墙角一看,浑身吓出一身冷汗,若不是这声音赶巧喊得及时,他们两人恐怕会与对方撞个正中。
虽然对方只有两个人,但是对于此时的他们二人来说,可也不是容易对付的。
侍从并没有修炼过,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凡是一个稍微修炼过的,便可以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完全就是战斗力为零的渣渣。
至于张昊旻,此时的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体内的元气变得极为混浊不堪,根本就不听他的任何调动。
他也仅能从中控制一丁点的元气,也顶多就用个子母石坠而已。
当然,除了他自身的元气之外,其他的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天地元气依旧可以进行控制,并且依旧可以使用元气罩。
也就是说,此时那仅有巴掌大小的元气罩,便是他唯一的保命手段。
按照如今他们俩的情况,又怎么能是那群刺客的对手?更何况,这些刺客可是连金甲卫的统领都能悄无声息的干掉,他们就更不够看的了。
于是两人在看到这夜行衣人后,吓得都不免默默地咽了口唾沫。
“什么事?”
“上面刚刚下了命令,一旦看到那梦天阁中的家伙,不需要生擒,直接当场格杀。”
“好的,我们知道了。”
张昊旻在听到这句话后,心里不免咯噔一声,敢情这群刺客并不是冲着天授帝来的,而是踏马的冲着自己来的。
一时间,他后背的寒毛当场乍立而起,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侍从却不免疑惑的看了张昊旻一眼,这群人要杀那梦天阁中的家伙,那岂不就是他身旁的这位。
这眼看着这家伙就要惊呼起来了,张昊旻赶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谁?谁在那儿?”
要知道,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人的耳朵就显得格外的好使,哪怕是一些细微的小声音,也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张昊旻捂住侍从嘴的一瞬间,身上的衣服不免产生了声响,便被他们给发现了。
对方可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凶徒,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此时的当务之急,便是赶忙逃离这个地方,不然真不知道下场会是如何。
于是两人蹑手蹑脚的掉头便准备跑,准备先避避风头。
但是就在他们刚转身还没走两步的时候,对方便已经从岔道中走了出来,当即喊道。
“站着,你们是干什么的?”
张昊旻一时间面露死灰,看来这下他可真就完犊子了。
而那侍从在听到对方的喊话后,心里则非常的惊讶,这哪个潜入皇宫的刺客遇到人还会盘问的?看来这其中有什么古怪。
“敬事房当差的。”
“敬事房当差的跑这儿干什么?”
“领了主子的命,做奴才的不敢不从。”
“你们俩转过身来。”
一听这话,那侍从当即哭腔便已经出来了,吓得两条腿都不由得直打哆嗦。
“两位大爷,你们行行好,我们这做奴才的也不过是贱命一条,可什么都没有看见啊,您们就饶了我们吧。”
那俩穿着夜行衣的金甲卫不免对视一眼,随即笑了起来,这侍从的回答可真是太逗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这侍从,谁叫他们俩人此时正穿着夜行衣呢,这宫里的侍从见到他们这种穿着打扮的,心里不害怕那才奇怪了呢。
“谁稀罕你那条贱命?”
说完,这两人便准备要走,可是刚迈出步子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
这俩侍从已经把他们当成了潜入皇宫的刺客,那岂不是他们前脚刚走,这俩人便会后脚嚷着叫人抓刺客?
于是他俩又不得不再次折回来,对着那侍从说道。
“你这小兔崽子转过头来看看。”
“不,不看,看了您就要要了我的命了。”
“呸,老子说话不好使是吧,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别,我看,我看。”
侍从吓得脸色都已经惨白了,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窄窄的缝,担惊受怕的向身后看去。
不过,让他颇感意外的是,对方竟然亮起了一块腰牌。
这腰牌通体是金色的,与张昊旻先前从胡广成的尸体上摘下的那块腰牌差不多,不过其中的纹路多有不同。
特别是,胡广成的腰牌正中心,刻着“统领”二字。
而他们所亮出来的腰牌,在最中心的位置上,则刻着一个大大的“金”字,显然象征着其身份为金甲卫。
“金?”
在看到这个字后,侍从显然是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所谓的刺客,竟然是金甲卫。
“嘿,你小子也转过头来看看。”
张昊旻心里不免万分紧张,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老实的转过头。
不过幸运的是,对方根本就不认识他,那怕是看到了张昊旻的长相,也不知道这就是他们今晚的目标,他们需要杀掉的人。
“这是上面下达的特别任务,你们两个谁也不能对外透露半个字,听明白了吗?”
那侍从赶忙应声着答道。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张昊旻也在一旁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对方的话。
见他们两人都老老实实的,那金甲卫收起腰牌冷哼了一声,便与同伴一起离开了。
等到他们都已经走远了,张昊旻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不由得感叹起来,这幸亏他的衣服弄脏了,问侍从又借了一身,不然可就暴露了。
“他们真的是金甲卫?”
听到侍从的问话,张昊旻眼珠子一转,不免摇了摇头。
如今这个情况,若是对方真的是金甲卫的话,那这就是金甲卫在围杀他,身为皇宫侍从,这家伙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呢?
所以,张昊旻得想个办法唬住这家伙,让他以为这些人就是刺客。
“这怎么可能?他们肯定都是刺客假冒的。”
“假冒的?可是他们刚刚出示的腰牌确实是金甲卫的腰牌啊。”
“就算那腰牌真的是金甲卫的腰牌,那又能证明什么?”
说着,张昊旻便从子母石坠中,取出了先前从胡广成身上摘下来的腰牌,对着侍从说道。
“喏,难不成我现在就是金甲卫的统领了?他们可是连金甲卫的统领都给杀了,想必是又杀了几个金甲卫,拿着他们的腰牌来冒充的。”
“那我们要不要去通知金甲卫,说这皇宫中有刺客?”
“通知?你知道现在这皇宫中哪个是金甲卫,哪个又是刺客假冒的?”
“这。”
被张昊旻这么一说,侍从不免一脸惶恐的看向张昊旻,震惊的说道。
“您的意思是说,这群刺客有可能已经穿上了金甲卫的衣服?”
“他们既然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出现在皇宫中,很有可能是已经完全控制了整个皇宫,冒充个金甲卫,恐怕也不成什么问题。”
侍从不禁一阵后怕,若是真的如同张昊旻所说的那般,恐怕这皇宫哪里也不安全了。
金甲卫作为皇宫的重要守卫力量,一旦其中被贼人们给渗透了的话,那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于是赶忙说道。
“那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这侍从显然已经完全被张昊旻给忽悠住了,他在心里已经认定了这群刺客的身份,那他便也不会再出卖张昊旻,甚至还会主动为张昊旻打掩护。
而张昊旻此时的心里极为沉重,既然已经知道了金甲卫的目标是自己,那就说明其背后将会是天授帝的意思。
可是天授帝一直都是极为忌惮逍遥的,如今这般肆无忌惮,那岂不是相当于逍遥已经对天授帝构不成威胁了?
一想到这儿,他的心里便倍感焦急,逍遥坠落在了皇城外的广场上,生死未知。
若是身受重伤的他被天授帝的人给抓住了,那后果将会如何,张昊旻不用想都能知道。
于是他在心里不停地为逍遥祈祷着,并咒骂那天授帝。
“逍遥你可千万不能死啊,我们还要一起去仙界呢,该死的天授帝,此仇不报非君子,我定要让你为此付出代价。”
张昊旻在心里咒骂天授帝的同时,那侍从心里却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这帮刺客如今如此棘手,甚至连金甲卫都敢冒充,那他们岂不是将会异常危险?
毕竟,这帮家伙的目标可是一旁的张昊旻。
要知道,张昊旻可是他命里的贵人,若是一旦被这般穷凶极恶的家伙给杀了,那他岂不是一辈子都没有出头的日子了。
一想到这儿,侍从的心里便很是恼火,这帮杂碎,竟然敢来阻挡他的气运,真是该死。
两人一路抄着人迹罕至的小道,很快便来到了宫门处。
这一路上,侍从越来越肯定张昊旻的说辞,因为这平日里随处可见的金甲卫明显少了许多,显然都已经被“干掉”了。
看着这宫门口那群威严的金甲卫们,他不免有些疑惑的问到张昊旻。
“王爷,您说这些金甲卫是真的,还是刺客们假冒的?”
对于侍从的疑惑,张昊旻的答案肯定是假冒的,不然岂不是把他给暴露了。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个身穿夜行衣的金甲卫便突然出现了,与宫门口的金甲卫交代了几句话后,便又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在看到这一幕后,不用张昊旻说什么,侍从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下可糟了,他们竟然连宫门口都给拿下了。”
“难道这皇宫没有偏门可以走吗?”
“有是有,不过比这儿也好不到哪儿去。”
听到这话,张昊旻不免心中一沉,看着那紧闭的大门,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那这就出不去了吗?”
“哎,奴才倒是有个不错的办法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
侍从并没有立刻解答张昊旻的疑惑,而是伸手将张昊旻头上的头冠给摘了下来。
一时间,张昊旻的头发随即散落下来,让他不免疑惑的问道。
“你这是干嘛?”
“咦?王爷,您这头发怎么这么短?”
“怎么了?”
张昊旻一脸不善的看着侍从,心里暗道,这都还是留了半年的结果。
“没怎么,这样一来反而会更好些。”
侍从在看到张昊旻的短发后,不免很是高兴,赶忙将张昊旻的头发再给弄乱一些。
“您待会儿可要装的意志消沉些,这样会更顺利的。”
“消沉?”
“奴才有个计策,没准可以骗过他们。”
张昊旻不免将信将疑,不过他如今也别无他法,只得仰仗这侍从冒险一试。
于是,侍从小心的扶着张昊旻,从小道里出来,朝着宫门口走去。
此时的宫门口,四下里寂静无人,他们俩人一出现,便立马引来了守宫门的侍从的注意,随即高声喊道。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位爷,小的是宁安宫的,受桂公公的安排,出宫办个事。”
其实宁安宫并没有桂公公这么一号人物,只在敬事房有个叫桂康的小太监,也就是扶着张昊旻的这位侍从。
反正对方又不是真正的金甲卫,他正好也拿出来自己的名头过过瘾。
在听到他的话后,对面的那位金甲卫的领班,不免皱起了眉头,他还真没有听说过桂公公的名号,不过宁安宫他倒是知道,那可是皇后的寝宫。
不过,说来也巧,这家伙先前也和站在宫门口的其他人一样,只是个普通的金甲卫。
但是因为今夜人手被抽调的缘故,原先的领班被调走了,他便有幸代班一日,暂时当上了这宫门口的领班。
所以这初来乍到的,不认识几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以前只是站岗的时候,可是看到过不少次,天在快要亮的时候,宁安宫的人扶着一个家伙往宫外走。
于是,他在迟疑片刻后,赶忙装作恍然大悟样子,说道。
“哦,原来是桂公公让你来的。”
看着这家伙赶忙摆出来一副认识的模样,这侍从在心里不免十分的鄙夷,暗骂道,正是你爷爷我。
但是这也就在心里过过瘾,他可不敢表现出来。
“正是桂公公遣小的来的。”
“开门,让这位小兄弟过去。”
随着这位代班的金甲卫一声令下,门前的几位将宫门敞开一道两人宽的缝隙。
侍从也是没有料到,竟然这么轻松就过去了,心里不免大为可惜,他还想了不少的借口呢,竟然都没有派上发挥的用场。
就在这时,那代班果然就问了。
“这人是怎么回事?”
一听这话,侍从便赶忙来了兴趣,早就编好的稿子终于派上了用场。
只见他将昏昏沉沉的张昊旻递给了一名金甲卫,在代班的示意下,那金甲卫只好极为不情愿的接过张昊旻。
这侍从拉着那代班的金甲卫到一旁,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那人竟不断的看向张昊旻,仿佛很是惊讶的样子。
没多久,侍从在那金甲卫的惊叹下,心满意足的带着张昊旻出了皇宫。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二十六章 宁安宫
这出了皇宫之后,他们便也就相对安全多了,张昊旻不免好奇的问到那侍从。
“你刚刚都跟那家伙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
张昊旻才不相信他说的话呢,若是真没有什么,那名金甲卫会不断的看他?而且眼神除了惊讶之外,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怜悯。
“哦?真的没有什么?”
看着张昊旻那颇有意味的笑容,侍从自知骗不过去,便只好无奈的说道。
“他问奴才您这是怎么了,然后奴才就。”
“你就说了些什么?”
“说您是被娘娘赐死的。”
“赐死?”
张昊旻一听这话,不由得很是郁闷,自己这个样子怎么就被赐死了?
“奴才这也是迫不得已,为了。”
“好了好了,我又没有怪你什么,你不必这么慌张。”
侍从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张昊旻一眼,依旧风轻云淡的,显然并没有为此生气,他的心里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不过,张昊旻的疑惑显然并没有就此消散,于是又问道。
“你刚刚所说的那桂公公是谁?来头竟然这么大,连开宫门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张昊旻可是知道的,先前那把手皇宫宫门的那群金甲卫,并不是什么刺客假冒的,而是真真切切的金甲卫。
所以,这侍从报出桂公公之后,对方竟然这么给面子,不免让他对此很是好奇。
“额,这。”
突然被张昊旻这么一问,这侍从的脸上多少有些感到害臊,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什么这?难不成这桂公公还是你?”
“王爷您可真是料事如神。”
张昊旻被他这么一拍马(pi),顿时整个人便愣住了,怔怔的看向这侍从。
这家伙的名头竟然这般大?难道是他看走眼了,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小侍从,而是在皇宫中地位显赫的存在?
按照这个思路一想,张昊旻还真发现了不少蹊跷的事(qing)。
这天授帝为什么会叫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小侍来送自己?要知道,他毕竟已经被封为了什么大安自在王,怎么也得有个架子吧。
更何况,这皇宫中走了一路也不见个侍从之类的,怎么只有他在外面瞎逛(dàng)?
张昊旻在心里疑惑的同时,他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今晚的皇宫中可是布着局,准备要杀了他呢,又会有哪个不知死的在外面瞎逛(dàng)?
至于为什么会派个小侍从来送张昊旻前往梦天阁,只是因为其他的人都怕死不愿意送,便找了这么一个愣头青。
万一这当中出现个意外,那可是要跟着一起陪葬的。
“你刚刚跟那家伙报了你自己?”
“对啊,反正对方是假冒的,他哪知道谁是桂公公。”
张昊旻看着这家伙那一脸得意的样子,心里不免感到一阵后怕,幸亏那名金甲卫蠢笨,不然他们可就直接被扣住了啊。
一想到这儿,张昊旻便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训斥道。
“你踏马的可真是胆大,竟然连这个都敢乱说。”
这侍从还以为张昊旻这是在夸他,不免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的说道。
“咱这不是平平安安的出来了嘛。”
“这也就是走了狗屎运而已。”
张昊旻没好气的瞥了他两眼,这可真是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差一点就没了。
“不会的,这桂公公虽说是假的,但是那宁安宫可是真的,他们这帮人既然敢来皇宫,肯定是早就打听好了的。”
“宁安宫?也就是那娘娘住的地方?”
“嗯,宁安宫可是皇后娘娘的寝宫。”
听他这么一说,张昊旻顿时来了精神,这皇后娘娘的寝宫大半夜的赐死个小侍从,莫非是这娘娘耐不住宫中的寂寞?
“那她这个时候干嘛要赐死人啊?”
“这,这您可不能听完消息转头便把我给卖了。”
“放心吧,我保证守口如瓶。”
张昊旻立马摆出一副凑(rè)闹不嫌事大的表(qing),好奇心爆棚的听着。
“这陛下自从二皇子被人给害死之后,他便再未去过宁安宫,所以宫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一位被选中的太监,到那宁安宫‘伺候’主子。”
“那她可真是不地道,自己开心完了就要将人给杀了。”
“也不是,这若是真将主子给‘伺候’开心了,不仅不会死,甚至还有不少的赏赐。”
“听你这话,难不成这娘娘还很难‘伺候’?”
侍从吓得左右赶忙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对张昊旻说道。
“您说这话可要小点声,不然可是会掉脑袋的。”
张昊旻刚想自大的吹几句,说什么天授帝都要看他脸色之类的话,但是如今仔细一想,不免叹了一口气,被追杀的人还是不要说大话了。
“你接着说。”
“这失宠的女人脾气(yin)晴莫测,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就突然发怒了,我们敬事房有个叫常三的家伙,当时差一点就被直接赐死了。”
“差一点?那也就是说没有呗。”
“害,听说是娘娘舍不得他的舌头,这才留了他一条命。”
听他这么一说,张昊旻的脑海中顿时就联想出了某种画面,一时间被臊的面红耳赤。
看来这位皇后娘娘可是给天授帝戴了不少的绿帽子,没想到那整(ri)里一副高高在上的天授帝,头上竟然是一整片的大草原。
不过他再一寻思,心里不免有些气恼,按照先前这侍从所说的,那他岂不是无形中也当了一回那工具人?而且还是个残次品。
难怪当时那金甲卫会颇为怜悯的看着他,原来问题是出在了这里。
“呸,老子才不想坐公交呢。”
“嗯?王爷您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既然你们敬事房也有人去过,那你怎么不去?”
看着张昊旻那一脸坏笑的样子,这侍从不免翻了个白眼,然后颇为庆幸的说道。
“我命好才没有被选上,不然就我这样的要是真去了,那恐怕第二天便成了乱坟岗中的一堆了。”
“哈哈哈,那也说不准呢。”
这闲聊的工夫,两人不知不觉的,便已经来到了皇城的南城门口。
此时的天已经渐渐亮起来了,不过距离太阳初升恐怕还得有些时间,四周依旧是一片雾蒙蒙的样子,显得很是潮湿。
这皇城的城门可不同于皇宫的宫门,其把守相当之严格。
全副武装的蛊面军,不断的来回巡视着,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显然不是那皇宫宫门的金甲卫所谓比的。
张昊旻认得他们手里拿着的长矛,正如同他在梦天阁的梦中所梦到的那样,一个个的长矛的下面皆都张贴着一张起爆符,威力自然不用再说。
此时张昊旻他们两人,正躲在一棵树的后面,并没有直接走过去。
“王爷,咱们躲在这儿干嘛?”
“提前想个方法好过去啊。”
“这还用想什么方法,直接走过去不就得了?您可是陛下封授的王爷,难不成他们还敢阻拦?”
张昊旻可不敢如此冒险,谁知道这些蛊面军有没有得到要杀他的命令。
若是他们也收到了命令,如同先前的那群金甲卫一般,那他敞明(shēn)份贸然过去,岂不是等于自投罗网?
于是张昊旻眼珠子一转,再次忽悠道。
“万一他们也是刺客呢?”
“这怎么可能,蛊面军可有上万人之多,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人给冒充了呢?”
“那皇宫里的那群家伙又是怎么进去的?”
“他们自然是,额。”
侍从这话一说出口,便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要进入皇宫行刺,那么首先便要穿过这蛊面军的封锁,如此一来,张昊旻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你看我说的对吧,而且这帮家伙可都还戴着面具,谁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人?万一我亮明(shēn)份的走过去,再有人将我给杀了呢?”
“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
虽然侍从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张昊旻说的也在理,确实会有这种可能。
“对吧,所以我们不能这么直接闯过去,得先想个对策才行。”
“那不如我们还按照之前的来?”
“又要扮演那被娘娘给赐死的人啊?”
张昊旻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太(qing)愿,但是事到如今,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就只能勉勉强强的同意了。
这侍从便扶着张昊旻继续向着城门口走去,还未曾离近,其中一名貌似军官的蛊面军便当先呵斥道。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回大人的话,小的是安宁宫当差的,这人是娘娘。”
侍从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人便伸手示意他不用接着往下说了,而是走到近前来,毕竟这事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么大庭广众的人多嘴杂。
“你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大人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几(ri)前小的还曾和常三一起来过呢。”
“常三?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那常三人呢?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来了。”
“这,这。”
“这有什么可吞吞吐吐的?”
常三也就是先前这侍从提到的那家伙,每次从这儿路过,他可都要拿出点开门费孝敬孝敬,所以没有看到常三,他自然有些疑惑。
“娘娘似乎是心(qing)不好,没有让他走。”
侍从这么一说,这人瞬间便明白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不过,这常三不来,他的财路可也就断了,心里自然很是不爽,于是不怀好意的问道。
“那临走的时候,常三就没有交代过你什么?”
“他哪有那个嘴啊。”
“严肃点,你跟谁在这儿嬉皮笑脸的。”
张昊旻都不免在心里为这位蛊面军鸣不平,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明摆着就是想要一点开门费,这侍从竟然还没有听明白。
但是他现在也不能提醒这家伙,只得偷偷地掐了他一把。
还真别说,张昊旻的这招真管用,这一掐,侍从立马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便赶忙讨好的说道。
“这位爷,等常三忙过这一阵,回头就会把东西给您送来。”
因为这蛊面军带着面具,所以他也捉摸不透里面这人是开心还是恼怒,只得尴尬的赔笑着,生怕再触怒了对方。
“有些东西可别再忘了,不然这城门可是走不出去的。”
“小的谨记您的话,肯定不会再忘了。”
这蛊面军打量了张昊旻一眼,随即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但是就在侍从扶着张昊旻准备离开的时候,这人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按照往常,每次有人从宁安宫将人给送出宫去,他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但是这一次却没有,甚至他还从中闻到了一股微弱的酒气。
“等等。”
侍从被这人给喊住后,后脊不(jin)一紧,一个寒气从心底发散开来。
难不成他们有哪里露馅了?可是这一切都没有错的,以前也都是这个样子,恐怕对方还是嫌弃没有给好孝敬钱,于是他赶忙摆出谄媚的笑脸。
“大人,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这位蛊面军微眯着眼,左手摁在腰间的剑柄上,缓步走了过来,然后在张昊旻的(shēn)上又仔细闻了一下,确认他先前并没有闻错,便说道。
“这人你确定是从宁安宫里出来的?”
“瞧大人您的话,这事儿还能有假嘛,小的可是从宁安宫一路拖到这儿的。”
“那他(shēn)上怎么会有一股酒气?”
一听这话,张昊旻与侍从两人都不(jin)浑(shēn)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这之前,他们想了各种理由和借口,生怕哪里会有漏洞被察觉出来,偏偏唯独忘记了这件事,这可真是千虑必有一疏。
侍从的脑袋飞速的旋转着,想着该用什么理由给搪塞过去。
只见他完全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仿佛跟这人唠家常似的,很是随意的说道。
“害,您是不知道,这还好多了呢,一路上风吹的,酒气比刚开始倒还轻了不少。”
“哦?你的意思是说,这家伙在宁安宫的时候,酒气更重?”
“那是肯定的了,不然也不能把人给喝成这个样子啊。”
这蛊面军不免更加好奇的打量着他们两人,甚至还拍了拍装作不省人事的张昊旻,意味深长的说道。
“可是我怎么听常三提起过,这娘娘一直都很讨厌闻到酒气呢?”
这人一说这话,侍从虽然心里颇为慌乱,但是面上却显得很是淡定,若是露出马脚,那可是要被杀头掉脑袋的。
于是在这一刻,他绞尽脑汁的想着对此,缓缓说道。
“这要是不讨厌,那也不会让小的来处理他不是。”
“哦?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不是今晚宫中举行晚宴嘛,这家伙好死不死的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喝了两口酒,结果被娘娘给闻到了,不免大发雷霆,于是让小的们又给他硬灌了不少酒。”
侍从担心自己的说辞不足以令其信服,眼珠子一转,便赶忙再次说道。
“您可是不知道娘娘当时发了多大的脾气,这也就是这家伙运气好,不然就给他直接灌死了,哪还能活到现在?您看看这头发,都直接命人给他剪断了。”
这家伙描绘的绘声绘色的,不要说这蛊面军了,就连张昊旻都差点以为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我就说嘛,难怪常三那个家伙没来,看来今晚他又得吃不少苦头了。”
见到这蛊面军已经信了,侍从的心里不免也松了一口气,赶忙赔笑着说道。
“您说的可不是嘛。”
“不过,这。”
这蛊面军竟然还有问题,气的侍从在心里都直骂他,这家伙怎么这么多事?
不过好在,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救星终于来了。
一个蛊面军一路小跑的跑了过来,在行了个军礼后,趴在先前那家伙的耳朵边上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仿佛是很重要的事(qing)。
“嗯,我听明白了,我现在马上就整队前去。”
随后,这蛊面军便冲着张昊旻他们不耐烦的说道。
“你小子赶紧去赶紧回来,可别耽误了事。”
“好的大人。”
在这蛊面军的示意下,侍从终于扶着张昊旻出了皇城的城门。
随着皇城城门的缓缓闭合,他们两人的心这才终于落了地,由于城墙上的人还在盯着,他们也没敢多停留,赶忙向前走着。
张昊旻一边被侍从扶着,一边偷偷的打量起这皇城城前的广场。
此时这皇城城前的广场一片平整,若不是地上还残留着一些细小的石碎,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若是鬼面人再次出现在这里,他一定会感叹这帮家伙打扫战场的能力。
之前逍遥从天上跌落的地方,正是这皇城城前的广场,同时,这里也因此出现了数道巨大的剑气裂缝,最长的大约都有十余丈了。
可是如今,这里又哪能再看出来裂缝的痕迹?
侍从扶着张昊旻往前走着,张昊旻仔细的打量着地面,就在他怀疑侍从估算错了地点时,他在石缝中看到了一丝残留的金血。
这金血可是仙人的特有标志,看来逍遥真的落在了这里,那他此刻又去了哪里?
张昊旻回头看了一眼那高大的皇城城墙,心里不免为之担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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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二十七章 畏罪潜逃
侍从扶着张昊旻慢慢走过了皇城前的广场,绕到了一处屋舍前,紧瞧着那皇城之上的蛊面军是看不到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觉间,他已经浑(shēn)上下都被汗给浸透了,腿脚都有些发软。
刚刚若不是恰好有道命令下来,从而给他们解了围的话,还不知道那蛊面军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连酒气都能察觉到,那家伙可真是不简单。
于是,他扶着张昊旻坐在一旁的石阶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长舒一口气说道。
“这可真是福大命大,刚刚那一出,奴才这辈子的运气恐怕都用光了。”
张昊旻并没有说话,而是怔怔的看着地砖,两眼空洞无神,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此时他的心里简直是一片乱麻,按照广场上的痕迹来看,逍遥肯定是落在了这广场上,但是四下却并没有找到人。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广场上有打扫过的痕迹,又恰好在蛊面军的面前。
那么一切的矛头都对准了看守皇城的蛊面军,他们肯定知道逍遥的下落如何,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是他们抓走了逍遥。
毕竟,先前那侍从说过,逍遥是从天上直接掉下来的,受伤的概率是非常大的,再加上他之前本就有旧伤在(shēn),万一一并发作,那可就不妙了。
若是再像上次那样,直接昏迷过去,在这群蛊面军的面前,肯定直接就被抓了。
张昊旻不敢再接着往下去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确定逍遥到底有没有落到蛊面军的手里,若是真的落到了,那又该如何将他给救出来。
他看了一眼这侍从,虽然这家伙是皇宫里的人,打听起来会很是方便。
但是两人之间怎么联络可是个大问题,再加上这家伙他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任,毕竟相处也没有多久,还是不要冒那个风险较好。
如今的当务之急,他还是要先赶回圣贤居才行,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太弱了,得再多找一些帮手才行。
“行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别让人给发现了。”
“这。”
听到张昊旻的话,侍从的心里不免有些犹豫,这皇宫中此时可正闹刺客,他若是回去,岂不是又回到狼窝里了?
“那您这是要去哪儿?奴才再送你一程吧。”
“不该打听的事,不要打听,不然会为你引来杀(shēn)之祸的。”
被张昊旻这么一说,侍从赶忙老老实实的闭上嘴,乖乖听话便是。
瞅着他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张昊旻不由得笑了起来,拍了拍这家伙的肩膀,笑着说道。
“这次从皇宫里出来,可真是麻烦你了,不过你回去之后,可千万要乖乖的藏好了,不要声张,更不要引起旁人的注意,听到了没有?”
“这,这是为什么啊?”
“哪那么多为什么,说着你就听着便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侍从虽然不知道张昊旻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张昊旻毕竟是他命中的贵人,贵人说的话,他老老实实的听着便是。
“哦,奴才知道了。”
“还有,这(shēn)衣服等改(ri)我自然会给你送回去,到时不会亏待你的。”
一听张昊旻这话,这侍从不(jin)喜上眉梢,难不成那老算命先生的话真的灵验了?
要知道,这张昊旻可是陛下封授的大安自在王,他要是说亏待不了自己,那倒是还真有可能从此便大富大贵。
想到这儿,侍从赶忙跪地谢恩道。
“奴才先谢过王爷。”
“行了,别在这儿磨叽了,赶紧走吧。”
侍从开开心心的走后一阵,张昊旻才起(shēn)离开,如今他万事总得小心才行。
此时已至拂晓,东方正泛着鱼肚白,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起来,四下里不再昏暗,一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不过,张昊旻的子母扳指依旧还不能用,恐怕还得等到太阳出来才行。
他沿着这条路走了没多久,才意识到这条路并不是直的,而是带着一定的弯度,这走了半天的工夫,他已经把自己给绕糊涂了。
“我这该往哪儿走?”
张昊旻本以为自己能记住皇城到圣华宗的道,结果这么一走才发现,是自己盲目自信了。
所幸,此时沿街的商铺都已经开张了,特别是早点铺子,更是冒起了阵阵水汽,显然早早的便做好了(rè)气腾腾的早点,等待着顾客的光临。
“这位兄弟。”
张昊旻这才刚张口,还都还没来得及说,被叫住的那人看了一眼他这扮相,便赶忙一脸嫌弃的快走几步躲开了,就好像看到了瘟神似的。
看到对方这个反应,张昊旻这才想起来,自己此时可是披头散发的。
于是他便从子母石坠中取出先前被侍从摘掉的发冠,手忙脚乱的戴了起来,不过他毕竟也没自己戴过几次,弄得乱糟糟的。
虽说糟乱,碎发弄得到处是,但是终归不再像个疯子,让人避之不及。
“这位兄弟,请问一下,这圣贤居该怎么走?”
“圣贤居?沿着那条小巷子,一直往前走,到了大路上往右一拐,直到你走到一个三岔路口,沿着西边的那条路一直走,你就看到了。”
这人虽然眼神中也透着股鄙夷,但是还是耐心的给张昊旻详细的解说了一遍。
张昊旻在心里重复了几遍,生怕自己再走到一半给忘了,听这人全部介绍完,他便赶忙向其道谢。
“谢谢这位兄弟。”
既然已经打听清楚了路线,张昊旻便赶忙沿着说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走了没过多久,那先前告诉他路的人,到一旁的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顺便和包子铺的伙计闲聊起来。
“这宫里的太监怎么都出来了?”
“肯定和昨晚的事有关系。”
这伙计趁着给他拾包子的空当,用夹子指了指天上,意思很是明显。
昨晚天上的那场打斗可并没有意图瞒着谁,特别是最后那堕仙的爆炸,不要说建安城的人了,就连附近的地方都能听的清楚。
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qing),自然便会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圣贤居难不成还和天上的那几位有关系?”
“还真没准,这上面大人物的事(qing),咱们这些人说不清楚。”
“这倒也是,唉,如今可真是个多事之秋。”
“哟,这位兄弟,怎么这大清早的还这么愁眉苦脸的?”
“快别说了,我家的那傻媳妇……”
张昊旻自然不知道他们都谈了些什么,毕竟这种家长里短的事(qing),在这偌大的建安城中,并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光景。
他穿过了小巷来到了一条大街上,心里估摸着这应该就是那人所说的大路,于是便向右拐去,沿着路一直往前走。
一路上,不少人都很是好奇的打量着他,毕竟这(shēn)衣服格外引人瞩目。
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毕竟他的衣服可都在子母扳指内,如今子母扳指打不开,他便也没有衣服换上,所幸也只能这样。
可是当他好不容易盯着万众瞩目的压力来到三岔路口时,他便看到了成群结队的蛊面军正在往圣贤居走去,顿时吓出了一(shēn)的冷汗。
这幸亏他迷了会儿路,不然就正巧与他们碰上了。
“这帮家伙莫不成也是要去圣贤居的?”
张昊旻的心里不由得一紧,这若是蛊面军进入到了圣贤居内,那岂不是也就等于断掉了他联系宗门的退路?
他们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动,难道就不怕引来不必要的后果?
如今,这建安城中的局势已经远远超出了张昊旻的估计,他感觉自己像是踏进了沼泽地一般,深陷其中不能逃脱。
“不行,我得进去打听打听(qing)况。”
再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张昊旻还是决定进入到圣贤居内,冒险联系一下熊宫野他们。
由于这圣贤居的大门不能走,他只能找个地方准备翻墙头进去,不过这该从哪里去翻也是个问题,若是弄不好又迷路在圣贤居内,那可就不好了。
就在这时,他闻到了杏花的香气,不免心思一动。
如此浓烈的杏花香气,恐怕也只有遥南派附近的那片杏花林才能闻到,那就说明这里距离遥南派的院子不远。
虽然遥南派的韩师叔一直都对圣华宗的人有意见,但那终归也是差一点成为他师娘的人,总不能真的把他出卖给蛊面军他们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若是恰巧能遇到宋灵,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他虽然想法确实不错,但是却被圣贤居高大的围墙给难住了,如今体内元气不能施展的他,又哪有那个本事去飞檐走壁?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猛然间想到了元气罩,那可是个居家旅行的好东西。
于是,他将巴掌大的元气罩凝结起来,横着摆在离地不高的位置,为了确保其想法真的可行,他先踩在上面小心翼翼的试了试。
“卧槽,这元气罩也太踏马的好用了吧。”
唯一可惜的是,当他站到这元气罩上,这元气罩便不能再随意移动了,不然,他就可以踩着元气罩飞来飞去了。
不过饶是如此,他的心里也很是激动,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翻过去了。
只见张昊旻将元气罩分成两个,虽然这样一来,这元气罩的大小便也大幅度缩水,但是只要他能踮住脚就可以了。
就这样用手扶着墙,脚下踩着一个再去移动另一个,依次交换着往上移动。
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便成功的登上了墙头,看着圣贤居内的环境,不免松了一口气,然后再通过如此的方法,顺利的进入到了圣贤居中。
顺着杏花的香气,他终于找到了那片杏树林,也找到了遥南派所居住的小院。
可是他却又不(jin)感到犯愁起来,一大清早的便去冒昧的打扰,恐怕不太好说,而且他这(shēn)行头也不好,还是等到太阳出来了换(shēn)衣服才去吧。
与此同时,一队蛊面军直接冲进了迎(chun)院中。
“你们这是干什么?”
熊宫野一向起的就很早,所以在蛊面军一进入到迎(chun)院,他便看到了他们,特别是他们手中锃亮的长矛,于是当场便高声呵斥起来。
不过冲入院中的蛊面军可并不搭理他,而是左右站开,像是在迎接什么大人物一样。
随即,黄粱便笑呵呵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他的(shēn)后还跟着诸葛常。
熊宫野虽然不认得诸葛常,但是他认得这红袍大国师黄粱,对方摆出如此阵仗,看来是来意不善,他的心中不免一紧。
“圣华宗教习熊宫野,拜见大国师。”
虽说嘴上说着拜见,但是熊宫野却只是摆了摆样子,冲着黄粱抱了抱拳而已。
黄粱见到熊宫野如此模样,却并没有丝毫不悦,脸上依旧还是笑呵呵的,甚至在看到熊宫野后,脸上的笑容更盛几分。
“你们圣华宗可真是教出来一位好弟子啊。”
熊宫野虽然是个直(xing)子,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脑子,黄粱这般(yin)阳怪气的说话,那肯定就不是什么好话。
“大国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来问问这梦天阁一事要如何处理。”
黄粱手一伸,原本放在屋中的太师椅,瞬间便跑到了他的手里。
只见他将太师椅放在台阶的正当中,(shēn)子一转红袍一撩,让人眼花缭乱间,他已经翘着二两腿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去。
而诸葛常在看到这一幕后,赶忙小跑着绕到了椅子后面,恭敬的站在一旁。
“梦天阁?大国师,不知这梦天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熊宫野的心里不免有些没底,毕竟昨晚张昊旻可是待在那梦天阁中的,难不成他在梦天阁内闯了什么祸事?
一想到这儿,熊宫野便倍感焦急,若真是如此,那可谓真是雪上又加霜。
昨晚他在那声巨大的爆炸响起之后,便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然而,直到如今逍遥也都没有回来,很可能是遭遇不测了。
可就在他准备今早上出去打听打听的时候,现在又迎来了这个消息。
一时间,熊宫野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张昊旻那小子将梦天阁给毁了而已。”
“哦,那还不,什么?他将梦天阁给毁了?”
起初听黄粱说没什么大事,熊宫野还真的就以为没什么大事,结果竟然是张昊旻这家伙将梦天阁给毁了,这还不算是大事吗?
看着熊宫野那本就在意料之内的惊讶表(qing),黄粱很是满意,缓缓说道。
“这梦天阁被毁可不是件小事(qing),不知道贵宗想要如何处理啊?”
“这,这梦天阁怎么会被毁了呢?”
黄粱就知道他会这么问,于是从子母戒中取出了那块被张昊旻拆下来的木板,递给了熊宫野,然后指着这木板说道。
“这便是梦天阁中封印天源的结界,如今中央的天源却没有了,梦天阁便也不复存在了。”
“天源?大国师,您不会说这梦天阁的神奇就是因为这块板子吧。”
熊宫野并没有听说过什么天源,不免觉得黄粱这是在故意吓唬他。
但是看着这板子上的图案,他却又隐隐的觉着事(qing)恐怕真的就像黄粱说的那般,梦天阁真的被毁了。
“无知,你没有见过,并不意味着便不存在。”
黄粱瞥了一眼熊宫野,看着这家伙被吓的不知所措的样子,不免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他今(ri)来并不是为了让圣华宗拿出赔偿,毕竟按照梦天阁的价值,就算是把他们这些人都给卖了,也不及其一个零头。
“这样吧,我知道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人说了也不算,那你就拿着这块板子回去交给叶老头,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熊宫野看着自己手中的这块木板,心(qing)不免极为沉重,若是真的要让圣华宗来赔偿这笔损失的话,恐怕圣华宗非得大出血不可。
为此,熊宫野的心中很是疑惑,这梦天阁被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国师,发生这般事(qing)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不过那张昊旻终归是我圣华宗的弟子,就算是要责罚,那也应由我圣华宗来。”
既然木已成舟,熊宫野便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但是这件事毕竟其中还有太多的蹊跷,终归需要问问张昊旻才行。
更何况,如今没有见到正主,仅凭借一面之词,谁知道这其中有没有(yin)谋。
“张昊旻?那小子在毁掉梦天阁后便畏罪潜逃了,现在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逃了?”
熊宫野本能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按照张昊旻平(ri)里的德(xing),闯出如此弥天大祸,他断不可能一走了之的,这其中定然有着什么原因。
“在我们的人发现这件事之后,他便已经逃走了。”
“这皇宫之中金甲卫密布,皇城又有蛊面军把手,他一个神驰境又能逃到哪儿去?”
熊宫野不免有些怀疑,张昊旻已经被他们给杀了,所以黄粱才会编出一个逃走不见的借口,从而达到没有人可以证明的目的。
“你是在怀疑我?”
黄粱脸上的笑容随即一收,眯着眼睛看向熊宫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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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二十八章 心猿意马
您乃堂堂大国师,我自然不敢怀疑您。”
这黄粱毕竟是圣境,也就是因为他在朝廷内任职,不能被人称为圣人,只能称呼他为国师,所以显得他好像低人一筹的样子。
但是其实力熊宫野还是很清楚的,若是黄粱想要杀他,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qing)。
就像当初那马明诚一般,哪怕是半只脚已经迈进了圣境的大门里,只要没有成圣,那便不是圣人的对手,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熊宫野虽然心里明白这一点,但是有些话他还是该说就要说的。
“不过,皇宫一向守卫森严,若是让一个神驰境给逃了,这个说法恐怕难以服众吧。”
“我可从未告诉过你,他已经从皇宫里逃出去了,只是这皇宫偌大,若想从中找一个人,找起来实在太过困难,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而已。”
关于找张昊旻的事(qing),黄粱为此暗自着急,毕竟这都已经天亮了,人却还没有找到。
不过,若是有人告诉他,张昊旻已经逃出了皇宫,他恐怕是一万个不相信,毕竟皇宫守卫森严,他一个醉汉怎么可能逃出去呢?
不仅是他,所有人都断定张昊旻就藏在皇宫中的某一个地方。
“那若是国师找到了,请遣人来通知一声,我立马前去领人。”
“领人就暂且不必了吧。”
“那若是大安学府的弟子弄坏了我圣华宗内的东西,是不是我圣华宗也有权惩治他?”
黄粱的手指在太师椅上轻轻地敲着,颇有意味的看着熊宫野,缓缓问道。
“那按照你的意思,你圣华宗想要与整个大安平起平坐吗?”
熊宫野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拿这件事说事,若是他再执意要接张昊旻回来的话,那黄粱完全可以一口咬定他这是在作乱。
不过他可并没有被其给吓到,这理由他也早就想好了,于是说道。
“国师您恐怕是忘了一件事,这张昊旻毕竟是圣人的徒弟,无论是按照大安律法还是世间(qing)理,也都理应由其师父来处理。”
黄粱的脸上不(jin)闪过一丝难堪,他们一直光想着这小子有仙人罩着了,竟把他还是圣人徒弟这一茬给忘了。
不过,就算是圣人的徒弟那又如何?杀了就杀了。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这话却不能这么说,毕竟还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
“理应由其师父来处理,只是这人总得先找到才行。”
对于黄粱所说的这一点,熊宫野同样很是认同,毕竟若是连人都找不到的话,那他们在这儿说什么都是白搭。
可是,如果最后只是找到了一具尸体的话,那同样也将毫无意义。
“我师叔的脾气,大国师应该也有所耳闻吧,他可是出了名的护短。”
“你这是在威胁我?”
“大国师误会了,我哪敢威胁您啊。”
熊宫野作为此次圣华宗的领队,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qing),那已经是莫大的责任了。
若是再因此张昊旻死了,那他的责任可就更加承担不起了,单就师叔那儿,就不会让他好过,不扒一层皮去,那就不是叶真人。
所以,他这就是向黄粱施压,让他不敢轻易杀死张昊旻。
黄粱在心中暗自揣度,这张昊旻到底是杀还是不杀,这件事他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拿不定主意,还是请示过天授帝再做决定吧。
“这位是诸葛常,擅长千里寻人术,此次带他前来,也正是为了能更快速的找到张昊旻,只有这人找到了,我们大家才会更安心不是?”
“千里寻人术?需要我们配合什么?”
熊宫野此时格外担心张昊旻,既然目前有办法找到张昊旻,那他又怎么会不同意呢?
只要一旦找到张昊旻的下落,他便要立刻将其给保护起来,以防这群黄狗真的会做出狗急跳墙的事(qing)来。
黄粱手轻轻一挥,示意诸葛常赶紧说他的要求。
“其实也不需要什么麻烦的东西,只要一件他平(ri)里穿过的衣服就好。”
“衣服?他的衣服一直都放在他的子母戒中,这又该上哪儿给你找去?不过他睡过的被褥倒是有,这个可以吗?”
对于这件事,熊宫野是真的有其心而无其力。
张昊旻毕竟有那么一大个子母扳指,里面的空间可想而知,放着那个东西在,他又怎么会把个人的东西到处乱放呢?
“被褥不行。”
诸葛常低头又仔细的寻思了一会儿,然后又继续说道。
“那他还有什么个人的物件吗?穿戴(shēn)上的那种。”
“我们只不过是在这圣贤居内暂住几(ri)而已,这些随(shēn)携带的东西,自然都要放进子母戒中的,恐怕一个也找不到。”
诸葛常听到熊宫野的话后,只得无奈的向黄粱摇了摇头,若是没有个人(shēn)上的物件,他还真的施展不了千里寻人术。
黄粱的眉头不由得紧皱,心里暗骂诸葛常是个废物。
既然这千里寻人的神通不能用,那他们也就不需要在这儿再耽搁时间了,黄粱便起(shēn)冲着熊宫野说道。
“你们既然什么也拿不出来,那我们就只能慢慢找了。”
说完这话,黄粱抬腿便走,似乎一刻也不愿停留。
诸葛常赶忙小跑的跟在他的后面,悄悄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毕竟黄粱可是特地找他来的,他竟然什么事也没办成。
随着蛊面军都渐渐退出去,一直躲在屋子里的人,这时候也都出来了。
熊宫野微眯着眼睛,看着摆在台阶上的太师椅,怒气腾腾的说道。
“都回屋里去,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能出这个院子。”
一时间,吓得所有人都赶忙往屋子里窜,毕竟此时熊宫野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触这个霉头,万一引火烧(shēn),那可就不好了。
熊宫野呆呆的做到了椅子上,看着敞开的院门。
他的心里一片乱麻,毕竟他这可是第一次当这个领队,而且还因为逍遥的缘故,随队而来的,也没有个可以商量的人。
“这皇宫也不是我们可以轻易去的地方啊。”
就在熊宫野为此绞尽脑汁的时候,一丝金黄色的光芒犹如一道利剑一般点亮天际。
天终于亮了,张昊旻手上的子母戒指也终于可以用了。
于是,他赶忙找到了一个隐蔽之处,将(shēn)上的这(shēn)皇宫侍从的衣服给脱了下来,换上了一(shēn)普通的衣服。
而就在他换完衣服,刚准备出去的时候。
一队蛊面军在圣贤居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叩响了遥南派所住院子的大门。
由于距离隔着实在太远,双方说话的声音本就不大,所以张昊旻根本就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单看那遥南派女弟子的反应,恐怕是很惊讶的事(qing)。
很快,蛊面军又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前往了下一个院子,叩响了大门。
张昊旻蹲在杏树林里静静的看着他们,他们似乎是特地来每个宗门传达着什么消息的,而且这个消息还很是震惊,每个人都是惊呼的反应。
蛊面军刚走没多久,遥南派的大门又被打开了,张昊旻便赶忙看过去。
一袭鹅黄色的长裙缓缓映入张昊旻的眼帘,他仔细瞧去,这人原来是秋雨凝,也不知道她这么一大清早的出去干什么。
“灵儿,快点。”
“来啦来啦。”
张昊旻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整个人顿时便来了精神,看来这并不是秋雨凝一个人出去,而是还要和宋灵一起。
宋灵此时可是他的救星,他还仰仗着宋灵能帮帮他呢。
所以,他得想个法子,怎么把秋雨凝给支开,单独见宋灵一面,毕竟如今这个局势,他可以相信宋灵,但是无法相信秋雨凝。
随着宋灵缓缓从院子里出来,张昊旻顿时一愣,同时心里也有了主意。
他估摸着她们二人可能要往北走,于是便在北边的小道的正中央,放了一片仙杏树的叶子,相信只要路过这儿,宋灵一定能看到的。
为了不被秋雨凝给发现了,所以张昊旻赶忙找个地方藏了起来,只漏出一个脑袋,盯着地上的那片仙杏树的叶子,心里暗自祈祷着。
果然不出所料,秋雨凝与宋灵两人真的就向北走来。
看着她们俩渐渐朝着仙杏树树叶走去,张昊旻的心中隐隐有种兴奋的期待,但同时不免也在心里暗道。
“这俩可真是胆大,竟然没有工作人员引领便敢出来逛游,也不怕迷路了。”
两位绝色佳人静静的往前走着,就在张昊旻期待的目光下,两人越过了他放在地上的那片仙杏树的叶子,似乎都没有看到一般。
张昊旻是急在心里,有口难开,都恨不得冲上去将那叶子举到她们俩的眼前不可。
而就在张昊旻准备重新想方法,再次吸引宋灵的注意时,宋灵却停下了脚步,突然捂着肚子,对秋雨凝说道。
“哎哟,师姐我这肚子有些疼。”
秋雨凝那一直冷冰冰的脸色,也就对宋灵还有些例外,不免颇为关心的问道。
“你这好好的怎么突然肚子就疼了?要不要紧?”
“不是很要紧,就是有些疼,可能是夜里着凉了。”
“那要不我扶你回去吧。”
“不用,这么近,我自己就能回去。”
看着宋灵这般弯腰捂着肚子的样子,秋雨凝终归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不由分说的搀扶起宋灵朝着小院缓缓走去。
“师姐,要不你帮我把东西都领了吧。”
宋灵小琼鼻微微一皱,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这般可(ài)的模样,秋雨凝毫无意外的便答应了。
秋雨凝一直将宋灵给扶进小院,她才离开,不过那担心的样子,完全挂在了脸上。
张昊旻还躲在杏树林里张望着,直到秋雨凝都走远了,那遥南派的门也依旧没有打开,他的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难不成宋灵真的是肚子疼,而不是看到仙杏树叶子后,找理由将秋雨凝给支开?
他不免用天地元气,将仙杏树的树叶拿了回来,看着这片树叶抿了抿嘴。
张昊旻还在暗自为仙杏树叶子感到悲哀的时候,遥南派的大门突然开了,从中伸出来一个小脑袋,朝着外面左右瞅着。
在确定四下没有人的(qing)况下,她这才蹑手蹑脚的从小院里出来,一路垫着脚,走到了刚刚放着仙杏树树叶的地方。
“咦,这叶子哪儿去了?”
因为这就在宗门小院的门口,她也不敢大喊,只得左右仔细找着。
张昊旻看到她这般可(ài)的模样后,整个人的心都不由得化了,甜滋滋的小声喊道。
“我在这儿。”
宋灵听着声音,闻声看去,果然看到了张昊旻,便小心翼翼的跑进了杏树林里。
“你,你怎么还敢来这儿?”
“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刚刚有人来说,你将那梦天阁给毁了,他们正在抓你呢。”
张昊旻看着这妮子那副担心的模样,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不由得看着宋灵傻笑起来。
“你竟然还笑,这都已经这么严重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的话啊。”
“啊,我听着呢。”
瞧着张昊旻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宋灵不免气不打一处来,她如此担心这家伙,而这家伙竟然毫不在意,简直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宋灵不(jin)气鼓鼓的,掐着腰瞪着张昊旻,不满的说道。
“你严肃点,不准笑。”
“好好好,我不笑。”
看着张昊旻的眼睛,宋灵眉头紧蹙,颇为担忧的说道。
“你怎么能闯出这么大的祸来?听说他们在皇宫里布下了天罗地网要逮你,你这可怎么办啊。”
说说着,宋灵的眼睛便红了,泪珠子不由得在眼眶中打转,眼瞅着就要哭出来了。
张昊旻看着这丫头梨花带雨的(jiāo)美模样,一把便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一手揽着她那纤细的腰肢,一手轻轻地帮她擦了擦涌出眼眶的泪水。
“你知不知道刚刚我有多担心你啊。”
“嗯嗯,我知道。”
但是这本该严肃的时候,他却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傻丫头的样子实在是太可(ài)了,让人忍不住都想要“吃”了她。
看到张昊旻还在笑,宋灵却一下子小声的哭了起来,眼泪一个接一个的往下落。
“你竟然还有心(qing)笑。”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我不笑了还不成嘛。”
张昊旻哄了半天,这丫头才终于忍住了不哭,但是小嘴依旧还是不满的撅着。
“那,那你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
“他们那么多人抓你,你怎么办啊?”
听到这妮子的话,张昊旻努力的克制住不让自己笑,然后佯装很是担忧的问道。
“是啊,他们那么多人抓我,我该怎么办?哎,他们是在哪儿抓我的?”
“皇宫啊,可是布下了天罗地网。”
“那这儿是什么地方?”
“圣贤居啊。”
张昊旻就这么平静的瞅着这丫头,没有再说什么,但眉眼中尽带笑意。
而回答完张昊旻问题的宋灵,则很是疑惑的看着张昊旻,不明白他问什么要问这么简单的问题,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反应了一会儿,她不(jin)一下子恍然大悟起来,(jiāo)羞的一头埋进了张昊旻的怀里。
这可真是关心则乱,竟然都忘了张昊旻既然站在这里,岂不是就等于逃出来了。
“哎呀,你怎么不早点说,害得人家白担心了一场。”
张昊旻两手环抱着宋灵,感受着秀发缭绕在眼前,闻着那淡淡的香气,不免眼里充满着无尽的柔(qing),在宋灵的小耳朵边小声的说道。
“我还以为你早就想到了呢。”
宋灵哪遇到过这般事(qing),被张昊旻在耳边这么一说话,顿时感觉痒痒的,于是赶忙抬起头来,看着张昊旻的眼睛,支支吾吾的辩解道。
“我,我这不是因为。”
张昊旻看着她那急于辩解的样子,可(ài)的嘟着粉嫩的小嘴,一时间不免心猿意马,便鬼使神差的吻在了那还(yu)辩解的嘴上。
“唔。”
突如其来的一吻,让宋灵毫无防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这所发生的一切。
穿过林间的风,轻轻的吹着,轻抚过已经稍有些落败的杏花,将淡淡的花香传遍,将清晨的露珠洒下。
旭(ri)缓缓升起,绽放出金灿灿的阳光,开始驱逐着夜里残留的湿冷。
一切仿佛都是最美的样子,特别是今(ri)的杏树林,仿佛一朵朵杏花都在微笑一样,开心的都恨不得从枝头上跳下来。
一只鸟儿立在这圣贤居的墙头上,小脑袋四处瞅着,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良久,唇分。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彼此,似乎被人给施了魔法一般,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这一刻,一切都变得缓慢起来,时间似乎被人给掐住了似的,定格了所有。
原本畅游林间的风儿停了,欢快跳动的杏树枝头停了,立在墙头的鸟儿也静止不动了,唯有那火红的太阳还在不停地释放着炙(rè)的温度。
“啊。”
一声惊呼声响起,瞬间打破了这幅精美的画卷,时间又开始流动起来。
随即反应过来的宋灵,两颊一片火红,一直烧到了耳朵,逃似的挣脱了张昊旻的怀抱,背过(shēn)去,不敢再看他一眼。
张昊旻看着这(jiāo)羞的佳人,回味着方才的香甜,不由得开心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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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二十九章 前往金满钵
张昊旻手里拿着圣贤居内的地形图,按照上面的路线,前往迎春院。
本来他最初的想法是,宋灵将工作人员给叫来,由工作人员引领着她前往迎春院,而他则趁机悄悄的跟在她们后面。
结果没想到,那妮子竟然拿出来了一张圣贤居的地图,难怪她们敢自己外出。
“到了寒梅院,然后往右拐。”
张昊旻抱着地图仔细的查看着四周的地形,生怕真如同宋灵所说的,再拿着地图还能走迷路,那可就真没脸见人了。
一想起宋灵那小丫头,张昊旻的心里便不由得心花怒放起来。
刚刚那一抹娇羞的风情,简直撩人心魄,让人眼睛都不由得看直了,怎么也挪不开。
宋灵羞涩地犹如一颗熟透了的红苹果般,诱人的想要在那小脸蛋上狠狠地“啃”上一口,不然怎么对得起她这般娇艳欲滴。
特别是那丫头还摆出一副嗔怪的模样,只是这其中哪有半分的责怪之意,完全就是十足的撒娇架势,瞪着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若不是那妮子死活不肯,张昊旻都恨不得再一吻芳泽,感受一下春回人间的美妙。
可是刚拐过这寒梅院,张昊旻还没来得及向前走,他便又赶忙退了回去,就连先前还春风满面的模样,此刻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不是那什么国师嘛,他怎么会在这儿?”
没错,张昊旻一转过寒梅院,便看到了从前面小巷中出来的黄粱,毕竟他的那一身大红袍实在是太具有识别性了。
由于距离并不是太远,所以张昊旻隐隐能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好像是准备回去用什么木桶里的东西找人。
不用说,他们要找的人肯定就是自己,但是这个木桶里会是什么东西?
突然,张昊旻不知想到了什么,胃中随即一阵汹涌,吓得他赶忙捂住了嘴,生怕会被所想到的画面给恶心的吐出来。
那木桶想必就是梦天阁的那个了。
待到黄粱一行人都走了之后,张昊旻这才蹑手蹑脚的继续按照地图上的提示往前走着,显得十分小心翼翼,生怕会转角遇到爱。
所幸,直到他来到迎春院的大门口,也没有再出什么岔子。
为了保险起见,他并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先用元气罩踩着,趴在墙头上往里看了一眼,万一有蛊面军在里面,那他直接进去的话岂不就是送死。
此时的熊宫野,还愣神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眉头皱的很紧。
张昊旻左右看了一眼,用神元触手伸过去悄悄的拍了他肩膀一下,吓了熊宫野一大跳,急忙回过神来左右查看,便看到了趴在墙头正摇手的张昊旻。
“你。”
熊宫野当即便想要呵斥他,但是一想到此时张昊旻正在被通缉,唯恐暴露他已经逃出来了,于是熊宫野赶忙闭上了嘴,站起身来往外走。
“你这臭小子,竟然惹出这么大的祸来。”
“哎呀,您先消消气,听我解释啊。”
“你看看这个,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熊宫野是一肚子怒气,毕竟谁大清早的来上这么一遭,心里都难免会上火。
张昊旻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那块木板,心里不免有些好奇,这上面符纹最中心的那个白色的东西竟然没了,这岂不就是说被封印的天源消失了。
于是他赶忙在心里问了起来。
“嘿,老前辈,这上面的天源怎么消失了?”
只是他所不知道的是,他心里的那一缕残魂早就已经彻底消散了,再也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话,并为其解答疑惑了。
张昊旻并不知道这些,见心里没有丝毫的回应,他还以为那老前辈是有什么事呢。
熊宫野看到张昊旻半天都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因为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好解释的,所以在不由得沉默的,便很是失望的说道。
“这真的是你弄的?”
“不不不,这木板确实是我拆下来的,但是那上面的天源可不是我给弄消失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张昊旻提到了天源,熊宫野的心中不免一紧,看来先前黄粱所说的话并不是在故意吓唬他,而是真的有天源这个东西。
但是既然这东西如此重要,它有什么怎么消失的呢?
“其实当时我将它拆下来的时候,确实是想拿走它的,毕竟距离下一次梦天阁开启,还得五年的时间,这五年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胡闹,这东西一旦拆下来,梦天阁可就毁了。”
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直接将其占为己有,这也是不被允许的。
更何况这梦天阁,还是大安各宗门所共同拥有的财务,是极为重要的存在,又怎么会允许张昊旻私自将其拿走呢。
“您先听我说,这木板虽然我之前确实有过想法,但是在我离开梦天阁的时候,它可是一直好好的放在那儿的,我可没有拿。”
“没有拿?没有拿这东西难不成还能自己坏了?”
“额,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走的时候连碰都没有碰。”
“那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进入过梦天阁?”
既然张昊旻说他没有拿,那这木板上的天源就说明是被其他人给拿走了,然后栽赃嫁祸到了张昊旻的头上。
如此一来,只要找到那家伙,这一切便也就迎刃而解了。
“哎,这么说来,倒还真有那么一位,不,是两位可疑的人。”
这所谓的天源只有仙人才能感受到,那作为同属仙人的鬼面人,他岂不是也能感受到天源的存在。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家伙进出梦天阁完全不受天道结界的影响。
按照这个思路来推断,恐怕十有八九便是这鬼面人给弄走了天源,毕竟当时他可是直接昏迷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再说了,谁知道在他离开梦天阁之后,那家伙还有没有再回去呢。
不过想到这儿,张昊旻的脑袋里随即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而这种可能出现的几率同样不会弱于鬼面人。
这天源会不会是被他体内的那一缕残魂给据为己有了呢?
自从他醒来之后,那残魂可是让他赶紧离开梦天阁的,很有可能是他昏迷之后,那残魂做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急切的催促他离开。
还有,自从他离开了梦天阁之后,那缕残魂便再也没有了动静,任凭他怎么呼唤也完全不再理会他,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缘故。
恐怕是进入到了某种沉睡的状态一般,会不会是在吸收天源?
要知道,这天源可是那残魂首先发现的,并且一直都处于相当的兴奋之中,显然他对这天源需求很是急迫,应该有什么用处。
如此一来,这天源一事也只有他们两人有作案的可能。
“两位可疑的人?他们分别是谁?只要能确定是他们当中的一位拿走了天源,便也就能从而洗脱你的嫌疑了。”
“确定他们?”
听到熊宫野的这个话,张昊旻简直就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这让他该如何去确定?
这两位那可都是极为特殊的存在,一个是实打实的仙人,一个是仙人的一缕残魂,就算是能证明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干的,说出去谁又会信?
哪怕他现在告诉熊宫野,恐怕熊宫野都以为他这是在找理由故意搪塞呢。
而且,就算是他现在真的想要确定,那他也没有办法确定啊。
他心里的那一缕残魂自始至终都不搭理他,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去确定?
至于那鬼面人,先不说能不能找到他,就算是找到了,张昊旻也没有那个胆量去问,说不好这次就不会再放过他了。
“怎么?这难道很困难?”
“不是一般的困难。”
张昊旻一阵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与其从中找出来是谁拿走了天源,还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理此刻的麻烦,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何确定逍遥的下落。
“哎呀,这些东西现在都不重要,您知不知道逍遥的下落?”
“你不说我都要忘了,今天早上我本准备出去打听打听的,这不是因为你的件事而给耽误了嘛。”
“您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更加感到担忧起来,然后忧心忡忡的说道。
“我从皇宫里逃出来的时候,有人说他看见了逍遥在爆炸之后从天上掉了下去,而且我还在皇城城门外的广场上看到了金血。”
“金血?”
熊宫野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心中不免咯噔一声,难怪今日那黄粱如此硬气,原来是逍遥遇到了麻烦。
而且看他们当时那样子,恐怕逍遥十有八九便落到了他们手里。
“皇城外的广场上?那会不会已经落到了蛊面军的手里?”
“我也正担心这个。”
如此想来,这件事确实有所蹊跷。
逍遥要是好好的,纵使给那群黄狗三四个胆子,他们也不该如此大肆捉拿张昊旻,不要说梦天阁了,就算是将皇宫都给拆了,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既然他们敢抓捕张昊旻,并且还到这迎春院来威胁众人,那就说明,他们已经确定了逍遥将会对他们构不成威胁。
那也就意味着,逍遥不是已经死了,便是被他们给控制起来了。
若是说,昨晚的那场大爆炸直接将逍遥给炸死了,无论是张昊旻还是熊宫野,他们打死都不会相信这个说法。
毕竟仙人的实力可是摆在那儿的,昨晚的那场爆炸虽然威力确实极大,但也顶多让仙人重伤而已,炸死仙人还谈不上。
所以,有极大的可能是逍遥被炸伤了,然后在昏迷的状态下,被那些人给控制起来了。
若是真的如此,恐怕这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真若是落到了蛊面军的手里,那恐怕也是机密,不是一般人可以打听出来的,更何况我们还是外来的人,在建安城中也没有认识的关系。”
熊宫野在心里仔细想过一番之后,觉得这件事恐怕非常难办。
既然逍遥如此重要,那对方一旦控制逍遥,要么立刻就将他给杀死,要么便是把他给关押在某个秘密的地方。
而他们一行人远道而来,在这建安城中根本就是人生地不熟的,又该如何从中打听出这等重要的机密?
“建安城中的关系?哎,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师父在我临走之前给了我一块令牌,让我在建安城中遇到了麻烦,就拿着这块令牌去寻求帮助,想必对方应该会有这个本事。”
“事不宜迟,自然是越快越好。”
熊宫野本来打算跟着张昊旻一同前往的,但是刚迈开步子,他便停了下来。
张昊旻的身上有一道藏息术,别人发现不了他的踪迹,但是他的身上可什么都没有,若是一旦出去,恐怕会被对方的人给盯上,反而暴露了张昊旻的行踪。
“这件事我恐怕没有办法与你一同前去,他们一旦在皇宫中找不到你,肯定是要出宫来找的,我若是和你在一起,恐怕会暴露你。”
“没事,我自己前去就可以了。”
虽然他嘴上说着没事,但是张昊旻的心里却不免有些担心,此时他的体内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元气仿佛全都被固定死了一般。
若是在这个状态下遇到敌人,恐怕会有些棘手。
就在张昊旻为此感到忧愁的时候,一个人从迎春院的房顶上跳了下来。
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家伙,这可是让毫无防备的张昊旻与熊宫野吓了一大跳,待到看清来人之后,张昊旻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家伙怎么跑到了屋顶上?一声不吭的吓死个人了。”
“先前有蛊面军来,我担心是太子派人来抓我的,所以我就赶紧躲到了屋顶上。”
这人正是一直藏在迎春院中的萧八,因为当初逍遥给他设下了霸下藏息术的缘故,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熊宫野在看到萧八之后,眼睛不禁一亮,于是说道。
“哎,正好你们俩一起去。”
毕竟他们两人都有藏息术在身上,行动起来也方便,不会有所暴露。
萧八的实力虽然比起熊宫野来说,还差的很远,但是他终归是归虚境,而且又是老江湖,以前也从事过暗杀之类的活动,对于潜行比较有经验。
再加上其又常年生活在建安城中,对建安城的地形极为熟悉,恐怕是再合适不过了。
萧八冲着熊宫野抱了抱拳,缓缓说道。
“在下也正是这个意思。”
张昊旻在听到他的话后,心中不禁一喜,若是萧八跟他一道前去的话,多少也能有个照应,总比一个人要强上太多。
“那你们赶紧去吧,趁着他们现在还在皇宫中搜寻的空当,还安全些。”
“嗯。”
离开了迎春院后,张昊旻与萧八两人,照着地图上的路线走着,他们现在得赶到距离最近的那道墙去,准备翻墙出去。
毕竟蛊面军都已经来过了,谁知道有没有留下眼线,从大门走肯定是不安全的。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西城的坊子街,那儿有个叫金满钵的典当行。”
“金满钵?”
“怎么,你听说过?”
萧八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他在这建安城中待了也有不少年份了,难道连这么一个名气大的地方都没有听说过?
更何况,他以前在太子府行事的时候,就曾与这金满钵打过交道。
“废话,我不仅听说过,甚至还认识那儿的王管事呢。”
“哦?这金满钵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张昊旻只记得叶真人让他有困难去金满钵典当行,可没有告诉他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毕竟从当初的言语里就能听出来,这绝对不是一个典当行那么简单。
“这金满钵的来头可不小,据说是整个建安城地下势力的龙头。”
“龙头?”
张昊旻的心中不免一惊,好家伙,这金满钵竟然这么厉害。
既然是建安城地下势力的龙头,那岂不就是这建安城的地头蛇的头儿?要知道,这可是天子脚下,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如此看来,这金满钵的背后定是个手眼通天的能人。
不过,这金满钵的本事自然是越大越好,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他们有方法查到逍遥的下落,不然这皇宫的浑水可不是那么好蹚的。
“还并不只是龙头,据说其在朝中也有不少的关系,堪称是建安城中实力最强的存在。”
“那和幕卫相比呢?”
一提到幕卫这一茬,萧八的心头便不免极为沉重。
毕竟他可是与幕卫有梁子在身,虽然当时的人是逍遥杀的,而且在逍遥的庇护下也没人敢找他的麻烦,但是如今这个情况,那可就不好说了。
甚至他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幕卫的人手很有可能早就已经布置下去了。
虽说金满钵与圣贤居都在西城,但是两者之间的距离可是相差不少,一个在西城最南边,一个在西城最北边,需要穿过整个西城才行。
所以,从圣贤居到坊子街的这一路上恐怕不会好走。
“幕卫在建安城中便是谁也不可匹敌的存在。”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三十章 全速狂奔
既然这幕卫这么厉害,金满钵又怎么能开起来?”
“据说这金满钵的背后,有着连幕卫也要忌惮的存在,好像是朝中某位大员。”
张昊旻不太相信这个说辞,毕竟这幕卫的背后可就是大安的天子天授帝,难道这朝中还有比天授帝要更厉害的存在?
当然,不排除这位大牛是天授帝的宠臣,所以幕卫才不敢动手的。
“那有没有可能金满钵里会有幕卫的人?”
听到张昊旻的话,萧八突然愣住了,然后恍然大悟的说道。
“对啊,这金满钵里面一定会有幕卫的人,咱们要是就这么直接去的话,那岂不是相当于立马就暴露了?那我们还去吗?”
张昊旻看到他如此反应,不免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合着这家伙才刚想到啊。
“既然那金满钵里有幕卫的眼线,那咱们想个办法不就好了?”
“什么办法?”
“你一个老江湖,竟然还问我该怎么办?”
被张昊旻这么一训,萧八这才总算是脑袋转起来了,于是赶忙从子母戒中取出两个犹如破气球的东西,皱皱巴巴的很是难看。
其中一个非常的破旧,颜色蜡黄,一看就有些年岁了,而另一个则崭新的。
萧八将那个新的递给张昊旻,然后说道。
“这是两个伪装面具,戴上它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伪装面具?咦,这东西不会真的是人皮的吧。”
张昊旻虽然对这传说中的易容术非常的感兴趣,但是这若是人皮的话,那可就着实有些太瘆人了,更不要说还要戴在脸上。
对于张昊旻这抗拒的模样,萧八不免笑了起来,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
“这人皮的实在是太贵了,我这手头有限,要不您勉强一下?”
“哦,不是人皮的就行。”
听萧八这么一说,张昊旻不免松了一口气,从他的手里接过这所谓的伪装面具,在手里将其摊开,好似一张面膜一般。
“那这东西是什么材质的?摸着还(ting)像那么一回事的。”
“这是其中最便宜的伪装面具,据说是各种材料杂糅而成的,仿真度并不高。”
一边说着,逍遥一边将伪装面具简单的戴在了脸上,示范给张昊旻看。
张昊旻看到他戴上的模样后,不免对此大失所望,这一看就知道不是真人,完全能看出来就是带了一张面具。
“我天,这戴上也太不像了吧,一看就知道不是真人。”
“额,这伪装面具确实有些太次了,不过我以前都是晚上用,不仔细瞧真的瞧不太出来。”
“大哥,现在可是大白天的啊。”
张昊旻不免有些头疼,倘若是大白天戴着这个在大街上走,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岂不是告诉别人他俩有问题。
看来这所谓的易容手段还是不用为好,得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那,要不咱们去先买两张?”
“地方远不?”
“会稍微有些绕路。”
张昊旻在心里仔细琢磨了一番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算了吧,咱们还是趁着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工夫,抓紧时间往那儿赶吧。”
若是真的耽搁了时间,等着黄粱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定然会是全城大搜捕,到时候哪怕是带着再好的伪装面具,恐怕也不好躲过去。
还不如趁着现在,直接一路冲到金满钵去,总归是路上危险小些。
既然张昊旻都已经打定主意了,那萧八在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也只能按照这个方案行事,争取快速的穿过西城到达金满钵。
两人一路摸索的终于走到了圣贤居的一处围墙跟上,萧八一个助跑,在墙上连蹬两下,便坐到了墙头上,动作简直是行云流水一般。
反观张昊旻,则只能极为憋屈的踩着元气罩,一点一点的往上走。
“您这是怎么往上爬的?”
坐在墙头上的萧八,看着张昊旻犹如壁虎一般爬墙,不免很是好奇。
毕竟这圣贤居的围墙可都是光滑的平面,根本就没有借力的踏脚点,若是想要翻过这墙头,除了踩梯子之外,恐怕也只有萧八先前的那个方法了。
张昊旻(shēn)子整个趴在墙上,极为小心翼翼的往上爬着,没好气的说道。
“还能怎么爬?我又没有你那么好的(shēn)手。”
不过等到张昊旻从墙上下来的时候,萧八整个人都懵了。
因为他是提前一步跳下来的,所以张昊旻在下墙的时候,他便在下面看着,然后他便看到了令他感到惊悚的一幕。
张昊旻竟然踩着空气往下下,这简直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你这脚下踩着什么?”
“元气罩,哎呀,跟你说你也听不明白,赶紧走吧。”
果然,萧八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元气罩,他可是从未听说过。
他现在的脑子里完全就是张昊旻踩着空气往下下的画面,连空气都能踩,这轻功得有多么高深才能做到如此。
于是,他急忙追上了张昊旻,满面好奇的在他一旁追问道。
“那你岂不是可以踩着在天上跑?”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可以的。”
“真的吗?这也太神奇了,那你有试过吗?要不现在就试试看吧,让我也长长见识。”
……
“赶路,你少说废话,该往哪儿走?”
“前面往右拐。”
所幸萧八这个家伙在建安城中很是熟悉,不然张昊旻还真不知道出了这圣贤居后,该怎么去那金满钵典当行。
不过,在张昊旻失去了衣服帮他吸引火力之后,他很快便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毕竟昨天的宗门大比才刚结束,到场的观众更是不少,再加上那水行术法水波镜的放大,基本上人人都见过了张昊旻的样子。
仔细一看好像就是,但是他们又不敢上前确认,便不免纷纷侧目。
“他们好像都在看你,是不是他们已经把你给认出来了?”
萧八的观察力还是相当之高的,这才刚出小巷没多久,他便看到有不少人对着张昊旻指指点点的,若不是他在一旁站着,恐怕就已经认出来了。
“那怎么办?”
“先到个偏僻没人的巷子里再说吧。”
由于一直都有人频频侧目,萧八赶忙带着张昊旻走进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小巷子中,看了看(shēn)后,再确定没人跟踪之后,对张昊旻说道。
“要不你把发冠给摘下来吧,用头发挡着点脸。”
一听萧八要摘自己的发冠,张昊旻赶忙吓得用手捂住,心里颇为不愿。
先前因为他弄得发冠极为散乱,所以宋灵便帮他又好好整理了一番,这才好不容易变得干净利落些,他又怎么能舍得摘掉呢。
“你不摘发冠的话,那就戴上那张伪装面具,现在正值清晨,人还并不是很多,若是再等会儿,肯定有人会把你给认出来的。”
“那,那好吧。”
张昊旻在心里左右权衡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无奈的同意了。
不过他的心里随即也打起了坏主意,正好还可以借此机会,再去找宋灵一次,再让她给自己扎好发冠,顺便抱抱她。
“嘿嘿嘿。”
“喂,不就是摘个发冠嘛,你怎么还笑得这么猥琐?”
这发冠还没有摘下来,张昊旻便已经走神的笑了起来,并且那笑容完全就是不怀好意的模样,让萧八不由得心里一阵凄寒。
张昊旻这家伙莫不会是好男风吧?萧八这么一想,心里不由得更加凄寒几分。
“额,没有,我刚刚只是想起来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qing)。”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张昊旻赶忙解释着,然后麻利的摘掉了发冠,将头发弄得散乱起来,以此来遮住了脸。
只是他看着自己这般奇怪的模样,若是走在大街上,恐怕和戴那伪装面具的效果没什么两样,都能迅速的吸引到众人的目光。
不仅他有这种感觉,就连萧八也有这种感觉,于是说道。
“这样好像也不是太好。”
张昊旻突然想起,先前他在皇宫的时候,当时可是那侍从扶着他的,说道。
“要不我装病,你就在一旁扶着我,这样还显得正常些。”
“装病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这扶着的话,岂不是影响赶路的速度。”
“那还能怎样,要不你背着我?”
张昊旻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萧八的眼睛突然一亮,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我看还是我背着你吧,你装作一副生了大病的模样,就像是我刚把你从(chuáng)上拉起来,便赶忙背着往医馆跑一样。”
“这主意真不错。”
这一路上有人背着,张昊旻自然觉得这主意不错了,毕竟他现在就是一个正常人而已。
不过这么一想,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被他给忽略的事(qing)。
从梦天阁一路出来,走过了皇宫又出了皇城,再在圣贤居内转了大半天,饶是以往,他早就已经累得不行了,怎么如今丝毫也没有感觉到累呢?
趴在萧八的背上,张昊旻仔细的思考着自己(shēn)体的变化。
此时的他,体内的大部分元气都已经无法使用了,只可以使用一些边边角角的松散元气,像是子母戒存取物品,或者简单的使用神元触手。
当然,在得到这些限制的同时,他也获得了一部分的好处。
如同不会感到疲惫,甚至昨晚仅睡了那么一小会儿,他到现在也没有感到丝毫的困意,精力完全很是旺盛。
怎么会有如此变化呢?这完全不应该的。
张昊旻仔细的回想着之前在梦天阁所经历的事(qing),在他昏迷之前,他好像是被鬼面人又施展了所谓的搜魂术,神魂甚至比上次受损还要严重。
但是当他醒来之后,他却并没有上次神魂受损的感觉,更没有感到虚弱不堪。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他昏迷的这一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鬼面人的消失,体内那缕残魂的沉默,这一切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最终,张昊旻终于将矛头对准了那丝天源。
“难不成天源在我(shēn)上?”
“嘘,你别说话。”
由于内心实在过于惊讶,所以张昊旻忍不住惊呼出来,所幸并没有暴露什么。
萧八背着张昊旻飞速的朝着坊子街的方向跑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仿佛一只有人在跟着他似的。
在萧八的全速前进下,他们很快便已经跑出来一大半了。
这眼看着只要再穿过两条大道,他们便要到达坊子街的时候,在小巷的前面,他们被人给拦住了去路。
这家伙穿着一(shēn)极为普通的衣服,仿佛就是寻常巷陌里的平头老百姓一般,但是萧八却在他的(shēn)上感受到了一丝血腥味。
“你是谁?”
这人在听到萧八的问话后,不免笑了起来,笑着说道。
“哈哈哈,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们吧。”
萧八不免咽了一口唾沫,往后退了半步,他感觉这家伙是个棘手的存在,与其浪费时间与他游斗,还不如找个空当赶紧跑。
但是为了能跑的更顺利,他便问着问题打掩护。
“你是幕卫的人?”
“哟,看来你这家伙知道的东西还不少啊。”
萧八在确定对方(shēn)份之后,心中不免一寒,难不成幕卫的人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这时,张昊旻趴在他的耳朵上,轻轻说道。
“你继续跑,他交给我来对付。”
虽然萧八很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信任张昊旻。
毕竟当初张昊旻的剑意可是完全在他之上的,此时既然敢说这话,想必应该是所底气的,他不免也就不再多言。
萧八看着那家伙,两腿微微弯曲,随即狠狠地一蹬,朝着前方冲去。
而就在此时,对面那家伙也有所行动了,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萧八在得知了他的(shēn)份之后,竟然还妄想从他这儿逃过去。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难不成这俩是通缉的要犯?
只是他的脑袋里也仅仅出现了这么一个想法,随即便感到眼前一黑,(shēn)体不受控制的一头栽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动静。
萧八在冲过他的(shēn)前时,正好看到了从后面刺中他脑袋的一支发簪,那发簪的模样,与先前张昊旻所摘下来的那一支好像相同。
不过时间紧急,他也来不及多想,赶忙背着张昊旻往前冲去。
随即,在那死去的幕卫(shēn)上,一个子母戒指与那支发簪,朝着张昊旻他们缓缓追去。
刚刚当那人出现的时候,张昊旻便用天地元气裹住了发簪,悄悄的从后面绕了过去,本来他还以为这一下偷袭应该不会中的,结果没想到远超预期。
“你刚刚是怎么将他给杀了的?”
萧八一边奋力的往前跑着,一边好奇的问到张昊旻。
“我现在病了,暂且不能跟你说话。”
张昊旻这明显就是不告诉你的模样,萧八便也不再询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不过,张昊旻露的这一手实在是厉害,他都不由得感到后脑勺一阵发凉,他完全不知道张昊旻是在什么时候将发簪绕过去的。
若是他之前便知道张昊旻有这本事,打死他他都不愿意与张昊旻挑战,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简直太过憋屈。
张昊旻将缴获来的子母戒放进了口袋里,而那发簪,毕竟上面除了血之外,还有某种类似于豆腐脑的液体,他可不愿意再收回来。
于是,他干脆便(cāo)控着在天上飞,毕竟一个小物件,很难引起人们的注意。
萧八背着张昊旻依旧在全力的奔跑着,再次穿过了一条大街,进入到了另一条小巷之中,距离坊子街就还隔着一条大道了。
但是他们按照如此速度在建安城中狂奔,又怎么会引不起幕卫的注意呢。
所以,在他冲进这小巷后不久,前后便都被人给堵上了。
“继续往前冲。”
张昊旻的心里不由得直呼可惜,若不是他此时的天地元气(cāo)纵浩渺剑还有吃力,他定要拿着浩渺剑大开杀戒,让浩渺剑喝个痛快。
“你们是什么。”
打前面那人看着萧八的速度依旧不减,不免想要呵止住萧八,但是他才刚张嘴,随即便被发簪穿过,直(ting)(ting)的倒了下去。
但是这一次可不是一个人,他们(shēn)后的那个人在看到这般(qing)况之后,顿时高呼起来。
虽然发簪再次呼啸而过,又取走一人(xing)命,但是呼喊声毕竟还是响了起来,引来了其他幕卫的注意。
所以在萧八他们穿过最后一条大街,进入连同着坊子街的长廊时,幕卫的人已经前前后后的将他们给包围了。
萧八的额头上,因为一直全力奔跑的缘故,汗水不停的往下滴落着,整个人更是不由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由于前路都被人给挡住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问到张昊旻。
“这可该要怎么办?”
随着他们的驻足,对面幕卫的人数仿佛还在不断的增多,附近的人员飞速前来驰援,就连两侧的房屋顶上,此时也都站上了幕卫的人。
为首的一人,对着他们怒呵道。
“大胆狂徒,你们竟敢袭杀幕卫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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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三十一章 坊子街
现在距离金满钵还有多远?”
“金满钵就在前面的坊子街,只要一进入坊子街,便就到他们的地盘了。”
萧八喘着粗气,小声的跟张昊旻说着,眼睛紧盯着那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的坊子街,心里不免颇为担忧,面对这重重包围,他们还能到吗?
听到萧八的话,张昊旻抬起头来随意的打量了一眼,在心中估算着距离。
这小巷一共还剩百八十步,尽头便是那人来人往的坊子街,看着往来人们的架势,恐怕他们并不会理会这巷中所发生的一切。
于是,他趴在萧八的耳旁,压低声音问道。
“那也就是说,只要到了前面的坊子街,这群幕卫便不敢再追了?”
“追他们自然是敢追,只是一旦进了这坊子街,就得守坊子街的规矩,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能在这坊子街上动武。”
“不能动武?那不就好说了。”
张昊旻抬头仔细打量起周围的幕卫,不由得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若是都不能动武,那这群幕卫不就成了被拔牙的老虎,只能干叫唤了?
“好说?他们这么多人在这儿看着,恐怕是不可能让我们轻易过去的。”
“这若是没有挑战(xing),那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见张昊旻与萧八不仅没有搭理自己,甚至两人还聊了起来,幕卫那为首的人不免心中大怒,直接便命令道。
“将这两个大胆狂徒拿下。”
这眼瞅着幕卫便要动手了,张昊旻连忙高声喊道。
“赶紧往后跑,跟大家汇合。”
萧八不免一愣,跟大家汇合?难不成熊宫野他们也跟着一起来了?
而就在萧八愣神的工夫,张昊旻小声的趴在他耳边说道。
“向后晃他们一下,然后往前冲。”
果不其然,被张昊旻这么一喊,两侧房顶上的幕卫赶忙向后跑去,担心他们后面真的还有同伙,只有极少数人还在朝着他们冲去。
萧八向后一撤步,摆出一副真的要向后撤的架势。
于是,瞬间幕卫的铁锁链朝着他们后面袭去,甚至还有一位已经燃烧起来符纸。
由于他们这是在建安城中,巷子又并不宽,施展的手段也有限,并不能真正的放开手脚,便没有使用高杀伤的东西。
然而,萧八在撤步后,左脚猛地蹬地,反倒朝着坊子街的方向冲去。
他这一出,让原本准备围剿他的幕卫有些措手不及,明显就被晃了一下,诸多擒拿的招式皆都落了空,甚至这个人都来不及回(shēn)。
也因此,给了张昊旻与萧八一个非常不错的机会,趁机一下子将大部分幕卫甩在(shēn)后。
“你就朝着坊子街冲便是。”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了飞鸿踏雪剑,虽然他现在并不能驭剑战斗,但是手里拿着一把兵器,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到安全的。
同时,萧八的寒竹剑也已经瞬间出鞘,在神元触手的(cāo)纵下向前冲去。
他们的前面如今还有五位幕卫阻碍着他们,这其中包括刚刚下命令的那人,恐怕其实力不会太低,将会是不小的麻烦。
“天地合围。”
这人话音才刚落,站在他(shēn)旁的一人便突然倒在了地上。
一支早已沾满血的发簪随即向着下一人袭去,看到这一幕,那人立即抽出刀,向着飞驰的发簪斩去,并且大声的提醒到众人。
“他有暗器,多加小心。”
一听这话,四下幕卫皆都心头一紧,毕竟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而张昊旻在看到对方想要斩掉自己的发簪时,元气罩立马施展,中间凹进去,直接将那人的剑给嵌入其中,同时发簪朝着他的眼睛袭去。
这人的境界可不低,在发簪袭向他的眼睛时,浑(shēn)的肌(rou)绷紧,赶忙躲避。
只见他左手立掌,元气具于掌心,一掌朝着发簪拍去,竟将发簪拍离了路线,从他耳边擦了过去,并未伤到其分毫。
如此一来,萧八奔出已有近十步。
不过,这个时间,幕卫们也皆都反应过来了,两侧房顶上的人向着他们扑(shēn)而来。
只是这个时候,张昊旻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他们(shēn)上,而是放在了前面那向着他们冲来的另三位幕卫的(shēn)上。
毕竟这三人可是挡在了他们的去路上,是个当务之急的麻烦。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取出来一件冬季时买的大厚衣服,扭头朝着天上袭来的人掷去。
由于这大衣足够的宽大,一时间将他们两人都给遮的严严实实,让上面的人完全看不真切,不知道这是在耍什么花招。
再加上先前提醒过他们有暗器,所以担心这其中有诈,不由得前冲的速度一缓,也因此错过了截住张昊旻他们的最佳时机。
而对于前面三人,张昊旻也使用了同样的方法,朝着他们丢了一件宽厚的大衣。
毕竟张昊旻先前的路数,他们早已看的清清楚楚,这只是骗人的小手段而已,随即挥剑朝着衣服斩去,毫不拖泥带水。
然而,张昊旻真是会一个(tào)路用两遍?
随着大衣被他们给斩断,藏在其后的那坛御酒也在同时炸裂开来,四溅的酒水瞬间便撒了他们三人一(shēn),以至于眼睛都不敢睁开。
而萧八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赶忙迅速从他们(shēn)旁冲过去,甚至张昊旻还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脑袋,气得他直接挥剑忙砍。
这巷子本就不大,再加上他们三人又都站在一起,这下子不仅伤到了自己人,还(bi)得追击的人赶忙停住脚步。
与此同时,为首的那人心里不免大惊,他完全没有想到张昊旻他们会如此迅速。
在他再一次躲过发簪的袭击之后,赶忙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来不及多想什么,朝着(shēn)前便掷去,随即一道宽厚的土墙挡在了张昊旻他们的(shēn)前。
这下坏了,若是他们被土墙给耽误脚步,那他们便会瞬间被(shēn)后的人给追上,到时恐怕根本就逃不掉了。
然而,他们若是想要击垮土墙的话,那势必要耽误时间的。
毕竟张昊旻的剑气暂时释放不出,而萧八虽然有些手段,但是他背着张昊旻也着实有些分神乏术,根本来不及。
在这紧要关头,张昊旻果断放弃了控制发簪,直接将天地元气凝成了元气罩,裹着两块极小的石头停在了土墙前面。
“快,踩着石头。”
萧八根本来不及多想,只是本能的相信张昊旻,随即起(shēn)一跃,直接连踩两块石头,竟然真的借力跳到了土墙上。
“沿着右边的屋顶走。”
萧八才刚踩到石块的时候,张昊旻便已经先一步大声喊了出来,提醒着。
毕竟他们的前面还有那为首的家伙,其实力不弱,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沿着屋顶走,还能避开与其正面接触。
于是电光石火之间,他们两人便已经彻底逃出了围追堵截的包围,朝着坊子街奔去。
为首的那人一看,心中不免大急,若是被这两人跑进坊子街,那可就不好了,便直接御剑飞了起来。
要知道,这御剑飞行的速度可远比两只脚跑要快的多。
本以为就此甩掉幕卫的张昊旻,一转眼的工夫,前面竟多了个御剑的家伙。
“瓦,到左边去。”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所以这一次两人变得默契起来。
萧八直接踩着停在空中的瓦片,从右边的屋顶,跑到了左边,这倒是让那为首的人有些措手不及,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
不过,这御剑的速度终归不是两只脚所能比的。
纵使他们的走位再怎么灵活多变,再怎么不合常理,追上他们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qing)。
只见这人挥刀朝着萧八砍去,毕竟萧八可是两人的腿,若是(bi)停了萧八,他们自然便会立马停下来,一旦再次完成合围,想要逃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张昊旻赶忙用元气罩将这一刀给接了下来,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攻击可不止这一刀,还有一掌。
这一掌的威力显然不弱,若是打在了萧八的(shēn)上,恐怕他们立刻便会倾倒在地。
一直在后面拖住追兵的寒竹剑,此时前来营救明显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张昊旻手持飞鸿踏雪剑挡了上去。
要知道,此时的他完全和普通人一般,没有元气的加持,根本就不是这人的对手,甚至他也无法架住这一掌的威力。
随着飞鸿踏雪剑的哀鸣,张昊旻也被余威给直接拍吐血了。
不过好在,萧八虽然脚下打了一个踉跄,但是终究没有从屋顶上摔下去。
“你没事吧?”
萧八知道他这句话也是多问,这都已经吐血了还能没事?
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立刻赶到坊子街,时间不(yun)许他停下来查看张昊旻的伤势。
此时的张昊旻感觉五脏六腑都被这股余威给震伤了,浑(shēn)上下如同散架了一般,让他疼的不(jin)呲牙咧嘴的。
第一次进攻没有取得想象中的效果,所以这人立马再次挥刀砍下。
不过,这一次寒竹剑总算是赶到了,为他们挡下了这势如破竹的一刀。
“你可千万不能睡着,这坊子街马上就要到了,可要咬牙坚持住啊。”
萧八一边全力往前冲着,一边担心着张昊旻的安危,不断的跟其说着,生怕他再有个好歹的事(qing)。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张昊旻也就是最初感到浑(shēn)上下很痛,这才几个呼吸的工夫,他便已经好受许多。
只是萧八以为张昊旻这是在故意安慰他,不让他太过担心而说的,心里不免倍感焦急,强忍着停下的冲动,飞速的往前赶去。
一百八十多步的距离,若是放在平(ri)里,萧八肯定没有什么感觉,甚至还会觉得这点距离简直很短。
但是在此时,他却感觉这一百八十来步的距离,显得却极为漫长。
由于分心的缘故,寒竹剑根本就达不到它本该有的威力,完全不能拖住那为首的幕卫。
“狂徒,哪里逃?”
距离坊子街还只剩下了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仿佛触手可及一般。
无论是逃命的张昊旻二人,还是誓要将其逮捕的幕卫,心里都不由得紧张万分,成败就在此一举,二十步之后便是另一个世界。
只见这为首的幕卫,从子母戒中伸出一道长长的锁链,笔直地朝着张昊旻他们捆去。
而为了阻止住这两个狂徒进入到坊子街,他赶忙从怀中又取出一道符纸,释放的同时,脚下催动御剑,直接拦在了他们的(shēn)前。
他微眯着眼,紧盯住这两人,今(ri)他必须在这儿留下一个。
这人很清楚的知道,只要再冲过这最后一道防线,那么张昊旻他们便算是成功逃掉了,只有等到他俩从坊子街里再出来,他们才能再次对其抓捕。
为了不再节外生枝,他必须将其留在这坊子街的外面。
“瓦,下去。”
张昊旻再次用瓦片组成一条阶梯,让萧八踩着往下走去,这样就可以避免与其正面交锋。
但是,令他们没有想到是,这反倒正中了那人的计划,他先前所扔出去的那一道符纸,就是等到他们下到巷子当中的。
“囚。”
随着这人的话,那符纸便也立刻生效了。
一时间,这小巷中变得昏暗起来,只因从周遭伸出来无数条金属锁链,张牙舞爪的便要将张昊旻他们二人给缠绕其中。
此时,三面充满金属锁链,而剩下的唯一一面没有金属锁链的天上,为首的那名幕卫却赫然挡在其中,并且虎视眈眈的盯着。
因为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商量,更来不及反应,萧八完全凭借本能进行躲闪着。
但是这金属锁链可不只是一两步路,其一直蔓延到了坊子街的旁边,如此长的距离,根本就不是单靠本能便躲过去的。
张昊旻的脑袋飞速的想着该要如何应对,但是面对这无数条金属锁链,显然一时间他也想不到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人越急的时候,脑袋越乱,有些事(qing)反而越是容易想不清楚。
他们想不清楚,但是那名幕卫却想的很是清楚。
只见他一挥手,处在前方的金属锁链竟然一根根的连接了起来,变成了一个金属笼子,而他们则是一脑袋扎进这笼子中。
“不好。”
张昊旻喊到不好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萧八往前冲的惯(xing)根本就停不下来,而且他的脚下和(shēn)侧,可是还有着不少的金属锁链想要缠住他,他本就疲于应对。
自然反应不过来,直接一头冲进了那金属牢笼之中。
若是被困其中,那后果可想而知,肯定逃不到被幕卫给抓住的命运。
要知道,这金属牢笼可并不只是个笼子那么简单,这其中还存在不少活动的金属锁链。
一旦将人困入到金属牢笼里,那其中的一根根金属锁链,便会直接将被困的人给缠绕起来,从而令其失去一切反抗的手段。
纵横建安城、享誉整个大安的幕卫,又岂是可以小觑的存在?
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张昊旻只得无奈的用飞鸿踏雪剑向其砍去,抱着万一能砍断的心态准备试上一试。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一道青色的剑气随即向前冲去。
这剑气可不是一般的存在,顷刻间便将那无数金属锁链构成的牢笼给斩开一道口子,萧八也恰好一头撞了上去。
只要他们冲破了这道口子,他们便就逃脱了追捕,进入到坊子街了。
但是他们真的会有这么容易冲破那金属锁链构成的牢笼吗?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牢笼虽然被斩开了一道口子,但是这口子的两侧可都是金属锁链,就在萧八即将穿过去的那一瞬间,两侧的金属锁链便迅速的缠住了他的双脚。
“走。”
由于坊子街就在眼前,而自己的双脚却又被金属锁链给缠住了,萧八当机立断,直接将他背着的张昊旻向坊子街甩去。
毕竟,与其两个人都被对方给抓住,还不如就此逃走一个。
而且张昊旻还有重要的事(qing)要做,他需要到金满钵去寻求帮助,从而打听到逍遥的下落。
张昊旻也是没有想到,萧八竟然会如此决绝,直接将他给抛了出去。
不过,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之后,整个人也顺势落到了坊子街上,因此那些金属锁链也不敢再继续追击。
但是被金属锁链给缠住双脚的萧八,则被其给强行拖了回去,落到了团团包裹之中。
为首的那名幕卫,在看到这一幕后,对着张昊旻厉声说道。
“大胆狂徒,赶紧出来束手投降,不然我可要将你的同伴给活活捏碎了。”
为了让张昊旻知道他并不是在故意吓唬他,随即将那包裹住萧八的金属锁链给缠紧了几分,甚至从中传来了萧八的痛呼声。
“啊,你别管我,师父的下落重要。”
“放开他!”
“放开他很简单,只需要你乖乖的出来投降。”
张昊旻冷冷的紧盯着那名幕卫,此时他的心中早已怒火中烧,从来没有人敢威胁他,这家伙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再加上先前逍遥失踪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的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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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三十二章 金满钵典当行
张昊旻死死的盯着那名幕卫,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飞鸿踏雪剑。
他记得当初在圣华宗的时候,栾华成曾提到过关于符纸与术法一事,确切的向他们讲述了,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和特点。
符纸并没有境界的限制,只要掌握使用符纸的方法,便可以释放该符纸的术法,相比之下,简直相当的快捷方便。
不过,相比于只有归虚境之后才能释放术法这一点,符纸真的有着极大的优势。
当然符纸的优势还远不止这一点,像是什么释放速度快,不易被打断,消耗心神低之类的,这都是其备受欢迎的原因。
但是,符纸的缺点也很明显,除了其释放的术法威力小之外,符纸以及符纹的保存也是比较头疼的所在,这是限制其发展的重要一点。
而且,其中最重要的是,一旦释放符纸的人死亡,符纸所释放的术法也会随即消失。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张昊旻才会死死的盯住那释放金属链条的幕卫。
这若是先前,他恐怕还真没有什么方法,要么眼睁睁的看着萧八被活活勒死,要么他与萧八一起被幕卫的人给抓了去。
可是刚刚那一瞬间,他可是释放出了一道剑气。
要知道,剑气的释放与否,关键在于附加在剑锋上的剑意,只要引起天地元气的共鸣,那么剑气便也就成了。
张昊旻可没有忽略过其中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可以使用剑意。
这若是放在以前,简直就是难以置信的事(qing),毕竟他可是被鬼面人给伤到了神魂,按照道理来说,他不应该能释放剑意的。
剑意对于旁人来说,并不属于神魂的范畴,但是对于张昊旻来说,它就是神魂的一种。
他所释放出来的剑意,是按照剑心诀中的方法,通过神魂之力所模拟而成的,在他神魂受伤的(qing)况下,他不应该还能使用神魂之力的。
这些事(qing),张昊旻也想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原因造成的。
不过,这对于现在的(qing)况来说,并不重要,毕竟他可以在这之后慢慢思考,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斩杀这名幕卫救出萧八。
“我再给你两个呼吸的时间,若是你还没有想清楚的话,那可就不要怪我了。”
这人依旧沾沾自喜的认为,张昊旻会就此乖乖束手就擒的,毕竟这个方法他用过了不少次,简直是屡试不爽。
“不要管我,我本就是一个该死的人了。”
“闭嘴。”
“啊。”
对于萧八不断劝说张昊旻离开的行为,这家伙很是愤怒,直接将其中的一根金属锁链拽紧,导致萧八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痛呼。
“你(shēn)上还有血海深仇呢,你若是死在这里,那可就再没有人为他们报仇了。”
听到张昊旻的话,这为首的幕卫还以为他已经准备乖乖就范了呢。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迎接他的是一道金黄色的剑气,在这道剑气之下,他根本就来不及脱逃,直接便被一穿而过。
在他意识最后残余的几秒钟里,可能还在为张昊旻的出手而感到震惊。
随着这家伙被张昊旻一道剑气给劈成两半,缠绕在萧八(shēn)上的金属锁链也随之消失掉了,露出其中紧咬着牙脸色苍白的萧八。
有了剑气的底蕴,张昊旻便也不再惧怕这些幕卫,直接一步迈进了小巷中。
看到他的走近,其余的幕卫皆都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毕竟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一剑来他们的上级都接不过,他们就更不要说了。
见没有敢上前半步,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一边警惕着,一边将萧八从地上给扶了起来,担心的问道。
“你伤着哪儿了?”
“我左腿的小腿骨应该被勒断了。”
萧八在张昊旻的架扶下,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心思一动,寒竹剑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里,与张昊旻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这群幕卫。
可是当他们退(shēn)进坊子街的时候,他们却被一个人给挡住了。
“方才就是你们在这条街上动手的吧。”
很明显,刚刚张昊旻站在坊子街上释放剑气的事(qing),引起了坊子街主人的不满。
毕竟坊子街上不(yun)许动武,这可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得违背的规矩,而张昊旻却公然违背了,所以很快便有人找上门来。
“额,我这是有原因的,你也看到了,他们。”
“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你在坊子街动手便是事实,跟我走一趟吧。”
这大汉一点也不担心张昊旻他们会逃跑,直接转(shēn)便向街里走去。
张昊旻看了一眼巷子里还正在傻眼的幕卫们,似乎他们没有人再敢往前跟来,于是便赶忙扶着萧八跟着那大汉走去。
毕竟他来这坊子街是有要事的,要去那金满钵典当行寻求帮助,打探逍遥的下落。
既然一来,这正主便找到了他,那何乐而不为呢,还省的再麻烦了。
只是,这前面那人高马大的大汉,却自顾自的往前走着,丝毫也不在乎张昊旻他们能不能跟得上,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架势。
要知道,萧八的腿毕竟是受伤了的,张昊旻扶着他自然走不快。
“你背了我一路了,现在我背着你吧。”
萧八本来还有些不太(qing)愿,毕竟按照规矩,张昊旻也算是他的半个师父。
但是这眼看着距离越来越大,他便只好趴在了张昊旻的背上,正好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之前他跑的实在是太累了。
张昊旻此时简直是精力充沛到无处释放,背上萧八一路小跑了起来,很快便赶上了走在前面的那位大汉,好奇的问道。
“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这大汉并没有回答张昊旻的话,依旧在闷头往前走着。
张昊旻看着这大汉痴楞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脑子不太灵光,不然也不至于如此(ài)答不理的,毕竟这可是他要让自己前来的。
“我要去金满钵典当行,你知道该往哪儿走吗?”
终于,在张昊旻提到金满钵之后,这大汉难得一见的回头了,冲着张昊旻说道。
“哪儿那么多的话,闭嘴跟上就好了。”
张昊旻不免一愣,犹如吃了一只苍蝇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过这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也懒得再惹事,只得将目光打量起周边的商铺。
不得不说,这坊子街的商铺倒是极为齐全,甚至还有不少让张昊旻为之感兴趣的店,若不是要跟着这大汉,他恐怕真的会进去转一转。
“对了萧八,你说这条街上有没有恢复永恒石的商铺?”
萧八虽然来过不少次,但是还真没有注意这坊子街有没有这种商铺,不过他倒是知道在城南有一家,并且以前他还去过。
“这坊子街我不知道,不过城南倒是有一家。”
“切,真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准备去挨宰。”
让张昊旻有些意外的是,先前一直都异常高冷的大汉竟然出人意料的主动说话了。
不过听他的口气,显然刚刚萧八所准备要说的那一家店并不好,去挨宰便也就是其收费太高,(xing)价比不划算。
既然他能这么说,那他显然知道还有哪儿有这之类的商铺。
“去那儿挨宰,那出哪儿合适?”
张昊旻本以为这大汉会冷冷的给他指出来一家商铺,或者告诉他在哪儿有比较好的推荐,结果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变得格外(rè)(qing)起来。
只见这大汉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非常开心的跟张昊旻说道。
“这坊子街便有一家,其收费公道,信誉极好,简直堪称业界的良心。”
这突如其来的(rè)(qing),不仅是张昊旻,就连萧八都有些懵圈,先前还是那么一副(ài)答不理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般(rè)(qing)?
“这,你说的是哪一家?”
“就在咱们刚刚来的地方,那儿有一家叫好良心的永恒石恢复商铺。”
“好良心?”
张昊旻听到这个名字后,不免忍俊不(jin)的笑了起来,竟然还有起这个名字的商铺。
好良心商铺,先不说这商铺到底良不良心,单听这名字便能想象到听到它的时候,人们的表(qing)都是个什么样子。
看到张昊旻与萧八嬉笑的模样,那大汉不免有些气恼,不满的说道。
“你们笑什么?难道这名字不好听吗?”
“这名字简直是太良心了。”
“嘿嘿,还是你这家伙有眼光,这名字听着就是一家良心商铺。”
张昊旻看着这大汉很满意的样子,心里不(jin)颇为好奇,这家伙多半和那好良心商铺有着什么关系,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开心。
“那你和这个好良心商铺认识不?我这儿有笔大买卖。”
这大汉听到张昊旻的话后,赶忙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仔细的打量着张昊旻,然后问道。
“大买卖?你这买卖能有多大?”
“我需要恢复七八枚蓝色永恒石,还有两枚靛蓝永恒石,至于剩下低品阶的还有不少。”
“你竟然还需要恢复两枚靛蓝永恒石?”
张昊旻看着这大汉如此惊讶的样子,不明白这靛蓝永恒石难道还有什么异常之处?
“怎么,这难道不可以?”
“可以可以,这当然可以了,那要不我们先去恢复永恒石吧。”
一说到这儿,那大汉明显是不准备再往前走了,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张昊旻现在就去那好良心商铺。
甚至,他还冲着张昊旻笑了起来,那两排洁白的牙齿简直亮眼。
张昊旻看着这家伙笑的模样,心里不免有些忐忑,担心这里面会有什么诈,毕竟好端端的这么(rè)(qing),简直太让人起疑了。
“额,还是等我们忙完了再去吧。”
“哎呀,等什么等?你去了那儿又没有什么好事,那么着急干嘛。”
这大汉还在一个劲的劝说着张昊旻,非要让他现在就去那好良心商铺,但是他越是如此,张昊旻却越不敢去,毕竟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
“算了吧,有些事早说早了,省着夜长梦多。”
见张昊旻死活不听他的劝说,这大汉的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不过他倒是个乐观心态,反正张昊旻又没有说不去,那大不了早点弄完那件小事,然后赶紧的去办这件大事。
“既然如此,那咱们赶紧先忙这事,这事一忙完,咱们就去好良心商铺。”
张昊旻这还没准备答应呢,他便看到了张昊旻背着的萧八,然后很是(rè)(qing)的说道。
“我帮你背着他吧,咱们也好走的快些。”
“哈哈哈,这倒是不用了,他也不沉,我背着完全可以的。”
他又怎么会把萧八交给这个大汉呢,毕竟大家才是初次见面,而且还不知道是敌是友,万一再害了萧八那可就不好了。
“那好吧,不过你可要走快点。”
张昊旻背着萧八跟在大汉的后面,不一会儿便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正是张昊旻一直想要找的金满钵典当行。
“就是这儿了,进去吧。”
自从得知张昊旻有大把的永恒石需要恢复之后,这大汉便莫名的(rè)(qing)起来,那怕是到了金满钵的门口,他都是侧(shēn)对着张昊旻笑着。
只是他的笑与熊宫野的一般,都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
张昊旻背着萧八进到了金满钵典当行中,看着那高高在上的柜台,以及坐在里面正聊天的伙计,他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典当行生意不太好啊。
“刚刚在街上动手的人给你带来了。”
“哦?”
里面的伙计在听到大汉的声音后,赶忙从座子上站了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趴在柜台上,俯视着张昊旻与萧八,说道。
“哟,这怎么还背上了?”
“他背着的那人不是,是这位小兄弟与街外的叉子打的。”
“叉子?那家伙怎么没有来,难不成他不知道这坊子街的规矩?”
叉子便是这坊子街对于幕卫的称呼,因为这群家伙总是见缝插针,便给他们起来这么一个名字,便一直传了下来。
“拔了。”
这大汉的一句话,让这柜台内的伙计不由得乐了,开心的打量起张昊旻来。
“没想到这小兄弟倒有几分胆量嘛,连叉子都敢拔。”
一听他这话,店内的其他伙计们都忍不住出来瞧瞧,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连幕卫的人都敢杀。
“小兄弟,我虽然敬你是条汉子,但是这坊子街有坊子街的规矩,你既然在街上动了手,那就应该要受到责罚。”
这伙计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来一个算盘,上下一晃,全部归零。
“这当街动手,坏了太爷订下来的规矩,需要罚两绿,又拔了人,需要加罚一黄,不过念在对方是个叉子,就划你两绿吧。”
这算盘很好打,就简单的划了三下,然后问到那大汉。
“他有没有坏了街里的东西?”
“没有。”
“那这就很简单了,一共只需要一黄便可以。”
若是没有坏了街里的东西,那就不需要打什么算盘了,简简单单的便算出来了罚金。
这伙计看着张昊旻,等待着他说话,毕竟张昊旻自从来到了这金满钵典当行,便一直都没有说话,不知道他是不是个哑巴。
“我又没有杀了你们的人,这杀人为什么还要算永恒石?”
张昊旻这么一说,顿时周围的伙计们都笑了起来,先前跟张昊旻说话的伙计,笑道。
“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说话,那便是靠着坊子街的名头给你罩着,这拔人的费用便是坊子街对你的保护费,你明白了吗?”
“那也就是说,既然我杀了人,要想躲在这坊子街里,就必须要交保护费,然后你们会负责保护我的安全?”
“嗯嗯,正是这个意思。”
张昊旻看着这伙计,不由得笑了起来,笑着问道。
“无论我惹了多大的麻烦,你们都能保护我?”
“不就拔了个叉子嘛,这还能有多大的麻烦?我们坊子街既然敢收钱,那就能保你。”
这伙计显然是不以为然,毕竟这坊子街能存在在建安城中,便是有着深厚的实力,幕卫自然不敢前来招惹。
只是他不知道张昊旻到底惹出了多大的麻烦,若是他知道的话,恐怕就不敢这么说了。
“算了吧,我不需要你们保护,我只是来打听个事,问完我就走。”
“小兄弟,你毕竟都在街上动手了,这面子上的东西我们坊子街可是很在乎的。”
张昊旻懒得跟他多叨叨,倘若是天授帝直接驾临,或者那红袍大国师光顾,恐怕这坊子街也没有多大的能耐了。
于是他直接从子母扳指中取出那枚令牌,放到了柜台上。
“我要打听一件事。”
这伙计刚看到这枚令牌的时候,还以为张昊旻是拿不出永恒石,准备拿物件抵押在这儿。
但是当他看清了那枚令牌之后,整个人都不由得楞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诚惶诚恐的拿起柜台上的令牌,仔细的观察起来。
待到他确定了这枚令牌是真的后,顿时吓得脸都青了,急声高呼。
“快开门,请这位爷到里屋雅间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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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叶叔
张昊旻多少还有些懵圈,就连那带他们来的大汉也没有想到,自从张昊旻拿出那块令牌之后,这金满钵的伙计竟然会如此重视。
不仅一下子将“小兄弟”换成了“爷”,甚至还要请张昊旻到雅间里一坐。
要知道,这金满钵典当行可是其势力的大本营,不要说这条坊子街了,单就整个建安城,能被邀请进入金满钵雅间的人,那都是屈指可数的存在。
纵使以前为太子做事的萧八,来到这金满钵后也不过是站在柜台外面等着,进雅间?就连这柜台里面他都没有去过。
通往柜台里面的门,赶忙被店里的伙计给敞开,一脸赔笑的请张昊旻进去。
那大汉自然是没有资格进到其中的,所以他在看到张昊旻进去之后,站在柜台外面,不免有些焦急,赶忙高声提醒道。
“喂,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等我忙完了就去。”
张昊旻的声音刚落下,他便背着萧八消失在了大汉的视野之中。
这进入柜台之后,在店里伙计的引领下,他们进入到了一条有些昏暗的长廊,尽管一路都点着烛灯,但还是显得昏暗。
这长廊远比张昊旻想象的要长,而且还并不是笔直的,其中有不少的岔路,犹如进入到了迷宫一般,七拐八扭的,让人不免有些晕头转向。
再加上周围又尽都是一模一样的布局,这才一会儿的工夫,张昊旻便已经糊涂了。
“这位爷,这无字义令您收好。”
“无字义令?”
反正也记不住这路线,所幸张昊旻就懒得再记了,直接与伙计聊了起来。
张昊旻低头看了一眼刚刚伙计递给他的那块令牌,翻来覆去的仔细打量着,丝毫也看不出来这令牌有什么特点,对方又是怎么确定的呢?
“正是。”
这伙计很是尊敬的模样,显然这令牌的来历不小。
“那这令牌能干什么的?”
“这个恐怕需要我们掌柜的才能给您答复。”
听到这话,张昊旻看了一眼萧八,在来之前,这家伙不是说他认识这儿的掌柜的嘛。
“你是说王掌柜?”
“哦,您说的是我们这儿的外掌柜,他还不行,这事需要通报我们的大掌柜才行。”
“大掌柜?”
“正是。”
张昊旻不禁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这金满钵远远比他所想的还要复杂。
不过,仔细想想这倒也是,人家毕竟家大业大的,号令整个坊子街,恐怕确地得有一个裁决机构才行,而他们的头儿,恐怕就是这位大掌柜。
至于萧八所说的那位王掌柜,想必只是负责金满钵典当行的掌柜。
“哦,对了,先前带我们来的那家伙也是你们的人?”
“他也算是,但也算不是。”
“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张昊旻不免看了一眼这伙计,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怎么还能也算是也算不是?
这伙计似乎是看出来了张昊旻的疑惑,于是笑着解释道。
“他只是这坊子街一处商铺的掌柜,从名义上来说,并不算是我们的人,但是您也知道,这坊子街是受我们所保护的,他在这儿经营,自然也算是。”
“哦?他竟然是个掌柜的。”
他在这街上释放了一道剑气,本以为是被这坊子街的地下势力所“请”来的,没想到对方竟然只是这街上一处商铺的掌柜。
听到这个答案,一时间张昊旻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只得无奈的说道。
“那你们这街上的掌柜责任心是真强。”
“嘿嘿。”
这伙计并没有接着说,只是随口打了一个哈哈。
毕竟这坊子街中还有不少的门道,他可不敢一下子全跟张昊旻讲明白,虽然如今确认了这令牌,但是还没有确认张昊旻的身份。
哪怕张昊旻是正常的获得了这令牌,那也不敢保证他心里有什么想法。
“哎,你刚说那家伙是你们这儿商铺的掌柜,那他该不会就是那好良心商铺的吧。”
“您消息倒是真灵通。”
既然这伙计都已经承认了,那张昊旻便也就完全明白了。
难怪那家伙一路上那么高冷的模样,却偏偏在自己问起哪儿有恢复永恒石的商铺后,竟突然变得如此热情起来,原来是找到主顾了。
而且还那么热切地期盼着他赶紧去那好良心商铺,恐怕也正是这个原因吧。
谈话间,他们总算是走出了那条昏暗的长廊。
看着里面这十分敞亮的院子,张昊旻再回头看了一眼那昏暗的长廊,心里不由得暗骂,这通道设计的如此复杂干什么?
以至于此时的他,在经过长廊的绕来绕去后,完全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爷,您这边请。”
这伙计颇为热情的领着张昊旻往一间屋子走去,一路躬身有礼,甚至还紧赶两步,替张昊旻他们掀起了门帘。
屋子里打扫的很是干净,东西也都收拾的整齐。
张昊旻在伙计的帮助下,小心的将萧八给放到了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绕着屋子里转了起来,毕竟这里面可放着不少摆件。
“两位爷,你们现在这儿稍等一下,我这就去通知大掌柜的。”
“哎,顺便也去找个大夫,他腿好像断了,帮忙给瞧一瞧。”
“得嘞。”
这小伙计麻溜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有人端进来一壶好茶,并还有一盘茶点。
屋子里只有两把椅子,萧八坐着一把,张昊旻并没有坐着另一把,而是里间外间的打量着,好奇的东瞅瞅细看看。
毕竟这还是他头一次进到一个很普通的屋子里,里面的摆件以及装饰,都是他先前从未见识过的风格,好像还蛮有意思的。
“你早上应该没有吃东西吧,要不你先吃点。”
萧八此时受伤的腿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可以说是疼到了极限,直接就麻木了。
所以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他还能有精神的瞅了一眼张昊旻,起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便拿起了一块茶点,一口塞进了嘴里。
他以为这是张昊旻饿了,想要吃点东西,但是又不放心这茶点里有没有放些其他的什么东西,所以想让他先试试毒。
虽然他心里也不是不太愿意,但是就冲着张昊旻没有扔下他不管,他也得先尝尝。
很显然,萧八就是想多了,张昊旻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现在毕竟是大清早的,一早上又如此忙忙活活的,特别是萧八背着他跑了一路,所以他有些担心萧八会感到饿,才好心说的。
过了一会儿的工夫,张昊旻该看的也都看的差不多了,正准备坐着的时候。
一个人突然掀开了门帘,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稀客稀客,多有招待不周,还望海涵啊。”
张昊旻定睛一看,这家伙大约有五六十岁的样子,留着灰白的山羊胡子,微眯着眼睛,眼眶深凹,两块颧骨外凸。
再加上那精瘦的模样,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扣扣搜搜的感觉。
不过他身上穿的倒是不错,穿貂戴裘的,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只是如今已经开春了,再穿得这么暖和,着实让人看着有些为他感到热。
“你就是他们所说的大掌柜吧。”
“鄙人温明,正是这坊子街的大掌柜。”
张昊旻也没有想到这大掌柜的竟然会如此客气,于是也赶忙向其躬身作揖,并且介绍道。
“在下张昊旻,这位是萧八。”
听到他们两人的名字后,大掌柜的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这两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只是如今毕竟年龄大了,有些时候脑子转的也自然慢了些。
“好好好,您快请坐,快请坐。”
由于这屋子里只有两把椅子,张昊旻若是坐下了,那这大掌柜自然就只能站着了,于是大掌柜转身冲着屋外喊道。
“富贵,富贵。”
听到喊声后,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赶忙掀开门帘的一角,躬身小声的说道。
“掌柜的您说。”
这大掌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很是不满的对他说道。
“你这是要让我在这儿站着?”
“我这就跟您去拿。”
张昊旻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他们的模样,心里不免有些茫然。
这坊子街不是号称建安城地下势力的龙头吗?怎么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按照道理来说,这坊子街所谓的大掌柜,那便是大哥级的存在,不说是威风八面,那至少也得是凶神恶煞的样子。
可是怎么瞧着这大掌柜真的就是个大掌柜,完全没有刀口舔血的凶性。
“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看着这大掌柜和和气气的样子,张昊旻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是一位和气生财的商人,而不是建安城地下势力的龙头老大。
一时间让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难不成跑到别人家里来了?
“您客气了。”
“恕我冒昧,老夫还是想再跟您确认一下,这无字义令您是怎么得到的?”
“哦,这是我师父给我的。”
对方一听这话后,起先是不可思议的打量了张昊旻一眼,随后才向张昊旻确认道。
“师父?敢问您是圣华宗的什么人?”
“额,我是圣华宗的什么人?”
这个问题不免一下子把张昊旻给问蒙了,他又没有在宗门担任什么职务,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介绍自己,只得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是圣华宗的弟子。”
显然张昊旻的回答让这位大掌柜也很是蒙圈,不过随即他便想了起来,难怪他会听着张昊旻的名字很熟悉,那岂不是昨日宗门大比第一名的人嘛。
而且张昊旻的资料他也是有看过的,其中正有一条写着张昊旻与那位之间的关系,于是不免恍然大悟的说道。
“奥,这都怪老夫的记性差,这人年纪大了,脑子多少会有些不太跟得上。”
正在这个时候,先前那个叫做富贵的人,此时搬着一把椅子掀开门帘进来了,先是冲着张昊旻他们二人作揖,然后将椅子放下,便出去了。
“不知老爷子他现在的身体如何?”
这大掌柜的坐在张昊旻的身旁,犹如家中世交的长辈一般,竟跟张昊旻唠起家常来,多少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家师的身体不错,很是康健。”
对于这大掌柜的如此期盼的目光,张昊旻实在有些不好意思避而不谈。
但是他们此次前来可是有要紧的事情,若是在这儿浪费时间寒暄,恐怕除了瞎耽误工夫之外,什么收获也不会有。
“我们这次前来还有要事在身,想要烦请您帮忙打听一件事。”
张昊旻这么一说,那大掌柜的脸上不免显现出一丝不快,整个人往后一躺,说道。
“您说吧。”
“昨夜建安城的天上有仙人打了一场,特别是爆炸之后,有一位仙人从天上坠落下去,敢问这仙人是生是死?若是活着,此刻又在什么地方?”
听到张昊旻所打听的事情后,那大掌柜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神情仿佛异常的严肃。
毕竟这仙人一事,对于他们这些凡人来说,自然是牵扯的事情越少越好,什么层面的人就会引来什么层面的麻烦。
一位仙人可能会引来的麻烦,恐怕不是他们坊子街所能承受的。
“这仙人的事情,老夫劝你们还是不要多问,不然小心麻烦上身。”
大掌柜在看了一眼张昊旻后,并没有立即就说出来,而是先好言劝到张昊旻。
这仙人身上的麻烦,可不是一个普通人所能处置的,哪怕这人是圣人的徒弟也不行,这已经触碰到了世间的禁忌。
而对于张昊旻,他可是叶真人的徒弟,单冲这层关系,大掌柜便不想他出什么事。
“这麻烦已经来了,若是不做点什么,恐怕这麻烦还会更大。”
“若是有什么不好摆平的,我们坊子街愿意出头帮您摆平。”
这大掌柜摆出来的诚意已经十足了,甚至愿意将整个坊子街压在张昊旻的身上。
“这事不好摆平,我得罪的是天授帝,可不要牵连了你们。”
“天授帝?若是您想,我们也可以帮您摆平。”
听到这大掌柜的话,张昊旻不免一下子懵了,一时间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按照他之前的分析,这坊子街应该是得到朝中大员的庇佑才会有如此地位,可是什么样的大员竟敢与天授帝叫板?
连天授帝都能摆平,恐怕这坊子街的水,远比自己所想的要深。
正在这时,门外那富贵压低了声音,在门帘外悄声询问道。
“掌柜的,大夫来了,您看是不是先让大夫看看伤势如何?”
“快把大夫给请进来吧。”
被他这么一打扰,两人间的谈话自然就停了下来。
而且张昊旻也有些担心萧八的伤势问题,既然大夫都已经到了,那自然是早处理早好,省着再出现什么意料之外或者更严重的情况。
“张兄弟,那让他们先瞧着,我们挪步再聊?”
突然被这胡子花白的大掌柜称呼张兄弟,张昊旻不免有些懵圈。
如今他也不过才二十三岁的年纪,对方可是一个看着就得五六十岁开外的老爷子,如此年纪的人称呼他为兄弟,这又如何不让他感到惊讶?
“您这称呼实在是太折煞我了。”
这看着大掌柜起身,张昊旻便也赶忙起身准备去扶着。
毕竟对方都表明了态度,他总归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最晚辈的应该活泛一些。
“哎,这称呼是应该的,我叫老爷子为叶叔,你作为他的徒弟,我们自然都算是平辈了。”
经过这大掌柜的一解释,张昊旻若是要再多推辞,多少有些瞧不起对方的意思。
所以,在大掌柜的热情之下,他也只能不好意思的默认了。
张昊旻看了一眼萧八,毕竟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把萧八一个人留在这里多少有些不放心,但是带着那大夫有些事情又不能说。
就在张昊旻左右为难的时候,萧八冲他点了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这大掌柜的在前面走着,那名叫富贵的家伙在一旁小心的扶着他,而张昊旻则跟在他们后面,进了院子中央的正堂。
“你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给带上。”
大掌柜的这话,显然是对那富贵说的,应该是与张昊旻有重要的话说。
待到这富贵退身出去的同时,把门给关上了,他下了台阶后,便站在台阶下守着,防止有人会偷听或者闯入进去。
“刚刚我们说的什么地方了?”
“您应该知道昨晚那仙人的下落吧。”
见张昊旻还要打听那仙人的下落,大掌柜的神情颇为不悦。
昨晚那从天上掉下来的仙人,大掌柜的还真知道具体的情况,对方可是从仙宫中下来的,与天授帝是一头的。
然而先前,张昊旻说过,他得罪的人是天授帝。
大掌柜的心里不免暗自揣度起来,张昊旻打听这个消息,显然是有所企图的。
况且他与天授帝又有仇怨,再加上这仙人此时受伤了,他却还要执意打听对方的下落,莫不会是想刺杀仙人吧。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粒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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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掌柜不免极为震惊的看着张昊旻,那双原本还微眯着的眼睛,此时竟一下子瞪大了,露出了其中浑浊的双眸。
他笃定张昊旻之所以要打听仙人的下落,断没有什么好念头,于是便说道。
“这仙宫可不是你所能招惹的存在,凡事还要三思而后行。”
张昊旻不(jin)有些没有听明白,这怎么说着说着就跑到仙宫上面了?
而且,如果是说谁招惹仙宫的话,那不也应该去警告天授帝他们嘛,毕竟是他们将逍遥给抓起来的,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我没事去招惹仙宫干什么?”
张昊旻的反问,一时间让大掌柜愣住了,对啊,他没事去招惹仙宫干什么?
他再看着张昊旻的样子,显然一点也不傻笨,大掌柜不由得略微有些尴尬,恐怕是他自己弄错了,张昊旻打听仙人的下落应该是有着其他的事(qing)。
“那,那你打听这仙人的下落干嘛。”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如今他受了伤,我自然得打听一下他的安危,而且天授帝他们很有可能会对他不利,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大掌柜的笑了笑,先不说这仙人是张昊旻的朋友问题。
单说这天授帝会对仙人不利,他就不会相信这一点,除非那天授帝得了失心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才敢对仙人不利。
仙人那是什么?
高高在上只可仰望而不可企及的存在,他天授帝还敢有非分之想?
别的就先不说了,若不是这仙人受了伤,恐怕仅凭他一个人的实力便可以(dàng)平列国。
但是他心中再不信,在看到张昊旻那坚定的眼神后,也不免有些动摇起来,难不成这是真的?毕竟这仙人此时可是受了伤啊。
“你此话当真?”
“我闲着没事干嘛拿这个开玩笑。”
看着张昊旻的样子,明显就不是在说谎,恐怕这事十有**便是真的。
若真是如此,那这个建安城乃至整个大安都将随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仙宫与世间的矛盾将会变得尖锐起来,甚至很有可能会爆发冲突。
大掌柜他毕竟是坊子街的一把手,若是在天子脚下,心思又怎么会差?这也就是近几年年事已高,有些东西反应迟缓些,但不代表就蠢笨了。
更何况,这坊子街的实权,早就已经完成交接了,真正意义上的一把手已经换成了他的儿子,他不过是依旧还坐在大掌柜的位置上罢了。
其实这一次,若不是他的儿子恰巧有事外出,他也不会亲自来迎接张昊旻,毕竟他的年纪摆在这儿,也该到颐享天年的时候了。
“这事(qing)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需要在此之前向我保证一件事(qing)。”
“您但说无妨。”
“你必须保证你确实不会对仙人不利,不会与仙宫交恶。”
大掌柜神(qing)极为严肃,就连此时他脸上的沟壑都不由得加深许多。
恍惚间,张昊旻仿佛看到了他年轻时的样子,虽然也很是消瘦,但是其两眼有光,而这光又直勾勾的照进人心的最深处。
在这一刻,张昊旻总算是相信了面前这位,便是建安城地下势力的老大,这坊子街真正的主人,一个敢于与幕卫抗衡的存在。
“这我完全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对仙人不利,更不会与仙宫交恶。”
张昊旻又不是大傻子,他若是与仙宫交恶,那他此时的下场恐怕不会好到哪儿去。
而且,他也犯不着去对仙人不利,毕竟这所谓的仙人可是逍遥,一直从开始陪伴到现在的逍遥,说好还要杀上仙宫夺回自由呢。
听完张昊旻的保证,大掌柜满意的从衣服上拽下一粒扣子,递给张昊旻,说道。
“这东西你拿着,你应该会派上用场的。”
“嗯?这不就是一粒扣子吗?”
张昊旻接过来仔细一瞧,这就是一粒普普通通的扣子,心里不免有些好奇,这东西还能派上什么用场?
大掌柜捋了一把胡须,对着张昊旻缓缓说道。
“那仙人昨晚从天上坠落之后,便被国师给接走了,此时多半正在望天苑中。”
张昊旻一听这话,心中一紧,果然逍遥是落到了他们的手里。
此时他在心里不免祈祷着,逍遥可千万不要有事。
既然已经确定了逍遥的位置,那他便一定是要去救的,但是在去之前,他还需要先搞清楚一件事,这望天苑在什么地方。
“这望天苑具体在哪里?”
“望天苑是皇宫中三大仙府之一,你看看这个,你就知道了。”
大掌柜的从子母戒中取出一张建安城的布局图,上面不仅清晰的标注了建安城的各处屋舍,甚至就连皇宫内都标注分明。
张昊旻按照大掌柜所指的方向,很轻易的便找到了望天苑的所在。
“这皇宫的布局图您这儿还有吗?我准备捎走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张你拿走便可以,不过切记千万不能弄丢了,或者将其借给旁人,因为这上面还有我们坊子街的详细分布。”
“那还是不用的好,您就再帮我找一份只有皇宫的就行,其他的我也用不上,万一再出了什么岔子,岂不是还会为你们招来麻烦。”
“这我(shēn)上还真没有,你先一等,我让富贵给你去找一张来。”
随即,只见两道细若发丝的神元触手飞过,原本关上的门便被打开了。
此时正坐在台阶上无聊的富贵,在听到这个声音后赶忙站了起来,迅速的回头看去,还以为是谁趁他不注意溜进去了呢。
“富贵,你去拿张皇宫的布局图来。”
“哎。”
趁着富贵去找地图的工夫,张昊旻不免问到大掌柜。
“这粒纽扣到底有什么用?您跟我说说呗。”
听到张昊旻突然问起这纽扣的事(qing),大掌柜的神元触手再次飞出,迅速的将门给关上了,仿佛这粒纽扣是极为重要的宝物似的。
大掌柜朝张昊旻的方向凑了凑(shēn)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东西你可不能外漏,更不能让人知道它的存在。”
“那这是个什么东西?”
张昊旻瞧着大掌柜如此神神秘秘的样子,不免心中好奇心倍生。
这粒小小的纽扣,难不成还是个惊天动地的大宝贝?
“这纽扣的来历那还是四五十年前的事(qing),叶叔,也就是你的师父,他从天缘秘境中带出来的宝贝,也正是坊子街屹立不倒的真正原因。”
“这粒纽扣是师父弄得?”
这关于天缘秘境的事(qing),张昊旻可不止听人说过一次,就连逍遥都多次跟他提起过。
那里面似乎藏着不少的宝贝,上到属于仙宫的至宝,下到破铜烂铁,其中都是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些传说中的存在。
比如,叶真人当初就是在其中找到了不老泉,从而获得了青(chun)永驻。
至于其中宝物的来历,则各种说法不一,当中有两种最受人们的普遍认可。
其一,便是认为这天缘秘境是上古仙人战场的遗存,所以其中才会有诸多的尸体残骸,并且存在着各种逆天级的宝物。
其二,便是认为这天缘秘境中的宝物,都是人死之后,子母石中存放的物品。
毕竟这子母石有两个特点,一旦其主人死亡,第二个人与之进行血契,那么存在其中的所有物品便全都会消失。
而且,不论是主人死没死,或者有没有与之再次进行血契,其中的东西最多只能保存十年的时间,一旦超过十年,便也会消失不见。
也正是因此,子母戒一直都流传着一句话,九年一清理,十年不丢失。
至于天缘秘境中的那些尸体残骸,第二种说法也有解释,认为其不过是一代又一代企图进去寻宝的人,在其中遇了难便彻底的留在了里面。
最重要的是,关于这天缘秘境中的样子,说法也各有不同,以至于张昊旻都忍不住想要进去瞧上一瞧。
只是无奈的是,每次天缘秘境出现的地点都不一定,而且进入的条件也不一定。
“对,你可不要小瞧它,它可是,你往我这边靠靠。”
大掌柜想要告诉张昊旻这粒纽扣的秘密,但是又害怕张昊旻隔着太远,容易被人给听了去,所以格外的小心,让张昊旻往他那儿靠靠。
张昊旻将耳朵侧过去,听大掌柜的继续说道。
“这东西可是无主的仙人留物。”
仙人留物,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张昊旻不免被其给吓了一跳,难怪这坊子街一直都能平安无事的待在建安城中,这可是随(shēn)带着一颗大炸弹啊。
有这个大炸弹镇着,恐怕再借幕卫十个胆,再没有完全把握的(qing)况下,他们也不敢动手。
更何况,谁能想到这仙人留物竟然就是一粒普通的纽扣?
“这东西我可不能拿着,您还是保存好了吧。”
张昊旻在得知这东西的重要(xing)后,赶忙将其给还了回去,这可是坊子街立(shēn)的根基,若是这东西丢了,恐怕坊子街便也会(dàng)然无存了。
所以,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可不敢拿着。
“这东西本来就是叶叔的,我将他交还给你而已。”
“我师父他既然给您了,那就是给您了,我这做徒弟的哪有往回要的道理?您还是赶紧收好吧,千万别弄丢了。”
“哎呀,给你你就拿着,你此去将会面临诸多的危险,会更需要它的。”
若是真的如同张昊旻所言的那般,那他此次前去,便是与整个大安最强的势力为敌,其将会面临着多大的阻碍,大掌柜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所以,他才会如此执意要将这仙人留物给张昊旻。
“当初,若是没有叶叔,也就不会有这坊子街,更不会有我温明,如今他的徒弟遇到了难处,难道你要让我袖手旁观不成?”
“这有什么难处的地方?我师父他老人家既然敢放心我在外闯(dàng),那自然是给了我不少的宝物,您就放心吧。”
听到张昊旻这话,大掌柜才总算是放下心来,但是还是想要让张昊旻收下,毕竟多一个是一个,万一弄用的上呢。
“您就留好了吧,我真的不需要这东西。”
张昊旻执意不肯收,这东西若是真拿了,那他可就真没良心了。
这坊子街上百家商铺,上千号人,可都指望着这东西活着呢,他若是给拿走了,那他们遇到了麻烦又该怎么办呢?
就在大掌柜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刚刚去拿地图的富贵回来了,敲了敲门喊道。
“掌柜的,您要的地图给您拿来了。”
张昊旻一听地图已经拿来了,便赶忙起(shēn),并将那粒纽扣强行塞进了大掌柜的手里,郑重其事的说道。
“这东西您还是收好了吧,万一弄丢了那可就不好了。”
大掌柜见张昊旻执意不肯收下,便只好将其收好,揣进了口袋里。
张昊旻随后便去打开了门,迈步走了出去,对着那正拿着地图的富贵说道。
“你把地图直接给我就行了。”
那富贵毕竟是坊子街的人,怎么可能听张昊旻说什么就是什么呢?于是先是看了一眼大掌柜,在看到大掌柜同意的点头了之后,这才将地图交给张昊旻。
张昊旻随手将地图放进了子母扳指中,回(shēn)冲着大掌柜抱了抱拳。
可是就在他刚准备要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个事,不免有些不好意思的又回头说道。
“那个和我一起来的朋友,就先麻烦您帮忙照看一下,等着一切事(qing)都弄好了之后,我再来接他离开,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你放心吧,只要老夫还活着,就不会有人动他一根手指头。”
既然有了这大掌柜的承诺,张昊旻便也就放心了,毕竟这坊子街的老大有已经发话了,还有谁敢造次?
所以,他现在的当务之急便就是去那望天苑救逍遥。
“富贵,你送张兄弟出去吧。”
这金满钵典当行前后院的中间,可是有个能将人给绕糊涂的长廊,若是没有人带着的话,张昊旻恐怕得摸索半天才能出去。
“您请随我来吧。”
张昊旻并没有再去跟萧八打招呼,他知道,若是萧八知道他要去的话,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要跟着去,但是萧八此时的(shēn)体状况并不(yun)许。
他此次前去,肯定会是一场恶战,所以他不能带着萧八一起。
这长廊进入里面的小院,他们可是从中绕了大半天,可是出小院到外面去,他们只不过走了一小会儿的工夫,便就出来了。
“小的就不再送您了,掌柜的(shēn)体欠优,小的不敢离开太长时间。”
“那你赶快回去吧。”
这叫富贵的家伙,怎么也有个三四十岁的样子,一口一个“小的”,着实让张昊旻有些感到别扭的慌,所幸便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张昊旻从里面一出来,先前一直等在外面的大汉不免笑着迎了上来。
“你可总算是从里面出来了,咦?你的朋友呢。”
本来准备离开的富贵,在听到这大汉的声音后,不免驻步郑重的对其说道。
“田宽,不得无礼,这可是坊子街的贵客。”
“好的温先生。”
随后,富贵又向张昊旻抱了下拳,便进入了里面的长廊之中。
“哦,原来你叫田宽啊。”
“你,不,您都知道了我的名字了,那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可能是先前已经习惯了,突然这田宽一下子换了称呼,张昊旻多少有些不太适应,不过他也并没有说什么不用叫之类的话。
“我叫张昊旻。”
“哦哦,那我们走吧。”
张昊旻不免觉得这田宽很有意思,于是便想要逗一逗他。
“我们去哪儿?”
“之前不是已经说好的嘛,从这儿出来就去那好良心商铺的。”
“我怎么记得是忙完了正事再去好良心商铺呢。”
田宽仔细一想,好像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人都已经从里面出来了,难不成正事还没有忙完?
于是挠了挠好脑勺,嘿嘿的笑道。
“您这还没有忙完吗?”
“我现在还得去皇宫一趟,等我回来的就去。”
听到张昊旻这么一说,田宽不免心里没有底,担心张昊旻去了就不回来了。
“这可是您说的,您是贵人,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放心吧,我朋友还在这儿,到时候我还得来接他呢。”
“这倒也是,那你可要快点回来。”
张昊旻听到他的话后,不由得笑了起来,这生意都已经做到了这份上,这个叫田宽的家伙当真是绝了。
“要不这样吧,我先把东西给你,你趁着这个工夫往里面注入元气,等我忙完了之后再来的时候,正好拿走永恒石给你费用,这样谁也不耽误。”
“这办法好是好,只是您那些永恒石实在是太贵重了,我担心会。”
“哎呀,你要是担心会弄丢了的话,那就等弄好了全都存放到这金满钵里,就说这些是我的东西,他们自然会收下的。”
“那这就好办了。”
张昊旻随即将子母扳指内的那些空白的永恒石交给了田宽,当然,只有黄色及以上品阶的,因为听南棠棣说过,黄色以下品阶都不够注入费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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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三十五章 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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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昊旻从坊子街离开没有多长时间,他便被守在外面的幕卫给围住了,毕竟先前他可是杀了不少的幕卫,其中还包括一位城区的领队。
这笔账幕卫又怎么可能就此算了?他们早就安排人进入坊子街盯上了。
“大胆狂徒,你竟然还敢出来。”
为了保证张昊旻不会再逃回坊子街,确保抓捕无失误,所以幕卫故意选在离坊子街比较远的地方,才出面将他给包围起来。
不过,此时的张昊旻早已有了底气,丝毫也不畏惧。
“想活命的都给我滚一边去。”
这一次,张昊旻没有再继续使用飞鸿踏雪剑,而是直接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了浩渺剑来。
毕竟他可是要去与对方拼命的,自然得用最强的装备才行。
先前见识过张昊旻实力的几名幕卫,此时看到他手中的剑后,心里不由得发麻,赶忙下意识的往后挪了几步,生怕会被其伤到。
但是,更多的人还都是从其他地方支援过来的,包括此时为首的那两人。
建安城的幕卫,按照东城、西城、南城分别划分为三个辖区,因此建安城中的幕卫也依照这个分布分为三股势力。
而每一片幕卫的辖区,各由一名幕卫城守所率领,城守之下,又分为三位领队进行分管,张昊旻之前斩杀的那人便是西城的一名领队。
领队的实力一般为归虚境,所以当张昊旻一剑斩杀领队的时候,众人才会如此惶恐。
虽然这其中有人见识了张昊旻的实力,但是那两名同样(shēn)为归虚境的领队却毫不在意,他们认定是先前那名领队被偷袭了才会(shēn)死。
“大胆狂徒,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去你马的。”
张昊旻根本就懒得跟他废话,正好他还要试一试这浩渺剑的威力呢。
于是,只见他随后朝着那领队挥出一剑,一道青色的剑气笔直的朝着那领队飞去。
众位幕卫都不由得看呆了,他们可从未见过都已经被团团包围中的人,竟然还敢率先动手,甚至剑锋直指他们的领队。
这领队不免心头大怒,当即抽刀而起,一道刀气横劈向张昊旻的剑气。
剑气与刀气成十字花般,猛然间撞到了一起,不过显然张昊旻的剑气更胜一筹,直接斩断了那领队的刀气,依旧笔直的朝着对方斩去。
仓皇之下,还是一旁的另一名领队及时拔刀,从而救了他一命。
“这家伙恐怕实力在归虚境之上,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
“可是城守大人正在开会,此时我们该要如何?”
其实一直困守张昊旻的幕卫,也没有想到张昊旻这么快就会从坊子街出来。
按照以往惯例,凡是侥幸逃到坊子街的,那可都要在其中藏上个三五(ri),待到外面的风声小了,再趁着夜色从坊子街溜走。
何时曾见过杀了人,却前脚进入坊子街,后脚便出来的家伙。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家伙竟然还如此正大光明的走出来,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也正是因此,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通报城守,还准备等到城守开完了会,再进行上报,想想该用什么方法(bi)对方从坊子街出来。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们不免有些慌乱起来。
“释放震爆符,向其他城区寻去支援。”
如今,他们也不好再一级一级的上报,只得释放震爆符引起其他城区的注意,甚至是引起城守大人的注意,从而绞杀这狂徒。
张昊旻依旧在朝着皇宫的方向走着,毕竟他此刻是要去望天苑的。
随着一道火团在空中炸响,并冒气一股黑烟,那位领队随即高声喊道。
“拦住他,不得让这狂徒离开。”
可是周围的幕卫却没有一个敢上的,毕竟张昊旻的实力他们是看在眼里的,一剑连领队都接不住,他们这些人上去就是白白送死。
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的,平常(ri)子里,盯个梢、打探个消息什么的那还可以,如今要他们直接上前送死,心里多少不乐意。
毕竟他们可不是幕卫的真正成员,只是幕卫的外围(qing)报人员而已。
“怎么?我还指使不动你们了?”
这领队肝火也是旺盛,见到手底下的人没一个敢上的,不免气不打一处来。
随即也不再多言,朝着张昊旻便冲了上去,真可谓是(shēn)先士卒的典范。
不过这家伙虽然有些冲动,但是他却并不傻,他知道自己不是张昊旻的对手,便从怀中直接取出三张符纸,朝着张昊旻便甩了出去。
张昊旻虽说是剑气厉害,但是术法他一个也不会,(shēn)上又没有符纸,再加上如今他的(shēn)体完全如同普通人一样,一时间变得极为被动。
“靠,果然不是单靠攻击力高就行的。”
张昊旻此时的心里不由得后悔了,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多带个帮手呢。
而且也不需要那人做别的什么事(qing),只要如同先前萧八那样,背着他跑就可以了,其他的凭借剑气都完全可以应付。
但是,此时已经容不得张昊旻再后悔了。
他虽然一剑挥出一道剑气将那领队击退,但是三道符纸的攻击也随即而来。
两根拇指粗的藤蔓破土而出,直接缠住了张昊旻的脚,让其根本无法闪避接下来的攻击,只能留在原地挨打。
紧随其后,一团火焰在张昊旻的眼前炸开,直接将他给吞噬其中。
张昊旻还没有来得及呼痛,第三道符纸的攻击也如影而至,只听挡在他(shēn)前的浩渺剑上“叮叮”作响,而他的肩膀以及腿上接连吃痛。
待到火焰完全消失之后,他这才勉强睁眼看清,自己的肩膀上以及腿上,此时正插着一个个金属尖刺,想必正是那第三道符纸的结果。
与此同时,他的脸上以及披散着的头发,都被那火焰给灼烧的生疼,就连衣服都烧黑了不少,万幸并没有因此被点着。
张昊旻忍痛随手挥出一剑,一道金黄色的剑气在众人都来不及反应的(qing)况下,直接斩杀了那还正在得意的领队。
众人一瞧,顿时吓得赶忙后撤,包括还剩下的领队,他此时也不由得直咽唾沫。
张昊旻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一剑直接斩杀归虚境,此时所有人在亲眼看到之后,皆都相信了。
“快,赶紧释放响威符。”
先前所释放的那枚震爆符,其所反映的(qing)况还只是遇到危险、求支援,那此时的响威符却意味着事态不可控、(qing)况危急。
虽然从意义上讲,两者都是求援符,但是所求的援兵却大有不同。
震爆符是向同属幕卫外围的成员求援,而响威符可就是在向真正的幕卫寻求援助。
随着又是一团火球升空炸响,除了威势比震爆符更强之外,所产生的烟雾也不再是黑色的,而是极为鲜艳的红色。
张昊旻则趁着这个工夫,将那一个个金属尖刺从(shēn)上摘了下来。
每当一个金属尖刺从他(shēn)上拔离的时候,艳红的血便往外直冒,不过时间并不长,很快血便被止住了,甚至伤口正在飞速愈合。
同时愈合的,并不止他(shēn)上的这些伤口,还包括他被烧焦的头发。
张昊旻在拔除肩膀上的金属尖刺后,明显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的伤口愈合的速度简直超出常人的想象,甚至可以说是(rou)眼可见的速度。
这才刚拔完最后一个金属尖刺,先前那些伤口便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卧槽,老子这是变成金刚狼了?”
张昊旻简直难以置信自己(shēn)上伤口的愈合速度,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不到几个呼吸的工夫,竟然一点痕迹也找不到了。
若不是他此时(shēn)上穿着的衣服还残留着术法的痕迹,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他这是经历了两道符纸之后的结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shēn)体竟有了如此强悍的治愈速度。
但是对于此时他所需要面对的(qing)况来看,这显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至少有了与之一战的底气,唯一可惜的是,这会让他感到很疼。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该想个办法,如何让自己的行动变得更加迅速。
不然的话,恐怕只会变得极为被动。
就在张昊旻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的时候,其他两个城区的人手已经赶来支援了。
一时间,张昊旻周围的街道上,房屋上,甚至就连天上都是幕卫的人,可谓是将其团团包围,这其中还不乏实力高强之辈。
“响威符你动用了,这家伙有那么厉害。”
说话这人,是南城的一位领队,他在看到张昊旻那一(shēn)破破烂烂的衣服之后,不免觉得这是在小题大做,根本用不着惊动幕卫的核心成员。
东城的一位领队,冷笑着瞥了他一眼,(yin)阳怪气的说道。
“少在这儿说大话,你要是觉得你可以,那你倒是上去啊。”
“你踏马的怎么说话呢?”
这建安城幕卫当中,东城与南城一直不和,各种小摩擦不断。
只因为东城与南城的分界线一直纠缠不清,甚至其中还有几户人家被从中一劈两半,一半归东城管,一半归南城管。
最初,这建安城中的幕卫,虽然也是分为三个部分,但是却与如今大有不同。
当时是依照中心大街进行划分,只分为西城与东城,再加上皇城的御下幕卫。
但是后来经过各种的事(qing),在朝中众臣的一再弹劾之下,最终取消了御下幕卫,换成了如今的蛊面军把手皇城。
闲赋无事的御下幕卫,便也在东西城的割让下,从而划出了南城。
西城幕卫的人手一直都是最少的,毕竟西城的住户并不是特别的多,刨去偌大的圣贤居与校武场,所剩为数不多的范围内,还有坊子街这块硬骨头。
所以对于划出最繁忙的中心大街,他们自然是乐得清闲。
但是对于之前势力最强的东城来说,他们却感到非常的不满,自从划出来南城之后,他们可是少了一大笔捞油水的机会。
再加上这御下幕卫曾是天子的亲信,不免相处之间自觉高人一等。
久而久之,双方之间的矛盾不断加深,最终变成了互相看不起,甚至互相找茬的局面。
两人就在张昊旻的头顶上吵来吵去,搅得张昊旻头疼,思路都快被其给打乱了,于是随手一道青色的剑气便挥了出去。
一直在小心盯着张昊旻的西城领队,赶忙挥刀迎了上去,并且大声喊道。
“帮我。”
先前这剑气的威力,他是看的最清楚的,根本就不是他们一道刀气所能阻止的,至少需要两道才行,所以才会让人帮忙。
而且,这剑气幸亏是青色的,若是金黄色的剑气,根本就轮不到他出手了。
此时天上围困张昊旻的一共有六位归虚境,除了一位不是领队之外,其余五位皆都是幕卫的领队,所以在听到喊声后,便赶忙抽刀而出。
“哦,对了,我怎么没有想过这个呢。”
这几位领队狼狈的应对剑气的同时,张昊旻猛地大叫起来,显然是想到了办法。
为了不让这几个家伙再打扰到自己的思绪,张昊旻又是随手一挥,一道青色的剑气继续考验着这几位的反应能力。
而他则用天地元气托起了一块石砖,小心翼翼的(cāo)控着天地元气只托住一面,尽量不沾在石砖的另一面上。
然后他小心的控制着石砖移动到自己的脚下,踩在没有沾染天地元气的石砖上。
“你可一定要成功啊。”
随着张昊旻(cāo)控石砖缓缓抬起,站在石砖上的他也紧跟着升了起来。
这一刻,张昊旻顿时感到无比的欣喜,不过他并没有站在石砖上多久,就因为平衡问题,又重新落到了地上。
尽管他并没有飞起来,但是至少证明了这个方法的可行(xing)。
就在张昊旻为此而感到欣喜的时候,一道刀气随即向他劈来,毕竟这是在战斗,对方可不会只防守不进攻。
随即,张昊旻反手便是一剑,一道金黄色的剑气直冲而去。
西城那位领队,在看到金光乍现的那一刻,吓得赶忙御剑就逃,生怕跑晚了命就留下了。
南城的那两位领队却很是不屑,两人同时抽刀向那道金黄色的剑气劈去,毕竟根据先前的那两道青色剑气的经验,需要两人的刀气才能抗衡住。
但是,这可不再是青色的剑气,只见两道刀气如同以卵击石一般,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那金色剑气速度不减的从他们头上划过。
他们虽然好运躲了过去,但是先前劈向张昊旻刀气的那名东城领队可没有那么幸运,直接便被金色剑气斩成两段。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惊呆了剩余的四人,一时间感到头皮都直发麻。
而那两名南城领队最是倒霉,由于被张昊旻斩杀的那东城领队就在他们两人斜上方,所以此刻他俩被其溅了一(shēn)的血。
就在众人心寒胆颤之际,先前跑远的那西城领队,隔着老远的距离大喊道。
“用术法先拖住他,等到城守大人,或者那几位来了再说。”
此前,他可是亲眼看到张昊旻被三道符纸正中,完全没有丝毫反抗或者抗衡的能力,于是他推断,张昊旻还没有达到归虚境,并且(shēn)上也没有符纸。
在见识了张昊旻的恐怖之后,这四人并没有按照那西城领队所说的,直接就上来施展术法,万一再来一道金色剑气,他们可能也就没了。
所以,他们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后,便赶忙后撤,先拉开距离再说。
而张昊旻在听到那家伙的话后,心里也不由得一惊,看来对方已经发现了他的软肋,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不然(qing)况只会更加不利。
于是他再次站到了那石砖上,先小心翼翼的站好,然后再考虑该怎么前进。
这一次,并没有让张昊旻再感到失望,他竟然真的站到了石砖上,并且努力的稳住了自己(shēn)体的平稳。
在石砖上站稳之后,张昊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里暗道。
“他娘的,幸亏老子以前玩过平衡车。”
张昊旻正准备向前行进呢,还没等着出发,两道符纸便一左一右的飞了过来。
他之前吃过亏,此时不免多加小心起来,浩渺剑(shēn)前一挡,石砖升起,(shēn)子微微蹲下,尽力藏在这浩渺剑的后面。
脚下的石砖升起,就是为了防止再有藤蔓困住他的双腿。
两道术法一触即发,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术法根本谈不上半点配合。
左边的那道术法是水行术法,而右边的那道术法是火行术法,两者碰撞到一起,便成了极为浓厚的水汽,缓缓向周围散开。
东城的那名领队,当即指着南城的领队大骂起来。
“你踏马的故意的是不是,抓人你竟然用水行术法。”
“你踏马的骂谁呢?抓人你竟然用火行术法,你踏马的有没有一点常识?”
“就是,真踏马可笑,用火行术法抓人,还有脸指责别人,呵呵。”
这南城毕竟是两名领队,再加上还有一名归虚境成员,三对一的局面让东城领队一时间落入下风,被噎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而就在他们争吵的时候,张昊旻瞬间冲破白雾,飞速的向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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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战圣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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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
张昊旻忍不住兴奋的大叫起来,转瞬间便冲出来包围圈,朝着街道的尽头疾驰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处,顿时便惊呆了四下的众人,包括那吵得不可开交的双方。
“他,他怎么可以御剑的?”
要知道,建安城可是设有地符的,没有经过天授帝的许可,谁也无法在建安城中御剑飞行的,所以张昊旻能飞,他们的心中不免疑惑万分。
“管他怎么回事呢,赶紧追上去,别让他给跑了。”
“哦对。”
由于张昊旻踩着石砖的飞行速度太快,以至于除了这几位能御剑而驰的人之外,其他人根本就追不上张昊旻的(shēn)影。
这才不过是一转眼的工夫,张昊旻便已经冲出去大半了。
“这他娘的比坐山车要刺激多了。”
张昊旻一脸兴奋的大喊着,尽管被迎面吹来的风,给吹的睁不开眼睛,只得微眯着才能看清眼前的事物。
但越是如此,他反而越感到格外的刺激。
常言道,人欢无好事,狗欢有屎吃。
这街上可不是空(dàng)(dàng)的,毕竟来来往往的还有好多的行人,张昊旻如此速度在街上疾驰,很容易就会出交通事故的。
于是,他一个措手不及,便撞在了一辆马车的后(pi)股上,所幸没有伤到什么人。
“哎哟。”
张昊旻不免一(pi)股摔在了地上,顿时感觉(pi)股被摔成了五六瓣。
万幸的是,他并没有将石砖升的太高,不然光是这下子,恐怕就不只是摔得(pi)股痛那么简单了。
随即,一个清亮的声音从马车内厉声呵道。
“谁?”
这也幸亏马车的质量好,不然单这一下恐怕得撞散架了。
一只玉手随即掀开马车的侧窗,从中伸出脑袋来,冷峻的剑眉一竖,颇为气愤的向倒在马车后面的张昊旻看去。
“你是什么人?”
张昊旻定睛一看,这马车里的竟然是位姑娘,而且天资姣好,完全不输秋雨凝的模样,甚至比其还多了几分女子少有的英气。
不过此时也容不得张昊旻细看,毕竟后面的幕卫说说着便追上来了,他再不跑恐怕会被术法困在这个地方,于是赶忙站起(shēn)重新踩在石砖上。
这眼看这张昊旻便要跑,马车中的姑娘随即大喊道。
“你竟然撞了人还想要跑?”
瞧着这位姑娘的脾气,似乎马上就要跳下马车,准备撸起袖子与张昊旻好好的打上一场。
“我有急事。”
张昊旻急忙将石砖升起来,留下一句话,便急忙往前冲去。
“你有急事,谁还没有急事啊。”
“小姐,这在大街上,您就别喊了。”
“凭什么我不喊?这家伙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甚至撞完人之后,连句道歉都没有讲,简直气死老娘了。”
这姑娘还在气头上的时候,一个火球瞬间在马车(pi)股后面炸开,爆炸产生的气浪差点将马车都给掀翻在地,就连马儿都差点受到惊吓。
“这又是谁?玲儿,你别跟着下来。”
马车里的姑娘在嘱咐完(shēn)旁的小丫鬟后,单手持剑,撩开马车的门帘便冲了出去。
“谁竟然敢在闹市释放术法!”
西城以及南城的四名幕卫并没有丝毫停顿,完全不加理会的疾驰过去,直奔逃窜的张昊旻,生怕再跟丢了。
倒是东城的那位领队,在看清说话的人之后,赶忙停了下来。
“施姑娘,您怎么来这儿了?此时城中很危险,您还是赶快回府吧。”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姑娘显然是认得这位领队的,不免心中很是好奇,这东城的幕卫领队,怎么跑到西城来抓人了?
而且瞅着刚刚那阵仗,显然过去的四人也都是幕卫的领队。
五名幕卫领队在追一个人,并且结合刚刚在天上炸响的震爆符以及响威符,看来这是发生了大事(qing)。
“施姑娘,您还是不要打听了,听我一句劝赶紧回府吧。”
这姑娘还想再问一问的,但是这名东城幕卫领队却抱了抱拳,赶忙御剑离开了。
“小姐,您还是别管了,咱们就听那位大人的劝,赶紧回府吧。”
“回什么府?去皇宫。”
这小丫鬟又怎么可能争辩过小姐呢,虽然她的心里直害怕,但是这小姐毕竟是发话了的,她也只能乖乖的跟着一起去。
而张昊旻在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后,这一次他特地将石砖升高了些,超过了房屋的屋顶,自然也就不再受道路的拘束,可以笔直的朝着皇城飞去。
他倒也是聪明很,因为这迎面直吹的风,导致他的眼睛根本就很难睁开,就算是微眯着,不一会儿的工夫,眼睛便会生疼并往外直流眼泪。
于是,他便从子母扳指里取出一块用完的永恒石来。
这永恒石中的元气被用完了之后,便就成了一块通明的水晶石,正好可以拿来贴在眼睛上,当做一个简易的护目镜用。
不过,由于他一手还要持剑的缘故,所以只能拿着一块永恒石挡着。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只用一块永恒石贴在了左眼上,然后将右眼给闭上,靠着一只眼睛行进。
这永恒石贴在眼睛上,多少有些感到别扭,但总好过被风直吹强。
在用上了这个法宝之后,张昊旻不免感到眼前舒服多了,于是脚下石砖的速度再次提升,很快便与后面直追的幕卫领队拉开了距离。
这建安城走起来感觉很大,但是在天上飞的时候,一下子就变得小了许多,这才不一会的工夫,他便已经飞到了皇城前的广场上。
不过,就在他刚准备趁机飞进皇城的时候,一道水幕挡住了他的去路。
“哪里来的小毛贼,竟然敢在建安城内撒野。”
张昊旻赶忙急刹车,所幸在眼看着就要撞上的时候,总算是停了下来。
他闻声抬头瞧去,只见此时在皇城的正上方,有二三十人御剑悬浮当空,正在虎视眈眈的瞅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滑稽表演的小丑一般。
先前说话的那人,正是西城的幕卫城守,挡住张昊旻去路的水幕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去你马德。”
张昊旻懒得跟他多费口舌,抬手便是一剑,一道金色的剑气瞬间便打破水幕,直冲那悬空的几人斩去。
西城的幕卫城守也不含糊,顿时拔刀劈下,一道刀气直冲张昊旻的金色剑气。
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他那刀气简直(pi)也不是,不要说抵消那金色剑气了,就连使其放缓的作用都没有做到。
这眼看着他便要被这金色剑气给直接斩成两段了,一道及时出现的金色墙幕挡在了他的面前,堪堪替他接下了这一击。
虽然这金色剑气被挡下了,但是这威力还是伤到了这名幕卫城守。
在硬抗下这金色剑气之后,那挡在他(shēn)前的金色墙幕随即炸裂开来,带来的冲击,不要说他了,就连其他人也都受到了波及。
强烈爆发的元气,差点将他们从天上给震下去,好半天才稳住(shēn)形。
这金色墙幕便是黄粱的杰作,若不是他发现的及时,这一剑下去,幕卫恐怕会就此元气大伤,需要很久才能恢复过来。
毕竟这二三十人可都尽是幕卫的高层成员,一旦被张昊旻斩杀,直接便制造出权力真空,上下级对接不上,很有可能整个幕卫便也就此瘫痪。
一想到这可怕的后果,此时再也没有人还能笑得出来了。
而当黄粱感受到金色墙幕的溃散之后,心中不免一紧,急急忙忙的从皇宫中跑了出来。
可是当他看到张昊旻后,整个人当初便呆住了,怔怔的问道。
“怎么会是你?”
要知道,他在来之前,正站在皇宫中的广场上,满脸嫌弃的看着诸葛常施展千里寻人术,企图找到张昊旻的下落呢。
结果这术法才刚施展,张昊旻便就直接出现了。
“怎么不会是我?”
张昊旻不免饶有兴趣的看向黄粱,心里不由得一阵暗笑。
这家伙竟然还安排人手企图在皇宫中抓到他,可惜这如意算盘打错了,自己早就已经从皇宫中逃出去了,并且还拥有与之一战的实力。
“你这家伙毁了梦天阁,竟然还敢出现在这儿,看我不将你捉拿治罪。”
自从发现了梦天阁中的那丝天源消失之后,黄粱他们便也找到了捉拿张昊旻的理由,虽然这个理由有些太过让人(rou)疼。
“那你们扣押仙人一事呢?你们又该怎么解释?”
“扣押仙人?”
黄粱被张昊旻这一质问,不免满脑门的问号,他们什么时候扣押仙人了?
根据望天苑的仙人所说,逍遥已经被堕仙们用喋血剑给杀死了,而望天苑的仙人又是他们自己人,他们怎么就扣押仙人了?
“你简直胡说八道,我们何时扣押仙人了?”
“嘿,给你机会你不说,等小爷我自己找到了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休得在此胡言乱语。”
黄粱他毕竟是堂堂大安的国师,如今竟然被一个小兔崽子给指着鼻子威胁,甚至还往他头上扣屎盆子,这简直欺人太甚。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动手,结果张昊旻随手便是一道金色剑气朝他斩去。
他能确切的感受到这金色剑气的威力,完全达到了圣境的层次,所以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赶忙掐诀,再次凝结出一道金色墙幕。
金色剑气与金色墙幕再次发生激烈的碰撞,黄粱凝结起来的墙幕甚至都出现了一道道裂缝,眼瞅着就要被冲破的紧要关头,金色剑气总算是消失了。
“呼。”
由于这金色剑气的威力实在太强,就连堪堪挡下的黄粱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张昊旻的实力他是知道的,仅仅只有神驰境初境而已,怎么会释放出堪比圣境的剑气?难不成他手里拿着的那把剑是仙人留物?
一时间,他不免想起了一件事(qing),张昊旻当初在圣华宗招收考核时,也曾使用过仙人留物施法出一道金色的剑气,恐怕这剑便也是了。
他在心里仔细想想倒也是,这家伙竟然能与仙人有交(qing),手里有几件仙人留物倒也正常。
“就算你手里有仙人留物,那也不是可以肆意妄为的。”
“仙人留物?”
这次反倒是张昊旻为此疑惑费解了,他手里什么时候有仙人留物了?那大掌柜本来要给他的仙人留物,他也没有拿啊。
看着黄粱的样子,恐怕是误以为他手中的浩渺剑便是仙人留物了。
不过,他所幸也将计就计,既然对方认为他手里有仙人留物,那就认定是仙人留物罢了。
“既然你认得这是仙人留物,那还不赶紧滚开。”
仙人留物在手,多少还是让人感到忌惮的,毕竟弄不好这可是能斩杀圣人的存在。
黄粱在心头也不由得暗自揣度起来,他的手里可没有什么仙人留物,这种威势极大的东西,可都掌握在天授帝的手里。
随即咽了一口唾沫,鼓足勇气说道。
“就算是你手里有仙人留物,那也要就事论事,你弄毁了梦天阁,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不然我大安的颜面该放在何处?”
“那你们先放了逍遥,然后我们再坐下谈。”
听到张昊旻的话,黄粱没忍住笑了起来,对张昊旻笑道。
“逍遥?你恐怕是还不知道吧,他在昨晚就已经被堕仙给杀了。”
“放你娘的狗臭(pi)。”
张昊旻可是从坊子街打听过了,逍遥就被他们给关在那什么望天苑中,这黄粱竟然还想骗他说逍遥死了。
但黄粱此时心里也倍感委屈,毕竟他得到的消息就是逍遥死了。
只是张昊旻根本就不听他的解释,心中打定主意,那望天苑中的仙人便是逍遥,而这些人都是来阻挠他去救逍遥的。
随后便是一道金色剑气冲天而去,吓得黄粱赶忙施法抵挡。
虽然这一次那金色的墙幕依旧堪堪抵挡住了张昊旻的进攻,但是令黄粱没有想到的是,张昊旻反手又是一道金色剑气。
这第一剑金色墙幕便已经就在炸裂的边缘,又怎么可能再抗住第二道剑气的攻击,于是结果可想而知,金色墙幕瞬间炸裂。
而从其中穿过的金色剑气,瞬间便(bi)近黄粱的(shēn)前,眼瞅着便要将他给斩杀的千钧一发之际,他从怀里掏出一物,堪堪挡下来这一击。
饶是如此,他也被随即而来的冲击给震飞出去。
很显然,黄粱一个人明显是对付不了手拿“仙人留物”的张昊旻,若是再这样进行下去,恐怕黄粱迟早会被其斩杀。
仙人留物的可怕之处,并不是其强横的威力,而是其完全不需要释放的时间。
也就是说,在圣人施展一道金色墙幕的同时,手持仙人留物的人完全可以释放出几道或者十几道的金色剑气。
唯一影响其释放数量的,便是这仙人留物中的元气多少。
于是,在察觉到黄粱的危险后,从皇宫中的某处,一时间腾飞起两人,张昊旻能感受到他们(shēn)上的威压,很明显都是圣境。
这两位圣境再加上黄粱,三位圣人成品字形包围住了张昊旻。
随即,三股圣威在张昊旻的上方同时施展开来,圣域也缓缓展开,张昊旻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他眼前的时间便已经变成了黑白两色。
他疑惑的向周围看去,原本不远的皇城竟然消失不见了,同样消失不见的还有先前飘在空中的那些家伙。
此时,他的脚下是白茫茫的一片,头顶上的天空也是同样如此,唯有那一朵朵不断疾驰而过的流云是漆黑的。
除此之外,这个世界里什么都没有,包括他原本手中的浩渺剑。
他并不能感受到手中浩渺剑的存在,不过由于他们之间有血契的关系,他清楚地知道,这浩渺剑还在他的手里,只是意识不到而已。
难道这是幻境?可是他脖子上一直都戴着逍遥给他的那个静石坠。
当初他获得那子母石坠的时候,有考虑过想要将其拿下来,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拿,依旧挂在脖子上,毕竟戴着保险些。
他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知道,这一定是那三位圣境捣的鬼。
“就这还想困住我?”
张昊旻清楚的感受到周围空气正在变得愈加粘稠,以至于他的呼吸都开始变得不再顺畅,一种窒息的感觉正在变得愈加强烈。
不过,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开始往浩渺剑中注入剑意。
尽管他感受不到浩渺剑的存在,但是他相信,此时浩渺剑还握在他的手里。
果不其然,随着剑意的注入,浩渺剑魂也随即苏醒过来。
“咦?你怎么被困在圣域里了?”
“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快告诉我这东西该要如何破解。”
若是再被困在这其中,随着周围空气的愈加粘稠,他恐怕真的会因此被困在其中窒息而死,那简直死的是太憋屈了。
这破解的方法还没来得及说,突然,浩渺剑魂便惊呼起来,说道。
“不好,有人想要将我从你手里抢走。”
在张昊旻被圣域困住之后,黄粱便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将张昊旻手中的仙人留物给抢过去,省着再节外生枝。
毕竟此时的张昊旻意识正被圣域给困住,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
“那这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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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三十七章 战圣人(下)
黄粱的脸上不禁万分得意,看着张昊旻,犹如看着砧板上的鱼肉一般。
这仙人留物自然是厉害,纵使是站在世间顶端的圣人,也不敢对其有半分的轻视,甚至一不小心还会被其给直接抹杀。
但是,这可并不代表着手里拿着一件仙人留物,就从此站在了世间的巅峰。
打铁还需自身硬,仙人留物厉害的同时,可不代表着使用仙人留物的人也一样厉害,而这也恰恰便是其最大的薄弱之处。
四五十年的刻苦修行,又岂是一件东西便能轻易超过的?
圣人之所以会如此强大,可不仅在于他的攻击力有多么强横,而是凭借其整体的实力对于低境界的完全碾压。
这种碾压是全方位的,速度、神通、术法、领域等等,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圣人依旧是世间最强的存在,而不是哪个手持仙人留物的家伙。
所以,黄粱想要打败手持仙人留物的张昊旻,方法也很简单,便是直接靠着圣人的速度将他手中的仙人留物给躲过来便可。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张昊旻这家伙竟然一言不合就动手,一剑不爽就两剑。
要知道,张昊旻所释放出来的金色的剑气,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闪躲过去的,不然也称不上达到了圣境的层次。
所以对付那金属剑气的最好办法,便是尽可能的给挡下来,除此之外才是想法躲开。
因为一旦选择躲开的话,那么自身的防御肯定是会有所降低,毕竟得留出一部分精力进行躲闪,这便很有可能会被其一剑锁死。
再加上他的身后可是还有那群不知死的幕卫,他若是闪开了,这金色剑气恐怕不会就此罢休,一剑划过去,不知将会有多少颗大好头颅就此落地。
而这便也是黄粱为什么会选择硬抗的缘故,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张昊旻很给他面子,竟然直接就给了他两剑,远超他所能承受的范畴。
“哼,不自量力。”
若不是天授帝已经发话了,尽量活捉张昊旻,黄粱此时便会直接结果了他。
可是就当他准备从张昊旻的手里夺过浩渺剑的时候,浩渺剑突然发生了变化,一道金光缓缓笼罩整个浩渺剑,甚至从剑格的位置生出道道光刺。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黄粱一时间有些猝不及防,急忙便想要施展术法抵御。
不过,他终归还是晚了一步,就在他下意识的掐诀的时候,不免感到右肩一痛,扭头瞧去时,一道血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撕裂。
原来就在刚刚那一瞬间,浩渺剑便将他的右臂整个给斩断了。
“啊。”
随即而来的剧痛让黄粱一时间忍不住的大叫起来,就连眼睛都红了。
其中幕卫的一名圣境赶忙闪身到黄粱的身边,金光元气迅速打进黄粱的体内,从而帮他给止住了不断往外冒的血。
“我要杀了他。”
突然被斩断一条胳膊,黄粱被剧痛给刺激的完全失去了理智。
此时什么天授帝的圣谕,那全都被抛之脑后了,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直接杀死张昊旻,好报这一剑之仇。
“别冲动,趁着现在,赶紧试着将胳膊接上。”
这圣境说的有道理,所以黄粱便也只能暂且压制心中的愤怒,先争取将断掉的右臂给接上,万一再拖久了,那可就真接不上了。
一团金色的元气团出现在黄粱的断臂之处,那名圣境帮他将断臂给接了上去。
当然,只是凭借如此,断臂是不可能接上的,除了需要金色元气团的不断修复之外,还需要一种名叫天香膏的东西。
“你们先拖住他,等我回来。”
黄粱看着张昊旻的眼神异常狠辣,恨不得要将他给碎尸万段一般。
“这,按照陛下的意思。”
“你们只需要拖住他即可,剩下的就不用管了,一切由我担着。”
说完,黄粱左手按着右臂,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去。
他现在必须及时涂上天香膏,不然单靠金色元气团的修复,是很容易出现意外情况的。
看着黄粱离开的身影,这位幕卫圣境不免闪过一丝无奈,有些同情的看向张昊旻,天授帝的意思虽是活捉,但黄粱显然已经动了杀心。
不过,就在他还同情张昊旻的时候,另一名圣境赶忙喊道。
“快来帮忙,这小子要挣脱圣域了。”
一听这话,他顿时吓了一大跳,挣脱圣域的束缚,恐怕也只有圣人以上的存在才可以,这家伙不是还只是神驰境初境嘛。
心里疑惑归疑惑,但这该帮忙的自然还是要帮忙的。
“啐,就这点本事竟然还想来抢我,简直就是做梦。”
斩断黄粱一条胳膊的浩渺剑魂,此时很是得意。
刚刚在黄粱准备上前抢夺浩渺剑的同时,浩渺剑魂直接将浩渺剑进行仙解,仙解后的浩渺剑,又哪是黄粱所能抵御的了得。
若不是浩渺剑魂太过激动,以至于那一剑给斩偏了,黄粱如今早已魂归九天了。
在解决完黄粱之后,浩渺剑魂随即也安下心来,有闲心打量起张昊旻来,它这一看不要紧,在看到张昊旻的身体状况后,不免惊呼起来。
“哇,你的身体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先别管这个,快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这圣域内的空气变得愈加粘稠,张昊旻感觉自己越来越呼吸不动了,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他真就要窒息而亡了。
听到张昊旻的催促,这浩渺剑魂却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
“不难你倒是说个方法啊。”
这圣域远比张昊旻所料想的还要难以对付,他在几经尝试破解圣域失败之后,心里不免也感到焦急起来。
“你可真是蠢笨,我堂堂一把仙剑,又岂能被这小小的圣域给困住的?”
张昊旻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他的手中竟然感受到了浩渺剑的存在,低头一看,原本空无一物的手里,此时正握住了一把细长的剑。
这把细长的剑,正是仙解之后的浩渺剑。
若是说,先前的浩渺剑粗狂厚重,彰显着一种孔武有力的霸道之相,那此时的浩渺剑便成了一把翩翩君子之剑,极为雍容华贵。
只是这剑身上落着一层寒霜,光是看上一眼,便让人心中不由得一阵凄寒。
“这就是你仙解之后的模样?”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帅。”
张昊旻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仙解之后的浩渺剑,当真是让人称赞不已。
这浩渺剑剑茎为银白色,通体刻细纹,剑镡作祥云之状,剑格成奔浪之势向两侧冲去,只是中间却空着一个窟窿,应该是少了什么东西。
剑身光滑如镜,剑脊挺直,两侧剑锋更是锋利无比。
随即,张昊旻感觉呼吸变得更加困难起来,不免急忙说道。
“先破了这圣域再说。”
“那你赶紧向我输入剑意。”
“剑意,你需要多少?”
“多少?那自然是越多越好啊。”
张昊旻将浩渺剑给高举起来,并向其中不断注入剑意,以前他总是使用一成剑意即可,哪怕是刚刚的金色剑气,也不过是四成剑意的结果。
如今,他直接注入其中十成剑意,毕竟这浩渺剑魂可是嚷着越多越好。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剑意?”
浩渺剑魂在感受到这充足的剑意之后,不由得兴奋的大叫起来。
它本以为先前张昊旻唤醒它的剑意已经是张昊旻的极限了,毕竟他还只是一个神驰境初境,能释放出堪比合身境层次的剑意,足以被称为剑道奇才了。
结果没想到,刚刚的那一点剑意竟然还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随着张昊旻将剑意注入到浩渺剑中,圣域之外的天空一时间变得乌云密布起来,狂风大作,以至于将皇城上的大旗吹的是猎猎作响。
一位幕卫圣境在看到这般变化之后,赶忙对着还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众人大喊道。
“跑,你们赶快离开这里。”
毕竟这些人可都是幕卫的中坚力量,若是今日全都折在了这儿,那从此以后幕卫将会一蹶不振,打击之大简直不可想象。
在听到圣境的话后,所有人吓得赶忙逃离了皇城前的广场,当然,还有极个别胆大的,则是跑到了更远处继续观战。
“老黄怎么还没回来?”
两位圣境在感受到圣域的变化之后,心里不由得一阵惊骇。
这圣域中所困住的,仿佛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变成了一只极为凶猛残暴的蛮兽,这蛮兽正因为被困在牢笼中而不断的嘶吼着。
同时,圣域也在它的挣扎之下,开始变得动摇起来,似乎随时都有被其从中冲破的可能。
天上厚重的乌云飘得极低,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引起阵阵惶恐。
再加上建安城四周本就高大的围墙,一时间,整个建安城犹如陷入到黑夜一般,仿佛一股大灾难即将降世的模样。
狂风一个劲的吹着,将街道上的人给吹的都睁不开眼睛,甚至体格轻的姑娘们,更是身体不受控制的差点飞起来。
皇城城门外的那口巨大的苍钟,此时也被狂风吹的“咚咚”直响。
两位圣境眼瞅着情况不妙,于是赶忙同时掐诀,企图强行镇压即将从中挣脱出来的张昊旻,但是很显然这一切根本就无济于事。
张昊旻高举着浩渺剑,双目环睁,仰天怒喝道。
“给我破!”
随着他这一声怒喝,一股极为强横的剑威顿时席卷开来。
转瞬之间,天上浓厚且阴沉的乌云开始逐渐溃散,猛烈的狂风也开始缓缓削弱,直至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那原本困住张昊旻的圣域,也在此刻被其冲破,两位圣境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看着眼前又恢复色彩的世界,看着地上的青砖,看着皇城城墙上还在飘荡的大旗,张昊旻不由得笑了起来,对浩渺剑魂夸奖道。
“不错不错,你可真不愧是把仙剑。”
张昊旻这么一夸奖,浩渺剑魂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因为刚刚的那般威势,完全就是张昊旻凭借自身实力达到的,和它没有半分的关系。
在原本的计划中,张昊旻的剑意加上它仅剩不多的神魂之力,二者合力击溃这圣域。
不过,当它察觉到张昊旻剑意的强大后,心里不免耍起了小聪明,不仅没有出力,甚至还在张昊旻释放剑意的同时,不断汲取其中的剑意填补自身。
而且它所汲取剑意的量还相当不少,不然张昊旻早就一举冲破圣域了。
若是让张昊旻知道这家伙不仅没帮上忙,甚至还在其中不断的扯后腿,不要说夸他了,甚至都想把这剑给折了。
“还是您厉害,您刚刚的剑意恐怕得有剑仙的水准了。”
这浩渺剑魂如今做了亏心事,不免对张昊旻格外的谄媚起来,生怕被其给发现了。
而张昊旻却丝毫没有任何怀疑,他还以为这家伙是被他那庞大的剑意给深深折服了,所以才会对让他如此尊重的。
与此同时,望天苑里昏迷的仙人,在感受到这般剑威后,猛地睁开眼来。
在看到仙人睁开眼后,一直守在一旁的侍从悄悄的提醒了天授帝一下,于是天授帝赶忙殷勤的凑上前去,说道。
“仙尊,您可终于醒了。”
这仙人本来想坐起来的,但是头一抬,不免感到一阵疼痛。
他这才回想起来,在那名堕仙自爆之后,有人趁机偷袭了他,从他的身体中夺走了一部分仙元,这也正是他昏迷的原因。
不过,此时的他因为仙元的丢失,而致使其实力大损,不要说是找到那幕后黑手了,他就连返回仙宫的能力都没有。
“我这是在哪儿?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仙人有气无力的问到天授帝,从他刚刚所感受到的剑威来看,恐怕是一位剑仙下界了,很有可能便是下来寻找那喋血剑的。
喋血剑毕竟是一把邪剑,若是再次落入到堕仙的手里,恐怕还会是一场麻烦。
所以往往遇到这种情况时,仙宫都会出面,要么将邪物摧毁,要么将其锁进辟邪阁中,让其永世不得再重见天日。
“仙尊,您这是在望天苑中,至于这外面。”
看着天授帝那副为难的样子,似乎这外面的事情不简单,仿佛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哦?这外面到底是怎么了?”
“您还记得那位被堕仙所杀害的仙尊吗?他的朋友来了,嚷着要让我们将人给交出去,您也知道,那位仙尊都已经仙逝了,我们怎么交人啊。”
听到天授帝的话后,这仙人没好气的侧过脸去,闭上了眼睛。
在此之前,天授帝再三求他等堕仙斩杀了逍遥之后再动手,他又不是个傻子,自然清楚这其中天授帝打的如意算盘。
若不是当初看在建南仙尊的面子上,他才不会蹚这趟浑水呢。
如今对方的剑仙朋友前来寻仇了,这天授帝竟然还有脸在自己面前装无辜,真可谓是厚颜无耻之极,他连理都不想理。
天授帝在看到这一幕后,不免心中有些焦急,赔笑着脸说道。
“仙尊,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本尊如今身受重伤,实在是爱莫能助。”
这仙人实在是不想再掺和这件事了,更何况如今他重伤在身,又怎么可能是剑仙的对手?哪怕是建南仙尊的面子再大,这次也不好使了。
张昊旻在重获自由之后,抬头看了一眼有些萎靡的两位圣境。
这圣域毕竟是由他们所支撑的,如今被张昊旻给直接冲破,自然对他们伤害极大。
“念在你们两个修行不易的份上,现在跪下磕头认罪,小爷我倒还能原谅你们的冒犯,不然可就休怪我手里的剑无情了。”
张昊旻随即一转手中的浩渺剑,一声清脆的剑鸣陡然响起。
他们两人自知不是这仙剑的对手,但是若要他们在这儿跟张昊旻磕头认罪,这般奇耻大辱之事,身为圣人的他们难免会有些不情愿。
见他们半天没有反应,张昊旻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他们两人,不免笑着摇了摇头,这俩人先前那气势巍峨的样子,如今竟变成了这般德性。
于是,没好气的对他们说道。
“怎么?小爷我说的话,你们都没有听到吗?”
先前在那圣域之中,他可是差点被他们给活活憋死,那般滋味简直是太难受了。
若不是他还有浩渺剑在手,他此时恐怕早就已经没有气了。
俗话说得好,有仇不报非君子,这置他于死地的家伙他又怎么可能会毫不追究的便放过他们?
做错了事情,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哪怕圣人也一样如此。
张昊旻举起浩渺剑,剑锋直指其中一名圣境,剑意正在浩渺剑上缓缓凝聚,很显然他的耐心有限,不会给他们太长思考的时间。
这名圣境顿时吓得赶忙从天上落到了地上,眼瞅着他就要冲着张昊旻跪下的同时,另一名圣境趁机向张昊旻突然发难。
只见他一个闪身便来到了张昊旻的身后,一掌向张昊旻拍出。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三十八章 横扫皇城
这一掌显然让张昊旻有些猝不及防,他还在饶有兴致的欣赏着那名圣境给他跪下的模样,又哪儿会料到另一名竟然还敢趁机偷袭。
于是,这一掌被狠狠的拍在了他的后背上,而他整个人也犹如飞矢一般被拍飞出去。
在翻了几个跟头之后,张昊旻“哇”的猛吐一口鲜血,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即便如此,那名偷袭张昊旻的圣境还是有些不放心,一个闪(shēn)便跟到了张昊旻的(shēn)前,从子母戒中抽出一把利剑,直接插进了张昊旻的后心。
这圣境在抽出利剑后,看着那不断往外直冒的鲜血很是满意,便在张昊旻的衣服上擦了擦剑尖上血渍,并恶狠狠地说道。
“踏马的,害得老子差点在(yin)沟里翻船。”
另一名圣境不免也跟上来查看,甚至还用脚踢了踢张昊旻,显然也有些不太放心。
不过在确定张昊旻一动不动,应该是死透了之后,转(shēn)向先前那位说道。
“老马,你这家伙要动手也不跟我提前知会一声,我可是差点就给他跪下了。”
“再知会的话,恐怕咱来今天都要死在这儿。”
他们两人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犹如死狗一般的张昊旻,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怕。
这天授帝让他们捉活的,黄粱又让他们拖住这家伙等到他回来再亲自动手。
可是就凭这家伙手中的那把仙剑,他们俩若不能赶紧趁机杀了他,恐怕等不到黄粱回来,要死的人便是他们了。
“你说那剑咱们要不要?”
他们毕竟是见识过了浩渺剑的威力,完全不亚于一件仙人留物,甚至会更强。
若是他们趁机将这浩渺剑占为己有,就不用屈居人下,在这儿幕卫里听人使唤了,他们也可以找个地方开宗立派去,享受圣人的待遇。
对于老马的这个提议,另一名圣境在心里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这剑邪门的很,先前老黄的胳膊都给直接斩掉了,万一它再。”
“额,你说的这倒也是。”
那老马虽然在心里很想趁机霸占这把仙剑,眼珠子紧盯着浩渺剑咕噜乱转。
但若是真的如同先前的黄粱一般,也被其斩上那么一剑,斩断个胳膊腿的那还好说,若是直接将他给斩成两半,那可就不划算了。
“既然这里都已经结束了,那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吧,毕竟老刘他一个人守着也怪孤单的。”
“哈哈哈,谁叫他跑的慢呢。”
他们俩与那位老刘本是负责把手望天苑的,毕竟此时的仙人昏迷不醒,万一有个好歹,到时仙宫怪罪下来,那可不是一两个人所能承担的。
若不是感受到黄粱有生命危险,甚至就连保命符都碎了,他们也不会出来。
“站住,小爷我让你们走了?”
他们俩这才刚朝着望天苑,正准备要走,突然,在他们的(shēn)后有个很是虚弱的声音,一下子叫住了他们。
听到这声音后,这两位圣境不由得起了一(shēn)的鸡皮疙瘩,赶忙回头看去。
果不其然,说话的这人正是先前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张昊旻,此时他正虚弱不堪的撑着(shēn)子,从地上缓缓的爬起来。
其实他本来还寻思靠浩渺剑撑起来的,但是无奈这剑实在是太过锋利了,一拄地,便直接没入其中,差点摔了他一个狗吃屎。
那名先前准备下跪的圣境在看到这一幕后,不免惊讶的说道。
“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这点小伤就想要了小爷的命,你们还太嫩了点。”
张昊旻站起(shēn)来晃了晃脖子,后背上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正中心脏的那一剑,此时已经完全愈合了。
在看到又重新站起来的张昊旻后,那名叫老马的,顿时意识到不妙。
只见他一个闪(shēn),这一次直接来到了张昊旻的(shēn)前,手上金光阵阵,朝着张昊旻的脑袋拍去,这一次他非要将张昊旻拍成(rou)酱不可。
而这个时候,张昊旻正低头去捡那浩渺剑,显然是空门大开。
“小崽子,去死吧。”
听到这个声音后,张昊旻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丝毫都没有闪躲的想法,仿佛没有反应过来一般。
在感受到强烈掌风的同时,张昊旻悠悠的说道。
“你这家伙可是真喜欢偷袭啊。”
随即,这老马倾尽全力的一掌定格在了张昊旻头前两寸的位置。
吃过一次亏的张昊旻,又怎么可能会在同一个地方被撂倒两次?那巴掌大小的元气罩早就恭候他多时了。
元气罩终归是仙术,哪怕这老马的攻击再如何强,只要他没有突破圣境,证道成仙,那都不能冲破元气罩的阻碍。
而且,这元气罩在将他这一掌完全挡下来的同时,一股反作用力也回到了他的掌上。
这老马转瞬间便犹如一道飞矢一般,直接应声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另一名圣境在看到这一幕后,不(jin)吓了的脸色发灰,准备趁着张昊旻还没有针对他的时候,趁机逃走。
张昊旻剑锋一指,对他说道。
“你只要敢动一下,我立马一剑杀了你。”
一个神驰境初境竟然威胁一个圣境,这话说出去,恐怕得让人给笑掉大牙。
但是此刻这圣境却丝毫都没有怀疑,他完全相信张昊旻真的会一剑将他直接斩杀,毕竟那仙剑的威力摆在那儿,他不敢多有造次。
至于那名倒在地上的老马,他正抱着自己的胳膊痛苦的大叫着。
由于先前那一击他拼尽了全力,所以元气罩还给他的反作用力也是极大的,不仅是整个手掌,就连他整条胳膊的骨头都被震碎了。
“啧啧啧,你刚刚拍我那一掌可让我好疼啊。”
看着张昊旻缓缓向他走来,此时他这位圣境全然没有了圣境的样子,两眼瞳孔放大,显然心中早已惧怕到了极点。
“你不要过来。”
他知道张昊旻肯定是不会听他的话的,于是根本来不及多想,忍着胳膊的阵阵剧痛,连滚带爬的翻(shēn)便准备要跑。
这眼瞅着他便要御剑逃之夭夭了,结果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子从天上又摔了下去,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
“啧啧啧,杀人者人恒杀之,你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还敢杀人?”
张昊旻已经走到了他的(shēn)后,手中的浩渺剑一挥,直接斩断了他的左腿,鲜血哗哗的往外直流,让其忍不住痛苦大叫起来。
看着一边痛呼,一边给自己赶忙止血的老马,张昊旻不免摇了摇头,上前一脚将其踹翻在地,踩在他的(shēn)上问道。
“刚刚你不是还一剑刺向我的心脏嘛,怎么?现在没有勇气了?”
“不,不,求你不要杀我。”
先前得意的样子,与此时痛哭流涕、苦苦哀求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好像就在刚才,我给过你机会,不过你没有珍惜啊。”
“我求你了,我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也行,你之前是用那只手拍我的?”
一听这话,这人吓得都不敢说话了,连忙将那只已经骨头尽裂的胳膊给藏了起来,嘴唇吓得直打哆嗦。
“哦,原来就是这只啊。”
张昊旻随手一挥剑,直接将他那只完好的胳膊给斩断了,悠悠的说道。
“既然你舍不得那只,那就用这只来代替吧。”
“啊,你这个恶魔,你踏马的就是个恶魔,我要杀了你。”
这老马躺在地上,在接连被斩断一条腿与一条胳膊后,他已经被张昊旻给吓得失了心智,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张昊旻此时(shēn)上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不免舒服的转了转肩膀,随即抬手便是一剑,直接刺中了老马的心脏。
“小爷我都已经说放过你了,你竟然还敢骂骂咧咧的,真是不知死活。”
拔出浩渺剑后,这老马浑(shēn)抽动了两下,便彻底没有了动静。
在看到这一切后,另一名圣境直接就吓呆了,二话不说的直接跪在了张昊旻的面前,不断的叩地求饶道。
“小的知道错了,求求您大发慈悲就饶过小的这一次吧。”
张昊旻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看了一眼先前那几个胆大的,还躲在远处观望的幕卫。
他们一看到张昊旻正瞅向他们,顿时吓得脸都绿了,有个人更是撒腿就跑,恨不得脚下的飞剑再快些才好。
不过,他还没等到跑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一道金色剑气划过,便再也没有然后了。
“你们都给小爷我过来。”
看到那连飞剑都直接给斩断的剑气,这躲起来的几个,哪还有胆量敢跑,浑(shēn)瑟瑟发抖的御剑按照张昊旻的话行事。
“那屋檐后面的那个,小爷我没有说你吗?”
一听张昊旻这都单独点名了,吓得他赶忙急匆匆的跑了出去,生怕稍微慢了一步,张昊旻便会用一道金色剑气来送他一程。
不一会儿的工夫,先前躲在远处的家伙全都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张昊旻的面前。
毕竟就连幕卫中的圣境,如今都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他们又哪敢站着。
张昊旻走到那圣境面前,蹲下(shēn)子,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我记得你刚刚好像用脚踢我来,你用的哪只腿?”
这人看着张昊旻脸上的笑容,虽然本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此时在他的眼中,宛若九幽之地的大魔头一般。
特别是当张昊旻问他是哪条腿的时候,他的心里更是凄寒一片。
他踢张昊旻的明明是脚,而这家伙竟然直接问他是哪条腿,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这就是想直接将他一条腿都给斩去。
只见他咬了咬牙,一狠心,直接用元气将那条腿的大腿骨给硬生生折断,突如其来的剧痛,导致他额头上的冷汗直往外冒。
“你这家伙倒还真是个人物,既然你的态度如此诚恳,那小爷我就不让你斩下来了。”
这人用手攥住(shēn)上的衣服,死死的紧咬着牙关,努力的忍住不让自己大声喊出来,并赶紧给张昊旻磕头谢恩。
而就在这时,赶巧不巧,涂抹完天香膏的黄粱飞(shēn)赶来,人还未至,声音便先传了过来。
“你这小崽子,老子今天非要杀了你不可。”
可是当他赶到了皇城前的广场上时,不免被眼前的画面给震惊到了,一时间,原本心中那嚣张的气焰伴随着怒火一同被熄灭。
黄粱看着地上的尸体,以及跪在张昊旻(shēn)前的众人,不免咽了口唾沫。
看到这个画面,他不难想到这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qing),在这一刻,简直感觉尴尬极了,他这不是主动过来送死的嘛。
至于跪在地上的那几位,在看到黄粱后,皆都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哟,你要杀我?”
张昊旻在看到黄粱后,不(jin)直接乐了起来,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他一眼。
而黄粱的心里则是“咯噔”一声,暗道,这下子可坏了。
不过,他毕竟没有见过张昊旻的实力,心里还对其抱有一线希望,偷偷的向那名跪地的圣境使着眼色,想要与他夹击张昊旻。
只是这人根本就不搭理他,赶忙低下了脑袋,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黄粱的眼色使得这么明显,张昊旻又怎么会看不到呢?于是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名圣境,见他老老实实的,不免很是满意。
随即,冲着心里直着急的黄粱说道。
“这堂堂的大国师,怎么如今也变得畏手畏脚了?”
“你休要用言语激我,是你毁梦天阁在先,又滥杀幕卫中人,无视大安律法,我劝你还是乖乖投降的好,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会怎样?”
看着张昊旻那一脸期待的样子,黄粱一时间竟然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对策,对于手中有仙剑的张昊旻,他们的手段自然是不够用的。
“不然,不然仙宫将会下来问责你的。”
“哈哈哈,仙宫问责我?他们为什么要问责我呢?”
“大安可是仙宫所认可的,你如此挑衅大安的权威,便是对仙宫的无视。”
“好好好,打住,快打住。”
张昊旻听着黄粱这些长篇大论,不由得赶忙伸手示意他不用说了,知道的人,还知道他这是在劝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教授知识呢。
见黄粱终于不再说了,张昊旻这才问道。
“那么你也是仙宫所认可的?”
“我,我怎么可能。”
“那我杀了你,他们找我干什么?”
“我是大安国师,(shēn)居要职,陛下是不会(yun)许你杀我的。”
“哦?我想杀就杀,难道还需要经过谁的许可?”
黄粱本还要狡辩的,但是张昊旻显然已经有些烦了,直接随手一剑挥了出去。
金黄的剑气贴着黄粱的(shēn)侧,“嗖”的一下飞了过去,斩断他三两根在外飘(dàng)的头发,并没有伤到他。
这一剑完全超脱了圣境的范畴,以至于黄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一晃而过,吓得他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完全怔住了。
“大国师啊大国师,你可不要高估了我的忍耐力,不然弄不好这一剑就偏了。”
张昊旻用浩渺剑轻描淡写的指了指黄粱,这般举动,吓得他脸色一片惨白,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哪个意思?皇宫里安排人抓我的是不是你?去圣贤居威胁我宗门的是不是你?”
黄粱心中急得不知所措,满头冷汗呼呼的往外直冒,绞尽脑汁的想着应对的办法,还别说,真让他想到了一点,于是赶忙说道。
“可是我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对你出手啊。”
张昊旻在心里仔细的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先前的那几剑他都是在抵抗,并没有对自己进攻。
不过转念一想又是不对,那这家可是联合那两人一起用圣域困住自己来。
“圣域你没有参与?”
“我没参与,这都是,这都是那老马自己一个人干的。”
黄粱不免一阵慌乱,在看了一眼跪在张昊旻面前的那圣境后,赶忙将黑锅全都背到了那已经死去的老马(shēn)上。
张昊旻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冷笑,于是问到那跪在地上的圣境。
“你说,这大国师说的话是真的吗?”
这人已经被张昊旻给吓怕了,此时张昊旻在他的眼中,那就是梦魇一般的存在,说话比任何人都要好使。
“回,回大人的话,他,他说的不对,他,他也参与了。”
堂堂一个圣境,竟然被张昊旻给吓得结巴起来,真是让人不由得心生几分同(qing)。
而黄粱在听到他的话后,不(jin)面如死灰,他完全想不明白,这高高在上的幕卫圣境,竟然在张昊旻的面前如此乖巧。
张昊旻随手便是一道金黄色的剑气,一剑便将高大的皇城城墙给斩出一道口子。
“大国师,你听到他说的话了吗?”
黄粱还没来得及回话,张昊旻随手便又是一剑,这一剑直接将半个城门楼子给斩了下来,顿时坍塌成一片废墟,吓得黄粱都闭上了眼睛。
这也就是守城的蛊面军在看到(qing)况不妙后赶忙撤了,不然单是这两剑便会伤亡惨重。
“我,我,我。”
“你什么你,赶紧给小爷滚下来,仰的我脖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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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天香膏
黄粱在心中几经纠结之后,最终还是认了怂,乖乖的落到地上。
不过,就在他收起脚下飞剑的时候,一直背(shēn)藏在(shēn)后的右胳膊,却在不经意间露了出来,没有袖子,只有赤条条的胳膊。
这胳膊细皮嫩(rou)的白,再配上那一(shēn)的大红袍,格外引人注目。
张昊旻看着这奇装异服的打扮,不由得失声笑了出来,指着黄粱的右胳膊笑道。
“你这衣服穿得倒是花哨,竟然还把单边袖子给裁了。”
提起袖子这茬,黄粱的右肩便隐隐作痛。
若是再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的话,打死他,他也不会再手(jiàn)去碰那浩渺剑,就算是非得要碰,那至少也不是他亲自去碰。
不过他也知道,他这已经算是运气足够好的了,若是那剑再向左偏个一两寸,可就不再是一罐天香膏所能救过来的了。
“嘿嘿,这还凉快些。”
黄粱咽了口唾沫,脸上写满了心酸二字,只得无奈的自嘲了一句。
张昊旻当时毕竟被困在圣域之中,对这所发生的事(qing)根本一无所知,只是以为黄粱这(shēn)衣服就是这样的,图的就是这般花哨。
然而,跪在地上的这几位可都是亲眼目睹了事(qing)的经过。
于是在听到黄粱的这句自嘲后,其中有一人不免低着头偷偷地笑了起来。
他以为自己头够低,脸上的表(qing)张昊旻便会看不到,但是他没有想到,张昊旻看不到不代表浩渺剑魂也看不到。
随即,张昊旻走到他的(shēn)前,俯(shēn)问道。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是在笑什么?”
“啊,我,我没有笑。”
这人并不是幕卫里位高权贵的大人物,只是皇城幕卫司中指挥使的一位小跟班,由于平(ri)里都是跟在指挥使的(shēn)边,自然也养成了自恃清高的毛病。
在幕卫司中,纵使城守遇见他都要对他以礼相待,便也随之自由散漫惯了。
以至于,在这种场合之下,没有人敢有丝毫的异样,生怕会引起张昊旻的不快,抬手便是一剑斩出,而他却还敢在这儿偷笑。
如今引来了张昊旻的关注,简直就是自食苦果。
张昊旻看着他如此极力否认的样子,不(jin)眉头一挑,摸了摸鼻子。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刚才瞎眼了是吗?”
“没,没,我没有这个意思啊。”
这人被张昊旻这么一问,顿时吓得浑(shēn)直打哆嗦,甚至眼瞅着就要哭出来了。
毕竟张昊旻可是连圣境都敢杀的主儿,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指挥使跟班了,就算是指挥使大人亲自来了,那也得老老实实的跪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
“你没这个意思?那我再问你一遍,你刚刚在笑什么?”
这家伙眼珠子乱转,赶忙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说道。
“小的,小的是在笑国师大人穿的衣服。”
张昊旻回头瞅了一眼黄粱,不免摇了摇头,笑着蹲下(shēn)子,看着这个瑟瑟发抖的家伙,用手拍了拍他的脸,没好气的说道。
“你刚才不是说你没笑嘛。”
“小的知错了,小的罪该万死,求您就饶过小的一命吧。”
“你都说你是罪该万死了,我再饶过你是不是有些不应该啊。”
一听张昊旻这话,这家伙不(jin)吓得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张昊旻回头又看了黄粱一眼,心里不由得暗骂,黄粱这家伙实在是太踏马的怂了,自己这都如此空门大开了,他怎么也不动手啊?
如此一来,张昊旻反倒有些怀念起那个被称为老马的圣境,早知道就留他一命了。
“虽说国师的衣品是有些差劲,不过他毕竟是堂堂国师,你一个小小的,哎,瞧我这脑子,竟忘记问你是个什么官职了。”
一听这话,这家伙还以为会有什么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好事,可是张昊旻的下一句,便犹如三法司宣判一般,直接判了他一个秋后问斩。
“算了,这也不重要,反正你这家伙就是不能嘲笑他。”
张昊旻随即站起(shēn)来,回头看向黄粱,然后高声问道。
“大国师,你这律法背的倒是不错,来说说看,这家伙嘲笑你,他该判什么罪啊。”
“杖八十,不过我是圣境,他理应被杖毙。”
黄粱杵在那儿,显得不卑不亢,对于张昊旻的问话,他很听话的如实回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张昊旻的跟班小弟呢。
至于那瘫在地上的家伙,他在听到黄粱的这句话后,吓得赶忙抱住了张昊旻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道。
“大人,大人您就饶过小的这一回吧,小的往后再也不敢了。”
“把手松开。”
张昊旻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此时在他的眼里,这就是圣旨一般的存在。
虽然他的心里十分的不愿,毕竟想要哀求张昊旻留他一命,但是他有种直觉,若是他再继续抱着的话,恐怕会被提前送上路。
于是,他急急忙忙的撒开胳膊,跪在张昊旻的脚边一个劲的磕头。
“哎,听话就对了。不过,现在这可不是我要杀你,而是你触犯了大安律法,是律法要判你死的。”
他可不想就这么死了,心思一转,觉得此时也只有张昊旻能救他,便干脆说道。
“大人,求您救救小的吧,小的愿为你鞍前马后,九死不辞。”
“哎哟,听你这意思是准备往后跟着我混?”
“小的愿意,小的愿意跟随大人左右。”
瞧着这家伙如此模样,张昊旻不由得瞥了他一眼,然后问道。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也就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回答对了,我就考虑让你做我的小弟,不过若是你回答错了的话,那可就(ài)莫能助了。”
“谢大人,谢大人给小的这次机会。”
这家伙听完张昊旻的话后,脸上不由得一阵欣喜,若是真的傍上了张昊旻这个大腿,那岂不是比什么指挥使跟班强多了。
张昊旻的脸上颇为冷淡,仔细想了想,然后问道。
“那你倒是告诉我,国师他为什么会穿的如此奇怪。”
在听到张昊旻的问题后,不要说这个人了,就连周围跪着的人都不免一脸羡慕,毕竟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简单了,简直就是白给的机会啊。
甚至那个狠心断腿的圣境,心里也不由得感叹,这家伙可真是走了狗屎运。
这人跪在地上,满脸兴奋的抬起头来,看着张昊旻,异常激动的回答道。
“那是因为国师他先前想抢您的剑,然后便被一剑给砍断了胳膊,于是这袖子也就这么没了。”
张昊旻在听到他的回答之后,不免眉头一挑,摸了摸鼻子,深吸了一口气,随手一剑将这家伙的胳膊给斩了下来,没好气的说道。
“你踏马的敢耍老子?这胳膊都被斩断了,怎么他的胳膊还好好的?来,你也给我变个戏法,把胳膊装上去让我瞧瞧。”
“啊。”
这家伙因为胳膊被斩掉的剧痛,不由得惨叫着,疼的满头大汗,倒吸着凉气,哪还有工夫跟张昊旻解释事(qing)的来龙去脉。
瞧着他如此痛苦的样子,张昊旻随手又是一剑,给了他一个不想要的痛快。
“你今天既然能因为怕死,而背叛了他们,那说不准明天也会在背后捅我一刀,你这样的人,我又怎么敢留着你呢。”
在杀了这人之后,张昊旻不(jin)一下子想了起来,好像先前浩渺剑魂确实说过有人要抢剑来着,并且浩渺剑魂好像还将对方给教训了一顿。
于是,他不免在心里问到浩渺剑魂。
“这家伙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嗯嗯。”
浩渺剑魂此时正在开心的吸收着这家伙的元气,虽说此前它已经通过吸收张昊旻的剑意,基本上将元气储存的差不多了。
不过,那也不能眼瞅着对方体内的元气白白浪费了吧,便还在努力的吸收着。
在得到了浩渺剑魂的肯定之后,张昊旻不免颇为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黄粱,这家伙的胳膊确实好好的待在肩膀上,简直见鬼了似的。
实在是想不明白的张昊旻,随手看了一眼旁边跪着的一人,问道。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这。”
这家伙明显已经被吓破了胆,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支支吾吾了半天后,竟然眼睛一翻,直接被吓昏了过去。
“靠,小爷我有那么吓人吗?”
张昊旻看着这个昏死过去的家伙,不免抱怨起来,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在心里对此表示了认同。
他们虽然都是幕卫中的要员,什么残忍的血腥场面也都见过,什么穷凶极恶的变态杀人狂也都对付过,但是他们谁也没有遇到过这般(qing)况。
一个稍有不快,直接便是一剑斩下,这家伙简直就是嗜杀成(xing)的大魔头。
张昊旻看了看这帮跪在地上的家伙,这次他又从中挑了一个感觉胆大的,毕竟再这么昏过去那可就太尴尬了。
“你,你跟我说说,那家伙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他他。”
这人被张昊旻这么突然点到,紧张的顿时就结巴了。
“你不用如此紧张,我又不是什么嗜杀之人,你只要实事求是,便什么事都不会有。”
张昊旻这话不说还不要紧,他这么一说,这人反倒是吓得更加紧张了。
至于他是不是什么嗜杀之人,恐怕对于这件事,死掉的家伙们才最有发言权。
于是,他咽了一口唾沫,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紧张的说道。
“他,他,他说的是真的。”
说完这话,这家伙便跪在地上闭上了眼睛,瞬(shēn)上下直打哆嗦,生怕张昊旻也会让他表演一下这接胳膊的绝活。
不过,张昊旻并没有杀他,而是很满意的说道。
“很好,看来你没有骗我,那我也自然不会杀你。”
这家伙在听到张昊旻对他的肯定之后,赶忙冲着张昊旻不停地叩首,眼泪都给吓出来了,带着一副哭腔说道。
“谢大人不杀之恩,谢大人不杀之恩。”
对于这家伙如此的感恩戴德,张昊旻反而一点也不开心,这整的他跟个大魔头似的,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拔剑祭天。
只见他不再搭理跪在地上的这几位,而是缓步向黄粱走去。
随着张昊旻一步步的靠近,黄粱的心里也不由得一点点的紧张起来,甚至还下意识的向后退去,似乎苗头一有不对,他便会掉头就跑。
张昊旻看到在不断后退的黄粱,心里不免颇为不爽,于是拿剑指着他说道。
“嘿,你再给小爷退一步试试。”
黄粱被浩渺剑这么一指,心底一阵凄寒,哪还敢再往后退半步。
若是此时还有什么圣境能与他一起共进,没准他还有些勇气对付张昊旻,但是那幕卫的圣境一直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完全就不搭理他。
就凭他自己一个人,根本就没有信心能胜过手持仙剑的张昊旻。
至于这皇宫中的另一位幕卫圣境,也就会先前所提到的老刘,为了守护天授帝与仙人的安危,哪怕他此时再心急如焚,恐怕也不能出来支援。
在这般局面之下,黄粱又怎么敢不听张昊旻的话呢?毕竟大丈夫能伸能屈。
张昊旻虽然看着黄粱确实不再往后退了,但是他却也懒得再往前走,于是对着黄粱招了招手,说道。
“小爷我就不过去了,还是你自己走过来吧。”
黄粱的心里是有一万个不愿意,只是此时的话语权不在他这儿,他只能老实的听着。
他小心翼翼的向张昊旻走了过去,如履薄冰一般,生怕张昊旻会突然向他发难,走到近张昊旻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问道。
“你,你要干什么?”
张昊旻并没有说话,而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的更前些。
于是,黄粱又战战兢兢的向前挪了挪,直到他又挪出来八步后,都已经快站到张昊旻的跟前了,才见他放下手来。
就在黄粱小心的等待着张昊旻发话的时候,突然,张昊旻猛地向前虚晃了他一下,把他给吓了一哆嗦,差点因此一(pi)股摔在地上。
随即,张昊旻开心的大笑起来,冲着黄粱笑道。
“别这么紧张嘛,放松些。”
黄粱被他给吓得直捂着自己的心脏,脸色惨白一片,不停地喘着粗气。
若不是他(shēn)体一向很好,单就这么一下,恐怕他就能被吓得背过气去,如同刚刚那位,直接眼睛一黑,昏倒在地上。
在刚刚那一瞬间,他藏在长袖中的左手立马捏住了一张符纸,差一点便催发。
张昊旻如果知道这一点,心里肯定会相当的失望,他就是想(bi)黄粱出手,只要这家伙出手,他就可能名正言顺的向其发难了。
“你动动胳膊试试。”
张昊旻好奇的打量着黄粱的胳膊,完全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斩痕,若不是已经得到了浩渺剑魂的肯定,他都怀疑是这群家伙联合起来骗他呢。
对于张昊旻的好奇心,黄粱被(bi)无奈的动了动右胳膊。
一时间,张昊旻就像是发现了新物种一般,两眼放光,甚至忍不住想要上前捏一捏黄粱的胳膊,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吓得黄粱赶忙叫道。
“你这是要干嘛?”
“啧啧,我就是有些好奇,你这胳膊不是被斩断了吗,怎么如今却好好的?而且这么白,你不会是又重新长出来一条胳膊吧。”
黄粱若不是感觉没信心当场格杀张昊旻,他恐怕早就已经动手。
他这胳膊就是张昊旻手中的仙剑给斩断的,为此,他可是用了一整罐的天香膏,这才终于将胳膊接了上来,简直(rou)疼死了。
要知道,这天香膏可是极为珍贵的存在,完全是有价无市。
若不是当初他就任大安国师的时候,天授帝赏了他这么一罐,如今他恐怕还在小心的用元气努力修复呢。
而张昊旻则完全被黄粱的这一手绝技给震惊了,他先前还以为自己从此成了打不死的小强了,没想到一转眼的工夫,真正的小强竟然出现了。
黄粱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道。
“这,这是用天香膏给接上去的,并不是重新长出来的。”
“天香膏?那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有这么神奇。”
张昊旻还从未听说过这等宝物,竟然能将断臂给重新接回去,就像是从未断过一样。
于是,他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黄粱断袖的地方,在他露出来的胳膊上,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药膏的痕迹,不过并没有找到伤口的残痕。
“这天香膏倒是真不错,竟然完全找不到一点受伤的痕迹。”
黄粱被他如此瞧着,心里不免直发毛,甚至担心这家伙会一口咬下去。
至于他胳膊上为什么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伤口,这不仅要归功于天香膏的强大,更要归功于浩渺剑的锋利,一剑下去非常的平整。
不过,这伤口虽然没有留下痕迹,但是受伤毕竟是事实。
如今他的右胳膊只能进行一些简单的活动,还需要元气对其进行慢慢的修复,直到变得和以前一模一样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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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四十章 望天苑
张昊旻看着黄粱的胳膊,意味深长的捏了捏下巴。
此时的他,对这个所谓的天香膏很有兴趣,饶有兴致的说道。
“这天香膏你那儿还有多少?”
“我就这一罐,已经全都用上了,没了。”
“那也就是说,假如我现在再斩断你胳膊的话,你也就再恢复不了呗。”
张昊旻这话一说出口,顿时吓了黄粱一大跳,浑(shēn)随之一紧,寒毛乍立。
他瞧着张昊旻这般跃跃(yu)试的模样,心里不由得直发毛,难不成这家伙还想再给他来一剑?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他这胳膊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你,你想干什么?”
看到黄粱吓得赶忙后腿的样子,张昊旻“噗呲”一下笑了起来。
他又不是杀人狂魔,哪还能动不动就砍人胳膊,他这只不过是在向黄粱确证而已,确证这家伙不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没有那断臂重生的能力。
不过看着这家伙如此紧张的样子,张昊旻便已经知道了答案,不免有些失望。
“切,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张昊旻这么一反问,黄粱一时哑然,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
他若是说,他以为张昊旻会再次挥剑斩断他的胳膊,那按照这家伙的尿(xing),没准会接着他的话说:
喏,这是你自己想的,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的如你心愿了。
“没,没什么。”
“没什么那你往后躲干嘛?”
黄粱此刻恨不得在心里将张昊旻的祖宗十八辈全部问候一遍,哪有如此的?简直要把人给活活(bi)死才算完。
张昊旻的心里也有打算,既然这天香膏的功效如此强大,那他怎么能不趁机讹诈点呢?
“你那儿真没有天香膏了?”
“真没了,我若是说半句假话,此时天雷轰顶。”
黄粱看着张昊旻那咄咄(bi)人的模样,赶忙着急的发誓,以此自证清白。
张昊旻抬头看了看天上,毕竟在这个世界中,天道可是的的确确存在的,弄不好听完谁发了假誓,真的就降下来惩罚。
等了一会儿,天空还很是晴朗,并没有如同刚才那般乌云密布。
“看来你确实没有框我,不过你那罐天香膏是从哪儿弄得?”
“当年我就任国师的时候,陛下赏赐的。”
“陛下?你是说天授帝给你的?”
“正是陛下赏赐我的。”
黄粱在心里默默地为天授帝祈祷,看着张昊旻这般坏笑的模样,显然是盯上了那天香膏,就是不知道这家伙会通过什么方法来要。
“那你说,这天授帝的手里还有没有天香膏了?”
果不其然,正如黄粱所料,张昊旻确实就在打这天香膏的主意。
毕竟这般居家旅行出门必备的良药,自己(shēn)上怎么着也得戴上一点,以备不时之需嘛。
“这我上哪儿知道?”
“你大体估摸一下,他那儿还有没有了。”
黄粱想了想该怎么回答,这才刚准备开口,张昊旻便抢在他说话之前,一抖腕,一剑斩向了那已经残破不堪的皇城城墙。
一时间,在金色剑气的切割下,城墙轰然崩塌。
“你可不要骗我,我这人脾气可不太好。”
黄粱作为一名圣境,又是大安国师,平(ri)里总是高高在上的。
可是如今,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他都已经快被张昊旻给活活吓死了,动不动就给他来上这么一下,这谁受得了。
“我,我估摸陛下的手里,应该还有。”
“他手里还有多少?”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
瞧着黄粱这么一脸为难的样子,张昊旻所幸也就不再(bi)问他了,而是转念问道。
“你说这天香膏既然如此厉害,那若是脑袋被砍掉了,是不是也能重新长上。”
“不可能,脑袋被砍掉了,人就死了。”
“我觉得不会,要不你来试试?”
听到张昊旻的话,黄粱的心中顿时一紧,一时间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这要是被张昊旻给一剑削掉了脑袋,不要说什么天香膏了,就算是再好的愈合药膏抹上去,恐怕也都是白搭,他就直接死球了。
不过,这还没等到他开口告饶,张昊旻晃了晃手说道。
“哦不,这天香膏都已经用完了,暂时也试不了啊。”
黄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没等他的心落地,便又再次被提了起来。
“那要不等我弄到天香膏之后,咱们再试?”
“不不不不,您可千万别找我试,我还没活够呢。”
张昊旻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随后又看了看那群还跪着的家伙,不(jin)摇了摇头。
“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怂?”
若不是暂时拿张昊旻没辙,黄粱一定会狠狠地道他一句:我也不想怂啊,可是不怂的不是都已经死了嘛。
但是,此时的他可不敢说这话,只得尴尬的赔笑着。
张昊旻并没有再搭理黄粱,而是对着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家伙说道。
“你们没啥事就都散了吧,别搁在那儿跪着了。”
这几个人心里一阵委屈,合着他们是因为有事才在这儿跪着的?
不过,他们可不敢叫屈,这位大魔头好不容易大发善心放他们一马,又怎敢不好好珍惜这份机会呢,赶忙爬起来就跑,跟见了亲娘似的。
“那,那我呢?”
黄粱不由得羡慕的看了他们一眼,毕竟此时离张昊旻自然是越远越好,这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一不小心就会被串成糖葫芦。
“你?你不能走,他们都在那儿跪了大半天了,你又没跪,你凭什么走?”
听到张昊旻这话,黄粱的心里便直来气,气得他都恨不得立马就给张昊旻跪下。
先前他并没有跪下的时候,还在心里暗自庆幸呢,以为张昊旻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可是现在看来,明显是他想多了。
“那,那我现在跪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这有什么来不及的。”
张昊旻饶有兴致的看向黄粱,心里不由得直乐呵,这有人上杆子要给他跪下,他还有什么不乐意的?自然是举双手表示赞成啊。
但是黄粱瞧着他那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心里格外的没底,担心张昊旻这是在耍他,于是赶忙又跟张昊旻确认了一遍。
“您确定还来得及?”
“我确定,你只要现在跪下的话,那你也可以走。”
随即,黄粱直接就给张昊旻跪在了地上,干脆利落丝毫也不拖泥带水。
张昊旻很是满意的看着黄粱,一时间竟升起了(ài)才之心,对于这么一个上杆子要给他跪下的家伙,简直让人成就感爆棚。
“那,那我可以走了吗?”
“你可以走了。”
黄粱也是没有想到,张昊旻竟然还真的说话算话,要放他走。
于是,他也不敢再耽搁什么,毕竟担心张昊旻会再临时变卦,出尔反尔,便赶忙从子母戒中取出飞剑,跳上飞剑便准备御剑离开。
可是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就此逃之夭夭的时候,一道金色剑气从他面前一划而过。
“你这是要往哪儿走?”
张昊旻笑看着黄粱,似乎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在寒暄一般。
但是黄粱可是知道刚刚那一剑的凶险,若不是他反应的及时,匆忙停住了飞剑,恐怕那一剑便会直接要了他的小命。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答应让我走的。”
“我是答应让你走的,但是我可没说让你怎么走啊。”
黄粱一听这话,心中疑惑万分,难不成张昊旻的意思是让他步行离开?
不过他也拿不准这家伙的心思,(yin)晴无常,变化莫测,简直就是在给老虎捋胡子,没准那一秒便会被一口填进肚子里。
“那,那你准备让我怎么走?”
“跟我走。”
黄粱在心里将各种走法都想过了,什么跪着走,趴着走,倒立着走,偏偏就没有想过还有这么一个跟我走,差点给他直接气吐血了。
他此时就像逃离张昊旻,可是却还要跟着这家伙走,那他还怎么逃离?
“你这是说话不算话。”
“嘿,你这话小爷我不(ài)听了,我怎么就说话不算话了?”
“你刚刚说让我走的,但是你现在却又不让了,你这还不是说话不算话?”
张昊旻突然一下子笑了起来,看着一脸气愤的黄粱,不由得笑道。
“哈哈哈,你可真是笑死我了,我怎么就不让你走了?我只是让你跟我走而已,难不成跟着我走你就不是在走了?”
“你,你这就是在耍我。”
看着气急败坏的黄粱,张昊旻不免挑了一下眉毛,摸了摸鼻子,笑道。
“既然你觉得,小爷我让你跟着我走不算是走,那小爷我是不是就应该不让你走了,直接把你留在这里?”
黄粱能从张昊旻的语气中明显听到一股杀意,若是他再跟张昊旻这样争执下去,恐怕他会跟老马一样,就此留在这广场上。
“别别别,我跟你走。”
黄粱赶忙御剑飞了回来,老老实实的站在张昊旻的面前,不敢再多言语一声。
“对啊,你只要乖乖的听话,我又怎么可能非要让你死在这儿呢?”
张昊旻便也不再理会他,迈步朝皇城内走去,这般架势,看的黄粱瞳孔不由得一缩,顿觉接下来恐怕要出大事,便急忙跟了上去,问道。
“那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望天苑。”
这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黄粱犹如白(ri)惊雷一般,一时傻在了原地。
要知道,这望天苑此时不仅有受伤的仙人,而且天授帝也在那里,一旦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去了,万一有个好歹,那可就不好办了。
不过,想到这儿,他突然一下子乐了起来。
因为在这望天苑中还有一位幕卫的圣境,而且这家伙踏入圣境多年,可谓是一只脚已经迈进了仙宫的大门里,实力超群。
若是他俩同时发难,弄不好还真能收拾得了张昊旻这家伙。
最重要的是,不光天授帝的手中有不少的仙人留物,而且就连那位从仙宫上下来的仙人也在望天苑中。
虽说这位仙人如今已深受重伤,但仙人毕竟是仙人,其实力又哪是手持仙剑的张昊旻所能比拟的?
如此大局,若是再拿不下张昊旻,恐怕也只有仙宫才能降住这个大魔头了。
黄粱这么一想,顿时不免殷勤起来,赶忙讨好的对张昊旻说道。
“好好好,那我给您带路吧。”
“嗯,这才对嘛,表现好点说不定还会有奖励。”
“是是是。”
“行了,你御剑在前面带路吧。”
一听张昊旻要让自己御剑,黄粱的心里不免颇为疑惑。
他可是知道的,张昊旻如今才不过是神驰境初境,若是他御剑在天上飞的话,那说不准在下面一路小跑的张昊旻会气的狠狠地用剑劈他。
只是他忘记了一件事,之前他在见到张昊旻的时候,张昊旻可是飘在半空中的。
虽说当时他飘得有些矮,但那也是在空中飘着的。
而就在黄粱还未此感到纳闷的时候,张昊旻已经踩在了一块他所心意的石头上,然后当着黄粱的面,轻轻的飘了起来。
“我,你,你竟然能御剑?”
虽然张昊旻这脚下踩着的并不是剑,而是一块皇城城墙碎裂的石块,但是按照御剑的范畴来说,只要是能将自己悬浮在空中,那便都算是御剑。
毕竟那些天授帝亲卫的蛊面军可都是踩着圆盾的,难不成还能叫做御盾?
而最令黄粱所惊讶的,还并不是张昊旻在神驰境便能御剑这件事。
众所周知,这建安城可是设有地符大阵的,张昊旻又肯定没有经过天授帝的授权,可是他却还能在这儿御剑,这件事又怎么能不让人感到惊讶?
“你怎么那么能磨叽,赶紧到前面带路。”
被张昊旻这么没好气的训斥,黄粱赶忙御剑飞了起来,在前面给张昊旻带路。
这御剑飞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当初他与那侍从从皇宫走到皇城门口,可是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如今才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便已经到皇宫了。
皇宫的布局图张昊旻是看过的,这望天苑便在皇宫的东北角上,占地相当之大,这才刚到皇宫的宫门口,张昊旻便看到了那望天苑。
当初张昊旻听说逍遥在望天苑中时,他还以为是某种地牢,上面留着一道铁栅栏,人被关在下面只能呆呆的望着天,所以才会起名望天苑。
可是如今一看,这简直就是皇家林园的档次,飞阁流丹的,俨然是一处人间仙境。
“这望天苑你们修葺的倒是不错嘛,看着也不像是个牢房。”
“牢房?这望天苑何时就成了牢房啊。”
黄粱可真是一脑门的疑惑,这好端端的一个仙人府邸,怎么就变成牢房了?
“不是牢房,那你们把逍遥给关在里面?”
“我们没有关逍遥,他真的已经被那群堕仙给杀死了。”
听到黄粱的话,张昊旻一下子停了下来,两眼紧盯着黄粱,冷冰冰的问道。
“既然你说他已经死了,那他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这个问题还真把黄粱给难住了,他还真不知道逍遥的尸体去了什么地方。
当初他在感受到那堕仙自爆引起的大爆炸后,便赶忙与幕卫的圣境联手挡下来爆炸的冲击,随后便看到了跌落的仙人。
而仙人在昏睡之前告诉他,逍遥已经死了。
所以,他在安顿好仙人之后,便赶忙遣人在建安城中搜寻着逍遥的尸体,毕竟俗话说的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是他们在搜找一大通后,只是在皇城城门前的广场上找到了一滩金色的血液,以及被剑气斩出来的沟壑,除此之外别无所获。
“这,这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他已经死了?”
“这都是仙人告诉我的。”
“仙人?难道除了逍遥之外,这建安城中还有其他的仙人?”
“有,还有一位是从仙宫里下来的,此时就在望天苑中。”
黄粱被张昊旻如此直勾勾的盯着,心里不免害怕极了,真怕他一抬手便给自己一剑。
“那你的意思是说,昨晚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位不是逍遥,而是另一位仙人?”
“正是如此。”
张昊旻一时间呆住了,若是如此的话,那逍遥到底去了哪里?难不成他真的死了?
一时间,他的脑海中一幕幕闪过与逍遥从相识到相知的画面,仿佛这一切还都发生在昨(ri),仿佛这一切还都是那么美好。
虽然他与逍遥相处的时间很少,总是见上一面便又匆忙分开,甚至就连来建安城的一路上,他都没怎么和逍遥待在一起过。
但是,在他的心里,逍遥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大的依仗。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是孤独的,是逍遥给了他不断往前走的勇气,让他一步步从无依无靠,变得慢慢融入进了这个世界中。
有些人他不需要说什么,也不需要做什么,他只要站在那里,你的心里便会格外心安,而逍遥对于张昊旻来说,便就是这样的存在。
如今,他突然听到逍遥死了,他又怎么可能会接受这个结果呢?
在这一刻,张昊旻眼眶中缓缓泛出泪水,喃喃道。
“不可能,逍遥不可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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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四十一章 黄金瞳
“不,逍遥是不可能死的。”
随着张昊旻的这一声呐喊,一股极为强横的剑威瞬间便席卷了整个皇宫。
黄粱由于距离张昊旻最近的缘故,便相当于处在这场剑威风暴的最中心,以至于他都不得释放圣威,才没有被这股剑威直接给击落下去。
紧接着,张昊旻的双目变成了金色,隐隐散发着萤弱的微光。
“那个说逍遥死了的家伙在哪儿?”
张昊旻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犹如一位冷酷无情的帝王一般。
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黄粱竟被其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因为这声音里透着一股他全然无法抗衡的威严,哪怕是现在让他去死,他都不敢有丝毫的拒绝。
“他,他在望天苑中。”
黄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发颤,下牙不自觉的撞击着上牙。
由于心中的过分畏惧,他整个人都不由得俯下身去,全然不敢再如同先前一般,还笔直的站在张昊旻的身旁,并驾齐驱。
此时的他,不要说说话了,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但是张昊旻显然对黄粱的回答很不满意,他先前就已经知道了那家伙在望天苑中。
更何况,他们如今都已经到了这望天苑的上空,此时再问的话,难道不应该回答那人在望天苑的什么位置吗?
所以,张昊旻缓缓低首看向黄粱,语气极为平静的问道。
“你是想让本君自己找吗?”
一时间,黄粱被张昊旻这么一看,顿时如芒在背一般,吓得他连身下的飞剑都跟着晃悠起来,豆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滴,惶恐不安的急声说道。
“他在望天苑的高台中,不不,在高阁中,第二层。”
由于内心太过于惶恐的缘故,黄粱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忙迅速的回答着。
但也正是因为回答的实在太快,导致脑袋一时间都有些跟不上嘴巴的反应,语无伦次的把望天苑的高阁说成了高台。
嘴上的失误,一下子让黄粱的心中变得更加惴惴不安起来。
他生怕张昊旻会因此而怪罪他,比如抬手就给他一剑,吓得他整个人都不免傻了,愣神的杵在那儿,紧闭着眼,缩着脖子,战战兢兢的等待着。
一阵轻风缓缓吹过,将他两鬓散乱的发丝轻轻吹起,吹的他满是冷汗的额头阵阵发凉,可是依旧没有等到他所畏惧的那一剑。
不要说挥剑了,此时连说他的半个字都没有,仿佛张昊旻消失了一般。
于是,他不免心中有些疑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鼓足勇气想要看看张昊旻这是怎么了?竟然都不再搭理他了。
结果他这一睁眼才发现,原本张昊旻所站的地方,此时早已空空如也。
“咦?这人呢?”
黄粱一脸的茫然,因为他完全没有发现张昊旻是在何时离开的。
于是连忙向四周张望,想要看看这人到底是去了哪里,可皆都不见其丝毫踪迹,不禁心思一转,下意识的向望天苑看去。
果不其然,张昊旻此时就站在那高阁的门口,正抬手准备推门而入。
在确定了张昊旻的位置后,黄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当初在校武场的看台上,他即便是触怒了逍遥,而被逍遥给掐住脖子,命悬一线的时候,他都没有此时这般心怀畏惧。
不知为何,偏偏在面对此时的张昊旻,即便是张昊旻什么也不做,他也会万分畏惧。
以至于他内心中的恐惧,在张昊旻的面前被放大到了极点,就连心跳都快要被其给吓停了,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陛下这下可是闯大祸了。”
而就在张昊旻刚推开门,正准备踏入其中的时候,早就埋伏在高阁中的人,突然一剑朝他袭去,直接刺穿了他的身体。
这狭长的寒剑上,沾染着鲜红的血液,从张昊旻的后背上刺出一大截。
天上的黄粱在看到这一幕后,顿时整个人犹如寒冬腊月里,被人给从头浇了一盆冷水,刺骨的寒意冻得他直打哆嗦。
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跑,千万别因此再牵连上自己。
这埋伏在高阁中的家伙,便是幕卫的第三名圣境,也就是那个被称为老刘的家伙。
此人名叫刘常风,原是滇梁的一位账房先生,后因为中饱私囊而被人给发现,并威胁要揭发他,在恼羞成怒的情况下,他一剑便斩杀了对方。
因此,他开始了近十多年的逃亡生涯,最终逃进了建安城。
在进入建安城没多久后,他便摇身一变,成为了当时建安城中三大帮会之首的巾帮中的一员,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
而就在他认为自己从此将会声名显赫的时候,恰巧赶上了叶玉凌进入建安城。
由于当时建安城中市井上鱼龙混杂,第一次来到建安城中的叶玉凌便被一个小帮派给盯上了,准备从他那里狠狠地敲诈一笔。
结果可想而知,他们不仅没有敲诈成功,甚至还被叶玉凌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再加上,当时叶玉凌本就心情不爽,特地跑到建安城来消遣的,没想到被他们给一下子搅扰了雅兴,不免决心要整顿一下建安城的地下势力。
这事若是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会信,单凭他一个人就想整顿整个建安城的地下势力,这简直就是喝多了在说大话。
可是这件事的结果,却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叶玉凌孤身一人杀进了聚贤居,将其中正在商议要如何除掉他的三大帮会首领全部斩杀,整个建安城的地下势力也随之变得混乱起来。
在这之后,又经过了一系列的手段,便有了如今的坊子街与金满钵。
当然,也正是因此,他们的行为触及到了朝廷的利益,幕卫随即展开了对叶玉凌的追杀,并且企图歼灭已经成为气候的坊子街。
可是叶玉凌又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在被逼无奈之后,释放了一件仙人留物,从而震慑住了幕卫以及大安朝野。
在最终双方商议之后,叶玉凌退出建安城,换取默认坊子街的存在。
温明大掌柜手里的那一粒纽扣,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叶玉凌交给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震慑住朝廷,防止有人会出尔反尔。
至于那本在巾帮中身居要职的刘常风,也随着巾帮的瓦解,再一次狠狠地跌落在了地上。
不过,这天无绝人之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幕卫的人私下里找到了他,他们看中了他的天资,邀他加入到幕卫之中,于是便有了幕卫三圣境之一的如今。
张昊旻低头看着刺穿他胸膛的利剑,又看了一眼刘常风,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踏马的笑什么?”
看到张昊旻竟然还敢笑,刘常风不免心中大怒,直接叫骂起来。
虽然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幕卫中安稳的待着,脾气相较以往也多少有所收敛,但是在看到张昊旻竟然嘲笑他的时候,心里难免意难平。
当即抬脚揣在了张昊旻的腹部,直接将张昊旻给踹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刺在张昊旻胸口的那把长剑,随着一道血箭溅出,也被从中抽了出来,血水正在顺着剑身大滴大滴的往下落着。
张昊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从胸口的位置溢出大股大股的血,很快变成了血泊。
而待在天上一直观望的黄粱,他在看到这一幕后,心里不禁乐开了花,赶忙御剑飞身,落到了望天苑中。
“啧啧,他就这么死了?”
黄粱看着躺在地上的张昊旻,确定受了如此致命的一击,这家伙肯定已经死透了。
在他看来,手持仙剑的张昊旻虽然确实厉害,但是抛去仙剑之外,这家伙顶多也就是个神驰境而已,没有什么值得顾虑的。
“不然呢?”
刘常风持剑从高阁中走了出来,全然不屑的打量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昊旻。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家伙会死的如此突然而已。”
“不过只是个小毛贼,这有什么可突然的。”
在红袍的映衬下,黄粱那白嫩的胳膊自然格外吸引人的注意。
刘常风在确定张昊旻已经死了之后,不免瞥了黄粱一眼,指着他的胳膊,疑惑的问道。
“咦,你这袖子是怎么回事?”
“快别说了,我这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整个胳膊都被他手里的剑给斩断了,用了一罐天香膏才好不容易接上的。”
听了黄粱的话,刘常风赶忙停下了迈向张昊旻的步子。
若是黄粱没有说的话,他还真准备将那浩渺剑拿起来看看,毕竟浩渺剑的样式简直很符合他的心意,一看就是一把绝世宝剑。
“这剑真有如此强?”
“瞧你说的,你要不是偷袭杀了他,那还真不一定是谁杀谁了。”
刘常风被黄粱这么一说,不免心情一下子不美丽了,他堂堂一个圣境竟然还要偷袭才能杀死对方,这简直就是耻辱。
于是,他的态度不免颇为冷淡的问道。
“老马和老康呢?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老马被这小子给杀了。”
“被杀了?”
“嗯,尸体还躺在皇城外的广场上呢。”
黄粱当初在刚看到老马的尸体时,心里也如同此时的刘常风一样,简直惊讶极了,俩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若不是因为如此,他也不会如此顺着张昊旻。
“那老康不会也被这小子给杀了吧。”
“那倒没有,他好像逃走了。”
“逃了?”
如果说是死了,那刘常风倒还能勉强理解,毕竟这小子的剑确实厉害。
但是如果说是逃了,那他便完全不能理解了。
老康这家伙好歹也是个圣境,堂堂一个圣境竟然被一个手持仙人留物的家伙给吓跑了,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给笑掉了大牙。
“嗯,你可是不知道他有多气人,我一个劲的向他使眼色,让他和我一起联手杀了这小子,可是他呢?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完全装没看见。”
“他还跪在地上?”
“可不是嘛,我去的时候,他就跪在这小子的面前了。”
刘常风听着黄粱的话,越听越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老康的脾气他是了解的,断不会做出这种跪在地上不敢出手的事情,除非他真的怕了。
可是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个圣境去杀一个人,结果一个身死,另一个害怕到不敢出手,甚至到了落荒而逃的程度。
若是老康现在在这里,他一定会高声大喊:快,快将这家伙砍成肉末。
不过,他此时可不会出现在这儿,由于内心对于张昊旻的恐惧,他正在御剑一个劲的往东狂奔,早就已经出建安城了。
刘常风不由得凝眉沉思起来,他总觉得这件事哪里有问题,于是疑惑的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这其中有哪里不对劲?”
“这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听到这个回答,刘常风本能的摇了摇头,他认定这其中肯定有着什么问题,只是他还暂时没有想到而已。
由于他此时满脑子都在思考哪里不对劲,以至于他都没有注意到这声音有问题。
黄粱也不免疑惑的看向刘常风,这家伙问了个问题,竟然随后便又变了个音再自己回答,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突然,黄粱猛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个声音他好像很熟悉。
一时间,他被自己心中的答案给吓得咽了口唾沫,脖子异常僵硬的缓缓朝着张昊旻的方向转了过去,随即差点没吓晕过去。
“啊。”
“老黄,你怎么还一惊一乍的?可是吓了我一大跳。”
刘常风的思路都被黄粱这么一叫唤给打断了,不免没好气的向他看去,结果同样大叫起来,指着张昊旻难以置信的问道。
“啊,你怎么活了?”
“因为我本来就没有死啊。”
张昊旻看着这俩货如此惊讶的模样,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他俩此刻脸上的表情,就跟当初在皇城外的广场上,他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时,那两位幕卫圣境的表情一模一样。
不过刘常风毕竟是在江湖上混过的,什么大风大浪他没有见过?于是很快便率先反应过来,直接再次一剑朝着张昊旻刺去。
这有了防备之后,张昊旻又怎么可能再被他给刺中呢?
只见他一抬手,浩渺剑直接将刘常风的剑给挡了下来,并且还在其上面崩出来一个口子,显然再来一下的话,刘常风手中的剑便会断了。
这时候,黄粱也终于反应过来了,不过他反应过来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却并不是上前帮刘常风,而是赶忙往后躲闪。
而刘常风眼见自己手中的剑被崩出来一个口子,所幸便直接弃剑不用,直接凝掌隔空拍向张昊旻。
“快赶紧闪开。”
浩渺剑魂在感受到这一掌的威力之后,吓得赶忙提醒到张昊旻。
刘常风作为幕卫当中境界最高的存在,其实力自然也不容小觑,单就这一掌之中,甚至还蕴含着一丝天道之力。
张昊旻赶忙操控着浩渺剑闪避,一时间他也被浩渺剑给拉了出去,从而躲过了这一掌。
“老黄,快来帮我。”
为了不给张昊旻丝毫出剑的机会,刘常风一掌劈空之后,紧接着再一掌朝着张昊旻劈去。
黄粱在刘常风的呼唤下,这才想起来正事,于是也不敢再耽误,万一真给了张昊旻机会,那他们俩恐怕就死定了。
随即,只见他一个闪身便到了张昊旻的背后。
对于他们二人的合围,张昊旻不免一阵冷笑,眼中的金光变得更加耀眼起来。
“跪下!”
张昊旻什么攻击也没有,更没有进行防御,只是随口说了两个字而已。
甚至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刘常风还在心中暗笑,这家伙可真就是个傻瓜,竟然还下命令让自己跪下,也不开自己听不听他的。
紧接着,刘常风与黄粱便身体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
也正是因此,刘常风的那一掌再次劈了个空,完全没有伤到张昊旻分毫。
由于自己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两人的心里不免很是惶恐,甚至极力试图从地上站起来,但发现根本就无济于事。
张昊旻打量了他们一眼,很是满意他们二人的表现,于是再次问道。
“你们二人可知罪?”
“你踏马的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来问罪老子。”
刘常风这些年作威作福惯了,何曾受过这等屈辱,一时间不免破口大骂起来。
当然,他光骂张昊旻自然是不解气的,随即从子母戒中取出一把剑来,二话不说,直接朝着张昊旻挥去。
一道金色剑气瞬间凝聚,可是这金色剑气却并没有如同刘常风所想的那样,直接笔直的将张昊旻给斩成两段。
还没等它冲张昊旻飞去的时候,张昊旻一挥手,这金色剑气便消散不见了。
张昊旻看了一眼这剑,于是张口说道。
“剑来。”
随即,刘常风还没有反应过来呢,这剑便猛地飞了出去,落到了张昊旻的手里。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四十二章 仙君
“定住。”
此时的张昊旻,完全就是言出法随。
他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工夫,便直接将刘常风与黄粱二人给定在了原地。
当然,如同先前让他们两人跪下一样,这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在这一瞬间,他们的身体似乎不再属于他们了。
刘常风气得忍不住想要大骂张昊旻,但是他的嘴根本就张不开,只能在嘴里瞎哼哼。
不过,他们都没有注意的是,张昊旻眼中的金光在这一瞬间黯淡不少。
一时间,他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尿性,好奇的打量着手中这把剑。
这剑犹如仙解后的浩渺剑一般,通体纤细而狭长,只是没有浩渺剑那般显得雍容华贵,反而多了一丝神秘的气息。
仔细看去,这剑身上似乎泛着一层淡淡的紫色烟幕。
张昊旻好奇的晃了晃,这紫烟并没有因此流散进空中,而是依旧依附在剑身上。
看到这神奇的一幕后,浩渺剑意不免悠悠的说着,显然就连身为剑魂的它都不禁对这把剑很感兴趣。
“这剑看着倒是不错,只是可惜不是仙剑,凝结不出剑魂来。”
“这上面的紫烟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不过瞧这样子,应该是在其锻造的时候,刻上了某种法阵。”
“法阵?”
张昊旻凑近这剑,仔细的观察着,却并没有看到剑身上有什么纹理,反而异常的光洁平整,甚至连本应刻有的剑名都没有。
“笨蛋,这法阵怎么能刻在外面呢?岂不是很容易就被蹭掉了。”
“难不成还能刻里面,可是这里面又该怎么刻?”
对于张昊旻的无知,浩渺剑魂很是无奈的向他解释道。
“自然是锻造的时候刻进去的,等这剑铸造完,法阵便也就在里面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张昊旻虽然嘴上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实际上他的心里还是相当的不能理解。
在他的印象里,这铸剑的过程需要反复的捶打,不停的淬炼。
若是想要在这般过程中刻上阵法,先不说那上面的高温,单就这不断的捶打,又该如何保证这刻上去的阵法不会被锤走样?
不过,他若是在了解了这个世界所特有的元气铸剑后,就不会对此感到疑惑了。
“这剑虽然比起我来说很是一般,不过倒也算是一把难得的符器。”
“符器?那是什么?”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张昊旻被浩渺剑魂这么一说,不免也有些无奈,而就在他想要争辩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当时栾华成讲课的时候提到过这符器的事情。
“哦哦,我想起来了。”
这符器的内部都刻有某种符阵,在释放某种术法的时候,能使施术人更快凝结相应术法,甚至减少对心神的消耗。
先前这浩渺剑魂便就说过了,这剑的内部刻有某种法阵,所以它自然属于符器。
“往后有什么问题自己先在心里寻思寻思,别什么都张嘴就要问别人。”
“嘿,有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吗?”
“不然怎么跟你说?”
……
就在张昊旻与浩渺剑魂在心里互相争执的时候,高阁中传来了脚步声,不免引起了张昊旻的注意,毕竟先前他可是被人给刺了一剑。
随即张昊旻眼中的金光顿时一亮,他的脸上又恢复了方才的冷漠。
“垃圾。”
只见张昊旻竟随手将那把剑给扔了出去,简直与先前判若两人。
“哎,你怎么直接给扔了?这剑还不。”
浩渺剑魂的话还没有说完,它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量,吓得它赶忙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言语半句。
它在张昊旻的身上已经好几次感受到这种气息了,不过所幸每次所维持的时间都不长。
这时,天授帝扶着那位仙人从高阁上走了下来。
与此同时,天授帝的亲卫也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上来,但是都距离张昊旻很远,谁也不敢靠近张昊旻,毕竟这可是连圣境都奈何不来的存在。
“你们是谁?”
张昊旻的声音异常冰冷,但是透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
不过,那位仙人倒还好些,他毕竟境界摆在那儿,并没有那种臣服的感觉。
而天授帝却不一样了,他才不过是个归虚境的境界,在如此威严的气势面前,直接就架不住了,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我叫南戈,是大安国的天子。”
“俗尘天子有何资格见本君不跪?”
张昊旻这话才刚说出口,天授帝便感到一份不可抗拒的力量,直接跪倒在地上。
天授帝这么一跪,周围的拿去亲卫便也不敢再站着,于是皆都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地上,不敢有丝毫的悖逆之举。
“你又是何人?”
这一次,张昊旻则将目光看向了那位仙人。
随即,这仙人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仿佛在逼迫他向其臣服一样,不过虽然他此时身受重伤,但并不意味着没有抗衡的资本。
这仙人始终都没有跪下去,而是极为倔强的站着。
“你这是在藐视本君?”
仙人并没有回答张昊旻的问话,反而是反问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自称本君?”
要知道,本君这个称呼可不是谁都能叫的,哪怕是身为大安天子的天授帝,也不敢自称这个称呼,那可是大不敬之过。
这里面所提到的君,其意味着仙界中的仙君,地位极为崇高的存在。
纵观此时的仙界诸位仙尊,能有资格自称本君的人,恐怕也不出三个,所以张昊旻自称本君让仙人颇为不满。
“你这是在质疑本君吗?”
张昊旻的声音在这一刻,一下子提高了不少,饶是仙人的心头都不由得一震。
不过,哪怕是如此,这仙人也没有服软,依旧笔直的站在那儿,直勾勾的盯着张昊旻,说道。
“不错,我就是在质疑你。”
随着仙人的这一句话,张昊旻顿时勃然大怒,双目中的金光更加的耀眼。
一时间,天空中顿时乌云密布起来,狂风怒号,甚至隐隐中还透着一闪而过的电光。
“质疑本君者,剥除仙元。”
张昊旻这话一说,这仙人随即瞳孔猛地一缩。
因为他在这一刻,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体内为数不多的仙元,正在不受他所控制的往外流逝,仿佛真的要被剥除了一般。
这让他的心里极为恐惧,既然对方有能力剥除他的仙元,那就说明,对方完全达到了仙君的境界,甚至还要比仙君更加强大。
毕竟连仙界中那几位有资格称为仙君的存在,他们也无法剥除其他人的仙元。
而这能剥除仙元的,除了昨晚的那名偷袭之人外,也唯有现在这位可以,于是,他吓得赶忙求饶起来,说道。
“不,我不敢质疑,我愿意臣服。”
眼看着自己的仙元正在缓缓流逝,他的心里不免一下子慌了,若是仙元一旦被剥除,那他可就直接成为废人了。
所以,当务之急便是赶忙服软。
“跪下。”
听到张昊旻的话后,这位仙人干脆利落的跪在了地上。
此刻的他,心里简直后悔死了,他为什么要下界来受这个气?而且这个家伙到底是谁,为何实力会如此强大?
“你是谁?”
“小仙名叫杜安,是身仙宫建南仙尊的。”
“够了。”
张昊旻突如其来的一声喝止,吓了这杜安一哆嗦,不明白他哪里说错了不成。
其实,张昊旻这句够了并不是对他说的。
“你竟敢阻挡本君,该死。”
“小仙没有,小仙没有啊。”
杜安都已经快被他给吓哭了,这怎么好好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他可什么都没有干,又哪来什么阻挡的意思?
对于杜安的告饶,张昊旻显然是没有工夫搭理,因为此时他眼中的金光正呼暗呼明。
也不知这样持续了多久,最终他眼中的金光又变得萤弱起来。
张昊旻原本冷冰冰的脸上,一时间又重新容光焕发起来,笑着说道。
“哟,你就是那个从仙宫下来的仙人?”
在听到这句话后,杜安顿时一懵,因为听这语气很明显就不是一个人。
他的心里不免有些疑惑,难不成这个家伙是一体双魂?但是他又不能确定这事是真的,只得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你找我什么事?”
“我听那家伙说,你说逍遥死了?”
听到张昊旻的问话,杜安仿佛已经确认了答案,这确实不再是先前那位仙君。
因为按照那位仙君的地位,他是不可能自称“我”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家伙说话的语气中,完全没有一种上位者的感觉。
“逍遥?谁是逍遥?”
一边说着,杜安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
张昊旻看到这家伙竟然站起来了,不免有些焦急,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会站起来,于是急声问道。
“哎哎,你怎么还站起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站起来?”
在看到杜安如此肆无忌惮后,张昊旻双目中的金光随即一闪,张口说道。
“跪下。”
一时间,周围的天地元气缓缓汇聚起来,附着在杜安的身上,试图将他给强行压制下去,迫使他跪在地上。
但是他毕竟是仙人,这天地元气可以压制住刘常风他们,可压制不住他。
只见他一抖身子,原本想要压制他的天地元气,顿时散乱开来,缓缓消失不见踪迹。
“这点本事,你恐怕还不够让我跪下。”
看到如此牛气哄哄的杜安,张昊旻一时间还真没有办法,于是直接抬手便是一剑。
一道金色的剑气直接冲着杜安的双脚斩去,再加上双方之间的距离又极近,想要躲闪似乎还是很困难的事情。
不过,这可不代表杜安就没有办法应对了。
其实他应对的方法也很简单,张昊旻也很是熟悉,就是当初逍遥教他的那个元气罩。
一层厚厚的元气罩瞬间出现在了剑气的前面,金色的剑气并没有再如同以往那般所向睥睨,而是直接被元气罩给挡了下来。
在杜安一旁跪着的天授帝,顿时松了一口气。
若不是杜安将这金色剑气给挡了下来,恐怕这一剑在削掉杜安脚的同时,也能将他给直接削成两截,毕竟他也在这金色剑气的攻击范围之内。
“你这剑不错,应该是一位实力强大的仙人所炼铸的。”
杜安一眼便看出了张昊旻手里的剑,其正是所谓的仙剑心驭剑,而且还是已经诞生剑魂,从而仙解之后的心驭剑。
同时,那缕残魂所设在张昊旻身上的藏息术,也阻挡不了他的窥探。
张昊旻此时除了上丹田中被逍遥设下了秘法之外,其他的根本就是一览无余,自然其自身的境界也很是清楚。
“既然知道我这剑不错,那赶紧乖乖的听话,我问你什么,你好好的回答。”
对于张昊旻的无礼要求,杜安不免翻了个白眼,没有二话,直接取出一把心驭剑来。
杜安轻轻的举起手中的心驭剑看着张昊旻,不屑的问道。
“那现在呢?”
现在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有些汗颜,对方是仙宫下来的仙人,手里也有心驭剑,那他在对方面前完全不占据丝毫的优势。
而就在张昊旻想不出办法的时候,浩渺剑魂说道。
“不用怕他,他现在仙元受损严重,根本就没有能力还击。”
“你确定?”
张昊旻的心里不免直发毛,虽然他并不清楚仙元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万事没有绝对,一旦对方攻击的话,他可没有本事挡下。
浩渺剑魂显然对此非常有信心,就在它准备确定的时候,杜安的心驭剑突然仙解了。
一时间,浩渺剑魂被惊骇的说不出话来,它全然没有料到这家伙竟然会这么拼命,在仙元受损如此严重的情况下,竟然还敢仙解心驭剑。
“这下我也不太确定了。”
张昊旻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杜安说道。
“这有话好好说,你怎么还突然仙解了呢?”
“哦?先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怎么,不再让我跪了?”
“嘿嘿,我也就是想跟你打听个事而已,犯不着多此一举。”
杜若却并不这样认为,他之所以要冒着仙元再次受创的风险,也要与张昊旻一战,就是担心张昊旻体内的那个“仙君”。
这位“仙君”可是一位能剥除仙元的存在,虽然不知道他的来历,但是仅凭如此,便是仙界所有仙人的大敌。
倘若让其成了气候,到时恐怕便会无人能降服住他,甚至他还可以轻易杀死所有仙人。
对于这样一位来历不明的“仙君”,又赶在如今这个堕仙出世的时候,仙界不能再冒如此风险。
一旦对方选择与堕仙合作,到时仙界恐怕将会彻底不复存在。
至于先前张昊旻问他逍遥一事,虽然他不知道逍遥是谁,不过根据对方的说辞,很有可能那位被堕仙斩杀的仙人便就是他所说的逍遥。
于是,他直接举剑朝张昊旻挥去,并高呼道。
“不用打听了,我现在就送你去与他团聚。”
张昊旻根本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动手,一时间不知道该要如何抵挡,毕竟他的元气罩可只有巴掌大小,完全不可能挡下对方这一击。
浩渺剑魂此时简直急的团团转,赶忙提醒到张昊旻。
“快,快用剑气。”
所幸提醒的及时,张昊旻反手一剑朝着杜安劈去,正巧与杜安的剑气撞到了一起。
猛然间,两道金色剑气所产生的元气瞬间炸开,一时间将附近的一切全部冲飞出去,就连这望天苑的高阁都被冲塌了。
除了张昊旻与杜安以外,在场的所有人中,要数天授帝最为凄惨,由于距离最近的缘故,他直接被这股元气给冲飞进了废墟当中。
看到这一幕,吓得周围的亲卫们赶忙飞身前去营救。
至于被张昊旻给定在原地的刘常风与黄粱二人,则什么事情也没有,因为被将他们定在原地的天地元气所保护着,所以完全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张昊旻也是没有想到,这一下竟然会产生这么大的冲击,一时间也被顶飞出去。
不过他还好,在眼瞅着即将撞到院墙上的时候,他及时用元气罩帮自己给挡了一下,并没有因此摔在地上。
“呼,这该怎么打?”
“小心后面。”
突然,浩渺剑魂急忙提醒到张昊旻,但是显然为时已晚。
只见一把剑狠狠地刺进了他胸膛之中,正是那杜安所用的那把仙解后的心驭剑。
张昊旻低头看着从胸膛刺出的剑尖,咬牙忍着剧痛,在心里暗道。
“卧槽,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随后,杜安拔出了手中的剑,张昊旻也一动不动的倒在了血泊里。
虽说给了张昊旻“致命一击”,但是杜安此时也不好受,他毕竟有伤在身,如此进攻对仙元受损的他来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噗。”
一口金血吐了出来,杜安总算是感觉好受些,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伤势已经更加严重了。
看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张昊旻,杜安踉跄着步子往回走着。
而被定在原地的刘常风与黄粱二人,则在不停的冲他“唔唔”大喊着,奈何嘴巴张不开的缘故,没有人能听清他们在喊些什么。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天威浩荡
张昊旻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两眼空洞无神的看着天上不断翻滚的阴云。
在这一刻,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非常的奇妙。
他胸前被刺穿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同时被治愈的还有那股钻心的刺痛,以至于让他有种仿佛得到解脱的感觉。
这种感觉虽然让他很舒服,但是他却又非常的厌恶。
因为这是一种弥留之际的回光返照,就好像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刹那,整个人突然变得清醒起来,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了。
也正是因此,眼前的这个世界变得格外清晰,各种事物的色彩比以往何时都要更加浓郁,而他似乎也从未如此仔细的观察过这个世界。
树上,那轮廓成锯齿状的叶子,那堆积着褶皱的树皮。
围墙的瓦下,在那红墙的尽头,在那只露出半个巴掌大的瓦檐下,竟藏身着绿油油的苔藓,以及被瓦檐所庇护的小小蛛网。
与此同时,原本嘈杂的纷乱也被隔离,仿佛耳朵里被装上一个犹如滤网的塞子。
那些让人脑袋乱哄哄的声音,终于不再是一股脑的冲进他的耳朵里,变得可以被分辨,并且也愈发的美妙起来。
呼啸而过的风声,树叶晃动的沙沙声。
当然这声音里也有不美妙的存在,像是那些亲卫们慌乱的呼喊声,与手忙脚乱的在高阁的废墟上翻动声,以及那两个张不开嘴的家伙唔唔声。
尽管这样的感觉十分微妙,让人也很是惬意,但是却始终透着股难以言说的孤独。
这种孤独并不是一个人深居,早已熟稔、习惯的感觉,而是一种在众人狂欢过后,诺大的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他身上的伤口愈合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已经彻底痊愈了。
只是,随着伤口的痊愈,张昊旻在悄然间发生了变化,他眼中的金光突然更加强烈起来。
“跪下。”
从张昊旻的口中轻轻的念出两个字,却犹如天威一般,根本不容置疑。
一时间,正在往回走的杜安,在听到这两个字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工夫,便已经被周围的天地元气给摁在了地上。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刚刚把天授帝从废墟中给找出来的亲卫们,顿时惊呆了。
他们本以为张昊旻这个恐怖的大魔头已经被仙人给杀了,结果没想到,对方根本就没有死,甚至一上来直接就让仙人给跪了。
至于刘常风与黄粱二人,他们在听到张昊旻的声音后,一下子老实的不再支吾。
先前刘常风毕竟曾“杀”过张昊旻一次,而黄粱又是唯一的目击证人,所以他们俩知道张昊旻身上的诡异,刚刚便是在疯狂提醒仙人。
不过,如今张昊旻已然再次“诈尸”,他们说什么都没用了。
一直躺在地上的张昊旻,双脚不动,直接从地上立了起来,简直如同变戏法的一般。
由于杜安是往回走时被摁下的,所以他是背向着张昊旻,自然看不到这所有的一切,不过对于有能力将他摁在这儿的人,他心里也清楚会是谁。
一时间,他额头上的冷汗都被吓出来了,毕竟这可是一位能剥除仙元的“仙君”。
此时的张昊旻双目绽放出极为耀眼的金光,凭空什么也不借助的漂浮起来,缓缓漂浮到杜安的眼前,落在了地上。
只是,他并没有先搭理杜安,而是看向那群还由于惊讶而自行定在原地的亲卫们。
“蝼蚁尚且知道偷生,而汝等却不以为然,难道。”
张昊旻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混乱的亲卫们,顿时整整齐齐的跪在了地上。
在看到他们如此乖巧的表现后,张昊旻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看向被老老实实摁在地上的杜安,说道。
“你方才是何居心?”
“小仙,小仙。”
杜安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释,可是说了半天除了小仙二字之外,半个字都没有解释出来,也根本想不出该要如何解释。
面对可以轻易杀死他的张昊旻,他心中畏惧到了极点,脸色更是苍白一片。
“你可知道,你对本君出手意味着什么吗?”
“求仙君饶过小仙这一次吧。”
一时间,杜安简直是声泪俱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就差把自己给哭成一个泪人了。
“仙君,您就饶过小仙吧,小仙都是让猪油给蒙了心窍,一时糊涂才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您就饶恕小仙这一回吧。”
张昊旻看到这家伙如此涕泗横流的样子,心中不免对其极为嫌弃,赶忙离他躲远几步,生怕这家伙再把鼻涕摸到他的身上。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在看到一种情况后,一时间全都呆若木鸡,堂堂一位从仙宫下来的仙人,竟然哭成这般模样,这可真是叫人大跌眼眶。
“剑来。”
张昊旻对着杜安一伸手,单单只说了二字,杜安手中的那把心驭剑便跑到了他的手中。
对于他这一手,旁人还并没有感到多么惊骇,但是这对于杜安来说,简直就犹如天塌下来一般,被震惊的一时间都忘记求饶了。
心驭剑可是仙剑,更何况他这把剑中还有剑魂的存在,除了身为剑主的他之外,根本就不应该有人能号令的了这心驭剑的,更何况还是一把仙解之后的心驭剑。
这其中的意味又怎么不令杜安感到惊讶呢?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不可能的事情还有很多,对于张昊旻来说,这还只是个开始而已。
“这剑的材质不是很好,不过归在养护,倒还算是不错。”
就在杜安还没有听明白张昊旻的意思时,张昊旻的手在剑上轻轻一划,杜安直接一口金血便吐了出来,整个人顿时虚弱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因为在这一刻,他与那心驭剑的联系被人给硬生生的切断了。
也就是说,他已经不再是这把心驭剑的主人,两者签订的血契已经不存在了。
“你。”
杜安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张昊旻,他的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畏惧、愤恨、疑惑同时涌上心头,当然更多的还有那无尽的懊悔,因为这次下界,他失去了一部分仙元深受重伤,如今更是被夺走了心驭剑。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家伙,随时都有可能剥除他的仙元,将其重新打回一个普通的人。
云端高高在上的日子享受惯了,又有几人能再次接受成为蝼蚁?
“本君如何?”
由于血契被强行切断,这把心驭剑也从仙解的状态下变回原来的模样。
张昊旻并没有再看这把心驭剑,而是直接将它丢进了子母扳指中,毕竟这把心驭剑还远远入不了他的法眼。
杜安此时新伤加旧伤,整个人虚弱不堪的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喃喃说道。
“没,小仙什么意思也没有。”
“用这剑换你一条命,难道你不愿意?”
“愿意,小仙愿意,谢仙君宽恕小仙的罪过。”
虽然杜安的心里显得很是肉疼,但是比起自己的命来说,这心驭剑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还可以再炼一把。
“既然你愿意,那就好。”
张昊旻很是满意的笑了起来,顺手想要捋一把胡须,但是他此时的下巴上,根本就没有能让他捋的胡须,一时间不免有些尴尬。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上的阴云开始变得愈加浓烈起来,一条条银白色的长龙更是纵横其中,掀起滚滚雷鸣。
天威在渐渐变得浓郁起来,仿佛在凝聚着一股极为可怕的力量。
“你又想来阻挠本君?”
张昊旻眼中的金光一时间炸亮,犹如黑夜里两颗明亮的星辰。
他就这么笔直的站在地上,抬头仰望着天上还在不断堆积的阴云,毫不退让的怒斥着。
但是这天威却并没有理会他半分,似乎打定主意要降下天罚,来杀死悖逆天道的存在,其中的雷电也变得愈加的强烈起来。
张昊旻在看到如此情况后,不免恶狠狠的剑指上天,说道。
“哼,这笔账本君给你记上了,总有一天会向你讨要回来的。”
随即,张昊旻双眸中的金光瞬间黯淡下去,显然那位“仙君”又再一次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天上那股不断积蓄的天罚也在失去目标后,伴着厚重的阴云开始缓缓退散,直至天空又恢复了天朗气清的模样。
“哟呵,你这家伙怎么直接趴在地上了?”
伴随着双眸中金光的黯淡,张昊旻也随即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只见他在打量了周围一圈之后,看到了犹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杜安。
先前这家伙可是狠狠地从背后刺了他一剑,那一剑的痛他可是记得极为清楚,如今再回想起来,还觉得一阵揪心的痛。
“你,你。”
“你什么你?你可别想趁机讹我,我是一枚永恒石都不会给你的。”
杜安气得简直骂娘的心都有了,他怎么就这么倒霉,碰上了这么一个怪胎。
“你把剑还给我。”
“剑?什么剑?我什么时候拿你的剑了?”
“怀安剑,就在你的子母戒中。”
在听到杜安的话后,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感到很是可疑,于是赶忙查看了一下子母扳指,里面果真有一把他不知道何时放进去的剑。
不过张昊旻的眼珠子一转,便打起鬼主意来,假装没找到的样子,疑惑的说道。
“没有啊,我的子母戒中怎么可能会有你的剑呢。”
“没有?这不可能,我明明看着你将他给放进去的,怎么可能会没有?”
张昊旻略显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确实没有找到那把所谓的怀安剑。
其实他在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毕竟这家伙刚刚可是刺了他一剑,若不是他如今的身体天赋异禀,说不定就已经死翘翘了。
所以,这剑就当做是赔偿金,他也就暂且原谅这家伙的过失了。
而且这东西可是在他的子母扳指中,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别想查看他的子母扳指里到底有没有这剑,就更不用说从中取出来了。
从这把剑进入到他子母扳指的那一刻起,这剑就已经属于他的私人物品了。
“那,那。”
杜安瞧着张昊旻那逼真的模样,还以为他真没有在子母扳指内找到那把怀安剑,心里一时间心急如焚。
这怀安剑他可是足足炼铸了十余年的时间,更是倾尽了大量的时间与心血进行养护,才有了现如今的模样,甚至他都还没用过几次。
虽然先前那位“仙君”说的没错,这剑的材质确实不好。
但是他作为仙界的一名小仙来说,他能炼铸一把属于自己的心驭剑,这已经是件极为难得的事情了。
要知道,在仙界可不是每位仙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心驭剑的。
所以这把怀安剑对于他来说很是重要,但凡是能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想要把这剑从张昊旻的手里给要回去的。
“那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子母石物件?”
张昊旻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却早已经放声大笑起来。
一时间,他都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自己的演技,这简直就是小金人的水准,骗的这家伙一个楞一个楞的,简直好生暗爽。
不过,这工夫还要做足,戏还要演全。
于是他在听到杜安的话后,佯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赶忙从领口将里面的子母石坠给掏了出来,对着杜安说道。
“哦,我差点就给忘了,我这儿还有一个子母石坠。”
“那你快找找你的子母石坠中有没有。”
张昊旻的话再次给了杜安一定的希望,只见他满怀期待的向张昊旻看去,在心中祈祷着怀安剑就在那子母石坠中。
只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里面也没有啊,你确定你那把剑在我身上?”
杜安被张昊旻这么一问,一时间他也有些不太确定起来,毕竟按照“仙君”的实力,这剑没准真让他给藏到了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
仔细一想,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毕竟这心驭剑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哪怕是仙君的层次,也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而对于藏身在张昊旻体内的这位“仙君”,他总不能一直都待在张昊旻的身体内吧,总得为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如此想来,恐怕这怀安剑还真有可能不在张昊旻的身上。
“也没有啊。”
杜安眼中的希望之光一下子熄灭了,面如死灰般趴在地上不再言语。
张昊旻在看到他这副颓废的样子后,心里简直开心极了,这可真是报应不爽,于是走到他的身前,蹲下身子,安慰道。
“行了,你那剑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反正你还可以再炼一个不是。”
“呵。”
“我问你个事儿,逍遥你确定他已经死了?”
对于张昊旻的这个问题,杜安抬头看了他一眼,反而扭过头去不再言语。
“啧啧,瞧你这一副小媳妇被人糟蹋了的样子,怎么?我差点被你给杀了,我还没委屈,你却反倒还委屈上了。”
杜安依旧没有说话,他可不是委屈,而是在心里揣测那怀安剑会被放到什么地方。
只要能确定此时怀安剑的所在,那么他该死心的死心,该想办法的想办法,总比此时全然不知所措的强。
“你不说话,难道就不怕我一剑杀了你?”
张昊旻一说这话,杜安不免赶忙抬起头来看向他。
毕竟现在他身受重伤,再加上心驭剑被夺,便也失去了再威胁张昊旻的能力,若是张昊旻真的要杀他的话,恐怕会非常棘手。
不过棘手归棘手,却也不代表他对此事全然没有办法。
在他的子母戒中还有三两张符纸,其中便有一张是遁术,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劲,他完全可以选择逃之夭夭,等他养好了伤便直接逃回到仙界去。
至于找张昊旻复仇,他可不敢有这份心思,弄不好又把那“仙君”给惹出来,再给他一顿收拾,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现在的你还杀不死我。”
张昊旻饶有兴致的看向杜安,不由得笑了起来,反问道。
“那你说,什么时候的我能杀死你?”
杜安眼珠子一转,最终还是没有说“仙君”的事情,万一再给引出来那可就不好了。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反正现在的你还杀不死我。”
“哦?你确定?”
张昊旻在听到他的话后,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一张符纸,在杜安的眼前晃了晃,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眼神中透着一股狡黠。
杜安起先并没有看清楚这符纸是什么,所以还是很是不屑一顾的样子。
但是当他看清楚这张符纸之后,整个人都不由得被吓傻了,张昊旻只要凭借这张符纸,那他完全可以当场就将他给斩杀。
“困仙符?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嘿,瞧你这话说的,小爷我连心驭剑都能有,难不成还能弄不到一张困仙符?”
听张昊旻这么一说,杜安觉得他说的倒也是那么回事,毕竟这心驭剑可远比一张困仙符贵重多了。
不过,他突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问题,于是瞪大了眼睛看向张昊旻,喃喃的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四十四章 靠山
这无论是心驭剑,还是困仙符,那可都不是一个小小的神驰境所能接触的东西。
不过,这困仙符倒还好说,走点逆天的狗屎运气没准还真能得到一张,可是这心驭剑可不是单靠运气那么简单的了。
早年间,器仙宫可是专门统计过,从仙界流落到凡尘的心驭剑,一共也不过是屈指可数的存在,而且还皆都没有剑魂。
那这家伙手中的这把可以仙解的心驭剑,又是怎么来的?
总不会是那位被堕仙杀死的仙人给他的吧。
可若真是那位仙人给他的,那为什么他不自己留着用呢?毕竟他的手里也没有心驭剑,为何还要将如此厉害的仙剑拱手送人?
这若是送给另一位仙人,那也就罢了,偏偏送给了一个境界只有神驰境的家伙。
昨晚那场对付堕仙的打斗,若是那位拥有一把心驭剑的话,那完全不用担心对方喋血剑的威力,甚至反杀对方三人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既然要如此忍痛割爱,那就说明这家伙的身份不简单,甚至连仙人都要仰仗他。
如此看来,恐怕那位被杀死的仙人也不一定就是他的朋友,往大胆里猜,甚至都有可能是有人专门派来保护这家伙的。
再加上这家伙的体内又有一位“仙君”的存在,其身份不免叫人惶恐不安。
结合他所知道的这一切,杜安不禁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对方的背景远超他的想象,恐怕就算是在仙界中都是庞然大物的存在。
于是,杜安赶忙惶恐的对张昊旻说道。
“您说的那位,小仙我也没有亲眼看到他被那群狗东西给杀死。”
对于杜安这家伙一反常态的表现,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有些疑惑,这怎么说着说着还突然用上敬称“您”了。
不过,如今还是打听逍遥的下落重要,至于其他的等过儿再问也不迟。
“既然你没有亲眼看到逍遥死,那你怎么说他已经被那群狗东西给杀了?”
“这是,这是因为一旦见面唯有一死方休。”
“一死方休?”
张昊旻虽然知道仙人们对堕仙极为的仇视,但他还真不知道双方之间,已经达到了一死方休的程度,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没错,因为遵从天道的意愿,凡是仙界中人,一旦见到堕仙,皆要必杀之。”
“那你又怎么断定逍遥已经被狗东西给杀害了?”
“因为他们还有一个活着。”
张昊旻的心里随即咯噔一声,若是双方的关系真到了一死方休的程度的话,那逍遥断不可能会再留下一个活口的。
如此说来,逍遥有两种可能,一种真的被杀死了,另一种则是完全失去了意识。
现在问题的关键,便是当时那最后一位堕仙正在干什么,若是他在准备攻击,那就说明逍遥还没有死,若是他已经完全停止攻击了,那可就坏了。
于是,张昊旻心里不免有些慌乱,赶忙问道。
“那你在遇到那狗东西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不是我遇到的他,而是他主动找上的我。”
“他主动找上你?”
“对啊。”
听到这话,张昊旻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这最后一名堕仙若是还有闲心找上别人,那岂不是说明他已经彻底结束了与逍遥的战斗,所以他才会有精力去找别人。
但是,这其中也不排除一种可能。
那就是逍遥突然跑了,在失去目标之后,这位堕仙便到处寻找起来,于是便遇到了这个家伙,由于双方之间激烈的矛盾,于是便打起来了。
突然,张昊旻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好像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若是放在平时,逍遥遇到了堕仙或者傀魔之类的存在,他定然会与对方血战到底。
但是那天他在梦天阁的时候,那个神秘的鬼面人可是出现了。
按照他对逍遥的了解,若是逍遥在感受到他遇到了危险的时候,逍遥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前来救他,在这一点上,他对逍遥有着绝对的自信。
只是这其中还有一个问题,当时的他已经完全昏迷了,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只听见那缕残魂让他赶紧逃跑,除此之外,他再没有见到其他人。
那也就是说,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内,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了鬼面人与逍遥一同离开不见了,只留下那最后一位堕仙。
可是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他根本无从得知。
他心里的那一缕残魂,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他离开梦天阁之后,便再也没有说过话,不然,他倒是还可以跟那一缕残魂打听打听。
想到这儿,张昊旻赶忙在心里叫着浩渺剑魂。
“浩渺,你帮我看看,我身体里有没有一缕仙人的残魂?”
“仙人的残魂?那不会就是仙君吧。”
“仙君?什么仙君?”
“没什么,我帮你看看哈。”
浩渺剑魂可不敢说那位“仙君”的事情,毕竟这位大能若是真的就在张昊旻的体内,万一让他听到了自己说的话,弄不好一个不如意,再将它给折了。
于是,它小心翼翼的在张昊旻的体内仔细的搜找起来。
而杜安在看到张昊旻迟迟不说话后,心里不免有些不安,便战战兢兢的问道。
“您没有事了吧。”
“你先一等,怎么这么猴急,难不成你还要赶着去投胎?”
在大体估摸了一下张昊旻的身份后,杜安不由得变得老实起来。
哪怕是被张昊旻这么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他也只是默默地白挨着,乖乖的闭上嘴不再言语,生怕再重装了张昊旻。
至于浩渺剑魂,它在张昊旻的身体内,除了上丹田之外,全部都转了一圈。
由于张昊旻的上丹田中有逍遥所设下的结界,作为一道剑魂的它,还是没有能力破解进入其中的,只得无奈的回答道。
“你这上丹田内有结界,我进不去,除此之外都没有发现。”
“那就算了。”
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张昊旻在心里不免一阵嘀咕,难不成那缕残魂也在他的上丹田中?
可是这不应该啊,张昊旻记得当初这缕残魂曾经对他说过,在他的上丹田中有人设下了一道结界,他也是进不去的。
看来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找到逍遥,才能解开这一切疑惑。
既然这本以为的捷径被堵上了,那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只得相信逍遥。
若是第一种,按理说应该能发现逍遥的尸体,毕竟天上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肯定建安城中的各方势力都在盯着。
而他先前问过黄粱,黄粱说他也没有找到逍遥的尸体,那就说明逍遥极有可能还活着。
若是他还活着的话,那就很有可能会是第二种情况,逍遥此时与鬼面人在一起。
到现在鬼面人都没有出现,那就说明逍遥还并没有什么危险,而且依照鬼面人的脾气来看,恐怕他也不会打算要杀死逍遥。
毕竟当初他们两人可是玩猫捉老鼠玩了半个月的时间。
不过,一想到这鬼面人,张昊旻的心里便不免变得格外沉重起来。
这个家伙简直神神秘秘的,而且脸上始终都带着一个面具,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何身份。
而且,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像是跟他有仇一般,从他一来到这个世界,这家伙便盯上了他,甚至还企图对他使用搜魂术。
说起这搜魂术,张昊旻也不知道在他昏迷之后,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得逞。
不过,这些目前都不重要,反正他现在不仅没有什么事,甚至还比以前更厉害了。
他最好奇的还是这鬼面人的身份,从他一来到这个世界后便盯上了他,甚至还要施展搜魂术,这一切都显得很是可疑。
难不成这鬼面人是这个世界的守护人?
毕竟他才刚到这个世界,一共也没有见过几个人,除了突然闯入这个世界的原因外,他又上哪儿能招惹到仙人境界的麻烦?
而且,这个鬼面人为何又会如此执意的对他使用搜魂术?那肯定是想要知道他对这个世界有没有危险,顺便也打探一下他以前世界的样子。
只是这其中还有一些地方有些说不通。
这鬼面人第一次对他使用搜魂术的时候,说的理由是,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帮助他。
第二次对他使用搜魂术的时候,又说这是为了帮他完成与一个姑娘一生一世的夙愿。
这两次的前后变化,让张昊旻根本就理不出一个头绪,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捞起了两条鱼,又该如何猜出这大海中有多少条鱼呢?
实在想不清楚,张昊旻所幸就不在想了,等到他证道成仙的那一天,他一定要将那鬼面人给抓住,然后一顿小皮鞭伺候,逼问出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不过,依照他现在的分析来看,逍遥多半没有什么危险。
所以张昊旻便将主意又打到了杜安的身上,毕竟这其中还有很多蹊跷的地方。
“你为什么会从仙界跑下来?”
杜安一时间也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于是在心里暗自揣度起来,到底是张昊旻身后的背景大,还是建南仙尊大?
建南仙尊在仙界的地位可是不小,所以他也拿不定主意,便只好小心翼翼的问道。
“嘿嘿,小仙冒昧的问您一句,您背靠着仙界的哪一位仙尊?”
“知道冒昧那你还问。”
张昊旻想都没想,直接没好气的就给他噎了回去。
不过,他这才刚说完,不免一下子明白过来,难怪这家伙突然变得这么老实,原来是把他误认为是某位仙界大佬的关系。
“小仙该死,小仙多嘴了。”
杜安被张昊旻这么一训,顿时吓得赶忙致歉。
在他看来,张昊旻会如此训斥他,那是因为张昊旻背后的关系极大,不是他这么一个小仙所能打听的,所以才会责怪他冒昧。
可是他在没有确定张昊旻背后的关系,与建南仙尊孰高孰低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说他是因为什么事所以下界的,毕竟建南仙尊的地位可是摆在那儿的。
“那你为什么会从仙界跑下来?”
“这个。”
看到这家伙如此支支吾吾的,张昊旻的心里不由得有些疑惑。
这家伙都已经将他误认为仙界某位大能的关系了,却还是依旧不肯说,那恐怕让他所顾虑的那位地位也不低。
张昊旻心思一动,嘴上不禁咧开一丝坏笑,然后悠悠的说道。
“你不是想知道小爷我背后站着谁嘛,我倒是可以跟你透漏那么一点,但是你的嘴巴可要严实些,不然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小仙保证不会说出去。”
“那你附耳过来。”
杜安不免心中一紧,尽管心里还有些感到害怕,但还是侧耳贴了上去。
“天外天。”
在听到这三个字后,杜安的心态直接就炸裂了。
那天外天可是仙界中无上的存在,堪称仙人们的圣地,纵使是建南仙尊那号人物,在天外天的那位面前,也要卑躬屈膝。
张昊旻在看到杜安这个呆若木鸡的模样后,心里很是满意,甚至不由得暗笑起来。
先前逍遥可是跟他讲过的,这天外天在仙界中,便犹如这皇宫在凡间中一般,其地位权势相当之大,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万仙之首。
所以张昊旻才会把那白胡子老头给搬出来,以图借用他的名号来镇住这个家伙。
“喂,你怎么还直接被吓傻了?”
杜安被张昊旻这么一叫,这才从万分惶恐中反应过来。
不过在他反应过来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从趴着变成了跪着,并且压低了声音不停的说道。
“小仙什么也没听见,小仙什么也没听见……”
“嘿,你这怎么还念上咒了?”
张昊旻也是没有想到,这家伙的反应竟然会如此强烈,完全远超他内心的预计。
“小仙可是什么也没有听见啊。”
“好了好了,知道你什么也没有听见,别在这儿重复了,噪人。”
听到张昊旻这么一说,杜安赶忙乖乖的将嘴给闭上,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不要说言语了,更是连个声音都不敢发。
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有些纳闷,那白胡子老头竟然这么厉害,单是个地名便能把这家伙给吓的如此老实,难怪逍遥一直不说那老头叫什么名字呢。
“好了,你现在能说你下来是因为什么了吧。”
“小仙此次下界,是受建南仙尊所托,前来帮助大安天子的。”
“帮助大安天子?”
张昊旻听到杜安的话后,不免疑惑的向跪在废墟上的天授帝看了一眼,然后问道。
“那老头托你帮助他什么?”
“仙尊他并没有具体说帮什么,只是让小仙下界后听他的安排便是。”
张昊旻敢称呼建南仙尊为老头,杜安可不敢,他只不过是仙界一名小小的下级仙人,无依无靠的,又哪敢说建南仙尊的坏话。
“听他的安排,那他都给你安排了什么?”
“他说他收到了密报,昨晚会有三个狗东西到建安城,要我到时候等到。”
“等到什么?”
张昊旻似乎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时间不免语调都变得高了起来。
“等到那位仙人被杀死之后再动手。”
杜安在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意识到了张昊旻的情绪不对劲,一时间脑袋都快拄到地上了,吓得身体都在发抖。
毕竟他如今已经知道了张昊旻背后的那位是何等身份,那可是天外天的那位。
他若是此时惹恼了张昊旻,那便也就等于得罪了那位,纵使再给他三条小命,那也根本不够他死的。
张昊旻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牙关咬得死死的,怒目看向天授帝。
按照杜安的话想来,这天授帝恐怕是处心积虑的打算害死逍遥,甚至在还有一位仙人的情况下,要他冷眼旁观看逍遥被堕仙杀死后再动手。
如此想来,恐怕那三个堕仙昨夜会来到建安城也是大有文章。
张昊旻按照这个思路一想,从昨晚晚宴一直到今早他被人给追杀,似乎这一切都是这位天授帝所布下的局。
那些金甲卫为什么会穿上夜行衣,想必也是经过这位天授帝的安排吧。
张昊旻缓缓站起身来,怒目圆睁,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跪在高阁废墟上的天授帝,并且缓步向其走去。
就在这时,浩渺剑魂突然提醒到张昊旻。
“小心,你身后那棵树的后面藏着一个人。”
张昊旻随即回身看浩渺剑魂所说的那棵树看去,由于那树很是宽大,藏在后面一两个人并不能被轻易看见。
不过,张昊旻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任何的举动,更没有说什么。
他转过身来,依旧继续朝着天授帝走去,他今天就要好好的问上一问,这昨晚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家伙又为什么想要害死他俩。
而就在张昊旻踏上高阁前第一层台阶的时候,那一直躲在大树后面的人终于忍不住了。
只见寒光一闪,一道黑影飞扑而来。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四十五章 麻烦
此人身手极为矫健,腾跃三五步,便已近到张昊旻的身后。
随即,一跃而起,犹如饿虎扑食一般直扑张昊旻,手中的寒光更是一闪而过,一时间映出银光一片,让人心中不由胆寒。
只是可惜,这人所料想的必杀一击却落空了,毕竟张昊旻早已有所防备。
在浩渺剑魂提醒到他之后,他便已经悄悄的做好了应对偷袭的准备,之所以还是选择拾级而上,也正是为了给对方营造出一个出手的机会。
果不其然,他才不过是踏上一级台阶而已,对方就忍不住出手了。
于是,张昊旻在俯身避开这一击后,果断的选择了浩渺剑法第三式——俯身斩燕。
只见他旋踝、扭胯、转肩,三者一气呵成,当即反身一剑挥出,虽未曾使用剑气,但是仅凭仙解后浩渺剑自身的威力,这一剑便也不是对方能轻易接下的。
不过,张昊旻还是有所低估对方的实力。
更为准确的说,张昊旻是低估了修行之人搏杀的方式,他把这一切都想的太过简单了。
其实这也不怪他,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便也没有跟人真正的厮杀一场,宗门大比上又有百般的规则限定,自然也不会生死博弈。
至于他这一路上遇到的幕卫或者圣境,他们大部分都被其实力给吓破胆了,根本不敢与其抱有必死的决心较量一番。
就算是极个别如同老马一般的存在,也最终死在小觑了张昊旻的实力后,被其斩杀。
所以,这给他营造出一种错觉,双方之间的对战只需要用剑气对轰就可以了。
在张昊旻一剑挥出之前,对方似乎就早有准备,身影突然消失不见,转而出现在他的背身之处,寒光再次悄然划下,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张昊旻急忙应对,所幸元气罩抢先一步凝成,替他挡下了这划向他脖子的一击。
但是很显然,对方的手段可不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木术,藤绕。”
突然,从台阶上冲出数道藤蔓,瞬间便将摔落到台阶上的张昊旻给缠绕起来,才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便将他给团团包成了一个大粽子。
由于手脚都被捆绑的缘故,此时的他根本就无法再挥剑。
而在失去了浩渺剑的威慑之后,张昊旻便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全然没有了方法。
不过,对方的目的显然不是想要抓住他,而是想要直接将他给杀死。
“土术,土棺。”
随即在张昊旻的四周升起一道道土墙,犹如盒子一般,直接将张昊旻给关了起来。
上下左右全都被这土墙给封锁后,以至于张昊旻的眼前一片漆黑,仿佛真的让人给关到了棺材里一般,心中莫名的涌现一丝惶恐。
“土术,掩埋。”
由于张昊旻此时就被关在这个土棺之中,四周又皆都是泥土。
所以在这个土行术法释放之后,一时间,他周围的所有土墙都全部向内坍塌,显然这是要将他给活埋在这土棺之内。
因为土墙的坍塌,被困在其中的张昊旻全身上下尽被泥土包裹着。
当然,这还并不是最要命的,随着土墙将他掩埋其中,周围的空气完全消失了,强烈的窒息感让张昊旻非常难受。
“我现在该怎么办?”
张昊旻赶忙在心中求助起浩渺剑魂来,毕竟术法可是他的弱项,他根本就不了解。
而在这一刻,他也彻底明白了,当初栾华成为什么会说,归虚境是所有境界当中最大的一个分水岭,前后的差距就如同天地之别。
毕竟,这可不只是因为能不能御剑飞行那么简单的事情。
一旦迈入归虚境,便也就相当于踏入到了术法这个广阔的领域,而这才是其最重要的。
“你不是有黄金瞳嘛,直接命令天地元气消散不就行了。”
“这还能直接命令?”
张昊旻虽然心中很是疑惑,但是现在可不是请教为什么的时候。
然而,对方的手段还并没有到此结束,很显然,对方对于将张昊旻给活活憋死的死法,还并不是很满足,似乎想要看到极为血腥的一幕。
“金术,百孔。”
随即,包裹住张昊旻的泥土中顿时涌现出密密麻麻的金属尖刺,似乎下一秒便会将张昊旻给活活扎成马蜂窝。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昊旻及时大喊出。
“元气散。”
只见张昊旻的眼中,金光一闪而过,尽管很快便恢复了萤弱的光亮,但显然发生了什么。
最先开始消散的便是缠绕在张昊旻身体上的藤蔓,紧接着,便是有些已经扎进他体内的,那些密密麻麻的金属尖刺。
而随着将其困在其中的泥土也随之消散后,眼瞅着就快窒息而亡的张昊旻,忍不住大口的呼吸着扑面而来的新鲜空气。
可是,尽管术法消散了,但是对方却并没有跟着也一并消散。
在经过极为短暂的错愕之后,反应过来的对方直接手起刀落,一阵寒光再次袭向张昊旻。
由于张昊旻此时刚刚转危为安,脑袋还有些缺氧,根本就无力躲闪,仓皇之下,只得抬起胳膊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击。
随即,一股剧痛瞬间袭上了张昊旻的心头,让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过这份剧痛倒也让他发昏的脑袋清醒了不少,右手浩渺剑一挥,硬是将对方给逼退半步,而他也一个滚身从台阶上爬了起来。
至此,他终于有空看一下自己左手的伤势。
左手的伤口远超张昊旻的预料,若不是他的手骨还稍稍坚固一些,恐怕在这一击下整个胳膊都会被对方给剁掉。
只是好在,他身体的愈合能力极强,这个伤口恐怕用不了多久便能痊愈。
于是他将目光看向对方,这人身穿一身黑袍,手持一把沾满了鲜血的匕首,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张昊旻,甚至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
张昊旻虽然不认识他,但是在场的其他人倒是认得,因为他就是幕卫卫士长墨刀。
“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
张昊旻听到对方的回答,心中不免很是恼火,刚想直接给对方一剑的时候,他突然感到心脏一股揪心的痛,脚下都随之打了一个踉跄。
若是此时有面镜子的话,他能看到自己已经发白的嘴唇,以及脸色的紫红。
“不好,你中毒了。”
浩渺剑魂在查看到张昊旻的身体状况后,不由得惊声大叫起来。
“中毒?”
“对,应该是他匕首上的,这毒非常的凶猛,你必须赶紧弄到解药。”
听完浩渺剑魂的话,张昊旻的心头不免一震,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在匕首上淬了毒。
要知道,这里毕竟是皇宫,他所面对的又都是朝廷的人,双方自然是光明磊落,又哪会在兵器上淬毒,这简直太过卑鄙无耻了。
“你竟然在匕首上下了毒。”
张昊旻难以置信的看着墨刀,没想到幕卫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可是杀了不少的幕卫,就连圣境都被他给杀死了,而且在场的所有人,哪怕是从仙界下来的仙人都对他服服帖帖的,他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他看着墨刀,眼睛已经开始发花,腿脚都已经快站不住了。
“你把解药给我。”
“解药?哈哈哈,这简直就是个笑话,我既然要杀你,那为什么还要给你解药?”
这毒已经渗进了张昊旻的内脏之中,一时间让他不免恍惚起来,虚弱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就连手里的浩渺剑都已经握不住了,从手中滑掉在地上。
“毒?”
杜安在看到张昊旻的脸色后,赶忙看向正得意的墨刀。
由于刚刚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电光石火了,如今仙元大伤的杜安不免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此时看到张昊旻的状态,他意识到了问题。
若是张昊旻一旦被毒死,那岂不是将会引来更大的灾祸?于是大叫道。
“快,你快把解药给他。”
“你是什么人?”
墨刀可没有见过杜安,所以他并不知道杜安的身份,还以为他与张昊旻是一伙的呢。
所以他下意识的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迹,小心翼翼的面对着杜安,一手捏住一道符纸,若是对方一有不对的举动,他便会立马结果了杜安的性命。
“墨刀不得无礼,他乃是仙宫下来的仙尊。”
天授帝在身边众位亲卫的帮扶下,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虽是灰头土脸的,但衣服毕竟是天宝蚕丝的,并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沾染。
他在看到墨刀的举动后,心里不免吓了一跳,若是对杜安不敬,那便是对仙宫不敬,这种罪过他还是完全承受不起的。
“仙尊?”
墨刀在听闻天授帝的话后,于是缓缓收起了手中的匕首。
既然这杜安是从仙宫中下来的仙尊,那自然也就相当于是他们的人,那就没有必要再如此小心谨慎的防范对方了。
不过,他的语气中却对杜安透着股不屑。
毕竟此时的杜安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而且在他刚刚出现的时候,他可是看到这家伙竟然冲着张昊旻跪着,全然没有一丝仙人的样子。
“你快把解药给他。”
“我为什么要给他?难不成还要等他好起来再来杀我?”
墨刀显然并不了解杜安心中的担忧,对于杜安接连催促他将解药交给张昊旻,反倒很是不能理解,哪还有救敌人的道理?
毕竟老话说的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在他悄悄躲在树后的时候,他便已经仔细的观察过了现场的局势,很明显,张昊旻的实力可不是他所能对付的,不然黄粱他们也不至于跪在地上。
虽说黄粱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他还并不了解,但是作为幕卫三位圣境之首的刘常风,他可是亲身领教过那份难以抗衡的恐怖。
如今这样一位恐怖的人物,却只能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他的心里对于张昊旻的实力又怎么能不忌惮呢。
若是他把解药给张昊旻的话,那等到张昊旻恢复过来,他岂不是也就死定了。
“你快把解药给他,不然你可就要惹上天大的麻烦了。”
由于天外天的那位地位极为尊贵,杜安虽然心里很是着急,但是他也没有胆量将对方搬出来,那位的身份在场的这些人还都不配知道。
而且,先前张昊旻也对他说过,让他嘴巴严实点,不要乱讲话,他又怎敢外漏?
“麻烦?给了他那才叫麻烦呢。”
墨刀不屑一顾的说着,毕竟瞅着张昊旻先前的架势,明显是准备对天授帝不利,而他作为幕卫的卫士长,这点忠心还是要有的。
对于杜安的要求,天授帝的心里也很是不解,为什么要将给张昊旻解药呢?
“仙尊,这为什么要给他解药?您刚刚不是还要杀了他吗?”
天授帝十分费解,刚刚杜安与张昊旻对了一剑,从而导致望天苑的高阁坍塌成一片废墟,而他也差点被活埋在其中。
最重要的是,方才杜安还给了张昊旻一剑,怎么如今又要救他呢?
对此不解的可不止天授帝与墨刀,虽然黄粱与刘常风此时不能说话,但是他俩的眼神可是一直瞅向杜安的,等待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刚刚那是因为本尊不了解情况,如今他不能死。”
杜安心里着急的都要哭出来了,但是偏偏他还不能将这件事的原委给说出来。
“那好吧,既然仙尊已经发话了,那墨刀你就给他将毒解开吧。”
“陛下,若是这小子再趁机发难的话,那可就不好办了。”
墨刀心中也是有顾虑的,他能有如此成绩,完全就是凭借着出其不意的偷袭,从而在一连串的操作下,才将张昊旻给下了毒。
他自问若是再来一次的话,张昊旻断然是不可能再中他的圈套。
“那要不你给他放点慢性的毒药,这样也好有个保障。”
墨刀在心里想了想,天授帝的这个方法可行,毕竟只要能威胁到对方的性命,那他们便也相对会更加安全些。
可是,当墨刀走到张昊旻的面前时,他不免一下子慌了。
此时的张昊旻面色发黑,额头上更是道道青筋毕露,嘴中往外直吐着乌黑的血沫,俨然一副进气不如出气的样子。
“陛下,这毒已经发散了,就算是用了解药也没有救了。”
杜安在听到这句话后,顿时面如死灰一般,猛地酸软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而天授帝在听到墨刀的说辞之后,却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反而心里还不免松了一口气,这该死的麻烦总算是被解决了。
尽管这张昊旻是圣华宗叶玉凌的徒弟,但是他毕竟杀害幕卫多人,甚至还有一名圣境被其残忍杀害,另一位圣境下落不明。
单凭如此,纵使那叶玉凌有天大的本事,也根本站不住脚,没有堂而皇之的理由。
更何况,这张昊旻还打伤了一位从仙宫下来的仙尊,便也等于触怒了仙宫的地位,自然也要面对仙宫的怒火。
那叶玉凌不过是个圣人而已,一旦牵扯到仙宫这般庞然大物,恐怕也没有叫嚣的本事。
但是,天授帝在看到杜安这副仿佛天塌下来的样子后,心跳不禁漏了一拍,仿佛有什么不可名状的大恐怖即将降临一般。
于是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有些担心的问道。
“仙尊,您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可被你们给害死了。”
杜安此时心中尽是无尽的悔恨,仿佛他已经看到了那位的愤怒。
“害死?仙尊您这是在开玩笑吧,这小子只不过是个圣人的徒弟,就算是走了狗屎运气结识了一位仙尊,那位仙尊如今也已经死了,何来被害死的说法?”
“糊涂,你可真是糊涂。”
瞧着杜安这般惶恐的模样,天授帝的眉头不免皱了起来,在他看来,恐怕是这位仙尊已经被张昊旻吓破胆了,所以才会如此的吧。
“您若是担心什么,那到时候朕给您一并承担下来。”
天授帝他还是有这份底气的,毕竟他可是有建南仙尊在上面罩着,又是仙界所认可的世尘天子,所以很多人都需要给他这份面子。
“一并承担?哈哈哈,你承担的了吗?你知道他这一死将会引来多大的麻烦吗?”
被杜安这么一说,天授帝的脸上难免有些挂不住,若不是看在杜安是仙宫的仙人,他定然会让墨刀出手结果了这个敢冲他嚷嚷的家伙。
不过,若是墨刀真杀了杜安,那恐怕不是他所能承担的起的。
“哦?那他死了会引来多大的麻烦?”
天授帝极力的压住心中的怒火,眼睛微眯的看向杜安,等待着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
杜安无奈的摇了摇头,事已至此,他也不需要再瞒着这些无知的鼠辈什么了,反正那位的怒火马上就要降临这片大地。
届时,无论是谁都无法承受那般怒火洗礼,一切都将化为灰烬。
“一个连建南仙尊都无法承受的麻烦,不要说这个世间了,就算是在仙界都没有人能承受住那位的怒火,你又如何能一并承担?哈哈哈哈。”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四十六章 拾级而上
由于杜安的心中愤怒到了极点,以至于他忍不住反倒放声大笑起来。
对于他如此失声狂笑,天授帝却根本无暇顾及,此时的他完全被杜安所说的话给震撼住了,一时间竟然呆愣在原地。
若是连建南仙尊都无法承受的话,那他又怎么可能承担的了呢?
“仙尊,您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天授帝的心中难免还对此抱有一定的侥幸心理,期望着杜安所说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说出来吓唬他的而已。
可问题是,杜安此时已经完全自己把自己给吓住了,甚至对此深信不疑。
“开玩笑?哈哈哈。”
杜安笑着摇了摇头,宛若一个得了失心疯的病人,全然丧失了理智一般。
但是在看到他如此模样之后,反倒让天授帝的心里变得更加担忧起来,堂堂一位仙人都被吓得如此癫狂起来,恐怕这麻烦会是真的。
可是这麻烦要真如杜安所说的那样,这后果恐怕不堪想象。
随即,天授帝也终于意识到了这麻烦的可怕,不免被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赶忙命令到墨刀。
“快,快想尽一切办法救他,可千万不要让他死了。”
“可是这毒都已经扩散到这般程度,根本不可能再救过来了,他是必死无疑的。”
墨刀小心翼翼的说着,额头上的冷汗往外直冒,通过方才天授帝与杜安的对话,他也意识到自己似乎闯了弥天大祸,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但是纵使是他再怎么害怕,这毒也已经进入到张昊旻的肺腑中,他也只得束手无策。
“救不过来也要救,不然所有人都得跟着陪葬。”
天授帝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而死,那简直太不划算了。
不过,他也同时在心中做着最坏可能的打算,一旦张昊旻真的死了,杜安所说的大麻烦降临,他又该如何从中抱住自身的性命。
墨刀虽然心里很清楚,如今的张昊旻他已经救不过来了,但是他还是要硬着头皮去救。
由于这毒非常凶猛狠辣,所以墨刀也不免格外的小心起来,若是沾染上了张昊旻吐出来的血沫,他恐怕也会因此沾染上此毒。
于是,他只得用神元触手小心的将张昊旻的嘴巴给掰开,企图将他手中的解药倒进张昊旻的嘴中,让其服下。
但是无奈,张昊旻的嘴中尽是血沫,甚至还在不断的往外吐着,进入他嘴中的解药还没来得及下咽,便随着血沫一起被吐了出来。
对于这一幕,墨刀在心里不由得暗骂起自己,他为什么非要用这仙绝散呢。
这仙绝散可是毒药当中一顶一的存在,甚至顾名思义,其毒一旦挥发起来,纵使是仙界的仙人也会被其给生生毒死。
其实在选择用这仙绝散的时候,墨刀就没有想过再救张昊旻。
因为这仙绝散的毒速发散的相当之快,几个呼吸的工夫,便会迅速传遍全身上下,而这毒一旦进入到肺腑之中,那便是必死无疑的。
至于他为什么非要使用这般强横的毒药,那只能怪张昊旻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太过强大了,他担心其他的毒药再毒不死张昊旻。
整整一瓶的解药已经白白浪费了,但是他还不能放弃。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方法,只见他再次挥动匕首,在张昊旻的胳膊上又划出来一道口子,漆黑的污血缓缓往外流着。
不过,这污血并不是墨刀想到的办法,匕首上的毒才是他想到的解决对策。
这仙绝散与其他的毒药并不相同,一旦中毒,除了服用特制的解毒药之外,其自身便也是解药,只是这样解毒的话,风险也是极高的。
也就是说,但凡中了仙绝散的毒,完全可以通过第二次中毒的方式,来进行解毒。
不过,这第二次中的仙绝散毒也并不一定能解开,甚至使毒性加倍的风险十之八九,只有那剩下的十之一二,方才可以解除仙绝散的毒性。
若是毒性加倍,则中毒者将会加速死亡,并且也彻底失去救治的机会。
而且这其中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此方法与解毒药一般,只能在毒还未扩散进肺腑之前有效,一旦仙绝散毒渗入肺腑当中,便也没有办法了。
“你可一定要活过来啊。”
墨刀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尽管这毒已经浸入到张昊旻的肺腑之中,但是如今他也只能盼望着会有奇迹的出现。
可是这奇迹真的会出现吗?
这事若是落在旁人身上,那么答案一定是不会的。
当仙绝散的毒浸入到肺腑之中时,这人的肺腑便已经在其强横的毒性下溃烂开来,纵使是这仙绝散的毒被解开了,人也已经不可能再活了。
不过,张昊旻的身体如今已经发生了变化,其自身的愈合能力极为强大,只要这仙绝散的毒被解开,他便会重新再活过来。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结果,但墨刀还是对其抱有一线希望的。
“快变淡,快变淡……”
墨刀紧张的在心里念叨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张昊旻的胳膊,祈祷着那乌黑的颜色变淡,只要变淡便说明这仙绝散的毒被解开了。
可是,这颜色还没来得及发生变化,墨刀却因为另一件事不免疑惑起来。
先前他明明在张昊旻的胳膊上划了一刀,结果竟然已经找不到伤口了,这让他很是懵圈,甚至都有些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划过那一刀。
“咦?这是怎么回事?”
由于墨刀的惊讶,所以他忍不住下意识的惊呼起来,不免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天授帝一直探头瞅着,只是碍于这毒的可怕,他并不敢凑的太近,万一被这毒溅在身上,那他可就平白无故受罪了。
所以,他在听到墨刀的惊呼后,赶忙满是期待的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是不是已经救过来了?”
墨刀被天授帝这么一问,这才想起正事,于是赶忙朝着张昊旻的胳膊看去,在反复的对比其他地方的颜色后,他不免开心的回答道。
“这毒解了,这毒解了。”
一听墨刀这么一说,天授帝与杜安的脸上不免一阵喜色,简直是劫后余生般庆幸。
不过,这毒虽然解了,却也不代表张昊旻就此能活过来,毕竟很多的毒都不是光解开便可以的,其对身体的伤害才是最可怕的。
于是,深知这一点的杜安赶忙问道。
“既然这毒已经解了,那他是不是也就不会死了?”
“这还不好说。”
被杜安这么一提醒,墨刀原本喜悦的神情顿时烟消云散,转而又重新变得愁眉苦脸起来,毕竟这仙绝散对肺腑的伤害是极大的。
随着仙绝散的毒被解开,张昊旻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以往的颜色。
只是这毒如今已经全部消散了,张昊旻也彻底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却迟迟不见他有丝毫转醒的模样,墨刀的心不由得沉进了低谷。
杜安膝盖以下由于先前被张昊旻给定住了,如今的他又没有办法挣脱,只能待在一旁干瞪眼,也不知道张昊旻的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样?”
“不是很好,这毒都已经完全消了,他却还没有醒来,恐怕是。”
墨刀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不过众人的心里也都有数,张昊旻既然不能醒过来的话,那就说明他已经被仙绝散给毒死了。
而张昊旻若是死了,那接下来会是个什么后果,众人已经不敢再往下猜想了。
一阵清风缓缓吹过,吹动着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吹动着地上的小草不断摇曳,同时也吹进了众人的心里,泛起浓厚的寒意。
沉默,沉默,依旧是沉默。
在看到张昊旻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后,墨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对着天授帝摇了摇头,显然这结果已定。
天授帝犹如白日惊雷一般,若不是周围的亲卫扶着,他都差点一个踉跄坐在地上。
他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结果,因为这是他所不能承受的,张昊旻一死,杜安所说的那位大麻烦恐怕便会降临这片大地,届时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而杜安在看到天授帝的反应后,心里便也知道了结果,那希望之光也随之泯灭。
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直接犹如死掉一般趴在了地上,一时间脑海中闪过种种画面,曾经夜以继日的努力修炼,仙界的悠然自得……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全都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在那位面前,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
所有人都面如死灰般,等待着大恐怖即将降临的时候,金色的剑芒突然乍亮,冲天而起的金色剑气猛地惊醒了在场的众人。
墨刀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因为就在刚刚那一刹那,一道金色的剑气从他的身体上迸发出去,很显然,在这一瞬间,他已经被这道金色剑气给洞穿了。
他很好奇自己的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想要转身回头看一眼。
不过很可惜,就在他想要转身的工夫,他的眼前一黑,永远也看不到身后的一切了。
“咳咳。”
转醒过来的张昊旻急忙翻身,“哇”的一口血便吐了出来,随即便是不停的咳嗽。
只是,天授帝在看到这一幕后,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为张昊旻醒来感到高兴,还是该为他醒来感到难过。
“踏马的,这毒竟然这么难受。”
在将体内的淤血全部咳出来后,张昊旻这才好受一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整个人显得很是虚弱不堪。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毒竟然会如此凶猛,才不过是一两句话的工夫,便已经在他身上迅速扩散开来,完全没有一丝办法。
当时的他,只能听着浩渺剑魂在焦急的大喊大叫,然后意识陷入到昏迷之中。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体内的毒不知因何缘故,竟然开始慢慢的消散,而他也随之再次清醒过来。
不过,这清醒过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体内强烈的疼痛差点将他给疼昏过去。
然后他只能静静地等待着身体的自我修复,并且感受着墨刀紧盯着他的目光,仿佛是在默默地等他毒发身亡一般。
所以,当他终于可以行动的时候,直接用天地元气控制着掉在一旁的浩渺剑,朝着背冲向他的墨刀挥了一剑,这才大口的往外吐血。
“你可终于醒了。”
杜安可不再乎什么墨刀,只要张昊旻还活着,那他便不会死,至少不会被那位给杀死。
所以,在一看到张昊旻清醒过来之后,他便赶忙兴奋的大叫了起来,俨然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甚至感觉比张昊旻还要庆幸。
恢复过来的张昊旻,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如此兴奋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先前中毒的人是他呢。
张昊旻并没有搭理杜安,而是转头看向了一脸茫然的天授帝。
虽然经过了墨刀这么一出,但是张昊旻却并没有忘记先前杜安对他所说的话,这所有的一切背后,都是这位天授帝捣的鬼。
“怎么?小爷我还活着你是不是特失望?”
“贤侄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你活着。”
“够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别在这儿跟我套近乎,只会让小爷我恶心。”
张昊旻毫不留情面的呵斥到天授帝,这让天授帝的脸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但是如今他只能乖乖的挨训,不敢再有其他任何想法。
毕竟通过刚刚那么一出,他已经知道了张昊旻身后背景的强大,又哪敢再有非分之想。
“我且问你,那几个狗东西是不是你设计引他们来建安城的?”
“狗东西?哦,你是说坠子们,他们与朕可没有半点关系。”
“没有半点关系?”
张昊旻缓缓站起身来,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他的身体此时已经基本上痊愈了。
于是,他一步步的拾级而上,慢慢逼近站在上面的天授帝,至于那浩渺剑,则一直静静的悬浮在他的身旁,随时准备出剑。
天授帝在看到他这般架势后,不免吓得心肝发颤,强装镇定的说道。
“真的不是朕将他们给引到这儿来的,他们是因为听说了这建安城中有一位仙尊,所以才会半夜悄悄的潜进这建安城中。”
“于是你在提前得到消息的情况,所幸将计就计,谋划了这一切?”
张昊旻的话在天授帝的心头一震,不用说他也知道,肯定是杜安刚刚出卖了这一切。
“这,这其中恐怕是有着什么误会吧。”
“误会?那你跟小爷我说说,这里面到底有着什么误会。”
天授帝一时间紧张的额头上的冷汗密布,在心中绞尽脑汁的想着对策,可是任其想破脑袋,一时间也想不出一个好的说辞。
张昊旻在看到天授帝无言以对后,不免一丝冷笑,浩渺剑一指说道。
“你故意让他晚出手,就是想让堕仙有足够的时间杀死逍遥,而若是逍遥死了,那我便也就没有靠山了,你便也可以设计弄死了我,对吗?”
天授帝并没有说话,他的心里还在不停地想着对策。
“只是,你把我们想的也太过简单了吧。”
张昊旻终于走到了天授帝的面前,犹如看着戏台上的丑角一般,看着天授帝。
这天授帝当真是好算计,若不是张昊旻并非常人,他还真没有办法翻身,说不定早就已经死在了梦天阁的门口了。
仔细想来,那群穿着夜行衣的金甲卫,恐怕便是等他出梦天阁的第一手。
唯一可惜的是,因为种种原因,他逃离梦天阁的时间原本天授帝所料想的要早许多,所以他才会与对方正好错开。
不然的话,他恐怕还真不能幸免于难。
天授帝的眼睛一转,随即心里便也就此打定了主意,于是说道。
“朕不清楚你在说些什么,仙人的战斗可不是常人所能左右的,朕又怎么可能谋划的了呢?之所以让仙尊稍后出手,只不过想探明坠子们的来意而已。”
“探明那群狗东西的来意?”
“正是如此,几日前你也知道,有傀魔妄图袭杀朕,不过好在皆都死于仙尊的剑下,但是他们的来意不免惹人怀疑。”
张昊旻单一听天授帝的借口,仿佛确实是那么一回事,但是他才不会相信呢。
“那既然你要探明那群狗东西的来意,为何不提前言语一声?”
天授帝脑袋飞速的旋转着,随即说道。
“朕本准备要与仙尊商议的,但是等了一晚上,仙尊他都没有回来,朕又该如何言语?”
对于天授帝如此理直气壮的样子,张昊旻一时哑然,因为逍遥昨晚确实一直都没有出现,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便已经是在与堕仙对战了。
“那,那你为何又要遣人围杀我?”
“朕何时遣人围杀于你?”
“这皇宫里那些穿着夜行服的金甲卫又是怎么一回事?”
“金甲卫职守皇宫,又怎么可能会身穿夜行服?昨晚那群家伙都是潜入皇宫里的刺客,甚至还残忍的杀害了金甲卫的统领。”
“不可能。”
“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前往康威门外查看,所有刺客已全部处决。”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四十七章 影帝
张昊旻两眼死死的盯着天授帝,心中暗自感叹,这王道果真无情,他竟然将那些人都给杀了,可真是上演了一出死无对证的好戏。
不过,虽说这些人都已经死了,但是也并不意味着他们就真的是刺客。
按照当初他与这些人相遇的情形来看,对方不仅对皇宫的地形宫所极为熟悉,甚至还对宫中盘问的门道驾熟就轻。
更何况,若真是一群亡命之徒的刺客,那他们为什么要潜进皇宫里来杀自己呢?
这皇宫内的防卫森严,那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些家伙何苦要费九牛二虎之力的潜进皇宫里来,不刺杀天授帝却刺杀自己呢?
所以张昊旻有理由相信,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刺客,他们就是这皇宫中的金甲卫所假扮的,而穿夜行衣也是为了之后好借刺客之名摆脱嫌疑。
至于他们此举的目的,恐怕也不只是杀了自己那么简单,背后应该暗藏玄机。
唯一让张昊旻感到困惑不解的是,那个金甲卫统领是怎么死的?若是这些人都是金甲卫所假扮的,那又会是谁杀的他呢?
就在他为此感到疑惑费解的时候,先前被他给定住的黄粱“唔唔”的叫了起来。
张昊旻随即向黄粱看去,显然这个家伙是知道些东西,不过他此时全身都被天地元气给包裹了起来,这让张昊旻有些不明就里。
“哟呵,这家伙倒是还挺会玩的,竟然给自己弄了这么一套元气护甲。”
这话,张昊旻这是在心里自我调侃而已,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却让浩渺剑魂给听了去,不免非常疑惑的问道。
“这不是你给他弄得嘛。”
“我给他弄得?快得了吧,我才只不过能控制一点元气而已,这么多根本不可能。”
“那他还没有成仙,又是怎么可以运用元气罩的?”
浩渺剑魂这么一说,张昊旻不免一愣,仔细一寻思,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虽然在突破归虚境之后,可以通过一定的法诀来短暂控制天地元气的变化,从而施展出不同的术法。
但是这元气罩毕竟是仙术,可不是通过某种法诀便能施展出来的。
更何况,通过法诀所控制的天地元气是短暂的,那黄粱保持这个架势可是已经很久了,若是想要维持住这身元气护甲,对心神的消耗会相当之大。
“难不成这真的是我弄得?可是。”
“可是什么?你不要忘了,你现在可是有黄金瞳的。”
这黄金瞳在先前的时候,浩渺剑魂便已经为张昊旻解释过了,其乃天地瞳术中至高无上的存在,比关山那双瞳不知强了多少倍。
一旦黄金瞳开启,便会成为天地元气的主宰,犹如无上神灵一般,可以号令天地元气为己所用,生杀尽在一念之间。
而黄金瞳之所以会如此强大,其缘由便是与天地大道有着密切的关系。
不过,这黄金瞳可是千年都未曾出现了,浩渺剑魂也只不过是印象里大体记着有这么一回事而已,至于其他的什么东西便全然不知了。
它在起初感受到张昊旻出现黄金瞳的时候,还以为这黄金瞳与张昊旻体内的那一丝天源有关系,毕竟天源便是天地大道的根本。
但是,随后出现的那位“仙君”却又让它颇为疑惑起来,因为这位“仙君”似乎对于这黄金瞳有着驾熟就轻的自然。
举止间,不仅没有丝毫的惊讶,甚至还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样子,可谓是意味深长。
在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后,猛然间,张昊旻这才恍然大悟起来,于是一脸兴奋的对浩渺剑魂说道。
“对啊,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呢,那我现在该怎么解开他身上的元气?”
“你直接命令元气就可以了,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一句,这家伙毕竟是个圣境,若是你直接将他身上的束缚全解开的话,小心他会对你不利。”
对于浩渺剑魂的担心,张昊旻很是同意的点了点头。
刚刚碰上了一个还不是圣境的墨刀,他都差点被取了性命,若是真的把一个圣境也逼到那一步,恐怕还真就不好办了。
“说话。”
随着张昊旻对着黄粱这么一说,一直摁住黄粱下巴的元气瞬间消散不见。
“不是,咦?”
由于嘴巴突然变得能张开了,一直“唔唔”的黄粱,顿时脱口而出,随即便不免疑惑起来,他竟然可以说话了,这简直太让人欣喜了。
张昊旻看着一脸兴奋的黄粱,问道。
“不是什么?”
“哦,陛下,有件事臣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
黄粱并没有回答张昊旻的问题,反倒是与天授帝说起话来,这让张昊旻眉头一皱,若不是想要听听这家伙会说些什么,他定会将这家伙的嘴再给封起来。
“你说吧。”
“昨夜在宫中穿夜行服的那些家伙们并不是刺客,他们都是由金甲卫所假扮的。”
黄粱的这句话让张昊旻的眉头不由得一挑,难免多看了这家伙两眼。
方才天授帝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了,说那些人都是闯入皇宫的刺客,并不是金甲卫所假扮的,而且还残忍的杀害了金甲卫的统领。
结果,这才不过是几句话的工夫,他的说辞便让自己人给推翻了。
单凭这一点,张昊旻的心里便不免很是满意,难不成这大安的国师被他独特的魅力所征服了,所以才会反水天授帝的?
于是,张昊旻看着天授帝,悠悠的说道。
“我刚才还想说嘛,这皇宫又岂是什么人都可以闯进来的?更何况,这从始至终也没有见到金甲卫的尸体啊。”
天授帝心中不免一笑,其实黄粱会如此说,这都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对策。
但是为了不让张昊旻看出来这其中的端倪,天授帝这戏还得继续演下去,随即表现的很是难以置信的样子,佯装恼怒的说道。
“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堂堂皇宫禁卫怎么可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在看到天授帝如此恼怒的样子后,张昊旻的心里反倒很是满意。
由于这俩人的双簧演的很好,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看出来他们是串通好的,甚至还向黄粱投去赞许的目光,对天授帝说道。
“这金甲卫怎么就不可能了?我看这事就很有可能。”
天授帝被张昊旻这么一说,一时不免哑然,只得恶狠狠的瞪了黄粱一眼。
对于天授帝这般吃瘪的表现,黄粱都不由得暗自竖起大拇指,若不是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他也会被天授帝的演技给骗过去。
天授帝心中不免暗笑,站在高台上看向黄粱,问道。
“既然你说这群刺客是由金甲卫所假扮的,那又是谁下令让他们这么做的?”
“回禀陛下,这下令之人正是金甲卫统领胡广成。”
“荒谬,他不是被这些刺客给杀了吗?他怎么又会下如此命令?”
这也幸亏天授帝与黄粱都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然就这般装傻充愣的对话,若是张昊旻来演的话,他还真的很难崩住,非得失声大笑出来。
“他并不是被这些办成刺客的金甲卫所杀的,而是被墨刀所杀。”
“墨刀?”
天授帝随即看了一眼被张昊旻一剑斩杀,早已经死透的墨刀,心里不免暗自感到可惜,因为在原本的计划之中,此时应该由墨刀上前解释的。
昨晚在胡广成安排相关任务的时候,天授帝便与墨刀两人商议好了。
“他堂堂一位幕卫卫士长,难不成还敢刺杀金甲卫的统领?”
“据臣所知,胡广成策划这一切乃是有意谋反,所以墨刀才会出手将其诛杀。”
“谋反?”
天授帝两眼微眯,面色阴沉,显然是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说道。
“一派胡言,这广成与朕相识多年,岂是你可以在这儿挑拨的?信不信朕现在就拔了你的舌头。”
张昊旻此时抱着胳膊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两位的争执,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简直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为了能继续看下去,他不免劝道。
“哎,你倒是让人把话说完才好嘛。”
“那你说,你若是今日说不出个名堂来,纵使你是大安国师,朕也要治罪于你。”
“启禀陛下,据臣查实,这胡广成与傀魔来往甚密,甚至臣怀疑几日前傀魔袭扰宗门大比的召开仪式,恐怕也是其在背后捣鬼。”
“怀疑?你一个怀疑就能将金甲卫统领给先斩后奏吗?”
天授帝若不是左臂还被固定着,他此时定会指着黄粱的鼻子痛骂一顿。
这金甲卫的统领,那可是当朝正二品官员,又岂是他们可以先斩后奏的呢?纵使其真的与傀魔有所勾结,那也理应先请示天授帝才行。
“臣该死,当时情况紧急,陛下又。”
“朕又怎么了?”
“陛下在晚宴上多喝了几杯,所以臣就私自做主。”
天授帝在听到这句话后,猛地从亲卫的腰间将剑抽了出来,指着黄粱说道。
“朕就算是喝的再多,那你也没有资格私自做主,你是谁,你不过是个国师而已,难不成你还要打算替代朕吗?”
“臣惶恐,臣不敢,实属当时情况太过焦急,臣没有办法才。”
“才?”
天授帝盛怒的看着黄粱,甚至直接就将手中的剑朝黄粱掷了出去。
他本以为张昊旻会替黄粱挡下这一剑的,结果张昊旻根本就没有要出手的打算,依旧老神在在的站在那儿看着这出好戏。
张昊旻算是看出来了,这说来说去,好像越说越跟天授帝没有关系。
起初在听到黄粱的说辞时,黄粱好像站在他这边一般,以至于疯狂打天授帝的脸,但是这转了一圈之后,反倒给天授帝开脱了。
这件事绕来绕去,仿佛就像是那死人设计的圈套,而天授帝也是受害者一般。
话都已经说得这份上了,张昊旻又怎么没有看出来,这黄粱其实与天授帝是穿一双鞋的呢?那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救呢?
天授帝的这一剑准确无误的打在了黄粱的肩膀上,却并没有伤到黄粱分毫,毕竟他的身上覆裹了一层元气罩,反倒保护了他。
“哟,你既然这么想要杀他,那要不然我来帮帮你?”
浩渺剑在张昊旻的身边转来转去,显然是跃跃欲试。
“陛下,臣确实罪该万死,但是还望陛下给臣一个机会,让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完,到时候您若是还想杀臣,臣再别无他话。”
“说,今天朕就给你这个解释的机会。”
黄粱咽了一口唾沫,这与天授帝对戏实在是压力太大了,刚刚那一刻,他还真的以为天授帝是准备要杀他呢,吓得他都不敢说话了。
“这胡广成与傀魔暗中勾结,所以才布下了昨晚的局,偷偷抽调心腹假扮刺客,想要趁机对进入梦天阁的张,张少侠下手。”
“对我下手?他们为什么偏偏要对我下手呢?”
张昊旻在听到黄粱的说辞之后,不免失声大笑起来,难不成自己还是个香饽饽,所有人都要打他的注意?
对于张昊旻的问题,黄粱在心里也早有答案,于是不慌不忙的说道。
“这梦天阁可谓是一梦天机的地方,在其中睡一觉便可能预测到接下来五年内所发生的事情,想必他们是担心少侠你所梦见的东西。”
被黄粱这么一说,张昊旻的心中不由得一紧,他在梦天阁中的梦还确实与那群堕仙有关系,如此一来,对方确实有理由对他出手。
只是他这个梦只做了半截,并没有做全乎,不然说不准真的能被他梦到解决的办法。
“那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准备杀我灭口是因为害怕我做的梦会威胁到他们?”
“正是如此,不然那帮坠子也不会在昨夜秘密潜入到建安城中。”
张昊旻不由得深思起来,因为黄粱的说辞似乎也有那么一点道理,这梦天阁对于即将入侵各国的异族确实有一定的威胁。
但是他敏锐的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黄粱所说的那么简单,定有蹊跷之处。
“既然他们如此大张旗鼓的前来杀我,那为什么还要穿上夜行服呢,这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若是那胡广成真的是傀魔的人,那他又为何还要让人假扮潜入皇宫中的刺客呢?
众所周知,在这皇宫之内,金甲卫自然更最能掩人耳目的,他们完全可以借此让他放松戒备,从而堂而皇之的接近他,并杀了他。
而且如此一来,他们还可以就此嫁祸给天授帝他们,从而引发更大的连锁反应。
仔细想来想去,张昊旻总是想不明白这一点,穿上夜行衣不仅容易暴露他们的目的,甚至还会引起自己的警惕,完全就是得不偿失。
“这,这恐怕是另有打算。”
对于张昊旻的疑惑,黄粱也颇有为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当初让金甲卫穿上夜行服,就是为了洗清关系、摆脱嫌疑,结果如今反倒是弄巧成拙,让人更加惹人怀疑起来。
张昊旻步步紧逼,他似乎发现了事情的突破口,于是问道。
“另有打算?那他们会另有什么打算?”
“依朕来看,他们此举恐怕是为了挑拨朝廷与各宗门的关系。”
听到天授帝的话后,黄粱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关键时刻还得需要天授帝亲自出马才行,他距离天授帝的段位还差的远呢。
“挑拨?”
“正是,一旦你死在了皇宫之中,那朝廷与各宗门之间的关系将会剑拔弩张,不说别的,单就叶圣人的脾气,恐怕便不会善罢甘休吧。”
张昊旻在心里仔细一想,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虽然如今老爷子的脾气已经收敛好多,但是论起护短的本事来,除了邱宫守恐怕便是他了。
“这天下大乱对于那群狗东西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时机,但是他们若真要如此的话,那为何不直接穿着金甲卫的服饰呢?”
“他们不穿金甲卫的服饰,这才是他们的高明之处。”
天授帝的眼睛一亮,似乎很是欣赏对方的策略一般,点头继续说道。
“他们此举恐怕并不一定是要杀你,甚至还很有可能会故意让你逃脱,从而营造出一种是朕要遣人秘密诛杀你一般。
若是你一旦从皇宫中逃了出去,那么你一定会认定是朕命他们来杀你的。”
张昊旻点了点头,这一点确实如同天授帝所说的一般,直到此刻他也认定是天授帝派的那群家伙想要将他围杀在梦天阁。
“只要你认定是朕派人要杀你的话,那势必在你逃出去后,你会与在圣贤居内的宗门有所联系,以此来引发双方的矛盾。”
天授帝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说道。
“双方之间的矛盾一旦引发,那想必他们一定会有下一步机会,从而来推动事情往不可逆的方向上发展,以此引发更激烈的冲突。”
天授帝的分析戛然而止,毕竟说到这里,剩下的一切便也就不言而喻了。
双方一旦爆发出强烈的冲突,到时候,整个大安国势必会一片混乱,便给了堕仙可乘之机,从而为将来的入侵打下良好的基础。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万古第一仙剑
“那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便是为了引发天下大乱?”
“这虽然都只是朕的揣测,但是想必其目的,恐怕也是不出其右。”
天授帝一副应是如此的模样,甚至还有一丝粉碎天大阴谋的欣喜,让张昊旻一时间都觉得他这分析的很有道理。
黄粱心中不免叹服起来,赶忙急声说道。
“陛下英明。”
“虽然你化解坠子的阴谋有功,但是朕依旧要治你一个先斩后奏的罪。”
“臣领罪。”
这一切仿佛在两人的一唱一和中落下尾声,甚至还大有一副此事已定勿要再议论的意味,这让张昊旻很是不满。
虽然天授帝将这一切圆的都很好,但是张昊旻认为这其中还是有不少蹊跷的地方。
于是,张昊旻将目光转向黄粱,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既然这一切都是那群狗东西的阴谋,那他们在皇宫中如此行事,你堂堂一个圣境,难不成还全然没有察觉?”
“张少侠,当时天上仙尊正在与坠子大战,我身为大安国师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他们在打,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这仙尊与坠子的战斗,其中的招式威力极大,若是一旦有那一招袭向建安城中的住宅,恐怕会造成极大的伤亡,我当时正是担心这个。”
张昊旻眉头紧蹙,虽然黄粱这话说的并没有问题,若是让其中的一招落到了建安城中,后果恐怕是不敢设想。
但是从黄粱的话中,张昊旻却发现了一个关键的地方,于是问道。
“既然你一直都盯着天上的战斗,那你又怎么会不知道逍遥的情况呢?”
对于这件事,黄粱并没有说话,当时他确实在时刻盯着天上的战斗,毕竟一切的计划开始,都必须要在逍遥被堕仙杀死之后才可以实施。
所以,张昊旻的问题根本就没有难倒他。
“当时我确实时刻关注着战斗,逍遥仙尊打到一半,不知因为何种缘故,突然急于脱离战斗,飞身向建安城中的某一处冲去。”
在听到这话后,张昊旻的心里不由得一沉,这恐怕正是鬼面人对他出手的时候。
也正是因此,逍遥才会在感受到他遇到危险之后,如此不顾一切的想要脱离与堕仙的打斗,到梦天阁中救自己吧。
“然后呢?”
“然后那其中一个手持一把怪剑的坠子,趁着仙尊急于摆脱战斗的工夫,一剑伤到了他,甚至都将仙尊给打吐血了。”
张昊旻的脸色随即沉了下去,对于逍遥不顾一切的想要去救他,他的心里很是感动的同时,却也很想将逍遥这家伙一顿臭骂。
这家伙怎么能为了救自己而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呢?
“仙尊吐血之后,那坠子的攻击变得更加可怕起来,竟然也用出了金色的剑气,随后仙尊便从天上一头栽了下去。”
张昊旻的心里不免一寒,心跳都漏了一拍,赶忙问道。
“栽了下去,那你就没有前去查看?”
“当时的情况,那坠子的攻击还在不断继续,担心会因此伤及城中的百姓,所以我与老刘他们三人一起施展了一道屏障,极力的削弱那坠子的进攻。”
“然后呢?”
“然后逍遥仙尊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直接杀死了一名坠子,不过最后那名坠子却直勾勾的奔着皇宫袭来,便与这位仙尊打起来了。”
黄粱一五一十的说着,并没有说谎,而张昊旻则在心中暗自揣摩起来。
根据黄粱所说的这些,从逍遥受伤到杜安与堕仙打起来,这所有的事情恐怕便是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发生的。
因为他从梦天阁出来后不久,他还忍着强烈的头疼看了一眼天上,依旧有两人在游斗着。
那也就是说,此时受伤的逍遥应该是遇到什么事情,才会导致他就此消失不见的,于是不免疑惑的赶忙问道。
“那你就没有去逍遥掉下去的地方看看?”
“我去过查看过,那地方就在皇城城门口的广场上,只不过当我去的时候,那里早已经空空如也了,只有地上还有一滩金色的血迹。”
听到他这么一说,正好与当时张昊旻所看到情况一样,那广场上确实有金血。
“那广场上的一切也都是你收拾的?”
“正是,毕竟这金血可是至关重要的存在,可不能让坠子们夺取,不然就大事不妙了。”
“既然你也没有找到人,那你怎么就确定逍遥已经死了呢。”
黄粱顿时一阵无奈,他先前便告诉过张昊旻,他之所以会认为逍遥已经死了,那完全就是听杜安说的,他也没有亲眼见到。
“我也不能确定,不过这事是这位仙尊告诉我的。”
张昊旻瞅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杜安,此时这家伙紧闭着双眼,神情极为平静,犹如已经咽气了一般,完全没有一丝动静。
不过他也不需要再问杜安,毕竟他之前就已经告诉了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判断。
“那你为什么要带着蛊面军到圣贤居去?”
“这梦天阁毕竟已经被毁了,我们又找不到你,便只好前往圣贤居去与熊教习商议,不信你可以将熊教习叫来当面对峙。”
听到黄粱语气中如此有底气,张昊旻便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他也回迎春院了,熊宫野确实提到了关于梦天阁被毁一事。
而黄粱则在心里暗自悔恨,若不是因为去了一趟迎春院,他也不会与天授帝商议要活捉张昊旻,便也不会有如今这么多的麻烦。
不过,他倒是忘了一件事,张昊旻可是能“复活”的家伙。
“梦天阁当真被毁了?”
张昊旻对于梦天阁被毁一事还是很不能理解,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梦天阁中的天源已经消失不见了,那么梦天阁再也不能预知未来的变动了,自然便也算是被彻底给毁了。”
黄粱的这番话,却让天授帝的脸上不禁闪过一丝玩味的笑。
经过这么一番忽悠,他们不仅洗脱了罪责,甚至隐隐之中还成了所谓的受害者。
毕竟梦天阁可是大安的重要所在,甚至还为此特地举办宗门大比,如今被张昊旻给毁了,那可是天大的责任。
先前黄粱带着蛊面军前往圣贤居的时候,还特地安排了人手去通知各宗门领队,从反映的结果来看,似乎他们都对张昊旻很是愤懑。
于是,天授帝对着张昊旻说道。
“这梦天阁一事非同小可,如今被毁于一旦,那可是整个大安乃至世间的巨大损失。”
张昊旻一时语塞,他虽然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梦天阁会被毁,但是他仔细想来,恐怕这件事还真就与他有关系。
“浩渺,你之前是不是说我的体内有一丝天源?”
“对,想必应该就是那家伙所说的梦天阁之中的。”
在得到浩渺剑魂的确认之后,张昊旻的心里不免一阵郁闷。
当初在与熊宫野说的时候,他还怀疑这天源是被鬼面人给取走了,甚至他都怀疑是那一缕残魂拿的,如今真可谓是真相大白了。
但是,这丝天源又是如何进入到他的体内的呢?
张昊旻不免有些郁闷,如今摊上这么一件事,恐怕还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那这丝天源能不能给取出来?”
“你要把天源给取出来?你这家伙是疯了吗?这般重要的宝贝东西,你若是真的不想要,那还不如便宜我了呢。”
浩渺剑魂对于这丝天源很是渴望,若是真让它给得到了,那从此这浩渺剑便也将脱胎换骨,甚至都可以被称作是万古第一仙剑。
别的先不说,单是想想这名头,浩渺剑魂便激动万分。
“你这么想要,难不成这东西当真有那么好?”
“这天源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它了,你看看你自己,你能有如今这般强大的恢复能力,那完全就是拜天源所赐,你竟然还不知足。”
听浩渺剑魂这么一说,张昊旻这才想起,好像确实是如此。
既然这丝天源如此厉害,那他还真有些不舍得交出去,毕竟他又不是什么无私的伟人,这点私心他还是有的。
“这我可不清楚,我从梦天阁出来的时候,这梦天阁可是好好的呢。”
“那么敢问张少侠,那进出梦天阁的腰牌是不是在你手里?”
黄粱见张昊旻没有说话,便就知道,这进出梦天阁的腰牌一定就在张昊旻的身上,于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梦天阁可是设有一道天道屏障的,除了持有梦天阁腰牌的人外,哪怕是仙宫里的仙尊都不能进入其中,又会有什么人毁掉梦天阁呢?”
“那狗东西他们呢?他们也不能进去吗?”
张昊旻突然想起那缕残魂跟他说过,堕仙们似乎会一种绕过天道的秘术,既然这屏障是天道屏障,那也说不定他们也能绕过去呢。
对于张昊旻的这个问题,黄粱一时语塞,他还真不知道堕仙能不能进入其中。
不过天授帝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主儿,于是反问到黄粱。
“黄国师,既然你昨晚一直关注着天上的战斗,那不知可有哪一个坠子前往过梦天阁?”
“没有,没有一人潜入进梦天阁。”
黄粱在听到天授帝的话后,便立马反应过来。
反正这建安城中一共就来了三个堕仙,只要确保这三个堕仙都没有离开过,那岂不就证明了除了张昊旻外,便没有任何人进入到梦天阁中。
“笑话,你一个圣境难不成还能盯住那群狗东西?”
“张少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从梦天阁离开的?”
“那自然是。”
黄粱这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天授帝突然咳嗽一声,让其一下子赶忙闭上了嘴巴。
因为他差一点就要说出,那自然是在金甲卫确定梦天阁没有人了之后。
若是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恐怕他先前与天授帝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一炬了,毕竟他根本不无法解释,他是怎么与那些穿着夜行服的金甲卫联系的。
“咳咳,你的意思是说藏息术吧。”
“这狗东西若是身上也有藏息术,那恐怕就不是一个圣境能感知到的。”
张昊旻并没有多想,于是他顺着天授帝的话继续往下说着,他此时只想着该如何把这盆子脏水泼到堕仙们的头上。
若是让堕仙知道了,肯定要直呼冤枉,这两边的屎盆子竟然都往他们身上扣。
这才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他们就已经平白无故的被戴上了企图挑起天下大乱的帽子,甚至如今还要背上梦天阁被毁的黑锅。
“你说的不错,这坠子的身上若是真有藏息术,那还真不是国师所能感知到的。”
就在张昊旻以为他已经成功的忽悠了天授帝的时候,天授帝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这潜入建安城的一共只有三个坠子,既然他们都处在明面上,那自然也不会再有其他人趁机潜入到梦天阁中。”
“既然他们会设计对付我,那他们又怎么不会算计这梦天阁呢?而且,你得到的情报就一定很准吗?你又不是那群狗东西。”
“我大安将士用生命换出来的情报自然很准,这一点无需质疑。”
张昊旻在看到天授帝如此斩钉截铁的模样后,不免失声大笑起来,缓缓说道。
“既然你的情报这么准,那你又为何不知道他们会在这皇宫中有所举动呢?要是他们并不是来针对我的,而是来杀你的呢?”
天授帝一时如鲠在喉,被张昊旻这么一问,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若是他坚称他所收到的情报很准的话,那昨晚发生在皇宫中的一切,他又怎么会没有提前得到消息呢?这可是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事情啊。
而且按照张昊旻所说的,若是真有人要来刺杀他的话,他却没有提前得到消息,那岂不是间接的表示他的情报并不准。
一个不准的情报又怎么能真的反应出,昨晚到底来了几位堕仙?
所以,此时的天授帝简直是左右为难,坚称反而会落下把柄,不坚称那梦天阁被毁一事,他也不能在怪罪到张昊旻的头上。
前思后想一番过后,最终他还是在心中打定了主意,狠心说道。
“如此说来的话,那朕的情报确实是大有问题。”
“既然你的情报大有问题的话,那昨晚就很有可能不只是三个狗东西,而是四个,至于那第四个则偷偷地毁了梦天阁。”
天授帝此时感到极为憋屈,从来都是他颠倒黑白,如今他明知道那梦天阁就是被张昊旻给毁了的,却偏偏根本无法治罪,甚至还要顺着话说。
“你这么一说也不无道理。”
“既然我说的没有错,那你们为什么要往我头上扣这么一个大帽子呢?”
黄粱见张昊旻完全从中择掉了自己,推脱了一切罪过,于是急忙说道。
“那这也只是一种可能而已,万一就没有第四个坠子呢?”
“国师大人说的很有道理,万一真的就没有所谓天下大乱的阴谋呢?”
张昊旻可不会被黄粱给问住,反正他也有理由,方才天授帝与黄粱一唱一和的说了大半天,谁也没有从中拿出证据来。
若是没有证据的话,那这便也是一种推论,可不是什么事实。
所以,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黄粱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于是在天授帝的怒视下,赶忙闭上了嘴巴不再吱声。
“既然那帮坠子想引得天下大乱,那自然会把主意打到梦天阁上,如此一来,有第四个坠子的可能性便也是极大的。”
天授帝可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下去,毕竟这件事他理亏。
更何况,常言道言多必有失,若是让张昊旻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他在捣鬼的话,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听着天授帝竟然认同了自己的说法,张昊旻的心里却不免有些怀疑起来。
不过,他也没有再与天授帝继续争辩下去,争来争去的结果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他又不可能真的杀了天授帝。
毕竟他在来皇宫之前,可是答应过坊子街的大掌柜,他不会与仙宫交恶。
天授帝既然是大安天子,那肯定是要经过仙宫的确认的,若是杀了他的话,仙宫一定会怪罪下来,如此一来岂不是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更何况,方才听黄粱的话,逍遥在被堕仙击伤摔落之后,还有能力杀死一位堕仙,想必他肯定没有死,如今很有可能是躲在什么地方养伤去了。
这家伙的身上可是设有霸下藏息术的,除非是他自己主动出来,不然谁也不可能找到他。
“如此说来,那这一切都不过是个误会而已。”
“虽是误会,但是幕卫的一名圣境可是死在了你的手里,就连仙尊都为此身受重伤,难道这也就算了?”
天授帝心里憋屈的很,总想找个理由治张昊旻一通,以此弥补梦天阁的损失,所以便跟张昊旻打起算盘来,准备让其赔偿一番。
“那圣境杀了我一次,若不是我身体特殊,恐怕我已经死了,所以他完全就是咎由自取,至于这家伙,我可没有怎么他,他本来就有重伤在身,怪不得我。”
张昊旻回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杜安,顺带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常风,眼珠子一转说道。
“话说起来,这家伙也刺了我一剑,我都还没来得及收拾他呢。”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且慢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刘常风不禁被吓得心肝直颤,眼珠子直转悠。
此时的他被元气罩给死死的固定住,根本就一动也不能动,又哪来的还手或者逃跑的可能?完全就如同一个待宰的羔羊。
不过,他虽然很害怕张昊旻会杀了他,但是他相信天授帝一定不会让他死的。
幕卫一共有三位圣境,如今死了一位,又跑了一位,此时就剩下他一个人,若是今天他也死在了这里,恐怕幕卫便也会从此衰败下去。
果不其然,天授帝生怕张昊旻真的会杀了刘常风,便说道。
“这不是其中有误会嘛,他还以为你是前来刺杀仙尊的,所以才会如此冒失。”
对于天授帝的说辞,张昊旻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话中的意思呢。
经过他这么一解释,这刘常风就变成了不顾自身性命,拼死保护仙尊的功臣,若是他把这位功臣给杀了,便是在挑衅仙宫的威严。
因为在这一刻,刘常风可不再是什么幕卫的圣境,而是捍卫仙宫威严的一条忠犬,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
“他以为?难不成就因为他以为的事情,我就要活该死?”
“这确实不应该,但是却也情有可原。”
天授帝并没有丝毫退让,甚至还在这儿跟他扯嘴皮子,这不免让张昊旻很是不满。
其实张昊旻也并不是想杀死刘常风,非要报那一剑之仇,他只不过想借个机会,从天授帝这儿狠狠地敲诈一笔补偿,只是这老小子根本不上钩。
张昊旻不死心的看了一眼被摁在地上的刘常风,随即轻轻地喊道。
“散。”
于是乎,将刘常风死死禁锢住的天地元气一下子消散开来。
由于突然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早已经放松了的刘常风直接朝着地上倒下,若不是他眼疾手快,恐怕会直接摔个狗吃屎。
“你想死还是想活?”
刘常风突然听到张昊旻的问话,一时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赶忙抬头看了一眼天授帝,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想活。”
“你想活可以,但是你那一剑小爷我可不能白挨了。”
张昊旻懒得跟他们在这儿绕来绕去的,于是干脆直接挑明了他的意思。
只是这件事刘常风可拿不定主意,便打量着天授帝的脸色,他想要看看天授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然后见机行事。
不过,天授帝的脸色铁青一片,他在损失如此惨重的情况,竟然还要赔偿,心里自然是相当的不满,甚至还隐隐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这,那不知你的意思是?”
刘常风看不清天授帝的心情,所以心里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继续拖延着。
“没什么意思,小爷我差点死了,自然是需要一些东西来压压惊。”
“那你想要什么东西?”
刘常风此时的心里极为肉疼,天授帝到现在也没有发话,很明显便是不打算替他收拾这个烂摊子,看来这个赔偿只能他自掏腰包了。
想到这儿,刘常风的心里便是一阵郁闷。
当时他若不是为了保护天授帝,也不会偷袭张昊旻,更不会有那一剑了。
可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天授帝却没有丝毫的表示,这难免令人感到寒心,甚至在刘常风的心里萌生出一个念头。
若是今日这事解决了,那他便也跟老康一样,从此远走高飞去。
“这就要看什么样的东西能换你一条命了。”
张昊旻这么一说,刘常风顿时便傻眼了,什么样的东西能换他一条命呢?
这若是旁人拿着某个东西来换他的命,他非得狠狠地教训对方一顿不可,毕竟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又有什么可以拿来换命呢?
所以,张昊旻这还真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怎么?你不会是舍不得吧。”
“不会不会,这那还有什么舍不得呢。”
刘常风在看到张昊旻身后的那浩渺剑缓缓指向他后,心里顿时感到一紧,背后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他赶忙翻箱倒柜的找着能换自己一命的东西,恰巧看到了落在一旁草丛的剑。
这剑正是先前他从子母戒中取出来,手都还没来得及捂热乎,便被张昊旻给缴获,随后又满是嫌弃的给扔掉的那把。
“那紫霜剑你看可以吗?”
张昊旻顺着刘常风的手指看去,便看到了躺在草丛中的那把剑。
他对这把剑还是蛮有印象的,这剑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紫色烟幕,看着颇具神秘的色彩,让他不免很是好奇。
最重要的是,这剑还是一把符器,又被圣境所珍藏,恐怕其价值不可估量。
“啧啧,这剑也就一般般吧,光是如此恐怕换不了。”
张昊旻这边抱着胳膊若有其事的说着,仙解状态下的浩渺剑便在他的周身飞来飞去,在仙剑的面前,这什么紫霜剑又算的了什么呢。
在看到那浩渺剑后,刘常风随即打消了再用其他法宝来换命的念头,毕竟什么样的法宝在仙器的面前都不够看的。
若是这让张昊旻知道的话,恐怕他得后悔死,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这儿还有两块靛蓝色永恒石,这加在一起的话。”
“不够不够。”
张昊旻连想都没有想,直接就给拒绝了,毕竟这靛蓝色永恒石他身上又不少,根本就不差这么一两块的,若是紫色永恒石,那他说不定还会考虑考虑。
刘常风的身上,除了各种法器之外,也就这两块靛蓝色永恒石最值钱。
所以在张昊旻直接说不够后,一时间他也想不出还能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只得看看自己子母戒中有哪个天材地宝能救救急。
“那再加两株玄凝草可以吗?”
“不够不够。”
张昊旻根本就不知道这玄凝草是个什么东西,又有什么功效,他只是下意识的说着不够,试图从刘常风那里拿走更多的东西而已。
“我这儿还有一颗化元果,你看?”
刘常风的子母戒中值钱的宝贝本就不多,况且大部分还都是法器。
但是根据先前张昊旻对紫霜剑的不满,这让他断绝了再说法器的念头,所以剩下的东西真的不多了,这化元果是最后一个稀奇的东西了。
若是这还不能令张昊旻感到满意的话,那他便也只能拿一些烂大街的东西了。
不过,这点东西张昊旻他又怎么可能满足呢?他还在等着刘常风会拿出一点比较稀奇的东西来,特别是各种各样的法器。
然而这次还没等到他说不够,浩渺剑魂却突然大叫起来。
“快,快答应他,这化元果对你现在非常有用。”
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张昊旻不免有些好奇起来,这化元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连浩渺剑魂都能如此惊讶。
“这化元果是个什么东西?”
“若是服用了化元果,便能快速炼化进入到体内的元气,一般被用来打通下丹田的。”
“打通下丹田?我现在都已经神驰境了,还要这个干什么?”
“因为那一丝天源的缘故,你现在身体内的元气都已经完全凝固了,正好需要一颗化元果来帮你疏通体内的元气。”
浩渺剑魂这么一说,张昊旻便也立刻明白了这化元果的重要性,毕竟此时他的身体状况他最是了解。
若是他体内的元气继续这么凝固的话,那他可没有办法再继续往下修炼了。
不过,张昊旻可不会如此轻易放过这次薅羊毛的机会,于是他对刘常风说道。
“看你的样子似乎也拿不出来多么贵重的东西,那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再加上一样像样的法器,这一次便暂且饶恕你。”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刘常风不免很是开心,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还着实没有想到张昊旻竟然会如此大发慈悲,竟然会给他这么一次机会,毕竟他拿出的这些东西自己都没有觉得太过贵重的存在。
“那我再加上这金铃,你看可以吗?”
刘常风边说着,边从子母戒中将他所说的那个金铃给取了出来。
张昊旻随意的打量了一眼,只是个金色的小铃铛而已,不过这家伙既然能拿得出手,那自然不会是个差劲的东西。
“那也就只能勉强这样吧。”
张昊旻用神元触手捡起躺在地上的紫霜剑,伴着刘常风送上来的那些宝物,全部收进了他的子母扳指当中。
在将一切都装好之后,张昊旻看了一眼天授帝,不免暗自鄙视。
刘常风虽然刺了他一剑,但想必多半便是天授帝的意思,而此时他却装聋作哑的不说话,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
“既然这里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妥当了,误会也都已经澄清了,那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赔偿一点名誉损失费啊。”
张昊旻看着天授帝说着,他今天还非要在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的身上拔下来一根不可。
“名誉损失费?朕为何要给你这个?”
“现在那圣贤居内肯定都已经传开了,说是小爷我把梦天阁给弄毁了的,这你要我回去之后该怎么解释?”
“朕自然会叫人替你正名。”
天授帝可不愿赔给张昊旻任何东西,并不是说这些东西他舍不得,恰恰相反,他若是不舍得这些东西的话,昨晚的晚宴上他也不会封赏张昊旻那么多了。
只是,他一旦赔给了张昊旻,那也就相当于在这件事上他错了,落入了下风。
他可是堂堂一国的天子,万万人之上的存在,他若是赔给了张昊旻东西,那往后又叫天下人该如何看他呢?
所以天子不可能有错,这赔偿他也不可能给张昊旻。
“正名那是自然的,可是这话都已经传出去了,小爷我的名声已经不好了,这该怎么办?”
“你如此横闯皇宫,甚至打死打伤如此众多的人,那朝廷的颜面又该如何?”
“朝廷的颜面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昊旻饶有兴致的看着天授帝,反正他一个光脚的也不怕天授帝这个穿鞋的,大不了那就打一架,他还就不信拆不了这个皇宫。
“你毁了皇城的城墙,又杀了不少的幕卫,这损失的颜面又怎么和你没有关系?”
“这帐你可不能这么算,你想一想,这皇城的城墙我只不过毁了城门那点而已,幕卫也不过就死了几人而已,你们已经足够幸运了。”
天授帝被张昊旻这般犹如无赖一样的言论给气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哪还有这么算账的,这不明摆了就是在敲诈嘛。
“那你的意思是,朕还要对你感恩戴德吗?”
“感恩戴德就算了,折腾了一早上,表示表示就可以了。”
听到张昊旻的话,虽然天授帝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意思,但是却不免装起糊涂来,对着四下的亲卫说道。
“传早膳。”
一听天授帝这话,张昊旻不免愣住了,这怎么还要吃早饭了呢。
他的意思是让天授帝给他一点赔偿,但是到了天授帝这儿却变味了,竟成了折腾了一早上,肚子都已经饿了。
“你这是把小爷我当叫花子给打发了?”
张昊旻看着天授帝,眼睛微眯,显然并不会如此了结此事。
只见他左手一挥,一直悬浮在一旁的浩渺剑顿时一剑挥了出去,一道金色的剑气随即在地上斩出一道极大的沟壑。
在看到这一幕后,天授帝的瞳孔猛地一缩,心里大为恼怒。
虽然心里很是气愤,但是他最终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毕竟张昊旻的实力实在是太过强大的,根本就不是此时的他们所能抵抗的。
最重要的是,天授帝很是担心,他若是再继续这样与张昊旻对峙下去,这家伙恐怕会做出来更多出格的事情,到那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你想要什么?”
张昊旻的嘴角轻轻一咧,不由得乐了起来,没想到天授帝这家伙还是松口了。
“也不需要多少东西,只要一样就可以了。”
“那你倒是先说说看。”
天授帝并没有直接应承下来,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狮子大开口,万一要的东西极为贵重,堪称国之重器的存在,那岂不是亏大了。
“听说你手里可有一个叫天香膏的东西。”
“不错,我确实有天香膏。”
不知为何,当天授帝听到张昊旻要要天香膏的时候,眉眼中透着一股不已被察觉的笑意,甚至还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这东西我也不要多了,你就给我一桶便可以了。”
“一桶?不可能,朕也没有那么多天香膏。”
张昊旻其实也没打算真的要一桶天香膏,只是他担心自己说少了的话,天授帝便会直接一口给答应下来,那他岂不是会有种赔了感觉。
所以,他才会尽量往多里说,这样一来也可以与天授帝讨价还价。
“那你现在手里一共有多少天香膏?”
“所有的天香膏都加起来,也不过才是六七罐而已。”
“多大的罐?”
天授帝用手简单的比划了一下罐子的大小,充其量也就是半个拳头那么大。
张昊旻随即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如此大小的罐子,那六七罐的天香膏也并不算多,再根据先前黄粱所说的话一比较,张昊旻不免摇了摇头。
这一罐才能接上一条胳膊,那六七罐也不过才六七次而已。
他还准备从天授帝这儿大宰一笔,到时候回到宗门,再将其给大家伙们都分一分,这样一来,大家手里也都能有个保证。
“那这样吧,你给我六罐就可以了。”
“这不行,一下子给你六罐,朕可就没剩下多少了,实在是太多了。”
“嘿,谁跟你在这儿讨价还价了?反正就六罐天香膏,成就成不成就拉倒。”
张昊旻对于天授帝的不舍很是满意,他也是不舍得,那就说明自己赚的越多,所以他才会直接张口就要六罐。
“商量一下,五罐可不可以,你好歹给朕再留一罐。”
“不行,说了六罐那就是六罐,若是你一商量那我就让你一罐,那往后什么事都光商量得了,小爷我还不得赔死啊。”
天授帝还准备再说些什么,但是他瞧见张昊旻背后的浩渺剑又开始晃悠开来,所幸便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一副极为肉痛的样子,从子母佩中将其给取了出来。
张昊旻拿过这天香膏之后,简单的看了一眼,便直接给放进了子母扳指中。
“这还差不多。行了,既然这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完了,那小爷我便先回去了。”
说完,张昊旻便准备抬腿离去,但是黄粱却赶忙叫住了他。
“张少侠且慢,你能不能先把我给解开啊。”
听黄粱这么一说,他这才想起来,黄粱这个家伙此时除了嘴巴能动之外,浑身上下还都不能动呢,于是说道。
“散。”
随即,黄粱便也得到了解放,从元气罩的束缚里恢复过来。
与此同时,张昊旻也顺便将杜安双腿上的元气罩给解开了,毕竟这家伙此时已经基本上算是“废”了。
可是就在他刚准备要走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却喊住了他。
“且慢。”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五十章 龙契
“这踏马的又是谁在喊小爷?”
张昊旻这才刚准备离开,便又被人给喊住了,心里不免有些烦躁。
毕竟,这里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完了,被困住的黄粱与杜安两人也都给解除了元气罩,他真想不明白还会有什么事情非要喊住自己。
而且这声音听着很是陌生,一听便是年近古稀的老叟,甚至还有一丝风烛残年的意味。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里,纵使年纪最大的刘常风,他的声音也远比这声音显得浑厚有力,甚至完全没有给人他年纪有多大的感觉。
“你这小家伙,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嘿。”
一听对方这话,张昊旻便不免疑惑的寻声看去。
他虽然在术法上确实不咋地,但是单看剑气的话,他可是能与杜安对剑的,本事又怎么不大了?很明显这人就是在故意找茬。
不过,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刹那,他眼中的黄金瞳却突然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当他转过身,寻声看去的时候,他不禁一下子愣住了。
其实不止是他愣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包括一直闭目不再说话的杜安,他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吓得赶忙睁大的眼睛。
“你是谁?”
张昊旻才刚问到对方的身份,趴在地上瞪大眼睛的杜安便给了他答案。
只见他慌忙的撑起身子,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说道。
“小仙杜安叩见建南仙尊。”
没错,这人真是所谓的建南仙尊。
而随着杜安的话这么一说,天授帝等人也都立马反应过来,于是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不过却只有天授帝一人说道。
“南戈拜见老祖。”
张昊旻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对方,全然没有丝毫应该对待仙人的礼节。
反观这建南仙尊的样子,身穿一袭土黄色的道袍,头戴一顶鱼尾冠,手抱一只拂尘,白髯随风飘飘。
特别是那两缕耷拉下来的长眉毛,更是惹人注目。
他打量了一眼张昊旻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张昊旻没有跪下而感到如何,甚至从眉眼中根本看不出有半点的不满。
张昊旻直视着建南仙尊的眼睛,态度并没有丝毫的软弱,甚至很是硬气,说道。
“哦,你便是那什么建南仙尊?”
“本尊正是。”
“怎么你们这些群老家伙的打扮都是一个模样?”
“哈哈哈,你这话可真有意思。”
建南仙尊并没有因为张昊旻的顶撞而有丝毫不满,甚至还不免开心的大笑起来,毕竟可从来没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
不说别的,单就张昊旻这两句话,在跪的众位心里都不禁为他捏了一般汗。
杜安却并没有感到有何意外,既然张昊旻的背后是天外天的那位,那他便有足够的资格与建南仙尊如此讲话。
“有意思的可不止我说的话,说吧,你把我给叫住到底有什么事?”
“小家伙,你先与本尊来盘棋如何?”
在听到建南仙尊的话后,在场的所有人的心中都不免泛起惊涛骇浪。
这能与建南仙尊下棋,那可真是莫大的殊荣,纵使是输了,那也完全可以凭此事吹嘘一辈子,甚至就连杜安都从未有过这般资格。
“不下,你们这群老家伙玩赖。”
“哈哈哈。”
建南仙尊顿时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他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东西。
当初张昊旻与天外天的那位白胡子老头下棋的时候,他虽然并不在天外天,但是他与那位的关系倒是不错,两人甚至经常切磋棋艺。
由于上次下棋输给了张昊旻,所以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位便带着棋盘满仙界转悠,到处与人下棋切磋。
然而在建南仙尊与其下棋的时候,这家伙说漏嘴了,便把这事给说了出来。
“这次本尊不与你赌任何东西,就是单纯的相互切磋一下。”
“不下,只切磋不赌东西,那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那要不这样,你若是赢了本尊,那本尊便给你一样宝贝。”
在听到建南仙尊提到宝贝两字后,张昊旻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于是赶忙追问道。
“什么样的宝贝?”
“等你赢了本尊,你自然便会知道。”
“谁知道你那宝贝是个什么样子,万一我不喜欢怎么办?”
“你一定会喜欢的。”
建南仙尊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显然他对自己所提出来的宝贝很有信心,他完全相信,只要他将那东西给拿出来,张昊旻一定会很喜欢的。
张昊旻在瞧着建南仙尊如此自信的样子后,心里不免也很是期待。
不过,他也并没有就这样直接同意下棋,毕竟这建南仙尊还没有说,万一自己说了,又要给他什么东西。
“那如果我输了呢?”
“你若是输了那就输了,不需要交出来什么东西,更不用担心什么。”
在听到建南仙尊说这话后,张昊旻总算是安下心来,反正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他所幸便同意与其下棋。
只见建南仙尊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一个棋盘,以及黑白两色的棋篓。
而就在张昊旻疑惑该在什么地方下棋的时候,从地上升起来两个石凳以及一个石桌,虽然这桌凳很是简陋,不过该有的功能都是具备的。
随着棋盘与棋子落到石桌上,建南仙尊对着张昊旻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昊旻也懒得跟他客气什么,直接当仁不让的一屁股坐了上去,甚至还撸起沾满污血的袖子,生怕会沾染到这棋盘上。
建南仙尊看了一眼张昊旻,显然对其行为是大加赞赏,随即也跟着坐在了石凳上。
双方棋手都已就坐,这盘棋俨然便要开始下了,以至于跪在周围的众人都不由得好奇的抬起头来,想要看一看这棋局如何。
可是,就在他们刚抬起头来的时候,张昊旻与建南仙尊所坐的地上突然升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可是吓了张昊旻一大跳,当他脚下的这一方土地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他不免好奇的向下看去。
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他们竟然已经离地有两丈多高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嘿嘿,听说你棋艺很是厉害,若是待会儿老夫输了,那这老脸又该往哪儿搁呢。”
由于他们两人升起来后,这儿便也只有他们两人了,所以建南仙尊便也没有再本尊本尊的叫着,而是谦称其老夫来。
张昊旻在听到他的话后,不免失声笑了起来,说道。
“那你若是赢了的话,他们岂不是也都看不到了。”
“在他们的眼中,老夫赢那是肯定的,毕竟他们也并不知道你的实力如何。”
建南仙尊笑得不免很是尴尬,他从天外天的那位嘴中得知,张昊旻的棋艺是很了不得的,所以他才会觉得这话很是难为情。
张昊旻捏起两枚黑子,分别置与对角的两星上,在这儿下棋可是要先座子的。
“你走吧。”
建南仙尊由于是执白棋,所以他在座子之后,便可以先走。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跪在下面的众人腿都已经快给跪麻了,这盘棋却还没有结束,特别是天授帝,他何时遭过这份罪?
张昊旻与建南仙尊两人你来我往的落着子,虽然并没有陷入太过长时间的思考,但是整盘棋下来,也用了足足一个时辰还要多的时间。
“老夫输了。”
建南仙尊仔细的看着面前的棋盘,他不知在何时竟落进了张昊旻的圈套之中。
随着黑子的包围网开始收缩,一时间白子惨遭围杀,死伤大半,面对这条强大的黑龙,剩余的白子根本无法抗衡。
最终,建南仙尊还是艰难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白子,向张昊旻认输了。
“嘿嘿,承让承让。”
张昊旻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在下棋的时候,脑袋便变得格外的聪慧起来,仿佛整个棋局都在他的脑海中一般。
不要说下一步他该往哪儿下,就连下十步他都早已经想好了。
建南仙尊长舒了一口气,虽然他在来之前,心里便已经做好了会输掉的准备,但是当真就这么给输了,他却又是万分的不甘心。
“既然你都已经输了,那你是不是也要将宝贝交给我?”
在听到建南仙尊认输的那一刻后,张昊旻便已经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一道缝了,脸上更是毫不掩饰的欣喜。
建南仙尊反复看了看这盘棋,无奈的撇了撇嘴,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来,说道。
“这符纸不过是一块敲门砖而已,其中真正的宝贝,还需要你自己亲自去。”
“还需要我亲自去?那你这可真是说话不算话。”
张昊旻刚刚狂喜的心情顿时戛然而止,他还本以为这样便可以拿到宝贝了,没想到竟然才是第一步而已,不免很是失望。
“老夫怎么就说话不算话了?这符纸不知有多少人问老夫要,老夫可都没有给,如今给了你,你难道还不满意?”
“这就是一张纸,后面恐怕才是真正的麻烦。”
张昊旻看着这张纸,仿佛像是看到了一个游戏当中的任务前置。
只要接了这个前置任务,那么随后他便会面对各种各样的麻烦,他才不会上当受骗呢。
“这后面的事情也并不难,相信依据你的实力,肯定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那还不如你直接就拿过来呢,单是这张纸的话,我一点也不喜欢。”
“不喜欢?难道你都不想听听这张符纸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这还能是用来干什么的?难不成还是张困仙符?”
张昊旻打量了一眼这张符纸,这上面的符纹并不复杂,正相反还很是简单,在符纸的正中央的位置上,空着一大片的位置,倒是与困仙符很像。
建南仙尊笑了笑,随后将这张符纸给放到了桌子上,问到张昊旻。
“你小子可曾听说过龙族?”
“龙族?”
张昊旻有些不太明白,这好端端的说着符纸的事情,怎么就扯到了龙族的身上?
他听到的关于龙族的事情,那还都是陈开宇看的那本里提到的,而且这中的故事真假难辨,恐怕也不怎么真实。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真的,那就是所有的龙族在一场大爆炸后,便全都消失不见了。
若是这些龙族都还活着,那建南仙尊给他这张符纸的话,他还会认为这可能和龙族有关系,但是如今龙族都已经灭绝了,又有什么用呢?
“我听说过,不过听说的是它们在一场爆炸中全都灭绝了。”
建南仙尊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由得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显然这其中另有玄机。
“它们并没有全都灭绝,还有极个别的依旧活着。”
“什么?它们还有活着的?”
张昊旻的眼睛一下子瞪大起来,在建南仙尊向他点了点头后,他不免很是兴奋,赶忙拿起放在石桌上的那张符纸。
瞧着这符纸,再想着建南仙尊所说的话,他不免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难不成拿着这符纸便能找到龙族?”
面对张昊旻的期待,建南仙尊却不免摇了摇头,一时间竟卖起关子来,急得张昊旻犹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那这符纸是干什么的?你既然提到了龙族,那肯定是与龙族有关的对吧。”
“自然。”
建南仙尊在看到张昊旻实在是猜不出来之后,这才缓缓说道。
“这是一张龙契,只要你将龙族的血液与你的血液滴入到这龙契的中心,那么你便可以从此成为它的主人。”
一听这话,张昊旻的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这可是真是个不错的好东西。
不过,这却也有一个显然易见的问题,那就是单有这龙契可是不行的,他还需要找到一头龙才行,可是这龙族又该去哪儿找呢?
建南仙尊似乎看出了张昊旻的困惑,于是笑着说道。
“在神山上有一头被困住的鳞龙,你可以到那里一试。”
“被困住的鳞龙?”
“没错,几百年前,不知是因何缘故,它突然误闯神山,从而被神山设下的大阵给困在了其中,直到如今也没有挣脱出来。”
“那你怎么不去将它给救出来?毕竟这龙契可是你的。”
张昊旻不免很是纳闷,既然有这么好的事情,那建南仙尊为何不直接去将鳞龙给救出来,然后与其签订龙契呢?为何会白白便宜自己?
正所谓,天上不会往下掉馅饼的,想必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知名的门道。
“老夫早就已经成仙了,所以这神山便也不能再轻易进去,不然老夫又怎么能不舍得将这龙契给你呢。”
“就算是你进不去,那你完全可以让下面那群家伙去啊。”
“等你到了神山你便会明白,老夫为什么会将这龙契给你了。”
建南仙尊悠悠的捋了捋胡须,这让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更加疑惑起来,于是赶忙问道。
“那这神山在什么地方?”
张昊旻记得邱宫守曾经说过,自在观西边的那口井,其中的井水,便是师祖大自在仙尊从神山上给搬下来的。
而这所谓的神山,他也一直都很好奇,那儿到底是一处什么地方。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中,凡是所有与神或者仙沾边的东西,那可基本上都是在仙界的,可是这神山却偏偏就屹立在凡尘上。
所以,张昊旻才会对其感到格外的好奇。
唯一遗憾的是,这神山的具体位置却没有人知道,包括逍遥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一个大体的方位而已。
“一直往西走,穿过无尽沙漠之后,你便会看到神山的所在。”
建南仙尊这么一说,张昊旻也全然不明,既然都已经称为无尽沙漠了,那又该怎么穿过去呢?而且,一片沙漠那么大,谁能找到准确的神山方位?
“你都说了,这沙漠叫做无尽沙漠,想必肯定不会小,那这神山是在正西,还是在西南,又或是在西北?它就没个显眼的标志吗?”
“没有任何标志,只要你能进入到无尽沙漠,并且一直往西走直至穿过沙漠,那么你便就能看到神山了。”
张昊旻被建南仙尊说的糊里糊涂的,只要向西便能看到神山?
“那到了神山之后该怎么办?”
根据建南仙尊的话,那头鳞龙可是被困在神山当中的,既然被称作是山,那这神山定然不会小,他又该怎么找到那头鳞龙?
最重要的是,他就算是运气好找到了鳞龙,又该怎么将它给救出来呢?
若是这龙契签完了,鳞龙却还被神山困在其中,那他岂不是将会很是尴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也相当于什么也没有得到。
“等你到了神山,你自然便会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建南仙尊说话可真是费劲,说来说去都是云里雾里的,就不能把话直接给说清楚,简直能让人给活活急死。
张昊旻没好气的瞥了他两眼,随即将这张龙契给放进了子母扳指当中。
随后,便见建南仙尊大手一挥,原本摆在石桌上的棋盘以及棋子全都消失不见了,看那个样子倒不像是被收进了子母石中。
“好了,这棋也都已经下完了,并且还搭进去了一张龙契,咱们也该聊聊正事了吧。”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五十一章 杜安
随着建南仙尊这话一说,原本还笑呵呵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看到他这番模样,张昊旻的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难不成这建南仙尊还会为天授帝他们找回场子?那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方才,纵使杜安在仙元大损,深受重伤的情况下,他都可以“杀死”张昊旻,更何况这建南仙尊不仅没有受伤,甚至实力还更为强横。
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起来,若是这老家伙趁机向他施压,他恐怕会很难办。
“正事?什么正事?”
“若是老夫没有看错的话,那丝天源就在你的身体里吧。”
果不其然,建南仙尊的这头一句话,便让张昊旻不免紧张起来。
这天源的重要程度,无论是浩渺剑魂,还是那一缕残魂,都已经充分的告诉他了,而且他也从中尝到了甜头。
若是这建南仙尊让他将天源给交出来,恐怕他还真舍不得。
“怎么,这天源你也想要?”
“哈哈哈。”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建南仙尊不免捋着胡须笑了起来。
很显然,张昊旻把他当做来抢天源的人了。
瞧着他这般小心谨慎的模样,简直如同那护着小鸡崽的老母鸡一般,似乎随时便准备扑上去狠狠地啄自己两下。
这让建南仙尊不由得在心中暗道,这小家伙当真是有趣极了。
自从他证道飞升成仙以来,在这漫长的几百年间,他还从未有过犹如今日这般,几次三番的忍不住放声大笑。
“难不成你这小子还能让给老夫?”
听建南仙尊这么一说,张昊旻不免一下子放下心来。
既然他不要这丝天源,那张昊旻便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于是安心说道。
“这怎么可能会让?我又不是个傻子。”
“哦,那也就是说,这还需要老夫亲自动手抢才可以吗?”
倘若是先前建南仙尊说这话,张昊旻说不定心里还真能担心不已,但是此时看着这家伙嬉笑的模样,他反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你不会抢的。”
“哦?你就这么有信心?”
建南仙尊看到张昊旻如此模样,一时间心里不禁起了玩心,想要逗一逗张昊旻。
于是,只见建南仙尊眼睛微眯,直勾勾的看着张昊旻,仿佛犹如两把利剑一般直戳张昊旻的心底,似乎他真的会做出抢那丝天源的事情。
张昊旻看着建南仙尊的模样,却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感,依旧吊儿郎当的坐着。
“你若是真想抢的话,那你就不会坐在这儿说这话了。”
“老夫难道就不能先礼后兵?”
当建南仙尊说这话的时候,周围的天地元气开始变得有规律的运动起来。
随即,一股强烈的仙威浩荡于天际之间,张昊旻在感受到这一幕后,心里也不由得为之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盯着建南仙尊。
“哈哈哈,你不要紧张,这东西可没有人会跟你抢的。”
建南仙尊在瞧见张昊旻终于紧张起来之后,心里的胜负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于是,随着他一挥手,原本逐渐浓郁的天地元气瞬间烟消云散起来,不一会儿的工夫,一切便有恢复到了最平常的样子。
张昊旻不免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老家伙的脾气倒是怪阴情难测的。
“不过,这天源你也拿了,便宜你也占了,那你是不是也应该放过他们一马。”
“放过?我先前都已经准备走了,可是你把我又给叫住的。”
“哎,老夫的意思可不是这个。”
建南仙尊若有其事的捋了一把胡须,笑着张昊旻继续说道。
“这大安是仙界所承认的三大帝国之一,虽然年头相比起其他两个帝国,着实有些相形见绌,但是他好歹也是掌管一方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
“老夫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不过是希望你不要因此有所记恨。”
张昊旻眼珠子一转,有些想不明白这建南仙尊此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才,那天授帝都已经解释过了,双方只不过有些误解而已,万万没有到记恨的程度,为什么这建南仙尊还要说这话呢?
“记恨?这其中都是些误会,刚刚也都已经说开了。”
“这里面可没有什么误会。”
“哦?那依你的意思是?”
“我那后辈,也就是下面那个所谓的大安天子他确实做了错事。”
建南仙尊提到天授帝的时候,心里不免颇为失望,不过一切造化自有天道所成,哪怕他作为仙界顶端的存在,也没有办法干预。
若是天道要让大安覆灭,那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二十年前,洛国对大安发起了旷日持久的战争,伏尸百万之多,甚至差一点便要让大安为之亡国的程度,他都没有办法阻挠。
因为当初的那一战是天道所注定的,他若是阻拦是会受到天道责罚的。
也正是因此,所以仙界才会尽量不插手凡尘的任何事情,不然一个不小心沾染上了天道的因果,恐怕不仅会有损修行,甚至还会落得个仙逝的下场。
“做了错事?那你说说看。”
张昊旻胳膊一抱,不由得做好了看好戏的心理准备。
这建南仙尊可是那天授帝的老祖,本来他应该是护着天授帝的,但是如今却变成这建南仙尊主动替天授帝坦白罪责了。
旁的先不提,单就这一点上,张昊旻便对这建南仙尊刮目相看。
“他确实有谋划想要杀你们。”
建南仙尊这一句话,张昊旻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以为那天授帝刚刚与黄粱的一唱一和,虽然在表演的程度上有些过了,但是这事恐怕确实与堕仙他们有关系。
若是真的要论的话,天授帝恐怕就是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也正是因此,张昊旻才会选择放过他们,毕竟这件事的本身并不是他们谋划的,更何况他也给了他们足够的教训,也可以到此为止了。
但是此时,听建南仙尊这么一说,好像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谋划的?”
“额,这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建南仙尊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堪,甚至还有几分的尴尬。
他作为仙界为数不多的上仙,对于这大安所发生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特别是这大安还是他当初一手创建的,自然会关心的多一些。
所以,当天授帝用秘术向其求援的时候,他便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摸清楚了。
张昊旻微蹙这眉头,看向建南仙尊,等待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这件事的起因老夫也已经了解了,只是因为你的那位朋友,哦,也就是那棋盘上的一枚黑子,他好像叫逍遥对吧。”
听到他的话后,张昊旻的心中不由得一紧,毕竟逍遥的事情可不是小事,难不成这建南仙尊下界是特地为了捉他回去的?
当初逍遥可是跟他说过,他这可是偷偷逃出来的,随时都会被那位给捉回去。
如此想来,这建南仙尊既然认识天外天的那位,而且也知道逍遥的秘密,那他还真没准会前来捉逍遥回去。
“对,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这可不见得吧。”
张昊旻不知道逍遥与他偷偷地签订了门徒契,但是作为仙界上仙的建南仙尊,他可是清楚的知道的,并且这还是那位告诉他的。
所以,当张昊旻说他们俩人是朋友的关系时,他才会如此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想离间我们俩?”
“离间?这对老夫来说又有什么好处?放心吧,老夫此次下界和他没有半分的关系,你也完全不用如此紧张。”
虽然这建南仙尊如此说到,但是张昊旻的心里还是感到惴惴不安。
逍遥的事情一直是摆在他们面前的一座大山,而且这座大山还是极为巍峨存在,他们需要从仙界至高无上的那位手中将逍遥给救出来。
“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你可不要出尔反尔。”
“哈哈哈,你这小家伙可真是有意思,老夫成仙也已经有几百年的时间了,可从来没有一位会怀疑老夫的信用,你当真是头一位。”
在得到建南仙尊的保证之后,张昊旻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要这建南仙尊不是为了逍遥来的,也不是为了那丝天源来的,那他们之间便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而且看建南仙尊的意思,甚至都没有怪罪张昊旻大闹皇宫的样子。
“嘿嘿,那你接着说吧。”
“哎,老夫先前说到哪里了?”
这被张昊旻这么一打岔,建南仙尊一时间竟给忘了,不免尴尬的笑了起来。
张昊旻没好气的赏了他一个白眼,这上了年纪的人还是多体谅体谅,于是便说道。
“你这才刚开始说,还什么也没有说到呢。”
“哦,老夫真是还什么都没有说?”
“你这一上来就说逍遥,然后就跑题了,可不什么都没有说。”
建南仙尊煞有其事的还跟着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说道。
“这不是因为当初那群小狗崽子们突然闯进宗门大比嘛,逍遥他一剑斩杀了他们,从而也暴露了自己是仙人的身份。”
虽然张昊旻并不知道这所谓的小狗崽子是什么,但是经过建南仙尊这么一说,应该是在说那几个被逍遥给杀死的傀魔。
于是,张昊旻确认的点了点头。
“对,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老夫那位孙辈可是小肚鸡肠的很,就因为逍遥在众人面前没有给他丝毫的颜面,这让他怀恨在心。”
张昊旻听到他说这话,不由得趴在石桌上仔细的听了起来。
既然这正因找到了,那恐怕接下来的一切便是造成这一切的果,所以张昊旻的才会很是好奇,这天授帝到底是如何宣泄心中仇恨的。
“他遣人将逍遥在建安城的消息秘密的传了出去,正好引起了那群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拿到仙血的狗东西们的注意,于是这才有了接下来的。”
建南仙尊不断的细数着天授帝的罪过,将这件事的所有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张昊旻,甚至还包括原本应该如何杀死他与逍遥的计划。
在听完这一切后,张昊旻气的额头上的青筋都出来了。
他是着实没有想到,这天授帝竟然如此会算计,从头到尾把算盘敲打到这般程度,显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特别是那胡广成一事,这家伙还确实与傀魔有联系,只是天授帝借机将他给除掉了而已,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谋反,更没有什么要掀起天下大乱。
张昊旻联想起先前天授帝对他的说辞,一时间心底发寒,这家伙简直太可怕了。
若不是建南仙尊告诉他这些,他可能还真想不到这么多的事情,这一步步的算计,但凡他哪一步错了,恐怕还真就被算计进去了。
如此看来,他能活到现在,这所有的功劳应该都归功于他体内的那一丝天源。
“你既然跟我说了这些,难道不怕我现在就下去将他们都杀了吗?”
“你不是说,先前你都打算要走了吗?”
建南仙尊并不担心张昊旻会下去杀了天授帝他们,因为他早在之前便已经算过了,今日之事,天授帝是有惊而无险。
“先前那是因为我没有明白这一切,如今我明白了,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那一丝天源都已经被你给拿走了,难道你还要继续闹下去?小家伙,这人需要知足,你都得到这么大的好处了,此事便到此打住吧。”
“那可不行,一事归一事,一码归一码。”
张昊旻此时简直相当的气愤,这天授帝如此算计他与逍遥,他又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揭过这一茬呢?
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
“既然你如此执意,那要不然这样吧,他们此时就跪在下面,你现在就可以去杀了他们,老夫绝对不从中阻拦,更不会说你任何不是。”
“但是呢?”
张昊旻可不相信这件事会如此简单,这建南仙尊恐怕还有转折。
“你若是杀了他们,这丝天源老夫是绝对不会让你拿走的,而且不仅是这丝天源的问题,还有很多的事情也都可以趁机算上一算。”
“你这是在威胁我?”
在听完建南仙尊的话后,张昊旻不禁微眯起眼睛来。
若是单单只是这丝天源的问题,那他还真有可能选择不要了,但是他从建南仙尊的话里能听出来,一旦如此,这事便会如轻易了断。
旁别的什么事情,张昊旻还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逍遥一事才是重中之重。
“老夫平生从不威胁人,有什么说什么而已。”
张昊旻死死的盯着建南仙尊,心里默默地盘算起来,他有几成把握能杀死这老家伙。
最终,张昊旻还是选择了妥协,一旦他真是为了一时之气,便冲下去直接杀了天授帝他们的话,恐怕这老家伙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毕竟建南仙尊的实力可不低,方才就连杜安都是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在看到张昊旻不断揣度的眼神之后,建南仙尊似乎猜中了他的心思,不免笑着说道。
“老夫的实力可不是你所能比拟的,这心驭剑虽是不错,但是比起真正的仙人来,又怎么能是一把心驭剑便能相提并论的?”
建南仙尊看了一眼张昊旻身旁的浩渺剑,并没有认出来这剑的身份,只是觉得这心驭剑很是不错,算是仙剑当中数一数二的存在了。
不过,也仅是如此而已。
这也就是他是身仙宫的,若是坐在这儿的是器仙宫的一位大能,恐怕便会惊呼起来。
浩渺剑的传说可是曾享誉整个仙界的,若不是因为时代太过久远,再加上这浩渺剑与浩渺剑法的失传,其也不至于没有多少人知晓。
“行,那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他们不再招惹我,我可以就此揭过,但是若是他们再敢来招惹我的话,可就不要怪我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毕竟被人给威胁了,张昊旻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所以,他便也努力的找回场子。
“这是自然的,不过你可不能故意找茬。”
“放心,既然我都已经答应你了,又怎么会故意去找茬呢。”
其实张昊旻刚刚还真在心里想过这事,不过建南仙尊既然已经提出来了,那他便也只好就此答应,打消这个打算找茬的念头。
“如此甚好,那老夫此次下界的目的,便也基本上算是完成了。”
“你这次从仙界下来,就是因为这屁大点事?”
“可不只是如此,这杜安如今受了重伤,肯定是无法返回仙界的,老夫此行还需要将他给带回去,回到仙界也好更快恢复才行。”
“你说的是那个仙人?他原来叫杜安啊。”
张昊旻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不免还一阵发笑,这名字若是念快了些,那岂不就成了“短”?
这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可真是引人发笑。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天机不可泄露
“这正是他的名字,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看到建南仙尊一脸迷茫的样子,张昊旻不免捂着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他这个名字着实有些好听而已。”
“可是你这架势一点都不像是好听的样子。”
不过,既然张昊旻不愿意说,那建南仙尊便也没有再向他追问什么,只是在心里小声的念叨着,疑惑这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当他念叨了几遍之后,突然一下子恍然大悟起来,便没好气的瞪了张昊旻一眼。
“你这小子满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我这都还没有告诉你,你都能想到,看来咱来脑袋里装的都是一样的东西。”
被张昊旻这么一说,建南仙尊不由得脸色一板,没好气的看着他。
在建南仙尊的如此注视下,张昊旻不免悻悻一笑,赶忙收敛几分,毕竟这建南仙尊也姑且算是一位长者,他作为一名晚辈还是老实点比较好。
不过,他倒是想起来一个问题,便笑着问道。
“这话又说回来,既然你都已经明白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派‘短’再下来呢?”
“他叫杜安。”
建南仙尊白了张昊旻一眼,这杜安好歹也是一名仙人,怎么能如此轻蔑呢?
至于张昊旻所问的问题,他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今张昊旻既然问了,那他所幸便也就此告诉张昊旻。
“本来老夫是并不想理会此事的,但是掐指一算后,发现这杜安命中该有这么一劫,不然为其造成更大的劫难,所以才会让其下界的。”
对于建南仙尊所说的劫难,张昊旻却更是费解起来,倘若是平常人遇到了劫难,肯定是要尽量避开的,正所谓躲劫,哪还有直面迎上去的道理?
其实他这是有所不知,每个人的命中都充满了无数个劫难,光靠躲那其实是不行的。
有些命中注定的事情,若是非要去躲避,不仅不会就此躲过这一劫,甚至还会引发更大的劫难,到时可就再也躲不过去了。
正是如此,若是杜安此次没有下界遭上这一劫,他恐怕会为此送了性命。
“哦,那你就不担心我会杀了他?”
“对于这一点,老夫一点也不担心,你不仅不会杀了他,甚至你还不会伤到他。”
建南仙尊安然自若的说着,一时间,仙人的派头十足。
可是这却让张昊旻的心里很是不服气,倘若是说他一定不会杀了杜安的话,那他还真没有什么可狡辩的,毕竟他确实不会杀。
但是,若是说他不会伤到杜安的话,他却很是不服气了,凭什么会如此自信?
“你凭什么认定我不会伤到他?”
“因为这便是天道使然,在这一劫中,伤他的人并不是你。”
“不是我?难不成是那个自爆了的狗东西?”
“那狗东西也并没有伤到他。”
听建南仙尊这么一说,张昊旻的心里反倒更加疑惑起来。
若是那狗东西的自爆并没有伤到他的话,那杜安这身上的重伤又是哪来的?总不会是他有什么自残倾向吧。
“既然我不会伤他,那狗东西也没有伤他,那他身上这伤又是被谁给伤的?”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你自然便会知道。”
建南仙尊这故作神秘的一说,差点没把张昊旻的鼻子给气歪了。
这天机不可泄露简直就是一句急死人的话,若是真不能泄露,那就干脆一点也不说,这说了上句没下句的,能把人给活活憋死。
“切,不说拉倒,我还不想知道呢。”
这若是换了旁人,张昊旻定要说什么“其实你也不知道”之类的话,好好的激对方一下,没准还能从中套出话来。
但是瞧着建南仙尊这般老气横秋的样子,想从中套出话?着实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行了,既然这事如今都已经全部解决了,那咱们就下去吧,他们这跪的时间也不短了,相信应该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很明显,建南仙尊正是借着下棋以及谈话的工夫,从而好好的惩罚一下天授帝他们。
天授帝身为大安的天子,却只顾自己心中的恩怨而不顾天下的大局,着实应该好好的惩罚他一下,让他长长记性莫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当然,这还并不是最让建南仙尊气愤的地方。
最让他感到恼怒的是,天授帝竟然敢把注意打到仙人的身上,这可是大忌,若是让其他的仙尊知道的话,恐怕那就不是跪一会儿那么简单了。
随着建南仙尊催动着天地元气,他们身下的这一方土地开始缓缓往下落去。
当这一方土地缩回去的时候,一时间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更是掀起了一层厚厚的尘土,让人都不敢睁开眼睛,生怕被眯住了。
就在张昊旻有些抱怨的时候,建南仙尊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耳边。
“异族之事,还需你上神山一解。”
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张昊旻不免有些愣神,但是由于周围尽是尘灰的缘故,他也很难张开嘴来,只能等到尘灰都消尽之后再问。
随着他们缓缓落到了地上,这轰鸣声便也戛然而止,一阵风瞬间吹过,将漫天尘灰都给吹的干干净净。
“呸呸。”
张昊旻吐了口唾沫,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嘴里有些细小的泥灰。
在看到他们两人下来之后,原本因为长时间的久跪而侧坐在地上的天授帝,赶忙老老实实的跪了起来,似乎他一直便是如此。
建南仙尊看了他们这些跪在地上的人一眼,然后很是满意的问道。
“你们是不是都已经跪疼了?”
没有人敢说什么,若是喊疼的话,那肯定会挨一顿痛骂,可若是喊不疼的话,又着实过不了自己良心这一关。
“疼就好,疼就说明你们都还有救,知道疼才能长记性,下次才不会再犯。”
他们这都已经听出来了,建南仙尊这明显就是责怪他们的意思,于是一个个的赶紧低下了头,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皆都眉头凝重。
在看到他们的表现后,建南仙尊似乎很是满意,于是说道。
“行了,既然都已经长记性了,那就赶紧起来吧。”
一听到建南仙尊的大赦,跪在地上的众人顿时便松了一口气。
不过一时间皆都没有起来,毕竟腿都已经给跪麻了,甚至还有一种这双腿不再属于自己的感觉,只得小心翼翼的用手撑着身子。
围在天授帝身旁的亲卫,赶忙跪在地上伸手,想要借此将天授帝给扶起来。
“其他人都可以起来,但你小子得接着跪,把你刚刚坐下的那些时间全都给补回来才行。”
天授帝刚刚偷懒侧坐在地上的时候,他还以为此事在上面的建南仙尊并不知情,这可着实有些小看建南仙尊了。
这么一点距离,完全就跟在建南仙尊的眼皮子底下似的,又怎么可能被他给耍滑头呢。
张昊旻一看到天授帝吃瘪,心中的那口恶气总算是得到点舒展,随即便朝建南仙尊看去,想要问问他方才说的那句话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他这还没来得及张口,建南仙尊却抢先说道。
“你答应的事可不要忘了,至于这剩下的事,那都是老夫的家事,你就莫要过问了。”
张昊旻的心里虽然颇为疑惑,但是建南仙尊的意思却很明显不希望他再问起此事,也不知道如此神秘是为了什么。
异族的事情为什么要上神山呢?难不成那头鳞龙还有妙用?
对于这些问题,张昊旻着实有些想不太明白,不过他现在也不着急,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而就在张昊旻刚准备抬步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来,于是便转身对建南仙尊说道。
“我恐怕还得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能不能帮忙查一查逍遥他此时在什么地方?”
只要张昊旻不说方才他说过的那件事,其他的都很好说。
建南仙尊随即掐算起来,但是他这眉头却也不由得紧蹙起来,因为无论他怎么掐算都算不到逍遥的具体位置,犹如整个人都消失了一般。
最终,建南仙尊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老夫掐算不到他的行踪。”
“哦哦,他身上有霸下藏息术在,你确实也查不到他的位置,不过,你能帮着看一看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吗?”
“霸下藏息术?”
建南仙尊的心中不免很是疑惑,不过他也并没有多问。
逍遥作为棋盘上的一颗极为重要的棋子,他若是没有一点逃命的手段的话,又怎么可能逃得过那位的感知呢?
随即,他便开始掐算起逍遥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明日午时三刻,他便会自己回来。”
“得嘞,谢谢你哈。”
听到建南仙尊的话后,张昊旻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只要逍遥还能回来,那就说明他不会有什么事的,张昊旻的心自然便也踏实不少,于是踩在一块大石头上,直接凌空朝着圣贤居飞去。
建南仙尊在看到张昊旻能飞空的时候,心中不免一惊,不过随即便也不再理会。
既然张昊旻这家伙都能拥有一丝天源,那这飞空的本事又谈何做不到呢?建南仙尊可不会为此感到好奇,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建南仙尊看着跪在地上的天授帝,对着旁人说道。
“你们都先下去吧。”
天授帝的额头上一下子细汗密布起来,这建南仙尊毕竟是他的老祖,如今遣散了众人,恐怕会对将其狠狠地教训一顿。
而随着众人的缓缓退去,建南仙尊这才说道。
“你这不肖子孙,竟然能干出如此荒谬的事情来。”
天授帝只得老老实实的挨训,耷拉着脑袋,不要说吭声了,纵使喘气还担心自己会喘重了,再引来建南仙尊的责骂。
建南仙尊在看到他如此老实的模样后,心中的怒火顿时消了大半,问答。
“你可知错了?”
“戈儿知错了,还望老祖宽恕。”
天授帝认错的态度非常好,可怜兮兮的样子,仿佛已经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建南仙尊看着他这三十四世孙儿,心里很是无奈,若说这小子聪慧,他却仅仅止步在归虚境上,若是说他蠢笨,他又能操纵这么一盘大棋。
“你若是把那些小心思全都用在正道上,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以前你的不是挺灵光的嘛,怎么还越大越不懂事了呢。”
“老祖教训的是。”
当初在洛国入侵的时候,天授帝临危坐到了这个大安天子的位子上。
由于洛国的实力极为强大,大安又到了一溃而散的地步,没有一个人相信天授帝能力挽狂澜,从哪怕是建南仙尊。
不过,年轻气盛的天授帝却做到了。
他不仅得到了盛国的支持,甚至还与北峰族达成了联盟,从而抗住了洛国的进攻。
也是趁着这个机会,他大刀阔斧的重整了军队,任用了韩泽、费宗生等一批优异的将领,于是这才有了现在的大安,这才有了如今的大安十虎。
可是偏偏十几年的时间过去后,他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天授帝了,而是变成了如今这个好喜大功、睚眦必报的天授帝。
“行了,你也别跪着了,赶紧起来吧。”
天授帝的左胳膊受了伤,再加上两条腿跪的太久有些麻木,若不是建南仙尊及时帮了他一把,他还真的不好起来。
“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
听到建南仙尊的问话,天授帝却并没有解释,反而还下意识的挡住了胳膊。
在看到这一幕后,建南仙尊不由得一阵感触,天授帝骨子里的倔强他是知道的,这胳膊恐怕便是逍遥给他弄得。
“这是两枚天合丸,间隔一日服下,你的胳膊便可以痊愈了。”
“戈儿谢过老祖赐药。”
天授帝想都没有想,直接将其中的一枚咽了下去,毕竟这胳膊自然是越快恢复越好。
建南仙尊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缓缓说道。
“这尘世间的天子不好做,一面要顾及皇家的颜面,从而服众,一面却又要给足仙界的面子,不显得皇家太过卑微,可真是苦了你了。”
天授帝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此时的他不再是一国天子,而是一个在祖辈庇护下的孩子,委屈巴巴的样子让人看了可怜。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可千万不能再置气了,尘世间的繁花似锦,比不过仙界的细水长流,纵使这位子再怎么荣耀,终归入不了仙界的眼睛。”
一时间,建南仙尊仿佛想起了他年轻的时候。
在那个年代里,这天下还并不是如此三足鼎立的局面,诸侯列国纷争不断,仙界也全然不会插手世间的一切。
他一步步将大安崛起,成了列国中位于前列的一个。
但是就在他即将问鼎天下的时候,仙界突然宣布支持洛国与盛国,而他所建立的大安却只能面对被吞并的下场。
于是,不服气的他便成功的证道成仙,这才有了如今的大安王朝。
当他此时再回首看去,这世间的繁华确实算不了什么,仙界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只要没有成仙,那世间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你还要好好修炼才行。”
“戈儿谨记老祖的教诲。”
“行了,这所有的事情到如今也全都画上了一个句号,你也老实一点,千万不许再生事端,更不许再去找那小子的麻烦。”
天授帝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但是他不明白,先前的杜安也好,如今的建南仙尊也罢,为何都会对张昊旻如此客气?
“老祖,戈儿能否问您一事。”
“你是不是想问那小子是何来历?”
建南仙尊像是有什么神通一般,旁人在心里的话都还没说,他便已经知道了。
在听到建南仙尊的话后,天授帝随即便点了点头。
“那小子是何来历,依你的身份还没有权利知道,不过有一件事可以告诉你。”
“老祖请讲。”
“若是那小子真要杀你的话,老夫只能在一旁看着,却不能拦着,若是你要杀他的话,那老夫就只能大义灭亲了。”
建南仙尊把话说到这份上,天授帝又怎么可能悟不出来呢。
正是因为他清楚建南仙尊这话的分量,所以他此时的心中才会如此惶恐不安,连建南仙尊都不能拦着,那张昊旻这家伙到底是何来历呢?
“你无需担心什么,只要你不再招惹他,他便不会找你麻烦。”
“那,那戈儿是不是应该。”
“与他交好自然是对的,没准还能在关键时刻帮你一次,不过可不要太过亲近了,不然也会给你招来灾祸的。”
天授帝自然明白建南仙尊的意思,便赶忙点头应道。
“戈儿谨记老祖的教诲。”
建南仙尊看了一眼天授帝,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
这若是在平日里,他还可以掐指一算,但是如今他却根本算不了太远的事情,天道的屏障阻碍住了一切企图窥探未来的人。
“老夫此次下界还有一事,这仙界很快便要封天了,你需要早做准备才行。”
“封天?”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五十三章 仙缘
对于天授帝的疑惑,建南仙尊沉吟的点了点头,从他那浓重的神情上能明显的看出来,他对于这所谓的封天一事颇为苦恼。
“老祖,这好端端的为何要封天啊?”
天授帝的心中颇为惶恐不安,如今“血月现,堕仙出”的预言已经实现。
若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再少了仙界的支持,恐怕这个世间中便再难有抗衡堕仙的力量了,届时将会发生什么,恐怕不言而喻。
建南仙尊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不要说天授帝不明白为什么要封天,纵使建南仙尊也不明白,一旦仙界封天,那岂不是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天下大乱?
光是一个堕仙就已经够让人头大的了,再加上预言中被放逐遗地的异族。
这两股力量对于尘世间的冲击将会如何,建南仙尊都不敢往下继续寻思,这更是仙界所有知道即将封天的仙人们,所无法接受的结果。
但是,这毕竟是天道的意思,他们没有办法不从。
天授帝在确定建南仙尊所说的事情后,一时间根本就无法接受,喃喃说道。
“老祖,您是知道的,这若是没有了仙界的支持,不要说大安了,恐怕这个天下都将被他们给毁于一旦。”
“既然天道如此使然,相信其定有合理的安排,你只需要尽自己的力便可以了。”
建南仙尊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他的心中却是空落落的,这天道究竟会是如何,他们谁也不敢保证,只不过都是自我安慰罢了。
仙界即将封天,天机又无法推演,这未来将会如何恐怕是没人晓得。
“戈儿明白了。”
既然建南仙尊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天授帝他说再多都是没有用的,毕竟他也听出来了,这封天一事可不是建南仙尊一个人便能说的算的。
“行了,这件事你也没必要太过忧虑,相信最后一定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天授帝在听完建南仙尊的话后,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脸苦笑的点了点头。
若是真的要封天了,那仙界自然是置身事外的存在,无论凡尘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可以高枕无忧,该干什么干什么,丝毫也不担心会威胁到自己。
但是,天授帝他毕竟是大安的天子,芸芸众生中的一位。
在这场天地浩劫面前,他可不能从中抽身而出,一旦弄不好,说不定他也将会在这场浩劫之中落得个身陨的下场。
建南仙尊拍了拍天授帝的肩膀,只是目光却看向了张昊旻先前离开的方向。
此次封天疑点实在太多,他作为仙界位高权重的存在,各方势力的眼睛都盯在他的身上,所以他没有办法从中查找出端倪。
也正是因此,先前他才会趁着轰鸣声的契机,偷偷地告诉张昊旻那句话。
其实这话并不是他要告诉张昊旻的,而是器仙宫的大自在仙尊在他下界之前拦住了他,扬言张昊旻是他的徒孙,借此与他打了一架。
而这话也正是在打斗的过程中,大自在仙尊秘密告诉他的。
建南仙尊他与大自在仙尊其实两人并不熟悉,虽然同为仙界双宫的二把手,但是这几百年间见面的次数,简直是屈指可数的存在。
不过,对于大自在仙尊的名声,他还是早有耳闻的。
毕竟这家伙作为极少数曾参与过千年前,绞杀堕仙,以及放逐异族的仙人,在仙界的年头极长,又怎么会是个无名之辈。
若不是他对于所谓的名号并不在乎,圣华宗便也不会只是个宗,而是能并驾洛国与盛国般的存在。
十五年前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天授帝才老老实实的放过吞并圣华宗的机会。
“恭送老祖。”
既然此次下界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那建南仙尊便也没有再耽搁时间,于是带着受伤的杜安返回了仙界,毕竟杜安的伤势还需要早点恢复才行。
在返回仙界的路上,建南仙尊看着杜安那一脸哀愁的样子,不免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竟这般愁眉苦脸的。”
“小仙有一事不解。”
建南仙尊笑着摇了摇头,随手挥了一下臂怀中的拂尘,驱散了前方的云雾,说道。
“这有些事必须烂在肚子里,不能言更不能问,不然会给你招来祸端的。”
杜安的心中不免一惊,他正是想要问一问关于张昊旻与天外天那位的事情,但是他这嘴都还没来得及张开,建南仙尊便已经猜到了。
面对建南仙尊,他有时候都会暗中怀疑,建南仙尊是不是有着“心通”的神通。
不过,既然建南仙尊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便也只能乖乖的闭上嘴,老老实实的不再询问此事,从此就将它给烂在肚子里。
“那小仙还有一事不解,望仙尊能给解惑。”
“此次你命中该有这么一劫,若是不让你去的话,只恐怕你的仙缘便会到此为止了。”
一听建南仙尊这话,杜安的后脊不由得一阵发凉,
若是仙缘就到此为止的话,那他岂不是也就意味着不是会死,便是会如同先前那般,被人给剥除全部的仙元,再打回到一个凡人。
“可是,可是这次也只是差一点而已。”
“差一点便也就意味着你度过了此劫。”
听建南仙尊这么一说,杜安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也很是疑惑。
当初在他下界之前,建南仙尊可是亲口跟他说过的,此次下界可能会受伤,但是绝对没有性命之忧。
然而,他却差一点死在了张昊旻的手里。
当那双黄金瞳亮起的时候,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一股无力抗衡的畏惧,就在那一刻,他真的觉得自身的仙缘会就此被斩断。
建南仙尊在看到他如此沉重的样子后,这才缓缓说道。
“其实你本不该如此的,此次下界你只应该少那一些仙元而已,除此之外便没有人能伤到你,你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性格太过急躁了。”
既然建南仙尊当初会对他说那样的话,那就说明杜安此次下界确实没有危险的。
但是他却给漏掉了一个例外,那就是张昊旻。
由于张昊旻自身的特殊性,天机的推演并不能特别的准确,所以杜安在遇到张昊旻那一刻起,杜安自身的命运便开始发生了偏折。
所幸,最终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状况,杜安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此劫。
“小仙谨遵仙尊的教诲,不过这仙元又为何会被人给夺走?”
建南仙尊总算是被问题给问住了,一时竟然也回答不出来。
这仙元可以被人夺走一事可是大事,若是让那些堕仙给领会到这般术法,恐怕仙界将会遭此大难,这可是极为严重的事情。
“先前不是告诉过你嘛,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小心给你招来祸端。”
被建南仙尊这么一训,杜安不由得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有丝毫言语。
至于他心中关于张昊旻的更多问题,便也只能埋在心里,像是什么“仙君”,以及传说之中的黄金瞳,他更是不敢过问。
由此一来,反倒跟张昊旻省掉了诸多的麻烦,不然建南仙尊非要杀回去不可。
而随着建南仙尊与杜安走后,这皇宫之中便也总算落得个太平,但是天授帝的心里却并没有就此松了一口气,甚至变得更加沉重起来。
这封天一事可谓极为重大,从现在开始,他就要为此做好应有的打算了。
皇城的城门以及部分城墙被张昊旻给毁掉之外,也就只有望天苑的这座高阁被毁于一旦了,所以损失倒还不算什么。
只是这被张昊旻给杀掉的人却颇有意思,驻守皇城的蛊面军没有伤亡,驻守皇宫的金甲卫也没有伤亡,反而死掉的尽是幕卫的人。
经过张昊旻这么一闹腾,幕卫可谓是元气大伤。
虽然死的人并不多,甚至远比他们所料想的要少的少,但是这其中的两位圣境可是至关重要的存在,如今一死一逃,又怎么不算是元气大伤呢?
黄粱看了一眼还有些发呆的天授帝,不免小心翼翼的说道。
“陛下,墨刀与马鹰的子母戒指都不见了。”
马鹰便是先前他们所说的那位老马,也正是那位被张昊旻给杀死的圣境。
“不见了?不见了就不见了吧。”
天授帝虽然被黄粱给拉回了现实,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在意这子母戒的不翼而飞。
毕竟,这子母戒的原主人一旦死去,子母戒内所存放的物品再也无人能取出,就算是这子母戒丢了,那也不会有丝毫影响。
至于它们会被谁给拿走,这答案不用猜天授帝也知道,肯定是张昊旻给偷偷拿走的。
马鹰的子母戒还不是太好说,他可是死在皇城城外的,若是有哪个胆大的趁机上去偷走了子母戒,那倒也还有可能。
但是这墨刀可是就死在这望天苑中,而天授帝他还从未离开过。
纵使给出现在望天苑中所有人三个胆子,除了张昊旻之外,恐怕也没有一个人敢偷偷拿走这枚子母戒。
而对于张昊旻该如何保持态度,先前建南仙尊也都已经说过了,所以这两个子母戒便也就无所谓,既然张昊旻拿走了那就拿走好了。
天授帝在心里仔细的想了想,然后对黄粱说道。
“今日常风可是被那小子给狠狠的宰了一顿,你回头亲自挑选一些东西,按照他给那小子的东西的双倍,给他送过去。”
这刘常风好歹也是幕卫的圣境,他刚刚被张昊旻给宰了那么一顿,损失可谓惨重,天授帝又怎能真的只是冷眼旁观呢?
当时只不过怕张昊旻会就此狮子大开口,所以天授帝才会怎么也不开口。
如今这张昊旻都已经走了,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收买人心的大好机会呢?不要说双倍了,纵使是三倍他都愿意给。
“臣这就去安排。”
就在黄粱刚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天授帝却又将他给喊住了。
“你这家伙这么着急干什么?”
“额。”
“听说你的胳膊伤着了,如今怎么样了?”
对于天授帝这突如其来的关心,黄粱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嘿嘿说道。
“臣已经抹了天香膏,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剩下的恐怕只能慢慢静养才行。”
“朕记得当初就给了你一罐天香膏,你恐怕都已经用上了吧。”
黄粱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天授帝在看到他的样子后,不由得失声笑了起来,说道。
“朕的手里如今也就剩下这一罐了,多了也给不了你,你可不要嫌少啊。”
随即,天授帝从子母佩中将最后一罐天香膏给取了出来,直接扔给了黄粱,这可把黄粱给吓了一跳,赶忙将那天香膏给接住了。
不过这天香膏毕竟已经是最后一罐了,若是他给拿走了的话,天授帝的手里那岂不是连一罐都没有了,于是他赶忙说道。
“这天香膏臣不能收,还是陛下您。”
黄粱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天授帝便佯装一副恼怒的样子,对着黄粱说道。
“哦?你这是在诅咒朕?”
天授帝这话一说,顿时吓了黄粱满身冷汗,连忙说道。
“臣不敢,谢陛下赏赐。”
虽然黄粱的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他的心里却不由得的暗道,天授帝将这天香膏赏赐给他,那岂不是也相当于在诅咒他了。
只是这话他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可不敢说出来。
“行了,你与朕都已经是这么多年的交情,别的什么东西也就不给你了,明晚的家宴你可要与朕好好喝上一杯。”
“臣遵旨。”
这能参加天授帝的家宴,那可是莫大的荣耀,在黄粱看来,单凭这份邀请,便远比什么赏赐要更珍贵。
“对了,那小子的赏赐别忘了张榜公布出去,他如今毕竟也是大安的王爷,可不能慢待了他,并且还要澄清他与梦天阁被毁并无任何关系。”
“陛下,这是不是有些太。”
“你按照朕说的去做便是,其他的事情等明日晚宴过后,朕再与你细谈。”
天授帝看着黄粱离开时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黄粱的右胳膊赤条条的露在外面,而他的左胳膊却一层又一层的被保护在里面,他们可真是好一对难兄难弟。
不过,天授帝的眉头很快便有沉重了起来,喃喃自语道。
“封天,封天,封天。”
且说离开皇宫的张昊旻,他从皇宫中离开之后,心情便很是不错。
虽说这件事他被天授帝给算计了,不过他终归是大难不死,甚至还从中捞到了不少的好处,简直让人开心的恨不得高歌一曲。
“这建南仙尊倒是不错,很给面子嘛。”
张昊旻一想到被他给放进子母扳指中的那张龙契,他便在心中很是称赞建南仙尊。
而且,这建南仙尊的做事风格也让他很是佩服,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甚至还能大义灭亲的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此时的浩渺剑已经从仙解的状态解除了,却并没有收进子母扳指中。
“他敢不给面子?如若不然,便让仙君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仙君?你什么时候还认识了这么一个大人物?”
张昊旻可并不知道那位“仙君”的存在,他听浩渺剑魂这么一说,心里不免很是好奇,那建南仙尊已经如此厉害了,这位“仙君”又会如何?
更何况,既然这浩渺剑魂认识这么牛的家伙,刚刚它为什么不直接叫出来呢?
“我也才刚认识不久,都还没能跟他说上话呢。”
“切,连话都没有说上,人家凭什么帮你?”
张昊旻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他还以为这浩渺剑魂有多么厉害呢,原来是在这儿跟他讲大话,可真是让人浪费感情。
“天机不可泄露。”
“你少在这儿跟我臭屁,那老家伙我收拾不来,但是我可收拾得了你。”
浩渺剑魂本来还想跟张昊旻好好的争辩争辩的,但是害怕会将他体内的那位“仙君”给引出来,随即便不再跟他言语。
它虽然不说话了,但不代表着张昊旻也不说话,于是只听张昊旻挑衅道。
“哟,你这家伙原来也有怕的时候啊。”
“你不是也有吗?刚刚还让人家给威胁了呢。”
一听浩渺剑魂说这话,张昊旻的嚣张气焰瞬间便蔫了,那建南仙尊的话还飘荡在他的耳边,这让他倍感泄气。
“好啊,你竟然还敢笑话我?”
“没有没有,我只不过是,咦?你的黄金瞳怎么不见了。”
由于先前浩渺剑魂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建南仙尊的身上,所以直到此时它才发现张昊旻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黄金瞳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什么?黄金瞳不见了?”
浩渺剑魂这么一说,可是吓了张昊旻一大跳,于是他赶忙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一面铜镜,照着铜镜打量起自己的眼睛来。
仔细看了半天,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不免有些颇为失望的说道。
“卧槽,这么厉害的神通怎么还说不见就不见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五十四章 郡主
张昊旻这才刚从皇宫里出来,正巧路过那被他给击毁的皇城城门口的时候,他突然瞧见了下面有一辆颇为眼熟的马车。
似乎正是他先前不小心撞上的那个。
之前他光顾着赶路了,也没有向那位姑娘道歉,赔个不是,便朝下落了下去。
“怎么,你们几个还准备拦着本郡主不成?”
“郡主,求您不要再难为小的了,您就先在这外面待上一会儿,只要宫里的事儿消了,小的立马让您进去。”
“本郡主这都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了,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这小的还真说了不算。”
拦住这位姑娘的蛊面军此时简直一个脑袋两个大,这皇城的城墙都已经被毁成这般了,那显然来者非同小可。
一般人遇到了这件事,那肯定是能躲多远躲多远,怎么还有迎头直上的。
更何况,这位郡主可是平西王的千金,一旦她有个好歹,那平西王还不得手起刀落,砍了他们的项上人头?
这位姑娘身旁的那个叫玲儿的丫鬟,瞅了一眼这满地狼藉的样子,不免小声的说道。
“小姐,要不咱们再等等吧。”
“等什么等?这都等了一个时辰了,再等下去都该到晌午了。”
这姑娘此时心里正焦急万分,一时间说话的语气有些重,可是吓坏了那小丫鬟。
正巧,张昊旻从天上落了下来,可是吓了她们一大跳。
毕竟张昊旻此刻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可怕,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甚至上面还沾染了不少漆黑的污血,犹如街头乞讨为生的乞丐一般。
再加上这家伙披头散发的样子,就连散乱的头发上都被污血给粘了起来,一块一块的黑色的血块,看着直让人头皮发麻。
“您是哪位?”
那蛊面军并没有拔剑,蓄势待发的看着张昊旻,毕竟这建安城中设有地符大阵,凡是能御剑的人,在他的意识中都是自己人。
所以,虽然张昊旻看着如此的狼狈不堪,但是他还是很是客气的。
“啊,你就是之前撞本郡主马车的那个。”
尽管张昊旻此时的模样与当时大相径庭,但是从衣着、身材、长相上来看,那位姑娘还是直接将他给认了出来。
“在下正是。”
在瞧见张昊旻如此扮相之后,本就胆小的丫鬟,一时间吓得大叫起来。
“啊。”
她先前可是看到很几位幕卫在追张昊旻的,如今这家伙又浑身破破烂烂,更是沾满了鲜血,又怎么不让人心生恐惧呢?
那位施姑娘虽然被玲儿给猝不及防的喊声吓了一跳,但还是反应过来。
只见她立马从子母手链中取出一把利剑,剑尖对着张昊旻,向后退了半步,将那丫鬟护在身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张昊旻看着这明晃晃的利剑,心里却没有半分的担忧,反而毫不在意。
不过,他此次下来可不是找事的,先前他撞了人家的马车都没有来得及向人家道歉,所以他此次下来是专门向其道歉的。
“在下圣华宗张昊旻,因为。”
张昊旻都还没来得及说后面的话,这位施姑娘便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反问道。
“什么?你是圣华宗的人?”
“在下正是圣华宗的人,不知怎么了?”
在看到对方如此神情之后,张昊旻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莫不成这又是一个与圣华宗结怨的宗门弟子?
“你们宗门是不是有个叫逍遥的?”
这施姑娘一副很是焦急的模样,让张昊旻不禁一愣,难不成这是逍遥在外面惹得情债?
仔细想来也是,逍遥这家伙从昨日中午之后便消失不见了,恐怕十有八九便是一直与这位姑娘在一起,没准两人还。
一时间,张昊旻的脸上不免洋溢着春天的独特遐想,在心里暗骂:
逍遥这家伙可是真他娘的禽兽,这才半天的工夫,便祸害了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那你是不是应该先把剑收起来?”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施姑娘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赶忙将手中的剑给收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后,张昊旻不禁在心里暗自咂了咂舌头,逍遥这家伙可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能拿下如此漂亮的姑娘,真是天怒人怨啊。
“对,确实有一个。”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是否安全?”
“他现在,额,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张昊旻在心里想了想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不免先问到对方。
这位施姑娘被张昊旻这么一问,随即脸上印出两朵红晕,犹如酒酿的桃花一般,美丽动人的同时,还让人不由得醉了几分。
“我,我没什么事,只是想问问他,他是否安全。”
“他现在很安全,不过要到明日午时三刻才能回来。”
“回来?他这是去哪里了?”
对于这个问题,张昊旻一时间还真有些不太好回答,毕竟他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可若是他就这么如实回答的话,恐怕这位姑娘能哭成个泪人,于是所幸便撒个善意的谎言,便对姑娘说道。
“他说他要去为心爱的姑娘准备一份礼物。”
果不其然,张昊旻这话才刚说完,施姑娘的脸色便更加的红晕了几分。
这施姑娘与逍遥的关系显然已经很是明显了,所以张昊旻在心里不由得直偷笑起来。
若是逍遥这家伙一回来便直接找他那还可以。
若是这家伙重色轻友的话,直接就去找了这位姑娘,那恐怕没有礼物的话,就要伤到姑娘的心了,可真是让人想想便深感同情。
“对了,这位姑娘,先前不小心撞到了你们的马车上,在下在此向你致歉,若是有什么需要赔偿的地方,你只需言语一声便可。”
“没事没事,你没有磕伤吧。”
在确定了张昊旻的身份之后,这施姑娘不免也对张昊旻大发慈悲起来,不仅没有纠结那道歉的事情,甚至还关心他有没有磕伤。
“多谢姑娘的关心,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再打扰了。”
张昊旻这前脚才刚走,施姑娘后脚脸色便变了,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起来,故意板着脸瞪着那名蛊面军,语气不善的说道。
“你若是敢对外说半个字,小心你那脑袋。”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见到这名蛊面军如此点头哈腰的样子,随即那施姑娘便又开心的笑了起来,让这名蛊面军一脑门的无奈,心里暗道这女人变脸可是真够快的。
“玲儿,咱们走吧。”
张昊旻从皇城城门口处离开之后,便直奔着圣贤居飞去,毕竟他需要先回去报个平安才好,省的让熊宫野他们再担心。
不过就在他刚飞到圣贤居附近的时候,却被人给拦了下来。
“您好,圣贤居上空不允许御剑飞行,还望您能谅解。”
“不允许御剑?”
张昊旻仔细想来好像确实如此,他还从未见有人在圣贤居的上空御剑飞行过,哪怕是先前黄粱来圣贤居的时候,似乎也是在地上徒步行走的。
“正是,为了保护圣贤居内各宗门人员的安全,还望您能有所谅解。”
对方一直都对自己很是客气,那张昊旻便也不好再跟人来硬的,便只好乖乖的朝着地下落了下去,准备徒步进入到圣贤居内。
恰巧,一阵清风出来,其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杏花的香味。
张昊旻不由得在心里起了坏主意,准备先去与宋灵亲热亲热,不过他才刚迈出一步便停了下来,他此时着实有些太脏了,还是等洗漱完再去吧。
“哎,我的小娘子啊。”
由于已经与天授帝达成了和解,所以他这一次完全可以从正门进去。
可是就在张昊旻到了正门真准备进去的时候,圣贤居的工作人员却直接将他给拦住了,毕竟他这个样子简直太过可疑了。
“你是什么人?来圣贤居做什么?”
“额,我是圣华宗的弟子,这是我的铭牌。”
张昊旻早就料到对方不会让他轻易进去,所以赶忙拿出了当时给他发的那道铭牌。
对方接过他手中的铭牌之后,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在确定这铭牌的真伪后,又抬头打量了张昊旻几眼,于是问道。
“你怎么弄成这副德性?”
“嘿嘿,跟人打架打的。”
张昊旻如今浑身上下,也就这两排大牙算是亮堂,其余的不是血污就是尘灰,恐怕街头的叫花子都没有混的这般差劲。
“打架?你们领队难道就没有告诉你,在建安城中不准惹事?”
“他们先惹我的,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
若是那死掉的马鹰听到这话,定会气得化作亡魂来找他的,这简直太欺负人了。
“你防卫个屁,这都弄了一身的血,没把人给打死那就算好的了。”
这圣贤居的工作人员白了张昊旻一眼,他这一身的血污,不死个三四人都弄不出来。
不过,他倒是也没有再盘问什么,把铭牌递给了张昊旻,随后挥了挥手,招来了五个工作人员,将由他们领着张昊旻前往迎春院。
在张昊旻临走的时候,这位工作人员对他说道。
“这建安城中不让你们惹事,那是为了你们好,赶紧回去跟你们领队把情况说说,有什么事也好提前想个法子才好。”
“好的好的。”
这圣贤居的工作人员都很是不错的,完全没有那般盛气凌人的样子,不然张昊旻也不会如此好言好语的跟他说话,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张昊旻在这五位护法的护卫下,一路走到了迎春院,人还未进到院中,便先高呼道。
“教习,我回来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院子里顿时变得热闹起来,皆都出来看看什么情况。
熊宫野此时正在院子里直转悠,先前他出去了一趟,皇城城门处的破败他都看到了,甚至还能感受到里面的战斗。
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他并没有再往里进,便又回到了圣贤居内等着消息。
这皇宫内的战斗似乎早已经停止了,但是先前传出来的一股浩荡的仙威却让其心头一震,不免颇为担心起来。
所以,突然听到了张昊旻的声音,他不免很是激动,就差当场跳起来了。
“你小子可终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身的血?”
熊宫野在看到张昊旻的样子后,顿时被其给吓了一大跳,心里暗道:这小子这般模样,莫非是受了重伤?
“没事,我身上好得很。”
他身上的血虽然基本上都是他自己的,但是由于出色的愈合能力,他身上并没有留下什么伤口,更没有丝毫的伤势,很是健康。
在见到熊宫野确实认识张昊旻后,圣贤居的工作人员便也顺利完成交接,离开了。
而熊宫野则是将张昊旻好一顿检查,再三确认过后,这才相信张昊旻并没有受伤,他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于是说道。
“既然没什么事,那赶紧洗洗去吧,等你洗完了再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昊旻转过身子的同时,所有人皆都向其投以微笑,显然他们都为此担心不已。
一时间,张昊旻差点感动的哭出来,这一刻可真是有种家的感觉,让人心里不仅感觉踏实,更感到很是温暖。
迎春院洗澡的地方在后院,洗澡的方式也很简单,上下两张符纸,向其中注入元气便可。
上面那张符纸是水行术法,向其中注入的元气越多,则水也就越多。
下面那张符纸是火行术法,向其中注入的元气越多,则水便会越热。
张昊旻从储水箱中放出来一点水试了一下水温,感觉很是不错,便痛痛快快的洗了起来,一时间地上满是血水。
“小师叔,你需不需要人给你搓背?”
“我这都快洗完了,你还是等下次吧。”
等张昊旻擦干身子,穿上衣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戴华盛这家伙还没有走,舔着一副笑脸乐呵呵的看着张昊旻,问道。
“小师叔,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该问的事情可不要瞎打听,看着这一地血水了吗?你可要小心点。”
戴华盛看着地上还未冲散的血水,心里却完全不以为然,不过张昊旻既然不愿意说,那他就暂时先不问,反正早晚会知道的。
“嘿嘿,小师叔你果然是厉害。”
张昊旻呲着牙乐的合不拢嘴,显然对于戴华盛的马屁他很是受用。
“这还用你说?对了,怎么不见陈开宇那小子?”
“陈兄弟他此时应该还没起呢。”
“还没起?他这一觉睡得可真是不孬,简直羡慕死我了。”
经过戴华盛这么一提醒,张昊旻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一整晚都没有怎么睡过,可是现在却一点都没有熬夜的困意。
难不成他现在都已经可以不用睡觉了?
这念头不过是才升起片刻,他随即便感受到了一阵困意,一时间连打了几个哈欠。
张昊旻在忍着困倦的情况下,还是向熊宫野讲述完了这件事大体的过程,当然他只挑了一些能说的事情说得。
“胡闹,这家伙难不成疯了?竟然敢设计陷害你……”
当熊宫野在得知这一切都是天授帝设下的诡计时,他不免气的“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破口大骂着天授帝。
熊宫野得痛骂了天授帝好一会儿,他才总算是平静下来,说道。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教习,我都已经答应那建南仙尊了,此时还是到此打住吧。”
“你答应那是你答应的,我又没答应,这都已经欺负到头顶上来了,若是就这么轻易了结,恐怕师叔那儿也不会就此给揭过去。”
张昊旻看着熊宫野这般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很是感动。
不过,那建南仙尊都已经表态了,不仅不再追究那丝天源的事情,甚至还给了他一张龙契,这可是两份极为厚实的大礼。
若是如此情况下,再去找天授帝的麻烦,他担心建南仙尊会下界将东西给收回去。
张昊旻这边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呢,熊宫野当先从子母戒中取出了先前黄粱拿来的那块木板,问到张昊旻。
“既然这都是他们的奸计,那这梦天阁是不是也没有被毁掉?”
“额,这梦天阁确实被毁了。”
“真的被毁了?”
熊宫野不免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有些茫然的看向张昊旻,本来他还抱有一丝丝侥幸的心理,若是这梦天阁没有被毁,他就可以向朝廷施压了。
不过,就算这梦天阁真的被毁了,那也不一定就与张昊旻有关系,于是问道。
“那这梦天阁被毁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额,这梦天阁被毁确实与我有关系。”
“有关系?你先前不是还说这可能是别人干的吗?”
对于熊宫野的疑惑,张昊旻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颇为尴尬的解释道。
“先前我那是没有了解情况,这不如今已经确定那天源被我给拿走了嘛。”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熊宫野反倒一下子乐了起来,如此算来的话,恐怕天授帝他们的损失远远超过张昊旻的损失范畴。
毕竟无论是张昊旻与逍遥,此时还都活的好好的。
反观天授帝他们,死了一位圣境,丢了至关重要的天源,甚至还赔了一大笔东西,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不仅失了里子,还失了面子。
如此一算的话,自己这边似乎是占了便宜,熊宫野又怎么会不乐呢?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五十五章 休息
张昊旻从熊宫野的房间里出来,不免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原本还精神百倍的他,在洗完热水澡后便感到浑身乏力起来,再加上又放轻松的坐了这么半天,自然是困得不得了,眼睛都快睁不动眼睛了。
若不是熊宫野天生嗓门大,他恐怕就坐在那儿直接睡着了。
“喂,你这小子又在这儿趴窗户上偷听。”
张昊旻深吸了一口气,抻了抻懒腰,正巧看到了想要偷偷离开的戴华盛,这小子一副蹑手蹑脚的样子,很明显刚刚趴在窗户上偷听呢。
听他这么一说,戴华盛吓得赶忙回过头来,赶忙哀求的示意着。
“嘘。”
“好奇心害死猫,你小子早晚得被人给打死。”
张昊旻此时困意来袭,根本没工夫在这儿与他耍嘴皮了,于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在戴华盛点头哈腰的目送张昊旻离开后,他不由得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屋子里并没有传来丝毫的动静,看来没有引起熊宫野的注意。
昨日下午,熊宫野可是把他们这些人给一顿好收拾。
痛斥他们这一路上不思进取,整日只顾得玩乐,特别是点名批评了戴华盛这听门子的坏毛病,随后便处罚他们将迎春院的卫生给打扫干净。
也正是因此,当他被张昊旻给发现的时候,他才会如此紧张。
不过,既然这屋子里的熊宫野并没有注意,他的心里这才踏实一些,赶忙轻手轻脚的准备离开,好急等着去开小会呢。
“你小子给我进来。”
戴华盛这个脚才迈出去两三步,便被屋子里的熊宫野给喊住了。
于是,这家伙一脸的生无可恋的样子,有气无力的掉头向屋里走去,相信肯定会被他最亲爱的师父给好好的教训一顿的。
且说张昊旻这边,才刚推开屋子的门,便被一股浓厚的酒气又给顶了出去。
“卧槽,这踏马的是泡酒缸里了?”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一块方巾,本准备用方巾捏着鼻子强冲进去,但是在嗅到方巾上的香气时,心里不由得一阵涟漪泛滥。
这还是今早上,他在遇到宋灵的时候,从那丫头手里抢到的。
若是捏着这块方巾进到如此污秽之地,那简直就是对这块方巾的侮辱,再三思量之后,张昊旻还是将方巾给收进了子母扳指中。
他又从中取出一件衣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衣服捂住口鼻进到了屋内。
陈开宇这家伙正四躺八仰的呼呼大睡着,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衣服,整个人躺在被子上面,鼾声一个接着一个,不绝于耳。
在看到这一幕后,张昊旻气得用脚“狠狠地”踹了他两下。
张昊旻本以为这家伙会直接醒过来,结果没想到,陈开宇竟然吧唧吧唧嘴,随即便朝着里面转过身去,显然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若不是这屋子里的酒气实在太过难闻,张昊旻非得好好的臭骂他一顿的。
不过,在看到陈开宇这家伙背身朝向他的时候,他的心里不由得打起了坏主意,于是直接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陈开宇的屁股上。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叫声响起,犹如哪家屠户在杀猪一般。
陈开宇赶忙捂住正在迅速蹿火的屁股,他甚至能感受到在那里正有一个巴掌印在缓缓的鼓起,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是当他睁开眼扭头看去的时候,不禁一下子有些感到懵圈。
因此此时的张昊旻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披散着,再加上又用衣服捂住了口鼻,一时间让人根本就认不出来他的身份。
“你踏马的谁呀?”
“嘿,你小子竟然连老子都认不出来了。”
张昊旻气得将盖在额前的头发一撩,陈开宇这才将他给认了出来,不免一股怒火瞬间升腾起来,朝着张昊旻大骂道。
“张昊旻你大爷的,你这踏马的是想一巴掌拍死我吧。”
“叫了你好几遍,谁叫你一直不醒的。”
一听这话,陈开宇鼻子都差点给气歪了,两只眼瞪得犹如牛眼一般。
张昊旻这家伙打了自己如此凶狠的一巴掌,竟然他还有理了,这简直太让人感到窝火了。
“好了好了,喏,这个给你,就当做是我给你赔的不是行了吧。”
张昊旻随手便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了一罐天香膏,他从天授帝那里要的时候,便已经打定主意要送给陈开宇一罐。
毕竟这家伙如此贱兮兮的模样,说不准哪天便会被人给砍了。
“这是什么?”
“天香膏。”
“哦,那我可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哈。”
在听到这罐子里装的是天香膏的时候,陈开宇这家伙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很显然他是认识这天香膏的,知道这东西的价值。
仿佛生怕张昊旻会反悔似的,陈开宇赶忙将天香膏给放进了子母戒中。
陈开宇感到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便起身准备去倒杯水,不过在瞧到张昊旻一直用衣服捂住口鼻,不免疑惑的问道。
“你捂着嘴干嘛?”
“额,你就没有闻到屋子里有一股怪味?”
“怪味?没有啊。”
陈开宇不禁感到有些纳闷,于是猛吸了一大口气,并没有闻到任何异常。
他可能是待在这个屋子里实在太久了,以至于他的鼻子早已经对这股气味适应了,所以才根本闻不到半点异常之处。
“那你出去再进来。”
“莫名其妙。”
陈开宇虽然不明白张昊旻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按照他说的照做了。
在彻底的感受到了外面新鲜的空气之后,这个屋子陈开宇便也就进去不去了,只得站在门外,冲着里面的张昊旻喊道。
“这屋子里都是什么怪味啊,你赶紧把窗子开开。”
经过陈开宇这么一提醒,张昊旻这才想起来正事。
他本来进屋便想要直接开窗子通风的,结果因为陈开宇这家伙的睡姿实在太过于销魂,一下子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才忘记了正事。
于是,张昊旻用神元触手将唯一的窗子给打开,便也逃离了这件屋子。
随着门窗大开,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涌动起来,那股令人作呕的怪味也从中散了出来。
“你不是去那梦天阁里了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难不成人家不管饭?”
“早?你先看看天上的太阳再说话好嘛。”
陈开宇满不在乎的抬头瞧了瞧天上的大太阳,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喃喃说道。
“卧槽,这都已经快晌午了。”
“你以为呢?”
张昊旻默默地赏了这家伙一个大白眼,若不是他将这小子给叫了起来,还指不定要睡到什么时候呢,没准一醒来就可以看夕阳西下了。
一阵清风吹过,张昊旻随即紧蹙起眉头,连忙捂着鼻子对陈开宇说道。
“咦,我就说这屋子里哪儿来的一股怪味,原来源头是你小子啊。”
“这怎么可能?”
陈开宇这话都还没说完,一闻自己身上的衣服,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颇为不好意思的朝着后院走去,准备冲洗一下换身衣服。
张昊旻见他往后院走,赶忙问道。
“你这是要干嘛去?”
“我去洗洗啊。”
“那你顺便把你床上的被褥也抱到后院去晾一晾。”
陈开宇看了一眼屋子,一想到里面的那股怪味,便不免咽了一口唾沫。
他身体是本能的拒绝的,但是他若是不去的话,恐怕张昊旻肯定不会饶过他,甚至有极大的可能会等到他洗完了再让他自己抱。
与其到时候再被弄一身这般怪味,那还不如现在就忍着抱到后院去呢。
张昊旻用手指轻轻挡住鼻子,暂时屏住呼吸,目送抱着被褥的陈开宇离开,此时的屋子还没有完全冲散那股怪味,所以他只能干巴巴的站在院子里等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前院似乎传来了声响,听着像是盔甲的声音。
“咦,这蛊面军来这儿干什么?”
毕竟他先前与天授帝有矛盾,所以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心,难不成这天授帝在建南仙尊走后,还想要打击报复?
不过,他可不是个软柿子,既然他先前就能收拾得了他们,那此时依旧可以。
张昊旻这还没有走到前院,他便听到了黄粱的声音,这大国师的声音还是极具分辨力的。
“熊领队,你不要这么紧张嘛,之前那都是些误会而已。”
“那大国师这次前来,又是为了什么事啊。”
熊宫野微眯着眼睛,他担心这黄粱来此不怀好意,甚至很有可能是来找他们麻烦的,毕竟张昊旻可是让这些家伙损失惨重。
反观黄粱,尽管熊宫野冷着个脸,他却也毫不介意,依旧开心的热脸贴着冷屁股。
“这不是昨晚陛下封了大安自在王嘛,所以我特此前来送大印等东西的。”
听到黄粱这话,熊宫野不免眉头一挑,他们这都损失成这样了,竟然还要来送东西?
不过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熊宫野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似乎满面春风得意的样子,笑着对黄粱说道。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可真是有劳大国师了,您在这屋里稍坐片刻,昊旻刚刚休息去了,我这就去喊他起来。”
“休息?那就不必了,这些东西交给你也是一样的。”
黄粱如今一听到张昊旻的名字,心里便不由得一阵胆寒,明显是被其给吓怕了。
所以在他听到熊宫野要去叫张昊旻起来时,他便吓得赶忙叫住了熊宫野,毕竟他可不知道张昊旻有没有起床气,万一触怒了张昊旻,那可就麻烦了。
“这东西不交给本人可以吗?”
熊宫野不免有些疑惑,按照规定,这大安天子的封赏都需要本人领的,只有本人实在有要事脱不开身的时候,才能由旁人转为代领。
可是张昊旻此时只不过是在屋子里睡觉,不出来领赏的话,恐怕不符合礼数。
“可以可以,你帮他代领便可以了。”
“既然大国师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先帮他代领了。”
张昊旻正躲在不远处偷听着,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他便转身朝着屋子走去。
他还以为这黄粱是来找麻烦的,没想到竟然是来主动认错的,这倒是让张昊旻颇感无趣,甚至还在心里大呼可惜。
毕竟他可是答应过建南仙尊,这件事便就此打住的。
除非天授帝他们再敢来找他的麻烦,到时候,他便可以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屋子里的怪味也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张昊旻进入到屋子里,将床铺都铺好,可是他的头发还没有干,若是躺下的话,恐怕会将枕头给弄湿的。
“唉,这儿怎么也没有一个吹风机呢。”
他如今也只能抱怨几句,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默默地等待自然干。
只有等到他突破到归虚境之后,他才能借住火行术法来将头发给烘干,当然,这其中还有很大可能会被烧焦的。
可是困意阵阵来袭,他又不能在这儿杵着直到头发完全干才好。
不过,这方法总比困难多,张昊旻如此灵活的脑瓜子,又怎么会被这么一件小事给愁倒呢?不一会儿便想到了解决的对策。
只见他从子母石坠中取出一匹天宝蚕丝,然后比了比床的大小,用浩渺剑将其中一段给裁了下来,并铺到床上。
这天宝蚕丝可是有着防水的功能,只要将其铺在身子底下,自然便可以躺着睡觉了。
在将这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张昊旻便脱了外衣,很是满意的躺了上去,试了试这天宝蚕丝的舒适程度。
“嘿,这天宝蚕丝的床单可真是不错。”
就在张昊旻将头发披散开,盖上被子准备睡觉的时候,陈开宇已经洗完回来了。
他可是认得这天宝蚕丝的,如今一看张昊旻身下铺着的东西,不免怪叫起来,毕竟这床单着实有些太过奢侈了。
“张老大,你这可以啊,竟然直接铺上了天宝蚕丝。”
张昊旻眼睛都没有睁,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显然对于陈开宇的惊讶很是不屑一顾,悠悠的说道。
“你一个堂堂的洛国皇子,别告诉我你没有这天宝蚕丝的床单。”
“啧啧,我还真没有这么奢侈的床单。”
虽然陈开宇是洛国的皇子,但是每年赏赐给他的天宝蚕丝也是屈指可数的,拿去做完衣服之后,便没剩下多少了,又哪舍得做什么床单?
陈开宇还准备跟张昊旻再聊几句的,结果张昊旻已经打起了呼噜。
“嘿,这大白天的你竟然还能睡着,昨晚是没有谁还是咋地?”
而就在陈开宇犹豫要不要也狠狠地给张昊旻的屁股一巴掌的时候,熊宫野从外面走了过来,看着他们打开这门说道。
“这么大敞着房门也不怕被冻着了。”
刚准备报复张昊旻的陈开宇,在听到熊宫野的声音后,便赶忙将手给缩了回去,然后呲着牙看向门外,笑着问候道。
“教习好。”
熊宫野在看到张昊旻已经睡着了之后,便赶忙对着陈开宇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就连脚下的步子都下意识地放轻了不少。
张昊旻毕竟折腾了一晚上,如今好不容易睡着,可就别再打扰到他了。
于是,熊宫野随即朝着陈开宇挥了挥手,示意他出来说话。
陈开宇一时间心里直发毛,脖子都不由得缩了缩,看着熊宫野那标志性的微笑,他不禁在心里暗道:难不成我喝多了之后闯祸了?
尽管心里有些担忧,但是对于熊宫野的呼唤他又不能置之不理,只得小心的朝外走去。
“教习,您找我?”
“你可千万别打扰到昊旻休息,他昨晚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又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好不容易消停会儿,就让他好好的睡上一觉,你听到了吗?”
“经历了事情?”
在听到熊宫野的话后,陈开宇的心中一颗八卦之心顿时燃烧起来,一时间格外的好奇,张昊旻昨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当他看到熊宫野那严肃的目光后,脸上的笑容赶忙一收,说道。
“我听到了,保证不打扰他睡觉。”
熊宫野狠狠地瞪了陈开宇一眼,朝夕相处了三个多月的时间,他又怎么不了解陈开宇这小子的脾性呢?肯定会到处打听发生了什么。
只要这小子不打扰到张昊旻休息,他爱怎么打听就怎么打听。
“等他醒来,记得让他来找我,我这儿有些东西要给他。”
“要不您直接给我,他一醒我就交给他,这样还省的麻烦了不是。”
在熊宫野严肃的目光之下,陈开宇脸上的笑容也随即慢慢消失不见了,便也不敢再跟熊宫野开什么玩笑。
至于这些东西,熊宫野可不放心交给旁人,毕竟这可是弄丢了可不好办。
“行了,你把这件事记好了就行,若是你给忘了,小心我收拾你。”
“明白了教习,我绝对不会忘的。”
熊宫野对于陈开宇的表态很是满意,便准备离开,不过他看了一眼门和窗子后,不放心的嘱咐道。
“把门关上,窗子开小点,可别染上了风寒。”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五十六章 御用飞石
张昊旻这一觉从白天睡到了晚上,直到太阳都快要落山的时候,他才终于醒来。
此时的他,全身无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呆呆的看着外面已经有些昏暗的天色,顿时有种睡了一个世纪的错觉。
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陈开宇这个家伙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晚上肯定又睡不着了。”
张昊旻打量了一眼昏暗的屋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又直接躺了下去。
这一觉睡得他很是疲惫,以至于醒来之后都有种四肢乏力的感觉,就连脑袋都有些乱哄哄的,似乎懵懵懂懂般晕眩。
由于他已经睡得足够多了,所以躺在枕头上的他反而越来越清醒,一时间思绪万千。
“要不现在去找那丫头?”
张昊旻这脑海里一想到宋灵,整个人都随之一下子兴奋起来,兴高采烈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赶忙穿好衣服便走了出去。
此时的迎春院中,不知为何竟显得格外冷清,甚至一个人也没有瞧见。
“小师叔,您可终于醒来。”
而就在张昊旻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刚上完厕所的戴华盛,在看到他的时候,不免兴奋的喊了起来,这可把他给吓了一大跳。
“卧槽,你这家伙可真是吓死我了。”
张昊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赶忙深呼吸着,明显被戴华盛给吓得不轻。
戴华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也没想到竟然会吓到张昊旻,毕竟他这一声喊得也并不是很大声,只是有些突兀一点。
如此看来,张昊旻肯定是在打着某些见不得人的主意,于是他便调侃道。
“这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小师叔你可是有些心虚哟。”
“心虚个屁,有你这么跟师叔说话的?”
“嘿嘿,这不是显得咱俩亲近嘛。”
张昊旻没好气的白了戴华盛一眼,他才不想与这个家伙亲近呢,就算要亲近的话,那也得与宋灵那丫头亲近才是。
不过,他对于这空荡荡的迎春院很是好奇,便问到戴华盛。
“这人都去哪里了?”
“哦,师父他带着大家伙出去逛街了。”
“那你怎么没有跟着去?”
“我哪能让师叔您一个人留在迎春院里?所以我便自发的要求留下来陪师叔,怎么样,还是我对师叔最好吧。”
其实当时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戴华盛所说的这样,他只是被迫留下来的。
熊宫野原本想要让陈开宇留下的,但是陈开宇扬言说要请大家到聚贤居中吃饭,如此一来,根据众人的意愿便将留下来的人,换成了戴华盛。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确实不错。”
“嘿嘿,这是必须的,不过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要不然可就赶不上了。”
“走?去哪里?”
张昊旻不免疑惑的睁大了眼睛,他还要去找宋灵呢。
“当然是去聚贤居了,现在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已经到了吧。”
“聚贤居?”
在听到戴华盛的话后,张昊旻整个人一下子愣住了,按照叶真人的说辞,这聚贤居那可是与他们圣华宗有矛盾的。
若是大家伙都去了聚贤居的话,恐怕双方弄不好便会打起来。
“对啊,就是聚贤居。”
“对个屁,他们走了得有多久了?”
“差不多快有一个时辰了。”
由于张昊旻有些惊慌的样子,一时间戴华盛也变得惊慌起来。
他有些想不明白,张昊旻为什么一提到聚贤居便是这个样子,上次他问到陈开宇的时候也是如此,仿佛聚贤居里有什么仇人似的。
“他们都已经出去快一个时辰了?”
这一个时辰便是俩小时,若是熊宫野他们出去了一个时辰的话,不要说吃饭了,恐怕就算是打架也都已经打完了,那还去个屁。
仿佛是猜到了张昊旻的心思,戴华盛赶忙补充道。
“他们说先要在建安城里逛一逛,等逛完了之后,再去聚贤居吃饭。”
听着戴华盛的话,张昊旻在心里不免估算了一番,若是如此的话,那他们现在赶去应该还来得及,甚至没准还能赶在熊宫野他们的前头到。
“那还在这儿说什么,咱们也赶紧的吧。”
这圣贤居的上空因为不能御剑的缘故,他们还需要步行到外面去,然后才能御剑飞行,当然,戴华盛没有得到许可,所以并不能在建安城中御剑。
“对,咱们得赶紧我,不然全被他们给吃光了。”
“你丫的怎么就知道吃?”
张昊旻真的有些怀疑这戴华盛的年龄,明明还要比自己大上个五六岁,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满脑子里竟是些天真的想法。
戴华盛老老实实的跟在张昊旻的后面,心里却颇为忿忿不平。
毕竟可只有他一个人留了下来陪着张昊旻,结果这家伙不仅不领情,甚至还如此凶自己,这可真是热脸贴上了个冷屁股。
“师叔,咱们不能自己往外走,不然会迷路的。”
戴华盛在跟着张昊旻出了院子之后,心里不禁有些担忧,毕竟这圣贤居内道路复杂多变,若是没有工作人员领着的话,恐怕很难才能出去。
不过,张昊旻的手里可是有着圣贤居地图的,他自然不担心这个。
“迷路?那你也不看看我手里的这个。”
“师叔你竟然有这圣贤居的地图?快让我也看一看。”
张昊旻连想都不用想,戴华盛这家伙如此想要看地图的原因,恐怕便是为了找到遥南派住在什么地方。
若是让他知道了的话,那岂不是就等于所有人都知道了。
一想到遥南派的门前到时候将会全都是人,张昊旻便赶忙摇了摇头给直接拒绝了,他还要在那片杏花林里与宋灵幽会呢。
“不行。”
“就给我看一眼行不行?就一眼。”
戴华盛心中犹如一个小猫直挠痒痒一般,一时间都不免跟张昊旻撒起娇来。
这可把张昊旻给吓了一跳,赶忙离他远些,甚至都想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生怕会被他这般恶心的样子,给恶心的吐出来,
“咦,你一个大男人如此扭扭捏捏的样子,简直恶心死了。”
“你若是再不给我看的话,那我可就要更恶心了。”
“你小子竟然还敢威胁我?长本事了是吧。”
张昊旻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才让戴华盛终于老实下来,不过他却并没有死心,还在想法设法想要瞅一眼这圣贤居的地图。
“你到前面走,别在我身边乱转悠。”
“哦。”
一路上照着地图走着,只用了不一小会儿的时间,两人便到了圣贤居的大门口。
张昊旻随即将手中的地图给收了起来,毕竟宋灵告诉过他,这圣贤居的地图只有遥南派才有,其余的各派都没有这地图。
“哎哟,走了这么大半天,可算是找到大门口了。”
戴华盛对于张昊旻这突如其来的表演有些懵,他们明明一路上照着地图走的很顺利,怎么到了大门口了要如此说?
虽然戴华盛有些不明白,但是张昊旻这浮夸的演技却引起了守门人的注意。
“你们是哪个宗门的?”
“你好,我们是圣华宗的弟子。”
“那你们怎么没有工作人员跟着就敢到处乱转?难道就不怕在里面迷路吗?”
张昊旻听到对方的话,赶忙流露出一股后悔莫及的样子,对着守门人说道。
“我们还以为走了几遍后,便会认路的,结果没想到愣是在里面转了大半天,若不是运气好,恐怕还真不可能从里面出来。”
“走几遍就认路?往后可别再如此盲目自信了,这次运气好那还好说,若是下次真被困在里面迷了路,那可就不好了。”
“不会再有下次了,这次可真是长了记性。”
戴华盛从始至终都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有些弄不明白这到底表演个什么?
那守门人并没有多加怀疑,反而在心里以为戴华盛已经被吓傻了,所以才会一句话也不说,甚至面无表情的。
“你们铭牌都已经带了吗?”
这一次戴华盛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于是对着守门人说道。
“带了。”
“只要带了那就行,不过出去之后可要小心些,别到处惹是生非的,一不小心反而给自己以及宗门招来麻烦。”
张昊旻与戴华盛点了点头,这守门人也是好像提醒,他们自然能明白。
“行了,那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赶紧出去吧,不过可要记得早点回来。”
“好的。”
这出了圣贤居的大门,张昊旻与戴华盛两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等到那守门人都已经看不到了的时候,张昊旻这才说道。
“这样走实在是太慢了,咱们还是御剑过去吧。”
“御剑?这恐怕不行,建安城中可是设了地符大阵的,若是没有经过陛下允许的话,谁也不能在建安城中御剑飞行的。”
张昊旻才懒得搭理戴华盛呢,他正好趁着戴华盛啰嗦的时候,从一旁的地上选了一个不错的石头,完全够他两只脚站开的。
于是,他搬着这块石头对戴华盛说道。
“既然你留下来等我了,那我这做师叔的今天便也给你个面子,来,我背着你走。”
“这怎么能行呢?怎么也应该是我背着师叔你啊。”
张昊旻双脚踩在石头上,虚蹲下身子看了一眼戴华盛,说道。
“你哪那么多废话,赶紧的,别跟我在这儿磨叽,不然我可要一个人走了。”
“谢师叔。”
既然张昊旻把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那他再拒绝的话,恐怕只会惹恼张昊旻,所以戴华盛只得老老实实的跳到了张昊旻的背上。
随即,张昊旻操控着石头缓缓升了起来,这可把戴华盛给吓了一跳。
“卧槽,师叔你不会真的可以御剑吧。”
“你这不是废话,我不能御剑难不成还要背着你跑?”
戴华盛被张昊旻这么一说,顿时有些疑惑起来,先不说这建安城地符的事情,单就张昊旻的境界便不应该能御剑的。
他若是跟旁人说,一个神驰境便可以御剑飞行的话,恐怕那人会说他是个大傻子。
可是,就是这般偏偏不能发生的事情,如今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又怎么可能不让他在心里感到疑惑?
而就在戴华盛想要问一问张昊旻,他为什么可以御剑的时候,张昊旻突然操纵着石头朝着前方飞去,一时间将他给吓了一大跳。
他虽然是归虚境的境界,本就可以御剑飞行的,但是这被人背着御剑飞行可还是头一次,感觉与自己御剑完全不一样,心中不免惴惴不安。
这若是一直往前走的话,那还要好一些,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可怕的是每次转弯的时候,他都怀疑自己会直接掉下去。
其实,不只是他有这个想法,就连张昊旻都有如此感觉。
自己一个人御剑飞行,与身上再背一个人御剑飞行简直就是两种感觉,自身重量增大之后,每次要拐弯的时候,他都会有种随时要翻车的感觉。
聚贤居便在中心街最繁华的地带,靠近建安城最中心的那口苍钟,很好识别。
可是就在张昊旻即将飞到聚贤居的时候,他却被人给拦住了去路,打眼一瞧对方这身装扮,张昊旻便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人正是幕卫中人。
“你是何人?这建安城中不允许带人飞行,你不知道吗?”
“我还真不知道。”
张昊旻抬头瞥了对方一眼,虽然如今天色已经完全黑下去了,但是对方还是认出了张昊旻的身份,一时间吓得脸都绿了。
这人是南城的领队,今早上恰巧见识过了张昊旻的大展神威,若不是他们这几人见势不妙赶紧逃了,说不准此时早已经死翘翘了。
如今再瞧见张昊旻这尊大煞星,他吓得魂儿都快散了,牙花子直打颤。
“你,你,你。”
“我怎么了?”
这位南城领队得亏脑子反应快,赶忙说道。
“没事王爷,您请便。”
张昊旻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便朝着聚贤居飞了过去,可是这南城的领队却直接被吓傻在了原地,心里都一下子凉了半截。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喃喃自语道。
“不行,这位爷到了南城可得让他们都小心些,别惹出来什么祸事。”
张昊旻背着戴华盛稳稳地落到了聚贤居的门前,由于脚下这块石头很是不错,他所幸直接给装到了子母扳指里。
在他还没有达到归虚境之前,这便是他的御用飞石。
至于戴华盛,他此时不免感到双腿一阵发软,差点都有些站不住了,头一次感觉踩在地上如此让人心安,于是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呼,这可比自己御剑要刺激多了。”
“你这是在嫌弃我水平不行?”
“不是,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第一次让人背着有些不太适应而已。”
面对张昊旻的质问,戴华盛可不敢说他半个不是,毕竟就连先前那名幕卫都吓成了那般德性,他又怎么敢说什么呢。
“这还差不多,不然我非得带你再飞一次不成。”
张昊旻心里很是不爽,自己如此大发慈悲的背着他,他竟然还敢挑毛病,那就是纯粹欠收拾了,必须好好教训一顿才好。
他当先一步朝着聚贤居走去,看着聚贤居如此平静的样子,不是熊宫野他们还没有来,就是这聚贤居的人还没有发现他们是圣华宗的。
不过,不管是其中的哪一种,总比打起来要好太多了。
而就在张昊旻准备进入圣贤居的时候,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笑语盈盈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正巧两人来了一个对视。
张昊旻都不用看这人的相貌,单是嗅着这扑鼻的香气,他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这位妇人便是张昊旻刚到这个世界后,在半日闲客栈中遇到的那位张妈妈,也正是她将轻雨柔的卖身契给了自己的。
“这位公子,奴家是不是在哪里与公子见过?”
虽说这只是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但是张昊旻的变化还是很大的,却没想到,这位张妈妈竟然依旧对他有些印象。
不过张昊旻可没有打算瞒着她,便很爽快的说道。
“见过,在清水镇的半日闲客栈里。”
经过张昊旻这么一提醒,张妈妈顿时回想了起来,赶忙用手中的团扇掩着红润的双唇,两眼如杏般,满面春风说道。
“哎呀,瞧瞧奴家这记性,差点就与公子错过去了。”
张昊旻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由于轻雨柔的缘故,张昊旻对这位张妈妈还是蛮有好感的,不免与她闲聊了两句。
“仔细算来,倒是与公子有些时日未曾见到了,不知,雨柔那丫头可还好?”
“还不错。”
“公子你可是不知道,自从你将她从奴家那儿给赎走后,奴家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如今总算是听到了那丫头的消息,奴家便也就放心了。”
“有劳您惦念了。”
张昊旻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得客气的说着。
“既然那丫头无事,那奴家便也不再叨扰公子了,公子改日可要到千香园一坐,奴家定会沏好茶水等候公子大驾光临。”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五十七章 师娘
待到张妈妈走后,对其身份颇为好奇的戴华盛凑上前去,悄悄问道。
“小师叔,那位是谁啊?”
由于戴华盛猜不准张昊旻与张妈妈的关系如何,所以他不敢直接一上来便称呼其为老鸨,只得小心翼翼的向张昊旻打听着。
不过,他刚刚站在一旁听了半天,也差不多听出来了对方的身份。
看她那一副花枝招展的样子,甚至张口闭口的嚷着“奴家”,那娇滴滴的声音,不觉间都快把人的魂儿给勾走了。
这可当真是徐娘不老,风韵犹存。
单是这一颦一笑的工夫,那眉目中的媚态,恐怕便是无数姑娘此生也难以企及的存在。
张昊旻回头瞥了戴华盛一眼,摇了摇头说道。
“她是千香园的张妈妈。”
随即,张昊旻便直接跨入到了聚贤居中,他可不能忘了此行的正事。
反倒是戴华盛,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缓缓远去的张妈妈,一时间不知道咽了多少口唾沫,心里不免对这千香园充满了期待。
“啧啧,真不愧是建安城。”
此时正值饭点,所以聚贤居内甚是热闹,早已经到了桌桌爆满的程度。
刚刚给人结完账的账房看到张昊旻后,赶忙从柜台里迎了出来,今日客人实在是太多了,店内的小二完全不够来回奔波的,他也只能顶上。
“哟,这位爷您是几位?”
“我这与人走散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先到,所以还向你问问。”
“这位爷您且说。”
这聚贤居的服务一直让张昊旻很是佩服,哪怕当初在宛屏城的一个小小的分店之中,也能让他有种帝王般的享受,这总店又岂会差强人意?
“他们应该得有个二三十人的样子,哦,都穿着和他一样的衣服。”
张昊旻指了指身后正在到处乱瞅的戴华盛,他身上可是穿着圣华宗的沧海袍,所以熊宫野他们若是来了的话,那一定能认出来。
这账房看着这身沧海袍很是眼熟,但是偏偏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哪个宗门的。
“穿这身衣服的人并没有瞧见。”
“哦,那多有打扰了。”
一听到这账房摇头说没有,张昊旻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既然熊宫野他们还没有来聚贤居,那一切就都好说了,于是他便赶忙朝这账房抱了抱拳,拉着还对其中向往的戴华盛便离开了。
张昊旻他们刚走出去不久,一名伙计恰巧路过此地,看到愣神的账房,便问道。
“董叔,您这是在这儿瞅啥呢?”
“哦,没什么,这楼上的四皇子你们可要把他给伺候好了,不得慢待。”
“这您就放心吧。”
而就在这伙计准备往楼上走的时候,账房却又把他给叫住了。
“三儿,你过来一下,我问你点事。”
“哎,您说。”
“这蓝色的袍子,中间又束着条白色大带,这是哪个宗门的服饰?”
听账房这么一问,这小伙计顿时便乐了起来,打趣道。
“您这记性可不太行了,昨儿个咱们不是一起去的嘛。”
“嘿,你竟然说账房的记性不行,你小子是不是又皮痒欠收拾了?”
“可别,那衣服是圣华宗的,您还让小的多记了几遍呢。”
“圣华宗?”
在听到这三个字之后,账房的脸色顿时便阴沉下来,随即对着那伙计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该忙啥忙啥去吧。”
且说张昊旻他们两人,从聚贤居出来之后,面对络绎不绝的人流,他们还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才好,又该如何才能找到熊宫野他们。
“小师叔,要不咱们也去逛逛,等会儿便再来问问。”
“你这家伙怎么满脑子就知道玩?也不知道你师父他平日里都是怎么教育你的。”
戴华盛满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这出来不就是为了玩的嘛,难不成还要出来修炼?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毕竟张昊旻的是他的师叔,若是对师叔不敬,那熊宫野回头还不得狠狠地收拾他,这就是辈分上的无奈。
“那我们现在该去哪儿?”
对于戴华盛的这个问题,张昊旻也很是难以抉择。
这中心大街是一条直南直北的路,从聚贤居出来往北走不太远,便是那口巨大的苍钟,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多好玩的地方。
所以,张昊旻他还是决定向南走走看,没准很可能会遇上他们。
“那咱们就往南边走,顺便也尝一尝这建安城都有什么小吃。”
“小师叔英明,您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我举双手表示赞同。”
可是就在张昊旻他们刚走没多久,熊宫野他们便从北边苍钟的方向走了过来。
方才熊宫野领着他们去参观了一下张昊旻的战绩,那还没有修缮完毕的皇城城墙,一时间心中不免很是感慨,简直太让人开心了。
“教习,咱们现在就去吃饭吧。”
这在建安城中逛了大半天,陈开宇的肚子早就已经饿得咕咕直叫唤了。
由于一路上有熊宫野跟着他们,他们也没怎么玩的尽兴,甚至连街边香气扑鼻的各色小吃都有没有吃一口,就等着去聚贤居吃大餐呢。
“这不是正好到聚贤居了嘛。”
于是乎,圣华宗一行人乌泱泱的进了聚贤居内。
张昊旻此时正吃着一份炸糕,味道确实不错,这可把一旁的戴华盛给馋坏了,一股脑的在一旁直咽唾沫。
“你要不来块吧。”
“不要不要,还是小师叔你自己吃吧。”
这炸糕可是压饿的东西,戴华盛担心自己吃了这炸糕之后,便没有肚子吃接下来的大餐了,所以哪怕馋的直流口水,也要忍住不吃。
“这若是让你那师父看见了,恐怕还得说我虐待你,不让你吃呢。”
张昊旻可是毫不客气,见戴华盛执意不肯吃,所幸一份炸糕很快便全都进了他的肚里,只有嘴上的油渣,还在细说着炸糕的香甜。
“老板,给我来一碗面。”
在吃了三四样东西之后,张昊旻便也懒得再跟戴华盛客气,直接就点一人份。
如今他难得出来闲逛一次,自然得吃好喝好,才不能辜负了这一条街的美味佳肴。
但是戴华盛看到他如此胡吃猛喝的样子后,眼睛都不由得看直了,瞅着张昊旻大口吞咽的架势,馋的他不停地直咽唾沫。
“小师叔,你过会儿还能吃得下吗?”
张昊旻吹了吹碗中热气腾腾的面条,然后吸嗦了一大口,嘴里鼓鼓囊囊的说道。
“过会儿?我劝你还是趁现在多吃点吧,不然就得饿肚子了。”
“切,你又在这儿骗我,这面你就自己吃吧,我还得留着肚子去聚贤居吃呢。”
“我估摸着聚贤居这顿,今天恐怕是吃不上了。”
随即,张昊旻抱起碗来吹了吹,喝了一口热乎乎的面汤,一时间很是满足的说道。
“这面的味道可是真不错。”
戴华盛看着张昊旻如此吃相,确实馋的不得了,甚至肚子不停的抱怨着他的昏庸无道,竟然还不肯用美味来填饱已经空瘪的肠胃。
“聚贤居到底有什么事情?为什么师叔你一直不让我们去?”
张昊旻并没有搭理他,反而是抱起碗,将其中的面与汤全部吸嗦进嘴里,随后便冲着摊铺的老板喊道。
“再来一碗面。”
“得嘞。”
戴华盛赶忙递给张昊旻一块方巾让他擦嘴,然后一脸期待的等着回答。
“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告诉你,不过你这嘴可要严实一点,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那可就不再是被你师父教训两句那么简单了。”
“我保证绝不外传。”
“我师父你知道吧,他可是咱们宗门的圣人,而这件事便与他有关系。”
“哦?这竟然还与师叔祖有关系。”
听张昊旻这么一说,顿时戴华盛的眼睛便亮了起来,这可是个爆炸性的消息。
对于戴华盛惊讶的反应,张昊旻很是满意,然后压低了声音对其说道。
“老爷子他年轻的时候,那可是四处闯荡,自然也来过这建安城,甚至还直接杀进了聚贤居内,差点将聚贤居给毁了。”
“给毁了?”
戴华盛一时间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昊旻,简直难以相信张昊旻所说的话。
“这位客官您的面。”
“好的。”
张昊旻从老板手里又接过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抿了一口热汤,很是满意的长舒了一口气。
等到这老板走远了,他这才对戴华盛又悄悄的说道。
“你是不知道老爷子的脾气,把人家的牌匾都给拆了,这梁子也就是从那时候结下的。”
“可是如今师叔祖都已经成为圣人了,这聚贤居难不成还敢找麻烦?”
“他们自然不敢再找老爷子的麻烦,不过这笔账总归是记下了,所以这聚贤居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坚决不接待任何宗门内的人。”
听完张昊旻的说辞,戴华盛不免一下子恍然大悟起来,说道。
“难怪这湫水城中没有聚贤斋,原来是这么个缘故。”
张昊旻此时可没空再搭理戴华盛,他已经狼吞虎咽的朝着这碗面发起了总攻,甚至连嚼都不嚼便直接往下咽。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还是他头一次尝到以前的味道。
戴华盛怔怔的在心中揣摩了一阵,便也明白了这其中问题的所在,若是张昊旻说的是真的话,那今晚的大餐可就全泡汤了。
一想到今晚将会是空着肚子回去,戴华盛便不免有些失望,冲着面馆的老板喊道。
“老板,给我也来一份面。”
“好嘞。”
由于戴华盛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此时突然来上这么一碗香喷喷的汤面,那可真是美味到想要原地起飞的地步。
张昊旻吃了两碗面之后,便感觉过完面瘾了,随即看一看周围还有什么好吃的。
“这位客官是头一次来建安城吧。”
“咦?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头一次来的?”
对于这面馆老板的攀谈,张昊旻的心中不免很是疑惑,这建安城说话的口音与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对方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难不成他天生一副土包子进城的模样?
“这都城附近的人都喜好重辣重麻,但小老这面却偏清淡,而客官又如此喜爱,那自然便不是本地人了。”
听面馆老板这么一说,张昊旻顿时恍然大悟起来。
他就觉得自从来到了建安城中,为什么总会感觉有些上火,原来问题并不是水土不服,而是这饮食上的差异。
“我确实是第一次来建安城,这不是为了参加宗门大比嘛。”
“哦?你也是来参加宗门大比的?”
在看到张昊旻点了点头后,这面馆老板不由得吧唧了一下嘴,颇为遗憾的说道。
“听说那圣华宗里有个叫张昊旻的,这人很是厉害,竟然都能打败神子关山,昨日若不是这小摊上实在太忙,小老定要去一睹他的风采。”
“嗯嗯,这人确实厉害。”
被人当面称赞自己,张昊旻虽然自认脸皮比较厚,但此时竟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戴华盛则低头笑而不语,闷声吃着面,看着这场有些不知所措的张昊旻,眼睛都快笑成一道缝隙了,差点被面汤给呛着。
不过,这老板显然并没有说完话,依旧自顾自的夸着张昊旻。
“何止是厉害啊,小老听来往的客人说,他的背后那可是有一位仙尊的存在,想必来头非同小可,这不陛下都特封了他为什么自在王,啧啧。”
“嗯嗯。”
张昊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若是趁机夸耀自己的话,戴华盛可还在一旁看着呢,他的面子上有些抹不开。
若是说自己也就一般般的话,他心里有感觉又有些憋屈。
正在张昊旻感到很是尴尬的时候,有人来解了他的围,把这老板给叫走了,从而让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小师叔,这被人当面夸的感觉不错吧。”
张昊旻在听到戴华盛调侃自己的后,一下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板着脸对他说道。
“吃你的面,哪那么多话。”
戴华盛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碗中的面,虽然这面的量很足,但是他也才不过吃了八分饱,剩下的那两分看看能不能再吃点别的。
结完账之后,两人继续往南走着,寻思着再吃点什么。
他们这两人才不过走出几步的工夫,先前那名拦住他们的南城领队,突然满头大汗的找到了张昊旻,并赶忙说道。
“王爷,您宗门的人与聚贤居的人,在聚贤居门口打起来了。”
这家伙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张昊旻便已经听明白了,本以为向南走是对的,结果熊宫野他们竟然去了北边,与他们错开了。
张昊旻本准备连忙赶去,不过在看了一眼这名幕卫之后心里起了主意,说道。
“把你们的人都叫上,去给小爷我撑撑场子。”
对于张昊旻的安排,这南城领队的心中不免有些犹豫,毕竟幕卫可是直属天授帝的,哪怕张昊旻如今被封了王爷,那也是没有资格调动幕卫的。
“这恐怕不。”
“不什么不?连我的话你都敢不听,活得不耐烦了?”
“小的这就去安排。”
张昊旻这么一板脸,吓得这名领队都差点直接跪在地上,哪还敢再说什么,赶紧按照张昊旻的吩咐去安排,生怕耽误了会触怒张昊旻。
“小师叔,那咱们也赶紧去吧。”
由于并不远的缘故,张昊旻并没有用他刚刚封认的御用飞石,而是向前跑去。
果不其然,这还没有走进聚贤居,他便已经听到了熊宫野那浑厚有力的嗓门在那里喊着,不过很明显他此时占了上风。
“就你这点本事也敢来和我斗?太嫩了点吧。”
“我们聚贤居不欢迎你们圣华宗。”
聚贤居这人显然也颇为硬气,纵使是打不过熊宫野,但言语上丝毫也不退让。
然而熊宫野对于对方这态度,显然很是气恼,这聚贤居所有人都可以进,偏偏不让他们圣华宗进,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圣华宗嘛。
他这人本来宗门荣誉感就强,再加上脾气又很暴躁,自然难免忍不住这口气。
“你竟然还敢蔑视我们圣华宗,看老子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可是就在熊宫野准备再发难的时候,从聚贤居内走出来几人,为首的一名老妪则很是不满的对熊宫野说道。
“人家都已经说了不让你们进,你们乖乖的走开就行了,哪那么多的事情,让人连个饭都吃不清静。”
一看到这个人,熊宫野顿时便犹如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蔫儿了。
因为这位从聚贤居内出来的老妪,正是遥南派的那位韩前辈,作为一位与叶真人有过纠葛的大人物,熊宫野哪还敢再争辩什么,乖乖的说道。
“不知道韩前辈在这儿,实在是多有惊扰,我们这就离开。”
虽然熊宫野的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但是这韩前辈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毕竟临行之前,李宫正可是特地跟他交代过得。
韩前辈冷哼一声,随即便准备回到聚贤居中,但这时只听一个声音喊道。
“师娘且慢。”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五十八章 对不住了四皇子
在听到这话后,韩芷兰的眉头顿时便皱了起来,甚至隐隐间还带着一股怒气,两眼微眯,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让一让,让一让。”
张昊旻终于从围观的人群中穿了出来,点头哈腰的,冲着恼怒的韩芷兰笑道。
“我们圣华宗与聚贤居素有仇怨,师娘又怎么能帮着外人说话呢?”
“好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竟敢凭空侮老身清白,看老身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韩芷兰根本就不给张昊旻任何分说的机会,单手一掐诀,随即在张昊旻的四周冒出来一根根金属锁链,直接将张昊旻给捆了起来。
这眼瞅着第二轮术法就落到张昊旻的身上了,熊宫野赶忙上前护着张昊旻,说道。
“还望韩前辈能手下留情。”
“此子如此污蔑老身,你若不闪开,老身连你一起收拾。”
正好趁着这个工夫,张昊旻眼睛一闭,所幸不管不顾的大声嚷道。
“我师父乃是圣华宗圣人叶玉凌,师娘要打要罚,徒儿都不会有半分的不敬。”
熊宫野不免在心中暗骂起来,这世人皆知韩芷兰与叶玉凌有仇,甚至是不共戴天的大仇怨,张昊旻竟然还敢在此说这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韩芷兰并没有再动手,而是厉声问到张昊旻。
“你师父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老身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吗?”
“师父他跟我说过此事。”
“那你还敢在老身面前报他的名号?”
韩芷兰双目一凝,身为半步圣境的她,实力根本就不是熊宫野所能抗衡的。
随即天地元气开始有规律的运动起来,似乎像是某种术法的前奏一般,下一秒便会全部朝着熊宫野袭去。
没错,这术法的目标并不是被捆住的张昊旻,而是挡在前面的熊宫野。
至于那些随后赶到的幕卫,则吓得一时间赶忙向后退去,毕竟能治住张昊旻这个大魔头的存在,那更不是他们所能惹得起的。
“在师娘面前报师父的名号,这难道有什么不妥的吗?”
在听到张昊旻又喊她师娘的时候,韩芷兰的嘴角一时间闪过一丝笑意,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往日的严肃,甚至手中的术法顿时朝着熊宫野袭去。
“韩前辈且慢。”
而就在熊宫野为此有些慌乱的时候,一道金色的屏障替他挡下了韩芷兰的术法,从而让他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在看到这金色屏障的时候,张昊旻便知道这是谁来了,不免摇了摇头。
紧接着,一袭红衣便出现在了熊宫野的身前,并极为客气的朝着韩芷兰,恭敬地抱了抱拳,此人正是大安国师黄粱。
韩芷兰看了一眼黄粱,不免疑惑的问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
“张昊旻乃是陛下钦定的自在王,如今前辈对他出手,在下身为国师可不能袖手旁观。”
“你哪只眼看着老身对他出手了?”
听到韩芷兰这话,黄粱不由得一愣,瞬间便反应过来,赶忙向旁边一闪不再言语。
黄粱这么一闪,不由得把熊宫野给闪愣住了,他的脑袋有些懵圈,这怎么转了半天矛头还对向他了?这可真是叫人欲哭无泪。
“打扰到韩前辈,在下这就离开。”
“离开?老身让你们走了吗?”
熊宫野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这不就是明摆着想要教育他一顿嘛。
“那,那还请韩前辈能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放过你们,那这凭空污蔑老身的帐,又该找谁来算?”
“那当然是要找我师父去算啊。”
张昊旻此时简直就是有恃无恐,黄粱既然站在这儿,那就说明他今晚没有人敢伤他一根寒毛,所以他不免底气又足了起来。
“昊旻,休要在前辈面前胡言乱语。”
这韩芷兰都还没有说什么,熊宫野倒是先训斥到张昊旻,生怕会触怒到韩芷兰。
但是,张昊旻的话并没有触怒到韩芷兰,反倒是熊宫野的这般行径,却让韩芷兰很是不满,至于这不满的原因自然是惹人深思。
只见她单手掐诀,随即一道术法便朝着熊宫野袭去。
黄粱在感受到这术法的目标是熊宫野之后,便也不再出手替他挡下这一击,而是直接一个闪身到了张昊旻的身前,生怕会牵扯到张昊旻。
熊宫野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他毕竟也是合身境的实力,瞬间便释放出一道水幕。
后发而先至,显然熊宫野的本事也并不弱,但是他错误的估计了韩芷兰术法的威力,瞬间便被一团爆炸开的火球给击破了水幕。
随即一团火焰直扑熊宫野的面前,一时间将他脸上的毛发烤焦了不少。
韩芷兰在术法的把控上很是微妙,仅仅伤到了熊宫野而已,并没有再伤到其他的任何人。
熊宫野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打也打不过,而且对方还是李宫正特别交代过的,他必须得尊敬才行,所以又哪敢还手啊。
可是韩芷兰还偏偏不让他离开,他只能站在这中间受夹板气。
“老身为什么要找你师父去算这笔账?”
“因为这师娘是他老人家让我喊得。”
张昊旻这话就不免有些信口开河了,虽然叶真人当初确实跟他感慨过一生所爱,但是可从未让他说过这般事情。
就连韩芷兰以前与叶玉凌差点成婚一事,那都是他听熊宫野所说的。
不过,张昊旻这一招却让韩芷兰很是受用,只听她冷哼一声,随后没好气的说道。
“那等老身有空,再向他好好算算这笔账。”
随即,韩芷兰便不再理会张昊旻他们,转身朝着聚贤居内走去。
张昊旻在看到这一幕后,一时间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但是他身上可是还被金属锁链给捆着呢,于是便赶忙朝着韩芷兰喊道。
“师娘,徒儿这还被捆着呢。”
还未等张昊旻的话音落下,他身上的金属锁链便一下子消散的无影无踪。
张昊旻从地上爬了起来,眉开眼笑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让受了委屈的熊宫野很是不满,若不是黄粱还在这儿,他肯定要训斥张昊旻一顿的。
“国师竟然在百忙之余还会来管这等小事,可真是麻烦你了。”
“张王爷客气了,这只不过是在下分内的事情罢了。”
对于张昊旻这么一位混世大魔王,黄粱自然是领教了他的本事,如此大闹了一通,最后却在建南仙尊的出现下全身而退,可谓是让人胆寒。
“既然是分内的事情,那本王就不留下你吃饭了。”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黄粱默默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的就跟原本还打算留下他一起吃饭的样子。
黄粱冲着张昊旻与熊宫野抱了抱拳,随即便也离开了。
而就在熊宫野看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想要说张昊旻几句的时候,张昊旻抬腿便朝聚贤居走去,仿佛先前的话都没有听见一般。
先前那个在熊宫野的手中吃了亏的人,此时赶忙拦在了张昊旻的身前,语气不善的说道。
“聚贤居不欢迎圣华宗的人。”
“小爷我若是今天非要在这里吃呢?”
其实张昊旻本来也想要走的,但是转念一想,既然韩芷兰在这儿,那就说明宋灵也很有可能在聚贤居内,于是才会非要进去。
“恕不招待。”
“本王乃是大安自在王,你难不成想要找不自在吗?”
“聚贤居不招待任何圣华宗弟子,那怕是圣华宗的圣人来了,这规矩也是如此。”
在听到这人的话后,张昊旻不由得一下子乐了起来,想当年叶真人没有成为圣人之前,便将这聚贤居给拆了,更何况如今都已经突破了圣境。
“哈哈哈,我师父他老人家来了,你敢不让他进去试试。”
张昊旻说着便准备往里走,但是这家伙却依旧伸手挡在张昊旻的前面。
这人如此举动,一下子勾起了张昊旻心中的怒火,若不是看在宋灵的面子上,他非要将这狗屁的聚贤居给拆了不可。
就在张昊旻一时间不知道该要如何收拾对方的时候,黄粱竟又折返回来,并说道。
“张王爷,可否需要在下帮忙?”
“既然国师也饿了,那本王今日就在这聚贤居内请国师好好吃上一顿。”
黄粱都已经站了出来,那人不免有些感到颇为为难,于是瞅了一眼三楼看着的窗子,便只能深吸一口气,态度坚决的说道。
“聚贤居不招待任何圣华宗弟子。”
张昊旻不由得摇了摇头,此时他已经气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家伙真可谓是个榆木脑袋,如今黄粱都已经站出来了,竟然还敢阻挠他进去,这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果不其然,黄粱在看到对方丝毫不给他面子的时候,脸一下子耷拉下来。
“听说你们这聚贤居已经归到了四皇子的名下。”
“回禀国师大人,确实如此。”
张昊旻一听这话,便一下子明白过来,难怪这聚贤居如此硬气,原来是有靠山的。
同时,黄粱的眉头便也随即皱了起来,如今这朝野的党争可是越来越激烈了,四皇子又是其中势力最大的一个,未免也有些太过嚣张了。
黄粱他毕竟是堂堂大安国师,哪怕是四皇子站在这儿,那也得给他这分面子。
“这就是你们阻挠张王爷进去的底气吗?”
“小的不敢,这只是聚贤居与圣华宗的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那本国师要请他们进去,你便是不同意了?”
这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股圣威直接施展开来,一下子便压在了他的身上,令其一时间苦不堪言。
突然,从聚贤居内传来了掌声,一个人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
“这黄国师可真是够威风的,竟然跑到这儿来欺负人了。”
“没想到这四皇子原来一直都在里面看戏呢。”
今日之事,若是放在平日里,四皇子都已经站出来了,那他便也就忍了,但是此时张昊旻正好在场,他可不能就此退让半步。
“戏?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
这四皇子一改往日作风,竟然完全不给黄粱半分面子。
他的这般举动,让黄粱的心里很是不爽,但是这事他却不能直接与四皇子产生冲突,必须由张昊旻打头才行。
于是,他便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扭头看向张昊旻。
四皇子看到黄粱的举动后,还以为他这是怕了,不免暗自对其嘲讽起来,这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国师也不过如此嘛。
“今日聚贤居被本王包了,恕难招待各位,各位还是去找其他馆子吃饭吧。”
听到这四皇子的话,张昊旻的心头便不由得来气,这事情都已经闹到了这般程度,若是他们今日便离开了,恐怕往后再无脸来了。
随即,张昊旻心中的火气一下子便冒了起来,直接叫骂道。
“你踏马的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在小爷面前叫嚣,呸,垃圾。”
张昊旻这话一出口,顿时有人欢喜有人怒。
黄粱首先在心中暗自向张昊旻竖起了大拇指,这跟着张昊旻办事实在是太过瘾了,他早就看四皇子不顺眼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收拾他。
而被张昊旻给骂了的四皇子,此时当然便是怒的那个了,一时间恼怒的说道。
“大胆,你竟敢对本王出言不敬。”
“去你妈地,猪鼻子插大葱,还真踏马以为你是头象了?竟然也敢说小爷我大胆。”
张昊旻又怎么会惯四皇子这坏毛病,当即便将他给一顿臭骂,以至于四皇子的脸都直接绿了,恨不得暴起揍张昊旻一顿。
“来人,将这贼子就地格杀。”
“我看谁敢动?”
张昊旻这还没有说话呢,黄粱顿时抢先一步大声嚷了起来,眼睛盯在从四皇子后面准备上前收拾张昊旻的家伙。
“黄国师,这贼子所说的话你难道没有听到吗?还是说,你打算要庇护这贼子?”
“贼你妈个头,也就是小爷我今天心情好,要不然,早踏马的一剑劈死你了。”
被张昊旻这么一通骂,四皇子纵使再好的休养,此时也难免脸色一阵红一阵绿的,气得直接冲着张昊旻骂了回去。
“你踏马的竟然敢骂我。”
“四皇子殿下,请注意你的言辞。”
黄粱此时冷不丁的来上一句,一时间差点没将四皇子给气得背过气去,合着张昊旻骂了他那么多句黄粱都没有听见,自己骂了一句便要注意言辞?
“好你个黄粱,你竟敢联合外人一通来欺辱本王,本王定要在父皇面前参你一本。”
“参你妈个屁,我要是你爹,非得把你腿给你打断不可。”
“你这贼子竟然敢侮辱圣主,本王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随即,四皇子直接从子母戒中取出一把长剑,他的手下畏惧黄粱,但他可不畏惧,显然他这是准备亲自动手杀了张昊旻。
只是黄粱就站在这儿,他又怎么可能瞪眼看着四皇子对张昊旻动手呢。
“四皇子殿下,请你将剑收起来,不然老夫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不客气,本王倒要看看你能怎么个不客气法?”
这四皇子还没等着把话说完,一道金光闪过,直接将他手里的剑给打飞了出去,丝毫也不给他半分面子。
“你。”
黄粱毕竟是圣境,他一个四皇子又怎么可能是黄粱的对手?
于是,除了在这儿干站着呲牙咧嘴之外,旁别的什么办法也没有,简直气得牙根直痒痒。
“你踏马什么你?国师,赏他一个大嘴巴子。”
张昊旻看着咬牙切齿的四皇子,就像是在看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般,在家里还有父母惯着,这出来了可就没有人再会惯着了。
黄粱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免有些错愕,竟然让他掌掴四皇子。
不过这话毕竟是张昊旻所说的,那他便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随即抬手便朝着四皇子的脸扇去,一耳光狠狠地掌掴在他的脸上。
可能由于事情太过突然,四皇子全然没有想到黄粱竟然真敢扇他耳光,一时间竟楞在原地,直到脸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这才反应过来。
“黄粱,你踏马的疯了,你竟然敢扇本王。”
四皇子身后的那几名侍卫在看到这一幕后,便急忙冲上前来想要与黄粱对命。
随即,黄粱的圣域一下子将他们给笼罩其中,这几人便立马被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完全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张昊旻在听到四皇子的叫骂声后,一副坏笑的样子,对着黄粱说道。
“他竟然还敢骂你,扇他另一半脸。”
听张昊旻这么一说,四皇子吓得赶忙捂住另一半脸,生怕黄粱真的会扇他。
而黄粱此时正在心中暗自狂笑,他这辈子都从未有今天这般爽快,竟然要连抽皇子巴掌,那可真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可是圣境,一个连神驰境都还没达到的四皇子,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于是乎,四皇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那捂住脸的胳膊不受控制的落了下去,随后便听到黄粱颇为不好意的说着。
“对不住了四皇子殿下。”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五十九章 罢工
黄粱这一巴掌拍下去,四皇子的脸顿时肿成了猪头,两边血红的巴掌印极为显眼,甚至嘴角都被扇的往外流血。
“你,嘶。”
四皇子本来还想要痛斥黄粱两句,毕竟他可是当朝四皇子。
但是这一张开嘴,还没等着他把话说出来,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由于两个腮帮子肿痛的缘故,一时间疼的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于是,他看着黄粱与张昊旻的眼神颇为怨毒,却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几句。
四皇子作为当朝支持者最多的皇子,他又怎么可能是个傻子呢?
单就目前的局势,他也已经看出来了,黄粱的本事他肯定是打不过的,张昊旻的伶牙俐齿也不是他所能比拟的,今日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
他此时的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却也只能无奈的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只见他气鼓鼓的,二话不说便准备离开,就连他身后的那几个还被困在圣域内的侍从都不准备要了,只顾得低着头捂着脸往外走。
“哎,谁让你走了?”
张昊旻可不能就此放过他,毕竟这家伙可是这聚贤居所谓的幕后老板。
如今圣华宗与聚贤居有着很深的仇怨,他这个做老板的不表态便要是走了,那今天聚贤居的这个门,他们是进还是不进?
既然今日都已经来了,并且也都已经闹开了,那自然便要趁此将麻烦一并给解决了。
四皇子听到张昊旻这么一说,刚抬起的步子顿时又给收了回去,毕竟黄粱还在一旁看着呢,若是这家伙再让黄粱抽他,那可就不好了。
“这家伙刚刚说你现在是聚贤居的老板,那小爷我问你,我们能不能进去。”
由于脸颊肿痛的缘故,四皇子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两只委屈巴巴的小眼睛,看了看张昊旻与黄粱,不免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
张昊旻随即将目光转向了先前拦住他的那人,笑眯眯的问到他。
“既然这四皇子都同意让我们进了,那你还有什么事好说的?”
这人此时早就已经被吓破胆了,怔怔的杵在那儿,脸色一片煞白。
任谁都没有想到,堂堂四皇子南柠竟然会被人当街掌掴,这事若是传出去,恐怕整个建安城都得传的沸沸扬扬。
这连四皇子都敢打的人,又怎么不敢收拾他呢?
但是,刚刚他抬头瞄了一眼的时候,四皇子的手势依旧是不让他们进去,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支支吾吾的说道。
“小的,这。”
“这你个鸡大腿。”
看着这人如此犹豫不决的样子,张昊旻的心中不免颇为恼怒,于是用手指着站在一旁,正在心中暗嘲的四皇子,对黄粱说道。
“国师,继续扇那家伙,直到这家伙不再如此婆婆妈妈为止。”
黄粱一听这话,兴奋地眼睛顿时一亮,卷起衣袖便准备再给四皇子一顿连击。
听着张昊旻的话,再看着黄粱的举动,吓得四皇子一边连忙往后退着,一边不顾腮帮子的肿痛,大声的喊了起来。
“能进能进,你快说能进呀。”
这聚贤居的掌事在听到四皇子的呼喊之后,吓得赶忙急声说道。
“能进,都能进。”
张昊旻很是满意他的回答,倒是黄粱颇为失望,早知道就省出时间不卷袖子了。
经过这么半天的折腾,大家对于这聚贤居都颇为失望,原本还兴高采烈的准备进去大吃大喝一通,如今却也感到索然无味起来。
毕竟都已经闹到了这般程度,谁知道他们的菜里会不会下毒。
“张老大,咱们要不然换一家吧。”
陈开宇很是鄙夷的看了一眼这聚贤居,虽然饭菜做的倒是还不错,但是如此一折腾,纵使做的再怎么好吃,那也肯定吃不进去了。
就连韩予都不由得站了出来,对张昊旻劝说道。
“这拐角还有一家凤仙楼,他们家也很是不错,要不咱们去那儿吃吧。”
张昊旻倒也是犯了倔劲,如今好不容易将这一切都搞定了,再换一家的话,那岂不是从头到尾白忙活一场?他坚决也不同意。
“那可不行,这聚贤居如此蔑视咱们圣华宗,那又怎么可能就这么轻饶了他们?今天咱们还就在这儿吃了。”
“小师叔说的对,今天就在这儿吃了。”
戴华盛可是吃了整整一碗面,若是此时换了地方,那他岂不是亏大了,所以他必须跟着张昊旻的步伐走,大家都没有心情吃,那他才赚了。
随即,熊宫野的大熊掌便掐住了戴华盛的耳朵,没好气的说道。
“谁让你小子在这儿表态的?”
“啊,师父我错了,师父快松手。”
张昊旻抬头看了一眼这聚贤居的牌匾,简直特别想一剑将其给拆了。
今日,若不是因为宋灵那丫头在这儿,他为了能在那丫头面前树立一个光辉伟岸的形象,不然定要将这聚贤居的牌匾给拆了。
“今晚我们所有人的帐,全部算在那四皇子的头上,你听到了吗?”
既然打定主意在这儿吃,那他又怎么可能给对方送永恒石呢?饭前添了这么一回堵,那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才好。
“这,这恐怕。”
“你踏马的又跟小爷我在这儿婆婆妈妈的。”
一听到这聚贤居的掌事那犹犹豫豫的声音,张昊旻的心里便不由得来气,直接扭头冲着黄粱使了一下眼色。
黄粱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根本不给四皇子任何示意的机会,一巴掌抡圆了朝着他的脸便抽了过去。
“啪。”
单就这一下,四皇子便被他给抽的眼前直冒金星。
随即,一直护着脸的手犹如伸进了烈火中一般,一种强烈的灼烧般的疼痛瞬间充斥了他脑袋,就连牙齿都不免松动了几颗。
一听到这脆响的声音,那位聚贤居的掌事吓得急声答应道。
“没问题,没问题。”
他若是再晚上一秒,黄粱的第二巴掌便会再次降临到四皇子的脸上。
四皇子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看着那近在咫尺停住的巴掌,感受着那股掀起的掌风,他浑身上下都不免直打哆嗦。
“既然这四皇子请客,那咱们还跟他客气什么?敞开了吃就是。”
张昊旻这么一说,陈开宇便当先冲了进去,他此时肚子可饿坏了,不吃白不吃。
这时,张昊旻他才注意到,那先前他嘱咐的幕卫此时也都已经来了,但是只是站在一旁将这儿给围了起来,不允许旁人近到跟前。
“你跟我过来一下。”
张昊旻挥了挥手,示意先前那名南城幕卫领队跟他一起进去。
随着圣华宗的众人与黄粱一同进去,那名聚贤居的掌事在四皇子的示意下,也连忙追了进去,毕竟他是圣贤居的掌事。
原本热闹的场面,此时只剩下了四皇子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外面。
至于那几个被黄粱关在圣域中的侍从,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也终于被黄粱给放了出来,瞧他们脸上的模样,想必被折腾的不轻。
“主子。”
他们几个在恢复意识之后,连忙便朝外跑去,正巧看到犹如猪头的四皇子,吓得赶忙跪在了地上,心里不安的直打鼓。
四皇子看着他们几人,气得想骂他们一顿,但是这嘴却又张不开,只得转身走去。
今日他本来在这聚贤居内宴请遥南派的诸位,毕竟南疆的怀仁王可是拥护他的,身在南疆的遥南派自然也得给他这份面子。
其次,他也是把主意打到了宋灵的身上,想要趁着这个机会与宋灵接近接近。
这也是为什么在韩芷兰回去之后,他又会下来的缘故,就是为了在宋灵面前表现一番,显示他四皇子的地位。
结果,不仅张昊旻丝毫不买他的帐,就连黄粱也不给他半点面子。
如今他的脸肿成这般模样,又哪好意思再回去面对宋灵,只得这般灰溜溜的离开,暗搓搓的准备回去参黄粱一本,好让天授帝治他的罪。
张昊旻看着一旁颇为殷勤的南城幕卫领队,亲切的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的话,小的名叫魏唯。”
“魏唯?本王记住你的名字了,你可要好好表现。”
听张昊旻这么一说,魏唯顿时笑的犹如盛开的菊花一般,那嘴角都恨不得咧到耳朵根去,就差加个尾巴在那儿摇晃了。
“小的听候王爷的差遣。”
面对张昊旻这尊大神,幕卫上下皆都心寒胆颤,南城的城守担心会一不小心惹到张昊旻,所以这才派了他前来伺候。
不过现在看来,这倒也不是什么苦差,反倒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只要张昊旻一句话,那他此后在幕卫当中,便可谓是平步青云了,对于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又怎么会不将其紧紧地抓住呢?
张昊旻很满意他的表现,于是说道。
“本王这儿倒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只要王爷发话,纵使刀山火海,小的也在所不辞。”
“用不着那么严重,你只需要安排几个人,去替本王到厨房里盯着点,可别让某些人给本王下了什么‘佐料’。”
“小的这就去安排。”
魏唯满心欢喜的便去了,只要这事他办的漂亮,那张昊旻自然不会亏待他的。
而张昊旻则跟着众人的脚步,上了三楼专门为来参加宗门大比的各宗门,收拾出来的三桌大包间,不然他们这二十多人还真不太好坐。
“这遥南派在哪个房间里?”
“在闭月间。”
这聚贤居掌事那犹豫的毛病,彻底被张昊旻给治好了,一时间不敢稍有怠慢。
聚贤居的三楼一共只有五间包房,分别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再加上位于正南端的媚娇娘。
张昊旻他们所在的房间乃是落雁间,与闭月间并排,同样能看到这建安城繁华的街景。
“我点的菜都先来上三份,蟹酿橙、龙腾四海……”
陈开宇毕竟吃过聚贤居的饭菜,这点菜的重任自然便落到了他的肩上。
只听他这洋洋洒洒的点了一大堆,那聚贤居的掌事脸都绿了,这么一顿饭菜吃下来,所需要的永恒石,哪怕是四皇子都恐怕有些吃不消。
“好了,就先点这么多,剩下的不够再点。”
戴华盛在听到陈开宇的报菜之后,眼睛都不免给听直了,心里一阵暗恨,他方才就不应该听张昊旻的忽悠,去吃那一碗面。
不过他倒是注意到了一个问题,陈开宇点了一顿之后,竟然没有点酒水,便提醒道。
“陈兄弟你忘记点酒水了。”
“哦,对对,再来上十壶醉春酿。”
那掌事的在心中不免暗骂了戴华盛几句,若不是这家伙多嘴,他们的损失那还会小点,这下子可赔大了。
经过他们这么一闹腾,原本还有些繁忙的聚贤居,此时食客走了将近一大半,一下子变得清闲起来,人手也富余不少。
“国师,恐怕这四皇子此时得恨透你了。”
“我只不过是听张王爷的吩咐罢了。”
趁着上菜的工夫,大家便不由得闲聊起来。
张昊旻他们所坐的这桌是小桌,只有极个别人能坐在这儿,毕竟黄粱的身份可是大安的国师,又岂能随随便便的坐呢?
主位坐着熊宫野,虽然他也不愿意坐在那儿,毕竟在坐的还有黄粱。
但是黄粱在张昊旻的面前又怎么敢造次?他是铁定不敢坐在主位上的,而张昊旻又要让着熊宫野,毕竟熊宫野是教习,又是他的师兄。
坐在熊宫野的左手边的是张昊旻,右手边的便是黄粱。
“本王刚刚可没有自称本王,恐怕这四皇子到现在还不知道本王的身份吧。”
一听张昊旻这话,黄粱的心里一时间咯噔一声,当时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听张昊旻一口一个小爷的叫着,原来问题在这儿啊。
不过,即便如此,那四皇子他也丝毫不惧,毕竟这周围可是围满了幕卫,相信此时天授帝应该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只要能证明是张昊旻叫他动的手,那一切都没有关系。
“不知道又能如何?只要我知道不就行了嘛。”
张昊旻看了看黄粱,心里不免很是疑惑,看他如此有恃无恐的模样,恐怕他并不是自发的来参与这事的,应该是得到了天授帝的默许。
若是这事是天授帝的意思,那四皇子这几巴掌算是白挨了。
“那不知国师刚刚抽的爽不爽?”
“哈哈,平生头一次觉得如此爽快,这四皇子我早就想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了。”
黄粱一直都是站在天授帝一派的人,所以这四皇子对其叨扰了不知多少次,后来他在得到了怀仁王的支持后,态度便一下子来了个大转变。
毕竟得到了两位藩王的支持,四皇子一派立马水涨船高,自然也就不再需要黄粱了。
随后,四皇子一派的人便时常挑衅他,若不是天授帝示意他暂且忍让的话,他恐怕早就已经与四皇子闹翻了。
如今张昊旻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又怎么能不让他感到兴奋呢?
“若不是陛下对我不薄,说不定单凭这一点,我便要跟王爷混了,你是不知道这国师做的简直太过憋屈了。”
张昊旻听着黄粱不停地给他倒着苦水,一时间不免笑得合不拢嘴。
谁能想到早上还恨不得想方设法弄死他的人,到了晚上便能坐到一个桌子上闲聊打笑?
而就在他们相聊甚欢的时候,原本负责盯着后厨的魏唯一脸无奈的走了上来,趴在张昊旻的耳边小声的对他说道。
“王爷,厨子罢工不干了。”
一听这话,张昊旻的眉头便立马皱了起来,压低声音问道。
“你没有跟那掌事的说一说?”
“说了,但是那掌事的说他管不了。”
张昊旻原本还开心的脸上,顿时便阴沉下去,一个酒楼的掌事却管不了一个厨子?这踏马的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我下去一趟,你们先聊着。”
黄粱满是疑惑的看着张昊旻出去了,心里不免很是疑惑,这又是出了什么幺蛾子?
他这话才刚说到劲头上,此时被这么一打断,一时间心中不免也很是恼火,便想要起身跟着去看看,到底又是哪个不怕死的敢惹张昊旻。
这黄粱走后没多久,陈开宇看着颇为为难的熊宫野,便开心的打趣道。
“教习,你被他们两人夹在中间很难受吧。”
“那要不你坐过来试试?”
“不了不了,我坐在这儿就挺好的,您身份尊贵,您坐在那儿才是最合适的。”
陈开宇的心里不由得偷偷暗笑起来,刚刚张昊旻与黄粱两个人隔着熊宫野聊得很开心,却偏偏坐在中间的熊宫野一点话也插不进去。
这个所谓的主位,今天在这儿简直就是全场最尴尬的位子。
魏唯一路上态度很是谦卑的引领着张昊旻到了后厨,此时的后厨人满为患。
幕卫的人尴尬的在一旁看着,而那些罢工的厨子们,则正聚在一起闲聊着,至于那位掌事,直接就在一旁看热闹。
“本王听说你们集体都罢工不干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六十章 恐吓
在看到张昊旻来了之后,那位原本在看热闹的掌事,吓得赶忙站直身子,脸上也随即摆出一副极为严肃的样子。
不过,他还有些不太明白,张昊旻为什么会自称本王。
“这位爷,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张昊旻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直接看向那群依旧还在闲聊的厨子们。
这些厨子根本就不认识他,更不知道先前所发生的事情,他们只不过是接到了四皇子的密令,打死也不准给张昊旻他们做菜。
“你们为什么要罢工?”
对于张昊旻的质问,这些厨子根本就不搭理他,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一样。
在看到这一幕后,张昊旻不由得冷笑起来,心中暗道:这一手可是真踏马的好算计。
他若是顺着对方的计策走,那今天他们注定将会饿着肚子离开聚贤居,若是他想要逼对方做菜,想必这些厨子也不怕死。
毕竟他们若是死了,或者受到了刑罚的话,那这个菜便也彻底没法做了。
但是,对方明显是低估了张昊旻,面对这种局面,张昊旻很快便想出了对策,只见他指着那名掌事说道。
“你连个厨子都管不好,简直废物一个,留着你还有什么用?拉出去杀了。”
张昊旻这么一句话,顿时吓得那掌事直接软倒在了地上,他断然没有想到,张昊旻竟然会这般残忍,一上来便要杀了他。
“我是四皇子的人,你不能杀我。”
“踏马的,你是在质疑本王的威严吗?”
对于这个掌事,张昊旻早就已经憋着一肚子的火了。
若不是看在宋灵的面子上,他早就已经要杀了这家伙了,如今他竟然还敢找事,简直就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魏唯可不管什么四皇子,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直接上前一步将这掌事给单手拎了起来。
此时在魏唯的心中,张昊旻那便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倘若对方有点身份的话也就罢了,只不过是四皇子身边的一条狗,又怎么能让他犹豫呢。
“你不能杀我,我是四皇子的亲信,我若是死了,四皇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掌事的死命的哭喊着,但是根本就没有半分的作用。
张昊旻本来就不将四皇子放在眼里,不要说他手下这么一个小小的聚贤居掌事,就算是四皇子在这儿,他都敢照杀不误。
只要张昊旻没有发话,魏唯便不会住手,于是他直接从腰间拔出长刀,显然就准备在这儿给这掌事的放放血。
张昊旻也没有想到这魏唯会如此麻利,赶忙咳嗽两声,对他说道。
“咳咳,这里可是厨房,你把人在这儿杀了,那待会儿还能做菜吗?”
“小的明白。”
随即,魏唯如同拎小鸡崽儿一般,直接拎着那掌事便往外走。
这眼瞅着自己真的就要死了,那掌事的吓得瑟瑟发抖,既然这四皇子镇不住对方,他便只能抛砖引玉的喊道。
“我知道四皇子不少的秘密,还请大人留我一条狗命。”
在听到这话后,张昊旻不免眉头一挑,眼珠子在眼眶里咕噜一转,随即用手摸了摸鼻子,对着还在往外走的魏唯喊道。
“先一等。”
听到张昊旻叫住了自己,魏唯赶忙停了下来,并且又将这掌事给拎了回去。
这掌事的也没有想到,自己万般无奈的这一招,竟然还真奏效了,一时间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庆幸,这可真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你说你知道四皇子不少的秘密?”
“回大人的话,小的确实知道不少,还望能用其换小的一命。”
张昊旻在心里默默地算了起来,之前在宗门大比结束的时候,南立那家伙可是送了他那么大一个血珊瑚,想必他肯定是有事要求自己。
再观昨日晚宴的时候,这四皇子与八皇子的声势,恐怕他们都对太子之位很是觊觎。
如此算来的话,那他完全可以将这家伙送给南立,也算是还了他一份人情,同时没准还能从他那里再大捞一笔。
“那就暂且留你一命,若是到时候你所知道的秘密不够精彩的话,恐怕你的下场会比现在还要更惨,你可听明白了?”
“小的听明白了。”
正巧,黄粱在这时从外面走了进来,由于张昊旻与魏唯先前走太快的缘故,他一时间没有跟上,便不知道张昊旻他们去了哪里。
在路过后厨门口的时候,他瞧见这里有不少幕卫的人在,这才终于找到目的地。
“国师来的正好,这个人就暂且交给你了,几天后本王到你那里取人,若是人没了或者死了,到时候本王可要找你好好聊聊。”
“王爷说笑了,我那儿是国师府,又不是昭狱,哪能把人关在我那儿啊。”
“哦?国师的意思是不想跟本王这份面子了?”
“人搁在我那儿你放心,保准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听到黄粱说这话,张昊旻总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那掌事的说道。
“既然本王饶过你一命,那赶紧让他们干活。”
“王爷,小的真的管不了他们,他们都收到了四皇子的命令,根本就不听小的啊。”
这掌事的说话很是诚恳,显然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所以在听到他的话后,张昊旻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都已经放过了四皇子一马,那家伙竟然该敢再来找事,他简直就是在找死。
“又是那个四皇子。”
张昊旻的脸色很是阴沉,黄粱看着心里一阵后怕,不免为四皇子捏了一把汗。
“既然你们都有恃无恐,那显然你们都不怕本王会杀了你们,倒也是,你们若是都死了的话,那还有谁能给本王做菜?”
听到张昊旻的话,那一直都装作没有听到的厨子们,顿时停了下来。
不过正如张昊旻所说的那样,他们确实有恃无恐,四皇子早就在密令里提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的不在乎张昊旻。
张昊旻见他们终于安静下来,随即说道。
“你们既然都不怕是,那本王自然不会杀你们,甚至还要让你们都活的好好的。”
在听到张昊旻这话之后,不要说那些厨子们了,就连黄粱他们都不由得很是疑惑,他们完全想不到张昊旻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魏唯。”
“小的在。”
魏唯赶忙单膝跪身在张昊旻的面前,听候他的差遣。
“你去安排人手,把他们所有人的家人全部抓来,凡是沾亲带故都给本王抓。”
一听这话,这些原本还毫不在乎的厨子们顿时眼睛都瞪大了,显然张昊旻找到了他们的软肋,这一招极为毒辣。
“小的这就去办。”
魏唯随即便要起来,但是他发现自己被人用神元触手给摁住了。
疑惑间抬头一瞧,张昊旻的背在身后的左手却示意他不用着急,于是他只得继续单膝跪在地上,听着张昊旻接下来还有什么吩咐。
“把他们男女老少全部押到前面的那条街上,这里有谁敢对本王说不,你就直接把他的家人全都砍掉一条胳膊,再说再砍。”
张昊旻这话一说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一阵心寒。
若是直接将他们的家人给斩杀的话,那还要好一些,一点一点的残杀,那可真是残忍到令人发指的程度,真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大魔头。
“你简直就是地府里的恶鬼。”
终于有一位厨子忍不住了,直接对着张昊旻大声的喊叫起来。
张昊旻对于这家伙的反应很是满意,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但是就目前来看,恐怕还缺点火候,毕竟还有不少人死撑着不松口。
“哈哈哈,本王知道你们当中会有不少人抱着一死了之的念头,不过很遗憾的告诉你们,你死了不要紧,但你的家人朋友们可都还活着好好的。
你没受的苦他们来受,你没受的罪也由他们来受,若是想死那就死吧。”
这话一说,原本还准备反抗到底的厨子顿时便绷不住了,全都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张昊旻的面前,战战兢兢的说道。
“小的这就为王爷做菜。”
张昊旻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这些家伙竟然还想跟他斗,简直太嫩了些。
他这还没有真的用什么手段,不过只是说出来一个方法吓唬吓唬他们而已,他的心里还憋着很多的酷刑没有说呢。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过本王也把话给撂下,若是这哪道菜的味道不对,你们所有人都将一同受罚,当时候可别怪本王手下无情。”
张昊旻看着这帮家伙,虽然他们此时都很老实的跪在地上,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当中有没有一个愚忠的存在,万一有一个,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对付他们的最好办法,便是一同受罚。
如此一来,只要有一个不愿意被其连累的,那对方便无法对他们下毒手。
“赶紧起来干活,若是再敢有下次,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张昊旻撂下一句话后,便头也没回的直接出去了,魏唯颇为疑惑的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压低了声音的问道。
“王爷,那这人还抓不住?”
“你踏马还真想将他们都给抓来?难不成你这家伙嗜杀成性?”
魏唯突然被张昊旻这么一反问,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主意明明是张昊旻想的,就算是要说嗜杀成性的话,那也应该是张昊旻才对,他充其量不过是个跑腿的而已。
“原来王爷您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啊。”
“吓唬他们?你怎么知道本王就真的不会这么做?”
“额。”
被张昊旻这么一噎,魏唯一时间都恨不得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黄粱在看到厨子们手忙脚乱的忙碌起来后,暗自点了点头,这张昊旻倒确实有办法,竟然还真能震慑住这些家伙。
他看了一眼正在不停地擦汗的那名掌事,对他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的视野范围之内,不然四皇子可不会放过你的。”
黄粱虽然没有听到这家伙先前都与张昊旻说了什么,但是张昊旻既然让他将这家伙给看起来,那就说明这家伙肯定与张昊旻达成了某种交易。
这聚贤居的掌事那可是四皇子的人,他能与张昊旻达成什么交易,不用想也知道。
“小的先谢过国师大人。”
黄粱在看到他这副得意的嘴脸之后,不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他若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回事,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愿意从楼上下来掺和这件事,万一这家伙出个什么好歹,那他可就完犊子了。
随着张昊旻出马之后,这落雁间的菜肴一个接着一个的被端了上来。
这聚贤居不愧是被称为建安城中一绝,其菜肴的味道当真是不错,甚至连圣华宗内的那个春意楼都不免有些相形见绌。
一顿狂风卷落叶之后,桌子上杯盘狼藉,各个都撑得快到嗓子眼儿了。
在看到张昊旻吃了一盘接一盘之后,戴华盛的心里那可是好一阵的羡慕,由于那碗面的缘故,他并没有吃多点东西便就饱了。
可是吃了一路的张昊旻,如今还能吃的如此之多,又怎么不让人感到羡慕呢。
“时辰已经不早了,既然大家都已经吃饱喝足了,那咱们就回去吧。”
在听到熊宫野说这话之后,黄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没有想到,这喝完酒之后的熊宫野竟然是个话痨,拉着他没完没了的直说个不停。
于是一出了聚贤居的大门,他便急匆匆的与各位告别,带着那掌事人离开了。
至于张昊旻他们一行人,则摇摇晃晃的朝着圣贤居的方向走去,心满意足的他们此时就想回到迎春院美滋滋的睡上一觉。
闭月间内的遥南派众人,早在张昊旻与那些厨子们对峙的时候,她们便全都离开了。
所以张昊旻才会化悲愤为食欲,胡吃海塞了一大通,不然他又哪儿能顾得上吃喝,早就死乞白赖的跑闭月间去敬酒了。
“哎,小师叔,这不就是那千香园嘛。”
他们做过一条三岔路口的时候,戴华盛猛然间瞧到了千香园三个大字,随即神秘兮兮的与张昊旻说着。
但是一旁的陈开宇却听得真真的,一时间脑海中打起了坏主意。
“张老大,常言道饱暖思银欲,这既然都已经吃饱穿暖了,那是不是应该进去瞧一瞧?”
“就是就是,陈兄弟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教习,这俩人准备,唔。”
一听张昊旻喊熊宫野,吓得陈开宇的酒意都不禁清醒了几分,赶忙与戴华盛一起捂住了张昊旻的嘴,生怕这家伙真的会把熊宫野给引过来。
所幸,这喝了酒之后的熊宫野格外不同,此时的他正拉着御用陪聊人韩予大说特说呢,根本就没有听到张昊旻的叫唤。
“嘘,大哥,您高抬贵手,可饶了我们吧。”
若是平日里的熊宫野,他们那还能勉强承受住责骂,可是放在话痨状态下的熊宫野,恐怕也只有韩予这个怪人才能承受住。
这沿着三岔路口一直往西走,道路便也愈发的阴暗起来。
建安城中的夜晚,最热闹的当属南城,热闹程度甚至比白日里还要更胜一筹,其次便是东城,虽然比不上南城那般,但也算是不错了。
至于这西城,到了晚上就连坊子街都是一片萧索,更不用说圣贤居附近了。
他们一行人走着走着,便瞧见前面的路中间站着一个人,这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犹如一个假人一般,一动也不动。
这人在瞧到他们走进之后,很是有礼貌的躬身问道。
“冒昧的问一下,你们可是圣华宗的人?”
醉醺醺的熊宫野抬起头打量了对方一眼,见对方很是客气,便说道。
“正是,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这人的年纪已是不小,花白的山羊胡子捋的笔直,仿佛像是一根倒刺一般。
他穿了一身打了不少补丁的长衫,再加上整个人又格外的消瘦,给人一种皮包骨头的感觉,有些太过弱不禁风了,好似轻轻一推便能翻个大跟头。
而且他又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长街上,简直就是风烛残年般的凄凉。
“在下柳四年,受人之托来教训一下各位。”
一听他这话,熊宫野当即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就这么一个瘦瘦巴巴的老头子,竟然还敢口出狂言的要教训他们。
只见熊宫野大手一挥,一阵掌风随即向柳四年袭去。
但是当掌风吹到柳四年身前的时候,仿佛被一把刀给直接从中给斩开了,不多不少,正好沿着柳四年的身体两侧吹了过去。
“你倒是还有些身手。”
熊宫野说着便准备再向柳四年袭去,但是站在他一旁的韩予倒是想起了什么,赶忙拉住了熊宫野,小声的在他的耳边说道。
“教习小心,这柳四年可是圣境。”
听到韩予这话,熊宫野顿时心头一震,就连晕乎乎的脑袋都不免一下子清醒起来。
他仔细瞧着柳四年的模样,虽然腰杆挺得笔直,但是那精瘦的体型,再加上这身俭约十足的打扮,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他会是个圣境。
第一卷 人间 请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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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自在行》第一卷 人间 请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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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六十一章 柳四年
即便韩予故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但是奈何柳四年的听力天生极好,即使隔着不少距离,听的也是真真切切。
“你这小娃子竟然还能认得老朽。”
“听家父提起过前辈您的故事。”
在听到韩予的话后,柳四年的脸上不免流露出一丝喜色。
不过,至于韩予的父亲是谁,他却丝毫也没有兴趣知道,毕竟他可是来教训他们的,知道的多了,反倒容易畏手畏脚,还不如什么也不知道呢。
柳四年干瘦到仿佛只剩下一层皮的脸上,皱起一连串的褶子,冲着韩予说道。
“既然你小子认得老朽,那就赶紧乖乖的被老朽教训一顿便是。”
“前辈,您是圣境,您要教训我们的话,那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这事若是传了出去的话,岂不是会显得前辈以大欺小,坏了您的名声。”
“名声?那东西很重要吗?少在这儿废话,净耽误老朽看戏的时间。”
前面的熊宫野他们突然停了下来,处于后面的张昊旻不免有些疑惑,不过看这情形,仿佛是一位老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由于陈开宇这个家伙一直在他耳边叨叨,以至于他根本听不清前面在说些什么,不过单瞧对方的样子,似乎很是客气。
估计是其上了年纪后,有些犯糊涂,忘记了该怎么回家了。
于是乎,他只是打量了柳四年一眼,转而继续与陈开宇他们小声的闲聊着,听陈开宇这个家伙跟他讲述洛国青楼里的玄妙。
柳四年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半轮月,稀薄的云刚好飘过,为其遮上了一层薄纱。
随即一阵晚风轻拂,柳四年身上的长衫一晃,他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转瞬之间,他形同鬼魅一般,竟然直接出现在了熊宫野的身后,轻轻一指点出,熊宫野顿时犹如被人给狠狠打了一记重拳,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这也不过如此嘛。”
柳四年随意的打量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熊宫野的境界最高,所以他只要先把熊宫野给打趴下,剩下的人便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至于处于队尾的张昊旻,若是单独面对的话,他身上的藏息术还能让人谨慎一些。
但是,此时圣华宗这么多人都在,柳四年又懒得仔细一个个去瞧,便把他给漏掉了,准确的来说,柳四年完全没有感受到张昊旻的存在。
熊宫野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的实力竟然会如此高深,以至于他都完全跟不上柳四年的速度,那他又该如何与柳四年较量?
不过,这柳四年的实力固然高深,却并不意味着熊宫野便要就此束手就擒。
只见他从子母戒中取出一张金黄色的符纸,面对身为圣境的柳四年,他可不敢小觑,更不敢再有什么留手,直接祭上这张大杀器。
这符纸可不是一般的符纸,而是李宫正给他的保命底牌——圣符。
“这符倒是不错,只是可惜,在老朽的面前却根本不够看的。”
熊宫野闻声向柳四年看去,他惊讶的发现,柳四年的手中竟然也捏着一张圣符,他再瞧向自己手中的圣符,却不知在何时消失不见了。
很显然,这柳四年手中的那张圣符,便是他方才取出的那张。
在看到这一幕后,熊宫野的心中一时间翻起惊涛骇浪,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太过可怕,竟然能在悄无声息之间,直接从他的手中拿走东西。
并且,还是在他全然都没有发现东西已经消失的情况之下。
他手中唯一可以抗衡圣境的底牌被对方给夺去了,熊宫野的心中顿时凉了半截,说道。
“你这是准备与我们圣华宗为敌吗?”
“为敌又能如何?”
柳四年可完全不在乎这些,他本就是圣境,世间至高无上的存在,再加上他又没有任何亲朋好友、宗门家世,完全就属于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所以熊宫野的威胁根本对他没有效果,他依旧是我行我素。
要知道,在这个世间围杀圣人,那可是最危险也最容易失败的事情,除了各国皇室有这份实力之外,哪怕是再厉害的宗门,也不能保证成功。
一旦让对方逃脱,那报复也是相当可怕的。
单就圣华宗而言,它可不仅仅只有圣华山上的宗门这一处地点,湫水城中有圣华宗的外堂所在,甚至方圆不少范围之内,都遍布着圣华宗的业务。
毕竟要养活这么一大个宗门的话,所需要的永恒石堪称海量般的存在。
若是一个圣境想要报复,单单这笔损失便是一个天文数字,更不要说对于宗门的影响了,一个在外有圣境敌人的宗门,又如何能招到弟子?
“为敌不会如何,只是会死罢了。”
这都已经闹出来如此动静了,张昊旻他若是再察觉不到事情的不对劲,他恐怕真的就是眼睛和耳朵有问题了。
所以,在柳四年对于熊宫野的威胁为之不屑的时候,他从后面走了出来。
柳四年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禁吓了一跳,赶忙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便与圣华宗众人拉开了距离,对突然冒出来的张昊旻,说道。
“你是谁?”
他之所以会如此被张昊旻给吓了一跳,并不是因为张昊旻所说的内容,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张昊旻的是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
再加上,张昊旻的穿着打扮也与其他人不同,由于沧海袍被弄脏的缘故,他并没有穿圣华宗的沧海袍,只是穿了一身普通的衣服而已。
所以柳四年在看到他的时候,下意识的认为他不是圣华宗的人。
“你都已经准备与圣华宗为敌了,竟然还不知道我是谁?”
张昊旻瞧了柳四年一眼,在心里在不断地回想着,叶真人当初有没有跟他提到过这人,毕竟叶真人在外闯荡多年,可是结下了不少的梁子。
反观柳四年,他在看到张昊旻年轻的模样之后,心里不免有些不屑,说道。
“算了,既然你小子不说,那老朽便也就不问了。”
柳四年晃了晃手中的那道圣符,从张昊旻的话中他已经听了出来,张昊旻肯定是圣华宗的人,所以也一并算在被教训的名单之中。
只见他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前,轻轻一指朝着张昊旻的肩膀点去。
他此行的目的毕竟是为了教训圣华宗一行人,又不是为了来杀人的,所以他自然的打一些不是要害的地方,让对方尝点苦头便可以了。
由于这柳四年的速度极快,张昊旻瞳孔一缩,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他便被柳四年给一指点在了肩膀上,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这点本事,简直瞎耽误老朽的工夫。”
柳四年明显对他们已经失去了兴趣,与其再这般磨蹭下去,倒不如去戏园子里听听戏来的舒快,正好今日挣到了一笔不错的外快。
随即,只见柳四年的身形变化飞快,在昏暗的灯影下,闪过一连串的虚影。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工夫,站在他周围的几人,便直接腾空而起,继而狠狠地落在了地上,差点将张昊旻给摔得眼冒金星。
张昊旻先前可是对付过圣境的,所以柳四年这一出手,他便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
“这家伙竟然是圣境。”
若是方才韩予说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和陈开宇他们出小差,而是有仔细听的话,他便也不会吃这个轻敌的大亏。
不过,就在张昊旻刚准备从子母扳指中取出浩渺剑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他的眼睛竟然变得冰凉起来,这种感觉与之前出现黄金瞳的时候一模一样,于是他抱着试试的心态,直接朝着柳四年喊道。
“定住。”
柳四年在听到张昊旻的声音之后,还以为张昊旻这是想用什么术法将他给困住,心中不免对此颇为不屑,毕竟他的速度可就摆在那儿的。
就如同先前熊宫野那般,他完全可以在其施法术法的工夫,强行打断对方的术法。
但是就在下一刻,他却猛然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能动了。
在察觉到这一点之后,柳四年的心中顿时变得惶恐起来,这速度可一直都是他最大的依仗,甚至也是他最为之骄傲的存在。
如今他却直接被对方给困住了,他便也就没有了仰仗,又怎么会不惶恐呢?
“他娘的,你平日里也都是这么勇敢的吗?”
由于此时正值晚上,四周夜幕笼罩,张昊旻的黄金瞳自然比白日里要更加显眼。
所以,当张昊旻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柳四年便立刻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他并不知道这黄金瞳的来历,还以为这是某种特殊的术法呢。
韩予与熊宫野几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已经被定住的柳四年。
在他们再三确定柳四年真的被定住之后,这才满是欢喜的看向张昊旻,随即便被他的黄金瞳给吸引到了,于是问道。
“昊旻,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
虽然张昊旻此时的黄金瞳亮度并不高,只是萤弱而已,但是如今毕竟是夜里,凡是发光的东西都在此时变得格外显眼。
韩予凑近张昊旻的身前,仔细瞧着这双黄金瞳,不免很是好奇。
至于熊宫野这个家伙,他在确定柳四年不能动了之后,便暗搓搓的上前将那张圣符又给抢了回来,毕竟这可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张昊旻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韩予解释这黄金瞳的事情,所幸直接找了个借口,说道。
“没什么,这只不过是一种术法而已。”
“哦哦。”
韩予的力王状态便也是一种奇特的术法,当他施展这秘术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会变得血红起来,随着释放的层数越高,血红的程度便也越高。
既然韩予已经相信了,张昊旻便也不再跟他啰嗦,直接走向被定住的柳四年。
“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柳四年本来还想要嘲讽几句,毕竟他可是圣境,又怎么可能会被人派来呢?
但是他刚准备张嘴说话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嘴竟然完全张不开,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全身上下都已经被定住了。
熊宫野将那圣符给揣进了怀里,瞅了一眼柳四年,心有余悸的说道。
“他肯定是那什么四皇子派来的,竟然敢当街袭扰参赛队伍,也不怕被治罪。”
“唔唔。”
柳四年也不知道在嘴里唔唔些什么,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张昊旻,于是随即将他嘴边的天地元气给驱散,柳四年终于可以说话了。
“啐,谁敢治老朽的罪?”
听柳四年这么一说,张昊旻不免一下子乐了起来,这人都已经被自己给困住了,竟然还在这里说什么大话呢。
于是,他笑着对柳四年说道。
“你若是真有这么厉害,那你现在怎么还被小爷我给困住了?”
“你小子也别得意,老朽只不过大意了而已,不然又怎么会被你给困住呢?”
柳四年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但是心里却颇为沉重,他还从未遇到过这般情况,以往纵使他打不过对方,但是他的速度也能帮他逃过一劫。
可是如今,他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呢,就已经被人给困住了。
“算了,既然你也不肯说什么,那你今晚就在这儿站着吧。”
“是有人出价十枚绿色永恒石,托老朽教训你们一下。”
一听张昊旻的话,吓得柳四年赶忙说着,若是他真被定在这儿一晚上,旁别的先不说,单是这大小号便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哦?这人是不是那四皇子?”
“对方看着倒不像是正主,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管家而已。”
张昊旻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又怎么能想不到这人会是谁呢?肯定就是四皇子的人,毕竟他们先前才刚与四皇子争锋相对了一场。
这建安城中虽然各方势力鱼龙混杂,但是目前对圣华宗抱有仇怨的仅此一个。
既然他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那他便也没有必要再接着问下去了,反倒对四皇子的出价很是不满,颇为幽怨的说道。
“这家伙可真是太抠搜了,竟然才只是出价十绿。”
柳四年在心里也是对其一阵痛骂,这价钱确实出的太低了,毕竟圣华宗这边又是圣符,又是某种神秘的术法,十绿可是远远不够的。
张昊旻看了一眼柳四年,对着一旁的熊宫野问道。
“教习,他这又该怎么处置?”
熊宫野也不免有些犯难,毕竟这柳四年可是圣境,若是真的让他与圣华宗结仇的话,那往后可会有不少的麻烦。
陈开宇这时赶忙凑了上来,他先是看了一眼瘦巴巴的柳四年,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坏笑,起哄的对熊宫野说道。
“教习,这老家伙刚刚不是还扬言要与咱们为敌嘛,趁现在直接给他宰了不就得了。”
“你这小子倒真是好狠毒的心肠。”
柳四年一听陈开宇这话,顿时眼睛都瞪大了不少,若不是他此时被困住了,他定要狠狠地教训一顿陈开宇这家伙,让他知道什么是尊老爱幼。
站在一旁的韩予在听到这话后,连忙对陈开宇说道。
“不可,前辈他并没有想过要杀我们,我们又怎么能杀他呢?”
起初,熊宫野在听到陈开宇的话后,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与其树敌,那还不如趁此直接解决掉这个麻烦,甚至再惹出其他的什么事。
但是韩予这么一提醒,他这才意识起来,他们与柳四年又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柳四年不过是收了人家的钱财,被雇来教训他们一段的而已,他们完全犯不着与柳四年树敌,真正不应该放过的人是雇佣他的人才对。
“既然柳前辈也已经尝到了苦头,那这事就此揭过吧,就算是要算账的话,恐怕也得找那幕后之人才对。”
“对对对,这多有冒犯,还望各位能多多见谅。”
“见谅?那刚刚我们摔了那一下,就也算是白摔了?”
虽然张昊旻的身体早就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但是这口气他还是不免有些忍不了的,不狠狠地宰柳四年一笔的话,那可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那要不然你们可以报一个名字,老朽愿为其劳,帮忙去杀了他。”
“天授帝如何?”
对于柳四年的这个提议,张昊旻想都没有想,便直接报出了天授帝的名号。
昨晚发生的一切事情,可都是与天授帝有关,虽然他已经答应了建南仙尊的要求,但是他可以通过外人再去报复啊。
“这,这恐怕不太好办。”
一听张昊旻报出的人,柳四年的心里便不免很是犯愁,他可是早有耳闻,单就天授帝的身边便就有三四名圣境,就更不用提仙人留物了。
若是他真的要去刺杀天授帝的话,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是真的成功了,那他又该如何扛得住接下来的报复呢?
要知道,这天授帝那可是仙宫授意的天子,他若是死了,仙宫又怎么会置之不理呢?
于是乎,柳四年赶忙笑着说道。
“这天授帝老朽还真不行,要不你们再换一个人。”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六十二章 客卿长老
张昊旻早就料到柳四年不敢对天授帝下手,不过见他执意要换一个人的话,纵观整个建安城,乃至整个大安,似乎也并没有非要杀的人。
毕竟依照张昊旻的脾气,凡是有仇那直接当场就给报了。
“那要不然,你去杀四皇子试试?”
一听张昊旻这话,柳四年简直是欲哭无泪,若是他真的去杀了四皇子的话,天授帝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那岂不是得逃到天涯海角不可。
“你这不是在故意难为老朽嘛,你们不过是摔了一下而已,老朽便要将这条老命给搭进去,那还不如干脆直接杀了老朽得了。”
“嘿,这不是你非要嚷着帮我们杀人吗?”
张昊旻不免翻了个白眼,这天授帝不敢杀那倒也好理解,竟然连四皇子都不敢杀,就这点胆量,还敢嚷着要帮他们杀人?
只是他忘了一件事,他可以不畏惧天授帝,可不代表着旁人也可以不畏惧天授帝。
“那要不你们提个条件,若是可以的话,老朽一定责无旁贷。”
对于柳四年的这个提议,张昊旻不免看向熊宫野,毕竟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将一个圣境发挥出其最大的作用。
熊宫野在心里仔细想了一想,还真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柳前辈,您看咱要不这样,您做我们圣华宗的客卿长老如何?”
“不行不行,老朽可从不加入任何宗门。”
一听熊宫野这话,柳四年便赶忙拒绝起来,毕竟他这些年来一直独来独往惯了,又哪能受到了加入宗门之后的限制呢?
其实在很久之前,便有很多宗门向其抛来橄榄枝,甚至就连大安皇室都是如此。
毕竟,他的速度那可是在圣境中都属于极为拔尖的存在,若是一旦加入到幕卫当中,恐怕是如虎添翼一般,定会让幕卫实力大增。
不过柳四年却全都给拒绝了,加入宗门又哪有如今这般逍遥自在?
张昊旻听到了熊宫野的提议之后,顿时觉得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若是柳四年加入圣华宗,那圣华宗岂不就有两位圣人了。
届时,圣华宗的威望自然是水涨船高,再加上今年他们又取得了宗门大比的第一名,恐怕在大安宗门当中,圣华宗将会是执牛鼻的存在。
“那你要如何才能加入宗门?”
“无论如何,老朽也不会加入任何宗门的。”
张昊旻瞅着柳四年这头倔驴,心里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才好。
见大家都没有做声,陈开宇的眼珠子不禁在眼眶中一转,似乎打起了鬼主意,不免恶狠狠地冲着柳四年说道。
“这老东西若是不同意,那不如直接把他给宰了吧。”
“又是你这臭小子,老朽一旦脱困了非要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简直气煞老朽。”
“嘿嘿,就算是你要收拾我,那你也得先脱困才行,可是现在这事是我们说的算,你若是想脱困,那就必须答应我们才行。”
“哼。”
柳四年冷哼了一眼,干脆什么话也不说了,显然是不打算妥协。
陈开宇可不会就此放过嘲讽柳四年的机会,甚至还摆出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架势,一边戏谑的看着柳四年,一边问道。
“张老大,你若是不给他解开的话,他能在这儿一直被定多久?”
“这我还真没有试过,不过应该会有很长的时间。”
“那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人能解开?”
“不可能有人解开的,除非是从仙界下来的仙人。”
张昊旻对于这一点还是非常有信心的,毕竟这元气罩可是仙术,也只有仙人才能解开这元气罩的束缚,当然堕仙应该也可以解开的。
可是柳四年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显然对此颇为不屑一顾,悠悠的说道。
“小家伙,你可莫要说大话,小心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嘿,你这老东西,人都已经被困住了,你竟然还好意思说别人,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你自己,我都替你臊得慌。”
一听柳四年说话,张昊旻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陈开宇便当先怒怼起来。
而柳四年被陈开宇这么一骂,起先是一愣,有些没太反应过来,随后便不免勃然大怒,他毕竟是个圣境,又哪能受得了这般侮辱。
陈开宇如此接二连三的挑衅他,纵使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不要说他还是一个大活人了。
“你这小崽子伶牙俐齿的,你家长辈就没有好好教过你嘛。”
“你这都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竟然还有闲心关心这个?有这个闲工夫,你倒不如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吧。”
“放开我,老朽非得替你家长辈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看到这一幕,张昊旻又怎么看不出来,陈开宇这家伙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于是他干脆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的样子,反而转身去与韩予闲聊起来,甚至还在心里默默地为陈开宇喊着加油。
“放开你?凭什么放开你?你这老家伙还是省省力气吧,谁知道你还要站这儿多久?瞧你这皮包骨头的样子,万一饿死了那可就不好了。”
虽然陈开宇近在咫尺,但是此时的柳四年却被元气罩给困住了,根本奈何不得他。
一时间,柳四年气的牙根直痒痒,若是可以的话,他都恨不得直接一口将陈开宇给咬死,这小子简直是太气人了。
“算了,你就一个人好好的待在这儿吧,这怎么也算是建安城中一道独特的风景不是,我们就先回去睡觉了。”
陈开宇作势打了一个哈欠,便准备拉着张昊旻离开。
若是张昊旻真的走了的话,那他今晚上还真说不定会一直被困在这儿,等到明天天亮的时候,街道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那可真就如陈开宇所说的那般,他便成建安城中的一景了,顿时心底一阵恶寒。
“且慢,老朽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有个条件。”
“嘿,你竟然还敢谈条件。”
张昊旻赶忙拉住了正准备接着怼柳四年的陈开宇,万一真把柳四年给逼急眼了,那到时候恐怕无论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与其到了那般地步,还不如趁现在听一听柳四年是什么条件。
“你先说说看,只要这条件不过分,那么我们自然便会答应你。”
“老朽一直自由散漫惯了,若是要加入你们宗门的话,那肯定会受不了的,除非你们能不限制老朽的自由,不然这事免谈。”
不限制柳四年的自由?这件事恐怕会很难办,毕竟按照柳四年这做事的风格,恐怕长期以往下去,会给圣华宗带来不少的麻烦。
若是如此的话,那还不如不让其加入宗门,直接换个其他的条件得了。
但是令张昊旻没有想到的是,熊宫野竟然乐了起来,仿佛柳四年提出的这个条件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一般,非常爽快的答应道。
“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您平日里该干什么干什么,完全不用顾虑的。”
“教习,这怎么能行呢?万一他给宗门招来祸端的话,那可不就得不偿失了。”
不要说张昊旻了,就连韩予都颇为疑惑的看向熊宫野,他也有些想不太通,熊宫野为什么好端端的要答应柳四年的要求?
“招来祸端?不过是一个客卿长老而已,还能为宗门招来什么祸端?”
熊宫野这么一说,韩予顿时便明白了熊宫野的意思,只有张昊旻一个人还傻傻的有些想不明白,这客卿长老难道有什么不同之处?
“柳前辈的要求我们可以答应,不过若是圣华宗有难,柳前辈可不要忘了您是圣华宗的客卿长老,还望您能出手相助。”
“等等,难不成这个客卿长老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张昊旻在听到柳四年的问话后,同样不解的看向熊宫野,等待着他的答案。
“这当然不一样了,客卿长老虽然在宗门内如同宗门长老一般,每年都有相应的俸禄可以领取,但是在宗门中却并没有任何的实权。”
这光领东西不干活,听着张昊旻都不由得一阵心动,一时间想起了那所谓的仙武院。
“而且,客卿长老也不需要随时待在宗门之中,行动很是自由,只需要在宗门遇到危机的情况时,为宗门挺身相助即可。”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柳四年一时间显得有些难以置信,若是真的只有熊宫野说的这么简单的话,那这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反而是极为不错的。
这每年都能领到相应的俸禄,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毕竟柳四年他现在干的便也是这样的事情,别人给他相应的永恒石,然后拜托他去做一定的事情,这花永恒石雇他是同一个道理。
“既然如此,那老朽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柳四年答应的极为爽快,毕竟他能从中收到不少的永恒石,简直就是何乐而不为的事情,他若是不同意才怪。
可是张昊旻却对此很不理解,单是如此的话,那倒也没有什么,就相当于宗门花钱雇了一个能在关键时刻出手的打手而已。
但是这打手平日里若是在外面惹了什么祸的话,那又该怎么办呢?
“嘿,你这小子还不赶紧给老朽解开,老朽现在可是客卿长老。”
张昊旻对于柳四年这大尾巴狼很是不满,但是碍于熊宫野的情面,只得将他身上的元气罩给解除掉了,柳四年也终于恢复了自由。
“你这臭小子,刚刚可是一个劲的嘲讽老朽,怎么?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柳四年一从元气罩中解脱出来,当即便找向陈开宇,毕竟陈开宇这小子可是在他被困住的时候,一个劲的嘲讽加羞辱,他又怎么能忍得了这口气呢?
陈开宇早已经藏到了张昊旻的身后,拽着张昊旻的衣袖,对柳四年说道。
“你现在可是客卿长老,你怎么能对宗门内的弟子动手呢?”
被陈开宇这么一说,柳四年鼻下的那两撮八字胡都差点给气直了。
他刚刚被张昊旻给困住的时候,只能对陈开宇的挑衅干瞪眼,如今他都已经从中脱困了,并且还成了圣华宗的客卿长老,难不成还要干瞪眼?
于是,他恶狠狠地冲着陈开宇嚷道。
“嘿,老朽这都已经是客卿长老了,难不成还不能教训你这个小兔崽子?”
“你既然身为客卿长老,那就更应该以身作则,又怎么能以大欺小呢?”
陈开宇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会让柳四年给收拾到呢?
只见他躲在张昊旻的身后,一个劲的冲着熊宫野使着眼色,他好歹也算是一个功臣,若是没有他的话,这柳四年还不肯松口呢。
“柳前辈,陈开宇这小子平日里虽然。”
“什么?这小子叫陈开宇?那他便就是洛国的三皇子?”
柳四年在听到陈开宇的名字后,顿时打断了熊宫野的话,一脸诧异的惊呼起来。
张昊旻不禁心中一紧,像是柳四年这个年纪的人,基本上都经历过当年与洛国的那场战争,万一对于陈开宇有什么敌视的话,那可就不好了。
“他确实是洛国的三皇子,但是他目前还是我们宗门的中堂弟子。”
熊宫野不免也为之有些紧张,毕竟陈开宇的身份有些特殊,若是柳四年真的要对他不利的话,恐怕这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真是没有想到,老朽竟然会在这儿遇见皇子殿下。”
柳四年的一句话,顿时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哪怕是陈开宇都相当吃惊。
因为他并没有说大家都熟知的大安话,而是说起了洛国的语言,所以众人才会如此吃惊,难不成柳四年是洛国人?
至于这所谓的洛国话,张昊旻显然是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言。
柳四年刚刚都说了些什么,他根本就一点也听不懂,犹如在听天书一般,直接就站在原地傻眼了,一脸的茫然无措。
他还以为这个世界说的都跟他以前的语言一样呢?不过如今看来,他若是没有来到大安,而是前往了洛国的话,恐怕将会更加的可怕。
一时间,他竟然对大安生出一股归属感,让他心里不免感到踏实起来。
陈开宇在经历短暂的惊讶之后,也同样用洛国的话问到柳四年。
“你是洛国人?”
“回殿下的话,老朽是洛国嘉灵县人。”
“那你为何不回洛国去?”
“这事说来话长,简单的说,老朽只不过是在大安偿还洛国当年欠下的血债罢了。”
他们俩虽然是用洛国的话沟通的,但是熊宫野他们仿佛都能听得懂一般。
所以,当柳四年说他在大安偿还洛国当年欠下的血债时,他们的眼中突然亮了起来,虽然对于那段时光,无数大安人没齿难忘耻辱。
但是像柳四年这般正视历史,明白伤害的人,他们还是报以认可的。
在场的所有人当中,仿佛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完全听不懂似的,于是张昊旻果断的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直接问道。
“等等,你们这是在说些什么?”
对于张昊旻的打断,众人纷纷不由得赏他一个白眼。
“老朽真的没有想到,竟然能有幸在建安城中遇到殿下,可真是老朽生前一大幸事。”
“您莫要这么说,洛国当年的错不应该由您一个人来偿还,这些年来洛国亏欠您的实在是太多了,反倒是我能在此遇到您,才是我的幸事。”
由于他们俩这次换成了大安的语言,所以张昊旻也能听明白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不过,虽然这语言他已经能听清楚了,但是这说话的内容,却不免让其有些糊涂,这都是什么要偿还、亏欠的?
洛国的错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指二十年前的那场战争?
张昊旻见众人的脸色都不免深沉,他便也不好意思再岔话说什么,心里尽管有着太多的疑惑,也只能等他们会圣贤居的时候,再单独问陈开宇。
“殿下实在太过抬举老朽了,老朽只不过是在尽自己的微薄之力罢了。”
“您现在住在何处?”
陈开宇看着柳四年,一时间没有了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样子,此时全然肃穆的他,终于有了所谓的洛国皇子的架势。
“这,这恐怕有些不太方便告诉殿下。”
“您但说无妨,不然我可要花费不少的精力,才能找到您了。”
“殿下若是要找老朽的话,只需要到梨台阁找问老朽的名字便是,没有旁事的话,老朽一直都会待在那里。”
“既然您不愿意多说,那就算了,明日我再去找你便是。”
柳四年谦卑的躬身作揖,对陈开宇说道。
“那明日老朽躬身以待殿下的驾临。”
在与柳四年告别之后,圣华宗一行人的脸上都不免颇为沉重。
张昊旻在瞧见陈开宇的深沉之后,不免不太好意思与他说什么,只得拉着戴华盛到队伍的最后面,小声的问道。
“他们这都是怎么了?一副沉重的样子。”
“因为刚刚提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场战争,所以大家才会如此的。”
听戴华盛这么一说,张昊旻顿时便明白过来,随即便也不再说什么了,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便是。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六十三章 心上人
圣华宗一行人回到迎春院后,便各自回了房间,至于先前那股沉重的气氛,还没有走到圣贤居,便已经全都烟消云散了。
陈开宇胳膊抱着脑袋,两眼无神的躺在床上,思考着明日需要做的事情。
那柳四年他是肯定要去拜访一下才行的,毕竟他是洛国的皇子,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就有责任去看一下,顺便详细的了解一下情况。
至于柳四年说的那梨台阁,他却对此很是茫然,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于是,陈开宇瞥了一眼正在收拾床铺的张昊旻,满是期待的问道。
“张老大,你明日有什么安排没有?”
“明天我得先去坊子街一趟,不过应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哦,对了,还得帮棠棣去北王府捎个话,这事可不能给忘记了。”
张昊旻要是不提北王府这茬,陈开宇早就将这档子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当初他们在前往建安城的之前,南棠棣可是特地交代过的,让他们前往北王府给人捎个话,至于让捎的话,陈开宇只能尴尬的挠了挠脑袋,问道。
“老南让我们帮他捎什么话来着?”
“好像是说什么东西不用准备了。”
张昊旻的记性那可是非常不错的,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甚至期间还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但是这件事他却一直都记得清楚。
这可是他答应过南棠棣的,又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那你看明天要不然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那什么坊子街,然后你再和我一起去梨台阁找柳四年,之后咱俩一道去北王府。”
对于陈开宇的提议,张昊旻在心里仔细的盘算了一下,随即便点头同意了。
萧八的腿可是受伤了的,若是陈开宇跟他一起去的话,没准还能让陈开宇给他“搭把手”,到时他也能显得轻快一些。
熄了灯之后,张昊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白日里可是足足睡了大半天的时间,如今又怎么可能睡着呢?再加上那黄金瞳还迟迟没有消掉,眼睛一片冰凉,不免更加睡不着了。
就在这时,有人轻轻地敲了敲他们的房门,在外面小声喊道。
“昊旻,外面有位姑娘找你。”
原本已经鼾声四起的陈开宇,竟然一下子被敲门声给吵醒了过来,打了一个哈欠,对着已经从床上爬起来的张昊旻,睡眼惺忪的问道。
“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干嘛去?”
“正明来说外面有人找我。”
“哦,那你去吧。”
听完张昊旻的话后,陈开宇困意十足的又闭上了眼睛,准备接着入睡。
曲正明站在外面听着,见屋子里没有丝毫的动静,不免有敲了敲门,声音比刚刚稍高一点,冲着屋内叫道。
“昊旻,外面有位姑娘找你。”
“知道了,马上就来。”
张昊旻回了曲正明一句,赶忙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
至于那原本已经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陈开宇,他在听到曲正明的话后,不禁猛地睁大了眼睛,满是疑惑的怪叫道。
“姑娘?你这家伙不会是在外面惹了什么情债吧。”
“嘿,你这说的是哪儿的话?一听姑娘你就来劲,赶紧睡你的觉吧,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你哪那么多的闲心思。”
张昊旻穿上鞋子,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只留下陈开宇一人睁着大眼不知所措。
原本还困意十足的他,此时却已经完全清醒了,满脑子都在猜测会是哪位姑娘,在如此深夜来找张昊旻?思前想后,他终于想到了会是谁。
从张昊旻的屋子到迎春院的院门口,曲正明一路傻乐的嘴就没有闭上过。
方才他听到有人在敲门的声音,还颇为不耐烦的前去开门,想要瞧一瞧这大晚上的,到底是哪一位不睡觉来串门子。
结果这一开门,却把他给吓一跳,甚至暗中还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确保没在做梦。
因为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遥南派七仙子之一的宋灵。
张昊旻打开院门一瞧,果真是宋灵这丫头,一时间不免开心的笑道。
“你怎么来了?”
“我,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宋灵似乎想要对张昊旻说些什么的,但是她瞧了一眼站在张昊旻身后的曲正明,一时间羞涩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若不是天色,恐怕张昊旻能清晰的看到她熟透了的小脸蛋。
曲正明在看到这一幕后,便立刻明白过来,于是很识趣的赶紧走开了。
在瞧见曲正明进了屋子之后,张昊旻将院门缓缓关上,看着一直低着脑袋,沉默不语的宋灵,很是温柔的对他说道。
“怎么了?”
宋灵贝齿轻咬着下嘴唇,两手拽住裙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才好。
晚风轻轻地吹过迎春院门前的小巷,撩起宋灵那乌黑的秀发,仿佛犹如黑夜之中含苞待放的玫瑰一般,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
“你回来之后为什么不先来找我?”
张昊旻看着宋灵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他似乎看到了晶莹的泪花。
他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这丫头一直担心他的安危,而他已经安全回来了,却迟迟都没有去找她,这不免让她很是伤心。
在见到宋灵如此模样之后,张昊旻的心中不免一暖,随即上前一步,直接揽住了宋灵的腰,二话不说便吻在了她的嘴上。
“唔。”
宋灵根本没有想到,张昊旻竟然会如此突然的吻她,一时间瞪大了眼睛,但最终还是在张昊旻猛烈的攻势下,如了这登徒子的意。
良久唇分,张昊旻满是笑意的看着怀中已经羞涩到不敢抬头的小丫头。
“我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渍,怕吓着你,所以准备先洗洗再去找你的。”
“血渍?你哪里受伤了?”
一听张昊旻这话,宋灵都顾不得方才的羞意,颇为紧张的看向张昊旻。
而张昊旻在看到这丫头担忧的模样之后,心里简直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宋灵这丫头可真是上天给他的恩赐。
“我这儿受伤了。”
张昊旻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位置,佯装出一副很痛的模样。
此时的宋灵,真可谓是关心则乱,她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只不过是张昊旻在跟她开的玩笑而已,急切的想要看一看张昊旻的伤势如何。
“伤势严不严重?你这家伙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在看到宋灵那焦急的模样之后,张昊旻的嘴角不禁咧起一丝得意的坏笑,心里也不知又打起了什么坏主意。
只见他将衣服一撑,低头向里面看去,表情很是严肃的说道。
“呀,这怎么又流血了,你快帮我摁住伤口。”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宋灵此时满脑袋里都是对情郎的担忧,赶忙将手伸了进去。
而就在宋灵的手刚伸进去的一瞬间,张昊旻隔着衣服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将宋灵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上,不让其挣脱。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吓了宋灵一大跳,可是触手之处根本就没有半点伤口。
到了这一步,她若是还没有明白的话,那她可就是真的傻了。
于是宋灵气得想要把手拿回来,然后转身便走,对于这个戏耍她的张昊旻,她是一点都不想再理他了。
可是张昊旻又怎么会让她这般轻易逃脱呢?
只见他另一只手顺势揽住宋灵的腰,将她死死的揽在自己的怀里,不让这个美丽的小可爱逃出他的魔爪。
宋灵一时挣脱不掉,便只得没好气的对他说道。
“放开我,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你感受到我的心跳了吗?”
张昊旻突然一下子变得深情起来,两眼坚定的看着宋灵,眼睛里此时只剩下了她。
一时间,月色变得朦胧起来,就连风儿都羞涩的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仿佛偌大的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而已。
月光轻轻的撒在张昊旻那坚毅的脸庞上,悄然间变得柔情万分。
宋灵又哪里见过这般场面,毕竟她在遇见张昊旻之前,纯洁的犹如一张白纸一般,所以当她看到这一幕后,不免都有些痴了。
心中不知何时装进了一只小鹿,正在四处的乱撞着,让她心慌的不得了。
“感,感受到了。”
宋灵红唇微启,由于内心实在太过慌张,就连说话都显得轻飘飘的,若不是如今夜深人静,张昊旻恐怕都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这心里装着一个俏人儿,我对她的情,你也感受到了吗?”
一听张昊旻这话,宋灵的脸颊顿时变得滚烫起来,她哪能经受的住这般情话,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长长的睫毛不停地忽闪着。
“我喜欢你。”
张昊旻这一记大招狠狠地击在了宋灵的心坎上,猝不及防下,以至于宋灵都快被脸颊上的羞意给烫化了。
宋灵贝齿轻咬下唇,羞涩的连脖颈都是一片通红,轻声应道。
“嗯。”
“那你呢?”
看着面前这羞涩的美人,张昊旻赶忙趁热打铁的追问起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被张昊旻这么一问,宋灵羞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毕竟她可远没有张昊旻这般大胆,敢直接说我喜欢你。
“那你往后可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女朋友?”
宋灵忽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疑惑,这女朋友又是什么意思?毕竟在这个世界,可没有男女朋友的概念,所以她才会如此茫然。
在看到宋灵的费解后,张昊旻这才恍然大悟起来,赶忙解释道。
“女朋友的意思,便是指你是我的心上人。”
“唔。”
宋灵在听到张昊旻的解释后,满脸羞涩的趴进了张昊旻的怀里,两个小耳朵都变得红彤彤的,完全乱了方寸。
“我想娶你。”
“嗯。”
两人就这样紧紧的依偎在一起,不需要有过多的言语,便彼此明白彼此的心意。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任凭晚风如何的轻拂,却怎么也无法降掉宋灵脸颊上的热度,不过却平静了她躁动的内心。
“明日我们便要回去了。”
宋灵轻轻的一句话,一时间让张昊旻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如今宗门大比都已经结束了,他们这些前来参赛的宗门队伍,自然也是要回到各自宗门的,甚至有的宗门已经踏上了返程的路。
张昊旻的心里很舍不得宋灵走,他一直在本能的逃避这个问题,但是如今他却又不得不正视起来,为了他们俩的未来着想。
“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不知为何,张昊旻此刻竟然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这种承诺即使说的再怎么好听,终归也只是嘴上的一句话而已。
他不想要有这般无力的感觉,他只想要此刻便与宋灵不再分开。
“嗯,我等你。”
此时的宋灵明显比方才要大胆许多,竟然能如此平淡如水般,讲出如此之话,简直令张昊旻都不免有些一愣。
夜里已经开始泛凉,张昊旻担心宋灵再受了风寒,于是便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一件衣服披在宋灵的身上,并趁机偷偷的吻了她脸颊一下。
“时候已经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
宋灵极为乖巧的点了点头,主动搂住了张昊旻的胳膊,如同小鸟依人般,幸福的依靠在张昊旻的肩头。
两人有说有笑的穿过一条条小道,就当他俩走到那片杏树林的时候,突然瞧见月色下有一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张昊旻还并没有认出对方的身份,但是宋灵却已经吓得花容失色了。
因为站在那儿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遥南派此次的领队——韩芷兰。
“灵儿,你简直太令老身失望了。”
在看到韩芷兰的时候,宋灵的心里便不由得咯噔一声。
她可是大半夜偷偷跑出来的,如今被韩芷兰给发现了,并且还逮到她与张昊旻在一起,她又怎么不担心呢。
“师叔,灵儿知错了,还望师叔饶过灵儿这一次吧。”
宋灵皱着眉头,撅着小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韩芷兰,说说着眼泪便要落下来了,显然对于韩芷兰很是害怕。
张昊旻又哪能受得了宋灵受委屈,于是一把将宋灵护在身后,冲着韩芷兰说道。
“您莫要怪罪灵儿,在下愿替她受过。”
“你?你小子以为老身能放过你吗?”
韩芷兰虽然听着张昊旻的声音很是耳熟,但是天色阴暗,她并不能瞧清张昊旻的长相,所以并不知道他便是张昊旻。
她此刻颇为恼怒,当她察觉到宋灵悄悄溜出去之后,本以为宋灵是偷偷跑出去玩了,结果没想到竟是去私会。
要知道,她们才刚来到圣贤居没有几日,竟然发生如此事情,她又怎么不生气?
特别是宋灵心思单纯,又天生乖巧懂事,怎么会做出如此不知轻重之事?归根结底,肯定都是这个家伙教唆的。
“灵儿,赶紧给老身过来。”
听了半天,张昊旻总算是听出来对方是谁了,于是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
这人若是韩芷兰那自然便好办多了,只见张昊旻冲着韩芷兰说道。
“昊旻在此给师娘请安了。”
张昊旻这话一说出口,不要说韩芷兰了,就连宋灵都不禁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甚至心中隐隐还有种害怕。
毕竟韩芷兰至今从未婚嫁,又怎么可能允许旁人只等污蔑?
只见宋灵赶忙拉了拉张昊旻的衣角,示意他说错话了,若是以此惹恼了韩芷兰的话,那恐怕下场不言而喻了。
而韩芷兰在听到张昊旻称呼她师娘之后,顿时便知道了这混小子是谁。
“灵儿,老身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赶紧过来。”
“没事的。”
张昊旻有些担心宋灵,不过宋灵则安慰的看了他一眼,按照韩芷兰的脾气,她可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责罚本宗的弟子。
随后,宋灵便很是乖巧的朝着韩芷兰走去。
韩芷兰看着低着脑袋的宋灵,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颇为严厉的对她说道。
“赶紧回去小院去。”
“师叔,您别。”
“怎么?如今连师叔的话都已经不听了吗?”
宋灵可不是秋雨凝,本身极为乖巧的她,断然做不到与韩芷兰顶嘴的,只得委屈巴巴的看了张昊旻一眼,然后向小院走去。
并且还在心里不停地为张昊旻祈祷着,生怕他们两人再打起来。
在看到宋灵进小院之后,韩芷兰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张昊旻,说道。
“你小子站那么远干什么?赶紧过来。”
“哎。”
张昊旻听到韩芷兰的话,赶忙一路小跑的跑了过去,脸上笑呵呵的对韩芷兰赔笑着,态度极为端正的对韩芷兰说道。
“师娘,您叫徒儿什么事?”
“谁让你在这儿嬉皮笑脸的?”
面对韩芷兰的训斥,张昊旻赶忙变得神情严肃起来。
韩芷兰瞧见他,一时间便想起了当年的叶真人,顿时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强忍着问道。
“你和灵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六十四章 黑锦马褂
张昊旻也没有想到这么早便要见家长,但是事已至此,他便也只好直截了当的阐明自己的决心,干脆直接征得韩芷兰的同意。
“我和灵儿是真心相爱的,还望师娘能成全我们。”
韩芷兰根本就没有想到张昊旻会如此直接,以至于她原本还想要问的问题,一时间憋在嗓子里根本就说不出来。
不过,她对于张昊旻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这可比当年的叶真人强多了。
“真心相爱?老身又怎么不知道你是在花言巧语?”
其实韩芷兰对于张昊旻还是很满意的,但是宋灵那丫头性情极为单纯,她可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张昊旻这混小子。
所以,她想要趁此刁难一下张昊旻,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决心。
“师娘明鉴,徒儿对灵儿一片赤诚,天地可鉴。”
“那你敢发毒誓吗?”
张昊旻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剑指指天,张口说道。
“我张昊旻,对宋灵绝对是真心的,若是有半句假话,愿天打五雷轰。”
倘若是在以前的世界,这种誓言肯定是张口就来,渣男渣女都已经说得都不愿意再说了,毕竟老天爷又不会真的对其五雷轰顶。
但是在这个世界,天道可是真实存在的,若是发什么假誓,说不定真的会就此灵验。
韩芷兰抬头看了看天上,依旧是稀薄的云雾与那半轮明月,心里不免对张昊旻更加满意起来,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至于此时躲在门后的宋灵,在听到张昊旻的誓言后,嘴上根本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老身姑且相信你所说的乃是真话,但是至于你与灵儿的事情,老身依旧不能同意你们在一起,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师娘,这是为什么?”
张昊旻不免颇为疑惑起来,按理说他毒誓都已经发了,韩芷兰应该明白了他对宋灵的心意,为什么还要横加阻拦呢?
“为什么?就凭老身是她的师叔这一点,老身便不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一听韩芷兰这话,张昊旻不禁眉头一挑,他什么时候变成火坑了?
本来他对于韩芷兰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她与老爷子有些关系,自己如今又一口一个师娘的叫着,怎么也不会故意刁难自己的。
可是如今来看,真不愧应了那句老话,女人心海底针。
“师娘,徒儿怎么就是火坑了呢?这可真是冤枉死徒儿了。”
“你小子油嘴滑舌的,灵儿那丫头又心思单纯,若是老身答应了你,那今后还指不定灵儿会被你小子给骗成什么样子呢。”
“这,这怎么可能,我疼爱她都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伤害她呢。”
张昊旻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脸皮厚吃得肉。
所以在面对韩芷兰的故意刁难,他便立刻想到了对策,只要疯狂的表明自己的决心,相信他一定能撬开韩芷兰这块拦路的大石头的。
“你这小子就会花言巧语,可真学到了你师父当年的本事。”
想当初韩芷兰初遇叶玉凌的时候,就是被他这般花言巧语给骗了的,以至于最后真信了他的鬼话,觉得此生遇到良人。
可是结果呢?在眼瞅着就要举行大婚的时候,这家伙竟然消失不见逃婚了。
所以这些年来,对于叶玉凌的恨,以至于让她顺带着将圣华宗也一并包括在内,如此几十年的时间过去,她处处针锋相对圣华宗。
然而造化弄人,就在她快要魂归星海的时候,张昊旻的这一声师娘,让她一时间回忆起了诸多的事情,那一根紧绷的弦便也随即断掉了。
过往的恨在这一刻全都放下了,她甚至有种想再见一面叶玉凌的冲动。
不会再说什么爱或者恨,更不会说什么这些年所经历的苦楚和委屈,她只是想与叶玉凌在人生的最后,好好的道一次别,说一声再见。
“师娘,徒儿是真心对灵儿的,请您一定要相信徒儿。”
“你若是敢辜负灵儿,到时可不要怪老身无情了。”
一听这话,张昊旻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这岂不就意味着韩芷兰已经同意了他与宋灵交往的事情,简直是可喜可贺。
然而韩芷兰的话还没有说话,便听她接着说道。
“你小子先别高兴的太早,老身虽然是同意了你们俩的事情,但并不意味着灵儿便与你就这么定了,这事成不成还要看你的表现。”
“纵使上刀山下火海,徒儿也愿在所不辞。”
“这倒是用不着,你只需要通过遥南派的岭南宫便可以了。”
“岭南宫?那是什么地方?”
张昊旻可从未去过遥南派,更不用说什么岭南宫了,所以如今韩芷兰这么一说,他不免有些懵圈,那儿到底是干什么的?
韩芷兰没好气的瞪了张昊旻一眼,撂下一句话,便也不再搭理张昊旻,径直离开了。
“回去问你师父。”
“师父?难不成老爷子当年也进去过?”
张昊旻倒也没有太过纠结,反正回去问问叶真人便知道了。
既然这事情都已经全部处理完了,韩芷兰也已经同意了他与宋灵的事情,那么此行的收获颇丰,以至于他都兴奋的想要大笑几声。
可是还没等张昊旻回到迎春院,他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轻雨柔该怎么办?
“算了,本来也没有什么想法的,当个妹妹不是也挺好的嘛。”
张昊旻自顾自的往回走着,殊不知此时的迎春院中,早就已经炸锅了,宋灵来找张昊旻的小心在他们当中一时间传播开来。
毕竟有曲正明与戴华盛这两张大嘴在,又怎么可能瞒得住旁人?
所以当张昊旻回来的时候,听到声音的他们赶忙趴在窗缝上向外看去,正巧看到张昊旻那得意的样子,甚至还哼着小曲。
一时间,屋子里的众人皆都开心的不得了,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当看到张昊旻进入旁院之后,他们这才压低了声音笑道。
“你们看他那春风得意的样子,跟吃了蜜糖似的。”
“我看不止,那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可比吃蜜美多了。”
对于张昊旻与宋灵的事情,那可是爆炸性的消息,张昊旻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便拿下了遥南派的宋仙子,屋子里几人又怎么可能闲着?
于是,皆都没有了睡意,满脸兴奋的凑到一起,你一眼我一语的闲聊着,简直好生热闹。
“哎,你们说他们俩这大晚上的偷偷见面,会不会做点什么?”
“我赌他俩肯定牵手了。”
“这还有你说?要赌就赌个大的,我赌他俩肯定亲嘴了。”
就在他们聊得火热的时候,屋子的门突然被人给推开了,借着月光瞧去,众人吓得赶忙钻进了各自的被窝里,不敢再言语半句。
“大晚上的还不睡觉,你们是不是想要好好练一练?”
熊宫野的一句话,终于让他们全都消停下来,还哪有那个心情去说什么。
张昊旻回到屋子里的时候,陈开宇早已经睡着了,于是,张昊旻蹑手蹑脚的进了屋子,将衣服直接收进子母扳指中,躺在了床上。
月光下澈,透过窗纸照进屋子里,宁静且美好。
张昊旻躺在床上看着房梁,嘴角始终消不掉那一抹浓蜜般的笑,甚至还摸了摸刚刚宋灵手触碰的胸口,似乎还能感受到那般温度。
翌日清晨,天刚刚亮起的时候,陈开宇便把还没有睡多久的张昊旻给叫了起来。
“太阳都还没有出来呢,你让我再睡会儿。”
“再睡会儿?再睡那你宋姑娘可就真的走远了。”
陈开宇一说这话,张昊旻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免疑惑的朝陈开宇看去。
宋灵昨晚可是跟他说过的,今天她们遥南派便准备出发返回遥南,只是他也忘记问了,她们今日什么时候出发。
“她们现在就要走吗?”
“你这不是在废话,快赶紧起来吧。”
张昊旻赶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一时间床铺都顾不得收拾,便准备拉着陈开宇往外走。
“你这么着急干嘛?好歹也先收拾收拾啊。”
“她们不是现在便要走嘛,那还不赶紧的?”
陈开宇不免对他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儿,可是一提到了宋仙子,顿时变得格外殷勤起来。
“还得有一会儿工夫,你先洗漱捯饬一下。”
在听到陈开宇的话后,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已经错过了呢。
随即,他便开始忙活起来,简直比参加宗门大比召开仪式的时候还要正式,就连原本凌乱的头发,此时都给梳的一丝不苟的。
“我都已经收拾好了,那咱们走吧。”
“张老大,你这可比平日里精神多了。”
张昊旻没好气的赏了他一个大白眼,便也不再理会他,直接当先一步跑了出去,简直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到那片杏树林去。
这一出迎春院的大门,陈开宇便直接将张昊旻给喊住了。
“哎,你这是要去哪儿?”
“当然是去遥南派的院子啊,难不成还能去什么地方?”
按照圣贤居的规定,所有送别的人员都必须到圣贤居的外面等候,一律不准在圣贤居的里面送别其他宗门离开。
毕竟到时肯定是一片乱哄哄的场面,生怕万一控制不住现场的状况,再发生什么意外,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不过,张昊旻这么一说,陈开宇当即便就乐了,心里不知打起了什么鬼主意,说道。
“哦哦,我不认路,还以为你走错了呢。”
“不认路你说什么话啊。”
张昊旻早已经不是一遍两遍走这条路了,显然是驾轻就熟,连地图没有看,左拐右拐的便来到了那片杏树林前。
此时遥南派的附近围满了工作人员,他们各个万分紧张。
毕竟以遥南派的影响力,那可是分分钟都能冲出个狂热的粉丝。
虽然已经明确的规定了圣贤居内不准送别,但是架不住有个别藐视规定的存在,万一惊到遥南派的众人,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站住,你们是哪个宗门的?来这里干什么?”
张昊旻他们才不过刚露个头,便被圣贤居内的工作人员给发现了,于是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我们是圣华宗的,过来送个人。”
“要送人去外面送去,圣贤居内不准备随意走动,更不能送人。”
对于这个规定,张昊旻显然有些不太服气,但是他可不愿意在这儿无端挑事,毕竟他只是来送人的,在哪儿送都是一样的。
陈开宇可不愿意就这么走了,他完全能想象到,此时在圣贤居的外面,那肯定是人山人海一般,不要说送人了,能看见个人便已经不错了。
于是,他拉着张昊旻对其小声的说道。
“天授帝不是给了你一件黑马褂嘛,赶紧穿上就行了。”
“黑马褂?那是干什么的?”
陈开宇还没来得及跟张昊旻解释,圣贤居的工作人员便语气不善的对他们说道。
“你们俩还在这儿闲聊些什么?赶紧离开这里。”
一听这话,张昊旻当即将黑马褂给取了出来,穿在了身上。
随即,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出现在张昊旻的身上,仿佛仙界下凡的仙人一般,一时间显得颇为神圣的样子。
而那名工作人员在瞧到这一幕后,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不只是他一个人,凡是在场的所有人,皆都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以至于张昊旻都有种错觉,这黑马褂有让人跪下的能力。
这一切都在陈开宇的预料之中,只见他对那跪在地上的工作人员,说道。
“现在我们能过去了吗?”
“小的该死,大人还请随意。”
对于这名工作人员的前后态度的大变,张昊旻的心里不免颇为纳闷,仅仅穿了这么一件黑马褂,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这黑马褂可不简单,穿上它便相当于天授帝亲至,他们又哪敢造次。”
陈开宇这么一解释,张昊旻顿时便明白了,敢情这马褂有这么大的作用,没想到天授帝那家伙倒是真的下了血本。
“行了,你们全都起来吧。”
张昊旻一时间也过了一把做帝王的瘾,这种感觉简直太棒了。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原本全部跪在地上的圣贤居工作人员,全都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但是没有一人再敢直视张昊旻。
还没等张昊旻准备再试一试这马褂的威力,遥南派的院子突然打开了。
于是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朝着那打开的院门看去,从中踊跃而出一位位漂亮的姑娘,虽然比不上宋灵与秋雨凝那般,但也肯定是姣好的存在。
由于遥南派的马车就停在院子的门前,所以他们也只不过是瞧上一眼而已。
“赶紧上车,别在这儿跟老身磨蹭。”
听到韩芷兰的声音,张昊旻的心中随即一震,继而便是满心的欢喜。
可能是因为这些年对于叶玉凌的恨,使得韩芷兰看着颇为严厉的模样,哪怕只是听到她的声音,便让人感觉她很是凶恶。
不过在这几次的接触之后,特别是昨晚,张昊旻对其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
随即,从院内跳脱出一道靓丽的身影,雪白色的纱裙分外美丽,当然,更加动人的是她脸上那犹如冬日里暖阳一般的笑容。
一时间,张昊旻不禁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宋灵的样子。
那时的她也如同现在这样,站在这院门前犹如偷偷下凡的仙女一般,搭配上满树的杏花,霎时间美成了一副迷人的画卷。
秋雨凝也紧接着从院里追了出来,焦急的对宋灵说道。
“灵儿,赶紧把面纱戴上。”
秋雨凝的美与宋灵截然不同,她那是一种冷艳的绝美,犹如寒冬腊月天里盛开的梅花一般,让人感到凄寒的同时,更加为此着迷。
而那一层洁白的面纱,朦胧中透着一股神秘的色彩,简直撩人心魄。
陈开宇一时间都不由得看呆了,今日的秋雨凝似乎比往日有哪里不同,好像是眉目中多了那么一丝笑意,给人一种冰消雪融的感觉。
以至于他的喉间明显吞咽了一口唾沫,眼睛都快变成了心形。
对于秋雨凝的话,宋灵很是乖巧的从子母戒中取出面纱,就在她戴上面纱的同时,她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张昊旻。
“咳,上车。”
韩芷兰从院中最后走了出来,她显然早已经发现了张昊旻的存在。
所以,当她看到宋灵似乎要跟张昊旻打招呼的时候,赶忙轻咳了一声,命令宋灵赶紧上车,不得再节外生枝。
虽然如今她已经同意了张昊旻与宋灵的事情,但是那也只是她同意了而已。
若是张昊旻与宋灵的事情想要公开,那张昊旻就必须通过遥南岭南宫的测试,只有通过了岭南宫的测试,他才可以与宋灵公开,乃至成婚。
在这一点上,她也已经与宋灵明确的说过了,也正是因此,宋灵才会感到如此的开心。
“时间不早了,启程。”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六十五章 田宽
张昊旻看着遥南派的三辆马车朝他缓缓驶来,心里一时间倍感揪心,仿佛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让他有种冲动强行把宋灵给留下来。
“师叔祖,我们需不需要下车行礼?”
“不需要,直接走就行了。”
韩芷兰看了一眼穿着黑锦马褂的张昊旻,嘴角不经意间笑了起来。
这黑锦马褂的重要性,她们自然是听说过的,若是旁人穿上这个站在这儿,遥南派的众人必须下车问安,毕竟这黑锦马褂可是代表着天授帝。
但是此时这穿马褂的可不是旁人,韩芷兰又怎么会让她们停车问安呢?
马车依旧在缓缓的行驶着,张昊旻的心里不免很是着急,眼神一直盯着第二辆马车的侧窗,期盼着坐在其中的宋灵能掀开帘子看他一眼。
“嘿,这马褂都已经穿上了,她们竟然也不下车,简直太不给天授帝面子了。”
陈开宇本以为能借助这黑锦马褂,近距离的瞧一瞧秋雨凝,结果人家毫不理睬他俩,不要说下车了,就连停都没有停一下。
第二辆马车也缓缓驶过,宋灵依旧没有露面,这让张昊旻倍感受伤。
不用想他也知道,肯定是韩芷兰跟她交代了什么,不然这丫头断不能如此无情无义,甚至连最后一面都不肯瞧他一眼,连话都不跟他说一句。
张昊旻不由得在心里抱怨了韩芷兰两句,他这个师娘翻脸可比翻书快多了。
“灵儿,你在遥南等着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这若是旁人在这儿,恐怕根本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喊出来,有失礼数不说,最重要的是,昨晚韩芷兰可是特地跟他交代过的。
他们两人的事情,必须等到他通过岭南宫的考验之后,才能对外公开。
在听到张昊旻的喊声之后,那一直没有丝毫动静的侧窗突然被掀开了,早已是哭的梨花带雨的宋灵,冲着张昊旻喊道。
“灵儿会一直等你的。”
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这一幕后,不免惊讶的张着大嘴,犹如呆鹅一般。
这倘若是张昊旻一个人在那儿喊的话,顶多会被认为是个为情痴狂的情种,但是宋灵这么一回复,这可就一下子变了味道。
遥南七仙子的美名,不要说大安了,纵使洛国与盛国都有一大批所谓的信徒。
虽说宋灵作为遥南七仙子当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但是这可并不代表她的追求者比旁人要少,甚至在盛国她可是仙女一般的存在。
如今这般高高在上的仙女竟然思凡了,又怎么不让人大为惊叹呢?
张昊旻在看到宋灵伤心的样子后,一时间恨不得也跟着她前往遥南,耳鬓厮磨,从此与她长相厮守在一起。
“我一定会去尽快的。”
宋灵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便被秋雨凝给拉了进去。
坐在前面那一辆马车上的韩芷兰,脸上的笑意变得更胜三分,就连一旁的弟子都颇为好奇,今日的师叔祖简直格外的不同。
这若是放在平日里,她肯定会狠狠地训斥宋灵一顿,告诫她不要被情爱迷昏了头。
可是如今,她不仅没有去训斥宋灵,甚至还在这儿很是开心的笑着,简直让人心中不寒而颤,莫不成师叔祖她已经疯了?
张昊旻并没有站在那儿看着马车离去,而是跟在马车的后面走着。
因为只有这样,宋灵至少还在他的身边,他的心里多少还好受一些,若是看到遥南派的马车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恐怕他的心也就跟着去了。
就在马车快要出圣贤居的时候,韩芷兰探身对一直跟在后面的张昊旻说道。
“你小子送到这儿就得了,赶紧回去吧。”
张昊旻在听到韩芷兰的话后,脚下终于停了下来,看着缓缓驶出圣贤居的马车,不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陈开宇在看到张昊旻那恋恋不舍的神情之后,不免在一旁咋舌说道。
“啧啧,真是没有想到,张老大你竟然还是个情种。”
对于陈开宇如此调侃自己,张昊旻只是默默地回了他一个大大白眼。
在这一件事情上,旁人都可以笑话他,唯有陈开宇没有资格,毕竟当这家伙看到秋雨凝的时候,那眼睛里就根本容不下旁人了。
张昊旻甚至有时候会想,假若陈开宇这小子真与秋雨凝在一起了,那会是个什么样子?
想来想去,吓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简直令人不寒而颤。
按理说这堂堂一国的皇子,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竟然还能被一个女人给迷得神魂颠倒,将来又如何继承大统?真让人为洛国的未来感到担忧啊。
陈开宇可不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不怀好意的搓了搓手,暗搓搓的说道。
“嘿嘿,不过张老大你可真是有本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便搞定了宋仙子,简直太令我佩服了,你能不能向我传授传授方法?”
“方法?没有什么方法,一见钟情你信不信?”
张昊旻将身上的黑锦马褂给脱了下来,穿着实在是太显眼了,路过的所有人都得给他行礼,他还要一个个示意让对方起来。
“一见钟情?你少在这儿忽悠人了,那种神奇的存在,顶多也就是在故事里会有,忽悠忽悠心思单纯的姑娘而已,我可从未见过。”
“那可就巧了,今天还真就让你长一长见识,省的你太过无知了。”
张昊旻将黑锦马褂收进了子母石坠中,与昨晚熊宫野给他的那一大堆东西放在一起,反正都是一些象征身份的存在。
陈开宇看着张昊旻的样子,总觉得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不免再次确认道。
“你们俩不会真的是一见钟情的吧?”
“这还能有假。”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一见钟情的?哦,是不是你当初迷路的那次?”
“不是。”
“那是不是在看台后面小院的那次?”
“不是。”
张昊旻仔细的在心里回想着,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宋灵的时候,确实被她的美貌所惊艳到了,他承认自己对其颇为心动。
但是那只不过是对于一切美好事物的心动而已,并不是对宋灵这个人的心动。
若要真的明确这份心动是从哪一刻开始的话,恐怕就是在前天的晚宴上,当他不小心躺在宋灵腿上的那一刻起,一种神奇的感觉便出现在了他的心头上。
“那你们俩不会是在前天的晚宴上好上的吧。”
“嗯。”
“额,要是这么算的话,你们到现在也不过才在一起一天多一点而已。”
张昊旻在听到陈开宇语气中的那丝不过如此后,心里不免很是恼火,于是没好气的说道。
“一天多一点又怎么了?我告诉你,从此便是一辈子。”
“嘿,你这怎么说着说着还急眼了呢。”
“废话,我若是说你和秋雨凝今后没有什么希望,你能不急眼?”
出乎张昊旻意料的是,陈开宇还真就没有跟他急眼,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分毫,仿佛没有听到张昊旻的话一般。
“我不急眼,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不用着急。”
“命中注定?那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是不是已经打算放弃了?我早就跟你说嘛,你们俩根本就。”
“呸呸呸,你少在这儿乌鸦嘴,我陈开宇一定能娶到秋雨凝为妻的。”
陈开宇笑得很是得意,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这般自信?
张昊旻则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若是他们俩人真的在一起的话,那岂不是秋雨凝算起来,可要比陈开宇足足大了四岁。
这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四又该抱什么?可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那祝你早日实现你的梦想。”
“借您吉言。”
两人出了圣贤居后,这都已经走大半天了,张昊旻才猛然间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由于上一次是萧八背着他前往坊子街的,所以他根本就不认识前往坊子街的路,只是本能的跟着送别遥南派的人群,一时间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
“额,开宇,你知道怎么去坊子街吗?”
“不是你一直在前面走的嘛,你不会不认识路吧?”
在陈开宇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张昊旻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陈开宇不免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摇了摇头,没好气的对张昊旻抱怨道。
“你既然不认识路,那你还走的这么勤快?”
“没关系的,这鼻子下面有大路,问问人不就知道了嘛。”
事已至此,他们也只有这么一个不得已的方法。
总算是跟人打听清楚了该怎么前往坊子街,然而陈开宇却在一家早餐铺的面前站住了脚,非要进去吃一顿才肯走。
“老板,来两碗肉酱面。”
张昊旻看着那浓厚的肉酱,不免感到喉咙颇为难受,他习惯了早上吃点清淡的东西,如此厚重的酱料,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下口。
“大早上的你吃这个?你倒是真有胃口。”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就是一碗面嘛。”
陈开宇将碗中的肉酱拌开,吹了吹滚烫的面,大口的吃了起来。
这肉酱面的味道还是非常不错的,不然他也不会在闻到香味后,死活赖着不肯走,非要嚷着要进来吃。
“你怎么不吃?哦,我懂了,你是不是又开始想某人了?”
“屁,这酱也太浓了些,大早上的水也没喝一口,我可咽不下去。”
张昊旻瞧了一眼这碗里的肉酱面,不由得怀念起昨晚在中心街吃到的汤面,那味道可远比这面要清淡太多了,简直让人还想再吃一碗。
“你既然不吃,那我可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代劳了。”
陈开宇三下五除二的工夫,很快便解决了自己的那碗肉酱面,随后,又吃了张昊旻的大半碗,这才满意的摸了摸肚子。
看到他这副舒适的样子,张昊旻不免更加多愁善感起来,没好气的说道。
“这可全都是你吃的,等下你去结账。”
“小意思。”
就在他们俩闲聊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人,膘肥体壮的,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老板,给我来一碗面。”
张昊旻听这声音很是熟悉,便打眼这么一瞧,整个人顿时便乐了起来,心里暗道,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坊子街好良心商铺的掌柜,田宽。
“好良心,你怎么不在坊子街里待着,却跑到这儿来了?”
田宽一看到张昊旻,两排洁白的牙齿便露了出来,满脸写着兴奋,赶忙到张昊旻他们那桌坐了下来,冲着张昊旻说道。
“我这正要去圣贤居找你呢,没想到在这儿便碰上你了。”
陈开宇看着犹如一座小山般的田宽,满面惊讶的表情,甚至都想要摸一摸这家伙是不是外面穿着一层肌肉。
因为这田宽实在是太壮硕了,一个胳膊便顶的上他两个胳膊粗,这谁要是说胳膊拧不过大腿,那可真是没见识过这般身架。
张昊旻倒是并没有觉得什么,在听到田宽的话后,反问道。
“你找我?难不成给你的那些永恒石你都已经弄好了?”
“早就已经弄好了,昨个等了你一天你都没有来找我,所以今天我一大早便准备去找你的,毕竟这些永恒石若是弄丢了,我可赔不起。”
“那这可是真巧,我们正准备去坊子街呢,若不是在这儿遇到,那可就错过去了。”
两人正说着,这店里的老板便将面给端了上来,
“客官您的肉酱面。”
原本陈开宇还觉得这面馆颇为良心,盛面得碗很大,分量也很足实。
但是如今看到田宽拿着碗的样子,他不免觉得这碗突然之间小了那么一号,完全就有些小家子气,更不要提这碗里的面了。
至于那两根细长的竹木筷子,此时在田宽的手里,那简直是有辱筷子的名号,顶多也就是大一号的牙签而已。
陈开宇不由得在心中暗叹,这家伙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能有这么粗壮。
本来陈开宇自认为自己吃面的速度便已经感觉够快的了,结果碰到了这么一个主儿,恐怕几口下去,这一碗面至少得消失一大半。
“恢复那些永恒石,我需要给你多少?”
对于张昊旻的问题,田宽是丝毫也不理睬,依旧专心致志的吃着碗中的面,仿佛他的眼睛里除了面之外,什么都不存在了似的。
张昊旻对此无奈,这家伙吃面的样子,颇与陈开宇看秋雨凝的样子很像,简直就是身无旁物的专注,让人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
于是,也只能等到他全都吃完了之后,再问他需要给他多少永恒石了。
虽然这田宽看着就是一副粗狂的彪形大汉模样,但是他吃东西却是细嚼慢咽的,一碗面可足足吃了一刻钟的时间。
陈开宇在看到田宽终于将最后一口面给咽下去之后,不免叹了口气,这可真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只得摇了摇头说道。
“你这家伙,可真对不起你这一副身架。”
田宽用指头摸了摸嘴上的残渣,继而又放进了嘴里,让看到这一幕的陈开宇,都恨不得抬腿给他一脚。
他倒是见过节俭的,却还是头一次瞧见如此节俭的。
“嘿嘿,小时候家里穷,吃的东西不多,只得在嘴里多嚼两下,让你们等久了。”
张昊旻并没有对此有任何的不满,恰恰相反,他反而觉得田宽这人活的比他们都要更加真实,一时间好感倍增。
他再看了看自己面前那碗还剩小半碗的面,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虽然这碗里的面并不是他吃的,但是这面却是为了他点的,如今他一口没有动,简直就是浪费粮食,不免赶忙吃了起来。
“没关系,这看你吃的都把我给馋坏了。”
“你刚刚不是还说,大早上的不吃这么味道重的东西吗?”
陈开宇看到抱着碗胡吃海塞的张昊旻,不免对他调侃起来,毕竟刚刚这家伙可是死活都不肯吃这肉酱面的。
张昊旻并没有搭理他,不说别的,这肉酱面的味道确实不错,只是有些凉了。
若是在旁日,打死他都不可能吃这面的,更不要说如今还已经凉透了,只是对比起田宽的话来说,他如此浪费,可真是有些相形见绌。
在吃完肉酱面后,张昊旻赶忙接过陈开宇递过来的水。
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陈开宇早就已经摸清了张昊旻生活习性,这一挪身,他就知道张昊旻这是要放什么屁。
张昊旻在“咕嘟咕嘟”的喝下一大碗水后,不免对着陈开宇抱怨起来。
“这面也太干了,差点噎死我。”
“每天见你吃馒头,也没有见你被噎死过。”
听到陈开宇的话,张昊旻便不由得来气,他若是被馒头给噎死了,那他还能坐在这儿跟陈开宇他们说话?简直就是个杠精。
随即,他对坐在一旁傻乐的田宽问道。
“那些永恒石该怎么算?你可被骗我。”
田宽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赶忙从子母戒中取出一个小铁皮箱子。
他这个行当可是一个香饽饽,这些年的摸爬滚打之下,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子母戒了,就算是一件像样的法器他都能买得起。
“全都在这巷子里。”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六十六章 竹筒粽
张昊旻打开铁皮箱子简单的看了一眼,里面的永恒石被码放的整整齐齐,而且各个颜色饱满纯正,甚至还要比之前更胜一筹。
“你这手艺可真是不错,要是能教给我那就更好了。”
这只不过是张昊旻跟他开的一句玩笑而已,没想到田宽竟然当真了,极为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张昊旻,随后郑重的说道。
“要教给你也可以,不过你得先拜我为师。”
“不了不了,若是拜了你为师,那我现在的那位师父还不得把我给吊起来一顿胖揍。”
“你要是不拜我为师的话,那我可不能教你,毕竟干这一行有这一行的规矩。”
陈开宇都不免被田宽的实诚给逗笑了,张昊旻现在又不缺永恒石,若是他真的想要的话,恐怕是随时都能要到一大堆。
单就他这个自在王的身份,那便已经足够了,更不要说还有什么仙武院之类的。
“这一箱永恒石该怎么算价钱?还是说,你都已经给扣除了?”
“报酬都已经付过了,不过这永恒石你还是最好先清点一下,可别少了,不然回头再发现少了,我可就不管了。”
田宽很是负责的对张昊旻嘱咐起来,但是张昊旻却颇为纳闷,他这还没有到坊子街,怎么这报酬便已经付过了?
张昊旻本着谨慎的原则,还是按照田宽的话,将巷子里的永恒石仔细的数了一遍,在确认无误之后,疑惑的问到田宽。
“你说这报酬都已经付过了?谁付的?”
“金满钵的王掌柜。”
“王掌柜?我怎么记得这大掌柜不是姓温的嘛。”
“你说的那位是大掌柜,我说的是金满钵的掌柜,也就是外掌柜。”
田宽这么一说,张昊旻这才反应过来,好像当时确实听萧八讲过,这金满钵有个王掌柜,只是之前他并没有见过而已。
不过此事想必也是那大掌柜的意思,终归还是欠着人家的人情。
反正他们现在正要去一趟坊子街,还得把萧八给接回来呢,所幸到时候再与那大掌柜的说说,该给永恒石的给永恒石。
萧八与皇宫一事可是欠了人家不少的人情,虽然这也是那无字义令的缘故,但是对方毕竟是真心实意的,若是欠的太多也有些说不过去。
随即,他将那箱永恒石给收进了子母扳指中,对着田宽说道。
“这永恒石我都已经清点过了,所以咱们之间的帐便也就清了哈。”
“清了就好,这几天可是把我给担心坏了。”
田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这一箱的永恒石,那可是相当的贵重,纵使他有着这得天独厚的手艺,恐怕此时也无法达到如此积蓄。
一般的永恒石那都还好说,可是这靛蓝色永恒石可是有价无市的存在,他可赔不起。
“那你现在要去哪里?”
趁着陈开宇去结账的工夫,张昊旻问到田宽。
毕竟他可不知道前往坊子街的路,虽然刚刚也跟人打听过了,但是终归没有被人领着轻松,完全不用再动脑子瞎捉摸。
“我这出来就是为了找你的,既然这事都已经处理完了,那自然是要回店铺里的。”
“那我们正好可以顺路,省的麻烦了。”
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跟在田宽的身后,优哉游哉的朝着坊子街走着,那慢悠悠的样子,简直急的田宽是抓耳挠腮的。
他本来就人高马大的,一个步子迈出去,都快顶上旁人的两步了,若不是为了照顾着张昊旻他们俩人,他此时早就已经回到坊子街了。
“这坊子街还有多远?走的路,我怎么感觉都快穿过了整个建安城了。”
“前面不远便就到了。”
对于陈开宇的抱怨,张昊旻却显然不以为意,他一点都没有感到疲惫。
自从他的体内有了那一丝天源之后,他便再没有感受到很累的感觉,仿佛一直都是精神头十足的样子,除非困了。
果不其然,在穿过最后一条街,他们终于来到了西城的繁华地带,坊子街。
“这一路上可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过是顺路而已,这店里还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有空可要到我那里坐坐,就在前面的好良心商铺。”
“等我们有空一定会去你那里坐坐的。”
这所谓的有空,与改天一起吃饭的改天一样,都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辞别了田宽,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在街上逛了起来,这坊子街上以商铺居多,饭馆反而很是稀少,一路走来,也不过才看到了两三家而已。
“哎,这建安城还没有卖这东西的?”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张昊旻本以为陈开宇说的是什么商铺,结果打眼一看,原来是一个卖竹筒粽的小摊。
他可并没有对此感到有什么稀奇的,毕竟这竹筒粽在他以前的世界,那可是各个古城景点必备的美食,甚至不少的夜市也都有卖的。
但是他却不知道,这竹筒粽在大安境内,那可是极其稀少的存在。
在瞧到张昊旻那很是平常的模样之后,陈开宇不免很是疑惑起来,问到张昊旻。
“难不成你在哪里吃过?”
陈开宇的这个问题,一时间还真把张昊旻给难住了,他总不能说在另一个世界吃过吧。
他以为陈开宇问他,是因为陈开宇从未见过这个东西,于是灵机一动,看了看这香喷喷的竹筒粽,跟陈开宇解释起来。
“这和平日里吃的粽子一个样,不过是用竹筒装着的罢了。”
陈开宇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这竹筒粽可与平日里吃的粽子不一样。
先不说味道如何,单就这竹筒粽的来历便注定了它与众不同,这可是洛国的特产食物。
也正是因此,陈开宇才会如此惊讶,在大安的国都,竟然会有人当街卖竹筒粽的,这简直就是太过不可思议了。
“粽子?这可与平日里吃的粽子不一样,你一定要尝一尝。”
张昊旻接过已经劈开的竹筒粽,用筷子夹起一点吃到嘴里,一时间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竹筒粽竟然是咸的。
里面似乎放了猪肉,吃到嘴里感觉非常的奇怪,以至于他都没有再吃第二口。
陈开宇一共买了四个,其中的三个他都套起来放进了子母戒中,毕竟他现在已经吃的很饱了,根本就吃不下去。
当然,这三个也不都是他自己吃,他还要拿一个去给柳四年。
一想到柳四年,陈开宇的心情便不由得沉重起来,堂堂一个圣境,竟然不回洛国,反而留在大安赎罪,他又怎么不感觉沉重呢?
不过当他看到一脸生无可恋的张昊旻后,他不免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难道不好吃?”
“额,说不上来,反正感觉怪怪的,这竹筒粽怎么是咸的?”
“不就应该是咸的吗?”
陈开宇接过张昊旻手中的竹筒粽,也用筷子夹了一点尝了尝,这竹筒粽和他以前在洛国时吃的简直一模一样,美味极了。
这时,那卖竹筒粽的小摊老板笑着对张昊旻说道。
“这可是洛国的特产,与大安平常吃的粽子可不一样,你可能一时吃着有些不习惯。”
听老板这么一说,张昊旻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洛国的特产,难怪陈开宇这家伙在看到它之后会如此的惊讶。
根据两国多年前的战争,大安人可是相当敌视洛国的,敢在大安卖洛国的竹筒粽,那可是需要不小的勇气才行。
如此想来,也难怪坊子街里会有这么一个小摊,恐怕出了坊子街不会再有了。
“既然如此,那你怎么还在这儿摆摊?”
“这坊子街可是有不少的洛国人,我们能在这儿吃到一份竹筒粽,那便也相当于尝到了家乡的味道,也算是一种满足了。”
陈开宇一听这话,不免赶忙追问到商贩。
“洛国人?那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商贩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毕竟他以为张昊旻与陈开宇是大安人,他可不能跟他们说缘故。
对于这商贩的不信任,陈开宇直接用洛国话说道。
“我也是洛国人,你能跟我说说吗?”
“你竟然也是洛国人,可是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我这是因为有些事情,所以刚来到建安城……”
张昊旻根本就听不懂他们在那儿说些什么,不过瞧着那商贩老板很是激动的样子,显然是已经相信了陈开宇的身份。
只是两人始终都在用洛国话交流着,完全不考虑旁人的感受。
最终,陈开宇神情显得颇为落寞,与那商贩说了一声后,便拉着张昊旻离开了,张昊旻不免很是疑惑的问道。
“你们刚刚都在聊些什么?”
“也没有什么,只是问了问他,他们为什么会在建安城中,不选择回到洛国。”
“为什么?”
倘若是旁人在这儿,一定不会再接着往下追问了,因为答案肯定与柳四年留在建安城中一样,都是为了偿还当年的血债。
“这二十年前,洛国的天子,也就是我的爷爷,他不顾所有人的阻挠,执意向大安发动了一场战争,从而害死了不少的大安人。”
“我之前在书上看到过。”
“这场战争非常残酷,所以在战争结束之后,一部分洛国士兵便留在了大安,帮助大安重建家园,他们也称之为赎罪。”
张昊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便也明白了陈开宇的沉重。
二十年前洛国侵略大安,致使尸骸遍野,甚至一度将大安逼到即将亡国的边缘,这份血海深仇是每一个大安人时刻铭记在心的。
但是在当时的洛国,也有不少的人公开反对那场战争,以至于如今,还有不少的洛国人为了当年的事情而赎罪。
正因为战争的残酷,所以如今的和平才显得格外的珍贵。
张昊旻拍了拍陈开宇的肩膀,有些事情不需要说什么安慰的话,他虽然只是一个外来人,并不属于这其中的任何一方,但是他却明白陈开宇的心情。
如今,既然有些错误已经发生了,再后悔、再愤恨,那也是没有用的,洛国所能做的便是努力的弥补当年的错误。
不然总有一天,这份报应便会落到洛国的身上。
看着心情颇为沉重的陈开宇,张昊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的粽子是真的很难吃,里面竟然还包肉。”
“你不要瞎说好嘛,这竹筒粽可是很好吃的,一般只有招待贵客的时候,我们才会在里面包上瘦肉,你可别不知足了。”
“贵客?我反正没有那个命,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沾糖吃就行了。”
“你们这儿的粽子本来就已经够甜的了,你这家伙竟然还要沾糖吃,真是搞不懂,那么甜的粽子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吃得下去的。”
“我也有同样的疑问,你们是怎么觉得那咸粽子好吃的?”
两人一路争辩着,很快便来到了金满钵典当行的门前。
这金满钵里面的伙计抬头瞧了那么一眼,打巧看到了正与陈开宇说话的张昊旻,张昊旻上一次来的时候,他可是见过的。
如今才不过是一天的工夫,他又怎么可能把张昊旻给忘了呢。
于是,只见他赶忙跟领班的说了一声,那名领班的也抬头瞧了一眼,一看果真是张昊旻,连忙笑着脸打开了一旁侧门。
“这位爷,您来了。”
张昊旻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记得自己,不过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很好。
他瞅了一眼依旧空空如也的典当行,心中不免很是感慨,在这儿当伙计,那这小日子过得可真是舒服的很,每天都这般清闲。
“你们大掌柜在吗?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来了。”
“大掌柜在里面,您跟小的来便是。”
“嗯?你难道不需要先进去通报一声吗?”
“回爷的话,大掌柜早有交代过,倘若是爷来了,那么无需通报。”
张昊旻跟着伙计往里面走着,在那道长廊中也不知道转了几个弯,走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终于到了后面的院子。
“你们这密道设计的倒是不错。”
陈开宇可是头一次来这金满钵典当行,所以他对于这绕来绕去的密道很感兴趣,这让他想起来某些记载中的机关密道,恐怕其中大有文章。
由于陈开宇他并不熟悉,所以这伙计也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大掌柜,先前您所嘱咐的那位张爷来了。”
在听到这伙计的喊话后,从正堂的屋子里赶忙走出来一人,正是之前那名被称为富贵的家伙,他对着张昊旻微微躬身,说道。
“大掌柜在里面,您请随我来。”
张昊旻跟在富贵的身后,进到了屋子内,此时的屋里可不止大掌柜一人,在他的旁边还有两位中年男子,一看便知道是身居要职的重要人物。
“你可算是来了,若不是我差人前去打探了一下,还以为你被那些家伙给怎么着了呢。”
温明在一人的搀扶下,亲自前来迎接张昊旻,显然对其很是重视。
但是,另一位站在一旁的男子,却对张昊旻并没有那么客气,他似乎很是不满温明的尊重,甚至脸上还有那么一丝怒气。
“本来还准备第一时间来报一下平安的,结果因为有事给耽搁了,等到终于空闲下来,天色却已经不早了,便只得如今大清早的前来打扰。”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人没事就好。”
温明并没有半分的责怪之意,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定然会产生很大的连锁反应,张昊旻能将其解决到,那便已经是足够好了。
他拉着张昊旻的胳膊,让张昊旻坐在了他的一旁,压低了声音问道。
“那位救出来了?”
对于温明的这个问题,张昊旻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当初他可是信誓旦旦的嚷着要去救逍遥,并且还说那在望天苑的杜安便是逍遥,结果却闹了一场乌龙,不过正好也敲打了一下天授帝。
如今温明再次问起此事,却让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救出来了,您放心吧。”
“那就好,救出来就好。”
温明在听到张昊旻已经成功了之后,扭头对着那一直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说道。
“浩儿,不能那么没有规矩,你快过来见过你张叔叔。”
不要说那名中年男子不愿意了,就连张昊旻都不免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单就双方的年纪来论的话,他恐怕得叫对方叔叔才是。
陈开宇站在后面抿着嘴,努力的憋着笑。
温明在见到那中年男子不听话后,脸上多少有了一丝怒气,原本还嬉笑的模样,一下子耷拉下来,盯着他极为严厉的说道。
“还需要我再说第二遍?”
对于温明的权威,他可不敢有所挑衅的,尽管心里对此很是不满,却还是冲着张昊旻,咬牙切齿的喊道。
“张叔叔好。”
在见到他服软了之后,温明对着张昊旻解释起来。
“这是我的犬子,单名一个浩字,今后你若是在建安城中遇到了什么麻烦,找不到我的话,那你找他便可以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六十七章 薄礼
听到大掌柜的话,张昊旻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不过他却丝毫也不在意。
先不说这家伙那傲慢的态度,如今他马上就要离开建安城了,甚至今后还会不会再来都很难说,他又怎么需要这家伙的帮助?
最重要的一点是,仅凭他现在的实力,便已经可以推平整个皇城,更不要说之后了。
“这一位便是金满钵典当行的外掌柜,王开生。”
温大掌柜似乎也看出来了,他儿子对于张昊旻很是不服气,于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跟张昊旻介绍起来,先前扶着他的那位。
这王掌柜长得本就富态,胖乎乎的,瞧着便让人感觉面善。
“我对王掌柜可是早有耳闻,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是更胜闻名。”
本来张昊旻也可以客气的点点头的,但是一想到那傲慢的温浩,他不免心里很不舒服,是故对这位王掌柜多说了一句,诚心恶心一下那温浩。
果不其然,那温浩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懑。
毕竟他才是这坊子街的真正掌事人,一旦温大掌柜走了,那将会由他来继承大掌柜的位置,统管这条坊子街。
可是张昊旻如今对他熟视无睹,却偏偏夸耀其一个外掌柜,他又怎么会甘心?
不过,他如今也只能在心里暗骂到张昊旻有眼无珠,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毕竟温大掌柜还在这儿,他还得老实的窝着。
“张少爷客气了,这几日王某时常听闻张少爷的威名,真可谓是英雄出少年啊。”
这王掌柜为人处世的本事,可远比那温浩聪明多了。
他们这些经商的商人,那可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门路,正所谓是和气生财,哪有温浩那般板着个死脸的?还不得把财神爷给吓跑了。
简单的与他们寒暄了几句,张昊旻便问起了正事。
“大掌柜,我那位朋友他现在怎么样了?”
“哦哦,你的那位朋友可好着呢,昨儿给他找了个大夫瞧了瞧,抹上了一点药膏,据说如今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在听到温大掌柜的话后,张昊旻不由得颇为惊讶。
当初萧八所受的伤,那可是直接将小腿骨都给勒断了,如此伤势才不过是一天的工夫,竟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不过,这毕竟不是之前那个世界,不符合现代医学倒也并没有太过神奇的。
先不说萧八这种情况,就连断掉的胳膊都能抹上天香膏复原,还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粉碎性骨折恐怕也都是小儿科的事情。
“那可真是太好了,他如今在什么地方?”
“在厢房里,此时恐怕还没有起呢。”
温大掌柜笑着站起身来,显然是打算亲自领着张昊旻去,毕竟张昊旻可是他们坊子街的贵客,他可不愿慢待了张昊旻。
这温大掌柜毕竟上了年纪,再加上昨日又因为张昊旻的事情,左右奔波了一整天,不断的向外安排人手打听皇宫里面的情况。
甚至坊子街所有的堂口都做好了准备,随即便会杀进皇城救张昊旻。
虽然他心里也清楚,若是连张昊旻都没有办法成功的话,他们去了也是白搭,但是他总不能眼看着张昊旻被天授帝他们给抓住,而熟视无睹吧。
其实当时张昊旻从他这儿走后,他便有些后悔,这么危险的一件事情,他也应该安排人手帮着张昊旻的。
如此殚精竭虑了一整天,最后手底下的人来报,张昊旻已经回到了圣贤居,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反正始终都没有出来。
直到晚上吃完饭之后,他才最终确定张昊旻并没有什么事情。
“还没有起?这可真是头一次,平日里他可勤快了。”
“你是所有不知,当他得知你一个人前去皇宫的时候,他也非要嚷着跟着一起去。”
“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不过他腿上的伤你也是知道,为了能早点帮上你,他可是拼了命的恢复伤势,若不是他这般努力,这伤还真没有办法好的这么快。”
张昊旻完全能想象到那场面,毕竟萧八这人骨子里倔强,自己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不然当初他也不会一个人悄悄走。
只是,他之所以要把萧八留在这儿,可不只是因为其腿上的伤势。
他这一次前往皇宫确实有些太过冒失了,本以为天授帝他们并不敢杀逍遥,而只要是逍遥没有死,那天授帝便也不敢杀他。
然而他错估了一件事,那望天苑中的仙人可并不是逍遥。
若不是因为他体内那一丝天源的缘故,说不准他现在都已经死翘翘了,仔细想想心里都不由得一阵后怕,更不要说带上萧八前往了。
“那也是你们将他给照顾的好。”
对于温大掌柜的人情,张昊旻还是很感激的。
温大掌柜走在最前面,一路上由王掌柜搀扶着,顺着院子里的一处暗道往外走着,很明显萧八并不在这个小院里。
穿过暗道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院之中,张昊旻仔细一瞧,不免有些糊涂起来。
因为眼前这个小院与他们先前待着的那个小院,无论是房屋的布局,还是院子里的装饰,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存在。
一时间,他顿时有种中了幻术的恍惚感。
在瞧见张昊旻的惊讶之后,温大掌柜笑着对张昊旻说道。
“这不过是为了安全,而施了一点障眼法而已。”
“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呢。”
一直跟在后面的陈开宇,不免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以前只存在于书上的机关术,如今头一次真实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且刚刚他们所穿过的那处暗道,他也有仔细的观察过。
虽然感觉上他们是在一条七拐八扭的暗道中走着,但是实际上这暗道当中可不只是他们在走,他们身边的暗道也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若是他们自以为不过是走五步之后,直接向右转的话,那可真是太天真了。
脚下的暗道可是不知道是前进还是后退,真实的情况,可能需要走十步再向右转,也可能不是往前走,而是往后退再右转。
四周千变一律的环境,再加上不易察觉的变化,这才是机关术可怕之处。
温大掌柜示意一旁的王掌柜前去问一问萧八起床了没有,毕竟萧八元气消耗很大,此时很有可能还在熟睡当中。
“噔,噔噔。”
这敲门也是有规矩的,可不能一连串的敲上一通,只有死人了才是那般敲法。
王掌柜后退了半步,然后声音不大也不小的,冲着屋内说道。
“萧公子,张少爷来了。”
王掌柜与萧八在之前俩人便认识,太子府需要做的某些事情,还需要得到坊子街配合才行,不然只会举步维艰。
屋内一阵窸窣作响,显然萧八在听到声音后,正从床上爬起来。
不一会儿的工夫,房间的门便打开了,一脸憔悴,顶着乱糟糟头发的萧八看向张昊旻,眼神中似乎透着一股怨气。
“大掌柜,王掌柜。”
萧八客气的向两位作揖,偏偏漏掉了一旁的温浩,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在看到萧八故意不搭理自己之后,张昊旻不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很明显这就是在责怪他把他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于是赔笑着说道。
“听大掌柜说你的腿好了?”
萧八似乎没有听见一样,从屋子里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很显然这伤确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恐怕用不了多久便可以痊愈了。
温大掌柜在看到萧八还在生张昊旻的气后,不免笑着说道。
“看样子萧公子的伤已经基本上好了,这可真是让人没有想到。”
“承蒙大掌柜的照顾了,萧八感激不尽。”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萧公子不需要放在心上。”
温大掌柜的意思很显然,这份功劳并不应该算到他们的头上,而是张昊旻的功劳,所以他应该感谢的人是张昊旻才对。
“既然这人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那我们便也不再叨扰了。”
如今萧八的伤势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张昊旻便也向温大掌柜请辞,毕竟他此行的目的便是接萧八回去。
温大掌柜在听到张昊旻辞别的话后,神情颇有几分不悦,说道。
“你这好不容易来一次建安城,我都还没有尽地主之谊,好好的招待你一番,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要不今天中午便留下来简单的吃一顿?”
“不了不了,今天还有很多的事情,大掌柜的心意我心领了,这饭恐怕还真没有时间。”
张昊旻赶忙推辞起来,虽然温大掌柜说是简单的吃一顿,但是只要他答应下来,那恐怕便就不再是简单的事情了。
更何况,他们今日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办,便也不能在此多有耽搁。
“既然你实在不能留下来吃个便饭,那我还给你准备了一点薄礼,你可一定要收下。”
在看到温大掌柜递给他的一枚子母戒的时候,张昊旻便知道,这其中的礼物肯定很是贵重,便赶忙拒绝起来。
“本来就已经很麻烦你们了,又怎么能再拿东西呢,这份心意我领了,至于这些东西那还是算了吧,你完全不需要如此。”
“这都是一切不值钱的东西,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可一定要收下。”
温大掌柜见张昊旻不肯收下礼物,脸上不免多了几分不满。
既然张昊旻如今来一趟建安城,他们又怎么能不表示一番心意呢?就算是不给张昊旻,那也要拜托他捎回去给叶真人啊。
“如今我这年纪已经大了,说说着,这一只脚都已经迈进棺材里了,恐怕生前再也不能见叶叔一面了,你就帮我带点东西给他老人家吧。”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这身体还很是硬朗,最起码活个几十年的没有问题。”
“要是真像你说的这般可就好了,那等你大婚的时候,可不要忘了我这个老人家,我还等着去喝你的喜酒呢。”
听温大掌柜这么一说,张昊旻不免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就连站在后面的陈开宇,都不由得躲在后面直偷笑。
如今他与宋灵的事情,虽然已经经过了韩芷兰的同意,但是那所谓的岭南宫他还没有经历过,还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不过,不论怎么样,宋灵他可是娶定了。
“这怎么能忘了你呢,到时候我亲自来建安城接你去。”
“哈哈哈,瞧你这么说,你这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叶叔当年可是差一点娶了遥南的韩仙子,你可不能拖了后腿。”
张昊旻这还准备说什么呢,陈开宇在后面抢先一步说道。
“他可是看上了遥南派的宋灵,非嚷着要娶她呢,您是不知道,当时那场面可真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两人都恨不得私奔了不可。”
张昊旻想要捂住陈开宇的嘴,但是陈开宇这小子却越说越来劲,一股脑的全部都说了出来,羞得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哦?遥南派的丫头,那你到时候可要去闯岭南宫啊。”
听温大掌柜提到了岭南宫,张昊旻不免严肃起来,很显然温大掌柜似乎知道些什么,看来这岭南宫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岭南宫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又没有去过,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你恐怕得回去问问叶叔才行。”
既然当年叶真人都已经准备与韩芷兰大婚了,那他肯定通过了岭南宫的考验,所以里面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他最是清楚。
不过张昊旻转念一想,他一直弄不清楚一件事,既然这岭南宫都已经通过考验了,那为什么到最后却还要逃婚呢?
于是,他不免疑惑的问到温大掌柜。
“那师父他当年为什么没有和那韩仙子在一起?”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当年遇见叶叔的时候,他与那韩仙子的婚约便已经解除一段时间了,而且他对于这件事一直不可多言语,谁也不敢问。”
“那他就没有透露点什么?比如喝多了酒之后。”
听张昊旻这么一说,温大掌柜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示意张昊旻靠近些,他趴在张昊旻的耳朵上,小声的对张昊旻说道。
“叶叔他有一次喝多了,倒是提起过一句,好像与那岭南宫有什么关系。”
“又是岭南宫?”
张昊旻的眉头不免皱了起来,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来这岭南宫内定有什么蹊跷之处,还需要回去问一问老爷子才行。
“听说那岭南宫里有着什么特殊的机关,每年都会有不少人被困在其中,不过所幸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人死在里面。”
“那成功闯过岭南宫的人多不多?”
“这么多年来,好像也只有叶叔一人成功的闯过了岭南宫。”
张昊旻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便凉了半截,三四十年的时间,竟然只有一个人成功的闯过岭南宫,这成功率简直低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在看到张昊旻震惊的样子后,温大掌柜却不免笑了起来,对他说道。
“你不用担心什么,你可是叶叔的徒弟,他还能不告诉你闯过岭南宫的方法?”
虽然这话说的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张昊旻的心里却不免很是担忧,似乎这所谓的岭南宫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为了宋灵,即便这岭南宫是什么龙潭虎穴之地,他也得去闯上一闯。
“这还是等我回去问问他老人家再说吧。”
“这东西你可得收下。”
温大掌柜又将那枚子母戒递到了张昊旻的面前,显然张昊旻今日不肯收下,就别想从这儿离开了。
“那好吧,我就暂时替师父他老人家收下了。”
“这里面也不都是给叶叔的,还有一部分是给你的,你可不要多有推辞,就当这份礼物是我提前给你随礼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张昊旻再不收的话,着实有些不太合适。
于是,张昊旻便将这枚子母戒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如此算来,加上昨晚熊宫野给他的子母戒,他现在身上一共有两枚子母戒,一枚子母扳指,外加子母石坠,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带货”小王子。
当初在自在观的时候,他可是因为一枚子母戒便要去参加宗门大比。
而如今这子母戒他都已经完全不稀罕了,就连当初从姜晁手里赌赢的那枚子母戒,他都迟迟没有与之签订血契。
他准备把这枚子母戒当做礼物送给轻雨柔,以此弥补自己在那一晚的过失。
等张昊旻他们三人从金满钵典当行出来的时候,这坊子街上的行人已经多了起来,各家商铺的生意也很是不错。
张昊旻扶着走路还一瘸一拐的萧八,尽管萧八不愿意让他扶着。
“你这家伙怎么还耍起小性子来了?好好好,我承认我错了,不应该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能暂且原谅我这一回?”
张昊旻好说歹说,总算是让萧八消了心中的那股怨气,然后问道。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六十八章 梨台阁
“咱们现在去梨台阁,对了,你知道梨台阁在什么地方吗?”
萧八以前可是太子府的人,对于这建安城那可是相当的熟悉,他自然清楚这梨台阁在什么地方,甚至他还曾去过几次。
只不过,这梨台阁可不是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地方。
要去不是不可以,唯一的问题是哪有这个时辰到那种地方去的,若是要现在去的话,恐怕得让人笑掉大牙不成。
于是,萧八很是疑惑的对张昊旻说道。
“你们怎么想去梨台阁的?这大清早的去那儿恐怕有些不太合适。”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可是去那里找人的。”
萧八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免翻了个白眼。
像梨台阁那种地方,不是为了去找人的话,难不成还是为了去听戏?那里的戏可没有什么听头,不过是为了助兴而已。
“我知道你们是去找人的,但也没有这个时辰就去找的,最起码也得等到晚上啊。”
听萧八这么一说,张昊旻不禁一愣,难不成这找人还要分时辰才行?
张昊旻着实想不明白萧八的意思,这梨台阁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规矩,简直是太过荒谬了。
“怎么?我们现在到那梨台阁找人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这,这实在是有些。”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行了,怎么还突然一下子变得这般吞吞吐吐的?”
这话要是说的太过直白,萧八多少还是有些感到不太好意思的。
但是他看到张昊旻那不耐烦的眼神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反正这丢人的又不是他,他在这儿支支吾吾的干什么?
于是乎,萧八干脆直接了当的对张昊旻说道。
“额,这么说吧,我可从未见过有人这么一大清早的,便去往窑子里跑。”
萧八这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张昊旻要是再听不懂,那干脆咬舌自尽算了。
一时间,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都傻眼了,他们真是没有想到,闹了半天那梨台阁竟然是个窑子,难怪萧八说话这般吞吞吐吐的。
这大清早的他们俩人便去逛窑子,倘若是传出去的话,恐怕他俩这名声便也就完了,完全就是两个色域熏心的色胚嘛。
不要说做了,光是此时站在这儿想想,两人都不由得感觉颇为骚得慌。
两人对视了一眼,难不成就不去找柳四年了?对于张昊旻来说没什么,只是陈开宇还想要问一问柳四年一些事情呢。
“呵呵,这大清早的就去逛窑子确实不太合适,不过,这梨台阁真的是窑子?”
“不然你以为呢?”
“我之前还以为那儿是听戏的地方呢。”
昨晚他们一行人在回圣贤居的路上,还在那儿猜测,这梨台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竟然能容身柳四年这么一位圣境居身其中。
当时,张昊旻可是自信满满的说着,那梨台阁既然会起个这样的名字,其中肯定与梨园有着一定的关系。
毕竟梨园可是戏曲班子的别称,那梨台阁自然也就是专门听戏的地方了。
不过这结果,真可谓是大相径庭。
本以为这梨台阁是个多么高雅的地方,那柳四年也是个爱听戏曲的高人雅士,没想到这把他给留住的,竟然是窑子里的姑娘。
张昊旻可不再是初来乍到的那个他了,他自然了解什么是所谓的窑子。
这窑子与青楼并不一样,青楼乃是高雅之地,甚至在某些高档的青楼中,姑娘们可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也正是因此才倍受众人的追捧。
然而窑子可就没有那么高雅了,那可是真正的低俗场所,无论来的是什么样的客人,只要给钱,那便是大爷,就可以进去风流快活。
“这么说的话倒也没有错,梨台阁当中确实搭了一个戏台子,只是请的可都不是什么角,实在讨不到饭的,才到那种地方唱戏去。”
一听萧八的话,陈开宇不禁乐了起来,只要有戏台子那就好办了,于是说道。
“那我们全当是去看戏的,不就得了嘛。”
“若是看戏的话,倒也能勉强说得过去,不过那至少也得等到晚上才行,这个时辰的话,恐怕还没有开台。”
这梨台阁中的戏台还没有开台的话,那他们此时前去,恐怕还是有些说不清楚。
若是这件事放在以前,张昊旻可不会有什么顾忌的地方,他反正信奉身正不怕影子斜,该干嘛就干嘛,让那些碎嘴子说去。
但是现在他可得有所收敛了,毕竟若是传到了宋灵的耳朵里,那她可是会伤心的。
不过他这转念一想,饶有深意的看向萧八,暗搓搓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是不是以前去过梨台阁?”
“倒是去过几次。”
“几次?原来你是那里的常客啊。”
张昊旻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平日里一本正经的萧八,竟然还去过不少次的窑子,这人可真不能貌相。
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也会做出这种事情。
“呸,我才不是那儿的常客呢。”
“不是常客那你还去了好几次?大家都是男人,我们理解。”
“你们理解个屁,我是去那里找的人的好嘛。”
“嗯嗯,你是去那里找姑娘的,我们懂。”
瞧着张昊旻那一脸的贱样,萧八不免感到一阵头大,这本来应该是他笑话张昊旻他们的话,没想到现在竟落到了他的头上。
“那当时我也是晚上去的,不像你们这么猴急。”
陈开宇本来还站在一旁瞧着好戏看,结果一不留神,萧八竟然连带着将他也说了进去,不免赶忙对萧八争辩道。
“哎,这是张老大说你的,你要说就说他,可不要连带上我。”
“咱俩可是一个阵营的,你若是这么说的话,那这梨台阁我还就不去了,要去你自己一个人去,反正到时候说的人呢又不是我。”
张昊旻随即调转枪口,对准了想要置身事外的陈开宇。
这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他本来只是为了陪着陈开宇去而已,结果他还要这么说,那他可不要打不成狐狸,反倒惹来一身骚。
“别介,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嘛,咱俩才是一帮的。”
“对,你们俩才是一帮的,大清早的一起去逛窑子,这感情才是真的深啊。”
“呸呸呸,我们这大白天的去,那可是光明磊落,谁跟你一样,非得偷偷摸摸的晚上去?肯定是花了不少永恒石去享乐的。”
“张老大说的对,没错。”
张昊旻与陈开宇这俩人一唱一和的,一时间怼的萧八是哑口无言。
先不说他到底是不是去逛窑子的,单就他们俩这同仇敌忾的样子,仿佛他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都已经到了割袍断义的程度。
“你们这可就信口开河了,我当时去梨台阁,那可是有正事去的。”
“谁没有正事?你就不要在这儿狡辩了。”
“那你们俩这次去是为了干什么?”
萧八这么一反问,不免直接把张昊旻给问懵圈了,他这给萧八挖了坑,没想到萧八不仅躲过去了,甚至还把他推到了坑前。
“我们是去找柳四年的。”
也甭管萧八知不知道柳四年这个人,张昊旻直接报出了柳四年的名号,省的萧八会说他们是去梨台阁找姑娘的。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萧八竟然还真知道柳四年这个人。
“你们去找他干什么?难不成你们也要去雇他杀人?”
“咦?你竟然也知道他,那你怎么之前不跟我说呢,我好雇他陪我一起杀进皇宫,手刃了天授帝那家伙。”
萧八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可不是所有人都跟张昊旻这般,有着天大的胆子。
哪怕是成山的财富摆在柳四年的面前,恐怕他也不会答应去杀天授帝的,毕竟他可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倒是一旁的陈开宇,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昊旻,难以置信的问道。
“难不成昨天早上毁了皇城的人就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
张昊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陈开宇这家伙就和他睡在一个屋子里,竟然连这么一件可被载入史册的事情都不知道,真是白瞎了。
不过这么一想倒也是,他干了这么伟大的事情,陈开宇却一直毫无反应,很是反常。
“卧槽,竟然真的是你,我听人说还死了一位圣人,这不会也是真的吧?”
“这还能有假?当时小爷我三下五除二,直接便要了他的命。”
听到张昊旻这么一说,不要说陈开宇了,就连萧八都一时间愣住了。
要知道,圣人那可是世间至高的存在,竟然还被张昊旻给杀了一位,张昊旻这般实力可真是太令他们感到震撼了。
至此,萧八也终于理解了张昊旻先前为什么不带他走。
既然张昊旻连圣人都能杀,那他才不过是个归虚境的实力,就算是去了那也白搭,完全就是个屁用也没有的累赘。
面对张昊旻这般神勇,陈开宇不免很是好奇的问到张昊旻。
“你是怎么杀的他?”
“这是我的秘密,可不能告诉你们。”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但是张昊旻故意卖个关子,非要逗一逗他们。
不过,张昊旻这么一说,他们俩却全都一下子沉默起来,这般手段着实太过恐怖了些,竟然连圣人都能杀,那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他杀不了的?
俩人并没有怀疑什么,毕竟逍遥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仙人。
张昊旻与逍遥的关系可不一般,说不准逍遥私底下便会送给张昊旻几件趁手的仙器,对付一位圣人自然不在话下。
如此想来,陈开宇不免也想起来一件陈年往事。
当初圣华宗招收弟子考核的时候,张昊旻就曾释放出了一道极为可怕的剑气,而且他当时还明确的说过,那并不是仙人留物。
这一件件事情似乎都在说明一个问题,那便是张昊旻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你们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是不是被小爷我的实力给震撼住了?”
“咳咳,你师父没有我师父厉害。”
萧八这冷不丁的一句话,顿时打击到了张昊旻的嚣张气焰,一下子便蔫了。
然而一旁的陈开宇,心中却不免“咯噔”一声,他这个洛国的三皇子,天赋堪称极高的存在,此时竟然显得十分的卑微。
张昊旻的师父可是叶真人,那是一步迈入仙界的存在,如此都比不上萧八的师父,那萧八的来头恐怕亦是不小。
“你师父是哪位?”
对于陈开宇的问题,张昊旻没好气的说道。
“他师父就是逍遥。”
“什么?逍遥仙尊竟然还收徒弟?”
众所周知,仙界的仙人是不能干预下界事情的,自然也就不能在下界收徒,毕竟一旦仙人收徒的话,那他的徒弟将会产生一系列的反应。
在很久之前便发生过这种事情,最后仙人被天道所责罚,直接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至于他的那位徒弟也没能幸免。
其并不是被天道所杀,而是被其最好的朋友在背后捅了刀子。
这人一旦失势,往往曾经嚷着与其感情最深的至交好友,才是那个最落井下石的存在,人心裹测,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带着什么目的来接近的自己。
“到目前为止也就收了他这么一个,也不知道是看上了他哪里。”
对于张昊旻的数落,萧八显然并不在意,无论张昊旻怎么说,那也改变不了他是逍遥徒弟的事实,顶多过个嘴瘾而已。
更何况,正如张昊旻所说的那般,他确实也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在遇见张昊旻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剑道天赋非常的不错,甚至比起那些大家所称赞的剑道奇才,也并不觉得自己差在哪里。
但是自从他与张昊旻比试了那一次之后,他便见识到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那你能不能帮我也说说,让我也拜在逍遥仙尊的门下?”
陈开宇满脸期待的看着张昊旻,若是他也能拜在逍遥的门下,那他往后便也可以横着走了,毕竟他可是仙尊的徒弟。
“这我说了不算,你得等到逍遥回来之后,自己去问问他才行。”
“那逍遥仙尊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对于陈开宇的这个问题,萧八也很是好奇,也不知道逍遥到底是去了哪里。
“据说是今日午时三刻,到底能不能准点回来,那还不好说。”
张昊旻之所以会感到不好说,那是因为在皇城城门处遇到的那位姑娘,弄不好一回来的逍遥,便会直接去找那位姑娘。
“师尊他这是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等他回来之后,你可以好好的质问他一番。”
“算了吧,我可没有那个胆量。”
萧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直到现在他一看见逍遥,心里便不由得发紧,更不要说去质问逍遥了,那可是犹如火中取栗一般。
“这都走了大半天,那梨台阁怎么还没有走到?”
陈开宇最先抱怨起来,因为这梨台阁远比他所料想的还要远,这一路走来,他感觉脚底板都有些酸疼,便想找个地方进去歇歇脚。
“嘿,人家这一只脚走的都还没有喊累,你竟然先抱怨起来了。”
这一路上就属陈开宇这小子走的轻快,萧八因为腿伤的缘故,走路一瘸一拐的。
而张昊旻还要在一旁架着他,等于承担了萧八一条腿的分量,如此这般,他们俩都还没有喊累,陈开宇竟然先忍不住了。
“要不咱们先找个茶馆坐着歇歇脚?毕竟这梨台阁在城东,靠近东城城门的位置,咱们还有不少的路要走呢。”
他们走到现在都还没有出西城,更不要说还要穿过南城去东城了。
一听萧八的提议,陈开宇当即举双手表示赞成,他们这一路上也没有遇见辆马车或者牛车,不然也可以付点永恒石帮忙捎一下。
“那也得先找个茶馆再说啊。”
张昊旻这话还没有落下多久,在穿过一条街后,他们便找到了一处茶馆。
这茶馆瞧着倒也算不错,只是这大清早的,来茶馆喝茶闲坐的人并不多,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三四人而已。
可能因为人少的缘故,店里的伙计很是殷勤,赶忙走了过来问道。
“几位客官要点什么?”
“来一壶水沏的茶就行,可别给我放茶末哈。”
“这位客官您说笑了,咱这干的可是良心买卖,断不可能以次充好的。”
这在茶馆里喝茶可是有讲究的,茶汤一共分为三种,一种就是普通的热水沏茶,还有一种便是将茶磨成茶粉后,再进行冲泡。
至于这第三种,张昊旻便着实有些接受不了了,因为这茶汤中还会放上葱姜以及花椒,其味道更是极为奇怪。
不过陈开宇这家伙似乎喜欢第三种茶,简直无法理解。
“那几位要不要再来点茶点?”
张昊旻瞧了一眼萧八,毕竟他们去叫萧八的时候,萧八才刚起床而已,想必早饭肯定没有吃,随即便对那伙计说道。
“来上两碟绿豆糕就行了。”
“那几位爷稍坐片刻。”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六十九章 财不露富
看到一脸憔悴的萧八,张昊旻不免多少有些感到不好意思,问道。
“你饿不饿?这早上都没吃点东西。”
“还行,不是很饿。”
萧八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肚子却不争气的抱怨起来,毕竟他因为腿伤的问题,昨日一直努力用元气进行恢复,以至于元气损耗过大。
元气消耗过多的话,身边便会感到虚弱,自然急于摄取营养物质。
“你自己的肚子饿不饿,你心里还没有数?刚刚路过那么多早点铺,你也不说一声,我们都差点忘了你没吃饭了。”
“这不是点了绿豆糕嘛,等过会儿再遇到早点铺,再吃也不晚。”
对于张昊旻的关心,萧八的心里还是蛮感动的,不免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其实从金满钵典当行出来的时候,他便感到有些饿的,结果由于跟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聊得太起劲,以至于他都把这事给忘记了。
于是在茶馆中一坐下,他才想起来自己的肚子还空瘪着呢。
“对了,我这儿倒是有个味道不错的好东西,你要不先将就一下?”
“快得了吧,你那东西也就你自己能享受的了。”
听陈开宇这么一说,张昊旻不用看便也知道,肯定就是他先前在坊子街买的那三个竹筒粽,那般味道怪怪的粽子,还真不是大安人所能享受的。
萧八一时间不免对这东西很是好奇,疑惑的问道。
“你们在说些什么?”
“这家伙在坊子街里买了几个竹筒粽,说是他们洛国的特产。”
“洛国的竹筒粽?”
一听张昊旻这话,萧八不免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的看向陈开宇。
然而陈开宇在瞧见萧八那满目震惊的样子后,还以为他也喜欢吃咸粽子,所以才会因此而感到惊讶,仿佛遇到了知己一般,兴奋的说道。
“你是不是也非常的喜欢吃?”
“额,我不喜欢,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还真的有人喜欢吃那种东西。”
“哈哈哈,你这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在看到陈开宇犹如被雷击了一般的模样后,张昊旻不免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果然对于这特殊的咸粽子,大安人着实驾驭不了那股味道。
陈开宇鄙夷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一时间都恨不得与他俩就此割席断义。
对于大安人的口味,他完全想不通,那么好吃的肉粽,一打开那股浓郁的肉香,再加上后腿肉的嚼劲,这份满足感远远不是甜粽子所能比拟的。
如此美味的存在,在洛国备受人们的追捧,怎么还会有人受不了它的味道呢。
“哼,懒得理你们,两个没有品位的家伙。”
看着陈开宇那副很是不服气的样子,张昊旻只得抿嘴偷着乐。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饮食习惯,大安人从小便是吃甜粽的,心里早就认定那就是粽子的味道,又怎么可能会接受肉粽的存在?
就好像陈开宇难以接受甜粽一样,甚至他更受不了他们还要沾糖吃。
张昊旻看了一眼陈开宇,脑海中不免又有了一个疑问,便对着闷闷不乐,只顾着低头喝茶的陈开宇问道。
“那你们那儿的豆腐脑是什么味道的?甜的还是咸的?”
“豆腐脑当然得是甜的了,咸的豆腐脑还怎么喝呀。”
果不其然,正如张昊旻心中所料想的那般,这洛国的粽子是咸的,豆腐脑是甜的,简直与大安有着天壤之别。
“啥玩意?甜的豆腐脑?这天底下还有这么个东西?”
萧八这才刚咬了一口绿豆糕,一听陈开宇这话,整个人顿时便楞在那儿了。
这可真是刷新了他的认知,长这么大,他可从未听说过豆腐脑还有甜口的,难不成本就甜腻的豆腐脑中还要再放糖不可?
对于萧八的质疑,陈开宇没好气的反驳道。
“嘿,什么叫天底下还有这么个东西?你们难不成还喝咸的豆腐脑?”
“你说的还真没有问题,我们还真就喝咸的豆腐脑。”
陈开宇简直难以置信的看着萧八,不明白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是真的就是如此,于是满心疑惑的又看了一眼张昊旻。
在得到张昊旻肯定的点了点头之后,陈开宇心中的某一处认知也随即崩塌了。
“你们这些家伙可真是奇葩,粽子吃甜的,豆腐脑喝咸的。”
“嘿,我们才应该纳闷好不好,你们竟然粽子里要包肉,甚至豆腐脑里还要放糖,简直就难以想象,要不过会儿带你去尝尝咸的豆腐脑?”
“不了不了,我光是想想都感觉难以解释,我才不会去喝呢。”
说来倒也奇怪,他们三人刚来的时候,这茶馆中的人数简直屈指可数。
结果他们这才刚坐下没多久的工夫,便从外面陆陆续续的进来了一大帮子人,一时间,整个茶馆竟变得热闹起来。
“客官,您点的茶和两碟绿豆糕。”
三人谈话间,方才他们点的东西便被端了上来。
至于那原本还颇为悠闲的伙计,此时已经忙得满头是汗,放下茶和茶点后,便匆匆忙忙的赶往下一桌,招待这一大帮刚进门的客人。
“你赶紧吃点吧,可别饿坏了。”
张昊旻把一碟绿豆糕推到了萧八的面前,示意他稍微吃一点。
仔细想来,张昊旻倒还有些不太好意思,因为昨日清晨萧八就没有吃东西,跑了一路,到了金满钵典当行后,吃的也是茶点。
随着茶馆的人多了起来,便也愈加热闹,小道消息自然也不会少。
“这送别的人也太多了,我刚刚挤了半天,连马车的样子都没有瞧见,真是晦气。”
“你这还算好的了,听说有人连鞋子都丢了一只,现在还在那儿闷头找鞋子呢。”
“刚刚我瞧你们俩最靠里,那你们有没有瞧见仙子的相貌?”
“没有,仙子根本就没有露脸。”
听他们这么一说,张昊旻便也明白了,为什么大清早的会有这么一大帮人来茶馆喝茶,敢情都是去送别遥南派的。
既然他们这些人都已经回来了,那就说明宋灵她们此时也已经出城了。
“哎,你们谁知道昨天皇城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昨个出了一趟城,回来之后听说这皇城城墙都塌了,闹得事情不小。”
“那你可真算是问对人了,我倒是知道这其中不少的隐情。”
这人并没有急着往下说,而是先卖了个关子,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随即,那先前问话的人便明白过来,对着店里的伙计喊道。
“伙计,这一桌来壶好茶。”
在看到对方如此上道之后,这人才清了清嗓子,对着他们口若悬河的说了起来。
张昊旻这个正主可就坐在这儿,不免好奇的侧耳听了起来,想要听一听这建安城里的人都是怎么说昨天的事情。
只是他听了一会儿之后,暗自感叹起这流言蜚语的厉害。
这件事的主角竟然变成了一位为同伴报仇的堕仙,在前天晚的那场爆炸之后,一名实力高强的堕仙便直接杀进了建安城中。
至于这之后所发生的事情,那可就更加的离谱起来,甚至连妖魔都给搬了出来。
这歇息也已经歇息够了,张昊旻也懒得再听他们继续下去,于是便挥手示意了一下茶馆里的伙计,准备结账走人。
“伙计。”
“这位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这伙计被张昊旻这么一喊,心里多少有些埋怨,他可是正听在兴头上呢。
“结一下账。”
一听张昊旻说要结账,萧八“噌”的一下便站了起来,显然是准备打算抢着付账,也不知道这都是哪儿的规矩。
“你不用跟他抢,刚刚有人可是给了他一箱子的永恒石。”
陈开宇这么一说,整个茶馆里顿时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由得朝他看去。
“不就是一箱红色永恒石嘛,整的跟我多么有钱似的。”
还好张昊旻反应足够快,他这么一说,茶馆里便又重新恢复了方才的热闹,甚至还有个别人在小声的嘲讽着。
“切,我还以为能有多少永恒石呢。”
“你那就是纯粹想多了,在这个茶馆里喝茶的,还能有什么大人物。”
张昊旻没好气的瞪了陈开宇一眼,然后这才跟伙计一起前往柜台算账。
在看到茶馆里这个反应后,陈开宇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错话了,但是他却不明白这话到底哪里错了,所以向一旁的萧八小声的请教道。
“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嗯。”
“我这话哪里不对劲吗?他确实收到了一箱永恒石啊。”
萧八不免诧异的看了陈开宇一眼,不明白财不露富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他竟然都想不明白,于是跟他解释道。
“这茶馆里人多嘴杂,不一定都有什么样的人在这儿喝茶,你若是在这儿显露的自己很是富有的话,指不定会被什么人给盯上。”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陈开宇不禁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他这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毕竟他可是洛国的皇子,他很富有那完全就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人会告诉他财不露富的道理。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七十章 口音
张昊旻正站在柜台前面,等着那伙计给他找零,这时他注意到坐在柜台不远处的两人,他俩并没有参与到场间的氛围当中,而是在小声的嘀咕着。
瞧到他们如此神神秘秘的样子,张昊旻不免侧耳听了那么两句。
“可不止是天显宗,光是昨天这一天的工夫,听说就已经出现了四次,今天还不知道会出现多少次呢,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今年的兆头不好,这又是堕仙,又是天缘秘境的,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咳,这都是因为去年的那个血月闹得,好像是什么预言开始实现了,而且据说。”
这人话说到一半,突然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张昊旻,随即便缄口不言,只是喝着茶听场间那人继续吹着,仿佛这些事不想让外人知道似的。
“客官,这是找您的九红两白,您点点。”
“不用了。”
张昊旻也就懒得再进去了,直接对着萧八他们挥了挥手。
茶馆里的伙计赶忙从柜台里绕出来,对着他们三位躬身笑脸欢送,张昊旻他们前脚刚走,他便赶忙接着去听幻魔妖兽出现之后的事情。
陈开宇扶着萧八跟在张昊旻的身后走着,在看到张昊旻沉重的样子后,还以为张昊旻这是在生他的气,不免委屈巴巴的说道。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阴沉,不就是我说漏嘴了嘛。”
“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张昊旻这还在想着先前那两人的谈话,因为他们提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天缘秘境似乎已经出现了。
而且听他们的意思,好像这天缘秘境同时出现在了不同的地方。
可是这天缘秘境每一次的开启,都只会有一个入口,又怎么会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呢?
当然,这还不是最令张昊旻感到奇怪的地方,按照以往出现天缘秘境时的热闹,此次天缘秘境的出现着实有些太让人意外了。
邱宫守曾经跟他说起过,每一次天缘秘境开启的时候,那场面完全不亚于宗门大比。
可是这一次却很是蹊跷,天缘秘境都已经开启了,却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甚至就连茶馆里说话的那俩人,都是一副怕旁人听到的样子。
也正是因此,张昊旻才会如此的专注,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听到陈开宇说了什么。
“既然和我没有关系,那你怎么还这么一副凝重的样子?不会是又在想宋姑娘了吧。”
“这位宋姑娘是谁?”
萧八并不知道张昊旻与宋灵的事情,所以陈开宇这么一讲,他不免颇为好奇,赶忙追问到陈开宇,想要听一听关于张昊旻的八卦趣闻。
“咳咳,你们知道天缘秘境吗?”
果不其然,张昊旻这话一说出去,顿时便吸引到了他们两人的注意。
这天缘秘境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宝藏,每一次出现都会有人在其中寻找到轰动一时的宝贝,也因此被世人所向往。
所以,他们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免疑惑的朝他看了过去。
“刚刚在茶馆结账的时候,我听旁边那两人在悄悄的讲,这天缘秘境已经出现了,并且在昨日出现在了好几处地方。”
“不可能,这天源秘境若是出现的话,那这个建安城早就炸锅了。”
陈开宇可不信张昊旻这话,一听便假的不能再假,他认定张昊旻这是在故意找话岔开话题,防止他将宋灵的事情告诉萧八。
看到张昊旻那凝重的样子,萧八不免在心里颇为疑惑。
这天缘秘境一旦开启,那可不是小事情,又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丝毫的动静呢?但是看着张昊旻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故意拿他们寻开心。
“这天缘秘境虽然开启的地点很不固定,但是也从未听说过,它在一天之内能出现在好几处地方,你是不是听错了?”
张昊旻在心里仔细的想了想,好像那两人也没有直接说出现的便是天缘秘境。
难不成真如萧八所说的,只是他听错了,那两人说的并不是天缘秘境?可是他的心里却总是感觉七上八下的,甚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方才还听他们提到了天显宗,就算不是天缘秘境的话,那恐怕也不是小事。”
“切,还能有多大的事情?若是真有大事要发生的话,那这建安城还能如此平静?恐怕这街上早就紧张起来了。”
陈开宇看着这街道上来往的人群,完全没有一丝出大事的样子,甚至就连昨日发生的那些事情,也都已经变得习以为常了。
如此模样,他又怎么可能相信张昊旻所说的便是真的?
“这也不太好说,建安城毕竟是大安的都城,每天发生的事情若是放在其他的城池,恐怕早就已经炸锅了,但是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却并没有什么。”
萧八毕竟在建安城中待了这么多年,他对于建安城还是相当熟悉的。
他至今都记得一件颇令他印象深刻的事情,那还是他刚来到建安成的时候,他与几位哥哥在一处面馆中吃面。
门外的街上突然发生了行凶之事,一人被当街杀死。
当时面馆里在坐的众人却并没有人感到丝毫的惊慌失措,他本以为他们是被吓傻了,可是仔细一瞧,他们依旧还在吃着面聊着天。
也正是那个时候,他清楚了一件事情,在这座巍峨且辉煌的建安城中,住着的都是一群麻木之极的看客。
单就前夜那声巨大的爆炸,倘若是发生在大安境内的其他任何一个地方,城中的人便绝不能如同建安城中这般无动于衷。
没有惶恐,没有不安,有的只是茶余饭后的消遣。
“现在说这个也没有用,还不如赶紧去那梨台阁,然后回来找个人问问再说。”
张昊旻不免摇了摇脑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天缘秘境有没有出现,而是逍遥的回归。
在逍遥没有回来之前,就算是天缘秘境摆在他身前,他也不能进去。
“就是就是,咱们还是赶紧去梨台阁呗。”
“瞧你这猴急的样子,你不会真的是去找姑娘的吧。”
张昊旻从陈开宇的手中将萧八接来过来,顺便无情的嘲讽了他一下。
陈开宇不由得满脑门黑线,甚至还在心里暗骂其柳四年来,他都已经那么大岁数的人了,竟然还住在窑子里,简直就是为老不尊。
不过他可不是肯吃亏的主儿,于是眼珠子一转,不免一脸坏笑着对萧八说道。
“哎,对了,你先前不是问我宋姑娘嘛。”
“咳咳,单就为了这宋姑娘,那我也不能进梨台阁啊,传出去名声可不好。”
其实这宋灵并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但是张昊旻知道陈开宇的德性,定然少不了添油加醋的胡说一通,弄不巧还就真让他给猜对了呢。
若是真的如此,那他的老脸又该往哪儿搁?
张昊旻的这一招确实好用,一听他这话,陈开宇果然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任凭萧八再三追问,他都不肯吐露半个字。
“对了,你们去梨台阁找那柳四年干什么?”
“这柳四年是洛国人,开宇又是洛国的皇子,自然需要去慰问慰问。”
“什么?那柳四年竟然是洛国人?”
萧八显然对于张昊旻所说的这个信息很是惊讶,他以前去找过柳四年不少次,完全没有觉得柳四年有哪里不一样的,没想到他竟然是洛国人。
陈开宇瞧着萧八这一副很是惊讶的模样,不免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就不能是洛国人了?”
“这几年我可是去找过他不少次,完全没有看出来他有哪里不一样的。”
“那我和你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对于陈开宇的这个疑问,张昊旻想都没有想,直接脱口而出的说道。
“你吃咸粽子,而且还喝甜豆腐脑。”
“柳四年既然是洛国人,那他肯定也是如此,更何况这东西你也看不出来啊。”
“你的鼻音有问题,一听便知道你不是大安人。”
萧八的一句话顿时让陈开宇有些茫然,鼻音有问题?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甚至当初教他大安话的那位老先生也没有注意这一点。
他还一直认为自己说的大安话很是标准呢,没想到竟然还是能被人给听出来。
“真的假的?我怎么完全没有觉得。”
“哎,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听出来了,确实有些不对劲。”
在经过萧八这么一说,张昊旻也听出来陈开宇的发音确实有些不太对劲,不过并没有很明显,若是不太注意的话,恐怕一点都不会察觉出来。
毕竟他可是与陈开宇同吃同住半年多的时间,都丝毫没有发现这一点。
对于萧八这观察能力,张昊旻不免在心里暗自佩服,竟然连这么一点小小的不同都能注意到,果然不愧是青衣楼出身的家伙。
“那我呢?你有没有觉得我哪里有些不同?”
听到张昊旻的话,萧八不由得没好气的对他说道。
“你就不要在这儿跟着凑热闹了,难不成你也是洛国来的?”
萧八这么一说,张昊旻的心中顿时变得疑惑起来,他可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怎么又会没有奇异之处呢?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七十一章 包子铺
从茶馆出来不久,他们三人便来到了建安城的南城区。
这南城区不愧是建安城中最为繁华的地方,他们还没有走到中心街,便已经感受到了那股人潮般的热浪,热闹的氛围正在点燃周围的一起。
一路走来,街道上各式各样的商铺比比皆是,货架里更是琳琅满目。
三人走在一处巷道中,陈开宇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香气,打眼一瞧,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喜色,回身对张昊旻他俩说道。
“这家包子闻着倒是不错,要不咱们去买点?”
萧八只是在茶馆中吃了几块绿豆糕,那东西顶多垫垫肚子而已,哪有拿它当饭吃的?这终归还是得吃点能让人肚子感到踏实的东西。
张昊旻随即也看向萧八,毕竟这儿可就他一个人没有吃早饭。
“我都可以,没有什么忌口的。”
这包子铺门口的笼屉呼呼往上冒着热气,香喷喷的包子味飘荡在巷子里,甚至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浓郁的肉香,一闻便让人直流口水。
铺子里面并不宽裕,显得有些狭长,左右只能容得下两桌的客人。
张昊旻他们选了一个比较靠外的桌子坐下,除了他们之外,这家包子铺内仅有一位客人,还背冲着他们,只顾着埋头吃包子。
至于这老板,从他们进来到坐下都没有瞧见过,似乎应该在门帘后面的厨房里忙活着。
“老板,你这包子怎么卖的?”
陈开宇冲着后面的厨房喊了一声,随后便跟张昊旻他们说道。
“这家包子铺的老板可真是够心大的,也不怕有人会偷了他的包子?”
“可能那笼屉里的包子没有熟吧。”
他们这正说着的时候,包子铺的老板掀开门帘,从后厨走了出来。
陈开宇定睛一瞧这老板的身架,简直快赶上田宽的体格了,这哪是什么包子铺的老板啊,完全就应该是杀猪宰羊的屠户。
“三位客官,你们要吃点什么?”
“你家都有什么馅的包子?”
“这包子有纯肉的,有荠菜的,还有韭菜鸡蛋的,对了,前两天采了点刚发芽的香椿,要不各位尝一尝?”
陈开宇看了一眼张昊旻他俩,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这家包子铺萧八之前还从未来过,所以他刚刚特地瞅了一眼背冲着他们的那人吃的包子,包子的个头得有他半个巴掌大,于是他对老板说道。
“我来五个就行,全要肉的。”
在闻到那笼屉中传出来的阵阵香味后,张昊旻也不禁想要尝一尝这包子的味道如何,所以他也紧跟着补充道。
“给我也来三个肉的。”
“那这样吧,先给我们来十个肉的,若是不够我们再点。”
陈开宇在心里大体估摸了一下,然后结合张昊旻他们点的个数,最后做了个总结,省的这老板再被他们一个个点的给弄糊涂了。
“那三位客官你们先一坐,我这就去给你们拿包子去。”
与张昊旻先前所猜想的不同,这门外笼屉里的包子竟然是熟的,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于是他不免疑惑的问道。
“老板,你这包子放在门外,也没个人看着,难道就不怕被人给偷了去?”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那包子铺的老板不免摇头笑了起来,显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了。
只见他盖好笼屉,端着两藤盘的包子,对他们说道。
“这包子有啥可偷的?就是几个包子而已,又不是啥值钱的东西。”
“那您可真是够敞亮的。”
这做生意的大多都斤斤计较,像是这位包子铺的老板一般,倒是少见的很。
毕竟大家都是出来养家糊口的,就拿这包子铺来说,若是今天丢一个包子,明天丢一个包子,一个两个的还没什么问题,可是也架不住日积月累啊。
“哈哈,我可就跟你们不客气了。”
肉包子这才刚被端上来,陈开宇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就拿起来一个,当即一口咬了下去,一时间浓郁的肉香在口中炸开。
只是他忘了一件事,这包子可是刚从笼屉里拿出来的,还很是烫嘴。
“呼,呼,这包子味道还真是不错。”
“你小子吃的这么急,也不怕烫烂了你那舌头。”
张昊旻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瞅着陈开宇那急不可待的吃相,就好像他才是那个没有吃饭的人似的,白瞎了先前那一碗半的面,以及那个竹筒粽。
这包子铺的肉包子确实不错,皮薄馅大,而且一口咬下去,便会流出浓郁的汤汁。
“还真别说,他这包子确实不孬。”
三人正吃着的时候,那老板端着托盘走了过来,给他们一人一碗稀薄的米汤。
这包子味道虽好,但是也架不住干吃会多少噎得慌,有碗米汤顺顺还好下咽些,只是张昊旻他们颇为疑惑,毕竟他们可没有点这个。
“哦,这米汤不收永恒石,每一个来吃包子的客人都有,若是喝完了不够的话,可以自己到那边那个锅里盛,都是今早上我现熬的。”
“谢谢。”
他们此时嘴里鼓鼓囊囊的全是肉包子,只能抽出一点的工夫对老板道谢。
陈开宇吃了一个之后便吃不下去了,今早上他可是吃了不少的东西,如今还能再吃下一整个肉包子,这就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
而就在他们狼吞虎咽的同时,先前那一直背对着他们的家伙,也终于吃饱了。
“这些一共需要多少永恒石?”
“一共两红。”
这包子的价格比别处要贵上不少,他方才一共吃了十个肉包子,这么一算的话,那一个肉包子便相当于需要两枚白色永恒石的价钱。
要知道,在一般的包子铺里,一枚白色永恒石可以买到两个肉包子,然而他这里竟然比旁处整整贵了四倍。
不过,这人还是很痛快的取出两红,只是在他递给那老板的同时,还悠悠的问了一句。
“你确实已经想好了?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我只想在这儿卖我的包子,不想再参与这些是是非非了,你还是去找旁人吧。”
“桀桀,这有些事情只怕由不得你的意愿。”
也不知道他们俩这是在说些什么,不过显然这阴阳怪气的家伙,对于包子铺老板的拒绝心里感觉很是不爽,转身便离开了。
而当他路过张昊旻的身旁时,张昊旻的心跳不知因为什么缘由,竟然漏了一拍。
以至于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的浩渺剑魂,一下子醒了过来。
突然醒来的浩渺剑魂不免很是懵圈,难不成张昊旻又开始和旁人厮杀了?可是当它环顾周围的时候,却并没有出现它想象中的事情。
可是就当它准备要再次休眠的时候,它猛然间感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于是问道。
“你这是在哪儿?”
“咦?我又没有叫你,你怎么还醒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你现在还在那建安城吗?”
“对啊,正打算明日再离开的,怎么了?”
浩渺剑魂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一时间不免变得沉重起来。
因为方才它所感受到的那一丝神秘的气息,似乎在什么地方感受到过,但是偏偏此刻却又怎么也想不起这丝气息代表着什么。
不过,有一点很是明显,这丝气息很是危险,甚至远远超过了堕仙的程度。
“那你可要小心一些,这建安城中可能会有大事情要发生。”
“大事情?什么样的事情?”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只是隐隐有这么一丝的感觉而已。”
听浩渺剑魂这么一说,张昊旻的心中也不免变得担忧起来,自从他在那茶馆听到那两个人提到天缘秘境之后,他便也有这么一丝隐隐的不安。
“好的,我知道了。”
张昊旻并没有太过担心什么,毕竟中午的时候逍遥便就回来了。
于是,他接着若无其事的大口吃着肉包子,而浩渺剑魂在怎么也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后,便又进入到了休眠当中。
从包子铺出来之后,陈开宇不禁一脸羡慕的看着张昊旻。
别的先不说,单就吃这一点上,他便对张昊旻的肚子很是崇拜,这家伙方才一口气吃了十二个肉包子,甚至还喝了两碗米汤。
当然,这还只是一般发挥而已,相比较当初在春意楼的战况,这已经好太多了。
“张老大,你这些包子都吃到哪里去了?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变化啊。”
“这可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切,不说拉倒,干吃不胖简直就是在浪费粮食。”
对于张昊旻的这份狂吃的秘诀,他着实羡慕已久,但是无奈他这肚子就是常人的肚子,根本就做不到张昊旻的半点。
不然这香喷喷的肉包子,他也不可能才只吃了一个。
“你可要把这包子铺的位置记好了,等过会儿忙完了,还得过来拿包子呢。”
刚刚在他们临走的时候,张昊旻跟老板预订了二百个肉包子,这可把包子铺的老板给乐坏了,甚至还难以置信的再三追问了几遍。
他之所以要预订这么多的肉包子,一部分是准备中午的时候,请大家伙一起尝一尝。
当然,他们一行人总共才不过二十来人,一百来个包子便已经是足够的了,至于那多出来的肉包子,张昊旻则是打算留着在路上吃的。
如今他可谓是财大气粗,这回圣华宗的一路上,他可不想再跟来的时候一样了。
所以按照他的打算,准备今日顺便将建安城好好逛一逛,该买的东西买上,该置办的东西置办上,特别是建安城中各色的美食以及美酒。
反正他身上的子母饰品很多,再加上这里面的空间又有保鲜的作用,简直美滋滋。
“好的,你放心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一听张昊旻这话,陈开宇立马便打起精神来,他现在才吃了一个肉包不要紧,等到中午的时候,他可要多吃几个肉包才好。
“咦?萧八你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被这肉包子给吃顶了?”
从包子铺出来之后,萧八便一直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事情。
所以在看到他这副凝重的神情后,张昊旻不免疑惑的问道,毕竟萧八刚刚可没有少吃,他足足吃了六个肉包子,甚至最后一口都塞不进去了。
一想到萧八刚刚的样子,陈开宇不免笑着说道。
“就你这个战绩,刚刚也敢跟张老大比饭量?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不是,你们难道就没有感觉刚刚那老板很是奇怪吗?”
“没有啊,他有什么奇怪的?”
听到萧八的话后,张昊旻与陈开宇二人不禁在心里仔细的想了想,却并没有察觉到那包子铺的老板有哪里奇怪的地方。
他们虽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萧八的观察力他们是有目共睹的,没准萧八还真注意到了什么问题。
“那老板可是归虚境的实力,他竟然在这儿卖包子。”
“归虚境?你看走眼了吧,我怎么瞧见他是神驰境呢。”
这若是别的什么东西的话,张昊旻还真没法反驳,但是那老板的境界,他可是特地感知过得,只不过是神驰境而已,断没有达到归虚境的水平。
然而,张昊旻的话音刚落,陈开宇却又不由得惊呼起来。
“什么?他的境界有那么高吗?可是我怎么感知他和我一样,都是气海境呢?”
他们三个人却有三种截然不同的感知,随即便也明白哪里奇怪了,这若是一个人看花眼那也就算了,可是断不可能两个人同时看花眼。
所以那包子铺的老板肯定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才会造成他们三人产生如此不同的感知。
“这应该是某一种藏息术吧。”
张昊旻也拿不定主意,不过他们与对方又没有什么交集,只不过是去吃个包子而已,难不成就这样还能惹上什么麻烦?
再说了,那包子铺的老板人特别好,断不能做出什么害人的事情来。
“你这么一说那倒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三人所幸便也不再去纠结什么,反正等他们过会儿回来拿完包子,再将剩下的一半包子钱付给对方,从此便再也没有关系了。
随后,他们又沿着中心街一路搜刮,子母石坠倒是充实了,却也花掉了整整一蓝。
要知道,他们三人在春意楼吃了近半年的时间,一共也不过才花了十绿而已,如今还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一枚蓝色永恒石便消失了。
不过,在张昊旻这么一顿疯狂购物之后,他们总算也来到了梨台阁的门前。
“总算是到了,我腿都快要走断了。”
陈开宇他还没有一直跟着张昊旻东逛西逛,甚至中途还坐下来歇息了不少次。
可是尽管如此,当他们终于走到梨台阁的时候,陈开宇还是感觉自己的这两条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只想找个床躺下,懒懒的一动不动。
此时的梨台阁显得很是萧条,四周空荡荡的,甚至门前连个迎客的人都没有。
“就这么进去?”
张昊旻看看陈开宇,陈开宇看看张昊旻,两人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于是乎,他们将目光转向了萧八,毕竟萧八此前可是来过不少次梨台阁,而且他还找过不少次柳四年,自然是熟门熟路。
“这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的,难不成你们来还不敢进?”
萧八本以为他这么一激,这两人肯定是各种不服气,然后抢着进去。
可是他还是太不了解这二人了,这激将法完全没有丝毫作用,只见他们两人点了点头,眼巴巴的看向萧八,示意他先打头阵。
最终无奈,萧八只得一瘸一拐的在他们之前进了梨台阁当中。
张昊旻一进去,眉头便不由得皱了起来,因为这里面有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仿佛在劣质的香粉味中还掺杂了酒气、臭味等,混合在一起很是难闻。
这梨台阁内空荡荡的,左右瞧去,连个人影都没有,不过在二楼的某个房间里却一直响着鼾声,声音之响,以至于他们在楼下都能听见。
陈开宇在看到这般场景之后,不免冲着漆黑的后廊内小心翼翼的喊道。
“请问,有人吗?”
“哎呀呀,这是谁呀,大清早的就来逛窑子。”
这人还没有出来,声音便先传了出来,不过一听这声音能大体的猜测出来,这人绝对是尖酸刻薄的存在。
果不其然,一位老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嘴唇薄凉,牙齿细密,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
“你们三个也太猴急了吧,这个点姑娘们都还没有醒呢。”
“你误会了,我们是来找柳四年的,不知他现在在哪个房间?”
一听到萧八这话,这位老鸨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很是鄙夷的瞥了他们一眼,一句话都懒得说,反手把巴掌伸了出来。
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萧八却明白。
只见萧八从子母戒中取出五枚红色永恒石放在了老鸨的手上,可是这老鸨将永恒石一收,继续反手伸着巴掌,显然觉得五枚有些少了。
萧八却并不愿意多给,毕竟规矩摆在那儿,打听事就是五红而已,于是说道。
“按照惯例,打听消息可是都给五红的。”
“他俩不是人吗?少在这儿磨叽。”
萧八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他们三个人就要收三个人的费用,难不成一万个人还收一万个人的费用?
而就在萧八准备再掏一枚橙色永恒石的时候,张昊旻一个跨步走上前去,他瞧着这老鸨唯利是图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一巴掌拍在了她的手上。
“哎哟,疼死老娘了,你们三个狗杂种竟然敢在这儿动手,来人啊,快来人啊。”
这老鸨显然没有想到张昊旻竟然敢对她动手,而且还会如此狠地拍她的手章,一时间整个掌面都烧的火红,转瞬间便肿了起来。
在听到这老鸨犹如杀猪般的痛呼后,从里面的小院中窜出来十几名打手。
“踏马的,竟然敢对老娘动手,呸,打死他们三个。”
一听这话,那十几名打手随即便朝着张昊旻他们三人便冲了上去,只是他们的境界并不高,都不过是气海境而已,甚至连气海境巅峰的都没有。
三下五除二的工夫,这些打手便一个个哀嚎的躺在了地上。
不过那老鸨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恐慌,这梨台阁若是只有这么一点打手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在建安城中立足呢?
于是乎,从后院又走出来十余名打手,他们可都有着归虚境的实力。
“你们三个狗杂种等死吧。”
张昊旻本来就看她不顺眼,如今又这般骂骂咧咧的,气的一脚便将其给踹飞出去。
至于那十几个归虚境的打手,他又怎么可能会畏惧?飞鸿踏雪剑一出,一道剑意随即释放开来,直接就镇住了这些家伙。
“梨台阁花那么多的钱养你们,你们还站在那儿干嘛?赶紧杀了那狗杂种。”
这老鸨被张昊旻踹了一脚,只是磕了一下,并没有受什么伤。
所以当她看到张昊旻一拔剑,那十几名打手便不敢上前之后,不免气的怒骂起来,十几个人打三个都不敢上,简直就是一帮子废物。
而这些打手在听到老鸨的话后,不免左右看了一眼,他们看不透张昊旻的境界如何,但是通过这释放的剑意来看,恐怕得是合身境的境界。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半吊子货色,不然也不至于在梨台阁当打手。
也正是因此,他们的心里都不由得直打鼓,哪怕是他们所有人都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够一名合身境杀的,又怎么敢对张昊旻出手呢?
“一帮子没卵蛋的废物,白花那么多永恒石养着你们了,关键时刻连条狗都不如。”
尽管被老鸨如此骂着,但是他们也不敢动手对付张昊旻,那和送死简直没有什么区别,在合身境的手里,他们也不过是一剑而已。
这梨台阁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正巧让从这儿路过的一队城协给听到了,于是推门说道。
“这儿是怎么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七十二章 放着恶人我来当
城协的全称为建安城协助城防卫,听着名字好像挺厉害的,其实屁也不是。
他们在建安城中的地位相当尴尬,按照大安律法的规定,他们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去管,但是尴尬也就尴尬在这儿,因为他们什么也都说了不算。
建安城又是大安国都,街上往来行人纷纷,却也鱼龙混杂的厉害。
正所谓一剑斩过去,死了十个人的话,至少得有四个不是所谓的平民老百姓,甚至当中还很有可能会出现一个重要的大人物。
更何况,幕卫在建安城中的势力极大,根本就不是城协所能比拟的存在。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城协反倒每日乐得清闲,在建安城大街小巷中赚赚外快,毕竟芝麻小官也是官,他们身上的这件衣服就是最好的招牌。
“官爷,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三个竟然敢动手打人,您可要来主持一下公道啊。”
这梨台阁的老鸨一脸委屈的叫嚷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不光吵得张昊旻等人心烦,就连那名城协领队都不由得一阵厌烦。
“好了好了,有事说事,别在这儿吵吵。”
“他们三个动手打人,您看看这地上躺着的,还有我这手,全都是被他们给打的。”
老鸨趁着举起手给那名城协看的工夫,偷偷将一枚橙色永恒石塞进了那人的手里,只是这一幕刚好被张昊旻给瞧见了。
这城协不漏声色的将永恒石给收了起来,随手示意老鸨不要担心。
不过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给定了,毕竟他还需要给张昊旻他们一次机会才行,谁出的价格更高,他便会帮谁说话,于是扭头问道。
“她刚刚说的是不是事实啊?这人都是不是你们给打的?”
萧八自然是明白这其中规矩的,毕竟梨台阁的人都还躺在地上哀嚎呢,只要是眼睛不瞎,就知道这些都是他们三个干的。
所以,当这名城协如此问他们的时候,他的心里多少有些抱怨张昊旻先前的冲动。
这本就是一枚橙色永恒石便能解决的事情,这下可好,闹出如此大的动静,甚至都引来了城协的人,弄不好还会被对方狮子大开口。
倘若这事放在以前的话,萧八身为太子府的人,又怎么会给城协好脸色看?
然而此时的他却已经离开了太子府,如今尽管顶着仙人徒弟的名号,但是这事并不是对外公开的,更何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凡是能用永恒石摆平的事情,那就不要再麻麻烦烦的闹来闹去。
至于那先前塞了一枚橙色永恒石的老鸨,她在瞧见这城协准备两头通吃的模样之后,心里不由得暗骂其对方的贪婪。
只是她忘了一件事,若不是因为她的贪婪,也不会闹出这等事情来,她更不会被打。
萧八从子母戒中取出五枚橙色永恒石,在看到这一幕后,那老鸨眼睛都差点看直了,先前连一枚都不愿意给她的家伙,如今竟然拿出来五枚。
一时间令她不由得大为窝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五枚永恒石便宜了那名城协卫。
特别是当她瞧见那名城协卫,因为这五枚永恒石而眼睛发亮的时候,她的心里暗叫不妙,这一次很有可能她们梨台阁只能吃哑巴亏了。
不过,张昊旻既然看到了方才这城协与那老鸨的交易之后,他又怎么会让萧八给这城协永恒石呢?别说是五个橙色永恒石,就连一个白色的都不给。
萧八怕麻烦,但是他却不怕,甚至他还就非要治治这帮家伙了。
“是我们打的你又能怎样?”
张昊旻这话一说出口,直接掐死了萧八企图用永恒石摆平的念头。
于是乎,萧八不禁在心中暗自焦急,他不明白张昊旻何必非要去招惹对方?正所谓民不与官斗,城协的背后终归是站着朝廷的。
若是他知道了张昊旻的一番事迹及此刻的身份的话,他便也不会如此担忧了。
只是奈何萧八这一段时间里,一直都被迫待在屋子里,他压根就不知道这外面都发生了什么,更不要说张昊旻正面硬刚天授帝他们了。
所以,只听他小声的冲着张昊旻说道。
“这阎王好躲小鬼难缠,犯不着因此得罪城协他们。”
而城协卫最难缠的地方,便是他们什么事情都可以管,因此只要被他们给盯上了,光是三天两头的骚扰便够受的了,更不要说暗中使绊子了。
“那我倒要瞧瞧看,这小鬼到底有多难缠。”
倘若是别人怕小鬼那也就算了,张昊旻他可本身就是阎王级别的存在,他要是也怕小鬼的话,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陈开宇也在后面拉了拉萧八,示意他不要再掺和此事。
既然这件事不需要他再管,那萧八干脆就又将那五枚橙色永恒石给收了回去,正好他还省了这么一笔支出。
这下子那城协卫不乐意了,眼看着就要到手的喝酒前飞了,他的脸色都变了。
“大胆刁民,你竟敢寻衅滋事,公然藐视王法。”
“呸,瞎了你的狗眼。”
张昊旻一听这城协卫如此说话,当即便直接怒骂回去。
这家伙收了那梨台阁老鸨的永恒石,自然会帮着那老鸨说话,张昊旻又怎么会容忍?
至于那先前还颇为忧虑的老鸨,此刻在看到张昊旻与城协卫起了冲突之后,心里一时间不免乐开了话,甚至还盼着城协卫好好教训张昊旻一顿。
“好好好,你竟然还敢辱骂本官,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啊,把他给我带回去,本官要亲自好好审问他。”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的胆敢上前。”
不用说张昊旻也知道,什么狗屁审问,肯定是公报私仇的毒打一番。
但是他们真的能带走张昊旻吗?纵使张昊旻不是什么大安自在王,恐怕他手中的飞鸿踏雪剑与那蓄势待发的剑气便也不允许吧。
要知道,张昊旻可是一直都没有将剑气收起来,甚至此刻变得更加浓烈。
几名还准备上前逮捕张昊旻的城协卫,在感受到那飞鸿踏雪剑上的剑气之后,不由得纷纷咽了一口唾沫,又哪敢上前半步。
“你们怕什么?你们是堂堂大安城协卫,他若是敢对你们动手,那就是在公然挑衅朝廷的威严,量他也没有那个胆子。”
虽然这话确实是如此,但是这人若是死了,就是死了,纵使朝廷最后杀了张昊旻,那他们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瞧着张昊旻手中的寒剑,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上前。
“一帮子废物,真是白瞎了这身城协服。”
那为首的城协卫直接拔剑而出,朝着张昊旻走去,目光颇为不屑。
若要问他怕不怕张昊旻手中的剑?那答案肯定是怕的,合身境般的剑气谁又能熟视无睹呢?但是他可是朝廷命官,他不相信张昊旻敢对他动手。
只是他这份自信并没能维持多久,张昊旻的剑便朝着他斩了下去。
这要不是张昊旻故意慢了一分好让他能轻松躲开,恐怕此时的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而众人在看到地上那坚硬的石砖地,被张昊旻一剑给豁开一道口子后,心中都不禁一片发寒,张昊旻的实力断然不是他们能比的。
至此,那梨台阁的老鸨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几位打手不敢上前了。
侥幸躲过一剑的那名城协卫,此时两条腿都不由得发颤,他这可真是在鬼门关上走了这么一遭,心中不禁一阵后怕。
“你,你竟然敢袭击朝廷命官。”
他说这话心里多少没有底气,眼睛一直注意着张昊旻手中的剑,生怕再给他来上一下。
张昊旻在看到他这般怂样之后,不免笑了起来,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于是乎,他随手晃了晃手里的剑,故意吓唬吓唬这城协卫。
果不其然,这家伙在看到张昊旻的剑朝着他动了一下后,连想都来不及多想,直接丢下手中的剑掉头就往外跑。
比起他的小命来说,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当下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逃。
“哎哟。”
由于他这跑的实在太过匆忙,以至于他都没有瞧见正准备往里走的人,一不留神便与对方撞了个满怀,随即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抬头便准备怒骂两句,但是在瞧清来人的身份之后,赶忙吓得跪到一旁,叩首喊道。
“下官城协督卫刘司危,叩,叩见城守大人。”
这来人可是他万万不敢招惹的存在,东城幕卫的一把手,东城城守。
张昊旻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合身境般的剑气,而他作为东城的幕卫城守,又怎么能感受不到呢?于是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只是他这才刚刚进门,还没等他看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一头被仓皇而逃的城协督卫给撞了个正着,迈进去的步子愣是又撞了回去。
于是,他不免很是气恼的看着那城协督卫,没好气的训斥道。
“你他丫的跑这么急,赶着去投胎不成?”
“城守大人,那,那小子他要杀我。”
这刘司危一时间急得是满头大汗,生怕就此得罪了幕卫城守。
不过他随即转念一想,这幕卫城守岂不就是他的靠山嘛,便赶忙告起状来,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简直像极了先前的那名老鸨。
“混账,谁竟然如此大胆,竟敢袭杀当朝命官?”
虽然幕卫一直都瞧不起城协卫,但是大家毕竟是同朝为官,自然属于是同一边的。
况且他们幕卫又是一直负责建安城安全的存在,有人敢对朝廷命官出手,这本就在他们的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又哪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于是他怒气横冲的朝着场间看去,便看到了正持剑的张昊旻。
张昊旻此时剑身上的剑气格外的明显,他又怎么看不到呢?不用寻思他便知道,这城协督卫所说的人便是这家伙。
但是他并没有冒然行动,因为他瞧见张昊旻很是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
“你在那儿瞪着两个大眼珠子看什么看?”
张昊旻如此一说,无论是那城协督卫,还是梨台阁老鸨,全都不禁在心中暗道:这小子倒是真不知死活,竟然敢如此与城守大人说话。
只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幕卫的城守不仅没有还嘴,甚至还跪在了地上。
“下官幕卫东城城守董小亮,拜见王爷。”
尽管张昊旻这衣服变了,手中的剑也变了,但是那份让人胆寒的气质却没有变。
这幕卫城守仔细一瞧张昊旻的模样,顿时心里便凉了半截,这家伙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万万惹不起的存在。
而在听到他这般话后,场间的众人再短暂的愣神过后,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
他们虽然不认得张昊旻的身份,但是他们却清楚幕卫城守的身份,如今就连这幕卫城守都乖乖的跪在了地上,他们又哪敢站着?
萧八也不禁一愣,疑惑的看了张昊旻一眼,他不知道张昊旻什么时候成王爷了。
“董小亮?本王且问你,我若是杀了他你可有意见?”
“回禀王爷的话,这杀人手上沾血,若是让人瞧见恐怕不妥,下官愿为王爷代劳。”
张昊旻在听前半句的时候,眉头还微蹙着,不过在听到最后一句后,却不免笑了起来。
他虽然笑得很开心,但是那名城协督卫此刻却吓得浑身直哆嗦,既然城守大人说了这话,那他的生死仅是张昊旻一句话的事情。
只要张昊旻说让他死,恐怕那城守连迟疑都不会迟疑的,手起刀落他便一命呜呼了。
“王爷饶命啊,小的有眼无珠,一时冲动才冒犯了您,还望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此饶过小的一命吧。”
“聒噪。”
张昊旻这两个字才刚说出口,那城守当即便起身一巴掌拍在了那城协督卫的脸上。
这一巴掌可是非常的狠毒,完全没有留丝毫的情面,直接就将那城协督卫给扇飞了出去,牙都扇掉了一颗,嘴角哗哗的往外直流血。
在看到这一幕后,张昊旻的心中不禁对于这幕卫城守很是满意,悠悠的说道。
“方才这家伙说要好好的审问一下本王,你明白本王的意思了吧。”
“下官明白,此人乃是敌国奸细,下官一定会代王爷问出他此行潜入的目的。”
这幕卫的城守简直太上道了,一时间张昊旻都不由得生出了爱才之心,想要就此将这人给挖走,留在他身边听他使唤。
而一听这话,那城协督卫顿时便昏了过去,落到幕卫的手中恐怕会生不如死。
既然这城协督卫的事情已经都处理完了,那就该轮到梨台阁的那位老鸨了,张昊旻不禁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说道。
“这里一共有你们二十来人,给你往便宜里算,就算你三十人吧。”
不要说这位老鸨了,纵使在场的其他人听到之话后,心里都不免为之一愣,不是往便宜里算吗?怎么一下子就涨到三十人了?
很明显,张昊旻这就是故意的,只听他继续说道。
“一个人一条命,也不给你往贵里算,你给只要我五橙便可以了,不过,但凡你少给了一个人的命,那就得用你的命来补上,你听见了吗?”
听张昊旻这么一说,那梨台阁老鸨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声。
这么一大笔永恒石她可是万万也拿不出来的,虽然梨台阁家大业大,对于这点永恒石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她可不是这梨台阁的老板。
再加上这些年她奢侈惯了,此时能拿出来两三黄,那就已经算是烧高香了。
“这,这,这。”
这老鸨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杵在那儿完全不知所措。
她想要放声大哭向张昊旻求饶,但是先前那城协督卫的下场她也看到了,幕卫城守的一巴掌那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要让她拿出来这么一大笔永恒石,纵使她不吃不喝攒上几年,也不定能攒够的。
正在此时,梨台阁二楼的一处客房的房门被打开了,一个人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从屋子里,鞋跟拖着地板走了出来。
很明显,他是被楼下的闹腾给吵醒的,以至于脸上的表情很是不爽。
其实二楼被他们给吵醒的客人可不止他一个,但是对于楼下的阵仗,他们却根本不敢从屋子里出来,只得趴在门缝、窗缝上往外瞧着。
敢在此时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人,恐怕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了。
“四年,救我,你快救救我。”
没有错,这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正是张昊旻他们所要找的人,柳四年。
不过在看到柳四年的身影之后,不光是陈开宇很是开心,就连那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老鸨也很是激动,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这柳四年在梨台阁中住了少说也得有三两年的时间,她自然与柳四年相识,甚至还没少往他的房间里送姑娘。
于是一来二去的工夫,她便也知道了柳四年是圣境的身份。
圣境那是啥?那就是这片天底下至强的存在,也因此他便也成了这老鸨心中最大的依仗,不然她也不会如此有恃无恐。
柳四年闻声瞧去,看着跪在地上的老鸨不觉纳闷,竟然还有人敢来梨台阁找麻烦。
可是当他再往那老鸨对面瞧去的时候,他不免一下子惊呆了,根本来不及多想,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飘身来到了张昊旻他们的身前。
那老鸨心里不免颇为激动,她也没有想到这柳四年竟然如此着急,不过看在他表现如此好的份上,晚上定要再挑两个姑娘给他送过去。
然而,她这想法还没有想完,柳四年的一句话便将她给打进了深谷。
“殿下,您怎么这么一大早便来了。”
在柳四年的眼里,在场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是大棒槌而已,他完全不在乎,只有陈开宇一人才是重中之重。
毕竟陈开宇可是洛国的皇子殿下,柳四年在外漂泊多年,对于洛国的思念,以及对于洛国皇室当年的恩情,让他很是尊重陈开宇。
“这不是昨晚说过了嘛,所以今日便赶早过来瞧一瞧。”
“恭迎殿下大驾,还望您能移驾到屋中一坐。”
陈开宇向张昊旻看了一眼,也算是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
这柳四年虽然能确定他是洛国人,但是这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气海境,在圣境面前可是全然没有还手之力的。
张昊旻轻轻的点了点头,不过在陈开宇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悄悄的往陈开宇的手中塞了一张符纸,正是当初逍遥给他的困仙符。
既然这困仙符连仙人都能困住,又怎么会困不住一个圣境呢?
所以,张昊旻才会将其暂且借给陈开宇,并不是一定要用,但是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有个保命的底牌,不至于会发生意外。
“四年,你救救我,四年。”
无论这梨台阁的老鸨如何叫喊,柳四年从始至终都不肯搭理她一眼,此时的他完全就是陈开宇身边的侍从,眼里只有主子没有旁人。
“别在这儿叫唤了,他若是能救你早就救你了。”
张昊旻没好气的瞥了这老鸨一眼,她能有如此下场,那就是早该注定的事情。
这老鸨为人太过嚣张了些,一句话而已,偏偏却非要问人要五红,还是按人头收费的,最可气的是,这家伙竟然要到了他的头上。
坏人自有恶人磨,张昊旻一点也不介意来做一把恶人。
只见张昊旻将剑上的剑意给消散掉,随即又将飞鸿踏雪剑给收进了子母扳指当中,看着还跪在一旁的幕卫城守,对他说道。
“这老鸨便也就交给你了,怎么办随你心意。”
“下官明白,前些日子戒女坊听说逃走了一人,下官这就将其给抓回去。”
这戒女坊张昊旻并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但是当他瞧见那老鸨一脸恐惧的模样之后,心中大体也有了那么一个概念。
“行了,那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下官告退。”
这幕卫城守站起身后,朝着张昊旻又躬身作揖,随即便将那俩货一手拎着一个,转身向外走去,至于那俩人的下场此前也都已经明说了。
由于陈开宇还不知道要跟柳四年聊多久,张昊旻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随后没多大一会儿的工夫,全副武装的幕卫,便从外面涌入到梨台阁中,左右分布开来,以此来保护张昊旻的安危。
虽说张昊旻用不着他们的保护,但是张昊旻毕竟是王爷,该有的派头还是要有的。
萧八瞧着四周这般阵仗,一时间不免感叹起来。
“好家伙,我以前在太子府的时候,都从未见过这般阵仗,特别是那董小亮,他的名头我之前便听说过,没想到在你面前竟然能如此听话,啧啧。”
南立尽管是大安的当朝太子,但是他也不敢如此明面上借调幕卫来进行保护,享有这般待遇的整个大安只有一人,那便是天授帝。
听着萧八的话,张昊旻不禁有些飘飘然,满是得意的说道。
“这才哪儿跟哪儿,只不过是小场面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王爷是怎么一回事?这大安何时又多了一个五王爷?”
“瞧你这孤陋寡闻的样儿,一个小小的王爷就能把你给激动成这个样子,喏,这是教习他昨晚给我的腰牌。”
张昊旻可并不在乎这什么自在王的身份,他的未来应该在仙界,又怎么是一个王爷的名头,便能令他感到满足的呢?
更何况,单就那件黑锦马褂便远比这所谓的王爷身份要好使许多。
就在萧八仔细的打量那腰牌的工夫,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一人,还没等着靠近张昊旻便被幕卫给拦住了,只能高声喊道。
“王爷,小的乃是这梨台阁的老板,不知王爷您大驾光临,小的真的罪该万死。”
张昊旻淡淡的瞅了他一眼,这家伙圆滚滚胖嘟嘟的模样,一看就是从这梨台阁捞了不少的油水,随即便挥了挥手,厌烦的说道。
“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在这儿烦我。”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七十三章 阴谋?
等到陈开宇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这都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
张昊旻等得直犯迷糊,毕竟他昨晚睡得很晚,今天又起了一个大早,此时无所事事的坐在这儿,难免忍不住想睡觉。
“出来了。”
萧八率先注意到了陈开宇,于是赶忙拍了拍正不断点头的张昊旻,将他给叫醒。
一听这话,张昊旻满脸无精打采的看向正在下楼的陈开宇,柳四年依旧小心的跟在他的身侧,态度比先前还要恭敬半分。
“咱们走吧。”
从陈开宇说话的语气中,完全听不出他此时的心情如何。
只是瞧他那格外平静的模样,显然与柳四年的谈话还算是顺利,毕竟柳四年的态度很明显的摆在那儿,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
张昊旻站起身来,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并伸了伸懒腰,总算是清醒过来。
“恭送殿下。”
从梨台阁出来之后,张昊旻不耐烦的遣散了还准备跟着他的幕卫,毕竟如此阵仗,无论走到哪里都实在是太过显眼。
张昊旻从陈开宇的手中接过那张困仙符,直接放进了子母扳指当中,问道。
“你们俩都聊了些什么?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
“其实也没有聊些什么,只是问一问他的近况如何,来到建安城有多少年了,打算什么时候返回洛国之类的。”
“那你就没问问他,他一个堂堂的圣境,怎么竟然住在窑子里。”
对于这个问题,陈开宇又怎么可能会不问呢?甚至他一上来便问到柳四年,不过任他想了千万种理由,也没有猜到柳四年的答案。
“他说这窑子里的房费比客栈的要便宜许多。”
“额,真的是如此吗?”
张昊旻疑惑的看向萧八,毕竟他们三个当中,就属萧八对建安城最是了解。
但问题是,萧八又没有在建安城住过客栈,更没有去逛过窑子,他又怎么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呢?只得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不过张昊旻本来就没有期望萧八能告诉他,他只不过想逗萧八玩玩而已。
“他不是很有钱吗?光是昨晚要教训我们一事,那四皇子可就直接出价十绿,不要说十绿了,单就一绿恐怕就足够他吃住的了。”
“这些年他确实赚了不少的永恒石,不过他全都施舍给附近的贫民了。”
一听陈开宇这话,张昊旻脸上的笑容随即便收了起来,如此说来的话,那这柳四年可就是一位响当当的大善人了。
自古以来,便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建安城看似繁华的外表之下,其实也有一群可怜之人,这东城一隅,便存在着建安城中最大的平民窟,也是整个建安城最乱的地方。
直到现如今,那里还时常会发生有人被活活饿死的惨剧。
而叶真人当年创立坊子街的时候,还一度想要帮帮他们,只是无奈这热脸贴了冷屁股,以至于其中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最终,叶真人留下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此事便也就此不了了之。
“这在建安城中东不管西不管的事情,没想到,他柳四年竟然要管,真是不简单。”
陈开宇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免皱起了眉头,他又怎么听不出来,张昊旻这明显就是话里有话,于是不免疑惑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其实昨日在得知柳四年是洛国人后,圣华宗一行人的气氛便已经有些不太对了,只是碍于陈开宇的面子,大家都没有将其挑明了而已。
但是对于这其中的蹊跷,大家私下里却都心照不宣。
“你们洛国的国都是哪里?”
“上京,这难道又什么问题吗?”
陈开宇不免有些疑惑,他不明白张昊旻为什么突然要问起洛国的都城,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样的关系?他着实有些想不明白。
“这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不过,若是你们上京突然发现有一位大安圣境窝身其中,你们洛国又会如何认为此事?”
这答案想都不用想,陈开宇当场便可呼之欲出,但是也正是因此,他的心里却也随即咯噔一声,难不成柳四年留在建安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可是。”
陈开宇想要解释这件事情,但是这一张嘴他才发现,原来他根本就无力解释。
因为刚刚他通过与柳四年的谈话得知,柳四年之所以不回洛国,并不仅是所谓的还债,这其中仿佛还有一些难言之隐。
“洛国与大安的关系你也清楚,你当初可是经过天授帝许可的,韩予他们都对你有不少的意见,更何况这柳四年还是偷偷留在建安城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这其中应该不会存在什么阴谋吧。”
陈开宇很是感谢张昊旻的坦诚,他作为洛国的皇子,在这件事情上,恐怕所有人的想法都不会对他说,只会私下里议论此事。
但是张昊旻既然会对他说,那就说明他将两人之间的关系看得更为重要。
“但愿这里面并没有什么阴谋,不然作为洛国皇子的你,一旦发生问题便会首当其冲,到时候的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被张昊旻这么一提醒,陈开宇也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可能很多人都会下意识的认定,他在洛国作为质子,那洛国肯定不敢有什么企图,甚至还会在各种事情上受制于大安。
但是若是真这么想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陈开宇很是了解他的父皇,当初能在洛国与大安大战的紧要关头,不顾一切的选择逼宫,从而成为了洛国新的天子,单是这份野心便是不可估量的。
若是洛国真的要有什么大行动的话,那他这位洛国的皇子,肯定将会是一枚弃子。
在他父皇的世界中,这个世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亲情,有的只是他的野心与私心,他会为了自身的利益,轻而易举的将其他东西给抛掉的。
“但愿如此吧,不过你是怎么察觉到的?”
陈开宇不免好奇的看向张昊旻,毕竟张昊旻平日里总是大大咧咧的,仿佛做事完全不用动脑子一般,直接横冲直撞的。
但是如今这般细腻的事情,他竟然都能察觉到,不得不令陈开宇佩服。
其实这并不是张昊旻有多么心思细腻,只是陈开宇站的角度不对,他若是一位大安人,恐怕他也会早早的察觉到其中的端倪。
张昊旻看了陈开宇一眼,若不是他确定陈开宇确实与这些事情都没有关系的话,他断然不会跟他说这么多的,于是说道。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这柳四年身为圣境,却甘愿寄身在建安城中,而且还偏偏待在这种地方,他若是没有什么目的,那才见鬼了呢。”
“哦哦,正所谓事出反常必为妖。”
陈开宇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他先前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堂堂一位圣境,不说是开宗立派,那也至少会有个像样的住所,如此这般寄身在梨台阁中,确实不合常理。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而且这其中还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哦?还有可疑的地方?”
“你想想看,这十枚绿色永恒石若是要换算成白色永恒石那得多少枚?那可是整整十万枚,可是建安城的贫民窟中又有多少人呢。”
张昊旻这么一说,陈开宇便也随即反应过来,这可是整整一大笔永恒石,不要说拿去全部救济贫民,就算是一半都绰绰有余了。
如此算来,那这么一大笔永恒石都去哪里了?难不成被人贪了?
“你先前也说了,他说将自己这些年的所赚的永恒石,全部都施舍给了贫民,如此一大笔财富恐怕建安城中早就没有贫民窟了。
而且依照我的推测来看,若是我们此刻便去那贫民窟查看的话,恐怕依旧破烂不堪。”
陈开宇摆正自己的立场,将这些事情全部调转过来,若是这一切全都发生在洛国的话,那他又该如何来看待这件事?
随即他便认可了张昊旻的说法,恐怕这贫民一事只是个幌子而已。
若是如此的话,那这一大笔永恒石又将会流入到哪里?假使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的话,这笔财富很有可能将会威胁到大安皇城。
“而且还有一件事非常可疑,先前咱们在坊子街卖竹筒粽的时候,那老板可是说过,这建安城中可是有不少的洛国人的,他们又是为何在此?”
众所周知,进入到大安的洛国人,本应只有陈开宇一人而已。
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的话,单就在建安城中的洛国人便数量可观,更不用说分布在大安境内其余各地的了。
如此众多的洛国人屈身在大安,很有可能这其中便有着什么样的阴谋。
“他们,他们。”
陈开宇还想解释些什么,但是有些到了嘴边,他自己都变得不再相信了。
当年洛国与大安的战争固然残酷,可是也远远不可能会有如此多的士兵留在大安,而不可回国,毕竟大安对洛国仇视,留下只会举步维艰。
十多年忍辱负重的背后,难不成藏着什么惊天的阴谋?
对于这个猜测,陈开宇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因为这些人可是在战争结束之后便直接留下来的,至此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了。
若是花这么长的时间进行布局的话,恐怕这个局绝对小不了多少。
“那我们需不需要向朝廷反映这个情况?”
在此的可不只是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萧八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大安人,在听到这般猜想之后,心中又怎么会不为此感到急躁呢?
如果事情再重来一次的话,那大安真的能经受得住洛国的再一次进攻吗?
“反映?这可就不必了。”
陈开宇听到张昊旻这话,还以为张昊旻是因为他的身份才做的这般决定,于是义正言辞的对着张昊旻说道。
“我虽然是洛国的皇子,但是你不需要顾忌这一点,天下需要长治久安的和平,而不是一味满足个人野心的征战。”
张昊旻在听到陈开宇这般慷慨激昂的陈词之后,不免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说道。
“额,你纯属自己想多了。”
“那你为什么不将这件事向朝廷反映?难不成你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大安大乱吗?”
无论是陈开宇还是萧八,他们都满脸疑惑的看向张昊旻,毕竟在他们的眼中,张昊旻可是大安人,他又为何要看着自己的国家混乱呢?
特别是萧八,他简直不能理解这件事情,很是愤懑的说道。
“你不是因为前段时间与朝廷的矛盾,便将此事置之不理,万一真的发生了大事,到时候苦的可是大安的百姓。”
“你们俩的内心戏倒是真多。”
“那你这又是因为什么?”
张昊旻无奈的看了一眼这俩人,真是想不明白,他俩平日里瞧着都挺聪明的,此刻怎么会如此蠢笨,于是解释道。
“这建安城中幕卫密布,难道他们都是摆设?我们能想到这一点,难道那些位高权重的家伙们会想不到?我看你们还是省省吧。”
“这倒也是。”
陈开宇头一次觉得自己会这般蠢笨,这件事从头到尾他都被张昊旻无情的数落,简直就是太丢了人,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至于萧八,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禁一时哑然,随即尴尬的笑了起来。
这建安城中既然幕卫分布众多,而这些人又都没有刻意掩饰什么,幕卫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其中的端倪呢?想必从一开始便就知道了。
而依照天授帝的聪明才智,恐怕早就准备了不止一套反制方案。
两国纷争便也如同两个人的纷争,各种圈套诡计更是层出不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除了下棋的人之外,恐怕没有人能真正瞧个明白。
“对了,那柳四年有没有跟你说他打算什么时候回洛国?”
陈开宇此行的目的,便是争取拉拢到柳四年的支持,他毕竟是洛国的皇子,终将有一日会为了那洛国天子一位而与众兄弟抢破脑袋。
其实他最初对那位子并无兴趣的,不过张昊旻的话却是点醒了他。
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可不仅仅代表其身份的尊贵,更为重要的是其肩膀上的责任,为了一国百姓幸福安康的责任。
若是他放弃竞争的话,那倒是坐在那个位子上的又会是谁?
他大哥有勇无谋,做王可以,称帝还是太过勉强了。
他二哥虽然聪慧一些,但是奈何眼界实在太低,而且很容易被旁人给激怒,行事不计后果,若是做到天子的位置,恐怕也不合适。
至于他后面的那三个弟弟,则更是一个不如一个。
四弟整日沉迷女色,完全就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如今都已经二十岁了,可是至今都还没能打开精元,迈入修行者的行列。
五弟幼儿时生了一场怪病,致使他如今还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而他那年纪最小的六弟,去年当他离开洛国前往大安的时候,还不到一岁生日,如此年纪若要登基的话,至少还得近二十年的时间才行。
思前想后,最终张昊旻那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成功的说服了他。
“他说若是我登顶大殿的话,那他便会返回洛国。”
“哦?那他这是打算这一辈子都不准备再回去了啊。”
张昊旻不禁调笑到陈开宇,当初在中堂的时候便是如此,他与南棠棣最爱做的事情,便是拿这件事来说陈开宇。
毕竟他将来会很有可能成为洛国的天子,若是现在不嘲笑他的话,那往后可就没机会了。
“应该是打算后半生都留在大安了。”
陈开宇没好气的瞥了张昊旻一眼,这家伙老是揭他的老底。
当初他的想法还是太过天真,以为那位子只不过是个好东西而已,大家既然都去抢,那他干脆就表现的很是谦让,从而成全了他的那些兄弟们。
但是如今他已经充分的认识到了那位子的重要性,他便也不可能再谦让了。
“你为什么就登顶不了大殿?我也支持你。”
萧八并不了解他们俩所说的引申义,所以很是为陈开宇打抱不平。
毕竟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对陈开宇还是感觉很不错的,若是他成为了洛国的天子,那两国之间的关系至少也会缓和不少。
“哈哈哈,这可是个秘密。”
张昊旻与陈开宇同时笑了起来,看着满脸茫然的萧八,不禁摇了摇头。
从梨台阁出来之后,他们的目标很是明确,那便是直接前往北王府,去那儿找一位叫周林的管家,完成南棠棣所交代的事情。
至于这北王府的位置,那就需要他们进入到皇城当中再打听了。
“你们去镇北王府干什么?”
“我们来的时候,有人交代了一些事情,托我们帮他去捎句话。”
“哦哦。”
萧八本来腿脚就不好,毕竟还没有完全恢复,按理说应该需要静养才对。
但是如今单是从坊子街到梨台阁这一路,就连腿脚完好的陈开宇都不免有些疲惫,更不要说此时的他了,早就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甚至此时他的腿伤,还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所以才会出言问到。
在听到萧八的话后,张昊旻也注意到了他额头上出现的细密汗珠,从梨台阁到那镇北王府恐怕还有不少的距离,萧八又如何受得了?
“你这腿伤没什么事情吧?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没,没事。”
张昊旻注意到萧八说这话的样子多少有些牵强,便决定先送他回去。
他毕竟可以在建安城中御剑的,而且那圣贤居还很是明显,他背着萧八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便能返回圣贤居。
“开宇,你先一个人前往皇城的城门口等着我,我先把萧八给送回去。”
“那得等你多长时间啊?要不我们干脆吃过午饭之后,再去镇北王府吧。”
按照三人刚刚的脚程来算的话,张昊旻将萧八给送回到圣贤居后,再赶到皇城的城门口处,恐怕就已经到了晌午了,他们就该吃饭了。
毕竟他们可是与那包子铺的老板约定好了,中午要去拿肉包子的。
“用不了多长的时间,没准我还能比你先到呢。”
张昊旻冲着陈开宇神秘兮兮的笑了笑,这反而让陈开宇更加疑惑起来。
而就在此时,张昊旻将他那块专属的御用石头给取了出来,不容萧八拒绝的将萧八背上,随即在陈开宇的目瞪口呆下,便直接飞走了。
“卧槽,我踏马这不是在做梦吧。”
张昊旻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陈开宇却还犹如被雷击一般,呆呆的站在那儿,一时间,脑袋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张昊旻这家伙竟然能御剑飞行,而且还是在建安城中。
神驰境初境便能御剑飞行,这事倘若是说出去的话,旁人定会认定是他喝酒喝多了,净在那儿大白天的说些胡话。
而就在张昊旻离开不多久,一位老妪看到了站在原地的陈开宇,走了上来,说道。
“这位公子,您买束花吧。”
张昊旻背着萧八一路疾驰,纵使几名幕卫瞧见了他,也在看清模样之后不敢再干涉,只得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这御剑飞行的速度就是快,才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他们便已经看到了圣贤居。
萧八顶着迎面而来的风,努力的冲着张昊旻的耳朵,大声的喊道。
“你,你是怎么控制这块石头的?”
“山人自有妙计,咳咳。”
这每次飞行的时候,迎面总会产生很是强烈的风,让人睁不开眼睛、说不了话。
也正是因此,在问路一个问题后,肚子里灌了一肚子的风,萧八便也只好忍住心中的疑惑,乖乖的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先不提这神驰境能御剑的事情,更不提建安城中的那个地符大阵。
单就张昊旻这御剑的速度,便已经超出了萧八的预料,他毕竟是归虚境的境界,又不是没有御过剑,又怎么不清楚御剑的速度呢?
张昊旻此时御剑的速度可是远远超过他一大截,若是他知道这还不是张昊旻的全速的话,他还不知道会惊讶成什么样子呢。
在察觉到张昊旻前进的方向后,圣贤居内的归虚境赶忙御剑升空,冲着张昊旻喊道。
“站住,这儿是圣贤居的区域,不得在此御剑飞行。”
“你来得正好,省的我再挨个去找了。”
就在这位工作人员不明所以的时候,张昊旻从那枚子母戒中取出身为自在王的腰牌,举在这工作人员的眼前。
在看到这自在王的腰牌之后,这位工作人员赶忙毕恭毕敬的弯腰行礼。
“下官参见王爷,只是还望王爷您能见谅,这圣贤居的区域可是陛下下的旨意,我等。”
“你放心吧,我不飞进去,不过你现在得帮本王做一件事。”
“王爷您请讲,只要下官所能做到的,定会在所不辞。”
“你帮我把他送回迎春院去,交给那圣华宗的教习就行。”
这人可不敢怠慢,连忙从张昊旻的手中接过萧八,让萧八一只脚踩在飞剑上,两只手牢牢地抓住萧八的身子,说道。
“王爷您放心,下官这就去办。”
张昊旻看着这工作人员将萧八给带走后,不免打量了一眼手中的腰牌。
“啧啧,这王爷的身份倒可真是方便的很啊。”
既然萧八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那接下来便是前往皇城的城门口与陈开宇那家伙汇合了,不过依照他此行的速度来看,恐怕还得等陈开宇一会儿。
所幸,张昊旻便慢悠悠的朝着皇城前的广场飞去,毕竟这风他可没必要再尝尝威力。
“陈开宇那家伙此时肯定正满口抱怨吧。”
尽管张昊旻飞行的速度并不快,但是等他到皇城城门口的时候,依旧没有见到陈开宇的出现,好像他还是来早了一些。
不过他的突然到访,却不免引来了看守皇城的蛊面军的注意。
毕竟昨天早上这皇城还被张昊旻给砍了几剑,这如今才刚刚修葺完好,可千万别再来上那么几下,那可就又要从头再来了。
“快去通知陛下与国师大人。”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七十四章 贫民窟
这皇城城门前的广场上并没有多少人,因为建安城规定,这广场上不允许商贩摆摊,所以偌大的广场上,便也显得人迹罕至。
张昊旻百无聊赖的坐在石头上等着,顺便打量起来周遭的环境来。
“嘿,这帮家伙的工作效率倒是真高。”
无论是被他给毁掉的皇城城门,还是逍遥与堕仙的那场打斗,此时在这个广场上,却完全看不到半点留下的痕迹。
所有的边边角角都已修复完毕,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然而这才过去多长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是才过去一天而已,这般修复速度,恐怕修建一座摩天大厦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吧。
张昊旻坐在这广场上左等右等,愣是等了半天的工夫,陈开宇这小子依旧没有出现,他的心里不禁颇为郁闷,喃喃自语道。
“这小子怎么还没有来?难不成他直接调头去逛窑子了吧。”
正在张昊旻暗自郁闷的时候,陈开宇他没有等来,倒是等来了一位熟人,国师黄粱。
这黄粱本来还有要事在身,但是一听刘常风来说,张昊旻此时正坐在皇城城门外,他的心中也不免颇为紧张起来,只得让刘常风代他照看一会儿。
随即,他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一到城门口便瞧见了坐在石头上的张昊旻。
“张王爷,这太阳如此毒辣,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啊?”
“哟,这怎么天天都能遇见你,难不成你这个国师平日里很闲?”
“你是不知道,自打我当了这个大安国师,我就没有一天闲着,这要不是王爷你来了,我恐怕都不能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休息。”
不知不觉间,黄粱这堂堂大安国师,竟然成了朝廷联络张昊旻的纽带。
凡事关于张昊旻的事情,天授帝想都不用想,直接就遣人去通知他来行事,昨日晚上如此,今日又是同样如此。
不过黄粱倒是对此乐此不疲,毕竟面对张昊旻总比处理那些麻烦事情要好太多了。
特别是昨天晚上,在聚贤居内吃的那顿饭,那可是他近几年来感到最为轻松的一次,不仅喝了不少的酒,甚至还趁此倾诉了不少的苦水。
完全不需要在意什么规矩,更不需要担忧什么事情,只要开心轻松就好。
至于天授帝若是要问起来的话,他也早就想好了对策,就直接全都推到张昊旻的头上,就说是张昊旻逼他喝的,并且还非得留下他让他一起吃不可。
张昊旻若是知道他这个理由的话,一定会破口大骂黄粱的脸面真大。
“你一个国师平日里能忙些什么,难不成还天天施法祈求大安境内风调雨顺?”
“额,这风调雨顺又不是光靠求就能求来的,每年大典上求一次便可以了。”
“那你这心可不够虔诚的,难怪老天爷不会满足你的要求。”
被张昊旻这么一说,黄粱的脸上不免闪过一丝委屈,每次大典祈祷的时候,他可都是相当虔诚的,一整套流程下来,那可是相当累人的事情。
而且这祈天不过就是个仪式而已,也从未听说过谁祈祷了之后便能奏效的。
天还是那个天,地也还是那个地,该下的雨一丝一毫都不会减少,该干旱的地区也不会少了一亩一分,一切自有天数,不能求便能改变的。
“你这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看到黄粱这一副吃瘪相,张昊旻不禁笑了起来,随手指了指屁股底下坐着的石头,说道。
“哎,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没有站着,瞧见没,小爷我正坐着呢。”
“那你可要小心了,坐久了会腰疼的。”
两人相视不免一笑,在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黄粱也因此敢跟张昊旻说笑起来。
至于张昊旻,他倒是对黄粱并没有太大的抵触,甚至还觉得这家伙不错。
“既然这祈天一年就那么一次,那你平日里又在忙些什么?”
“这可就一言难尽了。”
一提起这些事情,黄粱的心里便不免叹了一口气。
这一切还都要从发现费宗生与傀魔有来往开始,天授帝便拜托他来盯住费宗生的一切,毕竟他可是建安城中少有的几名圣境。
结果谁成想,他这一盯便就盯了一年多的时间,甚至事态愈发的严重。
自从去年出现那一轮血月之后,傀魔与堕仙的活动也变得逐渐频繁起来,他所需要的工作便也越来越多,以至于有段时间他忙得都没有多少时间休息。
也正是因此,天授帝才命令幕卫暂且听从黄粱的调遣,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一言难尽?那你还是干脆别说了。”
“额。”
张昊旻这一句话,顿时把黄粱给噎个够呛,他都已经组织好了语言,就在嘴边了。
其实这倒也不愿张昊旻,实在是昨晚黄粱的表现太让人印象深刻了,他本来还以为酒后的熊宫野特别能唠叨,没想到又蹦出来个黄粱。
当时若不是熊宫野恰好坐在他们俩中间,不然张昊旻绝对会吃不消。
哪怕是酒后唠叨战力非凡的熊宫野,有时候也不会被黄粱给叨叨的很是烦躁,气得坐在那儿半天说不出话来。
“对了,你们知不知道梨台阁里有一位圣境?”
“你是说那柳四年?”
柳四年在建安城那么大的名头,黄粱又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呢。
所以当张昊旻一提到梨台阁的时候,他瞬间便想到了窝身其中的柳四年,那可是一个相当棘手的大麻烦,难不成他惹到了张昊旻?
想到这儿,黄粱的心里一阵偷笑,若是真要如此的话,那倒真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张昊旻的实力他是知道的,马鹰同为圣境都落得个身死的下场,那柳四年若是触怒到了张昊旻的话,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除掉他。
“不错,你们对那柳四年知道多少?”
张昊旻对于大安还是比较有好感的,无论是这里的风俗习惯,还是使用的语言,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故地的感觉,这让他很是受用。
更何况,他如今还是圣华宗的弟子,圣华宗又在大安境内,自然归属于大安。
不管是何种原因,他都不想大安变得动荡起来,倘若洛国真的要与大安一战的话,那他就只能对不起陈开宇了,因为他会站在大安这一边。
“他是不是惹到你了?难不成有人出价雇他对付你?”
黄粱可是知道柳四年的工作,凡是有人可以出价十绿,他都可以帮忙杀掉一人。
若是因此招惹到张昊旻的话,那柳四年此时恐怕已经死翘翘了,毕竟张昊旻可是安然无恙的站在他的面前。
至于那背后出价之人,黄粱在心里一寻思,这心便不由得一下子凉了半截。
随着建南仙尊的调和下,逍遥的事情也都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朝廷更不会因此雇柳四年去杀张昊旻,毕竟他们都了解张昊旻的恐怖。
如此一来,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有人从中作梗,企图再一次挑起天授帝与张昊旻的矛盾,从而使得大安上下一片混乱,趁机从中牟取利益。
至于这另外一种,恐怕就与昨晚的事情有关了,没准这人便是四皇子。
一想到这四皇子,黄粱的脸上便不由得很是开心,昨晚那几巴掌扇的属实很是过瘾,甚至让他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而且,正如他当时所料,这四皇子果然回头便上奏参了他一本。
不过在天授帝了解此事的前因后果之后,不仅没有说他半句不是,甚至转过头便罚那四皇子禁足三日,抄悔心咒三百。
要知道,天授帝这都已经有些年头没有责罚过众位皇子了。
然而昨晚那一道圣旨下去,直接便一棒子打在了势头正盛的四皇子身上,确实起到了不错的敲山震虎的作用。
以至于今日一大早,还有几位消息灵通的朝臣直接跑到了国师府去。
“你笑什么?难不成你听到有人来对付我,你很开心?”
“这哪敢啊,王爷你是误会了,我之所以会如此开心,只是突然想到了那昨夜的四皇子,于是我这手便不觉间有些痒痒。”
“哦?你听说那小子雇柳四年来对付我们了?”
一听张昊旻这话,黄粱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他固然对四皇子很是不满,以至于此时他还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但是这事倘若真是四皇子干的话,那还真有些棘手。
若是张昊旻要杀了四皇子泄愤的话,他又该如何是好?
“这我倒是没有听说,只是昨夜陛下得知这四皇子冒犯了你,特地重重的责罚了他,如今他还在府中奋笔疾书呢,所以你能不能。”
“放心,我还没有那个工夫去对付那小子呢。”
“就是就是,王爷是何等贵人,又怎么会和一个小辈去计较呢。”
黄粱赶忙谄媚的笑了起来,只要张昊旻不去找四皇子的麻烦,那他就一身轻松。
至于这四皇子雇人对付张昊旻一事,他回去之后定然会到天授帝的面前禀报的,到时候只恐怕这四皇子未来堪忧啊。
被黄粱这么一通吹嘘溜马,张昊旻很是受用的笑了起来。
不过,他可不会真的就此放过四皇子,若是如此的话,那岂不是往后麻烦不会少?
至于他会用什么样的办法对付四皇子,他也早就做好了打算,毕竟他还等着将那聚贤居的掌事当做大礼送给南立呢。
“那聚贤居的掌事你可要给我看好了,要不然的话,我可就真要去找那小子的麻烦了。”
“这事你放心吧,我那几名徒弟将他给看的好好的。”
张昊旻正准备扭过头去的,可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有说。
但是他却又想不起是什么事情了,这被黄粱一打岔,他全然没有了印象,只得问道。
“哎,最开始说到哪儿着?”
“你是说那梨台阁的柳四年?”
“哦哦,就是那柳四年,你们对他了解不了解?”
黄粱一时间在心里回想了一下,毕竟这柳四年的事情,那还是上一任国师在离任的时候,跟他交代过的,如今这些年过去,他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于是,他不免有些为难的对着张昊旻说道。
“这年头实在是太长了,我记得并不多,不过陛下对他倒很是清楚,要不然我现在去问问陛下,再来给你答复?”
“用不着这么麻烦,既然天授帝很清楚那就行了。”
看到张昊旻似乎是知道些什么的样子,黄粱的心中不免有些犹豫,难不成张昊旻发现了柳四年有什么问题?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他还是问一问比较好,万一真的出乎他们的意料呢。
“不过这年头实在是太久了,没准陛下也给忘了呢,要不你还是跟我说说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就是我听说那柳四年是洛国人,担心他是洛国的奸细,所以想给你们提个醒。”
张昊旻这么一说,黄粱倒还真想起点什么,只见他若有所思的对张昊旻说道。
“他并不是洛国的奸细,当然,就算他真的是奸细的话,那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哦?这是为何?”
听黄粱这话的意思,好像他们早就知道了柳四年的身份。
可是既然都已经知道这柳四年是洛国人了,那为什么还能让其待在建安城呢?这岂不是会引火烧身?
“我记得并不是很清楚,不过这柳四年好像与洛国此时的那位顺帝很是不和,因此他才会留在大安的,不然他早就回去了。”
“不和?”
张昊旻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在听到黄粱的话后,不免有些深思。
若是柳四年真的与那位顺帝不和的话,那先前陈开宇所说的话倒也好解释了,若是陈开宇没有称帝,他又怎么敢回洛国呢?
但是这其中还是有颇多可疑之处,也没准这所谓的不和都是假象呢。
“没错,当初洛国的天佑帝向大安发动战争,在大安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如今的这位顺帝包围了皇宫,逼迫天佑帝退位。”
“那这么说来,这位顺帝岂不是对大安有恩?”
“呸,最初洛国在天佑帝的统治下,尽管对大安征战甚至差点使大安就此亡国,但是无论是对待大安战败的战俘,还是无辜百姓,都是极为善待的。”
张昊旻不免颇为疑惑,他看的那本史书上可不是这么记载的,当时洛国与大安的战争致使大安人死伤惨重,甚至可谓是尸骸遍野的程度。
可是黄粱的说法却将其给全部推翻了,洛国并没有大肆屠杀。
不过,黄粱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他话锋一转,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凶光,继续说道。
“可是当这位顺帝继位之后,他不仅下令杀死所有大安战俘,甚至还要求军队大肆屠杀平民,他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黄粱越说越感到气愤,以至于言语间都牙关紧咬,恨不得去杀了那位顺帝。
对于当年的那笔血海深仇,每一个大安人都时刻铭记于心,那一位位同胞用鲜血染红了这边脚下的疆土,他们又岂敢忘记呢?
但是洛国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即便争取到了盛国的支持,他们也依旧不是洛国的对手。
不然如今又怎么会与洛国和平相处呢?早就已经挥师西进去报仇了。
“可是这又与柳四年有什么关系?他也依旧很有可能会是洛国的奸细。”
“当初这位顺帝上位后,下达了大肆屠杀的命令,从而致使洛国的军队上下一片哗然,于是便出现了一批反抗顺帝的同仁。
不只是柳四年,建安城中还有不少当年曾帮助过大安的洛国人。”
听黄粱这么一说,张昊旻一下子便也明白过来,难怪这建安城中会有那么多的洛国人,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那他们怎么没有再打回洛国去,推翻那位顺帝?”
“他们的家人都还在洛国,若是他们全都哗变要杀回去的话,恐怕那位顺帝还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恶毒的办法呢。”
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这位顺帝并没有影响到洛国内部的利益,甚至从大安大肆搜刮了一大笔财富运回了洛国。
如此一来,洛国国内的人民反倒还很拥护这位顺帝,特别是贵族阶级。
“那他们这些人怎么就留下来了?”
“他们不愿意回到被那位顺帝统治的洛国,所以便就此留在了大安境内,如此一晃,便过去了十多年的时间,”
“可是那柳四年毕竟是圣境,若是让他一直待在建安城的话,你们难道就不担心什么?”
黄粱听到张昊旻的话,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趴在张昊旻的耳朵旁,小声的对他说道。
“那柳四年将命符给了陛下,若是他真有什么异动的话,陛下随时都能取了他的性命,而且他每年还需要交大量的永恒石。”
对于这所谓的命符,张昊旻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难怪天授帝对那柳四年有恃无恐,原来有这其中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不过,在听到黄粱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张昊旻不免疑惑的反问道。
“什么?那家伙的永恒石竟然都给了你们?”
“那名顺帝可是指名道姓的向我们索要柳四年,我们向他收点庇护费怎么了。”
“嘿,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人家当年可是为大安也出过力的,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能忘了呢?好歹也算是盟友啊。”
“这其中还有不少的事情,并不只是那么简单,反正他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至于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黄粱并没有跟张昊旻讲,因为这关系到朝廷的一件天大的丑闻,他可不能告诉张昊旻。
见黄粱嘴闭得严谨,张昊旻不免颇为扫兴,于是悻悻的说道。
“切,不说拉倒,反正那柳四年跟我们讲这笔永恒石都施舍给贫民了。”
“这话倒是也没有错,他的这笔永恒石确实都用在了整治建安城及周边的贫民窟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建安城又怎么可能还会有贫民窟呢?他可是给了你们不少永恒石,就算有三四个贫民窟都能整治过来吧。”
对于张昊旻的说辞,黄粱的脸上不免闪过一丝难堪,张昊旻这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但是事实却总与想象有所偏差。
他们当初也以为这贫民窟便会就此彻底消失的,结果没想到,不仅贫民窟没有消失,甚至其中的贫民还越来越多。
反正如今有柳四年的永恒石在这儿吊着,他们也没有再管。
“这件事麻烦也就麻烦在这里,正因为朝廷每个月都会发永恒石,这贫民窟里的贫民不仅没有少,甚至还越来越多。”
“哦?难不成这当中还有人冒领?”
“当初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仔细一查便发现,冒领的也只有个别几个而已,基本上都是所谓的落魄贫民。”
张昊旻不免有些想不明白,难不成为了这么点永恒石,平民老百姓还能就此故意变成贫民?这可就有些太过荒谬了。
“那这多出来的,又是从哪儿来的?”
“这些都是附近的几个地方的贫民,他们在听说建安城中发永恒石之后,便纷纷涌进建安城中,所以才会越来越多。”
一听黄粱这话,张昊旻不免失声笑了起来。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贫民窟不仅没有因此整治好,甚至还打出去了招牌,吸引来了更多的贫民。
“哈哈哈,那你们就没有想想法子来管管这事?”
“怎么没有想,但是总不能因此将贫民都给撵出城吧,而且也不能不让他们进城,实在是不好管,便也只能限制发放的名额。”
当初这限制发放名额的时候,可是还闹出来不少的幺蛾子。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他们只得派出蛊面军前去维稳,这才总算是让他们消停下来,不过也是从那之后,贫民窟内时常发生命案。
张昊旻思路很是清楚,黄粱这么一说,他便瞬间明白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于是不免忧心忡忡的对着黄粱说道。
“限制发放的名额可不是个好办法,弄不好会因为这所谓的名额闹出人命的。”
“你这猜的倒是真对,有段时间贫民窟内的命案可是不少,不过现在倒是消停多了,并没有再出现什么混乱的状况。”
“屁,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贫民窟内肯定出现了一个所谓的长老组织。”
“你倒是真神了,竟然连这都能猜到,那贫民窟内确实出现了一个所谓的帮会,专门帮忙协助每月永恒石发放的事情。”
张昊旻不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负责处理贫民窟一事的官员可真是相当的昏庸无能,这完全就是不负责任啊。
但凡有心整治贫民窟的话,就不应该允许出现这种组织。
因为一旦出现了这种组织的话,那肯定是组织内部成员优先领永恒石,就会有一部分真正需要永恒石的人领不到。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个组织的权力将会变得非常之高。
若是旁人不服从其管理的话,那自然便不能领到钱,甚至他们还可以就此来要挟旁人,从而达成自身的某种卑劣的目的。
“天授帝他不知道这件事?”
“应该是知道的,不过负责这件事的人可是皇亲国戚,陛下他有时候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部分的时间都不会过问的。”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七十五章 牛肉
“皇亲国戚?”
“嗯。”
张昊旻意味深长的看了黄粱一眼,只是最终他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这里可不是他当初生活的那个年代,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方,特权阶层比比皆是,生活在最底层的平民定然是苦不堪言。
但是对于这一切,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可不是什么以天下为己任的圣人,更不存在什么所谓的圣母心肠。
对于这个神奇的世界,甚至他有时候都会有种恍然隔世般的感觉,仿佛眼前的这一切都不过是场梦而已,说不定下一刻这场梦便会醒来。
“你们那陛下鬼精的很,指不定这又是在算计什么人呢。”
听到张昊旻的说辞,黄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暗自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前不久,天授帝才处心积虑的算计了张昊旻一场,虽然最后并没有算计到张昊旻,甚至还因此损失惨重,但是这也毕竟是无法争辩的事实。
更何况,在贫民窟这件事情上,天授帝还确实大有文章。
黄粱尴尬的不敢再沿着张昊旻的话题往下说,不然弄不好张昊旻还得大呼委屈,于是只得岔开话题跟张昊旻聊些别的。
“王爷,你一个人坐在这儿干什么?”
“我在等一个人。”
对于黄粱的疑问,张昊旻的心里也不免颇为疑惑,又朝着东城的方向看了一眼。
陈开宇虽然是步行前往此处,但是按照时间来算的话,这个工夫他应该早就已经过来了,怎么还迟迟不见他的身影?
黄粱也颇为纳闷,这究竟是什么人有这般身架,竟然还能让张昊旻在这儿等着。
“等人?这太阳怪烤人的,要不咱们去皇城上等着?”
对于黄粱的这个提议,张昊旻却根本无动于衷,他依旧凝眉沉思着。
此时他仔细一想,才发现一个被他给忽略的重要问题,而且还是相当棘手的程度。
陈开宇可是洛国的三皇子,如今他一个人身处大安,身旁也没有旁人,若是被某些心怀歹念的人给盯上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特别是对方若是发现了他的身份,单凭洛国与大安的仇恨,一切不言而喻。
“不好,我怎么能把这一茬给忘了呢。”
张昊旻猛地站起身来,心里一时间变得愈发的不安。
他都已经在皇城城门前等了大半天了,却迟迟没有看到陈开宇这个家伙出现,难不成他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如此一想,张昊旻又怎么还能在这儿坐住?他得出找陈开宇。
“你这是怎么了?”
在瞧见张昊旻那惶恐的表情后,黄粱的心里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倘若是连张昊旻都会如此惶恐的话,那这件事恐怕不会小到哪里去,毕竟这家伙可是连皇宫都敢打上门的存在。
“我担心陈开宇出事情了,你快安排幕卫的人分布下去,并且把蛊面军也给调出来,赶紧挨家挨户的进行搜查,特别是东城到皇城的这一段区域。”
“陈开宇出事情了?”
张昊旻这么突然一说,黄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位陈开宇是谁。
不过,他随后便猛然想起来了,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程度,赶忙应了一声,冲着皇城上的蛊面军喊道。
“蛊面军除了看守皇城人员外,全部到广场上集合。”
陈开宇的事情他可不敢大意,毕竟这可牵扯到洛国,若是因此引来了洛国的怒火,借此对大安发动战争,势必会打乱天授帝的计划。
在察觉到此处的动静之后,东、南、西三城幕卫城守也都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蛊面军乃是皇城内重要的军事力量,一旦蛊面军有大规模行动的话,定然是有大事即将发生,幕卫自然需要全力进行配合。
“王爷,国师。”
东城城守董小亮可是刚刚与张昊旻见过,此时再次见到张昊旻后,赶忙跪拜行礼,生怕怠慢了张昊旻引来不满。
至于那名西城城守,在看到张昊旻之后,吓得脸都绿了。
自从那日,因为黄粱的及时出手,从而使他侥幸的从张昊旻的手里活下来,直到如今他都唯恐再遇到张昊旻,生怕再追究他的责任。
但是如今这事他又不好推脱,便只能硬着头皮前来。
所幸的是,张昊旻此时满心正担忧着陈开宇的安危,根本就没有空搭理他,而且就算是有空的话,也早已记不住他是谁了。
“赶紧下令关闭建安城所有城门,并且将所有人手全部四散下去,务必要尽快找到洛国三皇子的下落,此事不得有误。”
“喏。”
一听黄粱这话,这三人顿时心中大惊,根本不敢怠慢立马领命下去。
同时,蛊面军开始迅速的在皇城前的广场上集结,不过原本偌大的广场,此时却显得有些小了,完全就容不下如此数目的蛊面军。
“蛊面军听令,全城寻找洛国三皇子陈开宇,特别是东城区域,画像与幕卫人员索要,一旦发现洛国三皇子,以响威符为号。”
“得令。”
这还是张昊旻头一次见到蛊面军的实力,不仅全副武装整齐有序,甚至各级将领还都是归虚境以上的实力,可以凌空指挥行动。
“一队、二队、七队前往东城区域,三队、四队前往南城区域,五队、六队前往西城区域,八队留守随时等候调动,所有人员可与幕卫配合行动。”
在蛊面军将领的命令之下,各队蛊面军赶忙调动起来,准备全城寻找陈开宇的下落。
张昊旻并没有去找,毕竟此时的皇城前广场距离三个城区都是最近的,一旦在什么地方发现了陈开宇的踪迹,他也好及时到达现场。
黄粱随即也将神识四散下去,虽然他只是圣境,神识远远没有逍遥那般恐怖,但是终归了胜于无,在这种状况下还是能起到作用的。
就在各个队伍四散下去没多久,一声轰鸣伴着红色的烟雾在空中炸响。
“这么快便找到了?”
张昊旻不免有些懵圈,这找人的效率也实在太快了些,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但是既然这人找到了,那他悬着的心便也总算是踏实不少,赶忙操控着石头与黄粱一起朝着那响威符所发生的方向飞去。
等他到了的时候,鼻子差点没给气歪了。
陈开宇这个家伙怀里抱着一大捧花,也不知道这是去哪里买的,以至于整个人乐呵呵的,显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张老大,这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你这家伙去什么地方?”
张昊旻没好气的看着陈开宇,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黄粱则示意蛊面军收队,既然找到了那便也松了一口气,并且遣幕卫的人通知下去,事情已经解除,不需要再关闭城门了。
“我哪里也没有去啊,就是在路上买了点花而已。”
“你丫的,我还以为你被人给绑去了呢。”
若不是这里这么多人瞧着,张昊旻非得在陈开宇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上两脚。
就因为这么一点花,可把他给担心坏了,以至于闹出如此大的阵仗,甚至他在心中都已经准备好接受最坏的结果了。
“这在建安城中谁会绑我?四下里可都有不少的幕卫呢。”
陈开宇指了指不远处那几名全副武装的幕卫,瞧见他们的模样,很显然,他们正是当初进入梨台阁负责保护自己的那些人。
其实当张昊旻遣散他们之后,他们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悄悄地暗中保护。
若是说准确一点的话,他们也算是在暗中盯着张昊旻他们的行踪,一旦出现敢招惹他们的存在,他们便会离开去通知城守大人。
所以在张昊旻背着萧八御剑走后,他们并没能跟着,毕竟张昊旻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于是乎,所有人的便都跟在陈开宇左右,等待着张昊旻的回来,顺便也保护一下这位落单的洛国三皇子,以防不测。
方才几名幕卫城守领命离去之后,东城城守董小亮并没有急着去通知城卫关上城门,而是先在东城寻找起他们的行踪。
不过,这建安城东城还是很大的,对于行踪隐秘的幕卫来说,并不太好找的。
由此一来,他才会耽误了一些工夫,不然那响威符的速度,恐怕在蛊面军还没有出动的时候,便会响彻于天际。
“谁让你买花的?不是让你尽快赶往皇城城门吗?”
“额,这路上遇到了一位老婆婆,她非得让我买这些花,不过她倒是还告诉了我一件事情,这些回头我再单独跟你说。”
张昊旻看着陈开宇冲他挤眉弄眼的模样,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一位老婆婆非得让他买花?这理由听起来怎么那么玄乎,简直就像是陈开宇这小子临时现编的一般,让人不敢相信。
“行了,既然这人都已经找到了,各位辛苦。”
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周围的蛊面军以及幕卫也都缓缓撤去。
原本还很是热闹的街道上,在经过这么一出之后,也已经没有往来的行人了,此时空空如也的街道上,只有张昊旻、陈开宇以及黄粱三人。
不过先前那极为全副武装的幕卫并没有完全撤走,他们依旧躲在暗处保护着。
“三皇子,你这可吓坏我们了。”
见左右都已经没有人了,黄粱不免松了一口气,对陈开宇抱怨起来。
先前张昊旻的那一番话可真是惊涛骇浪一般,一旦陈开宇出了什么事情,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般的,他又怎么能不担忧呢?
陈开宇不好意思的冲着黄粱笑了笑,随手递给了黄粱一捧花。
“让国师你担心了,喏,这花就当是我的补偿吧。”
“君子不夺人所爱,这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黄粱满脸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个花,并没有伸手接过来。
自古以来都流传着一种说法,男人爱花怕老婆,而黄粱惧内的事情,天授帝他们还经常拿来笑话他,他又怎么肯收呢。
而且这可不是什么花,明明就是斑点草,城外不远处草地里有的是。
“切,这可是我花了一枚黄色永恒石买来的呢,不要拉倒。”
“就这种杂草你竟然花了一枚黄色永恒石?”
本来张昊旻惊讶的想要惊呼的时候,黄粱却抢先一步惊呼出来。
“啊,这难道有什么不值当的吗?”
一听陈开宇这话,黄粱不由得感觉身心俱疲,尽管这家伙出身洛国皇室,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但是也不至于连斑点草都不认识吧。
若是这么一捧斑点草便值一枚黄色永恒石的话,那成为的那片草地岂不是发了?
于是,黄粱神情复杂的看着陈开宇,仿佛在看一个二傻子一般,悠悠的说道。
“建安城城东有一片草地,这斑点草你想摘多少便有多少。”
“什么?还有这等好事?等等,你说这爱情花叫什么?”
“这可不是什么花,它的名字叫斑点草。”
陈开宇在初听到黄粱的话时,还兴奋的想要出建安城去摘些回来的,但是仔细一琢磨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首先,这根本就不是那位老婆婆所说的爱情花,而是什么斑点草。
其次,这东西城外遍地都是,那就说明其肯定不值钱,不然早就让人给抢光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被那位老婆婆给骗了?”
“如果你真的花了一枚黄色永恒石来买下这捧斑点草的话,那么很遗憾,是的。”
黄粱这么一说,陈开宇整个人犹如被雷击一般,当场便懵住了。
他当时买的时候心里还美滋滋的,心想这么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大便宜被他给捡到了,简直就是太幸运了,还准备跟张昊旻臭显摆一顿呢。
可是这结果打脸打的太清脆了些,而且也太快了些。
“张老大,那这捧斑点草就送给你了吧。”
“人家国师都已经说了,这东西遍地都是,我要你的干什么?”
张昊旻不由得调侃到陈开宇,这往后的笑料又多了一条。
等到他们回圣华宗的时候,他都能想象到南棠棣那脸上的表情,定然是捧腹大笑,这天下又会有哪一个人如此傻?
用一枚黄色永恒石去买一捧野草,简直就是没有脑子一般。
至于陈开宇手里的这一捧斑点草,张昊旻可不能收下,只因为这捧斑点草实在是太过贵重了,他可不敢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你不要算了,那我直接丢了就是。”
陈开宇的神情显得很是失落,这所谓的爱情花竟然变成了野花,他心中所憧憬的美梦,此刻也不由得幻灭了。
眼瞅着陈开宇便要将其给丢掉,张昊旻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昨日早上,在他离开皇城的时候,可是遇到了一位姑娘,而那位姑娘似乎还与逍遥有着妙不可言的关系。
当时他还对那位姑娘说,逍遥去为了心爱的姑娘准备礼物去了。
如今这捧斑点草正好派上用场,只要等到逍遥回来将这捧斑点草给他,他再送给那位姑娘便是,反正这一枚黄色永恒石也不能就此浪费了啊。
“等等,你刚才说这是什么花?”
“那卖花的老婆婆告诉我说,这是什么爱情花,买了这爱情花便能收获心中的爱情。”
“爱情花?那正好能派上用场。”
陈开宇不明白张昊旻说的是什么意思,这都已经将这斑点草给认出来了,难不成还能再将其给忽悠的卖出去?
不过,若是张昊旻真的能将其给卖出去的话,那也好,他至少还能回一些本来。
“你能用那你就用吧,不过若是你卖了永恒石的话,记得到时候分我一点。”
“卖?我卖给谁去,难不成这建安城中还能再找出来一个你?”
陈开宇顿时一脸的吃瘪相,被张昊旻给噎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气得他都恨不得直接调头回去,找那位老婆婆好好理论一番。
只是他不用想也知道,那位老婆婆如今肯定已经找不到了。
毕竟这遍野都是的斑点草能卖出一枚黄色永恒石,若是这事搁在他身上的话,此时那肯定是一路狂奔,生怕会被那“傻子”给找回来。
张昊旻随手将这斑点草给放进了子母扳指当中,心里却还不停地偷着乐。
“行了,既然你这所谓的爱情花都已经买了,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不过,你倒是可以借个好名头,万一你真的与那位在一起了呢。”
“切,就算是不买这斑点草我也能和她在一起。”
陈开宇的心里很是不服气,他本来就知道想要锦上添花讨个好彩头的。
要怪也只能怪他实在是太过大意了,若是仔细想想的话,凭借他的聪明才智,又怎么会上这种当,受这种骗呢?
一直在一旁听的黄粱不免有些好奇,于是问道。
“你们说的那位是谁?”
“哎,你这国师当得也太闲了吧,怎么天天都能遇见你?”
刚刚张昊旻才问完黄粱,如今陈开宇又问,黄粱甚至都不由得反思起来。
既然陈开宇都已经找到了,也算是有惊无险,那他们便得抓紧时间前往镇北王府,经过陈开宇这么一耽搁,太阳都爬的老高了。
“咱们还是快点走吧,不然时间可就来不及了。”
黄粱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跟在张昊旻他们的身后。
不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只是不想这么快便要回去接着盯着,这实在是太累了,还不如跟在张昊旻他们身边舒服。
于是三人向皇城走着,进了皇城张昊旻便也停下了脚步。
“国师,这镇北王府该怎么走?”
这堂堂的大国师若是不知道镇北王的话,传出去恐怕得叫人给笑掉大牙。
所以在黄粱的引领之下,张昊旻他们两人并没有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在皇城中到处瞎转悠,很是轻松的走在皇城的街道上。
“这皇城里面倒是真冷清,半天都没有见个人。”
“平日里人还是挺多的,今日应该都有事出去了,所以才会如此冷清的。”
黄粱这话只不过是个客套话,先前蛊面军那么大的阵仗,这皇城里面又怎么可能收不到消息呢?定然是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罢了。
毕竟昨日张昊旻还大闹了一通,他们又怎么不会惶恐不安?
三人路过一条巷道的时候,一个很是气派的府邸引起了陈开宇的注意,他一瞧这府邸上面的牌匾,不免笑着对张昊旻说道。
“哟,张老大,这不是你的府邸嘛。”
听到这话,张昊旻抬头一瞧,果不其然,这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自在王府。
只是从外面看起来这王府很是不错,倒是里面似乎还有不少人在忙碌着,显然这里面的一些装饰都还没有完全弄好。
“这正是王爷你的府邸,不过府里的东西都还没有收拾好,府上的佣人也都没有安排,所以便也没有知会王爷,本准备当做一个惊喜的。”
黄粱看着这自在王府,对着张昊旻解释起来,甚至眼神中还透露着一股羡慕。
这可是天授帝亲自选的地方,以前是一位相国的府邸,只是后来那相国犯了事情,不得已告老还乡,这座府邸便一直空闲着。
如今既然封了张昊旻自在王,那自然得选个气派点的地方,挑来挑去便选定这儿了。
张昊旻他们只是站在大门外往里瞧着,并没有进去,这门内的影壁墙被推到了,不然他们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如何。
“啧啧,瞧着样子倒是不错。”
尽管瞧着架势不错,雕梁画栋的富丽堂皇,但是等这府邸全都收拾好了,恐怕也只能一直空闲在这里,他够呛能来住的。
“那可是相当的不错,作为王府,规格自然是要比一般的府邸要高很多的。”
“规格高?那和其他的王府相比呢?”
黄粱左右看了一眼,似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似的,小声的说道。
“陛下下了一道密旨,这王府的规格还要在其他四座王府之上,仅次于皇宫的规格。”
“那这还倒是不错。”
听黄粱这么一说,张昊旻自然很是满意,这才算是有诚心嘛。
只见他咧嘴笑了起来,背着手如同遛弯的老大爷似的,迈着八字步继续朝前走去。
这光是嘴上说那是没有用的,他正好到那镇北王府瞧一瞧,看一看他的府邸到底有没有比其他的王府强,简直胜负欲十足。
不过,张昊旻走在半道上突然想起来一件很是重要的事情,于是问到黄粱。
“对了,既然本王现在都已经是王爷了,那是不是也就可以吃牛羊肉了?”
这个世界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规矩,牛羊肉都不能敞开了吃,以至于张昊旻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都快忘记牛羊肉的味道了。
“这羊肉好说,不过这个牛肉还不太可以。”
“不可以?那要怎样才能吃牛肉?”
一听黄粱这话,张昊旻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他都已经是王爷了,竟然还不能吃牛肉?在这个世界里可真是够憋屈的。
“除了一年一次的祭祀大典上能吃到外,恐怕也只有陛下特赏才会有。”
“就吃个牛肉怎么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黄粱可是有些想不明白,张昊旻怎么会想到要吃牛肉的?毕竟牛可是农耕的重要帮手,特别是在那些没有修行之人的家里。
也正是因此,大安律法才特地限制除天子之外均不能吃牛肉。
若是大家都争相效仿的话,那最基层的百姓可就不用活了,他们生计将会受到极为严重的冲击,甚至都有可能会流离失所。
毕竟一旦进入到修行之后,谁又会去踏踏实实的耕耘劳作呢?
大安之所以会如此富裕,那可不是靠着各个宗门变成这样的,而是靠着最为普通的老百姓,不然大安早就会因为各种事情而垮掉了。
甚至大安律法中还特别规定,凡是在大安服役的官兵,每年都要有一次为其六天的时间,去帮助各地的百姓进行农耕。
“这牛肉的味道好吃吗?”
陈开宇不免眼巴巴的瞧着张昊旻,羊肉他倒是吃过,不过这牛肉他却从未尝过。
但是张昊旻既然对牛肉如此执着,想必其味道一定不错,于是他的心里便也不由得很是好奇,这牛肉的滋味到底如何。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七十六章 林婉
镇北王府距离张昊旻的自在王府并不远,继续沿着街道向前走,再走过两处府邸,随后向右一拐便就到了。
放眼瞧去,这镇北王府确实没有他的府邸气派,就是不知道这里面如何。
“这大白天的怎么还关着个门啊?”
张昊旻左右瞧了一眼,好像附近的府邸都是如此,各家大门都紧闭着。
这让他颇为疑惑,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各位深府大院都是大敞着门的,甚至还会有府里的下人守着大门,一旦来人就会进去通报。
就像是先前他们前往那太子府一般,完全不同于这般死气沉沉的。
“这些都只不过是各位王爷,或者有功之臣,陛下封赏在建安城的府邸,他们可并不住在其中,所以平日里都是大门紧闭的样子。”
“哦哦,原来是这样的。”
张昊旻深感此举颇为浪费,人又不在这儿府邸还修建的如此奢华。
不过,虽说他此时如此感慨万千,但是倘若有人告诉他,他那自在王府没有了的话,恐怕他表现的定然会很不情愿。
由于镇北王府的大门紧闭,三人只得无奈上前准备去喊一下。
黄粱见状,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在不知不觉间,他似乎成了张昊旻身边的小跟班一般,总是下意识地想要讨好张昊旻。
这镇北王府的正门丹漆金钉铜环,门上的两个铺首衔环更是透着股蓄势待发的霸气。
“府里有人吗?”
黄粱拉着门环敲了几下,对着门内高声喊着,却半天都不见回应。
当初南棠棣在镇北王府住的时候,黄粱可谓是一天三趟往这镇北王府跑,毕竟天授帝可是任命他为南棠棣的授业老师。
而且当时南棠棣又是自己一个人待在建安城,难免显得有些孤单。
“咦?这府里的人都去哪儿了?”
黄粱不死心的又敲了敲那门环,他可不信这镇北王府里会没有人。
果不其然,在黄粱又敲了几下门环之后,王府里总算是有人听到了敲门声,于是赶忙高声回应道。
“来了,来了。”
两扇红漆大门先是敞开了一人宽的缝隙,门内那人向外看了一眼黄粱,随即便将一侧大门给完全敞开,显然是认得黄粱的身份。
“国师,您可是很长时间都没有来府里了,快进来坐一坐。”
听这人说话的口气,显然不像是府里的下人,毕竟黄粱国师的身份摆在那里,倘若是真是一位下人的话,恐怕也不敢如此说话。
黄粱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为其介绍起张昊旻他们。
“周管家不着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大安自在王,那位是洛国的三皇子。”
黄粱的这一句话,顿时令两方人都不由得很是吃惊。
张昊旻他们断然没有想到,这位开门的便是镇北王府的周管家,简直出乎他们的意料,毕竟堂堂一位大管家又怎么会亲自开门呢。
至于这位周管家在听到张昊旻他们的身份后,赶忙躬身作揖。
“镇北王府管家周林,见过自在王与三皇子。”
“周管家无需多礼,我们此次前来是受棠棣所托,来为他捎个话。”
“还请王爷与三皇子到府里一坐。”
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周林赶忙将另一扇门也给敞开。
由于黄粱此前经常来的缘故,他与黄粱之间倒是颇为熟悉,这正门开一半也不会计较什么,但是张昊旻与陈开宇的身份不同,必须以示尊重。
张昊旻原本准备在外面跟周林说完便了事的,不过对方如此盛情,他也不好再推脱。
进入到镇北王府后,黄粱环视了一下周遭,不免疑惑的问道。
“这府里的其他人呢?怎么能让你一个管家守在门房里?”
镇北王府可是堂堂王府,进来半天竟然都不见一位下人,甚至都还需要让大管家亲自来看门房,简直就是不成体统。
黄粱作为周林的老相识,难免会为其打抱不平。
“府里的下人都去采办了,所以我才会暂时看一下门房。”
“都去采办了?这么多人是要去买些什么东西?”
“世子早先交代了一些事情,这眼看着快到时候了,我们自然都得置办起来,不然世子回来可是会怪罪我们的。”
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走在前面,周林一直在一旁侧身引路。
这镇北王府里的布局倒是极为一般,并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存在,甚至多多少少还有种凄凉的感觉,似乎少了一种烟火气。
“两位大人先暂坐,我这去沏茶,多有招待不周,还望两位大人能谅解。”
张昊旻正准备说不用了的,结果黄粱却抢先一步说道。
“也不用啥好茶,碧丹就可以。”
这碧丹茶可是极有名气的,甚至乃皇室专供之茶,旁人还真买不到。
镇北王南威与其他几位王爷不同,他可是天授帝的胞弟,正统的皇室血脉,由于在抗击洛国的战争功勋卓著,才特封为王统御北疆。
所以他也是几位王爷当中,唯一一位能享用碧丹茶的存在。
在周林告退之后,张昊旻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黄粱,不免颇为疑惑的问道。
“瞧你的样子,你好像对这镇北王府很是熟悉?”
“王爷有所不知,早先我是世子的授业先生,所以经常出入这镇北王府,如此一来,自然便也就熟悉了。”
听到黄粱的话后,陈开宇一时间难以置信的急声呼道。
“你竟然是老南的授业先生?”
“嗯,那还是早些年的事情。”
这所谓的授业先生,便是指在修炼之前负责教习各种知识的老师。
毕竟每个人都需要到十八周岁以后才能开始修炼,在此之前富裕的人家便会请有名望的授业先生,到家中教习自家孩子,也就是私塾先生。
所以,当张昊旻知道这一点后,心里难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当初他杀进皇宫准备就“逍遥”的时候,他却把南棠棣这一茬给忘记了,他可是北王世子,在建安城中自然有不少的熟人。
倘若那日,他一剑将黄粱给杀了的话,此刻多少都会感觉有些亏欠南棠棣的。
黄粱并没有察觉到张昊旻的变化,反倒很是好奇的问道。
“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世子的?”
“他不是也去了圣华宗嘛,而且恰巧与我们就住在同一间屋子里。”
“竟然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南棠棣加入圣华宗一事,黄粱不仅知道,而且还是他当初建议的。
只不过圣华宗的弟子可不在少数,更何况南棠棣还有一个很大的毛病,他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根本就不说话,所以黄粱才会格外的好奇。
至于当初他看到张昊旻的资料,上面却并没有记载这一条,他便也无从得知。
对于黄粱的惊叹,陈开宇却一点也不感到有多惊奇,悠悠的说道。
“这也不算是巧合,毕竟当初加入圣华宗的气海境只有那么几个,倒是张老大很是厉害,从招收考核到大招之日,一个月的时间便突破到了气海境。”
听到陈开宇提到自己,张昊旻立马回过神来,疑惑的朝陈开宇看去。
然而在他听到陈开宇的话后,不免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可没有用一个月的时间去突破气海境,突破气海境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嘛。
不过这倒是没有让黄粱有多惊讶,如此事情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不仅知道张昊旻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突破到气海境,而且他还知道张昊旻是突破到了气海境巅峰的程度,如今又突破到了神驰境,可谓是神人在世。
“棠棣小的时候也不愿意说话吗?”
张昊旻可不愿意他们俩将谈话的中心放在自己身上,随即问到黄粱。
果不其然,一听到张昊旻的话,黄粱原本都已经到了嘴边的夸奖之词,一下子话锋一转,开始与张昊旻他们诉说南棠棣以前的事情。
“最初我见到世子的时候,他怯怯生生的,完全不肯与任何人说话,……”
黄粱滔滔不绝的说着,张昊旻他俩仔细的在一旁听着。
南棠棣在还不到十岁的年纪,便被从北疆送到了建安城,一下子从一个熟悉的环境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身边连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
这对于一个正值年少的孩子来说,可谓是打击相当之大的。
也正是因此,当初那个在北疆活蹦乱跳的孩子,逐渐变成了如今这个一言不发的样子,甚至最初的几年还要比现在更加严重。
这建安城中的规矩很多,衣食住行样样都有涉及,极为繁琐。
不要说一个还不懂事的孩子了,就算是一位明白事理的大人学起来都颇为费劲,学了下一个指不定就将上一个给忘得干干净净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南棠棣来到了建安城后,并不是只学规矩的,他什么都需要学。
最初,天授帝的意思是让他跟着南立他们一起学习,这样多少也能有个玩伴,彼此之间说说话,毕竟他们的年龄都差不多。
然而南棠棣根本就不愿与这些皇子们待在一起,甚至自闭的情况愈发严重。
于是在太医的建议下,天授帝便让其单独一个人学习,慢慢尝试着先与周围的一切熟悉起来,再想其他的对策。
所以刚刚就任国师一职的黄粱,便担任起南棠棣的授业先生。
因为黄粱是北疆郎城人,言语间多少能给南棠棣一丝安全感,更何况他身为大安国师,做一位授业先生那完全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其实在最开始的日子里,黄粱也是颇为头大,不要说教了,就连对话都是不可能的。
最后还是他的夫人出了主意,天天变着花样的做北疆特有的糕点、美食,才慢慢的与南棠棣熟络起来,一切便也从此迎刃而解。
如此说来,南棠棣能有现在的样子,那还多亏了黄粱的帮助。
“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如今说来不免让人很是感慨。”
“我有一个疑惑,既然老南他对建安城很不适应,那为什么不再将他给送回北疆?”
陈开宇在听完黄粱的话后,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南棠棣小小年纪便离开了父母、玩伴,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可想而知当时的他,将会有多么惶恐与不安。
黄粱不由得摇了摇头,对于陈开宇的疑惑,他也同样如此,只得无奈的说道。
“这是陛下与镇北王的意思,我又怎么知道是为什么呢?”
张昊旻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在知道这件事之前,他对黄粱的认知还只是大安国师、恃强凌弱之类的,那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他便也看到了黄粱身上的闪光之处。
一时间他不免感慨万千,每个人的身上都多多少少有着一些闪光点。
“让王爷与三皇子久等了。”
由于王府中的下人们都出去了,致使他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热水,无奈之下,周林只得亲自烧了水,这才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
“没关系的。”
陈开宇在闻到这碧丹茶的茶香之后,赶忙端起茶托,吹了吹,微微的小酌了一口。
这辛亏周林冲茶用的是一沸的水,比起三沸的水来说,并不算太热,不然陈开宇如此猴急的样子,此刻定要在嘴上烫出个泡来不可。
张昊旻也轻轻地吹了吹,微微的抿了一口,不禁眼前一亮,感叹道。
“这茶的味道确实不错。”
“好茶配好水,茶是碧丹茶,水是前年二场雪后留下来的雪水。”
在听到周林的话后,张昊旻不免为之一愣,这前年的雪水此时还能喝吗?
而且,他对于这茶的冲泡也很是不了解,只听说过用什么泉水、溪水之类的泡茶,断没有听说用雪水泡茶的,于是疑惑的问到周林。
“这雪水也能用来泡茶?”
“当然可以,特别是陈年的雪水用来泡茶是再好不过的了。”
张昊旻懵懂的点了点头,这事他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单品这茶水的味道,轻淳的很,显然这用雪水来冲泡茶叶还是可行的。
他此次前来可是有事情的,又不是特地来品茶的,于是说道。
“棠棣托我们给你捎句话,说是什么东西不用准备了,那东西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
张昊旻前头随着说,周林后头便听明白了,于是赶忙应道。
“我明白是什么,这可真是麻烦王爷与三皇子了。”
“这有什么可麻烦的,再说了这么好的茶都已经喝了,倒是我们有些不太好意思的。”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却因此喝了一杯如此好的茶,若是再由周管家感谢的话,他们反倒会有些感到不好意思的。
突然,陈开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急忙放下茶杯问道。
“周管家,你知道那采棠姑娘是谁吗?”
“这,这我并不知道。”
虽然周林嘴上说着不知道,但是从他的神情上来看,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之所以说不知道,恐怕是答应过南棠棣不往外说的缘故。
陈开宇眼见周林不肯说,他心思一转,反倒问起一旁正忙着享受茶汤甜香的黄粱。
“国师,你知道陛下钦定的太子妃是哪家的姑娘吗?”
一听陈开宇这话,黄粱不免一愣,因为太子妃一事还没有公布,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可是作为洛国三皇子的陈开宇,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黄粱仔细一想,南棠棣毕竟与他俩是同窗,这件事情多半是南棠棣告诉他们的,可是南棠棣又是从哪里得知的呢?
“太子妃?你的消息可是够灵通的,这还没有公开的事情你竟然都能知道,陛下钦定的太子妃是林相国府上的二姑娘林婉。”
周林在听到黄粱这话后,不由得愣了半秒,随即难以置信的问道。
“什么?你说的这件事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这旨都已经下了,只是还没有对外宣称罢了。”
黄粱的话让周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久久都说不出话来,他可是知道南棠棣与林家二女林婉的事情,如今发生这一切,南棠棣又该如何承受?
一时间,周林都不由得在心中大逆不道起来,暗骂那天授帝乱点鸳鸯谱。
“王爷、三皇子,敢问我家世子他如今可还好?”
“放心吧,老南那家伙好的很。”
对于陈开宇的回答,也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对此深信不疑。
黄粱与周林两人陪伴了南棠棣那么多年,他们对于南棠棣可是极为了解的,依照他的性格来看,这情劫可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张昊旻更为清楚,若是南棠棣真的放下了的话,这次他就会也跟着一起来了。
正是因为他的心里还没有真正放下,所以他才不敢来建安城,因为他害怕再见到林婉,更不敢好好的与她道一声别。
如此想来,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有些感到担忧起来。
他们作为南棠棣极个别能说话的人,却因为这宗门大比的缘故,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陪在南棠棣的身边了,也不知道他如今一个人生活的怎么样?
甚至张昊旻的脑海中,还浮现出南棠棣一个人躲在屋子的角落里痛哭的画面。
“圣华宗的教学氛围还是很不错的,当初我们离开的时候,我们的教习先生可是相当关注棠棣,想必此刻他应该会很不错。”
栾华成确实很关注南棠棣不假,但是那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南棠棣那孤僻的性格才是问题的关键,纵使栾华成再怎么关心他的话,他不主动与旁人交流那也是不够的。
“那就好。”
周林也知道张昊旻这就是一句安慰人的话,但是如今他也只能选择相信。
南棠棣若是选择被困住的话,无论是什么人在他身边都是没有用的,当初黄粱气不过的骂他就是个乌龟,凡是一有问题就喜欢主动躲进壳里。
他自己不肯出来的话,谁也不能把它给拉出来,只能任由他自己一个人消化。
“明日我们便要启程回去,到时候我们会多加注意他的变化,你放心吧。”
“那就有劳二位大人了。”
周林如今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却一直没有成家,更不要谈子嗣了。
自打南棠棣来到这镇北王府,他便是一点点看着南棠棣长大的,所以他对于南棠棣更多的并不是主仆之间的情谊。
由于镇北王南威很少来建安城,从南棠棣来到建安后,充其量也不过见过他三四次。
所以在南棠棣的心中,其实一直都是周林来扮演父亲的这个角色,在背后默默地付出着,给他撑起了一片天空,让他能躲在其中喘息。
如今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周林又怎么能不为之担忧呢。
既然事情都已经全部解决了,张昊旻便也急急忙忙的与周林告别,毕竟他在那里越坐心里越感到沉重,还是赶忙离开的好。
这南棠棣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完了,陈开宇不禁松了一口气。
可是当他看着闷着头向北走的张昊旻,还以为他光顾着想事情去了,从而忘记了方向,于是赶忙提醒到张昊旻。
“张老大,出皇城的方向在这儿,那边是要入宫的。”
“我就是要入宫。”
张昊旻这话一说,黄粱立刻从头皮麻到后脚跟。
这先前的事情才刚过去不久,张昊旻又要入宫干什么?难不成因为南棠棣与林婉的事情,他要入宫胁迫天授帝收回成命?
于是黄粱吓得赶忙小跑到张昊旻的身侧,小心翼翼的问道。
“王爷,你这是要入宫干什么?”
“我需要去办一件小事情。”
张昊旻没有直说什么事情,反倒让黄粱心里更加担忧起来,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这么一位敢大闹皇宫的主儿要去皇宫的话,还能办什么小事情?别的先不说,单就他前往皇宫便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你和我说一说呗,让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这事和你又没有关系,你做什么心理准备?”
“我好歹也是大安的国师,有些事情也不能站在一旁干看着不是,万一有什么情况的话,我也很是为难啊。”
听到黄粱的话后,张昊旻突然停下了脚步,很是认真的看着黄粱。
这家伙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若是再听不出来是个什么意思的话,那他干脆直接一头撞死在豆腐上得了。
“你这是盼着我再去闹一次皇宫?”
黄粱一听这话,顿时整个人吓得脸色都绿了。
上一次张昊旻大闹皇宫的时候,他可是差点死在了张昊旻的剑下,若是张昊旻这一次再大闹的话,他恐怕还真不好说了。
“这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你这家伙天天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你想多了,我只是进去还一身衣服而已。”
“哦,嘿嘿,那确实是我想多了。”
在听完张昊旻此行的目的后,黄粱不免松了一口气。
但是随即他又颇为疑惑,张昊旻要进皇宫里还衣服?他能还谁的衣服?
“衣服?要不我帮你捎过去就好,你就不用再麻烦的跑一趟了。”
“你给我捎过去?那倒不是不可以。”
张昊旻随即将子母扳指中,当初借那位侍从的衣服给取了出来,对黄粱说道。
“那家伙好像在敬事房当差,姓桂,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好生对待。”
“敬事房当差?”
看到黄粱有些懵懂的接过衣服,张昊旻想了想继续说道。
“他就是当初送我去梦天阁的那位侍从,你若是实在找不到的话,可以去敬事房里打听打听,没准能有线索。”
经过张昊旻这么一解释,黄粱的心里便也就此明白过来,肯定就是这个侍从当初帮张昊旻逃出皇宫的,不然张昊旻人生地不熟的又如何逃出去的?
不过既然张昊旻也都说了,这家伙是他的救命恩人,那便也不能再追究此事了。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去办。”
张昊旻点了点头,不过随即他又想起来一件事情,若是黄粱找错人了,或者趁机打击报复怎么办?他得想个对此才行。
“一等,若光是如此的话,恐怕也不太好。要不然这样吧,等你找到他本人之后,带他到圣贤居来找我,我还是当面对他感谢才好。”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七十七章 皇宫
既然当初向那名侍从借的衣服,如今已经交给黄粱去还,那他便也不需要再进皇宫了。
此时已临近晌午,恐怕那包子铺的老板早就全部做好等他们去拿了,一想到那鲜美的肉包子,陈开宇便不由得直往下吞口水。
那包子铺在南城的一处巷道之中,离着皇城倒是并不远。
只是从皇城走到那包子铺,再折返前往圣贤居,一想这还要再走很长的路,陈开宇便不由得感到两腿发软,不免哀求道。
“张老大,你不是可以御剑嘛,要不咱们直接飞过去得了。”
“怎么?你不会是想让我背你去吧。”
张昊旻瞥了这家伙一眼,萧八毕竟有腿伤,他背着也就背着了。
可是陈开宇这个家伙健健康康的,甚至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他为什么要背着?整的就好像自己是这家伙的仆人似的。
“嘿嘿,这不是还能更快一些嘛。”
陈开宇笑着挠了挠脑袋,显然略有些感到不好意思,不过也只是略感到而已。
相比于接下来还要走那么长的一段路,他为了不让自己的脚太过酸痛,也只能厚着脸皮让张昊旻背着他了。
“你这整的就跟我是个坐骑似的。”
“哎呀,我要是也能御剑飞的话,别说是坐骑了,就算是你说我是牲畜我也乐意。”
对于张昊旻在神驰境便能御剑飞行,陈开宇的心里别提有多羡慕了。
要知道,这御剑飞行可是归虚境的专属,至今也从未有过归虚境之下御剑飞行的特例,所以张昊旻能御剑飞行一事,堪称修行界的奇迹。
“合着原来在你的心里我连坐骑都不如?”
“这怎么可能呢,你是谁呀,可是令我无比崇拜的张老大,若是你连坐骑都不如的话,那我又该是个什么?你说是吧。”
“你小子净会溜须拍马。”
张昊旻虽然嘴上鄙视着陈开宇,但是还是半蹲下身子,让陈开宇跳到他的背上。
本来张昊旻还寻思让陈开宇直接走回圣贤居的,但是这个想法才一出现,便被他给扼杀在了摇篮之中,毕竟先前的事情他可不想再重现一遍。
随着石头缓缓升空,张昊旻他们两人也朝着包子铺的方向,飞驰而去。
陈开宇这可是头一次上天,在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强风,以及腾空几丈的高度之后,他吓得心肝乱颤,死命的抱住张昊旻。
也正是因为他恐高的缘故,让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胳膊正勒住了张昊旻的脖子。
一时间,由于脖子被勒而供血不足,张昊旻差点被他给直接勒昏过去,赶忙停了下来,拍了拍陈开宇的胳膊,没好气的叫骂道。
“你踏马的是要勒死我啊。”
“额,我也不是故意的。”
陈开宇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这才意识到问题的所在,赶忙将胳膊松开。
虽然可以重新大口呼吸了,但是张昊旻的心中却是一阵后怕,若是刚刚他真的昏过去了,那他与陈开宇恐怕会重重的摔落下去,不死也得残。
他倒是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他的愈合速度极快,但是陈开宇却并不行。
“你要是再勒我的脖子的话,那你就自己在下面走吧。”
“那你知道包子铺在哪里吗?”
陈开宇的这一句话,顿时让张昊旻哑口无言。
他确实没有记住那包子铺的位置,毕竟他当时可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填满子母石坠的事业当中,哪还有那个工夫去记呢。
“鼻子下面有大路,我就不能去问问人啊。”
张昊旻自知底气不足,根本就不给陈开宇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控制着石头向前飞去。
迎面又再次往嘴里直灌风,陈开宇只得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心中纵使害怕的很,却又不得不低头向下瞧去,寻找着包子铺的位置。
与此同时,黄粱抱着张昊旻给他的那身衣服,朝着敬事房的方向走去。
毕竟张昊旻都已经发话了,要他在找到那侍从之后,带他到圣贤居中去找张昊旻,他又哪敢有所怠慢,只得急忙去寻找那名姓桂的侍从。
奈何宫中并不允许飞行,以示对大安天子的尊重。
“小的见过国师大人。”
黄粱一到这宫中敬事房,一位年迈的老侍从便赶忙从屋子里出来相迎。
这位老侍从的身份可不简单,自打天授帝继位的时候,他便一直跟在天授帝的左右,前前后后得有近二十年的时间,可谓是天授帝的心腹。
而且他的实力可不低,别看他这般年迈,可是有着合身境的境界。
当然,由于年迈的缘故,他才被调到敬事房任总管事,也算是给了他一份养老的闲差,在此颐享天年。
“费总管客气了。”
黄粱赶忙将这敬事房的总管事给扶起来,毕竟这可是德高望重的存在。
这位费总管瞧了一眼黄粱怀中抱着的衣服,心里不由得很是纳闷,因为这可是侍从的服饰,他一位堂堂国师又怎么会抱着这种服饰呢?
“国师大人,不知道您到这敬事房是有何要事?”
“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只是代人来还一身衣服罢了。”
费总管从黄粱的手中接过衣服一瞧,心里便差不多有了个大概。
这身衣服一瞧便是崭新的,在敬事房这般终日忙碌的地方,有新衣服的人可不多,全部加起来也不过是屈指一数而已。
“一身衣服而已,还劳烦您亲自再来跑上一趟,您知会一声小的便去拿了。”
“光是换衣服可不行,这人我还得给带走。”
黄粱的心中颇为无奈,张昊旻特地交代的事情,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倘若是没有那最后一句话的话,那他顶多来还个衣服也就罢了,甚至有可能和费总管所说的一般,将敬事房的人给叫去过,直接给他就得了。
但是既然张昊旻说要见他,并且还要亲口道谢,那这就不能如此糊弄。
“您还要将人给带走?这恐怕会有些不妥,毕竟这个时辰敬事房可是很忙的。”
“这再忙也得先停一停,我这事才是当务之急。”
费管事不免感到有些为难,此刻眼瞅着就到了午膳的时辰,敬事房可是会很忙的。
他们虽然不需要端菜、上菜之类的事情,但是却需要一直在一旁看着,从头到尾监督着,不让其出现一丝一毫的纰漏。
“要不您先跟小的说一说这人是谁,小的也好早做安排。”
“他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不过这人姓桂,也就是前几日送自在王前往梦天阁的那位。”
一听黄粱的叙述,费管事当即眼睛瞪大起来,因为他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但是,也正是因为他猜到了那人的身份,他的心里此刻才会更为惊讶,不明白黄粱为何要找上他?只得试探的说道。
“这衣服我替他收下了,不过这人您恐怕还真带不走。”
“带不走?怎么回事?”
费总管这话一说,黄粱的眉头随即便紧蹙起来。
这人他若是带不走的话,那他又该如何向张昊旻交差?到时候万一惹恼了那位祸星,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于是,黄粱急切且很是严肃的对费总管说道。
“不管那侍从现在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都要马上将他给带走,哪怕是这家伙此刻在侍奉陛下,也是同样如此。”
黄粱这话已经很是强硬了,费总管又怎么可能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程度?
天授帝可就是这皇宫中的天,哪怕是正在侍奉天授帝,黄粱都要将其给带走,那就说明这件事情不是一般的小事。
“国师,这人今早上被皇后娘娘给带走了,您现在去还来得及。”
“人被皇后给带走了?”
黄粱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皇后的秉性他又怎么不知道呢?毕竟这可是整个皇家的耻辱,恐怕那位小侍从有麻烦了。
“我现在就赶往宁安宫,而你立刻去通报陛下,就说自在王要的人被皇后给带走了。”
“小的这就去办。”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费总管可不敢耽搁,急忙就去通报天授帝。
至于黄粱,他此时也顾不得皇宫中不得飞行的规矩了,连忙朝着宁安宫飞去,他必须尽快赶到宁安宫才好,要是晚了恐怕就要出大事了。
这宁安宫乃是后宫之首,自然极为好找,而且御剑飞行还能节省不少的时间。
不过也有一个问题,这后宫可是皇宫中的禁地,没有经过天授帝的准许,黄粱根本就不能进入其中,不然是会要受到极为严苛的责罚的。
当然,此时事出紧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的规矩。
一旦这名侍从死在了宁安宫中,到时张昊旻追问起来,可就不是一个条宫规的问题了。
“国师大人,你如此这般擅闯后宫,难道就不怕被陛下问责吗?”
黄粱才刚落到宁安宫的院子当中,皇后身边的大丫鬟,当即就拦在了黄粱的面前,眼睛微眯,语气中更是透着一股不善。
“我只是来向皇后娘娘索要一人,至于陛下会不会向我问责,恐怕不是你一个大丫鬟所担心的事情,赶紧给我闪开。”
“这是娘娘的寝宫,岂容的你在此撒野。”
这大丫鬟可是一点也不惧怕黄粱,毫不想让的挡在黄粱的身前。
她后面可是皇后娘娘的寝宫,而且此时的皇后娘娘还有“要事”在身,断不能让黄粱冒然的闯进去,那岂不是坏了规矩?
“皇后娘娘,我无意冒犯,只是前来寻找一名敬事房的侍从而已。”
“闭嘴,休得在此搅扰娘娘的清静。”
黄粱根本就懒得搭理这个大丫鬟,若不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他此时早就忍不住一巴掌将她给扇飞了,还容她在此多嘴?
自从昨日抽了那四皇子耳光之后,黄粱便爱上了这般简单粗暴的手段,简直太爽了。
“娘娘,我只要带走那名侍从即可,还望娘娘三思。”
对于黄粱的连番搅扰,再加上对自己的无视,那名大丫鬟顿时颇为气恼。
她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丫鬟,那可是地位极高的存在,平日里便早就养成了目空一切的傲气,此时又怎么会忍气吞声呢?
更何况,黄粱如此冒犯她的主子,她身为丫鬟的又怎能不管?
“你要敬事房的侍从,那就去敬事房要去,跑到我们宁安宫作何?莫要以为你是国师,就可以在宁安宫中撒野。”
屋子里依旧没有传来半分的动静,似乎里面的皇后根本就没有听到似的。
对于这种结果,黄粱的心头不由得一沉,若是软的不行,那恐怕只能来硬的了,但是这若是硬闯的话,反倒是有失体统。
“皇后娘娘,您若是再不肯放人的话,恕我无礼了。”
“你敢!”
那大丫鬟眼睛瞪的不小,双手一掐腰,怒气冲冲的站在黄粱的面前。
瞧见这大丫鬟这般模样,黄粱一时间不由得联想起了自家的夫人,这倒让他的心中不免有些感到不爽,除了他的夫人外,还没有女人敢对他这般。
随即,黄粱反手一个巴掌朝着那大丫鬟浓妆艳抹的脸蛋扇去。
“啪。”
只听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那大丫鬟便凌空旋转两周半,然后以一个异常华丽的姿势,直接趴在了坚硬的石板地上。
虽然这大丫鬟被打趴下了,但是面对着这屋门,黄粱还是有些犹豫。
他若是此时直接闯进去的话,万一看到了宫中传说的那种事情,他可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毕竟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而就在他为此感到犹豫的时候,宁安宫外一声喊声帮了他大忙。
“陛下驾临宁安宫。”
话音还未落,天授帝便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对着正站在院子里的黄粱,问道。
“人呢?”
“回禀陛下,人应该在屋子里。”
天授帝的眉头立马便皱了起来,对于这所谓的皇后,他可谓是早就恨之入骨了,简直败坏大安皇室的名声。
但是,他目前却又偏偏不能将她给怎么着,只得暂且忍气吞声。
因为这位皇后的来头可不小,乃是盛国国主的亲妹妹,当初为了缔结两国同盟关系,从而一起抗击洛国,所以才会远嫁到大安的。
也正是因此,天授帝既不能将她给杀了,也不能将她给废掉,只得囚禁于此。
不过就算是关在这宁安宫中,她依旧能想法设法的抓一些宫里的侍从来,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天授帝,便也不愿再理会她。
只是如今,这事已经牵扯上了大事,他不能再不管不问了。
天授帝正准备推门进屋的时候,屋子的房门却一下子打开了,皇后衣衫不整的依靠在门框上,肆无忌惮的看向天授帝。
在看到这一幕后,黄粱等人赶忙将头给低了下去,不敢对其直视。
“哟,真没想到你还亲自过来捉奸了。”
天授帝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牙关紧咬着,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若不是今日有这等要紧事情的话,他断不可能与这位伤风败俗的女人说半个字,甚至看到她,天授帝的心中便是怒火中烧。
“你赶紧将人给交出来。”
“将什么人交出去?我这屋子里可是有不少的人呢。”
在听到这话之后,天授帝都恨不得当场拔剑上前,一剑直接斩杀了这个贱货。
倘若不是因为盛国的那层缘故,按照大安律法来说,单就这位皇后娘娘的做法,恐怕得处以炮烙等极刑,毕竟这可是国耻。
“黄粱,那人叫什么?”
黄粱还真不知道那位小侍从叫什么,只得看了一眼天站在天授帝身后不远处的费总管,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于是费总管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说道。
“回禀陛下,那人名叫桂磊。”
“瞧你说的这话,本宫从来不问他们的名字,谁知道他们叫什么呢。”
皇后倚着门框,慵懒的看着纤细的手指,莫不在意的说着,仿佛在说一件很不重要的事情一般,完全不在乎一旁天授帝的脸色。
“费明,你进去将那人给找出来。”
“本宫的寝宫没有本宫的准许,谁敢进?”
天授帝已经被气到了极点,若不是仅有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他早就将这贱货给碎尸万段了,还容得她在这儿多嘴?
“黄粱。”
不用天授帝说什么,黄粱立刻便明白了天授帝的意思。
随即,黄粱将圣域瞬间释放,根本不容反抗般将皇后给拖入其中,省的她再打搅到费总管进去找人。
费总管小心翼翼的进到了里面,背着早就已经昏迷的桂磊走了出来。
“陛下,这人还活着。”
天授帝眉头紧蹙的看着,随手摆了摆手,示意费总管赶紧将人给背出去收拾收拾,该请太医的请太医,总得叫醒了才好。
“除了这婊子之外,宁安宫里所有的人全都拉出去活埋。”
“喏。”
一直跟在天授帝身后的金甲卫开始在宁安宫中抓其人来,特别是这屋子里还藏着的两名侍从,自然更是不会放过。
“他们俩当众凌迟处死。”
对于这俩位,天授帝又怎么肯轻易饶过?不处以极刑,简直难解他心头之恨。
金甲卫将这俩早就吓昏过去的侍从给拖走,毕竟行刑的位置可不在这儿,而且凌迟处死之前还有很多的工序需要准备。
天授帝将目光看向站在门前呆滞的皇后,心里想着该要如何收拾她。
只要再让她活一年的时间,到时候天授帝的计划便能成功实现了,从此便也不用再看盛国的脸色,这贱货他便也可以随时生杀予夺。
“将她给朕看起来,不管用什么方法,千万不能让她死了。”
“老奴听令。”
后宫里几位老嬷嬷听到天授帝的吩咐后,赶忙上前将那皇后给左右搀扶着,随即向黄粱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解除圣域了。
而当圣域解除之后,清醒过来的皇后看到宁安宫的样子,不免气的大叫起来。
“南戈,你踏马的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啪。”
这宫里的老嬷嬷可不会惯着她的坏脾气,直接一巴掌掌掴在她的脸上。
此前碍于盛国的面子,天授帝没有特别的去管她,结果没想到她反而变本加厉,所以此时一切便都不能再依着她了。
“你个臭婊子,你踏马的一个奴才竟然敢打本宫。”
“啪。”
这位老嬷嬷那可是一位狠人,而且还是太后身边的老人,早就看这位皇后不顺眼了。
在她刚嫁入到大安的时候,倒还知道点规矩,知道每日早上要去向太后问安,言行举止也还颇有礼数,完全担当得起皇后的地位。
但是突然一日,不知什么缘故,她跑到太后那里叫骂,气得太后从此一病不起。
作为陪伴太后五六十年的老人,又怎么会对这位皇后有什么好脸色?若不是当时天授帝有令在先,她说不定早就为主子出了这口恶气了。
“我哥哥到时候一定灭了你们这帮狗杂种,呸。”
“啪。”
似乎已经对皇后的话听腻了,只要她一张嘴,那老嬷嬷便扇她一个耳光,毫不手软。
天授帝冷眼看着这一幕,当初对她的愧疚,早就在她一次次的得寸进尺下荡然无存了,如今全都演化成了无处宣泄的愤怒。
若是那一夜,大皇子没有溺水而亡的话,说不定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今这一步。
“对外宣称,皇后因为侍从的疏忽,身染重病,需要闭宫静养。”
“南戈,你。”
“啪。”
天授帝死死的盯着皇后的眼睛,最终长叹了一口气,直接转身离开了。
世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是又有多少对夫妻在相互折磨?
出了这宁安宫,天授帝一时间想起了许多很久之前的事情,在那个时候,皇后才刚从盛国嫁过来,温柔贤淑,可谓是母仪天下的典范。
特别是她怀了大皇子的时候,天授帝可是高兴坏了,一天三趟的往宁安宫里跑。
因为担心她身体会出现什么闪失,太医署的太医们全天候着。
而且这还远远不够,天授帝担心她一个人会无聊,给她从建安城中找了不少的戏班子,专门给她唱戏解闷。
早朝一散,他便急匆匆的赶到宁安宫来,甚至连奏折的批阅都搬到了此处。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全都在大皇子不到三岁时,不幸溺水身亡的当晚发生了改变。
天授帝的陪伴成了折磨,安慰成了风凉话,甚至在皇后的眼里,天授帝就是害死大皇子的罪魁祸首,嫌隙也正是在那之后越来越大。
以至于最后,皇后开始了她的报复。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七十八章 归来
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一路向南飞去,很快便找到了那家包子铺。
其实这也并不是陈开宇眼尖或者记性好,而是因为这包子铺实在是太好认了,整个南城恐怕都没有如此热气腾腾的店铺了。
知道的人还知道这儿是包子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澡堂呢。
整整两百个肉包子全都放进子母戒中,张昊旻顿时有种极为富有的错觉,甚至让他有了从此执剑闯天涯的念头。
“下次再来呀。”
包子铺的老板在看到张昊旻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过。
毕竟张昊旻可是他的大主顾,单就这一单,就直接顶的上他半个多月的生意,看着手中的永恒石,他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
其实他只需要将肉包子的价格下调一下,这包子铺便不会如此冷清。
陈开宇大口的吃着肉包子,如此一大笔买卖,老板便又送了他们几个,结果被早上没捞着吃的陈开宇给抢了去,大口吃开了。
不过,张昊旻却总觉得这包子铺里哪里怪怪的,和早上来的时候不太一样。
至于这包子铺老板身上奇特的藏息术,张昊旻特地查看了一下,完全看不出其有丝毫的异样,简直就是如假包换的神驰境初境。
“谢谢你的包子,若是有空的话,下次一定还来。”
陈开宇此时嘴里鼓鼓囊囊的根本说不了话,全都塞满了鲜美的肉包子。
这肉包子的味道可真是堪称一绝,只是这价格稍有些贵,又处在这偏僻的小巷道之中,不然的话,建安城中又怎么会没有这肉包子的美名。
他连忙将最后一口也塞进嘴里,在衣服上擦了擦油渍,跳到了张昊旻的背上。
所幸在这段时间里,他只有吃一个肉包子的时间,不然的话,张昊旻这一背上他,恐怕直接就能让他压得再将那肉包子给吐出来。
看着远去的张昊旻与陈开宇,包子铺的老板脸上的笑容却收了起来,喃喃自语道。
“这一个神驰境竟然也可以驭物飞行?真是奇怪。”
倘若是这话被张昊旻给听到,他的心中定然会因此泛起惊涛骇浪。
要知道,他的身上可是有藏息术的存在,尽管他不知道这藏息术是谁给他设的,但是从黄粱的意思来瞧,恐怕至少也是仙术的层次。
一个仙术的藏息术,竟然被这位包子铺的老板一眼给瞧穿了,简直意味深长。
此时距离午时三刻还有不少的时间,他们完全可以回圣贤居吃完肉包子,再慢慢等逍遥回来,甚至没准备还能小憩一觉。
仔细想来,张昊旻不免还有些好奇,逍遥回来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
由于圣贤居的上空不能飞行的缘故,他们到了圣贤居的正门前便停了下来,然后徒步走到了圣华宗所在的迎春院中。
两人还没有进院门,陈开宇便扯着嗓子冲着院内喊道。
“吃肉包子咯,张老大请大家吃肉包子。”
一听陈开宇这么一喊,原本还在等着时间准备去领饭的小伙子们,顿时开心的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兴高采烈的准备吃肉包子。
可是当他们出门一瞧,陈开宇与张昊旻两人手里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肉包子。
“开宇兄弟,你可不能耍我们呢。”
戴华盛的脸上还贴着一道道的纸条,显然是玩骰子输的很惨。
前日熊宫野虽然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顿,并且还罚他们将这迎春院打扫的干干净净,但是他们这玩心还并没有守住。
这不趁着熊宫野去办理离开手续的空当,急急忙忙又玩了起来。
张昊旻要落后陈开宇几步,这还没有进院子,便听到了院子里吵吵嚷嚷的,正巧熊宫野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也回来了,于是赶忙喊道。
“教习好。”
一听这话,吓得戴华盛他们赶忙将脸上的纸条揭下来。
这若是被熊宫野再给抓到的话,恐怕就不只是打扫迎春院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这回去的一路上都要少不了被差遣。
“你们这一大清早的,又跑哪儿去了?”
“南棠棣之前拜托了我们一点事情,所以去了一趟镇北王府。”
“哦,原来你们去了皇城啊。”
熊宫野笑着点了点头,拉着张昊旻进到了迎春院中。
他刚刚去办理离开及通关的手续,毕竟回去一路上还要经过不少的关隘,少不了通关的文书,不然就要交一大笔永恒石了。
手续办理的很是顺利,甚至他还受到了对方的热情招待,子母戒中多了好几样东西。
一进院门,看到院子里的架势,熊宫野不由得愣住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杵在这儿干什么?”
熊宫野的心里暗自颇为得意,还以为这些人都是听到他的声音后,特地从屋子里跑出来欢迎他的,还准备好好的表演他们一顿。
结果,没成想这些家伙却将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到了张昊旻的身上。
“教习,我买了不少的肉包子,您也尝一尝。”
张昊旻这么一说,熊宫野不免没好气的瞪了戴华盛他们一眼,不禁让他们感到莫名其妙的,还以为玩骰子被发现了呢。
随即,张昊旻从子母戒中将肉包子取了出来。
众人一瞧这架势顿时一愣,张昊旻足足拿出来五六个包袱,恐怕得有一百多个肉包子。
“嚯,小师叔,你们这是洗劫了哪家包子铺?”
“说了你也不认识,赶紧吃包子吧。”
陈开宇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先前那一个肉包子将他的食欲给勾得慢慢的,此时简直一门心思的想要放开了大吃一通。
于是,他赶忙接过张昊旻手中的包袱,从中一把抓住三两个肉包子来。
“这肉包子可真好吃。”
“真的假的?卧槽,这也太好吃了吧。”
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一百多个肉包子全都被抢完了。
皆都狼吞虎咽起来,因为吃的太快,以至于差点被包子给噎过去,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依旧没有减慢吃肉包子的速度。
甚至一边大口的吃着包子,一边称赞着肉包子的味道,简直让人太有幸福感了。
“瞧瞧你们的样子,跟一帮子饿死鬼似的。”
熊宫野没好气的训斥到他们,毕竟哪有站在院子里吃东西的?更何况,不就是个肉包子嘛,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虽说如此,但熊宫野可也没少拿,他直接往子母戒中装了八个。
这肉包子的味道他又不是没有闻见,鲜美的肉汁加上包子特有的闷香,一时间不由得让他的食欲大开,自然得多拿一些了。
不过,他在进到屋子里之前,对张昊旻说道。
“上午的时候,那太子来了一趟,说要请你到他府上一坐。”
本来熊宫野打算早点去办理离开的手续的,就是因为南立那小子一直坐在这儿等张昊旻,他作为圣华宗的领队自然得陪着才行。
如此一来,愣是耽误了近一个时辰的工夫,到现在才回来。
其实这南立也挺背的,为了能请到张昊旻,他还特地起了个大早。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才刚出门,他便被天授帝给叫到了宫里去,等他从宫里赶到圣贤居的时候,张昊旻早就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于是他就一直坐这儿等着,毕竟要体现出他的诚意才行。
结果在这儿等了大半天的工夫,他的手下跑来告诉他,说是蛊面军接到黄粱的命令,从皇城中出来了,好像在找什么人。
黄粱是谁?那可是专门负责与张昊旻联络的大安代表。
如此大动干戈,并且还没有经过天授帝的同意,那么这件事十有八九便是出自张昊旻的意思,那也就说明张昊旻此时在皇城前的广场上。
可是当他马不停蹄的赶到广场上时,所有的事情又全都解决了。
打听了蛊面军才知道,张昊旻他们已经进了皇城,具体的不知到哪一家的府邸了。
而就在他还在皇城中左右寻找张昊旻的时候,便瞧见张昊旻背着陈开宇,两人一路朝着南边飞去,不知道这又是去了什么地方。
他这一上午都在找张昊旻,但是找了一上午的结果却是只瞧见了个人影。
“好的,等下午我有空了就去。”
其实用不着南立来请,张昊旻便准备下午的时候去一趟太子府。
先不说昨夜聚贤居的事情,单就这四皇子竟然敢雇柳四年来袭击他们,张昊旻便不会轻易饶恕过他,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手里现在还抓着聚贤居的那名掌事,正好将他交给南立。
这样一来,不仅还了南立的人情,帮他找到了对付四皇子的办法,甚至还能让那四皇子吃些苦头,真可谓是一箭双雕的美妙事情。
不过,即使张昊旻此时的心中有些跃跃欲试,但还是要等到逍遥回来之后再说。
那建南仙尊可是说了,逍遥会在午时三刻回来,而现在眼瞅着距离午时三刻没有多长时间了,他又怎么可能再去那太子府呢。
张昊旻安静的躺在床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陈开宇这家伙,因为肉包子吃撑的缘故,根本不敢躺下,只得在下面不停地转来转去,企图能笑话一下肚子里的食物。
“你过会儿还要去一趟太子府?”
“嗯。”
张昊旻听到陈开宇的询问,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他现在正在寻思着等去了该怎么说,倘若是南立自认为斗不过四皇子的话,那他这一招岂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
而且,南立今天特地亲自来请他,又是有着什么目的呢?
“那就不需要我再跟着去了吧。”
陈开宇多少有些感到不好意思的,只是此时的他困得不行。
这东西一旦吃多了,就很容易造成头部供血不足,毕竟血液都跑到胃的方向去了,也正是因此,吃撑了之后人便很是犯困。
更何况,这一上午与张昊旻跑来跑去的,他的脚早就受够了折磨。
若是下午再让他跟着张昊旻前往太子府的话,除非张昊旻还愿意背着他去,不然他的两条腿可就准备罢工不干了。
“不用,到时候看看逍遥有没有时间,若是他有的话,那就让他跟着我一起去。”
“那若是他没有的话呢?”
“没有的话那我就自己一个人去呗,反正来回都很方便。”
听到张昊旻说起了那御剑的事情,陈开宇顿时来了精神,赶忙坐在床边乐呵呵的看着张昊旻,显然心里打起了什么鬼主意。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嘿嘿,张老大,内个,你能不能也教教我怎么御剑啊?”
“你也想御剑?”
张昊旻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开宇,在陈开宇期待的目光下,又扭过头去。
“你这天赋不行,恐怕你只有等到归虚境才可以咯。”
“我的天赋还不行?”
陈开宇的天赋可谓是洛国的骄傲,像他这个年纪,大部分人都还在精魄境上努力着呢,他却早早地突破了气海境,这天赋还差?
要知道,按照陈开宇这个天赋,二十五岁之前突破归虚境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二十五岁前突破归虚境是个什么概念?那可是领先所谓的天之骄子整整一个境界,目前也只有降世神子苏御才能做到这般事情。
不过,直到现在苏御还没有突破归虚境,这临门一脚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不行不行,你这天赋还差点远呢。”
这若是旁人说他,陈开宇定然会一个大脚丫子揣在那人的脸上。
但是这人换成了张昊旻,陈开宇可就没有半分的脾气了,毕竟在张昊旻这般妖孽的面前,他的天赋水平确实不够看的。
半年前张昊旻还是精魄境零刻度,半年后便突破到了神驰境,简直天赋逆天。
“那要怎样才能做到你这般,在归虚境之前便可以御剑。”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只需要做到一点便可以了。”
张昊旻这么一说,顿时给了陈开宇希望,一时间他的眼睛都不由得放光。
这归虚境之前御剑的本事可是太诱人了,一旦他能将其给学会的话,那他往后岂不是做梦都能因此给乐醒?
“哪一点?你快说说看。”
“操控天地元气。”
张昊旻可完全没有瞒着陈开宇,但是陈开宇却根本就不信。
毕竟陈开宇可是打小接受过教育的,这天地元气只有等到归虚境之后,才能借由法诀来进行控制,也正是因此,归虚境之后才能御剑。
然而,他若是可以操控天地元气的话,那他也就不用再问张昊旻怎么御剑了。
“这怎么可能?不突破归虚境怎么可以操控天地元气?”
没有突破归虚境,便不可能有心神,就算是知道法诀也是白搭。
陈开宇不免有些气恼,他觉得张昊旻这是在戏耍他,毕竟绕来绕去这又回到了起点,没有突破归虚境该怎么样御剑?
“喏,不突破归虚境又怎么可能御剑呢?”
“那也就是说,你能操控天地元气?”
陈开宇不免有些狐疑,若是张昊旻御剑真的是因为他能操控天地元气的话,那他岂不是也可以做任何归虚境所能做的事情,比如释放术法。
“我能操控的天地元气不多,不过对于御剑来说还是勉强够用的。”
“什么?你竟然真的可以操控天地元气,那你可以释放术法吗?”
“额,这个好像还有些困难。”
自从掌握天地元气到现在,张昊旻还从未尝试过释放术法。
如今被陈开宇这么一说,他不禁一下子来了兴趣,这是目前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将天地元气演变成五行元素。
很久之前逍遥可是跟他讲过,元气可以演变成五行元素,但是没有讲如何演变。
至于释放术法所需要的心神以及法诀,对于能直接控制天地元气的张昊旻来说,完全也不需要担心这一点,全凭他的心意。
“有困难那就努力想办法解决啊,神驰境释放术法,想想都让人感到激动。”
张昊旻仅是鄙夷的看着陈开宇,就好像此时掌控天地元气的人是他一样,乐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上去了,简直莫名其妙。
“这有什么可激动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张昊旻的心里却并不是这么想的。
如今被陈开宇这么一点拨,他的心里又怎么可能不激动呢?甚至翘首以盼逍遥能够早点回来,到时候好试一试能不能释放术法。
之前在与幕卫的打斗中,他可是吃了不少术法的苦头。
若是他真的能就此掌握术法的话,那他往后岂不是完全可以横着走了?谁要是不服气,直接就是一套术法丢过去,打得对方亲妈来了都不认得。
“对了,张老大,你之前答应我的那本呢?”
既然他无法掌握天地元气,那陈开宇干脆便也不再强求御剑一事。
毕竟按照他的天赋来看,他突破归虚境也不过是几年的事情,到时候他不仅可以御剑,甚至还可以施法术法,岂不乐哉。
相比于能御剑飞行,陈开宇不禁想起来张昊旻答应他的事情。
如今这宗门大比也都已经结束了,那所谓的吓唬人的剑心,便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按照约定好了的事情,他也可以开始学了。
“哦,这在逍遥那里,等他回来我再给你。”
“那你可千万别给忘了。”
“就算是我给忘了,你小子也不可能给忘的。”
“那倒也是。”
陈开宇依靠在叠起来的被子上,此时的他还不能完全平躺下,害怕再殃出来。
不过,一想起张昊旻练习了那套剑法之后,所释放剑意的强大,他的心里便不免感到格外的兴奋,到时候他就可以以此来吓唬人了。
没多久的工夫,陈开宇便躺在被子上呼呼的睡了过去。
今天早上他们起了一个大早,再加上又经过了一上午的奔波,难免会感到疲惫。
张昊旻倒还稍微好一些,自从那一丝天源入体之后,他便完全感受不到半点的疲惫感,只有困意不断地萦绕在他的左右。
昨夜他可是与宋灵依依惜别到很晚,如今躺在床上,难免会感到有些困倦。
而就在他迷迷糊糊正打盹的时候,建安城的上空突然炸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源源不断的黑气往外渗透着,一道金光闪闪的身影从中飞了出来。
随即,那道深邃的裂缝瞬间合拢,天空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
“呼,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待在这么个鬼地方。”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人身上的金光缓缓消散,露出来他的模样。
这从裂缝中飞出来的人正是逍遥,此时他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好了,甚至隐隐感觉,他要比先前还要更强。
自从那日他被鬼面人给带走之后,他便一直处在昏迷的状态。
虽然不知道那家伙给他用了什么药物,但是他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便就已经痊愈了,甚至体内的仙元还要更胜先前一分。
醒来之后的他,在那座破败的宫殿中,与那位鬼面人又聊了一会儿。
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那家伙总给他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仿佛像是一位多年未曾见面的老朋友一般,这让他很是疑惑。
而且在说话的言语上,也是同样如此。
这鬼面人不仅对他格外的熟悉,甚至还直接道出了他的身份来历。
要知道,他作为从那棋盘上逃下来的一枚棋子,这件事恐怕知道的人并不多,更何况还是面前这么一位神秘的家伙。
从他刚从仙界下来之后,他便与这位鬼面人打了不少的交道。
虽然这些事情基本上都因为张昊旻的缘故,但是他们两人也前后追了近半个月的时间。
这其中最令逍遥感到费解的是,他对这位鬼面人也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这是一种两人相处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的感觉。
以至于让逍遥有种错觉,这家伙莫不会是天外天的那位假扮的吧。
逍遥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朝着张昊旻的方向飞去,在这个建安城中,他一共在两个人的身上设下了心符,其中之一便是张昊旻。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建安城中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凭借逍遥的身手,那圣贤居的工作人员还没等着御剑,他便已经稳稳地落在了迎春院中,看着院子里熟悉的一切。
“昊旻,我回来了。”
一听到逍遥的声音,张昊旻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屋子里充斥着陈开宇的呼噜声,以至于张昊旻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呢。
毕竟在这儿也没有时钟这种东西,他根本就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到午时三刻,而就在他准备再躺下继续眯会儿的时候,逍遥再次喊道。
“昊旻。”
张昊旻这一次可是听的真真切切,于是一脸兴奋的下床跑去开门。
这一开门,张昊旻一看,门外果然是消失两日的逍遥。
一时间,这两日来的担忧及心酸一下子涌上心头,以至于张昊旻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没好气的对逍遥说道。
“你丫的跑哪儿去了?还知道回来啊。”
“额,不回来我还能去哪儿?”
逍遥尴尬的挠了挠头,冲着张昊旻赔笑着。
瞧着他这般模样,气得张昊旻恨不得抬腿给他一脚,所有人都为他担心的要死,这家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简直就该狠狠地收拾一顿。
“你这两天都去哪儿了?”
“说来话长,还是到我屋里讲吧。”
陈开宇毕竟还在呼呼大睡,他们也不好在此长篇大论的聊,只得换个地方再说。
而与此同时,萧八正在屋子里修炼,因为腿伤的原因,他体内的元气消耗很大,所以必须抓紧时间修炼,从而补足元气恢复伤势。
“当时我也没有想那么多,所以就直接奔着你去了,结果没想到那狗东西手里的剑倒是格外的厉害,竟然没有挡住。”
听到逍遥的声音后,萧八赶忙从修炼的状态脱离开来,颇为惊喜的看向屋门。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七十九章 鬼面人
萧八在看到推门进来的熟悉面庞后,开心的赶忙从床上下来,一时间都顾不得腿上的伤痛,站直身子向其恭敬的说道。
“师父,您回来了。”
“嗯,你腿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逍遥点了点头,不过他随即便注意到了萧八受伤的腿。
因为腿部受伤的缘故,其中的元气极为活跃,忙着修复腿上的伤势,所以对于这异常的元气现象,逍遥自然是一眼便能发现问题的所在。
萧八这伤是为了保护自己受的,但是依照其性格肯定不会说,于是张昊旻抢先解释道。
“这伤是为了保护我被幕卫的人给弄得。”
“幕卫?他们竟然还敢来找茬,简直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逍遥并不知晓这其中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还以为是先前与幕卫结仇的原因导致的。
当初在建安城南面的小镇中,他出手直接干掉了三名幕卫的外围成员,萧八可是说过,如此一来很有可能会得罪幕卫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考虑,他们才将萧八给藏身在迎春院中。
但是,现在他仙人的身份都已经暴露了,竟然还敢有人来动萧八,这可完全不把他这个仙人放在眼里,更何况如今萧八还是他的徒弟呢。
对于幕卫的肆意妄为,逍遥可不打算让他们好过,便准备去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哎,你先别着急嘛,听我们把话说完。”
张昊旻赶忙拉住了逍遥,这要是让逍遥去了的话,不用想张昊旻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件事毕竟那建南仙尊都已经出面了,而且他们这一边也占了便宜,若是再让逍遥去皇宫大闹一通的话,闹不好到时候可就不止建南仙尊下来了。
逍遥毕竟是从棋盘上逃下来的一枚棋子,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别人这都已经欺负到头上了,难不成还要忍着?”
“那人已经被我给一剑杀了,而且这场子我也给找回来了,所以你先坐下好好听我说行不行啊,怎么这么暴躁呢。”
张昊旻都已经如此说了,逍遥又能有什么办法?只得老实的听着呗。
于是乎,张昊旻从头到尾给逍遥讲了一遍,包括后来建南仙尊的出现,以及建南仙尊告诉他这件事的背后,全都是天授帝在捣鬼。
张昊旻这话刚说完,逍遥还没有多大的反应,倒是把一旁的萧八给吓得不轻。
他倒是对于天授帝什么阴谋之类的,并没有多大感触,毕竟此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天授帝他们也都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至于心中的那一股愤怒,全都被张昊旻的战绩给惊讶的取代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日张昊旻离开之后,竟然会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
先不说张昊旻怎么杀掉幕卫的那位圣人的,单就这阵势,又是圣人又是仙人的,仿佛是哪本故事书里的奇幻故事一般。
要知道,若不是逍遥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他都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仙人的存在。
毕竟有些东西听说过和亲眼见过,那是两码事,倘若是听说过的东西便是真的话,那此时坊间流传的幻魔妖兽,岂不是也是存在的?
但是很明显,张昊旻并不会拿此事来开玩笑。
这也就说明张昊旻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这简直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他一个人连续对抗四名圣境,甚至还直接斩杀了一位,更不可思议的还要在后面,他凭借一己之力便战胜了一位受伤的仙人。
就算是那位仙人受伤了,那也依旧改变不了其身为仙人的事实。
而且听张昊旻的口气,那位仙人的实力还不容小觑,哪怕是受伤的状态之下,也依旧不是圣人所能抗拒的存在。
萧八痴傻的看着张昊旻,这若是真的话,那他宁愿相信那幻魔妖兽的存在。
当初在那茶馆听那人吹嘘什么幻魔妖兽,他还觉得那故事实在太过离谱了,但是此刻他觉得那人还是有些不够大胆,完全可以再进一步的。
逍遥在听完张昊旻的话后,眉头紧蹙,有些地方显然很是可疑。
但是他也明白张昊旻的顾虑,此时有萧八在场,有些太过机密的事情还是不能说,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担心会因此吓到他。
“萧八,你先去昊旻的房间待一会儿。”
听到逍遥的话,萧八显然没有任何的怨言,乖乖的起身便准备往外走。
不过在他往外走的同时,逍遥看了一眼他的腿伤,右手剑指一指,一道金光一闪而过,迅速的消失在了萧八的腿中。
随即,萧八感到腿部一阵奇痒,仿佛有些东西在加速愈合一般。
就在他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逍遥对其说道。
“你的伤势应该不出一会儿便能恢复,赶紧去找个地方休息去吧。”
“谢师父。”
萧八很是开心的从屋子里出去了,准备到张昊旻的屋子里去等待伤势的愈合。
今日由于跟张昊旻他们走了一路的缘故,他完全高估了腿伤的程度,以至于伤势又有些严重起来,所以一回来他便努力的修炼。
如今逍遥一出手,自然用不了多久,他便可以正常的行走了。
萧八前脚刚走,逍遥便迫不及待的追问起来。
“当初给你的心驭剑仙解了?”
“嗯,在宗门大比的时候便仙解了,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
张昊旻赶忙从子母扳指中将浩渺剑给取了出来,同时他还将从杜安手中抢的那把怀安剑也一并取了出来,对着逍遥说道。
“这把心驭剑是从那名叫杜安的家伙手里抢的,同样也可以仙解。”
这怀安剑已经在张昊旻的子母扳指中躺了不少时间了,他之所以迟迟没有与之签下血契,便是为了将这把剑送给逍遥。
凡是能仙解的心驭剑,那可都是真正的仙剑,威力非同小可的存在。
如今他已经有了浩渺剑,自然便打算把这怀安剑送给逍遥,一旦逍遥有了这怀安剑,那实力定然会更上一层楼的,便也不会再吃兵器上面的亏了。
“哈哈哈,那家伙被你抢了这么一把心驭剑,岂不是得气疯了。”
逍遥从张昊旻的手中接过怀安剑打量了一眼,由于这心驭剑还没有签订血契,并不能打开其仙解的状态,简直其本身的威力。
“怎么样?反正你也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器,要不就送给你吧。”
“你可知道这有剑魂的心驭剑多么贵重吗?”
逍遥听着张昊旻的话,心里不免对此颇为感动。
但是感动归感动,这把心驭剑他却不能收,不仅是因为拥有剑魂的心驭剑极为贵重,而且他也并不缺这么一把兵器。
他在那鬼面人残破的住处可是找到了一件好宝贝,简直就是爱不释手的程度。
“这东西再贵重又能如何?更何况我手里已经有一件了。”
张昊旻的心里又怎么会不清楚其价值呢?但是对于此刻的逍遥来说,其更需要一把趁手的兵器,所以就算这剑再贵重他也都舍得。
“你这份心意我心领了,不过这剑你还是收回去吧。”
“这怎么可以呢?”
张昊旻还以为逍遥是不好意思收下,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只见逍遥的手一晃,在他们的周围出现了一层屏障,显然这是要拿出大家伙的节奏。
随即,不知何时,竟在逍遥的手中多出一把闪着淡蓝色光晕的利剑,不要说摸一摸了,就连靠近张昊旻都能感到剑身上一阵凄寒。
“我可是找到了一把好宝贝,所以这心驭剑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似乎是感受到了逍遥手上这把剑的威力,张昊旻手中浩渺剑与怀安剑的剑魂瞬间转醒,随即便直接完成了仙解。
三把仙剑在此刻交相辉映,显然谁也不服谁。
逍遥嘴角微微一笑,只见他手中的剑顿时发生了变化,一道蓝色的波纹在剑身上迅速扩散,犹如湖面泛起的涟漪一般。
一时间,剑身上淡蓝色的光晕变得更加浓郁起来。
而随着蓝色的光晕开始浓郁,其剑身上的剑威也在不断的攀升,犹如剑中的帝王一般。
相比之下,仙解之后的浩渺剑与怀安剑便显得有些黯淡,似乎比不上逍遥手中这把剑,剑威更是被压制的都快感受不到了。
怀安剑在感受到对方剑威不可匹敌之后,直接选择认输。
只见其剑身上的光泽随即一暗,怀安剑直接从仙解的状态下退了出来,仿佛有种俯首称臣的意味,让张昊旻有些颇为失望。
不过,浩渺剑却并没有如同怀安剑一般,它不仅没有认输,反而光泽愈加强烈。
“这家伙是什么来头,竟然实力这么厉害。”
浩渺剑魂在感受到对方的剑威极为强横之后,不免赶忙问到张昊旻。
他们此时可是在凡尘,哪怕是怀安剑这般心驭剑都不存在可能会遇上,更不要说逍遥手中的这把剑了,简直犹如天方夜谭一般。
自打它认识了张昊旻之后,这惊喜可真是一波接着一波。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倒是很厉害。”
“屁。”
随即,浩渺剑剑身上的光泽愈加的靓丽起来,以至于犹如蒙上了一层雪白的光晕。
一股极为强横的剑威从浩渺剑上炸裂,直接正面抗衡着逍遥手中的那把剑,一时间,两股剑威分庭抗礼,谁也奈何不了谁。
“你这剑确实不错,难怪它能在那位的藏宝库里。”
由于担心两把剑产生的波动太大,释放的屏障再压制不住它们的剑威,于是逍遥手中的剑缓缓的收起了剑威。
在失去了对手之后,浩渺剑不免有些洋洋得意,仿佛就像是得胜的将军一般。
“切,不就是上品仙剑嘛,整得跟谁不是似的。”
随着浩渺剑将剑威收了起来,这场仙剑的争端才总算是平歇下来。
既然逍遥如今已经有了这么强悍的心驭剑,那这怀安剑张昊旻也只得重新收进了子母扳指中,没准往后还能有派上用场的地方。
然而,逍遥收回手中剑的方式,不免让他颇为惊讶。
只见逍遥手中的剑泛起一道淡蓝色的光晕之后,竟然直接化成了一枚小小的戒指,扣在了逍遥的手指上,很是好看。
“你这怎么弄得?竟然还能变成戒指?”
逍遥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张昊旻的疑问,他手中的浩渺剑也变成了一枚戒指。
对于这浩渺剑猝不及防的变化,张昊旻心中疑惑的同时,也不免感到颇为兴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剑竟然还能变成一枚戒指戴在手上。
“凡是有剑魂的心驭剑便能变成简单的饰品,这样用起来的话,倒也会方便许多。”
逍遥看着张昊旻手上的那枚剑指,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叹。
谁能想到这把被束之高阁的心驭剑竟然会有剑魂,而且还是一把上品的心驭剑,一时间原本还准备跟张昊旻炫耀的心情荡然无存。
“若是早知道它能这样的话,那当初遇见那鬼面人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对了,你体内的天源是怎么回事?”
听张昊旻提到了鬼面人的事情,逍遥的脸上不免变得严肃起来。
先前他在鬼面人的地方,鬼面人有跟他讲过张昊旻的事情,虽然并没有说他为什么要紧追不舍,但是他却表示往后不会再难为张昊旻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跟逍遥提到了这一丝天源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时那鬼面人出现之后,我便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这丝天源便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身上,恐怕是那家伙给弄得。”
“不可能,他又跟我说过这丝天源的事情。”
“他跟你说过?什么时候说的?”
张昊旻不由得很是疑惑的看向逍遥,他还没来得及问逍遥这两天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呢。
不过瞧这样子,应该也没有受什么委屈,不仅弄来了一把上品心驭剑,甚至感觉整个人的状态还要比先前更好一些。
“这可就要说来话长了,我当时不是被那狗东西给击伤了嘛,随后我便昏迷了过去,就在前不久我才刚刚醒来。”
“什么?你竟然昏迷了?那当初是谁将你给救走的?”
张昊旻显然没有料到逍遥的伤势会如此严重,以至于都昏迷了。
而且逍遥昏迷了之后,又是谁将他给救走了的?毕竟按照堕仙与仙人的仇视程度,那堕仙断然不会如此轻易放过逍遥的。
这人能从堕仙的手中将逍遥给救走,实力当真是不弱。
“就是那鬼面人。”
“他?”
“嗯,我醒来的时候,在一处破败的大殿之中,那里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对于鬼面人住的地方,逍遥的心中一直颇为好奇,那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按照鬼面人的说辞,那个地方叫做天外界,乃是天道之外的一处小世界,不过似乎经历了什么样的灾难才变成那般模样。
“不属于这个世界?”
“对,在那里根本就感受不到天道的力量,似乎像是另一个世界一般。”
在听到逍遥的话后,张昊旻的心中顿时感到极为惊骇。
若是真有这么一个地方的话,那会不会存在一条通道,连接着他曾经生活的地方呢?
他可知道所谓的平行宇宙,既然那鬼面人待着的地方是另一个世界,又怎么可能不会存在更多的世界呢?没准他真的能找到回家的路。
“那个地方在哪里?你能不能带我到那里去看一看?”
“这我带你去不了,那个地方好像只有那家伙才能打开进出口。”
听到逍遥的话后,张昊旻这还是头一次对那鬼面人的出现如此期待。
他现在有些许许多多的问题想要问一下那鬼面人,因为他有一种直觉,那家伙似乎知道些什么东西,弄不巧他还真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
毕竟他住在那种地方,实力又极强,而且自己一来到这个世界他便发现了。
“那然后呢?你在那儿醒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来我身上还有伤的,结果醒来后,不仅伤势全都恢复了,甚至还变得更强了。”
“这个我能感觉出来,恐怕是那家伙救了你。”
逍遥点了点头,随即便跟张昊旻说起他醒来之后的事情。
在他刚醒来的时候,还差点与那鬼面人打起来,毕竟逍遥之所以会受伤,就是因为鬼面人要对张昊旻图摸不轨造成的。
不过,他这一试才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那里不在天道的掌控范围之内。
这也就意味着,在失去了天道的力量后,他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手段。
然而更加恐怖的是,在那里,鬼面人的实力极为强大,简直堪称天道一般。
纵使逍遥拥有仙人的实力,甚至如同天外天的那位一般强大,但是在那种状态下的鬼面人面前,也不过是一个意念的事情。
天道不可匹敌,也无人能够驾驭。
可是鬼面人的出现却将其给打破了,一时间刷新了逍遥的认知。
不过,很明显鬼面人并不准备伤害他,反而诚心的邀请他一起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甚至就连他手上的这把瀚海之心都是鬼面人送的。
只是接下来的闲聊却越聊逍遥心中越没有底,因为这家伙从不说自己的事情。
他不仅没有介绍自己的来历,甚至更没有跟逍遥透露过他的半点故事,说了半天,除了聊逍遥身上的事情,便是聊张昊旻的事情。
其中便提到了这一丝天源,不过这其中好像还牵扯一个人。
“什么?这天源不是他给弄得?这怎么可能,除了他还能有谁?”
“不知道,不过他说你心里知道那人是谁。”
逍遥这么一说,张昊旻的眉头顿时便紧蹙起来。
自从在那日,他体内的那一缕残魂让他跑之后,便再也没有发生过半点声响,甚至浩渺剑魂查看了他的体内,根本就没有发现它的身影。
于是,张昊旻赶忙对逍遥说道。
“你快帮我看看,我上丹田中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对的地方?”
若是要说不对的地方,恐怕张昊旻上丹田中那两枚金丹才是最不对劲的地方。
逍遥一指点在张昊旻的眉心,一道金光缓缓隐没其中,片刻之后逍遥像是发现了什么,随即又是一道金光进入到张昊旻的上丹田中。
张昊旻紧张的看着逍遥,心里不断地祈祷着。
不知为何,他此时有种直觉,那位老前辈恐怕是已经不存在了。
逍遥收起点在张昊旻眉心的手指,疑惑的看着张昊旻,不明白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有一丝仙魂在张昊旻的上丹田中。
这可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若是这丝仙魂要对张昊旻不利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你的上丹田中怎么可能会有一丝残留的仙魂?”
然而,张昊旻在听到逍遥的话后,心里却不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那位老前辈还在,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于是急忙问道。
“那他此时还好吧?”
“他?”
看到张昊旻的样子,很显然他是知道这一丝仙魂的。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终归张昊旻并没有受到影响,这对于逍遥来说便是最好的事情。
至于那丝仙魂他只能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
“这仙魂当中的神魂之力已经全部消耗殆尽了,也就意味着其中的意识已经消失了。”
“消失了?”
张昊旻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逍遥,他简直难以置信这件事情。
若是其中的意识消失了的话,那岂不就是说,那位老前辈在这个世间最后一丝残留也随之消失了?张昊旻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你这是开玩笑的吧,他不是还在我的上丹田中吗?”
“还是你自己感受一下吧。”
由于屏障的缘故,张昊旻并没有能感受到这仙魂的存在。
但随着逍遥将设在他上丹田中的屏障给撤掉,由此清晰的感受到了那一丝仙魂的存在,犹如夜空中一颗明亮的星星一般。
随着张昊旻的感触,那一丝仙魂仿佛一朵绽放的莲花,层层打开。
“老前辈,老前辈。”
张昊旻看着这不断打开的仙魂,在心里大喊着,无比渴望着能收到回应。
但是逍遥所说的没有错,这丝仙魂的神魂之力已经全部耗尽了,根本就不会再有人回应他了,那个声音他再也听不到了。
在绽放的仙魂里面藏着一本书,书面上洋洋洒洒的写着四个大字——浩渺剑法。
看到这本剑法的时候,张昊旻的脑海中同时泛起种种回忆。
虽然老前辈陪伴他的时间并不长,不过才几天时间而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仿佛有种与之相处很久的感觉,心里竟显得空落落的。
“我一定会将浩渺剑法给发扬光大的,让它重现这个世间。”
张昊旻记得老前辈的心愿,他不需要张昊旻帮他去报仇雪恨,他只想要这浩渺剑法能重现人世,以弥补他没有将其传承下去的遗愿。
随着的显露,那一瓣瓣打开的仙魂也开始缓缓消散。
这一丝残魂,不,这一丝残留的执念,在此刻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他将这浩渺剑法传给了张昊旻,他选择了相信张昊旻能将其发扬光大。
“我一定会将它发扬光大的,一定会的。”
逍遥看着张昊旻此刻如此悲伤的样子,猛然间想到了那鬼面人的哽咽。
当时那鬼面人在跟他提起这一丝天源的时候,提到了一个人,随即便沉默起来,再说话时能明显听出来他声音里的哽咽。
虽然逍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从他们的表现上来看,似乎这个人真的很重要。
这让他不免再次好奇那鬼面人的身份,他到底是谁?
而与此同时,在建安城的上空,鬼面人正漂浮在一朵云层的后面,他呆呆的注视着自己的手中,那一朵绽放的莲花在缓缓成型。
由于脸上面具的缘故,并不能看到他此时的神情。
不过,通过他那明显的抽泣声,很清晰的知道他此时的悲伤,只听他呜咽的说道。
“师父,对不起。”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八十章 细数家当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张昊旻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
不知为何,对于老前辈的消失他会如此激动,明明才不过几日的时间而已,却有一种相伴多年的错觉,让人心里格外的失落。
张昊旻看了逍遥一眼,在心中揣度了一番后,决定还是要问一问。
“逍遥,你在仙界那么多年,有没有听说过浩渺剑法?”
“浩渺剑法?”
突然被张昊旻这么一问,逍遥不免有些感到茫然。
随即在心里仔细的想了一想,这浩渺剑法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听天外天的那位说过,但是三言两语的说得并不多。
“这剑法倒是听说过,好像是极为高深的剑法,不过听说如今已经失传了。”
“那你知不知道这剑法的最后一位传人是谁?”
一听逍遥竟然知道一些事情,张昊旻不免颇为兴奋起来,急匆匆的问着。
虽说那位老前辈并无意为当年的事情报仇雪恨,但是张昊旻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老前辈传授他如此厉害的剑法,他怎么能不报恩呢?
倘若那仇人死了倒也罢,若是没死,那他又怎么可能看着其逍遥法外?
而且张昊旻还有一种预感,就算他不去找对方报仇的话,等到他将浩渺剑法声名远扬的时候,对方也会主动来找他麻烦的。
与其在此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攻其不备,要其老命。
“这剑法的最后一位传人?我不知道。”
在张昊旻满脸期待的目光下,逍遥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不过是听那位与旁人闲谈时,提过一两嘴而已,又怎么会知道其详细的情况呢?
更何况,听那位的意思,好像这浩渺剑法是在千年之劫以前的事情,然而千年之劫幸存下来的仙人本就屈指可数,更别提浩渺剑法了。
在那场天地浩劫之后,有无数的功法失传,有数不尽的宗门泯灭。
纵使曾经仙界中的诸天传说,各掌一方天地的仙君大帝,也皆都在那场千年浩劫当中,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哪怕是至高无上的天道,也在那场千年浩劫中深受重创。
一本高深的剑法从此失传,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至于这剑法最后一位传人,恐怕也只有那几位幸存下来的仙尊勉强知道。
在听到逍遥说他不知道之后,张昊旻的心里不免稍显失落。
不过他倒没有因此而垂头丧气,虽然逍遥并不知道那位前辈的身份,但是有一个人一定知道,那就是那位前辈曾提起的林威。
林威便是自在观的祖师爷,仙界中的大自在仙尊。
当初逍遥之所以让张昊旻前往圣华宗的目的,便是希望能与这位大能攀上关系,一旦飞升进入到仙界,到时候多少也能有个照应。
别看仙人从仙界下凡之后,世人一口一个仙尊的叫着,但那不过都是敬称而已。
只有极少数在仙界中执牛鼻者,才配得上名号后面加上一个仙尊的名头,以此来显示其身份的不凡,例如建南仙尊、大自在仙尊。
“不知道也没有关系,往后再打听打听就行了。”
“应该就是这人将天源引入你体内的吧。”
“嗯,如果不是那鬼面人的话,恐怕也只有他这一种可能。”
逍遥的心中一时间有些沉重,作为一缕残魂,本就是到了油尽灯枯的生命尽头,在这种时候竟然还会将天源注入到旁人的体内。
这天源的作用,他可是比旁人要清楚太多了,那完全就是化腐朽为神奇的存在。
虽说这一丝天源并不能让其重生,找回曾经全部的记忆与实力,但是让这一缕仅存的残魂再活个千八百年是断然没有问题的。
在活着与消失的选择题面前,又会有几人如此坦然?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既然会残留下这一缕残魂,那就说明其死前还有一丝不可磨灭的执念,在这种执念下还放弃活下去的机会,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对于逍遥的感叹,张昊旻却并不清楚,更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回事。
“那我体内的天源现在该怎么办?三个丹田的元气都凝固成一个整体了,不要说再接着往下修炼,就连元气的使用都是个问题。”
“这倒是并不难办,只需要准备几样东西便可以。”
听逍遥这么一说,张昊旻想起来浩渺剑魂提过那化元果有用。
于是赶忙从子母扳指中将那枚化元果给取了出来,没准逍遥知道这东西该怎么用。
“我这儿倒是弄了一枚化元果,你看该怎么用才好?”
“化元果?这倒是个不错的东西,只是单有这么一样东西可不行,还得再找几样辅药,以及能锁定天源的归根草才行。”
张昊旻全然听不懂逍遥在说些什么,不过瞧逍遥的样子,显然是成竹在胸。
“这应该不是很难吧?”
“辅药倒是并不难弄,不过这归根草却颇为棘手,恐怕还得回仙界看看再说。”
“去仙界?你若是被那白胡子老头给发现了,那可就糟了。”
一听到逍遥说要前往仙界,张昊旻便不免颇为担忧起来,若是因为这天源的缘故害了逍遥,那还不如不解开这天源呢。
所以,他可不愿意逍遥为其如此冒险,便准备说些什么。
可是逍遥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却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显然对于张昊旻的担忧一点也不在乎,仿佛张昊旻想多了似的。
“哈哈哈,就算是他发现了也没有关系,你放心吧。”
“嗯?难道你不怕他再把你给抓回去?”
逍遥笑而不语,对于这门徒契一事,他准备在张昊旻飞升仙界之后再告诉他。
所以对于张昊旻此刻的茫然,他也只能笑笑不说话,若是现在便告诉张昊旻的话,恐怕这小子非得炸锅不成,那可不行。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张昊旻在看到逍遥如此意味深长的笑容后,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义正言辞的问着。
毕竟逍遥这般笑容,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这其中定然藏有猫腻,张昊旻的心里不免颇为好奇起来。
逍遥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说道。
“你别这么盯着我,这谁还没有个小秘密呢,你肯定也有。”
“那你这小秘密倒是还挺多。”
听张昊旻这么一说,逍遥不禁有些懵圈,这不是就一个嘛,怎么就很多了?
在看到这家伙那一脸狡黠的模样后,逍遥的心里直打鼓,难不成这家伙已经发现什么?可千万别被他给发现门徒契的事情。
于是乎,只得心虚的干咳两声,满脸尴尬的说道。
“咳咳,哪有挺多的?”
“那你说说,你有没有在建安城中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
逍遥一听这四个字,再看张昊旻那一副坏笑的样子,两脸顿时红了起来。
这金屋藏娇的事情肯定是没有的,不过这建安城中私会佳人的风流事,可也是存在的,一时间让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金屋藏娇呢,我绝对不可能的。”
倘若张昊旻没有见过那位姑娘的话,单冲逍遥这副慌乱的模样,他也知道这其中定然有鬼,不免要好好盘问盘问。
更何况,他如今都已经见过了那姑娘,自然很是鄙夷的看向逍遥,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人家姑娘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你还在这儿否认干什么?”
找上门来了?逍遥顿时一愣,随即他便反应过来。
他突然不辞而别近两日的时间,想必对方肯定是担心坏了,难免会到这迎春院中打听他的事情,这么一想心里倒是有些颇为过意不去。
所以,他在看到张昊旻这般信誓旦旦的样子后,不好意思的笑道。
“嘿嘿,我这可不是什么金屋藏娇,我们俩那可是情投意合。”
“情投意合个屁,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别的先不说,单凭那姑娘的长相,你肯定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才将她给骗到手的。”
一听张昊旻这话,逍遥的心中便不由得来气,他这长相怎么了?
“哎,我好歹也是一个仙人,不说是仪表堂堂,那至少也是仙风道骨般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去骗一个姑娘?我俩这就是天作之合,你懂吗?”
“哈哈哈,你现在的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
张昊旻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如此夸赞自己,简直就是厚颜无耻之极。
逍遥不免翻了个白眼,不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脸坏笑的看着张昊旻,说道。
“那你和轻姑娘又是怎么一回事?”
“雨柔那是我妹妹,你少在这儿胡言乱语的。”
对于张昊旻的狡辩,逍遥还准备再接着调侃他几句的,结果门徒契突然刺痛了一下。
他们两人毕竟有着主仆的关系,逍遥作为仆从的一方,若是想要调侃张昊旻的话,自然会被门徒契感知到,从而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啊。”
“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咳咳,没什么,就是刚刚脚趾突然抽了一下。”
逍遥生怕张昊旻再察觉到什么,赶忙为此辩解着。
不过张昊旻此时却没空搭理他,被逍遥这么一提,他的心里一时间变得沉重起来,等回到宗门之后,轻雨柔的事情又该要如何解决才好?
瞧见他如此模样,逍遥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
“不就是吓了一跳嘛,怎么跟吓掉了魂儿似的。”
“去去去,我在想事情呢,对了,我跟那位姑娘可是说了,你这几天离开可是为心爱的姑娘找礼物去了,等着见到她你可别忘了。”
逍遥痴楞的看着张昊旻,他这怎么就成了去为心爱的姑娘找礼物去了?
要知道,对于逍遥来说,为对方挑选一件礼物,那可是极其困难的事情,他总是会犹豫来犹豫去的,根本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才好。
“你怎么能说送礼物呢?我这该送什么礼物合适?”
“你要是实在没有办法的话,那我这儿倒是有个不错的礼物,就当便宜你了。”
张昊旻将先前陈开宇被骗的那一捧斑点草给拿了出来,毫不吝啬的直接递给逍遥,毕竟这东西建安城城外有的是。
而逍遥看着这一捧斑点草,不免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地问道。
“这不是斑点草嘛,哪有送这个当礼物的?”
“一看你就不懂其中的行情,这可不是什么斑点草,这是一捧价值一枚黄色永恒石的爱情花,拿去当做礼物简直就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逍遥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免凝神的仔细看去。
片刻后,他突然发现了这其中不一样的地方,这捧花的叶子上有些细微的绒毛毛,而斑点草可是没有这绒毛毛的。
在有了第一个发现之后,很快逍遥便确定了这捧花的身份。
它还真不是什么斑点草,无论是其叶子上的绒毛,还是斑点的纹路,都在说明一件事,这捧花便是传说能让两人相爱一生的爱情花。
于是,在确定这话的身份后,逍遥满脸欣喜的冲着张昊旻说道。
“这东西你是在哪儿找到的?”
“你若是还想要的话,建安城城外还有很多,随便你采。”
逍遥不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爱情花又不是斑点草,还能想要多少有多少?
这建安城的城外他又不是没有去过,前日他还采了满满一束野花,倘若是城外真的有爱情花的话,他早就已经发现并摘到了。
“不愿意说不说,少拿这些幼稚的借口来糊弄我。”
“嘿,这怎么就是借口了?这东西城外确实有很多,你不信可以去找啊。”
“你说的那是斑点草,这爱情花可没有那么普遍。”
听逍遥这么一说,张昊旻不免格外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他以为陈开宇能被人骗倒还算是情有可原,毕竟那家伙不认识什么斑点草,结果没想到,就连逍遥这种见多识广的存在竟然也能被忽悠到。
这陷入到爱情中的人,可真是盲目的很,简直让人为此叹服。
“啧啧,这难道不是斑点草?”
“你仔细看一看,斑点草上面可没有这些细小的绒毛毛,虽说斑点草与爱情花长得极为相像,但是其叶子上的斑点却并不相同。”
“这不会真的是什么爱情花吧。”
张昊旻被逍遥这么一说,心里也不免感到没有底气,毕竟他也没有见过所谓的斑点草,根本不知道逍遥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逍遥却不免疑惑的看向张昊旻,这可是他先前说的爱情花,怎么又变卦了?
“这当然是爱情花了,不然你还以为是斑点草啊。”
“那这爱情花我可不能给你了。”
一听张昊旻打算反悔,逍遥不免颇为懊恼,早知道就不跟张昊旻说了。
这爱情花可是有魔力的存在,传说中更是得到了九天玄女的祝福,若是将爱情花送给心上人的话,那可是长长久久的幸福。
于是,他眉头一皱,表情很是严肃,一本正经的对张昊旻说道。
“你不会是打算拿回去送给轻姑娘吧。”
“屁,这爱情花是陈开宇花了一枚黄色永恒石买到的,既然这不是什么斑点草,那自然得还给他才好,不能影响到他的姻缘。”
逍遥一听,既然这爱情花是陈开宇买的,那也就算了。
虽然这爱情花象征着美满的爱情,但是就算是没有这般祝福,也不代表不会幸福美满。
不过,他还有些不死心,毕竟陈开宇是花了一枚黄色永恒石买到的,那就说明有人在卖这爱情花,说不定他也可以去买一捧回来。
“那他是在哪里买到的?”
“这我不知道,当时都觉得他是上当受骗了,花了一枚黄色永恒石买了一捧斑点草,所以便也没有问他是从哪儿买的。
不过他好像提起过,是一位老婆婆当街拉着卖给他的。”
逍遥在听完这话后,原本的那一丝希望,也在此刻被掐灭了。
若是一位老婆婆当街卖给他的话,恐怕再想要找到那位老婆婆将会是极为困难的事情,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一般。
而且这还让他想起了关于九天玄女下界,特地帮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传说。
不过仙界并没有出现过九天玄女这么一号人物,只是一个悠久到不知道从何时起,开始渊源流传的传说故事。
“那算了吧,我还是自己再好好想想该送什么礼物吧。”
“我这儿有一株这个玩意,你看看行不行?”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一株玄凝草,他还不知道这玄凝草有什么作用,于是趁着这个机会问一问逍遥,省的他浪费了再。
当然,若是这玄凝草真的好的话,那他手里也还有一株。
“这不就是玄凝草嘛,哪有用这个送人的?”
“嘿嘿,这玄凝草是干什么用的?”
逍遥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张昊旻话里的意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根本就不是拿玄凝草来给他当礼物的,分明就是不知道这玄凝草的作用,所以才拿出来问一问这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是用来冶炼的,打造的兵器会更加的坚韧。”
“哦哦。”
张昊旻的心里不免颇为失望,他还以为这玄凝草在修行上有用呢,没想到竟然是专门用来冶炼的,真是差强人意。
不过,张昊旻的子母扳指中还有几样东西他不清楚,于是笑着问道。
“嘿嘿,你再帮我看看这小金铃是怎么一回事。”
这金铃铛同样也是刘常风赔偿给他的物件,似乎也还是蛮不错的样子。
逍遥在打量了一眼后,头微微一歪,显然也没有看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所以从张昊旻的手里接过去晃了晃。
随着金铃铛清脆的响动,其中的术法也缓缓释放开来。
在感受到其中释放的术法之后,逍遥便也明白了这金铃铛的作用,随即将其很是随意的抛给了张昊旻,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金铃铛还算不错,可以削弱一定范围内的心神。”
“削弱心神?那有什么用处?”
张昊旻毕竟没有突破到归虚境,所以并不明白削弱心神会有什么效果。
“心神乃是仙人以下,释放术法的重要所在,若是心神被削弱的话,自然所释放的术法便也会因此削弱,这金铃铛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逍遥这么一说,张昊旻随即便也就明白了。
对于身为仙人的逍遥来说,这金铃铛自然没有丝毫的作用,毕竟其中的术法是作用在心神上的,又不是作用在天地元气上的。
削弱不了天地元气的威力,便也对仙人没有丝毫的影响。
不过,这金铃铛在张昊旻的手里却大有不同,他所面对的又哪有极为仙人?基本上都是归虚境以上的存在,所以其效果会很大。
“那这倒是不错。”
张昊旻将金铃铛放进了子母吊坠中,准备看看往后具体该怎么用。
他又从子母扳指中取出那般紫霜剑来,虽然他手里已经有了浩渺剑、怀安剑、飞鸿踏雪剑,但是他不介意再多一把剑。
毕竟按照浩渺剑魂的意思,这把紫霜剑可是符器,自有妙用。
“你再看看这把剑怎么样?”
“嘿,合着我成你私人的鉴宝先生了?”
逍遥尽管嘴上如此说着,但还是从张昊旻的手中接过了紫霜剑。
随即,他在剑身上打量了一眼,看着上面淡淡的紫色光晕,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个大概,于是将元气注入其中,紫色的光晕变得愈加强烈起来。
“这剑也还算可以,倒也算是一把不错的符器。”
“那这其中是什么样的术法?”
“火行术法加持,仅能提高火行术法所释放的威力,增幅还是很客观的,不过其他术法的释放的威力却会因此而大幅降低。”
听逍遥这么一说,张昊旻便也明白了这紫霜剑的作用。
往后拿着他烧烧火就可以了,若是想要用其他的术法的话,恐怕还不能用它。
“那这把剑与那把飞鸿踏雪相比,又是如何?”
“这把剑顶多也就是一把不错的符器,若是抛开符器的本身而言,它就显得有些差劲了,远远比不上飞鸿踏雪剑。”
听完逍遥的话后,张昊旻的心里便也有数了。
这紫霜剑若是在旁人的手里,那自然是一件非常好的兵器,不过在张昊旻的手里,就显得特别的鸡肋了,完全毫无让张昊旻眼前一亮的地方。
那刘常风给他的东西他都已经找逍遥看过了,除了金铃铛与化元果外,并无惊喜。
“我这儿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你帮我看看呗。”
“这都已经看了不少了,缺这一个又不缺,你拿出来就行了。”
张昊旻显得格外的小心,从子母扳指中将当初与建南仙尊下棋,从而赢得的那一张龙契给取了出来,慎重的递到逍遥的眼前。
逍遥在看到他这般样子之后,心里不免还有些不以为然。
这纸一看就是一张符纸,他连困仙符都毫不在意,又怎么会觉得这张符纸有多金贵。
然而,当逍遥接过这张龙契仔细一瞧,顿时他的脸色都不由得变了,瞳孔猛然收缩,显然对于这一张龙契而感到极为震惊。
“这,这龙契你是从哪儿弄到的?”
“这真的是龙契吗?”
张昊旻凑近逍遥的身前,由于这龙契的珍贵,他们两人说话都不敢大声。
“嗯,这确实是一张龙契,并且还是没有使用过的龙契,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个世上竟然还有龙契存在。”
“看来那建南仙尊倒是没有骗我。”
“你的意思是说,这张龙契是建南仙尊给你的?”
逍遥满脸震惊之余,却又有一丝疑惑,那建南仙尊为什么要送张昊旻这么一份大礼呢?
不过,他随后却又释然起来,这个世上都已经没有龙族的存在了,那这张龙契自然也就失去了其本身的价值,如今只是一张废纸而已。
“嗯,我跟他下了一盘棋,作为赌注,这是他输给我的。”
“什么?你说你下棋下赢了建南仙尊?”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八十一章 棋艺宗师
对于逍遥的震惊,张昊旻却不免显得颇为得意。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棋艺为何会如此厉害,但是每一次下棋的时候,他总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应该落子的点,并且还都是最精妙的布局。
建南仙尊如此,天外天的那位也是同样如此。
这让张昊旻有种旁人只能动脑子,而他却可以作弊开挂的感觉,简直就是畅快淋漓。
特别是他当时赢了建南仙尊的时候,从建南仙尊那双迷茫的眼神中,他能看出那种颇为无助的难以置信,甚至都有些怀疑人生。
那完全就是一副沉淫棋艺多年的老学究,却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战败的落魄。
“这还不是小意思的事情,简直就是轻轻松松。”
瞧见张昊旻这般臭屁啷当的模样,逍遥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毕竟曾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在这几百年的时间以来,不知道见证了多少次建南仙尊的实力,甚至完全不逊色于天外天的那位。
可是偏偏就是这么一位棋艺高手,竟然败给了张昊旻,逍遥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你肯定使诈了,不然建南仙尊的棋艺,断然是不可能输给你的。”
“他怎么就不可能输给我?”
尽管张昊旻的心里多少有些心虚,但是对于下赢建南仙尊他却问心无愧。
其实,他也搞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若是说他使诈了的话,可是他的确没有用任何的旁门左道,更没有耍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只是他觉得棋子放在那里最为合适,便也就放下了。
难不成这还算是使诈?若是如此的话,那这棋可就没法再下了。
“那你跟我讲讲你下棋是个什么路数?”
单就建南仙尊的棋艺,他便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宗师级的人物。
而张昊旻若是真的下棋能胜过他的话,自然至少也是一位宗师级的存在,甚至都有可能担当得起棋仙的称呼,尽管这个称呼现在是天外天的那位。
但是怎么看张昊旻,逍遥都难以相信张昊旻会有这般实力。
别的暂时都先不提,就凭借这家伙那整天臭屁啷当的样子,他就不能相信,这哪有一丝半点宗师级的派头?谁能相信他有这个实力?
“这,我下棋的这个路数叫做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个屁,你能下赢建南仙尊肯定是你在背后使诈了,不然,啊。”
逍遥这般心直口快的一说,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与张昊旻之间可是签订了门徒契的,仆从如此顶撞并诋毁主人,自然是要受到应有的惩戒,随即,一股钻心的痛让他忍不住惨叫起来。
“叫你诋毁我,看,这下你遭报应了吧。”
张昊旻并不知道这门徒契的事情,还以为逍遥的脚趾又抽筋了呢。
从来没有后悔过签订门徒契的逍遥,此刻简直无比的悔恨,他又没有什么恶意,只是难以置信而已,这门徒契竟然也能惩罚他。
于是,他只得深吸了一口气,完全放弃抵抗的说道。
“好好好,我信了,我相信你是凭借自己的实力下赢建南仙尊的。”
“本来就是好嘛。”
听逍遥的口气像是自己逼迫他相信似的,不免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虽然他也没有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就不是使诈,他就是堂堂正正的战胜建南仙尊的,这一点毋容置疑。
若是真要仔细掰扯的话,也只能说明他是个棋艺天才。
“那当初你与那位下的那盘棋,是你赢了还是他赢了?”
其实逍遥在心里仔细一琢磨,顿时便也想明白了。
这与张昊旻下棋的那可是仙界鼎鼎有名的建南仙尊,如此一位仙界巨擘级的人物,又怎么可能在他的面前使诈赢棋呢?
更不要说,最后还能让他心服口服的将赌注给张昊旻。
而且,就算是张昊旻真的使诈赢了建南仙尊,那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在棋艺这方面,整个仙界当中能被天外天的那位称作对手的,简直屈指可数,而建南仙尊便是其中实力最为强劲的一位。
两人在几百年的对决中,可是一直互有胜负,只是谁胜多谁胜少的问题。
所以在这样一位棋艺宗师面前,不管张昊旻用的什么方式,但凡是赢了建南仙尊,那便是一件极为了不起的事情。
也正是因此,逍遥不由得想起曾经给他自由的那一盘棋。
虽然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而中断,但是张昊旻既然能下赢建南仙尊,那为何不能大胆的猜想一番?没准他还真就赢了那位呢。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情况简直是微乎其微。
“这事你不提还好,一提我便来气,那老家伙竟然耍诈,若是我能落下那一子的话,肯定就是我赢了,到时候我也就能直接回家了。”
“那也就是说,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你就赢了那位了?”
“才不是什么意外呢。”
张昊旻一抱胳膊,没好气的撇了撇嘴。
然而,这在逍遥的心中却掀起了万丈惊涛,简直给他带来了足够的震撼。
“你可真是个大妖孽。”
逍遥已经不记得,这是张昊旻第几次刷新他的认知了。
单凭这般妖孽的程度,他若是上苍的话,一定会狠狠地降下天雷劈了这逆天的货,哪有这般让人暗恨的存在。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张昊旻在听到逍遥的话后,不免开心的笑了起来。
随即,他准备从逍遥的手中将那张龙契给拿回来,毕竟逍遥都已经说了,这龙契可是货真价实的,其价值根本无法估量,若是弄丢了就不好办了。
逍遥将龙契递给了张昊旻,看着他收进子母扳指后,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
“这龙契虽然是真的,但是有一件事我可得先告诉你。”
“嗯?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逍遥的话,张昊旻的眉头随即便皱了起来。
他可不想听到这张龙契还有什么特殊的使用要求,如今他只想到那神山,将建南仙尊所说的那头鳞龙给抓住,从此翱翔天际。
“这张龙契并没有问题,不过问题是,这个世上早就已经没有龙族的存在了,也就意味着,你这张龙契完全没有任何作用,等同于一张废纸。”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吓死我了。”
张昊旻这一笑,反倒把逍遥给直接笑懵圈了。
他都已经告诉张昊旻这世上没有龙族了,怎么张昊旻还能开心的笑出来呢?难不成这张龙契还有其他的作用?他怎么从没听说过呢。
“你笑什么?我说的可是真的,龙族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知道,我知道。”
张昊旻瞧着逍遥这般严肃的模样,一时间反倒开怀大笑起来。
他自然知道龙族在一场巨大的爆炸后,便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中,但是建南仙尊可是告诉他了,在那神山之中,还有一头被囚禁的鳞龙。
于是,他向颇为茫然的逍遥解释道。
“这龙族确实早就消失了不假,但若只是如此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会对这张龙契如此小心翼翼的呢,而且还特地向你确定真假?”
听到张昊旻如此一说,逍遥不禁满脸茫然的看着张昊旻。
他不过是才昏迷了没多久而已,怎么一下子感觉自己跟这个世界脱钩了呢?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他都已经快惊讶到麻木了。
这天源先不说,毕竟那鬼面人在之前便跟他透露过。
单是这浩渺剑不仅可以仙解,而且还是上品仙剑的层次,这就已经让他很是吃惊了。
就更不用提什么爱情花,什么一缕仙魂,与建南仙尊下棋获胜,以及这张龙契的事情,甚至他还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更令他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
“那你的意思是说,在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里,还有龙族的存在?”
“嗯,那建南仙尊说了,在神山当中还有最后一头鳞龙。”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逍遥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简直跟做梦似的。
如今张昊旻有一张还未使用过的龙契,并且在这个世上还有一头鳞龙,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去神山降服那头鳞龙了?
谁能想到,这龙主消失了几百年后,竟然还会再诞生出一位。
“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一头鳞龙,那你可要好好保管好这张龙契。”
“嘿嘿,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神山抓鳞龙。”
对于张昊旻的开心,逍遥却不免颇为惆怅起来。
建南仙尊这可是送了张昊旻一份大礼,完全可以比肩那位送的万象归一道果,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万象归一道果毕竟是那位送的,到时候还能被其给再夺回去。
但是这龙契与鳞龙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一旦张昊旻抓到鳞龙,那可是完全属于张昊旻的,算起来可要比万象归一道果实在多了。
而且,龙族可是世间诸族中,唯一一个可以匹敌仙人的存在。
一头成年的龙族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虽然很难与建南仙尊这般巨擘级的存在相媲美,但是却能与一般的仙人相抗衡而不落下风。
如此贵重的一份礼物,那位建南仙尊又是有着什么目的呢?
不过,最令逍遥感到蹊跷的地方是,他们这些在仙界高高在上的执牛鼻者,为何单单要送给张昊旻如此贵重的礼物呢?
“这神山我可不能陪你去,我顶多能送你到无尽沙漠,剩下的路你得自己走了。”
“嗯?这是为什么?”
张昊旻听逍遥这么一说,不禁有些懵圈,难不成这神山还有什么古怪?
按照建南仙尊的说法,穿过无尽沙漠便能抵达神山,然而逍遥却只能陪他到无尽沙漠,也就意味着他需要独自一人穿过整片沙漠。
那岂不是说,这无尽沙漠并不只是沙漠那么简单?
“凡是证道成仙的仙人,皆都不能踏进神山的范围,不然会被神山所惩戒的。”
“区区一座山而已,难道还真能惩戒仙人?”
“它若只是一座山的话,那又怎么可能会称呼它为神山呢?神山可是有意识的,而且其本身还极为强大,不是仙人所能抗衡的。”
听到逍遥的话,张昊旻一时间不免有些傻眼。
一座山竟然有会意识,而且其实力竟然还要在仙人之上,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简直太令人感到好奇了。
“这神山竟然还有意识?那它岂不就是活的?”
“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这份意识并不是在神山里面的,而是在神山之巅的神殿里,在那里有一道天道的意识。”
“嗯?那到底是神山有意识,还是天道有意识?”
张昊旻对此很是疑惑,若是那神山有意识的话,那就应该跟人差不多。
但是按照逍遥的意思来说,那道意识是天道的意识,并不在神山当中,而是位于神山上面的神殿之内,那岂不是说明这意识独立于神山之外?
若是如此的话,那这个神山倒也不神,神的乃是那一道天道的意识。
“神山诞生出来一道天道的意识,这意识又依托神山而存在。”
逍遥见张昊旻依旧一脸的懵懂,不免再次解释道。
“这么和你说吧,你的身体便是那神山,而你的神魂则是那道意识,至于那神山之上的神殿,便相当于你的上丹田。”
“哦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张昊旻虽然听明白了逍遥的解释,但是还有一丝没有明白的地方,于是问道。
“既然如此的话,那为什么不称其为神山意识,而要叫其为天道意识?”
“这是因为神山已经达到了天道的层次,其意识早已经与天道合而为一,所以它的意识便是天道的意识,天道的意识便是它的意识。”
在听完逍遥的话后,张昊旻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若是神山的意识便是天道的意识,那岂不也就意味着神山便是天道?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还有事物能变成天道本身。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神山取代了天道,还是天道取代了神山。
“卧槽,那这神山岂不是太强了些。”
“就因为这样,所以仙人才不敢擅自闯入神山之中,不然后果可是极为可怕的。”
张昊旻点了点头,既然逍遥并不能进入其中,那到时候他再找别人一起便是,反正他才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傻乎乎的在无尽沙漠里乱转呢。
他虽然长这么大都没有去过沙漠,但是对于沙漠的了解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当人身处沙漠之中时,便如同身处大海之中一般,无论是前行还是后退,四周的样子都是那般一成不变,这才是最让人感到不安的地方。
没有了距离感,你就不知道还需要走多远的路,心中便会产生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
若是再加上自己一个人走的话,身边没有个能说话的同伴,那简直就是雪上加霜的事情,强烈的孤独感会将人给彻底摧垮的。
“没关系,车到山前必有路,反正现在又不去神山。”
张昊旻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但是心中却并不是如此轻松自在。
他毕竟不属于这个世界,若是等他到了那神山,一定会被对方给识别出来的,毕竟其可是这个世界的天道,又怎么会察觉不出来呢?
到时候万一趁机向自己发难的话,恐怕还真是个不小的麻烦。
逍遥看着他这副臭屁啷当的样子后,虽然表面上云淡风气附和着,但是心里却愈发的沉重起来,不免为张昊旻此后的行程而感到担忧。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需要问你。”
除了这张龙契以外,张昊旻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想要问个清楚。
无论是昨日清晨面对天授帝他们,还是昨日晚上面对柳四年,他眼中出现的黄金瞳都不免让他颇为疑惑,因为其太过强大了。
按照浩渺剑魂的意思,这黄金瞳乃是天术,可以统掌天地元气。
但也正因为如此,张昊旻的心里才会格外感到不安,生怕这黄金瞳再有什么副作用之类的存在,到时候他岂不是肠子都能悔青了?
“你又有什么事情?”
逍遥现在一听到张昊旻有什么疑问,心里便不由得感到犯怵。
从他回来到现在,张昊旻说出来的种种疑惑,简直一件比一件震撼,真不知道他这次又会问出些什么,希望不是太过惊骇的事情。
但是张昊旻这一张口说,他的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
“你听说过黄金瞳吗?”
“什么?黄金瞳?”
逍遥顿时瞪大了眼睛看向张昊旻,心里在不断的祈祷着,希望张昊旻并没有遇上拥有黄金瞳的敌人,不然的话可就太可怕了。
正因为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他赶忙问到张昊旻。
“你在哪儿见过或者听说过这黄金瞳?”
张昊旻在看到逍遥如此紧张之后,他的心里也随之变得紧张起来。
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呆呆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只是逍遥却并没有看明白张昊旻的意思,他还以为张昊旻的手势是在说自己看见到的,所以眉头紧皱的他再次追问道。
“你是在哪儿见到的黄金瞳?”
“我没有见过。”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逍遥的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既然张昊旻没有见到过黄金瞳的话,那他为什么又会指自己的眼睛呢,难不成他的意思是说,他的眼睛便是黄金瞳?
这就太过荒谬了,黄金瞳可是天生的,犹如那关山的双瞳一般,并不会被隐去。
然而张昊旻的眼睛可是很是正常,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异样之处,他又怎么可能会是黄金瞳呢?肯定不是这么个意思。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这黄金瞳的?”
“在昨日的个别时候,我感觉我的眼睛有些泛凉,然后浩渺剑魂告诉我说,我的眼睛变成了所谓的黄金瞳,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你的眼睛变成了黄金瞳?这怎么可能?”
“浩渺剑魂是这么说的,而且与它所说的描述也差不多。”
逍遥很想否认这一点,但是张昊旻那郑重其事的样子,似乎他说的是真的。
若是张昊旻真的拥有黄金瞳的话,那这件事可就太过让人震撼了,一时间,逍遥都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喃喃道。
“那你将黄金瞳变出来让我瞧瞧?”
黄金瞳作为仙界的传说,其故事一直渊源流传,却从未有人亲眼见到过。
根据仙宫那些流传下来的古籍中记载,这黄金瞳可是堪比天道的存在,不仅能统御天地元气,更能掌控天道的力量,极为强悍。
若要比较的话,恐怕也只有神山方能与之并肩。
对于逍遥这个要求,张昊旻却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这个黄金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变出来,它只会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不见。”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逍遥的眉头不禁皱出来两道山川,他虽然没有看过关于黄金瞳的古籍,但是根据其在仙界流传甚广的程度,几乎每一位仙人都听过的。
更何况,天外天的那位曾经还仔细的研究过黄金瞳的存在。
其作为少有的传说级天术,一直都是仙界众仙的梦想,倘若一旦拥有黄金瞳的话,那简直就是草鸡变凤凰,从此便成为仙界中的主宰。
不过,根据天外天的那位研究而得出的结论是,这传说中的黄金瞳并不存在。
毕竟传说中的事情可有不少,特别是九天玄女所在的太古时期,那些传说之中实力堪比天高的仙人们,只是人们自己想象出来的罢了。
从古至今,有不少的人终其一生调查太古一事,却什么遗迹都没有找到。
仅有的一些记载,也不过都在各式各样的演绎故事当中,根本无从考察其最初的来历。
所以,在仙界很多人的心中,这传说中的黄金瞳只是人们对于掌控天道的一种期盼,从而杜撰出来的东西,现实中并不存在。
可是张昊旻的话,却打破了逍遥的认知,这正是让他惊讶的所在。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而且还有一件很让我感到郁闷的事情,昨天早上黄金瞳出现的某些时候,我的记忆出现了短暂的空缺。”
“记忆出现空缺?你的意思是,在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你全然没有印象?”
“嗯,就好像失忆了一样。”
张昊旻点了点头,对此心中不免很是费解。
若是黄金瞳一旦出现的话,他便会失忆那倒也好理解,但是这种失忆只是有时才会发生的事情,这便让他很是纳闷了。
他为什么会失忆肯定与黄金瞳没有关系,那又与什么事情有关系呢?
“那你失忆的时候,浩渺剑的剑魂是否清醒着?”
“醒着,不过它不肯说发生了什么。”
“不肯说?那你先把它给唤醒,我来问一问它。”
由于浩渺剑此时变成了一枚小小的戒指,所有张昊旻便也省的再麻烦了。
只见他将剑意注入到浩渺剑演化出来的戒指上,随即浩渺剑魂便又清醒过来,只是它对于张昊旻的打扰有些茫然,不由疑惑的问道。
“我这才刚进入休眠,你怎么又把我给叫醒了?”
对于浩渺剑魂的质问,张昊旻并没有回答,而是对逍遥说道。
“它已经醒了,你需要怎么问它?”
“你放轻松就行,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便可以了。”
只见逍遥单指抵在张昊旻的眉心处,毕竟张昊旻与浩渺剑的血契便存在张昊旻的上丹田中,逍遥也只能凭借此才能与浩渺剑魂沟通。
随即,一道金光迅速的隐没在张昊旻的眉心处。
逍遥便也驾轻就熟的再次进入到了张昊旻的上丹田中,找到了张昊旻与浩渺剑的血契,对着血契用意念说道。
“你便是浩渺剑的剑魂?”
“你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由于这两位都是在张昊旻的上丹田中沟通,所以张昊旻听的很是清楚,甚至他还有一种很是奇怪的感觉,仿佛一时间他变得精神分裂了一般。
逍遥并没有回答浩渺剑魂的问话,而是继续问道。
“黄金瞳出现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八十二章 审问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全都不知道。”
逍遥这话音都还没有落地,浩渺剑魂便直接一口否认起来。
可是,就它这般架势,完全是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又怎么可能骗过逍遥呢?
倘若是浩渺剑魂真不知道的话,那也应该先要仔细寻思一番,然后再说它不知道这事,如此这般张口便直接否认,其中自然藏有蹊跷。
更何况,哪有一口气连续否认三次的?
“你当时又没有进入到休眠状态,所以你肯定知道些什么。”
在此之前,张昊旻便问过浩渺剑魂,当时它可不是如此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浩渺剑魂当时说的话简直语无伦次,就连说话的内容都是雨里雾里的,让张昊旻根本就没有听明白它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而且,就算是如此,这家伙还说到一半便死活不肯说了。
根据浩渺剑魂如此表现来看,它肯定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它也不会如此支支吾吾的,完全不符合它的一贯风格。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浩渺剑魂再次矢口否认起来,打死它都不敢说当时的事情。
它不过是一道小小的剑魂而已,比起那位巨擘,完全等同于对方手中的小蚂蚁,轻而易举便能要了它的小命,它又怎么敢说?
最重要的一点是,先前它准备跟张昊旻讲的时候,就已经被那位给警告了。
谁知道对方现在有没有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听呢,一旦让其给听了去,惹怒到了对方,那后果简直就是不堪设想。
那位可是连仙元都能剥除,它一道剑魂还有什么办法反抗?
“你若是不说的话,那我们可是要动用一些手段了。”
“无论你们动用什么手段,我也是不知道。”
浩渺剑魂一时间表现出大无畏的精神,让逍遥有些感到棘手。
其实,浩渺剑魂打的如意算盘并没有错。
它若是打死都不肯说的话,逍遥与张昊旻两人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毕竟总不能真的把它给弄死,一旦没了剑魂,这浩渺剑便也就废了。
然而,若是惹恼了那一位的话,这一切可就说不准了。
仔细思索一番后,孰轻孰重自然高下立判,浩渺剑魂便咬定不知道了。
“那若是我们用七星砂呢?”
“这。”
浩渺剑魂此刻简直想嚎啕大哭一场,夹在中间简直太受气了。
这七星砂其实并不是多么恐怖的东西,只不过是用来提升心驭剑品质的秘宝而已,在经过七星砂的淬炼之后,心驭剑的品质会大幅提升的。
唯一的问题是,在七星砂淬炼的过程中,对于其中的剑魂将是极为残酷的。
若是将那个时候的剑魂比作人的话,完全等同于将人凌迟后,再在伤口上撒盐,而最令剑魂感到绝望的是,这种感觉还要经历不止一次。
曾经就有心驭剑的剑魂因为忍受不了这般痛苦,而选择自行消散。
也正是因此,一旦心驭剑产生剑魂之后,其心驭剑的品质便也从此定格了,一旦剑魂消散的话,这心驭剑便也基本上就废了。
毕竟谁也说不准还能不能再诞生出剑魂来,就算能又需要多长时间。
“怎么样?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我,我。”
浩渺剑魂此时若是说的话,很有可能会被直接消散。
若是它选择不说的话,七星砂的威力它又不敢面对,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的痛苦。
这往前走不行,往后退也不行,两头都被堵死了,浩渺剑魂也很是为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气得它没好气的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随即,浩渺剑魂干脆直接进入到了休眠的状态之中,不再理会逍遥他们。
它这般坚决却不免让张昊旻与逍遥很是疑惑,虽然张昊旻不知道逍遥说的七星砂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很明显是专门针对剑魂的存在。
可是偏偏在如此威胁之下,浩渺剑魂还是选择不妥协,其中定要极大的蹊跷。
“喂,不至于如此坚决吧。”
张昊旻试着将剑意注入到浩渺剑所化的戒指当中,可是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作用。
此刻完美的诠释了一个道理,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在看到浩渺剑魂如此坚决的样子之后,逍遥便退出了张昊旻的上丹田中,缓缓收回了抵在张昊旻眉心处的手指,说道。
“看来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然它不会如此坚持的。”
张昊旻毕竟与浩渺剑签订了血契,作为一种类主仆契约,其中的限制还是很大的。
然而在血契的作用下,浩渺剑魂还是依旧不肯说的话,纵使真的将七星砂拿来,恐怕不仅套不出话来,甚至还会适得其反。
逍遥的眉头紧蹙,浩渺剑魂的表现越是如此,便说明这件事越是严峻。
对于这场针对浩渺剑魂的审讯毫无所获,张昊旻的心里不免还有些颇感失望,于是一个人坐在那儿嘟嘟囔囔的说道。
“它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很明显它就是知道点什么的。”
“哦?那它上次是怎么说的?”
“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完全不知道它在那儿说了些什么,听得我一个脑袋两个大,又是仙君,又是黄金瞳的,简直莫名其妙。”
“仙君?”
逍遥在听到张昊旻的说辞之后,立马捕捉到了其话中的重点,仙君。
要知道,在如今的仙界当中,能被称为仙君的存在简直寥寥无几,就连建南仙尊都没有资格被称作仙君,只不过是个仙尊而已。
在逍遥的认知当中,天外天的那位算是一个,器仙宫的宫主也算是一个。
除了他们这两位仙界巨擘之外,纵观整个仙界便找不出第三个人来,当然,若是有某位不出世的大能的话,也是没准的事情。
毕竟,就连鬼面人那么特殊的存在都有,又怎么可能会没有隐世的仙君呢。
“那它还有没有说仙君的什么事情?”
“没有,它支支吾吾的说了没一会儿工夫,便像如今这般怎么也不肯再说了。”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逍遥不免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假使除了那两位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仙君,那这件事便更加的让人细思极恐了。
器仙宫的宫主已经多年未曾出世了,自然不会与张昊旻有什么关系,所以便也只剩下了天外天的那位这一种可能。
如此一来的话,难不成是天外天那位的手段?
张昊旻的上丹田中毕竟还有一枚他送的万象归一道果,而且他也曾与张昊旻有过接触,这件事若是和他扯上什么关系的话,简直太令人惶恐不安了。
“你不要动,我再看一看你上丹田中的情况。”
这万象归一道果可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容不得他们有半点马虎。
也正是因此,逍遥才会如此的紧张,一旦那位在这万象归一道果中做了什么手段,那简直就是不堪想象的事情。
于是,逍遥赶忙便再次进入到张昊旻的上丹田当中。
在将那枚裂开一道缝隙的万象归一道果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后,逍遥完全毫无所获,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排除了天外天那位的可能。
其实逍遥若是仔细揣度的话,便也会明白,毕竟那位可是不相信黄金瞳存在的。
张昊旻之所以会失忆的根本点,就是因为他暂时性的拥有了黄金瞳,从而引出了其他的事情,包括浩渺剑魂所说的什么仙君。
若是那位能掌控黄金瞳的话,又何必非要放在张昊旻的身上呢?
在这般强大的天术面前,作为一个修行千年以上的存在,其中有着多大的诱惑简直不言而喻,他又怎么可能会选择放弃呢?
“怎么样?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
张昊旻见到逍遥缓缓收回手指之后,赶忙满脸期待的问着。
只是逍遥所迎接他的,并不是什么振奋人心的消息,而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到目前为止,除了仙君与黄金瞳之外,他们并没有其他的什么消息,自然也不明白这两者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
而且,逍遥也并没有亲眼见过这黄金瞳,此事是真是假还有待商议。
“虽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不过根据我的推测来看,浩渺剑魂所提到的仙君,应该便是黄金瞳的真正拥有者。”
尽管逍遥是如此推测的,但是这其中还有太多的疑点。
假若真的有人拥有黄金瞳的话,他肯定不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存在,这等天术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那可是等同于掌握天下的一切。
一个拥有黄金瞳的存在,定然会如同神山一般,成为仙界众仙高不可攀的。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此事,完全如同不存在一般,没人任何一个人知道,这简直就太过不可思议了。
“啊?那你的意思是,我的身体里还藏着一位仙君?”
张昊旻对于仙君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而之所以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他的身体里竟然还藏着一位了不起的存在。
这让他的心里感觉很是不满,怎么会有这么多家伙藏进他的身体里?
那教他浩渺剑法的老前辈倒也就算了,如今这一位可是从未露过面的,虽然给他带来了黄金瞳这般强大的天术,但是总感觉怪怪的。
仿佛有种被人给随时偷窥的感觉,心里很是别扭。
不过,让他感到庆幸的是,逍遥对于他的说法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不,他恐怕并不在你的身体里。”
逍遥刚刚可是仔细检查过张昊旻的体内,若是其中真的藏着一位仙君的残魂,那他一定会在其中发现一些端倪的。
然而事实是,他什么可疑的事情都没有发现。
“他既然不在我的体内,那我又是怎么拥有黄金瞳的?”
“这个。”
张昊旻所疑惑的地方,同样也是逍遥所感到疑惑的地方。
既然他在张昊旻的体内并没有发现那位仙君的存在,那张昊旻又是怎么可以拥有黄金瞳的呢?虽然只是片刻拥有,那也是不应该的啊。
这个黄金瞳又是从哪里出现的?怎么变出来的?
“这个还不太好说,不过你先跟我说一说,在出现黄金瞳的时候,你都在干些什么事情?或者说,你都遇到了什么样的情况?”
“我也不太清楚它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不过听浩渺剑魂的意思,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好像在我听到你已经死了的时候。”
“当时你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大安国师黄粱,圣境,不过他当时并没有与我敌对。”
由于当时张昊旻被伤悲给冲昏了头脑,所以他根本就感受不到黄金瞳的出现。
他之所以知道自己拥有黄金瞳了,那还全是浩渺剑魂在那里喋喋不休的大叫着,才让他知道了还有这一件奇特的事情。
“那你当时有没有失忆?”
“好像有过那么一瞬间,但是时间可能太短了,我并没有丝毫的印象。”
“那你接着往下说。”
“这之后便是在望天苑中,那个幕卫的圣境刺了我一剑,没过多久我便没有记忆了。”
听张昊旻说到这儿,逍遥好像发现了什么问题。
先前那一次只能归结在情绪上的剧烈波动,而这一次便是遇到了致命的危险,这就比较耐人寻味了,不过还是需要再听几次才行。
“刺了你一剑?”
“嗯,自从那一丝天源到了我的体内后,我身体的愈合速度便非常快,你看。”
张昊旻觉得口说无凭,随即用浩渺剑在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不过是眨眨眼的工夫,伤口便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逍遥在看到这一幕后,倒是并没有太过震惊。
毕竟天源那可是构成天地万物的根基,就连天下的一起都能演化而出,更不要提恢复一个小小的伤口了,简直就是小意思的事情。
“那也就是说,你在伤口痊愈之后,黄金瞳才出现的?”
“嗯,可以这么说。”
张昊旻仔细在心里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当时由于被刺了一剑的缘故,他只能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感受着伤口缓缓恢复,但是他的记忆便也随着伤口的恢复,突然戛然而止。
等他再次恢复过来的时候,黄粱与刘常风都已经被制服了。
“那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黄粱和那位幕卫的圣境,两人以为我已经死了,所以放松了警惕在说话。”
“那再下一次呢?”
“再下一次便是面对那个叫杜安的仙人,我醒来后,他便莫名其妙的跪在地上了。”
逍遥摇了摇头,既然醒来的时候,那杜安是跪在地上的,也就说明这期间肯定爆发了什么冲突,才会迫使一位仙人跪在地上。
“那再一次呢?”
“再一次出现是因为那杜安刺了我一剑,他们同样以为我已经死了,然后黄金瞳便出现了,并且这次失忆的时间好像还很长的。”
“这前后有什么变化吗?”
张昊旻在脑海中仔细的寻思了一番,然后说道。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天色,我在失忆之前,天上还是乌云密布的模样,但是在我醒来之后,天上却已经变得晴朗起来了。”
“人呢?特别是那个叫杜安的家伙。”
“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如同前面那几位似的,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逍遥渐渐理清了头绪,每次醒来的时候,便有人跪在地上,那就说明,失忆期间的张昊旻很是强势,恐怕便是由那位仙君来主导着的。
只是这天气的变化有些蹊跷,从阴转晴,这其中肯定意味着什么。
“那你这次醒来之后,有感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不一样的地方倒是没有,不过在浩渺剑魂的提醒下,我可以完全掌控黄金瞳了,直接命令天地元气的感觉简直太爽了。”
看到张昊旻竟然还有心情窃喜,逍遥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张昊旻之所以会失忆,一定和这位仙君脱不了干系,甚至有可能就是这家伙捣的鬼,才导致张昊旻会失忆的。
“那这次黄金瞳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
“好像是在建南仙尊出现的时候,它就那么突然的消失不见了。”
“它再次出现的时候,又是什么时候?”
张昊旻前后想了想,好像在建南仙尊出现之后,黄金瞳便就如同消失了一般,直到柳四年的出现,黄金瞳才再一次显现。
“昨天晚上,在一位名叫柳四年的圣境出现之后,那也是最后一次出现。”
“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他当时将我给打到在地上,随后黄金瞳便出现了,不过这一次我倒是没有失忆,唯一的的问题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将黄金瞳消掉。”
逍遥根据张昊旻的说辞,心中大体有了一个判断。
除了第一次之外,其余黄金瞳出现的时候,都是张昊旻在面对境界远高于他的存在,并遇到了一定的危险之后,黄金瞳才会出现的。
至于第一次为什么会不同,恐怕黄金瞳的出现需要极大的情绪波动才行。
随即,他在心里便打定了注意,准备验证一下他的想法。
只见逍遥身上攀升起一股强烈的仙威,并且将其全部压向张昊旻,以至于全然没有防备的张昊旻直接被这股仙威给压倒在床上。
“你这是在干什么?”
张昊旻咬着牙抵抗着仙威,满脸疑惑的看向逍遥。
然而逍遥并没有等来张昊旻的黄金瞳,因为在此之前,察觉到他如此举动的门徒契,直接对逍遥展开了钻心的惩戒。
“啊。”
随着逍遥的痛呼,压迫在张昊旻身上的仙威便也消散掉了。
突然浑身感到格外的轻松,这让张昊旻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没好气的看向正痛的撕心裂肺的逍遥,说道。
“你对我出手,怎么你还先疼上了?”
瞧见逍遥如此痛苦的样子,竟然让张昊旻有种他做错事的感觉。
这若是被旁人给看见的话,还以为是他对逍遥突然出手发难呢,又该跟谁说理去?
逍遥此时根本就没有空搭理张昊旻,他一个劲的倒吸着冷气,这一次门徒契对他的惩罚是非常厉害的,以至于他半天都缓不过来劲。
“呼,呼,我只不过想试试看,能不能将黄金瞳给引出来而已。”
“那你可以先跟我说,哦,若是先说了那也不行哈。”
对于逍遥,张昊旻还是相当信任的,并不认为他会对自己不利。
唯一的问题是,这家伙怎么一时间竟然这般痛苦?以至于额头上都已经疼出来冷汗了,让张昊旻不免很是疑惑。
“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没什么,光想着那黄金瞳去了,反而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把自己给伤着了,缓一缓就好了。”
张昊旻不免投去同情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大傻子似的。
这家伙原本想吓自己一跳,从而引出黄金瞳的,结果反倒把自己给伤着了,他不是大傻子的话,那谁是大傻子?
过了好一会儿,逍遥才终于缓过劲来,缓缓说道。
“你那黄金瞳应该如同某种术法一般,只有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开启,而且在开启之后,那位仙君才会有可能降临在你的身上。”
“降临?”
“对,他并不藏在你的身体里,而是通过某种手段临时降临在你身上的。”
逍遥这么一说,张昊旻顿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恐怕应该类似于某种跳大神的手段一样,通过某种秘术请神上身,而那位仙君应该就是他所请上身的大神。
“哦哦,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对于黄金瞳的事情,逍遥也只能再找机会观察了。
若是他再敢妄想对张昊旻动手的话,恐怕门徒契对他的惩罚也会越来越严重,如今便已经疼得他痛彻心扉了,他可不愿再更进一步。
“那你应该也没有别的什么事了吧。”
逍遥看着这个让他不断震惊的大妖孽,完全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
如今既然连黄金瞳的事情都已经说了,恐怕也没有什么再能令他感到震惊的事情了,毕竟这可是天术,连仙人都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好像是没有什么事情了。”
一听张昊旻这话,逍遥抬起屁股便准备走人。
他在张昊旻这儿已经耽误太多的时间了,得抓紧时间去寻找礼物,毕竟他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去看一看心上人呢。
一想到那位姑娘,逍遥的心里便感到美滋滋的。
这可是天赐的缘分,他又怎么能不珍惜呢?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他都恨不得一直与其待在一起,立马结婚生子,相互厮守一生。
“哎,你这么着急干啥?是不是急着去找你的小姑娘?”
“我这都已经回来了,难道还不能去报个平安?”
逍遥没好气的白了张昊旻一眼,甚至还在心里暗自鄙视着张昊旻,这家伙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全然忘记了他的曾经。
当时在自在观的时候,这家伙可是天天与轻雨柔在一起呢。
“去吧,去吧,记得给你心上人带上礼物哈。”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逍遥满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这还不都是因为他多嘴。
而就在逍遥即将从屋子里出去的时候,张昊旻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赶忙急匆匆的喊住了他,说道。
“你先一等,我这儿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又是什么事情?”
“天缘秘境。”
张昊旻一提到天缘秘境,原本还有些猴急着往外走的逍遥顿时停了下来。
这天缘秘境可是极为重要的事情,所以在张昊旻说起此事之后,逍遥也只能耐下心中急迫的心情,听他把话给说完。
“天缘秘境怎么了?”
“今天上午的时候,我路过一个茶馆,听到里面的人在交谈此事,好像说什么天缘秘境已经开启了,并且还在不同的位置。”
“天缘秘境开启了?”
逍遥的心里一下子凝重起来,这可是一件大事情。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八十三章 打理王府
“应该是的,只不过这次天缘秘境的开启很是反常。”
张昊旻虽然心里并不是十分确定,但是他却对此有种极为强烈的预感,甚至认定这次天缘秘境出现的背后,应该藏着什么样子的阴谋。
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担忧,所以才会如此急着跟逍遥说这件事情。
“反常?这天缘秘境的开启还能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再听到其他有关天缘秘境的消息,不过仅凭在茶馆中听到的话,这次天缘秘境的出现恐怕并不简单。”
瞧见张昊旻那凝重的神情,逍遥的心里也不由得变得沉重起来。
要知道,随着血月的出现,一个流传近千年的预言也开始逐渐被印证,堕仙以及异族的卷土重来,即将成为这世间的一场浩劫。
在在如此紧要关头,若是天缘秘境也发生异样的话,岂不是预示着什么?
“你在茶馆里都听到了些什么?”
“当时那俩人在偷偷摸摸的小声交谈着,我听的并不是很详细,只是隐约间听他俩说什么一天之内出现了四次,其中便提到了天缘秘境。”
其实张昊旻也并没有听见多少,毕竟对方很快便发现了他,于是缄口不言了。
而这便也是他感到极为蹊跷的地方,若是对方只是吹嘘拍马的话,他们不应该在意这话被旁人给听了去,就如同那位吹嘘幻魔妖兽的人一般。
他们如此小心翼翼,也就意味着这件事十有八九便是真的。
可是一旦他们窃窃私语的事情是真的话,那这件事就充满了太多让人感到蹊跷的地方,张昊旻又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呢?
“一天之内出现四次?不可能,不可能,这天缘秘境一旦出现,便会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的,并且还会开放十几日的时间。”
“所以,这才是我觉得蹊跷的地方。”
“你会不会是听错了,或者说,那两个人根本就是在胡言乱语?毕竟是在茶馆那种地方,吹嘘拍马的人比比皆是。”
张昊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若是他没有听到这些话倒也就算了,既然他已经听到了,那自然便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归还是要早做准备便是。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是感觉颇为担忧,恐怕不是假的。”
“你心里感觉的事情又怎么能算数呢?若是天缘秘境真的出现了的话,不要说建安城了,这方圆几里地又怎么会如此安静?”
逍遥毕竟是仙人,他对于天缘秘境的感知还是极为灵敏的。
倘若真的天缘秘境出现了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感知不到呢?在他的感知范围内完全找不到天缘秘境出现的痕迹,他很难相信张昊旻的说辞。
而且,张昊旻听到这话的地方毕竟是在茶馆中,消息的来源惹人怀疑。
“哎呀,都已经跟你说了,这次天缘秘境出现的很是反常,很多的地方颇为蹊跷。”
“那也不可能如此吧,我反正不相信这天缘秘境真的已经开启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你还需要出去选礼物,顺便打听打听。”
张昊旻之所以跟逍遥说起这件事,便是打算让逍遥帮着查看一番。
逍遥毕竟是仙人,其手段自然不是张昊旻所能比拟的,若是由他来打探天缘秘境的消息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那行吧,等我出去打探一下消息再说。”
“嗯嗯。”
这次天缘秘境的出现,张昊旻总是感觉哪里怪怪的,以至于他的心里非常不安。
倘若是这事放在以前什么时候,张昊旻定然会极为兴奋,吵着嚷着也要去天缘秘境中一探究竟,毕竟其中可是存在着数不尽的宝贝。
然而,这一次他完全毫无兴致,仿佛其中是个不祥之地一般。
刚刚他躺在床上的时候心里还在想,这次天缘秘境的出现到底预示着什么?
“那你没有别的什么事了吧?”
“没有了,你赶紧给心上人寻找礼物去吧,不过今晚你可要早点回来。”
“早点回来?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安排?”
逍遥没好气的看着张昊旻,这完全就是在压榨他的甜蜜时光。
面对逍遥那不满的目光,张昊旻丝毫不以为然,毕竟他是什么级别的厚脸皮,又怎么会因此而感到不好意思呢?
更不要说他此刻还是有正事,于是说道。
“明天咱们就要离开建安城了,在离开之前,萧八的仇怨自然要了结一下。”
“明天就要离开?这也太早了吧。”
对于萧八仇怨的事情,逍遥并不怎么在意,不过是抬抬指头的事情而已。
而他之所以会如此惊讶,只是因为明天他们便要走了的话,也就以为着他与心爱的姑娘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了,不免有些惆怅。
“呵,宗门大比都已经结束两天了,若不是为了等你,今天一早便就出发了。”
前来参加宗门大比的各宗门,此时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如今的圣贤居内,算上圣华宗在内,加起来也不过是十余个宗门而已,而且大多数还都是离着建安城并不算远的宗门。
“那我尽量赶回来。”
“嘿,什么叫你尽量啊?”
张昊旻本来还准备再说些什么的,但是抬头一看,逍遥却已经不见了。
这让他不禁为今晚上的事情感到担忧起来,按照逍遥那一待便是一整个下午的尿性,恐怕十有八九会耽搁今晚的事情。
“这热恋中的人可真是够腻歪的。”
只是张昊旻忘记了一件事,昨晚他也同样的腻歪着。
从逍遥与萧八的屋子里出来,张昊旻优哉游哉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中,陈开宇依旧在呼呼大睡着,而萧八则正在闭目修炼。
刚刚逍遥可是帮他治疗了一下腿上的伤势,此时自然得抓紧时间恢复了。
萧八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了,随即便从修炼的状态退了出来,睁眼瞧了一眼,正巧瞧见张昊旻蹑手蹑脚的进到屋子里。
“你们说完了?”
陈开宇虽然鼾声不断,但是萧八说话的声音还是压低了不少。
而萧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不由得吓了张昊旻一跳,他完全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派头。
“嗯嗯,他急匆匆的跑去私会心上人了。”
“心上人?师父他什么时候有的心上人,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
萧八一听张昊旻这话,顿时便来了兴致,急匆匆的追问起来。
毕竟逍遥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仙人,他若是有心上人的话,那对方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难不成也是一位仙人?
“估计应该是前天的事吧。”
“那我这位准师娘你见过没有?人怎么样?长得漂不漂亮?”
“见是见过,不过也仅仅就聊了几句而已,并不知道她人怎么样,至于漂不漂亮,嗯,确实蛮漂亮的,跟遥南的秋仙子不相上下。”
张昊旻在心里大体的估摸了一下,那位姑娘可不仅与秋雨凝颜值相当,就连脾气都相差不多,完全就是一副女强人的派头。
只是,他对于其并不怎么了解,到目前为止也仅仅见过两面。
而且最开始还是他撞到了对方的马车,他又着急跑路并没有道歉,对方脾气差一点倒是也情有可原,所以张昊旻并没有说。
张昊旻的话音还未落,陈开宇的鼾声便突然停了,一脸茫然的问道。
“秋仙子?”
在看到陈开宇如此表现后,张昊旻不禁无奈的拍了拍额头,他怎么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若是在这家伙面前提到秋仙子,那完全就如同闹钟一般,无论前一秒睡得有多熟,下一秒便会百分百直接醒来,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
“没,没有什么秋仙子,你赶紧接着睡吧。”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陈开宇多少有些感到失落,随即打了一个漫长的哈欠。
他这都已经睡了一大会儿了,此刻这么一醒来,自然便也再睡不着了,擦了擦眼眶中因为哈欠而溢出的泪水,坐起身来。
陈开宇如今还并没有完全清醒,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
阳光沿着窗缝打进屋子里,穿过泛起的灰尘上,落在地上,给人一种静谧般的安心感。
“你怎么来了?”
“哦,逍遥回来了,我刚刚到他的屋子里说了点事,所以他来这儿待会儿。”
张昊旻看着陈开宇这般愣傻的模样,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赶在萧八准备回答陈开宇的前面,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解释起来。
而陈开宇在听到他的话后,整个人顿时便清醒了不少,急忙问道。
“什么?逍遥仙尊已经回来了?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刚走不久,现在应该还在寻思着该选什么礼物才好。”
“哦。”
听到张昊旻的话,陈开宇不免颇为失望,随即犹如泄气一般,又重新躺回到床上。
今天上午他们三个人一起赶路的时候,陈开宇便打定了主意,只要等逍遥一回来,他便去尝试一下能不能拜逍遥为师。
那可是仙人,他又怎么会错过如此机会?
看到陈开宇这么一副毫无波澜的模样之后,张昊旻摇了摇头,说道。
“我这儿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说。”
此刻还没有彻底清醒的陈开宇,有种颇为疲惫的感觉,就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张昊旻却并没有在意,直接从子母扳指中将那一捧爱情花给取了出来,瞅了一眼生无可恋的陈开宇,晃了晃手里的爱情花,说道。
“刚刚已经确认过了,这捧花确实是爱情花。”
“哦。”
陈开宇懒散的声音还没落下,他便迅速反应过来,赶忙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简直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张昊旻手中的那捧爱情花,随即,脸上的笑容最快咧到耳朵根了,兴奋的大叫起来。
“我就说嘛,这怎么可能是斑点草呢?我是什么人,也能被旁人给骗了?”
张昊旻没好气的将花抛给了陈开宇,吓得陈开宇赶忙起身将其给接住,生怕再把这爱情花给伤到,所幸并无任何意外,于是说道。
“这东西可是价值一枚黄色永恒石,你小心一点行不行。”
“一枚黄色永恒石?你不是被人给骗了吧。”
萧八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开宇手中的那一捧爱情话,简直难以置信其价格的昂贵。
斑点草他自然是认得的,与这所谓的爱情花简直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以至于让他有种怀疑陈开宇被人给骗了的错觉。
“去,你才被人给骗了呢,它完全担当得起一枚黄色永恒石的价值,甚至绰绰有余。”
“我看完全不值得,一枚黄色永恒石都够买五百个肉包子了。”
“吃吃吃,你这家伙天天就知道吃。”
陈开宇满是鄙夷的瞥了张昊旻一眼,随即便将这爱情花给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张昊旻他们并不了解这爱情花的价值,但是他却对此很是明白,这简直就是千金难买的求爱宝物,又怎么可能会不值得呢。
按照那位老婆婆的说辞,一旦他将这花送给秋雨凝,那他俩的姻缘便也就牵上了。
如此珍贵的东西,别说是一枚黄色永恒石了,就算是一枚蓝色,不,就算是一枚靛蓝色的永恒石他也完全不在乎。
对于陈开宇的讽刺,张昊旻又怎么会不反击呢,随即便说道。
“睡睡睡,你这家伙天天就知道睡。”
“哼,懒得理你。”
陈开宇在将爱情花给收进子母戒中后,便心满意足的又重新躺到了床上。
虽说他已经睡足了,根本不可能再睡着了,但是他就是想懒懒散散的躺在床上,什么也不需要去考虑一般,享受着这片刻的惬意。
“哎,萧八,你今天晚上准备一下。”
今天晚上他们的计划便是去为萧八报仇雪恨,自然少不了通知萧八一声。
然而萧八却是一脸懵圈,他全然不知道张昊旻这话是什么意思,今天晚上准备一下干什么?而且又该怎么准备?
“今天晚上有什么事情吗?”
“明天一早咱们就要走了,难不成你的仇就不报了?”
萧八听张昊旻又提起了那件沉重的事情,他一时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他等着报仇的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原本还以为三五年的时间内都报仇无望的,毕竟进入不到合身境,他便没有与费宗生一战的资格。
但是,如今张昊旻却给了他这份报仇雪恨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好,那我这就回去准备准备。”
对于当年的那场血海深仇,萧八又怎么可能会遗忘呢?
青衣楼上下所有人,全都被费宗生那畜生给带人杀害了,这其中还有他的妻儿,单就如此,这笔账他就算是死也要跟费宗生算个清楚。
在萧八走后,张昊旻看了还躺在床上的陈开宇,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都已经躺了多少时间了?再躺下去可就得退化了。”
“退化?”
陈开宇无精打采的瞥了张昊旻一眼,他可不明白这个退化是什么意思。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可不存在什么达尔文的进化论,没有进化的说法,便自然也就没有退化的说辞了。
“你要是在这么躺下去的话,可就得变成猩猩了。”
“猩猩?”
“哦,也就是猿猴。”
“你才会变成猿猴呢,走了一上午,还不能让人休息休息了。”
他们毕竟徒步走了整整一上午,从西城走到东城,再从东城前往皇城。
若此一大圈绕下来,也就是张昊旻这厮感受不到疲惫而已,不然的话,他此时定然也会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享受清闲的下午。
“昊旻,国师大人来了。”
张昊旻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熊宫野的声音从前院传了过来。
他这才想起来早先交代给黄粱的事情,想必应该是把那位侍从给带来了,于是赶忙应道。
“哎,来了。”
果不其然,张昊旻到的时候,黄粱带着那位侍从正坐在屋子里。
张昊旻轻快的进到了屋子里,黄粱与那位侍从赶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毕竟张昊旻自在王的身份摆在那儿,他们不敢怠慢。
“不是说让你们赶紧来嘛,怎么到了现在才来?”
“哦,这不是正赶上饭点嘛,所以便吃完饭才来的。”
黄粱被张昊旻这么一问,自然感到很是心虚,幸好早就想好了理由。
由于这位侍从从宁安宫拉出来的时候,便一直处在昏迷的状态之中,黄粱当然不敢将他直接带到张昊旻的眼前,那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嘛。
于是,这位小侍从享受到了有生以来最高的待遇。
太医署中的太医亲自把脉,大国师黄粱在一旁嘘寒问暖,就连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费总管,此时也小心翼翼的侍奉在一旁。
在整个大安国中,能享受如此待遇的,恐怕也只有天授帝本人了。
所以,这位小侍从简直就是受宠若惊,吃完精心准备的午膳,并且在专人的侍奉下洗漱更衣,才有了如今站在张昊旻面前的模样。
甚至因为这高端的待遇,他还为此抱头痛哭过。
他毕竟是被人给带到宁安宫做那种事情的,如此幸而捡回一条命来,却又面对这般架势,还以为这是准备给他送行呢。
还是黄粱好一顿保证之后,他才相信了黄粱的说辞,跟着他一起来了。
“之前借你的衣服,他给你了吗?”
“国师大人给小的了。”
面对张昊旻的问话,这位小侍从诚惶诚恐的赶忙回话,不敢抬起头来。
其实在看到张昊旻的那一刻,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泛起了泪珠,若是没有张昊旻的话,他这条小命恐怕便也交代在宁安宫中了。
如今见到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他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呢。
瞧见他这般模样,黄粱悄悄地拍了拍他,毕竟来之前可是都已经说好了的,绝对不能提起宁安宫的事情,而且这侍从也都答应他了的。
张昊旻并没有瞧见黄粱的小动作,但是瞧见了这侍从的模样,于是问道。
“你怎么突然哭了?难不成这两日他们怎么着你了?”
“没有,没有,我们怎么可能为难他啊。”
一听张昊旻这话,顿时吓得黄粱满头冷汗,赶忙跟张昊旻解释起来。
但是黄粱他这一解释,反倒让张昊旻的心里更加感到不爽,这正主都还没有说话,他却抢先一步替其说话,单就这一点便很可以。
“你不用害怕什么,若是他们欺负你了的话,你就直接告诉我,只要有我在这儿,便没有胆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没,小的只是再见到王爷有些激动而已,还望王爷赎罪。”
对于黄粱先前的嘱托,这侍从自然不敢忘记,毕竟张昊旻自己都说了,他在这儿的话,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若是他不在呢?
这里毕竟是建安城,他还需要在这儿呆着,又哪敢得罪黄粱他们。
再说了,宁安宫一事确实跟黄粱他们并没有关系,若是真要追究责任的话,除了那位始作俑者的皇后外,便也只能追究到敬事房费总管的头上。
宁安宫到敬事房要人的时候,那位费总管可是同意了的。
其实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张昊旻的问题,当日这侍从偷偷带着张昊旻出皇城的时候,跟那位蛊面军提了一嘴。
结果没想到,一转眼的工夫,便传到了宁安宫的那位耳朵里。
于是,这才有了非要将他给带到宁安宫中的事情。
这一上午发生的事情,侍从可谓是受尽了屈辱,最后更是被活活的折磨昏过去。
至于在宁安宫昏过去的下场,他自然是极为清楚的,毕竟他曾经帮忙跟着送过,将人给送到那老棺材铺子里,便从此再无下落。
所以,他此刻还能站在这里,简直就是奇迹一般的存在。
虽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张昊旻的本事,但是在皇宫中待了这么多年,他早就学会了圆滑的为人处世,谁都尽量不要得罪。
“看见我有什么可激动的?”
张昊旻不免感到莫名其妙,以至于他的心中感到一阵恶寒。
若是一位姑娘见到他之后,如此激动到流眼泪的话,那他的心里一定会很是开心,可是换成了这么一位侍从,便不免让人雅兴尽失。
“赶紧坐下吧,别在那儿杵着了。”
“谢王爷赏赐。”
他作为一名小小的侍从,在如此重要的大人物面前,又怎么敢坐下呢。
既然张昊旻下令让他坐下了,那他自然得先向张昊旻谢恩才行,不然他可没有胆量坐下。
“当日因为有要事,还来不及问问你的姓名,你叫什么名字?”
一听见张昊旻所说的要事,黄粱顿时咽了一口唾沫,他自然是知道这所谓的要事是什么,于是赶忙乖巧的缩身坐在那儿。
而那侍从在听到张昊旻的问话后,赶忙从座位上起来,躬身说道。
“回王爷的话,小的叫桂磊。”
“不用这么多礼,你坐在那里说便可以了。”
这里可不比张昊旻生活的那个年代,特别是从皇宫中出身的人,要遵守各种规矩。
所以,对于其一说话便要起身行礼的样子,张昊旻还是很不喜欢的,这让他总有种自己是地主老财的感觉,很是不得劲。
“谢王爷。”
“桂磊?你在皇宫中都是负责什么事情?”
“回王爷的话,小的在皇宫中敬事房当差,什么事情都做。”
张昊旻并不清楚这敬事房是个什么地方,所以在听到这侍从的话后,不免有些诧异,这宫中分门别类的,竟然还有什么事情都做的地方。
而且,瞧着这侍从的模样,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任人差遣的存在。
“那你有没有兴趣帮我打理府邸啊?”
张昊旻这话一说,无论是黄粱还是这侍从,神情都不由得一愣。
打理府邸,那岂不就是让这侍从到自在王府当管家嘛,这可是一等一的肥差。
如同镇北王府的周管家一般,一旦成了王府里的管家,那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的存在,一下子从伺候人的,变成了被人伺候的。
于是,这小侍从赶忙跪在了地上,磕头说道。
“谢王爷器重,小的愿为王爷肝脑涂地。”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八十四章 阁老
对于张昊旻这天大的恩赐,桂磊在心里感恩的同时,也不由得想起来当初的那位算命先生,若是没有他的提醒,又怎么会有如今的自己?
借了一身衣服,冒着风险帮了一个小忙,然后自己的人生便从此逆转。
他一个小小的敬事房侍从,完全就是无关紧要的存在,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堂堂王府里的管家,地位天差地别,简直就跟在做梦一样。
这一刻,他真的想找到那位算命先生,好好的感谢他一番。
张昊旻并不知道桂磊的心中都在想些什么,不过既然要让他打理王府上的一切,依照他现如今的能力恐怕不行,于是嘱咐道。
“你光是应承那可不行,有空就多去镇北王府转转,跟人家周管家好好学习。”
“小的定然不会辜负王爷的厚望。”
黄粱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即便桂磊成了王府的管家,他也不需要多客气。
他好歹也是天授帝亲封的大安国师,单从身份上来说,王府里的管家自然比不上他的,更不要说他还是一位真真正正的圣境。
对于张昊旻他会尊敬一些,但是一位曾经的侍从,他断然做不到这一点。
“嗯,起来吧。”
张昊旻打量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黄粱,见他完全就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心里不免有些感到不太开心,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如今桂磊好歹也算是他手底下的人,黄粱沉默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于是,张昊旻眼珠子一转,悠悠的对黄粱说道。
“大国师,这建安城中还是你颇为熟悉,那往后他可就要拜托你多加照顾了。”
“王爷你过誉了,同在建安城中自然得多少相互照应一下。”
黄粱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心里也不禁打起了鬼主意。
若是让他在建安城中照顾桂磊,那张昊旻自然也应该给他一点好处才行,正所谓互相照应一下,这也能让他这个国师坐的安稳一些。
“这几日来,本王可是与国师情投意合,今后自然少不了往来。”
“我黄粱能得王爷如此偏爱,真可谓是三生有幸啊。”
张昊旻这话一说,黄粱顿时便乐的合不拢嘴了。
他自然听出来了张昊旻的意思,显然这就已经奠基了一个良好的开端,在整个大安皇朝当中,又有谁比他更胜一筹呢?
只要他能得到张昊旻的支持,那这皇子之争便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天授帝虽然能保他在三党之中处于中立的地位,但是天授帝一旦驾崩的话,那他的未来还是极为堪忧的,毕竟他哪一党也不属于。
如今争取到了张昊旻的支持,不过未来谁坐上了那个位子,他都不会有丝毫影响。
张昊旻可不仅仅是什么大安自在王,他背后可是有仙人的支持,更何况别的都先不提,单就他本身的实力来讲,那也是极为可怖的存在。
“既然这事情都已经完全处理完了,那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虽然这件事已经得到了圆满的解决,但是这一下午的时间里,张昊旻又变得满满当当起来,他不得不赶紧行动起来,别耽误了晚上的事情。
从熊宫野的房间里出来后,张昊旻便直接与黄粱一道往外走着。
“王爷,这大晌午的,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当初天授帝不是给了我不少的东西嘛,我这都还没有来得及去领,而我们明天就要离开建安城了,再不领的话那东西可就没了。”
“这怎么可能会没了呢,要不你把命纸给我,我帮你去领回来?”
自从在探明了张昊旻的意思后,黄粱整个人随即变得格外热诚起来。
尽管,先前他对于张昊旻的态度也是热切的很,但是那毕竟更多的原因是出于天授帝的示意,以及对于张昊旻实力的忌惮。
而如今的他,这份热情完全是发自内心的,甚至还为此感到乐此不疲。
以至于行走间都发生了悄然的变化,原本一直与张昊旻并肩前行的他,此刻竟稍稍落后张昊旻半个身位,就连身体都是微微躬着的。
“要是真有这么简单那就好了,你别忘了,我还要到那皇家武库一趟。”
“哦,那你确实得亲自去一趟才好,这东西的挑选可不能随意。”
当初天授帝可是让张昊旻到皇家武库的第三层,自行挑选一件法器、一册功法、以及一套甲胄的,这又怎么能是旁人所替代的?
不过,黄粱的话却并没有说完,而是转而压低了声音,对张昊旻小声的说道。
“这三层的尽里面有个不大的小隔间,那里面的东西是三层当中最好的。”
张昊旻一听黄粱这话,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反倒省的他再到处乱找了。
而且,他对于这法器等东西的挑选也并不太清楚,毕竟他根本就对此没有多少了解,心里还为此感到担心过,害怕选了些不值当的东西。
“原来如此,这可真是先谢过国师了。”
“王爷你实在是太客气了,这不过是我已经做的事情而已。”
黄粱如今早就摆正了自己的心态,既然能从张昊旻这儿捞到好处,那他何乐而不为呢?就当做大安又多出来一位天子罢了。
他们三人很快便出了圣贤居,由于此行很是匆忙,所以并没有带什么随从。
“先前让你看管的那位聚贤居掌事,如今可还好?”
“那家伙如今过得比我都好,天天都有人小心的伺候着,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国师呢。”
黄粱一想起那位聚贤居的掌事,便不由得感到颇为委屈。
他这堂堂的大安国师,一天天累的快跟死狗似的,简直对那家伙羡慕坏了。
今天早上他起来的时候,特地去看了一眼那家伙,这大清早的便三菜一汤,并且还喝上了小酒,日子过得真可谓是快活。
“哈哈哈,我只不过让你看着他而已,你怎么还让人给伺候上了?”
“这不是担心他会有个什么好歹嘛,而且也用不了多久。”
在昨日夜里,黄粱将那家伙给带回了国师府里,到如今还不到一天的工夫,瞧张昊旻这一天问了他两次的架势,恐怕他也看不了多久了。
果不其然,张昊旻笑着对黄粱说道。
“确实用不了多久,过会儿,我就需要用到他。”
“那用不用我现在遣人将他给送来?”
“不用,这事先不着急,等我从皇家武库里出来再说。”
正巧,他们三人路过一家茶馆,张昊旻看着其中热闹非凡的场景,心里一下子想起来那关于天缘秘境的事情。
他如今正需要跟人确定一下这件事情的真假,黄粱无疑是极好的确认人选。
这家伙好歹也是大安国师,对于坊间传闻的消息应该多少会知道一丁半点的,特别是有关天缘秘境的事情,那自然不会没有听闻。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对黄粱小声的问道。
“对了,这几日你可听说过有关天缘秘境的事情?”
“天缘秘境?”
黄粱这段日子里一直有要事在身,除了需要陪张昊旻各种闹腾之外,他剩下的时间,基本上便在一直盯着费宗生的府邸。
特别是昨日深夜,费府里似乎有什么异样的动静,这让他不得不多加注意。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并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打听其他的事情,所以这天缘秘境的事情,他根本就从未听人说起过,不免颇为疑惑的说道。
“这天缘秘境怎么了?”
“咦?你不知道天缘秘境的事情?”
张昊旻瞧着黄粱那诧异的模样,显然不是知道消息而故意隐瞒着他。
而这却让张昊旻颇感意外,天缘秘境如此重大的事情,他作为大安的国师竟然会不知道?难不成真的是那两个家伙在信口雌黄?
黄粱作为大安的国师,虽然消息不如幕卫灵通,但是其实力毕竟摆在那儿。
天缘秘境可不是小事情,作为国师的他自然应该能知道些什么的,更何况,这天缘秘境还出现在距离建安城不远的地方。
若是他都没有收到什么消息的话,那这天缘秘境的事情,恐怕真是假的。
“说来实在惭愧,这几日我一直有要事在身,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什么事情,更没有听到有关的什么消息,难不成是天缘秘境开启了?”
“没,你若是没有收到消息的话,恐怕就没有天缘秘境的事情。”
张昊旻冲着黄粱尴尬的笑了笑,看来真的是他多心了,还以为茶馆那两位说的是真的。
然而,张昊旻的话却让黄粱颇为上心起来,这天缘秘境可不是什么小事,既然张昊旻能问他有没有什么事情,那就说明张昊旻听到了什么。
所以他得打听一番,若是真没有什么事情,他也好安心。
这一路上,也就黄粱与张昊旻有的没的说上几句,桂磊则小心翼翼的跟在他们俩的后面,全程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仿佛不存在一般。
三人直接进到了皇宫,皇家武库作为极为重要的存在,自然便建在了皇宫当中。
毕竟,在整个建安城中,再没有什么地方要比皇宫更加守卫森严了,而且一旦皇宫遇到了什么事情,负责守卫武库的人员也可以有个帮衬。
“王爷,前面那个便是皇家武库。”
张昊旻饶有兴致的朝着皇家武库打量了一眼,点了点头。
这皇家武库是一座五层高的阁楼,单从外观上来看,与周围的宫殿建筑并没有什么不同,放眼望去,尽都是一种风格。
也幸亏有黄粱带路,不然的话,张昊旻一个人还真找不到这个地方。
而且最令张昊旻感到费解的一点是,这皇家武库的周围放眼瞧去,根本就没有一个守卫,仿佛就是一座极为普通的楼阁而已。
“你确实这就是所谓的皇家武库?”
“正是。”
“可是怎么也没有个守卫在这儿看着呢?”
“走近便能看到了。”
对于张昊旻的疑惑,黄粱不由得想起来他第一次来皇家武库的样子。
若不是真的明确这就是皇家武库的话,第一次来的人恐怕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本应该防卫森严的皇家武库竟会是这个模样。
张昊旻心里抱着怀疑,与黄粱一起走到了皇家武库的近前。
等到他们走近皇家武库的时候,张昊旻这才瞧见藏身在周围的金甲卫,他们全都躲在附近的暗阁之中,不走到近处并不能发现他们。
“国师大人。”
在看到张昊旻他们,一位金甲卫的将领赶忙走了过来。
他虽然并不认得张昊旻是谁,但是黄粱可是来过不少次,他一眼便瞧出来黄粱的身份,于是赶忙迎了上来,躬身问候起来。
黄粱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向张昊旻看去,并说道。
“这位乃是陛下封授的自在王,张王爷。”
“卑职参见王爷。”
这金甲卫的地位可不简单,所以在参见张昊旻的时候,并没有跪下行大礼。
不过,张昊旻对此倒是并不在意,在对方没有触怒到他的情况下,他还是极好说话的,只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本王此次前来,是为了前往第三层选一些东西的。”
张昊旻一边说着,一边将天授帝当初给他的纸条全都给取了出来,一股脑的递给了这名金甲卫,省的他再麻烦的左奔又跑了。
这金甲卫接过纸条一看,又瞧了一眼张昊旻指头上的子母扳指,于是说道。
“烦请王爷将身上的子母石相关的配饰,先暂交卑职保管。”
“哦?你这是在怀疑本王?”
张昊旻这话一说出口,那名金甲卫并没有被吓到,反是黄粱被吓了一跳。
在那名金甲卫的眼中,张昊旻虽说身份尊贵,但顶多也只是一个王爷而已,在天授帝的御令下,并不能有什么特例之外的情况。
然而,黄粱可是知道张昊旻脾气的,自然明白他这话的利害。
“王爷你误会了,这不过是个小小的规定而已,并不是在怀疑你。”
黄粱亲自为张昊旻解释起来,这让那金甲卫很是疑惑,按理说,国师与王爷应该是平级的存在,怎么瞧这样子,好像是这位王爷要更加尊贵呢?
张昊旻不免皱了皱眉头,没好气的说道。
“这进皇宫都不敢再收我的子母石饰品,难不成进皇家武库还有特例?”
“哎呀,王爷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他们这些看守武库的金甲卫过不去呢,若是王爷实在不放心的话,那便交由我来代为保管。”
在听到黄粱的话,以及看到那金甲卫坚定的眼神后,张昊旻只得妥协了。
他本来还准备能趁着进入皇家武库的工夫,从中悄悄地用子母扳指多装一些东西的,不过看这样子,恐怕应该是没有可能了。
“那好吧,本王看在国师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
随后,黄粱便被张昊旻的阔绰给惊呆了。
一枚子母扳指,一枚熊宫野给他的子母戒,一枚温大掌柜给他的子母戒,一枚墨刀的子母戒,一枚马鹰的子母戒,以及一枚胡广成的子母戒。
手里拿着六枚子母戒指,黄粱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虽说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子母戒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甚至完全就是标配的饰品。
但是,他也没有见过谁一下子掏出来六枚子母戒指,毕竟这么多的子母戒指完全用不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东西来装。
“我的天呢,竟然一下子有这么多。”
由于被张昊旻这六枚子母戒指给震惊到的缘故,以至于黄粱都给忘记了,张昊旻还有一条天授帝赏赐给他的子母石坠。
这金甲卫也被张昊旻的财大气粗给吓了一跳,心想这家伙不愧是王爷。
不过,他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看到张昊旻的手指上还带着一枚戒指,于是赶忙恭敬的对张昊旻小心翼翼的说道。
“王爷,您那枚戒指是?”
“你这家伙是不是在故意找事?”
见到张昊旻的眼睛都已经眯起来了,黄粱顿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为了防止事态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于是黄粱赶忙冲着那名金甲卫呵斥道。
“大胆,王爷这都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莫要再得寸进尺,若是触怒了王爷的话,小心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哎,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严重了,整的本王给大魔头似的。”
对于黄粱这突如其来的帮腔,张昊旻不免翻了个白眼。
虽然他的心里对此感到很是窃喜,甚至有些洋洋得意,但是毕竟这话说出来,多少还是有些吹嘘的架势,让他感到哪里怪怪的。
“卑职该死,还望王爷恕罪。”
黄粱这一番呵斥,那金甲卫又怎么能听不出来话里的意思?
这很明显就是在故意提醒他,适可而止就行了,若是一旦惹恼了张昊旻的话,没有人能保住他的小命,让他多掂量掂量。
“你不过也是尽职尽责而已,赶紧带本王进去吧。”
张昊旻可没有工夫去追究这金甲卫的不是,他怕时间再搁久了,黄粱再想起来他还有子母石坠没有交出去,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王爷您请随我来。”
这金甲卫被张昊旻这么一吓,脑袋直接就懵掉了,哪还有心思再检查什么。
于是,赶忙转身从腰间摘下一串钥匙,躬身走在张昊旻的身前,朝着皇家武库的大门走去,至于站在后面的黄粱,则赶忙说道。
“王爷,我这去给他安排一下,从敬事房调到你的府上。”
“那你可要快去快回。”
虽说他身上的家当全都在黄粱的手里,但是张昊旻却一点也不担心。
经过这几日的了解,张昊旻早就将黄粱给摸清楚了,这家伙虽然有些时候怕死的很,但是就他的品性而言,绝对是没有丝毫的问题。
所以,这些子母戒指交到黄粱的手中,他还是蛮放心的。
于是他继续跟着那金甲卫向前走着,而就在他们走到那皇家武库的门前时。
那手里拿着一串钥匙的金甲卫竟然没有用钥匙开门,却上前拍了拍门,冲着里面喊道。
“自在王领命前来取几样东西。”
随后,皇家武库的大门便缓缓打开了。
首先映入张昊旻眼帘的,并不是什么各式各样的装饰及摆件,而是一位枯瘦的老叟。
瞧着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与幕卫的衣着很想,但是却多了一个宽大的帽子,置身在漆黑一片的皇家武库当中,让人不由得心中一紧。
“阁老,这是王爷的命纸。”
这金甲卫在看到这位枯瘦的老叟之后,赶忙将张昊旻的命纸递了过去。
张昊旻瞧见这老叟从黑袍中,伸出来的手指,犹如在手骨的外面,裹了一层薄薄的皮而已,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手。
这老叟低头看了一眼命纸上面的字,确认无误之后,便随手向后一挥。
紧接着,一盏盏灯火随即亮了起来,将皇家武库的内部给照的灯火通明,一个个巨大的架子上面,各式武器盔甲更是摆的琳琅满目。
“进去吧。”
这家伙的声音一说,张昊旻的后脊便一片发麻。
因为这老叟的声音极为的刺耳,犹如两片生锈的铁片在来回摩擦似的,又偏偏在这种空旷的地方,以至于他说完这话,声音都久久不散。
张昊旻不免多打量了他几眼,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先不要说这家伙的实力到底如何,单就这家伙长得模样,就让人的心里不寒而颤,宛如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枯骨一般。
这皇家武库当中,似乎只有这么一位阁老在此负责防守。
他与这金甲卫走了半天的时间,从一层上到三层,始终都没有再看到一个人。
“这里面的防守怎么如此的稀松?”
“回禀王爷的话,这武库中布置了诸多的机关、法阵,所以并不需要多少人手守在这里,而且有那位阁老亲自守护,定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哦?那他是个什么境界?”
“这卑职就不清楚了。”
金甲卫摇了摇头,他还真不知道这阁老处在什么样的境界。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八十五章 皇家武库
在听到这金甲卫的话后,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感到沉重起来。
若是那位阁老的实力如同黄粱一般,那他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
毕竟他这次进入到皇家武库当中,可是想着能多捞点好处的,若是被对方给发现了,一旦闹起来的话,那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
圣境的感知范围可是不小的,而这也便是张昊旻所为此担忧的地方。
他们两人在一处大门前停了下来,金甲卫用手中的钥匙打开挂在门上的大锁,随即将厚实的大门给推开,掀起一片灰尘。
张昊旻拧着眉头向后退了几步,用手掩在鼻子上,眼睛微眯着。
不过,随着这两扇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张昊旻便也注意到了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这两扇大门竟然通体都是金属制成的。
要知道,这皇宫中的建筑基本上都是木质结构的。
若是在木质结构的建筑内放上两扇如此厚重的大铁门,那肯定是支撑不住的,所以这皇家武库断然是内有乾坤。
金甲卫打开大铁门后,向一旁撤了一步,对张昊旻躬身说道。
“王爷,这便是皇家武库的第三层,您请进。”
“这里面怎么黑布隆冬的,不会有鬼吧。”
“额,王爷您真会说笑,这皇家武库内怎么会有鬼呢。”
虽然这金甲卫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是他的心里却也不由得有些发紧。
这以前他还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如今被张昊旻这么一说,他便也吓得直咽唾沫,毕竟皇家武库内确实太过空荡了。
“那可不一定,这兵器乃是属阴的存在,有些上面还沾染着不少的血气,如此众多的兵器汇聚到一起,多少有些显得凄寒,真弄不准会有。”
“这,这也不,不可能吧。”
张昊旻表面上风轻云淡的,实则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他本来的目的就是为吓唬这金甲卫,让他对周围的一切疑神疑鬼,只要他心里这么一想,那自然便会开始发芽生根,愈渐繁盛起来。
毕竟这周遭的环境实在是太适合拍鬼片了,简直空荡又寂静。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张昊旻留下这么一句高深莫测的话,便当先一步迈进到了里面。
随即,分布在第三层各个地方的烛灯瞬间便被点亮起来,四下里一片明亮,将原本的阴暗给驱逐的干干净净。
可是即便如此,那金甲卫依旧感觉颇为阴冷,赶忙紧跟在张昊旻的后面。
“王爷,这,这边全都是甲胄,那边都是各式兵器。”
“符器以及功法都摆放在什么位置?”
张昊旻看了一眼这些随意堆放的甲胄,不免对其全然没有兴趣。
虽然这是皇家武库的第三层,出现在这里的甲胄以及兵器自然属于上乘之选,但是这东西再好也架不住多,一下子便显得成了破烂货。
而且,相比于甲胄等普通的存在,他对于符器之类的更感兴趣。
“王爷您请随我来。”
金甲卫小心的走在前面,带着张昊旻穿过一个又一个摆放物件的架子,来到了一处浑厚的铁墙面前,按了一下旁边柱子上的暗格。
随即,原本严丝合缝的铁墙发生了变化,一点点裂开一道门。
“嚯,这踏马是来到未来世界了吧。”
张昊旻看到面铁墙的变化,心里不免一阵惊骇。
单就铁墙这般变化,由于科幻电影里的机甲变身一般,不免让张昊旻有些感到突兀。
在这个世界当中,随处可见的便是榫卯结构的木制建筑,所有人穿的也都是长衫大褂,偏偏看到了如此科技感的一幕,又怎么不让他感到惊讶?
这金甲卫并不知道张昊旻在说些什么,不过他理解看到这一幕的惊奇。
他至今还依稀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这一幕的场景,对于那时还没有达到归虚境的他来说,简直就是惊讶到无以言表的程度。
所以对于张昊旻的惊讶,他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说道。
“这是已经失传的机关术。”
“机关术?”
听到这金甲卫的话,张昊旻略微有些感到惊讶。
这所谓的机关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人说起了,无论是当初梦天阁藏匿天源的机关,还是金满钵典当行中的长廊,皆都是机关术下的产物。
虽然都嚷着机关术早已经失传了,但是如今看来也不少见。
张昊旻并没有再说些什么,直接当先一步迈了进去,好奇的打量起内部的装饰。
当先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如同外面那般,各式各样的摆设物件,而是一条弯弯扭扭的甬道,也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嘿。”
张昊旻对着甬道内喊了一嗓子,声音回荡在甬道内久久不散,很明显这甬道很长。
先前他在来到这皇家武库的时候,可是特地观察过这皇家武库的大小,不过是一般的阁楼宽大而已,根本就不应该有这般深邃的甬道。
“王爷,您可要小心一点,这里面有着不少的机关、法阵。”
听到金甲卫的嘱咐,张昊旻不免显得小心起来。
如今在这般怪异的地方,还真不一定有着什么样的法阵及机关,万一一不小心触发了,那简直就太过倒霉了。
虽然他自从拥有天源之后,愈合能力极强,很难被杀死。
但是痛觉他还是能感受到的,那种被利剑刺入心脏中,血汹涌着往外喷出的剧痛感,若是能避免的,他还是要尽量避免的。
“这甬道通向什么地方?”
“回王爷的话,这甬道通向存放各种符器以及功法的储物间。”
既然已经经过金甲卫的确认了,那张昊旻便也朝着甬道的尽头走去。
他们两人沿着甬道并没有走多久,就在张昊旻还以为会有一大块路要走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来到了甬道的尽头,一处全是金属的厅堂中。
扑面而来的寒意,让张昊旻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不过,此刻更加吸引他的并不是这里的凄寒,而是一面面宽大的玻璃窗子。
起初他感受到的科技感,此刻又再一次冲击了他的心田,一面面落地窗林立着,宛如某种科研基地一般的错感。
“这是玻璃?”
“玻璃?王爷,这些都是用永恒石制成的。”
金甲卫虽然不知道玻璃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他明显察觉到了张昊旻的惊奇。
这全透明的窗子,也就是在这皇家武库当中,除此之外恐怕很难再见到这般壮丽的场景,所以张昊旻对此感到惊讶是难免的。
“永恒石?”
“对,将永恒石中的元气全部抽干,通过秘术将它们合成,然后制成了这般模样。”
经过金甲卫的这么一提醒,张昊旻顿时反应过来。
若是将永恒石中的元气全部释放开来,那完全就等同于一枚闪闪发光的水晶石,若是再将其经过一定的处理,没准还真能制成这般模样。
“嚯,那怎么没有在外面见到这之类的东西?”
“这永恒石墙的造价不菲,一般的地方自然不会有,而且锻造永恒石的秘术更是极为稀缺的存在,所需要的材料极为昂贵。”
“那这一面墙需要花费多少永恒石?又是什么品阶的?”
张昊旻的这个问题,还真把金甲卫给难住了。
他不过是看守皇家武库的一名守卫的小统领,又怎么能知道这么具体的事情呢?一时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瞧见他这般模样,张昊旻随即便明白这家伙啥也不知道。
于是,只见他将手摁在永恒石墙上,缓缓向其中注入元气,一抹红晕仿佛一滴滴入清水中的红墨一般,缓缓向外晕染着。
“卧槽,这永恒石墙竟然用的红色永恒石。”
张昊旻在瞧见那一抹艳丽的红色之后,顿时惊呼出来。
他还以为如此面积的永恒石墙,怎么着也得是用白色永恒石制成的,没想到这么一大片全都是红色永恒石的品质。
若是按照一枚永恒石的大小来算,这恐怕至少也得有十几万枚的样子。
“王爷,您可千万要小心,这里布满了机关与法阵,一旦触发了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在瞧见张昊旻的举动后,那名金甲卫明显被吓了一跳。
他在这皇家武库职守也有十余年了,还是第一次瞧见如同张昊旻这般,上来二话不说,直接按住永恒石墙往里注入元气的主儿。
张昊旻满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又将注入进去的元气再次释放出来。
由于他体内还有天源的缘故,所以所能操控的元气是很有限的,顶多注入这么一点的元气,泛起一点淡淡的红晕,除此之外并没有丝毫影响。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随着永恒石中的元气被缓缓释放,某处阵法也逐渐暗淡。
“放心吧,这点元气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张昊旻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并没有多少底气。
于是只得悻悻作态的拍了拍手,继续沿着永恒石墙的路线向前走着,伴着明亮的火石进到了永恒石墙的内部。
这火石可是极为特殊的存在,一块巨大的水晶石的中心,有一缕明亮的火苗。
因为这火苗在水晶石的内部,所以并不受风的影响,甚至不会引发火灾。
至于这其中的原理,张昊旻研究了半天都没有琢磨明白,毕竟按照他所学习的知识,没有氧气的参与,根本就不会有火的产生。
但是这里可不是他从前生活的世界,元气直接转化为火术,简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
“这些全都是功法和符器吗?”
“回王爷的话,这些全都是功法和符器。”
金甲卫波澜不惊的对着张昊旻说着,毕竟这场面他早已不是第一次见了。
然而,张昊旻可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壮观的场面,一个个金属架子上陈列着一本本功法,不远处泛着不同光泽的符器交相辉映着。
圣华宗的蕴道阁他可是去过不少次,书海的样子他自然早就见怪不鲜了。
只是这皇家武库中的摆设,却让他的心里不免感到颇为震撼,这可不仅仅是因为其数量上的震撼,而是错综复杂的布局上的效果。
若是蕴道阁犹如书店一般,那皇家武库便是殿堂级的博物馆。
这种来自视觉上的冲击,才是令张昊旻感到震撼的真正所在,毕竟他可从未在这个世界中见到过如此场景,一时间难以平复自己的思绪。
“不对啊,这里的空间这么大,根本就不像是外面看到的那么大小。”
“这卑职可就不太清楚了。”
面对这如此广阔的内部空间,每一个到访过这里的人都会有此疑问。
在外面的时候,瞧着这皇家武库的大小,也不过如同圣华宗的蕴道阁一般,各种摆放书籍的架子一放,根本就没剩下多少的空间。
可是如今这皇家武库的规模,简直大到惊人的程度。
前日晚上,各宗门所参加晚宴的那个大殿,在如今这个偌大的空间面前,也不根本就不够看的,甚至还没有这儿的一半大小。
若是真的要比的话,恐怕也只有举行宗门大比的校武场最为合适。
一整个校武场的面积,又岂是这皇家武库的楼阁所能比拟的?但是这内部的空间却相差无几,这其中定然藏着什么猫腻。
而这个小小的金甲卫,又如何能知晓皇家武库中的玄机呢。
张昊旻在心中暗自思量一番,根本就理不出个头绪,看来还是等见到逍遥再说吧。
“这些功法具体怎么个分类法?”
“功法上的颜色,代表着其为五行中的哪一种,而这些功法的品阶,一共分为上中下三品,在功法的右上角上都单独标注着。”
果不其然,张昊旻打眼一瞧,便瞧见了其功法上的标注。
木行功法为青色,金行功法为白色,火行功法为红色,土行功法为黄色,至于那原本应是黑色的水行功法,则变成了蓝色。
这金甲卫瞧见张昊旻在看一本水行功法,于是赶忙解释道。
“这水行功法并没有用黑色,因为用了黑色的话,不好标注其功法的品阶。”
“哦,原来是这么个缘故。”
若是这金甲卫不说的话,他还以为这水行功法换成蓝色是因为皇室尚黑呢。
毕竟圣华宗的沧海袍便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才不得不从黑色换成了蓝色,只有大安学府才能穿黑色的袍服。
张昊旻低头一个又一个的瞧着,翻看着一本又一本的功法。
他并没有很迅速的挑选,反而很是缓慢,一本接一本的进行了解,查看其功法的作用。
这金甲卫瞧见张昊旻都已经将五行功法全都看遍了,不免心中颇为困惑,因为每个人都有其最为擅长的一种,又为何会所有的都看呢?
“王爷,您的天赋五行是什么?”
“天赋五行?”
张昊旻仔细的在脑海中回想了一番,好像在圣华宗招收考核时测过。
只是当初他将元气注入到那五色球中之后,五色球却根本毫无反应,仿佛坏掉了一般,而且他当时注入到其中的元气也有很大的问题。
按理说他应该往其中注入自身元气才好,可是他却注入了天地元气。
由此一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天赋五行到底是哪一种,再加上这段时期他又从未在意过这件事情,毕竟他还没有进入到归虚境的境界。
所以金甲卫这么一问,他不免有些茫然无措。
“这个我好像还真不知道,你们这里有专门测天赋五行的东西吗?”
“额,回王爷的话,我们这儿还真没有。”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这金甲卫一时间颇为憾然。
张昊旻的身上有藏息术的缘故,他并不知道张昊旻的境界如何,但是单就年龄来看,多半是已经进入到了气海境的样子。
虽然一时半会儿用不到五行术法的使用问题,但是却又与符器息息相关。
在归虚境一下的境界当中,使用一把符合自身天赋五行的符器,那自然是要比同境界的其他人要强出一大截的。
毕竟只要元气能注入到符器当中,那便没有丝毫的使用问题。
所以,各宗门在招收弟子考核的时候,才会将其列为一项考察项目,就是为了方便今后在某个时间里,突然遇到了一把符器,却不知道该怎么选。
“没有的话,那该怎么办才好?”
张昊旻的心里不免倍感焦急起来,只是他并不是因为不知道天赋五行而焦急。
毕竟他脖子上戴着一条偷偷带进来的子母石坠,不管自身的天赋五行是什么样子,他只需要各挑选几本统统带走便可。
也正是因此,他焦急该用什么方法将这金甲卫给支走。
不过,他突然想起来先前黄粱说过的话,这皇家武库的第三层中有一个不大的小隔间,里面的东西可都是三层当中最好的存在。
于是他对着这位金甲卫,说道。
“本王听说这三层还有一个小隔间,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
“王爷您请随我来。”
金甲卫没想到张昊旻竟然还知道那处小隔间,便只得带他前去。
按照皇家武库私下里的规矩,在挑选人没有提出要到那小隔间的话,引领人是不被允许主动引领其前往小隔间的。
毕竟那里面的物件可都是极为珍贵的存在,越少被人拿走才是越好的。
张昊旻跟在金甲卫的身后,向这大厅的一隅走去,在穿过各种架子,绕来绕去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极为普通的金属墙前。
而就在张昊旻对此感到疑惑的时候,金甲卫从腰间掏出来一块令牌印在了墙上。
随即,这面金属墙便如同最先出现的那一面金属墙一般,直接开始缓缓分解开来,一块又一块的金属块不断的移动着。
一道不宽的门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里面的空间并不大,特别是相比于这个大厅的广阔,简直小的出奇。
“这便是那所谓的小隔间?”
“回禀王爷,这便是第三层的小隔间。”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每一层便都有这么一处小隔间?”
张昊旻可是对于这金属墙打开的方式很是好奇,毕竟科技感十足。
“这皇家武库当中,只有三层以上才会设有单独的小隔间,下面两层并没有。”
“哦哦。”
听这金甲卫这么一说,张昊旻不由得在心中暗记下来。
若是有可能的话,他自然想要前往上面两层去瞧一瞧,毕竟在那儿的宝物,可要远比下面的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那你到外面等本王一会儿,本王在这儿好好挑选一下。”
“卑职还是在这儿陪着王爷吧。”
“哦?你莫不是怀疑本王会在这儿偷东西吧。”
张昊旻这话一说出口,这金甲卫顿时面露难色。
他其实并不是担心张昊旻会偷什么东西,毕竟子母石饰品都已经全部交出来了,就算是偷又能偷什么?在阁老的面前又怎么能瞒过去?
而他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先前张昊旻的那一番话。
自从张昊旻问他这地方会不会有鬼之后,他总觉得到处阴森森的,寒气呼呼的往他身体里直钻,心底顿时便凉了半截。
如今若是让他一个人到外面等着的话,恐怕心里有些没底。
“卑职不敢,只是,只是这外面阴森森的,卑职多少有些感到。”
“你莫不会是怕鬼吧。”
“没,没有,卑职只是担心王爷您的安危。”
张昊旻看到这金甲卫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心里不禁憋着偷笑起来。
这金甲卫看起来威武的很,而且境界也不低,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这家伙竟然还怕鬼,倘若是传出去的话,简直给金甲卫丢脸。
“屁,你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别在这儿打搅本王。”
张昊旻并没有再搭理这家伙,直接进入到小隔间之中,打量起陈列的宝物来。
这里的所有功法全都是上品的存在,而且符器的光泽也更加的艳丽,显然其内部的法阵并不简单,让张昊旻不免颇为兴奋。
“大凡圣手?这功法瞧着倒是不错。”
进入小隔间之后,张昊旻随手拿起了一本木行功法瞧了起来。
只是,他在简单的翻看了一会儿之后,随即又颇为失望的将其给放了回去。
这并不是什么进攻的功法,而是一本如何用木行施法进行防守的功法,张昊旻又怎么可能会喜欢呢?
张昊旻又简单的瞧了几眼其他的功法,随即便看到了一本剑法。
“凌风一剑?”
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便会越大。
简略的翻看了一下,这与当初逍遥给他的那本极为相像,只是其展现出来的威力实在差强人意。
他的悬天一指如今已经初见端倪,进步堪称飞速一般,实在没有必要再选一本类似的。
张昊旻仰身向门外瞧了一眼,那金甲卫并没有去什么地方,只是站在小隔间的不远处,并没有丝毫要走远的感觉。
不过,只要这家伙没有一直跟着他,他便可以做一些手脚。
“这火行术法瞧着可是真没有什么意思。”
虽然张昊旻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是他手上却迅速的将其给装进了子母石坠中。
随后,他又将各种功法挑选了一些,毕竟一下子少太多的话,容易被人给瞧出来,到时候可就有些麻烦了。
“这符器是怎么一回事?”
张昊旻拿起一把闪着白光的剑瞧了一眼,但是也拿不定主意是好还是不好。
这符器毕竟是个大物件,他一下子肯定拿不了多少,自然得从中挑选一些最好的才行,所以这挑选符器是个重中之重的事情。
就在他为此感到犯难的时候,他瞧见了手上戴着的浩渺剑来,顿时有了主意。
于是,他悄悄地将剑意注入到浩渺剑中,将浩渺剑魂从休眠的状态中叫醒过来。
“你可别再问我什么事情了,我真的什么也都不知道。”
浩渺剑魂一醒来,便赶忙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担心张昊旻还会再逼问它之前的事情,不过在发现逍遥不在这儿之后,它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八十六章 十方丛剑术
对于浩渺剑魂这般誓死抵抗的态度,张昊旻也不免显得颇为无奈。
他固然很是好奇自己失忆的那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又没有一个好的办法从浩渺剑魂那里套出话来。
毕竟逍遥都拿它没有丝毫办法,他又能想到什么好的主意。
所以,他也只能暂且饶过浩渺剑魂这一次,看一看将来能有什么好的方法再说,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解决这些符器的事情。
“你来帮我看一看,这一堆符器当中哪一件还算不错。”
只要是张昊旻不问那件事,浩渺剑魂还是很乐意为张昊旻服务的。
先不说他们俩之间有血契的缘故,单就它需要靠张昊旻得的剑意来供养这一点,它便会对张昊旻客客气气的,该帮忙的帮忙。
“你手里的这把剑一般般,还不如之前抢到的那一把紫色的好。”
对于手中的这把剑,张昊旻本来就没有丝毫的期望。
如今他的身上可是数着宝剑的数量最多,单就能仙解的心驭剑便有两把,就更不用说其他的那些绝世宝剑了,完全不缺这么一个。
“那这些符器里面,又哪个还算是不错的。”
“若是你非要从这里面选一个的话,那把闪着红光的刀还勉强可以凑合。”
浩渺剑魂可是堂堂仙剑的剑魂,它自然格外瞧不起这些符器。
所以它在满是鄙夷的比较了一番之后,勉强觉得那把闪着红光的刀还算可以,不过这也顶多就是矬子里面拔将军,并不是真的很优秀。
张昊旻从符器堆里取出那把刀一瞧,并没有什么惊艳的感觉。
“这刀与飞鸿踏雪剑相比如何?”
“你这是在开玩笑?就这一堆破烂货,难不成还想与世间宝剑相比?”
浩渺剑魂对于飞鸿踏雪剑还是相当满意的,毕竟刨除其不是仙剑之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缺陷,称其为绝世宝剑一点也不过分。
所以,张昊旻拿飞鸿踏雪剑与这些符器相比,实在是绰绰有余。
“那你瞧瞧这里,有没有与飞鸿踏雪剑差不多的存在?”
“没有。”
这小隔间里的符器,浩渺剑魂早就已经瞧完了,毕竟也没有多少把。
张昊旻不免对此颇为失望,这号称皇家武库第三层中最好的小隔间里,竟然还没有一把能与飞鸿踏雪剑相提并论的存在。
而且瞧这把刀的样子,多半还没有那紫霜剑厉害。
“切,这皇家武库倒真是穷的厉害。”
若是他这话被外面那金甲卫听到,一定会为这皇家武库而倍感委屈。
这不过才是第三层而已,倘若是真要找一把高品质的存在,那自然也应该去上面两层才能有所收获,在这儿还能找到有多好的?
张昊旻要是真在这儿找到顶尖的宝器的话,那上面两层又会放些什么?
“你这家伙的要求倒是真高。”
浩渺剑魂对于张昊旻的期望满是无奈,这还幸好他手里有把飞鸿踏雪剑,不然的话,他岂不是凡事都要拿仙剑作为比较?
张昊旻将这刀给拿在手里,毕竟不能什么东西都放进子母石坠中。
然而,就在他准备要离开的时候,他偶然间一瞥,看到了一个被随意丢弃在角落中的木匣子,匣子上的漆料,如今早已掉的差不多了。
在这第三层的小隔间里,竟然出现一个这么普通的木匣子,自然引起了张昊旻的兴趣。
只见他随手将那把刀放在了角落里,弯腰从地上将木匣子给捡了起来。
“这里面会是个什么东西?”
这可是皇家武库,出现在这里的东西自然不是凡品。
更何况,无论是功法还是符器,转了这么一大圈,他也没有见到一个是装在盒子里的,所以此时看到这木匣子,不免对里面装的东西格外感到好奇。
不过,这木匣子却很是奇怪,张昊旻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该如何打开。
“咦?这怎么连条缝都没有?”
张昊旻翻看了这木匣子的六个面,根本找不到哪怕一条缝隙。
若是不他晃了晃,里面确实装着好像是一本功法的东西,他还以为这就是块木头呢。
“这东西乃是仙匣,若是不知道方法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打不开的。”
“哦?那这么说,你应该知道该怎么打开的方法咯?”
“打开它的方法确实很简单,告诉你也没有问题,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在发现张昊旻不知道该如何打开的时候,浩渺剑魂顿时便坐地起价。
张昊旻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按理说他是浩渺剑的主人,浩渺剑魂应该对他为听即从的,结果竟然还敢跟他谈起条件来。
“什么条件?”
“你们往后不得再逼问我关于黄金瞳的事情。”
在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后,张昊旻的嘴角一时间微微上扬。
先前他与逍遥一起逼问浩渺剑魂的时候,这家伙可是口口声声说着它什么也不知道的,如今竟然还让自己不要再逼问它。
这简直太明显不过了,完全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吗?”
“对啊,我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你既然什么也不知道,那你还担心什么?”
“嘿嘿。”
浩渺剑魂也意识到自己暴露了,随即尴尬的笑了起来。
不过,无论它有没有暴露,它都不会告诉张昊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这可是来自仙君的威胁,它得好好在心里掂量掂量才行。
“我不说也有我不说的道理,反正你不要问就行了。”
“那算了,这木匣子既然是仙匣,我还是拿出去问一问逍遥吧。”
“无论你们怎么逼问,反正我都不会说的。”
对于张昊旻的拒绝,浩渺剑魂也相当的干脆。
既然张昊旻不愿意答应它的条件,那它便也不告诉张昊旻打开这仙匣的方法,反正双方也都不愿意妥协,只能彼此耗着。
张昊旻在手里掂了一下这所谓的仙匣,笑着摇了摇头。
这东西毕竟是仙匣,逍遥自然知道打开它的方法,无非就是早与晚的问题而已。
正所谓好饭不怕晚,张昊旻一点也不着急。
“那要不咱们各退一步,我告诉你打开它的方法,而你只需要。”
“不。”
张昊旻根本就没给浩渺剑魂说完话的机会,直接当机立断地给拒绝了。
与其和浩渺剑魂在这儿来回扯大锯,还不如坚定一条心,直接找逍遥来的轻松自在,反正逍遥又不会跟他提什么条件。
“哎呀,这件事我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其超出了你们的能力。”
“逍遥可是仙人,还有什么事情能超出他的能力?”
“那位可是,反正在你们还没有达到能与之抗衡的情况下,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有些气恼,毕竟浩渺剑魂差一点就要说出来了。
不过通过浩渺剑魂有限的话能分析出来,当时随着黄金瞳所降临的那位,实力至少要在逍遥之上,不然浩渺剑魂也不会有如此顾虑。
“他又不在我的身体内,不过是通过某种方法降临罢了,你不用这么担心。”
“不在?”
浩渺剑魂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免有些疑惑。
仔细想来也倒是,自从那一次被仙君给警告了之后,它便再也没有察觉到仙君的气息,完全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可是,浩渺剑魂尽管在心里也为此怀疑,却并不敢多有造次。
当时的情况它是知道的,那黄金瞳都已经消失了之后,它还能收到那位仙君的警告,自然说明那位在时刻注意着发生的事情。
“对,他不过是因为黄金瞳的缘故,而突然临时降临的罢了。”
“这怎么可能?你少拿话来蒙我。”
浩渺剑魂对于张昊旻的说辞是半信半疑,当然,它可不想冒什么风险。
它作为浩渺剑中的剑魂,最重要的便是保护好自己,若是它都不存在了的话,这浩渺剑便也将成为一把废剑,完全失去了身为仙剑的作用。
只是,这其中最让它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血契从未有过任何反应。
要知道,凡是与仙剑签订血契之后,血契便也成为了控制仙剑的根本,它作为仙剑的剑魂,自然对于张昊旻要规规矩矩的。
如今它如此隐瞒张昊旻,按理说血契早就应该发作了的。
“就算是他真的不在这儿,那我也不能说。”
浩渺剑魂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张昊旻怎么问它,它都不可能透露一丝一毫。
而且血契都已经默许了它的决定,那就说明这件事它并没有做错,又为何要改变决定呢?反而容易引来那位的怒火。
“你不说算了,我就不行别人也都不知道。”
“这仙匣,你只需要将天地元气引入其中,它便会自己打开。”
前后思索了一番,浩渺剑魂最终还是选择直接告诉张昊旻打开的方法。
毕竟张昊旻可是浩渺剑的剑主,它作为其中的剑魂,没有必要跟张昊旻过节不去,万一直接将它给束之高阁的话,那它可就惨了。
几百年的折磨好不容易熬过去,要是再来几百年的话,它还不如直接选择消散呢。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张昊旻显然难以置信浩渺剑魂所说的方法,这实在是太过简单了。
只是他忘记了一个重要的前提条件,那便是能往其中注入天地元气的存在,那可是证道飞升的仙人所特有的。
除了仙人之外,恐怕也只有张昊旻这么一个能操控天地元气的例外。
随即,张昊旻将天地元气注入到了仙匣之中,原本严丝合缝的犹如一整块木头的仙匣,缓缓从中裂开一道缝隙,紧接着便一分为二。
“还好我没有答应你的要求,如此简单的方法,我岂不是亏大了。”
“切,若是没有我的提醒,你能打开这仙匣才怪。”
浩渺剑魂对于张昊旻这忘恩负义的样子,简直举双手谴责。
随着剑匣的打开,被藏在其中的物品便也显露出来,果然跟张昊旻先前估计的差不多,这藏在其中的正是一本功法。
他满是好奇的将这本功法给展开,露出了它的名字。
“十方丛剑术?”
张昊旻可从未听说过还有如此剑法,一时间不免颇为疑惑起来。
然而,浩渺剑魂在看到这剑法的名字之后,直接就愣住了,它可是听说过这本剑法的。
准确的来讲,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剑法,而是一种极为强大的驭剑术,但是同浩渺剑法一样,其最终也消失在了千年前的那场千年浩劫当中。
正是因为知道这驭剑术的强大,所以浩渺剑魂才会如此的震惊。
“驭万剑而征天地,统众仙而临苍生。”
张昊旻翻开这本的第一页,上面出现的字让他不由得兴奋起来。
瞧着这开篇的头一句话,便有种俯视天下般的霸气。
一时间,张昊旻有种错觉,仿佛看到了一位站在大殿之上的帝王,他不怒自威的看着这片天下,心思一动,便有万剑前来朝拜。
“这,这里怎么会有这个?”
浩渺剑魂反应过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惊呼其竟然藏身在这里。
谁又能想到,这曾经让仙界众仙抢破头的存在,竟然会出现在这般地方,藏身在一群堪称破烂的符器当中,简直太过让人惊讶了。
“咦?难不成你听说过这本剑法?”
“这并不是什么剑法,而是一种堪称奇迹般的驭剑术。”
“驭剑术?那又是什么东西?”
张昊旻虽然知道御剑这么一回事,但是从来没听说过还有驭剑术的存在。
所以,他对于浩渺剑魂的解释完全茫然,根本就不清楚这所谓的驭剑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还能将脚下的飞剑花式操作?
不过这功法开篇的那一句,显然其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
“驭剑术能帮助更好的操控御剑,减少元气的消耗,甚至还能提升御剑的数量。”
“增加御剑的数量?难不成这所谓的驭剑术乃是锻炼神元触手的?”
先前看到这开篇的第一句话时,张昊旻对其给予厚望的,结果却是差强人意。
不过他目前正好处在神驰境初境,需要将神元触手锻炼的更加强大之后,才能往下继续进行修炼,尝试将三元平衡。
而且,由于他体内有两枚金丹的缘故,他的神元触手还需要比旁人更强才行。
“锻炼神元触手?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浩渺剑魂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顿时便感到气不打一处来。
若是它此刻有眼睛的话,它一定会赏给张昊旻一个大大的白眼才行,竟然认为这等仙术是锻炼神元触手的,简直是对其的侮辱。
“你不是说它可以提升御剑数量嘛,不将神元触手锻炼好了,怎么能提升?”
“这提升御剑数量和神元触手有什么关系?难道没有神元触手就不能御剑了?”
浩渺剑魂的这一反问,顿时将张昊旻给问住了。
这不用神元触手操控御剑,当然还有其他的方法操控,像是归虚境之后可以通过术法进行操控御剑,从而达到御剑飞行的目的。
除此之外,还可以通过天地元气来进行御剑。
“哦,我明白了,这原来是归虚境之后的御飞剑术啊。”
“此驭剑术,非毕御飞剑术。”
浩渺剑魂不禁倍感无奈,这平日里看着很是聪明的张昊旻,此刻竟然傻得可以。
既然这驭剑术它都能知道,那就说明其为仙术,仙术又怎么可能是简单的御飞剑术所能相提并论的?而且仙人御剑根本就不需要御飞剑术。
于是,它只得没好气的给张昊旻解释道。
“这驭剑术乃是帮助天地元气操控御剑的,为仙人所相争的顶级仙术。”
“顶级仙术?”
“嗯,顶级仙术。”
张昊旻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后,顿时咽了一口唾沫。
既然这本驭剑术连仙界中的仙人都要为此相争,那就说明这驭剑术的重要性,张昊旻的心里都不由得颇为忐忑起来。
这可真是捡到了一个大宝贝,简直让他有种做梦的感觉。
“我就说嘛,这肯定就是顶级的驭剑术,毕竟这开头一句话都已经写出来了。”
对于张昊旻的厚脸皮,浩渺剑魂早已经见怪不鲜了。
于是,它直接没好气的对其调侃道。
“切,你刚刚不是还以为这是锻炼神元触手的嘛。”
“我那是为了考一考你,看你知不知道这驭剑术是怎么一回事。”
“呸,你这家伙倒是真够无耻的。”
无论浩渺剑魂此刻说他什么话,张昊旻都丝毫也不在意。
他此刻因为这而感到格外的兴奋,又岂会被人给轻易影响到他的雅兴?
不过,这皇家武库中明显不是仔细研究这十方丛剑术的地方,他还是等到回迎春院之后,再仔细的研究一番,看能不能先练上。
毕竟他可是能操控天地元气的,正好符合这十方丛剑术的要求。
随即,他向身后看了一眼那名金甲卫,瞧见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里的事情,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将放进了子母石坠中。
他又随便拿起一本功法,将其装进了仙匣之中,再将仙匣给装了起来。
这毕竟是顶级的仙术,他可不愿意让人知道这驭剑术在他的手里,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见这仙匣又重新恢复成先前的模样之后,他转身对着那金甲卫说道。
“这木匣子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这金甲卫听到张昊旻的问话,赶忙躬身回答道。
“卑职也不知道其中装了些什么东西,应该是一本功法,不过这木匣子却怎么也打不开,就算是国师大人出手都无济于事。”
“你是说国师都打不开这小小的木匣子?”
“正是。”
听到这金甲卫的话,张昊旻赶忙装出来很是震惊的模样。
这让浩渺剑魂很是疑惑,明明都已经将其给打开了,并且还把里面的东西给取出来了,竟然还装出这么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
单就这般撒谎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便让浩渺剑魂很是佩服。
“你不是都已经给打开了嘛,怎么还要多此一举?”
“我这是计谋,你一个剑魂懂个篮子。”
“嘿,你这是在瞧不起我?”
这让浩渺剑魂不由得颇为不满,毕竟他知道的东西可不在少数。
之前的诸多事情先不提,单就这仙匣一时,还是它告诉张昊旻的,不然这家伙又哪知道怎么打开这个仙匣,更不用提里面的了。
“没有没有,你最是博学多识了。”
张昊旻可做不到同时应付两个人,于是知道先哄着浩渺剑魂。
在感受到浩渺剑魂很是得意之后,他这才有空,对着那名金甲卫说道。
“既然连国师都打不开这小木匣子,那本王还是不拿它了。”
张昊旻装作很是愤然的样子,撇了撇嘴,随手便将这仙匣给扔了出去。
可是随着仙匣的落地,突然脚下震动起来,犹如来了地震一般,周围的架子都在晃悠,这让张昊旻颇为惶恐,赶忙在心里问到浩渺剑魂。
“这仙匣不会有着什么机关吧,我怎么一扔还有这么大的动静?”
对于张昊旻的疑惑,浩渺剑魂却并没有理会他,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浩渺剑魂虽然没有搭理他,但是那金甲卫在感受到如此强烈的震动之后,赶忙一个箭步冲到了张昊旻的身前,从腰间掏出来一张符纸。
随即,一道水幕将张昊旻给保护起来。
“王爷小心。”
这金甲卫如此忠心耿耿,一时间让张昊旻颇为感动。
毕竟这水幕可是只将他给保护了起来,并没有将那金甲卫也囊括在内。
所幸,这剧烈的震动来得快,消失的也快,没有过多久的工夫,一切便又重新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张昊旻在感知到震动停止之后,颇为疑惑的问到那金甲卫。
“这震动是怎么一回事?”
“回王爷的话,卑职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随着水幕缓缓撤去,张昊旻也看清了这金甲卫脸色的苍白。
很明显这场突如其来的震动也是他所没有意料的,甚至眼神中的惶恐,也在诉说着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强烈的震动。
就在此时,先前他们进入皇家武库时,那位所谓的阁老也赶了过来。
“挑好了吗?”
“哦,差不多都已经挑好了。”
张昊旻赶忙抓起来刚刚他挑选的那把刀,并且还随手抓起一本功法。
按照那张命纸上的记载,他应该在皇家武库的第三层挑选一本功法、一件符器、以及一套甲胄,如今功法与符器都有了,还缺少一套甲胄。
不过,甲胄并没有放在这金属大厅中,而是在最初的那些地方。
“赶紧走。”
对于这场剧烈的震动,显然这位阁老是知道些什么的,于是赶忙催促张昊旻他们离开。
张昊旻也不敢有所怠慢,反正这顶级仙术都已经被他给收了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可值得他再为此感到留恋的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天缘秘境的限制
阁老走在最前面,张昊旻在中间,那名金甲卫走在最后面。
毕竟张昊旻的身份尊贵,一旦出现什么问题,他们俩人可是吃罪不起,必须将张昊旻给小心翼翼的保护起来,生怕会发生什么意外。
那金甲卫按了一下暗格,随即小隔间的金属墙壁又缓缓合上。
“你是什么时候进入到天缘秘境的?”
就在他们三人急急忙忙往外赶的时候,浩渺剑魂在心中不免疑惑的问了起来。
只是,它这么一问,却直接将张昊旻给问懵圈了。
“天缘秘境?我没有进入天缘秘境啊。”
“这里就是在天缘秘境当中。”
“不可能,这里是大安皇家武库,又怎么可能是在天缘秘境当中呢?”
张昊旻对于浩渺剑魂的说辞,显然有些无法理解,这大安皇家武库明明是建在皇宫中,又怎么可能会进入到天缘秘境呢?
更何况,本身进去天缘秘境便有许多的苛刻条件,又怎么会有一条连接的通道?
“那这皇家武库肯定就是建在天缘秘境当中的,我不可能感知错的。”
浩渺剑魂坚定自己的感知,在这一点上,它肯定不会感知错误的。
这天缘秘境与其他地方可是有着很明显的变化,特别是当中天道之力十分稀薄这一点,凡是了解天缘秘境的人,肯定不会将其给认错的。
“建在天缘秘境当中?怎么可能还会有如此事情?”
“这怎么就不可能有如此事情了?”
张昊旻毕竟对天缘秘境了解不多,所以在听到浩渺剑魂的肯定后,也半信半疑的。
若是这皇家武库确实建在天缘秘境中的话,那岂不是也就意味着,这就有了一条稳定进入天缘秘境的通道。
并且这通道还没有任何条件,谁都可以进入其中,并且还没有时间限制。
如此一想,张昊旻不免笑着摇了摇头。
倘若真是如此,那这皇家武库早就意味非凡了,先不说其他人会是如何,单就大安皇室便不会放过这般有可能壮大的机会。
在天缘秘境当中,各式各样的宝物堪称层出不穷,没有人会对其视而不见。
“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岂不是我在这儿凿个洞便能直接进入到天缘秘境中?”
“按照我所感知到的情况来说,应该是如此的。”
浩渺剑魂思量了一会儿,给了张昊旻一个肯定的答复。
尽管它对于这个答复心中也并没有多少底气,但是依照它的感知来看,若是真的在这儿凿一个洞的话,没准真的能直接进入到天缘秘境中。
“这么一来的话,那我还有等什么天缘秘境的开启?直接从这儿进入就行了。”
“额,这好像也确实可以如此。”
而就在张昊旻与浩渺剑魂闲谈之际,皇家武库再次发生强烈的震动。
由于前面便是那条金属甬道,在这般强烈的震动之下,甬道晃悠的比里面还要厉害,所以阁老还是决定先等震动过去再说。
“冒昧的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张昊旻的心中,简直是一片乱麻般,让他完全理不出个头绪。
按照浩渺剑魂的意思,这皇家武库是在天缘秘境当中的,这本身便是一件极为稀奇的事情,更不要说还有如此这般强烈的震动了。
不过,这位阁老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是两眼紧盯着面前的这条金属甬道。
张昊旻见对方并不理会自己,顿时感到好生自讨没趣。
这一次的震动如同先前的那一次一般,来的很快,去的也同样很快,才不过一会儿的工夫,震动便消失不见了,皇家武库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他们三人急急忙忙穿过那条金属甬道,来到了外面的那个摆满甲胄的大厅。
与此同时,那金甲卫赶忙按了一下暗格,随着金属墙壁缓缓合拢,再次成为一道没有丝毫缝隙的金属墙,他这才不禁松了一口气。
“咦?这面墙有所古怪。”
浩渺剑魂在感受到出来之后的变化,随即便惊呼起来。
他们才刚从那金属甬道出来,浩渺剑魂便立即感知到了不同,因为这里已经不再是天缘秘境的里面,显然已经从其中出来了。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你们现在已经不再天缘秘境的里面了,这通道恐怕就是这一面金属墙。”
在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后,张昊旻也不禁打量了这面金属墙一眼。
倘若是浩渺剑魂没有说的话,他绝对想不到这面金属墙的前后,竟然会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这让他顿时感到极为好奇。
“这身甲不错,赶紧拿着出去吧。”
那位皇家武库的阁老,随手一挥,一套盔甲便出现在了张昊旻的面前。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他不愿张昊旻继续留在皇家武库当中,毕竟一旦张昊旻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也是要承担一些责任的。
而张昊旻自从拿到了那本后,便对这些感到索然无味了。
他此时一只手持着那把闪着红光的刀,自是从他们离开天缘秘境之后,这刀上的红光便也就被隐去了,变成了一把普通的大刀。
至于他的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本随便拿的功法。
于是乎,那名金甲卫见状,赶忙将那身盔甲接了下来,一把抱在怀中。
张昊旻随意的看了一眼这身盔甲,并没有丝毫出彩的地方,只是一般札甲的模样,甚至瞧着还有些丑,全然没有一旁鱼鳞甲的样式帅气。
既然功法已经有了,符器与盔甲也已经有了,那此行的目的便也算是完成了。
在关上第三层那两扇厚实的金属大门之后,张昊旻与那金甲卫在阁老的注视下,优哉游哉的从皇家武库中走了出来。
“咦?黄粱那家伙跑哪儿去了?”
张昊旻从皇家武库中出来之后,却并没有找到黄粱的身影。
若不是他对黄粱的人品还是蛮有信心的,在瞧见这一幕后,他都忍不住会怀疑黄粱这家伙,多半已经带着他的子母戒潜逃了。
“国师大人应该是去忙了,要不王爷您先到屋子里小憩片刻?”
“那行吧。”
对于金甲卫的盛情,张昊旻稍有些勉强,毕竟他还有诸多的事情要去办呢。
不过,在黄粱没有回来之前,他还真不好直接离开这里。
先不说那几枚子母戒的事情,单就那位聚贤居的掌事一事,他便需要黄粱在前面引路,毕竟他可不知道国师府在什么地方。
没过多久的工夫,黄粱便带着那位掌事出现在了皇家武库前的广场上。
由于张昊旻他所待在的屋子正对着广场,所以黄粱一出现,他便一下子瞧见了黄粱。
“嘿,我在这儿。”
张昊旻放下手中的茶杯,冲着黄粱挥了挥手。
如今他体内因为天源的缘故,并不能调动很多的元气,所以拿着那把刀还是蛮吃力的。
更何况,在这金甲卫的面前,他又不能暴露子母石坠的事情,只得挥了挥手示意黄粱到他所在的屋子里去。
那聚贤居的掌事在看到张昊旻后,赶忙跪在地上,叩拜道。
“小的见过王爷。”
这家伙虽然是合身境的境界,但是在张昊旻的面前却不敢摆谱。
若是真的触怒到了张昊旻的话,那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单就是黄粱这个圣境的身份,随时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他。
而黄粱还对张昊旻如此言听计从,他自然不敢多有造次。
张昊旻并没有搭理他,毕竟这家伙先前可是与自己作对过,甚至根据黄粱的意思,他现在还有些有恃无恐,在国师府里很是嘚瑟。
所以,他既然愿意跪着,那就让他跪着吧。
“王爷,让你在此久等了。”
黄粱瞧见张昊旻这般优哉游哉的模样,心里倒是并没有感到有多少惶恐。
正因为张昊旻一直待在里面没有出来,所以他为了节约张昊旻的时间,所幸在办完桂磊的事情之后,从国师府将这位聚贤居掌事给带了出来。
这样一来省的他们在往国师府跑了,倒是少了不少的麻烦。
“也没有多久。”
张昊旻从黄粱的手中,将他的子母戒给取了回来。
这大拇指上戴着子母扳指早已经习惯了,如今突然感觉大拇指很是轻松,反倒是让张昊旻多少有些不适应,再戴上才感觉舒服些。
随后,他便将甲胄、刀、以及功法给放进了子母扳指中,说道。
“既然你已经把人给带出来了,那就赶紧走吧。”
“恭送王爷。”
在听到张昊旻这话后,众位金甲卫赶忙齐声行礼。
方才在那位金甲卫小统领的示意下,又连忙叫来十余名金甲卫,在一旁端茶倒水的好生热闹,若不是张昊旻执意不肯,他们都给张昊旻按摩起来。
“桂磊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行走在皇宫中的红墙宫道上,张昊旻头也不回的问到黄粱。
这桂磊毕竟救过张昊旻的性命,他对于这桂磊还是蛮上心的,所以最先问起这件事来,生怕那敬事房再胆大包天不肯放人。
黄粱对此倒是没有丝毫的意外,赶忙回答道。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桂总管此时应该已经到府上了。”
“哦?那敬事房的人没有难为你?”
这敬事房张昊旻还是听人提起过的,那可是专门伺候天授帝的地方。
如此重要的场所,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人呢?
“一提王爷的名号,谁也不敢有所为难,一切都很是顺利。”
对于桂磊的事情,天授帝早就已经交代下去了,所以黄粱到了那敬事房,也不过是跟费总管打了一声招呼,便将一切事情给处理好了。
也正是因此,他才有空回一趟国师府,将聚贤居的掌事给带过来。
“如此便好。”
张昊旻点了点头,对于黄粱这家伙的阿谀奉承,他早就已经感到很是平常了。
黄粱这位堂堂的大安国师,在他的身上却全然没有看出半分国师的样子,甚至闲谈相处之间,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市井之气。
这般油嘴滑舌的样子,仿佛是靠拍马屁才当上国师似的。
“对了王爷,你先前问我的事情,我回去打听过了。”
“我先前问你的事情?哦,你是说天缘秘境?”
因为当时黄粱说他不知道有关天缘秘境的事情,所以张昊旻便也没有在意。
再加上,他又在皇家武库当中,听浩渺剑魂讲了半天,早就已经将这件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了,若不是黄粱主动提起,他根本不可能再问。
“正是那天缘秘境的事情,听说。”
黄粱刚想张嘴跟张昊旻将他打听到的消息,便注意到跟在一旁的聚贤居掌事。
这关于天缘秘境的事情,张昊旻知道倒是并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但是他一个小小的掌事又有何德何能知道这件事?
于是,他瞪了那名掌事一眼,示意他离他们稍远些。
尽管拉开了一段距离,但是黄粱一点也不担心对方会借此机会逃跑,毕竟他可是圣境。
张昊旻在见到那掌事离他们稍远些之后,赶忙好奇的问道。
“你都听说了些什么?”
“这天缘秘境确实已经开启了,只是这次开启的颇为奇怪。”
黄粱这话才刚说出口,张昊旻的心中便不由得为此一震。
如此说来,他在那茶馆中所听到的消息果然没错,并且按照他的推测,这次天缘秘境的开启,也确实存在着蹊跷之处。
“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次天缘秘境出现的极为不同,它在同一天的时间之内,已经在很多地方出现了。”
张昊旻点了点头,这与他所猜想的一样,茶馆那两位说的便是天缘秘境的出现。
在一天的时间之内,却一下子出现在了四处地方,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加古怪?所以张昊旻才会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那这次进入天缘秘境有着什么样的条件?”
“二十五岁以下。”
听到黄粱的话,张昊旻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如今宗门大比才刚刚结束不久,大安境内基本上所有二十五岁以下的天才,此刻都聚在了建安城附近,所以这次天缘秘境出现又是什么目的?
他本能的感觉到,这天缘秘境一定和宗门大比有着什么关系。
“二十五岁以下,这是不是与宗门大比有些太过巧合了?”
“嗯,正是因此才更加让人担心。”
对于天缘秘境当中的危险,二十五岁以下的年纪进入到其中,恐怕会有不测。
而且,根据天缘秘境历次出现的要求来看,年龄卡在二十五岁之下,简直就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不免让人心中格外感到不安。
毕竟他们这些人可都是各宗门乃至大安的未来,容不得有何闪失。
张昊旻在将天缘秘境与宗门大比联系起来之后,突然想起来当初茶馆那两位还透露出来一个消息,于是赶忙问到黄粱。
“听说昨日天缘秘境还出现在了天显宗的车队面前,可有此事?”
“却有此事,而且不光是天显宗,就连九圣宗的车队前也同样出现了天缘秘境,不过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便消失不见了。”
“那可有人进入到其中?”
对于张昊旻的追问,黄粱却并不知道答案。
他这次不过是简单的打听了一下关于天缘秘境的事情,至于有没有人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他还真不知道,便只好说道。
“应该不会有人进入其中吧,毕竟天缘秘境的危险大家都知道。”
刚刚举行过宗门大比,所以对于各宗门二十五岁以下子弟的实力还是有所了解的。
张昊旻便是本次宗门大比的第一名,也不过才是神驰境的境界,所以他们这些人最多也只有如此实力,根本不够天缘秘境看的。
天缘秘境当中的危险,那可是连合身境都会在其中遇难。
也正是因此,当年叶真人凭借归虚境的境界,直接进入到了天缘秘境的深处,取到了不老泉的泉水,对于世人来说有多么震惊。
至于归虚境以下境界,进入天缘秘境完全无亚于直接送死。
御剑以及术法,才是进入到天缘秘境中的保命所在,所以归虚境以下的人进入到其中的话,连保命的手段都没有,一旦遇到危险又该怎么办?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张昊旻,并不能如同他这般逆天。
“如此便好,不过听说你们大安学府当中,有一位堪称神子般的存在。”
“王爷是说苏御?”
“正是,不是听说他的境界甩开同龄人很多嘛。”
对于张昊旻提到的苏御,黄粱还是十分认同其自身的天赋。
若是没有张昊旻的话,他完全堪称的上是二十五岁之下第一人,年纪轻轻便已经快要突破到归虚境的境界,简直是旷古奇才。
不过,就算是如此,他在张昊旻的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一位神驰境竟然能御剑飞行,并且还能斩杀圣境,说出去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虽然张昊旻之所以能斩杀圣境,多半是因为其手中仙剑的缘故,但是刨除仙剑之外,他依旧是一颗无法直视的太阳。
先不说什么释放剑气的小事情,单就这御剑飞行一事便是旷古迄今都没有发生过的。
自然更不用说张昊旻那神奇的体质了,那才是真正恐怖的存在,光是黄粱亲眼看见的致命一击,便发生在了张昊旻身上三次。
可是结果呢?这家伙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又变得活蹦乱跳的了。
而这三次致命一击当中,最令黄粱感到无法理解的一次是,张昊旻都已经身中墨刀的仙绝散,明显就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然而用了不一会儿的工夫,这家伙便像个没事人一样。
“就算是甩开多少那也没有用,王爷的实力可是他万万不能比拟的。”
“哈哈哈,那倒也是,不过他进入天缘秘境终归会比其他人要好上许多吧。”
张昊旻对于黄粱的溜须拍马很是满意,简直开心到合不拢嘴。
不过,那苏御的实力还是相当不错的,毕竟号称二十五岁以下第一人,自然在天缘秘境的限制之下,除了张昊旻之外,没有比他再合适的人选了。
“他如今还没有突破到归虚境,若是冒然进入到天缘秘境的话,恐怕也不会好多少。”
黄粱对于天缘秘境中的恐怖,可是深有体会的。
当初他也曾有幸进入到其中一次,结果最后,若不是被人给救了一命的话,他恐怕也早就成为天缘秘境里尸骸中的一员了。
甚至直到他成为圣境,对于天缘秘境的恐惧还时常出现在他的梦中。
“我一直听说天缘秘境中很是危险,就是不知道其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可不是一般的危险,弄不好整个人便彻底留在里面了。”
瞧着黄粱这一脸畏惧的样子,张昊旻不免颇感疑惑。
难不成他这位堂堂的大安国师,如今堪称世间巅峰的圣境,还在其中吃过亏?张昊旻一下子对此来了兴致,赶忙问道。
“你是不是去过天缘秘境?”
“唉,快别提了,当年若不是我命大,我就差一点便死在里面了。”
“那你快跟我说说。”
张昊旻接触过进入到天缘秘境中的人并不多,所以对此才会感到格外的好奇。
当初他在自在观的时候,便时常去问叶真人有关天缘秘境的事情,只是叶真人总是只透露一两点,故意吊着他的胃口。
不过,更多的还是提醒他其中很是危险,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千万不能进去。
叶真人毕竟是唯一一个进入过天缘秘境深处的人,他的话还是极有说服力的,特别是他跟张昊旻讲过的那些危险,他时刻铭记于心。
“这有啥可说的,不过是一些糗事罢了。”
“如今这天缘秘境都已经开启了,我不得跟你好好打听打听,也好有所准备嘛。”
“你不会真的打算进入到天缘秘境吧。”
黄粱满是惊讶的看着张昊旻,虽然张昊旻的实力了得,但是他终归不过是神驰境而已,对于天缘秘境中的危险而言,还是有些太过勉强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天缘秘境中的天道之力很是薄弱,仙剑恐怕很难发挥其作用。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八十八章 皇室纷争
“若是有可能的话,自然是要进去看一下的。”
自从当初逍遥跟他提起了天缘秘境的事情,张昊旻便从此对天缘秘境向往已久,若不是碍于天缘秘境并不是固定的,不然他早就已经去了。
如今,天缘秘境既然已经开启,他又怎么可能错过机会呢。
“归虚境以下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不要说从中捡到什么宝贝了,就连保命的实力都不具备,王爷你着实没有必要去冒这般风险。”
张昊旻如今可是大安自在王,又是圣人的徒弟,而且身边还有仙人相助。
依照他这般显赫的身份,纵使想要那些绝世宝物,也不过是说说话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非得承担有可能送命的风险。
更何况,单就张昊旻手中的那把仙剑,便已经是世间难寻之物了,还要进去找什么?
若是这事放在以前,黄粱对此不仅没有半分的意见,甚至还会举双手表示支持,毕竟张昊旻可是压在大安皇室上的一块大山。
而现如今,这事已经有所转折,张昊旻也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这对于黄粱的未来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所以他才会如此劝说张昊旻进入到天缘秘境,一旦真的发生意外,那可是不小的损失。
“我又不是一定要进去,不是说这次天缘秘境的出现有古怪嘛,先看看再说。”
“无论这天缘秘境是个什么样子,最好都不要进去。”
黄粱的神情异常凝重,对于这天缘秘境中的危险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而且,即使是在正常的情况下,这天缘秘境中的危险便已经达到了非常恐怖的程度,进入其中的人甚至十之八九会再也出不来。
更不要提,如今这天缘秘境还颇为古怪,里面会变成什么样子,一切未从可知。
“瞧把你给吓得样子,那天缘秘境里面真有那么危险吗?”
“这事我还能骗你不成,当年我可是在里面吃过大亏的,真的就差那么一点。”
黄粱见张昊旻半信半疑的模样,于是便将当年的故事娓娓道来。
当时,洛国对于大安的战争还没有爆发,只是初见矛头,双方的关系还都处在颇为紧张的时候,天缘秘境却悄然出现了。
那一次天缘秘境进入的限制,在归虚境及归虚境以下境界。
不过好在,黄粱当时的境界正好卡在即将突破到合身境的边缘,再加上又屡次尝试突破无果,于是他便决定进入到天缘秘境中试一试。
一来,他的境界在能进入到天缘秘境的人中最高,有较大的生还可能。
毕竟在天缘秘境当中,危险的可不只是里面的各种妖兽,以及层出不穷的陷阱,最可怕的还当属一同进入到其中的淘宝人。
所以境界高,则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二来,这天缘秘境中危险重重,深入其中能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从而激发出本身的潜质,帮助更快的突破到合身境的境界。
最后,他也抱着能从中找到一定宝贝的想法,想要试一试。
于是黄粱在做好了各种准备之后,便信心满满的进入到了天缘秘境当中。
因为他知道其他淘宝人会比天缘秘境更加危险,所以他在进入到天缘秘境后,便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开其他人,慢慢摸索着往天缘秘境中深入。
然而,天缘秘境中那些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可不是吃素的。
黄粱才进入没过多久的工夫,他便在其中迷路了,也因此一下子慌了神,像是一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不知不觉中闯进了一处陷阱。
等到他发觉事情的不对劲,准备御剑离开的时候,陷阱被触发了。
随着一声轰然的炸裂,方圆几里的妖兽瞬间便蜂拥而至,所幸他当时还身处天缘秘境的外围地带,妖兽的实力并不是太强。
不过,纵使如此,那也架不住妖兽如此之多的数量。
于是在子母戒中的符纸全部用尽,就连心神都快消耗的差不多的情况下,有位好心人选择出手救了他一命,从而才从天缘秘境中逃了出来。
而那位好心救他的人,正是他如今的夫人,也是上一任国师的女儿。
“哈哈哈,那你这可真是以身相许啊。”
听完黄粱简单的说完,张昊旻不免哈哈大笑起来。
人家姑娘好心救了他一名,结果反而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这可真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
“可不能这么说,她那是被我的魅力所吸引,所以才忍不住出手救我的。”
“呸,你这家伙说这话也不觉得害臊。”
张昊旻忍不住调侃起来,他真是没有想到,黄粱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这有什么好害臊的?我又没有说错什么。”
其实这一点他还真没有说错,黄粱年轻的时候,倒是生的颇为俊俏,也就是这些年当上了大安国师,随着事务的愈加繁忙,才会显得苍老许多。
若是仔细瞧他的模样,多少还能发现一些曾经的痕迹。
“那你是不是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进到天缘秘境过?”
“没过多久,我便突破到了合身境,然后便再也没有进去过。”
黄粱就算是没有突破到合身境,那他也不会再进入到天缘秘境中的。
毕竟那妖兽蜂拥而至的场面,早就已经将他给吓破了胆,甚至有时候夜里做梦都还能梦见当时的场景,差一点就命丧妖兽之口。
“切,你这点芝麻小事,离我师父跟我讲的要差远了。”
“叶真人的实力那可是有目共睹的,我与他肯定是万万比不得的。”
对于叶玉凌那个变态的家伙,黄粱是打心眼里佩服。
在叶玉凌年轻的时候,他可是整个大安国的骄傲,甚至当初崇拜他的人,远比如今遥南七仙子加起来还要多,而黄粱也是其中的一个。
无论是他直入天缘秘境的深处,喝到了传说中不老泉的泉水。
还是他通过了遥南派岭南宫的考验,迎娶当时遥南派中最为美貌的韩芷兰仙子,皆都让当时的人们由衷的为此而赞不绝口。
纵使至今,叶玉凌所创下的记录一直都无人可以将其打破。
所以张昊旻拿这样一位堪称变态一般的人跟他比较,他没有丝毫的不服气,甚至内心中还对此表示十分的认同。
“唉,你们俩同样都是圣境,而你竟然还如此怂,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
黄粱的心里不由得一阵苦笑,叶玉凌可是张昊旻的师父,若是他敢有丝毫不服气的话,恐怕张昊旻也不会善罢甘休。
“那这神驰境还和神驰境不一样呢。”
听到黄粱这么一说,张昊旻不免闷声直乐呵。
他虽然还在神驰境的境界,但是完全不能按照常理来分析,简直就是一个异类。
由于太子府并不在皇城之中,所以他们从皇宫出来之后,并没有在皇城当中耽搁太多的时间,只是顺便去自在王府看了一眼新上任的桂磊。
随后,三人从皇城中出来,直奔位于东城的太子府。
“这太子府为什么不直接设在皇城之中?”
最初前往太子府的时候,张昊旻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也并没有感到疑惑。
但是,如今的他早就了解了建安城中的布局,身为大安太子的南立,府邸却没有设立在皇城当中,没有蛊面军的保护,着实增加了一定的风险。
也正是因此,张昊旻才会有些疑惑,南立那家伙应该没有那么傻才是。
“这里面有太多的牵扯,三言两语的根本就说不清楚。”
“那你就长话短说,尽量简单明了的说一说。”
黄粱暗自翻了一个白眼,他都已经这么说了,张昊旻这家伙竟然还要继续追问。
这有关皇室成员之间的事情,本身便是极为忌讳的存在,他不过是一个国师而已,又怎能到处散播其中的消息呢。
于是,面对颇感好奇的张昊旻,黄粱只得摇了摇头说道。
“太子为了能讨个清净,所以才将太子府给搬到了东城来。”
黄粱这解释倒是真简单明了,气得张昊旻是气不打一处来。
刚刚还说此事牵扯众多,如今竟然一下子变成了讨个清净,这其中所隐含的内情是一个也没有讲,张昊旻又怎么可能会就此罢休呢?
“嘿,你这家伙是在故意耍我是吧。”
“这哪能呢,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那这里面可否有什么隐情之类的事情,比如与其他皇子的矛盾。”
“我只不过是个国师,上哪儿知道那么多的消息。”
尽管张昊旻都已经把话说的很是明显了,但是黄粱却并不想说。
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那只不过是知道罢了,可若是将其说出来议论,那可是触犯大安律法的事情,他作为大安国师,又怎么可以知法犯法呢。
“太子府搬到了东城,这么大的事情,你可别跟我在这儿耍什么花腔,赶紧说。”
张昊旻才不信什么国师不国师的,他认定黄粱一定知道点什么。
他现在之所以前往太子府,可不只是因为南立今早上到迎春院去请他的缘故,更多的还是他想要借此挑起南立与四皇子之间的事情。
若是南立与四皇子之间本就有什么仇怨,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这皇城里的府邸占地太小,所以太子便将太子府给搬出了皇城。”
“你还跟我在这儿耍花腔是不是,怎么?你觉得我脾气好了,便感到有恃无恐了?”
张昊旻的脸色一下子板了起来,明显对黄粱的虚与委蛇很是不满。
若是南立那家伙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府邸不够大,所以才搬出了皇城,那张昊旻还真有些看错了人,如此意气用事的家伙又怎么可能成事?
黄粱在瞧见张昊旻的脸色之后,赶忙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
“这件事还有些不太好说,毕竟牵扯到皇子之间的矛盾,身为臣子可不能到处宣扬。”
“皇子之间的矛盾?那你快说来听听。”
若是这事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张昊旻那还就没有多大的兴致。
然而,黄粱这都已经明确的点出来了,南立之所以将太子府给搬出皇城,其中与皇子之间的矛盾有关系,他又怎么不能兴奋?
按照目前皇室的局势,众皇子中能对南立造成威胁的简直屈指可数。
四皇子坐拥大安近乎一半的势力支持,其实力远远不是南立多能对付的,至于那位八皇子,他顶多与南立五五开,断然达不到将其逼出皇城的程度。
所以,这其中的隐情肯定与那位四皇子有关系。
黄粱左右权衡了一下,反正有张昊旻这个大靠山在,再加上又是张昊旻非要问他的,所以他便也不再有所隐瞒,对张昊旻说道。
“当年四皇子派人推了太子府的墙,并且还扬言要扩建四皇子府。”
“他一个皇子还有自己的府邸?”
“这不是因为朝中有众多的大臣支持他嘛,所以陛下便赏赐了他一座府邸。”
张昊旻的眉梢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这简直太过狗血了些。
天授帝作为当朝天子,有大臣选择去拥立他的儿子为帝,这完全就是对皇权的挑衅,甚至毫不客气的说,这与谋反又有什么区别?
洛国如今的那位顺帝,不就是通过众位臣子的支持,从而成功逼宫谋反的嘛。
可是天授帝不仅没有吸取到洛国的教训,对这种等同于谋反的行为进行打压,甚至还变相的对其鼓励,真是让人无法理喻。
他先前还一直认为天授帝这家伙算计很深,没想到也有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这可真是够奇葩的,那若是满朝文武都支持四皇子的话,天授帝他是不是还要主动将皇位给让出来,直接立那四皇子做大安的新天子?”
“王爷,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怎么?就算是那老小子站在这儿,小爷我照样这么说。”
张昊旻可不在乎什么大安天子的威严,毕竟他连皇宫都敢杀进去,还怕这点小事?
若是天授帝真的敢因此而治罪他的话,那他完全不介意再杀进皇宫一次,而这一次他可不会再向先前那般心慈手软了。
黄粱被张昊旻这么一说,顿时噎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对于张昊旻的尿性,黄粱他是深有体会,若是有哪一句话说的不好,那还真有可能跑到天授帝的面前指着鼻子痛骂一顿。
“陛下如此安排,自然有陛下的深意。”
“屁的深意,他顶多是让儿子们为了那皇位而打成一团罢了。”
听到张昊旻的话,黄粱的眼睛不禁一亮,心中暗自佩服。
天授帝的意思确实如同张昊旻所说的这般,就是为了让他的那几个儿子斗起来的。
若是说的更准确一些的话,天授帝的目的便是借此来考验一下身为太子的南立,以此来证明他到底有没有资格来继承这个位子。
无论是四皇子,还是八皇子,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皆都是天授帝所默许的。
而目前的局面,也全都在天授帝的掌控之中,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必要担心会有哪位皇子因此来逼宫,逼他将大安天子的位子交出去。
倘若真有这么一位大傻蛋,那到时候他就会知道什么叫众叛亲离。
“王爷不愧是王爷,单就这般见解着实令我极为佩服。”
“见解?哦,这不过是早就被玩烂了的梗,简直没有丝毫的心意。”
对于黄粱的夸耀,张昊旻却显得颇为风轻云淡。
这皇室内的纷争变幻来变幻去,始终都离不开那把破椅子,倘若是读过几本史书,了解了几个王朝的兴衰成败,便也能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在。
臣子谋反、藩王作乱、百姓起义、皇子相残。
又有几个王朝是真的被敌国给踏破了国门而灭亡的?终不过是内忧导致的外患。
“你还没有说完,那太子府的墙被推了之后呢。”
“之后便是太子与四皇子之间产生了冲突,但是四皇子有朝中诸位大臣的支持,反倒在陛下面前参了太子一本,如此一来……”
黄粱对于这其中的事情其实了解的也并不是太多,所以也只是说了一个大概而已。
不过,至于南立与四皇子南柠之间的矛盾,张昊旻也大体的了解的差不多了,对心中的计划也不由得更是充满了信心。
既然南立与四皇子结怨已久,那这位聚贤居的掌事自然便是一份厚重的大礼。
三人一路很快便来到了太子府,经过太子府门房的通报,南立急匆匆的从里面赶了出来。
先不说张昊旻的身份摆在那里,而且黄粱还跟着一起来了,他身为当朝太子又怎么可能不亲自前来迎接呢。
黄粱可是天授帝身边的红人,几位皇子都想要将其拉拢到各自的势力当中。
只是黄粱一直也不肯表态,无论是谁他都表现的无动于衷,不过昨日夜里南立可是收到了消息,黄粱当街掌掴四皇子南柠,这可是一件大事件。
“王爷,国师,二位一同光临小王的府上,可谓是蓬荜生辉。”
“太子殿下客气了。”
张昊旻并没有接话说什么,反而是黄粱主动与南立攀谈起来。
他们一行人很快便进入到了太子府中,一路上南立打量了那位聚贤居掌事的好几眼,明显对其身份感到格外的好奇。
黄粱乃是大安国师,张昊旻又是更为通天的人物。
这人既然能跟在他们二人的身后,其身份恐怕也不容小觑,于是南立赶忙遣人去调查。
“你这太子府变化倒是蛮大,与上一次来可是大有不同。”
张昊旻先前毕竟来过一次,对于太子府内的布局还是多少有些印象的。
如今他再次来到这太子府,仔细瞧去,边边角角中似乎大有不同,最令其感到印象深刻的那片竹林,此时好像换了模样,品种有所不同。
“王爷可是好眼光,前几日府里进了刺客,虽没有伤到人,但却坏了不少东西。”
“哦?这太子府里竟然还敢来刺客?”
张昊旻听到南立的话后,不妙笑着瞧了一眼黄粱。
先前黄粱可是跟他讲了南立与四皇子的纷争,无奈退而求其次的南立,在失去了蛊面军的保护后,自然这行刺的刺客变得多了起来。
其实这刺客的身份根本就不言而喻,用后脚跟都能想到是谁派来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黄粱才会站在后面,始终一言不发。
“这府里进来刺客,小王早就已经对此屡见不鲜了。”
南立的脸上不禁显露出一丝苦楚,似乎有一肚子的苦水无处诉说一般。
只是张昊旻才不愿意当什么垃圾桶,听南立跟他倾诉那一肚子的苦水,于是赶忙说道。
“既然你都已经习惯了,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额,王爷说的极是。”
张昊旻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可是将南立给噎的不轻,刚到嘴边的说辞又生生给咽了回去,这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黄粱在后面看着南立那吃瘪的神情,努力的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听说你今儿早上到圣贤居来找本王了?”
“王爷可是有所不知,小王为了能请到王爷光临寒舍,那可是左右奔走了一上午。”
“那你找本王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张昊旻再一次打断了南立企图倾诉的机会,直接便问起事情的关键。
此时南立的心里简直相当的难受,他原本想要通过刺客的事情,来试探张昊旻的立场,结果话都还没有说出来便被噎了回去。
这次企图表达自己请张昊旻的诚心,又同样是无疾而终。
倘若是旁人让他如此难堪的话,他要么暗记于心、拂袖离去,要么便会当场勃然大怒。
可是这人偏偏是张昊旻,这让他对此毫无办法,只得乖乖的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小王有个不情之请。”
“哦?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假若那四皇子没有得罪张昊旻的话,对于这不情之请,张昊旻多半会给他噎回去。
既然自己都知道是不情之请了,那干脆就不要说最好,这样省的两人之间再多有难堪,反而让人多加为难。
不过,那四皇子可是得罪了他,他自然要听一听南立的如意算盘。
通过刚刚黄粱给他讲的那些隐情,南立的这个不情之请多半也与之有所关系,不然他还真没有必要特地来找自己。
毕竟熊宫野可是说过,南立为了等他可是呆坐了一上午的工夫。
“这,这还请王爷能借一步说话。”
张昊旻可不是一个人来的,有些话自然不方便公开谈论。
更何况,张昊旻的身后还带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他在没有收到对方消息之前,心里多少没有底气,又怎么可能当其面说什么呢。
“借一步?本王这走了一天的路,还是先喝口茶水再说吧。”
听到张昊旻这么一说,南立顿时有些尴尬的赔笑起来。
张昊旻他们这连屋子都没进,椅子都还没有坐下,在廊间便要说这些事情,多少有些不合礼数,实在是太过唐突了,于是赶忙说道。
“都怪小王心切,多有唐突还望王爷能有所见谅。”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八十九章 警示玉
他们一行人沿着湖边的连廊,绕过了那一汪泛着涟漪的湖水。
午后的阳光倾泻在湖面上,一时间波光粼粼,如同披上了一层鳞甲一般,煞是好看。
若是倚住连廊旁的栏杆,驻足向湖中定睛瞧去,还能看到在那清澈的湖水里,有三两条体型硕大的锦鲤,正一动不动的打着瞌睡。
好似被灼热的太阳给晒晕了一般,又好似在慵懒的享受着宁静的午后时光。
“听熊教习的意思,王爷明日便要启程返回宗门?”
“这宗门大比都已经结束了,本王还留在建安城干什么?”
张昊旻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顺便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南立的问题。
虽然他们在建安城并没有待上几天,但是若是将来回的路程都算上的话,那可是离开了圣华宗得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王爷这次赢得了宗门大比的榜首,小王都还没有来得及设宴为王爷庆贺呢。”
“你的心意本王心领了,设宴就不必了,你不是先前送了本王一大个瀚海之花嘛。”
“那只是小王的一点小意思,不足敬意。”
南立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偷喜,张昊旻还记得那瀚海之花便好。
他这次特地请张昊旻来此,便是有事想要求张昊旻帮忙,只要能记得那瀚海之花,便算是有一个比较不错的开始。
“王爷请。”
张昊旻他们在南立的引领下,很快便来到了专门迎接贵客的厅堂。
一位位貌美的丫鬟端着茶水及糕点,身穿着桃红色的石榴裙引得一阵阵香风四起,让人不禁有种醉身在花丛中的错感。
而在这个时候,一位侍从疾步躬身走上前来,趴在南立的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南立随即打量了一眼那聚贤居的掌事,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张昊旻坐的又离他不远,自然察觉到了南立的举动,心里不禁暗自笑了起来,只见他用手指点了点椅子的扶手,缓缓说道。
“你这府中的宝贝倒是真不少。”
“这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物件,若是王爷看上了哪个,小王回头便差人送到王爷的府上。”
“既然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物件,那还是算了吧。”
“王爷若是喜欢,那小王回头便给王爷送几件能入王爷法眼的物件。”
对于张昊旻这位能公然对抗天授帝的存在,南立丝毫也不会感到肉疼。
倘若是花上一点永恒石,捣鼓些稀奇的玩意,便能以此拉拢到张昊旻的支持,那这简直就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了,他又怎么会不愿呢?
毕竟俗话说的好,能用永恒石解决的事,那都不算是什么事。
到了南立他这个层次,除非所需的永恒石堪称天价一般的存在,不然都不叫什么问题,怕就怕用永恒石所办不了的那些事情。
张昊旻微微点了点头,端起桌子上的茶托,微微的吹了一下热气,抿了一口。
他现在是一点也不着急,聚贤居的掌事他已经带来了,而且透过刚刚南立的神情,显然他也知道了这家伙的身份。
那剩下的事情,便要看南立是什么态度了。
“这碧丹茶的味道确实不错。”
南立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免一愣,这碧丹茶可是皇室专供。
张昊旻虽然属于王爷,但他终归不是皇室成员,按理说不应该喝过这碧丹茶,不过他却尝了一口便能将其给品出来,很明显他是喝过的。
“来人,去为王爷拿两罐碧丹来。”
为了能讨好张昊旻,让他同意帮助自己,南立可谓是下足了本钱。
毕竟连极品的瀚海之花他都能拿出手,更不用提这两罐碧丹茶了,完全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甚至他还一脸歉意的跟张昊旻解释道。
“这碧丹茶每人限额不多,小爷府上也只有这么两罐,还望王爷见谅。”
“瞧你这话说的,本王这怎么好意思呢。”
张昊旻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手上却丝毫也不客气。
那去取茶的侍从,还没准备将那两罐碧丹茶端上来,向南立请示,便被张昊旻给直接用神元触手控制着,飞进了他的子母扳指中。
“这次请王爷前来,小王有一事相求,还望王爷能答应。”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情。”
张昊旻夹起一块糕点,直接整块塞进了嘴中,鼓鼓囊囊的,就连说话都往外喷渣渣。
然而,南立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很是为难的样子,毕竟此时还有黄粱,以及那位聚贤居的掌事在场,他这话可不太好说出口。
黄粱倒还好说,毕竟他哪一头都不站,很是中规中矩。
可是那聚贤居的掌事可就大有不同了,那聚贤居是四皇子的产业,这可不是什么秘密,几乎建安城中的居民都知道这一点。
身为聚贤居的掌事,自然便也是四皇子的心腹,他又怎么能熟视无睹呢?
其实当他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他的心里便是极为惊讶的。
他着实有些想不明白,昨天晚上张昊旻他们还大闹了聚贤居一场,当街掌掴四皇子,怎么今日又和聚贤居的掌事走到了一起?
“这事有些上不得台面,烦请王爷能借一步说话。”
南立满是歉意的看着张昊旻,希望能与张昊旻私下里谈论这件事。
不过,张昊旻显然不愿意那么麻烦,这都早已经是公开的话题了,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在这儿遮遮掩掩的,凡是摆在台面上说最好。
“借一步就免了,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直接说便好。”
南立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免一愣,随即便赔笑着看了一眼黄粱。
这皇室子弟之间的纷争,身为太子的他,多少还是有些不愿意摆在台面上议论的,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若是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可是张昊旻这话都已经说了,他也不好再与其单独商议。
而就在他感到左右为难,寻思着要不要在这般场合下说起那件事的时候,张昊旻毫不在意的直接挑明了说道。
“你是不是想要求我帮你对付那位四皇子?”
“这,这。”
张昊旻这般直截了当,一时间让南立多少有些猝不及防。
他若是认同了张昊旻的所说的话,那便也间接的承认了他想要针对四皇子的事情,若是他此刻否定,往后又不太好在张昊旻面前再开口。
一番前思后想过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
“正是如此,小王还请王爷能多多支持。”
对于南立的坦诚,张昊旻还是相当满意的,若是只知道一味地隐忍,那还真失去了男儿的血性,就算是支持他,也是一个敢怒不敢言的货色。
不过,张昊旻并没有立刻回答南立的问题,而是转念问到南立。
“听说你即将迎娶林相国的二姑娘,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只是这迎娶的日子还尚未订下。”
南立这话一说,张昊旻的眉头随即便也皱了起来,在心中暗自揣度。
若是他趁着这个机会,让南立放弃迎娶那林婉的念头,从而成全南棠棣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这样一来多少有些不光彩。
更何况依照南棠棣的脾气,倘若知道这么一回事的话,恐怕也会不太情愿。
张昊旻不免看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黄粱,他作为南棠棣的授业先生,又是大安的国师,这种事情应该看得比自己通透。
黄粱自然明白张昊旻是什么意思,于是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林相国可是用他两个儿子的性命,换回来这么一场婚事,若是南立拒绝的话,自然便也与那林相国结下了梁子。
从此不仅失去了一大助力,甚至还多了一个可怕的敌人。
而且南立虽然贵为大安太子,但是这娶与不娶却并不是他所能说的算的,这一切还都要请示过天授帝的意思才行,多半没有什么希望。
当然,张昊旻的实力自然能逼迫天授帝妥协,却并不能逼迫林相国也妥协。
他将自己的一切都压在了这场豪赌上,一旦南立称帝,那林家自然也会随之水涨船高,所以他又怎么会甘心退而求其次呢。
若是与南立的婚事不成,他一定会转而去支持四皇子的。
林婉的婚事,那可是被其看做振兴他们林家的关键,又怎么可能会成全南棠棣呢。
在看到黄粱摇头之后,张昊旻便也明白了黄粱的意思,即便他此刻对南立说了那话,南棠棣也不会与林婉在一起的,这让他不免心中一沉。
南立一脸茫然的看着张昊旻,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起此事。
“那你可要好好的照顾那姑娘,千万别辜负了人家。”
张昊旻这般语重心长的说这话,一时间让南立的心中很是没有底。
他的心里甚至还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不成张昊旻喜欢的姑娘也是那林家二小姐?那这可真是一件让人倍感棘手的问题。
不过,他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极为荒谬的猜测。
毕竟张昊旻可从未与林婉有过任何接触,他俩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呢,于是南立只得试探性的,对张昊旻说道。
“小王一定不会辜负林姑娘的。”
“如此便好。”
从张昊旻的神情上,他并没有瞧出什么端倪,南立便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唯一的问题是,张昊旻为什么会如此语重心长的跟他说这句话,这其中肯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缘故,看来有时间还得派人去查一查。
张昊旻并没有再继续刚刚那个沉重的话题,他心里难免想为南棠棣打抱不平。
于是,他指了一下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的聚贤居掌事,向南立介绍起来。
“哦,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聚贤居的掌事。”
南立自然已经知道了其身份,所以张昊旻这番介绍并没有让他感到有多意外,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如何与对方打招呼。
这家伙毕竟是四皇子的心腹,而南立先前也已经表明了对四皇子的态度。
若是仅此而已的话,那南立完全不用给对方丝毫好脸色看,只是这家伙此次是跟着张昊旻来的,南立有些不太确定他与张昊旻的关系。
张昊旻似乎是看出来南立的为难,于是直接冲着那掌事说道。
“在太子的面前,你还不赶紧跪拜。”
这聚贤居掌事的境界毕竟摆在那儿,一般情况下是无须行跪拜礼的。
但是张昊旻这一发话,那就堪比天授帝下了旨意,他还哪敢安稳的坐在那儿,于是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脑袋杵着地面,说道。
“小的见过太子殿下。”
“王爷,你这是?”
南立瞧见这家伙诚惶诚恐的模样,满脸疑惑的看向张昊旻。
他有些想不明白,张昊旻此举是什么意思,若是这家伙得罪了他,那也应该到四皇子的府上兴师问罪,又为何到他这儿来呢?
而且,方才张昊旻还说过,这儿没有什么外人。
难不成这家伙已经秘密归顺了张昊旻?
可是既然他都已经是张昊旻的人了,又为何要让他给自己跪拜呢?这完全说不通啊。
“本王听说你与那四皇子结怨已久,所以特来给你送上一份大礼。”
“王爷的意思是说,这家伙便是那份礼?”
“他乃是四皇子的心腹,自然知道不少四皇子的要事,若是你能借此巧妙运用,说不定会有不小的效果,怎么又不算是礼呢。”
南立一听张昊旻这话,顿时明白了这份大礼的分量。
于是赶忙从座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张昊旻躬身行礼,很是激动的说道。
“小王诚惶诚恐,对于王爷的厚爱,简直无以为报。”
“从此铭记于心便可。”
张昊旻端起一旁的茶水,漫不经心的说着,随后便品尝起碧丹茶的香甜。
然而,他这般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南立以及黄粱的心头为之一震,这话背后的意思恐怕已经足够明确了,不得不让人为此深思。
特别是黄粱,此时的他整个人都不免愣住了,全然想不到张昊旻竟直接表明了态度。
他给了南立一个报恩的机会,便相当于给了南立一个称帝的机会,毕竟只有在皇室的争斗中获得胜利,才不会辜负张昊旻的这份大礼。
简而言之,他这是要支持南立称帝。
黄粱可是看过张昊旻的报告,其中便有一段关于南立的事情,双方之间可是有矛盾的。
所以,黄粱才会如此震惊,张昊旻竟然会选择支持南立称帝。
“小王一定铭记于心,此生没齿难忘。”
对于张昊旻的表态,此刻最为激动的当属南立了。
其实他对此并没抱有太大的希望,当初前往圣华宗便与张昊旻闹了一次,后来他又安排萧八企图让张昊旻当众难堪。
于情于理,张昊旻都很难在这件事上支持他。
然而结果却与他所预想的并不一样,张昊旻不仅没有因此而怀恨在心,甚至还大人有大量的没有再计较那些事情,反而选择支持他。
这让他一时间有种大喜过望,若不是碍于太子的身份,他此刻都恨不得给张昊旻跪下。
张昊旻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瞧着他这般兴奋的模样,于是缓缓说道。
“萧八的命是你救的,从此他便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王爷所言极是。”
南立赶忙端正好自己的态度,站立在一旁,听着张昊旻的说辞。
这一幕若是被太子师马明诚给看到的话,恐怕得惊讶的下巴脱臼,简直难以置信平日里纨绔的南立,竟然也有如此乖巧的一面。
其实,张昊旻这所以会选择支持南立,并不只是因为萧八的事情。
当初逍遥确实在太子府上偷了东西,在这一点上,张昊旻他们自然是理亏的,所以此时有些补偿也是应该的,毕竟因果好轮回嘛。
至于他们在来建安城的路上,南立派萧八前去挑衅他,这也便不再追究了。
毕竟在那之后,南立也都通过他的态度表达了歉意,那个瀚海之花可是极为昂贵的。
而且,通过熊宫野的意思得知,圣华宗与南立之间似乎达成了什么协定,也算是选择了支持拥立南立称帝,张昊旻自然不能再和他对着干。
张昊旻瞧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黄粱,顿时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国师又是个什么意思?”
“我,我什么意思也没有。”
黄粱不禁吓得赶忙咽了一口唾沫,心里不免直打鼓。
按照天授帝的意思,他是不能站到任何一方的,毕竟他可是圣境,一旦做出选择,那可是会产生不小的影响的。
然而,瞧张昊旻这般架势,明显不打算轻易放过他的。
于是他左右权衡之后,随即便打算浑水摸鱼,先将张昊旻这边给虚与委蛇过去。
“哦?那也就是说,你也支持南立了?”
“太子殿下乃是陛下所立储君,我等身为臣子的,一切听从陛下的意思。”
黄粱顿时将这皮球踢给了天授帝,他的态度便是听天授帝的,谁也不会去支持。
张昊旻听见他这般圆滑的说辞,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便随了他的心愿,就此不再逼黄粱表态呢?于是直接对南立说道。
“你可曾听见了,国师的意思很明确,他也是支持你的。”
南立一听张昊旻这话,一时间心里偷着直乐呵。
毕竟黄粱的身份可是不简单的,若是能得到他的支持,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的事情,没想到拉拢了几年无果,今日却给办成了,于是赶忙说道。
“小王谢过国师,改日定当请国师到府上一聚。”
黄粱此刻有些懵圈,他什么时候明确支持南立了?这怎么还直接就板上钉钉了呢?
然而他刚想再说些什么掩饰的话,却被张昊旻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纵使他心中有千万般不愿,对此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不过,既然张昊旻都选择支持南立,那他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事情。
至于天授帝那里,他自然还是用一贯的套路,将一切都推到张昊旻的身上,就说这都是张昊旻逼迫他的,事实也确实如此。
“太子殿下客气了,客气了。”
黄粱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今日的这番表态,还得回去请示一下天授帝的意思,若是天授帝不同意的话,他可不敢到太子府上一聚,那可就是真的表态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黄粱腰间的一枚玉佩突然亮了起来,虽是白日,却分外耀眼。
在看到一幕后,黄粱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赶忙起身告辞。
“王爷,太子殿下,我这儿突然有些要紧的事情,恐怕不能久陪了。”
“你不会是故意将那玉佩给弄亮了,好借此脱身的吧。”
张昊旻并不清楚那玉佩的用途,这正说到紧要关头,玉佩便突然亮了,难免惹人怀疑。
然而,黄粱可是清楚事态的严重性,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用警示玉来提醒他的,除非事态已经超出了预料,才会火速叫他回去。
“王爷说笑了,这警示玉代表着要急的事情,我可不敢乱弄。”
“警示玉?既然是要紧的事情,那你就赶快去吧。”
张昊旻瞧见黄粱那一脸急不可待的模样,便也不再故意难为他。
只是他对于这警示玉颇为好奇,好像与逍遥的小纸人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不知道具体到底有没有什么区别。
黄粱并没有丝毫的耽搁,快步出了厅堂,随即便御剑而去。
张昊旻看着黄粱如此迅速的离开,心里难免跟着猜测起来,他如此匆忙的离去会是因为什么事情?难不成与天缘秘境有关?
“来人,将这位聚贤居掌事给带下去。”
南立倒是对此毫无兴趣,毕竟他对于这种情况早就见怪不鲜了。
于是,他赶忙挥了挥手,示意府里的下人先将这位聚贤居的掌事给带下去,这样一来,他便可以与张昊旻单独说一些事情了。
可是他这刚准备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昊旻便抢先问道。
“这警示玉是个什么东西?”
“警示玉一般被用来求援的,一旦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也好迅速得到援助。”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九十章 到访千香园
张昊旻在听到这警示玉的作用后,整个人都不免对此颇为心动。
到目前为止,他所知道有如此功能的东西,除了这警示玉外,便是逍遥的小纸人。
只是,逍遥的小纸人是一次性的东西,一旦使用完了,那小纸人便也就因此不存在了,若是还要用的话,必须再重新制作一个才行。
在这一点上,这警示玉就显现出来它的长处了。
方才黄粱的那枚警示玉在释放出耀眼的光芒之后,并没有出现丝毫的异样,显然这警示玉是可以重复进行使用的。
单从这一点上来讲,其用途便会十分的广泛,远不止求援这么一点。
“那这警示玉应该有着什么特殊的使用要求吧。”
既然这警示玉的作用如此之大,那想必它一定会用起来麻烦。
若是什么要求都没有的话,这警示玉恐怕在就已经流行起来了,不说是家家户户都有,至少城中的幕卫们身上都会标配。
可是,张昊旻却并没有在别处瞧见过。
哪怕是先前幕卫找陈开宇,或者当初抓他的时候,所用于联络的东西,也并不是什么警示玉,而是震爆符以及响威符。
“特殊的使用要求?只需要在对玉中注入元气即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没有?那这岂不是方便太多了。”
南立并不明白张昊旻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倒是看出来张昊旻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这警示玉虽然价格不是很便宜,但是南立作为大安的太子,拿出来三两对警示玉,那完全不是什么问题,甚至不过是吃顿饭的小事情。
“王爷若是喜欢,小王立马遣人给王爷准备两对。”
“这倒是不错,回头本王也好研究研究。”
张昊旻可不会拒绝南立的好意,他都已经表示支持南立了,这点小东西又算什么?
更何况,他对于这东西简直太感兴趣了,若是能研究明白其原理的话,没准还能发明出个远程传递信息的东西,那可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南立赶忙点头赔笑,随后对张昊旻说道。
“王爷,这南柠的事情该如何办才好?”
“本王不是都已经表示支持你了嘛,你还在担心些什么?”
张昊旻对于南立的叨扰,不觉间眉头皱了起来。
既然他已经表示支持南立了,并且黄粱也在场听到了,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传到天授帝的耳朵里,那这件事便也不再是什么问题。
虽说这四皇子在朝野上下拥护者颇多,但是那也根本不顶用。
单从武力上来讲,张昊旻一个人便可以收拾他们一大堆,完全不成丝毫问题。
如今他又通过黄粱提醒了一下天授帝,所以在这件事情,天授帝总是帮着南立的,所以在影响力上也没有任何问题。
除此之外,在名分上两人更是完全没有可比性。
南立可是天授帝钦定的大安太子,那可是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至于那南柠,不过是个四皇子而已,连封王的可能都不存在。
若是不能扶持南柠称帝,又会有几个人选择支持他?
“王爷有所不知,这南柠的手中还有一件仙人留物。”
其实南立根本就不担心四皇子那点势力,纵使他没有得到张昊旻的支持,他也可以从容面对,慢慢将四皇子一党逐一瓦解。
更不要说,如今他还获得了张昊旻的支持,那完全就是如虎添翼。
这让他倍感担忧的事情,正是那南柠手中的仙人留物,若是南柠到时走投无路的话,弄不好会用其与他鱼死网破,那可就不好了。
他之所以想要与张昊旻单独聊聊,便也是为了那件仙人留物。
“仙人留物?他手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对于张昊旻的疑惑,南立的脸上不免显露出一丝尴尬。
那件仙人留物还是在南柠当年的成人礼上,天授帝亲自赐给他的,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得到朝中那么多大臣的支持与拥护。
这完全相当于释放出一种耐人寻味的信息,天授帝更看好南柠。
毕竟按照大安皇室惯例,唯有皇位的储君才能在继位前,掌握一件仙人留物。
然而身为皇子的四皇子,竟然在成人礼上被天授帝赏赐一件仙人留物,这可谓是首例,所以这事的背后深意,不免引人深思。
而且就因为这件事,这些年来上奏要求令立太子的事情,早已愈演愈烈。
“早些年父皇在他成人礼上,赏赐给他的。”
“啧啧,没想到这天授帝出手倒是真够阔绰的。”
张昊旻并不知道这赏赐仙人留物的意义,所以仅仅是羡慕而已。
若不是这仙人留物并不能抢夺,只有仙人的子嗣或者指定授予人能够使用,张昊旻怎么着也得从天授帝的手里敲诈几个。
不过,他瞧着南立这一脸难色,不免又疑惑的问道。
“难不成他没有赏你件仙人留物?”
“这倒是赏给小王了,不过这仙人留物的威力王爷你也清楚,若是弄不好鱼死网破的话,那可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南立之所以会向张昊旻求助,是因为他毕竟接触过仙人。
他也并不奢求张昊旻能告诉他如何抵御仙人留物的方法,只需要告诉他一个能在仙人留物的攻击下,保住一命的办法即可。
“这倒确实是个棘手的事情。”
“那王爷可否知道什么能在仙人留物下,保命的手段?”
“保命的手段?”
对于南立的担忧,张昊旻不免也为其感到深思起来。
他虽然知道元气罩可以勉强抵御仙人留物的进攻,但是这元气罩可是仙人层次才能掌握的东西,南立显然不够看的。
除此之外,他也只知道可以用同层次的仙人留物来与其对抗。
“你不是也有一件嘛,到时候你直接将他的攻击给挡下来不就行了。”
“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时机可不太好掌握。”
要知道,仙人留物一旦被释放出来,其释放速度可是极快的。
倘若像传言中张昊旻所释放的那道仙人留物一般,倒还并没有太过可怕的地方,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张昊旻,都会将仙人留物释放的那么缓慢。
不过,张昊旻在听到南立的话后,却显得颇为平淡,说道。
“这有啥不太好掌握的?你只要瞧见他有那个苗头,直接抢先一步释放出去不就得了,若是他没有释放,那他也就不可能再释放了。”
“可是,这岂不是有点。”
听到张昊旻如此粗暴直接,南立不免有些愣住了。
虽说这王道无情,但是他还是顾念手足之情的,在对方没有准备与之鱼死网破之前,他还是不愿对其痛下杀手的。
“有点什么?你若是不忍心杀他,那他会不会也同样不忍心杀你呢?”
张昊旻这么一说,正好说到了事情的点子上。
倘若四皇子也同样不忍心杀他的话,那他根本就不需要为此而感到担忧,正是因为他知道四皇子能做出来这种事,所以他才会如此不安。
瞧见南立似乎有些明白的样子,张昊旻继续对其说道。
“有些时候,妇人之仁只会为你招来祸端,甚至有可能会让你的付出全部功亏一篑。”
“小王明白了。”
南立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中还是对此不太情愿的。
他出身在皇室,自幼见惯了皇家的无情,慈眉善目的背后还不知道藏着一张什么样的嘴脸,甚至在你转过身的一刹那,他便会对你捅刀子。
也正是因为见惯了这种事情,南立的心中才会更加的抗拒。
他不想自己到最后也变成那样的一种人,一种只能活在阴暗角落下的蛆虫,啃食腐骨。
从马明诚对他的不断教诲当中,始终都带着一股局外人的冷血,身为帝王应该如何如何,身为太子又应该如何如何。
仿佛有血有肉的人变成了一具傀儡,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在标准的流程下才可以。
而这也正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他不想终了变成如同天授帝一般,满眼只有权势,满脑袋里尽是自我为中心的冷血人。
“既然你明白了,那就要去做,不然只能成为史书上那么一个笑话。”
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那些读史书的后来人,又怎么会理解书中人当年的无奈?
倘若是历史重来一回,真的能发生改变吗?
少年壮志气凌云,却到暮来剩无几。
命运总是在肆意的捉弄着世人,将那一位位豪迈的英雄式人物,变成村口树下凡夫俗子的谈资,成败不过是一张纸两行字。
举杯酒尽欢,唱世道无情,枭雄已白首,壮志埋土中。
张昊旻冲着南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能瞧见南立心中的挣扎,却并没有多说。
从太子府出来,张昊旻行走在建安城中的大街上,享受着撒在身上的阳光,听着来往熙攘的人潮,一时间竟别有一般自在。
如今他在建安城中的事情都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只剩下晚上帮萧八报仇这一件了。
此时距离暮夜还有不少的时间,他准备在建安城中再逛一逛。
而就在张昊旻感到惬意的时候,一股突如其来的圣威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不过好在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圣威很快便消失了。
“黄粱那家伙这又是在搞什么鬼?”
张昊旻本能的认为这圣威是黄粱给弄出来的,毕竟建安城中也没有多少圣境。
至于建安城街道上的人群,也仅仅引起了片刻的驻足张望,随着圣威的消失,众人又该干什么干什么,丝毫也没有因此引起惶恐。
诚如萧八虽说的话,这建安城中的百姓早就已经麻木了。
从东城走到南城,张昊旻又去吃了一碗先前他与戴华盛一起吃过的汤面,只是这一次的味道有些不如上次,并没有让他格外的喜爱。
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在南城接着闲逛,毕竟上午的时候他都已经逛完了。
“张爷,您可是有些日子没有来了。”
“今儿个有什么热闹的?”
张昊旻在听到姑娘的叫喊之后,不免随声看去,他还以为这是在喊他呢。
不过,他这一看却反倒乐了起来,只因那位被姑娘称为张爷的家伙,长得肥头大耳的,两道眯缝的小眼睛里更是挤满了猥琐。
随后他抬头一瞧,这上面挂的门匾上赫然写着千香园三个大字。
“哟,竟然不知不觉转到这儿来了。”
千香园正好位于南城与西城的交界,沿着门前的仨岔路口一直往西走,用不了多大一会儿的工夫,便能走到圣贤居去。
也正是因此,张昊旻时常路过此地。
不过他这次可不想再直接路过去,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么久的时间,他还从未进过青楼逛逛,着实有些感到遗憾。
“哟,这位爷您可是好久都没有来了,赶紧里面请。”
张昊旻这还没有走进千香园呢,门口招客的姑娘才迎了上来。
只是这一上来便让张昊旻有些不知所措,他这才第一回来千香园,怎么就变成好久没有来的常客了?不免让他有些懵圈。
这千香园不愧是青楼,与那梨台阁差出来不是一丁半点的。
空气中充斥着一种淡淡的清香,不浓烈也不稀薄,闻着恰到好处,甚至还在不断的挑逗着张昊旻的嗅觉,让他忍不住猛吸了两口。
千香园的布局也很是讲究,就连帘幕上都绣着诗画,犹如一道道美景。
一层层薄纱在风中缓缓轻摇,恍惚间仿佛来到了梦中,伴着悠扬的乐曲,以及台上佳人的轻声颂唱,让人如痴如醉。
“公子,您可真是大驾光临,来了也不跟奴家说一声。”
这还没等张昊旻坐下,他便遇到了一位熟人,正是那位张妈妈。
张妈妈与先前迎接张昊旻的姑娘使了一个眼色,那姑娘便微微作揖,如同天边的一朵云般悄然离去,并没有说什么。
“正好转到了这里,便心想进来瞧一瞧。”
“这可真是奴家的幸运呢。”
谈吐间,不知何时这位张妈妈整个人便依靠在了张昊旻的身上。
这让反应过来的张昊旻一下子脸色红了起来,他所以自称脸皮极厚,但是遇到这种事情还是根本驾驭不住的。
随即,他不漏声色的向一旁撤了半步,却根本没有拉开与张妈妈的距离。
甚至还因为他这一撤步,重心不稳的张妈妈直接在惊呼中,赶忙用玉臂揽住了他的脖子,一下子躺进到他的怀里。
张昊旻顿时感觉脸颊如同着了火般滚烫,心里更是如同小鹿乱撞一般。
“公子你可是真坏,竟然当众调戏奴家。”
这张妈妈不仅没有怪罪张昊旻突然撤身,甚至还如此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这句话可是一点也不假,在如此情场老手的面前,张昊旻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瞬间便败下阵来。
“你赶紧站起来,不然我可要放手了。”
虽说是张妈妈用一双玉臂吊在张昊旻的脖子上,但是没有张昊旻及时出手扶着,恐怕依照她这双纤细的胳膊根本无济于事。
张妈妈幽怨的看了张昊旻一眼,看的张昊旻都不敢与她对视。
“公子脸红的模样,倒是真好看。”
就在张昊旻有些恼羞成怒的时候,张妈妈一个转身便又站了起来。
甚至在她起身的时候,一缕秀发从张昊旻的脖子上缓缓滑过,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反正让张昊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咳咳,你休要乱说什么。”
张妈妈掩嘴笑了起来,眉目中简直勾魂摄魄。
经过她这么一闹,张昊旻的身上不免有些感到燥热起来,只得深吸一口气缓缓。
“雨柔那丫头平日里都是怎么伺候的公子,竟然还如此青涩。”
“你还在这儿乱说。”
张昊旻随即摆出一副转身便要走的模样,吓的张妈妈赶忙挽留。
“公子可不要生奴家的气,奴家不说了就是。”
张妈妈这说话的声音娇滴滴的,完全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样子。
这幸亏张昊旻在修行之后,定力越来越强,若是再换成当时初见张妈妈的他,在这般攻势之下,早就已经举白旗投降了。
然而,他越是这般有定力,反而越是让张妈妈很感兴趣。
“公子您是到楼上的雅间呢,还是先在这儿听会儿小曲儿?”
“就先在这儿听会儿小曲儿吧。”
瞧着张昊旻这般架势,张昊旻的心里便不免颇为担忧。
若是他到了楼上的雅间,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这张妈妈那副想要“吃”了他的眼神可是毫不掩饰,这让他心里不免有些惶恐。
他在面对圣境、仙人的时候,也从未有过这般感觉,简直就是耻辱。
张昊旻坐到藤椅上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低头整理了一下鞋子,面对这位张妈妈,他的心里是真的有些受不大了,担心她会直接坐到他的腿上。
果不其然,对于张昊旻此举,张妈妈颇为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公子今儿个可是有福了,这位乃是千香园的名角锦绣,城中可是有不少富家子弟,都爱来听她唱上一曲儿。”
张昊旻这毕竟是第一次来千香园,张妈妈便在一旁为他介绍起来。
不过,张妈妈在千香园中的地位可是不低的,她往这儿这么一坐,自然引起了众人的好奇,纷纷猜测张昊旻是个什么身份。
“公子,请用茶。”
张妈妈见到茶水端了上来,格外殷勤的给他倒上茶水。
面对张妈妈这般盛情,张昊旻的心里不由得一阵苦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位风情万种的存在。
若不是他在心中时刻提醒着自己,他都快要被攻陷了。
“你放那儿就好,我自己来。”
在青楼之中,除了雅间里可以少量饮酒之外,其他地方并不能饮酒。
毕竟青楼可不是什么窑子,在这般高雅的地方,若是有人因为饮酒而喝大了闹事,只会搅扰到大家的雅兴,所以便也不许饮酒。
至于雅间能喝多少酒,那可要看雅间中姑娘的意思了。
张妈妈并不知道张昊旻的身份是什么,她从清水镇回到建安城后,便特地去瞧过太子南立的相貌,自然明白是她认错人了。
但是对于张昊旻身份的尊贵,这一点张妈妈是确信无疑的。
不然她也不会放下身段,如此上杆子的讨好张昊旻,这可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一时间,瓜果茶点都快将张昊旻面前的桌子给摆满了,连问都不需要问,直接就将最好的东西全都端上来,吃不吃都在张昊旻。
张昊旻听着台上姑娘的小曲儿,随即喝了一口端上来的茶,咋舌说道。
“你们这茶可是不太行,味道差了不少。”
可能是刚刚在太子府的时候,张昊旻喝了碧丹茶的缘故,此时再喝其他的茶顿觉味道差上不少,令他有些不太满意。
一听他这话,张妈妈的脸上不禁闪过一丝难色。
由于张昊旻身份的尊贵,所以端上来的茶可是千香园中最珍贵的茶,如此还不能令张昊旻感到满意的话,那她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而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一罐茶来。
“去把这个给冲泡上,注意点火候和水。”
张昊旻可是记得那镇北王府周管家的话,这好茶可是要配上好水才行。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张妈妈不禁迟疑了一秒,随后便从张昊旻的手中将那罐茶给接过来一瞧,顿时吓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碧丹茶专门供给什么人,她的心里可是极为清楚的。
“奴家这就亲自去为公子煮茶。”
这碧丹茶的冲泡可不是小事情,其对水的火候有着极为苛刻的要求。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碧丹茶格外的珍贵,若是出现了一点闪失,她们千香园可是根本赔不起的,不容得她不重视。
张昊旻一听张妈妈这话,顿时很是开心,赶忙点了点头。
毕竟他将其视为洪水猛兽,一个劲的在一旁诱惑他,这让他颇为难以招架,生怕再做出什么有背宋灵的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如今张妈妈去冲泡这碧丹茶,自然能给他些许的安静,又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呢。
瞧见他这般欢喜的模样,张妈妈的美目中不免透着股幽怨,若是她再年轻个五六岁,绝对不会放过张昊旻这般尊贵的阔少。
“公子稍坐片刻,奴家这就去为公子沏茶。”
“嗯嗯。”
张昊旻终于能放轻松的躺在藤椅上了,听着台上的小曲儿当真是舒爽的很。
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难怪古人总会往青楼里跑,这简直就是一个快活似神仙的地方,若是再赢得哪位姑娘的芳心,恐怕会更加的风流。
“这青楼可是真不错。”
就在张昊旻为此感叹的时候,张妈妈急忙唤人去请千香园的叶姨。
这位叶姨才是千香园真正的掌事,凡是千香园中的大事都是由她老人家才能说得算,张妈妈在那位面前,还只是个小辈份的。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九十一章 魏全知
时间往回拉伸,大约在一年前,建安城中发生了一件芝麻点的小事。
在建安城中有一位算命先生,姓魏名全知,听这名字仿佛是个本事高深的算命先生,其实不然,建安城中的人都称呼他为算不准先生。
每回有人找他去算卦,每回都没有灵验。
起初因为他总是算不准的缘故,生意十分惨淡,差一点卖了老宅在城中四处流浪。
不过好在,随着一位贵人的高中,自此缓解了他这般窘迫的境地。
反正他怎么都算不准,那么前来算卦的人们,便按照相反的意思去听,如此一来,反而比城中其他的算命先生更加准确。
一时间,他的生意变得更外热闹起来,堪称门庭若市。
只是好景不长,这位人称算不准先生的算命先生,突然被人发现暴毙在家中。
他的死让不少人为此痛心疾首,不过这些人可不是因为其身死而难过,而是因为从此不能再有这般灵验的算命先生为其算命而难过。
至于他的死因一时间众说纷纭,就连官府最后也并没有给出下文,只是草草结案。
有人说,他是因为喝酒,从而把自己给活活喝死的。
也有人说,他是因为病情突然复发,所以一下子才会惨死在家中。
当然,这些都不过是流言蜚语罢了。
根据官府仵作的检查,这算命先生既不是因为饮酒过多,也不是因为突发疾病,而是死的极为正常,却又在正常中多了一丝蹊跷。
因为在他的尸体中,仿佛没有一丝一毫元气。
在这个世界中,人一旦死了,其体内的元气会慢慢开始消散,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但绝无可能在身死的当天便全部消散不见的。
不过,既然仵作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官府便也并不准备再继续追查下去。
毕竟在偌大的建安城中,每天都会有人死去,若是每一个人都需要仔仔细细调查死因的话,即使仵作们不吃不喝,恐怕也忙不过来。
也正是因此,这件事便也到此画上了一个句号。
在建安城生活的人们,他们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便是自身的记性不是很好。
这算不准先生死了才不过两三日的时间,便被人们给彻底遗忘了,至于他是因何而死,也就没有人再为此感到在乎了。
时间一晃,在建安城西边的小山头上。
这里是建安城中有名的乱坟岗,凡是无人安葬的尸体,基本上都会被拉到这儿掩埋。
如同这算不准先生一般,生前还能留有一些家财,勉强在死后能为自己立个石碑,已经算是这乱坟岗上的大户人家了。
千香园的大掌事叶姨出现在了这位算不准先生的墓前。
这算不准先生生前倒是时常到千香园里听戏,一来二往的自然便也熟络起来。
只是青楼里有一个规矩,从来不准参加旁人的白事,更不允许到这种尽是污秽之地的地方,生怕给自己招来晦气,坏了自家的生意。
“魏先生,这世人皆说你算卦不准,只是不知道你这一次到底算的准还是不准。”
在这寂静的乱坟岗上,定然没有人能回答叶姨的问题。
三两只浑身漆黑的乌鸦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瞧见这唯一的大活人也转身远去,便紧跟着乱叫起来,也远离了这杂草丛生的地方。
叶姨之所以坏了规矩来看望这魏全知的墓,只是因为一个小道消息。
在魏全知死掉的那一天,城中的所有算命先生在聚贤居中齐坐一堂。
并不是因为魏全知死去,从此无人再和他们抢生意,而是为了商议一件重要的大事情,至于具体商议了些什么,除了这些算命先生,谁也不知道。
不过,没过几天的时间,叶姨便听到聚贤居伙计传出来的小道消息。
那魏全知之所以会暴毙家中,并不是坊间传闻的那般,而是算了不该算的卦,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才会被老天爷给收了性命。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叶姨的心里不免一下子沉重起来。
因为就在魏全知死的前一天,他还来千香园听过戏,期间叶姨有的没的提了那么一嘴,让他帮着算算千香园怎么才能在建安城中立足。
毕竟建安城可是大安的国都,她们一个新兴的青楼很难在此站住脚跟。
“不是我跟你吹,这旁人都说我算卦算得不准,其实我比谁算的都准,反正今日也没有什么事情,我便给你算上一算。”
魏全知这人瘦巴巴的,可能是因为早年家贫,这有钱了之后也没能再养过来。
两撇小八字胡笔直,再加上那一副贼眉鼠眼的小眼睛。
在他的左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据说这是因为算卦不准让人给砍得。
如此模样,哪怕是他大白天走在大街上,往来的人中都没有哪个姑娘敢靠近他半步。
所以,他到死也没有娶过媳妇,膝下更没有一儿半女的,就连徒弟都没有一个,这么多年便是自己一个过着。
按他说的话,一个人也好些,正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就是这样一个人,说话还阴阳怪调的,仿佛他是多大的官儿似的。
“你们这儿有个叫雨柔的姑娘,得安排人将她送到北林边的清水镇,在一个名叫半日闲客栈里等着,五个月后,白昼惊雷便会有贵人驾到。”
“哟,瞧您这话,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贵人?”
千香园里的妈妈们在听到他这话后,皆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至于他所说的那位贵人,反正在坐的人里,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信的。
众所周知,那北林除了盛产清林瓜外,简直啥也没有,就是那么一个穷乡僻壤之地,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帮得上千香园的大贵人?
更何况,这魏全知可是人称算不准先生的。
所以即便是叶姨,对此也丝毫没有半点在意,只认为这不过是魏全知说的一句玩笑话而已,听听一乐呵,便也就不当回事过去了。
然而,这建安城中算命先生聚会的事情,被那位聚贤居伙计传播开来后。
这本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却一下子引起了叶姨的注意,甚至她有种本能的直觉,魏全知的死便是因为这一句看似玩笑的话。
果不其然,她们千香园中还真有那么一位名叫雨柔的姑娘。
众众猜疑汇聚到了一个点上,叶姨抱着试试总比不试强的心思,便安排张妈妈带着轻雨柔前往了魏全知所说的半日闲客栈。
“萍儿,你急匆匆的叫老身前来所谓何事?”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在侍女的扶持下,缓步走进了烧火的院子,她便是叶姨。
这种生火做饭的地方,她平日里是极少来的,毕竟她手底下还是有六位妈妈,有些事情根本就用不着她来操心。
至于叶姨所唤作的萍儿,便就是张妈妈,她的本命叫做张萍萍。
“叶姨,您看看这罐子。”
张妈妈并没有起身行礼,而是依旧扇着扇火的扇子,小心的伺候着炉中的火候。
毕竟这碧丹茶可是矫情的很,若是冲泡的茶水温度低了,喝起来便会少了碧丹茶特有的一股清香,口感一下子降了三成。
若是茶水温度高了,又会冲泡出一股苦涩,自然也是不行。
不过叶姨倒是对此并不在意什么,只是唤侍女去将桌子上的罐子拿给她。
她对于张妈妈可是给予厚望的,甚至可以说是按照自己接班人来培养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单单安排她陪同轻雨柔一同前往半日闲客栈。
叶姨一看到这罐子上的两个大字,立马便明白张妈妈为何会亲自来扇火。
毕竟该如何更好的冲泡碧丹茶,还是她当初教授给张妈妈的,这种贵重的东西,可是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容不得半点马虎。
“碧丹茶?今日园子里来了什么贵客?”
凡是能喝得上碧丹茶的,那可都是皇室成员,身份自然不是一般。
不过,这皇室成员也有高低之分,天授帝与皇室旁支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所以具体还得看对方的身份如何。
“就是昨日我向您提起过的那位,清水镇半日闲的贵人。”
“那你有没有打听出来,他是哪家的贵人?”
在这之前,张妈妈刚回到建安城的时候,便如实的汇报了张昊旻的情况。
只是根据后来得知,张昊旻并不是大安太子,她们还曾一度因此而感到万分苦恼,白白搭进去了一位能成为花魁的好苗子。
然而,没过多长时间,千香园的生意竟然变得火爆起来。
这又让她们看到了希望,以为给张昊旻送了轻雨柔之后,千香园才会变好的。
也正是因此,再一次见到张昊旻之后,张妈妈才会如此的热情,甚至一离开聚贤居便匆匆赶回了千香园,跟叶姨汇报了此事。
“不知道,这贵人不可多言语。”
在听到张妈妈的话后,叶姨的心里随即有些沉重起来。
不知道张昊旻的身份如何,那她们便也不知道张昊旻究竟能有多大的能耐,就算是想要再次孝敬张昊旻,那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而且,听张妈妈先前的描述来看,张昊旻的年纪并不大。
本身年纪并不大,却偏偏还身份很是尊贵,不免让叶姨怀疑其是哪家的公子。
就在叶姨想要想办法让张妈妈套出话来的时候,她想起来一件事情。
由于碧丹茶乃是皇室专供,所以在盛装碧丹茶的罐子上,皆都做了供给给哪家府上的标记,只要找到标记,便能推测出张昊旻的身份。
“太子府?”
叶姨在看到罐子底下那个特殊的标志后,心里却不免更加的郁闷起来。
当初张妈妈从清水镇回来之后,说张昊旻拿着沧海旭日牙牌,推断他的身份应该是大安太子,可是将叶姨给高兴坏了。
结果呢?南立的沧海旭日牙牌偏偏在这个时候,被人给偷走了。
而且张妈妈还特地去瞧了南立一眼,确定他并不是张妈妈在半日闲见过的张昊旻。
本以为这位贵人与太子府并没有什么关系的时候,如今又瞧见了这碧丹茶罐子上的标记,又怎么不让叶姨的心里一片茫然?
这人到底是不是大安太子?她得亲自去瞧一瞧才行。
“这贵人你可要小心的伺候着。”
“萍儿知道了。”
叶姨在侍女的搀扶下,急匆匆的出了烧火的院子,来到了前堂。
虽然她的身边并没有张妈妈为她指出来张昊旻是哪位,但是瞧众位客人面前的桌子,叶姨也能将张昊旻给找出来。
“这也不是太子呀。”
张昊旻四仰八躺的歪躺在藤椅上,全然没有半点贵族的气质。
这让叶姨的心里有些犹豫,上一次太子府里的沧海旭日牙牌被盗,便与这位贵人有着一定的关系,那这一次的碧丹茶又是怎么一个情况?
难不成魏全知算出来的贵人,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而是一位梁上君子?
而就在这时,张昊旻手上戴着的子母戒指,却引起了叶姨的注意,大大小小的加起来得有五六个,特别是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简直大的吓人。
身上既然能有如此珍贵的东西,而且又是光明正大的坐在这儿,恐怕不像是小偷。
叶姨在这一行当也有些年岁了,她向来看人很准,只是这一次她却拿不准张昊旻的身份如何,就算是推测也不知该如何推测。
“你却将陈少爷给请来,就说容容姑娘马上就要献唱了。”
“喏。”
容容姑娘可是千香园的头牌,建安城三大花魁之一。
而那位陈少爷便是容容姑娘的爱慕者,本身是皇室子弟,自然出手极为阔绰。
之所以要去将他给请来,便是想要用他来测一测张昊旻的身份。
“公子,奴家给您将茶给沏好了。”
这会儿工夫,张妈妈也已经将茶给沏好了,便赶忙给张昊旻端了上来。
当然,那一罐碧丹茶她可不敢私自昧下,同时给张昊旻又重新端了回来,小心翼翼的递到张昊旻的面前。
“这么快就沏好了?”
一听到张妈妈的声音,张昊旻赶忙在藤椅上坐好。
他这还没有放松自在够呢,这碧丹茶便已经冲泡好了,简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张昊旻从张妈妈的手中接过那罐碧丹茶,却并没有将其给收进子母扳指当中,而是直接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转而擦了擦脚上的鞋。
瞧见他这般架势,张妈妈瞧着张昊旻的眼神不免颇为幽怨起来。
她这辛辛苦苦的给张昊旻沏好了茶,额头上都被火给烤出来一层细密的汗水,就连身上的香气都因此快闻不到了。
结果张昊旻还是这般拒之千里的样子,她又怎么不会感到委屈?
“公子,你就这么讨厌奴家吗?”
“额,你若是好好的坐在那儿,那我还是蛮喜欢的。”
“原来公子喜欢那种小家碧玉的姑娘啊。”
张昊旻可受不了张妈妈的调侃,因为他根本站不了半点上风。
在看到张昊旻这一脸的吃瘪相后,张妈妈的心里似乎缓和好多,就连脸上又重新恢复了盈盈春日般的笑容,可谓是风情万种。
“雨柔她可还好吗?这多日未见,说来怪让人想的慌。”
张妈妈用玉手轻轻拍了拍胸口,显现出一副很是揪心的模样,惹人生怜。
她毕竟与轻雨柔同吃同住了三四个月的时间,对于轻雨柔那般模样姣好的美人胚子,她难免会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一来二去,便把轻雨柔当成了她的半个闺女。
也正是因此,当初在半日闲客栈的时候,她才不肯收张昊旻分毫。
毕竟在她的心里,轻雨柔是无价的,根本就不是几枚永恒石便能进行买卖的,所以她当时才会多问张昊旻那两个问题。
“她,她现在过得可比我强太多了。”
轻雨柔才是自在观真正的观主,旁人都要老老实实的听她的。
也不知道她到底下了什么迷魂药,以至于邱宫守完全倒戈到她那一帮,哪怕是后来的逍遥也是如此,这可没少让张昊旻吃瘪。
在自在观中有那么多人宠着,自然过得要比他强上太多了。
“她这丫头从小便受了很多的苦,如今能碰到公子这样的贵人,也算是她命里的福气,公子可千万不要辜负了她。”
听张妈妈这么一说,张昊旻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轻雨柔遇上了他,他还真不知道这是轻雨柔的福,还是她的祸,至于辜负不辜负的事,他更没有资格去说什么话了。
从轻雨柔的心意上来讲,他可谓是辜负到底了。
但是站在轻雨柔的哥哥身份上来讲,他却并没有辜负了轻雨柔。
“你可千万别想多了,我只不过是她的哥哥而已。”
“哥哥?”
张妈妈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由得愣住了一两秒。
她一直以为张昊旻将轻雨柔赎走是为了娶她的,虽然轻雨柔的出身可能不太好,但是她毕竟还是一位黄花大闺女,并没有失了贞洁。
可是听张昊旻这么一说,仿佛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
瞧着张妈妈眉目中的疑惑,张昊旻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想了想,说道。
“当初瞧见她很是可怜的样子,所以才特地将她给赎了出来,以此来还她一份自由,并且也想帮她回到家中。”
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张昊旻当初可是说过。
而且,从之后袁久传回来的信息可知,张昊旻确实如他所说的那般,真的将轻雨柔给送回了家里,只是这个家却早已经不再了。
“但是她的家里人却都已经不在了,所以我便把她留在了身边,认她做了妹妹。”
“她真的同意做公子的妹妹?”
“这还能有假?”
张昊旻喝了一口沏好的碧丹茶,没好气的白了张妈妈一眼。
不过张妈妈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随即身子便朝张昊旻靠了过去,毕竟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隔着多远的距离。
“哎,你要是再这样的话,那我可就走人了。”
“哼,公子倒真是小气。”
这若是换了旁人,如此上杆子套近乎,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可是换了张昊旻这个家伙,不仅不让她靠近半分,甚至还动不动就拿要走来吓唬人。
若不是先前她瞧见了某个小帐篷,她都有些怀疑张昊旻是不是身体不行,或者性取向有什么问题,毕竟好男风的贵族也不在少数。
“她现在何处?若是在建安城中,奴家倒还能去见见她。”
“她不在建安城中,而是在湫水。”
张妈妈想见一面轻雨柔不假,不过同时也在旁敲侧击张昊旻的身份。
这湫水城乃是圣华宗的地盘,轻雨柔待在湫水城的话,恐怕多多少少与圣华宗有关系。
如此一来,张妈妈似乎找到了张昊旻身份的突破口,既然与圣华宗有关系的话,那张昊旻此次前来建安城,十有八九是参加宗门大比的。
只要遣人去打听一下圣华宗前来参加宗门大比的人员,很快便能找到张昊旻的身份。
“哎呀,这倒是可惜。”
张妈妈瞧了一眼躲在不远处的叶姨,向其暗中做了个手势。
瞧见叶姨收到了她的信息之后,赶忙笑语盈盈的对着张昊旻说道。
“奴家失陪片刻,公子还请见谅。”
“嗯嗯。”
张昊旻对此可没有丝毫的不满,反倒对于张妈妈的离开很是开心。
他与张妈妈坐在一起,心里多多少少的感到颇为别扭,生怕张妈妈会乘机揩他的油,还是走了比较轻松一些。
张妈妈似乎已经习惯了张昊旻这个样子,美目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她在年轻的时候,追求她的公子哥那可是比比皆是,不说是排着队求见她一面,那至少也得是大把大把的永恒石请她登场。
虽说如今已经上了些年纪,但是却也并不比这些年轻的姑娘们差。
甚至犹如陈年的佳酿一般,随着时间的缓缓沉积,在她的身上也多了一些时间所给予的独特味道,这可是年轻姑娘们远远无法比拟的。
就是这样一位风韵犹存的尤物,竟然在张昊旻面前连连被拒,心里难免会不开心。
“你打听到了什么样的消息?”
叶姨一收到张妈妈的消息后,心里便不免很是开心。
对于她手下的六位妈妈,她对张妈妈可谓是最为放心的,甚至也很有信心。
“他好像是圣华宗前来参加宗门大比的弟子。”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叶姨显然有些不太相信,一位普普通通的宗门弟子能喝碧丹茶?
而且在整个圣华宗中,唯有北王世子一人身为大安皇室,除此之外便再无可能。
不过,那碧丹茶的罐子上并不是什么镇北王府,所以多半与北王世子也没有什么关系,那这件事便倍感蹊跷了。
不是皇室成员,却可以喝到碧丹茶,而且还是太子府上的专供。
难不成这碧丹茶真的是他从太子府偷出来的?
“我问了他雨柔在什么地方,他说是在湫水,湫水可是圣华宗的地方。”
“圣华宗?这一届宗门大比的第一名不就是圣华宗的人嘛。”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九十二章 陈公子
每一届的宗门大比,那可都是备受万众瞩目的存在。
更何况,这一届的宗门大比还如此的特殊,不仅比试的形式发生了重大改变,将不同境界的选手进行分开比试,从而给气海境选手更多的机会。
而且,本届宗门大比的第一名,奖励还格外的丰厚。
虽说这奖励的本身,更多的并不是宗门大比获胜的缘故,但是总归是个不小的彩头。
除了茶余饭后的议论之外,也给了参赛选手一定的期待。
谁也说不准,等到下一次举行宗门大比的时候,天授帝会给第一名怎样的封赏,只要有本届第一名的一点零头,那便已经足够了。
只是,这宗门大比还能不能再举办,那可就不太好说了。
梦天阁中的天源没了,那梦天阁自然便也失去了其本身的作用。
要知道,进入梦天阁预知未来,那才是能吸引到各个宗门参加宗门大比的缘故,没有了梦天阁,这宗门大比便也失去了最大的彩头。
一旦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到时候还能有几个宗门参加?
不过,抛开这宗门大比先不说,单就这次针对于第一名的奖赏,便格外引人瞠目。
按照大安的传统,向来只会有四位藩王,分别镇守大安的四面疆土。
而且这四位藩王还都是名副其实的铁帽子王,除非是犯了极为严重的错误,才有可能会被罢黜,不然根本不会再另立一位新王。
所以,天授帝立张昊旻为自在王的事情,可谓是轰动一时。
“这位难不成就是那位新王?”
叶姨从门缝里又瞧了一眼张昊旻,心里一时间也没有多少底气。
这位新封的自在王可是极为神秘的存在,很少有人见过他本人的长相,倒是坊间关于他的传闻颇为不少,一个比一个令人难以置信。
从昨日到今日,已经有不少的人前往圣贤居希望拜会一下这位王爷。
只是他们这些人连圣贤居的大门都进不去,更不要说去见圣华宗的这位新王了。
张妈妈听见叶姨的推测,心里不禁被吓了一跳,不得不说还真有这么一种可能,一旦张昊旻真是那位新王,那可就太过惊人了。
不过从先前她对张昊旻的试探来看,一时不免摇了摇头,说道。
“瞧着并不像,据说那位大人可是能战胜神子的存在。”
“那你刚刚就没有试出点什么?”
这张妈妈可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叶姨的心里自然清楚。
面对一位全然神秘的来客,怎么能在不被其察觉的情况下,从而试探出来对方的身份,才是真正高深的手段,这一点张妈妈可是学的很好。
“没有,他好像真的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般,体内的元气实在是太弱了,恐怕也只是精魄境初境的水平,简直很是奇怪。”
“这怎么可能?若是他只有这般水平的话,那又该如何参加宗门大比?”
叶姨的疑惑,同时也是张妈妈想不明白的地方。
方才她故意靠在张昊旻的身上,正是因为张昊旻身上有藏息术的缘故,让她看不出来其境界如何,所以无奈只好贴身使用元气查看。
只是张昊旻的身上有些古怪,她注入的元气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根本毫无所获。
不过所幸张昊旻刚刚撤了半步,她便赶忙装作重心不稳的样子,朝着张昊旻倒了过去,以此来试探,在突发情况下,张昊旻能调到多少元气。
然而,结果却让她不免很是失望,仅仅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元气。
“那他会不会不是来参加宗门大比的,只是圣华宗的代表队,出来长长见识?”
叶姨摇了摇头,对于张妈妈的猜测显然并不认同。
虽然各宗门都会在前来参加宗门大比的时候,再带一只所谓的宗门代表队。
但是其本身的作用可不是真的代表宗门,而是作为这一路上的保护人,负责保护参加宗门大比的宗门弟子安全的。
如此重要的存在,又怎么会安排一个精魄境初境人员呢?
“那他会不会与仙尊有关系?”
这圣华宗今年最大的震撼之处,便是其中有一位真真正正的仙人。
虽然对于这位仙人的来历,众人猜测的五花八门,但是这依旧不能掩盖一个事实,圣华宗确实有一位仙人在帮其撑腰。
单凭这一点,今年这届宗门大比,圣华宗可是出尽了风头。
毕竟仙人的实力,那可是相当恐怖的存在,不然这天授帝也不会如此诚惶诚恐。
“不会,那位仙尊不是和自在王有关系嘛。”
刚刚她们可是说过了的,自在王可是宗门大比的第一名。
这一位的境界与其差远了,又怎么会和仙尊有什么关系呢?倘若是真有关系的haul,那他的境界便也不会如此低了。
叶姨瞧见张妈妈还要继续猜测,于是赶忙说道。
“你暂时先不用管这件事了,赶紧去陪着贵人,至于他的身份,稍后自有分晓。”
张妈妈微微屈膝,侧身向叶姨行了个礼,便朝着张昊旻走去。
虽然她们对于张昊旻的身份并不清楚,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将其奉为贵人,毕竟魏全知可是用命来算过的,贵人正是这位没得跑。
“公子,你有没有想奴家呀。”
一听到张妈妈的东西,张昊旻便顿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阵恶寒。
既然张妈妈将轻雨柔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待,那他作为轻雨柔的哥哥,张妈妈自然便是其长辈了,哪有长辈会是这个样子的?
“打住,您好好的坐在这儿,不然这千香园我可是待不下去了。”
“别介公子,你要不到楼上的雅间一坐?我们这千香园的姑娘们,可是热情的很呢。”
瞧见张妈妈如此期盼的模样,张昊旻不免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倘若是这里的姑娘都自恃清高,对其冷冰冰的,那他倒还可能到楼上的雅间里一坐,毕竟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
可是单凭张妈妈如此样子,这千香园的姑娘会有多么热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可不敢去,在这儿听听戏也是挺好的。”
就在两人这有一嘴没一嘴闲聊的工夫,台子上的锦绣姑娘也唱完了这一出戏。
一时间,台下的掌声不断,甚至还有几个好事的,扯着嗓子喊着让其再唱上一出,只是也不知道他们是想听戏,还是想瞧人。
“各位客官,您们今日可算是来着了,马上将会由容容姑娘亲自登台献唱。”
“什么?容容姑娘竟然也要登台?”
“今天这可真是太幸运了,竟然还能有幸瞧见容容姑娘一面。”
一听容容姑娘将要登台献唱,四下里一片哗然,眼神中都透着一股兴奋劲。
这位容容姑娘,那可是千香园里的头牌,堪称建安城四大美人之一的存在,平日里能瞧上一面都很困难,今日竟然还能听到容容姑娘的献唱。
张昊旻瞧见在坐众人如此兴奋的样子,不免疑惑的问到张妈妈。
“这位容容姑娘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一听她的名字,在坐的所有人都跟炸锅了似的,一个个鬼哭狼嚎的。”
“公子有所不知,这位容容姑娘可是我们千香园的头牌。”
“头牌?那我倒是要瞧上一瞧。”
张昊旻一听张妈妈这话,顿时便对此来了兴趣。
这青楼中的头牌,那可都是堪比明星一般的存在,更何况还是在这建安城中。
根据张昊旻的记性,好像在以前世界的史书中瞧见过,甚至还有皇帝为了青楼里的姑娘,连江山都不管不顾了,简直堪称狂热的追星一族。
而且,张昊旻也想瞧一瞧,这千香园的头牌究竟生的有多么漂亮。
“这都多大一会儿的工夫了,她怎么还不肯出来?”
“哎呀,公子你可真是猴急,这姑娘上台前,总得打扮一下才行不是。”
张妈妈调笑着看着张昊旻,只是眼神里总透着另一股意味。
瞧见张妈妈的眼神,张昊旻的心里便不由得直发毛,这种毫不掩饰且直勾勾的眼神,简直让张昊旻根本无力招架。
既然自知不是张妈妈的对手,张昊旻所幸便也不再瞅她。
正所谓是眼不见心不烦,瞧不见张妈妈诸般表现,那他也就不会因此感到不好意思了,自然便也没有什么不知所措的感觉。
而就在他们齐刷刷的等着容容姑娘出场的时候,千香园的门外却突然热闹起来。
只见一人衣衫不整的从门外冲了进来,从他那气喘吁吁的架势上来看,很有可能是一路跑过来的,不然也不会如此疲惫不堪。
“容容姑娘登台了吗?”
这冲进来的人,便是先前叶姨特地找人去请的那位陈公子。
他作为少有的几位异姓皇室成员,其在建安城的地位还是蛮高的,毕竟他的母亲可是大安的长公主,凡事多多少少都会给他一点面子。
至于他为什么也会被算作皇室成员,只因他的父亲是一位入赘的驸马爷。
“回公子的话,容容姑娘还没有登台。”
“那可真是太好了。”
在听到这话后,他不免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打量起千香园内的众人。
此时千香园内在坐的人并不多,毕竟现在还只是下午,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千香园才会变得生意火爆起来,甚至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而他以前便瞧见了桌子上摆得满满的张昊旻,随即走朝着他走了过去。
“哟,今日可倒是来了一位大主顾。”
这位陈公子可是毫不客气,直接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张昊旻的桌子旁,拿起一块瓜果便往嘴里塞,完全一副不是外人的模样。
他的这般表现,却让张妈妈心里颇为惊讶,难不成他们两人认识?
张昊旻既然能拿的出碧丹茶,就算不是皇室成员,也肯定与太子有着很深的关系,弄不巧还真与这位陈公子相熟。
“陈公子说错了,依奴家来看,今日倒是来了两位大主顾。”
虽然瞧着陈公子的样子,似乎与张昊旻很是熟悉,但是张昊旻却自始至终板着个脸。
张妈妈也不敢冒然认定他们两人很是熟悉,于是只得颇为客气的回复着陈公子的话,既没有太高张昊旻,又没有抬高陈公子。
这位陈公子听到张妈妈的话后,不免瞧了张昊旻一眼。
随即,便将那咬了没几口的清林瓜给扔回到盘子里,从桌布擦了擦手,满是不屑的准备起身离开,仿佛张昊旻不配与他相提并论一般。
张昊旻瞧了这家伙一眼,不仅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还很是开心。
因为这家伙的样子,简直与当初刚到圣华宗的陈开宇一般,完全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只是如今陈开宇已经被他给彻底治好了。
“嘿,你这家伙竟然还敢笑我?”
这位陈公子一看张昊旻竟然还敢取笑他,顿时便不由得恼怒起来。
一听他这话,张昊旻的眼神也渐渐变得冷淡下来,若不是因为这家伙与当初的陈开宇很像,他早就已经狠狠地收拾这家伙一顿了。
结果没想到,他好心好意不跟对方计较,对方还蹬鼻子上脸了。
“少爷,少爷您这跑的也太快了吧。”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位小书童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这小书童便是陈公子的贴身侍从,不管陈公子走到哪里,他都要跟在陈公子的屁股后面,若是跟丢了,那可是要回去挨板子的。
“回头得让先生好好练练你,这都追不上,若是等少爷我突破了气海境,你到时候岂不是还得天天挨板子?”
“少爷您就饶过小的吧。”
由于小书童的出现,张昊旻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对于张昊旻的抬高贵手,这位陈公子却显得不以为然,甚至并不准备就此罢休,依旧表情不善的看向张昊旻,似乎准备要找他的麻烦。
“少爷,少爷。”
还是这位小书童眼尖,顺着陈公子的目光,他也看向张昊旻。
只是,他的目光一下子注意到了一件东西,那便是张昊旻先前放在桌子上的碧丹茶茶罐,于是赶忙拉了拉陈公子的衣袖。
陈公子皱着眉头,他此时正在气头上,随即不愿其烦的看向小书童。
小书童于是赶忙向他使了使眼色,提醒陈公子桌子上摆着的碧丹茶茶罐,生怕陈公子再不知情,惹出来不必要的麻烦。
经过小书童这么一提醒,陈公子随即便也注意到了茶罐。
这碧丹茶茶罐他可是认得的,毕竟他也是皇室成员的一份子,自然喝过这碧丹茶。
“哼。”
既然都已经瞧见了这碧丹茶茶罐,这位陈公子也只得冷哼一声便走开了。
他平日里欺负欺负平头老百姓倒也没什么,毕竟他可是顶着一个皇室成员的头衔,建安城的官府是拿他没有丝毫办法的。
若要治皇室成员的罪,那还得交给宗人府的人来处理。
所以,他若是与其他皇室成员起了冲突,到时候闹到宗人府去,那可就坏事了。
“这家伙是谁呀?”
张昊旻看着这陈公子坐到了靠近看台的桌子旁,不免问到身边的张妈妈。
此时的他看着这家伙,完全就像是在看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所以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过激举动而感到恼火,甚至眉眼中还有一丝笑意。
“公子你不认得他?”
“怎么?他很有名吗?我还非得认得他?”
对于张妈妈的反问,张昊旻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这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家伙,他认识陈开宇一个便已经够够的了,可不想再认识一个。
然而,张妈妈却不免对此感到颇为好奇,这位陈公子可是皇室当中的名人,若是不认识他的话,那张昊旻就肯定不是皇室成员。
“那倒不用,这位陈公子乃是长公主的独子,深受陛下的宠爱。”
“切,原来是天授帝的外甥。”
张昊旻连天授帝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会将其外甥放在眼里?
而张妈妈瞧见张昊旻这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有些拿不准张昊旻的身份,这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张昊旻竟然还不以为意。
单凭其深受天授帝宠爱这一点,便让无数人为此追捧。
若是能与陈公子搞好关系,那在至少在建安城中便大可横着走路,甚至没准还会因此得到天授帝的赏识,从此一飞冲天。
然而,张昊旻却对此毫不在意,想必他并不在乎陈公子这一点。
不过想想倒也是,既然他的手里会有太子府的碧丹茶,没准与太子关系极好,那边也用不着再去抱住陈公子的这个大腿。
“等等,你刚刚说他姓什么?”
“公子并没有听错,他姓陈,正是洛国皇室的姓氏。”
大安的南姓,洛国的陈姓,盛国的穆姓,那可都是独属的皇家姓氏。
除了本国皇室成员之外,也只有那些赐姓的宠臣才可以姓这个姓氏,除此之外,哪怕是他国之人,若是敢姓如此姓氏的话,那也是要杀头的。
所以这位天授帝的外甥既然能姓陈,那就说明他是洛国皇室的成员。
更准确一点的说,他的父亲才是洛国的皇室成员。
瞧着这家伙的年岁,至少得有二十出头的样子,恐怕是在洛国与大安的战争中有的他,其背后的意味简直耐人寻味。
“啧啧,既然他们是洛国皇室成员,怎么还敢留在大安?”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那位驸马爷了,由于洛国顺帝的缘故,他直接宣布退出洛国皇室,便也相当于入赘到了大安之中。”
“入赘的驸马?”
张昊旻一听这话,顿时便来了兴趣,赶忙凑近了些,继续听张妈妈说。
“嗯,不过考虑到他曾是洛国的皇室成员,所以哪怕是入赘到大安,陛下也特令他享受大安皇室成员的待遇,一点也没有亏待他。”
“不应该啊,洛国都已经那么欺负大安了。”
“这奴家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是因为长公主在其中调和的缘故。”
大安的这位长公主,张昊旻可是听说过的,其是天授帝的亲妹妹。
而且,天授帝可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妹控,对于他这唯一的妹妹更是宠爱有加,各种奇珍珠宝不要钱似的猛送。
甚至还在其大婚的时候,送给她一块专属的封地。
这也是除了天授帝以及四位藩王之外,唯二拥有私人封地的存在。
只是,从未听说过与其大婚的人,乃是洛国的皇室成员,在传闻里是一个幸运的平头小子而已,以至于大安不少男子对其非常羡慕。
“那这位驸马爷在洛国的时候,又是个什么身份?”
张昊旻对于这些事情的好奇心,完全不输给街道上的大妈们。
更何况,先前张妈妈还说了,这位驸马爷之所以会入赘到大安之中,还与洛国的那位顺帝有着必不可少的关系,而顺帝可是陈开宇的父亲。
“具体的还真不知道,不过听传闻好像是顺帝同父异母的弟弟。”
“嚯,那这位来头可是不小。”
这位驸马爷既然是顺帝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便也相当于镇北王与天授帝之间的关系,乃是皇室近支,地位可是极高的。
如此尊贵的身份,难怪天授帝要给他皇室成员的待遇。
而且,如此一来,张昊旻倒也是明白了一件事,难怪他先前瞧这家伙与陈开宇有些像,原来还并不只是行为举止上。
“那又如何,在奴家的眼里,公子才是来头最大的。”
听到张妈妈这般说辞,张昊旻一时间犹如吃了一只苍蝇一般,脸上很是难看。
他还以为张妈妈难得变得正常起来,至少能跟他像平常人一样沟通,结果才不过是几句话的工夫,便又成了如今这般样子。
“打住,这正说着别人呢,你可别扯到我的身上。”
“公子你这是在怕什么呀?难不成奴家还能把你给吃了?”
张昊旻瞧见张妈妈这般架势,心里便不由得直发麻。
于是,他赶忙站起身来,直接转身往外走去,若是再继续留下来的话,按照这个架势,张妈妈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张妈妈一瞧张昊旻准备离开,顿时摆出一副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急声说道。
“公子,奴家这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九十三章 挑事
张妈妈好说歹说,总算是将张昊旻又给哄着坐了回去。
若是张昊旻真的因为此事便离开的话,那回头叶姨还不得好好训斥她一顿。
“容容姑娘下来了,容容姑娘下来了。”
“哇哦,这也太漂亮了吧。”
张昊旻这才刚坐回藤椅上,千香园的花魁容容姑娘便在惊呼声中,从楼上下来了。
其实按照青楼里的规矩来讲,若是想要其当家花魁出来唱戏,那可是得用大把大把的永恒石来请的,不然又岂会如此轻易登台?
只是方才叶姨瞧见张昊旻准备要走,还以为他嫌弃等的时间太长了呢。
这陈公子都已经给请来了,一场好戏马上就要上演,在这个紧要关头,若是身为主角的张昊旻离开了的话,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于是乎,叶姨赶忙遣人去催促容容姑娘上场,这才直接出来的。
张昊旻也颇为好奇的向其瞧去,毕竟这可是千香园的花魁,号称建安城四大美人之一的存在,想必一定会让人感到眼前一亮,颇为惊艳的那种。
一层薄纱遮面,从而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那若隐若现的脸庞轮廓,徒增了一种神秘感,仿佛一下子打开了人们的想象大门,让人不由得兴奋起来,不住的幻想着她的相貌。
不过张昊旻在看到这位容容姑娘后,心里却不免感到有些失望。
他相信这位容容姑娘的相貌一定很美,只是离他心中所期待的那般还差着不少的距离,单从气质这一点他便能看出来。
当初,陈开宇跟他讲仙子与美人不同,他还并不能理解。
但是在此刻,他终于明白了陈开宇所说的话,仙子确实与美人不同,虽然两者都美得不可方物,但是却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张昊旻也算是见识过了世面,特别是还与宋灵有了约定。
所以他能一眼看出来,这位容容姑娘的身上透着一股人间的烟火气,也不是说不好,只是不太对张昊旻的胃口,自然不太满意。
“公子,我们千香园的头牌怎么样?”
“嗯,还算是不错。”
张昊旻的声音里并没有丝毫的兴奋,这让张妈妈有些感到意外。
她瞧着张昊旻这般平淡的模样,一时间有些错愕,毕竟她对于自家的花魁,那可是有着相当自信心的,又怎么会有这般状况?
若不是先前见识过小帐篷,她都怀疑张昊旻身体有什么问题。
“公子的眼光可真高,若是连容容都入不了公子的法眼,那可再找不出来别人了。”
“这次宗门大比的时候,有幸一睹遥南仙子的风采,眼光自然也高了些。”
张昊旻在说这话时,心里一时间感到美滋滋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那是一片杏树林,伴着杏花淡淡的清香,一袭白裙,一位佳人,就如此突然的闯进了他的世界里,以至于每次回想起来,嘴上都会带着一抹微笑。
“公子莫非是已经有心上人了?”
“说来也巧,直到现在我都有点感到难以置信。”
张昊旻这么一说,张妈妈顿时对其充满了好奇,这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佳人?
“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话,能否跟奴家讲一讲?”
“害,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你可知道遥南派的宋灵仙子?”
张妈妈点了点头,遥南七仙子的名头她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呢。
特别是举办宗门大比的期间,因为遥南派的缘故,整个建安城的青楼生意都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一整天下来都不见多少的客人。
然而,就在她期待张昊旻接着往下讲的时候,张昊旻却闭口不谈了。
瞧着张昊旻这般架势,张妈妈自然很快便反应过来,很明显张昊旻的心上人正是宋灵。
“难不成公子的心上人是宋仙子?”
张昊旻嘴上带着一抹弯弯的笑,默默地点了点头。
只是张妈妈与他所料想的不同,其根本就没有半分的惊讶之色,好似在听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话一般,甚至还表示极为认同。
“遥南七仙子确实不同,不过这有些东西光能看是不行的。”
“她们不是实力也很不错的嘛,这次宗门大比可是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听张昊旻在这儿夸赞遥南七仙子,纵使张妈妈也难免会有些醋意。
毕竟她的姿色可是也不差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将遥南的那七位姑娘吹捧的高高的,仿佛真的就像是仙宫中的仙子似的。
“公子误会了,奴家的意思是说,这遥南的仙子们瞧一瞧倒也可以,若是要将其给娶回家的话,那恐怕有些太不现实了。”
“这有什么不现实的?”
“除了四十年前圣华宗的圣人外,近百年的时间里从未听说出有谁能迎娶仙子的。”
张昊旻在听着张妈妈的话后,心里却不免很是兴奋。
正因为所有人都做不到,所以他才要将其变为现实,既然当初叶真人能通过岭南宫的考验,那他便也可以做到,光明正大的迎娶宋灵。
“既然有人能做到,那我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公子可能不知道迎娶遥南仙子需要经过怎么样的考验吧。”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岭南宫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妈妈不由得一愣,张昊旻既然知道岭南宫,怎么还会有如此信心?
岭南宫可是号称小天缘秘境的地方,这并不是说其中有什么宝物,单纯就是在抱怨其中的危险程度不亚于天缘秘境。
只是岭南宫有一点很是神奇,遥南派弟子进入岭南宫并不会有任何问题。
所以这些年,凡是为了要迎娶遥南仙子而闯入岭南宫的人,基本上都被遥南派的弟子给救了出来,只有极个别不幸在其中遇难。
所以张昊旻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张妈妈才会感到格外费解。
“这岭南宫可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公子还是不要去冒这般风险的好,万一,哦,奴家是说万一遇到什么问题,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这话我可不敢苟同,天缘秘境危险不危险?可是每次开启都有无数人蜂拥而入。”
“他们这些所谓的淘宝人,怎么能与公子相提并论呢?”
张妈妈的心里不禁有些幽怨,甚至多多少少还有一丝羡慕宋灵。
许多人都知道那岭南宫的恐怖,但是每年都还有不少的人争先恐后的进去其中,只是为了赢得那一丝极为渺茫的姻缘而已。
追求者如此前仆后继,又怎么能不让人为此感到羡慕?
只不过她们这些尘世的女子有尘世的活法,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子们,根本不是她们所能攀比的存在,这就是每个人的命。
倘若是她们这些青楼女子有那般修行天赋,谁又愿意在青楼里卖艺?
“大家生而为人,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呢?正所谓众生平等嘛。”
“众生平等?公子你可真会说笑。”
张妈妈莞尔一笑便不再言语,那原本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眼神,也随之黯淡下去。
生在这个世间,即使一件极为悲哀的事情,又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情,修行能让人一步登天,也能让人陷入到无尽的绝望当中。
你想要拥有权势,没有修行天赋,也可以靠着自己的智慧一点点打拼实现。
你想要拥有财富,没有修行天赋,那也可以凭借头脑与勤劳的双手,在商业当中打下一片天地,从而一步步站稳脚跟。
若是能有修行天赋的话,那就更加简单了,这一切都不过是呼之即来的东西。
然而,在这个世间当中,还有一件让人仰望到绝望的事情。
倘若是没有修行天赋的话,那这个人的一生便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哪怕是你再如何拼搏,再如何绞尽脑汁的企图改变自身的命运。
在一个境界高的修行之人面前,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你所费劲千辛万苦也得不到的东西,有些人却可以毫不费力的拿到,甚至一点都不珍惜。
众生平等?众生真的平等吗?这不过是一个精心编制的谎言罢了。
在修行天赋上的巨大差异面前,整个世间都是不公平的,人从一出生便被明确了今后所能拥有的价值,这又怎能谈何平等?
修行就像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一般,压得人根本喘不动气。
“哦?这怎么能是一件玩笑呢。”
“奴家前几日听说幕卫死了不少人,倘若是真的众生平等,怎么不见朝廷惩戒凶手?”
“这。”
张昊旻感到嗓子有些干涩,一时间竟感到说不出话来。
他明白张妈妈并没有说错什么,若是真众人平等的话,杀人偿命,他杀了那么多幕卫人员,此刻已经被判死刑都不为过。
“这个世间又怎么能众生平等?只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
“这个世间终会有一天,众生皆都平等的。”
张妈妈看了一眼张昊旻,瞧见他目光中的坚定,一时间不免有些恍惚。
倘若是旁人在这儿说这话,她定然会毫不客气的嘲讽回去,毕竟她早就已经过了那个对世间充满希望的年纪,如今的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没有什么奇遇发生,没有什么机会改变,有的只是一天又一天的平凡。
但是当她看到张昊旻的神情时,她仿佛真的看到了那样的一个世界,没有修行天赋上的差异,每个人都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实现梦想。
“希望真的会有那么一天,”
台子上的容容姑娘早就已经打扮好,开唱了。
坐在台下的那位陈公子,就那么眼巴巴的瞅着容容姑娘,这才不过是几刻钟的工夫,他就已经让他的那名小书童打赏了不少永恒石了。
这般出手阔绰的模样,生怕旁人不知道他的地位格外尊贵。
“好。”
在坐的所有观众里面,当属陈公子作为捧场,两个眼中都容不下旁人了一般。
由于陈公子的身份尊贵,再加上他又出手阔绰,千香园自然不能怠慢了他,比起张昊旻桌上的规模相差不多。
只是这茶水他却明显低上了一个档次,碧丹茶那可是茶中极品的存在。
“你去找那人弄点碧丹来。”
“少爷,这恐怕有些不太好吧。”
小书童听到陈公子的话,心里不禁颇为感到难为情。
这碧丹茶的珍贵他是知道的,平日里就连长公主都得数着次数喝,毕竟数量极为有限,旁人又怎么会舍得将其与别人分享呢?
“这有什么不好的?不就是喝他一点碧丹嘛,赶紧去,别在这儿磨磨叽叽的,好。”
瞧见自家少爷这架势,很明显小书童是不可能见他另改主意了。
于是只得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装了装胆量,朝着张昊旻的方向走了过去,走到张昊旻的面前后,赶忙点头哈腰的说道。
“这位大人,您能否分一点碧丹给我家少爷?”
“我为什么要分给他?”
“这,您还是多少给一点吧,毕竟一回生二回熟的,往后也好多走动走动不是。”
这倘若是碰上旁人的话,听到这话自然得分一些出来。
长公主在大安境内,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其身份完全不亚于四位藩王,甚至隐隐还要在他们的上面,毕竟天授帝格外爱护他这位妹妹。
若是能与如此通天般的人物扯上关系,那自然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不过,对方偏偏不巧撞上了张昊旻,张昊旻可完全不在乎什么长公主不长公主的,就算是天授帝亲自来了,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客气。
更何况,先前那小子咬了两口的清林瓜,此时还在桌子上的盘子里。
“用不着。”
张昊旻拒绝的很是痛快,以至于小书童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在这大安皇室当中,又能有几人敢不给长公主的面子?而且那几位不是辈分高,就是权势大,这两点哪一点都与张昊旻不像啊。
“大人您说什么人?”
“我说一点也不给他。”
小书童的脸色很是难看,毕竟他是陈公子身边的书童,仆以主荣。
张昊旻既然如此不给长公主面子,那他也没有必要在这儿跟张昊旻客气了,于是直接转身便走,连一句告退的话都没有说。
“公子,冤家宜解不宜结。”
“想做我的冤家,就凭他这身份,那可是远远不够格的。”
听到张昊旻如此充满自信的话,张妈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前她都已经给张昊旻仔细的介绍过了,这位陈公子那可是长公主的独子,而且还深受天授帝的喜爱,又怎么能轻易得罪呢。
但是这皇室成员之间的事情,她一位青楼女子又怎敢多嘴呢。
小书童满肚子恼火的回到了陈公子的身边,对于张昊旻的拒绝,他颇为感到气愤,于是弯腰对着自家少爷说道。
“少爷,那家伙根本就不将您放在眼里,甚至他还口口声声的嚷着就算是将其给扔了,那罐碧丹也一点不给你。”
“你说什么?他真的说了这话?”
“奴才听的真真的,不敢对少爷撒谎。”
看着陈公子脸上的表情变得逐渐恼火起来,小书童心里不免颇为得意。
张昊旻刚刚如此不给他丝毫脸面,那他自然得撺掇自家少爷去狠狠地教训对方一顿,反正自家少爷身份尊贵,肯定是吃不了亏的。
果不其然,陈公子噌的一下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朝着张昊旻走去。
“本少爷喝你一点碧丹,你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倘若是张昊旻不愿意将碧丹茶让给他一点,那他倒也没有什么。
毕竟他也了解其珍贵程度,甚至有些皇室成员将其看的比命都贵,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割爱呢?他的心里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只是,这宁愿将其给扔掉也不愿分他一点,其中可不是什么舍不得的问题。
这其中的意味很是明显,完全就是在故意羞辱他,说他不配喝碧丹茶,他作为一名从小被宠到大的人,又怎么可能受到了这般羞辱?
而这便也是让他倍感恼怒的所在,才会如此气汹汹的来质问张昊旻。
“口出狂言?我不愿给你喝难不成还不行了?”
“你少跟本少爷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别以为就你能喝到这碧丹,呸。”
坐在一旁的张妈妈瞧见这一幕,赶忙便要起身劝一劝,却被张昊旻给制止了。
这位陈公子都已经如此明目张胆的找他麻烦了,他又怎么可能再继续忍声吞气?那若是传了出去,他的颜面往哪里放?
先前念在这家伙与陈开宇那小子长得有些像的份上,他也就算了。
如今这家伙竟然还敢主动来挑事,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他若是再不给这小子一点小小的教训的话,那他就不是张昊旻了。
“你自认为你很厉害?这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呸,你踏马的算老几,也配来教训本少爷。”
陈公子这话才刚说完,只见他整个人便朝着后面狠狠地摔了出去。
张昊旻既然听到他如此辱骂自己,那暴脾气顿时便窜了上来,于是抬腿便直接一脚将其给踹了出去,简直毫不客气。
不过,由于张昊旻体内的那一丝天源的缘故,其并不能调动身体内的元气。
所以他这一脚并没有太大的力道,之所以能将陈公子给一脚踹出去,完全就是凭借其猝不及防的突然,让陈公子全然没有防备。
由于他们才是坐在看戏的地方,桌椅相对来说还很是密集。
陈公子这一摔脑袋直接撞到了桌子上,这千香园的桌子可是蛮结实的,不仅没有丝毫的破碎,甚至还直接将其脑袋给撞得嗡嗡直响。
“公子,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
双方这都已经打起来了,张妈妈自然吓得不轻。
毕竟这两边可都是大人物,至少不是她们千香园所能得罪的存在,此时她作为千香园的妈妈,难免格外的担心事态的发展。
“你踏马的竟然敢对本少爷动手。”
反应过来的陈公子直接破口大骂起来,他何时曾吃过这般亏。
至于这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那名刚刚挑事的小书童,此时已经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傻了,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这件事若是真要闹大的话,那他作为书童,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可是目前这个局面,他若是想要制止的话,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他充其量不过是一名小小的书童而已。
张昊旻从藤椅上站了起来,随手便将屁股底下的藤椅朝着陈公子砸去。
“让你踏马的跟小爷我踏马的,去你踏马的。”
这陈公子可是一名修炼之人,其体内的精元自发的保护其自身的安全。
所以张昊旻这一藤椅砸了下去,除了让陈公子脑袋有些发蒙之外,并没有伤到他一星半点的,甚至还让他找到了空当。
他好歹也是一名精魄境,其气力可不是此时的张昊旻所能比拟的。
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后一个扫堂腿朝着张昊旻袭去,若是挨上这么一下的话,张昊旻恐怕也得摔飞出去。
“啊。”
张昊旻毕竟是参加过宗门大比的,反应还是相当不错的。
他在瞧见这扫堂腿朝他袭来的时候,直接运用元气罩挡在了其攻击的路径之前,于是这一记扫堂腿结结实实的扫在了元气罩上。
要知道,这元气罩可是极为坚固的存在,当初关山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如今这位陈公子一腿扫在了这元气罩上,其产生的反作用力直接让他小腿骨一阵生疼,幸亏体内有精元在,除了疼并没有什么事情。
“你竟然还敢对小爷我动手,简直是大胆包天。”
随即,飞鸿踏雪剑直勾勾的出现在了陈公子的面前,凌立在半空格外的显眼。
在看到这一幕后,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被吓了一跳,除了被飞鸿踏雪剑锁定的陈公子外,早已经呆若木鸡的张妈妈也不由得掩嘴惊讶起来。
她先前推测张昊旻的境界只有精魄境而已,怎么此刻还能驭剑?
要知道,这能驭剑可是神驰境之后的境界才能做到的事情,难不成张昊旻的境界根本不是什么精魄境,而是神驰境?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九十四章 人外有人
“公子,还请息怒,不要因此闯下大祸。”
张妈妈看着那凄寒的飞鸿踏雪剑,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这剑一瞧便知道不是凡品,缝纫上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不知不觉间便已经渗透进人的心里,让人不由得打起一阵寒颤。
特别是对于被飞鸿踏雪剑紧盯着的陈公子,此刻他都紧张的冒出一头冷汗。
“小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平日里少踏马的嘚瑟。”
张昊旻凑近到陈公子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脸,说着。
先前他便已经对陈公子的行径感到有些不满了,只是懒得去跟一个孩子计较罢了,如今又敢来得罪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语气。
陈公子被张昊旻这么一说,顿时脸色就变了,牙关咬得死死的。
他虽然至今没有被册封什么官职,但是他毕竟是皇室成员的一份子,而且还深受天授帝的喜爱,何时受到过这般屈辱。
只是,这飞鸿踏雪剑着实有些不好对付,该低头时还是得低头。
张昊旻瞧这家伙阴沉着脸色,瞪着两个大牛眼,不免笑了起来,随即便又从旁边搬了把藤椅坐下,将飞鸿踏雪剑收进了子母扳指中。
陈公子两个眼睛死死的盯着张昊旻,犹如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他这才发现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书童,不知在什么时候不见了,这让他更加恼怒起来。
他毕竟是其少爷,先前他受到如此羞辱,这家伙竟然还提前一步逃了。
“快,快,那家伙就在这千香园里面。”
陈公子这正准备回去找那小书童算账的时候,外面响起了那小书童的声音。
并且随着小书童说话的同时,还有步履整齐的脚步声,显然这家伙方才是去求援了,如今才拉回来一大帮子援兵。
“快快快。”
随着话音刚落,一位位幕卫从外面鱼跃而进。
不过,张昊旻对此却毫不在意,无论对方能请来什么样的人,他都是稳坐钓鱼台,甚至还对对方起来的援兵感到一丝隐隐的期待。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
这小书童一进到千香园,便赶忙跑到了陈公子的面前,特别担忧的说着。
瞧着他这般忠心耿耿的样子,原本还想着要狠狠教训他一顿的陈公子,此时只剩下了满满的感动,简直将其给当成了一块宝。
“本少爷没事。”
幕卫人员在大堂两人全部待命后,一位人高马大的家伙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妈妈在看到这位大人物后,顿时心中为张昊旻感到担忧起来,不过她瞧见张昊旻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多多少少还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她可不认为张昊旻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多半是有恃无恐。
这最后一位进来的家伙,便是幕卫的南城城守宫贺顺。
由于负责南城的幕卫身份并不简单,此前可都是御前幕卫,所以这位南城的幕卫城守自然也比其他两个城守地位要更高一些。
所以他总会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仿佛是个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陈少爷,你没有什么事情吧。”
此时陈公子可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他自然得先询问一下才行。
一瞧见这宫贺顺,陈公子的眼睛顿时泪眼婆娑,犹如见到了亲人一般,一时间都恨不得上去抱着亲上两口,简直来的太及时了。
“这家伙先前不仅打本少爷,甚至还驭剑来威胁,哼。”
陈公子说这话的时候,尽管表现的义愤填膺的样子,但是碍于张昊旻的境界比他要高上太多,只得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气势一下子掉了下去。
站在他身边的小书童,此刻也赶忙添油加醋的说道。
“大人,这人先前可是狠狠地踹了我家少爷一脚,您可一定要为我家少爷主持公道啊。”
瞧见他这般声泪俱下的模样,仿佛被踹的人是他一般。
那宫贺顺向张昊旻瞧去,只是此时的张昊旻是背对着身子,他并不知道其身份如何,不然的话,一进门他就已经乖乖的跪在地上了。
“他们所言当真?”
“嗯。”
张昊旻不冷不热的回了他一句,甚至还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哈欠。
从他瞧见进来的幕卫那一刻,他对于那小书童请来的援兵倍感失望起来,这都已经是见怪不怪的老套路了,他顿时感到颇为无趣。
宫贺顺一看张昊旻这般懒散的态度,顿时升腾起火气。
不过,多年从事幕卫城守一职,他自然了解建安城内的复杂程度,弄不巧某个卑微的小人物背后,藏着一位手眼通天的大家伙。
所以尽管他有些气愤,但还是克制住了一时的冲动。
“你可知这位陈公子的身份?”
“那又怎样?”
张昊旻这般强硬的太多,让宫贺顺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一般拥有这般强硬态度的,大体上分为两种人。
其中一种是自身的地位摆在那里,可以完全不将这些东西放在眼里,并且毫不在意的我行我素,不受各种规则的影响,甚至规则都要为其服务。
这另一种人则是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的傻子,他只是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而已。
至于此刻坐在这儿的张昊旻是哪一种人,宫贺顺从他的背影上根本看不出来,唯一能确定是这家伙的年纪并不大。
虽然他从张昊旻的背影上看不出来什么,完全犹如雾里看花一般。
但是从面前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的东西来看,其地位恐怕并不是太低,不然这千香园也不会以如此规格来招待他。
而且,他还注意到了桌子上一个小物件,碧丹茶的茶罐。
他虽然并不是皇室子弟,从未尝过这碧丹茶的味道,但是作为南城的幕卫城守,他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又怎么不认得呢。
所以在看到这茶罐之后,他的额头上便流下来一滴冷汗。
若是张昊旻也同样是一名皇室子弟的话,那他还真不能轻易得罪对方,万一惹到了他所惹不起的家伙,那他这就算是干到头了。
他毕竟是从御前幕卫退出来的,为人处世这一块还是相当有眼力劲的。
“这事若是传了出去,那可是对您的影响很不好的。”
“影响?那东西我一点也不在乎。”
张昊旻这句话一说出口,宫贺顺的眉头便立马紧蹙了起来。
既然身为皇室成员,那又怎么可能不爱惜自身的羽翼呢?倘若这事传到了天授帝的耳朵里,那可是要被宗人府治罪的。
更何况,这位陈公子的身份还不简单,一般的皇室成员可是都得礼让三分的。
宫贺顺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朝着陈公子尴尬的笑了笑,显然这皇室成员之间的事情,他一位小小的幕卫城守还是无力插手的。
“你是哪家的兔崽子?有本事你告诉本少爷。”
一瞧宫贺顺的样子,陈公子不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既然宫贺顺不敢得罪这家伙,那他便也不再难为宫贺顺,于是直接毫不客气的质问起张昊旻来,显然忘记了先前张昊旻教训他的模样。
张昊旻听到这家伙如此说话,顿时便笑了起来,完全一副小孩子约架的样子。
“呵呵,你可真是幼稚的可以。”
“你踏马才幼稚呢。”
张昊旻这么一笑,陈公子的心里顿时有些没底。
这毕竟是他头一次遇到这般状况,先前凡是他自报家门之后,对方都会多多少少给他一些面子,甚至更不缺那些对其阿谀奉承的存在。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愈发的膨胀起来,完全就是横行霸道的地步。
只是,这一次他却偏偏遇到了张昊旻,不仅根本就不给他半分的面子,甚至还毫不在意的对其动手,这可是头一次遇到。
所以此刻装作很凶恶的样子问张昊旻话,却被张昊旻这么一笑,心里更加恼羞成怒。
“方才我说的话,你这么快就给忘了?”
张昊旻丝毫也不客气,直接将飞鸿踏雪剑给取了出来。
闪着寒芒的飞鸿踏雪剑再一次指着陈公子,这让他一时间感到害怕起来,赶忙向后退了半步,向着一旁的宫贺顺求助。
宫贺顺也没有想到会闹到这步田地,竟然都已经拔剑了。
若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陈公子有什么闪失的话,那他可不好往上面交代。
于是,他赶忙充作和事佬一般,笑呵呵的躬身说道。
“这位公子,有事好说话,切莫要因此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我不在乎。”
飞鸿踏雪剑缓缓朝着陈公子的脑袋逼近,吓得陈公子直咽唾沫。
宫贺顺实在是不放心,只得上前几步,站到了陈公子的身前,替他挡在飞鸿踏雪剑的面前,生怕他会因此受伤,并且急声说道。
“难道您来陛下都不在乎吗?”
听到宫贺顺的话,这飞鸿踏雪剑总算是停了下来,就停在离宫贺顺胸前三寸的地方。
瞧见这飞鸿踏雪剑总算是停了,宫贺顺不免松了一口气,然而躲在他身后的陈公子却不免得意起来,一下子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在他看来,张昊旻这是畏惧天授帝的威严,所以才不得不将剑停了下来。
天授帝那可是大安的天子,万万人之上的存在,而且还十分的疼爱他,若是张昊旻胆敢伤害他的话,那他完全可以到舅舅的面前告上一状。
无论这家伙是何身份,总不能比天授帝的地位还要高吧。
“你赶紧跟本少爷认错,不然我非要到舅舅那里告你一状。”
“舅舅?”
张昊旻不由得摇了摇头,他不免一下子想起来当初天授帝的脸色。
若是他真的因此再闹上一场的话,这位陈公子的舅舅可否又受得了?毕竟如今逍遥也已经回来了,皇宫中的仙人也回去了。
这皇宫在他与逍遥二人面前,完全就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没错,我舅舅就是当今的大安天子。”
陈公子极为得意的看着张昊旻,好像一个告状成功的小孩子似的。
而就在他自以为能凭借天授帝的威名镇住张昊旻的时候,张昊旻却犹如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转过身来看向他说道。
“就算是你舅舅亲自来了,他也不敢用这个口气跟我说话。”
张昊旻这话一说出口,顿时整个千香园内一片寂静,甚至能听到不少人在倒吸冷气。
特别是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张妈妈,此刻都有些被张昊旻的言语给惊呆了,简直无法相信张昊旻的话,认为他已经疯了。
在大安境内敢如此说话的人,恐怕也只有个别宗门的圣人敢如此。
但是在场所有人中,有一位对此却深信不疑,那就是挡在陈公子身前的宫贺顺。
他在刚刚张昊旻转过脸的一刹那,便将其身份给认了出来,毕竟今日临近中午的时候,他才见过张昊旻一面,印象格外的深刻。
所以在此刻再次见到张昊旻后,他后头皮感到一阵酥麻。
“小的幕卫南城城守,叩见王爷。”
如今瞧见这样一位敢杀进皇宫的大魔头,宫贺顺顿时便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地上。
倘若是把张昊旻这样的大佬给得罪了的话,那他不要说再继续干什么幕卫城守了,能不能保住一条小命都很难说。
幕卫圣境马鹰的尸体,他如今还记忆犹新,那可是堂堂的圣境啊。
“你认得我?”
“小的有幸见过王爷一面。”
张昊旻对其并没有丝毫的印象,毕竟这宫贺顺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不过,既然这宫贺顺认得他的身份,那剩下的一切就都好办多了,他今日可不想在这千香园杀什么人,闹什么事。
陈公子一看宫贺顺这架势,顿时整个人便慌了神。
由于他经常在建安城中游玩,特别是在南城的范围内,所以与宫贺顺还是蛮熟悉的。
宫贺顺作为御前幕卫出身,对于天授帝那自然是忠心耿耿的存在,不要说如此公然诋毁天授帝了,就算是背后说什么坏话,都是要严惩的。
可是偏偏张昊旻说了这般话后,宫贺顺什么表示也没有。
至于他喊张昊旻王爷,这就更加让陈公子感到纳闷了,大安一共四位藩王,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位如此年轻的王爷?
“今日这件事你打算该如何处理啊?”
张昊旻不冷不热的对宫贺顺说着,眼神却落到了那位陈公子的身上。
陈公子一时间犹如寒冬腊月里掉进了冰窟窿一般,心里凄寒一片,以至于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打起哆嗦,下牙敲打着上牙。
若是张昊旻先前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他今日可就闯下大祸了。
“这,小的一切听王爷吩咐。”
“很好,他方才辱骂本王,按照大安律法应该如何处置?”
“这应该将其交由宗人府处置。”
张昊旻一听这话,眉头不免显得阴沉起来。
倘若将这家伙交给宗人府的话,充其量也不过是打打板子而已,直接当场就给放了。
“若是一位平民的话,如此又该如何处理?”
“挖舌。”
宫贺顺的回答言简意赅,却让张昊旻很是不满。
在这之前他还跟张妈妈说着,生而为人,理应众生平等,结果这么快便被打脸。
“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张妈妈赶忙为其求饶起来,毕竟这里可是千香园。
一旦陈公子在她们千香园出了什么闪失,那她们千香园不要说在建安城中立足了,甚至不出几日便要被迫离开建安城了。
其实不用张妈妈劝,张昊旻也没有打算将这家伙给挖舌。
他又不是什么变态狂,不要说真的动手了,就算是如今在这儿想一想,张昊旻都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简直太过恶心了。
而且这千香园毕竟不是梨台阁,这可是建安城数一数二的青楼。
在这等地方若是干了如此恶心的事情,那往后千香园的生意还怎么做?
看在张妈妈如此关系轻雨柔的份上,张昊旻便不会不顾千香园的生意,甚至先前他还想过要叫人照顾一下千香园的。
“既然张妈妈已经为你求情了,那挖舌自然就免了。”
张昊旻这话一说,在场众人的心里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那位陈公子,在听到宫贺顺说出挖舌两个字后,一下子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脸色更是被吓得一片惨白。
然而,张昊旻这话却并没有说完,他可不会如此简单放过这家伙。
“不过,这犯了错误若是没有什么惩罚的话,那岂不相当于是一种变相的纵容?要不这样吧,你去抽他三个耳光,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小的明白。”
宫贺顺可没有胆量跟张昊旻讨价还价的,有吩咐乖乖的做就行了。
瞧见站起身来的宫贺顺,陈公子的心里不由得发毛,平日里一向对他惟命是从的宫贺顺,今日竟然毫不留情的准备要对他出手。
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简直难以置信。
“宫城守,你疯了嘛,竟然敢对我家少爷动手。”
站在陈公子身后的小书童赶忙站了出来,他又怎么允许旁人掌掴自家少爷呢。
然而宫贺顺却微微一眯眼睛,在这种时候其作为一个小小的书童,竟然还敢岔话,简直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既然这么护主心切,那也顺便赏你三巴掌吧。”
张昊旻一只手搭在藤椅靠背上,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那小书童。
他对于这小书童完全没有一点好感,甚至瞧见他的模样便感觉来气,方才这家伙可是没少添油加醋,简直比陈公子还要可恶。
本来没打算收拾他的,没想到他竟然还敢主动跳出来,那自然不客气啦。
一听张昊旻这话,宫贺顺直接二话不说便朝着那小书童抽了过去,一巴掌便将那其给抽飞出去,显然丝毫都没有留手。
倘若是叫他掌掴陈公子,那他心里多少还有些忐忑,下手肯定要轻一些。
但是这位书童可就不一样了,若是抛开陈公子的缘故,其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家伙,身为幕卫城守的宫贺顺又有什么顾虑呢。
那小书童挨了一巴掌后,直接趴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他才不过是刚刚突破到精魄境而已,面对境界远比他高的宫贺顺,又怎么能抵抗的住?这简单的一巴掌便直接要了其半条命。
“王爷,这书童已经昏了。”
“那就暂时先欠着,等他醒过来再说。”
张昊旻对于这个小书童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也因此逃过了一劫。
不过,张昊旻对于这位身为洛国与大安皇室血脉的陈公子,那可是充满了兴致,如同之前他让黄粱抽四皇子耳光一般。
于是赶忙示意宫贺顺接着来,不要耽误时间。
“陈少爷对不住了。”
宫贺顺由于是背对着张昊旻,所以在说话的同时,他还用口型对陈公子说道。
“装晕。”
陈公子自知今日难逃一劫,落到张昊旻的手里也算他倒霉。
只是他这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这一巴掌的威力,虽然宫贺顺明显是准备放水,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颇为忐忑。
“啪。”
宫贺顺直接一巴掌抽在了陈公子的脸上,只是力道要比刚才小上许多。
随即,在惨叫一声之余,陈公子也老老实实的趴到了地上,两眼一闭,强行忍着脸上的不断袭来的刺痛,装作昏迷的样子一动不动。
“王爷,这陈少爷也昏了过去。”
“找人将他给架起来,争取下一巴掌直接将其给抽醒。”
在听到张昊旻这话之后,装昏的陈公子简直骂娘的心都有了。
这小书童被抽昏了便也就到此打住了,凭什么他被抽昏了还要被架起来接着抽?这实在是太过不公平了,他要抗议歧视。
宫贺顺的心里也是一惊,但是无奈只得唤人将陈公子给架了起来。
其实张昊旻早就已经看出来端倪了,宫贺顺这两次掌掴的力道明显不一样,一听声音便能听出来,竟然还想趁机瞒过他。
也正是因此,张昊旻才会接着让宫贺顺抽其而过。
“啪,啪。”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两句话
随着宫贺顺这两巴掌响亮的耳光,原本还打算凭借装昏,从而逃过这一劫的陈公子,这下子可谓是真的直接昏了过去。
这一幕给在场的众人的心头狠狠一记重击,仿佛抽在了他们脸上似的。
陈公子那是何人?平日里他们见着都得卑躬屈膝的大人物。
而偏偏这位“高贵”的大人物,如今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被人给当众狠狠地打了三记响亮的耳光,他们的心头又怎么不会震撼?
一时间吓得没人再敢直视张昊旻,甚至隐隐中还透着一股畏惧。
“切,小屁孩一个,竟然还敢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张昊旻看着脸肿的老高的陈公子,此时被人架着犹如一条死狗一般。
本来他并没有打算收拾这小子,实在是因为他太能蹦跶了,所以张昊旻只能无奈的出手替长公主好好管教一下他这个好儿子。
“王爷,那您看这是不是要。”
如今这陈公子肿的一副猪头相,自然得找人赶紧看一看如何尽快将其消下去。
虽说这耳光是张昊旻让他扇的,但是这扇的人毕竟是他,长公主若是要追责起来,他可是首当其冲的存在,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毕竟张昊旻的地位摆在那儿,长公主奈何不了张昊旻,只能那他来撒气。
对于宫贺顺的询问,张昊旻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这教训已经给他了,希望他往后能长点记性。”
有了张昊旻这话,宫贺顺便也相当于领了圣旨一般,赶忙命人将已经昏厥过去的陈公子给架了出去,这消肿一事可耽误不得。
“对了,这台上的戏怎么不唱了?”
张昊旻往台上一瞧,那容容姑娘不知在何时便突然不唱了。
其实他并不是想听其唱戏,他对这所谓的戏曲并没有什么喜爱,只是为了缓解此时的尴尬,毕竟他现在已经成了在场所有人的焦点。
“哦哦,容容赶紧接着唱。”
张妈妈此时额头上已经冒出来一层细密的冷汗,显然心中一点也不平静。
既然宫贺顺喊张昊旻为王爷,那张昊旻的身份自然便也呼之欲出了,除了当今镇守四疆的藩王外,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位能被称为王爷的。
那就是本届宗门大比的第一名,圣华宗的张昊旻。
“该听戏听戏,你们都别在这儿杵着了。”
张昊旻这一发话,原本小心杵在原地的众人赶忙乖乖的坐了下去。
只是他们此时的心情根本再找不回先前的境地,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即使台上唱戏的乃是容容姑娘,他们也没有那个听戏的心情。
热闹的厅堂当中,此刻只剩下了台上容容姑娘的声音,余音绕梁。
“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难不成还被我给吓着了?”
“奴家没想到公子便是王爷,一时间有些激动。”
张妈妈被张昊旻这么一问,心中顿时感到一惊,手指攥的骨节发白。
她虽说在建安城中也摸爬滚打的有一阵子了,可是像今日这般场面,这还是她第一次遇见,心中难免会感到颇为不安。
平日里小心伺候的陈公子竟被直接扇昏过去,她心中的惊讶又怎么轻易平歇?
一时间,两人的初境发生了颠倒,先前有些倍感不知所措的张昊旻,此时变成了杵在这儿的张妈妈,简直不知该如何应对。
张昊旻的身份对于她来说,那可谓是极高的存在,自然有些不知所措。
“老朽拜见张王爷。”
而就在张妈妈感到无助的时候,一直躲在不远处的叶姨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叶姨不愧是这天香园的掌事,面对张昊旻这般大人物,她却并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一副云淡风气的模样,很是平静。
“王爷,这位便是我们千香园的叶大掌事。”
“我还以为这千香园的大掌事是你呢,结果没想到,闹了大半天的工夫,这千香园的大掌事竟然还不是你,差点闹出误会来。”
张昊旻并能没有起身,甚至更没有搭理叶姨,自顾自的与张妈妈闲聊着。
先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断然不相信这位千香园的大掌事,竟然会没有收到半点的消息,偏偏要等到事情全都结束之后才肯露面。
所以张昊旻才不会给其丝毫好脸色看,甚至完全不愿搭理对方。
“王爷您误会了。”
张妈妈此刻有叶姨站在身边,心里多少还有了些底气。
所以她在听到张昊旻的夸奖之后,不免眉目笑意盈盈,甚至还敢向张昊旻暗送秋波。
“你怎么突然一下子改了称呼,怎么?身为王爷难道就不能再被称作公子了?”
“公子,奴家也觉得怪别扭的,不如公子来的亲切。”
张昊旻与张妈妈在这儿开心的闲聊着,反而被放在一边的叶姨脸色不好。
她作为这千香园的大掌事,可是千香园的一把手,张昊旻竟然不搭理她反而与张妈妈聊得火热,她的颜面又怎么可能挂得住?
“咳咳,不知王爷大驾光临,老朽未亲自相迎,还望王爷能多有见谅。”
对于叶姨这般客套的话,张昊旻一点也不给她面子,依旧是不爱搭理她。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在他瞧见叶姨的面相后,心里便对其有种难以言表的抵触,仿佛一看到对方,他的心里便感觉非常的难受。
“行了,我这都已经出来不少的时间了,该吃的吃了,该喝的也喝了,而且不仅听了一曲好戏,甚至还看了一场好戏,简直不虚此行。”
张昊旻随即从藤椅上坐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
叶姨本来还准备上前再说些什么的,但是张昊旻直接操控着飞鸿踏雪剑,绕着自己转了一圈,迫使叶姨不得不乖乖的站在原地。
随后,他便将其与桌子上的那一罐碧丹茶,一并收进了子母扳指中。
一瞧张昊旻似乎真的要走,完全说不上话的叶姨,不免赶忙瞅了张妈妈一眼,毕竟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不忍心生生错过。
只要她们千香园与张昊旻扯上关系,那还愁在建安城中站不稳脚跟?
“公子且慢,奴家还有一事相求。”
听到张妈妈的话,张昊旻的脚下不禁一缓,扭头看向张妈妈。
其实不用张妈妈说什么,他便知道为什么要将他给喊住,无非就是一些希望仰仗庇护的说辞,帮千香园在建安城立足之类的话。
若是在没有发生这场闹剧之前,张昊旻对此并没有丝毫的不愿。
只是这位叶姨一出场,顿时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隐隐有种感觉,那位陈公子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这位叶姨的安排。
至于她这么做的用意,不用想张昊旻都知道,肯定是想要测一测他的身份。
张昊旻非常的理解她的这种做法,但是却并不能接受,他如今的身份以及地位,并不是谁都可以给他找麻烦并肆意揣测的。
所以,张昊旻在听到张妈妈的话后,眉头便也皱了起来。
“若是奴家想雨柔的话,那奴家该要如何去见她一面?”
张昊旻的眉头随即便舒展开来,甚至嘴角还扬起一丝笑意。
从他见到张妈妈到现在,张妈妈一直以来都是将轻雨柔给挂在嘴边的,虽然不知道她是真的关心轻雨柔,还是借此不断地提醒自己。
不过,张昊旻倒是非常吃她这一套,对此并没有丝毫的不满。
“若是你去的话,那圣华宗随时欢迎。”
“谢公子成全。”
张妈妈并没有再接着追问什么,哪怕叶姨在一旁一个劲的冲他使眼色。
随后,张昊旻便在宫贺顺的护送下,大步流星的从千香园里走了出去,显然叶姨她们已经失去了再次巴结张昊旻的机会。
“你先前怎么不按照老身的意思行事?”
叶姨瞧见这机会白白的从她眼前消失,她的心里一时间难免有些恼怒,以至于她对张妈妈的话语中都多了一丝问责之意。
她向来青睐张妈妈的,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过这般重的话了。
“叶姨息怒,公子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若是此时再说,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察觉到了什么?”
叶姨毕竟是经过大场面的人,张妈妈这话一说,她顿时便明白过来。
陈公子的确是她去将人给请来的,但是她却并没有在陈公子与张昊旻之间挑拨什么,也正是因此她才会一直躲在一旁看戏,有恃无恐。
可是如今张妈妈这么一说,她顿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张昊旻是什么样的地位?那可是连陈公子都敢当众掌掴的,而且就连天授帝都要为之破例封王的存在。
就更不用说什么圣人徒弟,仙人之友的事情了。
如此堪称天命之子的人物,其完全不需要在意这件事与她有没有关系,只要他不喜,那无论说什么都是没有任何用的。
“雨柔可真是个幸运的丫头。”
一想到轻雨柔那丫头,张妈妈的眼神中都不由得透着一股羡慕。
轻雨柔能遇到这么一位地位崇高的存在,那此后余生恐怕都不需要再为生计担忧,不仅是吃喝不愁、衣食无忧,甚至还因此成了凤凰。
先前张昊旻跟她说过的话,她可是在心中记的很是清楚。
既然张昊旻认了轻雨柔做妹妹,那可远远胜过宠妾万倍,丝毫也不用担心自己有哪一天会因为什么原因而失宠。
妹妹就是妹妹,一生一世都将是妹妹。
张昊旻离开没多久的时间,先前一直护送在一旁的宫贺顺笑着走了回来。
“叶掌事恭喜恭喜。”
“宫城守,您这是什么意思?”
叶姨对于宫贺顺的恭喜一时有些懵圈,她并不明白为何要恭喜她们?
如今陈公子在千香园中受了屈辱,那想必长公主的一定少不了敲打她们千香园一番,这又何来可喜之处?不为此感到担忧就不错了。
“方才王爷可是说了,若是你们千香园遇到了麻烦,国师府与太子府都可以帮你们,甚至还可以前往坊子街寻求帮助。”
宫贺顺的这一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一般,直接将叶姨给震懵在原地。
国师府以及太子府就已经足够让她感到惊讶了,没想到竟然还可以前往坊子街寻求帮助,这简直可谓天方夜谭的事情。
且说张昊旻回到圣贤居,还没走到迎春院,便听到了院子里忙碌的声音。
“小师叔您回来了。”
戴华盛这家伙此时正在用抹布擦着迎春院的院门,所以张昊旻这一回来,他便率先看到了张昊旻,随即赶忙向其打起招呼来。
然而张昊旻却一脸茫然,这迎春院里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竟又开始大扫除了。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前几天刚打扫的嘛。”
“害,您可别提了,全都是因为华玉那家伙,不然师父也不会罚我们再打扫一遍。”
张昊旻听他这么一说,瞬间便明白了这又是因为什么。
肯定是戴华盛他们几个玩骰子又被熊宫野给逮到了,不然这一个个的绝对不会有这么勤快,在离开迎春院的前一天还要将院子收拾干净。
“要我说,你们几个就是活该,早就告诉你们不要再碰那东西,一个个的不听劝。”
“师叔教训的是,我们一定引以为戒。”
张昊旻可不信戴华盛这话,倘若是他们真能做到的话,早就将这赌瘾给戒了。
随即,他便也不再搭理戴华盛,省着到时候熊宫野检查卫生时说他干活不仔细,他再将黑锅推到自己的头上。
“嘿,张老大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陈开宇这家伙此时应该是刚从茅厕出来,一眼便瞧见了张昊旻。
临走之前,张昊旻可是跟他说过,他要去一趟太子府,当时走了一上午腿疼的陈开宇,直接拒绝了再陪张昊旻前往太子府的提议。
不过,张昊旻前脚刚走,他后脚便想起来一件事情。
今日上午他在街上的时候,遇到了那位卖给他爱情花的老婆婆,并且那老婆婆还对他说了几句话,只是这话却并不是对他说的。
准确一点的话,这些话是希望他转达给张昊旻的。
“怎么了?你找我有事?”
张昊旻有些疑惑的看向陈开宇,不明白这家伙能有什么事情找他。
“我找你确实有事,我们回屋里再说。”
“你这家伙怎么还这么神神秘秘的,不会是打算让我帮你去送爱情花吧。”
陈开宇听张昊旻这么一说,顿时两眼便亮了起来。
他之前还真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如今张昊旻这么一提醒,他不免有些感到心动起来。
反正张昊旻可以御“剑”飞行,若是由他去送爱情花的话,那显然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说不准还真的能追上遥南派的众人。
不过这个想法,随即又被他给亲手杀死在摇篮之中。
因为当初卖给他爱情花的老婆婆,可是特地嘱咐过他的,只有亲手将其送给心爱的人,爱情花上的魔力才能发挥作用。
“得了吧,那东西只有我亲手送给秋仙子才有效。”
“那你找我又是什么事情?”
张昊旻稀里糊涂的跟着陈开宇进了屋子,两人坐在屋子里的桌前。
陈开宇在心里总结了一下该怎么说这件事情才算合适,这让张昊旻不由得更加感到好奇起来,这般神神秘秘的样子在陈开宇的身上可是很少见的。
平日里这家伙大大咧咧惯了,只有关于秋仙子的事情才会如此。
“今上午的时候,我不是遇到了一位老婆婆,从她的手里买了爱情花嘛。”
“这个我知道,你直接说重点就行。”
“当初那位老婆婆还对我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并且还是让我转告给你的。”
“转告给我的?”
张昊旻听陈开宇这么一说,一时间不免感到有些懵圈。
他又不认识什么老婆婆,那对方能让陈开宇跟他转告什么话?而且对方又是怎么知道他的?简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那她让你转告给我什么话?”
“她好像一共让我告诉你两句话,其中一句好像是,薄雾见鹿,披荆转右。”
“薄雾见鹿,披荆转右?”
张昊旻这下子更是一头雾水起来,根本不知道对方说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从字面上来讲的话,应该就是在薄雾中见到了一头鹿的时候,然后再披荆斩棘向右转,应该是右边有着什么东西吧。
只是这右边会有什么东西,张昊旻便想不出来了。
“那她所说的另一句话又是什么?”
“一切按照自己的心走,千万不要打退堂鼓。”
这第二句话倒是好理解一些,听着有种给他灌鸡汤的感觉。
一切按照自己的心走,很明显这是在自己感到迷茫的时候,特地给自己找到方向的话。
至于那后一句不要打退堂鼓,这其中的意思便更加的简单了,这就是在劝他不要轻易放弃,一定要努力的坚持下去才行。
“这第二句话我还能想明白,不过那第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当时她只是跟我说了这两句话而已,也没有再说些其他的什么,你只要在心里记住就行了,说不准能用到呢。”
张昊旻默默地点了点头,不由得在心中又重复了几遍,加深一下印象。
倘若是没有那爱情花的事情,陈开宇告诉他这两句话,他恐怕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仅仅在脑袋里走上一个过场而已。
但是那老婆婆毕竟给了陈开宇一捧爱情花,其意味便深长起来。
爱情花可是连逍遥都弄不到的东西,其本身的价值肯定是不言而喻的,所以既然这位老婆婆能弄到爱情花的话,这话他不得不引起重视。
“嗯,我记住了。”
“既然你记住那就行了,我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只是想将这两句话转述给你罢了。”
陈开宇转述完那老婆婆的话后,心里便也安心许多。
先前他没有告诉张昊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直感觉特别的慌张,不然也不会一瞧见张昊旻便要将其告诉他了。
只是陈开宇的心里轻松了,但是张昊旻的心里却不免感到沉重起来。
他在心里反复的揣摩这两句话,却也只是明白了这话的表面意思,其更深层代表着什么,张昊旻根本是一概不知。
“你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那我倒是有件事要问问你。”
“什么事?”
张昊旻先前可是在千香园遇到了那位陈公子,此时自然要与陈开宇说道说道的。
毕竟若是要真的论起来的话,那位陈公子应该还算是陈开宇的堂哥,所以张昊旻想要从陈开宇这儿打听一下,满足自己内心的好奇心。
“你在大安是不是还有一位亲戚?”
“亲戚?没有啊。”
陈开宇不免一脸茫然的看着张昊旻,全然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当初在他来到大安的时候,他还以为整个大安境内,只有他这么一个洛国人,结果没想到一下子又蹦出来那么多人。
如同柳四年那般留在大安境内的洛国人,那可是不少的存在。
这些他若是不知道的话,那倒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若是说大安境内还有他的亲戚,就有些显得颇为牵强了。
他可是洛国的皇子,他的亲戚自然也是洛国的皇室成员。
然而洛国与大安的关系并不融洽,洛国皇室成员在大安境内的可能性基本上为零,所以张昊旻这么一问,他不免有些感到茫然。
“听人说,那人好像是你父皇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父皇同父异母的弟弟?额,好像确实有那么一位,不过听说在我刚出生不久之后,他便战死沙场了,这都快有近二十年了吧。”
张昊旻这么一问,陈开宇对此倒还真有些印象。
虽然他与这位叔叔从未见过一面,但是他听宫里的老人谈起过此事,不过大都是些唏嘘短叹之类的话,根本不可多透露半点。
“死了?那倒没有,人家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呢。”
瞧着陈开宇这一脸疑惑的样子,张昊旻便将他从张妈妈那里听到消息给陈开宇又讲了一遍,至于后面他与陈公子发生的事情,他倒是并没有讲。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九十六章 暗杀(上)
“你确定这些都是真的?”
听完张昊旻的说辞,陈开宇满脸狐疑的看着张昊旻。
对于他这突然又复活过来的皇叔,这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一度以为张昊旻这是在故意拿他寻开心的,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但是,张昊旻的神情很是严肃,明显就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你要是不相信,那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
虽然张昊旻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但是陈开宇依旧是半信半疑的。
自小他便听说过关于这位皇叔的故事,毕竟他当初可是唯一有资格与如今的顺帝争夺皇位的皇子,而且修行天赋极佳,可谓是一代天之骄子。
但是在二十年前他突然消失了踪迹,从此再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陈开宇在年幼的时候,他曾有幸查看过洛国皇室的宗谱,只是宗谱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陈平于天元历九百七十八年战死平沙。
平沙乃是大安西疆的一处重镇,曾在洛安战争期间爆发过激烈的战斗。
如今这位在宗谱里已经明确死亡的皇叔,没想到竟然还活着,并且还宣布脱离了洛国皇室,入赘到了大安皇室当中。
“这,这不可能吧。”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陈开宇的心里已经多多少少相信了这一点。
只是碍于他同样身为洛国皇室的一员,他有些不太情愿承认这一件事,毕竟这种行为与叛国又有什么样的区别?
他的这位皇叔,从他记事起便听到不少人跟他提起过。
毕竟陈平当年的修行天赋也是极佳的,如今又出现了天赋更加恐怖的陈开宇,所以人们总喜欢拿他们两人进行比较。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实摆在那儿,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啊。”
“不问,反正我就是不信。”
陈开宇干脆一抱胳膊,直接跟张昊旻蛮不讲理起来。
打今日起,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位他曾经还想见上一面的皇叔,正如同宗谱上所记载的那样,早在二十年前便战死在了平沙。
张昊旻满脸纳闷的看着陈开宇,不明白这好端端的,怎么又突然犯浑了?
这世人常说,他乡遇故知乃是人生一大幸事,如今陈开宇在大安能遇见亲人,不说是欢天喜地,那至少也应该去见上一面才对。
毕竟就连柳四年这般非亲非故的,他都特地跑过去见了一见。
“你不信拉倒,反正与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张昊旻用手背扫了扫衣服上的一块褐斑,只是这并不是什么灰尘,而是不知在什么时候滴上的茶水,如今干成了一块抹不去的茶渍。
他倒是并不在意什么,只是旁人瞧着有些显眼罢了。
既然陈开宇找他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那他倒也没有再继续与陈开宇在这儿干坐着,毕竟今天晚上还有要事,他得先前与萧八商量一下。
陈开宇一瞧见张昊旻起身便要往外走,不免颇为好奇的问道。
“你才刚回来,这是又要干嘛去?”
“嘿,这平日里你也没问过,怎么现在突然这么关心我?”
听张昊旻这么一说,陈开宇顿时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他们一行人明日便准备启程回宗门了,所以今晚自然得出去好好玩上一玩,不然就这么回去了,那岂不是太让人感到遗憾了。
而且,昨日他们可是路过一家青楼,怎么着也得进去瞧一瞧的。
“快得了吧,我们打算今晚去逛一逛青楼,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啊。”
“不了,今天晚上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们去玩吧。”
张昊旻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都不由得蹿红起来。
他这才刚从千香园里出来没多久,若不是他聪明,先御石在天上疯狂的吹了吹,不然他身上还留着一股千香园里特有的香气。
如今听陈开宇一提起青楼,他不禁又想起了那抛着媚眼的张妈妈。
“还有什么事能比逛青楼还重要?”
“那可多得多了。”
张昊旻并没有再跟陈开宇在这儿扯嘴皮子,毕竟他还有正事呢。
此时天色已经泛昏了,西边的云朵染着一圈淡淡的金边,就连曾经让人不可直视的太阳,如今也变成了没有威慑力的咸鸭蛋黄。
“哎,昊旻,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由于逍遥与萧八的房间并不与张昊旻他们的在一起,而是在东院。
所以在张昊旻路过前院的时候,正巧被出来检查卫生的熊宫野给看见了,于是赶忙喊住了张昊旻,显然是有什么事情。
“教习,我刚回来不久,您找我有什么事?”
“这些东西都是太子遣人送来的,并且还特别声明是送给你的。”
熊宫野从子母戒中掏出来不少雕工精美的盒子,显然盒子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单凭这精致的包装便是好东西。
所以在刚拿来的时候,熊宫野还特地查看了一两件。
结果,在看到这一幕后,那前来送东西的家伙却特地说了一句,这些东西都是送给自在王的,并不是送给圣华宗的,其中的意思很是明显。
如此一来,这才惹得熊宫野的心头不快。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叫人给送来了,速度倒是挺快的嘛。”
张昊旻并没有挨个查看盒子里都装着什么东西,直接干脆的放进了子母扳指中,等到有空闲了再挨个打开查看,也算是留作给自己的惊喜。
至于戴华盛他们,此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些盒子。
这几日张昊旻的身份那可谓是蒸蒸日上,他们也从原本的嫉妒,变成了单纯的羡慕。
不过今日他们可一点也不羡慕这些包装精美的礼盒,甚至反而还有些讨厌,目中隐隐带着一丝怒气,恨不得这些礼盒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正是因为这些礼盒的缘故,他们才会被熊宫野给发现玩骰子的。
若是什么事都没有的话,那他们此时还偷偷地躲在房间里闷声偷乐呢,又何必费力的打扫整整一下午的院子?简直快要给活活累死了。
“这窗沿是谁收拾的?怎么还有这么多的灰?”
熊宫野的一声叱责,顿时又将他们给拉回到了现实,接受着熊宫野的批评。
至于张昊旻则赶紧的溜了,万一熊宫野趁机也数落他几句,那可真是比窦娥还冤。
“萧八,你的腿伤好了没有?”
逍遥与萧八的房间并没有关门,所以张昊旻还没进屋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听到张昊旻的声音后,萧八赶忙从修炼中解除开来,满是开心的朝着房门看去,一想到今天晚上他便要大仇得报,心里便很是激动。
所以在张昊旻走后,他便抓紧时间修炼,不仅为了腿伤,也为了今晚能有个好状态。
“这腿伤都已经好了,完全不影响今天晚上的事情。”
“既然这腿伤好了就行,今晚咱们便去给你报仇。”
张昊旻进到屋子里的同时,顺手将房门也给带上了。
毕竟他们今晚可是秘密行动,虽然并不担心会因此将消息泄露出去,但是那位费宗生可是大安十虎中的一员,他们还是应该小心一点才行。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是先商量一下今晚的计划吧。”
张昊旻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桌前的板凳上,冲着萧八使着眼色。
他的手里并没有关于费宗生府邸的地图,而且他更没有去过费宗生的府邸,对于今晚目标所在的府邸,完全就是睁眼瞎的状态。
不过张昊旻不知道这些,却不代表着萧八也不知道这些。
这些年萧八为了能报当年的血海深仇,那可谓是准备极为充足,不仅弄到了费宗生的府邸分布图,甚至还有费宗生府邸防卫布局图。
随着这两张图在桌子上一展开,张昊旻对于今晚的目标也逐渐清晰起来。
“你这上面各种颜色的线条是什么意思?”
张昊旻看着那张府邸分布图,显然被上面复杂交错的各色线条给弄懵圈了。
各种线条交错在一起,一眼看过去极其的杂乱,张昊旻不仅不明白这些线条各代表着什么意思,甚至就连图上的布局分布都有些看不清楚。
“这红色的线条代表着从正门进去之后,该要如何潜入那家伙的书房,并且在刺杀完那家伙之后,又该如何安全的逃离。”
“哦,那这蓝色的线条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从正门进去后,如何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抵达书房,不过这条路线风险很大。”
张昊旻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这地图上错综复杂的各种路线,各自代表着一种刺杀费宗生的方案,并且每个方案还各有各的优劣。
橙色、绿色、紫色则各代表着一种翻墙进入刺杀的方案。
只是有一点让张昊旻想不清楚,为什么每一个方案的目标都是这个书房呢?
从这张分布图上能明确的看出来,这费宗生的府邸可是相当之大的。
除了当中占地面积最大的主院之外,东西前后还各有一处单独的偏院,这房屋加起来的数量可是一点也不少,光是书房便有四五处之多。
在如此众多的房间里,为了偏偏就打定主意选这一间呢?
“你怎么确定他就一定会待在这个书房里?”
“自从他将兵权交出去之后,他每天都会在晚饭后抽出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待在这个书房当中,期间他哪里也不会去。”
“一个半时辰?那他就不会去茅厕?”
虽说一个半时辰坚持不上厕所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万一遇到了这种情况呢?
这人可是在不停的变化的,每天的身体状况都不太可能一样,可能今日身体健健康康,在书房里一坐便是一两个时辰。
但是改明日突然头疼脑热的,半个时辰都不可能坐住。
所以张昊旻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萧八会如此的坚定费宗生这一个半时辰里都会待在这个书房中,若是一旦发生了意外状况该怎么办?
“在这个时间段里,他从未去过其他任何地方,一直都是如此。”
“那万一今晚行动的时候,他突然心血来潮不待在书房里呢?”
“这倒也没什么关系,到时候完全可以先观察一下,若是他真的不在这个书房的话,那可以到这些标记黑点的地方找一找。”
听萧八这么一说,张昊旻顿时在心中为此感到担忧起来。
他们此次是前去刺杀的,待在其中的时间越长,被发现的可能性便会越大,更不要说还要在其中几个经常出入的地方找人了。
“放心吧,他这些年一直都是如此,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例外状况。”
“这些消息你都是从哪里打听的?”
“他府里的一个下人和我是同乡,我俩的关系极好,这些消息都是他帮我打探到的。”
“同乡?你确定他的消息比较可靠?”
张昊旻还以为这些都是萧八亲自观察出来的,结果没想到,竟然还是问的旁人。
而且,那个家伙与萧八的关系也让张昊旻颇为担忧,两人竟然仅仅只是同乡而已,这又怎么可能保证其消息的准确?
对方可是费宗生府上的人,真的会因为同乡之情便帮助萧八?
“这你就放心吧,我与他可是生死之交。”
“既然你相信他的为人,那就行了。”
张昊旻并没有再纠结这些事情,大不了直接冲进去强行斩杀便是。
反正他手里有浩渺剑,哪怕是不进行仙解,一道金色剑气斩过去,就算是圣境都不是对手,更不用说这位大安十虎中的费宗生了。
唯一让他感到顾虑的地方,便是今天晚上逍遥到底能不能赶回来。
“嗯,他绝对没有什么问题,消息一定可靠。”
萧八对其很有信心,当初可是将后背交给彼此的,如今一定不会来骗自己。
随即,萧八便开始跟张昊旻讲起来另一张防卫布局图。
他这若是不说的话,张昊旻还真想不到,这一个个暗哨竟然密布在费宗生府邸的各个隐秘的角落里,完全让人捉摸不透。
暗哨再配合上来回巡逻的卫队,简直犹如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一般。
“既然这家伙的府里防卫如此严密,那你这些路线还能行得通吗?”
“这两年可是无数次试探过了,只要一路上步骤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基本上便没有事,可以非常顺利的摸入到主院的书房。”
“嗯,那这府里有没有什么暗道之类的东西?”
张昊旻当初在金满钵典当行的时候,可是对其暗道大开眼界。
如今这费宗生的府邸既然防卫如此严密,难保其中不会有三两条暗道的存在,正所谓狡兔有三窟,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人可能就跑了。
“暗道倒是知道一条,但是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暗道。”
萧八的那位同乡毕竟只是费宗生府里的一位下人,像是暗道如此机密的东西,他能打探到一条便已经是极其不易了,又怎么可能全部知道呢。
而这也正是萧八一直没有动手的一个因素,就是担心还会有其他的暗道存在。
一旦实施计划却没有成功杀死费宗生,从而打草惊蛇,那这之前所准备的一切努力,便也就前功尽弃了,甚至他的同乡还会有危险。
“那这可不太好办,若是那书房中便连接一处暗道,我们会非常被动的。”
“确实如此,不过师父他不是仙人嘛,应该能轻而易举的锁定这家伙的位置,到时候不管他逃进了什么样的暗道中,都能很快找到他。”
“呵呵,你这师父可是不咋地,今晚他能不能帮上忙都还说不准呢。”
“嗯?”
萧八有些疑惑的看向张昊旻,不明白张昊旻这话是什么意思。
毕竟逍遥可是他今晚报仇的最大依仗,若是逍遥不去的话,恐怕这件事会非常的棘手。
那费宗生不仅本身实力在合身境,境界极为高深,而且他还是一员猛将,在战场上可谓是杀人无数,堪称大安十虎的存在。
虽然张昊旻的实力也很强,甚至都可以直接斩杀圣境。
但是这些都不过是张昊旻的一面之词,他又没有亲眼瞧见过,心里多多少少感觉没有底气,担心他们两人加起来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他们这次可是去刺杀,一旦错失一击毙命的机会,那就会落入到层层包围之中。
“他现在心里全都是姑娘,哪还能记得住你的事情。”
“姑娘?你是说师父他找到心上人了?”
看着萧八的疑惑,张昊旻一脸坏笑的点了点头。
然而,萧八的心里不免为此变得沉重起来,若是真的如此的话,那今晚的行动恐怕还真没有逍遥的撑腰,到时候他们两人能行吗?
“放心吧,他虽然不去,但是这不是还有我嘛。”
张昊旻拍了拍胸脯,显然他对于自身的实力是相当的有信心。
只是光他有信心那还不行,萧八对此却总感觉没底气,这一次他们所要面对的人可不是普通人,对方若是发现了他们的话,肯定是不会留手的。
而且,先前张昊旻一个人杀进皇宫,对方多半还是顾虑他的身份。
若是真的有圣境不顾一切的痛下杀手的话,仅仅依靠一把仙剑的张昊旻根本不可能其对方的对手,境界上的差异可不是一件东西便能弥补的。
也正是因此,萧八对于张昊旻的实力不敢托大。
“你真的能保证一击斩杀那家伙?”
“废话,若不是怕那家伙提前跑了,我们也就不需要再费这么大的劲潜进去了,我直接带着你从正门杀进去,杀翻他们。”
张昊旻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让萧八一时间倍感汗颜。
如今的张昊旻才不过是神驰境而已,若是等他突破到了归虚境,那还能了得?岂不是还得直接上仙界去干翻诸仙?
“嘿,你还别不信,到时候我非得让你长长见识不成。”
“我信,我怎么可能会不信呢。”
张昊旻这家伙虽然平日里尿性十足,但是他倒还真没有说什么大话。
更何况当时张昊旻还是在跟逍遥说这些事情,显然不会以此来忽悠逍遥的,而且逍遥对此也并没有丝毫的怀疑,仿佛这就是事实一般。
既然逍遥这次不一定能去,那还真的全指望张昊旻了。
“那这家伙的府里有没有什么触发法阵,或者各种机关之类的东西,若是不小心触发了的话,他再从某处暗道里跑掉。”
“法阵倒是有几个,不过都是小的蓄元法阵,并没有实际的杀伤力。”
对于蓄元法阵张昊旻倒是有些了解,当初他在梦天阁的预言当中,瞧到的那些大型的法阵,基本上都是蓄元法阵。
相比于单一的攻击性法阵,蓄元法阵的实用性要更强。
掌阵人可以源源不断的从蓄元法阵中汲取元气,从而可以维持更长时间的战斗,保证法术不会因为元气不足而发生中断。
而且,如此一来也可保证术法的多样性,可攻可守,更不用拘束单一元素。
同时这蓄元法阵也有几个毛病,除了术法的强度不高之外,对于掌阵人的心神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很容易就会心神枯竭。
“只要这蓄元法阵并不是很大,那就不是什么问题。”
“除了蓄元法阵外,便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了,不过宗门大比开始之前,他还跟我说了一个消息,这府里最近多了几个神秘人。”
张昊旻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这可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既然萧八称呼对方为神秘人,那显然对于对方的身份是一概不知的,那到时候万一遇见了,杀和不杀还是一个问题。
而且,这几个神秘人的境界也不好说。
“神秘人?那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不过最后一次见到我那位同乡的时候,他好像说府上最近采购一些祭祀要用的物品。”
“祭祀?”
说到这儿,萧八的脸色不禁阴沉下去,半天都没有说话。
这费宗生的儿子可是死在他们青衣楼的手里,恐怕这采购祭祀的东西,多半便是为了要祭奠那家伙的,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儿子当初死在了我们的手里,之所以采购便也是为了他儿子吧。”
“那你上次与你那位同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对于张昊旻的问题,萧八在心里仔细的盘算了一下,说道。
“大约得有近十天了,那还是在我去找你之前见过一面。”
“那你现在能不能想办法联系上他?”
既然费宗生的府上各种事情都有,那他们还是掌握最新消息才行。
最后能在现在联系上对方,只有掌控目前费宗生府上的情况,才能保证他们此行刺杀计划能顺利的进行,并保证万无一失。
“他现在应该是最忙的时候,若是此时联系他的话,恐怕会有些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个屁,今夜就要把那家伙给杀了,还能有什么不方便的?趁着现在将他给叫出来,不然到时候再出什么幺蛾子。”
“嗯,那我现在就去跟他联系。”
萧八的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赶忙站起身来便准备前去。
不过,张昊旻却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将他又给拽了回去,冲他说道。
“先吃点东西,然后咱们两人一起去,省着再麻烦跑一趟了。”
“那我们不再等我师父了吗?”
“放心,他若是真的还能想起来这件事的话,他自然能找到我们。”
逍遥可是在张昊旻的身上设下了一道心符,若是逍遥真的要找张昊旻他们的话,那自然是很轻松的事情,一个闪身便能找到他们。
萧八认同的点了点头,对于逍遥的实力,他除了仰视还是仰视。
所以,既然张昊旻说逍遥能找到他们,那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他便也没有什么可值得担心的,于是对张昊旻说道。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两人出了圣贤居一路向东城走去,顺便在路边的小食摊上简单的对付了两口。
这费宗生的府邸与南立的太子府一般,并不在皇城当中,不然其府里也不会有如此密不通风的防卫,以及小型的蓄元法阵。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张昊旻并没有带着萧八御石而去。
毕竟他们这次前去,可是要秘密刺杀费宗生的,若是让幕卫的人知道,从而提前去与费宗生透露消息,那可是相当不好的。
“你与他以前都是怎么联系的?”
“在偏门外花坛南边的第二块砖下压张字条,约定在什么时间,在什么位置见一面。”
“那这次该怎么办?”
既然萧八与那位的联系是通过这样的办法,那只有对方先从府里出来才行。
若是对方能从府里出来的话,那他们还写什么纸条搁在花坛的砖下?如今这个方法的难题便是怎么将对方从府里给叫出来。
“这有什么困难的?直接到那儿将他叫出来便可以。”
“你这么光明正大的,难道就不怕暴露了?”
“我不过是去找我同乡叙叙旧而已,他们还能以为会有什么问题?”
萧八对此倒是蛮不在意的,毕竟他在建安城中可不是什么名人。
哪怕是他出现在了费宗生府邸的大门外,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来历,更何况如今他身上还有霸下藏息术的存在,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
“你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我可不能这么去。”
张昊旻此时可是建安城中的风云人物,虽说并没有多少的人见到过他本人,但是万一这费宗生的府上还真有人认识他呢。
毕竟今天他可是来了两次东城,而且上午还在梨台阁大闹了一场。
“那你先在外面等着,我自己去将他给叫出来。”
“也只能如此了。”
张昊旻在距离费宗生的府邸不太近的地方停了下来,担心有人会发现他。
而萧八则一个人继续朝着费宗生的府邸走去,此时他的心里多少还有些感到忐忑不安,毕竟这还是有一定的危险的。
“站住,你是什么人?”
萧八这才刚走向费府的大门口,便被一直守在门外的侍卫给叫住了。
毕竟费宗生乃是大安十虎将军,他的府邸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靠近的,更何况还是萧八这般直勾勾的准备往里面走。
“这位军爷您好,小的来找同乡帮帮忙,他就在这府里做事。”
“没有没有,赶紧离远点。”
这位看门的侍卫瞧见萧八此时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乡下人的模样。
萧八佝偻着腰,脸上始终挂着抹不开的哀愁,仿佛遇到了什么苦难的事情,以至于让他的眉头都快扭到一起了。
“军爷您行行好,小的找那位同乡有要紧的事情,麻烦您帮小的将他喊出来就行。”
这侍从一听萧八的话,本来张嘴便准备呵斥他的,结果看到了萧八手里的一枚黄色永恒石,顿时眼睛便笑得眯成了两道缝。
毫不客气的将其抢了过去,放进了怀中的口袋当中。
“你那位同乡叫什么?在府里是干什么的?”
“小的那位同乡叫葛柳,他好像是在厨房里烧火的。”
“那你在这儿等着。”
这出门在外还是永恒石好使,原本还铁面无私的侍卫,此时也能为此跑前跑后的。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这侍卫便从府里走了出来,只是出来的依旧是他一个人,萧八并没有见到葛柳的身影,不免很是疑惑。
“军爷,我那位同乡?”
“几天前便已经不在府上干了,你还是到别处再找找吧。”
“不干了?这怎么可能,他还欠着我不少的永恒石呢?他若是不在府上干了,那我又该到哪里才能找到他?”
萧八这么一问,那侍卫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语气不善的说道。
“走走走,你爱上哪儿找就去哪儿找,反正这里没有。”
“军爷您给指指明路行不行?”
只是这一次,这位侍卫并没有再将萧八奉上的永恒石给抢过去,他好像没有看到萧八手上的永恒石一般,依旧毫不客气的说道。
“滚一边去,少踏马在这儿碍眼。”
萧八见一枚黄色永恒石打动不了对方,于是直接换了一枚绿色的永恒石。
面对这一下子翻了十倍的财富,纵使在心里打定主意不能透露半个字的侍卫,也不由得左右小心的抽了一眼,快速的将永恒石揣进了怀里。
“我跟你讲,你可千万不要到处乱说。”
“军爷您放心,小的嘴严实的很,绝对不会到处乱说的。”
“你那位同乡已经死了。”
一听这消息,萧八整个人顿时便楞在了原地,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与葛柳那可是生死之交,甚至当初葛柳还曾救过他的性命,如今突然收到关于葛柳的噩耗,他自然难以接受了。
萧八眼眶一下子便红了,他还想再问问的,没想到这侍卫却抢先一步说道。
“行了,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再问了,赶紧走吧。”
“谢军爷。”
失魂落魄的萧八自知再问也不出什么了,于是直接调头离开了。
此时在萧八的心中,一时间回想起曾经与葛柳的种种事情。
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葛柳还曾闹了一个大笑话,他将领队的将军给认错了,以为萧八便是领队的将军。
也正是因此,他们两人才如此相熟起来。
只是这些事情他如今回想起来,却怎么也笑不起来,甚至越想,眼眶便也越红。
那一年,他们两人在剿灭岸渡帮的事情中立了大功,也因此建立了过命的交情,萧八便也将这血海深仇告诉了葛柳。
从那之后,葛柳便进入到了费宗生的府里,当起了一名烧火的下人。
“你这家伙怎么一声不吭的便走了呢,你个乌龟王八蛋。”
就在萧八伤心欲绝的往西走去的同时,在此不远的阁楼上有两人在闲聊着。
“你瞧这家伙哭的模样,堂堂一个大男人也不嫌丢人。”
“你这人可真是没有同情心,你没听见他的同乡死了?他们俩想必感情一定很深,不然他也不可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成这样。”
“同情心那东西有什么用?屁用没有。”
这在阁楼上闲聊的两人,正是黄粱与刘常风。
自从刘常风在下午的时候,通过警示玉联系上了黄粱,两人便在这阁楼里一直待到了现在,始终盯着费宗生府里的动静。
所以从萧八出现在他们的感知里,他们便时刻注意着萧八。
今日的费府可是与以往不同,下午的时候,刘常风感知到了某种法阵的波动,因此才会赶忙将黄粱给叫了过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正因为如此,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的所有人他们都要仔细的观察。
“哎老黄,你说今晚这群家伙真的能有所行动?”
“这我也说不准,不过根据这几日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会在今晚有大动作。”
黄粱被刘常风这么一打岔,注意力也随即从萧八的身上转移开来。
当他再次想要观察萧八的时候,他便已经失去了关于萧八的任何踪迹,仿佛萧八一下子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这让他很是疑惑。
“刚刚那个家伙你有没有感到哪里蹊跷的地方?”
“普通人一个,连修炼都没有修炼过。”
刘常风倒是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端倪的地方,所以他也并没有在意。
但是黄粱却总感觉萧八有哪里不太对劲,仿佛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他偏偏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细节是什么。
“你不会还在纠结他吧。”
“我总感觉他身上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身上能有什么蹊跷的地方?普通人、男的、活的,仅此而已嘛。”
听刘常风这么随口一说,黄粱顿时临光乍现。
既然这家伙是活的,那他方才怎么没有从他身上感知到丝毫的气息?毕竟人活着就应该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气息波动。
所以这就说明,在那家伙的身上肯定设有什么藏息术,不然不会连气息都感受不到。
“不好,那家伙的身上是藏息术。”
“藏息术?这不可能吧。”
刘常风对于黄粱的说法有些难以置信,什么样的藏息术才能瞒过他俩?
但是黄粱却越来越坚定这个想法,因为这种情况他在张昊旻的身上感受到过,没有丝毫的元气,更没有半点的气息,这就是某种藏息术。
唯一让他感到疑惑的地方是,张昊旻身上的藏息术乃是仙尊弄得,这位又是谁弄得?
“他身上的绝对是藏息术,并且应该还是某一种仙术,不然不可能瞒过我们。”
“仙术?难不成这家伙与那家伙一样?”
黄粱自然能听明白,刘常风所说的那家伙是谁,正是张昊旻。
然而,他与刘常风的疑惑一样,也觉得这人应该与逍遥仙尊有着什么关系,但是他在心里仔细的思索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恐怕不是,我从未见到过他。”
黄粱无论是在宗门大比期间,还是在这几日的接触当中,他可从未见过萧八。
而圣华宗队伍的所有人,昨天晚上在聚贤居吃饭的时候,他都已经见过面了,自然肯定萧八不是圣华宗的人,更不可能与逍遥有什么关系。
“若是他不是的话,难不成建安城里还有其他的仙尊?”
目前光是逍遥与张昊旻两人,便已经让他们足够头疼了,要是再多出来一位仙尊的话,那他们那可是有些吃不消。
“倘若是其他的仙尊那还好说,就怕这藏息术与坠子有关。”
黄粱的一句话,顿时让刘常风心里凉了半截。
毕竟堕仙也算是仙人,他们若是要施展藏息术的话,哪怕他们身为圣境也不可能察觉到的,这可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
“不,不可能吧。”
两人随即沉默起来,但是心中却都砰砰的直打鼓。
这费宗生与傀魔牵扯上一点关系,他们两人便要没日没夜的在这儿轮番守着,等待着最佳时机,从而将其给一锅全端了。
若是再牵扯上堕仙的话,那这件事便相当的棘手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九十七章 暗杀(下)
张昊旻在犄角旮旯里等了半天,同时也在心里寻思着,等会儿萧八的同乡来了之后,他该问哪些问题,尽量要做到事无巨细。
结果,只瞧见萧八一个人,失魂落魄的拖着后脚跟,耷拉着脑袋。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萧八此刻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生怕说一个字,他整个人便一下子心态就崩了。
他没敢抬头看张昊旻,只是低着头摇了摇脑袋。
尽管他一直都耷拉着脑袋,但是张昊旻还是瞧见了他那通红的眼睛,俨然一副刚刚哭过的模样,以至于两个眼袋都有些浮肿。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昊旻这突然一下子严肃起来,宛如一位大家长一般。
一时间,让萧八好似找到了一个依靠,内心的洪流再也压抑不住了,眼泪一下子决堤似的涌了出来,声音颤抖的说道。
“他,他,他死了。”
“死了?你们前几日不是还见过面吗?”
听萧八这么一说,张昊旻的心里不免也有些慌张。
今晚他们所计划的这一切,全都是基于萧八那位同乡的打探出来的消息,若是哪一个环节出现了纰漏,恐怕将是功亏一篑的事情。
而最令张昊旻所担忧的,便是这位同乡有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一旦那费宗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想必其府中的暗哨明岗都将会有很大的调整,那先前所计划的各种路线便也就没用了。
“我,我也不知道。”
萧八此刻根本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一个劲的哭。
起初他还是因为葛柳的死而感到伤心,毕竟两人的感情极深,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可是哭着哭着,这股悲伤的心情便开始变得愈演愈烈,好似决堤般的洪水猛兽,让他一下子想起来多年前的那场大雪。
青衣楼的所有人都死在了那场大雪里,如今葛柳也死了。
“好了好了,你现在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他也许还没有死呢。”
张昊旻不停地安慰着萧八,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萧八的后背。
在他的眼里,萧八一直都是一个极为坚强的人,哪怕是当初腿骨都被人给生生勒断了,这家伙都没有因此掉过一滴眼泪。
而且他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向来都不肯轻易表露自己的内心。
所以,张昊旻在看到萧八此刻嚎啕大哭的模样后,心里不免也为之动容。
“你们不是通过什么花坛联系吗?他也许会在那里给你留下点信息。”
“对,花坛。”
萧八一听张昊旻这话,顿时从悲伤的情绪中反应过来。
他与葛柳那可是曾经历过剿灭岸渡帮余孽的人,对于危险来临自然会提前有所察觉,所以葛柳还真没准会给他留下点讯息。
“今晚我们可是来报仇的,若是坏了大事,那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嗯嗯。”
萧八赶忙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只是怎么也擦不掉眼睛上的浮肿。
他揉了揉脸,努力的调整了一下心中的情绪,极力的克制住那股悲伤的浪潮,暂时性忘掉他对自我的否定。
今晚可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他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简单的深呼吸了几次之后,他领着张昊旻来到了费府偏门外的一处花坛,两个人小心的猫着腰,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们两人蹊跷一般。
翻开用来联系的石砖,里面果然压着一张纸条。
张昊旻一把抓住了萧八想要展开纸条的手,左右打量了一眼后,压低声音说道。
“先离这儿远点再看。”
毕竟萧八此时的情绪很不稳定,张昊旻担心这纸条上再写着什么,萧八看了又忍不住情绪变得失控起来,若是被人给发现了,那可就麻烦了。
而且这儿还是费府的偏门,万一出来个人瞧见他俩,那也不好不是。
两人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又回到了先前的藏身之处,在左右查看了一番之后,萧八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手中的纸条。
这纸条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府中有变,暂不联系,四月十六。
“四月十六?今天不就是四月十六嘛。”
张昊旻在看到其最后的时间落款后,不免颇为疑惑的看着萧八。
萧八在看到这个时间之后,他的心里也随之变得开心起来,既然这张纸条是今天才刚留下的,那就说明刚才那侍卫是骗他的。
毕竟那侍卫可是对他说,葛柳几天前便已经死了的。
只是萧八想错了一件事情,那侍卫从未说过葛柳几天前便已经死了。
他第一次跟萧八讲的时候,说葛柳在几日前便已经不在府里做事了,而第二次再讲的时候,才说他已经死了,却并没有说是什么时候死的。
“那这么说来,葛柳那家伙并没有死。”
“葛柳?哦,你是说你的同乡他并没有死?”
张昊旻突然瞧见萧八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不由得一愣。
不过随即他便反应过来,想必这位葛柳便是萧八的那位同乡,既然萧八说他没有死,那张昊旻的心中顿时便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葛柳没有事情,那他们的计划便可以正常实施。
“对,那侍卫刚刚骗我说他都已经死了好几天了,既然这纸条摆在这儿,那他自然没有死,一切都是那个侍卫骗我的而已。”
“那你这岂不是白哭了一场。”
听张昊旻这么一说,萧八的脸色顿时一下子红了起来。
闹了半天都是那侍卫搞的鬼,害得他悲痛欲绝的大哭了一场,这可真是丢死人了。
张昊旻倒是并没有再继续笑话萧八,虽然萧八说葛柳并没有死,但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依旧没有达成,并没有将葛柳叫出来打探消息。
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昏暗起来,深府大院的门外,红灯笼也都被点亮了。
“这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既然你那位同乡暂时联系不上,那我们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关系,我们可以按照紫色路线进入,正好路过伙房,到时候再与他联系。”
只要知道葛柳没有事情,那剩下的便要好办多了。
萧八与葛柳两人,可是为了暗杀费宗生准备了很是详尽的计划,自然也为很多事情做好了准备,其中便有联系不上葛柳这一点。
紫色计划便是萧八一个人的时候,先到伙房联系葛柳,再对费宗生进行暗杀。
若不是他们两人的实力根本不是费宗生的对手,他们早就已经对费宗生进行暗杀了,又哪会一直等到现在才付出行动?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张昊旻瞄了一眼西边的天色,太阳已经落下山了,只留些余晕还在天上挂着。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用不了多少时间,天色便能完全的黑下去,甚至此时都能瞧见三两颗格外明亮的星星,与那一弯明月。
“等着看到伙房的炊烟停了,便可以开始行动了。”
“那伙房在什么位置?”
对于张昊旻的疑惑,萧八指了一下有些瞧不清楚的炊烟。
他们此时待着的这个位置并不好,这本来就不怎么浓厚的炊烟,再被徐徐晚风一吹,更加的看不见了,得需要极好的眼力才行。
“我怎么什么也没有瞧见?难不成炊烟已经停了?”
“你仔细看倒是能看见一点的,不过我们还是换个地方才能观察的更仔细。”
这观察炊烟可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一旦错过便可能错过最佳的时机。
所以萧八他们早就已经找到了一个最佳的观察地点,东城靠近太子府的地方,那儿有一处还算是高的阁楼,在阁楼的上边便能观察到炊烟的情况。
不过这阁楼却不是很好上,需要有不错的身手才行。
而且,其位于太子府不远处的位置,本身便在太子府的监视范围之内,弄不好没被费府的人发现,倒先被太子府的人给抓获了。
当初萧八之所以会选择这里,那是因为他还是太子府里的一员。
他们两人从窝身之处出来的时候,张昊旻还特地朝着费府瞅了一眼。
按理说,这费宗生乃是大安十虎将军,府邸怎么也得威武一些,结果如今门前的红灯笼都没有被点亮,大门更是早早的闭上了。
“这家伙倒是真小家子气,连门前的灯笼都不点上。”
“自从他将兵权交出来之后,他便常年缩身在府里,根本就不与其他人来往,这灯笼自然也就没有点的必要了。”
张昊旻点了点头,不由得又往费府的大门口多看了两眼。
至于这上阁楼的屋顶,对于能御石飞行的张昊旻来说,简直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轻轻松松便带着萧八趴在了阁楼的屋顶上。
由于他们两人身上都有霸下藏息术的存在,所以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这炊烟怎么有些不对劲啊。”
“怎么了?”
萧八不免疑惑的看向张昊旻,他不明白,这炊烟怎么就不对劲了?
张昊旻看了看费府里冒出来的炊烟,又瞧了瞧不远处太子府里冒出来的炊烟,两者进行一比较,其不对劲的地方自然很是明显。
“他府上明岗暗哨的那么多人,怎么才只有这么一点的炊烟?你瞧瞧人家太子府里冒出来的炊烟,那才应该是正常的样子。”
“这倒也是。”
张昊旻要是不提这件事,萧八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这费宗生的府里既然有那么多侍卫,自然都得需要吃饭才行,如此稀薄的炊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端倪。
“你那位同乡不是说府中有变嘛,恐怕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我们今晚还要进去暗杀吗?”
萧八的心里有些犹豫,既然这费宗生的府里有变故,那他们今晚还要不要冒险暗杀。
毕竟葛柳还在后面可是说了,要他们暂时不要联系,如此情况下再冒险进入到费宗生的府里,恐怕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明天咱们就要离开建安城了,若是今晚不行动,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是这里面此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咱们根本就不清楚啊。”
“不清楚又怎么了?难道一直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你这个仇还就不报了?”
张昊旻明显是不打算放弃,毕竟他们这都已经来了,又怎么能轻易再放弃呢?
更何况,他的实力让他心里充满了自信,大不了一道金色剑气杀出一条血路来,难不成这一个小小的费府还能将他给困住?
而且,张昊旻既然如此坚持,还有一点缘由。
一旦他被逼无奈闹大了动静,逍遥一定会感知到的,到时候只要他前来出马,纵使这费府里犹如老鼠洞一般,也能轻而易举逮到费宗生。
“报,哪怕是我死了也要报这个仇,只是。”
“什么只是不只是的,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你这般婆婆妈妈的。”
萧八一张嘴,张昊旻便知道这家伙想要说什么。
于是直接就给他怼了回去,他们两人此次前去暗杀费宗生,体内拥有一丝天源的张昊旻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危险,反倒是萧八才应该注意。
张昊旻瞧了一眼萧八,随即想起来子母扳指里还藏着一套盔甲,问道。
“我这儿有一套盔甲,你要不要穿上?”
“哪有穿盔甲去暗杀的?叮铃当啷的,还没走几步便被人给发现了。”
“这倒也是,早知道就弄一套软甲了。”
当时在皇家武库当中,因为强烈震动的缘故,张昊旻都没来及看盔甲。
就连他子母扳指当中的那套盔甲,也都是那位阁老帮他挑的,从皇家武库中出来后,他便在心中感到万分的可惜。
“软甲那东西还不如不戴,除了好看之外,一点作用都没有。”
虽说好一点的软甲可以防住一定威力的术法,但是对于锋利的剑气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而已,起不到半点的作用。
若是寄希望于软甲,倒不如穿一套轻质盔甲来的踏实。
随着天色彻底的阴沉下去,建安城中也变得愈加热闹起来,特别是南城的中心街,张昊旻他们趴在这儿都能听到那里传来的声音。
今夜的月色倒是并不明亮,稀薄的云大片大片的遮在天上。
原本璀璨的星空,此时也只能从边边缝缝里瞧见那么三两颗,即便如此,还时隐时现。
“停了,炊烟好像已经停了。”
张昊旻听到萧八的呼唤,赶忙向费府冒出的炊烟瞧去。
尽管其炊烟一直很是稀薄,但若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瞧见一丁半点的,而此刻却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显然真的已经停了。
“那还等什么,抓紧的啊。”
张昊旻与萧八两人从阁楼的屋顶上下来,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服。
这夜行服还是萧八提前准备好的,毕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既然是出来暗杀,那自然需要这一身隐匿身形的打扮才行。
于是,张昊旻与萧八两人仅露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朝着费府摸去。
建安城中什么最多?那肯定是无处不在的幕卫。
也正是因此,张昊旻他们俩才会如此小心谨慎,若是还没有进到费府便被幕卫的人给发现的话,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这边,这边。”
萧八压低了声音呼唤着张昊旻,生怕两人再走散了。
他们两人来到了费府的一处院墙下,萧八一步蹬出,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便从院墙翻了进去,没有一点声响。
张昊旻此时可就有些为难了,他毕竟没有萧八如此高超的本事。
不过,他倒是可以通过御石进入到费府当中,只是在动作上毫无精彩之处,甚至还有种憋足的感觉,足足用了萧八三四倍的时间。
两人左右瞅了一眼,见四下里静悄悄一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你这回去可得好好的练练才行。”
“我练这东西干嘛。”
张昊旻没好气的白了萧八一眼,这种宵小之辈的手段,他才不屑于练呢。
萧八懒得跟他在这儿叨叨,此时的当务之急便是赶紧摸到伙房,只有联系上了葛柳,他们才能了解到费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现在该往哪里走?”
“嘘,跟我来。”
张昊旻并没有记住紫色的路线,只得乖乖的跟在萧八的后面。
只是让他们俩没有想到的是,从他们进入到费府的那一刻起,一直待在不远处的黄粱与刘常风,便注意到了他们俩人。
“我就跟你说过,那家伙的身上绝对有藏息术的。”
黄粱看着张昊旻他们小心翼翼的前行,自然联想到了先前的萧八。
毕竟能让他也感受不到气息的人并不多,如今一下子又蹦出来两个,多半与先前他感到可疑的家伙有关,只是他并没有想到可能会是张昊旻。
他可从未听说过张昊旻与费宗生有何过节,所以便也不认为张昊旻会来。
更何况,按照张昊旻的脾气,哪会敢这档偷鸡摸狗的事情,倘若是真与费宗生有什么仇怨,就会如同杀进皇宫一般,直接杀进费府。
“这怎么变成两个人一起来了?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刘常风站在阁楼上看着张昊旻他们的方向,眉头不由得紧蹙起来,他倒不是为了张昊旻他们担忧,而是担心会印象了今晚的行动。
他们两人可是在这儿蹲了好久了,只为了能将这帮子傀魔一把抓获。
若是因为这两人的冒然闯入,再惊扰到傀魔们,那可真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他们俩这一来,肯定会帮我们打探出其中的端倪。”
“这么一说倒也是,希望这俩小家伙不负众望吧。”
此时的费府就如同一潭死水,表面上平平静静的,至于这潭水里面又是如何模样,他们便无从得知了,正好借张昊旻他俩搅和搅和。
于是,这两人将目光死死的盯在张昊旻他俩的身上。
与此同时,在费府主院的书房之中,也正是张昊旻他们此行的目标。
费宗生与众位神秘之人坐在一起,在他们面前的空地上,此时正画着一圈不知名的法阵,法阵的中心位置,还摆放着好几个密闭的坛子。
而费宗生几人,则围坐在一起闭目念叨着什么。
突然,为首的一位神秘人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珠子一转悠,手指一掐,说道。
“你府上进来人了。”
“我这就派人下去严加盘查。”
费宗生赶忙站起身来,躬身对着为首的那位说完,便准备往外出去。
他们今日要举行的事情可是极为重要的,所以容不得半点的差错,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别是朝廷的人进到了府中。
“且慢,暂时不用去管他们,大人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
对于为首那位的叫住,费宗生并没有丝毫的不满,乖乖的又坐了回去。
至于张昊旻与萧八他们俩,还以为他们的行动并没有被人给发现,殊不知这才一开始,便被人给盯上了,简直是出师不利。
其实这倒也不怪他们,霸下藏息术可是极为强大的藏息术。
纵使在仙界的那几位仙尊的面前,也能很好的藏住自身,从而不被发现,所以他们两人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只是张昊旻翻墙的时候,被眼尖的黄粱给瞧见了,才会暴露出来。
至于那书房里的神秘人,他又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发现有人进来了,这就无从得知了,不过瞧那模样,多半与卦术有关。
“嘘。”
萧八赶忙拉着张昊旻贴在墙上,小心翼翼的贴着墙角向外查看。
不过,按照葛柳当初跟他交代的行动不同,本应该密布在费府当中的侍卫,从他们进入到费府以来,一直都没有瞧见半个身影。
这次同样如此,本应该有人站岗放哨的地方,依旧是空空如也。
“奇怪了,怎么会没有人呢?”
“你不是说这府里明岗暗哨的嘛,怎么进来这么半天,一个人也没有瞧见?”
张昊旻左右看了一眼,翻眼望去,视野之内仅是一片空空如也。
对于这般状况,萧八也很是疑惑,不过他毕竟从未进来过,并不知道这费府里本来应该是个什么样子,更何况如何费府还有了变故。
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找葛柳问个清楚才行。
“我也不知道,不过前面就是伙房了。”
萧八猫着腰蹑手蹑脚的,从前面空无一人的过道穿过。
反观张昊旻这家伙,在察觉到一直都瞧不见半个人影的情况后,所幸连藏都懒得藏了,直接刚明正大的往前走着,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
两人这般模样,很快便来到了地图上标记的伙房位置。
只是这伙房紧闭着门,里面又静悄悄的,漆黑一片,完全不像是刚做完饭的样子。
“你确定这个地方就是伙房?”
“嘘,你小点声。”
萧八对于张昊旻的心大倍感无奈,吓得他心脏砰砰乱跳。
如今他们俩人可是在龙潭虎穴当中,一言一行都要格外的小心谨慎,不然很容易被人给发现的,到时暴露了,那可就不好了。
“这图上就是标记的这里,应该没有走错。”
“可是这里明显没有人,我们还怎么找到你那位同乡?”
张昊旻这么一问,明显把萧八给问住了,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当初他与葛柳的计划里,并没有商量葛柳不在伙房的情况,毕竟葛柳身为费府的伙夫,他一整天都不会离开伙房,更何况还是刚做完饭的时间。
“这,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们这准备了大半天,这个路线那个路线的画着,结果一上来便出师不利。”
一听张昊旻这话,萧八顿时有些感到无地自容。
这最开始的第一步便发生了问题,真不知道这后面还会遇到什么情况,萧八的心里一时间感到非常担忧起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进都已经进来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个人轻手轻脚的打开伙房的门,萧八燃起一小团火焰,照亮伙房的里面。
然而,随着这一缕火光的照亮,萧八在看清里面的状况之后,被吓得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后脊更是寒毛耸立。
关上伙房的门,转过身来的张昊旻同样被吓了一大跳。
他们原本以为这黑灯瞎火的伙房里,不应该有什么人的,结果没想到这里面竟然站了好多的人,只是他们此刻都一动不动的。
张昊旻与萧八两人在看到这一幕后,皆都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当他们进屋看到这些人的时候,还以为他们一下子闯进了人家的大本营里,此次暗杀计划直接就这么给暴露了。
以至于,他们两人都已经做好了与之鏖战的准备。
只是这些人丝毫也没有搭理他俩,依旧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站着,仿佛是一群假人似的。
张昊旻躲在萧八的身子后面,自然胆子要大上不少。
伴着这一缕微弱的火光,张昊旻注意到了这些家伙不对劲的地方,不免疑惑的说道。
“咦?这些人都是这么了?”
萧八也朝着这些人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他们一个个脸色惨白,哪怕是在昏黄的火光的照耀下,都能轻而易举发现的那种白。
而且,他们还都一个个紧闭着眼睛,犹如睡着了一般。
这些人的状态很是奇怪,身体笔直的杵在那儿,也不会摔倒在地上,这让张昊旻的脑海中顿时涌现出一个念头,这些家伙不会就是僵尸吧。
张昊旻一时间不由得感觉阴风阵阵,后头皮一阵发麻。
“要不咱们先走吧,不是还要去杀费宗生嘛。”
对于张昊旻的提议,萧八倒是并没有丝毫的意见,只是他还希望能找到葛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并且还是那种时间放久了,咸腥的血味都已经有些发臭了,让人忍不住有些作呕感觉。
再搭配上这些一动不动的家伙,一股诡异的恐怖气氛逐渐蔓延开来。
刺骨的寒意不断的往两人的心头渗透着,以至于张昊旻都不由得的打了一个寒颤,赶忙拉开伙房的屋门,便准备往外出去。
而就在萧八准备跟张昊旻离开的时候,猛然间一瞥,他突然瞧见了葛柳的身影。
“葛柳?”
萧八将手中的火苗向前延伸了一番,伴着火光一看,那人果然就是葛柳。
一瞧见葛柳是如此模样,萧八的心中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从他们这些人的面向来看,显然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好的事情。
所以,此刻在这群人里找到葛柳,萧八的心里非常的感到不安。
“葛柳?他就是你的那位同乡?”
这萧八不出去的话,张昊旻还真没有胆量一个人走到费府当中。
于是,张昊旻只得再将伙房的房门给关上,非常戒备的走到了萧八的身后,鼓起勇气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葛柳看去。
“对,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同乡,不知道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们这个样子,不会是已经成僵尸了吧。”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萧八没好气的笑了起来。
这僵尸可是人们所杜撰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上,他们又怎么可能在这里遇到僵尸呢?从这些家伙的状态来看,倒像是某种傀儡术。
“僵尸不过是编出来吓唬人的东西罢了,他们已经是被某种傀儡术所操控了。”
“傀儡术?这费府里怎么还有这等邪术?”
傀儡术本身并不是什么邪术,而是一种极限控制的秘术。
但若是这傀儡术施展在人的身上,或者控制其他的活物,那其便被视作是一种邪术,可是悖逆天道的存在,人人理应见尔诛之。
如今这些人既然都被傀儡术所操控,那这岂不就是一种邪术。
“不知道,恐怕这应该就是葛兄所说的变故吧。”
“那费宗生会不会也已经被其给控制了?”
张昊旻所担忧的事情,也正是萧八心中所担忧的,若是连费宗生都被控制的话,那他们所遇到的麻烦可就太大了。
不过,当务之急并不是什么费宗生的问题,而是怎么解救葛柳。
“你了解不了解傀儡术?”
“这么邪门的东西,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张昊旻可从未接触过这般东西,他毕竟是圣华宗的一员,圣华宗可是名门正派。
对于这能控制活人的傀儡术,萧八也是一筹莫展,他还从未接触过此类的东西,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除傀儡术了。
但是,他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葛柳在这儿受罪。
“若是咱们去将那傀儡师给杀了的话,这傀儡术是不是也就解开了?”
听到张昊旻的建议,萧八的眼前不由得一亮。
如今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只有杀了那该死的傀儡师这一条路可选,一旦他们杀了那傀儡师,这傀儡术自然便也就失效了,到时葛柳便也获救了。
“事不宜迟,那我们赶紧去找到那该死的傀儡师。”
萧八仔细的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葛柳,心里顿时感到格外的伤悲。
当初在平定岸渡帮之后,葛柳正是听到了他的血海深仇,才特地潜进了费宗生的府里,从而帮他打探各种消息,制定暗杀费宗生的计划。
结果,没想到这一待便是几年过去了,到现在葛柳更是被人用傀儡术所控。
瞧见葛柳这般样子,萧八的心里一时间倍感过意不去。
萧八如此担忧的神情,张昊旻又怎么可能不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呢,于是安慰道。
“不用担心什么,只要把那傀儡师给杀了,他自然便也就回来了。”
“嗯嗯。”
两人从所谓的伙房里出来,并将房门给小心翼翼的关好。
在向这空无一人的府中看去,一种诡异的氛围飘荡在空中久久不散,张昊旻与萧八二人的心中,也不免感到揪心起来。
“这费府上下不会全都已经被傀儡术给控制了吧。”
“瞧这样子好像是这样的。”
四下里静悄悄一片,虽然府中的房屋遍布,但是每个屋内全都是一片漆黑。
两人所幸便也不再蹑手蹑脚的行走,反而正大光明的向着那主院书房的位置行去,甚至都没有再按照那紫色的路线行进。
如此一来,两人行进的速度倒是明显快了不少。
他们两人这般大大咧咧的在费府当中走着,却让一直躲在不远处的黄粱二人很是疑惑。
“这俩怎么突然一下子不再小心了?”
“府里又没有什么守卫,他们自然也用不着再小心的走。”
对于黄粱的问题,刘常风并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们在这阁楼上可是看了一整天,将这费府当中的一切变化都尽收眼底,特别是府中上下所有侍卫的行踪,更是瞧的清清楚楚。
也正是因此,他们才会对费府当中的变化感到格外的好奇。
早在天色刚刚黑下去的时候,费府当中的所有人便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全都躲进了屋子里面,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此时在整个费府里,也只有费宗生待着的书房还能看见灯光。
如今张昊旻他们俩人既然进到了一间屋子里,想必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事情,不然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行走在费府当中。
“我们知道没有守卫,但是他们俩又是怎么知道的?”
“一眼瞧过去没有人不就知道了。”
黄粱摇了摇头,他总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应该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但是他此刻可没有胆量如同张昊旻他们一般,直接闯进费府当中,毕竟他还担心会因此打草惊蛇,让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白费。
张昊旻他们两人一路轻松的很,很快便来到了那主院书房的门前。
“这书房里有亮光,那傀儡师应该就藏在里面。”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萧八的心里格外的慌张,根本就拿不定主意,只得将目光看向张昊旻。
然而,张昊旻此时也比萧八好不到哪儿去,碰上这等邪门的邪术,他的心里多少也没有底气,担心一不小心便着了对方的道。
张昊旻在心中为此感到纠结的时候,注意到了手指上戴着的浩渺剑。
于是,他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自己方才糊涂,怎么早没有将这个家伙给想起来,凭借浩渺剑魂的见识,他们也不会如此感到为难。
“先一等。”
两人此时躲在墙角,哪怕是屋子里的家伙出来,也不易察觉到他们。
随即,张昊旻小心翼翼的将剑意注入到浩渺剑中,由于这剑意并不受霸下藏息术的隐藏,所以一不小心便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张昊旻注入的剑意并不多,只是一丁点而已。
然而这一丁点的剑意,根本就唤不醒陷入休眠状态之中的浩渺剑魂。
问题尴尬也就尴尬在这里,他若是再将剑意注入的多一点,不仅浩渺剑魂能醒来,那屋子里的家伙也肯定会发现到他们的存在。
一时间,张昊旻又进入到了左右为难的抉择之中。
“逍遥那个家伙怎么还没有来?”
张昊旻放弃了再唤醒浩渺剑魂的打算,毕竟一旦注入到浩渺剑中,足够唤醒浩渺剑魂的剑意,那肯定是会惊动了书房里的人。
与其里面与对方被动的陷入到打斗之中,还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想想对策。
他们现在唯一的指望便是逍遥能赶到,只要有逍遥在这儿,不要说什么傀儡术了,就算是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傀儡师也不过是小件事情。
“这个时间师父他还没有来,恐怕是给忘记了。”
萧八对此倒是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毕竟按照逍遥的实力,他若是真的想起来的话,此时早就已经到了,他们也不需要在这儿盼着。
如今这般局面,他们只能靠自己的手段才行。
张昊旻努力的调整着心态,他感觉此刻简直比杀进皇宫那次还要紧张。
因为上次他的心里尽是恼怒,根本顾不得其他的什么事情,脑海中有且仅有一个想法,那便是从中将逍遥给救出来。
如今,他的心中满是担忧,害怕对方通过暗道再跑掉了。
“既然他不来,那我们就直接杀进去。”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九十八章 化魔仪式
张昊旻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上的浩渺剑戒指,眼睛紧盯着前面不远处的书房。
可是就在他准备与萧八冲上前去的时候,原本一直安静的书房里,突然传来了响动,这让原本想要冲上前的他俩,赶忙又缩身回去。
随即,一股恐怖的气息从书房内向外发散开来,让人不由得为之感到紧张。
在感受到这股气息之后,不要说首当其冲的张昊旻与萧八两人了,就连一直待在不远处阁楼上的黄粱两人,也都不免咽了口唾沫。
“这,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了?”
四人此刻皆都有些懵圈,全然不知这书房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散发出如此令人心中发憷的气息,简直不寒而颤。
然而,萧八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他们便听到书房中传来一阵仰天长啸的笑声。
“桀桀桀桀,本王终于能重见天日了。”
一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笑声,张昊旻的心中便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这声音的主人一听便知道不是善茬,宛若阴曹地府里的厉鬼似的,以至于张昊旻此刻的脑海中顿时就浮现出了某种瘆人的画面。
“要不,要不咱们还是先撤吧。”
倘若是半个时辰之前,张昊旻打死也不相信他能说出这种话来。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那位神秘且诡异的鬼面人之外,这还是他头一回感到后脊梁一片发寒,心肝都被吓得直颤。
他倒是根本不怕什么强敌,大不了抄起剑,上去与之打一场而已。
所以,无论是他面对几位圣境的围攻,还是仙人的阻难,他都没有丝毫的畏惧感,哪怕是站在建南仙尊的面前,他也处之淡然。
不过他也有一条软肋,那就是特别害怕这些诡异的东西。
自在观西面那口井里的执念,刚刚在伙房中看到的那群被傀儡术所控制住的人们,以及此刻他也不知道将会遇上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于是乎,此刻在他的心中,一时间萌生出了一丝退意,并且还愈演愈烈。
“明天不是就要离开建安城了嘛,今天若是撤了,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下换成萧八不同意了,毕竟他们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哪有临阵退缩的道理?
更何况,萧八等着报这血海深仇,那可是等了不少年的时间,如今就是最后一哆嗦的事情了,他又哪儿能如此轻易的放弃这机会?
他要杀了费宗生,哪怕张昊旻不在这儿,他也要杀了费宗生。
只是瞧着张昊旻这神色紧张的模样,脸色都已经给吓白了,不免笑着说道。
“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我怎么可能会害怕,我只是有些感到兴奋而已,对,就是兴奋。”
听萧八这么一说,张昊旻当即矢口否认起来,只是他的神情却出卖了他。
他们在进入费府之前,他可是有模有样的跟萧八夸下了海口的,如今面对这种令人心悸的局面,他当真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这事倘若是传了出去,那他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所以,他也不好意思再提议撤退,只得一横心,一咬牙,说道。
“怕个屁,干他娘的。”
张昊旻随即便准备抄剑而上,与其这般被动的等下去,还不如主动出击来的痛快。
然而,他这一步才刚迈出去,便听到书房里再次传出来了动静,吓得咽了一口唾沫,又再一次退身缩回到了拐角里。
“啊,啊……”
书房中一时间惨叫声不断,简直喊得撕心裂肺,让人不由得头皮发紧。
面对书房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局面,张昊旻原本鼓足的勇气,也瞬间冰消雪融,不过是三两个呼吸的工夫,便已经所剩无几了。
而与张昊旻不同,萧八在听到这惨叫声后,一时间呆住了,喃喃道。
“这,这好像是那老畜生的声音。”
萧八记得可是非常的清楚,那费宗生的声音他永远也不可能忘掉。
从青衣楼的惨案到现在,这声音一直都在深深地折磨着他,他又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这家伙一直在这儿惨叫,你也能听出来是谁?”
张昊旻不禁有些疑惑的看着萧八,他反正根本从这惨叫声中分不出来什么。
不过,他想到萧八既然能听出来陈开宇的口音差异,想必也应该能从这只有撕心裂肺的大喊中,听出来其惨叫之人的身份。
“他的声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萧八咬牙切齿的盯着书房的门,眉目中的怒火更是早已喷涌而出。
书房内,昏黄的烛火开始不断的摇曳起来,以至于屋内也变得时明时暗。
在这一刻,两眼死死盯着书房的萧八,仿佛又看到了那青衣楼燃烧着的熊熊大火,耳边也尽是当初兄弟们的疾呼声,妻儿的惨叫声。
他低声呜咽着,过往的种种全都浮现在眼前,让他的情绪一点一点失控。
“萧八,你这是怎么了?”
张昊旻自然察觉到了萧八的状态不对劲,赶忙压低了声音询问起来。
所幸此刻书房内的惨叫声不断,完全盖过了萧八的呜咽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要杀了他,我要报仇。”
萧八此时如同着魔了一般,完全不理会一旁张昊旻的担忧。
只见他干脆也不躲闪观察情况了,直接从藏匿的角落里走了出去,寒竹剑一出,当先一道青色剑气冲着书房的门便斩了过去。
张昊旻一瞧这般情况,自然也不能继续再躲在这儿,只得硬着头皮上。
随着剑意注入到浩渺剑中,浩渺剑魂也从休眠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你先赶紧仙解,至于剩下的事情,我再跟你慢慢说。”
浩渺剑转瞬间便完成了仙解,一股强悍的剑威当即便汹涌而出。
面对浩渺剑所展现出来的威势,书房里的存在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呢?只是费宗生的惨叫声依旧持续不断,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轰。”
萧八所释放的剑气被另一道剑气给挡了下来,不过两道剑气碰撞所产生的冲击,依旧将书房的大门给震开了,书房里面的情况一下子展露出来。
只是,张昊旻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状况,一道黑雾便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先前围坐在法阵周围的几个神秘人,在见到这般情况后,急匆匆的从屋子里赶了出来,一个个拔剑抽刀的模样,显然准备与张昊旻他们进行鏖战。
突然,一道金光从天上落了下来,正中为首的那名神秘人。
这金光极为凶悍,才不过一个照面的工夫,这神秘人直接被打的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虽然此时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但是伴着那道金光的残留,张昊旻清晰的看到了这家伙吐出来的鲜血,竟然是黑色的血。
“不好,这些家伙都是傀魔。”
先前在宗门大比开始的时候,逍遥一剑斩杀的那几个黑袍人,便就是傀魔。
所以,张昊旻一看到这漆黑的鲜血,顿时便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墨血可是傀魔的标志性特征,除了傀魔之外,再没有别人血是黑色的了。
“王爷您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黄粱与刘常风此时已经出现在了院子里,先前那道金光便是刘常风的手笔。
只见他们两人一出现,黄粱便将手指点在了萧八的后脖颈上,随着一道金光一闪而过,原本还有些魔怔的萧八也随即恢复过来。
“我这是怎么回事?”
“你中了对方的惑术,不过所幸并没有什么大碍。”
张昊旻一听黄粱这话,这才反映过来,方才萧八为何状态会格外的不正常。
不过同时他也在心中暗自感到庆幸,幸亏当初逍遥送了他一条静石坠,不然他也很有可能会被对方的惑术给迷惑住。
“你们俩怎么也在这儿?”
在瞧见黄粱与刘常风后,张昊旻的心里不免也感觉踏实了不少。
这两位毕竟都是圣境,而且其本身的阅历也远超常人,在这般诡异的事情面前,多少也能给张昊旻他们提供一些帮助。
黄粱与张昊旻最近接触颇多,自然没有什么感到顾忌的地方。
反倒是一旁的刘常风,刚刚在他瞧见张昊旻手中的浩渺剑仙解之后,顿时心中便是一片凄寒,若不是黄粱拉着,他都不敢出现在这儿。
上一次张昊旻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现在心里都发憷。
“王,王爷。”
“这费府我们一直都在旁边的阁楼里盯着,只是想等时机成熟,好将其给一网打尽。”
黄粱这么一说,张昊旻的心中顿时一阵无奈。
合着当初在太子府的时候,黄粱的警示玉之所以会亮,便是因为这费府里的傀魔一事,早知如此,还不如先问一问黄粱。
“那从我们进来一直到现在,你们便一直在一旁盯着?”
“不是。”
“是。”
这刘常风说是,这黄粱又说不是,张昊旻一时间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还是不是。
黄粱没好气的瞥了刘常风一眼,这平日里目空一切的家伙,怎么如今在张昊旻的面前,一下子变成被猫踩着尾巴的老鼠了。
“我们确实从一开始便瞧见了王爷你们,只是当时我们并没有确定你们的身份。”
“那你现在又是怎么确定的?”
张昊旻身上的夜行服可是穿着好好的,只露出来一双眼睛而已。
所以他有些想不明白,这一开始既然没有发现他的身份,那此刻又是如何发现他身份的?难不成自己在什么地方给暴露了?
黄粱笑着指了指张昊旻手中的浩渺剑,其意思显然不言而喻。
“靠,原来是因为这浩渺剑啊,着实有些失算了。”
张昊旻他们在这儿旁若无人的闲聊着,那几个傀魔也轻松的在一旁看着。
他们本来的作用便是为了拖延时间,既然张昊旻他们不动手,而是站在这儿聊了起来,那他们自然乐得其成,甚至还盼着张昊旻他们能再多聊会儿。
萧八似乎看出来了这些傀魔的心思,于是拍了拍张昊旻的肩膀,说道。
“赶紧把他们都给解决了,然而再坐下闲谈。”
“哦哦,这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
张昊旻一拍脑门,他这才想反应过来,这儿可不是供他们聊天的茶馆。
于是,只见张昊旻随手举起浩渺剑,便准备赏给这几个傀魔一道金色剑气,省的再麻烦的与他们打斗,不过却被黄粱给一把拦住了。
“王爷,这儿可是东城,人员密集,你这一剑挥过去,恐怕会伤及到无辜百姓。”
对于张昊旻这一剑的威力,黄粱的心中自然非常清楚。
倘若是要一剑斩杀这几个傀魔,那自然是不成任何问题的,怕就怕在,这一剑斩杀完傀魔之后,强悍的剑气能不能立刻消除掉。
万一剑气没有消掉,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这倒也是,那这些家伙就都交给你们了。”
“请王爷放心。”
黄粱与刘常风对视了一眼,随即极为默契的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作为圣境,对付这几个傀魔还是不成丝毫问题的,只见两道绚烂的流光乍现,然后飞速的穿梭在这几个傀魔之间。
随着金色流光的消散,这几个傀魔便也东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
“快,结印,保护大人。”
为首的那名傀魔,死死的咬紧牙关,极力的克制住不让自己吐出血来。
他们虽然不是圣境的对手,但是此刻他们并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誓死坚守在门前,绝对不能让张昊旻他们打扰到书房内的仪式。
“你们竟然还想负隅顽抗。”
刘常风直接抽剑而出,一个迈步便朝着这几名傀魔冲了上去。
虽然他的紫霜剑被张昊旻给拿走了,但是天授帝随后便又赏给他一件更加不错的宝剑,此刻他忍不住想要试一试这剑的威力。
一股黑雾缓缓升腾起来,形成了一道屏障,企图阻挡刘常风的步伐。
然而,身为圣境的刘常风又岂是他们几个所能阻挡的?
只见刘常风反手一剑挥出,锋利的宝剑铮铮作响,剑鸣声犹如突然断掉的琴弦一般,一下子从耳朵刺进了心里。
金色的剑芒一闪而过,同时消失的还有那道由黑雾所形成的屏障。
“雕虫小技。”
一剑斩破黑雾的刘常风,此刻由于进到羊圈的饿狼一般。
几位傀魔方才便已经被那两道金色流光所伤,如今又哪里是刘常风的对手,甚至他们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寒剑向他们袭去。
为首的那名傀魔在看到这一幕后,眼中一时间浮现出一丝决绝。
他们此刻已经全然没有别的办法了,为了能尽量保证书房内的仪式顺利完成,他们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选,那便是奉献自身。
“砰。”
随即,这为首的傀魔瞬间炸裂开来,四散成一团黑雾。
刘常风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如此决绝,只得被逼无奈暂时向后撤步,避免被其波及。
然而这却只是一个开始,有了这位领头羊,剩下的其他人便也明白了方法,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有的只是坚定以及对死亡的平淡。
“老刘小心。”
黄粱一瞧对方这架势,便赶忙向刘常风支援起来。
不过他与刘常风的进攻风格不同,他并不善于近身与他人进行战斗,而他所擅长的乃是各种术法,所以并不需要跟着冲上去。
金色的墙幕随即挡在了刘常风的身前,完全接下了对方的自爆攻击。
只是随着这几位傀魔的自爆,所产生的黑色烟雾却迟迟没有消散,反而将刘常风给包围在了其中,让张昊旻他们根本瞧不清楚。
“轻风术。”
而就在黄粱刚准备使用轻风术将这团黑雾给驱散的时候,刘常风却从中直接倒飞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将张昊旻他们三人给吓了一大跳,还是黄粱反应快些,赶忙施展一道水行术法,从而将刘常风给接住。
“唔。”
这一下刘常风明显受伤不轻,直接一口鲜血般吐了出来。
然而,此时的他根本来不及顾忌自己的伤势,方才的攻击有多么恐怖,他心里可是极为清楚的,于是赶忙出口提醒道。
“小,小心。”
刘常风这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道身影手持一杆长枪,便从黑雾中冲了出来。
在看清这冲出来的人后,黄粱与萧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因为这人不是旁人,正是这费府的主人,大安十虎将军费宗生。
“不好,他已经成为堕仙了。”
黄粱立刻便发现了费宗生的状态不对劲,不免大声的惊呼出来。
费宗生的境界可是只有合身境,但是此刻他所展现出来的威势,明显超过了身为圣境的黄粱,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便是费宗生变成了堕仙。
这一幕让黄粱的心中大骇,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发生了这般事情。
“哈哈哈,黄国师,咱们别来无恙啊。”
费宗生豪放的笑声,一时间让黄粱的心中顿时一片凄寒。
倘若是费宗生只是合身境的实力,那黄粱要杀他自然没有丝毫的问题,但是费宗生一旦成为了堕仙,双方的局面便一下子调转过来。
堕仙那可是仅次于仙人的存在,根本不是圣境所能对抗的。
“你这明珠暗投的东西,竟然还有脸出现在这儿。”
随即,三道金光便落在了小院当中,金光消散之后,露出来其中的三个人。
这三人的境界都是圣境,其中有两位张昊旻还都认识,一位便是当初自己打断腿的幕卫圣境康桦,另一位则是老熟人柳四年。
“哟,没想到韩将军你竟然也突破到圣境了。”
费宗生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为首的一位圣境,显然两人之间有着什么嫌隙。
这位张昊旻并不认识的圣境,便是大安十虎之首的韩泽。
“你这个垃圾,大安的颜面全都让你给丢尽了。”
在听到韩泽这话后,费宗生直接恼怒的挑枪冲了过去。
当初逼他将兵权给交出来的人正是韩泽,所以费宗生一直对韩泽怀恨在心,他认为都是韩泽不顾往日兄弟的情面,害他到如今的境地。
费宗生如今已经成为了堕仙,根本就不是才迈入圣境的韩泽所能抗衡的。
于是乎,在场的五位圣境化成五道金色流光,与变成堕仙的费宗生战成一团,从这光彩炫目的局势来看,他们五位明显占据了上风。
“昊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萧八在感受到其中所产生的威压后,不免有些心悸。
这场战斗根本就不是他所能参与其中的,如今已经成为堕仙的费宗生,他一个归虚境的实力,还不够这家伙抽空一挥手的。
“先让他们打着,我们去书房里看看。”
张昊旻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仅是一会儿的工夫,他便感到眼疼。
如今这天色一片漆黑,突然多了这么五道金色流光,自然会格外的显眼,若是盯久了这眼花缭乱的打斗,难免让会人眼睛有些刺痛。
反正瞧目前的局势来看,黄粱他们拿下费宗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那他们两人干脆便也不参与其中了,与其站在这儿什么忙也帮不上,还不如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到那没人把手的书房里一探究竟。
“我们不帮帮他们吗?”
“你一个归虚境,我一个神驰境,咱俩这半斤八两的水平怎么帮?”
“额,你说的这倒也是。”
萧八向那片璀璨中看去,只得打消冲上去的念头。
虽然他此刻报仇心切,但是他可不是让仇恨蒙蔽了心智的傻子,面对当前这般局面,张昊旻说的可没有错,他不仅帮不上忙,甚至还会扯后腿。
张昊旻小心翼翼的朝着没有门的书房摸去,同时在心中问到浩渺剑魂。
“浩渺,你对能操控人的傀儡术有什么了解?”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浩渺剑魂此时的注意力全都在黄粱他们的打斗当中,对张昊旻的问题根本不怎么上心。
它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张昊旻赶紧拿着它冲进去一阵厮杀,这般场面它没有参与其中,简直有些让它感觉很是不爽。
“我们在这里发现了被傀儡术所操控的人,那这里肯定便有傀儡师。”
“傀儡师?”
张昊旻的这一句话,顿时将浩渺剑魂的注意力给转移了过来。
凡是能操控人的傀儡师,那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对付起来可是相当棘手的问题,若是此时的张昊旻面对这些家伙,难免需要倍加小心。
“那你还想什么,赶紧跑啊。”
听浩渺剑魂这么一说,张昊旻不免直接楞在了原地。
他虽然在心里做好了准备,也明白能操控人的傀儡师会非常的可怕,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浩渺剑魂竟然会让他直接跑路。
“跑?为什么要跑?难不成我现在的实力还对方不了他?”
“你竟然还想对付傀儡师?小心你反倒着了对方的道。”
如今张昊旻虽然可以释放出堪比仙人的剑气,但是除此之外,他便再也没有什么能威慑到傀儡师的地方,而且还是能操控人的傀儡师。
从傀儡术上来讲,操控人的傀儡术乃是下乘傀儡术。
因为人体有很多的限制,而且还极易受伤,其在攻击形式上也根本比不上动物傀儡术,就更不要提更加灵活多变的木偶傀儡术了。
但是人体傀儡术却是其中最为可怕的一种,只因为其主要针对人。
动物傀儡师与木偶傀儡师只是傀儡的攻击手段强大,其本身倒是并没有多少的威慑力,然而人体傀儡师便不是这样了。
每次围剿人体傀儡师,参与围剿的人群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在围剿的过程中,一个不小心落入到对方的圈套中,便会被人体傀儡师所控制,从而成为其手中新的傀儡,猎物一下子变成了猎人。
如今的张昊旻根本不具备能对付人体傀儡师的实力,反而被其给控制的可能性极大。
“那这该怎么办才好?”
萧八的同乡葛柳可是还被傀儡术所操控着,若是不能杀掉傀儡师的话,又怎么救人?
“什么怎么办?你们为什么非要去面对傀儡师?”
“这家伙的同乡被傀儡术给控制了,我们总得想个方法将他给解救出来才行,你知不知道该怎么将傀儡术给解开吗?”
“我上哪里知道去?解开的方法只有施展傀儡术的傀儡师才知道。”
倘若浩渺剑魂能知道该怎么解除傀儡术的话,那人体傀儡师便也不是什么威胁。
傀儡术的可怕,便在于解除的方法只有相应的傀儡师清楚,不然的话,这个世上早就已经不存在什么傀儡术了。
“那不还是要面对傀儡师嘛。”
张昊旻的心中颇为忧愁起来,既然他对付不了傀儡师,那他又怎么可能解开傀儡术?
若是想要将葛柳给救出来,他们就必须主动去面对,反正总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吧,就算是他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萧八也不会坐视不理。
“如果非要面对傀儡师的话,那你就一定要争取在最快的时间之内杀死对方,千万不要有半点犹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吧,只要我发现那家伙,我直接就一剑斩过去。”
张昊旻对于自身的剑气还是有着充足的信心,他肯定能一剑将对方给斩杀。
现在唯一的问题便是,他能不能偷偷摸摸的潜入到那傀儡师的身边,一旦提前暴露了踪迹,那他们将会立刻陷入到被动当中的。
萧八跟在张昊旻的屁股后面,不免有些疑惑的问道。
“怎么突然不走了?”
他还以为张昊旻突然停下来是为了观察什么东西,但是瞧张昊旻的架势,却并没有向左右看去,于是他这才不免疑惑的问了起来。
张昊旻听到萧八的话不免反应过来,于是没有说话,继续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
此时院子里有黄粱他们的打斗声,而且其声势还不小,所以张昊旻他们并没有引起书房里的人丝毫的注意,甚至对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来了。
“啊,啊……”
书房内突然又传出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显然又开始了某种仪式。
这一次,由于张昊旻他们离的极近的缘故,所以此刻这般近距离的听到惨叫声,吓得心肝都不受控制的直颤抖,魂儿都快吓没了。
因为这惨叫声的掩盖,张昊旻终于鼓足勇气往书房内瞧去。
在此时的书房之中,那个拼命痛呼惨叫的家伙,正站在地上,而他的全身上下正在散发出漆黑的雾气,仿佛在承受某种刑罚一般。
张昊旻仔细往地上一瞧,便瞧见了那人脚下的神秘法阵。
“不好,这是堕仙的化魔仪式,快赶紧阻止他。”
浩渺剑魂在瞧见这一幕后,赶忙急声催促起张昊旻来。
这化魔仪式可是专门用来将修行之人变成傀魔,或者堕仙的,难怪他方才便感到有一股奇怪的气息,原来并不是堕仙,而是这化魔仪式。
在浩渺剑魂的记忆里,它可是与堕仙打过不少的交道,自然认得这化魔仪式。
张昊旻虽然并不知道这化魔仪式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他从浩渺剑魂焦急的语气中能感觉到,这化魔仪式绝对留不得。
于是,只见张昊旻抬手便是一剑,一道笔直的金色剑气直接朝着那人飞掠过去。
“尔敢。”
先前那桀桀大笑的家伙,在看到这道金色剑气后,急忙想要阻止。
但是这一道金色剑气可并不简单,电光石火间,其便已经直接划过了那大声惨叫之人的身体,并且还顺便削掉了后面那群人的脑袋。
很明显,这些家伙便也如同费宗生一般,想要通过化魔成为堕仙。
“谁?谁竟然敢破坏这化魔仪式?”
这书房中还剩下一位没有死,正是那位企图阻止张昊旻的家伙。
张昊旻顺着声音向其看去,顿时被这家伙的相貌给吓了一大跳,简直如同哪个深山老林中,被盗墓的家伙给挖出来的千年干尸一般。
瞧着这家伙瘆人的模样,张昊旻想都没想直接便挥出一道金色剑气。
不过,他这一剑却并没有再取得丝毫的成果,因为对方也在这个时候直接挥出来一剑,两到剑气相互碰撞,一时间产生极大的冲击。
“砰。”
随着这两道剑气的冲击,整个书房承受不住的坍塌下去。
张昊旻与萧八两人也因此而被顶飞出去,至于那位与张昊旻对了一剑的怪人,此时则被书房直接给掩埋在了废墟当中。
“啊,滚开。”
张昊旻既然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费宗生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
然而,他虽然是有心想要回去支援,但是却被黄粱他们五人给死死的缠住,根本就不让他有半分的机会可以抽身而去。
实在没有办法的费宗生,只得硬生生的挨了刘常风一剑,从而寻到了机会。
一瞧费宗生朝着张昊旻的方向跑去,黄粱顿时冲着张昊旻急声喊道。
“王爷,快一剑杀了他。”
张昊旻此时正因为那冲击的缘故,而被摔得七荤八素的。
所以黄粱这格外焦急的一声,他并没有听清其到底说了些什么,等到他反应过来,向黄粱他们的方向瞧去时,一杆长枪直接将他给钉在了地上。
“噗。”
费宗生倒是极为干脆利落,一枪戳穿张昊旻之后,随手起枪回头又杀了一杆回马枪。
紧跟在费宗生身后的韩泽,则因为这一杆回马枪的缘故,而被其杀的措手不及,若不是凭借多年练成的直觉,他可能真会陨落在这一枪之下。
“昊旻。”
萧八在看到这一幕后,一时间目眦尽裂,简直对此感到难以置信。
他一直以为张昊旻曾经所说的都是真的,什么力战圣人,与仙人一争长短,如今就这么简单的被费宗生给杀死了,他又怎么能接受?
更何况,先前张昊旻确实释放出来了一道极为强悍的剑气的。
“昊旻,昊旻,你不能死,你千万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该如何向师父交代?”
萧八连滚带爬的来到张昊旻的身边,痛哭流涕的晃着张昊旻的身子。
但是此时被一枪穿透的张昊旻,鲜血在不住的往外直流着,俨然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似乎随时都能一闭眼死过去。
“聒噪。”
费宗生听见萧八的哭喊,直接一枪便将他给抽飞出去。
黄粱赶忙闪身将萧八给接住,萧八毕竟是张昊旻的朋友,若是萧八出了什么闪失的话,等张昊旻醒来之后,恐怕会有不小的麻烦。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萧八的眼睛都不由得红了起来,直接拔出寒竹剑,便想要冲上前杀了费宗生。
黄粱死死的将他给拽住,生怕这家伙真的冲上前去,他们五个圣境都没有杀死已经堕仙的费宗生,萧八一个归虚境岂不是上前送死。
“砰。”
在书房的废墟上顿时响起一声炸裂,原本被压住的那位从其中站了起来。
瞧见这家伙的模样,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他们还从未见到过如此奇怪的家伙,简直不能理解其是怎么还活着的。
“大人。”
费宗生的心中虽然同样感到惊骇,但是他知道,这家伙是与他们一帮的。
方才他们之所以一直躲在书房当中,便是为了将这长相可怖的家伙给唤醒,并且为了唤醒他,那可是用了好几坛子的新鲜人血。
至于那化魔仪式,也是在这位的主持之下进行的。
“桀桀,这儿倒是有不少的好苗子。”
这家伙打量了一番黄粱等人,心里不由得对此感到很是满意。
若是他能将这几位圣境转化为堕仙的话,那其转化之后的实力,自然也要比普通堕仙高上一等,甚至完全不亚于真正的仙人。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面对这样一位实力极其强悍的家伙,也只有被愤怒冲昏头的萧八可以无视。
在他现在的眼中,没有比杀死费宗生还要重要的事情,本就有着血海深仇,如今又多了两笔血帐,他又怎么可能不感到愤怒?
葛柳因为他如今身中傀儡术,张昊旻又直接死在了他的枪下。
眼泪伴着愤怒的嘶吼,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自知挣脱不开黄粱束缚的萧八,只得绝望的瘫坐了下去,有气无力的喊着。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月满洪楼青衣客,没想到这青衣楼竟然还有余孽苟活于世。”
费宗生注意到了萧八手中的寒竹剑,他可是认得这唯一没被他给折断的青衣剑。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萧八的身份,那自然不能让萧八再继续活下去,青衣楼可是杀害他儿子费满的凶手,他一个也不能放过。
只见他一挑手中的长枪,准备将这最后的余孽也给杀死。
“你这小家伙真的想要杀了他?”
费宗生还没有来得及行动,那位长得像干尸的家伙却率先发话了。
他对于萧八这般强烈的执念很感兴趣,若是能将萧八转化成傀魔,到时候只要再稍加利用,没准能成为一名实力不错的堕仙。
“对,我要杀了他。”
黄粱一听这话,赶忙一把捂住了萧八的嘴,直接将他给往后拖了两步。
如今萧八已经被仇恨蒙蔽了理智,为了能报仇完全顾不得其他的事情,甚至就连这家伙的身份他都毫不在乎,这让黄粱倍感焦急。
“本王倒是可以替你报仇杀了他,只要你愿意一直跟在本王的身边。”
“唔唔。”
萧八由于被黄粱捂住了嘴,只得一个劲的点着脑袋。
在看到了萧八的表现之后,那家伙不由得颇有深意的将目光看向了费宗生。
“大人,您莫不会真的想要帮这家伙吧。”
费宗生不由得小心翼翼的看向这家伙,心中也做好了随时与之一战的准备。
如今的他已经成为了堕仙,不再是一个只能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所以即使自知这家伙的实力极为恐怖,他也有自信与之一战。
“本王就算帮他,你又能如何?”
第一卷 人间 第二百九十九章 围困
这酷似干尸的怪人这么一说,费宗生当即便怒不可遏的看向他。
方才他在进行化魔仪式的时候,这老家伙可是在一旁信誓旦旦的跟他打着包票,说什么将会必将会全力支持他,助起完成心中的心愿。
然而,如今不过是一转眼的工夫,这老家伙竟然还想反戈一击。
“那我就一枪杀了你。”
费宗生手中的长枪一震,随即一股凌云般的威势猛然间扩散开来。
若是说先前的他才刚刚成为堕仙,其自身还多少有些不太适应堕仙力量的话,那此刻的让则已经完全掌握了这股堕仙的力量。
堕仙可是仅此于仙人的存在,其实力还要远远凌驾于圣境之上。
所以,此刻已经掌握堕仙力量的费宗生,其实力已经不再是黄粱他们所能对抗的了,甚至他们五个人加起来也未必是费宗生的对手。
“不错,不错。”
这怪人看着迥然不同的费宗生,简直对其感到非常的满意。
他虽然对于此刻内心充斥着怒火的萧八很感兴趣,并认定萧八有着巨大的潜力,甚至在将来一定会成为堕仙当中的佼佼者。
但是如今的费宗生也并不比其差多少,左右权衡之下,还是费宗生更加划算。
毕竟萧八目前还只是归虚境,他若是想要成为堕仙的话,还不知道具体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行,而堕天之日说说着便就要到了。
“你也看见了,若是本王要帮你的话,他可是要杀了本王的,桀桀桀。”
这怪人佯装出一副很是害怕的样子,只是他的语气中却透着一股洋洋得意的笑意。
萧八眼中的星光在一点点黯淡下去,满腔的怒火也逐渐平息,重新找回理智的他,此刻却感受到了一股无处宣泄的绝望。
费宗生此刻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然而他却根本没有可能报当年的血海深仇。
他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只能一个人苟延残喘的活着。
一位位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青衣楼那冲天的大火,葛柳那惨白的面孔,以及他眼睁睁看着被费宗生杀死的张昊旻。
“为什么是我活着?为什么?”
萧八的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流一般,大滴大滴的往下掉着。
他呜咽的喃喃自语着,埋怨为何偏偏是他从青衣楼里逃了出来,他不想再这么累的活下去了,他好想好想也同样死在那场大火里。
这些年,复仇便是他唯一活下去的信念,如今却悄然崩塌了。
面对已经成为堕仙的费宗生,仅仅只有归虚境的他,纵使一生都可能报仇无望。
“既然你余孽已经不想再活着了,那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费宗生本来就没打算让萧八再活下去,正好今日将这所有的恩怨全部都做个了结。
萧八也好,韩泽也罢,今天都将成为他枪下的亡魂。
然而,就在费宗生刚准备上前结果了萧八的时候,突然在他的身后,一个人虚弱无力的声音响了起来,对着他嘲讽道。
“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咳咳。”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刹那,费宗生吓得头皮直发麻。
毕竟此时在他的身后,只有刚刚被他给一枪杀死的张昊旻,除此之外便不可能再有其他人,所以这声音一响,便让他不由得感到心寒胆颤。
他并不认为是张昊旻活了过来,而是认为这是有人趁他不注意绕到了他的身后。
于是,他当机立断,直接就是一记回身枪朝着他身后便刺了过去。
然而当他自信满满的以为,这一记回身枪将会直接将那突然冒出来的家伙,给戳个透心凉的时候,眼前空荡荡的一幕让他不由得一阵错愕。
他这一枪直接刺空了,瞬间他的心里便凉了半截。
由于费宗生错误的估判了说话之人的身份,他这一枪的高度,对于此时正躺在地上的张昊旻来说,根本就没有半分的威胁。
当然,张昊旻可不会就此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他随手便一剑挥出。
他这一剑可没有半分的保留,毕竟此刻已经成为堕仙的费宗生实力很是强悍,他若是再像先前那般小心施展剑气的话,担心会一剑杀不死费宗生。
更何况,他这一剑并不是横着斩出的,而是斜向上朝着天上云海所释放的。
毕竟先前黄粱可是对他说过,这东城可是有不少的百姓在此,若是因此而伤及无辜的话,张昊旻的心里自然会颇为过意不去。
所以,他正好借助躺在地上的机会,一剑斜向上斩出。
一弯金色的剑气斜着斩向天空,一时间天上的云海都被斩出一道口子,藏在这云幕之后的璀璨星空,终于露出来一丝被隐藏的真容。
“当啷。”
在场的所有人都难得的保持了安静,只有费宗生手中的长枪不合时宜。
因为张昊旻这一剑的缘故,这长枪直接从中间斜着被斩断了,失去支撑的前半截长枪,一时间落在了张昊旻的身上,又滚落到地上。
张昊旻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没多久,费宗生的脑袋便也滚落下来。
黄粱、刘常风、康桦三人虽然早就知道了会是这般局面,但是当他们再一次看到张昊旻这般神勇的时候,皆都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一剑斩杀堕仙,倘若是他们能如此,哪怕此生只是一剑,也足够他们吹嘘此生了。
“昊旻,你没有死。”
萧八在看到张昊旻站起来之后,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方才他可是亲眼看到张昊旻胸前的伤口,正不断的往外冒着鲜血,俨然一副进气还没出气多的样子,所以他才会认定张昊旻已经死了。
然而,如今张昊旻却又活蹦乱跳的站了起来,甚至还一剑斩杀了费宗生。
如今的萧八简直是大喜过望,张昊旻不仅没有死,而且还帮他杀了费宗生,报了当年的血海深仇,这让他有些仿佛梦幻的感觉。
“呸,这点小伤就想杀了我。”
张昊旻摸了摸已经疑惑的伤口,刚刚的痛可是撕心裂肺的。
若不是他当时喉咙里灌满了鲜血,他一定会忍不住放声大叫出来,如同先前他们在书房外听到的惨叫声一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啧啧,你这家伙倒是真奇怪。”
那站在书房的废墟上,旁观这一切的怪人,在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得感叹起来。
他虽然看不出来张昊旻的境界如何,但是他从张昊旻所展现出来的气势上来看,他肯定张昊旻不是从仙界中下来的仙人。
至于张昊旻为什么能释放出强大的剑气,恐怕与其手中的剑有关。
“你踏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长得这么吓人。”
张昊旻顺着声音看去,虽然先前他已经瞧见过一次了,但是还是被其给吓了一跳。
他还以为这长得犹如干尸一般的家伙,早已经被坍塌的书房给砸死了,没想到这丑陋的家伙竟然还活着,并且还敢在这儿“蹦跶”。
“小子,你说话可要注意点,本王也就是今日心情不错,才懒得跟你计较。”
对于张昊旻的嘲讽,这怪人却并没有丝毫的生气。
虽然方才当他看到费宗生被一剑斩杀的时候,气的恨不得要杀人泄愤,但是如今他瞧见了张昊旻手中的宝物,顿时打起来鬼主意。
倘若是他将这仙剑给弄到手,那他今后岂不是如虎添翼。
单凭这一把仙剑,便抵得上今晚他们所有的损失了,所以这怪人才会一点也不生气。
“就你这般丑陋的丑八怪,竟然还敢自称本王,我呸。”
张昊旻在骂仗上可是从未输过给任何人,如今这怪人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他自然瞧着极为不顺眼,直接破口骂了起来。
更何苦,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根本不需要嘴上留情。
这怪人显然被张昊旻的言语给惹到了,于是只见他眼睛微眯,身子微屈,紧盯着张昊旻的同时,嘴角咧起一丝嘲笑,随即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小心身后。”
浩渺剑魂在看到这一幕后,赶忙提醒到张昊旻。
只是张昊旻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当他听到浩渺剑魂的声音后,急忙转身的时候,那怪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并且极为嘲讽的看向他。
下一刻,张昊旻便犹如一颗炮弹一般,直接径直的飞了出去。
“自大的小子,桀桀桀。”
这怪人一脚将张昊旻给踹飞出去,仿佛就是一件如同喝水一般的事情。
直到张昊旻撞塌了一整排屋子后,黄粱等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被这怪人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给吓得后脊发寒,急忙向后退身几步。
原以为费宗生的实力就已经够恐怖的了,没想到和这位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你们这群蝼蚁,有没有哪个想成为仙人的?”
这怪人在一脚解决了张昊旻后,很是满意的看向在场的五位圣境。
倘若是能将圣境转化为堕仙的话,那可真是不虚此行,堕仙的队伍到时可就真的能发扬壮大的起来,他也同样是大功一件。
韩泽他们五人面面相觑,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他们绝对不会成为堕仙的,但是依照目前的这个局面,不同意的话那就是死亡。
所以他们若是既不想成为堕仙,又想要活命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想个对策将这家伙给杀了,不然他们都会死在这儿。
一道笔直的金色剑气从废墟当中袭向这怪人,逼得怪人不得不赶紧躲闪。
被其躲闪过去的金色剑气,继续一往无前的行进着,直接将张昊旻与萧八先前藏身的阁楼给削了个顶,这才缓缓消失在夜空当中。
“啧啧,这小家伙倒真是命大,竟然还活着。”
怪人向着金色剑气释放的起点瞧去,一时间起了玩心。
只见他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了原地,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张昊旻倒下的废墟之上,一拳朝着废墟当中轰击下去。
“轰。”
这一拳的威势可是极为夸张,直接将原本杂乱的废墟给轰出来一个大坑。
而黄粱等人在瞧见这一幕后,皆都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如此轻松的一拳便能有如此威力,那这家伙的实力到底又是什么层次?仙人?
一道身影随即从废墟当中窜了出来,正是刚刚被掩埋在其中的张昊旻。
“呼,呼。”
如今的他虽然感受不到疲惫的感觉,但是面对这般局面,他还是紧张的喘着粗气。
方才那一拳离他距离并不远,若不是他在关键的时候,即使控制天地元气将他给弹了出去,恐怕他现在已经被锤成肉泥了。
“哟,你这小老鼠倒是挺灵巧。”
其实对于张昊旻的出现,这怪人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因为这本就是他放水的结果。
虽然张昊旻的身上有霸下藏息术的缘故,他根本感受不到张昊旻的气息,但是他还是从刚刚的金色剑气中,准确的定位到张昊旻的所在。
这一拳若不是他故意放水的话,张昊旻定然会被一拳锤死的。
“你光是这么打,肯定是打不过他的,快使用浩渺剑法。”
浩渺剑魂不免万分焦急的提醒着张昊旻,这怪人的实力根本不是张昊旻所能对抗的,就连它都感受到了那股让人窒息的压力。
这怪人的实力恐怕已经达到了真正仙人的水准,在这个世间根本就是无敌的存在。
“踏马的,这黄金瞳怎么还不出来。”
张昊旻在心中不由得暗骂起来,如今能与之抗衡的唯有黄金瞳了。
可是以前每次他遇到危险的时候,黄金瞳都能自动浮现出来。
偏偏这一次,无论是他刚刚被费宗生“杀死”,还是被这怪人袭击,这黄金瞳始终都没有丝毫要出现的迹象,张昊旻不免倍感焦急。
“他来了,赶紧使用第四式。”
浩渺剑魂的话音才刚落,这怪人便已经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前。
张昊旻这剑不过是刚刚挥出的工夫,他整个人便已经再一次的被其一脚给踹飞了出去,根本来不及施展浩渺剑法的第四式。
然而,这一次张昊旻都还没有来得及落地,那怪人便又一次追了上来。
只见这怪人当空一拳朝着张昊旻轰去,他这拳头的威力张昊旻自然是见识过的,于是赶忙使用元气罩将这一击给挡了下来。
“咦?元气罩?”
这怪人明显有些错愕,不免疑惑的看向那阻挡他拳头的元气罩。
他可是能清楚的看到这巴掌大小的元气罩的,所以他此时才会为此感到错愕,他想不明白张昊旻怎么可能会使用元气罩的?
按照他这几下的接触,很明显张昊旻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仙人。
既然他不是仙人,那他又是如何使用元气罩的?这可是仙界出了名的仙术。
“师父,师父您赶紧来啊。”
萧八在看到张昊旻被这怪人单方面痛殴后,心里不免赶忙祷告起来。
如今这般局面,除了逍遥之外,恐怕没有人能将其给化解,所以他才会在心里不断的祈祷逍遥能尽快赶过来,一定要尽快。
“杀。”
在看到张昊旻被打的没有丝毫招架之力后,韩泽所幸横刀一握,直接冲了上去。
他可是大安十虎之首,哪有站在一旁看着旁人拼命的道理,男儿的血性当即涌上心头,又哪儿管的了能不能打过这怪人。
韩泽一道刀气挥出,整个人紧跟在金色刀气的后面,同时浑身上下也泛起一层金光。
然而,这怪人的实力却摆在那儿,根本就不是韩泽一个人所能对付的。
“蜉蝣撼树。”
这怪人随即一个闪身,直接躲过了先头的刀气,一拳朝着之后的韩泽轰出。
韩泽身上的金光猛然汇聚到了一起,企图抗衡怪人的这一拳,然而,在怪人这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花里胡哨的手段都是无济于事的。
随即,韩泽便犹如先前的张昊旻一般,径直的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由于韩泽的争取,缓过劲来的张昊旻直接朝着这怪人便是一剑,然而金色的剑气却并没有伤到怪人,而是被其给轻松躲了过去。
“桀桀桀,你这小子竟然还想要偷袭。”
“第三式。”
浩渺剑魂在察觉到不对劲的同时,赶忙提醒起张昊旻来。
张昊旻连思考的工夫都没有,当即便是一招俯身斩燕,恰好一剑斩向瞬间出现在他身后的怪人,吓得这怪人急忙凝结出元气罩。
浩渺剑可是当之无愧的上品仙剑,直接就一剑将元气罩给斩开了。
不过这元气罩终归是仙术,浩渺剑斩在上面稍稍停顿的一下,便也给了怪人一定的反应时间,从而让他侥幸逃过了一劫,没有死在浩渺剑下。
退身数步的怪人惊魂未定的看着张昊旻,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他内心的惊恐。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并不是仙人的张昊旻,竟然还能提前察觉到他即将出现的位置,这回身一剑可是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你这小子倒是有点本事。”
张昊旻此刻手脚直发麻,他实在是太过紧张了。
不过这一次的成功,却也给了他很大的信心,凭借他与浩渺剑魂的配合,竟然也可以与仙人勉强一搏,这让人还是感到非常庆幸的。
“你倒是也不赖嘛,竟然还能躲过去。”
这怪人一听张昊旻这话,顿时便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实力那可是完全不亚于仙人的,竟然差点死在了一个还不是仙人的小毛孩的手里,他又怎么可能不感到屈辱。
如今再听到张昊旻这么一说,完全即使伤口上撒盐。
“第二式。”
浩渺剑魂可是时刻关注着这怪人的动作,一瞧见这家伙有要进攻的样式,便赶忙提醒起张昊旻来,生怕张昊旻再吃什么亏。
这怪人赶忙闪避,张昊旻这一剑封住了他的去路,一时间让他不敢近身。
此时的张昊旻犹如一个刺猬一般,变得非常棘手起来,这让怪人的心中颇为后悔,如此一来再想要夺走仙剑,那可就要非常困难了。
“你这丑八怪也不过这点本事而已,怎么?难不成已经被小爷我。”
“第四式。”
张昊旻这话都还没有说完,浩渺剑魂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心底。
于是,张昊旻赶忙下意识的使出了第四式浩渺剑法,只是这一次他却并没有如愿,他的剑斩空了,而他整个人随即又被击飞了出去。
“小王八蛋,看本王今儿个不弄死你。”
这怪人此时心中也满是恼火,被张昊旻逼成这般,传出去简直没脸见人。
只见他直接冲着张昊旻的方向一闪身,下一秒便出现在了张昊旻的头顶,一拳朝着张昊旻的脑袋便轰了出去,显然是要一击杀死张昊旻。
巴掌大小的元气罩再次出现,替张昊旻当初了这一记进攻。
然而,这怪人可不是傻子,先前他攻击张昊旻的时候,便被这元气罩给挡了一下,如今他又怎么可能会没有防备呢。
随着这一拳轰击在元气罩上,他的右脚狠狠地朝着张昊旻踹去。
他这一脚可没有半点的留手,若是真的揣在张昊旻的身上,那张昊旻恐怕不死也得残。
不过,此时的张昊旻看着这怪人,突然一下子笑了起来。
当这怪人看到张昊旻这突如其来的一笑后,顿时将他给吓了一大跳,以至于连脚上的动作都不由得放缓了一些,担心这其中会有诈。
张昊旻背在身后的左手不知在何时捏住了一张符纸,直接朝着这怪人袭去。
如此近的距离,再加上张昊旻又是如此的突然,这怪人根本来不及躲闪,便被这张符纸给贴了个正着,一时间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这符纸正是当初逍遥给他的那张困仙符,面对如今这般情况,他也没有丝毫办法了。
“砰,砰。”
两个人随即摔落在了地上,张昊旻赶忙晃了晃脑袋,从地上站了起来。
此时趁着这家伙被困仙符给困住的空当,他必须尽快杀掉对方,不然等到困仙符的时间过了,到时候再想杀死这家伙可就麻烦了。
“你知道这困仙符为什么能困仙吗?”
然而,还没等到张昊旻挥剑斩杀这怪人,对方倒是先说起话来。
张昊旻虽然从未用过这困仙符,但是他可听逍遥说过其作用的,一旦将仙人给困住,那被困住的仙人将会一动也不能动,就连话都不能说。
果不其然,等张昊旻急忙朝着那怪人瞧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将困仙符给摘下来了。
“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仙,这困仙符根本不可能困不住对方的。”
浩渺剑魂也没有想到,张昊旻竟然会想到用困仙符来困住对方。
若是张昊旻提前问过它的话,它自然是会告诉张昊旻缘由的,只是张昊旻这件事并没有问过他,以至于白白搭进去一张困仙符。
“那该怎么办?”
张昊旻的心中不免有些慌张起来,他能想到的手段基本上都用了。
但是这怪人的实力实在是太过恐怖了,以至于他对此是束手无策,如今只能盼着黄金瞳能早点出现,或者逍遥赶紧出现。
“现在只能用浩渺剑法跟他耗,只要逍遥更过来,那一切就没有问题了。”
逍遥目前的实力,那可是已经达到了四品仙的境界,而这家伙充其量也不过才是七品仙的实力,根本就不是逍遥的对手。
但是,逍遥此时却并不在这里,再怎么期盼也没有用。
“逍遥这家伙到底是去哪里了?”
张昊旻的心里不免直着急,但是他再怎么急也没有用,逍遥也不会立马出现在这里。
这让张昊旻不由得暗骂起逍遥来,他们不是说好今晚一起行动的嘛,而且如今都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家伙怎么还不出现?
“第三式。”
浩渺剑魂的声音再次出现,以至于张昊旻此刻根本来不及抱怨。
然而,张昊旻这一招俯身斩燕,不知是何缘故竟然又一次斩空了,本应该出现在他身后的怪人,竟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桀桀桀,你这家伙果然是不同寻常。”
怪人这一次并没有将张昊旻击飞,反而随手将困仙符贴到了张昊旻的身上。
困仙符乃是运用天道之力来困住仙人的,所以不受天道所束缚的怪人,这困仙符根本就不可能将他给困住,不过如同一张废纸罢了。
但是张昊旻却并不同,他可是修行天道之人,自然会受困仙符的影响。
当这怪人将困仙符贴在张昊旻身上的那一刹那,张昊旻整个人便如同被人给点穴了一般,直接杵在原地不能动了。
“我怎么不能动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在看到张昊旻不能动了之后,浩渺剑魂此刻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都是因为张昊旻没有跟它提前商量,便擅自使用困仙符的后果,不仅没有将对方给控制住,反倒落到了对方的手中,将他给控制起来。
但是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都无济于事。
“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等到这困仙符自己解开。”
“什么?那这岂不是死定了。”
张昊旻一时间感到有些不安起来,谁知道这怪人会做些什么?
这家伙倘若是在他的脚下画上一个化魔仪式的法阵,那他岂不是只能被动的转变为傀魔?他一想到这儿,简直要死的心都有。
“你怎么还能感受错他出现的位置?”
“他突然改变了进攻的套路,这我能有什么方法?”
浩渺剑魂一时间倍感委屈,它还从未听说过还要让剑魂感知敌方方位的。
如今造成这一切的麻烦,全都是因为张昊旻的鲁莽所致,若是他没有使用困仙符的话,又怎么可能会造成如今这般后果?
这两人俨然一副要大吵一架的节奏,还好张昊旻自知没理提前闭上了嘴。
“桀桀桀,这仙剑可真是一个好宝贝。”
面对被定在原地的张昊旻,这怪人并没有急着杀了他。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从张昊旻的手中将浩渺剑给夺过去,只要能有浩渺剑在手,那到时候想杀谁就杀谁,根本没人能够阻挡他。
然而,张昊旻的手可是死死的攥住浩渺剑的,这怪人根本没办法将其抽出来。
“既然你这么舍不得这剑,那不如把你的手也一起送给本王吧,桀桀桀。”
这怪人随手一挥,先前被张昊旻给一剑斩断的长枪前半截,一下子飞到了这怪人的手里,只是这用枪头砍断张昊旻的手,着实有些不方便。
随即,他便将目光瞅向了韩泽手中的横刀,那可是一个不错的工具。
于是这怪人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韩泽的身前,伸手便欲将韩泽手中的横刀给夺过去。
韩泽自知不是这怪人的对手,于是直接进入到了暴血的状态。
毕竟韩予的杀手锏便是韩泽教授给他的,韩泽自然也会进入暴血状态之中,而且他进入暴血状态后,所产生的效果也不是韩予所能比拟的。
“痴心妄想。”
韩泽一刀气势汹汹的朝着这怪人劈下,仿佛要将其给一刀劈成两半一样。
然而,这怪人却不躲也不闪,伸出二指便直接将韩泽的横刀给夹住了,任凭韩泽使出了吃奶的劲头,也无法再将横刀前进分毫。
“你这点小小的实力,除非通过了化魔仪式,不然根本没有半点看头,桀桀桀。”
被这怪人如此羞辱,韩泽因为进入暴血状态而通红的眼睛,一下子更盛三分。
既然一段暴血状态战胜不了这家伙,那就进入到二段,若是二段状态也依旧不行,那他就进入三段,今日他就算是死,也要将这鬼东西给斩杀。
“啊。”
随着二段暴血状态的开启,韩泽周围的空气仿佛如同燃烧了一般。
红色的纹路快速的爬满韩泽的全身,猩红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的显然,仿佛从地府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让人不寒而颤。
同时,韩泽全身的肌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大起来。
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他整个人便从先前的普通身材,一下子变成了一个肌肉块块隆起的巨汉,就连袖子都因为承受不住而炸裂开来。
紧接着,一层接一层的威压越叠越强,甚至连天上的云海都跟随着飘动起来。
“瞬威。”
韩泽双手攥紧横刀,咬紧牙关拼命下压,企图将这怪人给一刀斩杀。
随即,一股强烈的威压也落到了这怪人的身上,这股威压并不只是作用在怪人的身上,同时也作用在他的心里。
面对韩泽这暴增了数倍的实力,这怪人也终于赶到了一丝压力。
他原本夹住横刀的手变得吃力起来,不过随着他额头上青筋一根根的暴起,无论韩泽如何努力,这横刀始终都没有移动分毫。
“还等什么,快杀了他。”
韩泽牙关紧咬着,赶忙催促起一旁正不知所措的黄粱等人。
听到他的声音,黄粱他们四人这才反应过来,于是一个个赶忙拿出来自己看家的本领,一起朝着那怪人便招呼了过去。
对于这般被动的局面,这怪人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
他根本没有想到韩泽竟然能有如此可怕的状态,不然他绝对不可能用两个手指来接住韩泽的刀,一时间被强行架在了这里。
当然,如今的他也不是没有脱身的办法,只是有些感到浪费而已。
黄粱他们的攻击瞬间便至这怪人的身前,似乎下一刻他便会被这一道道金灿灿的术法洪流给吞没,然后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
但是他们的意愿真的能实现吗?他们可真是低谷了仙人层次的实力。
随即一道元气罩出现在了这怪人的面前,任凭黄粱他们的术法极为凶猛,也依旧突破不了仙术的壁垒,伤不到其分毫。
反倒是与其对峙的韩泽,因为这元气罩的缘故,反倒受到了术法的冲击。
由于韩泽遭受术法冲击的缘故,他手中的横刀出现了一丝晃动。
如此一来,反倒是给了这怪人一次难得的机会,他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努力的将横刀震开,从而从这种对峙的状态下解脱开来。
“不,我不允许。”
韩泽拼命的大喊出来,随即他身上的气势又开始了攀升。
在察觉到这一幕后,这怪人的瞳孔不由得猛地一缩,露出了少有的恐惧眼神。
“这,这是什么鬼功法?”
他能清楚的感知到,韩泽身上的气息正在以数十倍的速度往上攀升,若是一旦让他成功的话,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的。
到时候,这双方的局面将会发生极大的反转,他甚至都没有生还的可能。
“阴暗在角落里蔓延,圆月将会在当空浮现,世间所有的人都将无一幸免,不死的国都将会传遍整个世间,开启吧,不死王朝。”
这怪人也不知道念了什么样的口诀,随着口诀的念罢,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是没过多久,下面费府的各个房屋当中,响起一片嘶吼的声音。
随即,一个又一个的门窗开始激烈的晃动起来,仿佛里面藏着猛兽一般,它们正在不停的撞击着困住它们的笼子,企图从里面逃出来。
撞击的力度越来越大,门窗也越发显得摇摇欲坠。
突然,一间屋门被撞开了,一个人影从里面一下子冲了出来。
只是在失去了屋门的阻挡之后,从屋里猛地冲出来的他,不由得感到颇为茫然。
这困住他们的笼子破了,其他待在这个屋子里的家伙,也都不约而同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这不一样的外面,皆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越来越多的屋门被撞开,越来越多的人从屋子里涌了出来,呆呆的站在外面。
张昊旻由于困仙符的缘故,此时只能一动不能动的站在原地,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局面,他干脆打量起这些从屋子里冲出来的家伙们。
这些正是他们在屋子里瞧见的那些人,只是此刻的他们都可以活动了。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原本紧闭的眼睛也睁开了。
不过由于此时正是黑夜,再加上这费府里又没有掌多少灯,所以四周一片昏暗。
张昊旻有些瞧不太清这些家伙的样子,不过当他仔细看去的时候,顿时吓得后脊梁一阵发寒,全身的寒毛都纷纷炸立起来。
“卧槽,这群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这不会是不死族吧。”
浩渺剑魂在瞧见这些家伙之后,同样感到非常的惊讶。
相比张昊旻的无知,浩渺剑魂的知识量还是极为丰富的,所以当它在瞧见这些家伙的相貌之后,顿时便想到这些家伙的身份。
“不死族?这些家伙怎么看起来像是丧尸啊。”
“丧尸?那是什么东西?”
张昊旻这还有心情跟浩渺剑魂闲聊,那是因为这群如同丧尸一般的家伙,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后,便两眼茫然的杵在那儿,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不过,他们很快便发现了目标,那就是站在地上的张昊旻与萧八两人。
于是这群家伙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俩,一个接着一个开始嘶吼起来,仿佛发现了鲜美食物的饿狼一般,张大了嘴巴。
他们这一张嘴,张昊旻一时间犹如被掐住脖子的鹅一般,直接呆住了。
随即他们便一个接着一个,生怕会落后半步一般,朝着张昊旻与萧八两人便冲了过去,狰狞的张着大嘴,那尖利的牙齿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
“卧槽,这踏马还真是一群丧尸。”
张昊旻被吓得不由得在心中大叫起来,毕竟他此时没办法真的大叫。
然而,更加悲催的事情还在后面,由于这困仙符的缘故,他此刻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就这般直勾勾的看着这群家伙朝他冲来。
“这该怎么办?谁能来救救我。”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以为暂时躲过了那怪人一劫,没想到竟然还要面对这么一群东西,若是被这群家伙给扑上的话,那他恐怕会生不如死。
萧八一瞧这局势,赶忙大声向黄粱喊道。
“快去救昊旻。”
第一卷 人间 中暑了,请假一天。
头特别的晕乎,根本就写不了,脑袋里一片混乱,还望各位能多多见谅。
《大道自在行》第一卷 人间 中暑了,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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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章 姗姗来迟
说时迟,那时快。
萧八这话音还没来得及落下,这群丧尸便已经狂奔到了张昊旻的身前,这眼瞅着下一刻,他就会被这群丧尸给扑倒,沦为其口中的食物。
然而,黄粱却只来得及将萧八给带到空中,对张昊旻根本分身乏术。
黄粱一只手攥住萧八的后脖领,将他给提了起来,同时对着刘常风他们大喊道。
“快去救王爷。”
刘常风赶忙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笔直的冲向张昊旻。
若不是黄粱急声提醒到,他还真没有发现张昊旻有哪里不对劲。
先前那怪人将困仙符贴在张昊旻的身上,正好背对着他们,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张昊旻遇到了什么情况,还以为张昊旻可以自行逃脱呢。
毕竟当初他们可是瞧见过得,张昊旻可以在建安城内御石飞行。
他的速度虽然极快,但是面对已经近到张昊旻身前的丧尸,也依旧是来不及了。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这日子也不过了。”
浩渺剑魂在察觉到实在没有办法之后,只得将最后的杀手锏给祭了出来。
随即,从浩渺剑上散发出一股极为强烈的气息波动,同时一个银白色的光点也迅速的增大,犹如一层护罩迅速将张昊旻给笼罩起来。
在感受到其中所传出来的可怕气息之后,刘常风想也不想的赶忙后撤。
至于那冲在最前面,张着血盆大口,眼看着马上将要咬在张昊旻身上的丧尸,则成为了这一圈银白色光幕的第一个牺牲品。
随着银白色的光幕逐渐蔓延,这家伙进入光幕的身体也开始瓦解。
仿佛在这光幕之内,有着无数凌乱的剑气,直接将除了张昊旻之外的所有胆敢闯入光幕的家伙,全部在一瞬间给斩个粉碎,只剩下一地碎肉。
银白色的光幕还在不停的向四周扩展着,一个又一个丧尸傻傻的冲入到了其中。
“卧槽,你这是什么招数,竟然这么厉害。”
张昊旻看着这光幕如同绞肉机一般,凡是胆敢闯进来的丧尸,全部被剁成了肉泥。
虽然这些丧尸看着也并没有多强,只不过是普通人的样子而已,但是即便如此,这光幕也让张昊旻不由得为之感到兴奋。
这可是全方位的进攻,而是还是极为细密的,就连一只苍蝇都不可能存活。
“这剑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靠你一个人了。”
“靠我一个人了?那你呢?”
张昊旻一听浩渺剑魂这话,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剑域恐怕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这才不过是一小会儿的时间,原本保持仙解状态的浩渺剑,竟然一下子恢复到了普通的样子,浩渺剑魂也再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
这剑域的维持所需要的消耗,远比浩渺剑魂所料想的还要巨大。
如今才不过只坚持了三两个呼吸的工夫,它便已经再无力继续维持剑域了,此时极为虚弱的它,就连仙解的状态都维持不住了。
甚至它都来不及再跟张昊旻交代些什么,直接被迫进入到了休眠当中。
而随着浩渺剑魂陷入到休眠当中,浩渺剑也重新幻化成了一枚戒指,缠绕在了张昊旻的手指上,再也没有了丝毫的动静。
至于那银白色的光幕,在黯淡的闪了两下之后,便也消失不见了。
“喂,你怎么还休眠了?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任凭张昊旻再怎么呼唤,已经陷入休眠的浩渺剑魂也不可能再回应他半个字。
随着银白色光幕的消失,便再也没有东西能阻碍这群丧尸了。
于是,张昊旻只能眼睁睁的瞅着,这成群发了疯似的丧尸,再次朝着他围攻过来,一个个嘶吼着,那满嘴尖锐的利齿,渴望着被鲜血所滋润。
“踏马的,这困仙符怎么还没有失效?”
张昊旻的心里倍感焦急,这困仙符的定身时间远比他所料想的还要长。
此刻被定在这儿一动也不能动的他,面对这汹涌而来的丧尸群,他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办法,甚至连喊救命的能力都没有。
“吼。”
一个身披甲胄的丧尸冲在最前面,张着狰狞的大嘴企图咬在张昊旻的脖子上。
双方之间的距离极近,以至于张昊旻都嗅到了这家伙嘴中那难闻的味道,引得他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忍不住要吐出来了。
不过,如今更让他所担心的问题还不是这个。
若是这丧尸咬在了他的脖子上,先不说他的下场将会如何,单就这痛便够他受的了。
而且还有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直到目前为止,天源所为他恢复的伤势,基本上都是简单的贯穿伤,他的身体并没有缺少任何一部分。
倘若他被丧尸给吃了的话,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恢复如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迟疑的刘常风终于及时赶到,一把攥住了张昊旻的后衣领,瞬间便将他给提了起来,从而逃过了这一劫。
“王爷,您没有事吧。”
刘常风在将张昊旻给拽到半空后,赶忙询问起来,生怕张昊旻再有什么闪失。
只不过张昊旻此时被困仙符给定住了,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刘常风的问题,甚至就连姿势都没有变动过,完全如同一个假人似的。
“王爷?”
张昊旻没有说话,更没有丝毫的动作,这让刘常风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他方才由于担心会被那可怕的剑域给误伤到,所以在原地稍稍等了一会儿,如若不然,那身披甲胄的丧尸也不会冲到张昊旻的身前。
也正是因此,他才格外的担心张昊旻会被那丧尸给咬到。
毕竟,他们到目前为止,还并不知道这群丧尸都是些什么东西,万一其体内携带有某种可怕的蛊毒,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不过他这一看,顿时便发现了张昊旻胸前贴着的困仙符。
“别瞅了,赶紧把这该死的东西给摘掉。”
张昊旻在看到刘常风瞅见他胸前的困仙符后,急不可待的在心中拼命的大叫着。
然而,纵使他再怎么拼命的叫,那也只是在他的心里,这刘常风又不是浩渺剑魂,怎么可能会听到他在心中的呐喊呢?
“这是什么东西?”
刘常风并不认识什么困仙符,所以当他看到这困仙符后,不免感到颇为好奇。
只是,在张昊旻那无比热切期盼的目光下,他始终都没有将其给摘下来,毕竟他不知道这符纸的用途,担心再因此惹出更大的麻烦来。
正在这时,处在半空的韩泽与那怪人的对峙,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随着韩泽暴血状态第三阶段的逐渐成型,其身上爆发出一股极其蛮横的气势,以至于当空惊雷乍现,狂风卷着厚重的乌云覆压在建安城的上空。
而那与其对峙的怪人,此时已经隐隐有些不是他的对手。
“这踏马的也太强了吧。”
不要说那怪人了,就连站在一旁围观的黄粱等人,心中都不免有着这般想法。
韩泽可只是圣境而已,但是依照他目前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哪怕是面对这如同仙人般强大的怪人,也呈现出压倒性的局面。
狂风不断的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吹得这怪人的心中更是一片凄寒。
先前无论面对什么人,还是面对什么局面,他那枯瘪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戏耍的笑意,可是如今面对这般的韩泽,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倘若是让韩泽将暴血状态第三阶段施展出来,他今日恐怕必将死在这里。
“彼岸无边寻,万法归我身。”
随着这法诀的施展,原本干瘪的怪人迅速的膨胀起来。
先前还因为韩泽暴血第二阶段而暴涨的身姿,这怪人与之对比显得颇为渺小,但是随着这怪人的身躯急速膨胀,两人已经相差不多了。
“桀桀桀,在本王这万法金身的面前,你又能如何?”
只见这怪人的脸上,又重新浮现出猫戏老鼠般的戏谑,夹住横刀的两指微微一用力,便直接将这般绝世神兵给生生夹断了。
一股砰然爆发出来的冲击,直接将韩泽给震退出去。
这施展了万法金身之后的怪人,其实力瞬间暴增数倍,一举一动所蕴含的爆炸性的威势,根本就不是韩泽第二阶段暴血状态下所能抗衡的。
事已至此,他只能不顾一切的施展暴血状态第三阶段了。
暴血状态一共分为三个阶段,每增加一个阶段,其实力都将会以数十倍的速度暴增,当然,如此逆天的功法背后,其副作用也是极大的。
第一阶段的暴血状态,只会让使用人在床上昏迷几日。
而第二阶段的暴血状态,则能让使用人昏迷上数十日不止,哪怕是醒来之后,其也会因为神魂的不稳,在很长一段的时间内身体处于虚弱的状态。
甚至还有可能会让使用人自身的境界发生逆转,也就是所谓的堕境。
至于这第三阶段的暴血状态,其代表便是自身的生命。
使用人通过燃烧神魂与全身气血为代价,从而短暂的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能让一介凡夫俗子,瞬间获得堪比仙人般的实力。
但是得到的力量越强,则持续的时间将会越短。
而且,这暴血状态的第三阶段还有一个更为可怕的后果。
一旦达到第三阶段,其自身的理智会因为神魂燃烧的缘故,从而荡然无存。
到那时,其将会变成一头满脑子只有杀戮的蛮兽,仅靠此前的一道执念所驱使,并且为了完成这道执念,完全不会计较任何后果。
在八百多年前,曾经有一位修炼了暴血功法的韩氏子弟。
因为不堪被一位圣境羞辱,仅是归虚境的他直接施展出来暴雪状态第三阶段,在斩杀那位圣境的同时,整整半座城池的人一同被其杀害。
也正是因此,韩泽才迟迟没有进入到第三阶段当中,妄图凭借第二阶段斩杀这怪人。
“你们保护好建安城的百姓。”
随着韩泽这一声大喊,其在心中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虽然他在进入到第三阶段之后,自身将会失去理智,但是相比起任凭这怪人在建安城中胡作非为,他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你担心的着实有些太多了,桀桀桀。”
韩泽的话音刚落,这怪人便已经闪身来到了他的身前。
只见这怪人的手中,还捏着方才被他用手指给夹断的横刀前半截,轻轻朝着韩泽一甩,一道漆黑的刀气便将韩泽的左臂给砍了下来。
“啊。”
韩泽吃痛的大呼起来,以至于他刚准备突破的第三阶段,也没能成功突破。
这怪人瞧着韩泽身上的气势在不断的缩减着,其心中对此很是满意,对于这样一位差点让他阴沟里翻船的家伙,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饶过?
于是,随即又是一道漆黑的刀气朝着韩泽袭去,企图再将他的右臂也砍下来。
所幸韩泽反应迅速,右手拿着那仅剩半截的横刀一挥,一道金色的刀气迸发而出,与那黑色的刀气对上,这才保住了他的右手。
只是由于碰撞点距离他身体极近,他整个人便犹如飞矢一般,直接钉入石板地中。
“韩将军。”
黄粱在看到这一幕后,心中不免一阵惊骇。
若是连暴血状态后的韩泽都不是这怪人的对手,那他们这些圣境就更加不够看了。
这费府里的丧尸群,在嗅到了韩泽的鲜血之后,顿时如同发了疯一般,朝着那断臂与坠落在地的韩泽扑去,显然想要饱餐一顿。
黄粱与刘常风的手中,一人架着一个,自然是有心无力。
于是,康桦一个闪身来到了韩泽的身侧,一记金光乍现,顿时将周圈企图要大快朵颐的丧尸群给清理出一圈空地出来。
至于那断掉的左臂,此时已经被蜂拥而至的丧尸群给啃食起来。
而韩泽本人,则因为这强烈的冲击再加上断臂的缘故,直接从暴血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整个人一时间直接昏迷了过去。
在察觉到韩泽的气势消失之后,这怪人不由得颇为得意的大笑起来。
“你们如今还有什么方法?桀桀桀。”
不过,他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一个差点被他给忘记的事情。
随即他便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刘常风的身侧,轻松一掌,便将刘常风给拍飞了出去,同时将张昊旻从其手中给夺了过去。
“桀桀桀,这宝剑本王便笑纳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用手中的半截横刀,将张昊旻的手给砍下来的时候。
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原本被张昊旻给紧攥住的仙剑,此时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了,这让他不免颇为感到郁闷。
“咦?这剑怎么不见了?”
这怪人在看到张昊旻的手上没有浩渺剑后,直接便将张昊旻给丢了出去。
他的心里光想着仙剑去了,并没有注意到张昊旻手指上的变化,也正是因此,他反而错过了将浩渺剑据为己有的机会。
黄粱赶忙一个闪身将张昊旻给接住,生怕他再落进丧尸群中。
至于被怪人一巴掌拍飞出去的刘常风,他则在柳四年的搀扶下,缓缓升到了空中,暂避下面这些聚集起来的丧尸群。
与黄粱他们不同,这丧尸根本就不攻击怪人,好似没有看见他一般。
“宝剑呢,这宝剑怎么还不见了?”
这浩渺剑早就已经变成了戒指,缠绕在了张昊旻的手指上,他又怎么可能找到呢?
在方才他定住张昊旻的地方找了半天无果后,这怪人将目光盯向了先前被他给拍飞出去的刘常风,毕竟他是最先接触张昊旻的。
“你将那宝剑给藏到哪里去了?”
他这么一问,反倒将刘常风给直接问傻眼了。
若不是这怪人提醒,他还真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张昊旻手中的仙剑怎么不见了?
“去你马的,你这恶心死人的丑八怪。”
刘常风本来就是一个狠人,只是在张昊旻的面前他才有所收敛而已。
如今连暴血之后的韩泽都没能打过这怪人,他的实力自然就更不可能了,至于让这怪人能饶他一名,恐怕只有变成堕仙才可以。
不过,他才不愿意成为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堕仙呢。
既然打又打不过,他又不想变成堕仙,那横竖就是一死,所幸心一横,干脆在死前痛骂对方一顿,最起码过一过嘴瘾也好。
只见这怪人一个闪身,直接出现在了刘常风的身侧,再次一巴掌将他给拍飞出去。
若不是方才在开骂之前,刘常风急忙推开了搀扶着他的柳四年,恐怕此刻被这一巴掌给拍飞出去的人,还应该有柳四年的身影。
“你,去将他给馋回来。”
在抽飞完刘常风后,这怪人直接命令柳四年再将其给馋回来。
如今这仙剑还没有找到,他可不愿意让刘常风就这么死去,若是刘常风死了的话,那这仙剑他便再也得不到了,他又怎么可能愿意呢。
柳四年虽说不愿意听从这怪人的吩咐,但是他也不愿意看到刘常风被丧尸咬死。
于是,他赶忙飞身到刘常风的身边,一圈金光乍现,在清理完围上来的丧尸之后,他赶忙一把将已经吐血的刘常风给抓了起来。
“你说还是不说?桀桀桀。”
这怪人在看到刘常风如此的样子之后,不由得奸邪的笑了起来。
虽然刘常风摆出一副打死都不肯说的样子,但是他可是有很多对付硬骨头的方法,为了得到这般仙剑,他不介意跟刘常风玩上一玩。
“呸,去你马的。”
刘常风一口血痰朝着这怪人吐去,不过却被元气罩给挡下了。
即使面对刘常风如此挑衅的行为,这怪人脸上的笑容也依旧没减半分,甚至还更加的开心起来,仿佛发现了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桀桀桀,既然你执意不肯说,那本王倒是不客气啦。”
突然,就在这怪人准备对刘常风动刑的时候,一道金色剑气笔直的朝他袭去。
若不是他反应及时,恐怕这一剑便会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于是他的心中颇为恼怒的朝着那剑气所释放的方向瞧去,他倒是要瞧一瞧,这又是哪一个家伙窜了出来,竟然还能释放出如此强大的剑气。
“你这家伙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
张昊旻踩着石头飘在空中,显然刚刚的金色剑气便是他所释放出来的。
其实那困仙符直到如今依旧还没有失效,毕竟其是用来困住仙人的,对于此时只有神驰境的张昊旻来说,那可谓是天荒地老的存在。
不过好在,方才他被黄粱抓在手中的时候,萧八看到了这道困仙符。
于是,萧八在不清楚这符纸作用的同时,也对此倍感奇怪,张昊旻的身上何时多出来这么一道奇怪的符纸?从而将其给摘了下来。
“没想到你这么快便可以从困仙符中逃脱,这倒是低估你了,桀桀桀。”
这怪人在看到张昊旻手中的宝剑后,顿时两眼直放光。
他先前还以为这宝剑是被刘常风给藏起来了,不过如今既然出现在了张昊旻的手里,那就说明这件事刘常风确实并不知道什么。
于是,他随手便一巴掌朝着刘常风与柳四年挥去。
既然刘常风并不知道这仙剑的事情,那他也就不需要再留着刘常风的性命了,更何况,这家伙先前还狠狠地辱骂过他。
“休想。”
张昊旻随手便是又一道金色剑气朝着这怪人袭去,从而救了刘常风一命。
其实张昊旻此时手中的这般,并不是浩渺剑,而是此前他从怀安的手中抢过来,一直都没有滴血签订血契的怀安剑。
如今这浩渺剑魂陷入到了休眠当中,其本身便无法再进行仙解。
这心驭剑仙解前后可是差距相当之大的,实在没有办法的他,只好急忙与怀安剑签订了血契,从而将其仙解,才释放出来金色剑气。
“桀桀桀,既然你不知死,那就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本王的万法金身吧。”
面对张昊旻再次袭来的金色剑气,这怪人随手挥了一下手中的半截横刀,一道漆黑的刀气与金色剑气撞在了一起,一时间爆发出极其强烈的冲击。
在感受到这冲击力后,张昊旻的眉头顿时便皱了起来。
“你这万法金身,也不过如此而已。”
张昊旻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他的心里却不免感到极为沉重起来。
方才在金色剑气与漆黑刀气的对撞当中,他可是处于下风的,并且还因此承受了极大的冲击震荡,这也就是他体内有天源才会没有事情。
“那本王倒是要陪你好好玩玩,桀桀桀。”
对于张昊旻的嘲讽,这怪人却丝毫也没有恼怒。
这万法金身还能再保持一段时间,所以他有着充足的时间与张昊旻游斗,凭借他如今的身手,张昊旻又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随即,他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后,狞笑着朝着张昊旻一掌劈去。
张昊旻先前还有浩渺剑魂报点,所以他勉强能跟上这家伙的动作,可是如今换成了怀安剑魂,其察觉便也显现出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怀安剑魂,主要还是那万法金身的缘故。
这怪人在未使用万法金身之前,凭借一点小小的变动,便可以让浩渺剑魂无法预测,更何况如今他还使用了万法金身。
于是乎,张昊旻直接被这一掌给劈中,瞬间扎进了下面的石板地里。
“卧槽,这家伙怎么能这么强?”
张昊旻此时左肩膀已经不能动了,完全被这一掌将骨头给劈碎了。
哪怕他的体内有天源的存在,其愈合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行,更何况,这怪人的攻击可不会因为他的受伤而停止,等他伤好了再战。
只见,这怪人一个闪身,便已经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侧。
他干脆直接将手中的半截横刀给丢到了一边,一拳接着一拳的轰击着张昊旻。
在这般凶猛的攻击之下,张昊旻身上的骨头根本承受不住,在不断的锤击之下,尽数碎裂开来,甚至体内的五脏都已经破碎。
大口大口的鲜血混合着内脏,不断从口中往外溢出,张昊旻显然已经不行了。
然而,即便如此,这怪人也依旧没有停止挥向张昊旻的拳头,一拳接着一拳,他准备好好的发泄一番,直接将张昊旻给锤成肉泥。
“噗。”
他这般攻击并没有将张昊旻给轰成肉泥,反倒是拳头直接从张昊旻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尽管对此多少有些失望,但是如此一来,张昊旻也算是死了。
“桀桀桀,你也不过如此而已。”
这怪人将拳头从张昊旻的身体上抽了出来,随手摔了摔上面沾着的鲜血和破碎的内脏,满脸兴奋的从地上将怀安剑给捡了起来。
“昊旻,昊旻。”
在看到张昊旻被这怪人给锤杀的一幕后,萧八撕心裂肺大叫起来。
虽然先前的张昊旻已经在费宗生的手上死过一次,但是那一次不过是被一枪穿心而已,若是有什么灵丹妙药,倒也能恢复过来。
可是如今这般惨烈的死法,纵使是医仙来此,恐怕也只能望而兴叹。
“你这是怎么搞得?简直太丢我的人了。”
张昊旻此时的意识模模糊糊的,眼睛疲惫的根本睁不开,也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
他只是听到在自己的耳边,有着一个声音正在说着什么,听对方的口音,他似乎感到有些熟悉,但是偏偏又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啧啧,这身体都已经破碎成这个样子,简直都不能用惨烈来形容。”
这声音依旧回想在张昊旻的耳边,显然正在观察他目前的伤势。
即使对方没有说这些,他也清楚自己此时的伤势如何,毕竟那股强烈到冲脑般的疼痛,直接让他一下子麻木了,反倒是没有知觉了。
他想要张嘴说话,问一问对方他如今在什么地方,对方又是什么人。
只是他根本就张不开嘴,如同睁不开眼睛一般,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半点,只能默默地听着对方在他的耳边不断的言语。
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让他不由得在心中颇为抓狂。
“不过这样倒也好,直接一步到位,省着再像我当年似的,麻麻烦烦的弄了好久。”
随手,便是一顿杂七杂八的声音响起,仿佛这声音的主人在摆弄着什么东西。
张昊旻的心中顿时感到担忧起来,这是对于未知事情的一种恐惧,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并且对方又企图对他做些什么。
他在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到了这里。
难不成他在那怪人的锤击下,直接昏迷了过去,然后被那家伙给抓了过来,从而准备把他当做小白鼠,进行什么非人道的实验?
一想到这儿,张昊旻不由得感到一阵心寒。
但是他随后却又否定了这个细思极恐的想法,因为他并没有昏迷过一段时间的感觉。
“只要再将这条经脉给接上,这金身便也就大功告成了。”
金身?张昊旻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先前他在与那怪人战斗的时候,那怪人可是亲口对他说到过一种被称为万法金身的东西,难不成这家伙所说的金身便是那个?
一想到那怪人如同千年干尸的模样,张昊旻便感到一阵胆寒。
倘若他也会变成如此丑陋的样子,那还不会直接杀了他的好,他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变成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怪人。
“好了,这金身已经大功告成了,你可真是幸运,比我当初可简单了不少。”
张昊旻一听对方这话,顿时感到一股深深地绝望。
如今的他完全等同于砧板上的鱼肉,不要说反抗了,就算是张嘴大骂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随着对方说完这金身大功告成之后,他的身上还真出现了一丝感觉,仿佛有一股强烈的能量正在修复他身上的伤势。
而伴随着伤势的快速痊愈,他的意识也便的清晰起来。
就在张昊旻感觉自己已经可以睁开眼睛的时候,对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他一时间在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你只要再坚持一会儿的工夫,逍遥便会赶回来了。”
“你到底是谁?”
张昊旻顿时惊呼起来,在他张口说话的同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然而,出现在他眼前的,依旧是那片破碎的地板地。
“你竟然还没有死?这可真是让人惊讶,桀桀桀。”
那怪人的声音顿时又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耳边,于是他赶忙冲着那怪人瞧去。
他刚刚所经历的一切事情,仿佛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而且还是一个极短时间的梦。
因为此刻的怪人手里正拿着怀安剑,他还没有来得及抹除张昊旻与其签订的血契,不远处的萧八还在嚷着要替他报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昊旻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他,而迎接他疑惑的,只有那怪人的拳头。
“轰。”
这怪人在一拳轰击到石板地上后,不免感到一阵错愕。
方才明明还趴在地上的张昊旻,竟然在一瞬间的工夫消失不见了,他原本应该落在张昊旻身上的拳头,如今只是砸在了石板地里。
“你这动作也实在是太慢了些。”
张昊旻蹲在被其砸出来的大坑旁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面前的怪人。
他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他根本跟不上速度的怪人,此刻在他的眼中竟然变得异常缓慢起来,仿佛慢动作播放一般。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这怪人的心中顿时大骇。
如今张昊旻所展示出来的速度,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比拟的,完全如同瞬移一般。
“你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速度?”
这怪人还在为张昊旻能有如此速度赶到不解的时候,张昊旻已经直接从他手中夺走了怀安剑,并且还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于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掉进了前面的坑里了。
“以你现在的境界,这天道金身根本支撑不了多少时间,赶紧快点杀了他。”
就在张昊旻准备好好的戏耍一番这怪人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他的心中响了起来,以至于张昊旻不由得被吓了一哆嗦。
这突然出现在他心中的声音,与先前他所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你是什么人?”
张昊旻赶忙在心中询问其对方的身份,然而他却根本得不到半点的回复。
至于对方方才所提到的天道金身,恐怕如今这般速度正是因为如此的缘故,这让他一时间不禁感到美滋滋的,可算是捡到大宝贝了。
既然对方提醒自己要赶紧杀了这怪人,那他便也不再有所怠慢。
可是就在他准备举剑斩杀这怪人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身体极为虚弱,很明显,因为他方才的那一阵犹豫,从而导致他错失了斩杀这怪人的机会。
“卧槽,这时间也太短了吧。”
张昊旻此刻不禁在心中很是懊悔,简直一失足成千古恨。
若是他刚刚用怀安剑斩杀这怪人的话,那可谓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随着这天道金身的消失,这轻而易举的机会便也随之消失了。
瞬间出现在张昊旻身后的怪人,狠狠地一脚踢向张昊旻。
由于张昊旻先前所展现出来的恐怖速度,此时出现在张昊旻身后的怪人,已经做好了一脚踢空,紧接着转换攻击方向的准备。
不过让他倍感意外的是,这一脚并没有踢空。
张昊旻随即被踢飞了出去,撞翻一众丧尸,最终撞断一间屋子的柱子,冲了进去。
“咦?这家伙的速度怎么又没有了?”
在看到张昊旻如此狼狈的模样后,这怪人的心中不免有些感到错愕。
方才令他感到恐怖气息,此时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张昊旻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那个他完全可以将其吊打的样子。
“这个真是奇怪,桀桀桀。”
随即,这怪人一个闪身又来到了张昊旻的身侧,一拳便朝着张昊旻轰去。
他刚刚明明已经轰杀了张昊旻的,拳头都从张昊旻的身体上贯穿了过去,怎么一转眼这家伙不仅没有死,反倒是变得更强了呢?
对于如此奇怪的事情,他决心要再锤杀张昊旻一次试试。
只不过,这一次他锤在张昊旻身上的感觉,却与先前大有不同。
先前的张昊旻,虽然其身上也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比如无论他怎么锤,终归也不能将张昊旻给锤成一滩肉泥。
但是那身上的骨头好歹也能直接给锤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然而这一次,他已经五六拳锤下去了,反观张昊旻这家伙,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骨头依旧异常的坚硬,并且连吐血都没有吐血。
这让他有种在锤钉子的感觉,除了张昊旻在不断下陷之外,别无其他的变化。
突然,一道金色的剑气朝着这怪人的脑袋袭来,吓得他赶忙低头缩了一下脖子,这才堪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这怎么又是剑气?”
躲过这金色剑气之后,这怪人的心头不由得感到疑惑起来。
到目前为止,只有张昊旻一人所释放的金色剑气能对他构成一定的威胁,除此之外便再无他人,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又是什么人?
而当他将目光朝着对方瞧去时,顿时被吓的心寒胆战起来。
因为这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迟迟没有出现的逍遥。
只是逍遥此时看上去显得狼狈不堪,身上原本整洁的白袍,如今已经破的不像样子,倘若不是他的实力摆在那里,还以为是丐帮的一员呢。
并且他的气息也非常的不紊,明显是一副受了伤的样子。
“你一个小小的巫妖,竟然也敢出来作乱,真是不知死活。”
这怪人在听到逍遥的话后,心中一时间乱了方寸,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并不是在畏惧逍遥的实力,而是担心逍遥的出面代表着仙界的意思,一旦仙界选择要插手这世间的事情,那他们这些人便也没有多少活路了。
先不说仙界仙人的数量,单凭那几位堪称巅峰的仙尊,便不是他们敢得罪的。
“你们仙界难道也要插手堕天之日吗?”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零一章 暗巫天道
“堕天之日?”
被这怪人突然一问,逍遥不免有些懵圈,他还从未听说过什么堕天之日的事情。
不过,他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将张昊旻给救出来,而不是在这里与这怪人西拉东扯的,至于那所谓的堕天之日,等有机会了再说。
“你这巫妖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逍遥一个闪身直接出现在了这怪人的身后,轻轻一掌推出。
而这怪人此时正在心中暗自思考着,并没有注意到逍遥的变化,所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防备,直接被一掌推飞了出去。
暂时击退了这怪人,逍遥赶忙将张昊旻从坑中给拉了出来。
尽管他已经通过心符感知到了张昊旻的状况,但是看到这般凄惨的场面,依旧不免颇为担忧的问了起来,生怕心符感知的不准确。
“昊旻,你没事吧。”
“咳咳,你这家伙总算是来了。”
张昊旻此时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不过他的身上倒是并没有什么伤势。
只是,他原本身穿的衣服,在连续几次的折腾之后,已经承受不住这般摧残,全都成了一条条的碎布条,随风轻轻地飘动着。
此刻放眼瞧去,他们二人的扮相,全然一副落魄的丐帮子弟。
“吼。”
逍遥本准备跟张昊旻解释的,但是这围观的丧尸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方才有那怪人的气息在这儿,所以他们并不敢上前,如今那怪人已经被逍遥给一掌推飞出去,自然便也没有了让他们感到畏惧的气息。
更何况,逍遥此时身上还带着伤,从伤口中溢出来的金色血液还尚未完全凝结。
对于这群丧尸而言,凡是血液都给他们一种极为强烈的吸引,更不要说还是专属于仙人的金色血液,那简直就是致命的吸引力。
“如此残忍,简直为天道所不容。”
逍遥的身上随即一道金光浮现,幻化成为一道光圈,并迅速的向外扩散开来。
最先冲到他们身前的丧尸,在碰到这金色光圈的同时,其身体也瞬间开始消散,变成了漫天金色的光点,彻底的消散于这个世间。
“尔敢。”
在感受到丧尸们逐渐开始消散后,那怪人顿时暴怒起来。
这些丧尸可都是他们费劲千辛万苦才弄成的,光是各种材料便消耗了一大堆,若是全都在此被逍遥给消散了,那他们可是损失惨重。
想到这儿,这怪人便也不顾什么仙界不仙界的了。
只见他从废墟当中冲天而起,手中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个招魂幡。
随即,从招魂幡上弥漫出滚滚黑气。
“既然你敢插手堕天之日的事情,那你就要做好仙陨的准备,桀桀桀。”
在看到这滚滚黑气之后,逍遥的心头不由得变得沉重起来。
倘若是平时遇到这手持招魂幡的怪人,他根本不会将对方放在眼里,不过是个小小的巫妖而已,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如今他身受重伤,再面对这黑气的时候,不免得格外的小心才行。
“你赶紧到天上去,千万别让这些尸妖给咬到。”
逍遥在感受到那黑气散发出来的气息后,不免赶忙提醒到张昊旻。
如今他没有办法再分心去清理这成群的丧尸,他必须得集中所有注意力来面对这巫妖,若是一个不小心着了对方的道,那可就麻烦了。
“那你可要多加小心。”
张昊旻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于是急忙御石飞到了半空中。
他如今心中满是疑惑,这群丧尸到底是什么东西?浩渺剑魂对他说是不死族,而逍遥却又跟他说这是什么尸妖,简直莫名其妙。
而且,他如今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也让他搞不明白所以然。
那个出现在他耳边的声音,听着非常的熟悉,仿佛是一个非常熟悉的人,但是偏偏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想起来对方的身份。
“王爷,你没有什么事情吧。”
黄粱拽着萧八赶忙迎了上来,他虽然身为圣境,但是面对这般局势根本插不上手。
本以为所有人今日都会死在这巫妖的手里,不过幸好逍遥及时赶到,这才让他在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算是侥幸逃过了一劫。
“我没有什么事,倒是你们怎么样了?”
康桦此时正背着韩泽,韩泽从暴血状态脱离后,整个人便昏迷了过去。
瞧他的样子,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他都不可能会醒过来,这暴血状态固然非常的强大,但是其副作用却也非常的可怕。
至于刘常风与柳四年两人,其身上也都多少受了点伤。
柳四年倒还好些,只不过被连带着拍了一掌,仅是擦破点皮肉而已,并没有伤到根本。
反而是刘常风的伤势最为严重,在被那巫妖连续拍了几巴掌之后,他身体内的内脏多处出血,神魂都因此被震伤,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的。
由于上一次张昊旻在康桦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以至于他此时都不敢直视张昊旻的眼睛,只得低头对张昊旻恭敬的说道。
“韩将军已经昏迷了,恐怕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醒来,而且他体内失血非常严重。”
在听到康桦的话后,众人的心头不由得一沉。
方才若不是韩泽拼死与之一搏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如今被那巫妖给斩断了一只胳膊,而且偏偏这只胳膊还落入了丧尸的口中。
张昊旻默默地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看向了柳四年与刘常风两人。
刘常风看了一眼搀扶着他的柳四年,赶忙抢先一步说道。
“我,我没有事。”
“他身上的伤势非常严重,肋骨断了好几根,而且内脏也有不少地方出血,需要尽快找一个地方调养才行,不然很有可能会堕境。”
柳四年虽然并不是大安人,但是今日他受人所托前来帮忙,自然尽心尽力。
如今他眼睁睁的看着刘常风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势,他又怎么可能会选择不说呢?单凭刚刚刘常风的勇气,他便在心中格外的敬佩。
“既然他们两人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那麻烦你将他们给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进行救治,顺便你也看一看身上的伤势。”
虽然刘常风坚持自己并没有事情,非要留在这儿。
但是张昊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让他不得不乖乖的服从张昊旻的安排,而且他也清楚自己的伤势,柳四年在这一点上并没有说错什么。
“那老朽速去速回。”
柳四年将昏迷的韩泽背在背上,迅速的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去。
在此时的建安城中,恐怕也只有皇宫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毕竟其下面刻着好几个大阵,一旦出现了什么突发情况,也有一战之力。
更何况,这皇宫内还有各位医术高超的太医,自然能给韩泽及刘常风一定的帮助。
黄粱在看到柳四年离开之后,赶忙询问到张昊旻。
“王爷,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虽然黄粱与康桦都是圣境,但是他们却不敢在张昊旻的面前做主行事。
先不说张昊旻的身份,单凭他能与那巫妖有一战之力,并且在巫妖如此攻击下,还完好无伤的样子,他们当中的主心骨还非张昊旻莫属。
“逍遥与那狗屁巫妖之间的战斗,咱们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这下面的丧尸倒可以趁着这个工夫收拾收拾,万一跑出去可就不好了。”
张昊旻瞧着全部聚集在下面的丧尸,一时间感到头皮发麻。
如今这些家伙都还在费府当中,若是让他们从费府里离开,跑到大街上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丧尸?那是什么东西?他们不是被傀儡术给操控了嘛。”
萧八一听张昊旻这话,赶忙急声问了起来。
方才他看到张昊旻与逍遥他们,成片的灭杀这群丧尸,心中还不由得感到疑惑。
按照他对逍遥的了解,若是这些家伙真的是被傀儡术所操控的话,那他一定不会如此直接灭杀这群丧尸,而是想办法将他们给救下来。
然而,事实却是逍遥并没有救他们,反倒有种要将他们给超脱的架势。
要知道,葛柳此时也变成了这个样子,若是这群丧尸真的没有救了的话,那葛柳的下场便也不言而喻了,萧八也正是因此,才会格外的担心。
“这丧尸该怎么跟你解释呢,简而言之就是一群丧心病狂的尸体。”
“尸体?他们难道都已经死了?”
黄粱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免惊讶的朝着下方的丧尸看去。
他实在是有些难以相信,下面这群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并且还在啃食费宗生残害的丧尸,竟然都是一具具尸体,简直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他们与一般的尸体并不一样,你们也看到了,这群丧尸不仅能自由的活动,并且还有一部分本能的意识。”
虽然逍遥方才对他说这些家伙都是什么尸妖,但是他们瞅着实在是太像丧尸了。
按照张昊旻的自我理解,这所谓的尸妖恐怕与丧尸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换了一个叫法而已,终归还是一群满脑子只知道嗜血的尸体罢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葛柳他已经死了?”
萧八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昊旻,他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情。
自从他发现了葛柳的变成这个样子之后,他便一直对此抱有一定的侥幸心理,认为逍遥一定会有方法将葛柳给救过来的。
可是如今张昊旻这么一说,便相当于直接判了葛柳的死刑。
“额,要不等逍遥收拾完那恶心的家伙,再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张昊旻实在是不忍心直接掐灭了萧八心中的希望,于是在心中思量片刻再三之后,决定还是等会儿由逍遥亲自检查一下再说。
不过,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今这下面丧尸密布,萧八又如何找到葛柳?
“这下面的丧尸都混杂在一起了,你能从里面找到你那位同乡吗?”
“他现在还被困在那伙房里,并没有从里面出来。”
萧八这么一说,张昊旻顿时便愣住了片刻,难怪方才他们杀丧尸的时候,萧八却一点也不担心,原来葛柳还被困在伙房里呢。
“不对啊,我记得那屋子里的丧尸不少,他们怎么可能会被困在其中?”
“我临走的时候,担心一转眼会找不到他,所以特地将屋子的门给锁上了,而且那伙房的门窗结实的很,他们绝对不可能从里面跑出来的。”
张昊旻一时间有些感到无奈,让没想到萧八这家伙想的倒是怪全面的。
不过,这样倒也好些,省的他们再担心一不小心再将葛柳给杀了,毕竟这群丧尸还是相当危险的,斩杀起来的话自然有些顾不上区分。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将这些丧尸给处理掉吧。”
“那我们是将他们都给杀了,还是暂时先将他们给困在一个地方?”
黄粱在听完张昊旻的话后,心中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倘若逍遥真的有办法将这些丧尸,再重新变成正常人的话,那他们若是此时将其给全都杀掉,那岂不是相当于间接的杀了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顾虑,黄粱才会赶忙请示到张昊旻的意思。
张昊旻瞧了一眼萧八,若是他们对下面这群丧尸大开杀戒的话,那岂不是在说这群丧尸已经没有救了?那葛柳又该怎么办呢?
“额,要不先暂时将他们给困在一个地方吧。”
“这费府便是一个不错的围困地点,不如我们先将其全部引到费府的主院当中,这样再在费府的外面安排人手包围住,岂不是会更加的妥当。”
黄粱毕竟是大安的国师,其自然要比张昊旻想的更加周到些。
既然要围困住这群丧尸,那费府自然便是最好的场所,只要将所有的丧尸全部引到主院,再安排人手将主院给封锁起来,不就可以了嘛。
而且,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可以安排人手再将整个费府给包围起来。
张昊旻指了一下被黄粱给拽住的萧八,对着黄粱说道。
“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不过你得先将他给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萧八虽然已经突破到了归虚境的境界,但是碍于建安城的地符大阵的缘故,他在没有得到天授帝的许可下,根本不可能御剑飞行。
而黄粱若是一直这样带着萧八的话,那自然多多少少会有些不方便。
对于张昊旻的安排,黄粱并没有说什么,直接带着萧八向他先前与刘常风藏身的那处阁楼飞去,毕竟那阁楼距离费府蛮近的。
“王爷,那我需要干些什么?”
康桦在看到大家都有事情做之后,不免有些感到不太好意思的。
不过他这么一问,反倒是将张昊旻给问住了,一时间还真没有事情安排他去做的,于是瞧了一眼下面的丧尸,对他说道。
“你先在这儿一等,等黄粱回来之后,帮着他一起驱赶丧尸。”
“好的。”
别看康桦身为幕卫的圣境,但是他在张昊旻的面前,姿态放的很低。
当初马鹰被张昊旻给斩杀在皇城前的广场上,而他也被逼无奈自断了一条腿,张昊旻带给他的心理阴影简直可以说是极为恐怖的存在。
也正是因此,他此刻在张昊旻的面前才格外的老实。
且说与那巫妖战作一团的逍遥,此时他所面对的局面非常的被动。
他身上本就有伤在身,而且还是与万法金身状态下的巫妖战斗,一时间不免落了下风,被那弥漫的黑气给折磨的疲惫不堪。
“桀桀桀,你这家伙也不过如此嘛,竟然还敢插手堕天之日。”
“对付你这个小小的巫妖,如此便已经足够了。”
逍遥手持瀚海之心,随手便是一道金色的剑气直逼那巫妖而去,不过却被那弥漫的黑气给直接吞没,并没有伤到那巫妖分毫。
那巫妖兴奋的挥舞着手中的招魂幡,肆意的往外释放着源源不断的黑气。
倘若他今日能将逍遥在此击败,甚至好运的将其给吞进到招魂幡内,那他的实力将会得到极大的提升,没准能史上最强的巫妖。
“桀桀桀,那本王倒要瞧一瞧,你是怎么逃得过本王的招魂幡的。”
随即,这招魂幡内的黑气更加快速的往外冒着,以至于他们二人的周围,都被这黑气给包围住了,宛如一整个巨大的黑色气团一般。
逍遥此时深陷其中无法脱身,一道道金色剑气怎么也斩不开这黑气。
“没有用的,你注定将会被本王的巫煞给生生吞没的,桀桀桀。”
这巫妖饶有兴致的看着逍遥苦苦挣扎着,丝毫也不为此感到担忧。
倘若这巫煞如此轻易的便被逍遥给破开,那他当初也用不着为此吃尽了苦头,千辛万苦的弄到这巫煞,还特地将其放进了这招魂幡内。
巫妖乃是妖族的一个小小的分支,但是却也是其中实力极强的存在。
除了妖族中仅存的几位骨妖之外,也只有妖族的王族方能与其匹敌,所以即使面对逍遥这等实力的仙人,他也丝毫不会感到惧怕。
“雕虫小技,看我现在就破了你这巫煞。”
逍遥在久次释放金色剑气无果之后,于是干脆放弃再用剑气破开这巫煞。
只见他单手飞速掐诀,一道金光缓缓凝聚在他的手上,嘴里快速的默念着法咒,他手中的金光也随之越来越耀眼,仿佛一颗小型的太阳一般。
在看到这一幕后,这巫妖心中顿时一紧,赶忙催促着巫煞更加快速的释放。
因为他从逍遥手上的金光中,感受到了一丝极为可怕的气息,仿佛天道亲临一般,让他这个从未将天道放在眼里的巫妖,也心生畏惧。
“天道开。”
随着逍遥法咒的念罢,其手中的金光也迅速的扩展开来。
这金光的威力非常的可怕,原本巫妖心中非常有信心的巫煞,也在这金光面前开始被削弱,甚至从稀薄到逐渐消散。
“这怎么可能?”
巫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巫煞被逍遥缓缓化解,简直难以置信。
不过,虽然逍遥手中的金光非常的厉害,但是他的暗巫天道也即将成型,只要将巫煞全部合拢,到时候逍遥便也成砧板上的鱼肉了。
时间如同溪流中的溪水,在缓缓的流逝着,丝毫没有半分减缓。
逍遥手中的金光还在不断的消融着将其包围起来的巫煞,企图从中打开一道缺口。
而这巫妖也格外焦急着驱使招魂幡更快的释放巫煞,他就好只差一点了,只要巫煞全部凝聚到一起,他的暗巫天道便也就此形成了。
在暗巫天道当中,天道将会直接被屏蔽掉。
没有了天道的加持,身为巫妖的他并没有丝毫的影响,但是对于身为仙人的逍遥来说,可是极其致命的打击,直接将其变成了一个凡人。
若是如此的话,逍遥根本没有丝毫能对抗巫妖的可能。
双方都在焦急的催促着,以至于额头上皆都出现了细密的汗水。
而就在逍遥眼瞅着即将用尽管穿破这巫煞的时候,巫妖的暗巫天道便已经形成了,于是他手中的金光瞬间便黯淡下去,根本再无法消融巫煞。
“桀桀桀,这就是你的命运。”
巫妖在感受到暗巫天道的成型之后,不由得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刚刚可是为此担心坏了,若是逍遥一旦突破了巫煞的束缚,那他可就再也没有能杀死逍遥的办法了,不过幸好还是他略微快上一步。
所以,当他看到逍遥手中的金光黯淡之后,非常得意的大笑起来。
而与此同时,逍遥的心中不禁凝重起来。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周围天道之力的逐渐衰弱,仿佛全都被这巫煞给阻挡在了外面一般,这又怎么能不让他感到极为不安呢?
可是,如今他被困在这巫煞当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暗巫天道可是专门用来对付你们仙人的,只要一旦被其给困在其中,你们这群所谓的仙人根本不可能从中逃出去,桀桀桀。”
如今大事已成,巫妖不免在心中寻思着该要如何处理逍遥才好。
逍遥可是一位仙人,而且还是一位境界不低的仙人,既然落到了他的手中,那他自然得好好利用才行,不然的话,总觉得自己亏了。
突然,就在逍遥感到万般无望的情况下,一道金色剑气将这暗巫天道给斩开了。
“逍遥,你没事吧。”
张昊旻从缺口的位置朝里看去,里面黑洞洞的一片,只有一丁点极其微弱的金光。
他方才见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大黑球,心中不由得感到非常的纳闷,怎么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大家伙,而且四下里根本就没有逍遥的身影。
于是,他推测逍遥此刻就在这大黑球内,不免为此感到担忧起来。
这大黑球一看就是那巫妖搞出来的东西,很明显不是逍遥弄得,如今逍遥在这大黑球当中,其处境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所以张昊旻直接一道金色剑气将其给劈开一道口气,以此来确定逍遥的安危。
“你出现的可真是太及时了。”
逍遥在听到张昊旻声音的那一刹那,简直激动的差点大叫起来。
他本以为自己就此阴沟里翻了船,犯了轻敌大意的毛病,自此将会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但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张昊旻这一剑可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该死。”
这巫妖满脑子光想着困杀逍遥了,反倒将张昊旻这个威胁给忘记了。
他这暗巫天道固然厉害,但那只是对于被困在其中的仙人来说,若是这仙人并不在巫煞的包围当中,那想要破开这暗巫天道,简直太过轻松了。
“你这小小的巫妖,这下看你还有什么方法再困住我。”
逍遥手中的金光随即炸亮起来,直接将这由巫煞所组成的大黑球给照的犹如白昼一般,甚至这金光的亮度,比先前那般还要更胜一筹。
因为张昊旻的金色剑气而破碎暗巫天道,在这般金光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任凭巫妖全力阻止,企图再将暗巫天道给连接起来,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如今重新感受到天道之力的逍遥,又怎么可能会给他再将自己困起来一次的机会?就算是他答应,那他手中的金光也不会同意的。
随着这金光的不断放大,原本将他给包围起来的巫煞,此时也消散无几。
巫妖额头上的汗水呼呼的往下直滴,他此时的心中倍感焦急。
不过,尽管他曾引以为傲的巫煞被逍遥给如此化解掉了,却也不代表他便彻底的输给了逍遥,这只是说他再也没有可能杀死逍遥罢了。
至于与逍遥一战的本事,巫妖还是多少有的,毕竟逍遥此时可是受伤了。
“屁,你这家伙就不应该活着才对。”
张昊旻在听到这巫妖的话后,不免没好气的对其鄙视起来,毕竟这战斗有来有往的,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巫妖恶狠狠的瞪了张昊旻一眼,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这家伙。
但是他偏偏又拿张昊旻没有丝毫的办法,若是他可以杀掉张昊旻的话,那他早就将张昊旻给杀掉了,根本不可能让他活到现在的。
哪怕他的拳头都已经洞穿了张昊旻的身体,转过身的工夫,这家伙又完好无损的站起来了。
“桀桀桀,想让本王死的人多了,可是本王却依旧活得好好的。”
“那这次,你可就未必再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张昊旻不咸不淡的说着,同时一个劲的冲着逍遥使眼色。
通过刚刚与这巫妖的接触来说,他根本就不是这家伙的对手,充其量就是个人肉沙包而已。
所以这歼灭巫妖的重任,只能交给逍遥来完成了,而他则在一旁默默地为逍遥加油打气,顺便给那巫妖来上几道金色剑气,以报方才痛殴之仇。
逍遥对此倒也没有推辞,这本来就是他份内的事情而已。
他与张昊旻可是签订了门徒契的,作为仆从的一方,他理应保护身为主人的张昊旻,更何况,在张昊旻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还没有及时的出现。
“天道开。”
随即,逍遥直接将手中的金光朝着那巫妖的方向甩去。
这金光的可怕先前早就已经见识过了,如今看到其笔直的袭向自己,巫妖根本来不及多想,直接施展起了巫术。
“浊阴之幕。”
这巫妖的巫术当真是厉害,随着一道如同漆黑淤泥一般的墙幕立起,逍遥的金光竟然真的被其给挡住了。
若要准确的来说,这金光是被这浊阴之墙给直接吞进去的。
“桀桀桀,你们不要以为侥幸破了本王的暗巫天道,本王便可以随意你们拿捏的了。”
“你这丑家伙,废话可是真多。”
张昊旻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不免觉得这巫妖是个话痨。
而且最令张昊旻感到受不了的,还是他每说一句话便要阴阳怪气的笑一笑,简直跟个精神病一般,莫名其妙。
“你,哼,你这小子本王不跟你一般计较,桀桀桀。”
若是张昊旻再落到他的手中,他定要让张昊旻感受一下巫术的恐怖,省的他在一旁老是嘲讽自己。
逍遥则趁着这巫妖分心的工夫,一个闪身到了他的身后。
他这一次可没有再一掌将这巫妖给推飞出去,而是直接用手中的瀚海之心,朝着这巫妖的后心窝刺了下去。
“散魄。”
由于逍遥这一手速度非常之快,这巫妖根本来不及再回身接住这一击,于是赶忙施展出来保命的巫术。
只见他顿时化成了一团黑雾,从而躲开了逍遥这致命的一剑。
随后,这团黑雾又迅速的在不远处的位置上,重新凝聚成其本体的模样,毕竟这巫术散魄并不能维持多长时间。
若是他不赶紧凝聚的话,甚至有可能会因此而损伤到本体。
可是,他这本体才刚刚凝聚而成,一道金色剑气随即朝着他袭去,也幸亏他反应足够迅速,不然差点被这道剑气给削了脑袋。
这剑气乃是张昊旻所释放出来的,毕竟他始终在一旁盯着这家伙的一举一动。
然而,这巫妖虽然躲过了张昊旻的金色剑气,却并没有躲过随即闪身到此的逍遥,从而被逍遥一剑给刺穿了左肩膀。
“天芒。”
正所谓趁其病要其命,这般道理逍遥还是知道的。
于是他干脆没有再将剑给拔出来,直接在这巫妖的肩膀内释法了天芒,随即笼罩在瀚海之心上的金色剑气迅速扩大起来,直接斩断了这家伙的左臂。
“啊。”
撕心裂肺的剧痛让巫妖忍不住痛呼起来,一时间额头上青筋爆起。
方才他用半截横刀砍掉韩泽左臂时候的得意,此时犹如报应的又回到了他的身上,让他也感受到了这般剧痛。
只见,这巫妖在忍着剧痛之余,企图将那被斩断的左臂给捡回去。
他只要能将这左臂给完好无损的拿回去,那他便可以再将其给接回去,这接上断臂的方法有很多,只是需要耽误一段时间而已。
不过,一直待在一旁的张昊旻,又怎么可能会让他如了心愿呢?
一道金色剑气直接一闪而过,将那断掉的巫妖左臂,在巫妖的眼前给一剑劈成了两半。
当初张昊旻在得到天香膏的时候,可是特地打听过的。
倘若是断掉的胳膊完好无损,那用一些灵丹妙药倒也能将其再给接上,根本没有什么困难的地方。
然而,若是这断臂发生破碎,例如少了一块,或者又被从中斩断,那便也不可能将其给接上了,无论是再怎么厉害的灵丹妙药也不可能。
所以当这巫妖瞧见自己的左臂被一剑斩断的时候,气得脑袋都快要炸了。
“我要杀了你。”
巫妖怒视着张昊旻,就是因为张昊旻这家伙,不仅害得他没能成功杀死逍遥,甚至还从此失去了左臂。
可是他这话才刚说完,话音还没有落下,他便被逍遥一脚踹飞了出去。
“踢的好,赶紧再接着揍他,让他缓不过来劲最好。”
张昊旻在一旁为逍遥呐喊着,甚至还毫不吝啬的为其出谋划策。
单就他这一波操作,竟站在不远处的康桦给看傻眼了,心中对于张昊旻的崇拜之情,简直犹如江河一般滔滔不绝。
“你这小子,本王要杀了你。”
如今的巫妖只能在嘴上过过瘾,张昊旻搭配上逍遥的组合攻击,简直打的他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倘若是他与逍遥两人一对一的打上一场,面对受伤的逍遥也没有任何问题。
哪怕是在暗巫天道失败的情况之下,他与逍遥也是五五开的水准,谁也奈何不了谁,谁也不可能将对方困住。
但是如今,偏偏多了张昊旻这家伙,而且配合上逍遥的进攻,简直让他颇为棘手。
张昊旻也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又是一道金色剑气赏给了他。
这场战斗打的巫妖心里简直倍感憋屈,方才那般酣畅淋漓的感觉他已经感受不到了,只有无奈和疲惫。
既然他不是张昊旻与逍遥两人的对手,那他所幸便也不打了。
当然,他是不可能向张昊旻他们投降的,毕竟投降之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被对方给直接一剑杀死,根本没有任何存活的可能。
于是,他直接收回招魂幡,释放出一团黑雾后,转身便逃。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至于下面费府当中的这些丧尸,如今的他也已经顾不上了,就算是尽数被张昊旻他们给剿灭,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好,这家伙要逃。”
张昊旻一看到这巫妖收起了招魂幡,头也不回的往外跑,顿时便明白了这巫妖的意图,于是赶忙提醒到逍遥。
这巫妖的实力可是极为强大的,若是让他逃到了其他地方,没有人再阻拦他的话,那岂不是又会诞生出一大群的丧尸?
不然,逍遥却并没有再继续追击下去,反而停在了原地。
“逍遥,你怎么不去追了?”
“若是他铁了心要逃,以我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追上他的。”
逍遥的心中也颇感无奈,如今他身上受了伤,若是没有张昊旻的帮助,他今日还真够呛能战胜这巫妖的。
“对了,我一直都没有来得及问你,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弄得?”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还是等解决了下面的尸妖,我再跟你慢慢说吧。”
既然这话说到了下面这群丧尸的头上,张昊旻不免试探性的问到逍遥。
“那这尸妖又该怎么解决?”
“全部杀掉一个也不能留,而且他们的尸体也必须全部用火术烧掉。”
逍遥可是听说过这尸妖的可怕,若是一旦让其散播开来,对于建安城内的所有人来说,恐怕是一场不小的劫难。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可以再将他们重新变成人?”
逍遥疑惑的看向张昊旻,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他与张昊旻相识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张昊旻是什么品性他自然很是清楚,其断然不可能是那种圣人心肠的家伙。
如今突然这么问,这其中肯定有着什么蹊跷。
对于逍遥的疑惑,张昊旻不禁尴尬的笑了笑,赶忙对逍遥解释道。
“这并不是我不忍心杀他们,而是你那个宝贝徒弟,他有个关系极为要好的同乡变成了这尸妖,所以想要问一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救他?”
逍遥在心中仔细的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尸妖就如同傀魔和堕仙一样,一旦转化形成了,其便再也没有重新变回来的希望,纵使天道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那这件事你得亲自去跟他说。”
张昊旻看了一眼脚下的尸妖群,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今逍遥既然已经发话了,那便也相当于确定了葛柳的不幸,这件事对于萧八的打击肯定会相当之大。
毕竟听萧八的意思,这葛柳之所以会进入到费府当中,便是为了帮萧八报当年的血海深仇,如今葛柳因此变成了尸妖,萧八的心里定然会很不好受。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零二章 尸妖
没过多长的时间,黄粱便带着蛊面军匆匆赶来,将这费府上下给围得水泄不通。
由于担心人多会导致声音过大,从而吸引到费府当中的丧尸,所以这一切都是在悄没声中进行的,并没有引起院内丧尸们的注意。
“王爷,这费府的外面都已经全部布置妥当了。”
黄粱带着蛊面军急匆匆的赶往费府的路上,他便看到了逃走的巫妖。
他不免对此感到万分的可惜,没有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将这家伙给留在这里,那下次这巫妖再出现的时候,又不知会引来多大的麻烦。
不过,即使他再怎么感到可惜,这也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事情。
“那就赶紧将这些丧尸全部集中到主院,然后再将其给一举消灭掉。”
“消灭掉?难不成仙尊也认为他们没有救了?”
逍遥此时并不在这里,他在得知了萧八的情况后,便去找萧八了。
不然的话,纵使给黄粱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在逍遥的面前说这话,毕竟在宗门大比期间,逍遥可是曾差一点便杀了他的。
“嗯,这些人都已经变不回来了。”
张昊旻看着下面这一个个努力的伸着手,抻着脖子,企图要将他们给拽下去大快朵颐的丧尸,心里一时间也不是滋味。
这些原本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他虽然并不是什么慈悲圣母心肠,但是对于这生命无常的震撼还是有的,只有对生命产生敬畏,才能更好更努力的在这个残酷的世间活下去。
“那费府伙房里的丧尸,又该如何处置?”
先前萧八可是说过的,他的同乡也变成了这丧尸,并且还让他给关在了伙房当中。
如今既然要将这些丧尸全部给杀掉,那自然也不能对伙房内的那几个置之不理,万一到时惹出什么麻烦的话,可就大事不好了。
从建安城的安危上考虑,黄粱肯定不会对此心慈手软,更何况逍遥都已经下结论了。
但是,他若是不请示一下张昊旻的意思,倘若到时候萧八再大闹起来,这黑锅岂不就直接背在他的身上了?他又怎么会愿意?
张昊旻也为此感到犯难,毕竟这葛柳可是萧八的生死之交。
不过,他在片刻的凝眉沉思之后,不免深呼了一口气,对着黄粱说道。
“将他们全都给放出来,一并引到这里。”
“我这就去办。”
既然张昊旻都已经发话了,那黄粱便对此再也没有什么顾虑可言。
于是乎,只见他从子母戒中取出一个小铜锣,一下接着一下的敲了起来,简直滑稽到张昊旻都不由得笑了起来,犹如打更人一般。
“你这铜锣倒是不错,只是这恐怕还没有喊的强吧。”
不要说张昊旻了,就连在一旁还准备帮忙的康桦,在看到这一幕后,都不由得偷笑。
倘若是这铜锣再大上那么一号,那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这只不过才一个巴掌大小的铜锣,对于下面这不断嘶吼的丧尸而言,简直是来搞笑的。
“嘿嘿,这不是先拿来试试效果嘛。”
“试试效果那也得拿大的才行,这么小的铜锣,恐怕连睡熟的人都叫不醒吧。”
黄粱冲着张昊旻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不过他却并没有准备将其给收回去。
别瞧这铜锣并不大个,但是这可是一件符器,只要将元气注入到铜锣当中,到时发出的声音,一点也不比那皇城外的苍钟小。
“那王爷你可要捂住了耳朵,不然这小铜锣可非得惊着你不可。”
张昊旻瞧着黄粱这般架势,仿佛这铜锣确实大有来历一般。
于是,他赶忙操纵着脚下的石头向后面撤了一段距离,却并没有捂住耳朵,毕竟这段距离对于那小铜锣来说,他觉得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随即对黄粱点头示意,示意他可以开始敲锣了。
然而,黄粱倒是不紧不慢的,先是在两个耳朵里都塞上棉花,这才开始敲铜锣。
“当。”
这铜锣的声响不要说张昊旻他们了,哪怕是早有准备的黄粱,也不由得直接楞住了。
那皇城外的大苍钟,其声音虽然格外的响彻,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一股沉闷的感觉,让人不由得被其威力给震到说不出话来。
而这铜锣的声响,可就与之截然不同了。
先不要说往这铜锣里面注入元气,单就这铜锣平时的威力,其便在震荡中带着一股穿刺的效果,仿佛一下子在耳朵里扎了十几个针一般。
更不要说此时还放大的数十倍不止的效果,简直有种用锯锯头盖骨一般。
“卧~槽。”
张昊旻两个耳朵嗡嗡直响,一股刺痛直抵他的灵魂深处。
仿佛在这一刻,他的天灵盖被人给强行掀开一般,持续不断的余威还在一遍又一遍的洗刷着他的脑袋,让他忍不住牙根在感觉松了。
相比之下,康桦便显得极为聪明了。
他在黄粱准备敲铜锣的时候,敏锐的察觉到黄粱往其中注入元气,于是二话不说,直接马不停蹄的调头就跑,什么也都顾不得了。
所以,在铜锣敲响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出来出了费府的范围。
“嗡,嗡,嗡。”
耳鸣声在后脑勺内不断的徘徊着,仿佛一时间被贴上了困仙符一般。
张昊旻努力的张大嘴大叫着,企图缓解脑袋中那无与伦比的震撼,同时也想让耳鸣赶紧停下来,这般滋味可真是太令他难受了。
“怎么样?这铜锣是不是很响?”
黄粱最先反应过来,这耳朵塞上棉花多少还是有些效果的。
于是,他颇为得意的冲着张昊旻喊着,这人都有一个毛病,自己的耳朵不好使的时候,总以为旁人的耳朵也跟自己一样不好使。
此时的黄粱便是这样,他还以为张昊旻如他一般听不清旁人说话呢。
“什么?你怎么光张嘴不出声啊。”
张昊旻拼尽全力的对黄粱大喊着,哪怕方才黄粱如此大喊,他也没有听到分毫。
嗡嗡不断的耳鸣声,早已经成为他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所以就算是黄粱此刻趴在他的耳边上大喊,他也依旧丝毫听不到黄粱在喊些什么。
“我说这铜锣是不是很响。”
“我听不到啊。”
“你将元气汇聚到耳朵上就好了。”
“你说什么?我根本就一点也听不到啊。”
张昊旻看到黄粱表演的这一出“无声哑剧”,心里不由得慌张起来。
他吓得赶忙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在确定听不到丝毫的声音之后,简直想嚎啕大哭的心都有了,难不成他从此就这么聋了?
一时间,他感到这个时间天旋地转起来,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瞧见张昊旻这般模样,黄粱顿时显得颇为无奈。
于是一只手拿着铜锣与锣锤,另一只手拍了拍张昊旻的耳朵,然后指了一下自己上丹田的位置,比划到自己的耳朵上。
“元气,注入,耳朵。”
黄粱如此一阵比划,张昊旻倒还真看明白了,赶忙将元气注入到耳朵里。
随即,这个世界又逐渐变回了先前的样子,呼啸而过的风声,黄粱的说话声,以及下面那成群的丧尸嗷嗷待哺的嘶吼声。
“将元气注入到耳朵里。”
黄粱瞧见张昊旻这般痴傻的样子,以为他还没有看明白呢。
终于聆听到这个世界的美妙后,张昊旻一时间不免松了一口气,本来还准备朝黄粱大发雷霆的,如今在看到黄粱滑稽的动作后,也平静下来。
“行了行了,不用再比划了,我已经能听见了。”
“那就好。”
听到张昊旻这么一说,黄粱的心里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倘若是张昊旻因为听不到声音,从而大发雷霆的话,那他这个“罪魁祸首”可是难逃一劫的,如今张昊旻终于听到了声音,他自然也为此高兴。
于是,他对着张昊旻说道。
“王爷,那你先躲远些,我接着敲锣。”
张昊旻一听黄粱这话,吓得二话不敢多说,直接操控着石头撒丫子就跑。
方才那股脑袋被震痛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来上一次,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哪怕是被穿心数次的他,也根本接受不了。
他为了不再被震聋耳朵,哪怕是躲到很远的位置,也张着大嘴捂着耳朵。
“当。”
又一声铜锣敲响,这一次张昊旻丝毫也没有受到影响。
于是,他这才注意到黄粱下面的那群丧尸,似乎这锣声太响的缘故,原本密布的丧尸似乎数量变少了许多,甚至还有正在逃窜的。
张昊旻在看到这一幕后,赶忙冲着黄粱大喊起来。
“快停下,快停下。”
然而因为锣声太响的缘故,黄粱的耳朵被震的嗡嗡作响,根本就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更不要说又与张昊旻隔着不少的距离。
单是这么扯着嗓子喊肯定是不行的,无奈之下,张昊旻只得再重返回去。
“当。”
张昊旻这才刚近到黄粱的身前,手都还没来得及去拍黄粱的胳膊,黄粱便又再一次敲响了手中的铜锣,发出剧烈的声响。
一瞬间,犹如开山破土的爆炸声炸响在张昊旻的脑袋里。
“卧~槽。”
张昊旻此刻简直肠子都悔青了,他赶忙非要亲自跑回来受着罪?
倘若是他直接从地上捡块石头,朝着黄粱扔过去,岂不是也能达到叫停黄粱的效果。
但是事到如今,他也不需要再去捡石头了,于是张大嘴巴缓解脑袋里的震荡,同时用手拍了拍黄粱的胳膊,提醒他赶紧停下来。
“王爷,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铜锣不能再敲了。”
张昊旻这才说了半句话,他便感到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贴近听了这么响的铜锣,倘若不是他急忙将元气注入到了耳朵里,此时恐怕又如同先前那般,直接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黄粱可不知道张昊旻这大喘气,于是不免疑惑的说道。
“不敲这怎么能行?”
“快被敲了,这下面的丧尸被这锣给敲跑了。”
一听张昊旻这么一说,黄粱不免好奇的冲着下面的丧尸瞧去。
仔细瞧去,张昊旻好像说的还挺对,这下面的丧尸相比起先前的规模确实变少了许多,难不成他这主意还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那现在该怎么办?”
黄粱此时脑袋瓜还嗡嗡的,说话完全就是吼着说的。
可是尽管如此,张昊旻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听不太清楚,毕竟他的脑袋瓜也嗡嗡的。
“你要不然这样,赶紧叫人去弄点猪血、鸡血的。”
“好,我这就去办。”
黄粱将那威力显赫的铜锣给收进了子母戒中,赶忙朝着蛊面军的方向飞去。
对于这群丧尸来说,鲜血自然便是最能吸引他们的东西,若不是有费宗生的尸体在这儿,单凭黄粱这铜锣一敲,下面的丧尸早就跑了。
“你们赶紧去弄点鸡血、猪血之类的新鲜血液,若是没有血的话,牲畜的内脏倒也勉强能凑合,肉铺里卖的那些猪肉应该也可以。”
听到黄粱的吩咐,蛊面军的头领赶忙领命行事。
虽说如今天色早已经暗下去了,但是对于此时的建安城来说,不过是才刚刚进入到热闹的时候,各家商铺自然是生意兴旺。
于是乎,没用多大一会儿的工夫,这前去办事的蛊面军便就回来了。
“回禀国师,这是您要的东西。”
这蛊面军倒是也实在,直接扛着一头猪跑了回来。
他赶到肉铺的时候,对于这个点的肉铺来说,自然早就已经打烊休息了,毕竟这再好的猪肉摆在这儿一整天,那也就臭了。
不过,他运气倒也还算是不错,正好碰到有屠户拉来一头猪,准备明日宰杀的。
虽然他是蛊面军,这事又是黄粱来安排的,但是他还是给了那屠户三倍的价钱,将这头猪整只的给扛到了这里。
这也就是这个世界有元气,不然他一个人根本扛不动一头膘肥体壮的活猪的。
“活的?不错不错。”
黄粱一看这还直哼哼的活猪,顿时兴奋的将其给接了过去。
这头猪的分量那可是一点也不轻,不过在身为圣境的黄粱手中,配合着元气将这猪给托了起来,简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
“哟呵呵,王爷,这整头猪都给您弄过来了。”
隔着老远,黄粱便高举着这头猪,满脸兴奋的朝着张昊旻喊了起来。
这也就是张昊旻知道要用这头猪来做什么,不然的话,还以为这快要过年了呢。
“嚯,你这力气可够大的,这头猪恐怕得有你两个沉了吧。”
“这不过是小意思而已。”
黄粱对于张昊旻的称赞,显然很是受用。
虽然一个圣境举起一两头猪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能被张昊旻跨上一句,那才是最令黄粱感到稀奇的事情,他又怎么不乐意呢。
“那赶紧去找人将这头猪给宰了,然后挨个分发下去,把各个院子里,各个屋子里的丧尸全都吸引到这儿,赶紧办完赶紧休息。”
“好嘞。”
这般血腥的事情,所幸直接交给了黄粱与康桦二人,他可不想参与。
虽说这人他也已经杀了,不过是杀一头猪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顶多便是手起刀落一瞬间,这头猪的命运便就定下来了。
但是张昊旻还是有些不忍心去随意杀生,太血腥了那可不太好。
就在张昊旻坐在屋顶上,百无聊赖的打量着费府里布局的时候,经过简单包扎的柳四年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只瞧见张昊旻一人,便问道。
“张王爷,那怪人已经死了吗?”
“你们又回来了?不是让你在那儿招呼那两位嘛。”
张昊旻对于这柳四年并没有什么敌意,毕竟这家伙也是因为四皇子的原因,才会当街将他们给拦下来,并且还扬言要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的。
而且,自然在得知其洛国人的身份后,无形中又与陈开宇扯上了关系。
再加上今晚所发生的这些事情,张昊旻对于柳四年的好感还是有的,于是对他说道。
“那家伙腿脚麻利的很,一看情况不对劲,便赶紧溜了。”
“溜了?这可该如何是好?”
柳四年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不由得感到担心起来。
那巫妖的实力可是极为强大的,无论他跑到了什么地方,都将会是祸乱一方的祸害,如今没有除掉可真是太可惜了。
“这有什么可担忧的,反正等到妖族入侵的时候,这也就不算什么了。”
张昊旻不禁回想起当初在梦天阁做的那场梦,在后面的那个场景当中,正是在这建安城的外面,光是堕仙便足足有上百人之多。
相比起这般壮观的场面,这一个小小的巫妖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柳四年的心头不免感到格外的沉重起来,这关于妖族将要重新归来的预言,他早就已经听说过了。
并且,这妖族还与堕仙有着密不可分的干系。
这说说着,妖族便要回来复仇了,他的心中不免有些感到犹豫起来。
他作为洛国的一份子,而且又是圣境,自然已经在这场浩劫发生的时候,站在洛国的领土上,为了保卫洛国与洛国的子民而拼命。
可是他若是回到洛国的话,那顺帝一定会将他治罪的。
这次三番的思量过后,他还是觉得留在大安对他来说才最为合适,毕竟大安到目前为止,待他还算是相当不错的,除了需要交永恒石外。
“话说,这妖族真的能来吗?”
一个从千年前所流传下来的预言,其真实性多少让人为此感到担忧。
虽然这血月他也都瞧见过了,但是直到如今他还是对此并不怎么相信,认为这只不过是凑巧了而已,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预言传说。
毕竟根据预言来看,整个世间将会被妖族所毁灭,人族将会仅剩一隅顽抗之地。
然而如今不要说洛国,单凭大安的实力便是极为强大,天授帝的手中更是有着不少的仙人留物,根本就不是这群堕仙所能抗衡的。
更何况,这凡尘之上还有仙界,仙人又怎么会坐视不理呢?
如今逍遥既然能帮助他们对付那实力相当恐怖的巫妖,那等到妖族入侵的时候,仙界的其他仙人又怎么不会下来帮助他们呢?
仙界虽说一直都在凡尘的上面,但是凡尘可是仙界的根基。
若是真的如同预言中所说的那样,人族被妖族残害成如此危险的灭族边缘,那仙界的仙人们又怎么可能不会为此感到惶恐?
这凡尘可是有着他们的后辈的,无论是血脉还是宗门,这都相当于一份传承。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如今这堕仙都已经出现了,那妖族会不会出现便也就不太好说了,恐怕十有八九便是真的。”
“这预言若是真的,那该如何是好?”
柳四年一想起那预言当中所描绘的那般如同炼狱的场景,不禁头皮直发麻。
若是战火将会席卷整个大地,人族将会被迫缩于一角,那可真是不怎么让人希望发生的事情,简直太令人感到绝望了。
“车到山前比,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昊旻随手捡起一片瓦,朝着下面那群丧尸扔去,除了练练扔东西的准头之外,也适当的为自己找点事情来做,不然可就太尴尬了。
柳四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西方,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全都赶紧的分散开,将这群丧尸都给吸引到中心的主院来,切记,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被丧尸给咬到,不然就也会变成如此。”
随着黄粱的发话,所有手持猪肉的人,此刻神情都不由得凝重起来。
方才黄粱便已经跟他们提前嘱咐过了,一旦他们也变成这丧尸的话,那么便也彻底没有救了,只能与这群丧尸一同被杀死。
众人四散分开,用手中的猪血猪肉吸引费府当中的丧尸。
然而,纵使他们用这新鲜的猪肉诱惑了半天,原本理应对鲜血极度渴望的丧尸们,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激情一般。
紧跟着他们跑上两步,随即便又掉头回去了。
不仅对这猪肉没有丝毫的兴趣,甚至就连身上沾染了猪肉之后的众人,也都没有了先前奋不顾身的兴趣,仿佛大家都穿上了隐身衣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这群家伙很讨厌猪肉?”
既然这个方法想不通,于是众人又抱着猪肉全都聚集在了一起。
黄粱有些无奈的看着张昊旻,显然对于这件事,也只有张昊旻才能拿个主意出来。
“这猪肉怎么可能会吸引不到他们?”
“他们虽然是尸妖,但是也只是对人感兴趣而已,对于其他的牲畜完全就像是看不到似的,所以你们得去弄点人血来。”
逍遥在不远处的阁楼上看到了黄粱他们如此的忙活,于是赶了过来。
在场的所有人中,也只有逍遥对于这尸妖多少有些了解,他既然如此说着,那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问题,众人也皆都明白过来。
可是这明白归明白,这人血他们又该到哪里去弄?
他们可以直接弄头活猪过来,然后当场宰杀,但不能也随便抓个人来杀掉吧。
“这偌大的建安城中,难道就没有一个死刑犯?”
张昊旻瞧见黄粱等人满脸的犹豫,没好气的继续往下扔着瓦片,说着。
他这一提醒,倒是让黄粱等人顿时恍然大悟起来,在幕卫的昭狱当中,那可是有着不少的十恶不赦的死刑犯。
若不是因为要等到宗门大比结束月余后再公开问斩,这些家伙早就死了。
如今正好用他们来吸引这嗜血的丧尸,对于那些先前惨死在他们手中的无辜之人来说,这倒也算是一个大快人心的报应。
“那我们这就去办。”
这不受丧尸欢迎的猪肉,黄粱他们也并没有给扔掉。
既然他们在身上涂了这新鲜的猪血,下面的这群丧尸便将他们视若无物,那等到过会儿在吸引这群丧尸的时候,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萧八怎么样了?”
张昊旻不免担忧的看向逍遥,问起萧八的状况来。
毕竟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萧八得到葛柳已经死了的消息后,那痛哭流涕的样子让张昊旻印象颇为深刻,如今自然多少有些担忧。
“他没有什么事,甚至还让我打开那伙房的门,帮他那位朋友解脱。”
逍遥跟张昊旻说着的同时,手上的金光也没有丝毫的停滞。
只见他一道金光释放了出去,顿时有成片的丧尸直接消散于空中,这清理丧尸的效率,可远比张昊旻他们计划挨个去杀快多了。
“你一个人不就可以杀光这群丧尸嘛,赶忙还用我们为此忙前忙后的?”
“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去忙了?”
逍遥不免一脸疑惑的看着张昊旻,他可从未让张昊旻他们捣鼓这些东西。
张昊旻仔细在心里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安排的,并没有想过由逍遥来直接处理这些丧尸。
“既然你这金光如此厉害,那不如就由你一个人将这些家伙都处理完得了。”
“额,这屋子里的丧尸还是得安排人将其给引出来才行。”
在这费府当中,可是有着不少的屋子,方才黄粱敲得那铜锣声那么大,保不齐有几个丧尸因为害怕而躲进了屋子里。
逍遥毕竟是一位仙人,他又怎么可能挨个屋子去找呢?
更何况,如今这人手还相当的充足,大家一起努力岂不是会更加的快些。
只要有人将屋子里的丧尸给引出来,那他便也可以直接用金光将其给消灭掉,如此一来倒也方便了不少,何乐而不为呢。
“还挨个屋子找什么?直接将这些屋子给推平不就得了。”
“倘若是有一个尸妖被压在废墟下面,从而没有被发现给用金光净化掉的话,万一咬到了旁人,那可就是坏大事了。”
逍遥自然想过张昊旻所说的这个方法,但是他还是直接将其否定了。
方才因为张昊旻他们与那巫妖战斗,周围成片倒塌的房屋,这才是费府清理当中最为麻烦的地方,需要一点点的清理出来,确保里面没有剩下一个。
“这倒也是,还是保险起见的好。”
反正这件事又不需要他来做,张昊旻自然乐在清闲。
至于站在一旁的柳四年,在看到逍遥那一道道金光之后,不免有些敬畏的问道。
“仙尊,您看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等我将所有明面上的尸妖处理掉之后,你再帮着清理那片废墟。”
一道金光接着一道金光一闪而过,若不是逍遥因为自身有伤,而且又与那巫妖大战了一场的缘故,他也不至于如此缓慢的清理。
等到黄粱他们回来的时候,这费府当中的丧尸已经基本上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看着原本丧尸不少,如今却已经空荡荡的空道上,黄粱他们几人不由得呆住了,在他们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这还需要再去吸引吗?”
黄粱看着还在不断清理的逍遥,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叹。
这仙人当真是仙人,其所释放出来的金光简直不是他们所能比拟的,毕竟圣境所释放出来的金光只是伪仙元而已,与之相差不少。
而且,他们也做不到如同逍遥这般,随手便是一道。
“按照逍遥的意思,你们得安排人手将还躲在屋子里的丧尸给引出来,然后再由他来将其给净化,省的再一个个的寻找了。”
“那没有任何问题。”
只要他们还能派上用场,那这些准备事情便也没有白准备。
“哦,对了,那片倒塌的房屋,等过会儿清理完这些丧尸后,也得好好翻找一下,千万别落下一个半个的。”
“明白。”
随即黄粱他们便赶紧按照张昊旻的吩咐忙了起来,一个个的房间进行寻找着。
躲在屋子里的丧尸其实并不多,毕竟屋子的门都已经被撞开了,只需要将鲜血往门外一放,待在里面的丧尸便乖乖的从里面走出来了。
清理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岔子。
这时,逍遥注意到了那已经被啃食的仅剩骨架的费宗生,不明白这骨架为什么没有在金光的照耀之下化成金光?
“这是什么人的尸体?”
“回禀仙尊,这是费宗生大将军的尸体。”
黄粱在逍遥的面前也是太过紧张了,忘记再将其已经变成堕仙的事情说出来了。
所以,逍遥在听到这只不过是一具普通人的尸体残骸后,顿时也因此松了一口气,倘若这尸骸是傀魔或者堕仙的话,那可是会有一点小麻烦的。
“他生前是什么境界?”
“归虚境。”
反正现在又没有发现屋子里的丧尸,所以逍遥便干脆闲聊起来。
他以为费宗生是与黄粱他们一道来讨伐那巫妖的,所在落得个如此被丧尸给啃食的下场,他不免对此一番唏嘘长叹。
“这儿。”
就在逍遥准备再问些什么的时候,一人发现了丧尸赶忙疾呼起来。
随即,逍遥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那里,一道金光落下,又有两个丧尸得到了净化。
瞧着一间又一间的屋子被确定安全,众人也都不由得心里踏实不少,毕竟这不断探查屋子里有没有丧尸的工作,实在是太让人揪心了。
“这一趟屋子全都已经检查完毕了。”
“啊。”
本以为这屋中的丧尸基本上全都被清理干净了,结果一声惨叫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于是,逍遥赶忙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声音响起的屋前,一道金光直接朝着敞开大门的屋中释放了进去,随即将屋子给照的透亮。
“这怎么可能。”
逍遥在看到屋中的情况之后,以至于他都不由得惊呼了起来。
这所有的丧尸在他的金光面前,根本没有任何一个能与之相抗衡,然而这屋子里的这个丧尸却可以抵抗住这金光的净化。
很快的工夫,那被他所袭击的那人也变成了如同他一般的尸妖。
张昊旻也赶忙来到了逍遥的身旁,在看到这屋子里的丧尸之后,不免问到逍遥。
“这是怎么一回事?金光怎么对他们没有效果?”
没有错,那位被这丧尸给咬到的家伙,在其变成丧尸之后,也不再畏惧这强悍的金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众人的心头都不由得凝重起来,逍遥那可是仙人,在他的仙术之下还能存活的丧尸,那又该是什么层次?
“那巫妖可是对此下了血本,竟然还喂了他们一个狗东西。”
“额,那狗东西还真不是他想要喂的。”
听到张昊旻这么一说,逍遥随即又向屋子中释放一道金光的同时,疑惑的看向他。
既然这堕仙不是那巫妖喂给这丧尸的,那这丧尸又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难不成他还能直接打败堕仙,并吃掉对方吗?
“这地方叫做费府,乃是大安十虎将军费宗生的府邸,不过这老家伙却公然选择变成狗东西,所以我便直接一剑将其给杀了。”
听张昊旻这么一说,逍遥便也立马明白过来。
也就是说,张昊旻在一剑斩杀了那变成堕仙的费宗生后,其尸体反倒是便宜了这丧尸,于是才有了如今这个样子。
张昊旻看到逍遥那凝重的神情,不免好奇的问道。
“怎么?这家伙对付起来很是麻烦?”
“麻烦倒是并不麻烦,只是对付起来比较棘手而已。”
这吃了费宗生堕仙丹的丧尸,其实力根本比不上堕仙那般。
然而,其最大的长处便是逃跑,一旦其全力逃跑的话,对于此时的逍遥来说,恐怕将会如同先前面对那巫妖一般无力。
若是被这丧尸给逃掉的话,那将会引发极大的尸潮。
“那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方才就是因为张昊旻的配合,逍遥才能如此轻松的打跑那巫妖。
如今再面对这两个丧尸,他自然能帮上不小的忙,于是逍遥便也不再客气的对他说道。
“一会儿你一剑朝着那大的尸妖斩去,只要一剑就可以了。”
“那那个新变的该要怎么办?”
“先让他们几个圣境一起拖住他,等杀了那大的尸妖,再来对付他。”
一听逍遥这话,身处不远的黄粱三人,于是赶忙打起精神来。
逍遥又是一道金光释放进到屋中,随即问到张昊旻的他们。
“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就依照昊旻的剑气为令,只要他一释放剑气,你们几个便死死的盯住那小尸妖,千万不要让他给趁机跑了。”
黄粱他们顿时眼睛直勾勾的盯在那新变的丧尸身上,对于逍遥的嘱咐,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一旦将这小丧尸给放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张昊旻头一次释放剑气感到如此的紧张,于是赶忙深呼吸调整心态。
“我准备释放了。”
随着话音一落,一道金色的剑气笔直的朝着那大丧尸斩了过去。
所有人都有没有动,时刻记住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等待着一旦出现变化,好立即将其给围困在这儿,保证将其斩杀。
这金色剑气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从释放到离近那丧尸,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
然而,突变也就发生在这一瞬间的工夫里。
只见那大丧尸直接抓起那新变的丧尸朝着金色剑气甩过去,随后便一拳轰破身后的墙壁,准备从后面趁着所有人混乱的工夫逃走。
至于那新变的丧尸,则直接死在了张昊旻这一道金色剑气的手里,没有丝毫的意外。
不过,这也依旧吓了黄粱他们一大跳,他们还以为这丧尸准备要逃呢,便急忙想要堵住其逃窜的去路,虽然才发现其已经两半了。
“不好,另一个丧尸逃了。”
张昊旻可是时刻注意着那大丧尸的,所以在金色剑气一闪而过后,他立马便发现了。
然而,当他转头准备看向逍遥的时候,他这才发现,一直站在他身旁的逍遥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也紧跟着消失不见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零三章 神秘人
张昊旻一瞧逍遥也消失在了原地,心中便也对此放心下来。
逍遥既然让他用剑气直接斩向那丧尸,那就说明逍遥自然想到对策,就算是那丧尸砸破墙壁趁机逃跑,他也根本逃不出逍遥的五指山。
“所有人都小心点,千万别再有人被其给咬到。”
看着那已经被张昊旻给一剑斩成两半的丧尸,众人的头皮都不由得直发麻。
先前这家伙还和他们一样,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没想到一个不小心被那丧尸给咬了一口,才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这家伙虽然被张昊旻给斩成了两半,但是却并没有就此死去。
不过即便是没有死,这一剑也给了他不小的重创,以至于他此时只能不断的在地上抽搐着,嘴里的嘶吼声都变得极为微弱。
“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些什么?”
黄粱他们本来是为了拖住这新变丧尸的,但是很明显,这家伙如今根本跑不了。
于是,他们几人此时也完全不需要做些什么,只能待在这儿干瞪眼瞧着。
“你还想要做些什么?要不你干脆去让他咬你一口,你也跟他一样变成得个丧尸,顺便让我们也解解闷。”
“算了算了。”
听张昊旻这么一说,黄粱赶忙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他可不想变成这般丑陋的模样,既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做,那他便干脆在一旁看着,只要逍遥回来将其给灭掉就好,简直乐的清闲。
突然,那断成两截的丧尸从嘴中吐出一滩黑水,其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要不你过去看看?”
就在张昊旻他们为此感到好奇的时候,逍遥一个闪身便回来了。
只见他直接朝着那一动不动的丧尸甩出一道金光,这金光可要比先前的强上不少,毕竟这可是天威降魔咒,其威力又怎么能是净魔咒所能比拟的呢。
于是乎,那丧尸瞬间便在金光当中化成了灰烬。
“那跑掉的丧尸你都已经处理掉了?”
“丧尸?那尸妖已经死了。”
逍遥早就习惯了,张昊旻总是会整出点稀奇古怪的词。
所以,他一听到张昊旻说所谓的丧尸,自然而然的便联系上了先前那企图逃跑的尸妖,于是点了点头,解答了张昊旻的疑惑。
“你要不要先前休息一下?”
张昊旻瞧见逍遥的状态很不对劲,脸色煞白一片,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的。
其实,逍遥在那巫妖逃跑的时候,便已经感到身体极为疲惫不堪了,只是由于这些丧尸的存在极具威胁性,他不得不在稍作休息后,继续清理。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吃了堕仙丹的丧尸。
天威降魔咒所需要的仙元可不是如今的他所能承受的,但是偏偏净魔咒又不可能消灭这两个丧尸,于是此刻的他才会更加的虚弱不堪。
“还是抓紧时间清理吧,千万不能遗漏下一个。”
这费府当中的所有屋子都已经仔细探查过了,并没有发现残存的丧尸存在。
于是,只要再将那片废墟给探查完毕之后,所有人一直悬着的心便也可以落地了,逍遥便也可以安心的前去休息并且恢复伤势了。
“这里有一个。”
逍遥直接一道净魔咒甩了过去,还没等那丧尸挣脱,便将其给直接净化掉了。
由于这里不少倒塌的屋子,皆都是在那巫妖施展唤尸术之前,被张昊旻他们给砸塌的,所有其中被压住了不少的丧尸。
不过如此一来倒也有些好处,这些丧尸都不过是普通的,只需净魔咒便可以净化。
“这是谭将军?”
当他们清理到先前的书房位置时,从中看到了不少人的尸体。
这些家伙都是想要通过化魔仪式,让那巫妖给转变成堕仙或者傀魔的,只是被张昊旻一剑全部斩杀在了这里,随后又被倒塌的屋舍就此掩埋。
黄粱瞧着这扒出来的来具尸体,心里不免很是高兴。
他与刘常风二人这么长时间一直盯着费府,就是想要将这些朝廷上的败类给一网打尽,如今全部都被斩杀在这里,他又怎么不高兴呢。
这些人当中,有他们已经掌握情报的,也有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的。
然而,摆在黄粱的面前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这些人是怎么躲过他与刘常风的视线,从而进入到这费府当中的呢?
“回禀仙尊,这里已经全都探查过了,并没有再发现尸妖。”
逍遥听到这话后,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完全就是凭借一口气强撑到现在,如今既然得知没有事情了,那他得赶紧去打坐,毕竟仙元消耗的实在是太多了。
“一会儿你将萧八带回去。”
在留下这么一句话后,逍遥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显然急忙恢复伤势去了。
只是张昊旻此刻有些懵圈,因为他并不知道萧八在什么地方。
“老黄,你先前将萧八给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就是那个阁楼的顶楼。”
黄粱虽然不知道萧八的名字,但是他知道张昊旻这是在问谁。
等到张昊旻走后,这里便也没有剩下多少人了,只是在外围留了一圈的蛊面军,将这费府给包围起来,严禁其他人擅自闯入其中。
不过,黄粱与康桦两人并没有走,同时幕卫的三位城守也汇聚在这里。
这丧尸与巫妖的事情虽然告一段落,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接下来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然而,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件事情,在费府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从头之外躲藏着一个身穿黑袍的家伙,他一直都在盯着这些事情。
其身上独特的藏息术,以至于连逍遥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倘若是张昊旻发现了他,那么一定能将他给认出来。
因为这神神秘秘的家伙,正是白日他们刚到那肉包子铺的时候,一直闷头吃肉包子的那位,其身上一直有一股非常诡异的气息。
不过,当他瞧见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的时候,便也悄没声的离开了。
“你真的已经没有事情了?”
张昊旻跟在萧八的屁股后面,实在是有些不放心的追问着。
当他找到萧八的时候,萧八很是平静的坐在凳子上,两眼放空的看着天上的月,甚至张昊旻站在他身边好半天,他都没有注意到。
如今,他们俩往圣贤居的方向走着,萧八一路上也神色很是平静。
“我真的没事。”
萧八不厌其烦的回答着,依旧是那个他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的答案。
张昊旻只得暂且保持沉默,依照他对萧八的了解,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他竟然会如此的平静,这简直太过让他为之担忧了。
葛柳身死的悲痛,当年血海深仇得报的喜悦,一时间全都汇聚到萧八的心头。
他曾经想过无数次今日的心情,然而今日的心情却与那无数的想法都截然不同,他没有那欣喜若狂的兴奋,更没有喜极而泣的庆幸。
因为他猛然回首这些年的过往,他突然发现了一个让他深感无力的事情。
他为了能报当年的血海深仇,为了能杀死身为归虚境的费宗生,那可谓是费劲了千辛万苦,甚至为此还绞尽脑汁。
然而,如今再来看这一切,仿佛都是一场徒劳无功的白费力气。
这费宗生是张昊旻给一剑斩杀的,而且还是在费宗生成为堕仙之后给斩杀的,这与他多年的准备与谋划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他没有帮上忙的同时,却又因此害得葛柳变成了丧尸。
满心的自责中又掺杂的懊悔,这就是他在大仇得报后的心情,并没有一丝的开心。
所以,他这一路上也没有心情跟张昊旻再说什么,只有在张昊旻追问他的时候,他才会简单的回答上一句,我真的没事。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张昊旻与萧八一回到迎春院中,熊宫野便赶忙迎了上来。
方才他们与那巫妖的战斗,哪怕是在西城的圣贤居也能看到,而且其中所散发出来的威势,熊宫野更是感受的清清楚楚。
所以当他一看到张昊旻他们回来的时候,便急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面对熊宫野一顿仔细的打量与检查,张昊旻无奈的说道。
“放心吧,我一点事也没有。”
虽然张昊旻如此说着,但是瞧着他身上的扮相,怎么也不像是没有事情的样子。
熊宫野在一番简单的检查之后,才总算是放下心来,这时才注意到一旁神情极为凝重的萧八,不免颇为疑惑的问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
萧八微微朝着熊宫野点了点头,便直接向东院走去。
张昊旻看着萧八这般失魂落魄的状态,心里怎么也不太放心,担心这家伙会有什么想不开的想法,不过他却并没有再追上去。
这一路上他也再三的追问了,既然萧八一直说他没有什么事情,那也就可以了。
他又不是非要逼着萧八在他面前哭出来,有些事情还得看萧八他自己能不能想的开,毕竟他若是想不开的话,任谁劝都是没有用的。
“他刚刚一位同乡被害了,所以他的心情不太好。”
“原来是这样,难怪一直瞧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他没有什么事情吧。”
熊宫野一听张昊旻这话,心里也不由得对萧八感到担忧起来。
不过,他所担忧的并不是萧八自身的安危,而是担忧他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从而伤害到其他的人,那到时可就麻烦了。
“他嘴上说着没事,不过瞧他这般样子,恐怕很有问题。”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方才东边可是打的不轻,难不成又有堕仙来了?”
“什么堕仙?他们不过是一群狗东西而已。”
张昊旻跟着逍遥他们叫惯了,一直都叫那堕仙狗东西,如今乍一听堕仙二字不免感到有些生疏,甚至还有一种刺耳的感觉。
然而他这话,却在熊宫野的耳朵里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方才在东边出现的并不是什么堕仙,而是一群被称作狗东西的家伙,这反倒让熊宫野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这狗东西又是什么东西?
只是,他这还没来得及问,张昊旻便已经往西院走去。
“狗东西?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虽然经历了一场恶战,但是张昊旻却并没有丝毫的疲惫感。
由于逍遥方才离开的太快,如今他又不方便前去打扰逍遥,所有他这一肚子的疑惑便也只能再放在肚子里熬过一夜。
张昊旻简单的在后院将自己清洗一番,洗净身上沾染的污血与灰尘。
不过他却注意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东西,在他的胸口位置,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类似五芒星的黑色符纹,犹如在胸口纹身了一般。
他摸了摸那符纹,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痕迹,哪怕使劲搓也搓不下来分毫。
“这踏马是个什么?”
如今逍遥正在房间里恢复伤势,浩渺剑魂又陷入到了休眠当中,放眼左右,恐怕也只有那刚签订的怀安剑魂可以问上一问。
于是,张昊旻赶忙将怀安剑从子母扳指中给取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这纹身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
怀安剑魂在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这符纹之后,确定它并不认得这符纹。
它可没有浩渺剑魂那般见识,不仅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而且还曾见识过大场面。
听它这么一说,张昊旻不免对此颇为失望。
“那你知道不知道浩渺剑魂为什么会强行被陷入休眠?”
“这个我知道,它是因为其中的剑域被释放的缘故,所以才会直接进入休眠的。”
一听怀安剑魂这话,张昊旻倒是对它还算满意,虽然不知道那符纹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至少它知道浩渺剑魂是怎么了。
于是,他赶忙追问道。
“那怎么才能让它赶紧醒过来?”
只要浩渺剑魂醒来,那他便可以问一问浩渺剑魂这胸前符纹的事情。
然而,怀安剑魂却对此也并没有方法,每一把心驭剑其中都刻有一定程度的剑域,而一旦这剑域所释放,那心驭剑便要因此被动十日休眠。
“这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等它自己慢慢转醒。”
“慢慢转醒?那需要多长的时间?”
“大约需要十天的时间,十天后的这个时候,它应该也就醒了。”
“十天?”
张昊旻对于怀安剑魂所说出来的时间显得难以置信,那不过才短短几秒的剑域,竟然需要让浩渺剑魂为此进入十天的休眠当中。
这么一对比,简直太过不划算了。
“那有没有什么能让它快速醒来的办法?”
“没有。”
怀安剑魂直截了当的,掐断了张昊旻企图将浩渺剑魂给提前唤醒的念头。
对于这件事,曾经有无数的人为此绞尽脑汁,毕竟那堪称无敌的剑域没有多少愿意只能十天使用一次,若是能不让剑魂陷入休眠那就好了。
可是事实便是,在这件事情上,至今都没有人成功过。
“那好吧,对了,你能不能也变成戒指?”
张昊旻瞧着手中的怀安剑,宛若一副即将挥刀自宫的样子。
倘若是怀安剑也能如同浩渺剑一般,直接变成一枚戒指的话,那岂不是用起来要方便多了,而却还没有丝毫的危险性。
“这,这只有上品仙器才能够幻形,我现在还做不到。”
“上品仙器?那你现在是什么仙器?”
对着张昊旻问的这个问题,怀安剑魂着实不想回答,无奈有血契的存在,于是他只得尴尬的,对张昊旻说道。
“我现在还是下品仙器。”
“那仙器一共分为几品?”
“仙器一共分为四品,下品、中品、上品、以及最高的天品。”
张昊旻这还是头一次听到关于仙器的品阶问题,于是在心中默默地盘算起来。
浩渺剑是上品仙器,那与它不相上下的瀚海之心自然也是上品仙器,除此之外,张昊旻便再没有瞧见过其他的上品仙器。
不过,按照浩渺剑的威力来讲,上品仙器便是如此,那天品仙器到底又是个什么层次?
“哦,原来一共有四品,那不知仙人又分为几个层次?”
“仙人一共有八个品阶,最低的是八品初仙,最高的是一品天仙。”
怀安剑魂的话,仿佛在张昊旻的面前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天地。
对于这仙界的事情,逍遥他们一直都是支支吾吾的,所以仙界在张昊旻的面前一直都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如今可算是找到了一个敢说的。
“那你先前的主人是几品仙人?”
“他是六品地仙。”
张昊旻一听怀安剑魂这话,不禁一愣,因为在他的记忆当中,地仙可是土地公、山神、灶王爷之类的神仙,不免与杜安的形象不太匹配。
“那逍遥,哦,就是刚刚在我旁边的仙人,他又是什么品阶?”
“他是四品宗仙。”
在听到逍遥的品阶之后,张昊旻可是为此吓了一大跳。
他一直以为逍遥的实力,不过比普通的仙人稍强上那么一点而已,毕竟逍遥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从那棋盘上给带下来的。
然而,逍遥竟然比普通仙人强上那么一大截。
仙人一共就只有八个品阶,逍遥竟然都已经是四品仙人了,若是按照品阶来算,那可是中流靠上的位置,当然品阶越高人数则越少。
四品仙人在仙界的众仙当中,那可都是地位很高的存在了。
“那你听说过建南仙尊没有?他又是什么品阶?”
“仙尊乃是二品玄仙。”
一听这话,张昊旻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可是见过那建南仙尊的,对其实力多少有些了解,而且后来通过与逍遥的聊天,他也清楚了其在仙界当中的地位,自然对此有些感到惊讶。
建南仙尊如此之强,竟然还只是一个二品玄仙。
张昊旻随即想到了那当初与他下棋的白胡子老头,于是激动的咽了一口唾沫,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天外天的那位又是什么品阶?”
“仙君乃是仙界中唯一的一位一品天仙。”
“仙君?”
对于那白胡子老头的品阶,与张昊旻在心里估计的一样。
毕竟逍遥可是说过的,那天外天乃是仙界的圣地,身为唯一可以居住在天外天中的他,自然便是仙界当中实力最强的存在。
只是引起他注意的,却是这怀安剑魂对其的称呼。
当初,他在追问浩渺剑魂有关黄金瞳的事情时,浩渺剑魂也提到了仙君,难不成他身上出现的黄金瞳,便与那白胡子老头有关?
不过这个猜想先前被逍遥给否定了,毕竟黄金瞳根本不是那白胡子老头能弄到的。
“这不过是我们私底下对仙君的敬称,他却并没有自称仙君。”
“那他叫什么名字?”
“这,这我也不知道仙君叫什么,只是都称呼他为南宫仙尊。”
“南宫仙尊。”
张昊旻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加深一下记忆,省着往后再给忘了。
如今他对于这南宫仙尊依旧了解的不多,除了住在仙界的天外天,唯一一位一品天仙,被称呼为南宫仙尊之外,他顶多就知道这老小子下棋很脏。
“那你知不知道还有什么关于他的事情?”
面对张昊旻急迫的期望,怀安剑魂却根本给不了他任何回答。
它从诞生到如今,满打满算还不到一百年的时间,对于哪一位在仙界中通天的大人物,它已经将它知道的都跟张昊旻说了。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再好好想想。”
“不知道。”
这不知道就不是不知道,无论怎么去想也还是不知道。
张昊旻感觉从怀安剑魂这儿也再问不出来什么了,于是便也干脆不再继续追问了,直接将其给收进了子母扳指当中。
怀安剑毕竟才刚有剑魂不久,对于仙界的很多东西都不太了解。
相比起千年之前,曾征战仙界与各地的浩渺剑来说,这怀安剑魂简直就是一个还没有断奶的小孩子一般,他又能有什么指望呢。
“南宫仙尊,南宫仙尊。”
张昊旻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一直在不断的念叨着南宫仙尊。
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那白胡子老头被称为南宫仙尊,那就比先前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又强了不少,最起码是在不断的进步。
于是,他用毛巾擦干身体,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一套衣服穿上。
至于那身已经变成一堆破布的衣服,他也并没有半点想要留下来的念想,直接全给扔到了垃圾桶中,反正他又不缺这一身。
此时屋子漆黑一片,明显陈开宇他们还没有回来。
张昊旻点上微弱的烛灯,铺好被褥,躺在床上,一时间思绪万千。
今日那群突然出现的丧尸,着实将他给吓着了,毕竟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这种恶心人的东西,简直让他心里感到格外的不舒服。
就这样想着想着,朦朦胧胧的他便睡着了。
“张老大,张老大别睡了。”
张昊旻睡得正熟的时候,突然被陈开宇给叫了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一边抻着懒腰,一边打了一个漫长的哈欠,这才睡眼惺忪的睁眼一瞧,没想到这都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你们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额,我们早早的回来了,见你睡得很熟,便没有叫你。”
陈开宇此时两个眼袋有些浮肿,明显一副熬了一宿的样子。
不过,张昊旻倒是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是心神舒悦的从床上下来,穿上外衣将被褥什么的全都给收进了子母扳指当中。
今日可是一个大日子,他们一行人即将离开建安城,踏上回圣华宗的道路。
当初他们来的路上,张昊旻为此感到格外的紧张,生怕这次宗门大比上会拿不到那第一名,到时回去无法与李宫正交差。
如今这宗门大比结束了,而且还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他们要回去了。
张昊旻在有些不舍得这建安城的同时,也对回去的这一路格外的期待,毕竟来的时候可是看到了不少的名胜古迹,他们都没来及逛呢。
“收拾好了就赶紧出来,别耽误了出发。”
熊宫野的声音从前院传了出来,于是众人纷纷赶到前院去集合。
由于子母戒的缘故,所以他们也都是轻装上阵,省时又省力,很快便在前院站好了。
“先在这儿好好想一想,有没有什么忘记的东西,别到时候还得折返回来。”
众人不禁在心里琢磨了一番,皆都确认没有拉下什么东西。
毕竟他们也并没有带多少东西,如今统统往子母戒中一划拉,完全将这迎春院给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又怎么可能会拉什么东西呢。
“趁着这个机会,我在这儿说一件事。”
熊宫野目光格外严厉的,在陈开宇与戴华盛他们几个人的身上来回扫视着,显然对于他们昨晚的行为感到非常的恼火。
陈开宇他们几个人更是低下了脑袋,丝毫不敢看向熊宫野。
“昨晚有些人去逛青楼,并且还彻夜不归,具体是谁我就不在这儿一一点名了,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只希望这件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一听熊宫野这话,张昊旻偷笑着用胳膊拐了一下一旁的陈开宇。
他刚刚起床的时候,这家伙可是口口声声对他说早就回来的,怎么一转眼的工夫,竟然变成了彻夜不归了呢?难不成他们在青楼里玩嗨了?
陈开宇此时恨不得钻进地缝的心都有,哪敢理会张昊旻啊。
昨晚他们几个去的便是千香园,在得知他们是圣华宗的弟子之后,一时间,感受到了千香园姑娘们的格外盛情。
于是,一番推杯换盏之后,熊宫野立的规矩便也抛之脑后了。
三更天的时候,熊宫野终于打听到了他们的消息,于是在千香园的雅间内将这几个喝的酩酊大醉的家伙全体抓获。
为了不影响到今天的行程,他可是灌了这些家伙整个后半夜的水。
如此,这才让他们几个终于清醒了过来。
张昊旻见陈开宇这家伙害臊不敢看他,于是便左右瞧了起来,他这一瞧才发现,并没有看到逍遥与萧八两人,不免颇为疑惑。
这俩人一个受了伤,体内的仙元差点消耗殆尽。
另一个则是心里受了重伤,并且还更加的严重,整个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差没将“我心已死”给写在脸上了。
对于这样的两人,张昊旻自然会感到有些担忧。
“那赶紧出发吧。”
趁着大家伙往外走的工夫,张昊旻走到了熊宫野的身旁,小声的问道。
“教习,怎么没有见到逍遥他们两人?”
“哦,他们已经早早的到外面等着了,毕竟萧八可没有在圣贤居内登记过。”
熊宫野这么一说,张昊旻顿时便放心多了。
难怪昨天他与萧八出去的时候,萧八竟然会提议他们翻墙出去,他会以为是担心暴露他们两人的行踪所以才特地翻得墙呢。
圣贤居对于圣华宗的离开,可是表现的相当隆重,沿道全程有人夹道欢送。
当然,他们从圣贤居出来之后,那场面简直比在神仙居内还要格外的热烈,甚至还有金甲卫与蛊面军在一旁开路,简直让人激动不已。
“王爷,陛下让我给你捎句话,建安城永远欢迎王爷。”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记得帮我盯着点府里,桂磊他一个人恐怕应付不过来。”
黄粱作为天授帝的联络专员,自然少不了要出席这等场合。
同时出现在这里的,还有太子南立,毕竟圣华宗的马车还是他府上的。
柳四年也起了一个大早,特地赶来相送,不过他不是来送圣华宗的,只是专门来送陈开宇的,甚至还毫不客气的直接窜进了马车里。
“你这客卿长老,难不成是要打算和我们一起回去?”
“我只是来送送三殿下的。”
由于见识到了张昊旻的实力,柳四年也不敢在张昊旻的面前摆谱。
不过当他问起陈开宇的眼睛是怎么了的时候,张昊旻却在一旁偷偷地笑了起来。
圣华宗一行人格外隆重的出了建安城,黄粱他们因为还有要事在身,所以并没有再继续相送,只是安排蛊面军一直护送在他们左右。
“这大魔头可真是走了。”
“他这么一走,我的心里怎么感觉空落落的呢。”
刘常风与康桦两人并没有前去相送,他们俩躲着张昊旻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去找那个麻烦,万一一不小心惹到对方,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直到如今,刘常风还时刻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赔了几件东西换了一条命。
然而,康桦却在感受到黄粱往回感的气息后,心里却着实没有底气,仿佛只要张昊旻在这儿,他便倍加感到有安全感。
昨晚费府所发生的一切,让他直到现在还有些心悸。
他身为圣境,本事这凡尘当中最强的存在,可是在昨晚的事情当中,简直与一名普通的归虚境并没有任何区别。
从头到尾,他的价值就是飞来飞去罢了。
“你要是心里空落落的,那你就直接追上去,入了圣华宗便天天不空落落了。”
“那还是算了,天天瞧见他,我的心里受不了。”
与此同时,刚刚返回皇宫的黄粱,正巧遇到了幕卫遣使禀报消息。
天授帝倒是并没有避开他,直接让那幕卫遣使当着黄粱的面说着,毕竟黄粱的身份也有资格听到这传回来的消息。
“禀报陛下,遥南派车队遇到天缘秘境,秋雨凝与宋灵进入其中。”
这幕卫遣使的消息早就已经让天授帝感到麻木了,于是听完随意的挥了挥手。
在看到他这个动作之后,一旁专门服侍天授帝的侍从,赶忙对着这幕卫遣使说道。
“陛下知道了,退下吧。”
“臣告退。”
这幕卫遣使一直退身到了门口,才敢转身离去。
天授帝此时正在享用早膳,今日的早膳他感觉格外的香甜可口。
随着圣华宗一行人的离去,那让他头痛的逍遥自然也紧跟着离去了,他便也不需要再看任何人的脸色,又是那个唯我独尊的大安天子。
他并没有发话,依旧不紧不慢的享用着早膳。
待到他吃饱喝足了,用精致的丝巾擦了擦嘴上的残渣,随手一挥,侍从便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命人将这饭菜撤去。
“黄国师,这天缘秘境的事情,你可曾听过?”
“臣有所耳闻。”
“那你可有什么好的对策?”
“这,臣愚笨,还望陛下恕罪。”
黄粱不过是听人简单的提了那么一嘴,还并没有听全乎,如今又有什么好的对策?
不过,天授帝倒是没有半分想要怪罪他的样子。
“这次天缘秘境的出现很是古怪,如今费宗生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交给幕卫便可,你要对这天缘秘境多上上心才行。”
“臣领旨。”
天授帝并没有再说什么,随手示意了一旁侍从,便让黄粱告退了。
黄粱从皇宫中出来,便直奔幕卫司而去,既然天授帝让他对天缘秘境多上上心,那他自然得先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行。
当他看到幕卫整理出来的卷宗,不免一时惊呼起来。
“这怎么可能?竟然只有宗门大比在榜的人进去了。”
要知道,这天缘秘境可不能左右谁进去的,如今进去的人基本上都是宗门大比的在榜人员,不免一下子让黄粱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天缘秘境出现在宗门队伍面前,怎么可能只有在榜人员进入其中呢?
而且,这天缘秘境出现的位置也非常的诡异,完全就如同长了眼睛似的,只在榜单有名的宗门面前出现,然后带走名单上的人。
“这下面的原因怎么是空白的?”
“回禀国师,目前为什么只有宗门大比在榜人员进入的原因还在落实。”
“还在落实?这都已经是第几天了?”
黄粱一听这话,心里的火气便噌噌的直往外冒。
早在三天前,这天缘秘境便已经出现了,可是直到如今有些事情竟然还没有落实,又怎么能不让黄粱感到恼火呢?
但是此时生气也没有什么用,该落实不了的,还是没有办法落实。
于是,他便又继续往后面翻看着,这后面则是记录着那些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又不是宗门大比上在榜人员的名单。
毕竟这天缘秘境也不是只出现在宗门大比的队伍当中,也出现在各个角落。
“这其他的人都是神驰境以上的实力?”
“确实如此。”
这些出现在名上的人,皆都是有实力参加宗门大比,但是不想参加的。
而且,其中还有几位已经超出了神驰境初境,从而不能参加宗门大比的青年才俊。
“这些人有没有详细的跟进调查?”
“因为他们的分布差别很大,而且大部分还都是在荒无人迹的地方,所以直到如今也不过才收集到了各别人的信息。”
“那他们的信息整理呢?”
黄粱对于这天缘秘境的事情格外的上心,哪怕是没有天授帝的命令,这也理应属于他指责范围内的事情,他自然得尽职尽责。
这名幕卫赶忙从一侧的架子上,将整理的部分信息名册给拿了出来。
“滇梁?南书坊?”
黄粱瞧见这名册上熟悉的地点,一页页的往下翻看着。
按照名单上的记录来看,这次天缘秘境的出现,可谓是直接将大安境内所有的青年才俊基本上都给一网打尽了。
如今只有大安学府,以及少数宗门隐居尚且幸免。
“那赶紧安排人手跟紧圣华宗一行人,这天缘秘境一定会出现的。”
“已经安排人手前去盯着了,而且大安学府也安排了人手。”
这次天缘秘境出现的很是怪异,黄粱也不敢稍有马虎。
不过,只要这天缘秘境出现在圣华宗的队伍面前,那这一切就都好说了。
先不说有身为仙人的逍遥在,肯定能发现这天缘秘境的古怪,而且就算是张昊旻进入到其中,凭借他的本事,恐怕也能将其给戳个窟窿出来。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零四章 低调低调
张昊旻这眼瞅着车队都已经出建安城了,却始终都没有看到逍遥与萧八的身影,他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感到着急,这俩人怎么还没有来?
陈开宇两眼迷迷瞪瞪的,毕竟一晚上都没有合眼,此时简直困得不行。
“张老大,中午吃饭的时候记得喊我一声。”
“哦,好的。”
他们一行人一共有八辆车马,张昊旻与陈开宇、戴华盛三人坐在最后一辆。
所以,自从他们出了建安城之后,张昊旻便一直掀着马车后面的帘子,翘首以盼逍遥他们二人的出现,除此之外完全没有半点心思。
戴华盛在刚上马车不久,便已经呼呼大睡起来,呼噜声完全不亚于陈开宇的威力。
“他们俩这是到哪儿去了?”
张昊旻这话音还没等撂下,陈开宇也已经鼾声四起了。
这两人的呼噜声掺和在一起,此起彼伏的样子,好似在举办一场小型的呼噜盛会,只是这可怜的听众,唯有张昊旻一个人而已。
“你们这几个也真是的,那种地方竟然也能玩上一晚上。”
瞧着这俩的德行,张昊旻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
这千香园他倒是也已经去过了,并没有觉得有哪里格外的吸引人,还能让人沉迷其中乐不思蜀,只不过是个带点香味的戏园子罢了。
只是他没有想过一件事,他去的时候那可还没到千香园火爆的时辰呢。
昨夜陈开宇他们到千香园的时候,那可要热闹太多了,环肥燕瘦的姑娘们络绎不绝,娇滴滴的声音听着,便让人心里直痒痒。
更何况,他们还沾了张昊旻的光,受到了千香园极为隆重的待遇。
倘若是张昊旻昨晚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那此时躺在这儿呼呼的大睡的人中,也定然会再多出来他这一个,当时那环境,所有的一切都顾不上了。
“这怎么还有军队护送?”
这突然出现的逍遥,可是吓了张昊旻一哆嗦。
他这儿还在往后张望着呢,正主儿却已经坐进马车里了,又怎么不让他为此惶恐呢?
“嘿,你这吓我一跳,怎么只有一个人?萧八呢?”
“他到前面的镇子上去了,说是要去交代一些事情,所以我便先赶过来了。”
逍遥看了一旁那呼呼大睡的两人,于是指了指他们,问道。
“这俩位是怎么了?这才刚出发就困成这个样子?”
“他俩昨晚去逛青楼了,一个个喝的酩酊大醉的,后半夜才被教习给找回来。”
“青楼?那地方真那么有意思?”
听到张昊旻这么一说,逍遥顿时感到好奇起来。
自打他下界到现在,虽说听过不少人提到青楼的美妙,但是他还一次都没有进去过,毕竟那里面都是一些风尘女子,而他可是仙人。
“昨儿个我倒是去了一趟,并没有感觉多有意思。”
“你竟然背着轻姑娘偷偷逛青楼,等我回去跟轻姑娘好好告你一状的。”
“嘿,什么叫偷偷逛青楼?我可是光明正大进去的,再说了,她也管不着我啊。”
对于轻雨柔的身份问题,张昊旻并没有告诉过自在观里的任何人。
哪怕是逍遥当初借给他永恒石让他去赎人,也因为当晚那鬼面人的出现,逍遥没有见到轻雨柔的模样,所以不知道轻雨柔的来历。
当然,尽管张昊旻没有说,但是邱宫守与叶玉凌心里也很清楚。
只是大家都难得一致的对此保持了沉默,并不是觉得青楼女子有多么不堪,只是不想让轻雨柔对此有什么心里负担,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似的。
“依我看未必,这自在观上上下下,还能有轻姑娘管不着的人?”
“那是你们乐意被她给管着,一群受。”
“受?”
逍遥可不懂这些颇具情趣的词汇,于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张昊旻。
张昊旻虽说本身脸皮极厚,但是若是让他跟逍遥解释的话,他还是多少有些说不出口,所以赶忙转移了话题,说道。
“这次回圣华宗,你跟你那位姑娘道别了吗?”
“这有什么可道别的?”
“嘿,你这家伙怎么如此无情?这一别千里的,你怎么能不跟人家好好道别呢?”
如此一说,张昊旻顿时想起与宋灵道别的情景,颇有感触。
不过,逍遥却对此毫不在乎,他可没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依旧是平常心的说道。
“这有什么的?不过是湫水到建安而已。”
听逍遥这么一说,张昊旻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可是有缩地成寸的神通。
对于他来说,如此距离那可就是天涯海角一般,两人若是想要见上一面,恐怕刚赶路就要花费几个月的工夫,自然需要好好道别。
但是对于逍遥来说,这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而已。
他若是想的话,那完全可以一天来建安城一次,往返一趟也不过是撒泡尿的工夫。
“呵,你这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等到你突破了归虚境,你自然也可以研习神通了。”
“你要是不说我还差点给忘记了,我身上这天源该怎么办?它若是不赶紧化解掉,那我可是没有办法再继续往下修炼的。”
对于这件事情,逍遥自然有所准备。
若不是为了帮张昊旻解决这天源的事情,他昨晚也不会因此变得那般狼狈,甚至还受了伤,差点在那巫妖的手中吃了大亏。
“昨晚我已经将所有的辅药全部给找齐了,等晚上安顿好后,便可以帮你化解这天源了,不过有一件事情可要先说在前头。”
“什么事情?”
“一旦这天源被化解了,那你再如同先前那般被人攻击,可是真的会死的。”
逍遥这话一说,张昊旻的心中顿时有些犯难起来。
这天源可是一个好东西,光是这几日的时间,便已经不下三四次的救过他的性命。
而且,每次遇到强敌的时候,他都可以趁着对方误以为已经将他给杀死的工夫,从而一剑将对方直接斩杀,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如今一下子要失去不死之身了,他自然有些暗自可惜,甚至为了未来而担忧。
“那若是化解了这天源之后,我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对于目前来说,你从中什么好处也得不到,不过等到你证道飞升之后,你便能体会到这天源所给你带来的优势。”
“啊,还要等到飞升之后才能有好处。”
“不然呢?”
这下子张昊旻不免更加的犯难起来。
若是没有了这天源的不死优势,那他再遇上实力高强的存在,单凭那道金色剑气,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简直轻而易举便可以将其杀死。
可是若是不化解这天源的话,那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前进一步。
当初他在清水镇的时候,那可是给自己立下了一个伟大的目标,打遍四海八荒无敌手,从此傲世独尊笑九天。
所以,倘若不能飞升证道的话,那他的目标还怎么去实现?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这被人给杀死再复活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简直就是一个人肉沙袋,这可不是他想要的修仙生活。
“那好吧,今晚就赶紧将这天源给化解掉,可别耽误了我成仙。”
“你那神元控制修炼的怎么样了?”
张昊旻现在可是神驰境初境,若是想要继续往下修炼的话,为了保证在三元平衡时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那对于神元的锻炼可马虎不得。
对此,张昊旻却是信心满满,直接操控起马车内的四个物品来。
“怎么样?我已经可以操控四个了。”
“你这第四个怎么还摇摇晃晃的?”
“那还不是因为这天源的缘故,它直接将我大部分的元气都给锁住了,我还能用这点元气操控起四个,便已经很不错了。”
除了对于天地元气的掌控进度缓慢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在飞速进步着。
特别是当初逍遥给他的那本,本应该需要六七年才能进入的小成境界,他如今已经快摸到门槛了,可谓是指日可待。
只是,最近这剑心诀好像出了点问题,转化起来似乎有些困难了。
“既然如此,那今日就赶紧将天源给解开吧,早点修炼,早日飞升成仙。”
张昊旻进步的越快,逍遥自然便越是感到高兴。
他还指望着张昊旻能早日飞升成仙,到时候两人好去天外天将逍遥从那棋盘上彻底的解脱出来,从而获得真正的逍遥。
不过,张昊旻想起来逍遥昨晚那一身的伤口,于是赶忙问道。
“对了,你还没有跟我说你的伤是怎么来的呢。”
“害,昨天下午的时候,若容家里突然有事,所以我便有空去帮你找辅料。”
“若容?嘿嘿。”
虽然张昊旻见过那姑娘两次,但是却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如今逍遥说的这么暧昧,自然让张昊旻一时间乐开了花。
逍遥哪经历过这种事情,而且他脸皮也没有张昊旻厚实,一下子脸就红了。
“你到底还听不听了?不听,那我可就不说。”
“听听听,你接着讲。”
瞧见逍遥这满脸气恼的样子,张昊旻赶紧乖乖的收敛些。
倘若是真将逍遥给惹恼了的话,那他这满肚子的疑惑又该找谁来解答呢。
“因为为了能尽可能的将这天源给化解并吸收,所以这辅料一定要用最好的才行,于是我想来想去,便趁着这个工夫去了那位的藏宝库。”
“那位?哦,你是说南宫仙尊?”
“你怎么会知道南宫仙尊的?”
一听张昊旻这么一说,逍遥顿时吓得大惊失色起来,满目震惊的看着张昊旻。
他一直没有向张昊旻透露过南宫仙尊的身份,张昊旻又怎么会知道的?难不成是浩渺剑魂那家伙说的?可是如今知道的还太早了些。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就是已经知道了。”
“那心驭剑魂告诉你的?”
“这个过会儿再说,你先说说你到了那藏宝库发生了什么?”
其实也没有多少事情,那藏宝库对于四品宗仙的逍遥来说,并没有多少的困难。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张昊旻他们竟然会动手那么早,以至于原本隐匿的极好的逍遥一下子暴露了,这才被法阵给发现。
逍遥担心张昊旻的安危,急于从藏宝库离开。
但是那藏宝库的法阵又不是吃素的,毕竟那可是唯一的一品天仙设下的,其威力以及难缠程度可想而知,所以才弄了这一身的伤。
不过好在张昊旻并没有什么事情,而他也拿到了化解天源的辅药。
当然,也正是因为他暴露的过早,导致他没有从这藏宝库中趁机捞太多的油水,只是顺便拿了一点仙药灵草罢了,毕竟都是摆放在一起的。
听完逍遥的话后,张昊旻不免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不是说好一起行动的嘛,左等右等你也不来,所以我们才。”
“说好的是晚上,那你才什么时候?”
逍遥一直以为张昊旻所说的乃是深夜,不然他也不会趁着那个时间前往藏宝库。
这次在藏宝库内被法阵发现了踪迹,那下次他便不能再前往这个藏宝库了,毕竟已经引起了南宫仙尊的注意,他得格外小心才行。
“好好好,这确实是我的不对,不应该那么早便开始行动的。”
张昊旻这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倘若机会再重来一次,他甚至会更早行动起来。
正是因为他们在那阁楼顶上等了大半天的工夫,才给了费宗生他们将所有人转变为丧尸的时间,甚至还平添了一位堕仙出来。
“你还没跟我说,这仙尊的身份是谁告诉你的呢,是不是心驭剑魂?”
“嗯,这件事确实是心驭剑魂告诉我的没错,不过却并不是这浩渺剑的剑魂,而是那刚刚抢来的怀安剑剑魂。”
“咦?你竟然跟怀安剑签订血契了,那浩渺剑你不用了?”
逍遥不禁颇为纳闷,以前他让张昊旻与怀安剑签订血契,这家伙死活不肯签,非要留着等到将来送给旁人,如今竟然还已经签订了。
然而,张昊旻此时可是一个头两个大,简直为此苦恼不已。
“快不要说了,这浩渺剑的剑域释放了,所以直接陷入到了休眠当中。”
“难怪你与怀安剑签订血契,原来是剑域释放了啊。”
“那怀安剑魂说要等上十天的时间,这浩渺剑魂才能再次清醒过来,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能让他提前清醒的?”
这怀安剑用着并不如浩渺剑顺手,张昊旻自然盼着能早日使用浩渺剑的。
不过怀安剑魂却已经说过了,对于心驭剑释放剑域之后,只能等上十天的时间,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办法。
所以,张昊旻盼望着能从逍遥这儿找到门路。
“我能有什么好的方法?若是我有的话,那我可要天天释放剑域玩玩。”
“啊,还真要等上十天啊。”
张昊旻对此不免有些失望,没想到就连逍遥也没有任何办法。
逍遥瞧着张昊旻这郁闷的表情,心里却不由得直偷乐,这心驭剑要等十日的事情,谁也没有任何办法能让剑魂提前转醒,只能等下去。
不过,逍遥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于是问道。
“对了,你当时在梦天阁中做了什么梦?”
“也没梦着什么东西,只是妖族大军与那群狗东西一路进攻,就连圣华宗都变成了一片废墟,只是可惜,这梦到一半被打断了,后面结果如何便不知道了。”
“一路进攻?难道仙界就没有插手此事?”
逍遥在听到张昊旻的叙述之后,心里不禁为此感到非常的疑惑。
倘若是真的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仙界的众仙又怎么可能会熟视无睹呢?难不成就任由这堕仙和妖族胡来?
“没有,至少我没有梦到什么仙人。”
张昊旻所说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新颖的地方。
毕竟妖族与堕仙即将重返这片大地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开了,并且那流传下来的预言也描述的相当仔细,只是并没有一个结尾而已。
逍遥之所以会问张昊旻这些,就是想要从张昊旻这里打探到最后到底怎么了。
“不过在我即将醒来的时候,我梦到了一片的金光,以及一道金色剑气。”
“那也不能说明就是仙人。”
除了仙人之外,圣境所释放的元气同样也是金色的,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逍遥的心中不免变得格外沉重起来,若是以前他一点也不关心这场大灾难将会如何,只要他与张昊旻活着便可以了。
但是如今,他可是有了一位心上人的,自然会为若容姑娘而担心。
“哎呀,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张昊旻一直都是这么一副事到临头再说的态度,自然不会因为什么妖族和堕仙而感到担忧,只要自己一直在努力进步便可以了。
他如今所关心的可不是妖族的事情,而是他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额,对了,逍遥你有没有见过一种符纹是个五角星的样子?”
“五角星?不知道。”
单就在这儿听张昊旻描述,逍遥又怎么可能会知道那符纹是什么呢。
于是,张昊旻便直接解开衣服,将那出现在胸口的符纹给露了出来,对着逍遥说道。
“就是这个符纹,你有没有见到过?”
“这符纹可真是奇怪的很,我还真没有见过。”
逍遥仔细的瞅了瞅张昊旻胸前的符纹,这五芒星的五个角上还各都有着一个符纹,样式好像是指金、木、水、火、土这五行元素。
至于五芒星的中间位置,则是一个阴阳鱼的图案。
“你这符纹是在什么时候有的?”
“什么时候有的我不知道,不过是昨晚我洗澡的时候发现的。”
逍遥将这符纹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依旧对此没有丝毫的印象,完全不明白其作用。
张昊旻在瞧见逍遥不停的摇头之后,于是对此也不报什么希望,将衣服给整理好,又向逍遥透露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那你知道什么是天道金身吗?”
“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天道仙术的一种,与黄金瞳一般的顶级存在。”
张昊旻一听这话,顿时两眼直放光。
如今这黄金瞳他已经有了,只是不是他可以随意控制的罢了,如今这天道金身他好像也有了,真可谓是狗屎运气中的狗屎运气。
“还有呢?你接着说。”
“还有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这可是传说中的东西,你莫非有天道金身?”
逍遥只不过是跟张昊旻开开玩笑而已,并没有认为张昊旻真的会有天道金身。
毕竟张昊旻如今已经有了黄金瞳,若是再拥有天道金身的话,那还要不要旁人活了?简直让人对此羡慕、嫉妒、恨。
“我也不确定有没有,不过好像是有的。”
张昊旻回想起当时那般可怕的速度,哪怕是那巫妖都完全跟不上。
按照那个速度来说,他应该是拥有那所谓的天道金身了,但是这又让他感觉不太确定,毕竟也不过是坚持了几个呼吸的工夫而已。
“什么?你竟然还有天道金身?”
逍遥两个眼珠子都快给瞪出来了,简直难以置信的看着张昊旻。
这家伙的运气可真是太让人为之羡慕了,什么万象归一道果,什么黄金瞳,什么天源,如今竟然又来了一个天道金身。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天道演化出来的,怎么能这么逆天?
“你怎么激动干嘛呀,不要声张,低调,低调。”
“呼,呼。”
逍遥此时激动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仿佛跟他有了这天道金身似的。
不过,在努力的调整自身的情绪,缓解那激动的心态之后,逍遥对张昊旻说道。
“若是有时间,我会到仙界帮你查一查这天道金身的事情。”
“那就麻烦你了,顺便也查一下那符纹。”
每一次跟张昊旻聊天,逍遥总能感到格外的惊讶,真不知道下一次又会如何?
其实对于张昊旻的逆天运气,逍遥还是为此感到格外开心的,毕竟张昊旻未来越强,便越有可能将他从那棋盘上给解脱出来。
而且,他与张昊旻可是签订了门徒契约的,张昊旻越强他自然也越是安心。
“我这儿还有一样东西,你帮我看一看。”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将他在皇家武库得到的那本给取了出来,既然这功法是用仙匣装着的,那其自然不会很差。
正好拿给逍遥看一下,若是可以的话,他便可以照着修炼了。
“这是?”
逍遥疑惑的从张昊旻的手中将其给接了过去,在看到书上的名字后,原本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激动,又再次“砰砰”的跳了起来。
“这是十方丛剑术,这竟然十方丛剑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在皇家武库的第三层,就装在一个仙匣当中。”
“那你这次可真是赚大发了,竟然能在这凡尘中找到这本功法,简直是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啧啧,这可真是明珠蒙尘了。”
在知晓这功法之后,逍遥便对此爱不释手起来。
毕竟张昊旻的黄金瞳、天源、天道金身什么的,他根本跟着沾不了什么光,但是这本功法可不一样,他也可以跟着学习。
“嘿,这功法可是我的,你可别想占为己有哈。”
“这可真是让人太心动了,等你学完了这十方丛剑术之后,能不能也让我学一学?”
瞧着逍遥此时的样子,简直和当初要学的陈开宇一模一样。
不过,张昊旻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这功法倘若是逍遥想要学的话,自然没有任何的问题,哪怕是逍遥想先学都没有事情。
只是张昊旻想起来先前逍遥说的那番话,这让他不由得在心中打起小算盘。
当初不过是从逍遥那儿拿走一把踏雪飞鸿而已,这家伙竟然还信誓旦旦的说往后不能问他要什么东西,简直抠门吝啬极了。
“你要学也没有问题,不过得拿功法来换。”
“行行行,这一点问题也没有,你想要什么功法直接说。”
逍遥这般痛快,反倒让张昊旻有些不太好开价了。
于是,他试探性的问到逍遥。
“要不拿三本功法来换?”
“没问题,别说是三本了,就算是三十本那也值得。”
“那就三十本吧,说定不改了。”
张昊旻突然临时变卦,一时间让本还满脸兴奋的逍遥一愣。
他不过是因为太过兴奋,而随口说说而已,这怎么还能当真呢?要知道,他全身上下也不一定能凑齐这三十本的功法。
“别介,我这儿有五六本不错的,三十本我还真拿不出来。”
“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那我也就不难为你了,你有什么好的功法赶紧拿出来吧。”
虽然从关系上来说,他不应该宰逍遥的,毕竟逍遥可是从给他不少好东西。
但是,这么宰逍遥的感觉真的很爽,以至于张昊旻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甚至还隐隐对此感到非常的期待。
“这是,这是,这是,这是,还有这本,这是。”
逍遥为了能学这,直接拿出来五本功法。
张昊旻一时间看的眼花缭乱,这五本功法可都是金装的册子,瞧着便比那本要上档次不少,简直令他开心的合不拢嘴。
“可以可以。”
“我这儿还有几本枪法和刀法的,不过你应该也用不上。”
“这些已经可以了。”
张昊旻仅仅只是瞧了瞧这些功法的名字,并没有翻看里面的具体内容。
反正这回宗门的一路上别的东西没有,就是这枯燥无聊的时间最多,足够他将这些功法给看完了的,当然,只是简单的看完而已。
至于想要将这些功法全都学会,恐怕所需要的时间不会少。
所以,他直接将这功法全都放进了子母扳指中,顺便还将那本给拿了回来,同样给放到了子母扳指当中。
“哎,你这怎么还拿回去了?”
“你不是说等我学完你再学嘛,那我也得学完才行啊。”
“这功法如此高深,等你学完要等到什么时候?要不咱们俩一起学吧,这样也好互相指点一二,省着再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
“那也得等我先看完了再说。”
张昊旻对于逍遥提出的提议很是认同,不过他就是想要那股味儿。
这功法可是他弄来的,自然他得先看上一看。
然而,这提到了功法的事情,张昊旻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他当初可是答应了陈开宇的,要将借给他学习的。
如今这一直在逍遥的身上,他还没有兑现承诺呢。
“对了,那本还在你那儿对吧。”
“怎么了?你不是已经学完了吗?”
逍遥疑惑的看着张昊旻,不明白他这又是作何打算。
只是张昊旻对此倒一点也不客气,当初逍遥可是说好给他的,如今又岂能说话不算话,再给收回去呢?所以说道。
“我这不是答应了陈开宇这小子嘛,等我学完了之后便教给他。”
“那你直接教他不就得了。”
“嘿,你这家伙怎么如此抠搜,简直跟个守财奴似的,你既然不愿意给他,那你便将他给教会了,不然你就把功法给他。”
“我教他不就完了嘛,你急什么。”
一听逍遥这话,张昊旻顿时感到一阵无奈,逍遥这家伙守财这一点很不好。
反正逍遥已经答应教陈开宇剑心诀了,那他便也不需要再将那功法给拿回来,毕竟如今他已经学会了,完全用不到那本功法了。
只是,他对于这剑心诀还有一点问题,既然提到了,便也问了起来。
“这剑心诀好像最近出现了一些问题,神魂之力转化为剑意变得比以前困难了不少,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问题吗?”
“我又没有练过,我怎么知道?”
逍遥只是下意识地说着,在他经过片刻的思考之后,也是疑惑的说道。
“话说回来,这似乎真有什么问题,本来已经是通过神魂之力模拟剑意的,怎么到了你这儿变成了转化剑意?而且还能释放剑气?”
倘若是逍遥没有提起这件事,张昊旻倒还真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他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通过剑心诀释放剑意,从而释放出金色的剑气,还真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能真的释放出剑气来。
“这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反正就是能释放。”
“你若是不用剑心诀的话,能不能直接凝聚剑意释放出剑气?”
其实对于逍遥的这个提议,张昊旻早在宗门大比的时候便想过这件事情。
而且,当时还有上一任浩渺剑剑主在,他也本想让浩渺剑主指点他如何正确释放剑意的,但是这后面随即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如今没了机会。
不过逍遥毕竟还在这儿,而且看逍遥的架势,好像他也是剑修。
于是乎,张昊旻嘿嘿一笑的问道。
“这个我还没有试过,不如你教教我该如何释放剑意,我试试能不能行?”
“释放剑意很简单,只需要将自我的意志凝聚在剑身上,再释放出来即可,与那剑心诀的过程也差不多,侧重点在于‘意’上。”
“意?”
逍遥这说的虚无缥缈的,让张昊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意识张昊旻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怎么将它凝聚在剑上才是真正困难的事情,这一点他根本不知从何开始。
“对,你就将自己的心念全部凝聚到剑上,剑意自然便就成了。”
张昊旻按照逍遥的说辞,从子母扳指中取出飞鸿踏雪剑来,两个眼死死的盯在剑身上,企图将自我的心念全部凝聚在上面。
然而,他都已经变成斗鸡眼了,也没有产生半点的剑意。
“不行,这根本就做不到啊。”
经过一番努力之后,张昊旻只是憋红了脸而已,难免有些泄气。
通过剑心决凝聚剑意,这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为完全不需要考虑什么意念,什么情绪之类的东西,直接转化便可以了。
但是如今要真正释放剑意的话,张昊旻便遇到了棘手的麻烦。
“慢慢来,总能真正释放出剑意来的,既然如今剑心诀已经出现了问题,那你便要为其彻底不能转化做好准备。”
“那也只能如此了。”
在听到逍遥的话后,张昊旻的心情不免显得颇为失落。
如今这剑心诀便是他最大的依仗,毕竟都可以用来斩杀圣境,压制堕仙。
倘若这剑心诀不能再使用的话,那他岂不是一朝被打落凡尘,一下子直接从世间的最强又变成了那个神驰境初境的自己。
不过,这也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事情,剑心诀转化愈加困难可是不争的事实。
他现在若是不赶紧想办法改变的话,等到剑心诀真正失效的那一天,他可就连剑意都释放不出来了,更不要说剑气了。
“这也不算是什么难事,既然你曾转化过剑意,自然对于剑意的运用是驾轻就熟的,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窍门而已,等你找到了会很轻松的。”
对于所有的剑修来说,凝聚剑意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一直坚持基本上便都能做到。
真正难倒一大片的,乃是如何去运用剑意,并且如何通过剑意而释放出剑气,这才是真正考验一名剑修天赋高低的东西。
张昊旻既然能释放出剑气,他自身的天赋还是相当之高的。
“那这窍门又该怎么才能找到?”
“窍门这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当你发现了它的时候,你便也就懂了,没发现的话,旁人再怎么说你也不会明白的。”
逍遥这故作玄虚的一番话,却让张昊旻赏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话说了与没说有什么区别?除了显得自己比旁人了不起之外,完全毫无价值。
“这剑意的事情暂且先不管它,你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释放术法?”
“释放术法?你现在还没到归虚境,根本释放不了术法的。”
逍遥想都没想的直接拒绝了张昊旻,毕竟这术法的释放可是与自身的境界有关系,若是境界达不到的话,恐怕只有符器和符纸可以释放了。
只是,张昊旻也并不是想要立即释放术法,他想要先了解元气的转变。
如今他可以操控一点的天地元气,若是知道了元气该怎么转变为五行元素的话,那他自然也就可以尝试将这一点天地元气进行转化了。
虽然这一点天地元气不会有什么威力,但是平日里点点火还是可以的。
“我只是想知道怎么将元气转变为五行元素,我不是还能操控一点天地元气嘛。”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你现在没法修炼心神,若是要转化为五行元素的话,恐怕会对你的,额,没事了。”
逍遥本来想说,这样做会对张昊旻自身的神魂之力消耗很大。
但是这话还没等他说出口,他便意识到这对于张昊旻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他所拥有的神魂之力简直堪比仙人,这点消耗不算什么。
“什么就没事了?简直莫名其妙。”
“这将天地元气转化为五行元素并不是什么难事,如同释放剑意一样,靠自我的意念来带动天地元气,按照你想转化的五行来转化。”
在听到逍遥这话之后,张昊旻的眉梢不由得挑了起来。
若是这转化天地元气与释放剑意一般,那他岂不是一时半会儿也掌握不了?又需要找到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窍门才行。
逍遥的话还并没有说完,只听他继续说道。
“不过这平常人要想转化天地元气,还需要心神与法诀的参与,如此促使天地元气进行转化,你如今并不能控制心神,要不你只用法诀试试?”
“有总胜于无,你告诉我一两个简单的,我先慢慢摸索着试试。”
只要能有一点帮得上忙的东西,张昊旻便想要试上一试。
比起漫无目的的通过意念进行转化,寻找那一个可能遥不可及的窍门,还是有法诀的帮助比较强些,至少他心里多少能有些底气。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零五章 厌火族
此时在建安城南面不远处的小镇上,一时间显得格外热闹。
一个个威严的蛊面军,在两侧护拥着当中造价不菲的车马,一辆接着一辆从远处缓缓驶来,引得镇子上的人皆都伸头张望着。
虽然这马车上的徽记是太子府的标志,但是里面是什么人,他们心里都清楚。
本届宗门大比第一名的宗门队伍,谁不想亲眼一睹那天之骄子的风采?那被城门费所限制的翘首以盼,如今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熊宫野作为圣华宗的领队,面对这般热情的群众,他自然是要出来打招呼的。
只是,根本就没有人买他的帐,大家都眼巴巴的盼着能瞧一眼张昊旻,甚至最好还能瞧一眼那所谓的仙尊,对于熊宫野完全不感兴趣。
然而他们所翘首以盼的两人,此时还在兴致冲冲的研究术法呢。
张昊旻在心里默念了几遍那最基础的火术口诀,生怕一转眼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若不是手头没有纸笔,他一定要将其给记下来。
这火术因为是最基础的火术,所以其威力也不由得让人感到尴尬。
逍遥给他做了一个小小的示范,只见一缕微弱的火苗在逍遥的指尖冉冉升起,其微弱的程度,似乎不经意的呼口气,其便会被吹灭了。
“这口诀就这么简单?”
逍遥一共教给了张昊旻两个术法,一个是火术火苗,一个是水术滴水。
其实逍遥本来的意思只准备教张昊旻一个火术的,但是张昊旻苦苦哀求,说什么万一点着了什么东西,到时候没办法灭火怎么办。
“小心贪多嚼不烂,而且这对于你来说,已经不简单了。”
“嘿,你这怎么还瞧不起人呢。”
张昊旻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但是仔细一想,好像也没有什么话好讲的。
他如今只不过是神驰境初境而已,若是想要释放术法,那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他连心神都没有掌握,自然更加的悬。
“你先把这两个口诀给记住了再说,特别是气口,若是有丝毫不对的话,那这口诀便也丝毫没有作用,还是等于什么也没有。”
“那要不你再说一遍?”
既然这口诀的气口很重要,那张昊旻自然还是不太放心。
若是这气口从一开始便练错了的话,那到时候再改可就难了,甚至这口诀对于他来说,从此便也就废了,毕竟这只是最基础的口诀。
“还是你再说一遍吧,我听听你哪儿有问题。”
“天法道藏,五行皆然,火行凝汇,单取一缕,燃。”
“不行不行,你这个然字拖长音了,而且你的发音也不对……”
与此同时,萧八坐在一处新建的坟堆前,喝一杯酒倒一杯酒的说着。
这坟便是他为葛柳建的,因为葛柳整个人都已经被净魔咒给净化了,所以这只是他为葛柳建的一处衣冠冢而已。
由于时间并不宽裕,所以也并没有大操大办,只是简单的布置了一下。
葛柳的坟紧靠在一处大坟的旁边,那是一位好心的婆婆为他们青衣楼的人所修葺的。
因为当初他受伤而昏迷的缘故,等到他醒来急匆匆的赶到青衣楼后,只剩下了满地的残害,却并没有找到其兄弟以及家人的尸体。
不过一番打听之后,有人告诉他,一位老婆婆将他们的尸体全都给背走了。
于是,他在找到那位老婆婆之后,便也找到了老婆婆为青衣楼所修葺的这个坟墓,据说为了厚葬青衣楼的人,老婆婆花光了毕生的所有积蓄。
只是因为早些年,在她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是青衣楼的人帮助了她。
而这位老婆婆也在一年前,在睡梦中悄然离去,萧八根据其生前的遗愿,将其与早年不幸战死在战场上的亡夫合葬在了一起。
萧八此时已经喝醉了,舌头打着结,喃喃自语着。
“葛大哥,当初咱们不是说好的嘛,等这仇报了,咱们便一起回家,你怎么在这儿先睡下了?这建安城虽好,可是这不是咱们的家啊。”
泪珠子顺着本已干涸的泪痕,滑落到衣服上,甚至滴进了酒杯里。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快速的回闪着,曾经的欢笑,曾经的争吵,曾经所有的一切,全都在此刻变成了比酒更浓烈的回忆。
风轻轻的吹着,将坟前火盆里的纸钱都给吹灭了。
烧成灰烬的纸灰洋洋洒洒的在空中飘着,也不知道会伴着这股风飘到哪里去,似乎是很远很远的地方,所有人死去的人都在那里。
“萧八这家伙怎么还没有回来?他不会是不打算跟我们回去了吧。”
“我是他的师父,他不回去,那他能去哪里?”
逍遥自然知道萧八此时在什么地方,也正是因此,他才没有去打扰。
对于此时的萧八来说,与其一个人坐在坟前好好的发泄一番,也总比跟在他们身边什么都憋在心里强,长此以往下去,那可是要出岔子的。
“那我们还要不要等他?这眼瞅着便要到渡口了。”
“没事,等到了渡口再说。”
有缩地成寸的神通在,逍遥自然不会担心什么。
哪怕他们已经到了圣华宗中,他也能轻而易举的将萧八给带过去,更何况还是这么一点的距离,不过是一个闪身的工夫而已。
“中午就先不在这镇子里停留了,还是趁早赶到安王渡再说。”
熊宫野瞧着这两侧人头攒动的众人,若是他们下去的话,那肯定会耽搁时间的。
如今这回宗门的渡船都已经等在安王渡了,只要他们一到,这渡船便可以直接发船,如此一来可是省了一大把的时间。
而且,这一次他们可是买了不少的吃的,一路上自然也饿不着。
对于熊宫野的临时决定,众人皆都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平日里最能咋呼的几人,此时还全然不知的躺在车厢里呼呼大睡呢。
他们一行人才刚到安王渡,还没来得及从马车上下来,一股强烈的气息出现了。
一直在一旁护送他们的蛊面军,在感受到这一股危险的气息之后,赶忙将圣华宗众人给严密的保护起来,手中的黑色圆盾高举着。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疑问顿时出现在所有人的心头,不过有逍遥坐镇,他们倒也不是很担心。
逍遥的眼睛微眯着,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空地,正是从那个地方传出来的强烈气息,这气息连他也不由得为之感到紧张起来。
因为这气息当中还混杂着一丝天道与一股不知名的气息,简直非常的诡异。
“拔剑,随时准备进攻。”
听到逍遥小声的嘱咐后,张昊旻也不敢有所怠慢,赶忙将怀安剑给取了出来。
倘若是逍遥一个人能应对的话,那自然不需要来特地嘱咐他,也正是因此,张昊旻在面对这股突然出现的气息后,才会格外的重视。
逍遥可是四品宗仙,而且现在他的伤势还基本上痊愈了。
然而即便如此,这突然出现的东西还是让逍遥感到这般紧张,可见其实力不容小觑。
“滋,滋。”
在空地上凭空泛起蓝光,随即响起一道犹如高压电流响起的声音。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突然乍开一道泛着淡蓝色光晕的深邃空间裂缝,方才那散发出来的强烈气息,也在这一刻瞬间放大开来。
“天缘秘境?”
在看到这空间裂缝后,逍遥一眼就将其给认了出来。
他虽然从未见过这天缘秘境,更没有感受过其散发出来的气息,但是对于这天缘秘境的长相,他可是在书上看见过的。
“什么?这就是天缘秘境?”
张昊旻一听逍遥的话,赶忙仔细的打量着这突然出现的天缘秘境。
他虽然此前早已经听人提起过,这天缘秘境乃是一方小天地,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与这片主天地相碰撞,从而产生这道裂缝。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天缘秘境的大门竟然会有这般科幻。
然而,他这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的时候,逍遥抬手便朝着天缘秘境一挥,一道天炁流光直冲天缘秘境而去,瞬间隐没在其中。
“你这是在干什么?可别将它给打没了。”
对于逍遥这突然出手,张昊旻不免被其给吓了一跳。
他可是盼着这天缘秘境的出现,足足盼了有半个年头,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了,万一再叫逍遥这么一下给打了回去,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只是,张昊旻的话音还未落,便从天缘秘境当中掉落出来一个怪人。
这家伙身材格外的矮小,也不过是五六岁孩子般高,而且其浑身上下皮肤黝黑,仿佛刚从煤球里爬出来似的,身上还只穿着一条犊鼻裈。
不过他此时已经死了,方才那道天炁流光直接将他给杀了。
“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不会是地狱里的恶鬼吧?”
“嘿,这小东西可是真黑,简直跟块黑炭似的。”
安王渡围观的众人在看到这一幕后,顿时便议论纷纷起来。
他们还从未瞧见过这般稀奇的东西,简直像是传说故事里所描绘的小鬼的模样。
“这是什么东西?”
张昊旻也不免疑惑的问到逍遥,毕竟这家伙长得实在是太黑了。
不过,相比起这家伙的黝黑,其头上的两个小小的触角反而更加吸引张昊旻的目光,他还真没有听说过这东西的存在。
逍遥也凝眉看了好一会儿,却最终只得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方才一共有两个,另一个让他给跑掉了。”
“跑掉了?这家伙的实力难道这么厉害?”
要知道,逍遥那可是四品宗仙,在他的面前逃掉,那可是需要一点实力才行。
“他们的实力并不厉害,只是这天缘秘境有些棘手,不然那个也不可能跑掉。”
对方毕竟是在天缘秘境的里面,在感受到危险之后,他们只需要往里面跑便可以了,毕竟逍遥可是不能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的。
不然的话,在拥有缩地成寸的逍遥面前,他不可能跑掉的。
“这是天缘秘境。”
随着一个人兴奋地大叫着,众人的目光这才从那黝黑的家伙身上挪开。
天缘秘境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们的心里自然是极为清楚的,如今这么一个大宝库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就此错过呢。
于是,周围围观的人群顿时朝着天缘秘境冲去。
跟随在护送圣华宗一行人的蛊面军当中,还有几位是幕卫特地安排在此的伏手,也就是所谓藏在暗中的秘密探子。
他们主要是来记录这天缘秘境的,搜集情报从而再整理汇总。
所以他们对于此次出现的天缘秘境,知道的事情比旁人都要多出来很多,包括这次进入天缘秘境会有哪一些限制。
也正是因此,他们在看到这一群冲向天缘秘境的人,心里不由得暗自嘲讽。
“切,这天缘秘境可是只有二十五岁以下的人才可以进入的。”
然而,这幕卫在心中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看到了震惊的一幕。
那些纷纷冲向天缘秘境的人,并没有如同他所料想的一般,直接被天缘秘境给弹出来,反而真的成功进入到其中了。
“这怎么可能?”
他们几个幕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都为此惊讶不已。
当然,惊讶归惊讶,这手头的工作可是不能给忘了的,于是赶忙在心中记录这才天缘秘境发生变化后的详细细节。
“我们也赶紧进去吧,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张昊旻一瞧这前呼后拥的架势,一时间倍感焦急起来。
这天缘秘境可是一个重量级的大香饽饽,这么多人一下子涌入其中,若是晚了,那他们可就捡不到多少好东西了。
“先不着急,这天缘秘境有些古怪,还是先观察观察。”
逍遥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天缘秘境,他现在有些感到后悔,方才真的不应该直接杀了那黝黑的小家伙,应该抓个活的才对。
所以,他企图找到另一个跑掉的家伙,将其给抓住。
“仙尊,这天缘秘境我们要不要也跟着进去?”
熊宫野满脸兴奋的跑了过来,态度很是恭敬的询问到逍遥的意见。
此前被逍遥给杀死的那个奇怪的家伙,他也看到了,所以尽管心中对此颇为向往,但是他还是要慎重起见,毕竟这儿可是宗门的未来。
“尽量还是不要进去其中,这里面总是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那好吧。”
既然逍遥都已经发话了,熊宫野便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他活了这么一把岁数,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天缘秘境,所以心里自然是格外的向往,然而他如今可是圣华宗的领队,有些事情还是要考虑的。
正在这时,逍遥注意到了躲在不远处的一个鬼祟之人,于是一个闪身将他给抓了回来。
“仙尊饶命,仙尊饶命。”
这家伙在看到抓他的人是逍遥之后,顿时吓得大呼起来。
不过他这一喊,反倒将逍遥给直接喊懵圈了,对方是怎么知道他是仙人的?难不成他如今已经成了闻名遐迩的知名人物?
“说,你是什么人?”
“回禀仙尊,小的是幕卫派来观察这天源秘境的。”
在逍遥的面前,这家伙根本就不敢说谎,毕竟胆都已经被吓破了。
他说的并没有错,他确实是幕卫派来记录天缘秘境情况的,毕竟凡是都要多做几手准备,更何况还是如此怪异的天缘秘境呢。
“你怎么知道这儿会有天缘秘境的出现?”
张昊旻在听到这幕卫的话后,不免疑惑的问了起来。
从天缘秘境突然出现到现在,算起来一共也没有多长的时间,这幕卫的人又是如何这么快就赶到这里的?除非他们提前得到了消息。
其实这名幕卫的人也是被逍遥给吓蒙了,原本编好的理由一下子给吓忘了。
按照原本的意思,他应该说是特地前来暗中保护圣华宗一行人的,毕竟一明一暗的保护才会更加的安全,这也说的过去。
只是可惜,他直接面对了身为仙人的逍遥。
“这,这是因为小的感受到了天缘秘境的气息。”
“放你娘的葫芦屁,赶紧老实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张昊旻可是对此毫不客气,直接出言呵斥起来,这不是拿他当猴子耍嘛。
对于张昊旻这尊大魔头,其在幕卫当中那可是闻之色变的存在,所以张昊旻这么一呵斥,顿时吓得这名幕卫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其实关于天缘秘境的事情也不算是什么机密,更何况张昊旻还是当朝的王爷。
“回禀王爷,我们从这几日天缘秘境出现的规律中发现,这一次很有可能会出现在王爷的队伍中,所以才一路跟随到了这儿。”
“出现在我们的队伍中?这是个什么规律?”
“凡是所有宗门大比榜上有名的宗门,皆都出现了天缘秘境。”
一听这家伙的话,张昊旻的心头顿时咯噔了一声。
因为在宗门大比的公示榜上,秋雨凝与宋灵二人也都赫然在上面,所以这天缘秘境也肯定出现在了遥南派的队伍面前。
凡是有关宋灵的事情,张昊旻都会格外的在意。
“那遥南派可有什么人进入到了里面?”
“听说遥南的队伍里,只有秋仙子与宋仙子两人进入到了里面。”
“什么?”
张昊旻这还没有来得及张口说话,一旁的陈开宇却抢先一步大叫了起来。
他这睡了一整天的时间,迷迷糊糊的到了下午才醒,张昊旻给了他两个肉包子后,他这才勉强充实了一下他那早就饿瘪的肚子。
只是睡醒之后头痛的很是厉害,所以便一直安静的待在马车里。
如今一听到这个消息,哪怕是脑袋还晕乎乎的,也一下子被这个消息给冲击的清醒了几分,于是这才格外激动的冲着那幕卫喊着。
“你丫的小声一点能死?我耳朵都快给我喊聋了。”
陈开宇就在张昊旻身旁,所以他这一喊,便相当于在张昊旻的耳旁喊着。
不过在这之前,张昊旻可是经历过黄粱那小铜锣的洗礼,所以这点分贝根本不算什么,连元气都不需要注入到耳朵里,简直就是小事情。
“你是说秋仙子也进入到了那天缘秘境当中了?”
“根本报告上所述,确实如此。”
这幕卫还从未见过如此两眼环睁,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的家伙。
然而,在得到这名幕卫的肯定之后,陈开宇想都没想的便准备朝着那天缘秘境跑去,他可是一直想找机会将爱情花送给秋雨凝的。
“你这是要干嘛去?”
张昊旻一把将陈开宇给拉住,眉头紧皱着说着。
他其实也恨不得立马冲进这天缘秘境当中,这次的天缘秘境如此古怪,他担心宋灵会在其中有什么危险,但是正因如此,才更应该谨慎一些。
“废话,我当然是要去找我的秋仙子啊。”
“你找什么秋仙子,赶紧给我回马车里坐好。”
熊宫野这一嗓子喊出,顿时直接将陈开宇给喊蔫儿了,无奈的往马车里走去。
他可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刚刚才挨过熊宫野一顿狠批的,如今若是再触怒到熊宫野的气头上,那他接下来的生活简直可想而知了。
不过,张昊旻却问到一旁的逍遥。
“这天缘秘境里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
“你不会是打算要进去吧。”
逍遥的心头不禁一惊,因此他从张昊旻的眼神中已经看到了他的决定。
若是张昊旻一旦进入到这天缘秘境的话,那他可就完全帮不上任何的忙了,哪怕张昊旻在其中遇到了生命危险,他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张昊旻对此倒是显得颇为轻松,甚至还出言安慰起逍遥来。
“你就放心吧,我这天源不是还没有化解嘛。”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大意,这天缘秘境可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无论逍遥说什么,张昊旻的心意已决,他打定主意要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
宋灵的安危是他进入到天缘秘境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但同时,他也想要进入到这里面去看一看,这天缘秘境内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世人都说其是一个大宝库,没准他还能从里边找到不少好东西呢。
更何况,如今他身体内有天源的存在,简直堪称不死,再加上剑心诀目前还有用,他还能释放出金色的剑气,也有自保的能力。
若是现在的他不进入其中的话,那他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天源被化解了,等到剑心诀不能再用了,他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神驰境再进去吗?
“当年老爷子既然能闯到最里面,那我也同样可以。”
张昊旻这话一说出口,逍遥也明白了张昊旻的决心,便也不再阻挠。
叶真人可是给张昊旻讲过不少关于天缘秘境内的事情,所以张昊旻这次进去倒比起旁人来说,还算是有所经验的。
再加上他本身的奇遇摆在那儿,确实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既然你执意要进去,那你一定要记住三件事。”
“这个我知道,老爷子跟我说过,一定要到高处确定方向,一定不能进入到沼泽地中,一定要在确定洞穴安全之后再进去。”
张昊旻自信满满的说着,这不过是荒野求生必备的知识而已,并没有什么的。
然而,逍遥在听到张昊旻的回答后,却不免摇了摇头,说道。
“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这天缘秘境是有时间限制的,当天上出现双日之后,一定要尽快在天黑之前离开这天缘秘境。”
“双日?我记住了。”
“还有,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尽量避开水源。”
逍遥这么一说,倒是让张昊旻有些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
其实他若是仔细一推敲,叶真人当初跟他讲的那些事情的话,他会发现一点,凡是叶真人当时危险的时候,皆都是在水源的附近发生的。
“这里面有成群的怪物,他们在水源附近出现的非常频繁。”
“那我一定尽量避开水源,还有一件事情呢?”
“若是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一定要到山峰的最顶端去看一下,当然,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自身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张昊旻点了点头,在心中牢记逍遥所说的这三点。
所有人都对天缘秘境有种格外的重视感,皆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他一些事情,这不由得让他有些感到紧张,对于接下来的行程充满了担忧。
“张老大,你带着我一起去吧。”
就在张昊旻准备出发的时候,陈开宇赶忙拉住张昊旻的胳膊哀求起来。
他虽然知道自身的实力不强,但是他也想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至少也要再去见秋雨凝一面才好,这可是他的心愿。
“开宇,你不要胡闹。”
熊宫野眉头顿时便皱了起来,张昊旻要进入天缘秘境便已经够胡闹的了,只是这事逍遥都同意了,他便也没办法再说什么。
但是陈开宇若是跟着胡闹的话,他又怎么能允许呢?
陈开宇的身份可是非常的特殊,一旦他在天缘秘境中出了什么闪失的话,那他们圣华宗可不要向朝廷交代的,所以陈开宇不能进去。
一听熊宫野都已经发话了,陈开宇顿时不免感到焦急起来,于是他极力的说道。
“我这儿有大量的符纸,一定能派上用场的,而且对于天缘秘境里面的事情,我也看过不少有关的书籍,对里面的情况非常的了解。”
“那也不行,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熊宫野的态度非常的强硬,根本就不给陈开宇半点的机会。
这天缘秘境可不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的存在,其里面那是相当危险的,陈开宇不要说归虚境了,连神驰境都没有达到,根本就没有自保的能力。
“张老大。”
陈开宇一脸哀求的看着张昊旻,他知道,只要张昊旻同意,熊宫野便没有办法。
但是张昊旻却对此格外的犹豫,陈开宇的实力确实不高,一旦他们两人进入到天缘秘境的话,他恐怕会自顾不暇,难有能力再管陈开宇。
对于张昊旻的纠结,无论是熊宫野还是逍遥,全都对他摇了摇头。
“要不让华盛和你一起进去也行,他好歹也是归虚境。”
熊宫野在这个时候,可不能选其他人入这天缘秘境的火坑。
一旦在其中出现个好歹,他都不能向宗门进行交代。
而整个队伍当中,只有戴华盛与宋华玉两人是他的徒弟,宋华玉年纪要比戴华盛小上两岁,所以尽管他舍不得,也只能将戴华盛给推了出来。
戴华盛此时还正在懵圈呢,脑袋乱哄哄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今日的陈开宇不同以往,他不知为何竟然会如此坚定要进入天缘秘境。
倘若是换成平时,熊宫野说一遍的事情就用不着再说第二遍,因为陈开宇会乖乖的按照安排去做,并不会如此这般执拗。
而且陈开宇这家伙,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摆在那儿,尽量避免麻烦的发生。
“我带开宇进去,你们不用担心什么。”
“可是这。”
熊宫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张昊旻显然并不准备和他讨价还价。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对于这位小师弟的脾气那可是相当了解的,一旦打定了主意,那可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儿。
于是,他只得向逍遥投去寻求帮助的目光。
然而逍遥却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对于张昊旻可是相当了解的,怎么说都没有用。
不过他为了保险起见,在陈开宇的身上也设下了一道心符与霸下藏息术。
韩予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从一开始他便有种想跟着张昊旻进入其中的想法,但是相比起天缘秘境的恐怖来说,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正是如此,他反倒成了唯一一个没有进入天缘秘境的上榜人员。
熊宫野看着消失在天缘秘境当中的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于是看向一旁的逍遥,寻声问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此时毕竟已经到渡口了,而且船也已经等着出发了。
如今张昊旻与陈开宇二人进入到了天缘秘境当中,那他们是留下来等张昊旻他俩出来,还是继续上船往回走?
“上船。”
因为有心符的缘故,只要张昊旻他们二人从天缘秘境中一出来,他便能极快的找到他们的行踪,并且将他们俩人给接回去。
所以他们也没有必要在这儿留着,毕竟这天缘秘境的出口还不一定在这儿。
于是乎,圣华宗一行人纷纷登上了渡船。
“嗯?竟然还敢回来?”
逍遥一直注意着那天缘秘境,所以他立马便察觉到了先前跑掉的古怪家伙,此时竟然又悄悄地返回来了,随即便准备将其给抓住。
只是逍遥终归还是慢了一步,那天缘秘境瞬间合上了。
与此同时,那几个乔装成蛊面军的幕卫,将那怪家伙的尸体给一路运回了幕卫司中。
一时间,幕卫上下所有人都在因为这个怪物而忙碌着,浩如瀚海的书藏库中挤满了人,他们都在费劲全力的寻找着任何与之有关的记载。
同时,几十名仵作也正在围着这奇怪家伙的尸体进行观察。
“听说你们弄到了一个怪物的尸体?”
黄粱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急匆匆的赶到了幕卫司中。
毕竟这可是与天缘秘境有关的事情,他可不敢有半点马虎,无论这个怪物是什么样子,他都要亲自赶来看看才行。
“回禀国师,那怪物正停放在三堂的院中。”
在幕卫成员的带领下,不一会儿的工夫,黄粱便瞧见了那怪物的模样。
这怪物的长相与人大体相似,四肢、脑袋、眼睛、鼻子、耳朵全都有,不仅有一对尖尖的触角,甚至还在屁股后面多出来一个犹如猪尾巴的尾巴。
其四肢有些短小,肚子格外的肥大,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吃胖的孩子。
“这家伙怎么这么黑,其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你们查到了没有。”
“目前还没有查到相关的记载,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查找着。”
对于这怪物的身份问题,在没有查找到相关的记载之前,谁也不敢轻易下结论。
不过,黄粱在仔细的端详了一番之后,他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瞧见过这家伙,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具体是在什么地方。
“这么黑的小怪物,哪本书上有过记载来着?”
黄粱用指头瞧了瞧太阳穴,凝眉仔细的回想着。
可是就在他们所有人都为此而忙碌的时候,躺在台子上的怪物尸体却突然着了起来,冒着漆黑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快灭火。”
然而,水浇上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于是他们便用衣服来打。
无论他们用衣服怎么想要打灭这黑色的火焰,这火焰都完全不受影响的烧着,他们的衣服也没有因此被这黑色火焰所沾染。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在一旁看着,这怪物的尸体被火焰给烧的什么也没剩。
“这怎么会这样?”
黄粱难以置信的看着已经什么都没有的台子,仿佛刚刚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想似的。
这突然发生的一幕,让那些正在不停地翻书的幕卫们都不由得停了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还要不要再继续查下去。
“接着查,谁也不要停下来。”
幕卫的副指挥使并没有让他们停下来,依旧要查清这怪物的身份。
并且他还要方才仔细观察过怪物的几名仵作,趁着对那怪物还印象深刻的工夫,赶紧将那怪物的细节全部记录下来。
“既然这怪物已经不见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黄粱急匆匆的从幕卫司回到了国师府中,他方才想起来在某本古籍上瞧见过有关于这个怪物的记载,所以他得赶紧回去查看一下。
国师府里的藏书,有一部分是幕卫司所没有的。
“不是,也不是,那应该是哪一本呢。”
黄粱在书架上不断的寻找着,他只是记得那本书非常的古老,而且其中的纸张非常的珍贵,这也是其能保存到现在的主要因素。
一排排的书架翻找过后,黄粱终于在一个木盒中找到了那本古籍。
“,就是这本书。”
于是黄粱赶忙在书中翻找起来,寻找着有关那怪物的线索。
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便翻找到那熟悉的一页,找到了有关那浑身漆黑怪人的记载。
“厌火族,灾厄一族,其族人浑身漆黑如焦炭,头长一对尖角,尖嘴利齿,生猪尾,四肢短小,肚腹隆大,常伴随大灾大难现世。”
对比这书中的术法,黄粱非常肯定那怪物就是所谓的厌火族。
但是除此之外关于厌火族的信息,这中却并没有过多提到,只是在重复一件事情,那就是一旦这厌火族出现,世间必将大乱。
不过当黄粱翻到下一页的时候,他却又看到了关于厌火族的描述。
只是这描述是掺杂在另一个怪物的记述当中的,而那个怪物对于厌火族来说并不友善。
“巫咸专以厌火族为食,其成年后的实力可达圣境,极度危险。”
既然这天缘秘境当中有厌火族的出现,那么想必也一定会有巫咸的存在。
倘若这巫咸真的如同记载中这般强大的话,那他们这些进入天缘秘境的天之骄子,岂不是将会非常的危险?
黄粱在心中不免为此担忧起来,这幸好有张昊旻进入其中。
按照张昊旻的实力,哪怕其面对一头成年的巫咸,也完全不是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给一剑斩杀掉。
然而,黄粱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巫咸的记述当中,最后一句话却写着。
“巫咸乃囚兽,供天夭族所驱使。”
黄粱急急忙忙的将给合上,他现在需要去找天授帝禀报这一切才行,毕竟这可是天缘秘境的大事情。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零六章 林中危机
张昊旻他们二人一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便被其内部的景色给深深震撼住了。
此时的他们正站在一处露天的空地上,而在他们的周边,一颗颗高大且粗壮的树木将他们给团团包围了起来,深邃到一眼看不见前路。
“我们现在该往哪里走?”
他们方才进入到天缘秘境的通道已经关闭了,这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的蔓延在一起,形成一道深绿色的天幕,只有三两点稀薄的阳光勉强从这绿幕的缝隙中照耀到林子里,这是仅有的一点光明。
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环顾四周,茂盛的草丛被先前闯入的家伙们给踩出一条小路。
“你不是说你看了不少书嘛,怎么连这点小事情都不知道。”
“额,那你让我先好好想一想。”
陈开宇印象深刻的是那些天缘秘境中的事物,而且还有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可是他从未看到过一条关于进入天缘秘境该怎么走的。
毕竟,每次出现在天缘秘境中的地方并不一样,自然也就没有具体的行进路线。
张昊旻左右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只是这一转身的工夫,一阵没由来的晕眩一下子袭上他的脑后,仿佛狠狠挨了一击重拳似的,差点摔在地上。
他知道这种晕眩是因为失去方向感而导致的,于是赶忙踩着一块石头飞了起来。
瞧见张昊旻的动作,陈开宇不禁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脑门。
“我怎么就忘了这一点呢,还是张老大你聪明。”
既然在这深林当中不知该往何处去,倒不如直接飞到这树林的上面,好好的观察一下方向,这样一来也好有个目标前进。
由于他们这是一处露天空地的缘故,所以张昊旻很轻松便飞到了树林上方。
这树林的上次自然观察的要格外的清楚了,放眼望去,他们此刻正置身在一望无垠的绿海当中,唯有远处一座孤峰耸立着。
要想在这茫茫林海中找到一个人,那无疑是大海捞针一般。
张昊旻并没有再继续往上攀升,只是确定了一下孤峰的方向后,便又落回到了方才的空地上,对着满脸期待的陈开宇说道。
“在那个方向有唯一的一座山,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别的发现。”
“那想必就是天柱山,要不我们先到天柱山上瞧一瞧?”
陈开宇毕竟看过不少的书籍,对于这天缘秘境中的很多特殊的地点都很熟悉。
这天柱山乃是天缘秘境中唯一的一座山,如同支撑这片天空的石柱一般,所以人们便将其称作为天柱山,这也是天缘秘境中最明显的标志。
“那她们两人会到这天柱山上吗?”
他们此行的目的可是为了秋雨凝与宋灵,并不是为了这天缘秘境中的各种宝藏。
所以张昊旻有些担心,他们若是按照寻宝的路线去行走,很有可能会与她们两人失之交臂,毕竟越往里走便会越危险。
宋灵与陈开宇一般,可都没有达到神驰境,其并不能太过往里。
“这也不太好说,不过这天柱山在天缘秘境中极为显眼,她们应该会去吧。”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到了天柱山便等于真正的踏进了危险的行列,依照她们两人的实力,应该不太可能前往那么危险的地方吧。”
张昊旻的看法倒也有那么一番道理,于是陈开宇也不免皱眉沉思起来。
这天缘秘境中的林子那么大,他们又怎么可能从中准确的找到那两个人呢?这确实是一件让人倍感头痛的事情。
“那要不我们选择相反的方向走?”
纵使哪一本书中都没有记载过,若是按照相反的方向走,他们将会走到什么地方去。
这第一步便不知道该怎么走,真可谓是出师不利。
张昊旻往身后的方向凝重的看了一眼,一时间还真不太好抉择。
在此时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秋雨凝与宋灵二人一定没有到树上观察过天柱山的方向,她们两人多半就是在这林间瞎走的。
“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们先在这附近找一找,毕竟她们也才刚进来不久,不可能跑出很远的距离,没准就在这儿附近的。”
“不可能,这天缘秘境中有好几个传送地点,她们还不一定出现在哪里呢?”
“她们难道不是从这儿出发的?”
陈开宇的话让张昊旻有些疑惑,难不成所有人并不是从这个空地出发的?可是前面那被走出来的小道明明就是方才进来的人走出来的。
“根据粗鲁的估计,这天缘秘境中一共有十三个传送地点,所以并不固定。”
“那这条小道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咱们这些人都是从同一个天缘秘境入口进来的,所以传送的地点便也一样。”
陈开宇这么一说,张昊旻顿时便明白了。
这次天缘秘境的出现可是与往常有很大的不同,由于天缘秘境入口并不是固定在同一个位置,所以他们这些人出现的地点便也不同。
如此一来,反倒是变得更加的棘手起来。
“啊。”
张昊旻他们还没来得及决定该往哪个方向走呢,便突然听见前方传来了一声惨叫声。
这林子里格外的安静,不要说树林中的鸟鸣了,甚至连虫鸣都根本听不到半点,所以这突然传来的惨叫声才会显得特别突出。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暂且避开再说。”
既然前面传来了惨叫声,那想必前方便发生了危险。
张昊旻他们可不是什么拔刀相助的大英雄,自然不可能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直接选择了右边的方向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我们这是要往哪儿走?”
“管他呢,现在这里面瞎转悠再说,没准就碰上了呢。”
自从听到那身惨叫之后,张昊旻的心头便像是蒙上了一块漆黑的厚布。
无论是这里的环境,还是周遭的气氛,仿佛都透着一股极为厚重的压抑感,让他一时间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里自然便也莫名的烦躁。
在这偌大的树林中寻找两个人,他完全不知道该从何找起。
这种对所有的一切感到陌生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又回到了半年前的那个黄昏,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清水镇的街头,举足无措。
“格欧,格欧。”
一只漆黑的怪鸟从他们头顶上缓缓飞过,所幸对他俩完全没有任何兴趣。
随着天上太阳的西落,这原本便昏暗的林间变得更加阴沉起来,倘若太阳完全落下山,想必那时这林间将会伸手不见五指。
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只得趁着这最后的一丝光明,四处找寻起枯枝来。
他们必须在太阳完全黑下去之前生起火来,不然一旦黑夜来袭,对于他们这些无法适应黑暗的人来说,到时将会格外的被动。
而且,晚上的林间格外的凄冷,他们也需要用火来保持温度。
“你带火匣子了吗?”
张昊旻将一大捆枯枝放到地上,等到要升火的时候,他这才想起来一件事情。
当时他在建安城大肆购物的时候,买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偏偏就忘记了买火匣子,于是他只得无助的看向陈开宇,期待陈开宇不会让他失望。
“火匣子我身上没有,不过有打火石。”
“我虽然都没有,不过还好有你。”
陈开宇极为熟练的用打火石点着了一捧干燥的枯草,然后将捡来的枯枝放在上面。
枯枝在火焰中噼里啪啦的烧着,昏黄且灼热的火光映在他们两人的脸上,一时间让他们不由得感觉心安起来,整个人都因此而踏实了不少。
张昊旻两眼痴傻的看着烧得正旺的火堆,心里不免感到格外的沉重。
瞧着他这般模样,坐在枯枝上的陈开宇没好气的用脚踢了踢他,对他说道。
“你这是在想什么呢?竟然这么专注。”
“你说这一个晚上的时间,我们要不要四处找一下她们?”
对于宋灵她们此时的状况,张昊旻他俩可是一概不知,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升起火,有没有遇到危险,毕竟这一个晚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然而,他们若是趁着夜色在林间寻找,那将会更加的危险。
这林子里还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他们若是大晚上在林中到处瞎窜的话,恐怕还米有找到秋雨凝她们两人,他俩倒先死在了这里。
“四周都黑洞洞的,咱们该怎么去找她们?”
“我这儿有几个火把,我们可以打着火把在林子里找她们。”
对于张昊旻的提议,陈开宇不由得在心里思量起来。
按照他看的书上所讲,在天缘秘境的夜间最好不要四处乱走,在没有方向感的同时,也会因为视线的影响而失去对周围环境的把控。
但是张昊旻说得也没有错,这一晚上的时间可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
“格欧,格欧,格欧。”
陈开宇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先前出现的那只怪鸟突然又出现在了他们的上面。
随着这怪鸟的不断鸣叫,原本静谧的周围也随之变得躁动起来,这让张昊旻他们二人的心头一时间感到格外的紧张起来。
“你知道这怪鸟是怎么一回事吗?”
陈开宇在脑海中想了想那怪鸟的模样,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在书上瞧见过这般奇特的怪鸟,所以他也不知道这怪鸟是什么来历,但是其一直在他们上面怪叫着,难免让人给外的担心。
“我怎么听它的声音,像是在传递什么讯息似的。”
不止陈开宇有这种感觉,就连张昊旻也对此有同样的感觉。
他感觉这怪鸟之所以会在他们头上鸣叫,应该就是在向某些存在传达一种信息,仿佛是在说这儿有人一般。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要不我们先到树上一躲。”
“我也有种这样的感觉。”
张昊旻与陈开宇二人的身上可都有霸下藏息术的存在,所以他俩若是真的躲起来的话,一般境界的存在根本就找不到他们。
由于看不见这怪鸟的位置,张昊旻只得朝着声音的方向斩出一道青色的剑气。
虽然这一剑并没有斩杀那怪鸟,但是明显将其给吓了一大跳,本来立在枝头的它,赶忙扑棱着翅膀左右躲避着,生怕被一剑杀了。
而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则趁着这个机会快速的离开了火光的范围,隐匿于黑暗之中。
当然,他们两人也不能就这般站着,随即便手脚麻利的爬到了树上。
那怪鸟在躲过青色剑气之后,再往火光的方向一看,原本已经坐在火堆旁边的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于是焦急的大叫起来。
“格欧,格欧,格欧。”
怪鸟这一次的叫声与前两次明显不同,它这一次一听便要急促许多。
果不其然,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从四周便涌现出不少如同狼一般的怪物,成群结队的围拢在火堆的周围,四处寻找着张昊旻他们两人的踪迹。
“格欧,格欧,格欧。”
这怪鸟从树枝上飞了下来,对着其中一名头狼喊着。
张昊旻他们在树上看到这一幕后,心里顿时为之凉了半截,这幸亏他们偷偷爬到树上,不然此时定然少不了要进行一顿鏖战。
他们两人始终没有说话,更是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过了好半天,在左右搜寻无果的情况下,这群如同狼一般的怪物才不甘心的离开。
“它们总算是走了。”
陈开宇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一时间腿脚都有些发软。
然而,张昊旻却看着那还在噼里啪啦燃烧的火堆,心里不由得感到很是疑惑。
按照叶真人跟他所说的,这天缘秘境中的怪物应该都很害怕火的才是,怎么这群如同狼一般的怪物完全没有丝毫的恐惧呢?
而且它们这般围猎的架势,明显也比叶真人所说的要更加危险。
“张老大,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开宇在瞧见这一幕后,心里一时间没有了主意。
方才张昊旻竟然还提议他们打着火把在林子里找人,那无疑就是一个活靶子,若是撞上了这一群怪物,那他们将会格外的被动。
张昊旻此时正在心里想着解决的办法,他们总不能一晚上就这么耗在这儿吧。
陈开宇半天听不到张昊旻说话,不免疑惑的向他看去,便瞧见张昊旻的子母扳指正在散发着微弱的亮光,于是赶忙说道。
“咦?张老大,你这子母戒怎么还亮了?”
听陈开宇这么一说,张昊旻赶忙低头瞧去,果然子母扳指正发出微弱的光亮。
在看到这一幕后,他赶忙将手揣进了怀中,生怕因为这点光亮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同时他也小心的检查子母扳指为何会发光。
张昊旻还没来得及查清是什么原因,陈开宇便又惊呼起来。
“咦?我的子母戒怎么也亮了?”
陈开宇想都没想,直接从子母戒中将那发光的东西给取了出来,正是先前张昊旻在大安皇宫中摘得仙杏树的一片叶子。
张昊旻也瞧见了子母扳指内的发光之物,同样是仙杏树的叶子。
然而,就在张昊旻将仙杏树的叶子给取出来的时候,陈开宇手中的叶子一下子不受控制的飞到了张昊旻手中的叶子上面。
两片叶子一时间贴得紧紧的,仿佛黏在了一起似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怪异一幕,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不禁都有些感到傻眼。
自从张昊旻将仙杏树的叶子给摘下来后,其从未出现过这般异常的情况,所以他们两人才感到格外的困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的叶子怎么把我的给吸走了?”
“我也不知道。”
张昊旻感觉这仙杏树的叶子非常的奇怪,于是又从子母扳指中,将其他的几片仙杏树叶子给取了出来,随即如同先前那般,叶子全都黏在了一起。
而随着仙杏树的叶子全部黏在一起,其散发出来的光亮也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就在张昊旻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他手中黏在一起的叶子突然晃动了一下,显然要挣脱他的控制,这不由得吓了张昊旻一大跳。
不过,张昊旻在看到这一幕后,反倒兴奋的笑了起来,说道。
“我知道该怎么找到她们两人了。”
“怎么找到她们?”
张昊旻很是得意的举起手中的叶子,很明显这便是找到宋灵她们的关键所在。
当初张昊旻可是送给了宋灵一片仙杏树的叶子,如今这仙杏树叶全都黏在了一起,想必宋灵的那片也不会例外。
既然如此,他们完全可以跟着这仙杏树的叶子走。
于是,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又取出那块御用的飞石来,背着陈开宇按照仙杏树叶根部的指示,朝着宋灵的方向飞去。
这天缘秘境的林子很是茂密,杂乱无章的枝杈遍布,而且又是天黑的晚上。
在吃了几次撞在树杈上的苦头后,张昊旻所幸带着陈开宇在平地上飞行,毕竟靠近地面的位置没有太多的枝杈,他们不用再小心翼翼的闪避着。
只是,张昊旻手中这仙杏树的叶子,为他们引来了不少的怪物。
他们在林子里穿梭的同时,那些怪物也都纷纷跟在他们的身后狂奔着,显然它们已经盯上了张昊旻与陈开宇这块大肥肉。
“张老大,后面有不少的怪物在追我们。”
陈开宇此时什么事情都没有,所以他还有工夫打量身后的一切。
当然,因为他被背在张昊旻身后的缘故,他的心里对于后面的那群怪物更加感到害怕,恨不得张昊旻能再飞的快一些。
可是由于需要躲避前方树木的缘故,所以他们的速度并不能太快。
而这群生活在天缘秘境的怪物却不用担心这一点,它们的视野甚至比白日里更加的好使,所以前方哪里有树自然瞧的格外清楚。
如此这般,他们两人很快便被怪物给追上了。
“啊,它们已经快追上来了。”
陈开宇在张昊旻的后背上不停的叫唤着,显然那群怪物已经离他们很近了。
张昊旻赶忙往上升了一点的距离,毕竟到目前为止,这群犹如狼一般的怪物只能在地上狂奔,并没有看见它们又哪一个会飞的。
然而,张昊旻他们刚上升了一点距离,一头怪物便狠狠的撞在了下面的石头上。
所幸张昊旻这御石的方法很是特殊,其在石头下面裹了天地元气,于是这怪物根本就撼动不了这石头分毫,甚至差点没一头撞晕过去。
这升高自然也有升高的麻烦,便是伸展出来的枝干要比下面多上不少。
他们的速度一降,这群怪物便更加的兴奋起来,一个个蹬着树上的枝干,飞扑向张昊旻他们两人,不过张昊旻反应极快,怪物们并没有成功。
而就在张昊旻为此感到洋洋得意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一丝危险,赶忙向一侧躲避。
只见一道红色的火球瞬间从他们方才的位置飞掠而去,狠狠地撞在了一棵大树的枝干上,随后便消散在夜晚的林中。
“卧槽,这些狗竟然还会术法。”
张昊旻一瞧这架势,这群怪物的实力看来并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然而,这有了第一个释放术法的怪物,自然便少不了紧随其后的追随者,一道道明亮的红色火球成片的朝着张昊旻他俩袭来。
“水行·水幕。”
说时迟那时快,陈开宇直接从子母戒中取出一张符纸释放开来。
只是这一道水幕根本就扛不住如此数量的火球进攻,没两下工夫便已经摇摇欲坠起来,很明显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张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开宇看着这即将瓦解的水幕,心里难免感到很是慌张。
不过,张昊旻倒是不紧不慢的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了怀安剑,随即一股强烈的剑意向四周释放开来,吓得这些怪物连忙夹着尾巴狼狈逃窜。
它们在张昊旻的身上感受到了上位者的气息,于是根本不敢再找其麻烦。
这怪物们虽然都已经夹着尾巴逃走了,但是张昊旻却对此不免感到疑惑起来,方才他明明使用了全力释放剑意,怎么才只有圣境的水平?
“咦?这是什么地方?”
怀安剑魂在感受到周围的气息后,疑惑的在张昊旻的心里问了起来。
它从未来过这天缘秘境当中,所以它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过它作为一把仙剑的剑魂,还是感受到了这里对它的压制。
“张老大你简直太了不起了。”
张昊旻此时并没有理会陈开宇的吹捧,而是对怀安剑魂问了起来。
“这里是天缘秘境,先前我释放的剑意怎么才只有圣境的威势?”
“天缘秘境?”
怀安剑魂在听到张昊旻的回答之后,一时间惊声大叫起来。
这天缘秘境可是极为特殊的存在,其内部自成一方天地,所以与外面的天道大有不同,因此凡是出现在天缘秘境中的仙器都会被压制。
也正是因此,没有哪一个仙器愿意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
“没错,这里正是天缘秘境,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因为这里是天缘秘境,所以凡是外面的仙器、仙术,在这里都只能达到圣境的水平,甚至有可能连圣境的水平都达不到。”
听怀安剑魂这么一说,张昊旻便也立马明白过来。
难怪他的剑意威势变弱了,原来是因为这天缘秘境当中最高只能达到圣境的原因。
“那你现在岂不是也变弱了?”
“我不过是一把剑而已,只要剑锋够锋利就行,不过在这里并不能仙解。”
“不能仙解?”
倘若是怀安剑不能仙解的话,其自然便也相当于便弱了不少。
毕竟一把真正的仙剑,正是因为其能仙解所以才被成为仙剑的,如今这怀安剑既然不能仙解的话,那它岂不是如同飞鸿踏雪剑一般?
“张老大,咱们还走不走了?”
张昊旻已经停在原地一会儿工夫了,陈开宇不由得催促起来。
毕竟这深林中危机四伏,他们若是一直待在这儿,凭借刚刚张昊旻所释放的那股剑意,还不知道过会儿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听到陈开宇的催促,张昊旻便也不再与怀安剑闲聊,继续按照叶根的指示方向飞去。
“她们怎么跑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由于方才张昊旻释放剑意的缘故,暂时并没有怪物再继续追赶他们。
对于陈开宇的疑惑,张昊旻也同样有这般感觉。
他们这已经在林间飞了好半天了,却还没有看到秋雨凝与宋灵的影子,这让张昊旻不免有些感到不安起来,心一直在砰砰的乱跳着。
“已经就快要找到她们了。”
张昊旻对此心里也没有多少的底气,但是如今也只能如此。
既然这仙杏树的叶子还在指示这前方,那就说明宋灵她们便身在前方,无论还需要赶多少的路,张昊旻他都必须一往无前的赶去。
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们两人的屁股后面便又跟上了一群先前的怪物。
陈开宇这一次反倒不再感到恐慌起来,毕竟张昊旻一旦释放剑意,这群怪物便会夹着尾巴狼狈逃窜,那逃跑的样子反倒很是滑稽。
“火术·火球。”
这眼瞅着一头怪物便要冲上来了,陈开宇直接一个火球将它给击飞出去。
要知道,在他的子母戒里,那可是有着不少类似的符纸,反正他闲着也没有事情要做,便所幸肆意的挥霍起来。
不过,这群怪物也不是吃素的,随即成群的红色火球便飞向张昊旻他们。
“木术·壁垒。”
冷静下来的陈开宇,自然不再是先前那般只知道哇哇大叫的样子。
他们此时可是在茂密的树林中,若是使用起木术的话,自然是事半功倍的事情,一时间不仅挡住了那些红色火球,也挡住了后面的怪物。
只是这木壁垒的面积也有限,很快怪物们便从两侧继续朝着张昊旻他们追了过来。
“木行·缠绕。”
自从发现了木行术法的妙用之后,陈开宇便一下子上瘾了。
随着一张张木行符纸的燃烧,在他们后面追赶他们的怪物可是吃够了苦头,甚至还有几头怪物被陈开宇这木行符纸直接要了性命。
“你省着点符纸,咱们可能还要在这儿待很多天呢。”
瞧见陈开宇似乎已经玩嗨了,张昊旻不由得提醒起来,担心他符纸再给用光了。
陈开宇却并没有丝毫的减缓使用符纸的速度,在他的子母戒中,这样的低阶术法的符纸可是还有好多,这一点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两人如此行进没过多久,突然,张昊旻手中的仙杏树叶猛地挣脱了出去。
“不好,这叶子挣脱了。”
张昊旻的心中不免大惊失色,要知道,这仙杏叶可是他寻找到宋灵的唯一办法。
于是,他在加快自身速度的同时,急声对着身后的陈开宇,喊道。
“快朝前面使用火球。”
一个火球瞬间照亮了他们前方的道路,张昊旻顺利的从中穿梭着。
不过就在陈开宇准备再释放一道火球的时候,那仙杏叶竟然一下子隐没在一处树洞中,与此同时,树洞里也传来了宋灵的惊呼声。
张昊旻在看到这一幕后,直接释放出强大的剑意来。
于是,一直在后面对他们紧咬不放的怪物们,在感受到这股剑意之后,被吓的哪还敢再继续追张昊旻他们?一转眼便逃的没影了。
“灵儿是你吗?”
张昊旻缓缓落到地上,向着方才仙杏叶消失的方向低声问去。
由于这林子里实在太过黑暗了,所以陈开宇便干脆直接用火行术法将周围给照亮起来,因此他们才瞧清眼前的一切。
一直藏身在树洞当中的宋灵,在瞧见外面有火光之后,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
当她瞧见张昊旻那熟悉的面孔之后,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一个扑身便扑进了张昊旻的怀中,趴在他的胸口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已经找到你了嘛。”
张昊旻拍了拍宋灵的后背,不断的安慰着怀中的这个泪人儿。
瞧着宋灵如此样子,张昊旻的心里也不由得感觉非常的难受,如此佳人竟然在这天缘秘境中受了委屈,这天缘秘境真是该死。
“秋仙子呢?怎么只有你一人?”
陈开宇本来也不用打扰他们两人温情的,但是他实在是太过担忧秋雨凝的安危了,于是便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出言问了起来。
宋灵被陈开宇这么一提醒,顿时想起来秋雨凝,于是赶忙对张昊旻哀求道。
“昊旻,你快救救师姐她吧。”
此时的秋雨凝正躺在树洞里,不过她人已经因为伤势而昏迷过去了。
在瞧见这一幕后,陈开宇的心都快要碎了,简直心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手忙脚乱的从子母戒中取出一大批的丹药。
“她真是怎么弄得?”
秋雨凝的腹部伤势最为严重,衣服上满是鲜血,明显是被什么东西给划伤了。
而且在她身上的其他几个地方,也都多多少少有一些伤口,只是比起其腹部的伤势来说,并不是很严重,应该没有大碍。
“就在刚刚,这上面突然出现了一只怪鸟,然后就多了好多的怪物。”
说着说着,宋灵便已经泣不成声了。
不过听她这般描述,张昊旻与陈开宇的心里多少也听明白了些,应该与他们先前的遭遇差不多,只是宋灵她们并没有避开。
“只是抓伤那还好,赶紧给她撒点创伤的药粉。”
张昊旻的话音刚落,陈开宇的火行术法便恰好释放完毕,一下子消散不见了。
对于面前突然又变得漆黑起来,吓得宋灵急忙扑进了张昊旻的怀里,毕竟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感觉心中极为安全。
又一道火行术法释放出来,四周的黑暗又被仅有的光明给驱散。
“灵儿,你和开宇先帮秋姑娘治伤,我去捡点枯枝来,升起火就好多了。”
“不。”
宋灵用极小的声音哀求着,张昊旻现在可是她唯一的依仗。
张昊旻用手摸了摸宋灵的小脑袋,特别温柔的看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乖,我走不远的,而且,你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师姐有什么好歹吧。”
宋灵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昏迷的秋雨凝,随即坚定的向张昊旻点了点头,她可不想秋雨凝有什么意外,但还是不免颇为担忧的嘱咐到张昊旻。
“那你一定要格外的小心。”
“放心吧。”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三个火把,用陈开宇的火行术法点燃。
其中两个火把插在了离树洞不远的两侧,将树洞用火光给围了起来,而他则拿着最后一个火把,在树林中捡拾着准备用来生火的枯枝。
由于陈开宇与宋灵两人的实力都很低,所以张昊旻并没有离他们多远。
四个神元触手捡拾着地上的树枝,其工作效率可谓是十分的迅速,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便已经捡起了足够数量的枯枝。
然而,就在他准备返回树洞的时候,他瞧见了深邃的林间有一双发光的眼睛。
在瞧见这双眼睛的一瞬间,张昊旻被其给吓得浑身寒毛都站立起来,后脊梁一片发寒,从尾巴骨一直麻到了后脑勺。
“你踏马是个什么东西。”
张昊旻强装镇定的冲着那双眼睛喊着,企图将其给吓走。
至于为什么要骂脏话?只是因为说脏话的时候,他的心里会顿时充满了底气,这让他感到格外的安全,对于那双眼睛的害怕也小了不少。
那双眼睛在瞅了张昊旻一会儿之后,便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这一幕让张昊旻不由得想起来,他曾经杀掉的那头猛虎,当时同样也是在漆黑一片的林子里,那双冒着绿光的眼睛他至今还印象深刻。
只是当时陪在他身边的是轻雨柔与钱辰二人。
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轻雨柔没能成为他的心上人,反倒是被他给认作了自己的妹妹。
至于钱辰,他们两人更是直接闹掰了,从那日之后便再没有见过一面。
张昊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举着火把便准备往回走,毕竟他还要回去将火给升起来,这火把还是尽量能少用便少用,万一将来会派上用场呢。
“吼。”
就在张昊旻转身的一刹那,他感受到了来自其身后的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于是他急忙朝着旁边一闪身,直接从子母戒中取出了怀安剑来,挥剑自然是已经来不及了,但是他躲过这一击后,可以用其来反击。
随即,一头漆黑的怪物直接从张昊旻先前的位置飞扑了过去。
面对张昊旻这般迅速的反应,这扑空的怪物却并没有那么好对付,身后的尾巴直接朝着张昊旻便甩了去过,犹如一道钢鞭一般。
张昊旻仓皇迎战,自然有些招架不住被其给抽飞了出去。
“昊旻,你那儿怎么了?”
陈开宇在听到这怪物的吼声之后,便赶忙小心翼翼的站在树洞前朝着张昊旻的方向看去,便瞧见举着火把的张昊旻摔在了一旁的地上。
他只不过才是气海境的实力,冒然上前与送死有什么区别?
而且,此时在树洞当中还有已经昏迷的秋雨凝,以及同样实力不济的宋灵两人。
“千万别过来。”
张昊旻强忍着肩膀上的剧痛,奋力的朝着陈开宇的方向喊着。
不过,很明显陈开宇的声音引来了那怪物的注意,只见其直接加速朝着陈开宇他们藏身的树洞狂奔过去,显然准备对陈开宇不利。
在瞧见那怪物庞大的身形之后,陈开宇赶忙取出两张符纸,一挥。
“土行·土墙,水行·水幕。”
由于担心一道屏障挡不住这恐怖的怪物,所以陈开宇为了保险起见,直接释放出两道屏障,并且他的手里还已经捏住了第三张符纸。
果然不出陈开宇的预料,这怪物竟然还真冲破了土墙的阻挡。
不过好在还有一道水幕屏障,这才堪堪将这头怪物给阻挡下来,但是这怪物可并没有那么简单对付,只见它一掌朝着阻挡它的水幕拍去。
(爱腐竹)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零七章 守夜
张昊旻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便看到这怪物猛地扑向陈开宇的那一幕。
不过好在,陈开宇有大量的符纸在身。
虽然他靠着水幕屏障暂时挡住了这怪物的攻击,但很明显,这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那利爪一掌拍在水幕上,差一点将水幕给拍碎。
于是,张昊旻赶忙冲着这怪物大叫起来,企图转移怪物的注意力。
只是这怪物可一点也不傻,通过先前简单的一番试探,它早就已经瞧出来了。
单就张昊旻那般敏锐的反应能力,其实力自然不会很弱,甚至它还隐隐有种预感,这被它给一尾巴抽飞的家伙,远比表面上还要危险。
这天缘秘境本就是充斥着危险的地方,预感往往能救自身一命。
所以哪怕张昊旻一个人落单待在暗处,它也果断的选择放弃张昊旻,直扑躲在树洞方向的陈开宇等人,毕竟这可是三个活生生的美味佳肴。
“孽畜。”
张昊旻瞧着形式不对,便赶忙抬手一剑朝着那怪物释放了一道剑气。
由于他们此时身在天缘秘境中的缘故,所以这一道剑气虽然也同样是金色,但是其自身的威力却只有圣境的程度。
不过,仅是圣境的剑气也依旧不是这怪物所能对付的。
只见这怪物面对张昊旻所释放的金色剑气,依旧待在原地不躲也不避,大有一副可以与之抗衡的架势,其实不然。
因为先前那一尾巴的缘故,张昊旻右臂吃痛,这一道剑气可是偏了不少。
仅是一眨眼的工夫,金色剑气便瞬间没入那需三人合拢的巨树当中。
“吼。”
这怪物深深的瞅了张昊旻一眼,特别是他手中的怀安剑。
倘若它方才在感受到剑气的一刹那,便急匆匆的往后逃窜,那它此时可就被这偏移的金色剑气给歪打正着,如同那巨树一般被一剑没入其中。
“火术·轰。”
陈开宇正好趁着这怪物的注意力被张昊旻给吸引去的时候,手中的第三张符纸直接点燃,朝着还趴在水幕屏障上的怪物甩去。
只听一声爆炸响起,水幕屏障瞬间被冲碎,陈开宇也被撞翻到地眼冒金星。
爆炸的冲击将插在地上的两个火把给吹的摇摇欲坠,所幸这火把并没有那么容易熄灭,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又重新旺盛的燃烧起来。
“你们没有事情吧?”
张昊旻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颇为担忧的看向他们三人。
宋灵与秋雨凝两人一直藏身在树洞当中,所以她们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倒是陈开宇捂着脑袋从地上晕乎乎的站了起来。
由于这爆炸距离他过近的关系,他此时脑袋嗡嗡直响,耳朵更是不住的耳鸣着。
“那怪物怎么样了?”
对于陈开宇的疑惑,张昊旻实属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怪物并没有死在陈开宇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当中,甚至都没有伤到它分毫。
张昊旻方才距离爆炸挺远的位置,所以他将刚刚所发生的那一幕瞧的很是清楚,在爆炸发生的一瞬间,那怪物的身前突然凝结出一道淡淡的光幕。
也正是因为这光幕的出现,其没有因此受到丁点的损伤。
不过,就在它准备趁着水幕屏障破碎的空当,准备一口将倒在地上的陈开宇给一口叼走的时候,它感受到了来自张昊旻的危险,于是赶忙逃了。
“逃了,那畜生似乎也会使用术法。”
宋灵赶忙从树洞中跑了出来,急忙给张昊旻检查起来。
方才由于那怪物出现的太过突然,原本正在给秋雨凝上药的她顿时被吓了一跳,一时间乱了方寸,忘了及时支援陈开宇。
如今她在看到张昊旻回来之后,这才想起来自己可是气海境的实力。
虽然在这天缘秘境中根本就不够看的,但勉勉强强也能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
“我没有什么事情。”
“喂,你们不应该有人先来关心关心我嘛。”
陈开宇瞧着这俩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倍感心酸,他这爱情的萌芽什么时候才能开花结果啊?简直急死人了。
“那你有没有什么事情啊?”
张昊旻没好气的对他说着,但是丝毫都没有半分关心的意味。
因为他直接转身去将先前给捡的枯枝给拿了回来,总不能因为这突然发生的袭击,便被吓得不敢再出去了吧。
由于火把上有火的缘故,所以他们这一次不再需要先引燃枯草。
为了安全起见,张昊旻点燃了两个火堆,就放在先前插着火把的位置,一左一右的护着树洞的位置,这样也不至于被怪物偷偷摸上来。
“你们吃东西了吗?”
张昊旻坐在两个火堆的中间,从子母石坠中取出先前买的肉包子来。
陈开宇一瞧见这肉包子,直接毫不客气就将其给抢了过去,狠狠一大口咬在了肉包子的上面,仿佛跟这肉包子有什么仇怨似的。
昨晚可是吐了一晚上,只在清晨的时候稍微喝了一点米粥。
临近下午的时候,从张昊旻那儿要了两个肉包子垫垫肚子,准备等到晚上上了渡船再好好吃点热乎的东西,谁成想先来到了这天缘秘境中。
“你怎么跟个饿死鬼似的,又不是没有了。”
张昊旻没好气的白了陈开宇一眼,然后又从中取出几个肉包子递给了陈开宇。
当然,对于张昊旻子母石坠中肉包子的数量,陈开宇可是极为清楚的,那些肉包子可是足够他们在这天缘秘境中坚持一段日子了。
所以他也没有跟张昊旻推脱,毕竟一个可是吃不饱的。
方才将包子给陈开宇的时候,张昊旻便试着这包子已经凉了。
陈开宇这家伙虽然是个贵公子的命,但是其相比于宋灵这柔弱的姑娘来说,那也是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吃点凉包子倒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可舍不得让宋灵也吃凉包子,便对她柔声说道。
“这包子有些凉了,要不先给你热热再吃?”
“张老大你可真是见色忘义,不行,我也要热热再吃。”
面对这明显很不公平的对待,陈开宇直接对此表示强烈的抗议。
他好歹与张昊旻也同吃同住了大半年的时间,而且还一起参加训练,一起喝酒打屁,这感情怎么还不如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姑娘?
张昊旻不满的瞥了他一眼,若不是这家伙刚刚也出了不少力,他一定会拒绝的。
陈开宇这家伙本身就是一个大电灯泡在这儿碍事,还事事都不能少了他,简直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惹人心里不快。
“咳咳。”
树洞中一丝轻微的咳嗽声,一下子引来他们三人的注意。
不过,张昊旻对于秋雨凝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上一次这姑娘可是还想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所以他也就懒得再过去探看,安心的热着锅中的包子。
本来他在建安城买的一大堆东西还准备等以后再用,没想到这么快便派上了用场。
“秋仙子,你感觉怎么样?”
对于秋雨凝的安危,他们三人当中,哪怕是宋灵都不必上陈开宇。
因此在听到秋雨凝的动静之后,他便赶忙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格外担忧的问了起来。
可是秋雨凝这才刚刚醒来,对于她昏迷期间所发生的一切根本就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男人,吓得她直接凝眉大骂起来。
“你这登徒子。”
秋雨凝顺势一巴掌朝着陈开宇的脸便挥去,心中焦急的想要起来。
毕竟在她昏迷之前,她可是一直与宋灵待在一起的,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其师妹宋灵的安危那可就不好说了,万一碰上有歹心的家伙。
真若是如此,那接下来的一切,秋雨凝都不敢再接着想下去了。
陈开宇面对这朝着他袭来的一巴掌,却根本就不躲闪,甚至在他的心里还隐隐有种期待,盼望着这巴掌能早一点落到他的脸上。
由于秋雨凝受伤的缘故,所以这一巴掌简直就是后继乏力。
“啪。”
在感受到秋雨凝的玉手落到自己脸上的一刹那,陈开宇心肝都不由的发颤起来。
这软弱无力的一巴掌一点也不疼,甚至还因为乏力的缘故,在最后从陈开宇的脸上悄悄地滑落下去,似乎是在抚摸他的脸庞一般。
“砰,砰砰,砰砰砰。”
陈开宇的心跳跟打了鸡血似的,不要命的疯狂蹦跶起来。
其浑身上下的气血更是如同被人给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瞬间飙升到一百迈的速度,以至于两道红艳艳的鼻血往外涓涓流淌着。
“师姐,师姐你感觉怎么样?”
宋灵及时的喊声,这才让已经陷入到自我催眠中的陈开宇回过神来。
于是,他在感受到鼻下的丝丝凉意之后,赶忙仰着脑袋,仓皇且狼狈地逃了出去。
这一刻的他,仿佛跑了三公里一般,内心起伏不定,拼命地大口喘着粗气,可怎么也无法平复此刻心中的激动心情,鼻血哗哗的往下流着。
“哟,你这是怎么了?”
张昊旻瞧见陈开宇如此狼狈的样子,不由得对他调侃起来。
他可记得陈开宇曾经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他都不可能会流鼻血的,一次都不会,如今这豪言壮志也随着那鼻血哗哗地流了出来。
“我说出来你都不敢相信,秋仙子竟然摸了我的脸。”
“那你这脸可金贵了,往后都不能再洗了。”
对于张昊旻的调侃,陈开宇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典型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宋灵方才都已经对他投怀送抱了,自然不明白秋雨凝摸了他脸,对于他来说是多么重大的意义。
若不是他们此时正身处天缘秘境当中,他都恨不得来上两嗓子。
“有水吗?我洗一下鼻子。”
陈开宇一只手拍着脑门,一只手堵住鼻子。
一番忙乎了好半天的时间,他这才终于将不争气的鼻血给止住。
“你们怎么也来了这个地方?”
秋雨凝虚弱无力的声音在陈开宇的背后响起,方才那一摸的柔情,再一次袭上陈开宇的心头,原本已经止住的鼻血,也紧跟着怦然心动起来。
“你们都能来,那我们又怎么不能来了?”
张昊旻吊儿郎当的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锅,没有好气的说着。
对于张昊旻与秋雨凝这针锋相对的架势,宋灵一时间感觉很是为难,一边是自己的同门师姐,一边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爱郎。
最终,还是爱情战胜了亲情,于是宋灵唯唯诺诺的说着。
“师姐。”
秋雨凝吸了一口气,看在宋灵的面子上,她懒得再跟张昊旻有所计较。
只得冷哼一声,被宋灵给扶着坐到了一旁捡来的木头上,由于突然的临近,陈开宇从脖子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鼻血不停的往下滴着。
“呀,你怎么流血了?”
宋灵这才刚扶着秋雨凝坐下,便注意到了一旁如同被定住的陈开宇。
此时这家伙正满脸猥琐的笑着,沉浸在自我想象的温柔乡里,丝毫也没有在意那不断往下流淌的鼻血,若不是宋灵提醒,他恐怕得失血过多而死。
“喏,赶紧擦一擦。”
在听完宋灵的解释之后,秋雨凝便知道她错怪陈开宇了。
所以陈开宇如今流鼻血,她便好心的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陈开宇,让他拿着擦一擦鼻血,也算是补偿刚刚她对陈开宇的无礼。
然而,此时的陈开宇哪儿受得了这个,鼻血一下子流的更快了。
“算了吧,还是直接用清水洗掉的好。”
张昊旻将一个水壶递给了陈开宇,这小子若是再用秋雨凝的手绢,那他今天这鼻血恐怕是再也止不住了,非得流干了不成。
经过简单的清洗之后,陈开宇总算是再次将鼻血给止住。
不过为了保护自己的鼻子,他这一次坐到了张昊旻的身后,根本不敢瞧秋雨凝一眼。
而他这般行径,却让秋雨凝不免有些感觉为难,她只不过因为不了解事情而拍了这家伙一巴掌而已,更何况又没有用力,怎么还记上仇了呢?
“这包子已经热乎了,那你们赶紧趁热吃吧。”
张昊旻将锅从火堆上拿了下来,一打开便是扑鼻的香气往外冒着。
这对于从早上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的秋雨凝与宋灵二人,那可是相当的诱惑,宋灵并没有客气,直接拿了一个递给了秋雨凝。
“先让她喝点水,毕竟才刚醒。”
虽然张昊旻懒得搭理秋雨凝,但是碍于宋灵的面子,他还是好心的提醒起来。
陈开宇此时背靠在张昊旻后面,由于内心的羞涩,他都已经完全顾不上肚子的饿了,简直达到了秀色可餐的境界。
不过,当他瞧了一眼远处的林子时,心里一下子便凉了下来。
因为他在漆黑一片的林子里瞧见了一双眼睛,那正如张昊旻先前瞧到的一模一样,显然正是那头可怕的怪物,于是赶忙拍了拍张昊旻说道。
“张老大,那家伙还没有走。”
听到陈开宇的提醒,张昊旻也赶忙朝着远处瞧去。
此时那头怪物正待在远处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哪怕是它自知不是张昊旻的对手,也依旧不愿意放过这随时都可能吃到的肥肉。
“你朝着它释放个火球,先试试它的反应。”
张昊旻并没有只盯住那怪物的方向,而是将视野朝着其他位置转了转。
如今周围一片黑灯瞎火的,他担心这怪物回去找了帮手回来,此刻已经将他们给团团包围起来,那事情可就非常糟糕了。
陈开宇按照张昊旻的吩咐,直接朝着那怪物的方向释放了一个火球。
随着明亮的火球划过这漆黑的林子,那怪物也紧跟着消失在了远处,一时间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这让人更加的担忧起来。
“它好像又不见了。”
“你那儿还有几张屏障类的符纸?”
张昊旻担忧的看向四周,如今他们都没有进入到归虚境,所以释放术法只能靠符纸。
而对于攻击类符纸来说,屏障类的符纸在此时的作用更为重要,一旦出现什么突发的情况,可以立即保护他们四人的性命。
“额,大约得有三四百张吧。”
“什么?三四百张?”
一听陈开宇的回答,张昊旻的眼睛都不由得直了。
他觉得陈开宇能有个三四十张,便已经够了不起来的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有几百张,完全就是一个行走的符纸宝库啊。
“那你快拿出来一百张,给我们也分一些。”
与其将所有符纸全部聚集在陈开宇的身上,还不如拿出来一部分大家都分一下。
这样万一有个突发情况,其他人也能帮其分担一部分压力,甚至还能起到互相支援与帮助的程度,远比如此要强上太多。
于是陈开宇拿出来一百张屏障类术法,两百张攻击类术法,以及一百张限制类术法。
张昊旻他们三人看着面前这三大摞的符纸,简直为此感到难以置信。
陈开宇虽然身为洛国的皇子,但是这么多的符纸也让人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更何况这还只是陈开宇符纸中的冰山一角。
“我滴个乖乖,你这家伙竟然趁这么多的家当。”
“我这儿还有几套护甲,应该也能派上用场。”
陈开宇这么一说,张昊旻这才想起来他当初在皇家武库中可是也拿了一套护甲,而且还有一把可以释放术法的符器。
随着满满当当的东西拿了出来,秋雨凝都有些怀疑他们两人的身份。
这平常人出门谁会带如此多的东西?单凭这三摞符纸便可以组织起不小的队伍了。
“哇,张老大你可太不够意思了,有这么好的刀,竟然不早点拿出来。”
当张昊旻将东西都拿出来的时候,陈开宇一眼便相中了那把冒着红光的刀,那可是一把符器,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可真是十分的需要。
因为这刀只需要注入元气,便可有释放出低阶的火行术法。
对于归虚境之上的高手来说,这刀自然没有任何的价值,但是对于他们不能释放术法的人来说,这可是有着很大帮助的。
一听陈开宇这话,张昊旻又将那把紫霜剑给取了出来,毕竟其也是一把符器。
“你这剑没什么用处,毕竟咱们又不能释放术法。”
这原本很是贵重的紫霜剑,在此时竟然遭到了陈开宇的嫌弃。
因为这紫霜剑内的法阵是增幅法阵,对于能释放术法的人来说,自然是一件难得的宝贝,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剑而已。
经过简单的分配之后,张昊旻所得到的那身甲胄被陈开宇给穿上了。
毕竟那身甲胄乃是整甲,对于秋雨凝与宋灵的体格来说,着实要大出来一整圈,她们根本就不适合穿这副盔甲。
不过陈开宇所拿出来的护甲里面,有适合她们穿戴的轻甲。
至于那三摞符纸,张昊旻只从中拿了几张而已,其他的都分给了宋灵与秋雨凝二人,毕竟他的实力还是不太需要这符纸的。
一下子收到这么一大堆的东西,秋雨凝与宋灵都有些不太好意思的。
只是无奈于这天缘秘境中的危险,她们也只能厚着脸皮接受下来,一旦遇到了如同方才的突发情况,她们至少也能帮上忙。
“格欧,格欧,格欧。”
就在他们吃着热包子的时候,头上又传来了那怪鸟的声音。
在这静谧的林中,这怪鸟的叫声显得格外突兀。
但是在经历过这怪鸟的出现之后,他们都明白这怪鸟的危险,其声音完全就像是死亡的鸣叫,届时将会引来一大批怪狼。
宋灵不知所措的看着张昊旻,心里焦急的询问着。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老大,要不我们先到树上躲会儿?”
张昊旻并没有说话,而是朝着上方声音的方向看去,在一片漆黑的树林当中,他似乎隐约瞧见了那怪鸟的轮廓。
“格欧,格欧,格欧。”
那怪鸟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即将来临,依旧还在不停的叫着。
只见张昊旻朝着它随手挥了一剑,一道金色剑气顿时朝着那怪鸟袭去,还没等那怪鸟来得及反应,其便被这剑气给直接一剑杀死。
张昊旻这一道剑气释放出来之后,一股剑意便也随之四散出去。
不远处的草丛一阵细碎的响动过后,一切便又恢复到了平静当中,除了地上那已经一动不动的怪鸟尸体,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鸟可真是够烦人的。”
陈开宇在瞧见这怪鸟的尸体后,不由好奇的上前查看一番。
一想起先前这怪鸟招来一群的怪狼来包围他们,陈开宇的心中便为此感到恼火,更何况秋雨凝还因为这家伙而受了伤。
于是,他越想越气,便狠狠地在怪鸟的尸体上踹了两脚。
“你也就在这尸体上耍耍威风。”
张昊旻将怀安剑给收回到子母扳指当中,没好气的说着陈开宇。
宋灵扶着刚刚受到惊吓而站起来的秋雨凝又坐了下去,几个人又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不一会儿肉包子便被消灭一空。
“今晚咱们该怎么来安排?”
时间已经越来越晚了,黑夜的林间似乎也变得更加危险起来。
远处不断的有怪物在嚎叫着,不过幸好并没有听到人的惨叫声,这让他们一行四人放心了不少,开始考虑今晚该怎么休息。
由于有两个姑娘的缘故,她们自然要睡在树洞当中,也不用守夜。
秋雨凝身上有伤,陈开宇执意不同意让她来守夜,这让秋雨凝以为陈开宇不信任她。
至于宋灵,这丫头胆子本来就小,她一个人守夜恐怕不太行,而且张昊旻又对此颇为心疼,自然也不会同意由她来守夜。
于是,这守夜的重任便落到了张昊旻与陈开宇的身上。
“我这儿有一些被褥,你们晚上休息时盖着,省的再着凉了。”
这树洞里面虽然格外的宽敞,但是两个姑娘待在里面还是需要蜷缩着身子,后背依靠在树干上才行,相对比较拥挤一些。
但是相比睡在外面来说,还是睡在里面会安全一些。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一个不大的帐篷,架立在树洞的对面位置,保证两处火堆会处在两个地方中间,随时给他们提供必要的温暖。
“这晚上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陈开宇听着林间呼呼的风声,不免对此感到格外的担心。
这还是他头一次在这种地方过夜,心里感到些许激动的同时,更多的,还是面对这一切未知环境的害怕,担心会有什么怪物突然来袭击他们。
“那要不我守上半夜,你来守下半夜?”
“算了,你还是赶紧睡觉去吧。”
对于张昊旻的这个提议,陈开宇仔细一想便赶忙给拒绝了。
这上半夜虽然会感到格外的困倦,但是相对来说,有火光的威胁还会稍稍安全一些。
若是等到下半夜,那些经过一夜还饥肠辘辘的怪物们,哪怕在面对火光的时候,也很有可能会为了肚子而冒险一搏。
当然,这天缘秘境中的怪物也不能完全按照如此来算。
毕竟无论是最开始出现的那群怪狼,还是方才出现的那头怪虎,它们似乎都没有半点对于火光的畏惧,甚至还会主动袭击火光之下的他们。
陈开宇坐在两堆篝火的中间,正好也处在树洞与帐篷的中间位置。
浑身极为厚重的盔甲将他给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若是再将脸上的面甲给带上去,那可就整个人都基本上藏在了盔甲当中。
这一身的鱼鳞甲可谓是覆盖非常的全面,中心的位置还采用了护心镜的设计。
“张老大,你睡了没?”
对周围倍感担心的同时,陈开宇也不由得感到很是无聊。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询问着张昊旻,然而张昊旻此时已经睡着了,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反应,这让陈开宇只得无奈的继续打量着周遭。
篝火里的枯枝在火中噼里啪啦的烧着,这倒还算是有些安全感。
陈开宇一时间在心里想起来,方才秋雨凝的手摸在了他的脸上,不免感觉很是开心。
可是就他在走神的时候,不远处的草丛传来一阵响动,陈开宇立马打起精神朝着响动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顿时感觉心中一紧,想起来先前出现的那头怪虎。
突然,他身后的草丛也传来了响动,这可把他给吓了一大跳。
陈开宇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两张符纸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随时准备应对可能会出现的危险,同时也用脚晃动着张昊旻的帐篷,轻声喊着。
“张老大,张老大。”
随着陈开宇不断的呼叫着张昊旻,那草丛里的响动也越发的临近了。
突然,原本的响动声一下子消失不见了,陈开宇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对于迟迟不醒的张昊旻,直接大声的喊叫起来。
“张老大。”
张昊旻听到陈开宇的喊声,猛地一下子醒了过来,怀安剑立马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由于他此时待在帐篷里的缘故,并不能直接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朦朦胧胧的瞧见陈开宇的身影,似乎此时非常的慌张。
“怎么了?”
“水术·水幕,木术·壁垒。”
陈开宇根本来不及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直接将手中的两张符纸都用了出来。
哪怕是有两道屏障,陈开宇还是依旧感到不太放心,直接又从子母戒中取出两张符纸,随时准备应对可能会出现的突发情况。
张昊旻一瞧这架势,赶忙从帐篷里爬了出来。
随即,一道巨大的身体从他们脚下的土地中钻了出来,若不是张昊旻反应迅速,一把将陈开宇给推开,这一下可能会将陈开宇给撞飞出去。
这两道屏障可都没有防备下面的突袭,所以这才被对方给得了手。
瞧见这从地下钻出来的家伙,陈开宇的瞳孔被其给吓得猛地收缩起来,惊呼道。
“嗜血虫,这是嗜血虫。”
先前的那些怪物陈开宇并不认得,也没有在书中瞧见过,但是这从地下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他却在有关天缘秘境的书中看到过。
这嗜血虫是一种生活在地下的虫类怪物,其体型格外的庞大,完全不输先前的怪虎。
而且,其还是天缘秘境中相当麻烦的存在,即使将它们给斩成两半,只需要不一会儿的工夫,变成两半的它,便能再变成两只嗜血虫。
所以在看到这嗜血虫后,陈开宇才会感到如此的慌张。
“嗜血虫?这是个什么东西?”
张昊旻瞧见这庞大的嗜血虫,简直如同一个放大版的蚯蚓,模样很是可怕。
至于躺在树洞中的宋灵与秋雨凝二人,此时也被这嗜血虫的出现给惊醒了,不过秋雨凝赶忙捂住了宋灵的嘴,这才没有让她大叫起来。
不过,即使她们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那嗜血虫也将脑袋转向躲在树洞里的她们。
“快从树洞里出来。”
陈开宇赶忙释放符纸的同时,急匆匆的冲着秋雨凝二人喊着。
这嗜血虫之所以会被称作这个名字,正是因为其对于血液极为敏感,此时衣服上仅是血渍的秋雨凝自然成了首要目标。
“木术·壁垒。”
一道坚实的木墙出现在了树洞的不远处,正好挡住了那嗜血虫。
宋灵不敢大意,赶忙扶着秋雨凝从树洞里跑了出来。
与此同时,张昊旻一剑朝着那嗜血虫便斩了过去,根本就没给陈开宇半点想要阻止的工夫,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嗜血虫被张昊旻给斩成两半。
“这也不过如此嘛。”
张昊旻瞧见已经被一剑斩成两截的嗜血虫,心里不免松了一口。
这嗜血虫瞧着倒是挺吓人的,但是其实力一点也不咋地,他不过是轻轻一剑便直接将其给斩成两截,倒真是白担心了。
“不好,它要变成两个了。”
陈开宇正说着,那两截的嗜血虫不断的蠕动起来,伤口缓缓愈合。
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原本一只巨大的嗜血虫,已经变成了两只只有先前一半大小的嗜血虫,只是这过程实在是太引人作呕了。
身体正不断蠕动着,且异常肥软的两只大虫子,吓得宋灵的小脸煞白。
张昊旻瞧着这嗜血虫的变化,不由得皱起眉头,准备再给这令人恶心的虫子来上一剑。
“不行,你这样斩下去,只会让它变得越来越多。”
陈开宇急忙按住了张昊旻的胳膊,生怕他再将这嗜血虫给斩成四只。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上树。”
一堆篝火直接被一只嗜血虫给压灭了,而它却仿佛没有感受到半分的疼痛。
既然这剑气对于这嗜血虫来说没有任何作用,那张昊旻便对这恶心的嗜血虫再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只好按照陈开宇的指示,爬到树上去。
“火术·轰。”
陈开宇作为最后一个爬到树上的人,直接冲着这两只嗜血虫释放了一道爆炸符纸。
只听一声强烈的轰鸣过后,那两只嗜血虫顿时被气浪给掀飞出去,甚至当先的那一只还被这爆炸给炸掉了近乎半个身子。
不过,这小小的爆炸根本就杀不死它们。
那被炸掉半个身子的嗜血虫躺在地上,身上的伤口不断的蠕动着,简直恶心至极。
随着烂肉的不断蠕动,其极为严重的伤口竟然开始愈合起来,没过多长时间,这只嗜血虫便彻底恢复过来,只是相比先前瘦了一大圈。
张昊旻满脸惊悚的看着树下这两只嗜血虫,对此简直难以置信。
他一直以为自从拥有天源之后,其身体的愈合能力堪称神速的存在,但是在这嗜血虫的面前,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愈合能力也太恐怖了吧。”
“正是因为这愈合能力,所以它们才会相当的棘手。”
陈开宇骑坐在一个树杈上,看着下面两只不断往上抻着身体的嗜血虫。
对于它们来说,秋雨凝身上的血渍可是极具诱惑力的东西。
秋雨凝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但是她现在也没有办法直接脱掉身上的衣服,而且她的身体上还有不少干涸的结痂,毕竟伤口才刚开始愈合。
于是,她不免担心的问到陈开宇。
“那它们会不会爬树?”
“书上说它们不会爬树,应该不会吧。”
这书上所记载的事情,有时候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陈开宇对于书中关于嗜血虫内容的自信,很快便被下面这两只真实的嗜血虫给打了脸。
只见它们在实在够不着秋雨凝的情况下,便朝着树干缓缓爬去,当着陈开宇的面,让他知道了嗜血虫也可以爬树的事实。
“卧槽,这东西竟然还能爬树?”
在瞧见这嗜血虫爬树的时候,陈开宇的内心一下子便慌神了。
那书上还说什么爬到树上绝对安全,嗜血虫都不会爬树,用不了多少时间便会自己离开这个地方,到时便可以从树上下来了。
宋灵趴在张昊旻的怀里,眼睛死死的紧闭着。
她打小便害怕这种蠕动的虫子,此时如此巨大的嗜血虫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早就已经被吓的浑身战栗起来,蜷缩在张昊旻的怀中。
张昊旻看着这两只不断往上爬的虫子,灵光一现有了主意,说道。
“我知道该怎么对付它们了。”
“什么办法?”
只见他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一把寒光阴冷的匕首,正是当初墨刀用来杀他的那把。
张昊旻并没有回答陈开宇的疑惑,而是直接用神元触手操纵着匕首朝着那嗜血虫划去,这嗜血虫的反应极为缓慢,完全不知何为躲闪。
于是,张昊旻轻轻松松便在两只嗜血虫上各划了一道口子。
要知道,这把匕首墨刀可是淬过毒的,而且还是毒性极强的仙绝散。
仅过了不一会儿的工夫,两只嗜血虫便从树上直接掉了下去,在地上挣扎着晃动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陈开宇瞧着它们这般模样,疑惑的问道。
“它们这是死了吗?”
“应该是已经死透了。”
张昊旻将这把可怕的匕首给收了回去,心里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零八章 清晨
经过再三确认,这两只嗜血虫确实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于是,他们四人这才从树上小心翼翼的下去。
陈开宇的胆量倒是不小,在路过那两只已经被仙绝散给腐化成一滩黑水的嗜血虫时,他竟然还蹲下身仔细的打量起来,说道。
“啧啧,张老大,你这是用的什么毒?竟然能这么厉害。”
两只原本会非常棘手的嗜血虫,没想到就这般轻易的给解决了。
这倒是引起了陈开宇的好奇,那本书中可是记载了关于嗜血虫的事情,其中还提到了嗜血虫对毒有着极高的承受力,一般很难奏效的。
然而即使这般,也依旧在仙绝散的威力下化成了黑水。
“这是别人淬的毒,本来是准备用来杀我的,没想到被我给杀了。”
张昊旻轻描淡写的说着,却引来怀中宋灵的好一阵担忧。
这匕首上的毒既然如此可怕,那当时张昊旻的处境可想会有多么危险,一旦不小心中了这仙绝散的毒,那可是也会化成一滩黑水的。
瞧着宋灵的担忧,张昊旻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已经没有事情了。
当初,那墨刀用这匕首划伤他的时候,他可是亲身体会了这仙绝散的可怕,哪怕是天源都对此几乎束手无策,只能一点点被毒素所吞噬。
张昊旻至今仍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再次活过来,只是认为是自己命大而已。
“嚯,那个家伙对你是有多大仇怨?竟然会下这么凶猛的毒。”
“仇怨倒是并没有,只是单纯的想要杀了我。”
这身为幕卫卫士长的墨刀能与他有什么仇怨?不过是为了保护天授帝罢了。
倘若不是他答应了建南仙尊的话,他但凡提前知道了那幕后黑手便是天授帝,非得一剑斩了天授帝的脑袋不可,竟然还敢算计他。
“啊。”
“怎么了?”
走在前面的秋雨凝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所幸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这地下被那头巨大的嗜血虫给窜出来不少坑洞,此时一脚踩下去便会不由得往下陷落,难免会让毫无防备的人吓了一跳。
陈开宇看到秋雨凝无事,心里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下面的土已经基本上被那虫子给钻透了,今晚看来不能继续睡在这儿了。”
“那要不我们睡在树上吧。”
宋灵唯唯诺诺的说着,她是让这嗜血虫给吓破胆了。
这事放在谁的身上恐怕都受不了,睡得正熟的时候,突然从下面钻出来一条极为丑陋且恶心的大虫子,那简直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相比于再继续睡在地上,还不如睡在树上较为安全一些。
“这树上远离火源,睡在上面会很冷的。”
张昊旻毕竟担心宋灵会因此着凉了,在这天缘秘境中生病可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相比起自身的安全来说,这点温度他们还是可以接受的,于是陈开宇几人便也顾不得什么冷不冷了,三比一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其实,张昊旻之所以不太愿意睡到树上,主要还是因为树上也并不会太安全。
按照叶真人曾经对他的说辞,在天缘秘境当中,树上的危险一点也不会比树下的要少,甚至越往里便越会更加的危险。
不过所幸他们此时还在外围,并没有多少太过恐怖的危险出现。
“那我在下面升上火,至少还能有些温度。”
“木术·壁垒。”
陈开宇这家伙的心思非常的细腻,直接在树枝下面释放出一道木壁垒。
如此一来,他们一行人倒也可以躺在这木壁垒上,省的全凭一个树杈吊着太过危险,一个翻身便会直接从上面摔落下去。
“嘿,你这壁垒一展开,这火还有什么用?”
张昊旻没好气的看着陈开宇,这本来距离就远,如今再添上这么一个大挡板,那下面燃烧的火堆一点温度都感受不到了。
“至少还能照明不是。”
陈开宇坐在树杈上,这壁垒大小也有限,让两个姑娘睡便可以了。
而且,这上半夜才刚刚过去一点时间,他还要鼓足精神接着守下去,直到快到下半夜的时候,再由张昊旻来守夜。
张昊旻引燃了一个火把,将其用绳子绑到枝杈上,用来在夜里照明。
为了防止这火把上的火会烧着枝杈,到时候再引起山火,他还特地将周围的树枝给清理了一番,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坐下,问道。
“这天缘秘境的出口在什么地方?”
“怎么?难不成现在就要出去?”
陈开宇不免疑惑的看向张昊旻,这宝贝都没有弄到一件,难不成就要出去?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不过是天缘秘境的外围地带,所以出现的怪物还不是特别的多,而且其实力也并不是很强,只有独行的怪虎还有点看头。
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外围的什么天材地宝便也所剩无几了。
倘若他们再继续向天缘秘境的深处行去,在周围危险愈加繁多之时,他们也能找到不少的宝贝,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陈开宇的身上可是还有一大把的符纸,如今便直接回去的话,简直太可惜了。
“秋姑娘身上受了伤,我担心。”
“我没有事。”
张昊旻这话还没有说完,躺在木板上的秋雨凝直接出言争辩了起来。
她本身就是极为要强的存在,虽然她如今受了伤,但是她可不想因此让张昊旻他们错过获得各种宝贝的机会,那可就欠大人情了。
“那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既然张昊旻这么一说,陈开宇自然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
他对于秋雨凝的安危可是相当重视的,若是因此再上秋雨凝受到什么伤害,那他岂不是要心疼死,这可万万不行的。
但是他的心疼在秋雨凝的眼里,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秋雨凝以为陈开宇还在为那一巴掌而记仇呢,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要将她送走,嫌弃她再拖累了他与张昊旻,心里不免很是气恼。
“不就是刚刚打了你一巴掌嘛,你至于如此耿耿于怀?要不然你再打回来。”
被秋雨凝如此一说,陈开宇不禁一脸茫然的不知道她何出此言?
他不过是为了秋雨凝的身体着想,担心再继续待在天缘秘境会遇到其他的什么危险,所以才会建议先将秋雨凝她们给送出去。
但是怎么一转眼的工夫,他怎么就变成了对秋雨凝怀恨在心了?
“没,没有啊。”
陈开宇一时紧张的说话都结巴起来,也不知道该如何跟秋雨凝解释。
他可没有张昊旻那个厚脸皮,断不可能做出来直接向秋雨凝表白心意的事情,于是只得向一旁正在看好戏的张昊旻求助起来。
“哈哈哈,秋姑娘你误会了,他只是担心你的安危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嗯,对对对。”
“不用他担心,我没有什么事情。”
秋雨凝看着一直点头的陈开宇,心里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尽管张昊旻已经帮陈开宇解释了一番,而且从陈开宇的表情上来看,也确实没有那个记恨在心的意思,但是秋雨凝依旧对陈开宇很是不满。
相比起张昊旻的光明磊落,陈开宇总是透着一股猥琐的样子。
陈开宇瞧见她如此样子,心里不免感觉很是失落,在失落当中还掺杂了一丝被误解的委屈,这让陈开宇的心里很是受伤。
“好了好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该怎么从天缘秘境出去呢。”
张昊旻瞧见秋雨凝这强势的样子,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对陈开宇感到很是同情。
他好歹也是堂堂洛国的三皇子,不仅有权有势,甚至在未来还有极大可能登顶大殿的存在,怎么放着世上无数貌美姑娘,偏偏喜欢上了秋雨凝?
通过与秋雨凝这几次的接触,张昊旻虽然说不上讨厌,但也没有多少好感。
因为秋雨凝总是给他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仿佛天之娇女一般,世间的男子都不过是一群癞蛤蟆,没有一个能配得不上她。
所以张昊旻才会格外的对她有意见,以至于懒得搭理她。
“这天缘秘境一共有三个出口,一个便在那天柱山的最顶上,一个在天缘秘境的最中心位置,也就是传说中的不老泉旁边。”
说到这儿,陈开宇突然一下子停住了,不免让张昊旻感到疑惑。
“那最后一个呢?”
“额,这一次恐怕没有那最后一个出口了。”
瞧见张昊旻那疑惑的神情,陈开宇跟他解释起来。
这天缘秘境最后一个出口便是他们进到天缘秘境的通道,只是这通道在他们进来不久后便悄然关闭了,所以便也就没有最后一个出口了。
张昊旻在心中沉思了一会儿,语气颇为凝重的说道。
“既然这最安全的出口已经没了,那我们如今也只能选那天柱山上的了。”
虽然这通道还有可能会再次出现,但是其具体位置却很难猜测。
与其在这个林子里寻找那么一个出口,还不如直奔天柱山而去,好歹在那上面一定会有一个出口在,至少不会白费功夫。
当然,这天柱山的位置远比此时要紧靠里面一些。
天柱山在天缘秘境的近内侧,绕过天柱山再往里走不长的时间,便抵达了天缘秘境的中心圈层,再往里便到了天缘秘境的最深处——不老泉。
所以他们这一路恐怕将会面对更多的危险,一切都还不好说。
“天柱山附近可就很危险了,要不我们还是在这儿转一转,没准能碰上的呢。”
陈开宇一想起那书中对天柱山的描述,心里便不由得赶到发紧。
这天柱山基本上相当于天缘秘境的终点,哪怕是实力高深的存在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当他们走到天柱山的时候,便很少再往里而去了。
一旦进入到天缘秘境的核心地带,其危险便成几倍的往上蹿。
张昊旻听叶真人讲过这天缘秘境核心地带的事情,那里面可是有不少圣境实力的怪物,相对于天缘秘境的限制来说,根本就是无望达到的。
至于叶真人当年是怎么到达的,他却从来都没有说过。
“这么一大片的林子,若不是有仙杏叶的帮助,我们连她们都找不到,又怎么可能找到那不知道会出现在什么地方的出口呢?”
“可是这天柱山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陈开宇如此担忧的模样,让张昊旻的心中很是不满。
当然,他也知道陈开宇并不是怕死不敢去,而是担心秋雨凝的安危,害怕他们这一路上再出现什么危险伤到秋雨凝。
张昊旻自然也有这个顾虑,宋灵便是他如今最大的软肋。
若是这次进入天缘秘境只有他一个人,而且又是专门为了进来探宝的话,那他一进来便直接从空中向前直冲。
虽说这天上没什么遮掩,随时都会有突如其来的危险发生,但是他一点也担心。
如今他体内的天源可还没有被化解,哪怕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势,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便能重新恢复如初,很难危机到他的性命。
而且他的剑意虽然受到了一定的压制,但是终归也有圣境的水平。
“你要是觉得这里危险,那当初为什么还要进来?这里可是天缘秘境,在这里哪儿不危险?要是危险你就不敢去了,哪还怎么找宝贝?”
张昊旻这话一说,陈开宇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若是因为担心天柱山的危险,而选择不去天柱山的话,那一旦错过了双日,就只能被困在这里面等待下一次天缘秘境的开启了。
也真是因此,陈开宇才会一时哑然,勉强点头同意了张昊旻的方法。
既然陈开宇也已经同意了,那便也没有人觉得这个方案有什么问题了,张昊旻瞧见那火把上不断燃烧的火焰,心情很是沉重的说道。
“这一路上肯定会有不少的危险,只要我们四人不走散,那一切便都不是问题。”
“那我们会不会在路上遇到其他的人?”
陈开宇突然想起来进入天缘秘境的可不止他们四人,为了能从天缘秘境中出去,那所有人肯定只能前往天柱山的出口。
他们现在在天缘秘境的外围,这外围面积颇大,暂且可能遇不上其他人。
但是随着他们不断的深入其中,其面积自然也会越来越小,遇到其他人的几率便会极大,甚至说一定会遇到其他的人。
要知道,在天缘秘境当中,其他的淘宝人远比这里面的怪物要更加的危险。
张昊旻听到陈开宇的话,并没有丝毫的激动,反倒合上眼睛说道。
“一定会遇到的,不过他们首先得先活下来才行。”
张昊旻虽然并不知道这一次进入天缘秘境的限制,但是根据那名幕卫的说辞,宗门大比上的在榜人员都进入到这里面了。
那也就说明进入到这儿的人,其实力恐怕并不是很高。
当然,这实力不高的人,也只是说那些与他们年龄差不多的人。
毕竟这天缘秘境出现在安王渡的时候,可是有一大群人涌入到了天缘秘境当中,其中不乏个别实力达到归虚境的存在。
既然他们能进入,那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不会进入呢?
张昊旻所担忧的便正是这些人,他们身份很是复杂,若是其中夹杂着一个恶贯满盈的家伙,那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非常棘手问题。
“吼。”
就在张昊旻眼瞅着就要睡着的时候,树下不远处传来了那怪虎的吼声。
它这么一吼,一下子将本准备睡着的张昊旻给吵了起来。
于是张昊旻赶忙将怀安剑给取了出来,按照刚刚那怪虎声音出现的方向,小心翼翼的朝着那儿看去,企图确定那怪虎的位置。
随即,一只动物的哀嚎声便响了起来,一顿慌乱的挣扎过后,便又悄无声息了。
陈开宇手持着一张符纸,满头冷汗的瞧着下方声音发出的方向。
他刚刚可是一直盯着四周的,突然出现的吼声同样将他给吓了一大跳,于是下意识的便将符纸给取了出来,随时准备给那怪虎一击。
“这应该是在捕食其他的东西吧。”
陈开宇此时说话的声音颤巍巍的,仿佛一个腿脚并不利索的老大爷。
他此时并没有意识到张昊旻已经醒来了,只不过是在自言自语一句罢了,若是那怪虎还准备靠近的话,他再将张昊旻给叫醒。
“嗯。”
“啊,你丫的吓我一大跳。”
张昊旻突然在他最紧张的时候出声,这可将他给吓了一大跳。
整个人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差点没有坐稳一屁股摔下去,若是真的如此,那掉下树的他很有可能会被饥肠辘辘的怪虎盯上。
其实所有人都没有睡,毕竟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谁也没有那个心情真的睡下去。
周围怪物的吼声此起彼伏,一场接着一场的狩猎盛宴正在上演。
“这家伙是不是已经盯上我们了?”
“你是说刚刚的那头怪虎?”
张昊旻点了点头,自从发现了那一双眼睛之后,他心中总是有这么一种感觉。
那头怪虎始终都没有走远,似乎还在寻找最佳机会来偷袭他们,只是碍于他的实力摆在那儿,所以才不敢冒然进攻。
“不至于吧。”
陈开宇虽然嘴上说着不至于,但是心里却已经逐渐对此相信起来。
那头怪虎的实力可不弱,一层土墙都能直接凭借肉身的强度给撞破,甚至还差点撞破了第二道水幕屏障,其力量可想有多么恐怖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家伙似乎还会一定的术法。
虽然到目前为止,这头怪虎只是施展了一道光幕屏障,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它不会进攻的术法,毕竟就连那群怪狼都可以释放红色火球。
他们若是被如此实力的一头怪虎给盯上,那可是相当麻烦的事情。
“很有可能,所以得想办法将其给引出来杀了。”
“怎么将它给引出来?”
对于这个将其给引出来的方法,张昊旻还并没有想好,但是这怪虎必须杀。
如今有他在这儿,那怪虎倒是不敢攻上来,若是他再有什么事情暂时离开队伍的话,这怪虎可是相当大的威胁,不能不除。
“这事暂且不着急,等到明天天亮再说。”
所幸,这一夜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远处偶尔能听见几声吼叫罢了。
天刚蒙蒙亮,太阳才刚刚醒来,正忙着洗漱换衣准备新一天的工作,思考着该以什么样的姿态从天际线下跳出来。
清晨的林间格外的安静,在经历了一晚上的躁动之后,也都深感疲乏了。
一整晚都没有睡好的陈开宇,缓缓从睡梦中醒来,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着这个他一点也不愿意再看到的世界,显得有气无力的。
他一整晚都是骑抱在树杈上睡得,所幸睡梦中并没有想翻身的意图。
“这一晚上终于过去了。”
经过一晚上的折磨,他不免赶忙伸了伸懒腰,并打了一个漫长的哈欠。
可是等他回头向张昊旻他们瞧去的时候,他只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树杈与木板,张昊旻与秋雨凝他们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张老大,你们都去哪儿了?”
由于昨晚说那怪虎一直在盯着他们,所以陈开宇没敢放声大喊。
然而四周静悄悄一片,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的话,更没有找到半点张昊旻他们的行踪,仿佛他们三个人都已经消失了一般。
瞧见这一幕,陈开宇的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一个劲的吞咽着唾沫。
这林子里本就危险重重,在他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自然达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哪怕是一阵轻风吹过,也让他不由得浑身吓得皮肤发紧。
他想要大声呼喊张昊旻他们,但是又担心会引起那怪虎的注意。
可是他越是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他的心中便越感到没有底气,恐惧的种子开始不断在他心中抽芽萌发,逐渐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
陈开宇看着周围平静的一切,昨晚杀死的那两只嗜血虫的黑水还待在地上。
至于昨晚升起的火堆,如今也已经完全熄灭了。
由于坐了一晚上树杈的缘故,陈开宇的两条腿此时有些发麻,哪怕是简单的活动一下,他都要小心翼翼的才行,生怕一不小心再掉下去。
“张老大,你们这是去哪里了?”
在陈开宇的说话声音里,已经明显带着一股哭腔了。
倘若是跟在张昊旻的身边,他对于这天缘秘境的恐惧还能小上很多,毕竟张昊旻能让他心里感觉很是踏实,不像现在空落落的。
茫然的未知感,陌生的孤独感,以及长成参天大树的恐惧感。
陈开宇一时间慌了心神,完全不知道他此时应该干些什么,毕竟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只得先靠在结实的树干上稳定心神。
“呼,呼,陈开宇,你可以的。”
既然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张昊旻他们,那他只能尽力给自己加油打气。
面对他如今的处境,他不应该慌张的手足无措,而是尽可能的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搞清楚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凭借他与张昊旻的关系,张昊旻肯定不会将他一人给丢下离开的。
而且,他们几人的距离非常近,但凡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有一丁点的响动,他一定是能感受到,并且及时醒过来的。
所以张昊旻他们突然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昨晚在他睡着之后,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在了这里,非常迅速却悄无声息的将张昊旻他们三个给带走了,所以他们才会不见踪迹。
但是对方既然能悄无声息的带走他们三个,又为何单留下他一人呢?
更何况,这天缘秘境当中又有什么东西会有那般实力,悄无声息的将张昊旻给带走?
下半夜的时候,可是张昊旻在守夜,难不成他守着守着便睡着了?如此一来才让对方找到机会,将他们三人给直接抓走?
可是既然要抓走他们,为什么又要将这儿收拾的如此干净呢?
陈开宇现在心里可是憋着一肚子的问题,却根本不知道该找什么人为他解答疑惑。
而且,他如今当务之急应该考虑的事情,便是该不该从这树上下去。
若是他一直待在这树上的话,自然不会有太多的危险,只是若想要盼着能等到张昊旻他们的话,恐怕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
倘若他从树上下去的话,其危险自然不会小,甚至弄不巧还会被那头怪虎袭击。
但是如此一来,他却可以去寻找张昊旻他们的踪迹,若是实在找不到张昊旻他们的话,他也可以寻求找到其他人的援助,不必一个人面对。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陈开宇挣扎了半天后,最终还是决定趁现在赶紧下去。
如今天才刚刚亮,说不准那头怪虎正在打盹,所以只要他悄悄地离开,便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他的身上可是有霸下藏息术在。
抱着这么一丝不会被发现的希望,陈开宇便准备从树上下去。
可是他这还没有行动,两条腿便已经因为这个想法而被吓软了,坐在树杈上不敢动弹。
“呼,呼。”
由于内心的恐惧,陈开宇只得在树杈上大口的深呼吸着。
他企图调整自己内心的情绪,克服强烈的恐惧心理,从这树上下去。
但是这个方法根本就没有半点作用,越是想要平复,则心中越是感到恐惧,以至于他的额头冒出来一额头的冷汗。
而就在他为自己的懦弱而感到着急的时候,下面草丛却传来了一阵细碎的响动。
原本就不敢下树的他,此时在听到这声音后,他更加不敢动弹了。
毕竟这里可是天缘秘境,这旁边还很有可能有一只怪虎在盯着,他不免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喘的瞧向那方才出现声音的地方。
“张老大是你吗?你可不要吓唬我。”
陈开宇声音不大的询问着,但是却并没有丝毫的声音回答他的话。
仿佛刚刚他所听到的声音只是他的错觉而已,那草丛里其实什么东西也没有,更没有什么怪虎藏匿其中,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你要是再不出来的话,我可以对你施术法了哈。”
尽管那草丛再也没有了动静,但是陈开宇的心中却依旧难以放心。
他始终觉得那草丛当中潜藏着什么东西,企图等他下树的时候,再突然冒出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于是他直接一张符纸拿在了手中。
如今他在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不远处的草丛,心中倒也还算踏实一些。
若是不趁着这个时机将下面的危险全部探查出来的话,那等到他从树上下去之后,将会变得更加的被动,到时可就不好了。
于是陈开宇也不再犹豫,先用术法来探探前路。
“火术·火球。”
只见一道燃烧的火球直勾勾的向着那草丛射去,完全不担心会引起大火。
然而,这火球眼看着便要落到那草丛中时,一道庞大的身影突然从中一跃而起,直接一掌将这火球给拍散在空中。
瞧见这冒出来的家伙,陈开宇吓得脸色煞白一片。
因为这正是昨晚袭击过他们的那头怪虎,如同张昊旻所说的一样,这怪虎根本就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旁盯着他们。
只是这家伙似乎有些失职,竟然把张昊旻他们三个给盯跑了。
“吼。”
既然已经暴露了行踪,那怪虎所幸便也懒得再隐藏自己。
经过它方才的仔细观察,这树上只剩下了陈开宇一个人,至于那让它感到很是危险的家伙,明显已经不在这个地方了。
没有张昊旻在这儿,那它便也就有恃无恐起来。
于是乎,这头怪虎优哉游哉的朝着陈开宇所在的那棵大树走去。
瞧着它这般自信的模样,陈开宇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他虽然自身的实力确实弱些,但是那也不能摆出一副吃定他的模样。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陈开宇这一怒,反倒心中并没有那么害怕这头怪虎了。
他此时只想将这头傲慢的怪虎给杀了,不然就太小瞧他洛国三皇子陈开宇了。
“土术·地沼。”
随着陈开宇手中的符纸燃烧,那怪虎身下的泥土一下子变得松软起来。
不过那怪虎倒是反应迅速,在察觉到身下的泥土发生变化之后,趁着还没有彻底变成沼泽地的工夫,直接跳出了地沼之术的范围。
“木术·缠绕。”
自从陈开宇一心想弄死这怪虎之后,他的脑袋也随即变得冷静下来。
一招没有得逞,那第二招便直接招呼上去,根本就不给那怪虎丝毫躲避的机会,从地下抽芽而出的藤蔓直接缠住了怪虎的脚。
“吼。”
然而,随着这怪虎的一声吼叫,缠住它的藤蔓突然燃烧起来。
这可不是陈开宇施的术法,而是那怪虎为了从藤蔓中脱身所使用的,很明显,它与那群怪狼不同,其掌握的术法并不只是一个。
“火行术法,哼,水术·水柱。”
陈开宇一瞧见这怪虎使用了火行术法,于是冷哼一声便直接使用出水行术法来。
只见一道水柱直接从地下喷涌而出,若不是这怪虎反应足够及时,这突然冒出来的水柱一定会直接命中它的腹部,给它狠狠一击。
“吼。”
这怪虎显然也有些恼怒起来,直接浑身冒起熊熊燃烧的大火来。
如同陈开宇先前所猜测的那般,这头怪虎确实极为擅长火行术法,若是陈开宇施展水行术法的话,对其造成的伤害将会比其他术法更高。
“水术·水牢。”
瞧见这浑身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怪虎,陈开宇二胡不说便使用了水行术法。
于是,在那怪虎的身侧突然冒出来四道水幕屏障,将其前后左右全部封锁住的同时,从地下又缓缓冒出水来,似乎要一点点将这怪虎吞没其中。
随着怪虎脚上的火焰与冒出来的水相互接触,白雾迅速的弥漫开来。
怪虎的心中不免大急,若是依照这下面的水全部升上来,它身上的火肯定会被其给熄灭的,到时候它恐怕将会元气大伤。
相比起被水给淹没,它还不如直接冲破四周的水幕。
“吼。”
只见这怪虎一声怒吼,浑身的火焰如同浇了油似的,瞬间窜起老高的炎苗,哪怕是在树上的陈开宇也感受到了火焰的温度。
随即,这怪虎一掌向着身前的水幕拍出,直接硬是将其给拍碎。
“水术·水柱。”
这眼看着怪虎便要从前面逃出来了,陈开宇眼疾手快的又使用了一道水术。
那怪虎刚准备逃出来的时候,一股水柱瞬间从它的身前喷出,这让它不得不再次退回到方前的水牢术法当中,一时间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境地。
“吼。”
这怪虎又是一阵怒吼,其身上的火焰顿时便炸裂开来,直接将包围它的水术给冲垮。
肆虐的火舌直逼骑坐在树上的陈开宇,让其心中不由得一阵发寒。
他没有想到这怪虎比他想象中更加难以对付,甚至连克制火术的水术都能被其给强行冲垮,那接下来不知还有什么好的对策。
“水术·水瀑。”
陈开宇直接从子母戒中取出一张中阶术法符纸,对着那不可一世的怪虎释放出去。
然而,这一次那怪虎却并没有任何的躲闪,只见它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陈开宇所施展的水瀑之术落到它的身上。
“叫你这畜生跟我嘚瑟,呸,落水狗。”
一看到水瀑之术落到了怪虎的身上,并且还浇灭了其身上的火焰,陈开宇不免兴奋的大叫起来,洋洋得意的看着已经一动不动的怪虎。
此刻的他简直自信心爆棚,如此棘手的怪虎他都能干掉,还有什么是他不可以的?
而就在陈开宇为此感到兴奋不已的时候,张昊旻从不远处的树后显露出来,同时在他的身边还与秋雨凝与宋灵两人。
张昊旻看着地下已经死掉的怪虎,对陈开宇说道。
“你这术法用的倒是蛮不错的。”
“你大爷的,你怎么躲到那儿去了?”
“你昨天晚上不是问我有什么办法将这头老虎给引出来嘛,这就是我的办法。”
经过张昊旻这么一解释,陈开宇才总算是明白过来。
临近天明的时候,张昊旻便将秋雨凝与宋灵叫醒,三人偷偷摸摸的跑到了一旁的另一棵树上,小心翼翼的等着那怪虎的出现。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收拾东西,只是为了提醒陈开宇,让他不要慌张。
不过从结果上来看,这个主意简直糟透了,不仅没有让醒来的陈开宇不慌张,甚至还加剧了他心中的担忧,更加的害怕起来。
倘若不是因为那怪虎的挑衅,他也不会有那么大的火气,从而战胜心中的恐惧。
“你们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还以为你们被什么东西给抓走了呢。”
“这是秋姑娘的主意。”
张昊旻直接将这一切推到了秋雨凝的身上,一时间让陈开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确实是秋雨凝的主意,她担心若是提前告诉了陈开宇的话,那陈开宇恐怕就不会再那么害怕了,很容易让那头怪虎有所防备不敢行动。
“那,那为什么偏偏是我一个人留下?”
“不是你,那还能是谁?”
对于张昊旻的反问,陈开宇看了看秋雨凝与宋灵两人,最后目光定在了张昊旻身上。
在他们这四个人当中,张昊旻的实力是最强的,其留下来的危险性自然也是最低的,显然由张昊旻来做诱饵最为合适了。
“我在之前与这家伙交过手,它对我可是非常戒备的。”
张昊旻这么一说,陈开宇顿时想了起来,昨晚张昊旻可是展现过实力的。
那头怪虎之所以会逃走,躲到安全准备伺机偷袭他们,正是因为张昊旻的实力对其造成一定的威胁,所以才会一直躲在暗处。
如此算来,他们四个人当中,好像只有他最为合适。
“那你刚才怎么不出来帮我?”
“我怎么就没有帮你了。”
张昊旻一指地上漆黑并且开始腐烂的怪虎尸体,很显然方才是他出手帮了陈开宇。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零九章 第二夜
顺着张昊旻的手指一瞧,陈开宇便看到那怪虎的尸体,浑身上下一片乌黑,明显如同昨晚的那两只嗜血虫一般,中了那匕首上的剧毒。
他心中原本的兴奋,一时间如同那怪虎身上的火焰一般,瞬间被浇灭了。
“我就说它怎么突然不躲了,原来是中了毒啊。”
陈开宇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心中对于这般事实多少有些感到不甘心,但是他也清楚方才那怪虎的实力很是可怕,他的胜算并不是很多。
所以,他对于张昊旻的出手还是感觉蛮庆幸的。
“这家伙狡猾的很,若不是你在前面牵制住它,我还真不太好一击得手。”
张昊旻倒是并没有居功自傲,毕竟陈开宇方才还是有很大的贡献的。
倘若是没有陈开宇在前面吸引这头怪虎的注意,凭借这怪虎本身敏锐的反应能力,他还真不好在暗处将其给一击击杀。
而且,这怪虎的智力明显不低,若是前后夹击,它恐怕又会逃跑。
这么一个可怕的家伙躲在暗处盯着他们,那可是相当棘手的事情,毕竟这天缘秘境当中可不只是这怪虎一个危险,还有不少的威胁。
无论你在做什么,身后总有一双眼睛盯着你,随时准备偷袭。
一时半会儿的工夫倒还没什么,若是一天两天的这样紧张下去,不要说这怪虎的攻击,就算是没有攻击也会因此而精神崩溃的。
“这蛮虎理应出现在天柱山附近,怎么会跑到这儿?”
秋雨凝蹲在这怪虎的身旁,虽然这怪虎在仙绝散的毒性下,全身的皮毛皆都开始枯竭,甚至从伤口还在不断的往外溢出黑血。
但是从这模样来看,她还是一眼将这怪虎的身份给认了出来。
听到她的话,原本骑坐在树杈上的陈开宇赶忙一溜烟的从树上滑了下去,也顾不得地上的泥泞,跑到了那怪虎的身边查看起来,并问道。
“你认得这东西?”
“早先曾在一本关于天缘秘境的书上看过,应该没有认错。”
“书?你看的是什么书?”
陈开宇可是对这些奇奇怪怪的怪物特别感兴趣,所以他曾经为此看了不少的相关书籍,可是从来没有在哪一本上瞧见这蛮虎。
所以秋雨凝这么一说,他倒是对那本书顿时来了兴趣。
“宁未央写的那本。”
“杂写游记?”
很显然,秋雨凝所说的这本他并没有看过。
但是他对于那宁未央的名号可是如雷贯耳,既然是由这么一位传奇探险家所撰写的书籍,那其内容恐怕比同类的记载更加精彩。
站在不远处的张昊旻在听到这宁未央的名字后,不免对此来了兴趣。
因为他当初在圣华宗的时候,曾看到过另一本宁未央所撰写的,当时他便对书的作者非常好奇,只是无奈并没有找到多少记载。
于是,在听到秋雨凝的话后,他便赶忙的出言问道。
“秋姑娘,那本你带在身上吗?可否能借来一阅?”
“嘿,张老大,你能不能讲究个先来后到?这事儿明明是我先问起来的。”
陈开宇一听张昊旻这渴望拜读的心,不免顿时倍感焦急起来。
这让他有一种自己辛辛苦苦的找到藏宝图上的宝藏,然后打开一看,里面的所有金银珠宝都已经被人给捷足先登了,简直气得心肝疼。
然而张昊旻可没有那谦让的好品德,直接毫不客气的说道。
“那又怎样?你又没说要借。”
“你们俩在这儿争也没用,那本书可不在我的身上,那是我在宗门的藏书阁看到的,看完便直接还回去了。”
秋雨凝站起身来,无奈的一摊了摊手,便向着干净的地方走去。
经过这一晚上的休养,再加上陈开宇直接拿出来的极品药粉,秋雨凝身上的伤口如今已经开始飞速的愈合了,恐怕再有半天工夫便可痊愈。
陈开宇恶狠狠地瞪了张昊旻一眼,似乎是在怪罪他搅了自己的好事。
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趁机接近秋雨凝的机会,陈开宇还为此感到暗暗自喜的时候,竟然半路杀出来张昊旻这么一个家伙。
面对陈开宇的眼神,张昊旻也认识到了自己犯的错误。
于是他只得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转移话题说道。
“既然这蛮虎都已经解决了,那我们还是赶紧向天柱山出发吧。”
由于这蛮虎是被张昊旻用毒匕首给杀掉的,所以其身上早已渗透了仙绝散的剧毒。
所以这一身的虎皮,以及虎肉、虎筋之类的东西便也没有了价值,万一弄不好再自己染上这毒,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张昊旻御石简单的查看了一下天柱山的方向,他们一行人便朝着天柱山出发了。
因为昨晚他们跟随仙杏叶寻找宋灵的缘故,御石飞出了很长一段的距离,致使原本离天柱山并不是太远的他们,一下子离的更远了些。
陈开宇一脸谄媚的挪到秋雨凝的身旁,尴尬的寻找话题问道。
“秋姑娘,那蛮虎真的应该在天柱山附近活动的吗?”
秋雨凝一瞧陈开宇这手足无措的架势,还以为她昨晚说的话起效果了,陈开宇方才与现在,都是在故意找机会与她缓解先前的难看。
毕竟他们现在可是同行人,一直对彼此心有成见那可不好。
所以秋雨凝干脆顺着台阶便下去了,陈开宇已经表现出来了诚意,而且那一巴掌本来就是她有错在先,她也格外的不好意思,便说道。
“按照那书上所说的,其应该不会跑到这外围的。”
“那会不会是天柱山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导致其从天柱山附近跑了出来。”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事情。”
陈开宇一瞧秋雨凝不同往日的格外亲和,他的心中对此很是欣喜。
既然找到了话题,那接下来的事情便就好办许多,只要顺着秋雨凝的思路一直聊下去,那他自然能与秋雨凝更加的熟络起来。
一想到这儿,陈开宇的心中便为此乐开了花。
然而,这次虽然没有半路杀出个张昊旻,却偏偏又多了宋灵。
“师姐,昨晚那群跟狗一般的家伙是什么?”
“那不是什么狗,而是狼,它们的名字叫做荒狼,在天缘秘境的外围最为常见。”
一听秋雨凝这么一说,陈开宇顿时两眼放光,急忙便要问到秋雨凝。
只是可惜,这宋灵可不是张昊旻,她并不知道陈开宇的那些小心思,直接抢先一步问了起来,这可把陈开宇给急坏了。
“那在上面不停怪叫的怪鸟又叫什么?”
“书上说它是格欧鸟,因为它的叫声就是格欧格欧的。”
“真是没有想到,它竟然还能引来那什么荒狼,昨晚若不是师姐厉害,咱们可能就等不到昊旻他们了,当时可是吓死灵儿了。”
“这也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那荒狼比书中所说的还要难缠。”
宋灵与秋雨凝在这儿不停地聊着,一旁的陈开宇根本就插不上半句话。
每次他以为自己可以有机会插进去话的时候,宋灵便异常迅速的填补了短暂的空当,以至于他只能在一旁急的满头是汗。
最终他默默地看了宋灵一眼,耷拉着脑袋准备去找张昊旻告状,这也太欺负人了。
陈开宇这前脚才刚走,宋灵后脚便趴在秋雨凝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师姐,我觉得他好像喜欢你。”
“你这妮子可别胡说。”
秋雨凝没好气的看了宋灵一眼,显然是在责怪宋灵乱说话。
但是宋灵却更加断定自己的判断,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通过她的观察发现,此事应该是十之八九。
“我没有胡说,他好像真的喜欢师姐,那看着师姐的眼神,简直眼睛里只剩下。”
“你若是再胡言乱语,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听着宋灵的话,秋雨凝的没有不免紧蹙起来,一副嗔怒的样子说着。
当然,倘若仅是如此的话,宋灵自然还会继续调笑下去,所以秋雨凝的一只手直接搂在了宋灵的腰间,随时准备进攻宋灵的痒痒肉。
“师姐我不敢了,哈哈,我真的不敢了。”
尽管秋雨凝还没有开始“惩罚”,但是她的手只要放在上面,宋灵便为此受不了。
在瞧见宋灵似乎是真的不敢了以后,秋雨凝这才把手给挪开,不过她反倒是趴在宋灵的耳边,对着她小声的问了起来。
“你与那张昊旻准备什么时候成婚?”
“师姐你说什么呢。”
宋灵顿时从脖子红到了耳根,简直羞涩的不敢见人了。
自从那日清晨,她们一行人离开圣贤居的时候,她哭着与张昊旻告别,秋雨凝便没少拿这件事来打趣她,让她常常为此感到娇羞。
更何况,张昊旻如今可是在前面走着,她的脸皮自然更薄了。
“你不是嚷着要等他找你嘛,人家现在已经来了,那你不赶紧表示表示?”
秋雨凝可不会就此放过宋灵,让她方才没大没小的竟敢调笑自己,于是便继续趴在她的耳边,对她轻声打趣着。
宋灵懦懦的向前看了一眼张昊旻,那眼神中一时间秋波盈盈。
在瞧见这一幕后,秋雨凝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宋灵的眼神中她能看出来,她师妹的心早就已经被张昊旻给俘虏了,此生没跑。
“得,好好的姑娘从此便毁了。”
至于那愤懑的陈开宇,则怒气冲冲的追上了走在最前面的张昊旻。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在一旁怒气冲冲的看着张昊旻,将张昊旻给看的心里直发毛,暗自琢磨,自己又怎么惹到陈开宇了?
“你这是怎么了?这么一副吃屎的表情看着我。”
“刚刚你在一旁岔话,如今你那心上人又在一旁捣乱,你们俩是不是商量好了的?”
听到陈开宇如此控诉宋灵,张昊旻不免回头看了一眼宋灵这丫头。
此时宋灵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张昊旻,一瞧见张昊旻竟然也回头看她,那本就红润的脸颊一时间更是如同烧红的铁块一般,滚烫滚烫的。
“我俩可没有商量,可能这就是默契吧。”
瞧见张昊旻这洋洋得意的样子,本就心里窝火的陈开宇,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还指望张昊旻能将宋灵给支开,从而给他接近秋雨凝的机会,但是如今张昊旻摆出这么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他也没有心情了。
张昊旻瞧见他吃瘪的样子,咧嘴笑着说道。
“我们俩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正所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诗是好诗,只是用在你身上太委屈了。”
陈开宇默默地冲着张昊旻翻了个白眼,随即便不再搭理他。
天上那犹如大火球一般的太阳,缓缓爬上天际,一道道金色的利剑刺入这林中,不断地驱逐着昨晚夜间留下来的清寒。
只是这林子并没有因为太阳的出现,而改变了什么。
四下里依旧是一片寂静,甚至比夜里还要安静不少,一路也没有瞧见什么活物出现。
微风在林中轻拂着,吹动那遮天蔽日的叶子“沙沙”作响,就连地上没过膝盖的杂草也配合着唱了起来,完全一副大自然的壮丽景象。
“等等。”
张昊旻突然轻声的叫住了还准备向前走的陈开宇,并缓缓猫下腰来。
其他三人不知道张昊旻这是怎么了,但是也有模有样的跟着张昊旻一般,悄悄的猫腰藏在草丛当中,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不明所以的陈开宇,满脸疑惑的问到张昊旻。
“怎么了?”
“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这附近恐怕有危险。”
一听张昊旻这么一说,其余三人顿时为之感到紧张起来,也仔细的嗅了起来。
这在天缘秘境当中闻到血腥味可不是一件好事,哪怕是危险的东西已经离开了,也会因此招惹到嗜血虫的光顾,那可是很棘手的存在。
“我也闻到了,好像就在前面。”
秋雨凝也闻到了风中夹杂的血腥味,并且这血腥味很是浓烈。
虽然陈开宇闻了半天都没有闻到,但是有秋雨凝在一旁为之佐证,他便也在心中感到小心起来,想必前面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那我们还要不要过去?”
既然已经察觉到了前方有危险,那做好的方法便是避开。
如此一来不仅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甚至还能减少一定的符纸损耗,若是再因此受了伤或者发生了其他什么情况,那可就不好了。
“我觉得还是偷偷看一看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好,万一有人被林子里的怪物给攻击了,那咱们也好帮他一下。”
对于张昊旻的提议,其余三人都表示赞同。
只是这去观察情况的人选,便也落到了张昊旻的头上,毕竟他的实力最高,而且还可以御石飞在空中,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张昊旻倒也没有推脱,直接御石飞了起来,依靠树的遮掩向前行去。
前面并没有传来丝毫的声音,只是越往前走,那股血腥味便越是浓烈,这让张昊旻的心头不由得为之一紧,整个人更加小心起来。
绕过前面的巨树,张昊旻终于看到了前方那一地的鲜血。
在那地上躺着二三十具荒狼的尸体,不过这荒狼的尸体当中,还夹杂了一部分的人类尸体,很明显双方展开了一阵惨烈的厮杀。
“呼。”
张昊旻小心的呼出一口气,这才悄悄地贴上前去。
这里此时已经没有什么活人了,通过地上的痕迹来看,应该还有幸存者在,他们在杀了这些荒狼之后,便将死掉之人的物品也顺便带走了。
“好歹也是同行一场,竟然连尸体都不帮着掩埋,这群家伙可真是无情无义。”
瞧着那惨死的尸体,张昊旻不免愤懑的说着。
既然这些人身上的东西都已经给拿走了,于情于理都应该将他们入土为安,哪有放在这儿等着林中怪物来啃食的?
于是张昊旻挖了一个深坑,将这三具惨死的尸体掩埋进去。
从这三人的服饰以及面相上来看,他们多半也是从安王渡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的,如今惨死在这个地方,真是让人为之唏嘘。
在将这三人的尸体给掩埋起来之后,张昊旻便没有再理会这些荒狼的尸体,回去了。
陈开宇一瞧见张昊旻回来了,赶忙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怎么费了这么半天才回来?”
“前面应该是一队人与荒狼遇上了,折了三个,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
既然已经确定没有危险了,那陈开宇他们便也不需要再猫腰躲在草丛里了。
只见陈开宇非常好奇的朝着前方走去,昨晚天色漆黑,他并没有瞧清那些所谓的荒狼是何长相,于是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去好好瞧一瞧。
然而他一到现场,便被那充斥的血臭给刺激的吐了出来。
秋雨凝看着那刚刚修葺好的坟堆,自然明白张昊旻为何耽误了那么长时间。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说些什么,反而检查起地上的荒狼尸体,只见她片刻后凝眉说道。
“从这些荒狼的尸体上来看,伤口平滑整齐,它们应该都是被剑气给直接斩杀的,并且所有的荒狼都没有丝毫的防备。”
“一剑斩杀如此多的荒狼,那想必对方是个剑道高手。”
张昊旻瞬间便听懂了秋雨凝话中的意思,心中不免对此同样感到疑惑起来。
他们可是接触过几次荒狼的,每一次只要张昊旻释放出圣境的剑意,这群家伙便会夹着尾巴赶紧逃命,生怕会死在张昊旻的手里。
但是这一次,这些荒狼却没有一只头朝着后面被杀死的。
所以那杀死它们的家伙,肯定是用最快的速度,直接将这些荒狼用剑气杀死的,以至于它们都来不及反应想要逃走。
当然,这也不能排除他们这些人做了什么事情,惹得荒狼为之不怕死。
瞧见这一地的惨相,张昊旻的心头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他祈祷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是有人拿到了让荒狼为之奋不顾身的东西。
倘若是真的有人在一瞬间将其给全部斩杀,那可真是太过可怕了。
“我们恐怕得十分小心才行,对方看来没那么简单。”
“不就是个会用剑气的嘛,这有什么好怕的?呕。”
陈开宇并没有想那么多,所以他一听秋雨凝的说辞,心里不免对此感觉很是不屑。
他们现在可是有着大量的符纸,而且还有张昊旻这样一位大神,纵使对方再怎么厉害,恐怕在张昊旻的面前依旧是白瞎。
听见陈开宇的话,张昊旻默默地赏给他两个大白眼。
“你们别再那儿看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由于这场间太过血腥,所以宋灵没敢走到里面,只得躲在远远的地方催促着。
在听到她的催促后,张昊旻与秋雨凝两人并没有再继续待在这儿,蹑手蹑脚的从这一地的尸体当中走了出去,并且在草地上擦干鞋上的血渍。
“开宇,怎么走了。”
“好好好,我马上就来。”
陈开宇虽然努力的想在秋雨凝的面前树立硬汉的形象,但是无奈他的肠胃有些不愿意,于是只得没完没了的呕吐起来。
这还辛亏张昊旻提前将那三个人的尸体给掩埋了,不然陈开宇恐怕会更受不了的。
由于这满地血腥的原因,张昊旻想起来昨晚出现的那只巨大的嗜血虫,再一瞧秋雨凝的身上依旧还穿着那沾满血渍的衣服。
所以他略微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对秋雨凝说道。
“秋姑娘,你这身上的衣服需不需要换一下?”
秋雨凝听张昊旻这么一说,顿时尴尬的向周围瞧了起来。
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在这种荒郊野外的换衣服,而且身边还有张昊旻与陈开宇这两个男人在,自然感觉非常的别扭。
陈开宇也埋怨的瞪了张昊旻一眼,但是在他的心中却难掩对此的期待。
只是这番美景他可不愿意与张昊旻分享,哪怕是一丝一毫、一肌一肤他都不愿意,那些应该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我这儿有个帐篷,要不你先到里面将就一下,不过你放心,有灵儿在一旁看着,我们两人绝对不会偷看的,不然天打五雷轰。”
张昊旻这一发誓倒是让秋雨凝放下心来,只是陈开宇却显得颇为失落。
他原本还打算躲在不远处偷偷看上那么一两眼的,但是张昊旻这一发誓直接将他给囊括在内,他也只得悻悻的点了点头。
趁着陈开宇帮着支起帐篷的工夫,张昊旻嘱咐到一旁的宋灵。
“一旦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赶紧使用符纸。”
“嗯嗯。”
宋灵才是张昊旻最为在乎的人,所以他生怕宋灵会因此有什么闪失。
于是,他在确定宋灵真的会用符纸之后,这才带着恋恋不舍的陈开宇离开,两人倒也并没有离开多远,只是到了一旁的大树后面。
在确定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之后,秋雨凝这才在帐篷内换起衣服来。
“他对你可是真好。”
“嗯。”
一脸紧张的盯着周遭的宋灵,在听到秋雨凝的话后,脸颊上不由得多了两道红晕。
仔细回想起她与张昊旻的种种,仿佛张昊旻对她有着浸透到骨子里的柔情,也正是因为这难以拒绝的柔情,才让她一点点沦陷。
“你们俩还是赶紧早点成亲吧,省的在这儿老是眉来眼去的。”
“师姐。”
秋雨凝老是拿成婚来说事,这让还没有做好准备的宋灵有些吃不消。
所以每一次当秋雨凝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都特别的不好意思,羞涩的如同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似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她越是如此娇羞,秋雨凝便越是用成婚来打趣她。
很快秋雨凝便换好了衣服,并且还简单的擦拭了一下身上沾着的凝结血块,这才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对着张昊旻他俩的方向说道。
“好了,你们可以回来了。”
陈开宇满怀期待的从树后露出一个脑袋来,瞧见如今秋雨凝的样子,简直心动的不行。
要知道,先前秋雨凝可是受了伤,身上的衣服也显得颇为凌乱,如今焕然一新自然让人倍感心动,而且她脸上的面纱也给摘了下来。
张昊旻在瞧见秋雨凝的样子后,不免为之眼前一亮,不过再没有其他的表现。
只见他很是平淡的走到帐篷前,直接将帐篷收进了子母扳指当中,满脸微笑的看着脸颊还未消退的宋灵,眉目中尽显柔情。
秋雨凝在瞧见张昊旻看向宋灵的眼神后,心中不免一阵恍惚。
不过,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所幸并没有人注意到。
“你的脸怎么红了?”
“额,可能是天有些热的原因。”
宋灵被张昊旻这么一问,霎时间脸色更加的红润起来,甚至连呼出的气都格外灼热。
在瞧见她如此娇艳的模样之后,张昊旻简直对此喜爱的不得了,若不是此时一旁还有秋雨凝和陈开宇在,他定要狠狠地啄上两口。
“哎呀,你别再盯着我了。”
张昊旻如此肆无忌惮的看着她,这让宋灵的心中为之一阵慌乱。
她可是见识过张昊旻的厚颜无耻,生怕他再在师姐的面前,对自己做出什么令人感到面红耳赤的事情,那可真是再没脸见人了。
只是她不想还不要紧,这一想心中便更加受不了了。
于是,宋灵干脆满脸羞涩的躲到了秋雨凝的身后,生怕再被张昊旻给占了便宜。
不过此时的秋雨凝可没有理会宋灵与张昊旻的打情骂俏,因为她恰巧注意到了陈开宇看她的眼神,如同先前张昊旻看宋灵一般。
这让她不由得感觉一阵心慌,看来宋灵先前并没有说错。
然而,她虽然从中看出来了陈开宇的心意,但是心中却是一股浓浓的伤感。
“咱们还是赶紧出发吧。”
他们距离天柱山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从起来走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昨天出现的地方距离天柱山近,所以还得努力往前走彩才行。
在这天缘秘境当中,白日似乎比晚上要安全许多,这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时间过得很快,辛勤工作了一整天的太阳如今马上就要下班了,林子里又重新变得阴暗起来,同时也唤醒了那些在夜间活跃的家伙们。
“我们今晚还是睡在树上吧。”
对于张昊旻的这个提议,其余三人表示举双手赞同。
如今他们还只是在天缘秘境的外围,出现更多的还是荒狼,所以树上相比于树下来说,自然要显得安全上不少,更不存在什么嗜血虫。
“你那儿有没有什么金术屏障之类的符纸?”
“金术的倒是有些,但是不是很多。”
听到陈开宇的话,张昊旻不免眉头紧蹙起来,他只好再另想办法。
昨夜他们一行人在树上睡着太冷了,所以今晚他想看看能不能在树上生火,只要在下面做好一定的隔离,那自然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你在那棵树的那两个树杈中间弄一个木壁垒,今晚我们便在那上面过夜。”
张昊旻认真的选了选这附近的几个巨树,自然得选个最好的过夜地点。
对此陈开宇没有任何异议,直接一道木壁垒释放出来,正好连接了两旁粗壮的树杈,倒是比昨晚的那个木壁垒要宽阔不少。
至于张昊旻,他则在地上收集用来燃烧的枯枝,以及泥土和石块。
他准备将泥土铺在木壁垒上面,然后再在泥土上面点燃火堆,在周围围上一圈的石头,如此一来才能保证夜里能提供足够的温暖。
张昊旻的这一招倒还真可以,只是多了这么一堆火,剩下的空间便不够了。
“这地方只够睡两个人的,要不再弄一块?”
陈开宇昨晚在树上骑坐了一晚,那种滋味可是非常的不好受,所以今晚他可不想再如此了,怎么也要弄个能躺开的地方才行。
不过,一旁的秋雨凝则直截了当的说道。
“今晚我与灵儿也参与守夜,如此一来倒也足够了。”
“你们参与守夜?那可不行。”
在听到秋雨凝的提议后,陈开宇想都没想的便直接给拒绝了。
这守夜可不是一件好事情,不仅要面对黑夜里的孤寂,甚至还要随时戒备可能会突然出现的各种事情,甚至还会因为睡眠不足影响到第二天的状态。
陈开宇虽然是怜香惜玉,但是秋雨凝却对此根本不领情,直接说道。
“怎么?你这是不信任我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瞧不起我们?”
秋雨凝这一下子将陈开宇的话给堵死了,弄得他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开宇他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担心你们会累着而已,若是你们执意要参与守夜的话,那也可以,两个人看守倒也安全些。”
“那我们俩负责守上半夜,你们俩负责守下半夜。”
对于秋雨凝的强势,陈开宇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张昊旻倒是眼珠子一转,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宋灵,在心里打起了坏主意。
“我觉得这样安排不妥,要不然男女搭配着来。”
张昊旻这话一说,陈开宇在心中疯狂的表示同意,他简直太想如此了。
至于被张昊旻给盯着的宋灵,在听到这话之后,简直羞涩的不敢抬头,那犹如天鹅颈般的脖子,如今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
“不行,你那根本就不是为了守夜。”
秋雨凝当即对这个提议表示不同意,她又怎么不明白张昊旻的想法呢?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会同意张昊旻这法子,那明显就是借着守夜的名义,好正大光明的与宋灵亲热,她这做师姐的可不会同意。
被秋雨凝这么一说,张昊旻顿时感到有些尴尬,但是他却并没有为此害臊。
他虽然心里确实有着这一层的目的,但是更多的还是为了夜间能更加的安全而考虑的,所以面对秋雨凝的反驳,他辩解起来。
“我怎么不是为了守夜?你如今受了伤,灵儿又不是神驰境,难道不应该吗?”
“那,那也不应该。”
秋雨凝在心里仔细一想,张昊旻这话说的倒也没有问题。
如今她有伤在身,有可能会不太好应对突发事件,而宋灵生性又胆小,倘若由她们两人一起守夜的话,自然不如分开比较合适。
但是这一男一女的进行守夜,她还是有些不想同意。
“这有什么不行的?这边一个树杈,那边一个树杈,又互相不挨着。”
“那睡觉呢?”
“这中间有火堆,自然是一人睡一边啊。”
张昊旻这么一说,秋雨凝一时间也想不出还有什么阻止的理由。
他们此时正好待在两个枝杈上,一边骑坐着一个人,前面便是那宽阔的木壁垒,中间燃烧着火堆,两侧正好可以各睡一个人。
“那,那这该怎么安排?”
“你和我都是神驰境,并且可以释放剑气,所以我们必须分开。”
张昊旻这么安排非常合理,毕竟剑气的作用可是非常重要的,将他与秋雨凝两人分开,这样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至少都有一人可以释放剑气。
所以秋雨凝对于张昊旻的这个分法表示了认同。
这可把一旁的陈开宇给乐坏了,按照这么来分的话,那他便也就与秋雨凝在一起守夜,如此一来,他便是想想都能做梦给笑醒了。
秋雨凝在看了一旁的宋灵一眼后,还是不放心的说道。
“那由你和灵儿来守上半夜。”
“没问题。”
既然已经商榷了守夜的人员安排,那便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于是,在简单的吃完张昊旻拿出来的肉包子之后,秋雨凝与陈开宇两人便先躺在了木壁垒上面,不过陈开宇却一时半会儿根本睡不着。
他躺在木壁垒上,兴奋的恨不得站在上面跳个舞。
此时他与秋雨凝两人躺在同一个木壁垒上面,虽然在两人的中间燃烧着一堆篝火,但是那也相当于是在一张床上睡觉了。
这对于他来说,那可是能兴奋一整夜的事情。
敢问这天下所有的男子,谁还享受过这般殊荣?只有他陈开宇一人而已。
张昊旻瞧见这家伙闭着眼还呲牙咧嘴的模样,没好气拍了陈开宇一下,冲他说道。
“赶紧睡觉,别到了下半夜没精神。”
“嗯嗯。”
陈开宇翻了个身,看着距离他不远的秋雨凝,一时间心里感觉无比的幸福。
他还从未如此近距离,毫无阻挡的看着秋雨凝,而且还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看着,那吹弹可破的脸蛋,那长长的睫毛,简直越看越爱。
“你要是再这么看着我,小心我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
秋雨凝自然感受到了陈开宇那炙热的目光,于是出言吓唬到他。
只是,她这般威胁可吓不到陈开宇,毕竟在陈开宇的心目中,秋雨凝可是温柔的仙子,又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呢?
实在受不了他这般直视的秋雨凝,只好自己转过身去。
夜色逐渐朦胧下来,原本还一脸兴奋的陈开宇,如今脸上挂着一抹浓蜜的微笑,甜甜的进入到了梦乡,应该是在梦中又遇见了秋雨凝。
然而张昊旻却对此倍感好奇,因为今晚的陈开宇竟然没有打呼噜。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的?”
听到宋灵的问话,张昊旻满含爱意的看向她,说道。
“听说你们进来了,所以担心你们的安危便也跟着进来了。”
“瞎说。”
昏黄的火光遮掩了宋灵脸上的红晕,却为此多了一丝不一样的风情。
张昊旻看着她这般模样,恨不得脖子能伸长一些,然后一口狠狠地吻在宋灵的红唇上,让这小妮子好好的感受一下他的爱意。
不过,他可没有那么长的脖子,只好忍住狂野的内心,问道。
“你们怎么会进来的?这里面可是非常危险的。”
“不知道,当时我们仿佛失了魂似的,不由自主的便走了进来,等到发现的时候,那回去的通道却已经关上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一十章 盛国蛮子
张昊旻在听到宋灵的话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还以为宋灵她们两人是自己主动进来的,一开始他还在心里嘀咕,这天缘秘境中的危险对于她们两人来说,根本就不是她们所能抵御的。
但是如今再听到宋灵的这一番话,反应过来的张昊旻,心头也不由得沉重起来。
“不由自主?”
“对,当时我们就像是中了惑术一样,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了。”
“那当时师娘她可否在场?”
宋灵点了点头,她们当时正走在返回遥南派的路上,韩芷兰当然在场了。
也正是如此,张昊旻心中的不安反倒变得更加的浓烈起来,韩芷兰那可是半步圣境的实力,难不成就连她也被这惑术给迷惑住了?
不然的话,她断不能眼看着秋雨凝与宋灵进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进到这里的?”
“昨天一早。”
张昊旻在心中仔细思量着宋灵的话,心头也愈加凝重起来。
这次天缘秘境本身便非常古怪,按照那名幕卫所说的话,似乎天缘秘境所出现的地方都是经过精心计划好的,其中存在某一种规律。
而再根据宋灵的意思,进入天缘秘境的人似乎也是精心挑选的。
这其中一定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不过,这让张昊旻想起来在他们进入到天缘秘境的时候,逍遥可是直接击杀了一个浑身漆黑的怪物,难不成这所有的一切都和那个怪物有关系?
如此想来倒也是那么一回事。
自从逍遥将那个黑色的怪物给击杀之后,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受到什么惑术的控制,甚至进入天缘秘境中的人也是一拥而入的。
“那你们在进来之后,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
宋灵她们可远没有张昊旻他俩幸运,一开始还可以在天缘秘境中瞎逛游。
她们在进入天缘秘境不久后,便遇到了成群的荒狼,由于两人的实力根本不是荒狼的对手,于是只得被逼无奈跑路,哪还有精力去注意别的?
张昊旻将脖子上的静石坠给摘了下来,递给一旁的宋灵,说道。
“这东西叫静石坠,可以避免陷入惑术的控制。”
“不要,我只要跟在你身边就行了。”
瞧着宋灵那冲着自己忽闪的两只大眼睛,张昊旻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又怎么不明白宋灵的那点小心思?这丫头肯定是觉得这静石坠太过贵重了,所以才会不愿意收下,担心自己往后会遇到什么麻烦。
于是,张昊旻直接用神元触手将静石坠给拿到了宋灵的面前。
“我身边你要跟着,这静石坠你也要戴上,不听话可是要打屁屁的。”
“你。”
听张昊旻说这话,宋灵的脸蛋唰得一下便红了起来,又羞又恼的看着张昊旻。
这家伙怎么能当着师姐的面前说这个?
万一师姐还没有睡着,或者突然醒了过来,将这话给听到了,那可真是丢死人了。
宋灵皱着可爱的小琼鼻,眉头紧蹙,腮帮子气鼓鼓的,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微微低着头,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昊旻。
只是她这般模样不仅毫无威慑力,甚至还让张昊旻想抱着啃上两口。
“不想再像上次那样,你就乖乖的把它戴上。”
“你还说。”
瞧见张昊旻这般横竖无赖相,宋灵一时没了对策,不由得一下子泄了气。
她此时脸红的如同喝醉了酒一般,两朵桃花隐藏在昏黄的火光当中,煞是好看,迷得张昊旻是目不转睛,恨不得扑上去禽兽一把。
不过好在,他那为数不多的理智暂时克制住了这般荒淫的想法。
“你要是不想让我再说,那就乖乖的戴上。”
最终宋灵还是臣服在了张昊旻的淫威下,不敢再说些什么。
她心里简直如同有只小鹿一般,正在不停地到处撞着,以至于她都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不少,那日的羞耻感一下子又涌上心头。
于是,她乖巧的准备接过静石坠戴在脖子上。
然而这眼看着宋灵即将拿过静石坠的时候,张昊旻突然改变了注意。
“你自己戴可不行,必须得由我来给你戴。”
“那你。”
宋灵瞧了一眼他俩之间的距离,本想说这样不太安全的。
但是她突然想起这漂浮在空中的静石坠,对于已经突破到神驰境的张昊旻来说,他完全可以通过神元触手来帮她戴上。
所以宋灵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乖乖的背过身去,并且将秀发给撩了起来。
张昊旻看着宋灵露出来宛如天鹅一般的脖颈,不禁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两只眼都不由得看直了,完全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情。
“怎么了?”
宋灵回身瞧了一眼,正好看到张昊旻一副痴汉相盯着她。
原本就因为张昊旻的调戏而面红耳赤的她,如今在看到张昊旻如此模样后,更是羞涩的往外直蹿火,娇羞的瞪了这色胚一眼。
“你再不给我戴,那我就不戴了哦。”
“戴戴戴。”
对于已经可以操控四个神元触手的张昊旻来说,这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但是他却在将静石坠给系上的时候,费了半天的工夫,只是为了能多看一眼这难得的香艳,那一抹醉人的白嫩肌肤。
这种感觉如同飘荡在云海之上般,让张昊旻沉沦在幸福的海洋中。
“好,好了。”
宋灵轻轻地将头发放下,挡住了张昊旻那直勾勾的视线。
只是她摸着脖子上的静石坠,却迟迟不肯回过头去让张昊旻看一看,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张昊旻那双极具侵略性的眼睛。
“你怎么不转过来?难不成还害羞了?”
“讨厌。”
这声音里透着一股让人浑身酥麻的娇气,直抵内心的最深处。
而就在张昊旻准备再说些什么不着四六的话时,远处突然惊现一道冲天的光亮,哪怕此时待在林子里的他们,也能从缝隙中瞧见。
张昊旻还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东西,不免疑惑的说着。
“这是什么东西?”
“那应该是新打开的传送门,恐怕是又有人进来了。”
“传送门?”
一听宋灵这话,张昊旻顿时来了精神,这可是他们离开天缘秘境的好机会。
瞧着这明显的光亮,这传送门距离他们的距离应该并不远,只要能赶在这传送门关闭之前穿过去,那他们便可以离开天缘秘境了。
“快,快起来,我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张昊旻急忙唤醒了正在睡觉的两人,兴高采烈的站起身来准备出发。
突然被打搅美梦的陈开宇懒散的睁开眼睛,这耀眼的火光刺的他眼睛根本看不清东西,只能听见张昊旻兴奋的大叫,于是不明所以的问道。
“这是怎么了?”
“赶紧起来,前面出现了传送门,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出去。”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陈开宇原本还有些昏沉的脑袋顿时便清醒了起来。
经过这一天多在天缘秘境的生活,他实在是太想念曾经的日子了,先不说吃住条件如何,单就不用提心吊胆的睡上一觉,他也想离开。
“那我们应该怎么走?”
秋雨凝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可要比陈开宇干脆利落多了。
那突然出现的传送门虽然看着不是很远的距离,但是正所谓望山跑死马,仅凭这点距离他们一行人根本不可能快速的赶到那儿。
更何况,到了晚上这林子里的路况便会更加的复杂,他们又看不清楚。
“你们赶紧趴在这木板上,我拖着你们,咱们直接飞过去。”
张昊旻兴高采烈的看着那冲天的亮光,心里简直兴奋的不得了。
对于张昊旻能御石飞行一事,陈开宇自然是清楚的,但是宋灵与秋雨凝却并不清楚,所以她们不明白张昊旻该要怎么飞过去?
与此同时,原本同样着急外出的陈开宇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今晚下半夜可是他与秋雨凝两人守夜,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就这么出去了的话,那他岂不是从此错过了这个机会?
“那真的是传送门吗?不会是什么怪物吧。”
“废话,你赶紧趴下抓住木板。”
宋灵看了一眼焦急的张昊旻,又瞧了一眼不远处发光的传送门,心里一阵纠结。
她能与张昊旻再次相遇,正是托进入天缘秘境的福气,若是他们从天缘秘境中出去,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张昊旻呢。
从她的私心来讲,她是不愿意出去的。
不过张昊旻可不懂宋灵这般心思,他如今只希望宋灵能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于是,只见他脚下踩着御石,一把搂住了宋灵的纤腰,在宋灵的惊呼声中,直接将她给抱了起来,吓得宋灵眼睛紧闭,死死的环抱着张昊旻的脖子。
“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那就只能去天柱山了。”
天柱山的危险程度,纵使归虚境前往都可能会发生什么闪失,更何况他们这些连归虚境都还没能达到的,完全就是九死一生。
一听张昊旻这话,陈开宇最终还是无奈的妥协下来。
相比于能和秋雨凝两人单独共处下半夜,还不如保证秋雨凝的平安来得更好一些。
可是就在张昊旻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远处那放光的传送门却突然一闪一闪起来,继而便直接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消,消失了。”
张昊旻在看到四周又重新变得漆黑起来,心里顿时也变得空落落的。
这可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如今却犹如划过夜空的流星一般,悄然间便在他的眼前消失了,这让他的心里十分受挫。
在瞧见那消失的传送门后,陈开宇的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他希望秋雨凝能平平安安的,不要出现任何的闪失才好,但是他却又希望能与秋雨凝共处,以此来增加两人之间的感情。
既然如今这传送门已经消失了,那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天意吧。
“得,已经来不及了,那我们还是继续睡觉吧。”
所幸他们的动作缓慢,还没有将那木壁垒给拆下来,不然又要再浪费一张符纸了。
宋灵在睁眼看见张昊旻那般失落的神情后,抬头瞧了一眼上面的木壁垒,鼓足勇气吻在了张昊旻的双唇上,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羞涩。
“灵儿,你们在哪里?”
秋雨凝趴在木壁垒上往下张望着,不过她却并没有看到张昊旻与宋灵两人。
只是,突然听到秋雨凝的呼唤声,在张昊旻大肆进攻之下,逐渐失守的宋灵瞬间惊醒起来,赶忙咬了一下张昊旻那臭不要脸的舌头。
张昊旻吃痛,不由得委屈巴巴的看着宋灵,不过他此时心里却早已经乐开了花。
两人缓缓从木壁垒的下面升了上去。
张昊旻若无其事的将宋灵轻轻放在了木壁垒上,然而宋灵因为刚刚大胆的缘故,以至于此时腿脚酸软的厉害,差点没有站住。
“咳咳。”
陈开宇在看到这一幕后,一脸坏笑的看着张昊旻,甚至还挑了挑眉毛。
但是他这么一咳嗽,却没有让张昊旻感到半分的害臊,反倒尴尬全都落到宋灵的身上,一时间让她都不好意思抬起头来。
所幸火光昏黄,并没有暴露出她脸上的红晕。
秋雨凝在看到宋灵如此娇羞的模样之后,自然也明白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成婚之前,你不准再占我师妹的便宜。”
张昊旻并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宋灵傻乐呵。
突然,从他们的下方窜出来几头荒狼,不过这些家伙并不是冲着张昊旻他们来的,而是直奔刚刚出现传送门的方向。
听它们的动静,恐怕少不了几十头的样子。
“好家伙,幸亏咱们来的时候还没到晚上,不然一进来便要面对这么一大群的荒狼,那可真是够点背的。”
陈开宇看着不断从树下穿梭而过的荒狼,不免为此感慨起来。
但是他这么一番话,却引来了秋雨凝的注意,因为她与宋灵进入到天缘秘境的时候,那可是在大清早上,同样引来了不少的荒狼。
毕竟那传送门散发的光亮实在是太耀眼了,没办法不引起荒狼的注意。
“你们进来的时候没有碰到这些家伙?”
“嗯,可能在我们前面的人碰见了。”
张昊旻点了点头,他们刚进来后不久便听到了前方传来的惨叫,多半是那群从安王渡进入天缘秘境的人遭遇了成群的荒狼。
而晚一步进入到天缘秘境的他们,则恰好将其避开了。
“那你们可真是幸运,我和灵儿当时可是让它们给打的措手不及。”
“那你们当时是怎么逃脱的?”
陈开宇盘膝坐在木壁垒上,倍感好奇的问了起来。
一瞧见陈开宇这般正襟危坐的架势,张昊旻不由得一阵偷笑,这家伙可真是不放过任何一点能接近秋雨凝的机会,于是便坐到了另一边。
“我们当时跑到了树上,那些荒狼不会爬树,所以我们才暂时躲过了一劫。”
“可是我记得它们好像能释放红色的火球啊。”
那群荒狼可是给陈开宇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它们竟然能释放红色的火球。
当时张昊旻背着他在林中跑,那漫天的火球朝着他们直扑而来的时候,场景可谓是好不壮观,完全不亚于今早出现的那头能冒火的蛮虎。
“只要避开就好了,它们根本就不准的。”
秋雨凝这么一说,陈开宇不免乐了起来,这可真是个不错的好方法。
他们几人还在这儿闲聊着,先前出现传送门的地方便传来了异常激烈的打斗声,不过这次进来的人实力很不错,显然能应对这群荒狼。
“当时我们也是这般,不过好在随后便又开启了一个传送门。”
“又开启一个?”
在听到秋雨凝的话后,张昊旻忍不住出言问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传送门开启的时间需要近乎一天,宋灵她们昨天早上,而他与陈开宇则是昨天晚上,如今这个则是今天晚上。
但是听秋雨凝的意思,这传送门的开启并不需要很长的时间,甚至能很快再开启。
这让他不禁对此感到很是好奇,天缘秘境传送门是如何开启的?
“对,当时我们的传送门才刚消失不久,很快在我们不远处便又重新开启一个。”
“那到昨天晚上为止,一共开启了几次传送门?”
秋雨凝还真没有细数这传送门一共开启了几次,毕竟她还要小心应对在林中游荡的荒狼,精神疲惫的她又哪有那个精力?
不过,宋灵却仔细数过传送门开启的数量。
“八次。”
“八次?”
张昊旻难以置信的看着宋灵,而宋灵则坚定的向他点了点头。
仅是从早上到晚上的时间,这传送门便开启了八次,可是从他们来到天缘秘境到现在,这还是他们瞧见的唯一一次开启。
“这整整一天才开启了一次,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缘故?”
“会不会是因为逍遥仙尊杀了那怪物的缘故?”
陈开宇一时间想起了那被逍遥给杀死的怪物,不太确定的说着。
他判断的并没有问题,毕竟除此之外便再找不出还有其他的什么变故了。
出现在安王渡的天缘秘境传送门,与出现在其他地方的传送门似乎有着很大的不同,最主要的一点便是进到秘境的人并不是固定的。
秋雨凝在听到陈开宇的话后,不免好奇的看着他,不清楚他所说的是什么怪物。
“怪物?什么怪物?”
“我也没有仔细看,反正全身都是黑的,仿佛一块黑炭似的。”
虽然陈开宇的描述很是模糊,但是针对于浑身漆黑的这一点来说,秋雨凝对此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们快看,那儿有火光。”
正巧,在他们四人都安静的时候,前方的深林中突然传来一人说话的声音,不过双方有些距离,张昊旻他们并没有听清对方说了什么。
陈开宇疑惑的看着张昊旻,小声的说道。
“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嗯,应该不止一个人。”
听那声音的方向,正是先前出现传送门的方向。
而且大晚上的在这林子里穿行,面对神出鬼没的荒狼群,恐怕一个人根本不行。
因为来的人不知是什么身份,所以张昊旻显得格外的紧张,在瞧见宋灵与秋雨凝的样子之后,赶忙对她们叮嘱道。
“你们赶紧戴上面纱,过会儿一切看我手势行事。”
叶真人曾无数次告诉过他,在天缘秘境当中最要小心的乃是其他淘宝人。
在这里面可不存在什么规矩,更没有什么身份,有的只是谁拳头大、腕子粗,杀人越货的勾当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虽然这一次进入天缘秘境中的人,基本上都是被选定进来的。
但是这选定的人又是个什么脾性,那还都不好说,若是因此放松了戒备,万一偏偏遇上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存在,那可就坏事了。
张昊旻死死的盯着那声音的方向,只是无奈四下一片漆黑,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这个地方选的倒是不错,只是偏偏跑到了上面。”
“可能是实力不够,担心会被野狼给吃掉吧。”
“哈哈哈哈。”
这些人走的近了,他们说话的声音也愈加的清晰起来。
张昊旻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无礼而勃然大怒,他则是仔细的听着这些人的谈话,企图听清楚他们一共有几个人,这样也好有个防备。
“哟,那上面是不是还有一个姑娘?”
“你眼睛回头可真的好好治治了,那上面明明是两个姑娘才对。”
“啧啧,这可真是有艳福。”
对方由远至近的走了过来,不过在他们即将靠近的时候,纷纷爬到了树上。
毕竟张昊旻几人可是坐在树上的,他们自然不愿意站在地上仰着脖子往上看,所以干脆直接爬到树上,平视着张昊旻他们。
秋雨凝已经不着痕迹的将剑给你取了出来,对方的言辞明显是来者不善。
既然对方已经现身了,张昊旻便伴着微弱的火光打量其他们几人,出现在明面上的一共有四人,不知道还有没有躲在暗处的家伙。
于是,张昊旻直接冲着他们面前的一人喊道。
“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并没有回答张昊旻的问话,而是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左右相视,经过短暂的惊讶之后,随即这几个人便哄笑了起来,说道。
“哟,这几个原来还是安国人。”
“安国的娘们,哈哈哈。”
面对对方如此挑衅的言辞,张昊旻眼睛微眯,再次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在听到张昊旻有些恼怒之后,赶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端正的站在树杈上,非常客气且有礼的躬身说道。
“这位朋友你好,我们是盛国天牧阁的弟子,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哈哈哈哈,你这个样子可真是傻极了。”
那人才刚客气的说完话,站在另一个枝杈上的家伙则直接对此嘲笑了起来。
随后,这位方才还彬彬有礼的家伙也跟着开心的大笑着,仿佛他刚刚做了一个非常滑稽的动作似的,甚至差点从树上摔下去。
张昊旻的眉头更加的凝重起来,这些家伙实在是太过目中无人了。
瞧着对方如此挑衅的样子,陈开宇忍不住的直接出言道。
“一群蛮子而已,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在这儿撒野了?”
“他妈了个巴子的。”
一听陈开宇这话,对方四人明显因此勃然大怒,甚至直接将刀给扛在了肩膀上,一副我们很不好惹,快赶紧赔礼道歉的样子。
这刀上面还沾染着不少的鲜血,想必应该是方才与荒狼大战所留下来的。
“大哥,让我上去将那小子宰了。”
“呸,俺们几个又不是什么土匪,怎么能干出来如此事情?人家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犯不着直接上去将人给杀了。”
这位被他们尊称大哥的家伙,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眼珠子却转的贼快。
张昊旻依旧风轻云淡的坐在木壁垒上,只是却不同于方才那般,脸上的恼怒全然不见了,甚至在他的脸上还浮现出一丝笑意。
先前嚷着要宰了陈开宇的家伙,在看到张昊旻的笑后,直接举刀指着骂道。
“你踏马的笑什么?”
陈开宇在听到对方的话后,便明白了张昊旻此刻已经有了主意,随即便也不再顾忌。
只见他比方才这几位笑的还要放肆,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如同看到了几个登台表演滑稽戏目的丑角一般,笑着说道。
“连笑都要管,你们这群蛮子管的可是真宽啊。”
“他妈了个巴子的。”
“呸,去你他妈了个巴子的,长得人模狗样的,少踏马在小爷面前嘚瑟。”
陈开宇这么一骂,反倒将他们几人给骂愣住了。
他们几人在盛国横行多年,那可是人人都为之感到惧怕的存在,只有他们骂别人的份,还从来没有被别人如此骂过。
“大哥,让我宰了这小子。”
“宰你妈呀,你踏马算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名为首的老大,满脸怒气的看着陈开宇,恨不得直接上前拧断陈开宇的脖子。
但是当他看到陈开宇后面,一直风轻云淡,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的张昊旻后,心中不由得为之感到凝重起来,出言说道。
“自古冤家宜解不宜结,俺们也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山匪,犯不着与你们动粗。”
“那你想要什么?”
张昊旻拉住了还要继续大骂的陈开宇,不动声色的问了起来。
那为首之人一听这话,心里不免感到很是开心,他一直担心张昊旻会是个难缠的家伙,所以才迟迟不肯让手下弟兄上前动手。
可是如今张昊旻既然问了,那很明显他也不愿意双方打起来。
“哈哈哈,你这家伙倒是个爽快人,俺们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匪徒,你那位朋友既然骂了俺们,那俺们自然也要讨点补偿才行。”
“你想要什么补偿?”
“嘿嘿,这两个姑娘不错,要不。”
这家伙话都还没说完,秋雨凝便直接拔剑而出,一道青色剑气直逼那为首的人。
对方在瞧见这一道剑气之后,心中明显一惊,不过却并没有丝毫的慌张,只见他一刀朝着剑气砍下,硬是将剑气给砍成两段。
“他妈了个巴子的,这娘们俺喜欢。”
在瞧见对方如此实力之后,秋雨凝的眉头顿时紧蹙起来。
她能在神驰境掌握剑意并释放剑气,那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天才了,可是对方单凭手中的刀便破了她的剑气,其实力更加恐怖。
而其余几人显然对此早已见怪不鲜了,并没有丝毫的惊讶。
“大哥威武。”
“大哥这一刀可真是了得。”
那为首之人在听着手下弟兄的吹捧之后,似乎颇为得意,趾高气昂的看着秋雨凝。
秋雨凝那是什么脾气,她哪儿受得了这般委屈,直接勃然大怒起来,随即便准备挥剑将这自大的家伙给斩于剑下。
张昊旻脸上依旧带着一丝笑意,轻声的对秋雨凝说道。
“先不要着急。”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秋雨凝扭头恶狠狠地瞪了张昊旻一眼,明显是气不过。
但是他们先前可是说好了的,一切都要听张昊旻的指挥,看他的手势行事,秋雨凝也只好气的扭头不再看那家伙。
“你的实力很不错,所以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一听张昊旻这话,那名老大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他这刀都已经拿出来了,若是让他们如此空着手离开,那岂不是太看不起他们了?
更何况,秋雨凝与宋灵二人虽然脸上带着面纱,但是在火光的照耀下,她们那绝色容颜也若隐若现,引得他不住的吞咽着唾沫。
于是,只见他大声的冲着张昊旻说道。
“俺已经说了,俺们也不是来故意找麻烦的,但是你们的人骂了俺们,并且还朝俺动手,俺们要是就这么离开了,那可不行。”
“那你想要什么?”
张昊旻再一次问到那家伙,只是这一次,他嘴上的笑意更加的浓烈起来。
对于他脸上愈加浓烈的笑意,那为首的人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更何况他自身的实力摆在这儿,他不相信张昊旻能耍什么花样。
“你们有两个姑娘,而俺们一个也没有,俺们也不贪,你们分俺们一个就行。”
秋雨凝在听到这家伙的话后,牙关咬得死死的,手更是将剑给紧攥着,恨不得将这无耻的家伙给一剑劈了,省的他在这儿胡言乱语。
瞧见张昊旻他们保持了沉默,这家伙还以为他们是在思考该给哪个姑娘呢。
“俺只要一个就行,就是刚刚那个泼辣的。”
陈开宇一听这话,又怎么可能还坐得住?直接对着那家伙便臭骂了起来。
“放尼玛的狗臭屁,你也不撒泼尿照照你自己,真踏马的不要脸。”
“大哥。”
那不断央求要上前宰了陈开宇的家伙再次询问起来,对于陈开宇这骂骂咧咧的德行,他恨不得直接上前拔了陈开宇的舌头。
但是那为首之人还在等着,依旧没有同意。
“你看看俺这法子行不行,总比和俺们打上一场要划算不少。”
“我们这边四个人,你们那边也四个人,既然你要向我们要人,那你们也得给我们人才行,这样才算是公平嘛。”
“张老大,你。”
陈开宇吓得还以为张昊旻真要换人,不过张昊旻却给了他一个熟悉的眼神。
这个眼神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当初他们几个被熊宫野给特训的时候,每次张昊旻想到了好主意,其眼神都是如此。
而且用不了多久,对方已经会因此吃大亏的。
“你这说的倒也没错,那俺们还得寻思寻思,该给你哪一个才好。”
这为首之人在暗中悄悄做了个手势,只是不知道他这手势是做给谁看的。
随即,他便佯装起要商议该安排哪一个到对方那边去。
“你们谁愿意到对面去啊?”
“我。”
“我也愿意。”
“老大,让我去吧。”
这三个人争先恐后的抢着要去,仿佛跟得了什么荣誉一般。
那为首之人假装思索的时候,悄咪咪的看了一样张昊旻他们的头上,随即嘴角咧起一丝笑意,眼中更是泛起一丝精光。
“俺决定了,那要不就由俺们的五。”
这家伙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个身影从张昊旻他们头顶的树丛中俯冲而下,其目标便是一直坐着没有说话的宋灵。
然而,他们还是将张昊旻给想的太简单了。
在这身影下来的那一刻,张昊旻直接从子母扳指中取出怀安剑来,镇定自若的冲着那黑影一挥剑,一道青色剑气瞬间朝着那黑影便斩去。
那突然出现的家伙根本就没有料到会被人发现,而且还直接释放出剑气。
只见他当场便被张昊旻这一剑给斩成两段,随后张昊旻操纵天地元气一推,其已经断成两截的尸身直接朝着一旁的空地飞了出去。
至于下面的宋灵,除了被惊吓到之外,连一滴血都没有沾染到她的身上。
“既然我们都是四个人,那这家伙肯定不是你们的人了。”
张昊旻轻描淡写的说着,而对方却都已经红了眼眶,因为那被张昊旻给一剑斩杀的家伙,正是他们的五弟,他们是一行五个人。
“五弟。”
“老五。”
“我要杀了他们。”
这眼看着他们的五弟就这么死了,他们几个人顿时大为恼怒起来。
特别是那为首的家伙,方才他可是看清了张昊旻所使用的剑气颜色,明显和秋雨凝所释放的剑气一般,所以他估计威力恐怕也相差无几。
至此,他心中便有了底气,直接号令剩下的三人说道。
“他妈了个巴子的,男的杀光,女的打晕。”
“那骂骂咧咧的小子交给我,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这家伙显然是盯上陈开宇了,从一开始便嚷着要杀了陈开宇,如今终于可以动手了。
然而,他这才刚从树杈上跳了起来,突然感觉裸露在外的小腿肚好像被划了一下,随即他整个人便无力的从树上直接摔了下去。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了其余两人的身上,他们也纷纷中招摔下树去。
“当。”
这为首的家伙倒是有点真本事,直接用手中的刀挡下了企图偷袭他的匕首。
张昊旻可是一直都没有闲着,他早就偷偷地将匕首转移到了他们几人的身后,为了怕暴露匕首的行踪,他格外的小心。
其实当他脸上出现笑意的时候,这匕首便已经转移到了他们的身后。
但是张昊旻却并没有急着动手,因为他发现那为首的家伙老实偷摸的朝着他们上方的树丛偷看,于是他便用天地元气探查了一番。
然后他便笑得更加浓郁起来。
“偷袭,你们算什么本事?”
“嘿,你他妈了个巴子的,明明是你们先偷袭我们的,竟然还恶人先告状了。”
这为首的家伙一听陈开宇这话,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因为陈开宇竟然故意学他说话的声音说话,这简直太气煞人了。
“他妈了个巴子的,你竟然还敢学老子说话。”
“他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就学你说话了,你还能怎么着?”
“老子宰了你。”
这家伙顿时气的眼睛都红了,一直陪伴左右的兄弟们,如今全都被杀了,而且他还受到了陈开宇如此侮辱,这个仇他必须得报。
而且,他不仅要报仇,还要好好的折磨一番这几个家伙。
“作孽多端,还是一起去地府里恕罪吧。”
张昊旻用天地元气操控着怀安剑,直接朝着这家伙便是一剑。
这家伙还以为这次又是什么青色剑气,于是想都没想的直接一刀便砍了过去,但是充斥在他的视野当中的,却是一片的金黄。
随即,刀断人亡。
虽然张昊旻如今只能使用圣境的力量,但是对付这么一个连归虚境都没有达到的家伙,即便是圣境也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爱腐竹)
(爱腐竹)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一十一章 雨夜
“几个盛国的蛮子竟然还敢在张老大面前嘚瑟,简直就是上茅房打灯笼。”
陈开宇在瞧见对方皆都被张昊旻所杀之后,于是趾高气昂的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几具尸体,恶狠狠地说着,仿佛这些人都是被他所杀。
这狐假虎威的派头可谓是十足,引得一旁的秋雨凝都不由得为之一笑。
张昊旻则并没有搭理他,而是满怀关心的看着宋灵。
“刚刚吓着你了吧。”
“还好,有你在我没事。”
“呕。”
陈开宇这突如其来的干呕,顿时便搅扰了张昊旻正春风得意的内心。
这么美好的氛围,若是没有陈开宇与秋雨凝在场,那可就干柴烈火的烧起来了,回想起方才的甘甜,犹如绝世陈酿一般,简直让人醉生梦死。
可惜这一切都被陈开宇这声干呕给破坏了,张昊旻恨不得一脚将他给踹下去。
“你要吐去下边吐去,别在这儿恶心人。”
“啧啧,你还好意思说别人?瞧瞧你们俩这肉麻的样子,还真以为这儿没有旁人了?”
陈开宇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却把一旁的秋雨凝给逗的直乐呵。
自从他们两人找到宋灵与秋雨凝,张昊旻便开始了时时刻刻都要秀恩爱的模式,那样子好像生怕有人不知道他与宋灵的关系似的。
对于这一点,同为电灯泡的秋雨凝也有一肚子的意见。
先不说他们两人之前便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单就在刚才,这两人躲在木壁垒的下面半天没有出来,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两人如今可还没有成婚呢,怎能无视礼数?
“你们俩也确实该注意一下了,如此这般可不成规矩。”
“师姐,我知道。”
宋灵一听秋雨凝也发话了,腼腆的拉了拉秋雨凝的裙角,怯懦的哀求着。
虽然在宗门大比之后,秋雨凝对于张昊旻的印象改善了不少,甚至在私下里还相当的支持她与张昊旻在一起,但是毕竟两人还没有成婚。
秋雨凝可是师姐,又怎么能眼看着宋灵吃亏呢?
“没用的,他我还不了解?前脚刚应承完,后脚便又犯,药王爷摆手没治了。”
“你小子要是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张昊旻略带威胁的瞪了陈开宇一眼,他手里可是有不少的把柄。
如今,若是他在秋雨凝的面前抖露出来两个,那这可就有的看了,恐怕往后陈开宇都不好意思待在秋雨凝的前面,太囧了。
对于张昊旻的威胁,陈开宇显然没有半点脾气。
“额,我们还是赶紧离他们远点吧。”
“那你赶紧走,麻溜的。”
这木壁垒可是只有那么大个,他们四个人分别坐在四个角上,还能离多远?
处在中心位置的火堆依旧在噼里啪啦的响着,火苗摇曳着,在晚风的冲击下悠悠荡荡,散发着一股难得的祥和,让人一时间忘记了周遭的危险。
张昊旻用神元触手往火堆里添了点柴火,问到正愣神的陈开宇。
“刚刚出现的那几个人都是盛国人?”
“嗯,瞧他们那扮相就知道了。”
回想起方才出现的几人,他们的发型与身上的穿着确实与众不同。
特别是那为首的老大,脑袋靠后的位置单留了一个鼠尾小辫,除此之外全部剃掉了。
这对于喜好留长发戴头冠的大安人来说,简直就是野蛮人的存在,更何况其身上的装扮也显得格外粗狂,好似披了一整张的动物皮料。
而且上面佩戴的各种细小装饰,也尽都是骨料,瞧着便令人生畏。
“盛国的人都是这么一副扮相?”
“这几个人的扮相那还算是不错的了,你若是去了盛国,你就知道他们那儿的民风有多么剽悍了,简直如同未开化的野蛮人一般。”
在听到陈开宇的话后,张昊旻不由得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住了。
众所周知,这盛国可是与大安、洛国鼎立的存在,而且盛国的实力还要在大安的实力之上,又怎么可能会是一群没开化的野蛮人?
这让张昊旻对于盛国感到很是好奇,不过当前还有一件更加让他感到好奇的事情。
“既然盛国都有人进来了,那你们洛国会不会也有人进来?”
“肯定会有人进来。”
“什么?你不是大安人,而是洛国人?”
秋雨凝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格外奇怪的看了陈开宇一眼,随即便惊呼起来。
经过这么短暂的接触,她根本就没有想到陈开宇竟然是洛国人,毕竟其说话的口音与身上的穿着打扮都完全是大安人的样子。
“嗯,我是跟随三皇子殿下一起来大安的。”
陈开宇的这一句话直接将张昊旻给整懵圈了,他不明白陈开宇为什么要这么说。
虽然他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但是陈开宇却偷偷向他做了个手势,显然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他并没有揭穿。
然而,在听到他这假身份后,宋灵与秋雨凝二人都显得很是震惊。
“你是洛国三皇子的随从?”
“嗯,我是特地陪同三皇子前来大安的随从。”
宋灵似乎对此格外的感兴趣,也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缘故。
只见她狐疑的看了一眼秋雨凝,随即便不太相信的摇了摇头,毕竟那日晚宴的时候,她可是在大殿内瞧见过陈开宇的。
倘若陈开宇真是一个随从的话,那他为何能有资格坐到大殿当中?
要知道,除了陈开宇一人之外,其余的所有年轻人可都是在宗门大比上取得过名次的,他又没有上场,自然不符合坐到大殿上的规矩。
于是,宋灵在心里想了想追问道。
“可是我记得那日晚宴的时候,你明明也坐在大殿里,难不成你就是洛国的三皇子?”
张昊旻一听宋灵这话,不禁在心里默默夸赞这丫头真是聪明。
毕竟在宗门大比期间,陈开宇的身份一直都没有对外公开过,甚至除了他们自己人外,没有几个人知道洛国三皇子竟然是替补人员。
“我可没有那个富贵命,只是当时是代表殿下的,所以才安排在大殿内。”
宋灵与秋雨凝二人在听到陈开宇的回答后,不免看向了张昊旻。
张昊旻与陈开宇的关系可是非常不错,若是陈开宇有什么隐瞒的话,张昊旻一定知道,所以她们便不约而同的向张昊旻求证。
“张老大,你告诉她们我是不是殿下的随从。”
陈开宇这明显就是在故意串通张昊旻,企图让张昊旻帮他作伪证。
所以他这话一说出口,秋雨凝瞧见张昊旻脸上的片刻犹豫,她便立马明白过来,陈开宇根本就不是什么随从,恐怕他就是那洛国三皇子。
随即,她整个人一时间变得落寞起来,方才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
“他说的没错。”
“没错?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宋灵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心上人的变化呢,张昊旻的眼神明显躲闪了一下。
于是她趴着凑近到张昊旻的面前,两只大眼睛紧紧的盯住张昊旻的眼睛,惹得张昊旻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恨不得吻在那小嘴上面。
“他,他。”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张昊旻如同翻了错误的孩子一般,无奈的看了一眼陈开宇,深表歉意。
宋灵那般直勾勾的盯着他,在那双清澈透底的眼睛面前,他又哪舍得对宋灵说半句谎?于是这一切便也就不言而喻了。
而当陈开宇的身份被挑明之后,原本热闹的气氛随即冷却下来。
纵使摆在中间的火堆散发着浓浓的光与热,也丝毫挽救不了当下愈渐冰冷的局面。
陈开宇沉默着坐着,眼神却不停偷偷地看向秋雨凝,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得面露纠结的坐在那儿。
至于秋雨凝,她则是面色冰冷的看向远处,又重新变成了拒人千里的样子。
张昊旻在瞧见这两人如此模样之后,吓得一时间都不敢再说话了,不断的用眼神询问着一旁的宋灵,然而宋灵却根本就不搭理他。
“马上到下半夜了,你们赶紧睡吧。”
对于这般诡异的氛围,在场的人中也只有秋雨凝敢说话。
在听到秋雨凝那声音中的冰冷后,宋灵颇为担忧的看向她,但是秋雨凝显然什么话也不想说,直接起身沿着树杈离开了木壁垒。
至于此时懵圈的张昊旻,他更是不敢多说什么。
从目前这冰冷的局势来看,他恐怕是闯了弥天大祸,一时间心里简直后悔极了,他方才为什么要提起陈开宇的身份呢。
“这到底是怎么了?”
张昊旻压低了声音,用极小的声音询问到陈开宇。
然而与此时的秋雨凝一般,陈开宇也明显不想多说什么,只是低头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便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了木壁垒。
虽然已经快到后半夜了,但是躺在木壁垒上的张昊旻却没有丝毫的困意。
陈开宇与秋雨凝两人骑坐在靠近树干的分叉上,两个人一个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另一个则将视野投向了远处,冷若寒霜。
相比方才他与宋灵的欢喜,可谓是大相径庭。
没过多长时间,两只闻到了血味的嗜血虫从地下钻了出来。
与上一次出现嗜血虫的场面不同,这一次没有人惊呼,更没有人为之紧张,仿佛只是出现了两个无关紧要的家伙而已。
不过这般平静却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便被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所冲毁。
远处刺目的亮光直冲天际,硬是将整个黑夜变成了白昼,漆黑一片的林子里,也在这般亮光的冲击下,变得从未有过的明亮。
“这是怎么回事?”
张昊旻瞬间从梦中惊醒,赶忙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那光亮犹如太阳一般,让人根本不敢直视,哪怕只是看上一眼,眼睛便会感到强烈的刺痛,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随着撼动天地的轰鸣声逐渐飘远,一股强有力的气浪瞬间冲击过来。
“小心。”
这股气浪冲击的极快,根本来不及多说什么,便直接呼啸而过。
他们头顶上的树丛在这股气浪的冲击下,仿佛要被生生折断了一般,原本茂盛到足以遮天蔽日的叶子也因此所剩无几。
所幸张昊旻他们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只是火堆差点吹到陈开宇的身上。
“灵儿,你没事吧。”
张昊旻格外担心宋灵的安危,不过她并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
秋雨凝随即踩着树杈往上爬了一段距离,由于树叶稀少的缘故,远处的亮光此时变得更加耀眼,但是好在这亮光也开始缓缓黯淡下来。
不过即便如此,她依旧看不清远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没有人能回答宋灵的疑惑,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他们这才刚缓过神来的工夫,成群的荒狼从前方跑了过来,似乎在前面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以至于让它们感到万分的惶恐。
这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其他的动物,甚至那实力强横的蛮虎也不在少数。
“那,那好像是天柱山的方向。”
随着光线的逐渐黯淡,爬到高处的秋雨凝终于看清了这爆炸发生的地方。
在听到她的话后,张昊旻的心头不由得咯噔了一声,他们此行的目标便是天柱山,若是天柱山发生了如此剧烈的爆炸,那会不会影响到传送门?
这天缘秘境当中一共只有三个传送门,其中一个出现的地点变化无常。
所以剩下的两个传送门便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他们还指望能从传送门离开这个危险的天缘秘境,返回先前的那个世界中呢。
若是天柱山上的传送门因为这场爆炸而受到影响的话,那就只有最里面的那一个了。
在近几百年的记载当中,也只有叶真人一人曾到达过天缘秘境的核心地带,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的人到达过里面。
而且当时叶真人的修为可是已经达到了归虚境,远比他们要好上太多。
“这应该不是那传送门爆炸了吧。”
陈开宇踮脚看着远处愈加黯淡的地方,不免担忧的说了起来。
一听他这话,张昊旻没好气的说道。
“呸呸呸,你这家伙少在这儿乌鸦嘴,那传送门怎么可能会爆炸呢。”
随着远处的光亮彻底消失,一切又重新变得漆黑起来。
这天缘秘境中可没有什么月亮,更瞧不见半颗的星星,所以这亮光一消失,周围的一切瞬间变得漆黑不见五指起来。
“火术火球。”
陈开宇赶忙取出符纸照亮了周围,燃烧的火球静静的停在陈开宇的面前。
这火球若是释放出去,术法便也算是成功施法,火球便也会随着击中目标而瞬间消失,但是也可以将火球停住,只是这样会快速的消耗元气罢了。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取出火把,准备借助这火球点燃,暂时提供仅有的照明。
“你拿着火把,我去找点枯枝来生火。”
然而,张昊旻刚将手中的火把递给陈开宇,一道银白色的闪电瞬间划过天空,仿佛将整个天空都贯穿了一般。
滚滚的雷声紧随其后,只是相比方才的爆炸声而言,还太弱了些。
“卧槽,这不会是要下雨吧。”
这话音都还没来得及落下,豆大的雨滴已经开始往下落了。
先前这树上还有茂盛的树叶,倒是还能暂时替他们挡会儿雨,如今这般光秃秃的巨树根本没有办法再提供庇护了。
“木术。”
陈开宇刚掏出一张符纸,准备给此时的木壁垒架上一个挡雨的顶棚,却被一旁的张昊旻给一把拽住了,示意他先不要着急。
“这树上不安全,我们还是将住处建在下面的好。”
秋雨凝此时也从上面跳了下来,看了陈开宇一眼,却并没有说话。
在看到秋雨凝后,陈开宇一时间没有了往日般的激动,眼神中只有无尽的落寞,仿佛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
由于这下面已经被嗜血虫给钻透了,所以很是不稳。
再加上先前那几个盛国人的尸体还摆在地上,所以他们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在选好一处空地之后,他们便开始忙活起来。
陈开宇先是将地面进行了加固,担心会再有嗜血虫钻出来。
随后在地上摆上了一道土墙,毕竟这已经要下雨了,他们得架高一些才显得安全些。
至于他们准备用来休息的地方,则用了四张木壁垒符纸以及方才的那个木壁垒,再将上下后左右全都用木壁垒连了起来,
只留出来一面没有使用木壁垒,毕竟他们又不是住在箱子里。
他们前脚躲进了新建好的简易房子里,后脚这雨便开始下大了,一时间如同往外倾泻一般下着,从那空着的一面潲进来不少的雨水。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两把雨伞一遮,这才终于不再往里潲雨。
可是这由木壁垒所修建的房子根本不大,他们四个人待在里面稍显拥挤些,只能一头各半躺着两个人,这才算是宽敞一些。
由于空的这一面多少还会往里潲点雨,所以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躺在外面。
宋灵自然是要躺在张昊旻的身边的,毕竟她与张昊旻的关系摆在这儿,总不能让秋雨凝躺在张昊旻的身边吧,那太不合适了。
张昊旻搂着宋灵,看着对面半躺着的两人,不由得想笑。
他与宋灵可是抱在一起的,所以他们这边相当的宽敞,张昊旻身上根本就没有被雨水给打湿,还差出来一大块的距离呢。
但是陈开宇他们那边却不尽然。
秋雨凝紧靠在木墙躺在最里面,然而陈开宇却不敢靠上去,只得委屈的待在最外面,半个身子都快被雨水打湿了。
可是即便如此,对于中间还能躺开一人的空当,他也没有挪半点。
“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昊旻趴在宋灵的耳边,小声的问着。
如今这外面瓢泼大雨紧下着,头顶上的木板以及树林当中更是充满了雨滴敲击的声音,更何况天上还有不时滚滚的雷声。
“师姐不让说。”
由于担心火把会将这木屋给烧起来,所以方才便给熄灭了。
所以在这般黑灯瞎火的地方,张昊旻与宋灵的小动作根本就没有让对方察觉。
“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偏偏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你就告诉我吧。”
“可是我已经答应师姐了啊。”
“咱俩又不是什么外人,你告诉我肯定没什么的,我保证不往外乱说不就行了。”
张昊旻心中倍感焦急,语气里也不免透着股哀求。
他怎么想也没有想明白,这遥南的秋雨凝能与洛国的陈开宇有什么关系?
哪怕陈开宇是洛国的三皇子,那双方也依旧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存在,为什么在得知陈开宇的身份后,气氛一下子变成了这般?
“那也不行,你刚刚可是还准备骗我呢。”
“我的好灵儿,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嘛。”
“哼,那你也不应该骗我。”
宋灵直接扭过头去,佯装很是生气的模样,其实她却在偷着笑。
张昊旻可没有瞧见宋灵此时的表情,他在察觉到宋灵扭过头去后,还以为宋灵真的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了,赶忙认错起来。
“灵儿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那你说,你错哪儿了?”
“我不该当着宝贝灵儿的面替兄弟遮掩,更不能意图蒙混过关骗了我的宝贝灵儿。”
张昊旻这一口一个宝贝灵儿的叫着,可是把宋灵给高兴坏了。
她本来就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只不过存心想要逗一逗张昊旻罢了,于是她很满意。
“那你知道错了,往后该怎么办?”
“往后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绝对不惹宝贝灵儿生气,更不骗我的宝贝灵儿。”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也用不着重新做人,嘻嘻。”
张昊旻在感受到宋灵终于笑了之后,心中这才为之松了一口气。
不过,既然好不容易将宋灵给哄好了,那他还得再问一问陈开宇与秋雨凝的问题,毕竟此时只有他们四个人,总得搞明白内部矛盾才行。
“那我的宝贝灵儿可以告诉我了吗?”
“告诉你什么?”
宋灵开心的笑着,佯装不知道张昊旻在问什么一般,这可把张昊旻给急的团团转。
“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啊。”
“他们两人之间什么事情?”
“陈开宇那小子不是洛国的三皇子嘛,怎么在知道他身份后,秋姑娘会如此的生气?”
“生气?师姐她没有生气啊。”
张昊旻一听这话,这明显就是宋灵在跟他装傻。
直到现在,秋雨凝的脸上都时刻挂着那拒人千里的冰霜,与先前那掩嘴而笑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若是这还不算生气,那怎样才算?
“你别跟我装傻,他们两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灵依旧没有回答张昊旻的问题,而是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直接趴在张昊旻的怀中装睡起来,并且还在装睡前说道。
“我已经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那你赶紧在睡之前告诉我。”
“呼,呼。”
宋灵在听到张昊旻的催促声后,赶忙学着打起呼噜来,摆出一副我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瞧见她如此无耻的模样,张昊旻满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少在这儿装睡,赶紧起来跟我讲讲。”
然而宋灵根本就不理会他,依旧在装模作样的打着呼噜。
张昊旻见她依旧趴在自己的怀中装睡,不免笑了起来,简直被宋灵这般可爱的模样给打败了,笑着对她说道。
“你睡觉可不打呼噜,少在这儿跟我装。”
随即,呼噜声便瞬间消失了。
宋灵为了能表演的更像睡着了一般,甚至还挪了挪身子,吧唧了一下嘴。
“你确定要在这儿装睡是吧,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张昊旻瞧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可爱,已经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他又静静地等了一小会儿工夫,但是很明显,宋灵是打算顽抗到底了,丝毫不准备向他投降的样子,这不免让张昊旻燃起了好胜心。
曾经有人说过,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然而,张昊旻可并不这么认为,之所以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那只是方法没用好,只要方法用的巧,对方不想醒也得醒过来。
“我再警告你一次哈,不然我真的不客气了。”
在瞧见宋灵依旧一动不动的不肯就范后,张昊旻的脸上不免骀荡的笑了起来。
只见他的魔爪缓缓放在了宋灵的腰间,他还没有动弹,只不过是将手放在那上面而已,宋灵便不由得浑身颤了一下。
她仿佛已经预感到了张昊旻的企图,于是再次翻了翻身,抓住了张昊旻的手。
倘若张昊旻真的挠她痒痒肉的话,那她肯定是憋不住的,因为她最怕的便是这个,到时候说不准还会惊动对面的两人。
“哟,这已经睡着了的人竟然还会抓住我的手?”
张昊旻趴在宋灵的耳边调笑着说着,弄得宋灵脸色通红一片。
虽然这痒痒肉是挠不成了,但是张昊旻还有其他的办法,对于宋灵这个心思单纯的小妮子来说,他可是还有很多的办法。
随即,张昊旻的手缓缓捧在了宋灵光滑的脸蛋上。
而就在宋灵以为张昊旻会吻在她双唇上时,张昊旻的手却突然捏住了她的小鼻子。
由于呼吸突然受阻,宋灵赶忙张嘴大口的呼吸起来,心里在感到失望之余,同时也在感叹张昊旻这可是小伎俩,她可不会认输。
只是张昊旻的招数可不是捏鼻子这么简单,只见他直接吻了下去。
宋灵此时鼻子被张昊旻给捏着,嘴又被张昊旻给吻上了,根本就没有其他可以呼吸的办法,憋的她只好咬了张昊旻一下,这才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呼呼,你这家伙差点憋死我。”
“这怎么可能,我这不是正在给你做人工呼吸嘛。”
听到张昊旻这话,宋灵羞涩的满脸俏红,趴在张昊旻的胸前狠狠地咬了一口。
“疼疼疼。”
“哼,叫你往后还敢捏我鼻子。”
“往后只亲嘴不捏鼻子。”
一听张昊旻这话,气不过的宋灵干脆又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一下可比上一下要狠多了,疼得张昊旻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连忙拍了拍宋灵的后背,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这才让她松了口。
“哎呀,疼死我了,你若是馋肉了我子母戒里有。”
“你还敢乱说话是不是。”
“不敢了,不敢了。”
张昊旻此时的心中那是相当的无语,这怎么还一言不合就咬人啊。
“那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回事?”
“你求我,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对于宋灵这得寸进尺的要求,张昊旻深吸了一口气。
随即他轻咳一下,清了清嗓子,然后压低了声音,用假声嗲声嗲气的说道。
“求求你了,宝贝灵儿你快告诉我吧。”
“额。”
宋灵顿时感觉后头皮一阵发麻,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张昊旻这声音简直太让人恶心了,而且那语气还佯装小姑娘的样子,瞬间张昊旻在宋灵心中原本高大的形象轰然崩塌。
“你快别这么说话。”
“那你赶紧告诉我,不然我一直趴在你耳边说。”
“别别别,我说,我说。”
倘若张昊旻一直用那种声音跟她说话的话,那她可要离张昊旻越远越好。
“师姐在很小的时候,她的爷爷便与人定下了一门亲事。”
“洛国三皇子?”
“嗯。”
张昊旻的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可谓是精彩之极。
他万万没有想到,陈开宇竟然还与秋雨凝有娃娃亲,难怪这家伙如此信誓旦旦的说他将来要娶秋雨凝为妻,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张昊旻在为陈开宇感到欣喜之余,也为此感到疑惑。
既然他们两人有着娃娃亲,那为什么秋雨凝在得知陈开宇的身份之后,一时间表现的格外冷漠?甚至一副明显就不愿意搭理陈开宇的样子。
“那他们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师姐不想嫁给他呗,毕竟两人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一面,互相根本就不认识,更何况还要远嫁到洛国那么遥远的地方。”
张昊旻在听到这话后,心中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倘若秋雨凝嫁到洛国的话,那势必会举目无亲,而且陈开宇还是洛国的三皇子,未来最有可能登基,成为洛国天子的人。
一旦嫁过去,那可就永远只能待在深宫当中了。
虽然他与秋雨凝并没有多少的接触,但是依照秋雨凝的个性和脾气,肯定受不了的。
而且她还是屈指一数的天才,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单凭对于剑道的悟性,其今后便是大有作为,甚至很有可能会突破圣境。
如此一位天之骄子,又怎么可能会甘心成为深宫里的一份子?
更何况,这洛国的饮食还与大安很不一样。
“可是他们毕竟有婚约在身,若是实在不想,那也要先解除婚约才行。”
“为了能解除婚约,师姐没少跑,但是依旧没能改变什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可是很难才能改变的事情。
张昊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为陈开宇感到高兴,还是该为秋雨凝感到悲哀,毕竟在他的思想观念里婚姻是自由的。
“既然他们两人已经遇上了,那干脆就把话都说明白了多好。”
如今陈开宇与秋雨凝两人已经在天缘秘境中遇到了,并且双方也都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那何不直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按照他对陈开宇的了解,倘若秋雨凝真的不愿意的话,他定然不会强求。
只是张昊旻明显将这件事给想简单了,陈开宇的背后那可是洛国皇室,这牵扯的事情太大了,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个小辈能说得算的。
“这件事情他们两人说明白了又能有什么用?只要师姐的爷爷不发话,什么都没用。”
“那也要先让他们把话说开,老是这么冷冰冰的又能有什么用?”
宋灵想了想也确实是那么一番到底,毕竟这件事他们两人可是当事人。
而且他们两人如今也已经认识了,没准双方还能互生好感,到时候只要秋雨凝喜欢上了陈开宇,那这婚便也没有再退的必要了。
更何况,陈开宇可是非常喜欢秋雨凝的,这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吧。
“他们俩这么冷冰冰的,那又该怎么样让他们俩把话说开?”
“谁说他们俩冷冰冰的了,只是你师姐冷冰冰的。”
自从知道了陈开宇的身份后,秋雨凝的态度那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反观陈开宇那边,他似乎一直都想要说些什么,从而来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合适,也没找到什么机会罢了。
“啊,你怎么又咬我。”
“谁叫你那么说我师姐的?我师姐才不冷冰冰的,她人心肠可好了。”
“好好好,你师姐不冷冰冰的,你师姐热乎着呢,啊,你怎么又咬我。”
自从第一次咬了张昊旻一口之后,宋灵似乎上瘾了一般。
如今隔着衣服咬早已经不能满足她了,直接掀开张昊旻的衣服下嘴咬,两排小银牙留下一个如同捕兽夹般的咬痕。
“你就不能把你的口水擦一下?”
“哼,亲我的时候你怎么也没有这么嫌弃?”
宋灵这般调皮的模样,反倒惹得张昊旻一阵心动,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受。
只见张昊旻报复性的将宋灵的脑袋抱了起来,朝着她的脖子便一口咬了下去,只是在碰到宋灵脖子的那一刹那,他还是没舍得下口。
在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异样后,宋灵瞬间便成了烧开水的壶。
要知道,在这简陋的木屋当中可不只是有他们俩,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是宋灵的心里却清楚的知道,秋雨凝他们正待在对面呢。
于是,她赶忙用手揪住了张昊旻的耳朵,将这还准备再往下探的色胚给揪了起来。
“咦?全都是你的口水,好恶心啊。”
宋灵满是嫌弃的拉着张昊旻的衣服擦了擦脖子,随即往里挪了挪身子,对于张昊旻这般无耻的行径,她强烈的抗议道。
“臭流氓,哼,不理你了。”
虽然宋灵往里面靠了靠,不再搭理他了,但是张昊旻却并没有丝毫的动静。
他此时还在回味着方才那股沁人心脾的味道,以至于他直到现在还在不停的傻乐着,倘若木屋里有亮光的话,宋灵就能看到他这般痴呆相了。
宋灵一个人在角落待了一会儿后,生气张昊旻竟然不来哄她。
于是,她直接又回到了张昊旻的怀中,并且狠狠地咬上一口,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天上的雷声早就已经停了,那犹如长虹般的闪电也羞涩的躲了起来,只有瓢泼的大雨还在不停的下着,似乎没完没了一般。
经过一整晚的大雨洗礼,此时的地上还满是积水。
不过因为大雨的缘故,陈开宇与秋雨凝二人并没有再继续守夜,而是在悠悠荡荡的雨声中睡了过去,一觉醒来便是大天亮。
“大懒猪,起床了。”
早早起来的宋灵捏住了还在张昊旻的鼻子,还在熟睡的张昊旻瞬间便被憋醒。
除了依旧还在熟睡的张昊旻外,其他人都已经起来了,而且陈开宇还已经用火球烤干了木头并升起了火,就等着张昊旻醒来拿吃的了。
毕竟吃的东西全都在张昊旻的身上,他们身上一点也没有。
“这都已经是什么时辰了?”
张昊旻睡眼惺忪的看着宋灵,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昨晚宋灵是躺在他身上睡着的,以至于他在夜里醒来的时候,半边身子都已经被压麻了。
为了不吵醒还在熟睡的宋灵,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小心翼翼的挪开一点身子,如此才感觉好多了不少。
如今得到了彻底的解放,自然浑身感到格外的轻松。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一十二章 退婚书
张昊旻从木屋里出来,瞧着正沐浴在阳光下的树林,嗅着那雨后所特有的清新,一整晚蜷缩的压抑终于得到了难得的舒展。
瞧见张昊旻终于醒了,正在忙着烤干树枝的陈开宇不满的说道。
“你可算醒了,再不醒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今儿的阳光可真是好。”
昨日陈开宇可是醒的最晚的那个,因此其沦落为引诱那蛮虎的诱饵。
然而今日换成了张昊旻,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事情。
“上面的叶子全都下来了,自然阳光不错了。”
自从昨晚的那场强烈的冲击过后,这原本茂盛到足以遮天蔽日的树林,此时也已经光秃秃一片了,好似寒冬已经降临一般。
由于这林间地上都是积水的缘故,所以陈开宇一早铺了一条简单的木板小路。
张昊旻走在这临时铺好的小路上,瞧着周围这经历过一整晚暴雨洗礼的树林,他的心里不由得感叹昨晚的那场剧烈的爆炸。
仅是所迸发出来的冲击力便如此强劲,其爆炸中心的威力又该如何?
“这样倒也好些,还亮堂。”
随即,张昊旻便准备御石到天上去,瞧一瞧那爆炸的方向如何了。
陈开宇一瞧他这家伙,赶忙急声喊住了他。
“哎,你这是要干嘛去?”
“我上去看一看天柱山那边怎么样了。”
“你先别急着看那个,赶紧把吃的东西给拿出来,忙乎了一早上我都快饿死了。”
听着陈开宇的抱怨,张昊旻则瞧了一眼不远处的秋雨凝。
秋雨凝此时正背冲着他们,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东西,显得格外认真。
一想起昨晚他与宋灵说过的事情,张昊旻不免显露出一脸的坏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怎么也得帮一帮陈开宇,也好抱的美人归嘛。
于是,他暗搓搓的走到了陈开宇的身边,盘膝坐到了土堆上。
只是他这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正在烧木柴的陈开宇在瞧见他这一副表情后,不免很是鄙夷的看向他,没好气的说道。
“这大早上的你做什么春梦了?”
“做春梦?没有啊。”
“没有,那你怎么一副狗吃了屎的样子,瞧把你给美的。”
张昊旻这一脸蔫儿坏的表情,很显然他此时的心里定然没打什么好心思。
陈开宇可是接触张昊旻时间最多的人,张昊旻这屁股一歪,他便知要放什么屁,如此一脸骀荡的模样,脑袋里装的肯定是某些龌龊的东西。
“你才大清早的吃屎了呢。”
一听陈开宇这话,当时气得张昊旻恨不得扔下吃的便直接离开。
他这还一门心思的准备撮合一下陈开宇与秋雨凝呢,结果这一上来陈开宇便如此说他,那心里可真是还没有吃东西,便先攒了一肚子的委屈。
不过念在陈开宇这家伙心情本就不好的缘故,张昊旻所幸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跟你说点正事。”
“什么正事?你赶紧把吃的先拿出来,饿死我了。”
这刚准备说出的话又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张昊旻气得简直想拿肉包子砸他。
于是,他默默地赏了这家伙一个大大的白眼,很不乐意的从子母扳指中取出十来个肉包子,直接装在蒸锅中架到了火堆上。
“啊,怎么还是吃包子?”
“有的吃已经不错了,你竟然还挑挑拣拣的。”
陈开宇看着这蒸锅中的肉包子,心中有些不太情愿。
自从他们进入到天缘秘境后,从早到晚就是吃这肉包子,纵使这肉包子再怎么好吃,那也架不住一天三顿的吃,早就已经吃够了。
更何况,他可是知道张昊旻的子母扳指中,除了这包子外还有不少的好吃的。
当初他们一行三人前往梨台阁的时候,张昊旻那可是直接扫荡了整条中心街,往子母扳指当中装了不少的东西,佳肴美酒更是不少。
“张老大,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买了酱肘子,要不今早上换换口味?”
“你小子记性倒是挺好,不过今早上只有包子吃。”
在听到张昊旻一口回绝了他的期望之后,陈开宇不免稍显失落。
不过比起饿肚子来说,这肉包子倒也还算可以,至少其本身的味道还是蛮不错的。
“早知道当初我也买一点了。”
“你现在悔不当初已经晚了,当时你不是还在一旁笑话我来着?”
“唉,我哪能料到会来这种地方?”
陈开宇将手中的木柴塞进了火堆中,又从一旁拿起五六根木柴接着烤火。
这下了一整晚雨的结果,便是林中根本就没有任何还干燥的木柴,他们若是想要生火,当先要做的事情便是将木柴给烤干才行。
张昊旻又瞧了一眼不远处的秋雨凝,压低了声音对陈开宇说着。
“那你现在和她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还好意思提这事,要不是你说的话,也不至于闹到这般程度。”
“嘿,你小子可不要将这件事算到我头上,这本来就是你们两个人的问题,更何况你之前也没有跟我说过这事,我哪知道这不能说?”
陈开宇本来还准备再说些什么事情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狡辩。
这件事确实原因在他的身上,在这之前他有不少的机会跟张昊旻说起此事,但是他也没有料到会是这般状况,秋雨凝对他的态度会如此冷漠。
他还准备等到大婚的时候,再跟张昊旻他们说起此事呢。
“你们俩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是有娃娃亲嘛。”
“咦?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此时宋灵正好从木屋里出来,摇身一变换了一身的衣服。
陈开宇在瞧见宋灵之后,一下子便也明白过来,肯定是昨晚宋灵悄悄跟张昊旻说的。
“宋姑娘告诉你的?”
然而,此时张昊旻眼睛都已经直了,根本没有工夫再搭理陈开宇。
宋灵这新换的一身衣服极为漂亮,那雪白的天鹅脖颈没有了遮掩,如此干净利落的露在外面,引得张昊旻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
不过当他注意到宋灵脖子上的小草莓时,顿时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
只见张昊旻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匆匆的朝着宋灵走去,这般表现让陈开宇不禁一愣,随即便满是鄙夷的瞥了张昊旻一眼。
他并没有注意到宋灵脖子上的罪证,不然早就已经炸锅了。
“怎么样?我这一身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只是还少了一点东西。”
宋灵不明所以的看着张昊旻,她这一身衣服还少了什么东西?
瞧见宋灵这般不解的模样,张昊旻一时间极为尴尬的不知该要如何解释,只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停地对宋灵使着眼色。
“少什么东西了?”
“你有没有什么丝巾之类的东西,最好是能围在脖子上的。”
一听张昊旻这话,宋灵的美目不免疑惑的看向张昊旻。
她之所以换了这么一身衣服,便正是要将脖子给露出来的,若是再围上什么东西的话,那又何必要换上这么一身衣服。
“为什么要围上?难不成你只想你一个人看?哼。”
“不是,只是你目前会有些不方便。”
张昊旻不动声色的指了指宋灵脖子上的草莓印,实在是太显眼了。
宋灵的肤色本来就格外的白嫩,如今突兀的多了这么一个黑色的印记,实在是太过于吸引旁人的注意了,这怎么能行呢。
不过,宋灵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异常。
毕竟那草莓印只是颜色上的不同而已,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
“我脖子怎么了?”
张昊旻看到宋灵这满眼疑惑的样子,先是回头看了一眼陈开宇,瞧见这家伙并没有看向他俩,随即便拉着宋灵的手往小木屋走去。
宋灵的脸蛋当即便一下子红了起来,她还以为张昊旻这是要干什么呢。
“你照镜子看一看。”
两人进到小木屋内,张昊旻取出一面铜镜递给了宋灵。
这一看不要紧,在看到脖子上突然多出来的草莓印记后,可是把宋灵给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时候被毒虫给咬的,怎么都已经青了。”
“额,这是我咬得。”
张昊旻略显尴尬的说着,仿佛一个做了错事等着挨训的孩子一般。
不过宋灵可不知道这草莓印的制作方法,所以她心里还在疑惑,张昊旻这是在什么时候咬的她?她怎么都没有感受到疼呢?
而且张昊旻咬她怎么能泛青呢?难不成张昊旻的牙上有毒?
“你在想什么呢?这东西准确的来说,这应该是被我给吸出来的。”
“吸出来的?你不会是个大水蛭吧。”
一听宋灵如此调皮的话,张昊旻没好气的刮了一下宋灵的小鼻子。
倘若他真是一个大水蛭,那又怎么可能只是吸出点草莓印呢?昨晚出现的嗜血虫,可是直接将那两具没中毒的尸体血液全都给吸干了。
“既然我是大水蛭,那我可要吸你血了。”
“不要。”
宋灵赶忙向后躲闪着,毕竟如今还是大白天的,她可不想被秋雨凝给看到什么。
张昊旻不过是吓唬她一下而已,倘若是两人真的在这儿耳鬓厮磨的话,那岂不是让陈开宇给看了笑话,他才不愿意呢。
“这印子用嘴一吸便能出来,你也可以的。”
“我不信,那我要试试才行。”
瞧着宋灵这跃跃欲试的样子,张昊旻吓得赶忙提起衣领挡住脖子。
宋灵作为一个姑娘,她还能戴个丝巾遮住脖子,而他一个大老爷们的,一般脖子上多出来一个草莓印子,那可就不太好办了。
而且,陈开宇与秋雨凝不知道这草莓因此是怎么弄得也就罢了。
倘若他们两人中有一人知道方法的话,那肯定是要狠狠地调侃他们俩的,他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碍于宋灵的脸皮特薄。
“哎哎,你先想办法将这印子给盖住再说。”
“那你先让我吸一口。”
宋灵的眼睛中似乎都充满了小星星,如不是担心闹大动静的话,她早就扑上去了。
“你要是吸出来印子的话,那到时候你师姐发现了,可是要调侃你的。”
张昊旻这话果然很有用,瞬间便打消了宋灵的跃跃欲试。
她平日里可是没少被秋雨凝调笑,毕竟她与张昊旻两人一声不吭的便在一起了,而且还经过了韩芷兰的认可,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那韩芷兰是什么人?遥南派中最反感圣华宗的存在。
既然能让她认可来自圣华宗的张昊旻,那又怎么能引不起旁人的热议?
更何况,秋雨凝昨晚才刚说过,严令他们在成婚之前有什么逾矩的事情,转头便又弄出来这么一出,恐怕少不了被秋雨凝絮叨。
所以,宋灵大发善心的对张昊旻说道。
“那我暂时饶过你这一次,哼。”
“你还是赶紧想想你这印子该怎么弄吧,不然后果可是一样的。”
只见宋灵不慌不忙的从子母戒中取出一条丝巾,直接围在了脖子上。
这丝巾虽然犹如薄纱一般,但是在折叠了三两层后,还是将那脖颈上的印子给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同时还多了一丝与众不同的美感。
“灵儿,你真漂亮。”
“你整天花言巧语的,我才不信你的话呢。”
尽管宋灵嘴上如此说着,但是心里却跟喝了蜜一般甜丝丝的。
两人开开心心的从屋子里出来,那般你侬我侬的氛围简直让陈开宇没有眼看,特别是他再一想自己跟秋雨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你们俩这是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陈开宇这话一说,顿时闹了宋灵一个大红脸,羞得都不敢抬起头来。
反倒是张昊旻依旧镇定自若的,若是可以的话,他还真想与宋灵再去睡着回笼觉,一想起昨晚的样子,那可真是美妙极了。
宋灵瞧见他这般坏笑的样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于是,张昊旻赶忙轻咳两声,对陈开宇说道。
“咳咳,你先说说看吧,你们俩这是准备要闹到什么时候?”
“什么闹到什么时候?”
“这里一共就只有咱们四个人,结果你们俩人之间还闹得互不说话,那一旦遇到了麻烦的事情,咱们该怎么办?”
陈开宇抬头瞧了一眼不远处的秋雨凝,眼神中极为复杂。
他在昨晚想了很久很久,然而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想到更好的答案,只得继续保持沉默。
按照最初双方订下娃娃亲的约定,他们理应在去年便成亲的。
然而遥南派却直接将一纸退婚书送到了洛国的皇室,据说那是秋雨凝亲自写的,所以一时间引得顺帝震怒,直接将其给撕了个干净。
在这件事之后,秋家的老家主亲自赶到洛国赔罪,如此才平息顺帝的怒火。
毕竟这件事情关系到洛国皇室的颜面,又岂能由一位女子退婚?
恰在此时,洛国的天师偶然间算了一卦。
于是在禀报了顺帝之后,陈开宇便被顺帝安排进入到大安,并且加入圣华宗。
而根据秋家老家主的意思,只要陈开宇从大安回国,他与秋雨凝便将在洛国举行大婚,到时候哪怕秋雨凝再不同意,他也会亲自给绑过去的。
也正是因为秋雨凝如此的不同意,陈开宇才在心中打定主意。
他准备趁着这个来大安的机会,先偷偷地与秋雨凝接触一下,至少先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坚决不同意与自己成婚?
若是秋雨凝有喜欢的人了,那他自然不会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情。
但是倘若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凡是他能改的事情,他一定会尽量去改。
如果这样还不行的话,那两人也至少应该见上一面,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当面谈谈才好,该说清楚的说清楚,也好从此一别两宽。
然而在他跟着师父学习大安的语言和习俗后,他便也了解到了秋雨凝。
世人大多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其绝色的美貌之上,但是他却发现了秋雨凝不同的发光点,那不屑世俗的内心,以及敢于抗争命运的坚决。
这对于从小生活在皇室的陈开宇来说,简直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这个世间当中,有谁敢不给顺帝面子?有谁敢不顾洛国皇室的颜面?有谁敢不顾一切的去抗争内心的不愿,哪怕是面对一国之主的怒火。
又有谁敢冒天下大不韪,做那第一个主动提出退婚的女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对于天下的女子来说,这区区几个字便决定了她们的一生。
所以秋雨凝在陈开宇的心中,便是一朵盛开在淤泥之中的莲花,不沾染世间半点污秽。
也正是因此,陈开宇便从此喜欢上了秋雨凝。
只是从秋雨凝目前的态度来看,她依旧不愿意嫁给自己,似乎对他有着很大的抵触。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是知道我的。”
“那你现在不应该主动做些什么吗?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总比坐在这儿什么也不做的好,至少你得为了你自己的人生努力一次。”
陈开宇抬头看了张昊旻一眼,眼睛的深处却透着一片的迷茫。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要如此才好,从他的私心来讲,他自然是愿意看到一个圆满的结局的,毕竟他很想与秋雨凝共度余生。
但是也正是因为他爱秋雨凝,所以他更愿意尊重秋雨凝的意愿。
“可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
“那还不简单,我师姐她可是想要成为剑圣的,又怎么可能会嫁到皇宫去呢。”
“这嫁到皇宫与成为剑圣有什么矛盾的地方吗?”
陈开宇这么一句话可是直接将宋灵给问住了,这两者好像确实没有什么矛盾。
只要心中想要成圣,那自然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做到,不然这几个国家又是怎么来的呢?
“那,那可能就是因为你朝三暮四。”
“在这一点上我倒是可以提开宇说句良心话,他并没有朝三暮四,自打我认识他以来,他只喜欢你师姐,从来没有其他人出现。”
张昊旻可是熟悉陈开宇的,自然知道他没有什么花花心思。
当初他们在圣华宗的时候,凡是提到了秋雨凝,这家伙两眼便往外放光一般,除了秋雨凝外再没有见过他对其他姑娘有这般表现。
宋灵瞪了张昊旻一眼,仿佛是在责怪张昊旻帮陈开宇说话,接着说道。
“那可能是因为洛国太远了,举目无亲之类的什么事情。”
陈开宇失落的低下了头,此时他的脑海中一片乱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至于宋灵所说的这些事情,他心里也承认会有这一方面的顾虑,但是依照他对秋雨凝的推测,这绝对不会成为其主动退回的原因。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师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张昊旻可是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秋雨凝时的情景,她好像对男人有一肚子的意见。
如此算来的话,其很有可能是已经有了心上人,或者被曾经的心上人给伤害过,所以才会不同意与陈开宇成婚的。
“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师姐她可没有什么喜欢的人。”
“那她为什么偏偏不同意这门婚事呢?”
陈开宇一脸无奈的看着这正在争执的两人,仿佛他们俩才是自己一般。
在察觉到陈开宇的无奈之后,张昊旻随即也停止了与宋灵的争辩,他们俩无论争辩出什么结果,那也只是他们俩认为的罢了。
“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你作为一个男人,你可不能因此知难而退。”
“强扭的瓜不甜。”
“你管它甜不甜的,你先扭下来尝尝再说。”
宋灵一听张昊旻这话,气得直接暗中掐住了张昊旻的胳膊,疼得他不由得倒吸冷气。
不过张昊旻他自知是自己说错话了,毕竟这般不着四六的话,怎么能当着宋灵的面前说呢,要说他们也得私底下单独说才是。
张昊旻赶忙赔笑着看了宋灵一眼,然后才对陈开宇说道。
“那要不这样吧,我就问你三个问题,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陈开宇抬起头疑惑的看向张昊旻,他不知道张昊旻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告诉我,你爱她吗?”
“爱。”
对于这么简单的问题,陈开宇都没有半分的犹豫。
倘若是他不爱秋雨凝的话,那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纠结,无论秋雨凝的意愿如何,他只需要等到返回洛国的那一天便可以。
“那我再问你,你敢自豪的说全天下你是最爱她的那个人吗?”
陈开宇对于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然后便目光坚定的回答道。
“我敢说,我就是全天下最爱她的那个人。”
“既然你是全天下最爱她的那个人,那你愿意将她交给那些不如你爱她的人吗?”
“我不愿意。”
张昊旻在听到他早已预料到的回答后,冲着陈开宇点了点头。
这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剩下的一切自然也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人生短暂,不要等到临死之前感叹此生尽是遗憾。”
张昊旻对陈开宇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看向坐在一旁的宋灵,那眼神中所包含的一切,全都透露着一股对宋灵浓浓的爱意。
宋灵原本心中还因为张昊旻跟她争辩而生气,如今全都冰消雪融。
在张昊旻这般灌鸡汤式洗脑之下,陈开宇的心中一时间又充满了勇气,他现在恨不得直接冲到秋雨凝的身边,大声的对她表达自己的心意。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去跟她说?”
“你就趁着现在这个劲头,跑过去告诉她你的心意,让她给你一个机会。”
倘若不是宋灵还在一旁,张昊旻一定会告诉他生米煮成熟饭,那才是最快速的方法。
不过,陈开宇要是真的那么做了的话,恐怕凭借秋雨凝的实力,陈开宇的下场将会非常的凄惨,弄不好还得把命给搭进去。
然而就在陈开宇准备起身去找秋雨凝的时候,秋雨凝却突然站了起来。
一时间作为旁观者的张昊旻与宋灵两人,对于这即将到来的场面,激动的屏住了呼吸。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陈开宇这还没来得及开口,秋雨凝便抢先说了起来。
只是秋雨凝这声音了那冰冷的语气,显然她想对陈开宇所说的话并不是什么好话。
对此,陈开宇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原本好不容易汇聚而成的勇气,也在此刻一下子消散了大半,仿佛被秋雨凝这一句话给打回从前了一般。
张昊旻在一旁轻咳一声,示意陈开宇不要怂。
陈开宇瞧了一眼张昊旻那鼓励的眼神,心中却没有半分的底气,甚至已经开始在不停地打着退堂鼓,语气格外懦弱的说道。
“那你能不能先让我把话说完。”
“不能。”
秋雨凝的强势一下子将陈开宇又给打回到了卑微的状态,直接闷不做声的又坐了回去。
瞧着陈开宇如此窝囊的样子,张昊旻简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这般模样怎么可能会征服秋雨凝这匹桀骜不驯的野马?
“我和他有些单独的话要讲,你们俩先回避一下。”
“你先让他把话。”
张昊旻这还准备再为陈开宇做最后的努力,但是宋灵却赶忙拉着他的胳膊。
她与秋雨凝在一起可是十多年了,对于秋雨凝的脾性自然很是了解,凡是她师姐如此说话的时候,那便代表着她的心意已决,再没有办法了。
“哎,一旦错过一个人,那就是错过了一生。”
对于张昊旻的言辞,秋雨凝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变化,但是很快便又平静。
只见秋雨凝将手中的一张纸递给了陈开宇,方才她背过身去的时候,正是在为这张纸而忙着,奋笔疾书的将上面写的满满当当。
“这是我的退婚书。”
陈开宇如同白日惊雷一般直接楞在了原地,茫然的看着这张退婚书。
方才的所有勇气,所有企图大声告诉秋雨凝的话,如今全都因为这一纸退婚书而烟消云散,他只能两眼无神的看着这张纸。
“你,你能告诉我,这是因为什么吗?”
“我们两人之间没有缘分,我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
秋雨凝仿佛给这件事情下了最后判决一般,完全不给陈开宇丝毫回旋的余地。
她的这般决定,似乎一下子如同一把钢刀一般,狠狠地扎进了陈开宇的心中,一下子让他疼的两只眼睛都红了起来,死死的咬住牙关。
“我们两人怎么可能会没有缘分?天师可是算过的。”
“无论是谁算过,我不想便是没有。”
听着秋雨凝的语气,陈开宇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
虽然他在此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秋雨凝竟然会这般决绝,甚至连一个理由都不愿意告诉他。
什么缘分不缘分?那不过都是骗人的伎俩罢了。
诚如张昊旻刚刚所言,他敢自豪的对这个世间所有人大声呼喊,说他是这个世间最爱秋雨凝的那个人,没有人会比他还爱。
但是无论他如何,秋雨凝不愿那就是不愿。
没有任何的理由,没有任何的借口,这才是最令人倍感绝望的事情。
一种深深地无力感瞬间将陈开宇所吞没其中,他不停地摇着头,否认他所听到的一切。
陈开宇在无底的海洋中不断的下沉着,除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沉的越来越深之外,他做不了任何的事情,这让他倍感恼怒。
他是谁?他是洛国的三皇子,他是洛国未来的天子。
所以在面对秋雨凝这般高高在上的态度之后,往日在他心中所树立的秋雨凝一下子崩塌了,仿佛那一切都不过是他的空想罢了。
“好,我接受你的退婚书。”
“既然你也已经接受了这退婚书,那这门婚事便也就从此解除了,此后我们两人便再没有了任何的关系,希望你们不要再纠缠了。”
“洛国这边不需要你担心什么,我会回去跟父皇说的。”
“如此便好。”
秋雨凝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朝着木屋走去。
她现在一点也不愿意看到陈开宇的样子,这让她非常的不舒服,若不是此时在天缘秘境当中,她定然会直接一走了之的。
“师姐,你没有事吧。”
一瞧见秋雨凝回到木屋中了,宋灵急忙关心的问了起来。
而张昊旻则是紧蹙着眉头,通过秋雨凝的神情他便能看出来,恐怕这件事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并且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
他此时格外担心陈开宇的状态,于是急忙从木屋中走了出去。
陈开宇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两眼空洞的看着正呼呼冒着热气的蒸锅,整个人如同丢了魂儿似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活力。
“你没事吧。”
“我没事。”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陈开宇立马反应过来,赶忙将手中的退婚书收进了子母戒中。
但是瞧着他这般状态,张昊旻实在难以相信他会没事。
“这天下的姑娘千千万,更何况你还是洛国的皇子,总能再找到一位的。”
“世人万千,可皆不是她。”
陈开宇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这还是他头一次感到自己这般无助。
无论是他以前在洛国的时候,还是如今来到了大安,凡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基本上都能得到,从来没有这般感到沮丧过。
但是他在沮丧当中却又深感可笑,仿佛是老天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他喜欢的便是秋雨凝的坚定,他爱的便是秋雨凝的这般不为任何人而改变的个性,所以他尝到了如今的苦果,也都是咎由自取。
“皆不是她那又如何?没准过了一段时间,你便会重新认识一个姑娘。”
“所以呢?”
“到时候你再回想现在的事情,全都是一片随风飘过的浮云一般,犯不着为其感到忧愁,毕竟还会有更好的在下一站等你。”
陈开宇笑着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再说什么。
他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仿佛所有的心情全部汇聚在一处,然后他整个人便也不知道该要如何了。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张昊旻拍了拍陈开宇的肩膀,安慰着这个还在傻笑的人。
其实陈开宇此时的心情并没有那么糟糕,无论他与秋雨凝的结果会是如何,至少他的身边还有张昊旻在这儿,格外担心的看着他。
“我真的没有什么事,这不过都是早就已经注定的事情罢了,没有多少打击的。”
“那我们赶紧吃包子,早一点出发,也好早一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对了,那天柱山的方向你看了吗?我们还要不要去?”
陈开宇仿佛感受不到烫一般,直接将蒸锅给从火堆上拿了下来。
一听陈开宇这话,张昊旻这才想起来重要的事情,昨晚的那场爆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没有搞清楚呢。
“你先吃,我上前观察一下。”
张昊旻在仔细地观察了一番陈开宇的神情后,最终还是放下心来。
只见他踩着御石,缓缓升到了树林的上方,瞧着那远处的天柱山看去,随即便被如今天柱山的模样给吓了一大跳。
原本高耸入云的天柱山,如今一下子矮了大半截。
那尖尖的峰顶,此时不知道被谁给咬了一大口,直接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乃是一个凹陷下去的凹槽。
“卧槽,这爆炸也太厉害了吧。”
虽然这天柱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但是张昊旻也不确定上面的传送门还是否完好。
于是,他赶忙操纵着御石落回到地上,对着正大口吃着肉包子的陈开宇问道。
“那天柱山的传送门在什么位置?”
“书里好像说,那传送门在天柱山半山腰的一处朝南的山洞里,怎么了?”
在听到陈开宇的话后,张昊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那天柱山消失的只是最上面的山峰位置,至于半山腰还离着很远呢,如此来说,恐怕不会波及到传送门,他们还算有希望的。
“那天柱山的山顶直接没了,我还以为传送门就在山顶呢。”
“天柱山的山顶没了?”
陈开宇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顿时便被震惊住了。
这天缘秘境可是与外面的世界大有不同,在外面能直接一剑斩断一棵巨树,但是到了这天缘秘境的里面,却只能斩到一半的位置。
在如此地方,还能直接将天柱山的山头给炸没了。
可想而知昨晚的那场巨大的爆炸,到底是何种可怕的威力,简直让人心中惊骇不已。
“对,就像是被人给咬了一大口似的,还留下一个凹槽。”
“那我们还前往天柱山吗?”
陈开宇这问题才刚说出口,他的心中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们目前被困在天缘秘境当中,除了天柱山的传送门外,恐怕只有最深处不老泉旁的传送门了,毕竟谁也不知道外围通道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肯定得去,不过到时候还是先观察一番再说。”
这一次进入天缘秘境中的人可不是小数,若是想要从天缘秘境中出去的话,那么所有人都会将目光聚集在天柱山上的传送门。
如此一来,万一天柱山有什么可怕的危险,也好有人提前去探探脚。
“你现在这儿吃着,我将剩下的那几个给她们送过去。”
“嗯。”
秋雨凝饿不饿对于张昊旻来说无所谓,甚至他也懒得去管。
毕竟从关系的疏远上来讲,他与陈开宇的关系根本就不是秋雨凝所能比拟的,秋雨凝如此伤害陈开宇,他自然多少会打抱不平。
但是,他却不能让宋灵饿着肚子。
而宋灵与秋雨凝的关系来讲,她断不可能看着秋雨凝挨饿的。
所以张昊旻只能勉强看在宋灵的面子上,把秋雨凝的那一份也给拿过去,省的宋灵再委屈自己,将自己的那一份分给秋雨凝。
“赶紧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我们好赶紧出发。”
自从秋雨凝回到小木屋后,她并没有与宋灵闲聊什么,而是直接开始修炼起来。
所以在看到张昊旻后,宋灵只得投去无助的眼神,她很是担心师姐的状态,但是却又不知该要如何问才好,于是只能在一旁默默地守着。
张昊旻揉了揉宋灵的小脑袋,对正在修炼的秋雨凝说道。
“别修炼了,赶紧吃饭吧,吃饱了我们也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一十三章 森林女妖
由于昨夜那场惊天爆炸的缘故,致使林中的各种飞禽走兽全都一逃而空。
以至于张昊旻他们四人,在这一路上根本没有遇到任何威胁,除了地上还满是积水之外,简直如同佳节游山玩水一般轻松自在。
当然,若是陈开宇与秋雨凝之间没有事情的话,那就更好了。
陈开宇与张昊旻两人并行在最前面,宋灵则挽着秋雨凝稍落后他们一点距离。
如今有秋雨凝和陈开宇的矛盾摆在这儿,张昊旻自然也就少了很多能与宋灵单独共处的时间,这让张昊旻想起来便倍感头疼。
“这一路上怎么也没有瞧见个人啊。”
昨晚气浪卷掉了曾遮天蔽日的满树叶子,一时间林子里显得格外萧条。
四周尽是空荡荡的一片,先前一眼看不到的地方,此时也能瞧个透彻,但凡有个不藏头露尾的活物,他们隔着很远便能看到。
“昨晚不是见到人了嘛,怎么?你还想再遇到几个?”
“快得了,那种盛国蛮子我是一个也不想再遇上,简直就是死有余辜。”
陈开宇也不知是因为什么缘由,对于盛国人抱着非常大的敌意。
不过,张昊旻也懒得去问他,毕竟他对于昨晚那几个盛国人也同样非常的反感。
特别是那个自以为是的老大,满嘴的脏话也就算了,竟然还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匪徒,简直就是他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而且瞧那几个家伙的样子,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哟,没想到你也会有嫉恶如仇的一天。”
“你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奇怪,难不成我以前都是和他们同流合污?”
张昊旻瞧着这家伙竟然还急眼了,咧嘴笑了起来。
自从他遇到陈开宇之后,陈开宇这家伙是个什么样子,他自然是极为清楚的。
凡是与他没有什么瓜葛的事情,基本上他都不会去瞎掺和,哪怕是有人在他面前行恶,他也不会升腾起满腔的正义感,从而拔刀相助。
而且,相比起让他仗义出手,还不如指望他啥也不管的在一旁待着。
陈开宇当初在洛国的时候,那可是有诨名的,一个堂堂的洛国三皇子竟然在坊间有诨名,为此他可没少被顺帝给训斥、责罚。
不过好在,他倒是没有犯过什么强抢民女之类的大错,犯的尽是些小错误。
“同流合污倒是算不上,你顶多也就是个瞎凑热闹的。”
“嘿,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不济。”
对于张昊旻的污蔑,陈开宇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然而,就在他刚准备再向周围看一看的时候,走在他们后面的宋灵却突然惊叫起来。
原本还了无生趣的张昊旻,一听到宋灵的惊呼声,当时便将怀安剑给取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宋灵的身前,紧张的看向左右。
“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树叶下面有具尸体。”
宋灵吓得脸色惨白一片,紧紧的抱住秋雨凝的胳膊,躲到了她的身后。
张昊旻沿着宋灵指的方向瞧去,果然有一具尸体被掩盖在密闭的落叶下面,方才他与陈开宇路过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
这是一具男性的尸体,其脸色格外的惨白,应该是被昨夜的大雨给泡的。
简单的观察了一下这具尸体,不像是死了很长时间的样子,瞧这情况应该是刚死不久,而且还是在昨夜下暴雨的稍前些死的。
“这家伙死的好奇怪啊。”
陈开宇的胆量可要比张昊旻大多了,他一点也不害怕什么死人。
于是,他打量了一番这具尸体,以及这尸体所待着的周围环境,不免有些感到疑惑。
因为这人临死前似乎是朝着后面逃跑的,其身体的朝向便是远离天柱山的方向,似乎像是在逃命一般,以至于其脸上的表情格外惶恐。
而且其身上的衣服也皆都完好无损,明显不是死于妖兽的袭击。
“奇怪?这尸体哪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完全瞧不出有半点打斗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活活吓死似的。”
瞧着这具不知怎么死掉的尸体,张昊旻的心中突然感到一丝强烈的不安。
不过,这丝不安的感觉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很快便消散了,以至于张昊旻都没有将其当回事,还以为他是被这尸体的模样给吓到了呢。
“我们赶紧走吧。”
一直躲在秋雨凝身后的宋灵,不免怯生生的说着。
她可没有这三位的胆量,面对这般骇人的尸体,她简直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儿继续待下去,恨不得赶紧拉着秋雨凝离开。
张昊旻随即站起身来,并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一张土墙符纸。
虽然他与这位不幸遇难的家伙素不相识,但是既然在此遇见了,总不能任凭其尸体躺在荒野当中,任由林中的各种野物啃食。
于是便用土墙术将其给掩埋在内,勉强算是入土为安。
“你这也太浪费了吧。”
“不浪费,这也算是一点功德,没准将来还能有所福报。”
张昊旻可是听栾华成在课上讲过,这飞升成仙可不只是境界得到天道的认可,其自身的功德也将会是考量的重要标准,毕竟大道从善。
只是陈开宇全然不能理解张昊旻的做法,在他看来这就是十足的浪费。
“你不觉得浪费就好,喏,这是我给你的福报。”
随即陈开宇从子母戒中取出一张土墙符纸,毕竟他的手里还有很多。
倘若他们在这之后遇到了什么危险,正好需要一张土墙符纸,那可就非常被动了。
张昊旻笑着将那符纸收下,嬉笑着说道。
“你这帐算的倒是精明的很,如此一来,这功德全都跑到你身上去了。”
“切,我还不惜当要呢。”
陈开宇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他又不准备成仙,功德多少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而一直站在不远处旁观的秋雨凝,却在瞧见这一幕后,美目转了一转,不知道她此时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什么也都没有说。
“不过,我始终觉得这家伙死的很奇怪。”
他们四人继续向前走着,陈开宇的心里却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只是这不对劲的地方,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于是他还在寻思着那具尸体的事情。
“这有什么奇怪的?在天缘秘境当中死个人而已。”
“不不不,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张昊旻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甚至觉得陈开宇是在小题大做。
他们如今还在天缘秘境的外围地带,路上的尸骸还并不是特别的多,倘若是进入到了真正的天缘秘境范围当中,那这尸骸的数量会直线上升。
叶真人曾经对他提起过这件事情,外面与核心地带一样,基本上没有多少尸骸。
但是在这两者中间夹杂的地区,其尸骸的数量简直多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完全可以说是走了一路,便也看了整整一路的尸骸。
更何况,先前他还瞧见了几具死在荒狼嘴中的家伙,那可比这要惨多了。
“这还有什么不简单的?他没准是被昨晚的那场爆炸给直接震死的。”
张昊旻一提起爆炸的事情,陈开宇顿时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昨晚在那巨大的爆炸之后,可是引起了海量的兽潮,他们一行人待在树上自然没有受到波及,但是对于身处地上的人来说,恐怕是一场灾难。
如此一来,仿佛有些事情便也就说通了。
那家伙多半是看到了汹涌的兽潮,于是吓得赶忙仓皇而逃,随后便被生生吓死了。
陈开宇的心里终于有了答案,所以那尸体的事情他便也就不再纠结了。
“这么远的距离怎么可能给震死,十有八九是被兽潮给吓死的。”
“那也没准。”
然而,他们一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一个扮相极为奇怪的女人正在偷偷地看着他们,眼神中透露着强烈的贪恋。
那猩红的舌头舔着红唇,如同看到了新鲜可口的美味一般。
“桀桀桀,这么快又有人送上门来了。”
随即,其整个人化成了一阵风,消失在了林间。
张昊旻在这一瞬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朝着先前那女人待着的树上看去,不过此时那树上却早已经空空如也了。
“张老大,你闻到什么气味了没?”
“没有。”
陈开宇的嗅觉,向来比旁人反应要慢上半拍的,先前他们都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结果只有这个家伙怎么闻都闻不到。
如今竟然颠倒过来了,反而只有陈开宇闻到了某种气味。
“这味道里有种淡淡的果木味,而且还掺杂了一丝青草苦味,闻着好像很是奇怪。”
“你是不是昨晚冻着发烧了?咱们现在可是在林子里。”
听到陈开宇的话,张昊旻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他们现在正置身在一片树林当中,闻到这种味道有什么可感到奇怪的?难不成在林子里不应该闻到果木味,以及青草味?
“不一样,咱们到现在都没有遇见过什么果树,不应该闻到这股味道的。”
“那也可能是被风给刮过来的。”
张昊旻用鼻子仔细的闻了闻,还是没有闻到陈开宇所说的气味。
哪怕是走在他俩后面的秋雨凝,对于陈开宇所说的这种味道也没有闻到,周围只有雨后树林所特有的那股潮湿气味,其中还稍带点泥土味。
“这味道不太像是风吹过来的,你们都没有闻到吗?”
张昊旻回头看了一眼秋雨凝与宋灵,她们皆都摇了摇头。
很明显这股味道只有陈开宇一个人闻到了,不过同时也让张昊旻暗自怀疑起来,怎么可能只有陈开宇一个人闻到了呢?
“我们都没有闻到,莫不会是你的鼻子出现什么问题了吧。”
陈开宇瞥了张昊旻一眼,继续用鼻子闻着那股独特的气味,企图找到其源头。
然而,他还没有找到那气味的源头,有些东西却先找到他们。
只见他们身前的泥土当中突然伸出来一只手骨,然后泥土开始不断的向外隆起,没多大一会儿的工夫,一具骸骨从地下爬了出来。
“卧槽,这踏马还有骷髅。”
张昊旻当即一脚将其给踹了回去,那骸骨也瞬间弱不禁风的被踹垮了。
但是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张昊旻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从子母扳指中将怀安剑给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朝着散落一地的骸骨瞧去。
“呕。”
紧接着,周围的林中突然响起一阵阵干呕的声音。
原本还格外亮堂的林中正在逐渐变得黯淡下去,无数的尸骸从泥土里爬了出来,那干呕的声音应该就是这群如同干尸的家伙发出来的。
在瞧见这一幕后,陈开宇从子母戒中取出两张符纸,以防会有什么不测。
秋雨凝眼神格外嫌弃的看着这群丑陋的尸骸,直接将剑给取了出来,倘若这些家伙胆敢朝他们冲来的话,她不介意一剑斩过去。
“灵儿,你赶紧躲到我身后来。”
这突然从地下钻出来的尸骸数量实在竟然,张昊旻不免担心起宋灵来。
宋灵的胆量可是远比他们要小上许多,面对这么一大群恐怖的尸骸,张昊旻又怎么会放心呢?万一宋灵有个什么闪失可就不好了。
然而,他却没有听到半点宋灵的声音,不禁疑惑的回头看去。
此时的陈开宇、秋雨凝以及他,他们三人背靠背成品字形站在一起,时刻提防着那些爬出来的尸骸,但是却不见宋灵的身影。
张昊旻的心中顿时慌了神,赶忙问到还没有察觉的秋雨凝。
“灵儿呢?灵儿她去哪里了?”
“她不是正挽住我的胳膊,咦?人呢?”
秋雨凝还以为宋灵一直挽着她的胳膊,结果一看,哪儿还有半点宋灵的影子。
随即她也感到慌了神,因为她从头至尾都没有发现,宋灵是在什么时候从她身旁消失不见的,仿佛很是突然的消失了一般。
“灵儿,灵儿,你到哪里去了?”
“我在这儿。”
一听到宋灵的声音,张昊旻赶忙寻声看去,只见她正坐在他们头顶的树上。
在瞧见宋灵安然无恙后,张昊旻一时间不免松了一口气,问道。
“你这怎么还跑到树上去了?”
“我害怕。”
秋雨凝在听到宋灵的话后,眉头瞬间便凝重起来,微眯着眼睛看向坐在树上的宋灵。
她与宋灵打小便认识,又同吃同住了这么多年,自然格外的熟悉,但是她却在此时感到这宋灵有种奇怪的陌生感,仿佛不认得一般。
不过,张昊旻却并没有什么这般感觉,反而还对其安慰道。
“这不是还有我在嘛,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那你可要保护好我。”
宋灵冲着张昊旻笑了笑,一时间脸上的惊慌失措也缓解了好多。
然而,秋雨凝却直接抬手便朝着宋灵挥出一道剑气,青色的剑气直逼宋灵,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将宋灵给直接斩成两半一般。
张昊旻顿时勃然大怒,随即一剑将这剑气给接了下去。
“你这是要干什么?她可是你的师妹。”
“她根本就不是灵儿。”
秋雨凝虎视眈眈的看着树上的宋灵,她已经确认这并不是宋灵了。
她与宋灵那可是相处多年,从其说话的语气当中自然能分辨的出对方身份的真假,而且这个宋灵的行为也非常的诡异。
倘若宋灵真的遇到了这般情况的话,她根本不可能爬到树上去。
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她不可能在秋雨凝毫无感知的情况下,独自一人爬到远离众人的树上,并且还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她怎么就不是灵儿了?”
张昊旻此时简直是怒发冲冠,他根本就听不进去秋雨凝的半句话。
这明明就是宋灵,又怎么可能不是呢?
秋雨凝瞧见张昊旻跟炸了毛的猫似的,眉头不免皱了起来,张昊旻的实力可是在她之上的,若是对方存心挑拨,那可就不妙了。
“那你倒是问问她,她叫什么名字。”
张昊旻回头看向宋灵,期待这树上的宋灵能给秋雨凝一个答复。
毕竟秋雨凝的这个问题,对于宋灵来说实在是太过简单了,甚至都不能算是问题。
然而,这个不算是问题的问题,却直接将这个冒出的宋灵给难住了,她根本不知道宋灵的名字叫什么,毕竟张昊旻他们总是称呼灵儿。
“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嘛,我可是灵儿呀。”
在听到这个回答后,张昊旻也瞬间便明白了不对劲的地方。
宋灵平日里可是十分有礼貌的,每次跟秋雨凝说话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直接以你开头,而是会在前面加上一句师姐。
但是单凭这一点,也依旧不能直接认定这个宋灵便是假的。
于是张昊旻心思飞快的转了起来,说道。
“她就是灵儿,你要是实在不相信的话,那让她将脖子上的丝巾拿给你瞧一瞧。”
“她连自己的名字都回答不上来,她怎么可能是灵儿?”
秋雨凝瞧着张昊旻这般执迷不悟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感觉很是急躁。
倘若真是宋灵的话,又怎么可能回答不上来自己叫什么名字?何必在他们面前如此遮遮掩掩的?毕竟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她叫什么你还不知道吗?竟然还来问。”
“你这就是关心则乱,好好睁眼看一看她,她根本就不是。”
“灵儿,你把那丝巾摘下来,好好的让她瞧一瞧。”
树上的宋灵将脖子上的丝巾摘了下来,直接从树上扔了下去。
张昊旻简单的一扫这宋灵的脖子,早上的那枚小草莓印记,此时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了,看来这宋灵确实不是真的。
不过,他却并没有就此戳穿对方,而是接住丝巾转过身给秋雨凝看。
“这丝巾可是灵儿的,一看便知真假。”
秋雨凝气愤的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正巧看到了张昊旻冲着她偷偷眨了眨眼睛,随即便明白了张昊旻的意思,很显然张昊旻已经看出来了。
“那你把丝巾给我看一下。”
这丝巾不过是一条普普通通的丝巾罢了,根本就不可能以此来判断宋灵的身份。
但是张昊旻既然向其索要这条丝巾,恐怕是另有打算,于是秋雨凝干脆也佯装这丝巾乃是判断宋灵的标准,将其给接了过去。
“这丝巾好像是真的,但是肯定是她从灵儿那里偷来的。”
“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既然这丝巾是真的,那她自然也就是真的灵儿。”
一旁的陈开宇在瞧见这一幕后,不免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瞧了瞧树上的宋灵,其模样与平日里一模一样,怎么就不是真的了?
但是秋雨凝既然说其不是,那肯定有她的道理,毕竟这位宋灵可是连自己的名字都回答不出来的,其多半不是真的宋灵。
不过,他对于张昊旻可是非常了解的,所以这宋灵也很有可能是真的。
而就在他为此感到迷茫的时候,张昊旻却直接将手中的怀安剑指向了秋雨凝。
“你到底是何居心,竟然妄想害灵儿。”
“张老大,你先不要着急,秋姑娘这么认为一定有她的道理。”
“你赶紧给我闪开,她有个屁的道理。”
张昊旻没有想到一直站在一旁的陈开宇,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候冲了上来。
然而他冲着陈开宇这家伙使劲的眨眼睛,这家伙竟然还熟视无睹,也不知道他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还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不闪开,你若是这般胡乱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
对于陈开宇的坚定,还是秋雨凝比较有话语力,直接就让陈开宇乖乖的闪到了一旁。
随即,秋雨凝也将手中的剑指向张昊旻,仿佛她已经做好与张昊旻大战一场的准备了,这让一旁的陈开宇非常的为难。
树上的宋灵并没有说话,她非常乐意看到这般局面。
只见张昊旻手中怀安剑上的剑意愈发的浓郁起来,以至于这树上的宋灵都不由得为之侧目,显然她也没有料到张昊旻的实力竟然会如此强。
但是张昊旻越强,她此时便越感到高兴。
自相残杀可是她最喜欢看的戏码,每一次都让她忍不住想拍手叫好。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随着张昊旻的话音一落,一道金色的剑气瞬间从怀安剑上释放出来。
只是这道犹如弯月般的金色剑气,并不是冲着秋雨凝而去的,而是直奔那坐在树上准备看好戏的“宋灵”的,这让其有些措手不及。
金色剑气一闪而过,那树上的假宋灵顷刻间连同树枝一并被斩成两段。
不过,随着金色剑气的消散,除了掉落到地上的树枝外,却并没有见到那假宋灵的尸体,仿佛直接消失了一般,全然没了痕迹。
“我就在这儿,你们难道看不见我了吗?”
宋灵看着张昊旻一剑斩断了头上的树枝,顿时被其给吓了一跳。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四人走的好好的,结果张昊旻他们三人突然剑拔弩张起来,随后便不断的叫着自己。
可是无论她如何回答,他们好像完全看不到,也听不到一般。
“咳咳。”
随着张昊旻那一剑斩出不久,从树上突然掉下来一个怪女人。
她正是先前假扮宋灵的家伙,本以为能看到一场精彩纷呈的好戏,结果没想到,张昊旻竟然发现了她是假冒的,并且还一剑朝她斩去。
若不是她急忙逃离了幻境,她恐怕直接就被张昊旻给一剑斩杀了。
尽管如此,如今的她依旧身受重伤。
“你是什么人?”
宋灵在瞧见这奇怪的女人之后,直接将剑给取了出来,并指向她。
如今张昊旻他们三人不知是何缘故,仿佛全都看不见她一般,这一切的背后恐怕都是这个突如其来的怪女人捣的鬼。
“你就是灵儿吧。”
这怪女人一瞧宋灵,顿时气得牙根直痒痒。
本以为将会是天衣无缝的计划,结果没想到还是被人给识破了,并且还将计就计的算计了她,差点一剑去了她的性命。
“你到底是什么人?”
瞧着这怪女人如此狰狞的样子后,宋灵的眼里有些害怕起来。
她与秋雨凝等众位师姐不同,这还是她头一次离开宗门,所以在面对这种事情后,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心中一片慌乱。
“我是谁?哈哈哈,还是等你死了之后让那些死人来告诉你吧。”
这怪女人此时受了重伤,她急需吸食人血来恢复伤势。
于是还没有达到神驰境的宋灵,便成了她首选的目标,至于那三个被她困在幻境里的家伙,她准备过会儿再好好收拾他们。
“妖道,快点放我出去。”
宋灵这话一说,那怪女人不禁愣了一下,随即便大笑起来。
由于张昊旻三人被困在幻境的缘故,所以他们根本感知不到宋灵的存在,以至于让宋灵认为是她发生了什么问题,所以才会这样的。
“哈哈哈哈,难怪我刚刚会露馅,你这小丫头倒是蠢的够可以的。”
这怪女人乃是天缘秘境中的森林女妖,专以幻境捕食猎物,凭借对方的血液生存。
相比起终日吸荒狼那恶心的血液,每次天缘秘境的传送门打开之后,她都能难得的品尝一次人血的痛快,也正是因此格外的喜欢困住淘宝者。
所以,森林女妖对于大多数进入天缘秘境中的人来说,简直如同噩梦一般。
“快点放我出去,不然我可不要不客气了。”
这森林女妖在看到宋灵如此架势之后,随即便对其倍感兴趣。
她好似发现了一件新鲜游戏似的,哪还舍得直接将宋灵吸干血液,自然要在宋灵临死之前,先好好的戏耍上一番,以缓解此时心中的郁闷。
“我可不能放你出去,桀桀桀。”
宋灵咽了一口唾沫,随即举剑朝着那森林女妖刺去。
她这一剑虽然看似简单,仿佛让人感到轻易便能躲过去一般,但是这却也正是遥南剑法的玄妙之处,以易切入,既然变化万千。
“可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可就在这森林女妖准备躲过这一剑的时候,原本朴实无华的一剑瞬间起了变化。
这只不过是遥南剑法的开头一剑,其正是凭借对方在这一剑之后的变化,从而衔接出各种玄妙的剑式,这才是遥南剑法真正的进攻。
于是宋灵在瞧见对方躲闪之后,当即立马变剑,一击“剑挑烛芯”直袭对方咽喉。
不过,宋灵的境界相比森林女妖来说,还是太低了。
这原本极有可能必杀的一剑,被急忙反应过来的森林女妖给躲开了,因此并没有取得丝毫实质的效果,反倒还让森林女妖警觉起来。
“我倒还小看了你这丫头。”
森林女妖看着宋灵,眉目中变得格外凝重起来。
虽然她如今受了重伤,但是宋灵也依旧不是她的对手,只是这剑法对她还是有着一定的威胁,若想不被其伤到而杀了宋灵,并不容易。
宋灵眼见一击不中后,随即手中的剑式再变,再次朝着那森林女妖袭去。
“当。”
一声清脆声响起,宋灵的这一剑被挡了下来。
在瞧见挡住她这一剑的人后,其心里不由得一下子乱了起来,因为挡下她这一剑的正是被困在幻境当中的张昊旻。
“昊旻,是我啊。”
张昊旻依旧没有听见她的声音,甚至直接一剑朝着她斩了过去。
身处幻境的张昊旻此时正在击杀一具具从地下爬出来的尸骸,他现在心中很是焦急,毕竟宋灵如今下落不明,他心中对其很是担心。
可是就在他准备再次一剑斩杀一具尸骸的时候,他突然嗅到了宋灵的香气。
只见他瞬间向后倒退,疑惑的看向这具冲向他的尸骸。
而在幻境之外的宋灵,则瞧见张昊旻赶忙收回了原本斩向她的那一剑,随即向后飞快退身,仿佛看到了她一般。
“灵儿,你在哪里?”
“我在这儿,你能看到我吗?”
然而,迎接宋灵的依旧是如同空气般的冷漠。
宋灵在看到张昊旻如此模样后,顿时横眉看向那森林女妖,很明显这一切都是她在捣鬼,只要杀了这森林女妖,那张昊旻他们便能再看到她了。
“我要杀了你。”
倘若是放在以前,宋灵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说出这句话来。
毕竟她性情柔弱,哪怕是见到一个死掉的动物,她都会害怕的不敢上前,甚至还会到了晚上噩梦连连,又怎么可能敢杀人呢?
虽然这森林女妖并不是人,但是其外表却如同人一模一样。
“蜉蝣撼树,既然还想杀了我。”
那森林女妖不慌不忙的看着宋灵,宋灵还没有来及杀向她,一把剑便先袭向宋灵。
宋灵在感知到危险之后,赶忙转身迎战,这一次她的对手换成了秋雨凝。
秋雨凝的剑法可是在宋灵之上的,而且其对于剑道的悟性更是宋灵所无法比拟的,一时间直接陷入被动的防御当中。
不过幸好,秋雨凝并没有使用剑气,不然宋灵还真没有办法接下。
“师姐,我是灵儿啊。”
“桀桀桀,你就算是喊破喉咙也是没用的,她根本就听不到你的声音。”
秋雨凝的进攻愈加的犀利起来,宋灵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
其实此时被困在幻境当中的秋雨凝很是郁闷,她面前的这个尸骸格外的灵活,而且还精通她们遥南派的遥南剑法,每一次都能招架住。
于是她暗自怀疑,这尸骸难不成曾经也是遥南派弟子?
“同门相残才是格外的好看。”
宋灵一剑突然出现失误,秋雨凝直接一剑划在了她的胳膊上。
这若不是在关键时刻,那森林女妖舍不得让宋灵如此轻易的死去,她便会直接在秋雨凝的这一剑下被划破咽喉。
“哟哟哟,这么鲜美的血液可不能浪费了。”
瞧见宋灵胳膊上不断往外渗出的血液,那森林女妖顿时馋的咽了口唾沫,那猩红的舌头更是舔了一下红唇,恨不得直接扑在上面大快朵颐。
宋灵眼看着这森林女妖一步步朝她走去,心中一时间感到害怕起来。
“灵儿,你在这儿吗?不要害怕,一切有我呢。”
张昊旻手中的剑不断地在空中挥舞着,仿佛正在不停斩杀什么东西一般。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宋灵的心中感到非常的难过。
“他是你的心上人吧,这都已经被幻境困住了,没想到竟然还如此关心你。”
森林女妖这话一说,宋灵顿时发现了其话语里泄露出来的信息。
好像并不是她被其给困住了,而是张昊旻他们三人被这森林女妖给困住了,所以他们三人才会如同正在和什么东西战斗一般。
“你到底把他给怎么样了?”
“桀桀桀,那你可要去问他们了。”
随即宋灵感到胳膊上一痛,溢出的血液如同受到了牵引一把直接朝着那森林女妖飞去。
那森林女妖在尝到这鲜美的血液后,顿时流露出很是享受的表情,宋灵的血液与她之前喝过的所有血液都不一样,简直更加的鲜美。
这让其冒出来一个想法,若是直接将宋灵给抓回去,往后岂不是可以天天喝。
“小丫头,他们如今都被我给困在了幻境当中,你愿不愿意救他们出来?”
“你想要干什么?”
“用你自己一条命,来换他们三个人的性命。”
宋灵犹豫的看了张昊旻一眼,随即便目光坚定的对那森林女妖说道。
“怎么换?”
“只要你乖乖的跟我走,那他们自然便会相安无事,”
“那你该怎么保证真的会放过他们?”
“事到如今你除了相信我之外,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这森林女妖仿佛看透了宋灵的内心,很是自信的说着。
她从宋灵的眼神中能够看的出来,面对如今这般情况,这小丫头只有向自己妥协这一条路可以选择,除此之外她再没有其他办法。
“我答应给你走,但是你必须放了他们。”
对于宋灵的妥协,这森林女妖非常的满意,嘴角顿时咧起一丝得意的笑。
于是,只见她一步步的走向宋灵,与此同时一把突然出现的匕首架在了张昊旻的脖子上,似乎宋灵若是胆敢反抗的话,她将会杀死张昊旻。
这女妖很是妩媚,哪怕是千香园的张妈妈也难以与其比较。
而且由于常年生活在天缘秘境的缘故,其身上的衣服紧紧遮住了紧要部位,除此之外全都大大方方的展露出来。
只见她一只手捧在了宋灵的脸蛋上,随后贴在宋灵的脸颊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是难得的美味。”
“你赶紧放了他们。”
“我怎么能现在就放了他们呢?到时候你们一起来杀我,我岂不是亏大了。”
这女妖用另一只手沾了一下宋灵胳膊上的血液,猩红的舌头将手指上的血渍全部卷入口中,仿佛尝到了世间难得的美味一般。
宋灵看着一眼远处的张昊旻,强忍下一剑杀了这妖女的心。
“哟,你这眼神可是让我好怕怕啊。”
随即,女妖捧在宋灵脸上的手顺着宋灵的脸颊下滑。
一路轻抚过脖子与肩膀,顺着胳膊一直摸到了宋灵手中紧攥的剑,然后抓住了宋灵的手腕一抖,宋灵便瞬间抓不住手中的剑了。
于是这剑直接落到了地上,但她却对此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
她本来就不是这森林女妖的对手,而且张昊旻如今还被匕首架在脖子上,倘若她敢有什么举动的话,这女妖一定会杀了张昊旻的。
“这样才乖嘛。”
这森林女妖紧接着在宋灵的面前一挥手,宋灵整个人便一下子身子软了。
宋灵若是还有反抗能力的话,女妖又怎么可能会放心呢?而且她还想要让宋灵乖乖的在一旁看一出好戏,毕竟她可不准备真的放过张昊旻。
不为别的什么原因,单凭张昊旻先前斩她那一剑,这仇她就一定要报。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一十四章 散力粉
方才那森林女妖在她面前轻轻一挥手的工夫,她便闻到了一股香气,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时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继而浑身上下一片酸软。
宋灵此刻全身没有一丁点的力气,以至于只能无力的依靠在身后的树上。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只是让你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看场好戏。”
瞧见宋灵眼神中的惶恐不安,这女妖感觉非常的得意,不禁失声笑了出来。
张昊旻他们三人被她给困在幻境当中,她若是不解开幻境的话,那他们三人的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永远被困在幻境当中。
至于这唯一一个没有被幻境给困住的宋灵,如今也中了她的散力粉。
这散力粉可是她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研制出来的,其效果可是非常给力的。
凡是中了这散力粉的人,其浑身将会酸软乏力,全身上下根本没有半点的气力,完全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她的宰割。
而且,这散力粉起效速度极快,当对方察觉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只是这散力粉唯一的问题,便是其对于归虚境以下的境界才会有如此明显的效果,至于归虚境以上的境界,非常容易将其给直接化解掉。
“你,你答应过我,你会放过他们的。”
由于中了这散力粉的缘故,宋灵就连说话都显得很是吃力。
她只能强撑着身子依靠在树上,眼睁睁看着这森林女妖缓步朝着张昊旻他们走去,哪怕方才掉落的剑就在她的手边,她却也无能为力。
“我只是答应你放了他们,又没有说过会是毫发无损的放了他们。”
对于宋灵的质问,女妖如同看傻瓜一般看着她。
这么三个活生生的大活人被她困在幻境当中,她怎么可能舍得浪费这饱餐一顿的机会?毕竟因为昨晚那爆炸的缘故,她都没来得及吸食那人的血液。
如今又被张昊旻给一剑打伤,自然需要大快朵颐一场。
“你,我要杀了你。”
“你连剑都拿不起来,竟然还想杀我?哈哈哈。”
这女妖完全无视了宋灵的威胁,毕竟这散力粉的效果她可是非常清楚的。
她将目光看向了还在原地瞎折腾的三人,陈开宇此时正待在水幕屏障当中,她对此全然没有好的办法,只能等水幕屏障自己消散掉。
至于秋雨凝与张昊旻两人,一个同样是绝色的美人,一个却是打伤她的家伙。
“哼,你小子方才竟然还敢戏耍我,如今就先拿你来开刀。”
森林女妖最终还是选择先拿张昊旻下手,除了要报刚刚的一剑之仇外,她对于能释放出金色剑气的张昊旻还是相当忌惮的,必须先除之而后快。
于是那把架在张昊旻脖子上的匕首,随即直接将张昊旻的胳膊给划开一道口子。
这死人的血与活人的血可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相比起直接杀了张昊旻再喝他的血,还是先尝一尝他血的味道再说,万一也很好喝呢。
可是当女妖准备品尝张昊旻血的时候,她发现那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前脚刚划开的伤口,后脚便已经愈合了。
所以她操纵着匕首再次在张昊旻的胳膊上划了一道,这一次的伤口划得很深,甚至都能看到里面森白的骨头,鲜血直接从中溢了出来。
然而,这一次女妖依旧没有品尝到张昊旻鲜血的味道。
在她准备吸食张昊旻鲜血的时候,连续两次被划伤的张昊旻,竟然凭借自我的超强感知,直接朝着森林女妖一剑斩了下去。
这可将女妖给吓坏了,哪还顾得再吸食张昊旻的血液。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怎么收拾你。”
面对实力不可预料的张昊旻,这森林女妖直接将散力粉给取了出来。
她虽然看不出来张昊旻是什么境界,但是从张昊旻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来看,其十有八九会是归虚境以上的境界,甚至都有可能达到了圣境。
所以这散力粉的效果可能不会很理想,不过她依旧打算试上一试。
毕竟如今的张昊旻可是被她给困在了幻境当中,若是她精心调整幻境中出现的场景,再搭配上这散力粉的话,一切皆有可能。
随着这散力粉的释放,其效果简直出人意料的好。
本来她还以为张昊旻能直接将其给化解的,但是没想到张昊旻却当场倒在了地上。
“呵,也不过如此。”
可是森林女妖的话还没说完,张昊旻却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在闻到散力粉的一瞬间,便因为散力粉的效果而全身酸软无力,但是他体内毕竟有天源的缘故,很快便将其给直接化解了。
“这是怎么回事?”
张昊旻看着面前这群朝他扑来的尸骸,心中不由得感到疑惑。
他明明没有让任何一个尸骸接近他的身前,但是为什么胳膊却平白无故被划伤了两次,甚至方才那一瞬间,他还感到浑身酸软无力。
而陈开宇似乎在此时发现了端倪,疑惑的看着他面前的尸骸。
刚刚张昊旻倒地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朝着张昊旻的方向看去,担心张昊旻的安危。
也正是因为他这短暂的走神,先前一直躲在远处从不向他进攻的尸骸,突然趁着他分心的工夫,直接朝着他猛扑而上。
等陈开宇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尸骸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
他可是设下了一道水幕屏障的,按照常理来说,这尸骸肯定会被水幕屏障给拦下的。
结果这尸骸竟然当着他的面穿过了水幕屏障,虽然在察觉到他的惊愕之后,这尸骸又默默地退了出去,但是依旧给陈开宇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于是,他在脑海中思索片刻后,直接冲着张昊旻喊道。
“张老大,我们应该是陷入到某种幻境了。”
“幻境?这怎么可能,我可是有。”
张昊旻一听陈开宇这话,当即便对此否定起来,但是随后他便想起来一件事情。
当初逍遥送给他的那条静石坠,他在昨天晚上的时候给宋灵戴上了,如此一来,他自然也会被幻境给困住,而宋灵消失的原因便也找到了。
“卧槽,我们好像真被幻境给困住了。”
一想到这儿,张昊旻的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如今既然宋灵没有被幻境给困住,那她此时肯定会非常的危险,毕竟对于施展幻境的人来说,没有被幻境给困住的人才是威胁。
张昊旻继续斩杀着面前源源不断的尸骸,毕竟外面的攻击很有可能会混杂在其中。
同时他很是焦急的问到陈开宇,陈开宇可是看过不少的书。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倒是有个方法,不过张老大你可要帮我一下。”
“什么方法?你快说。”
他们在这儿聊着天,而那森林女妖则一脸好奇的在一旁听着。
她也想听一听陈开宇到底是如何来破除幻境的,毕竟她知道了陈开宇的方法,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的,完全可以在其施展之前阻止住。
“我们当初在训练的时候,不是和华盛他们玩过一个游戏嘛。”
“你是说那个闭着眼听声音的游戏?”
张昊旻直接将其给说了出来,顿时让森林女妖喜出望外。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张昊旻他们准备做什么,只要在幻境当中的进行捣乱,他们只能听见幻境中的声音,便也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
“对,就是那个。”
“那你来听声音报方位,我来打。”
两人既然已经明确了要做的事情,那陈开宇便直接闭上了眼睛。
藏身在水幕屏障的他,哪怕是在幻境外面的森林女妖也拿他没有丝毫的办法,毕竟她要想对方陈开宇,那就必须先破开那水幕屏障。
于是,幻境当中所有的尸骸竟然停止了进攻,站在原地放声大笑起来。
嘈杂的声音环绕在陈开宇的周围,意图让他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如此一来,他们便也不可能会威胁到处在幻境之外的森林女妖。
“东南五步。”
尽管面对如此杂乱的环境,陈开宇依旧给出了张昊旻指示。
张昊旻依照陈开宇所在的位置,向东南方向走了五步,仿佛真的找到了对方位置似的。
陈开宇则偷偷的从子母戒中取出一张符纸,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我已经到这个位置了,可以斩了吗?”
然而,在幻境的外面,那森林女妖饶有兴致的看着走向她反方向的张昊旻,心里不由得一阵暗笑,这两人简直就是两个大傻子。
先不说她此时的位置与所说的东南方根本不对,甚至完全相反。
单就这般磨磨蹭蹭的速度,难不成还以为将他们给困在幻境中的自己不能动弹?
倘若张昊旻他们真的蒙对了位置,那她面对张昊旻如此缓慢的进攻,也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再转换一个位置,简直可笑。
而就在这森林女妖洋洋得意的时候,陈开宇手中的符纸一挥,大喊道。
“斩。”
随即,从地下冒出拇指粗的藤蔓,瞬间精准的将森林女妖给缠住了。
与此同时,原本背冲着森林女妖的张昊旻,直接反身一剑挥出,一道金色的剑气瞬间朝着那森林女妖的方向飞驰而去。
面对这般危机的境地,这女妖瞳孔不由得一缩,急忙使用了秘术。
于是,本来缠住森林女妖的藤蔓一下子失去了目标,那森林女妖在金色剑气即将来袭的紧要关头,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不好,落空了。”
陈开宇在察觉到森林女妖消失的时候,不免急忙惊呼起来。
他们这一出配合,重在出其不意,如今对方既然没有被他们给杀死,那这一招自然也就再没有作用了,陈开宇难免感到强烈的不安。
“呼,呼,呼。”
侥幸逃过一劫的森林女妖,此时正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的脸色极为惨白,不知是因为太过惊恐的缘故,还是因为方才那秘术所消耗的心血。
这秘术乃是她保命的本事,当初跟另一位森林女妖所学习的,其名为夺血移位,通过一定的心血来达到瞬间改变自身方位的效果。
先前她躲开张昊旻那一剑的时候,正是用了这夺血移位的秘术。
由于这秘术需要通过一定量的心血来进行施展,所以每次她使用完之后,其身体都会因为心血的消耗而受到很是严重的伤势。
如今她已经在短时间内施展了两次,其身体的伤势已经达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
她急需吸取鲜血来弥补自身的伤势,所以她将目光看向了身中散力粉的宋灵,毕竟此时的情况已经容不得她将宋灵给抓回去了。
“秋姑娘,你会使用摘星步吗?”
面对如此紧急的情况,陈开宇也顾不得他与秋雨凝的尴尬了。
张昊旻并不会摘星步,所以他们俩根本无法达成高效的配合,此时只能指望秋雨凝了。
“我在气海境的时候会摘星步。”
每一层境界的摘星步都不一样,所以一旦突破到全新的境界,就必须重新学习。
不过好在,秋雨凝在气海境的时候使用过摘星步。
陈开宇一听秋雨凝使用过,心中顿时感到非常的欣喜,只要秋雨凝使用过摘星步,那她自然便也知道各个步伐的方位,急忙说道。
“那你赶紧站到我的肩上。”
秋雨凝看了一眼正闭目的陈开宇,心中不免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站了上去。
在感受到秋雨凝已经站到自己身上之后,闭目凝神的陈开宇随即确定森林女妖的具体位置,只见他扭头冲向一个位置,说道。
“太乙。”
这摘星步每一步都代表着一个星辰的方位,太乙正是其中的一个方位。
随即,秋雨凝一跃而起,直冲太乙的方位,一剑挥出。
原本正准备吸食宋灵鲜血,以此来恢复自身伤势的森林女妖,突然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急忙躲开了这直刺向她的一剑。
“天乙。”
然而在女妖躲开的同时,陈开宇继续指示到秋雨凝。
于是,原本一剑刺空的秋雨凝立马变化剑式,一记平沙落雁再次袭向那森林女妖。
在瞧见秋雨凝这一剑后,躲闪不及的森林女妖急忙使用匕首招架,只听“当”的一声,秋雨凝的这一剑被挡住了。
原本还对陈开宇报的方位将信将疑的秋雨凝,这下子彻底相信了。
因为在这幻境当中,她这一剑刺出的地方空空如也,根本就不可能有东西挡住她的剑。
“滑步,右枢。”
这一次秋雨凝没有丝毫的迟疑,于是她直接绕到了森林女妖的身后。
随后朝着森林女妖的方向,由下而上挥剑,一记撩天式直袭森林女妖后背。
虽然在幻境当中,秋雨凝的剑上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完全没有任何血渍,但是她方才清楚的感受到手中的剑似乎划过了某种东西。
森林女妖吃痛,这一剑直接在她的后背上划开一道口子,所幸不深。
“我要杀了你们。”
“不动。”
然而,陈开宇根本就不给她丝毫喘息的工夫,再次指示到秋雨凝。
秋雨凝随即平开一剑,直接再次斩向面前的森林女妖,倘若这一剑让她得手的话,森林女妖的脑袋便也就掉下来了。
“血冲。”
再一次感受到危险的森林女妖,直接从背后的伤口中冲出一道血液。
由于秋雨凝他们此时身处在幻境当中,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也没有来得及防御,直接被这一道血冲给冲飞了出去。
张昊旻一看秋雨凝突然平地倒飞了起来,急忙在空中接住了她。
因为陈开宇并没有睁眼的缘故,他并不知道秋雨凝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他察觉到了森林女妖的气息变化,不免担心的问道。
“秋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有事。”
陈开宇一听秋雨凝的方位似乎变了,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如今只能感受到那森林女妖的方位,所以秋雨凝的方位一旦发生变化的话,他完全来不及应对,于是赶忙追问了起来。
“秋姑娘,你现在在我什么方位。”
“少宰。”
秋雨凝此时感到有些气血翻涌,先前那女妖的一记血冲威力不小。
陈开宇在确定了秋雨凝的位置后,继续对她指示道。
“庶子。”
于是,秋雨凝飞速疾行,直奔向庶子的所在位置。
那森林女妖此时内心一阵焦躁,恨不得直接一匕首杀了陈开宇才好,这家伙明明身处在幻境当中,竟然还能清楚的探查到她的方位。
而且经过这几次的进攻,她也已经明白过来,陈开宇根本就不是靠听声辨位。
“血冲。”
森林女妖本来就不是以战斗见长,而是通过幻境困杀对方的。
所以在面前陈开宇这犹如看到她确切位置一般的进攻后,她不禁显得颇为狼狈不堪。
“滑步,后宫。”
这一次陈开宇在察觉到森林女妖不同之后,赶忙叮嘱到秋雨凝。
随即,秋雨凝俯身侧步避开了这一记血冲的攻击,再次绕到了森林女妖的身后,又是一记撩天式,不过这次却让女妖给躲过去了。
当陈开宇说到滑步的时候,她便立马转身,从而轻易将其给躲过。
“不动。”
秋雨凝一击不中,随即再次平开一剑。
同样,森林女妖在听到陈开宇的声音之后,便已经做好了秋雨凝再次袭向她的准备,只见她朝着身后迅速后撤,再次躲开了这一剑。
“帝。”
陈开宇的报点搭配上秋雨凝的进攻,让森林女妖有些疲于应对。
毕竟她才刚往后闪身,陈开宇便已经跟秋雨凝报点了,紧接着秋雨凝便一剑追了上来,完全一副只进攻不防御的架势。
既然正面对抗不是办法,那她干脆跟秋雨凝玩起了你追我逃的游戏。
“北极。”
然而秋雨凝才刚刚追到北极星的位置,对方又逃离了。
“天枢。”
“勾陈。”
随着一次次的确定对方的方位,陈开宇的心中也愈发的感到紧张起来,既然那森林女妖已经到了勾陈的位置,那对方已经离他非常的近了。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乃是摘星步的中心位置,紫微星。
突然,一直将他给笼罩在内的水幕屏障受到了森林女妖的进攻。
森林女妖的目的很简单,只要将能在幻境中探查到她确切方位的陈开宇给解决掉,那剩下的事情便也就都好说了。
“四辅。”
听到陈开宇所说的位置后,秋雨凝的心中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对方很明显就是在绕着水幕屏障游走,企图将水幕屏障给击碎,从而解决掉陈开宇。
这水幕屏障已经持续的时间很长了,这眼瞅着就要到了即将消散的程度,再加上森林女妖的频繁进攻,一时间更加的摇摇欲坠起来。
不过,陈开宇的脸上却咧起了笑容。
“水术水幕。”
这先前的水幕屏障还没有消失,结果又再次多出来一个水幕屏障。
森林女妖怨毒的瞪了一眼陈开宇,随即便也放弃在继续进攻这水幕屏障,而是直接回转身袭向正对她紧追不舍的秋雨凝。
依照她的实力,正面自然不是秋雨凝的对手,但是她并不要正面进攻。
只见她得意的冲着浑然不觉危险的秋雨凝一挥手,散力粉顿时朝着秋雨凝扑面而去,随即秋雨凝整个人便四肢无力的一下瘫倒下去。
“滑步,六甲。”
陈开宇并不知道秋雨凝已经倒下去了,他还以为森林女妖又要使用血冲。
所以赶忙提醒秋雨凝进行躲闪,绕到森林女妖的身后再次进攻,但是此时的秋雨凝却已经绕不过去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秋姑娘。”
张昊旻一见秋雨凝倒在了地上,赶忙大声的喊了起来。
他这么一喊倒是让陈开宇赶忙睁开眼睛,恰好瞧见瘫倒在地上的秋雨凝,于是一个水幕屏障急忙释放出去,生怕她会被对方给伤害到。
“哼,该死的小王八,有本事你一直躲在里面别出来。”
森林女妖恶狠狠地瞪了陈开宇一眼,但是她对此却并没有什么办法。
陈开宇则再次闭上了眼睛,这让那森林女妖吓得看向了还站在不远处的张昊旻。
若是由张昊旻这家伙如同先前秋雨凝一般追杀她,那这一切恐怕还真不好说,毕竟张昊旻的实力摆在那儿,根本不是她可以抗衡的。
“找到了。”
陈开宇这一次并不是要确定森林女妖的位置,而是确定宋灵此时所在的位置,既然秋雨凝都能没由来的倒下,宋灵自然也跑不了。
于是,在他确定了宋灵的位置后,直接用一道水幕屏障将宋灵给保护起来。
当陈开宇掏出符纸的那一刻,森林女妖不免吓了一跳,倘若陈开宇对她使用符纸进行追杀的话,那恐怕也将会非常的棘手。
然而一道水幕屏障却将宋灵给罩了起来,气得女妖直跺脚。
她此时由于使用两次夺血移位的缘故,致使其身上的伤势非常严重,再加上又被秋雨凝他们这么一顿追杀,自然更加需要鲜血的补充。
“我就不信不能打开这王八壳子。”
森林女妖看了张昊旻一眼,还是决定进攻宋灵。
只见她手中的匕首不断的击打在那保护柱宋灵的水幕屏障上,原本浓郁的水幕屏障,也在她的进攻下变得愈加稀薄起来。
而就在她即将看到希望的时候,陈开宇又一道水幕屏障丢了过来。
在看到这一幕后,森林女妖的心态直接崩了。
她如今本就是身受重伤,如此快速的进攻只会不断加重她的伤势,这让她很是崩溃。
“我这儿还有很多,不介意和你慢慢耗下去。”
陈开宇能想象到对方的愤怒,随即脸上露出了颇为得意的笑容,并且该挑衅的从子母戒中取出一沓符纸,尽都是水幕屏障的符纸。
在看到一幕后,森林女妖只得将目光转移到张昊旻的身上。
毕竟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只剩下张昊旻一个人没有躲在水幕屏障之中。
“张老大,这家伙似乎是准备打你的注意。”
对于陈开宇的提醒,张昊旻翻了一下自己的子母扳指。
当初在分符纸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符纸全都分给了秋雨凝与宋灵,他并没有多少。
而且在他的子母扳指当中,只有两张土墙符纸,以及两张木壁垒,除此之外的防御符纸他一个也没有,毕竟他对天源有着强烈的信心。
一听到陈开宇的提醒后,森林女妖顿时吓了一跳,赶忙朝着张昊旻冲去。
倘若张昊旻也进入到水幕屏障躲起来的话,那她就只能去别处寻找血液了,只是因为昨晚爆炸的缘故,林中的飞禽走兽全都已经逃走了。
陈开宇瞧见张昊旻迟迟没有打开水幕屏障,还以为张昊旻想到了对策。
故意引诱对方进攻,然后趁机将其一击击杀。
于是,陈开宇便没有出手帮助,反而是待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
“血,我要血。”
那森林女妖已经开始失去理智了,她如今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吸食血液。
这种强烈的冲动,以至于让她完全不在乎什么活人与死人血液的区别,她现在不在乎味道,只想通过吸食血液来快速恢复自身的伤势。
“张老大,她朝你冲去了。”
陈开宇不慌不忙的提醒到张昊旻,静静地等着看好戏。
然而,没有任何的好戏可以看,森林女妖的匕首直接刺进了张昊旻的心脏中,这般轻而易举到连她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张昊旻感受到胸口的剧痛,直接一把抓住了刺进胸中的匕首。
随即他朝着身前空空如也的位置,一剑直接平斩了过去,只是并没有伤到森林女妖。
“后面。”
陈开宇在闭目感受到森林女妖的方位后,赶忙提醒到张昊旻。
只是当他提醒的时候,却已经为时已晚,绕到张昊旻身后的森林女妖,直接将第二把匕首从后面刺入到张昊旻的身体之中。
张昊旻忍痛回身一击,可是一切都在森林女妖的预料之内。
刺进张昊旻身后的匕首拔出,森林女妖一个蹲身,直接将匕首刺进张昊旻的腹部。
这一下子让张昊旻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力气,一个踉跄便倒在了地上,血液从伤口中不断地往外冒着,让森林女妖变得兴奋起来。
“血,我要血。”
她一把将刺进张昊旻心脏的匕首给拔了出来,一道血泉直接喷涌而出。
随即,森林女妖便赶忙趴在张昊旻的胸口,大快朵颐的喝了起来,如同在沙漠中找到绿洲的干渴之人,再也顾不上别的了。
“噗呲。”
正当这森林女妖感到酣畅淋漓的时候,一把剑直接穿透了她的心脏。
原本因为吸食到张昊旻的血液而逐渐恢复的伤势,此时却在一瞬间发生了逆转,其身体迅速的开始崩溃,最终眼神变成了灰白色倒在了地上。
一剑刺死这森林女妖的人,正是先前中了散力粉的宋灵。
当她瞧见张昊旻被那女妖给刺中之后,她整个人都不由得惊呆了,特别是张昊旻在她面前直接倒了下去,一时间目眦尽裂。
本应该虚弱无力的她,在这一刻仿佛又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力量。
于是,她直接拿起手边的剑,趁着森林女妖因为吸食鲜血而大意的时候,从后面直接一剑将其心脏给刺穿,从而这才杀了她。
“昊旻,昊旻。”
瞧见还在往外流着血的张昊旻,宋灵慌乱的用手给他捂住。
但是这血她又怎么可能捂住?很快血液便从她的指缝中溢了出来。
“卧槽,张老大你这是怎么了?”
在感受到森林女妖的气息消失之后,陈开宇还以为张昊旻成功将其给斩杀了呢。
结果这睁眼一瞧,宋灵正趴在张昊旻的身前痛哭,那不断往外溢出的血液在此刻竟然显得如此碍眼,陈开宇的脑袋直接便懵了。
由于森林女妖的死亡,幻境已经解开了。
除了陈开宇能看到这一幕外,瘫倒在地上的秋雨凝也看到了。
“昊旻,你醒醒,你看看我好不好,我是灵儿啊。”
“咳咳。”
张昊旻虚弱无力的轻咳了一下,表示他还没有死,不必哭的那么伤心。
然而,宋灵在听到张昊旻的咳嗽声后,眼泪一下子如同决堤一般哗哗的流了出来。
“你个大坏蛋,你可吓死我的。”
经过短暂的恢复,张昊旻已经可以勉强恢复差不多了。
毕竟这罪魁祸首的森林女妖已经死了,他也没有必要一直躺到身体完全恢复好,再突然暴起给对方狠狠一击,以报这穿心之仇。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还没有死嘛。”
恢复过来的张昊旻抓住了宋灵的手,对她安慰起来。
其实他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厉害,本以为秋雨凝都能对其追杀,凭借他的实力自然也没有丝毫的问题,结果却翻了船。
陈开宇从地上将秋雨凝给扶了起来,但是秋雨凝此时却根本站不住。
于是,他二话不说直接将秋雨凝给背了起来。
秋雨凝此时心里感觉百般滋味同时踊跃,先前她还跟陈开宇闹了个不愉快,甚至直接当即写了一个退婚书,完全不考虑陈开宇的心情。
如今陈开宇却并没有记恨,反而将她给背了起来,这让她有些不太好意思的。
“张老大,你这伤口要不包扎一下吧。”
陈开宇看着已经站起来,如同没事人一样的张昊旻,心中很是惊讶。
倘若是普通人挨上这么一下,就算是命大没有死,那也得因此掉去半条命去,哪有像张昊旻这般直接便能站起来的?
“不用,这都已经快好了。”
张昊旻将伤口露了出来,原本狰狞的伤口如今已经几乎快看不到了。
宋灵对此的感觉颇为深刻,方才那伤口还不断的往外涌出血液,如今竟然连伤口都已经快要愈合了,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张老大不愧是张老大,这恢复力简直也太厉害了。”
陈开宇看着张昊旻的伤口,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
既然张昊旻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那他便也好奇的看向已经死掉的森林女妖,瞧着森林女妖的扮相,很快便确定了其身份。
“卧槽,在这儿竟然还能遇到女妖。”
“女妖?”
张昊旻一听陈开宇的话,刚准备去瞧一瞧那森林女妖的样子。
虽然刚刚这森林女妖趴在他的胸前大快朵颐,但是当时幻境还在,他并没有瞧见这森林女妖的样子,如今不免好奇的向其瞧去。
然而,宋灵则迅速的用两只手捧住了张昊旻的脸,根本就不让他看。
这森林女妖本来身上的衣服就少的可怜,如今还歪倒在地上,一时间春光袒露无遗。
“你不许看。”
“为什么?”
张昊旻不明所以的看着宋灵,他一扭头宋灵便给他掰过去。
“没有为什么,反正你就不许看。”
瞧见宋灵如此坚持,张昊旻也只能死了那个企图看一眼的心,压住满心的好奇。
陈开宇则在一旁偷乐,他如今已经与秋雨凝解除了婚约,根本就没有人会来管他,于是他很是得意的看向张昊旻,有种炫耀的意思。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秋雨凝的神情,那明显也有些占有欲的样子。
“好好好,我不看,要不直接用土墙将她给埋起来吧。”
宋灵冲着陈开宇使了一个眼色,毕竟她得阻止张昊旻乱瞅。
而陈开宇则是不满的撇了撇嘴,虽然他的心中有些不太乐意,这简直就是在浪费符纸,但是他还是使用土墙将森林女妖的尸体给掩埋了起来。
“秋姑娘她这是怎么了?”
张昊旻看着陈开宇背上的秋雨凝,不免好奇的问了起来。
倘若这事放在以前,陈开宇早就已经乐的合不拢嘴了,但是如今他的表情却并没有那般欣喜若狂,而是非常的平静。
“那女妖不知道施了什么手段,一旦中了便会浑身酸软,师姐应该便是如此。”
“这女妖都已经死了,怎么还没有解开?”
宋灵方才也中了那散力粉,所以她对此很是了解。
只是对于该如何解开这散力粉,她却根本不知道,刚刚她因为看到张昊旻被那女妖给捅了匕首,便感到异常的愤怒,然后便自然而然的解开了。
陈开宇想到曾经在书中看到的有关森林女妖的记载,不由疑惑的问道。
“书里并没有说女妖还会如此手段?”
张昊旻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用衣服擦了擦脸上的血渍,说道。
“这女妖又不止一个,说不准这个特殊呢。”
“也倒是。”
既然这女妖已经死了,那他们便也无从得知解开散力粉的方法。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时间,盼着时间到了,这散力粉便会自动解开,到时候秋雨凝便能恢复过来,不用再需要人背着了。
由于这一场鏖战的缘故,他们身上都多多少少变脏了。
特别是张昊旻,其身上除了沾染着各种泥污之外,还有尚未凝结的血渍。
“我得去冲洗一下,别到时候再招来嗜血虫。”
宋灵早已经忘记了嗜血虫一事,张昊旻这么一提醒,她这才反应过来。
此时由于张昊旻受伤的缘故,其身上也沾染了不少的血渍,万一引来那恶心的嗜血虫,她非要吓得跑到树上不可。
“我也要冲洗一下。”
张昊旻一听宋灵这话,不由得坏笑起来。
他当初只买了一个在野外用来洗澡的大木箱子,按照木箱子上的符纸来算,这用来洗澡的大木箱子应该能洗个三四十次。
于是,张昊旻坏笑着对宋灵说道。
“要不咱们省省水,一起洗个鸳鸯浴?”
“你,你不要脸。”
宋灵的脸颊瞬间便红润了起来,甚至感觉往外直冒热气。
他们俩人如今还没有成婚呢,又怎么能做出来如此羞人的事情?更何况宋灵的脸皮一直都很薄,羞得完全抬不起头来。
张昊旻瞧见她如此模样,恨不得想狠狠地亲她一口,不过他悠悠的说道。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只好先洗咯,到时候万一引来嗜血虫的话。”
“不行,我先洗。”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一十五章 罗生
“张老大,这都已经到饭点了,要不咱们先吃点东西?”
他们一行人这才走了没多久的工夫,陈开宇便已经累的走不动道了。
由于秋雨凝直到现在还没有解开散力粉的缘故,所以这一路上都是由陈开宇来背着的,这可让他吃了不少的苦头,却偏偏又不能有半点抱怨。
于是,他只得咬着牙,一直坚持到太阳爬到了他们的头顶。
张昊旻回头看了陈开宇一眼,这家伙如今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就连说话都气喘吁吁的。
“正好我肚子也饿了,那我们就暂时原地休整一下。”
一听张昊旻这话,宋灵赶忙帮着陈开宇将秋雨凝给放了下去。
秋雨凝从他背上离开的那一瞬间,一种如释重负的爽快感立马浸透进陈开宇的骨头里,简直让他恨不得就此躺在地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师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宋灵搀扶着秋雨凝坐到一块路边的石头上,心里担忧的询问起来。
然而,秋雨凝依旧是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浑身的骨头都好像被敲碎了一般,整个人绵软无力,若没有宋灵扶着她,她此时已经瘫倒在地上了。
实在没有力气说话的秋雨凝,只得闭着眼睛,微弱的摇了摇头。
这散力粉远远比他们所想象的还要麻烦,其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开始逐渐减弱,秋雨凝依旧还如同先前那般虚弱乏力。
“那这该怎么办才好?”
方才在路上的时候,宋灵便跟秋雨凝分享了她是如何解开散力粉的。
但是那般震怒到让脑袋都不禁一懵的感觉,对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秋雨凝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尝试几番无果后,她便也放弃了。
如今他们只剩下了一个希望,那便是时间。
“既然当时闻到了香气,那就说明这是某种药粉,应该是有时效的。”
陈开宇瞧了一眼依靠在宋灵身上的秋雨凝,神情颇为担忧的说着。
倘若这是因为某种术法,那宋灵与秋雨凝便不可能会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气,很明显这是被那森林女妖给下了某种特殊的药粉。
而从宋灵能自行解开这一点来看,这药粉多半不需要什么特殊的解药。
只是,这究竟需要多久才能自行解开,陈开宇也拿不准。
他虽然看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书籍,甚至某些书上也曾有过与其效果相差无几的药草,但是每种药草之间的差异性还是很大的,并不能一概而论。
“可是这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好转的迹象?”
“按照最坏的打算来讲,这药粉很有可能会坚持三两日的时间。”
宋灵一听陈开宇这话,不免颇为担忧的看向秋雨凝。
倘若这药粉真的需要三两日的时间才能解除,那秋雨凝在这期间可是会相当难受的。
先不要说别的什么事情,单就这一路上秋雨凝连水都没有力气喝的状态,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坚持到散力粉失效的时候。
可是现在他们如何焦急也没有用,毕竟他们连中的什么药粉都不知道。
由于散力粉的缘故,秋雨凝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只是强撑着喝了几口米汤,即便如此还令她耗尽了最后一点气力,让人看着倍感心疼。
“我们还是快点赶路的好,只要到达天柱山穿过传送门,一切就都好办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赶路,他们已经距离天柱山越来越近了,预计在今天天黑之前,便能到达天缘秘境核心区域的最外沿。
一旦进入到天缘秘境的核心区域,其危险会大幅度攀升。
如今一个小小的森林女妖,便能差点让他们全军覆没,真不知道这里面还会有什么。
陈开宇背着秋雨凝继续往前走着,本来张昊旻想要帮一帮他,但是这家伙却犯了倔劲,根本不让张昊旻帮,非得自己一个人咬牙坚持着。
“格欧,格欧。”
原本已经消失不见的格欧鸟,此时突然出现在了他们头顶的树枝上。
张昊旻抬头一瞧这怪鸟,本就心情不好的他,随即抬手便是一道金色剑气,还没等这格欧鸟反应过来,便直接将其给斩杀了。
“这怪鸟竟然还敢出现在这儿。”
“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别再让荒狼给围住了。”
陈开宇瞧了一眼地上的格欧鸟尸体,虽然他感觉这格欧鸟有哪里不太一样,但是一想到先前的遭遇,还是赶忙加把劲离开这个地方。
依照他们如今的状态,倘若遇到了成群的荒狼还是蛮棘手的。
而就在他们四人刚刚离开不久的工夫,两个全身黝黑的小人偷偷摸摸的出现在了这里,不过他俩在观察了一下情况之后,不免为此感到疑惑。
先前出现的那只格欧鸟,正是为他们俩报信的,可是此时它却已经死了。
“这里似乎有个很厉害的家伙。”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暂时先不要管他们了,我们还是先到别处看看再说。”
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家伙,正是先前被逍遥给击杀的厌火族人。
只是不知道他们出现在这儿是因为什么事情,毕竟作为在天缘秘境中很是神秘的种族,其基本上从不轻易显露在世人面前。
随即,这两个厌火族人瞅了一眼张昊旻他们离开的方向,迅速的消失在了林子里。
“那荒狼应该不可能追上我们了,我们还是慢一点吧。”
“哎,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自从昨晚那天柱山爆炸之后,我们可从未再见过荒狼之类的走兽,哪怕是格欧鸟也只见到了这么一只。”
张昊旻如今才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那只格欧鸟出现的太过突然了。
这林中的荒狼最为普遍,其次便是在枝头上飞来飞去的格欧鸟,但是由于昨晚那场巨大爆炸的缘故,他们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有再瞧见过。
所见的唯一活物,还是先前差点让他们全军覆没的森林女妖。
“这有什么可稀奇的?它们肯定是都跑了呗。”
“既然都跑了,那这只格欧鸟还在叫唤些什么?”
原本还对此没当回事的陈开宇,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这才反应过来。
既然这树林里那些荒狼全都已经跑掉了,那这只格欧鸟在他们头顶叫唤些什么?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
不过陈开宇坚信一点,这格欧鸟一出现准没好的事情。
他们若是没有杀了那格欧鸟,而是继续留在原地,如今还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样的危险。
倘若是真的出现了一群荒狼那还好说,就怕出现的不是荒狼。
毕竟他们如今已经快要达到天缘秘境的核心区域了,弄不好会出现类似森林女妖这般危险的怪物,那一切可就都不好说了。
“管它在那儿叫什么呢?反正跑就对了。”
与此同时,一道道光亮突然出现在了林中各处,那正是传送门所散发出来的光泽。
只是这一次传送门的出现,却与先前大有不同。
其并没有散发出一丁点的气息,除了自身所释放出来的光泽之外,这一切都是在悄然中进行的,似乎生怕引起什么注意一般。
天上的太阳正值最炙热的时候,所以这点微弱的光泽根本无人注意。
张昊旻他们还在埋头向前走着,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哪怕距离他们最近的传送门,与他们仅隔着几百米的距离,也丝毫没有注意到。
“这天也实在是太热了。”
陈开宇已经感觉自己走不动了,但是他又不想让秋雨凝有什么歉疚,只得拐弯抹角的说着,提醒张昊旻,他们该休息休息了。
于是,张昊旻赶忙反应过来,对他们说道。
“哎呀,你们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需要去方便一下。”
“那你赶紧去吧,我们在这儿等等你。”
他与张昊旻这点默契还是有的,随即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宋灵帮着他将秋雨凝给放了下来,从子母戒中取出方才利用休息的工夫,张昊旻做的一把简易到不能再简易的木椅子上。
陈开宇佯装出一副并不是很累的样子,实际上却在暗中偷偷修炼起来。
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张昊旻一定要争取多拖延一些时间,让他好好恢复一下。
“师姐,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瞧着秋雨凝这般有气无力的样子,宋灵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给她擦干额头上的汗珠。
同时,她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闭目修炼的陈开宇。
虽然这一路上她只是在一旁扶着秋雨凝,放着她从陈开宇的背上摔落下去,但是尽管如此她都感觉很是累,更不用说陈开宇了。
没过多长时间,张昊旻便一脸兴奋的从林子里回来了。
“我找到了一个好东西。”
陈开宇一听张昊旻回来了,赶忙从修炼的状态恢复过来,并好奇的看去。
只见张昊旻的肩上扛着一个很大的木头板子,他不明白这木头板子在这树林当中,算是个什么好东西?难道这是什么天材地宝?
“你这算是什么好东西?”
宋灵瞧了一眼,不由得捂嘴笑了起来。
这木头板子若是个好宝贝的话,那这成片成片的树林岂不是更加的值钱?
“这可是我用剑一点一点削出来的,正好可以让秋姑娘躺在上面。”
刚刚他在林子里瞎逛游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这林子里可有很多的木头,他们完全可以制作一个木床,然后抬着秋雨凝前进,何必非要傻傻的背着秋雨凝呢?
“额,你这个木板直接用一个壁垒符纸不就行了。”
“卧槽,你丫的怎么不早说?”
陈开宇这话一说出口,张昊旻便意识到了自己的蠢笨。
为什么放着更为结实的木壁垒不用,反而自己动手弄一个木板子呢?更何况在他的子母扳指当中,还有昨晚睡觉用的小木屋子。
“本来以为秋姑娘很快便能恢复过来的,所以才没有去弄。”
张昊旻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陈开宇,直接将他费了半天工夫的木板子给丢掉了。
随即,一张木术壁垒符纸出现在了张昊旻的手上。
“哎,秋姑娘没准一会儿就好了,你用不着再浪费一张符纸。”
“你这都已经没准好一会儿了。”
陈开宇有些不太愿意,并不是他想与秋雨凝多接触。
而是他考虑到秋雨凝此时的状态,若是他们一旦遇见什么危险的话,对于躺在木板上的秋雨凝,可要远比让他背着要危险许多。
毕竟背着只会影响到一个人,而用木板扛着却会影响到两个人。
张昊旻可没有他想的那么多,更何况,他本来就没打算与陈开宇一起扛着秋雨凝走。
“木术壁垒。”
这木壁垒的面积可是相当大的,完全可以平躺开三个秋雨凝,甚至还有一点余地。
对于这么大的木壁垒,张昊旻对比了一下秋雨凝的身体,便用怀安剑将其简单的分割了一下,顺便还在上面周圈钻了一些小孔。
这些小孔是用来插一些木棍的,防止秋雨凝再从上面摔下去。
“好了,这样一来便也轻松多了。”
“你忘了在两边弄扶手,这样可不太好抬着。”
“谁要跟你抬着?”
张昊旻没好气的说了陈开宇一句,随即便与宋灵将秋雨凝给扶到了木壁垒上。
而就在陈开宇准备上前将其给抬起来的时候,只见这木壁垒竟然自己漂浮起来,这可把他给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呢。
“这样不就行了。”
若不是因为天地元气支撑不起整个木壁垒,他们早就一起坐到上面了。
在瞧见这一幕后,陈开宇不禁一拍脑门,他这才猛然想起来,张昊旻可是能御石在天上飞的,这操控木壁垒应该也不是什么难题。
“那我们一起坐到这上面,直接飞到天柱山多好。”
“你想的倒是挺美,若是能直接飞过去的话,我们还用得着在这儿徒步走?”
张昊旻所能掌控的天地元气非常有限,尽管他已经尽量最大程度的利用天地元气,也只能勉勉强强承载两个人的重量。
倘若是支撑他们四个人再加一个木壁垒的重量,他们顶多只能飞行几百米的距离。
随后,他们便会因为天地元气后继不足的缘故,直接从天上掉下去。
而关于直接操控天地元气的事情,张昊旻可是答应过逍遥的,绝对不能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哪怕是非常信任的人也不能。
因为这件事太过惊世骇俗了,完全不亚于黄金瞳的存在。
“那也没有准,万一你又给忘了呢。”
陈开宇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指一下不远处那块张昊旻先前削好的木板。
这倒是让张昊旻非常没有面子,恨不得狠狠地踢他一脚。
在用上了这个方法之后,他们一行人的前进速度才总算是快了起来,而且也用不着过一会儿工夫,便找理由休息休息。
“吼。”
突如其来的吼声从前方的天柱山方向传来,仿佛一头猛兽出笼一般。
在听到这可怕的吼声之后,张昊旻他们的心情也随即变得沉重起来,很明显,在天柱山的方向有着十分恐怖的存在。
“这不会是那什么蛮虎吧。”
“不可能,这家伙可要比那蛮虎强太多了。”
那蛮虎的实力张昊旻是知道的,其只是如同归虚境的实力,远没有这般恐怖。
而他从这声音所传出来的气息上,感受到了一丝如同黄粱一般的感觉,很明显这家伙即便不是圣境,那也是离圣境差不多的存在。
他们此时可是在天缘秘境当中的,若是面对圣境,张昊旻可是没有多少把握的。
“什么,这家伙竟然比蛮虎还要强?难不成这是哪个领主?”
“嗯?领主那是什么东西?”
“在核心区域,凡是有实力划分自我领地的,便被称为领主。”
陈开宇这么一解释,张昊旻瞬间便明白过来。
他本以为他们在前往天柱山的路上,遇到的都会与蛮虎这种实力相差无几的怪物,顶多再蹦出来一个类似森林女妖的存在。
但是这突然出现的吼声,顿时给他当头一棒,让他清醒了不少。
由于这几日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太过危险的事情,哪怕是那森林女妖的出现,他们也能勉强与之游斗,甚至还能将其给斩杀。
这让他不免有种天缘秘境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然而,这突然冒出来的有着圣境实力的怪物,又重新让他认识到了天缘秘境的恐怖。
“不是说天柱山离中心还很远嘛,怎么还会出现如此实力的领主?”
“这家伙是个什么实力?”
陈开宇可从未见过张昊旻如此担忧的模样,很明显这怪物的实力不简单。
“粗略的估计一下,应该差不多有圣境的实力,距离这么远还有些不太好确定。”
“圣境?”
对于张昊旻说了这么一大通,陈开宇却只听到圣境二字。
要知道,在天缘秘境当中可不存在什么仙人的,圣境便就是天缘秘境中最强的存在。
若是有一个实力堪比圣境的领主,出现在了天柱山的方向,那他们此行简直等同于前去送死一般,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胜算。
“嗯,从这股气息上来看,这家伙多半就是圣境。”
“那我们还要去天柱山吗?”
纵使张昊旻的实力非常强劲,在圣境的领主面前,也依旧不够看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张昊旻多少还能有点反抗的实力,但是对于剩下的他们几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丝毫反抗的可能。
张昊旻看着他那一脸担忧的样子,摇头反问道。
“我们不去天柱山的话,那我们去哪儿?”
这个答案很明显,若是他们不去天柱山的话,那就只有前往中心的不老泉了。
如今这天柱山都有实力如此恐怖的领主,那位于核心区域最中心的不老泉,又会有何种实力的存在?简直让人不寒而颤。
“可是这家伙也太强了吧,我们去了岂不是等同于送死?”
“这倒也未必,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只要抓住时机,我们完全可以一口气直接飞进传送门去,到时候它再厉害也没有办法。”
“咱们这么多人可以一起飞?”
陈开宇不由得非常疑惑的看向张昊旻,方才他还曾问过张昊旻这件事情。
若是他们四个人能同时飞行的话,这个方法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甚至由此离开天缘秘境的成功率,将会被其他的方法都要大。
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们四个人能同时飞起来的基础上的。
“可以,只是坚持的时间不长。”
“那可就太好了,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尽力的靠近一些,便可以逃出来了。”
陈开宇一想到能离开这个鬼地方,眼睛里都不由得往外直放光。
这里可远比书上所描绘的要更加危险,他们这还没有到天柱山,竟然连圣境的领主都已经冒出来了,那等他们到了天柱山还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呢。
他们两人正在说话的工夫,两个黝黑的厌火族急速的从他们身旁穿行过去。
“什么东西?”
然而,张昊旻这才刚取出怀安剑的工夫,那两人厌火族便已经消失了。
他本想追上去瞧一瞧,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无奈已经找不到它们的踪迹了。
“这不会就是我们进来之前,逍遥仙尊杀的那种小怪物吧。”
陈开宇一脸惊恐的看着其消失的方向,简直难以置信对方的速度,完全就是感到眼前一花,随即两道黑影便一闪而过。
这让他想起来当初被逍遥给杀死的厌火族,同样是漆黑一片。
“这里的一切很有可能便是他们捣的鬼,还是得多加小心才好。”
“可是他们的速度这也太快了吧。”
他们连眼睛都有些跟不上这厌火族的速度,又该如何防备?
而且,现在这是白天倒还好说,多多少少能注意到对方的踪迹,一旦到了晚上的时候,本就浑身黝黑的厌火族人,他们便也更加难以发现了。
“不,他们的速度其实并不是很快,只是身法好而已。”
“身法好不就是速度快?”
“这可不一定,单就你的摘星步来说,这可并不是单凭速度快就可以做到的,而是通过身法的巧妙运用,从而进入到敌人的盲区。”
听着张昊旻的解释,陈开宇是有些明白,也有些不明白。
这摘星步确实如同张昊旻所说的那样,其整体的运用并不是单凭速度快便可以做到的,有时候还需要各种身位的巧妙变化。
但那是在与对方游斗的情况下,可以利用对方的视野盲区,到达“快速”的感觉。
然而,此时这两个家伙可是笔直行进的。
“可是他们这么笔直的前冲,不就是单凭速度快吗?”
“这苍蝇你见过吧,有时候它们的飞行速度并不快,而且你也一直在盯着它,可是其一转身便消失不见了,这便是身法的巧妙。”
陈开宇听的是云里雾里的,只是大体上明白了张昊旻的意思。
这苍蝇之所以会突然在眼前消失不见,那正是因为其突然转向的缘故,倘若其一直笔直向前的话,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消失的。
“可是那苍蝇也不是这样直勾勾的啊。”
张昊旻随即一拍脑门干脆不再言语了,他根本跟陈开宇说不清楚。
那两个家伙并不是这么笔直的从他们身旁冲过去的,而是在掠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突然直接转向进入到了一旁的草丛里。
由于他们本身漆黑一片的问题,所以他们眼前一花以为对方是笔直的跑掉了。
倘若对方真的有如此速度,那从他们身边跑过去的时候,势必会给他们带来一阵很是强烈的气浪,然而事实却根本就没有那么强烈。
“这事跟你也说不清楚。”
陈开宇挠了挠后脑勺,对于张昊旻的话还是没有想明白。
他们一行人向前走了没多久的工夫,张昊旻却突然停了下来,抬头往那树上一看,只见他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说道。
“我已经看到你了,你还是自己乖乖出来吧。”
然而,这树上依旧没有丝毫的动静,仿佛张昊旻只是在对空气喊话一般。
在瞧见对方不愿意出来之后,张昊旻随即便也不再多言,于是在陈开宇满脸的疑惑下,继续向前走去,只是在路过那棵的时候,他又说道。
“既然你不愿意出来那就算了,下次记得不要在这种地方穿那么显眼的红裙子。”
“张老大,你莫不是中邪了?这哪有人穿什么红裙子?”
张昊旻并没有跟陈开宇解释什么,因为对方在他说完话后,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
只是与张昊旻所料想的并不一样,这从树上跳出来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穿着红裙子的姑娘,而是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伙子。
“没想到你竟然能发现我。”
“卧槽,竟然还真有人。”
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不要说陈开宇了,哪怕是早有心理准备张昊旻也不免吓了一跳。
至于更加胆小的宋灵,她在张昊旻刚开始说话的时候,便已经拽住了张昊旻的袖子,并且还从子母戒中取出一张水幕符纸。
毕竟如今的秋雨凝状况特殊,一旦发生危险,她得保护秋雨凝才行。
“额,你怎么是个男的?”
张昊旻略有些失望的看着这家伙,引得宋灵没好气的掐了他一把。
而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家伙,在瞧见张昊旻的怪异目光后,一时间不免有些恼羞成怒。
“我这是红裳,才不是什么裙子呢。”
对于这家伙的辩解,张昊旻只是轻笑了一声,并没有说些什么。
这红裳与红裙子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之处,单从样式上来讲,两样东西简直相差无几,任凭这家伙怎么解释,他也认定这就是裙子。
那家伙在看到张昊旻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轻蔑目光后,气得直接拔剑而出。
“你这是在嘲讽我?”
张昊旻倒是没有丝毫的慌张,反倒是一旁的陈开宇却被对方的突然行径给吓了一大跳,直接从子母戒中却出两张符纸,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
“我可没有嘲讽你,这都是你自己在自作多情。”
“你。”
张昊旻这般言语,明显将对方给气的不轻。
不过,当他看到了躲在张昊旻身后的宋灵后,不免感到眼前一亮,赶忙将剑收了起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恭敬的说道。
“不知宋仙子在此,罗某当属失礼了。”
一瞧这家伙如今的样子,张昊旻的心中顿时占有欲爆炸起来。
虽然当初他与宋灵在一起的时候,便已经预料到了这件事情,但是当他真正遇上的时候,其心中还是不禁醋意愈加浓重起来。
“你是什么人?刚刚鬼鬼祟祟的躲在树上。”
张昊旻不着痕迹的挪了下步子,将宋灵给完全挡在了身后。
对方在瞧见张昊旻这般举动之后,心里自然是非常的不满,恨不得将张昊旻给推开。
他可是宋灵众多爱慕者中的一个,在此之前还有幸见到过宋灵一次,只是与其隔着很远的距离,哪有如今这般近到他都感到心慌。
“我是符道观的罗生,不知阁下又是何人?”
“圣华宗张昊旻。”
自从看到了对方这般眼神后,张昊旻的态度自然也随之冷淡下来。
若不是对方直到现在都还彬彬有礼的话,他早就已经一剑宰了这丫的了,竟然还敢打他女人的注意,简直罪该千刀万剐。
“圣华宗?那你认得刘夏晖?”
“认得。”
这家伙竟然还知道刘夏晖的名字,这倒是让张昊旻倍感意外。
而对方在听到张昊旻认得刘夏晖之后,一时间喜出望外,脸上格外开心的问道。
“那他最近可还好?有没有突破到归虚境?”
“我离开宗门之前他还没有,不过这一段时间过去,此事也不太好说。”
张昊旻依旧神情冷漠的看着对方,虽然从这家伙的语气中他能听出来,并不是与刘夏晖有着什么嫌隙,两人的关系似乎还很是不错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这都已经两年过去了,他竟然还没有突破到归虚境。”
“因为他一直都在等一个人。”
“关少卿?”
一听对方这话,陈开宇都不由得感到非常的疑惑。
这突然出现的家伙究竟是何人?其不仅知道神驰榜第一名的刘夏晖,而且还知道气海榜第一名的关少卿,而且似乎还挺熟悉的样子。
“嗯,你怎么知道他们的?”
“两年前我曾跟随师父拜访过圣华宗,当时在圣华宗内小住了一段时日,所以与他们两人很是熟悉,如今两年都未曾见过,说来还有些想念。”
对方竟然拜访过圣华宗,并且还在其中小住了一段时日,那自然不是敌人。
于是,陈开宇将手中的符纸又给收了起来。
只不过,张昊旻却依旧充满敌意的看着这罗生,恨不得其立马消失一般。
“那你先前为什么要躲在上面?”
“这天缘秘境实在是太过危险了,我也打不定主意你们是什么人,所以才躲在暗处,如有冒犯,还望各位与宋仙子见谅。”
张昊旻一听他最后一句话,顿时心中更加来气。
各位也就各位吧,为了还要单独将宋灵给择出来?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行了,你也已经打过招呼了,那你就赶紧走吧。”
“额,在下有个冒昧的请求。”
“既然知道是冒昧的请求,那干脆就不要说了。”
张昊旻这完全不给他任何企图岔话的机会,直接当机立断的堵住了对方的说辞。
他可不会允许这么一个家伙,加入到他们的队伍当中,那按照这家伙的样子,肯定会不怀好意的接近宋灵,他坚决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这有些不太好吧。”
陈开宇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张昊旻,怎么今日的火气会如此大?
对方都已经自报了家门,而且其又与他们宗门中的人认识,如此直接回绝,恐怕多少有些伤了双方的和气,这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
而且,秋雨凝如今中了散力粉,他们也正好缺些能帮忙的人手。
“这有什么不好的?秋姑娘如今行动不便,我们还是得小心谨慎一些。”
“秋姑娘?莫非是秋仙子也在这里?”
一瞧这家伙听到秋雨凝消息的眼神,陈开宇瞬间便明白了张昊旻的心情。
虽然他如今已经与秋雨凝私下解除婚约,但是那毕竟还只是他们双方之间而已,还没有正式对外宣布,所以他还依旧是秋雨凝名义上的未婚夫。
于是,当他看到对方眼睛放光之后,直接语气不善的说道。
“你还是赶紧赶路吧,这夜里会非常危险的。”
“这,你们能不能捎捎我?”
张昊旻与陈开宇对视了一眼,直接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能。”
对于他们俩人这一口否决的行径,罗生似乎很是难过,毕竟他这几天一个人在天缘秘境当中,那可是过得非常不如意的。
而且,这里不仅还友邻宗门的人,还有宋灵与秋雨凝二位仙子。
一直躲在张昊旻身后的宋灵,拽了拽张昊旻的衣袖,小声的对他说道。
“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毕竟他所在的地方与你们宗门关系不错,这事若是传了出去的话,那可是有伤宗门颜面的。”
“你不懂,这万一都是他装出来的呢?”
张昊旻这么一说,宋灵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便也不再说些什么。
由于秋雨凝中了散力粉的缘故,他们当中只有张昊旻的实力算是拔尖的存在,倘若这家伙真有什么异心的话,那可是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不再打扰了。”
罗生倒是十分的坦荡,张昊旻他们不愿意让他加入,那他干脆便也不再强求。
他们毕竟是在天缘秘境当中的,一路上谨慎小心一些都是正常的,更何况还是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万一有个好歹那可就完了。
“这个你拿着,别穿着一条红裙,额,红裳在林子里瞎逛游。”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一件衣服,直接扔给了罗生。
单从罗生的表现上来看,其并不是什么心怀怪胎的家伙,而且一直都很有礼貌。
他们现在还在树林当中,对于罗生如此显眼的扮相,倒还可以躲在树的后面,若是再往前出了树林,那可就一目了然了。
“谢谢。”
罗生倒没有跟张昊旻客气,直接接过张昊旻扔给他的衣服。
他其实也不想在林中如此扮相,只是无奈那天缘秘境出现的太过突然。
当时他正在卖衣服的地方挑选衣服,这才刚穿上红裳,还没来及更换上身,然后便不知道怎么着就进到了天缘秘境当中。
而他们符道观又不是什么厉害的地方,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子母戒。
在罗生离开之后,张昊旻他们继续朝着天柱山的方向进发。
只是陈开宇不断的往后看着,瞧一瞧那罗生有没有偷偷地跟上来,但是却并没有看到其身影,不免有些担忧的问道张昊旻。
“我们就这么丢下他不管了?”
“什么叫丢下他?”
张昊旻虽然也有一些于心不忍,但是为了他们能从天缘秘境出去,也只能这样。
在天柱山的方向,那可是存在一头堪比圣境实力的领主,他们若是想要从中偷偷逃出去,自然再没有比飞行还快的速度了。
他带着陈开宇他们三人,便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更不要说再加上一个了。
当然,也正是因此,张昊旻才会感到格外的于心不忍。
凭借罗生的实力,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可能从圣境的手中逃脱,那么他在天缘秘境当中就只有一种选择,便是碰巧遇到外围的传送门。
若是没有遇见的话,他便只能被困在天缘秘境当中了。
只有天缘秘境下一次开启的时候,他才能从中离开,但是他能不能坚持到下一次天缘秘境通道的出现,这还非常的难说。
“可是他一个人在天缘秘境当中,岂不是。”
陈开宇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其意思张昊旻也很是清楚。
不要说遇到什么森林女妖了,哪怕是遇上一头蛮虎,他的小命便会交代在这里面。
“那要不帮帮他?”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一十六章 第三夜
张昊旻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再加上陈开宇又在一旁这么一言语,原本还怒气横生他,心中顿时变得犹豫起来。
他直接赶走了罗生,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要不稍微帮一帮?”
“那就帮一帮吧。”
陈开宇虽然很介意罗生听到秋雨凝后,那两眼直放光的样子。
但是单从这么简单的接触来看,那罗生给他的印象并不像什么阴险狡诈之人,而且言谈举止也一直都是彬彬有礼的。
更何况,他先前还提到了刘夏晖与关少卿,明显与圣华宗的关系很不错。
出于江湖道义,他们应该帮一下。
张昊旻深呼了一口气,回头看向方才罗生离开的方向。
他的良知告诉他,让他不要将其一个人留在这儿等死,多多少少也应该帮他一下。
但是他的私心却对此不以为然,单凭那家伙方才瞅宋灵的眼神,他便不能留下这么一个情敌,不然剩下的一路上都将会醋意浓重。
而且,先前他对宋灵说的话也并没有说错。
他们所有人都不认识罗生,倘若仅凭罗生的一面之词,他们便放松警惕的话。
那万一这家伙都是装出来的呢?等到他们所有人都对此大意麻痹的时候,这家伙再突然暴起伤人,到时他们可就麻烦了。
正所谓防患于未然。
既然存在这种可能性,那便要杜绝这种可能性会实现的可能。
“喂,你这家伙与其这么一直跟着我们,那还不如直接出来大大方方的。”
“张兄可真是厉害。”
听到张昊旻的话,罗生自知自己又暴露了,只得不好意思的从树后显露出来。
他已经来到天缘秘境有三两日了,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个人,而且还是与其符道观有着密切往来的圣华宗弟子,他自然不愿意就这么离开了。
于是,他便准备藏在暗处,偷偷地跟着他们一起走。
倘若张昊旻他们遇到了什么危险,他也好趁此机会出手,争取一个加入队伍的投名状。
结果这投名状还没有等到,却已经被张昊旻给发现了。
张昊旻瞧见从树后现身的罗生,眼神不由得微眯起来,其实他没有发现罗生躲在树后,只是借此试探一下,结果没想到还真的将其给诈出来了。
这让他对于罗生不免更加警惕起来,谁知道他躲在暗处是为了什么。
“你跟着我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们没有办法完全相信你。”
“在下明白。”
罗生并没有因此觉得哪里不对,甚至还很感谢张昊旻的敞亮。
在这完全没有法度的天缘秘境当中,倘若真的碰上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那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自然应该多加防备才行。
“我们现在要去天柱山,等到了天柱山,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只要能到天柱山就行。”
方才那天柱山方向所传来的吼声,他自然也听到了。
但是正如张昊旻他们一样,他若是不前往天柱山的话,便只能在这偌大的林子里寻求一定的机缘,看看能不能碰巧遇上传送门。
这种遇上传送门的几率可谓是微乎其微,所以他只能冒险一试。
不过天缘秘境当中可是有不少的人,肯定也会有人与他们的想法一样,准备去天柱山搏上一搏,尝试从天柱山的传送门离开。
到时候,他完全可以再加入其它人的队伍当中。
而张昊旻之所以要带上他,便是打着这个目的,与其让他一个人待在这林中等死,还不如让他到天柱山上试一试,至少那儿还有些帮手。
“开宇,你殿后。”
张昊旻可不放心罗生走在后面,自然得让陈开宇殿后。
秋雨凝此时正躺在木板上,完全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若是突然对其施难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他们自然得多加防备才好。
方才罗生便注意到了躺在木板上的秋雨凝,只是没好意思问而已。
如今张昊旻既然已经同意他暂时加入到队伍当中,那自然得先了解一下队伍内的情况,万一突然遇到什么危险,也能有所应对。
“张兄,秋仙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睡着了。”
张昊旻可不会一上来便跟罗生透底,那实在太不明智了。
不过罗生在瞧了一眼秋雨凝的样子后,明显就不是简单的睡着了而已,只是张昊旻不愿意说,他便也不好意再多问。
“你是什么境界?”
“神驰境真境。”
在听到罗生的话后,张昊旻并没有多么惊讶。
毕竟其既然能认识刘夏晖他们,自然也得有二十六七的年纪,按照这个年纪达到神驰境真境来算,其自身的天赋倒也还可以。
“那这一路上可就有劳你了。”
“我们互相帮助。”
由于霸下藏息术的缘故,罗生根本就看不出来张昊旻是什么境界。
同样,跟在后面的陈开宇也是如此。
不过瞧张昊旻与陈开宇的年纪,似乎还没有他的年纪大,所以他推断张昊旻与陈开宇的境界一定还没有达到神驰境。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他们一行人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只有秋雨凝能助他一臂之力。
即便如此,那也要比他一个人要好上太多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在这里面已经过了四个晚上。”
在听到罗生的回答之后,张昊旻不免感到惊讶起来。
他不过才是神驰境真境而已,竟然能一个人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毫发无损的度过整整四个晚上,这简直太让人惊讶了。
罗生似乎看出了张昊旻的惊讶,苦笑着说道。
“这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难,只要晚上藏在树上的叶子里面,便没有什么事情。”
“叶子里面?”
张昊旻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此时已经光秃秃的树冠。
这天缘秘境中的巨树可是十分高大的,倘若要到这树上的叶子里面,那可要非常好的身手才行,而且还没有拌饭生火取暖。
然而罗生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他还以为是在提醒他树上没有叶子呢。
“额,这树原本不是这样的,昨晚天柱山发生了爆炸,然后叶子都被冲击给冲掉了。”
“我知道。”
在听到张昊旻知道之后,罗生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
如今他才刚加入队伍,本来就没有得到张昊旻他们的信任,若是再认为他说谎的话,那可真是有理也解释不清了。
“昨晚那爆炸可是真厉害,若不是我急忙抱住了树,我整个人都差点被吹飞了。”
回想起昨晚的凶险,若是那冲击比爆炸声来的早一些的话,他还真有可能会被那股强烈的冲击给冲飞出去,简直就是千钧一发。
罗生在这儿自言自语的说着,这让张昊旻不由得皱眉看向他。
他着实没有想到,罗生这家伙竟然会这么絮叨,甚至让他有种插不进话的感觉。
“额,这几天也没个人说话,一时间有些太激动了。”
“没关系,你接着说便是。”
张昊旻对此一点也没有感到烦躁,毕竟他们这一路上实在太过沉闷了。
天缘秘境中的危险气氛,再加上秋雨凝如今还只能躺在,他们几人的心里都不由得沉甸甸的,正好需要罗生的这股活力。
突然,正当罗生唾沫横飞到尽兴的时候,一道黑影从树后朝他们扑来。
“土术土墙。”
张昊旻的反应非常迅速,直接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一道符纸。
随即一道土墙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但是即便如此,张昊旻的心中依旧对此感到强烈的不安,直接持剑挡在了秋雨凝她们的身前,并大声喊道。
“水幕。”
而陈开宇因为罗生的出现,本就格外的戒备,水术水幕的符纸早已经攥在手上。
于是,瞬间一道水幕屏障升腾而起,将他们四人给包裹在内。
至于那还在侃侃而谈的罗生,则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还在疑惑张昊旻怎么突然大喊的时候,整个人便猝不及防的撞到了土墙上。
“砰。”
这土墙并没有能阻挡住那突然出现的黑色身影,顷刻间被直接被其给冲垮。
罗生根本来不及惊呼,便被崩塌的土墙给掩埋在内。
紧接着,那道黑色身影径直撞到了水幕屏障上,原本异常坚固的水幕屏障,在经受了这股猛烈的冲击后,一时间支撑不住的消散掉了。
所幸,水幕屏障最终成功的阻挡住了那黑影。
张昊旻定睛一看,这突然偷袭他们的竟然是一头蛮虎,只是这头蛮虎的样子与先前他们见到的并不一样,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更为强横。
面对这头非常危险的蛮虎,张昊旻根本来不及思考,直接一道剑气向其斩出。
虽然这蛮虎的实力很是强横,但是由于其一头撞到了水幕屏障上的缘故,脑袋多少有些晕乎,根本没有办法躲闪张昊旻的攻击。
于是,随着金色剑气的划过,这头蛮虎便直接死在了张昊旻的剑下。
“水术水幕。”
虽然这头突然出现的蛮虎已经被张昊旻给一剑斩杀了,但是由于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陈开宇在瞧见水幕屏障消散后,赶忙又释放了一道。
随着新的水幕屏障升起,那蛮虎的尸体才落到了地上。
“你这可真够浪费的。”
张昊旻回头看了一眼陈开宇,不免没好气的说着。
他先前用土墙掩埋尸体的时候,陈开宇便是如此说他的,如今他正好借此机会,再将这句话还给陈开宇,毕竟他这个水幕屏障更加浪费。
“我乐意。”
陈开宇瞥了张昊旻一眼,随即便朝那蛮虎的尸体看去。
这头蛮虎的体型,可远比他们先前遇到的那只蛮虎大了整整一圈,尸体倒在地上宛如一座小山一般,让人心中不禁一阵后怕。
随着一切尘埃落定,张昊旻却并没有看到罗生,不免疑惑的说道。
“咦?那家伙人呢?”
“不会是被这蛮虎给吓跑了吧。”
陈开宇原本还觉得罗生颇为可怜,所以先前才提议帮一帮罗生。
但是如此看来,这家伙也太不够仗义了,明明都已经说好了大家一起结伴前行,结果一遇到危险便只顾着自己跑路,人品也是够差劲的。
然而,宋灵拽了拽张昊旻的衣袖,惊魂未定的说道。
“他好像被土墙给压到下面了。”
“卧槽。”
张昊旻一听这话顿时吓了一跳,那家伙莫不会直接被土墙给活埋了吧。
若是罗生就这么死了,那他岂不就成了间接的杀人凶手?
于是,他赶忙用神元触手抬起那蛮虎庞大的尸体,然后手忙脚乱的将崩塌的土墙给扒开一道缝隙,果然从中看到了已经昏厥的罗生。
只见他拍了拍罗生的脸,心中倍感焦急的问道。
“兄弟,你没有什么事吧。”
“呼,呼。”
罗生被张昊旻这么一拍,猛地醒了过来,随即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最初他被突然崩塌的土墙给压在下面的时候,还并没有什么事情,甚至正打算从中破土而出,瞧一瞧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正在他准备要出来的时候,一个极为沉重的重物一下子压在了他的身上。
一时间,猝不及防的他随即便昏厥了过去。
若不是宋灵瞧到了这一幕,及时提醒到张昊旻,恐怕等张昊旻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罗生已经极为憋屈的被蛮虎的尸体给压死了。
“还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
张昊旻在看到罗生能喘气之后,原本悬着的心一下子有了着落。
虽然这件事情并不是因为他的原因而造成的,即便是,那也是无心之举,但是张昊旻的心里还是会为此而感到惴惴不安。
倘若是一些十恶不赦的人,那么死了便也就死了。
罗生这家伙至少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丝毫想要害他们的意思,更没有什么不当企图。
若是因此死了的话,张昊旻恐怕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噗噗噗。”
终于缓过气来的罗生,赶忙吐掉了满嘴的尘土。
这直接被土墙给活埋的经历,他可不想再感受到第二次,那种滋味简直太难受。
“来,喝点水。”
张昊旻格外殷勤的又是递水,又是拍拍罗生身上的尘土。
当他发现那蛮虎出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管距离他最近的罗生,而是下意识的与宋灵他们贴近,这让他有些感觉不太合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生此时浑身上下全是土灰,特别是脸上,如同盖了一层厚粉似的。
不过,当他用手擦净脸上的尘土,看向地上的时候,顿时被地上的血液给吓了一大跳,随后便注意到了被斩成两半的蛮虎尸体。
“没什么事情,只是差点被这东西给偷袭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老虎?”
罗生好奇的凑到那蛮虎的身旁,仔细的打量着这蛮虎的样子。
这蛮虎的身形大体与老虎有几分相像,不过其身上并没有老虎那般尽是花纹的毛皮,而它则从头到脚尽是枯草色,有点像狮子。
“这是蛮虎。”
张昊旻看着这具蛮虎的尸体,心里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
不过,陈开宇倒是从蛮虎的尸体里发现了好东西,一颗乳白色的珠子。
“张老大,这家伙的身体里竟然还有这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陈开宇将这珠子在蛮虎的皮毛上擦了擦血渍,一时间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极为耀眼,仿佛一颗大个的珍珠一般,流光溢彩的。
“书上说这东西叫内丹,听说非常的贵重。”
“内丹?”
张昊旻接过这光滑的白珠子,仔细的打量起来,甚至还举起来朝着天上的太阳看了看。
然而,他并没有发现这内丹有何奇特的地方。
这内丹虽然他是头一次见到,但是他毕竟已经突破了神驰境,在上丹田中结成了金丹,这两者多多少少也是相差不多的。
可是他偏偏没有在这内丹上感到半点元气的气息。
“当妖兽突破到灵兽的时候,其体内便会结出这种内丹。”
“那我怎么感受不到半点的元气?”
“这里面当然没有元气了,其元气在灵兽死的那一刻,便会立即消散的。”
陈开宇瞧着这流光溢彩的内丹,心里不由得感到很是羡慕。
这内丹在外面的世界当中,那可是有价无市的东西,毕竟只有天缘秘境中的领主级妖兽才能结出内丹,这也是其格外珍贵的原因。
“既然这里面也没有元气,那要它有什么用?”
“若是将内丹磨成粉,配合百转圣灵水一同服下,据说能提高人的潜质。”
张昊旻对此倒是非常的不稀罕,毕竟他的天赋已经非常不错了。
不过,他也没有那么大方的将其送给旁人,陈开宇他们几人的潜质也同样很不错,不然也不会前去参加什么宗门大比。
于是他暂时将其给收了起来,也学往后会需要用到。
“你们别在那儿闲聊了,快过来搭把手。”
罗生瞧见张昊旻他们竟然聊开了,不免没好气的抱怨起来。
他这正在忙着分割蛮虎的尸体,凡是能吃的肉都用剑给一块块的切割下来,这么丰盛的一顿大餐,他可舍不得就这么扔在这儿。
瞧见他的样子后,张昊旻不由疑惑的问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
“当然是在为了今晚的晚饭做准备啊。”
张昊旻一听他这话,顿时便笑了起来,这家伙竟然还准备吃蛮虎的肉。
虽然这肉看着倒也正常,但是一瞧那蛮虎的长相,额头的正中心竟然长着一个大肉瘤,他便再没有想吃其肉的想法,谁知道这肉里有没有毒?
“我们可不吃这东西,要吃你自己吃吧。”
“这林子里除了吃这些肉外,便再没有别的吃的了,你们若是不吃的话,那就只能饿着肚子了,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罗生依旧切割着蛮虎尸体上的肉,这可是他这些日子能活下来的法诀。
他身上可没有什么子母戒,所以来到天缘秘境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寻找吃的以及水,然而他在这林子里转了大半天,也没有知道什么果子。
于是,在格欧鸟鸣叫后不久,他终于吃到了第一样东西,荒狼的肉。
张昊旻他们可不能理解这种感觉,毕竟张昊旻的子母扳指中可是装了不少吃的,完全足够他们几个人在天缘秘境中挥霍的了。
“你这些日子不会都是在吃这个吧。”
“这还是我头一次吃到这什么虎的肉,前几日一直在吃狼肉,只是昨晚那场爆炸之后,荒狼全都一跑而光了,只在上午的时候吃了一只鸟。”
听到罗生的话,张昊旻不免笑着摇了摇头。
这幸亏他们带上了罗生,不然的话,就算他命大,没有死在蛮虎或者森林女妖的手里,他也得被活活给饿死不成。
蛮虎与森林女妖的实力根本不是罗生能对付的。
而那些荒狼又全都逃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折返回来,这林中便也就再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除了那神出鬼没的格欧鸟与厌火族外。
不过,厌火族不要说吃了,罗生能抓到便已经不错了。
“那你不用再吃这些东西了,我这儿可是还有不少吃的,完全够我们吃。”
罗生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他确实不想吃这些妖兽的肉,哪怕是用火烤出来,吃到嘴里的味道也怪怪的。
而且,这些妖兽的肉还异常的结实,如同在嘴里嚼一块烤糊的驴皮一般,在硬的同时,还怎么嚼都嚼不烂,非常的考验牙口。
然而当他将目光看向宋灵与秋雨凝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算了,我还是吃这些肉吧,其实也挺好吃的。”
“我这儿真的还有不少吃的。”
无论张昊旻怎么说,罗生也依旧没有放弃这蛮虎肉。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吃的提前耗尽,到时候宋灵与秋雨凝也吃这些东西。
既然说什么都没有用,张昊旻所幸便跟罗生一起切割蛮虎肉,两个人的效率自然比一个人要快上不少,他们还得接着往前赶路呢。
两人忙活了好一会儿,看着切下来的一大堆肉,张昊旻问到罗生。
“你有没有子母戒指?”
“没有。”
符道观并没有那么富裕,只有其师父段子期身上有一个,那还是圣华宗送给他的。
若是不然,他也不至于穿着一条红裳在林子里瞎逛游。
“那这些肉就暂时装到我这儿吧,等你需要的时候我再给你。”
“如此更好。”
罗生都已经做好了要用那红裳背一路的准备了,既然张昊旻愿意帮帮他,那他自然是欣然接受的,如此一来倒也能轻松一些。
等到他们一行人离开的时候,陈开宇不由疑惑的说道。
“这满地都是血,怎么嗜血虫都没有来?”
听到陈开宇的话,心情非常不错的罗生好奇的问道。
“嗜血虫?那是个什么东西?”
“你在这儿都见到了些什么东西?”
陈开宇并没有回答罗生的问题,反倒是疑惑的反问起来。
这家伙既然能在天缘秘境这么危险的地方过四个晚上,那他怎么连这些东西都不知道?
罗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笑着说道。
“我就看到了一群狼,还有一直格欧格欧叫的怪鸟。”
“那你就没有遇到蛮虎之类的其他妖兽?”
“没有,若不是今天遇上了,我还真不知道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家伙。”
瞧着罗生这一脸天真的样子,陈开宇不由得拍了拍脑门。
他本以为这家伙是个非常厉害的存在,单凭自己一个人便能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度过四个晚上,结果没想到,这家伙只是足够幸运罢了。
不过,张昊旻的心里反倒格外凝重起来。
对于罗生的说辞,他并不是特别相信,甚至觉得罗生是在说谎。
这天缘秘境那可是相当危险的,一个能在其中生存五天的人,难不成真的有那么幸运,在五天的时间里连一个危险的妖兽都没有碰上?
若是真的如此的话,那张昊旻他们也太过点背了吧。
“哎,你还没有说那嗜血虫是个什么东西呢。”
“一种在土里能闻到血味的大虫子,差不多和蚯蚓一般,只是个头大了不少。”
对于陈开宇的这种解释,宋灵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那嗜血虫远比蚯蚓可怕多了,而且那个头可不是大了不少,那可是大了很多很多很多。
如今在脑中回想一下,她都感觉后脊一阵发凉。
“原来只是个蚯蚓,我还以为会是蚂蟥之类的呢。”
罗生可没有见过什么嗜血虫,所以他听到陈开宇的叙述后,显得很不以为然。
在他的思维当中,这蚯蚓再大能有多大?
张昊旻仔细的观察了罗生的面部表情,他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这嗜血虫的存在,不然他的脸上不会如此这般云淡风轻的,甚至完全不在乎一般。
于是,他不免在一旁试探道。
“你可不要小看了这嗜血虫,若是将它们给斩成两截,那它们直接会变成两个的。”
“不要说两个了,就算是变成四个,也不过是一抬脚而已,一个虫子有什么好怕的。”
罗生感觉张昊旻有些大惊小怪了,不就是个虫子嘛。
而且,不要说什么嗜血虫了,那蚯蚓不也是可以断成两截后再变成两个,他也没见到有什么人为了蚯蚓而感到格外的恐慌。
陈开宇一听他这话不乐意了,什么叫一个虫子有什么好怕的?于是说道。
“倘若之后再碰见了,那都交给你来踩死。”
“没问题,这都包在我身上。”
罗生丝毫也没有注意到陈开宇给他下的套,哪怕是他注意到了,也不会在乎什么。
毕竟他没有亲眼瞧见过,仅凭陈开宇这么一说,他自然体会不到嗜血虫的恐怖,在他的脑海当中,那不过是一脚便能踩死的虫子而已。
张昊旻随即心中便也放心不少,瞧着这家伙的样子,他不像是装的。
天色开始变得昏黄起来,太阳又结束了一整天的工作,打着哈欠,慢悠悠的落下去。
“我们是不是应该生火了?”
罗生看着逐渐昏黄的天色,不免好奇的问了起来。
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可真是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钻木取火的心酸,若不是有元气的加持,他非得磨一手水泡不可。
如今又经历了昨晚的一场暴雨,今天这火恐怕很难再生起来了。
“先不着急,我们再往前面走一会儿。”
张昊旻本来计划在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一行人赶到这林子边缘的。
但是路上遇到了各种事情,让他原本的计划看来很难实现了,只能努力再往前走一走,没准他们就差一点距离便能到林子边缘呢。
“可是。”
罗生这话才说出口,他便打住不再说了。
他本来想说没有生火就不能烤肉的,但是一想到张昊旻他们似乎带了不少吃的,他们自然也用不着再生火烤肉,于是也不再言语。
太阳逐渐的落了下去,天色也愈加的阴暗下来。
张昊旻踮脚朝着远处看了一眼,似乎他们还需要再走很长的路才行,于是说道。
“今晚我们就在这儿住下吧。”
一听到张昊旻的话,早就已经心急如焚的罗生赶忙行动起来。
如今趁着天还没有完全的黑下去,他得从树上摘一些干燥的叶子和枝杈,毕竟最靠近太阳的地方才能最为干燥一些。
而张昊旻看着他犹如一只猴子一样爬到了树上去,不免高声说道。
“你上去正好看一看,咱们还有多久才能出林子。”
“好嘞。”
罗生不由得在心里暗骂着张昊旻他们的蠢笨,竟然还不赶紧生火。
可是当他好不容易爬到树顶上的时候,站在树下的张昊旻他们,却已经点燃了火堆,正在忙活着今晚该怎么睡才更为合适。
陈开宇收起了那符纹刀,瞧了一眼树上的罗生,对着张昊旻说道。
“张老大,这晚上怎么安排?”
“灵儿和你负责守上半夜,我和他守下半夜。”
张昊旻之所以这么安排,便还是因为他对罗生的不放心。
倘若是将其与陈开宇安排到一起,相比较已经是神驰境的罗生,陈开宇一个人多少会有些被动,所以必须由两个人来一起守夜。
但是若安排他们三个人一起守夜的话,那多少有些浪费人力。
最好的安排便是他与罗生一起守夜,一旦罗生真的图谋不轨的话,他完全可以对付。
陈开宇看了一眼宋灵,又看了一眼张昊旻,说道。
“这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他若是想要偷袭你,你能保证不中招吗?”
张昊旻这么一问,陈开宇顿时便没有什么话了,他还真没法保证这件事。
若是突然冒出来个妖兽之类的,他自然没有丝毫的问题,毕竟除了森林女妖之外,皆都有个接近的过程,而不是直接出现在他的身边。
但是这罗生可就不一样了,他可是直接在自己身边的。
于是,陈开宇妥协说道。
“那还是按照你的安排来吧。”
宋灵虽然因为没能和张昊旻一起守夜而失落,但是她更多的还是担忧。
一旦罗生真的不是什么好人的话,与其一同守夜的张昊旻,自然便是最危险的那个人,这才是让她倍感担忧的地方。
张昊旻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妮子的担心呢,于是拉着宋灵的手说道。
“我没事的。”
“嗯。”
不一会儿的工夫,罗生便从树上下来了。
他瞧见下面升起了火堆,所以心中为此感到很是兴奋,便又从树上摘了些枝杈。
“你们怎么生着火的?竟然这么快。”
“直接用火行术法不就可以了。”
陈开宇不冷不淡的说着,他可完全体会不到罗生的兴奋。
他这话可把罗生给吓了一跳,经过陈开宇这么一提醒,他似乎这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先前那土墙是怎么一回事?
再结合陈开宇所说的火行术法,他的心里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不成他们当中,有谁会是归虚境?
如此一寻思,他的心中感觉这个想法可能真的十有八九。
先前那头格外壮硕的蛮虎,其实力自然应该在荒狼之上,既然能如此迅速的斩杀掉蛮虎,那自然应该是归虚境之上才有那般实力。
其次,秋雨凝所躺着的木板,可是从头到尾一直飘着的。
除了归虚境以上的实力可以御剑之外,他还从未听说过有哪种秘术也能达到这般效果。
一想到这儿,罗生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倘若这队伍里真的有归虚境以上的存在,那他们这一路上可要轻松很多了。
“你到上面看的怎么样?”
张昊旻瞧了罗生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一副傻笑的模样。
那两只眼直勾勾的看着燃烧的火堆,仿佛一个从未见到过火的原始人一般,脸上写满了兴奋,仅是如此便能乐的合不拢嘴。
“哦,我瞧过了,应该再往前走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便能出林子了。”
“我们今晚便也相当于在这林子的边缘了。”
在听到罗生的话后,张昊旻对于他们的进程还是比较满意的。
今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如今还能走到这个位置,自然是非常不错的,等到明日起早点,他们便能尽快离开这片树林。
罗生早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了,所以看了张昊旻一眼,说道。
“张兄,我那些肉。”
“哦,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吃?”
对于罗生坚持要吃那蛮虎肉这一点,张昊旻还是不怎么认同的。
这森林里的野物身上不知有多少的寄生虫,若是因此再损伤到了自己的身体,那可真是得不偿失的,毕竟又不是没有吃的。
“我们跟着便已经不错了,而且这肉还很是压饿。”
张昊旻也并没有多劝,万一这蛮虎肉真的很好吃呢?
他们这次并没有再吃肉包子,本来肉包子就没有剩下多少,再加上这几日一通吃,早就已经差不多见底了,只能换换口味了。
陈开宇看着张昊旻取出来的咸饼,简直开心的不得了,说道。
“终于不再是什么包子了,我可真是吃顶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竟然还挑三拣四的。”
对于张昊旻的话,陈开宇完全如同耳旁风一般,接过咸饼便吃了起来。
不过,他们可不能只吃咸饼,毕竟这咸饼干吃也不好吃,还得配上菜才吃的香,而张昊旻的子母扳指中可是有不少的美味佳肴。
一旁正在烤蛮虎肉的罗生,看着这一盘盘美味,馋的直咽口水。
“你别只顾着自己吃,把这米汤煮一煮,秋姑娘多少也喝点。”
张昊旻拍了一下陈开宇的脑袋,这家伙照着咸饼便啃开了,仿佛饿死鬼投胎一般。
如今那散力粉还没有解除,浑身无力的秋雨凝,如今也只能暂时喝点流食,若是什么东西都不吃的话,其身体多少有些吃不消。
安排完陈开宇的工作后,张昊旻又挪到了罗生的面前。
在罗生感到疑惑的时候,他从子母扳指中取出各种瓶瓶罐罐,这是他在建安城买的各种调味料,毕竟烤肉怎么能没有料子呢?
“撒上一些调料,这烤肉的味道会更好一些。”
“这可真是太好了。”
罗生在看到这些调料之后,简直太喜出望外了。
他虽然并没有吃过这蛮虎的肉,但是那荒狼的肉可真是着实难以下咽,若是配上这些调料的话,多少还是可以接受的。
“你怎么是一个人进入到这里的?”
张昊旻一边帮着罗生烤肉,一边与他闲聊着。
除了打发这无聊的时光之外,他还想趁机从罗生这儿探清点东西。
他在圣华宗的时候,可从未听邱宫守提起什么符道观,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他自然要跟罗生打听打听,没准还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正在买衣服,然后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
“那你怎么知道这是天缘秘境的?”
“在我清醒之后,我看到了那即将关闭的传送门,我以前曾在书中看过这天缘秘境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真的会有一天进到这里面来。”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一十七章 天怒人怨
罗生这话匣子一打开便怎么也收不住了,滔滔不绝的跟张昊旻念叨起来。
他在来到天缘秘境之后,那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如今正好有人愿意听,自然是大倒苦水,以至于说到最后,他都恨不得抱着张昊旻痛哭一场。
“当时我若是没有带剑的话,那我可就更惨了。”
“额,这肉好像已经熟了,赶紧趁热吃吧。”
张昊旻本来还准备从罗生这儿打听些东西的,结果净听他诉苦了。
若不是张昊旻的耐心十足,他恐怕早就在罗生的这一通抱怨中选择尿遁了,与其所讲述的那些苦难经历相比,哪有听人抱怨最为痛苦?
“张兄你不来点尝尝?”
经过这么一烤,这蛮虎肉倒是闻着还挺香的,毕竟添加了不少的佐料。
张昊旻的鼻子不禁抽动了一下,贪婪的嗅着这香喷喷的烤蛮虎肉,若不是因为想起那蛮虎长相太过于丑陋不堪,他绝对要尝一尝的。
“算了,我没这个口福。”
罗生可不在乎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既然这些都是肉,那自然便是能吃的。
随即,他便直接从架子上削下来一大块肉,说道。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只见他一口咬了下去,这烤蛮虎肉的肉质非常紧实,瞬间鲜美的肉汁便立马溢了出来,搭配上那些层次丰富的佐料,简直是回味无穷。
这蛮虎肉可远胜那咬不动的荒狼肉,让罗生不由得喜出望外。
“你肉已经烤好了吗?”
早就闻到香味的陈开宇,流着口水,暗搓搓的跑了过来,甚至嘴里还叼着半块咸饼。
在闻到这肉香之后,他便想要尝一尝这蛮虎肉的味道,只是张昊旻一直在与罗生说着悄悄话,他也不好意思挪过来打扰。
然而,当他瞧见罗生大口吃肉后,便再也忍不住了。
“这蛮虎肉非常不错,你要不要也来点?”
“好好好,我也来点。”
罗生的客气正好映衬了陈开宇的胃口,那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由于这蛮虎肉还有很多,罗生他一个人也不可能全部吃掉,所以对于陈开宇很是大方,一口将手中的肉塞进嘴里,便给他割了一块烤的最好的。
陈开宇在看到那切下来的肉后,眼睛都直了,不停地吞咽着唾沫。
此时,闻着这扑鼻的肉香,他哪还顾得了什么谦让的礼节,甚至都不顾这烤肉的烫嘴,接过来便直接大口的吃了起来,一副很是满足的样子。
“你还别说,这蛮虎肉的味道确实不错。”
陈开宇一边因为烫嘴而呼着热气,一边鼓鼓囊囊的夸赞着。
至于坐在一旁的张昊旻,看着他们俩吃得如此开心的模样,却只是在一旁吞咽着唾沫,始终没有上前也尝一口这蛮虎肉的滋味。
他曾经看过一本手册,凡是在野外食物充足的情况下,一定不要吃野味。
因为野物的身上不知道存在着什么细菌或者病毒,而且这种炭火烧烤的方式并不能保证彻底的杀灭它们,很有可能会传染到自己的身上。
这人可不是千奇百怪的动物,那免疫系统很有可能会直接被攻破的。
“张老大,你不来点吗?这个真的很好吃。”
“不要,这全都是你们俩的。”
张昊旻摇了摇头,干脆离他们两人远一点,生怕自己再会因此没有忍住。
宋灵正在给秋雨凝喂食米汤,然而全身酸软无力的秋雨凝,此时连吞咽都成了问题。
再喝了几口米汤之后,秋雨凝便连张嘴都懒得再张了。
她本来就是心高气傲的人,如今落得如此境地,这让她的心里非常的难受,她非常的讨厌这种全身无力的感觉,因为她什么也做不了。
“师姐,你再喝一口吧。”
对于宋灵的哀求,秋雨凝淡漠的轻微摇了摇头。
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她情愿在身体彻底恢复之前,不吃也不喝,如此一来倒也省了上厕所的麻烦,那可真是让她颜面尽失的事情。
由于她的状态问题,全程都需要宋灵帮扶着,还好考虑春光的问题,可谓是狼狈不堪。
“那要不再喝一口水?”
迎接宋灵的依旧是那冷漠的样子,显然秋雨凝已经很是疲惫了。
宋灵见秋雨凝什么也不要,只得无奈的将手中的米粥给放到一旁,她坐在秋雨凝身旁,环臂抱住双膝,呆呆的看着地面。
“要是当时将那女妖给活捉就好了,这样也就不用在这儿等着了。”
秋雨凝听到宋灵的话后,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
若是在平时,她一定会摸一摸宋灵的脑袋,告诉她这不并不是她的错,但是此时的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奈的陷入自我的漆黑当中。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取出那简陋的小木屋,摆放在靠近火光的位置。
而当他想喊宋灵将秋雨凝搬进来的时候,他瞧见了宋灵低落的样子,这一刻,他的心仿佛被人给攥住了一般,让他不由得一阵心痛。
“灵儿,你吃饱了吗?”
张昊旻并没有走过去安慰宋灵,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很平常的话。
宋灵在听到张昊旻的声音后,不由得抬头朝着张昊旻看去,本就有些泛红的眼眶,在瞧见张昊旻那温柔的笑脸后,差一点没忍住哭了出来。
每当她遇到了难过的事情,张昊旻都会用他的方式告诉她,一切还有他。
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温暖,这般平凡到骨子里的温柔,让她感觉非常的心安,因为她的身边还有他,便足以让她有勇气面对一切。
“我吃饱了。”
秋雨凝在听到宋灵声音中的坚定后,不由得睁开眼看了一眼。
不远处,张昊旻正微笑的站着,温暖的火光照耀在他的面庞上,那般让人沉沦的微笑一下子印入到心底,一时间不禁感到恍惚。
她随即赶忙闭上了眼睛,只能静静地感受到心跳在不断地加快。
“既然吃饱了,那赶紧来铺床铺。”
“嗯嗯。”
宋灵将秋雨凝给背了起来,毕竟他们都在忙,总不能让秋雨凝一个人坐在这儿。
万一突然再出现一头蛮虎之类的妖兽,那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秋雨凝,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悬念,后果将会不可设想。
秋雨凝没有任何的动静,如同死人一般被宋灵背在背上。
她此时的脑海中一片凌乱,有些东西开始在悄然重叠,但是似乎又有些不对。
十多年前,她正值花枝招展的年纪,因为太过贪玩的缘故,从而意外跌落进岭南宫内,在那里,她做了一场荒诞的梦。
梦中的她躺在一处洞穴内,一个伟岸的男人则站在迎光的洞口。
那个男人似乎非常的高大,仿佛能为其撑起一整片天空的感觉,这让她非常感到安心,一下子便让情窦初开的她从此沦陷了。
只是,当那个男人转过头来的时候,因为光线的缘故,她并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
与此同时,这荒诞的梦便醒了,她也已经回到了宗门中。
方才当她看到张昊旻面庞的那一刻,曾经那梦中的男人似乎开始与张昊旻的面庞重叠,那种让人倍感安心的感觉同样伟岸着。
秋雨凝不停地在心中问着自己,难道那人便是他吗?
若是真的是他的话,那自己该要怎么办才好?毕竟她不想伤害到宋灵。
“师姐,你先在这儿躺会儿。”
宋灵铺好床铺后,小心翼翼的将秋雨凝放下。
然而,秋雨凝那长长的睫毛却在不停地闪动着,她的心中感到非常的慌乱。
不过宋灵却并不知道这一切,昏黄的火光摇曳着,以至于遮盖住了秋雨凝脸上的红晕,这才让紧闭着眼睛的秋雨凝感到些许的安心。
张昊旻并没有帮忙,而是坐在火堆旁,简单的吃了点东西。
至于另一堆火旁的陈开宇与罗生两人,他们此时正在满脸期待的等待着蛮虎肉的烤熟,这烧肉的速度完全跟不上他们俩的嘴。
宋灵将先前放在地上的米粥拿了回来,乖巧的坐在了张昊旻的身旁。
“你要不趁现在微眯一会儿,毕竟过会儿还要守夜呢。”
“嗯。”
对于张昊旻的提议,宋灵用鼻音回答了张昊旻。
不过,她并没有回到那简陋的木屋当中,与秋雨凝睡在一起。
她歪头依靠在张昊旻的肩膀上,那宽厚的肩膀总是让她忘掉身边的危险,一时间心情格外的平静,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儿时一般。
张昊旻侧头看了一眼宋灵,轻轻地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对于心思单纯的她来说,这么危险的天缘秘境,她还是进来的太早了些,以至于总让她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非常的无力。
宋灵的心里很是复杂,依靠在张昊旻肩头后,她的心思一时间泉涌出来。
她在他们四个人当中,境界最低,根本就帮不上其他人的忙。
单就拿森林女妖一事来说,她在其他三人都被困在幻境中的时候,什么忙也没有帮上,甚至还傻乎乎的相信了那森林女妖的话。
若是她的实力能再强一点,那秋雨凝也不会沦落到如此样子。
于是,她将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全部都归结在自己的身上,这也是她难过的原因。
“咦?宋仙子怎么躺在张兄的肩上?”
罗生刚刚削下来一大块烤熟的蛮虎肉,便看到了这一幕。
在他的心中,宋灵那可是世人难攀的存在,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仙子,又怎么可能如此小鸟依人的躺在其他男人的肩上呢?
陈开宇满是鄙夷的看了罗生一眼,不过只是依靠在肩头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这几日他可是见识过更过分的事情,如此真算不得什么。
“这算得了什么?”
“嗯?这都已经躺在肩上了,还算得了什么?”
在听到陈开宇的话后,罗生如同被雷击一般,直接楞在了原地。
瞧着陈开宇这般毫无波澜的表情,显然还发生过更加过分的事情,这让对宋灵非常爱慕的他又如何接受?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仙子啊。
陈开宇将手中的烤肉塞进嘴里,并吸嗦了一下油腻的手指,说道。
“瞧你这没见识的样子,不过是躺在肩上而已。”
“那他还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罗生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开宇,并在心中疯狂的否认着那些荒谬的想法。
他着实无法接受这件事情,宋灵怎么可以依偎在男人的身边?还是如此小家碧玉的样子,哪还有半点仙子的高贵,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随即,他直接在衣服上擦了擦油腻的手,抓起一旁的剑便准备过去理论一番。
陈开宇一把便抓住了他的胳膊,本要站起来的罗生,顿时又被陈开宇给拉了回去,但是他的眼神中却满腔怒火,直勾勾的盯着张昊旻。
“你拉我做什么?”
“我不拉你的话,那你准备去做什么?”
“我,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宋仙子被他给玷污呢?”
若不是看在张昊旻乃是圣华宗弟子的份上,他此时早就直接驭剑,一剑刺死这个胆敢猥亵仙子的色胚,甚至不鞭尸都难以缓解心中的怒火。
“你这家伙可不要胡言乱语,人家两人那是你情我愿的,怎么就变成玷污了?”
“仙子其实凡人敢妄想的?”
陈开宇瞧着罗生那两眼瞪的如同牛眼一般,心里不由得乐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张昊旻二人,又看了一眼躺在木屋当中的秋雨凝,他不免无力的放开了拉住罗生的手,直接躺在了地上,笑道。
“哈哈哈,仙子其实凡人敢妄想的。”
本来还准备去质问张昊旻的罗生,在瞧见陈开宇的样子后,不免疑惑的看去。
从陈开宇说话的语气当中,他能听出来一种无奈的心酸,但是他不明白陈开宇为什么还会笑出来,看来这其中有着什么故事。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不,你说的并没有错,仙子确实不该是凡人敢妄想的。”
“那你为什么要笑?”
陈开宇两眼呆滞的看着夜空,在失去了树叶的遮蔽后,这天空便也坦露在眼前。
他为什么要笑?因为他在笑一个无力的事实。
仙子既然是仙子,那又怎么能是凡人敢于妄想的呢?曾经的他还想要娶秋雨凝为妻,但是如今回想起来,他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相比起光芒万丈的张昊旻,他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凡人而已。
所以张昊旻能与宋灵在一起,而他却只能躲在远处默默地看着秋雨凝,什么也做不了。
“我们都不过是可笑的凡人罢了。”
“莫名其妙。”
罗生看了陈开宇一眼,并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于是,他又扭头看向张昊旻他们,心中的怒气还是无法平息,便再次站了起来。
陈开宇并没有再拦着罗生,只是悠悠的说道。
“我劝你不要这么冲动,不然只会让仙子生气的。”
“哼。”
在听到陈开宇的话后,罗生思量再三,还是乖乖的又坐了回去。
身为凡人的他,又怎么能惹仙子生气呢?
“凡人不能妄想得到仙子,但是他与我们不一样,他并不是凡人。”
“嗯?”
罗生眉头紧皱着,不明所以的看向陈开宇。
在这个世间,除了那被称为天降神子的苏御之外,难道还有不是凡人的存在?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张昊旻,企图看清楚这个男人的本质,若是能揭露他的伪装,那自然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但是,他在张昊旻的身上只看到了无尽的深渊。
陈开宇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撑着身子,看向正在研习功法的张昊旻,说道。
“我从未在任何人的身上,瞧见过如同他这般闪耀的光芒,如同天上的昊日一般,令所有的荧光全都黯然失色,这可真是太打击人了。”
“你这话也太夸张了些,他还能比那苏御厉害?”
“哈哈哈,夏虫语冰。”
对于罗生的置疑,陈开宇却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苏御固然是天赋绝佳,甚至堪称是百年不遇的天才少年。
但是那对于陈开宇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如今才只有二十岁,等到他与苏御这般年纪的时候,他有信心能比苏御此时的境界还要更高。
而张昊旻才是那个让他只能望其项背,而深感无力的存在。
他亲眼看着,张昊旻从精魄境零刻度,一路飙升到如今的神驰境,并且还拿下了宗门大比的第一名,成了谁也不可忽视的存在。
在他的身上,有着太多的不可思议,以至于陈开宇都有些麻木了。
“你就在这儿吹吧,我可不信他能比苏御还要厉害。”
罗生看着陈卡宇那得意的样子,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倘若张昊旻真的有陈开宇所说的那般,那他怎么从未听说过圣华宗有这号人物?难不成还能比那被圣华宗圣人破格收为徒弟的家伙还强?
夜晚的林中静悄悄的,四下一片祥和。
宋灵躺在张昊旻的肩头睡着,张昊旻则研习着逍遥给他的功法。
至于陈开宇与罗生两人,则刚将所有的蛮虎肉给吃完,正躺在地上看着夜空。
“砰。”
一声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响起,将他们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张昊旻赶忙将功法给收了起来,拦腰抱起惊醒的宋灵,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木屋旁。
上一次发生剧烈爆炸的时候,可是紧跟着便发生了强烈的冲击。
如今秋雨凝还在木屋当中,倘若是那气浪再将木屋给冲飞了出去,身在其中的秋雨凝恐怕会受到非常严重的伤害,毕竟她如今并不能动。
于是,他赶忙取出土墙符纸,用土墙挡在了木屋的前方。
“土术土墙。”
“卧槽,这又是怎么了?”
陈开宇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疑惑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至于上一次差点吃了大亏的罗生,则下意识的窜到了树上,死死的抱住树枝,生怕会被随后出现的气浪给顶飞出去。
“砰。”
然而气浪还没有来到,另一声爆炸却又响了起来。
张昊旻向爆炸的方向瞅了一眼,因为他们还在树林的缘故,并不能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只得大喊到正傻愣的陈开宇。
“开宇,你过来保护这里,我到上面看一看。”
一听张昊旻的话,宋灵赶忙抓住了他的衣袖,轻轻地摇了摇头。
如今这爆炸有没有结束他们都还不清楚,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张昊旻到上面去查看,那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她自然不愿意了。
“没事的,我厉害着呢。”
张昊旻摸了摸宋灵的小脑袋,安慰的说着。
随后,他便操控着石头飞了起来,转瞬间便到了树林的上方,向爆炸的地方看去。
罗生看着直接飞起来的张昊旻,他的心中感到非常的惊讶,以至于先前看到张昊旻摸宋灵脑袋的愤怒,在看到这一幕后也都下意识的忘却了。
“这可真是昊日当空啊。”
“砰。”
天柱山方向的爆炸声还在继续着,仿佛发生了什么激烈的战斗。
原本漆黑一片的夜空,也因为这不时爆发的强烈光泽,而瞬间被照亮如白昼一般。
“吼。”
在听到这个吼声的时候,张昊旻不免心中一颤。
这正是他们先前听到的那个圣境领主的声音,此时这声音显得格外的狂躁,想必这不时出现的爆炸与其十有八九有关。
“砰。”
又是一道金光乍现,不过这此的爆炸却是在天柱山的上空炸响。
耀眼的金光随即便照亮了整个天缘秘境,宛如昊日一般的金光,让张昊旻一时间都不敢直视,只得用手指当中正中心的光点。
突然,他在金光中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东西?”
没有人能回答张昊旻心中的疑问,迎接他的只有一股强烈的气浪。
当他看到这气浪之后,赶忙飞速的朝着下面飞去,毕竟待在上空毫无遮拦的他,只会遭到更加强烈的冲击,远比树林中更加危险。
所幸他的速度要比气浪快上一步,及时躲进了木屋当中。
随即,一股凌厉的罡风瞬间掠过大地。
“你们都没有事吧。”
在这气浪吹过去后,张昊旻赶忙查看起其他人的安危。
因为有土墙的阻挡,再加上他们四人在其中压着木屋,所以这股气浪仅是晃动了一下木屋,便呼啸而过,他们并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
不过,在外面抱着树枝的罗生可没有那么好运。
这罡风的凶猛可是让他苦不堪言,甚至还要比上一次更加的凌厉,完全让他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风如刀割的威力。
“罗兄,你没有事吧。”
“额。”
罗生用来回答张昊旻疑问的,只是一声痛苦的呻吟。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快断了,简直被罡风狠狠地撞在了身上,差点散架了。
张昊旻扶着他小心翼翼的从树上下去,瞧着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张昊旻不由得闷声笑了起来,谁叫他不跟他们躲到一起的。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陈开宇明知故问的说着,显然心里也笑开了花。
方才他还喊罗生跟他们一起躲着,然而罗生不仅不同意,甚至还说他们那木屋不结实,肯定会被气浪给顶飞的,可是结果显而易见。
随着陈开宇再次点着火堆,他们再次沐浴到了火光当中。
“呼,我还以为我活不下来了呢。”
终于缓过劲来的罗生,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失魂落魄的说着。
在尝试了着一股罡风的威势后,他的心中不免格外的后悔,当时他就应该与陈开宇他们一起到木屋当中躲着,那就不用受这份罪了。
“你这可是自己找的,我让你来你还嫌弃。”
“下次不了。”
张昊旻再次飞到了树林的上空,只是这次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天缘秘境又再一次陷入到了四周一片的漆黑当中,没有月亮与星星的夜空,根本给予不了这个世界一丝一毫的光泽。
罗生看着径身飞了上去的张昊旻,疑惑的问到陈开宇。
“张兄他难不成是归虚境?”
“这可是个秘密。”
陈开宇神秘的一笑,并没有解答罗生的疑惑。
虽然到目前为止,大家相处的还算融洽,但是他们对于罗生的戒备心还没有彻底消除,有些事情自然不能如实的告知。
而且,陈开宇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张昊旻如今只是神驰境初境,倘若他说出来的话,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这飞空一事。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肯定是归虚境。”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罗生看着正漂浮在上空的张昊旻,心里不免对其感到一丝羡慕。
他如今才刚进入神驰境真境不到三两个月的时间,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三元归一,突破到归虚境的境界,从而御剑飞行。
其实不只是他一个人对此羡慕,陈开宇那更是软磨硬泡过了的。
不一会儿,实在什么也看不到的张昊旻,只得无奈的从上面飞了下来。
“怎么样?看到了什么没?”
“没有,不过刚才最后一次爆炸的时候,我倒是看到一个小黑点。”
张昊旻其实对此也有些拿不准,那小黑点消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这让他有种怀疑是自己眼花的错感,并不能太过确定。
然而,在听到他的话后,陈开宇惊呼道。
“小黑点?难不成那是个人?”
张昊旻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一旁的罗生对此反驳起来。
“这不可能吧,这么厉害的爆炸,若是人肯定直接被撕成碎片了。”
“那也未必,万一是圣人呢?”
“圣人?这天缘秘境可是已经有几百年的时间没有圣境进来了。”
听着陈开宇与罗生的争执,张昊旻的心中莫名感觉一阵烦躁。
罗生说的并没有错,那般爆炸的威力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面对的,哪怕是他处在那场爆炸当中,也会被其给直接撕碎的。
但是也正是因此,他对那小黑点的身份才更加好奇。
而且,当时他在看到那小黑点的时候,他能感受到一种极为异样的感觉。
仿佛在那一刻,这小黑点也发现了他一般,并且还在无力的向他哀求着,似乎想要让他上前去帮一把,这让他心中非常的惊讶。
陈开宇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疑惑的点头说道。
“哎,那会不会是有人在尝试通过天柱山的传送门,好离开天缘秘境?”
“你可不要吓唬我,这是那传送门所散发出来的。”
罗生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若是通过传送门会如此危险,那他还是不要去了。
单凭这爆炸所散发出来的威力,便不是他一个神驰境真境所能去抗衡的,甚至只要稍稍擦个边,他便可能会就此一命呜呼了。
“谁吓唬你了?那天柱山看守传送门的,可是一头堪比圣境的领主级妖兽。”
“不会吧,那我们还怎么离开?”
“肯定有什么方法,这不是已经有人开始尝试了嘛。”
对于陈开宇的猜测,张昊旻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既然这爆炸发生的位置是在天柱山附近,那便很有可能是有人正在尝试引开那妖兽,好趁机从天柱山的传送门离开天缘秘境。
只是,这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什么境界才能承受这般攻击呢?
他们进到天缘秘境已经有两天多的时间了,可从未感受过,除了圣境妖兽的气息外,还有其他能散发出圣境气息的存在。
“很有可能是有人在尝试,不过不可能有人能正面抗衡圣境的妖兽。”
“既然人不可能,那有没有可能会是其他的妖兽?”
陈开宇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关键一般,一时间才思泉涌,继续说道。
“若是将其他地方的圣境妖兽给引到天柱山,对于冒然出入的妖兽,这天柱山的领主自然会与其大战一场,然后他们好趁机离开这里。”
“哎,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
经过陈开宇这么一提醒,罗生不由得眼睛亮了起来。
虽然他们不是那圣境妖兽的对手,但是完全可以通过这个方法,以此转移那圣境妖兽的注意力,然后他们便可以偷偷跑掉了。
只是,张昊旻却不免摇了摇头,他并不认同陈开宇的说法。
“这妖兽既然能修炼到圣境,那它们肯定都不是傻子,冒然闯入其他妖兽的领地,那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它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若是它们有着不得不冒险进入的事情呢?”
“例如?”
“例如将它们的幼崽给带走,或者其他什么重要的东西,这样一来不就可以了?”
张昊旻在听到陈开宇的例子后,还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然而,他此时也没有什么理由来反驳陈开宇,毕竟这只是他心中的预感而已。
罗生则非常认同陈开宇的观点,满脸兴奋的说道。
“只要将其给弄到天柱山,那发疯的妖兽自然也不会顾忌那么多了。”
“没错,它们一旦打起来,我们就可以偷偷跑了。”
陈开宇与罗生这两人好像产生了共鸣,如同找到了知己一般,两人越说越是兴奋。
但是张昊旻却总觉得他们低估了那些圣境的妖兽,它们既然能修炼到圣境,那它们肯定不会被这般小把戏给戏耍的。
不过,他也并没有说些什么,毕竟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方法。
“行了,今晚应该不会再有事情了,大家还是赶紧睡觉吧。”
听到张昊旻的话,正处在兴奋头上的陈开宇与罗生,不免有些感到扫兴。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乖乖地该干什么干什么。
他们此时距离天柱山还有很远的距离,恐怕至少还要再走三四天的时间,所以现在再怎么兴奋也没有用,当务之急还是为了明天而休息好。
张昊旻看着正准备爬到树上去睡觉的罗生,对他说道。
“罗兄,你和我一起守下半夜,还是早点休息吧。”
“您叫我阿生便可以了。”
一听张昊旻对自己的称呼,罗生的心中不免很是惶恐。
方才他可是看到了张昊旻展露自身的实力,那可是归虚境的境界,他又怎么能担当得起这声罗兄呢?自然得放低姿态。
“阿生?”
“嗯,当初在符道观的时候,师父他老人家便是如此喊我的。”
“那我如此喊你岂不是很不合适。”
既然罗生与刘夏晖他们熟识,其年龄自然要长于自己的,张昊旻难免感到别捏。
虽然他在宗门当中的辈分极大,那怕是刘夏晖见到他还要喊一声师叔祖,但是他们此时毕竟不是宗门当中,自然不能一概而论。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按照江湖规矩,实力在上的人为长。”
“不是应该按年纪算的嘛。”
张昊旻不免疑惑的看向陈卡宇,显然陈开宇也有些懵圈。
不过,他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想必罗生真的以为张昊旻乃是归虚境了,他一个神驰境自然不敢在归虚境面前自居上位。
“既然罗兄执意如此,那张老大你也不要推脱了。”
看着陈开宇这一脸坏笑的样子,张昊旻随即便明白这恐怕是陈开宇在捣鬼。
只是他还是不能如此喊罗生,毕竟罗生可是神驰境真境,而他只有神驰境初境,即使按照境界来算,他也不应该高居在上的。
“算了吧,往后我还是直接喊你名字得了。”
“这都可以,到了下半夜记得喊我就行。”
罗生并不在乎什么年长之类的东西,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更何况,他现在还指望张昊旻能将他送到天柱山,到时候再寻找机会通过天柱山的传送门,好离开这个满是危险的鬼地方。
张昊旻看着正准备往上接着爬的罗生,有些疑惑的问道。
“额,你还要睡在树顶上?”
“这几日睡习惯了。”
罗生抬头看了一眼光秃秃的树顶,随即从树上又跳了下来,尴尬的笑了起来。
张昊旻在地上释放了一个木壁垒,既然罗生也在这儿,那他们这几个小伙子自然不能再进到木屋里睡觉的,正所谓男女有别。
主要是跟罗生有别。
“那我们先睡了,上半夜麻烦你们了。”
虽然没有铺被褥,但是这能躺着睡觉,还是令罗生感到很是满足的。
他对于张昊旻他们并没有什么可提防的,毕竟张昊旻的实力摆在那儿,若是想要害他的话,完全不用等他睡着了再偷袭。
更何况,这儿还有宋灵与秋雨凝两位仙子,他放心的很。
张昊旻看了一眼坐在木屋边缘的宋灵,宠溺的看了她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时的他,已经开始为同意罗生加入到他们队伍的事情,而感到极为后悔,不然的话,他今晚又可以与宋灵耳语了,没准还能再吸出个草莓来。
宋灵哪知道这家伙的坏心思,还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呢。
“放心吧,等到了下半夜我再喊你。”
“嗯。”
张昊旻随即便躺在了木壁垒上,枕着胳膊缓缓进入到了梦乡。
宋灵托着腮,倍感无聊的看着熟睡的张昊旻,这似乎还是她头一次看张昊旻睡觉,一时间脑海中涌现出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若是他们两人成婚了之后,他们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陈开宇依靠在身后的大树上,看着火光里的宋灵与张昊旻,不免出声问道。
“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嗯?哦。”
宋灵不由得在脑海中思考起来,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
仔细算来的话,他们应该是在宗门大比结束的第二天早上,张昊旻当时刚从皇宫中逃出来,偷偷摸摸的躲在那片杏树林里等着她。
但是她却又觉得是在那天晚宴的时候,毕竟张昊旻可是给了她一片仙杏叶。
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反正就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了。”
“卧槽,张老大可真是厉害。”
陈开宇不由得看了一眼熟睡的张昊旻,心里满是羡慕。
宋灵那可是遥南的仙子,多少人做梦都想要与其在一起的存在,结果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便宜了张昊旻这家伙,可真是够天怒人怨的。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一十八章 苏御
遥南七仙子,那可是世间所有男子的梦中情人。
而且,由于岭南宫从中阻拦的缘故,至今都没有人能成功迎娶过仙子。
这也导致在所有人的印象当中,遥南七仙子就应该遗世而独立,孑然于一身。
因此在遥南派众弟子当中,被选为仙子并不是一件好事,在仙子这光鲜亮丽的头衔下,却也代表着此生注定是一人的孤独。
终其一生的禁欲,永远得不到爱情的内心。
相比起这一生的孤傲来说,她们最害怕的事情,便是遇到了一个令她们所心爱的男子。
这头衔上的枷锁,成了爱而不得的囚笼。
她们拥有着世间平凡女子所羡慕的光彩,但是她们却羡慕世间平凡女子的自由。
男耕女织的陪伴,独属于两人的平凡一生,全都成了奢侈的一场梦。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山下的岭南宫。
岭南宫就像是一座谁也无法跨越的神山,飞鸟也难渡的瀚海。
至于她们这些被世人所吹捧的仙子们,则是一只只被困在孤岛上的囚鸟。
她们有人曾试着反抗过,拼尽全力朝着瀚海的尽头飞去,只是等待她的并不是什么彼岸,而是力竭后的坠落,溺亡在无边无际的无助当中。
所以,当韩芷兰看到张昊旻眼中的光后,她为此动摇了。
这种坚定的目光,三十年前她也曾在某个人的眼中看到过,而那个人也成功的通过了岭南宫的考验,只是最终他们还是无疾而终。
可是这并不能成为她阻挠张昊旻的理由,她渴望宋灵能得到救赎。
三十年的风霜过后,早已对自由失去希望的她,再一次看到了打破岭南宫囚笼的希望。
因此,她同意了张昊旻与宋灵的事情。
哪怕是一向将宋灵给保护的很好的秋雨凝,在这件事情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作为师姐的她无比期盼着宋灵能逃脱仙子的魔咒。
只是这一切,对于心思单纯的宋灵来说,完全毫不知晓。
她还以为一向冷酷无情的韩师叔与秋师姐,那是因为被张昊旻的真诚所打动,所以才会同意她与张昊旻在一起的。
陈开宇看着正熟睡的张昊旻,没好气的说道。
“倘若你们的事传出去,那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声讨他。”
“那,那该怎么办?”
“这若是按张老大的话来说,那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按照张昊旻那臭屁德性,只要是有人敢来声讨,那他就敢打到对方连亲妈也都不认识。
陈开宇此刻都能想到当时的画面,一定会格外的热闹。
只是,到时候他肯定早已经回洛国了,这场声势浩大的大婚,他十有八九参加不了。
“那你与师姐又是怎么一回事?”
秋雨凝与洛国三皇子的婚事,早已经在遥南派的部分人中传开了。
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大事情,毕竟还从未有过哪位仙子,在被选为仙子之前有过婚约。
而且,宋灵与秋雨凝自小关系便极好,自然对这件事格外的好奇。
只是秋雨凝死活也不肯多说半句,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也自始至终保持了沉默,这让她不由得更加感到好奇,如今正好趁此问问。
“还能是怎么一回事?打小便订了娃娃亲而已。”
“可是你一个洛国的三皇子,又怎么可能会和师姐定亲呢?”
其实这个问题也曾困扰过陈开宇,他堂堂一个洛国的三皇子,为什么会与一个大安女子有婚约?这简直就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事情。
更何况,洛国与大安的矛盾那可是非常尖锐的。
直到他从侍奉顺帝多年的老奴那里,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还是我父皇没有登基之前,他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在洛国天狼郡游玩,恰巧遇见了一个被山匪打劫的商队,便出手救了他们。
这商队正是秋家的诚鑫商号,只是当时还没有现在这般鼎盛。”
“嗯?这诚鑫商号怎么跑到你们洛国了?”
秋家的诚鑫商号,那可是大安富甲一方的大商号。
其在西疆的地位,如同北疆钱家的平野商号,中州由皇室把控的安河商号,滇梁方家的旭阳商号相当,甚至并称为大安四大商号。
不过,如此显赫的诚鑫商号在二十年前差点倒号了。
“他们诚鑫商号做的主要是关贸生意,自然需要经常往我们洛国跑了。”
“哦,那然后呢?”
“我父皇救了秋家的老家主,这之后便也有了这门婚事。”
宋灵不免有些疑惑,这岂不是有些太过草率了些?
顺帝那可是洛国的皇室成员,若是想要与其结成亲家,可不能只是嘴上说说的事情,这其中还有不少的规矩,以及各种繁文缛节的事情。
而且,这关贸生意可是相当危险的存在,秋家的老家主又怎会亲自参与其中?
“可是那老家主怎么会亲自押送?”
“当时诚鑫商号面临倒号的风险,全部身家都压在了那批货上,若是当时那批货真的被山匪给劫走的话,便也没有如今的诚鑫商号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既然如此,那你父皇当初又为什么会同意呢?”
陈开宇摇了摇头,至于当初顺帝为何会同意,除了他本人之外,恐怕没人知道为什么,反正双方便也如此有了这门亲事。
从那之后,在顺帝的帮助下,诚鑫商号便有了如今的地位。
“那你们俩在今天之前见过吗?”
“八九年前倒是见过一次,当时我跟随使团来访大安,便也顺便去了一趟秋家。”
“八九年前?”
宋灵在脑海中仔细思索着,八九年前秋雨凝有没有离开遥南派。
但是由于时间都已经过去很久了,她早已经没有了印象,更何况那时候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情,自然不会在意了。
“嗯,当时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们还差点闹了个笑话。”
“什么笑话?你快说说。”
对于这种事情,宋灵格外的感兴趣。
秋雨凝总是拿她与张昊旻的事情来调侃她,如今终于让她也发现了秋雨凝的小秘密,自然得好好挖掘一番,到时候也有个还击的手段。
“当时我们俩第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我们之间有婚约的事情,所以。”
“救命啊。”
陈开宇这话才刚开了个头,一声求救声打断了他的言辞。
因为他们这里有火光的缘故,那个喊救命的人,隔着老远便看到了火光,于是急匆匆的朝着他们跑来,同时,还在不停地大声呼救着。
听着那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了,陈开宇赶忙对宋灵说道。
“快将张老大他们给叫起来。”
而他则取出两张符纸,随时小心会有什么危险出现。
“昊旻,醒醒。”
“嗯?”
张昊旻他们这才刚睡了没多会儿,便被宋灵给叫醒了。
他还以为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上半夜便这么快过去了呢,于是不急不慢的打了个哈欠,甚至还伸了一下懒腰,这才坐起身来。
“救命啊。”
这一声呼救声一下子撞进张昊旻的耳朵里,他瞬间便清醒过来。
一旁同样才刚醒的罗生,在听到这个声音后,也赶忙从木壁垒上做了起来,神情格外紧张的握住手中的剑,小心翼翼的寻声瞧去。
陈开宇终于看到了那人的身影,于是大声的冲其喊道。
“你是什么人?”
“我是大安学府的姜晁,你们快来救救我们。”
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张昊旻不由得一下子乐了起来。
当初他可是与这位有着过节的,虽然最后没有令其阴谋得逞,但是也因此让张昊旻格外反感大安学府的人,特别是冲过来的这位。
然而,罗生可不知道这些事情,赶忙焦急的问道。
“你们遇到了什么危险?”
“有蛮虎。”
罗生随即惊慌失措的看向张昊旻他们,结果他们几人此时格外的冷漠。
这般变化让他有些不明所以,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张昊旻他们几人可是非常不错的,又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呢?
看来这其中有着他所不知道的事情,随即他便闭上了嘴巴。
陈开宇看了罗生一眼,本准备说些什么的,但是当他瞧见罗生已经乖乖的闭上了嘴后,便也懒得再多说什么,直接冲着姜晁喊道。
“这里是圣华宗,你们要求救还是到别处去吧。”
此时在这天缘秘境当中,放眼四周,哪还有其他的什么人。
这也就是他幸运,隔着老远便看到了张昊旻他们升起的火堆,不然早就已经绝望了。
所以,他明知道圣华宗与他们大安学府有过节,甚至张昊旻对他还非常敌视,但是他也再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若是他就这么回去的话,那他们所有人都将毫无希望。
“救救我们,求求你们了。”
“我再说一遍,这里是圣华宗。”
陈开宇摆明了不想出手救他们,而张昊旻虽然内心不忍,但并没有做声。
面对他们的无情,好不容易侥幸跑过来的姜晁,一时间倍感绝望,若是张昊旻他们都不愿意出手的话,那他们便也就再没有希望了。
于是,他在距离张昊旻他们不远的地方,直接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
“上次是我们的不多,我在这儿给格外道歉了,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
一边说着,姜晁一边给他们磕头,完全没有了以往的高傲。
张昊旻看了陈开宇一眼,显然陈开宇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内心正在挣扎。
他们毕竟都是人,在面对天缘秘境中妖兽的时候,自然得互帮互助才行。
只是对于大安学府这种目中无人的家伙们,他心中简直涌现出难以压制的怒火,哪还有那个去救他们的闲心?不把蛮虎引到他们这儿才好。
然而,姜晁这么一跪,却让他原本冷漠的心产生了一丝动摇。
在瞧见他这般模样后,张昊旻拍了拍他的肩膀,冲着那还在不停磕头的姜晁喊道。
“你在前面带路。”
“张老大。”
陈开宇还想说些什么事情,毕竟他一想起当时大安学府是怎么针对张昊旻的,他心中便感到气不打一处来,非要好好的报复才行。
他虽然很想为张昊旻打抱不平,但是他还是没有说什么,毕竟张昊旻才是正主。
“你们在这儿保护秋姑娘,我与罗生去看一看。”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宋灵格外担忧的看着张昊旻,生怕他再有什么危险。
她这一句关切的话,却让罗生倍感兴奋,虽然他明知道这话是对张昊旻说的,但是他就是愿意对自己催眠,认定这就是对他所说的。
“放心吧。”
张昊旻并没有耽搁时间,随即便与罗生跟在了姜晁的身后。
他之所以要带着罗生一起去,还是因为他不够信任罗生,担心他若是离开了的话,罗生会趁机向陈开宇他们发难,那可就不好了。
在看到张昊旻他们走后,陈开宇便又坐回了地上。
只是从他的神情能看出来,他对于张昊旻的大度稍有不满,依旧不太同意去救。
宋灵则翘首以盼的看着消失在黑夜中的张昊旻,担忧的说道。
“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不会的,只是一头蛮虎而已。”
尽管如此,宋灵的心中还是对此感到担忧。
经过这么几天的时间,一旦张昊旻从她眼前离开,她便感到很是惶恐不安。
而张昊旻他们在姜晁的引领下,终于看到了那头正在与人对战的蛮虎,这蛮虎与先前他们遇到的那头一样,体型比一般的蛮虎要大上一圈。
“咦?这家伙原来有这么强?”
罗生在看到这活的蛮虎之后,心里不由得一惊。
先前那蛮虎出现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气息,毕竟当他被土墙给掩埋的一瞬间,那头蛮虎便已经被张昊旻给一剑斩杀了。
如今再瞧见这活的蛮虎,他才明白了这家伙的恐怖。
但也正是如此,他在咽了一口唾沫的同时,扭头瞧向了一旁的张昊旻。
张昊旻既然能一剑斩杀这般恐怖的蛮虎,那他的实力又将会是多么恐怖的存在?陈开宇先前跟他所说的话再一次萦绕在他的心头。
“走,你们所有人赶紧走。”
正在与蛮虎对战的一人,大声的冲着旁边的几人喊着。
他作为这头蛮虎的主要进攻目标,自然明白这蛮虎的实力有多么可怕,若不是这蛮虎此时并不着急杀掉他,恐怕他早已经死透了。
然而,周围的人却并没有一个离开的,依旧在拼尽全力进攻着。
这蛮虎的恐怖他们自然是清楚的,正因为他们清楚,所以才更不能一走了之,只有所有人一起上拼尽全力进攻,他们才会有一线生的希望。
“姜晁,你怎么又回来了。”
方才他们看到姜晁离开后,皆都在心中埋怨姜晁的不义,竟然丢下他们一个人逃跑。
但是如今看到姜晁不仅回来了,甚至还带来了两个救兵,他们便也明白了姜晁这是去做了什么事情,原本愤恨的内心也不免感到高兴起来。
“我找来了两个帮手。”
姜晁并没有耽搁,一回来便朝着那蛮虎进攻而去。
只是跟着他一起来的张昊旻与罗生,却并没有着急出手,而是站在一旁看着。
“二位,你们若是愿意出手相助的话,我们大安学府将会铭记二位的恩情,若是你们就此离开的话,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为首的那人在看到张昊旻他们两人后,不免高声喊了起来。
他虽然内心期盼张昊旻他们能上前帮助,但是碍于蛮虎的实力,若是张昊旻他们害怕,那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总不能逼人家上来送死吧。
“张兄,我们要不要上去?”
罗生看着这头神勇的蛮虎,心里一时间没有底气。
他不过是神驰境真境,在场的人中可是有好几个与他的境界相仿,甚至还有一位似乎已经达到了神驰境圆满的境界。
很明显,这位境界最高的家伙,便是大安学府最强的存在,苏御。
张昊旻眼珠子转了一圈,小心的嘱咐到一旁的罗生。
“一会儿不要说我们杀过蛮虎,只说是第一次遇见这东西。”
“哦。”
尽管罗生有些茫然,但是他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相比起张昊旻那一剑斩杀蛮虎的实力,他可不敢乱说什么,万一惹恼了张昊旻,再给他来上一剑的话,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于是,他乖乖的跟在张昊旻的身后,朝着那蛮虎冲了过去。
瞧见张昊旻他们上前帮忙了,苏御的心中不免很是高兴,直接喊道。
“我苏御在此先谢过二位的仗义出手。”
然而,那蛮虎在看到苏御竟然还有工夫瞎叫唤,一时间恼怒起来。
随即进攻也变得愈加凶猛起来,这让苏御是苦不堪言,甚至还有几次差点直接被蛮虎给一巴掌拍飞出去,可谓是惊险连连。
张昊旻并没有用怀安剑,更没有用什么剑气。
他只是如同其他人一般,在通过简单的剑术进攻蛮虎,完全没有什么效果。
“吼。”
虽然除了苏御能对此造成威胁之外,其余人的进攻完全伤不到蛮虎分毫。
但是它也架不住人多,这一招招的进攻打在它的身上,还是让它感觉非常难受的,不免准备先清理掉这群如同蚊蚁般的小虫子。
“不好,它要释放术法。”
关山在察觉到蛮虎的变化后,急忙提醒到众人。
这蛮虎的术法威力,张昊旻当初可是见识过了的,如今体格更大的蛮虎,其释放术法肯定更加的强大,于是他赶忙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一张符纸。
“木术壁垒。”
当木壁垒在他的面前出现的那一刻,他便急忙将罗生也拉了过去。
紧接着,从这蛮虎的身上涌现出熊熊大火,肆虐的火舌不断地冲击着木壁垒,从两侧如同洪流一般涌出,灼热的让人如同被烤化了一般。
趁着这个机会,张昊旻问到罗生。
“你那里可有什么防卫的符纸?”
“我这里一张符纸都没有。”
在听到罗生的回答之后,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感到担忧起来。
刚刚他取出木术壁垒符纸的时候,他才发现一个关键的问题,当初他从陈开宇那儿拿的四张符纸,如今已经全部都用完了。
倘若眼前的木壁垒被冲破的话,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再阻挡。
“水术洪波。”
正在张昊旻为此感到担忧的时候,一股洪流瞬间淹没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原本被照的格外明亮的林中,一时间又再次变得漆黑起来,甚至先前用来照明的火堆也被这猛烈的洪流给冲灭了。
张昊旻一看这周围的氛围,似乎非常不对劲,赶忙拉着罗生便跑。
“卧槽,赶紧撤。”
由于四周一片漆黑的缘故,他们两人差点一头撞在树上。
不过,就在他们两人躲到树上的时候,一股更加凶猛的火焰突然再次照亮夜空。
汹涌的气浪瞬间朝着周围袭去,兴奋的火舌也随即灼烧起来,周围的树木全都成了天然的火把,一个接一个燃烧起来。
“这,这不会引起森林大火吧。”
张昊旻看着周围宛若火海般的场景,不免有些感到担忧。
倘若这林子真的因此而烧了起来,那将会是极其可怕的山火,到时身在林子里的他们,将会比面对蛮虎更加的危险。
“水术暴雨。”
苏御不愧是所谓的天降之子,面对这般如同浩劫的声势,他依旧没有丝毫畏惧。
看着这肆虐的火海,他也非常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倘若没有及时扑灭而引发山火的话,他们这些人恐怕会葬身火海的。
瓢泼的大雨瞬间下了起来,成功的抑制住了火舌的兴奋。
不过,这场大火的根源可是那蛮虎,即便控制了火势,它也依旧能令其再次复燃。
“快,助我杀了它。”
在听到苏御的呼喊声之后,侥幸逃过一劫的众人再次围攻了上去。
而在他们所有人当中,当属张昊旻的进攻位置最为阴险,完全奔着阉割这蛮虎的目标而去的,招招直击要害,吓得这蛮虎频频狼狈躲闪着。
苏御在看到这蛮虎非常慌乱后,眼中不禁为之一亮。
他心里不免感到很是好奇,这到底是谁能令蛮虎如此慌乱?随即便看到了正一脸兴奋的进攻蛮虎要害的张昊旻。
于是,他也很是兴奋的大喊了起来。
“我们一鼓足气宰了这家伙。”
一时间众人的干劲十足,一剑接着一剑落到了蛮虎的身上。
这蛮虎被张昊旻给折磨的苦不堪言,生怕一着不慎便断了今后的幸福,于是被逼无奈,它只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才暂时安全下来。
“嘿,你这家伙倒是怪聪明的。”
张昊旻在看到攻击地点消失后,不免有些感到可惜。
但是,随着蛮虎一屁股坐了下去,其便也失去了灵活的行动能力,完全如同一个大沙袋一般,只能任由众人的进攻。
“吼。”
这蛮虎实在是受不了了,又是一道火术从其身上释放出来。
由于张昊旻一直进攻它要害的缘故,这火术还特地照顾了一下张昊旻,对其喷涌而出的火焰格外的凶猛,甚至还要强过苏御。
“卧槽,这么凶的嘛。”
张昊旻吓得赶忙躲闪,饶是他反应极快,还是被火焰给顶飞了出去。
除了苏御一人及时跳到树上躲开以外,其他人也都纷纷中了招,毕海兰更是被顶飞到树上,一时间撞得头晕目眩。
随着张昊旻他们这些苍蝇的消失,蛮虎又再一次得意的站了起来。
它甚至还冲着张昊旻咆哮着,仿佛是在跟张昊旻炫耀一般,这让摔在地上的张昊旻很是气愤,恨不得对这家伙抬手便是一剑金色剑气。
“劈山剑。”
苏御腾起高空,一人手中持剑,直勾勾的朝着那蛮虎的脑袋砍去。
面对这极为凌厉的劈山剑,那蛮虎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它还正在跟张昊旻嘚瑟呢。
等到它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劈山剑已经落到了它的脑袋上,只是本应该出现的鲜血直流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这一剑没有伤到蛮虎分毫。
随即,苏御的瞳孔急速的猛缩起来。
这一剑他已经试探出来了,他的攻击完全伤不到这头蛮虎分毫,从始至终都不过是这蛮虎在戏耍他而已,让他以为能将其斩杀。
而那蛮虎也在这一剑后露出狡黠的眼神,仿佛在得意自己的表演。
“不好,大家赶紧跑。”
苏御在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得急声大呼起来。
既然连他都不是这蛮虎的对手,那在场的众人就更不用多说了,根本毫无胜算。
在听到苏御的大喊后,那蛮虎一转身甩尾,直接便将苏御给抽飞了出去,一下子狠狠地撞在了树上,随即便昏了过去。
“苏御。”
关山与苏御的关系极好,所以在看到苏御被抽飞出去后,他不禁喊了起来。
只是他这么一喊,却引来了蛮虎的注意,紧接着蛮虎便朝着关山飞扑过去,庞大的身躯瞬间便将关山给扑倒在地上,血盆大口便准备咬下去。
“捅你菊花。”
张昊旻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蛮虎的后面,一剑犀利的朝着蛮虎的要害刺去。
这蛮虎感到要害一痛,哪还有再咬关山的心情,随即一甩尾便狠狠地抽向张昊旻,只是被早有防备的张昊旻给轻易躲开了。
“吼。”
很显然,蛮虎已经彻底被张昊旻的流氓行径给惹怒了。
只见它干脆放弃了就在嘴边的关山,转身扑向张昊旻,那张开的血盆大口,恨不得一口将这总是袭击它要害的家伙给吞下。
幻影追魂步。
张昊旻可不是傻子,他才不会杵在这儿被蛮虎给扑倒呢。
于是,他在进入到天缘秘境之前,从逍遥那儿换来的功法倒是派上了用场。
虽然这幻影追魂步经过这几天的研习,他还只是初窥门径,但是即便如此,躲开这蛮虎的扑食一击也没有丝毫问题。
“我在这儿呢,你往哪儿扑?”
尽管这蛮虎听不懂张昊旻在说些什么,但是它从张昊旻的表情上能看出来,这个渺小的家伙竟然敢嘲笑它,一时间更加的恼怒起来。
它似乎想要证明些什么,并没有使用任何的火术。
然而,在使用幻影追魂步的张昊旻面前,无论它如何努力,也伤不到张昊旻分毫。
“吼。”
气急败坏的蛮虎,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对付张昊旻,于是只能寄托于火行术法。
随即,它身上再次窜起了炙热的火焰。
张昊旻在看到这一幕后,却并没有丝毫的担忧,甚至从他的眼神中还看到兴奋的表情,他正盼着这头蛮虎释放术法呢。
“吼。”
随着蛮虎的一声大吼,其全身的火焰瞬间升腾起来。
它恼怒的看向张昊旻,这个竟然敢将它戏耍的渺小生物,那么它就应该让其感受到触怒它的后果,于是它身上的火焰大作,一时间火光冲天。
张昊旻他等的便是这个机会,怀安剑偷偷地取了出来。
“吼。”
这蛮虎再次冲着张昊旻嘶吼起来,仿佛在说着去死吧。
其身上的火焰化成两条火蛇,一左一右的冲向张昊旻,似乎要将张昊旻给撕碎一般。
同时,从蛮虎的嘴中还喷出一道蓝色的火柱。
这蓝色的火柱完全不同于其他火焰的威力,其温度根本不能与其比拟,还没有释放张昊旻便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心里不禁暗道。
不好,这些玩脱了。
张昊旻凭借幻影追魂步的速度,勉强躲过了先前那两条火蛇的攻击,但是这蓝色的火柱随即笔直的朝他袭来。
幻影追魂步二阶。
正所谓生死关头才是爆发潜力的重要时刻,一瞬间幻影追魂步便突破到了二阶。
在二阶幻影追魂步的加持下,张昊旻惊险的躲过了这蓝色的火柱,不过衣服还是被其给烧着了一点,好在没有太大的问题。
同时,他也趁着这个空档,直接操控着怀安剑一剑刺入蛮虎的脑袋里。
哪怕是一道小小的金色剑气,也足以要了这蛮虎的性命。
随着蛮虎被张昊旻给斩杀,其身上失控的火焰猛地窜起三丈之高,张昊旻强忍着这股热浪将怀安剑连同蛮虎体内的内丹给收了起来。
“不好,这树林起火了。”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张昊旻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由于那蓝色火柱的缘故,他身后一长串的巨树全都燃起了熊熊大火,而且同样是蓝色的火焰,显然不是他们所能对付的。
“苏御呢?”
张昊旻焦急的大喊着,毕竟他们当中只有苏御有克制火焰的水行术法。
但是,此时的苏御已经因为先前的撞击,而昏厥了过去,无论关山如何呼唤,他也没有丝毫要转醒的迹象。
在看到这一幕后,他们没有了其他办法,只剩下一条路,那便是跑。
“快跑。”
张昊旻拉着罗生便朝着远方飞奔而去,若是慢了可就跑不出去了。
他们两人还没有接近先前的营地,张昊旻便急声大喊起来。
“快释放水术。”
陈开宇在看到不远处升腾起来的巨大火焰后,一时间被其给吓呆了。
好在张昊旻这么一喊,他赶忙清醒过来,从子母戒中取出水行术法的符纸,朝着那燃烧大火的方向释放了出来。
“水术暴雨。”
天空随即下气了暴雨,但是对于凶猛的火焰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水术水瀑。”
“水术洪波。”
在眼看着水术暴雨无效好,陈开宇又接连使用了两张符纸。
然而,普通的火焰已经被水行术法给浇灭了,但是那蓝色的火焰却依旧还在燃烧着,甚至其传播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不行,这火灭不掉啊。”
陈开宇在看到这蓝色火焰依旧燃烧着,心中也不免为此感到恐慌起来。
“赶紧收拾东西跑。”
张昊旻见陈开宇对此没有办法,只得无奈的喊道。
他们此时距离树林的边缘并不远,面对这燃烧的熊熊烈火,他们如今只有逃出树林,才能躲过这一场宛若人间炼狱般的浩劫。
在飞速的收拾完东西之后,张昊旻直接背起秋雨凝来。
这种紧要关头,除了他之外的人来背秋雨凝,那只会影响到自身的速度。
他们一行五人急速的朝着天柱山的方向狂奔着,幸好由于大火的缘故,这原本漆黑到根本看不清路的林中,此刻如同白日一般。
“这火怎么这么恐怖?”
陈开宇瞧着还在迅速蔓延的蓝色火焰,不禁对此感到一阵心怵。
不过,张昊旻可没有时间搭理他,更没有心情驻足打量着身后的火海,他此时的心里不由得很是悔恨,早知道还不如一剑宰了那蛮虎。
宋灵的速度根本追不上他们,尽管她很是努力。
张昊旻在看到宋灵竟然还降速了之后,随即一把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给抱了起来。
虽然罗生很是羡慕张昊旻这前拥后抱的样子,但是他也清楚自己没有那般实力,哪怕是承担两个人的张昊旻,他也只是勉强跟上罢了。
“罗兄,捎我一把。”
陈开宇的摘星步已经到极限了,但他毕竟还只是气海境。
哪怕有摘星步的加持,身为气海境的他也没有罗生的速度快,这便是境界上的差距。
罗生看了一眼身后那正在迅速蔓延的火海,随即一把抓住了陈开宇的肩膀,轻轻一甩便将他给甩到了后背上,铆足劲朝前面狂奔着。
而与此同时,侥幸逃过一劫的大安学府众人。
他们正累的瘫坐在地上,暴露在外的皮肤被火烤的生疼,但是他们却没有心情去管。
这林中燃烧的蓝色火焰,并没有朝他们这边蔓延,只是单单朝着天柱山的方向燃去,这让暗自庆幸的他们对此感到很是疑惑。
“先前那两个家伙是不是朝着天柱山跑的?”
“好像是的。”
“这火焰难不成便是追着他们去的?”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认同了这个推测。
若是按照风向吹的话,这蓝色的火焰应该往他们这边蔓延,结果却直接迎风而去。
如此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那么只能说明这蓝色火焰是有目标的,而这目标,想必便是先前帮助他们击杀蛮虎的那两人。
“姜晁,你是在哪儿找到他们俩的?我怎么看着其中一人有些眼熟?”
毕海兰回想起张昊旻的长相,总觉得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只是由于先前注意力一直放在了那头蛮虎的身上,他并没有仔细查看张昊旻的长相,如今猛然一回想,自然有些想不起来了。
姜晁长叹了一口气,直接躺在了地上,说道。
“圣华宗的张昊旻。”
“什么?既然是那个家伙。”
对于张昊旻夺走了宗门大比的第一名,毕海兰至今还耿耿于怀。
所以在听到姜晁说那人便是张昊旻的时候,他显然太过惊讶了,随即便又是满腔的怒火,没好气的对姜晁说道。
“你怎么能将那家伙叫来?岂不是让他看了笑话?”
面对毕海兰的指责,姜晁并没有说话,只是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天空。
他知道他们与圣华宗过不去,他更知道自己与张昊旻有些过节,但是当他在看到张昊旻的那一刻后,他便觉得张昊旻一定能救他们。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选择磕头哀求。
与此同时,段戚一脚将蛮虎的尸体给踹倒在地上,不免惊讶的喊道。
“咦?这蛮虎怎么已经死了。”
“死了?”
在听到他的话后,几个人好奇的围了上去。
而姜晁却依旧躺在地上,关山依旧扶着刚刚清醒过来的苏御。
苏御有气无力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蛮虎,心中不由得掀起了一道惊涛骇浪,他简直难以相信那强大到令人感到窒息的蛮虎,竟然已经死了。
于是,他轻声问到正搀扶着他的关山。
“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家伙一剑杀了这蛮虎。”
“那家伙?”
“就是先前我跟你提起过的,在宗门大比上战胜我的张昊旻。”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失散
这蓝色火焰的蔓延速度极快,如影随形,直逼张昊旻他们几人。
他们此时正拼尽全力的朝着前方奔跑着,根本来不及观察身后这蓝色火焰的诡异,不然他们只需要分开,由张昊旻自己引走这蓝色火焰便可。
“水术水瀑。”
陈开宇此时被罗生背着,所以他还有些精力来释放术法。
只见一道凭空而出的瀑布出现在了他们身后,本以为会对蓝色火焰造成一定的延迟,但是那诡异的蓝色火焰直接从瀑布当中穿了过去。
他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火焰,竟然不受五行法则束缚。
“我的乖乖,这踏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瞧着这蜿蜒在林间的蓝色火蛇,陈开宇的脸色不禁蜡白。
这哪是什么火焰?简直如同传说中的鬼魅一般。
在一个又一个树间跳跃着,升腾起一朵又一朵冲天的蓝色火花,以至于将整个夜空都照耀成了蓝色,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
“快,快,它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陈开宇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蓝色火焰,不免大声的惊呼起来。
但是,对于已经狂奔了一刻多钟的罗生来说,随着他体内的神元剧烈消耗,他已经渐渐感觉自己有心无力了,双腿都已经开始不听使唤起来。
更何况,他此时还背着陈开宇,这对于他来说本身就是一个负担。
他可远远没有张昊旻那般幸运,可以凭借天源的支撑,从而感受不到丝毫的疲惫感。
再加上其体内的神元数量远超常人千百倍,这段路程对于张昊旻来说,可谓是轻轻松松的小事情而已,哪怕是再加上秋雨凝与宋灵的重量。
罗生看着依旧还在前面狂奔的张昊旻,原本还不肯服输的眼神,此时已经黯淡了。
“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再尽力往前冲。”
陈开宇自然知道罗生此刻的痛苦,正如他先前跟不上速度一般。
这种明明自己已经达到了所成达到的极限,却还是无能为力的绝望,只会一点一点的吞噬掉自我的意志,让人瞬间崩溃。
但是,他们此刻若是一旦慢了下来,下一秒便会被紧追的蓝色火焰给吞噬。
“我,我真的快不行了,神元马上就要全部耗尽了。”
罗生自然清楚此时的身体状况,倘若他还能再拼的话,他一定不会放弃。
也正是因此,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神元已经快要消耗殆尽了,一旦神元彻底消失,失去加持的他瞬间便会垮掉,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张昊旻回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心里不禁倍感焦急。
他自然很想回身帮助陈开宇他们二人,但是他此时毕竟不是孤身一人,他不能带着宋灵与秋雨凝一同冒这般风险。
而且,他此时已经达到速度的极限了,幻影追魂步正在疯狂消耗着他的神元。
这还是他头一次感受到,金丹中的神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着,若是再加上陈开宇他们二人的话,饶是两枚金丹也会很快付之一空。
一旦他倒下了,那秋雨凝、宋灵则也就陷入必死的局面。
“开宇,你那里有没有快速回复元气的东西?”
张昊旻这一提醒,陈开宇倒还真的想了起来。
在他的子母戒中还真有一瓶快速回复元气的灵丹,只是这东西极为珍贵,平时他自己都舍不得拿来用,不过如今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罗兄,张嘴。”
罗生一听陈开宇的话,赶忙将嘴给张开,随时准备被陈开宇投喂。
这圣元丹一共也不过才三枚,如今陈开宇只得忍痛取出一枚,直接塞进了罗生的嘴里,至于剩下的他可得好生放好才行。
随着圣元丹被罗生给咽下去,他只觉得上中下三个丹田一下子便热了起来。
原本几乎消耗殆尽的神元,也在圣元丹的化解下,开始迅速的恢复,一下子令其干瘪的金丹瞬间充裕起来,仿佛充斥着用不完的元气。
“怎么样?”
“这下没有问题了。”
罗生的一句话,顿时令陈开宇放下心来。
倘若是圣元丹吃了也没有效果的话,那可真是浪费了这么昂贵的圣元丹。
由于神元的再次充足,罗生的速度又重新提了起来,眼瞅着就要烧到陈开宇屁股的蓝色火焰,随即又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还有多久才能逃出去?”
他们这都已经狂奔了一大会儿了,却依旧没有冲出这片树林。
这让张昊旻也不由得为此感到焦急起来,因为他体内一枚金丹的元气已经消耗殆尽了,若是再冲不出去的话,那另一枚金丹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应该快了。”
罗生虽然先前曾爬到树上,看过他们距离树林外的大体距离。
但是这简单的估量与脚踏实地的走,根本就是两码事,原本还以为半个时辰便能走出去的距离,如今他们狂奔了一刻钟还远远不够。
在他们的前方依旧是怎么也冲不出去的树林,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张昊旻感受着金丹内的神元正在飞速的消耗着,一时间急的满头大汗,不停地在心中祈祷着,希望能早一点看到树林的出口。
然而,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的蓝色火焰。
在费了这么半天的工夫还没有追上张昊旻,这让它不免大为恼怒,随即散播的火焰全部聚拢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蓝色火球。
紧接着,这蓝色的大火球一下子消失在了夜空。
由于火光的突然消失,这让还在一路狂奔的张昊旻与罗生两人眼前一黑,若不是及时停住了脚步,他们很可能会一头撞到树上。
“这是怎么回事?”
陈开宇看着四下一片漆黑的景象,心中不由得感到发憷。
这熊熊燃烧的大火,难不成还能瞬间消失?
张昊旻的心中也不免为此一沉,他还以为这是一场山火,但是从现在的情景来看,这蓝色的火焰明显就是冲他们来的。
而就在他们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原本消失的蓝色火焰又突然出现了。
这一次直接将他们几人给团团包围在内,四周的树木在蓝色的火焰下痛苦的哀嚎着,却只能令火焰燃烧的更加剧烈。
恐怖热浪不断地拍打在他们身上,烤着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水术水幕。”
陈开宇当即便释放出一道水幕屏障,多多少少阻挡了扑面而来的热浪。
但是随着温度的缓缓升高,周围的蓝色火焰一点点朝着他们逼近,他们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了,总是没有被火给烧死,恐怕也得被憋死。
“我们这该怎么办?”
张昊旻看了一眼包围住他们的火墙,在心里仔细的思量着。
因为这蓝色的火焰都是寄附在周围的巨树上,所以越往上,蓝色火焰便也越是密集。
反倒是下面,树与树之间还保留着一定的空当。
随即,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一块木壁垒,然后用怀安剑将木壁垒捅出几个大窟窿,这让一旁的众人很是不解,完全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
“你们所有人抓住这上面的窟窿,无论如何也不能撒手。”
“那师姐她怎么办?”
宋灵看着一眼张昊旻背上的秋雨凝,不禁很是担心。
还没有从散力粉中解脱出来的秋雨凝,此时根本不可能抓住这上面的窟窿,而且先前若不是她死死的拽住秋雨凝的话,秋雨凝早就掉下去了。
没有任何力气的秋雨凝,此时完全等同于一具尸体。
“我背着她便可以了。”
对于宋灵的担忧,张昊旻直接取出一条绳子,将秋雨凝与他绑到了一起。
蓝色的火焰开始一点点的收缩,若是他们再不赶紧离开的话,恐怕树间的缝隙也会变得不足以他们通过,到那时可真就逃不出去了。
“快,快抓住。”
张昊旻急忙催促着他们,大家立马一人抓住两个窟窿。
随即,天地元气一下子将木壁垒给拖了起来,还没等蓝色火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便直接从一道间隙中冲了出去。
这御剑飞行的速度那可是相当之快,吓得其他人都不禁大叫起来。
虽然已经冲出了蓝色火焰的包围圈,但是若是在这黑灯瞎火的林子里瞎窜,依照这般速度来说,恐怕没出几步便会撞到树上。
于是,张昊旻操控着木壁垒顺着树干直冲上了天空。
若是不想降低御剑飞行的速度,那最好的选择便是跑到树林的上方,这样一来,他们便可以拼尽全力的飞行了。
“啊。”
陈开宇忍不住的大叫起来,这简直太过刺激了。
他这还算是大胆的了,宋灵在木壁垒起飞的一瞬间,便吓得紧闭上了眼睛,不要说什么喊叫了,她现在什么也不敢做,只能死死的拽住窟窿。
只有罗生一人,在感受到这般速度之后,简直是一脸的兴奋。
“嗷,这太爽了。”
罗生还曾幻想过御剑飞行的感觉,没想到今日便先体验了一把。
这种风在脸庞呼呼直吹的痛快,速度快到连灵魂都有些追不上的感觉,让他不由得为今后的归虚境更加的期待起来。
与此同时,那蓝色火焰顿时火冒三丈。
它本以为能就此轻松的将张昊旻给抓获,结果却又让其给逃脱了。
于是,只见这滔天的蓝色火焰直扑张昊旻他们而去,再一次聚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
这蓝色的火球在后面追着,而张昊旻他们则在前面飞速的飞着,一时间两者的距离越来越大,那蓝色火球根本就追不上张昊旻他们。
“砰。”
这眼看着便要让张昊旻给逃脱了,蓝色的火球随即爆发出强烈的爆炸。
随即,原本还根本追不上张昊旻的蓝色火球,一下子飞速追了上去,只是其原本庞大的体积,此刻却明显小了一圈。
张昊旻尽管感受到了这一切,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单就操控这木壁垒的飞行,他便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哪有精力去管那蓝色火球有没有追上来?他们能成功跑掉便已经不错了。
“那蓝色火球追上来了。”
此时除了张昊旻之外,只剩下了罗生一个人还在睁着眼睛。
对于这御剑的飞行速度,他完全没有一丝的恐惧,甚至还隐隐有种莫名的兴奋,所以他便看到了身后正在直冲猛追的蓝色火球。
只是这已经是张昊旻所能空着的最高速度了,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而且,他所能掌控的天地元气正在迅速的消耗着,补充的速度根本比不上消耗的速度,恐怕他们用不了多久便要摔下去了。
然而幸运的是,他已经看到了森林的边缘。
“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
张昊旻看着不远处的前方,只得咬紧牙关坚持着。
不过,在他所没有看到的上方,却有一只巨大的苍鹰正在夜空盘旋着,一路跟随着张昊旻他们,仿佛看到了鲜美可口的美食一般。
经过短暂加速的蓝色火球,很快便后继乏力起来。
没过多久的工夫,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被张昊旻给甩出一大段距离。
“我们成功了,那火球好像已经追不上了。”
罗生在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得兴奋的大叫起来。
而陈开宇一听罗生这般兴奋的怪叫,不免睁开眼看了一眼他们的后边,那蓝色的火球正在离他们越来越远,甚至有种即将放弃的感觉。
“我们逃出来了?”
张昊旻始终都没有说话,他还在尽可能的操纵着木壁垒朝前面飞去。
因为他的心头始终萦绕着一股危险的感觉,仿佛一旦就此停了下来的话,下一刻便会遭受到什么可怕的危险,所以他才会始终不肯减速。
经过这么努力的飞行,他们终于飞出了天缘秘境树林的范围。
同时,用来支撑木壁垒的天地元气,也因为这超负荷的运行,一下子消失在了空中。
在失去天地元气后,他们一行人随同失控的木壁垒直接飞了出去。
“快松手,跳下去。”
尽管张昊旻感觉此时的脑袋一阵晕眩,但还是努力的提醒到其他人。
他们此时正紧抓着木壁垒上的窟窿,若是跟随木壁垒一同滑行出去的话,伸出窟窿暴露在木壁垒下方的手指肯定是要就此费了。
陈开宇等人随即松手,从木壁垒上跳了下去。
这点高度对于身为修行之人的他们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落地一个后滚翻,陈开宇与罗生便安然无恙的落到了地上,显得很是轻松。
宋灵并不知道还要落地滚一下,因此直勾勾落到地上的她,顿时两条腿倍感发麻,所幸在往下跳的那一刻,她便用气元进行了加持。
张昊旻背着秋雨凝同样落到了地上,只是因为重心不稳而摔了个狗吃屎。
“你们没事吧。”
陈开宇在看到张昊旻的表现后,不免格外担忧的跑上前去。
无论是先前的奔跑,还是后面操控木壁垒飞行,张昊旻肯定是超负荷的消耗,不然凭借他的身手,肯定不会摔倒的。
宋灵也想上前查看,但是由于腿麻的缘故,只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没事。”
张昊旻紧咬着牙,倒吸了一口冷气。
由于体内神元所剩无几,再加上天源又令其体内的元气凝固,下落的时候他一点神元也调动不出来,完全就是凭借其肉体落到了地上。
也正是因此,落地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的两条腿格外的刺痛。
陈开宇赶忙将张昊旻背上的秋雨凝给解开,由于张昊旻刚刚保护的非常好,所以秋雨凝并没有受到半点的伤,完全是毫发无损。
罗生准备将跪在地上的张昊旻给扶起来,但是张昊旻对其摆了摆手。
他现在需要保持这般动作缓一缓,一点也不想动。
突然,一直藏匿在夜空中的苍鹰发现了难得的机会,唳声一叫,瞬间俯冲而下。
对于这般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火术燃天。”
陈开宇当即释放了一道火行术法,毕竟四周漆黑的情况下,还是火术最为实用。
随着他们头上泛起一片火海,他们便也看到了那正俯冲而下的苍鹰,而其俯冲的目标,便是正单独置身在不远处的宋灵。
“水术水幕。”
宋灵在察觉到危险的那一刻,便赶忙释放了一道水幕屏障。
于是,那苍鹰在冲过空中的火海之后,一爪抓在了水幕屏障上,所幸并没有将水幕屏障给直接抓破,这倒是让众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苍鹰倘若可以说话的话,那它此时一定会说,你们上当了。
它对于水幕屏障内的宋灵完全不敢兴趣,而它真正的目标则是陈开宇扶着的秋雨凝。
一道巨大的木桩拔地而起,直接将陈开宇与秋雨凝给顶了起来,身体踉跄的陈开宇急忙取出水术水幕符纸,水幕屏障随即将他与秋雨凝给保护了起来。
但是,他明显低估了这苍鹰的智慧。
只见他们脚下的木桩突然暴增,本应该被水幕屏障所保护的他们,一下子从水幕屏障中暴露出来,出现在了苍鹰的利爪下面。
“不好。”
由于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以至于张昊旻才刚刚翻过身来。
那苍鹰的两只利爪便直接抓住了毫无反抗的秋雨凝,这让一旁的陈开宇心中大惊失色,连忙一把抓在了苍鹰的利爪上。
张昊旻立马取出怀安剑,准备一剑斩杀这孽畜。
然而祸不单行,随着他们头顶上的火海缓缓消失,一道蓝色的光泽瞬间照亮这片天地,以至于晃得人不禁眼晕。
“小心。”
瞧见那蓝色火球直接扑向张昊旻,罗生准备上前将张昊旻推开。
可是他太低估了这火球的威力,还没等到他靠近张昊旻的身前,他便被一股强烈的冲击直接给顶飞了出去,一时间摔在一旁失去了意识。
蓝色的火球瞬间将张昊旻吞噬其中,甚至连他手中的怀安剑都给打落在地。
“啊。”
张昊旻在感受到身上如同火烧的剧痛后,不由得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
只是那苍鹰才不会因此等一下的,紧接着便振翅高飞起来,尽管再拖着一个陈开宇,也依旧没有影响其半分的速度。
“火术缠绕。”
陈开宇听到张昊旻的大喊后,却根本没有丝毫的办法。
面对如今这般境地,他只能选择先保护秋雨凝,毕竟秋雨凝可是全然没有反抗能力的。
随即,燃烧的火绳瞬间将苍鹰给缠绕起来。
而就在陈开宇以为这苍鹰会因此无力坠落下去的时候,只见其轻轻扇了一下翅膀,原本还燃烧的火绳瞬间被扇灭了。
“给我滚开。”
此时被蓝色火焰给包裹的张昊旻,眼看着苍鹰越飞越远,不免心头升腾起一阵怒火。
由于这怒火的缘故,其眼中瞬间出现了一道金色光泽。
然而,这黄金瞳不过是闪了一下,还没等张昊旻反应过来的时候,其便又消失不见了。
这蓝色的火焰将其给死死的包裹着,不断地灼烧着他的身体。
与此同时,其还限制住了他的行动,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办法从地上捡起怀安剑,自然也没有办法释放剑气去救陈开宇他们。
“啊。”
这剑气不能使用,黄金瞳又瞬间消失了,这让张昊旻的心中很是恼怒。
他只能一点点看着那苍鹰飞远,却根本毫无办法,这蓝色的火焰如同一副枷锁一般,将他囚困在了原地,以至于让他恨不得将其给撕碎。
突然,他想到了最后一个办法,于是极其艰难的将手给举了起来。
食指指向那飞在空中的苍鹰,只是由于蓝色火焰的缘故,以至于他的胳膊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很难瞄准那飞在空中的苍鹰。
终于张昊旻抓到了一丝机会,随即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指尖迸发而出。
悬天一指。
张昊旻虽然如今只是初窥门径,但是这悬天一指可是极为强大的功法,哪怕是张昊旻如今的境界,也依旧不是可以小觑的存在。
随即,一闪而过的金光便袭向那苍鹰。
而这突然出现的金光也吓了那苍鹰一跳,完全按照本能快速躲闪着,尽管如此还是被金光给洞穿了一边的翅膀,无力的朝着下方坠落下去。
不过这苍鹰终归不是一般的妖兽,在短暂坠落之后,依旧强撑着又再次飞了起来。
在释放完这一击后,张昊旻全身的元气全都被一抽而空。
哪怕是有天源的束缚,也依旧没有阻挡这悬天一指的释放,似乎其能感知到张昊旻的目的一般,在紧急情况时总会主动避让。
“啊。”
张昊旻在看到那苍鹰又重新飞了起来后,不由得仰天咆哮起来。
此时这身体上的烧灼之痛,远远比不上心中那无力的暴怒,然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苍鹰带着陈开宇他们越飞越远。
“昊旻。”
不远处的宋灵,已经被眼前的这一连串的事情给惊呆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仅仅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秋雨凝与陈开宇两人便被妖兽给抓走了,而张昊旻又被蓝色的火焰给包裹着。
只有她这个最弱小的人,此时什么事情都没有。
“不要过来,待在水幕屏障内。”
当张昊旻听到宋灵的呼唤后,他强忍着撕裂的疼痛,对着宋灵大声喊着。
如今秋雨凝与陈开宇两人被那苍鹰给抓走了,若是在这般紧要关头,宋灵再发生什么闪失的话,那他恐怕会直接崩溃的。
而宋灵在看到张昊旻此时的模样后,一时间担忧的哭了起来。
一种什么也帮不上忙的感觉将她给直接淹没,她讨厌这般无能为力的样子,但是却又根本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继续拖大家的后腿。
此时的张昊旻根本不知道宋灵的想法,因为这烧灼的疼痛正在让他丧失理智。
“啊。”
全身被一点点撕裂,如同被蚕食一般的痛苦让张昊旻忍不住的痛呼出来。
在听到他如此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后,宋灵的心如同被人给攥住一般,让她也痛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着。
随即,这蓝色的火焰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下子钻进了张昊旻的体内。
张昊旻的意识正在一点点的沉沦,甚至已经感受不到痛了。
“渺小的生物,在烈焰面前化成尘埃吧。”
那进入到张昊旻身体的蓝色火焰,似乎变成了一道蛮虎的样子,它气宇轩昂的站在张昊旻的意识当中,高傲的看着这个逐渐沉沦的张昊旻。
这蓝色的火焰乃是它的本体火焰苍焱,可是蛮虎的杀手锏。
而张昊旻在它释放苍焱的同时,一剑斩杀了它,这让它的意识一下子全都涌进了苍焱当中,也正是因此,苍焱才会一直追赶着张昊旻。
“大道除开,万法从生。”
突然,在张昊旻的意识当中又响起一道声音。
原本意识逐渐沉沦的张昊旻,在听到这声音之后,立马清醒过来。
这声音他先前曾听到过,当时他被那巫妖给一拳贯穿了身体之后,意识朦胧间,他便听到这声音,那什么天道金身似乎也与其有关。
随着这声音的响起,先前还趾高气昂的蛮虎意识,一下子萎缩起来。
张昊旻此时对于这蛮虎毫无兴趣,而是问到那声音。
“你是什么人?”
没有回应,如同消失了一般。
但是这里毕竟是张昊旻的意识,他知道对方还在这里,只是并没有说话罢了。
不死心的他,于是接着追问道。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为了救赎。”
突如其来的答案,令张昊旻不由得一愣。
待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声音的主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这让张昊旻很是疑惑。
为了救赎?
什么样的救赎?难道是为了救赎他自己?
可是他根本就不认识对方,对方又为什么想要通过帮助他而救赎自己呢?
张昊旻还在思考着,那蛮虎的意识似乎察觉到了上位者的消失,这才又重新站了起来,只是其身上却没有了先前的趾高气昂。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踏马的,老子还没有跟你算账呢。”
若不是因为这苍焱的关系,他根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陈开宇他们被苍鹰给抓走。
而且,若是没有这苍焱在身后追赶他们,他们此时还安全的待在那树林当中,又怎么可能会被那苍鹰给盯上?一切都是因为这蛮虎。
瞧着张昊旻这般暴怒的样子,这蛮虎不禁被其给吓了一跳。
它本以为进入到张昊旻的意识当中,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张昊旻直接给抹杀掉,然后再鸠占鹊巢的占据张昊旻的身体。
只是这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先前突然出现在张昊旻意识中的上位者,那明显不是它所能对付的,若是对方想要弄死它的话,不过是伸伸手指的事情,完全无力抗衡。
所以,此时它再瞧见张昊旻的样子,心里不免感到害怕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
“踏马的,若不是你这该死的畜生,开宇和秋姑娘也不会被家伙给抓走。”
张昊旻看着这家伙便气不打一处来,于是高举起右手,随即一条闪着银光的长鞭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直接朝着那蛮虎便抽了过去。
“啪。”
这一长鞭如同一道闪电一般,瞬间便抽在了蛮虎的身上。
由于他们此时在意识当中的缘故,所以这一鞭子可不只是皮肉痛的感觉,而是直接袭向灵魂深处的剧痛,以至于蛮虎意识的光泽一下子黯淡了不少。
“你竟然敢打我。”
在感受到身上的剧痛后,这蛮虎不免勃然大怒。
什么上不上位者的,在如今的它面前,那全都不好使,它现在只想杀了张昊旻。
“老子打你怎么了?踏马的。”
“啪。”
张昊旻此时心中的怒火正愁无处发泄,直接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再次吃痛的蛮虎当即恼了,于是从它的身上迸发出强烈的苍焱,这可是能灼烧意识的火焰,也正是因此,它才敢进入到张昊旻的意识当中。
只是,此时的张昊旻已经完全的清醒过来了,又哪是那么简单就对付的?
“踏马的,你竟然还敢反抗。”
位于张昊旻上丹田内的那枚万象归一道果,其道果上随即闪过一道金光。
原本气势汹汹的苍焱,在感受到这金光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后,根本不听那蛮虎的吩咐,直接调头龟缩了回去,怎么也不肯再出来。
这可让蛮虎不禁大急,若是没有了苍焱,那它可就真的完蛋了。
“啪。”
又是一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
“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你踏马的竟然还有脸说。”
正在蛮虎准备反驳的时候,张昊旻再次一鞭子朝着它抽了过去。
在失去了苍焱之后,这蛮虎便也彻底的失去了所有反抗的能力,而且它又处在张昊旻的意识当中,自然更加不是张昊旻的对手。
“你有本事让我释放苍焱。”
“释放苍焱?你踏马的当我是傻子吗?”
“啪,啪。”
“我要杀了你。”
面对张昊旻一而再的侮辱,蛮虎当即便气的朝张昊旻直扑上去。
瞧着这不自量力的家伙,张昊旻不免感到好笑的摇了摇头,这里可是他的意识,他在这儿便是唯一的,额,反正如同神一般。
然而,正当他准备定住那蛮虎的时候,一道金光骤然落下。
至于那被金光给打中的蛮虎,则在这金光当中开始不断的缩小着,最后变成了一个蓝色的小火苗,随着金光一起消失不见了。
“卧槽,这踏马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张昊旻看着面前的空空如也,心里不免感到很是郁闷。
他这才刚刚抽了几鞭子而已,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发泄一番呢,那蛮虎竟然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一股错力的感觉让他很是难受。
随后,张昊旻的意识便从中退了出去。
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两个蓝色的小火苗出现在了他的眼睛当中,只是很快便消失不见了,他也并没有丝毫察觉。
“昊旻,你没有事吧。”
此时的他正躺在宋灵的腿上,宋灵正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这让他的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如今宋灵可不能再出现什么闪失了。
“我没事了。”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宋灵一下子弯腰抱住了他,眼泪哗哗的往外流着。
方才她在看到张昊旻被那蓝色的火焰给进入到身体之后,她便对此感到格外的担忧,于是挪到了张昊旻的身前,又释放了一道水幕屏障。
张昊旻被她这么一抱,差点被直接闷死在一片柔软当中。
“咳咳,呼,你差点闷死我。”
“哼。”
宋灵这还在关心张昊旻呢,而他竟然还埋怨自己。
于是,她直接松开抱着的张昊旻,生气的站起身来,两眼无助的看向方才那苍鹰飞去的方向,心里对此感到格外的担忧。
张昊旻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心事,不免安慰道。
“没事的,既然有陈开宇那家伙在,你师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对于这个问题,张昊旻一时间也没有多少主意。
他们如今可是已经进入到了天缘秘境的核心区域,自然远比在树林的时候要更加危险,更何况现在还在晚上,四下里一片漆黑。
若是他们趁着夜色前行的话,恐怕还没有找到陈开宇他们,便先死翘翘了。
要知道,先前差点将他给弄死的蛮虎,可不是什么领主级的妖兽。
倘若他们遇到了领主级妖兽的话,纵使身体愈合能力极强的张昊旻,也不敢说他一定会安然无恙的,更不要说还要带着宋灵了。
“我们还是先休息一下,等到天一亮再出发。”
“那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会的,你可不要忘了开宇那小子还有一沓的符纸。”
虽然张昊旻嘴上如此说着,但是他的心里也没有多少底气。
这里可是天缘秘境,其中的危险远超他们的境界,纵使陈开宇的手中有一沓的符纸,那也不一定能抵挡住妖兽的冲击。
若是可以的话,他与秋雨凝也不会被抓走。
而且,先前那苍鹰飞去的方向,可是天柱山的方向,其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张昊旻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一直跟他们待在一起的罗生竟然不见了,于是赶忙问到宋灵。
“对了,罗生那家伙呢。”
“我,我好像看到他被撞飞出去了。”
由于宋灵当时的注意力,全都放到在张昊旻与秋雨凝他们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罗生,只是隐约记得罗生好像被撞飞了出去。
“那他落到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
这四下里一片漆黑,他们这样根本就不到罗生在什么地方。
然而,当张昊旻从子母扳指当中取出火把的时候,他这才想起来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他根本没有办法点着这火把。
一直以来,这点火的任务都交给了陈开宇,他可是完全不管的。
“灵儿,你那里有什么火术符纸吗?”
“嗯,我这儿倒是有两张。”
张昊旻从宋灵的手中接过一张火符,从而点燃了火把。
这微弱的火光随即便驱逐了四周的黑暗,视野的重新恢复,让他们不免充满了安全感。
伴着火光,他们找到了昏厥在一旁的罗生。
“嘿,罗生。”
张昊旻拍了拍罗生的脸,他却没有丝毫的反应,这可把张昊旻给吓了一跳,赶忙将手指伸到罗生的鼻前,所幸罗生还有呼吸。
于是,他掐住了罗生的人中,原本昏厥的罗生随即便醒了过来。
“张兄你没有事了?”
“没事了。”
罗生醒过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在关心他,这让张昊旻的心中不禁一暖。
他先前还时刻小心的提防着罗生,不过经过这么短暂的接触看来,罗生并不是什么坏人,他也随即放下心来,毕竟接下来还要一路同行。
说来这罗生也真是够点背的。
他当初一个人在天缘秘境的时候,遇到的尽是格欧鸟与荒狼。
直到他加入到了张昊旻他们的队伍,一天的时间内遇到了两头蛮虎,甚至还差点因此送了自己的性命,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二十章 沼泽
拂晓时分,天刚蒙蒙亮,一夜沉眠的太阳还没有来得及起床。
此时的天缘秘境显得极为阴寒,在失去树林庇护的旷野当中,掠过地面的风也变得狂妄肆虐起来,再加上夜里又泛了些许雾气。
一觉醒来后,浑身上下皆都潮乎乎的。
张昊旻整整一夜没有合眼,他就静静地坐在火堆前,看着这个愈渐清晰的世界。
“张兄,你怎么没有叫醒我?”
罗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在看到天际的鱼肚白后,猛地坐了起来。
按照昨晚临睡前的安排,张昊旻负责看守上半夜,而他则负责看守下半夜,可是这一觉醒来却一整夜过去了,不免让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张昊旻的脸色有些冷漠,眼神依旧迷离的盯着还在燃烧的火堆。
他整整思考了一夜,反思着自己的状态,反省着自我的疏忽,以及接下来该要如何扭转目前的局面,怎么将陈开宇他们给救回来。
所以,对于罗生的疑惑,他只是淡淡的说道。
“你现在需要休息,接下来我们只会更加的危险。”
张昊旻之所以没有叫醒罗生,并不是因为他不信任罗生。
正相反,当他在仔细的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后,他对于罗生反倒是更加的信任了,毕竟当那苍焱来临的时候,这家伙竟然还试图将他给推开。
对于那苍焱的威力,罗生不可能不知道。
尽管如此,当时的他依旧还是想着要去救张昊旻的,一旦他成功推开,那他便会立刻被疾驰而来的苍焱给吞噬,到时他的下场恐怕不言而喻。
单凭这一点,张昊旻便断定罗生不会是那种图谋不轨的奸邪之人。
既然他已经认可了罗生,自然不会再对其心存怀疑,正所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而令他没有喊醒罗生的原因,便是因为罗生昨晚突然肚子疼,一时间上吐下泻的,整个人都因此变得萎靡不振起来。
罗生如此样子,张昊旻又怎么能让他来守夜呢?
对于危机四伏的天缘秘境来说,自身的身体虚弱,只会让自己陷入到更加的危险中。
所以,张昊旻并没有喊醒他,毕竟他此刻最需要的便是休息。
“唉,看来这蛮虎肉往后可不能再吃了。”
“你若是觉得遗憾,我这儿还剩下了一些,等你出了这鬼地方再慢慢品尝。”
“不了不了,打死我都不再吃这东西了。”
瞧见罗生这一脸悔恨的样子,张昊旻不由得笑了起来。
可是由于长时间的思考,再加上一整夜风吹的缘故,以至于他的脸都已经僵住了。
这种脸颊不听使唤的笑,简直非常的怪异。
而枕在他腿上,抱着他一只手的宋灵,也因此从睡梦中被吵醒了过来。
此时的她,正睡眼惺忪的看着这个逐渐明亮的世界。
昨晚的一系列变故,让这个本该精灵古怪的小可爱,也在此刻变得忧愁起来,内心强烈的不安,以至于她只能抱住张昊旻的手才能堪堪睡去。
如今在看到张昊旻这般怪异的模样后,她不免更加担忧起来,怯懦的问道。
“你没事吧。”
“我没事。”
张昊旻低头看着宋灵的眼睛,只有这双眼睛才能让他的内心得到片刻的安宁。
他轻轻地用手拨了一下宋灵额前凌乱的发丝,原本冷漠的目光,在此刻又重新变得温柔起来,这令宋灵在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
如今,她的身边可剩下张昊旻了。
“我给你们热了点粥,吃完咱们便赶紧出发吧。”
“还是张兄体贴。”
对于张昊旻与宋灵的亲昵,罗生却对此熟视无睹。
经过这么一天的相处,张昊旻的实力确实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连苏御都没能伤到蛮虎的皮毛,张昊旻却能轻松的将其给斩杀。
两人这般巨大的差距,也让他明白了陈开宇嘴中所说的昊日。
夏虫不可以语冰。
倘若没有进入天缘秘境,从而有幸碰到张昊旻的话。
他这个夏虫,绝对还是会异常坚定的说,在这个世上,绝对不会有人的天赋比被称为天降神子的苏御还要强大,那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如今,他见到了“冰”,终于明白了自己先前的无知。
也正是因此,他这个宋灵的坚定爱慕者,如今也接受了张昊旻与宋灵的事情。
若是现在有人来问他,在这个世上还有谁能配得上遥南的仙子,恐怕他只有一个答案,那便是张昊旻,除此之外哪怕是苏御也不行。
甚至在他的心中,哪怕是遥南的仙子也配不上张昊旻。
什么天降神子苏御?在张昊旻这个耀眼的昊日面前,其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
“张兄,您现在是什么境界?”
对于罗生称呼的改变,张昊旻并没有注意到。
不过,他如今是什么境界,这也再没有必要瞒着罗生了,于是直接坦荡的告诉了他。
“我现在只是神驰境初境。”
“什么?神驰境初境?”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罗生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张昊旻怎么可能会比他的境界还要低呢?
随即,他便认定是张昊旻不愿意告诉他,所以才会编一个理由来搪塞,其本身的境界绝对在归虚境之上,毕竟先前陈开宇可都暗示他了。
“没错,我才只是神驰境初境。”
“额,我还是喝我的粥吧。”
看着罗生的样子,张昊旻的心中也不禁很是郁闷。
这家伙很明显就是一副不信的样子,这让他倍感无奈,如今这说真话都已经没有人相信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罗生解释了。
宋灵抱着碗小口的喝着热粥,疑惑的看着张昊旻,问道。
“你怎么不喝?”
“在你们还没有起来的时候,我便已经喝过了。”
其实从张昊旻来到天缘秘境之后,他便没有怎么吃东西。
先前吃肉包子的时候,他也都是尽数拿出来分给大家,而他只是吃一两个而已。
陈开宇最先发现了这件事情,不过那家伙心大,被张昊旻连蒙带骗的忽悠了一顿之后,便也认定肯定是张昊旻偷偷地吃独食了。
他本来就感受不到饥饿,完全没有必要去浪费食物。
如今他们被困在天缘秘境当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尽管他子母扳指内的食物很充裕,但还是要能省便省的好。
“真的?”
“真的。”
张昊旻肯定的目光,让宋灵打消了内心的疑惑。
于是,在吃过早饭后,他们三个人便赶忙朝着天柱山的方向进发。
虽然那只苍鹰被他的悬天一指给击伤了,但是其实力还是非常可怕的,再加上天柱山的附近更加危机四伏,他的心里自然为此担忧。
当然,他对于陈开宇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既然那家伙敢孤身一人进入到大安,那他的身上肯定会有不少保命的东西。
他们俩所说关系极为要好,甚至有时候都恨不得穿一条裤子,但是各自也肯定会有各自的小秘密,只是两人都对此保持了沉默罢了。
“按照这个方向往前走,应该最多三天的时间便能到达天柱山。”
“还需要这么久?”
罗生看着远处的天柱山,仿佛他们只要埋头走上一天的工夫,便能抵达一般。
他对于距离的估计,简直令张昊旻感到头痛不已。
上一次这家伙所说的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他们一行人一路狂奔都用了将近两刻钟的时间,倘若是正常行走的话,怎么也得一个时辰左右。
“望山跑死马,你看着这点距离不远,实际上远超你的想象。”
“那我们到天柱山的时候,他们会不会。”
宋灵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禁有些感到担忧起来。
若是他们真的需要三天才能走到天柱山的话,相较于天柱山的危险,到时候陈开宇他们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个问题,这让她不免很是担心。
“只要他们两人能藏好,那就没有什么问题。”
张昊旻的话,并没有令宋灵的担忧缓解半分,真的没有问题吗?
然而,他们三人这才没走多久,便遇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不知道延伸到何处的巨大沼泽地。
当初他们进入天缘秘境的时候,逍遥可是特地嘱咐过的。
一定要远离水源,除非逼不得已。
罗生在看到这一望无垠的水泽后,不免扭头看向了张昊旻,问道。
“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张昊旻也想找人去问一下,他们此刻该要怎么办才好。
对于这么一大片的沼泽地,穿过这沼泽地的最好办法便是从上面飞过去,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平静的沼泽地下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然而,倘若只有张昊旻与宋灵的话,那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按照目前张昊旻所能承载的水平,若是再加上罗生的话,他们最大的可能便是飞到一半,便因为天地元气的消散而直接摔落下去。
一旦如此的话,那到时候的后果可是不堪想象的。
“看看能不能绕过去吧。”
“绕过去?这恐怕不太容易。”
罗生在心里还是非常认同张昊旻观点的,毕竟这是最安全有效的办法,但是看着这一望无垠的沼泽地,他的心不禁感到迷茫起来。
若是要绕过这片沼泽地的话,他们恐怕会耽搁不少的时间。
“绕过去虽然会耽误不少的时间,但是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万一咱们被困在这沼泽地中,到时可就不是耽误时间那么简单了。”
“那我们该从哪边绕?”
“你们先在这儿一等,我去看一看。”
张昊旻随即操控着石头飞了起来,毕竟从上面才能更直观一些。
与此同时,陈开宇正背着秋雨凝在天柱山上往下走着,这陡峭的山壁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路,一个不小心便会直接从上面掉下去。
而他之所以要冒如此风险,便是为了那峭壁上的一处洞穴。
他在很远的位置便看到了这洞穴,而且很明显这洞穴是人为修建而成的,毕竟上面还洋洋洒洒的刻着三个大字——望天洞。
随着落石不断朝着看不到底的悬崖下方落去,这路便也越发的不好走了。
仅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凸石,即便他一个人走在上面也很是危险,更不要说再加上一个秋雨凝了,不断后仰的重心,几次让他差点掉下去。
于是,他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望天洞,不免没好气的说着。
“这家伙既然能在这儿挖个洞,怎么就不能再修上一条路?”
倘若这话让那挖洞的前辈听去,定要御剑过来拧住陈开宇的耳朵。
人家可以御剑飞行,为什么非要再浪费精力去修一条路?
更何况,这天缘秘境一直以来都有一种说法,凡是归虚境之下的人进入其中,将会必死无疑,更不要说还是天柱山的附近了。
“木术藤蔓。”
陈开宇再次释放出一道符纸,控制着藤蔓从峭壁上冒出来。
这样他便能有着抓手,不至于因为重心靠后的缘故,而从这峭壁上掉下去。
藤蔓一直蔓延到那望天洞的洞口,只是陈开宇再往前走的话,除了这用来当做抓手的藤蔓之外,便再没有能脚踩的地方了。
望天洞的附近没有一个凸石,他便也没有脚踩的地方。
这让好不容易爬到这儿的陈开宇很是失望,于是不得不再掏出一张金术符纸。
“金术突刺。”
随即,从峭壁上冒出一道道金属尖刺,一直延伸到洞口的位置。
陈开宇将脚踩在上面试了一下,结果他重心还没等移过去,他脚下踩的那根金属尖刺直接便断了,从峭壁上掉了下去。
而踩在上面的陈开宇,瞬间重心不稳,赶忙抓住了一条藤蔓。
所幸这藤蔓足够结实,他这才没有跟着那金属尖刺一同坠落下去。
但是这还是吓了他一大跳,以至于脸色都给吓得一片惨白,腿肚子都不由得哆嗦起来,仿佛魂儿已经随着刚刚那一下掉下去了。
“卧槽,卧槽,卧槽。”
陈开宇额头抵在峭壁上,拼命地大口呼吸着,以此缓解后头皮的麻木。
这条路远比他所料想的还要危险,倘若能重新再选择的话,他一定会去找其他的藏身之地,绝对不会来这种可怕的地方。
终于平复下来的陈开宇,又再一次取出一张金术符纸。
“金属突刺。”
只是这一次的突刺并不是朝着外面,而是朝着峭壁的里面。
从原本的金属突刺上往里延伸,这样一来便能大大提高金属突刺的稳定程度,毕竟往里扎的越深,踩在上面便会越安全。
“金属突刺。”
小心驶得万年船,陈开宇又令其往里再刺入一些。
反正他子母戒中的符纸相当之多,与其因为一个金属突刺不稳的缘故而摔下去,还不如一上来便直接将其弄得安全一些,省的再有什么意外。
陈开宇随即又踩了一下,如今的金属突刺相当的安全。
“呼。”
他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下方,心里不由得一阵胆寒。
由于第一次尝试的失败,令他的心中充满了阴影,哪怕如今已经得到了加固,他的心里依旧对此感到相当的发憷,整个人都不由得在哆嗦。
经过小心翼翼的挪动,他们两人终于来到了望天洞的洞口。
在踏到这望天洞内的那一刻后,陈开宇整个人便也失力般跪在了地上,满头的冷汗正在呼呼的往外冒着,完全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
“这也太踏马吓人了。”
秋雨凝愣愣的看着这个洞穴,仿佛看到了鬼一般。
因为这个洞穴正是当初出现在她梦中的那个,这让她的内心不禁掀起了惊涛骇浪。
陈开宇可不知道这些,他强撑腿肚子的颤抖,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望天洞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了,如今这洞内早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所幸这天缘秘境内没有蜘蛛,不然还得再加上繁多的蛛网。
由于此时天已经亮了,所以洞内也并不是很黑。
“这得有不少年了吧,没准还能留下点宝贝。”
陈开宇背着秋雨凝向着洞穴内走去,这洞穴内部还是蛮大的,至少对于他们两人来说。
洞穴内很是简陋,一张石床,再加上一张石桌子和一个石凳子。
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任何的东西,简直让本准备简陋的陈开宇大失所望,毕竟按照各种故事中的记载,不是应该会有什么功法的嘛。
“看来我们只能先在这里面躲一躲了。”
由于这里可是天柱山,哪怕是任何一个妖兽都会对他们造成致命的威胁。
他只是气海境,而身为神驰境的秋雨凝,却还没有解脱散力粉的状态,所以他们所能依仗的一切,便是他子母戒中的那些符纸。
但是这些符纸恐怕对于这里的妖兽来说,也是远远不够的。
单说先前的那只苍鹰,即便是在其受伤的状态下,陈开宇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将其给击败,倘若是完好无伤的苍鹰,恐怕就难说了。
陈开宇将绑在身上的带子给解开,小心翼翼的将秋雨凝给放了下来。
秋雨凝在看到陈开宇的那一刻,赶忙将睁大的眼睛给闭上了。
她此时感觉心中很是心慌,那个曾经引起她无限遐想的梦,恐怕马上就要印证了。
到底那个神秘的男人是张昊旻,还是此时她面前的陈开宇,这让她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因为张昊旻与宋灵的关系,所以她不愿意看到张昊旻的出现。
但是,她才刚刚与陈开宇闹僵,若是那个出现在她梦中的男人便是陈开宇的话,她又会感觉非常的尴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难不成还会再出现一个人?
秋雨凝没法提前知道答案,此时的她只能静静地等着,等着那一刻的出现。
陈开宇用衣服擦了擦洞内唯一的石凳子,然和扶着秋雨凝坐到了石凳上。
由于此时的秋雨凝完全支撑不起自己的身子,所以他便只得再擦干净石桌,令秋雨凝趴在上面,并且还小心翼翼的用秋雨凝的胳膊垫着脑袋。
安顿好秋雨凝后,陈开宇看了一眼用来擦灰的衣服,不由得感叹道。
“这里可真是太脏了。”
但是目前这是他们唯一一个藏身之所,而且还不知道要在这里面呆多长时间。
他自己倒是对于满是尘灰的洞穴毫不介意,但是他觉得还是应该让秋雨凝待在一个干净的地方才行,便开始了忙碌的大扫除。
这一开始行动,陈开宇便不由得想要放弃。
他好歹也是洛国的三皇子,哪经历过这般灰尘的折磨,不多大一会儿的工夫,他整个人便已经灰头土脸了,然而还没有收拾完毕。
此时的他,简直无比希望自己的手中能有一张轻风术的符纸。
对于这望天洞内的灰尘,他恨不得一股风直接给吹干净,哪怕是还剩下一些,那也不用费如此工夫,完全如同在经历一场酷刑。
“水术水牢。”
在陈开宇的子母戒中,并没有什么威力小的水符。
倘若用一张水瀑符纸,或者一张洪波符纸,恐怕他整个人会连同汹涌的大水从望天洞中被冲下去,那可就不妙了。
这水牢的范围虽然也很大,但是胜在其还有四面固定的屏障在。
他清洗了一下已经沦为抹布的衣服,那厚厚的一层尘灰,直接将水牢中的水给直接染成了黑色,瞧着便让人感到很是恶心。
忙忙活活了大半天工夫,太阳都已经爬的老高了,他这才收拾完。
“这活儿可真不是人干的。”
原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三皇子,此时终于体会到了皇宫内下人的艰辛。
纵使打扫这么一间不大的山洞,他便累到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更不用说那些人,还要整天一遍又一遍的打扫着偌大的皇宫,不让有一丝怠慢。
陈开宇在看到石床上的水渍已经干了之后,便铺上了被褥。
由于石床太硬的缘故,他担心秋雨凝躺在石床上会硌得慌,到时候又不能说话,又不能翻身的,只能自己一个人在那儿苦苦的承受着。
所以,他在上面多铺了几层,甚至冬天的大厚被子都给取了出来。
“秋姑娘,你可千万别嫌弃,我这取不出你的被褥,只好把我的被褥先给铺在上面了,你先这么将就将就,等你好了再铺自己的。”
秋雨凝根本回不了他半句话,只能眨了眨眼睛。
陈开宇随即将秋雨凝给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
在看到这一幕后,秋雨凝的眼睛赶忙闭上了,内心的慌乱让她根本不敢看陈开宇,可能因为那梦境即将印证的缘故,她此时的心中很是不安。
由于男女有别的原因,陈开宇只是脱掉了秋雨凝的鞋子。
“秋姑娘,你这么躺着还可以吗?若是可以的话,你眨眨眼睛。”
秋雨凝仔细的感受了一下,由于身子底下被褥非常多的缘故,她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于是非常乖巧的眨了眨眼睛。
在看到这一幕后,陈开宇的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不少。
随即,他整个人便无力的坐到了那石凳子上,两眼空洞的看着外面金灿灿的天空,手中紧紧地捏住一块玉佩,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回想起他们所经历的一切,他趴在石桌上不由得睡着了。
昨晚他与秋雨凝被苍鹰给抓走之后,苍鹰一路带着他们俩飞到了这天柱山上。
在这望天洞的斜上方,有一处蛮大的平台,那里便是这只苍鹰的巢穴。
由于其挨了张昊旻的悬天一指,等到它努力飞回巢穴的时候,便直接一头栽在了巢穴当中,显然这一路飞行令它很是虚弱。
陈开宇在瞧见如此虚弱的苍鹰之后,便准备用符纸杀了它。
随即,便与其大战了一场,即便是受了伤的苍鹰,其实力也不是张昊旻所能对付的。
一人一鹰,一来二去的皆都没有讨到便宜。
不过好在陈开宇所使用的是符纸,对于自身的消耗极小,因此勉强胜过了那苍鹰。
但是就在他准备杀了那苍鹰的时候,他看到了其哀求的眼神。
再一看那巢穴中的鸟蛋,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杀死那苍鹰,甚至还在其伤口上撒了一点药粉,对于恢复伤势来说有着一定的作用。
随后,他便背着秋雨凝离开了。
只是他们这才刚走没多远,陈开宇的肚子便突然咕噜作响。
由于先前敞开肚子吃蛮虎肉的缘故,罗生上吐下泻的同时,他也控制不住的潮涌起来。
于是,他急忙使用了土墙术保护住秋雨凝,并遮住她的眼睛。
他便开始了持续将近一整晚的狂轰滥炸,一时间整个人都因此给拉虚脱了,以至于最后他不得不吃了一枚还魂丹才勉强恢复了气力。
在他感觉自己好受些后,便带着秋雨凝寻找藏身之处。
所以,如今的他感到格外的疲惫不堪,从身体到灵魂,全都累的没有任何力气了。
秋雨凝听着陈开宇的呼噜声,心中不免思绪万千。
“这沼泽地可是真大啊。”
罗生看着这偌大的沼泽地,一时间不免感到非常的无力。
他们三个人已经绕了大半天了,这天上的太阳都已经爬到了他们的头顶,他们却还没有朝着天柱山的方向进发,依旧在绕着。
“再走一会儿便能绕过去了。”
张昊旻先前可是在天上仔细探查过得,他们只要一路向南走,绕过沼泽地的最南端,便可以朝着天柱山的方向进发了。
虽然耽误了半天的工夫,但是却避免了许多的麻烦。
因为当他们在绕着沼泽地走的时候,在沼泽地上面的草甸上看到了不少的妖兽骸骨,甚至还有很多是人的,足以看到这沼泽地的恐怖。
他们又继续朝着南边走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将其给绕了过去。
“我们先简单的吃点东西,接下来恐怕不会好走。”
先前张昊旻在天上看过,从他们现在的这个位置,有一条笔直的路穿过了沼泽地。
虽然不知道这条路能不能一直通到天柱山脚下,但是这条路上的骸骨数量,足以惊到连张昊旻都不得不小心的程度。
其实他也不想选择这条路,但是若是再想要绕行的话,恐怕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了。
他们如今只能暂且冒险一试,毕竟这好歹还是脚踏实地的站在地上的,多多少少心中会有点底气,倘若遇到了妖兽,也可以迅速的反应。
罗生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摸了摸后脖子问道。
“这用不用生火?”
“不用。”
他们附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树木,有的只是成片成片的枯草。
而他们如今手里只剩下了最后一张火符,一旦现在便使用的话,那等到晚上便也没有办法再生火了,所以还是得留到晚上再用。
况且这吃的也不需要非得用火热热,直接吃也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罗生吃着这一丝丝的鸡肉,不由得想起来昨晚他与陈开宇一起吃的那蛮虎肉了,一时间不免感慨起来,当时真应该听张昊旻的劝告。
“还是这鸡肉的味道香啊。”
“你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张昊旻看着咸饼,毕竟他若是不吃东西的话,恐怕会被宋灵给骂死。
他作为他们三人当中的顶尖战力,一旦他出现什么问题的话,那么其余人的下场自然是不言而喻,所以他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更何况,他们逃出天缘秘境的关键,还是张昊旻的飞行能力。
罗生看了一眼天柱山的方向,不由得想起昨晚还在与他畅谈的陈开宇来,说道。
“哎呀,也不知道陈兄弟他如今怎么样了。”
“他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张昊旻看了一眼挂在腰间的一块玉佩,并没有太过担心陈开宇他们。
这玉佩正是当初南立遣人给他送来的警示玉,一枚戴在他的腰间,另一枚则在昨天晚上,他与罗生支援大安学府那些人的时候,偷偷给了陈开宇。
既然这警示玉没有亮起来,那便说明陈开宇他们此时还安全。
除非,他被某个极为强大的妖兽,直接给一下子抹杀掉了。
“咦?灵儿你怎么吃这么点?”
张昊旻看了一眼一旁的宋灵,见她只吃了半块咸饼便不再吃了,不免疑惑的问了起来。
宋灵情绪低落的摇了摇头,说道。
“我吃饱了。”
“你必须真的吃饱才行,接下来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
突然遭遇如此变故,任谁也没有心情再狼吞虎咽着。
张昊旻吃的少一些倒还没有什么事情,毕竟他不吃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是宋灵可不行,单就他们这般疾行,身为气海境的她便有些吃不消,更不要说再因为吃的少而没有力气了,那只会越来越跟不上。
而且,她还是一个女孩子,如今这般强度的行走根本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那好吧。”
宋灵只得乖乖的拿起两半块咸饼,蒙头吃了起来。
她如今真的一点也吃不下去,若不是明白接下来将要走很远的话,她是一点也不会再吃了,这完全就是在强行硬塞下去。
“来,喝点水。”
随着陈开宇走后,这水壶里的水也变得格外重要起来。
若是不想喝沼泽地中的水,那他们便直接节省一点使用,万一提前喝完了,那可还真不好补充,多少得冒些风险才行。
简单的吃过午饭之后,他们三人便又开始上路了。
随着他们踏上这条路,周围那白骨皑皑的景象便吓住了宋灵。
不过,她与以往的反应有所不同,没有惊呼,更没有躲到张昊旻的身后不敢出来。
她只是一只手抓住了张昊旻的胳膊。
面对这般一路尽是尸骸的模样,她在心中不断地给自己打气。
倘若因为这些白骨便害怕到惊叫连连的话,那她还有什么资格前去营救秋雨凝他们?所以她不能感到害怕,她要鼓足勇气面对这一切。
“灵儿,你小心的跟在我后面。”
张昊旻很惊讶宋灵的变化,但还是感受到了其不断颤抖的手。
克服恐惧这件事,说的很是轻巧,当其真正面对所恐惧事物的时候,内心的战栗与恐惧会瞬间将其给吞没,说不定都可能会被吓死。
所以,对于宋灵的决心,张昊旻还是非常鼓励的。
但是有些事情还需要循序渐进,若是一上来便去直视的话,极大的可能会成为其一辈子也无法抹去的阴霾,更不要说什么战胜了。
“这儿怎么有这么多尸骸?”
罗生跨过一具尸骸,其身上还穿着残破的盔甲,显然已经失去了作用。
至于子母戒指等值钱的东西,他们根本没有瞧见一个,显然这条路曾被不少人光顾,凡是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被拿走了。
“天缘秘境的核心区域要是没有这么多尸骸的话,那才叫真正的奇怪。”
“这倒也是。”
他们先前可是在天缘秘境的外围森林当中,其中的尸骸并不是很多。
毕竟除了散布的荒狼群之外,还有能闻到血腥味的嗜血虫,其尸体多半在其死后便会被迈进了土中,甚至还有不少被抬出了天缘秘境。
天缘秘境的外围可没有那么多危险,将同伴的尸体带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天缘秘境中骸骨基本上全都在核心区域当中。
这里绝大多数的尸骸都是因为遇到了恐怖的妖兽,甚至同行的人也全部被妖兽给杀死。
至于其他的人,除了个别胆大到敢摸尸的人之外,其余人都绕开了。
毕竟这里的骸骨越多,便说明这里越是危险,解决危险的最好办法便是绕开它,这样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若不是因为陈开宇他们被抓的缘故,张昊旻也不会选择这条道。
他们已经耽搁了半天的时间,倘若再继续选择绕路,恐怕又不知道需要耽搁多长时间,所以还不如冒个风险从这条路上过去。
而且,张昊旻早已经打定主意了,一旦危险出现,直接释放金色剑气。
昨晚便是因为他没有立马斩杀那蛮虎的缘故,所以才引来了一连串的事情。
“吱吱,吱吱。”
张昊旻他们突然停了下来,甚至罗生感到浑身一阵发麻。
不过好在并不是什么妖兽,只是一只路过此地的老鼠而已,这才让张昊旻他们都不由得送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瞬间落了地。
然而,当这只小老鼠消失的时候,张昊旻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们此时可是在天缘秘境当中的,这天缘秘境又哪来的普通老鼠?
凡是在天缘秘境中的动物,皆都是可以释放术法的妖兽,那方才路过的老鼠,恐怕也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了。
一股寒意从张昊旻的心底散发开来。
只是那小老鼠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再一探究竟。
“走,我们必须要尽快穿过这片沼泽地。”
自从那只小老鼠出现之后,张昊旻的心中便突然迸发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如同昨晚那只苍鹰出现之前,他所感受到的危机感一样,似乎危险马上就会降临一般,让张昊旻的心中格外的沉重起来。
罗生看了一眼周围,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他作为走在最后面的那个人,心中自然会更加感到不安了。
于是,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先前宋灵给他的符纸,随时准备应对可能会出现的突发事件。
张昊旻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了。
仿佛在他们的身边,有着什么大恐怖正在悄然苏醒。
似乎下一刻,那家伙便会对他们三个不速之客发起攻击,这让人不免格外的紧张。
“跑,快跑。”
张昊旻立马将宋灵给背了起来,随即便朝前飞奔起来。
他这么一弄,将罗生也弄得格外慌张,二话不说的跟在张昊旻的身后。
然而,他们这一跑反倒更加引起了某个妖兽的注意,随即缓缓从沼泽地中露了出来,一双如同一道缝隙的小眼睛朝着张昊旻他们看去。
原本还在飞奔的张昊旻,突然看到前面不远的位置,出现了一道黑影。
随即,他便直接一道金色剑气朝着对方斩了过去。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二十一章 水妖
张昊旻对于这金色剑气那可是有着十足的信心,哪怕他们此时是在天缘秘境当中,这金色剑气也有着相当于圣境的威力。
只不过,这一次却也并没有令张昊旻如愿。
一道金色的光幕挡在了对方的身前,同时也接下了张昊旻这一剑。
“砰。”
终于,后继乏力的金色剑气一声炸裂,产生的冲击如同一阵罡风一般,迅速的掠过两旁的沼泽地,在水面上划过一道道涟漪。
反观那光幕,虽然已经稀薄到即将破碎,但终归还是撑住了。
“咕咕,咕咕。”
张昊旻微眯着眼睛,向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
随着金光炸裂的短暂刺目后,他也看清了这突然出现在他们前方的家伙。
这家伙如同一只巨大的青蛙一般,只不过却是站立在他们的面前,其身上的那一块块隆起的肌肉,仿佛在预示着其蕴含的力量。
而在它的背后,从脑袋一直延伸到屁股,长满了绿油油的水草。
“这踏马的是个什么东西?”
在瞧见这家伙的相貌后,罗生不由得低声惊呼起来。
不过,相比起这家伙的丑陋外貌,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更加令人感到恐惧。
他虽然不知道张昊旻是如何释放出如此恐怖剑气的,但是凭借对方能从容不迫的接下来,那便说明对方的实力肯定已经达到了圣境。
饶是一个还没有达到合身境水平的蛮虎,他们都对付不了。
如今突然窜出来这么一个实力强悍的大家伙,这令只有神驰境初境的他不禁面露死灰,恐怕他们三个人也要成了这一地的尸骨了。
然而,张昊旻可没有工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正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对方,争取能早一点发现其身上的弱点。
这还是他进到天缘秘境后,第一次遇到堪比圣境的妖兽,对方给他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以至于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必须全力以赴。
“尽量使用土符,对方应该擅长水术。”
张昊旻看着这妖兽背后的水草上面,还在不断的往下滴答着水,不免提醒到宋灵。
从这一路上密布的白骨来看,对方恐怕不是个善茬。
这阻挡在张昊旻他们面前的家伙,便是这片沼泽的的领主。
倘若是陈开宇在这儿,他自然是一眼便能将对方的身份给辨认出来,因为这家伙可是天缘秘境中极其恐怖的存在——水妖。
在天缘秘境核心区域内,除了最中心的区域外,还有三个恐怖的地方。
天柱山南侧的荆棘灌木丛,天柱山东侧的大沼泽之地,以及天柱山北侧的迷宫石林。
因为在这三个地方,各存在一只实力强大的领主级妖兽。
无论从外围树林哪个方向前往天柱山,皆都要经过它们三个的领地。
这也正是向来没有领主级妖兽的天柱山,却依旧鲜有人至的缘故,绝大多数企图前往天柱山的淘宝人,基本上都死在了这三个地方。
更不用说,此时的天柱山上也有了领主级妖兽的存在。
“咕咕,咕咕。”
这水妖在冲着张昊旻喊叫的同时,还在用手在不停地比划着。
然而,张昊旻却根本看不懂,也听不懂它的意思。
“我们要从这儿过去,识相的赶紧把路让开。”
“咕咕,咕咕。”
一人一妖,便在这儿驴唇不对马嘴的说着。
不过从结果上来看,很显然他们都没有听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
眼见沟通无效,那水妖索性伸出只有四个指头的胳膊,在空中轻轻一晃。
随即,从水泽里涌出一条细小的水流,由下而上,慢慢汇聚在其手掌的上方,并凝聚成了一个还在不停流动的水球。
然后控制着水球移到身前,似乎想要给张昊旻看些什么东西。
“咕咕,咕咕。”
张昊旻并不明白它这是什么意思,只得小心翼翼的戒备着,以防再被对方给偷袭到。
紧接着,那原本还平静的水球突然起了剧烈的反应,如同被烧开的水一般,一时间变得沸腾起来,随即一个熟悉的吼声从里面传了传来。
不要说张昊旻了,哪怕是罗生都听出来这是谁的吼声,不禁喃喃道。
“这,这不会是天柱山上的那家伙吧。”
没错,这吼声的主人正是那占领天柱山的妖兽所发出的。
其浑厚有力的吼声如同一个撞城锤狠狠地撞在心上,令人单闻其声便感到心寒胆颤。
随着吼声的结束,这水妖又冲着张昊旻比划起来。
“咕咕,咕咕。”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张昊旻对此也倍感无奈,这沟通的障碍如同一座跨不过去的大山一般。
他只得持剑小心的戒备着,努力再努力的沟通着。
若是他有百分百的信心能斩杀对方的话,他也用不着在这儿跟对方磨叽,早就已经一剑斩了过去,带着宋灵他们离开这地方了。
“咕,咕咕,咕。”
这水妖的声音已经开始变了,仿佛它已经意识到了张昊旻的身份。
因为张昊旻所展现出来的强悍实力,所以它下意识地将张昊旻归为了与它一类的领主级妖兽,但是经过这么半天的沟通无效后,它也明白过来。
这家伙与地上的那些尸骸一般,皆都是闯入天缘秘境的家伙。
“它的声音变了,你们多加小心。”
张昊旻此时最不放心的事情,便是他身后的宋灵与罗生。
尽管罗生是神驰境真境,但是在这般强大的水妖面前,其与宋灵没有什么两样。
一旦这水妖试图攻击他们两人,除了陈开宇留下来的那一点符纸外,他们再没有任何防御的办法,这才是最要命的问题。
“咕咕,呱。”
随着这水妖的一声“呱”叫,两侧的沼泽地中又冒出来不少如同青蛙的小水妖。
在看到这一幕后,张昊旻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这家伙竟然不是单打独斗的独狼,而是一个手下小弟无数的帮派老大。
单凭这水妖堪比圣境的实力,便已经够张昊旻感到棘手的了,如今再加上数量如此众多的小水妖,恐怕他们这一次将会非常的危险。
而且,这种危险的程度,完全超过了上次他们遇到的森林女妖。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罗生看着这一个个浮出水面的小水妖,不免有些惊慌失措。
因为他能察觉出来,这些冒出来的小家伙,基本上都在归虚境的实力之上,甚至还有个别的已经达到了合身境的实力。
如此众多的数量,再加上其强大的实力,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抵抗的。
张昊旻左右看了一眼,正在心里不停地思考着对策。
只见他用剑指了指那为首的水妖,然后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直接将手中的剑插在地上,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格外叫嚣的嚷道。
“有本事咱们俩单挑。”
“咕咕,咕咕咕。”
周围的水妖顿时便炸锅了,也不知道它们此时理解成了什么意思。
张昊旻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这个大家伙,一旦这家伙没能理解他的意思,朝着他进攻过来得到话,那他得立刻拔剑与其迎战。
而这大水妖,则用那犹如两道缝隙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张昊旻。
随后,它便用手指了指张昊旻,再指了指它自己,仿佛是在向张昊旻确定着什么。
“咕咕,咕咕。”
“对,我们两个单挑。”
“咕咕,呱。”
似乎这大水妖已经听明白了张昊旻的意思,直接命令到周围的水妖退避。
尽管有几个个别的家伙对此不愿,但是无奈这大水妖的威严,它们还是乖乖地闭上嘴朝着身后退了出去,宛如一道圆形观众席一般。
“咕咕,咕咕。”
随着众水妖的退去,那大水妖则用手指了指张昊旻身后的宋灵与罗生。
它的意思很明显,既然双方要进行决斗,那便不允许有场外人员参与其中,宋灵他们也应该与其他水妖一般,向后方退出一定的距离。
张昊旻并没有回头,他担心对方会趁此偷袭,于是嘱咐道。
“你们先离远点,别忘了要小心那些青蛙。”
“那,你也要小心一点。”
宋灵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于是,她只得与罗生二人,小心翼翼的朝着后方退去,同时也格外紧张的看着正在沼泽中露出脑袋的水妖们,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现在他们都已经离开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咕咕,咕咕。”
虽然他们都听不懂对方的意思,但是却从对方的动作中看明白了。
张昊旻深吸了一口气,从地上将剑给拔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看着这只大水妖,心中盘算着该要如何进攻才好,毕竟对方的实力很强。
这大水妖倒是对此并没有多么紧张,反而还挑衅的朝张昊旻摆了摆手。
“咕咕,咕。”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虽说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是这气势还是要表现出来。
万一对方是在嘲讽他,那他这番话可能在对方的心里便成了最好的回击,反正又听不懂彼此的意思,一切都凭借自我的想象罢了。
张昊旻脚下一晃,直接用上了幻影追魂步。
既然对方是个堪比圣境实力的领主级妖兽,那他一上来自然便要用最强的功法。
他如今只是神驰境初境,而且体内还有天源的缘故,有时甚至连神驰境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所以为了弥补双方之间的差异,只有使用功法。
虽然这样一来会大大增加消耗,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然而,当张昊旻扑身到那大水妖的面前,正准备挥剑的时候,原本站在他面前纹丝未动的大水妖,却在此时突然消失不见了。
随着残留的虚影消散,一记重拳狠狠地击在张昊旻的后背上。
原来不知何时,那本站在张昊旻身前的大水妖,却已经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后。
“噗。”
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张昊旻直接一上来便被对方给打吐一口血。
周围看热闹的小水妖们,在看到那艳红的血液后,不由得一下子兴奋起来,齐声咕咕的叫了起来,仿佛是在为了他们的老大而感到欢呼。
“咕咕,咕咕咕。”
这大水妖看着趴在地上的张昊旻,很是不屑的叫着。
纵使张昊旻听不懂它在说些什么,他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吐掉口中的余血,从地上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哪怕有幻影追魂步的加持,他的速度也依旧没法与对方比拟。
这双方境界上的巨大差异,根本不是一两本功法便能弥补的,更何况这幻影追魂步他也才刚研习没多长时间,堪堪达到二阶的水平罢了。
“你确实很强,但是这离打败我,还差很远呢。”
张昊旻视死如归的盯着这大水妖,幻影追魂步再次用出,瞬间便又贴了上去。
不过,他这一次已经做好了会被对方从后面袭击的准备,只要对方还敢出现在他的身后,他便会用一记俯身斩燕给对方狠狠一击。
大水妖的身形再次一晃,只留下原地一道残影。
就是现在。
在看到这一幕后,张昊旻直接使用出了浩渺剑法第三式——俯身斩燕。
然而,他这一次又估算错误了。
这大水妖似乎早就看破了他的意图,并没有再出现在张昊旻的身后,而是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侧,正一脸得意的看着张昊旻。
随着这一剑的斩空,张昊旻又再一次受到了攻击。
只见那大水妖一记顶膝,狠狠地撞在了张昊旻的腰上,同时迅速弯腰转身,再来一记左摆拳,直接将张昊旻给一拳打到泥地里面。
其动作行云流水,显然对大水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昊旻。”
宋灵格外担心的惊呼起来,随即便引来了周围小水妖的关注。
虽然它们老大正在场内与张昊旻单挑,它们并不被允许攻击宋灵与罗生两人。
但若是宋灵他们企图插手比试,到时它们便也不再受什么规矩了,完全可以一拥而上,将宋灵与罗生变成两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张昊旻咬紧牙关,从泥地里撑了起来。
此时的他两眼直冒金星,耳朵更是嗡嗡直响,身上强烈的疼痛感让他说不出话来。
而那大水妖则在看到又站起来的张昊旻后,不免惊讶起来,原本如同两道缝隙的眼睛,也在此时睁大了一些,不过随即便又合了回去。
它对于张昊旻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非常失望,完全让它提不起丝毫的兴奋。
直到现在,它都不过在用一些简单的拳脚进攻,甚至连术法都没有使用,便已经两次将张昊旻给击倒在地了,甚至还吐了血。
“咕咕,咕,咕。”
这大水妖看着勉强爬起来的张昊旻,似乎非常得意的对周围的小水妖说着什么。
通过这些小水妖的热情来看,恐怕不是什么好话,十有八九便是在鄙视张昊旻的实力,同时炫耀自我实力的强大。
“这才刚刚开始呢。”
在天源的帮助下,身上断裂的骨头已经恢复好了。
张昊旻擦了一下脸上的泥土,看着这个让他吃了不少苦头的家伙。
于是,他从子母扳指中取出飞鸿踏雪剑来,第一重浩渺剑法根本无法抗衡对方的进攻,他自然要用第二重浩渺剑法试一试。
两道神元触手同时抓住了飞鸿踏雪剑。
他如今还没有完全掌握第二重浩渺剑法,所以只能用两道神元触手来保证成功。
“咕咕?”
这大水妖显然有些懵圈,张昊旻都已经受重伤了,竟然还想着要进攻。
不过,它可没有半点的仁慈之心,既然张昊旻胆敢再次朝着它进攻,那它便就此彻底将张昊旻给打趴下,从而显示出其不可撼动的地位。
幻境追魂步搭配上浩渺剑法,驾驭起来总感觉很是别扭。
因为浩渺剑法本身便带着一套步法,有些特定的剑式还需要这步法来施展,所以张昊旻这不伦不类的搭配显得格外别扭。
其实他此刻也相当的无奈。
若是他放弃使用幻影追魂步的话,单凭浩渺剑法的步速又根本跟不上。
神元触手操控的飞鸿踏雪剑贴地掠过,直接绕到这大水妖的身后。
随即,正面向其进攻的张昊旻一记寒剑穿梅,怀安剑直勾勾的刺向那大水妖的喉咙。
这一剑只不过是虚晃,他并没有期待会有如何实质性的伤害,毕竟对方的速度太过恐怖,下一秒可能便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所以,他的目的便是随时准备变换剑式,力图给对方狠狠一击。
而那大水妖似乎看透了他这一击的套路,嘴上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干脆直接站在原地,一记直拳便轰向张昊旻的脑袋。
元气罩。
张昊旻已经吃过两次亏了,自然不会眼瞅着这一拳落到自己的脑袋上。
于是,突然出现的元气罩直接挡在了这一拳的前面。
而他则迅速变换剑式,一记挑沙剑从下而上划向大水妖的肚子,倘若其一旦成功的话,到时这大水妖自然便是当场身亡的下场。
因为他还在剑身上,附着了一层金色的剑气。
“咕咕。”
张昊旻眼看着他便要得手的时候,一道金光屏障却出现在了他的剑前。
这本能将大水妖给一击斩杀的一剑,便也被金光屏障给挡了下来,下一刻爆发出来的冲击直接将张昊旻给顶飞了出去。
“紫气东来。”
正准备乘胜追击,取了张昊旻性命的大水妖,突然感到一丝危险。
它作为一个从小妖兽变成一个领主级妖兽的存在,正是凭借出色的预感,才在各种危机中化险为夷,所以此刻它可不会大意。
随即,其全身上下覆盖了一层金光。
飞鸿踏雪剑也在此时斩了下来,一剑狠狠地斩在了大水妖的大脑袋上。
一股墨绿色的血液,随着大水妖后背上的水草,缓缓流了下来。
这一剑的威力,远不是它身上覆盖一层金光便能完全抵挡住的,所以如今吃了大亏。
当它感受到强烈刺痛的时候,原本还微眯到随时都可能闭上的眼睛,猛地一下睁开了,显然这一击成功的将它给惹恼了。
落在地上的张昊旻,不免对此大失所望。
他本以为这一剑能直接斩杀这大水妖的,结果没想到这大水妖的反应太快了。
“呱,呱。”
张昊旻还在疑惑对方这是在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大水妖已经贴到他的身前了。
这般恐怖的速度,以至于他根本来不及凝集元气罩,下一刻便被其给一拳打飞了出去,但是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大水妖身影再次消失,直接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后。
一记鞭腿再次将张昊旻给抽飞出去。
张昊旻如同一个沙包一般,只能被动的承受着对方的攻击。
然而,这两下的攻击根本不能缓解大水妖心中的愤怒,紧接着,其身形再次消失不见,只能看到其在空中留下了一连串的残影。
而此时的张昊旻,已经记不清自己承受多少次攻击了。
他只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全都已经碎掉了,嘴里与鼻子里充斥这涌出来的血液。
“呱呱。”
随着大水妖凌空一记鞭腿抽射,张昊旻如同炮弹一般朝着沼泽地便飞了下去。
当张昊旻没入沼泽地的那一刹那,周围所有的水如同有了意识一般,化成一道道巨浪,狠狠地朝张昊旻拍了下去,似乎要将其彻底淹没一般。
“咕咕,咕咕,咕咕。”
周围的小水妖在看到这一幕后,纷纷热烈的欢呼起来。
因为它们的老大实在是太厉害了,完全就是在花式吊打这个胆敢挑衅的家伙。
方才张昊旻将剑插在地上的意思,并不是要与那大水妖一对一的单挑,而是想要击败大水妖,从而成为这大沼泽之地的领主。
不过,从目前看来,这已经彻底沉眠在大沼泽之地了。
“昊旻。”
随着这群水妖的欢呼,宋灵的眼泪则瞬间便流了出来。
当她在看到张昊旻被那大水妖给一顿痛殴时,便恨不得直接冲上前去,只是一旁的罗生将她给拦了下来,因为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而且,罗生对张昊旻充满了信心,相信他一定能战胜这大水妖的。
然而随着张昊旻被打入到沼泽地中,并被吞没,其坚定的内心便也瞬间崩塌了。
若是连张昊旻都不是对手的话,那他们更不用说了。
“咕咕,咕咕。”
宋灵的痛呼,一下子引来了水妖们的注意。
既然张昊旻已经挑战失败了,那跟随他而来的宋灵与罗生,便也成了它们胜利的奖励,下场只有一个,便是被它们给分食掉。
罗生的额头不停地往下滚落着汗滴,郑重的对宋灵说着。
“宋仙子,一会儿我尽可能的拖住它们,你快点向后面跑。”
“还是你跑吧。”
宋灵将剩下的所有符纸全部取了出来,显然她做好一死的准备了。
张昊旻便是她最后的依仗,也是她还能在这个天缘秘境所生存下去的唯一依靠,如今张昊旻死了,那她便也不想再活了。
而且,她只是气海境,远没有罗生生还的可能性大。
“这怎么可以?罗生愿陪同仙子一战。”
罗生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水妖们,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人能逃出去的。
单凭那能击败张昊旻的大水妖,其一个妖兽便能轻而易举的杀了他们两人,更不要说还有其他的水妖了,这让他们该怎么逃?
“咕咕,咕咕。”
那大水妖冲着他们两人挥了挥胳膊,显然是想确认他们还有没有敢挑战自己的。
在见识了这大水妖的恐怖之后,罗生已经完全失去了所有面对它的勇气,他此时顶多能拼命为宋灵争取一点时间,但是也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而那大水妖在看到他们两人的犹豫后,便也明白过来。
既然他们两人都没有敢于挑战自己的勇气,那便干脆让其手下将他们给吃了。
“呱呱。”
“我与你挑战。”
宋灵直接上前一步,剑指那大水妖说道。
她的这般举动,可是把一旁的罗生给吓了一大跳,但是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甚至一时间还感觉有些无地自容,竟然还没有宋灵有勇气。
“咕咕?”
那大水妖疑惑的看了宋灵一眼,它能感知到宋灵的弱小。
但是它并没有拒绝,反而冲着宋灵招了招手,如今击败张昊旻的喜悦让它感觉非常不错,完全不介意再来几个锦上添花。
“砰。”
而就在宋灵刚准备上前与之对战的时候,沼泽地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随着大量泥浆的飞溅,一道被泥浆给包裹着的人影也从中飞了出去,正是先前被那大水妖给击入沼泽地中的张昊旻。
“咕咕?”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有的水妖都不免很是诧异。
它们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已经被吞没的人,竟然还能从沼泽地中再出来,简直太惊妖了。
张昊旻随即一动不动的摔落在地上,仿佛死了一般。
大水妖一挥手,命令距离张昊旻最近的那只水妖上前查看一下,张昊旻这家伙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怎么会发生如此怪异的事情。
那水妖似乎有些不太情愿,但是又不敢违抗大水妖的命令。
于是,它只得小心翼翼的挪了上去。
沼泽地的污泥全部覆盖在了张昊旻的脸上,显然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气息。
“呱呱。”
这只水妖在看到这一幕后,随即放心的冲着老大喊了起来。
在听到它的叫唤之后,那大水妖便也就此放下心来,再次转身看向了宋灵,显然它依旧想要与宋灵比试一番,以此彰显自己的实力。
可是就在这时,先前那只查看张昊旻的水妖突然痛呼起来。
在它的身上燃起了蓝色的火焰,这让一直待在水中的水妖非常痛苦,便急忙跳进了沼泽地中,企图用沼泽地的水浇灭这火焰。
然而,这蓝色的火焰根本不怕水,哪怕是进入到水中也依旧烧着。
这一幕自然引来了大水妖的注意,只见它操控着周围的水,全部朝着那水妖的身上冲去,妄图用水流冲掉这诡异的火焰。
“呱呱,呱。”
与此同时,周围所有的水妖一同施法。
各种水术齐刷刷的落到了那水妖的身上,等到所有水浪全部消散后,那火焰也消失了。
不过,那只可怜的水妖也已经死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下子便惊呆了所有的水妖。
它们还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火焰,竟然连水都浇灭不了,一旦沾染上唯有一死。
为首的大水妖眼睛不断的转着,它似乎想起来某些事情。
“呼,呼。”
张昊旻也在此时,一下子坐了起来,顾不得擦掉身上的淤泥,大口的呼吸起来。
刚刚他已经窒息而亡了,只是天源不让他死罢了。
而且在关键时刻,那被金光给带走的蓝色小火苗,出手救了他,让他从沼泽地中成功脱困,并且还给他提供了庞大的元气。
这元气正是先前烧死的那只水妖的。
不过,张昊旻并没能将这元气给保留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其在身体内流逝。
在经过这股元气的冲击后,他的意识便也彻底的清醒过来。
“踏马的,差一点就死了。”
“咕咕。”
在看到张昊旻的表现后,那只大水妖不禁疑惑的怪叫起来。
它终于想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蓝色火焰了,但是也正因为它想了起来,它便也感到了深深恐惧,对于张昊旻不免畏惧起来。
张昊旻擦掉脸上的淤泥,有气无力的看了一眼这大水妖。
然而,他这极为平常的一眼,直接吓得那大水妖想要转身而逃。
因为在张昊旻的眼睛里,赫然各有一个蓝色的小火苗,那般来自灵魂上的畏惧,让其根本不敢生出任何忤逆的意思,甚至更无力抗争。
“昊旻,你没有事吧。”
虽然张昊旻看着如此狼狈的样子,但是上一次宋灵可是见证了张昊旻的恢复力。
她胳膊上的伤口至今都还没有完全愈合,这还是在她用元气催促的结果,可是张昊旻却早已经活蹦乱跳的了,简直太过惊人。
“没,没事。”
张昊旻此时满是污泥,根本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见他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那般无力的样子,仿佛稍微来阵强风便能将他给吹到似的,让人看着不免很是担忧。
宋灵想要上前去搀扶着他,但是却被他给伸手制止了。
“你这懒蛤蟆,你踏马怎么不打了?”
那大水妖看着如今这般状态的张昊旻,心里感到非常害怕。
它并不是畏惧张昊旻眼中的蓝色火焰,而是畏惧这蓝色火焰的背后,所代表的力量。
“呱。”
突然,一只合身境般的水妖按捺不住了。
它瞧着张昊旻这般弱不禁风的样子,竟然还有胆量挑衅它们老大,它便能将这家伙给轻易杀死,于是直接一道水箭朝着张昊旻射去。
然而这水箭没有射到张昊旻的身前,一道金光屏障便将其给挡了下来。
张昊旻可没有这般能力,他还准备用幻影追踪步躲过去呢,哪成想却被提前拦了下来,一时间不免有些好奇的朝那大水妖看了过去。
这替他拦下来的家伙,正是那大水妖。
“呱,呱。”
其极为愤怒的看向那擅自出手的家伙,恨不得直接杀了它。
不过,这件事便由张昊旻所代劳了,一道诡异的蓝色火焰出现在了那家伙的身上,于是无论其如何挣扎,最后两腿一蹬,便没有动静了。
对于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在场的所有水妖与人,全都被吓呆了。
原本还站立的大水妖,此时赶忙蹲了下去,这下子完全如同一只绿毛青蛙一般。
“你这是什么意思?”
“咕咕,咕咕。”
张昊旻还以为对方是准备攻击呢,结果没有丝毫的动静。
随着大水妖的如此动作,其余的所有水妖也皆都乖乖的趴在了地上,仿佛臣服一般。
在看到它们如此架势后,张昊旻的心中顿时一喜。
如此一来,他们三人岂不是可以顺利的通过这片沼泽地了?这可真是美事。
不过,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既然这大水妖已经表现出来臣服,那他何不直接尝试与其签订血契。
这家伙可是一个圣境的妖兽,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东西,而令它不得不臣服自己,但是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于是,他从体内逼出一丝瘀血,取了一滴朝那大水妖掷了过去。
那大水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还以为这是什么臣服的仪式,便任由其落到了自己的身上,等待着张昊旻心满意足的离开。
“大道归一,万法从现……”
随着张昊旻念起了血契法咒,这大水妖便立马明白过来。
它作为堂堂的圣境妖兽,又怎么可能会甘愿做奴?于是便直接抵抗起来。
“咕咕,呱呱。”
这血契可不能强行签订,若是有一方不愿意,哪怕另一方的实力极其强大,这血契也不可能签订,甚至还有可能会反噬到发起人。
张昊旻随即停住了血契的法咒,转头看向了其他的水妖。
既然这当老大的水妖不愿意,那他便干脆退而求其次,从中选个实力相差不多的。
然而他这么一瞅,可是把那大水妖给吓了一跳。
它还以为张昊旻这是见它不愿意与之签订血契,所以迁怒到它小弟的身上,准备将它的小弟们全部杀光,毕竟这很符合那些人的做法。
“呱呱,呱呱。”
瞧着这大水妖如此激动的样子,张昊旻不免有些疑惑。
他并不知道对方的意思,更猜不出对方的想法,只能暗自推测起来,难不成对方不同意自己对它们使用血契?那也不至于如此激动吧。
万一这些小水妖当中有愿意的呢?
不过既然这家伙执意不肯,并且还如此凶巴巴的,那他便也只好放弃。
毕竟通过刚刚的交手,他已经清楚了大水妖的实力,既然对方突然好心要放他们走,那还是不要再招惹对方的好,再打起来可就又有的受了。
于是,他不免大失所望的看了一眼这些水妖。
如今这一个个臣服在自己面前的家伙,那可都是归虚境实力以上的存在,甚至还有好几个达到了合身境的层次,简直太可惜了。
然而当他准备要走的时候,他却突然一下子愣住了。
因为刚刚拒绝他的大水妖,不知为何竟然向他主动提起了臣服血契。
难不成这家伙后悔了?
这也倒是,毕竟如同自己这般威武霸气的主人可是很难找到的。
张昊旻当即便同意了血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犹豫,而让那大水妖再反悔,将臣服血契给收回去。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
这血契才刚刚签订,那大水妖的声音便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
只是张昊旻有些懵圈,这臣服血契可是它主动提出来的,怎么一下子变成自己卑鄙了?
“额,你这家伙可别冤枉好人。”
“冤枉?呸,你个卑鄙的家伙。”
身为奴仆一方的大水妖竟敢如此诋毁主人,血契自然会惩罚它。
于是,原本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水妖,随即变得虚弱起来,血契直接给了它的神魂狠狠一击,一时间没有精力再咒骂了。
“我怎么就成了卑鄙的家伙?你倒是把话给我说清楚。”
“你,你用它们的性命威胁我,逼我与你签订这该死的契约,难道你不是,啊。”
再次受到血契惩罚的大水妖,此时整个妖都一下子无力的躺在地上。
一旦签订了血契,便也相当于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倘若张昊旻真的是一个卑鄙的小人,他命令大水妖去杀死其他的小水妖的话,不愿意听从张昊旻号令的它,只有被血契给抹杀这一个下场。
而且,它也将这血契看的太轻了些。
在它的认知当中,这血契应该如同老大与小弟一般,只是一种表示臣服的契约而已,并不会对自身有着太多的限制,可以随时解除掉。
毕竟对于天缘秘境中的妖兽来说,这血契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存在。
倘若大水妖真的了解这血契作用的话,纵使是死,它也不愿意与张昊旻签订血契的。
“我什么时候威胁你了?你可别冤枉人啊。”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看它们?”
“既然你不愿意与我签订血契,那我自然想从它们里面再找一找,万一有愿意与我签订血契的呢,毕竟你们的实力都很不错。”
张昊旻说到最后,不免感觉有些不太好意思的。
然而,他的话却给了大水妖一个晴天霹雳,它绝对不相信张昊旻所说的话,这肯定就是在故意骗它的,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那,那你为什么还要在最后再看它们?”
“你当时大喊大叫的,明显是不同意我与它们签订血契,所以我也只能满是失望的看它们一眼,难不成你们还怕别人看?”
通过张昊旻的意识波动,它知道张昊旻说的都是真的,并没有再骗它。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得知真相的大水妖久久都没有说话。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二十二章 妖神
良久,终于回过神来的大水妖,不太好意思的对张昊旻说道。
“那,那你能不能将这血契给解开?”
“解开?那可不行。”
好不容易与一个圣境的妖兽签订了血契,张昊旻又怎么可能会同意解除?
更何况,他这才刚刚签订血契没多久,一件事情都还没有遇到,连身为圣境妖兽主人的瘾都没有感受一下,他可不太愿意就这么解除了。
“那你可以提个条件,哪怕是服用灵果也可以。”
“灵果?那是个什么东西?”
张昊旻对此感到疑惑的同时,那大水妖也是一脸的懵圈。
既然张昊旻能使用那蓝色的火焰,那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灵果的存在?毕竟那罪恶的灵果,可是他们这群神秘的家伙所带来的。
于是,这大水妖试探性的问道。
“你真的不知道这灵果?”
“废话,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快跟我说说。”
他们俩在这儿聊的很开心,却不知道外面的人有多么焦急。
宋灵与罗生两人小心翼翼的戒备着周遭的小水妖们,担心它们会突然发难,同时又满是焦急的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张昊旻。
这本以为的冲突没有爆发出来,反而现场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局面。
所有的水妖皆都匍匐在张昊旻的面前,如同在参拜神灵一般,可是这个被淤泥所包裹的神灵,仿佛真的成了一具泥塑,好似被定住了。
对于这般诡异的氛围,宋灵他们不免感到颇为担心。
难不成这是水妖们的圈套,它们正在举行某种可怕的仪式?
这心里一旦有了某种荒诞的想法,脑袋便会不自觉的紧跟着荒诞下去,仿佛正愁事情还不够大似的,非要再将其给妖魔化一番。
“张兄,您没有事吧。”
罗生看着都快成泥雕的张昊旻,不免担忧的问了起来。
然而,正当张昊旻想要告诉他自己没事的时候,他这才发现包裹自己的污泥已经干了,变成了一层厚厚的泥甲,让他一时间动弹不得。
只见他两手一发力,双拳一握,浑身一震,这泥甲便尽数散落一地。
“我没事。”
“那,那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瞧着周围如此数量的水妖,罗生的心头便不由得发麻。
这大沼泽之地可是水妖们的大本营,经过张昊旻这么一折腾,越来越多的水妖全都汇聚过来,密密麻麻的将它们给包围了起来。
既然对方迟迟没有进攻,那他们此时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那我们走吧。”
张昊旻看了一眼那依旧趴在地上的大水妖,直接扭头朝着天柱山的方向走去。
只是,那大水妖此时有些搞不明白,张昊旻这话是对宋灵他们二人说的,还是特地对它说的?毕竟它现在已经能听明白张昊旻的话了。
当然仅限于有血契的张昊旻,除此之外的人,它依旧听不明白在说什么。
宋灵与罗生两人,赶忙小心翼翼的朝着张昊旻走了过去。
尽管四周的水妖如同被定住了一般,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但是他们毕竟已经见识了这水妖的实力,还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已经走出十余步的张昊旻,突然站住了脚步。
只见他两眼看着远处那高耸的天柱山,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还不赶紧跟上。”
他这般没由来的一句话,却将宋灵与罗生两人弄得很是疑惑。
赶紧跟上?他们两人此时正紧跟在张昊旻的身后,张昊旻这话又是在跟谁说的?难不成他们身边还有一个看不见的家伙?
而那大水妖知道这话是对它说的,但是它不想跟着。
“咕咕,咕咕咕。”
“不,你必须要跟我走。”
“咕咕咕,咕咕。”
原本停住的张昊旻在听到大水妖的话后,再次向前走去,并淡淡的说道。
“那我们在前面等着你。”
“张兄,您能听懂那大青蛙的话?”
“略懂略懂。”
说完话,张昊旻突然笑了起来。
这弄得罗生有些匪夷所思,难不成张昊旻的脑袋被那大水妖给打糊涂了?怎么说话还云里雾里的,让人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对于这血契一事,张昊旻并没有告诉他们,毕竟太过惊人了。
而昨晚侥幸逃过一劫的大安学府等人,此时也恰好出现在了这条路上。
虽然这条路看着极为恐怖,遍布尸骸,但是这可是最快穿过大沼泽之地的唯一一条路。
如若不然,便要花费一两天的工夫绕过去。
只是,无论从大沼泽之地的哪一边去绕,皆都需要路过其他两个危险地方的边界,一旦被两个领地的妖兽夹击的话,将会更加危险。
“苏御,我们真的要从这儿穿过去吗?”
“双日马上就快要出现了,我们必须尽快到达天柱山才行。”
苏御的眉头颇为凝重,他也不想如此冒险。
这里可尽是大安学府的未来,一旦全部折在这里面,那可是大安以及未来的缺憾。
但是,他们若不能尽快通过大沼泽之地,那后面的天柱山又要耽误许多的事情,万一因此错过了双日,那他们可就只能被困在这里面了。
关山看了一眼这条注定不平凡的路,不免担忧的说道。
“这儿白骨如此多,恐怕会很危险。”
“没有恐怕。”
这天缘秘境的恐怖,苏御自然是了解的,特别是天缘秘境的三大险地。
大沼泽之地算是这三处险地当中最为安全的一处。
虽然这里的水妖个体实力强大,但是它们并不是什么嗜杀的妖兽,特别是相比迷宫石林的那些,那完全就是十死无生的存在。
而且,苏御还知道一个能更安全通过这里的方法。
“稍后所有人都跳进泥坑里,尽量将全身上下全部涂满泥巴。”
“这是为什么?”
“因为有泥巴的包裹,这里的水妖便闻不到我们身上的气息,只要行动再小心一些,通过这里并不是什么问题。”
既然苏御都已经发话了,那他们这些天之骄子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
于是,他们几人很快便捣鼓出来一个大泥坑,随着苏御第一个跳入其中,其他几人也都纷纷跟着跳了进去,弄得浑身上下尽是泥浆。
“过会儿全都小心一些,紧跟在我身后,切记不要用任何声响。”
“知道了。”
随即,这十个大泥人小心翼翼的朝着大沼泽之地走去。
这越往里走越是让人惊悚,路上的白骨越来越多,其中不仅夹杂着人的骸骨,甚至还有他们昨晚见到的那蛮虎的尸骨。
苏御紧张的打量着两侧的沼泽地,生怕会突然冒出来个大脑袋。
然而这里的水妖早已经被张昊旻他们给吸引走了,两侧的沼泽地中完全是空空如也。
跟在苏御身后的几人,此时心中感到无比的庆幸。
他们将这一路上的安全,全部归结为苏御这妙招的效果,正是因为有这层泥浆的包裹,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危险的发生。
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们一行人便来到了张昊旻先前大战的地方。
瞧着这沼泽地内的大水坑,苏御心里很是震惊。
但是,更令他感到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在这条路临近沼泽地的地方,竟然躺着两个肚皮朝上的水妖,很明显它们已经死了。
这令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在心中暗道。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竟然敢在大沼泽之地杀水妖。
“咕咕,咕咕。”
正当苏御对此感慨万千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叫声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沼泽地中,有一只水妖正趴在草甸上看着他们,由于其身上那绿油油的水草,所以苏御根本没能及时发现它。
苏御赶忙站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期望那水妖没有发现他们。
“咕咕,咕咕,咕咕。”
然而,他们不动不代表水妖们也不动。
没过多长时间,原本空荡荡的沼泽地里,一下子冒出来无数个脑袋。
所有的水妖都在看向苏御他们,并且还在不断地叫着,好似在议论着什么东西一般。
瞧着周围越来越多的水妖,苏御明白他们已经暴露了。
“不好,它们已经发现我们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其实他这个方法一点用也没有,这水妖根本就不是靠嗅觉来捕食的,毕竟它们那两个大眼睛又不是什么摆设,这么大的人还能看不见?
若是真有方法可以轻易通过大沼泽之地,那这一路上也不会有如此之多的白骨了。
“先不要慌乱,我们慢慢往前移动。”
这周围密密麻麻的水妖同时在盯着他们,苏御自然不敢轻易动手。
他现在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企图慢慢的从水妖们的包围当中挪出去,这样至少要比被包围起来安全不少。
“咕咕,咕咕。”
水妖们只是在一旁叫着,皆都没有一个敢对苏御他们出手。
其实它们的心中也很是害怕,上一个被泥巴如此包裹的家伙,那可是轻而易举便杀了它们中的两个伙伴,如今又哪敢动手?
而且,它们的老大如今也跟着对方走了,此时的它们完全就是群龙无首。
面对如此局面,它们也只能在一旁看着。
“它们怎么只在一旁看着?”
“怎么?你还盼着它们动手不成?”
关山没好气的瞥了多嘴的段戚一眼,如今没有事情才是最好的事情。
他们几人在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而那些水妖则在一旁看着,原本的一步,如今变成了难熬的四五步,甚至还要时刻的小心着。
相比起他们的笨拙,张昊旻他们便走的格外轻快了。
只是罗生与宋灵两人此时格外的紧张,特别是宋灵,一只手死死的攥住张昊旻的衣袖,格外害怕的看着走在他们前面的大水妖。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么恐怖的家伙为何要跟他们一路?
而且,瞧张昊旻的态度,仿佛这一切还都是他安排的,那大水妖似乎还很是不愿。
张昊旻此时老神在在的跟那大水妖聊着天。
“还没有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崩卡儿。”
“额,这踏马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
尽管张昊旻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被其给雷到了。
这名字简直太奇怪了,好似是在开玩笑一般。
然而,大水妖却并没有感到这名字有哪里奇怪,毕竟它们族群的名字都是如此的。
“这奇怪吗?并不奇怪啊。”
“不奇怪,崩卡儿。”
张昊旻尽量忍住不让自己笑起来,毕竟还是应该尊重对方的文化。
更何况,这里可是天缘秘境,而且对方还是一只妖兽,其名字与众不同一些,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可大惊小怪的。
崩卡儿倒是对此毫不在意,甚至它还有些沾沾自喜。
因为它这个名字并不简单,其在水妖一族当中,那可是代表着圣辉无上天妖的意思。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昊旻。”
“张昊旻?你这名字可是真奇怪。”
在听到张昊旻的名字后,崩卡儿如同先前的张昊旻一般,不免对此倍感奇特。
它这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奇怪,并且还很是绕口的名字。
“切,你一个妖兽又怎么可能明白。”
“妖兽?我可是无上的天妖,天妖你懂吗?”
张昊旻虽然不明白这些,但是因为崩卡儿的情绪问题,血契却好似听懂了。
于是,紧拽着张昊旻衣袖的宋灵,满眼惊恐的看着前面的那只大青蛙突然抽搐了起来,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攻击了一般。
不过还好,这仅仅是血契给它的一个小小的警告。
“该死的契约,你能不能把这个东西给解开?”
“解开?这也不是不可能。”
张昊旻的话让崩卡儿看到了一丝希望,它不免开心的回头看向张昊旻。
它好歹也是天缘秘境中的一方领主,单是手底下便有上百个小兄弟,方才与它们道别的时候,崩卡儿的心里可真是难受坏了。
所以它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免通过血契急切的问道。
“那你要怎么样才可以解开这契约?”
“我现在要通过天柱山的传送门离开这里,只要我离开这里便解除这契约。”
虽说张昊旻也有些舍不得,但是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如今那天柱山上可是也有一个领主级的妖兽,甚至那妖兽的实力似乎还在崩卡儿之上,若是有崩卡儿的帮助,他们成功的可能性便会大上很多。
“你们这是要去天柱山?”
“对啊。”
“那你们还是自己去吧,我就不陪着你们了。”
一听张昊旻他们这是要去天柱山,崩卡儿不免感到恐慌起来。
那天柱山上可是有一个大恐怖的存在,哪怕是同为天妖的它,也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这可由不得你。”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要不你现在干脆直接杀了我吧。”
崩卡儿不禁打量着张昊旻脸上的表情,它在心里估计张昊旻多半不会杀它,甚至还很有可能会改变主意,没准便直接将它给放了。
而张昊旻则对此很是好奇,这家伙怎么会如此害怕?
那天柱山上的家伙虽然气势非常强盛,但是其实力与崩卡儿一般,皆都是圣境实力的妖兽,怎么还能令崩卡儿如此恐惧?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那你为何不去帮我杀了那家伙。”
“杀它?你疯了吗?啊。”
崩卡儿满是惊恐的对张昊旻说着,然而它激动的情绪却引起了血契的注意。
于是,它又受到了血契小小的惩罚。
张昊旻看着它这般激动的样子,心中不免感到凝重起来,如此看来,那天柱山上的妖兽,只怕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你怎么会如此惧怕它?”
“它可是妖神大人的仆从,一旦触怒了它,那便是触怒了妖神大人。”
在听到崩卡儿的话后,张昊旻一时间感到格外的震惊。
他如今只能达到圣境的实力,倘若遇到了一位神级的存在,那对方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般,轻易的将他给杀死。
“妖神?这天缘秘境中还有神的存在?”
“当然了,妖神大人便是这里唯一的神,你难道不知道?”
崩卡儿在提到那位妖神后,其身体都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身为天妖领主的它,虽然平日里看似高高在上一般,手底下还有不少的小弟,但是在那位的面前,它充其量只是一粒稍大点的尘埃。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你们不是妖神大人的朋友?对了,那灵果可是你们献给妖神大人的礼物。”
张昊旻是越听越感到糊涂,这都是哪儿跟哪儿?
自从他们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便从未见过什么妖神,更没有见过所谓的灵果。
难不成这家伙认错人了?
他们若真是那妖神的朋友,那完全可以在天缘秘境中横行霸道,但凡有敢对他们不服气的妖兽,那可是分分钟就会给灭掉的。
然而,事实却是他们几次三番差点死掉,甚至陈开宇他们还被抓走了。
“咳咳,你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这怎么可能?你既然可以释放苍焱,那便不可能认错。”
听到崩卡儿如此坚定的语气,张昊旻不免有些感到疑惑,这家伙因何如此笃定?
而且那苍焱又是个什么鬼东西?他怎么不记得自己释放过这东西,难不成这所谓的苍焱便是那蛮虎留下来的蓝色火焰?
于是,他满是疑惑的问道。
“苍焱?你是说,那蓝色的火焰?”
“对,那正是吃了灵果才能释放出来的。”
“那也应该是那头蛮虎吃的,我可没有吃过那东西。”
“蛮虎?”
崩卡儿自然知道有不少的蛮虎被迫吃下了灵果,然后从天柱山被赶了出来。
毕竟那些体格大了整整一圈的蛮虎,可有不少是从这条路离开天柱山的,甚至它还与其试探了一下实力,那苍焱可是非常的棘手。
但是,这苍焱又是如何到了张昊旻身上的?
“那家伙还与一般的蛮虎有些不同,它的体格要大上一圈有余,实力也高了不少。”
“那你又是如何能释放出苍焱的?”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只是在昨日晚上的时候,我杀了一头蛮虎,然后这苍焱一直追着我跑,然后我便将其给彻底消灭了,于是。”
张昊旻无奈的撇了撇嘴,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准确的来说,在他被崩卡儿给打进沼泽地之前,他一直以为那苍焱已经消失了,直到一片金光出现在他的上丹田中,这蓝色小火苗便又出现了。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
崩卡儿满面震惊的看着张昊旻,简直对此无法理解。
苍焱只有吃了灵果的妖才能释放出来,除此之外便再无他法,其又是如何转移到张昊旻身上的?难不成只要将其给杀死便可以转移?
而且,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既然这苍焱并不是张昊旻吃灵果得到的,那他自然也不是那帮家伙。
可若是张昊旻不是的话,那它为何还要同意与其签订血契?完全可以直接将他给打趴下的,便也不用再受这个罪了。
一时间,崩卡儿的心中充满了悔恨。
它还以为张昊旻是妖神的朋友,所以才会乖乖的束手就擒,毕竟它可不敢冒犯妖神。
“那这么说,你们根本不是妖神大人的朋友?”
“当然不是了,不过我倒是很愿意认识一下这位妖神的。”
在听到张昊旻亲口说出后,崩卡儿顿时面露死灰。
它这可真是自己吓唬自己,甚至在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之前,便先入为主的以为对方是妖神大人的朋友,直接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这般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本事,也是没有旁人了。
“那你赶紧给我解开这该死的血契。”
“嘿,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等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我自然会给你解开的。”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可能与你一起前往天柱山的。”
先前张昊旻可是有杀天柱山那位的心,倘若是跟着一起去了,再被那位给迁怒的话,恐怕大沼泽之地的所有水妖都可能会一并消失。
所以,哪怕是它自己死在了血契的手中,它也不愿意去触怒那位。
“既然你不愿意去,那也就算了。”
“嗯?你怎么会如此轻易便同意了?”
瞧见张昊旻这般好说话,这让崩卡儿很是疑惑。
这家伙答应的如此爽快,肯定背后有着什么样的阴谋,不过它可不会就范的,毕竟在它的背后还有不少的水妖,家大业大自然顾虑也大。
“我不同意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能逼着你跟我们一起上去?”
“不可能的,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去的。”
“那不就得了。”
张昊旻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自己如此宽仁,这家伙竟然还敢怀疑自己。
既然崩卡儿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去,那这个有可能斩杀天柱山妖兽的计划也只能搁浅了,如此看来,这一切还是得靠他们自己才行。
至于那些所谓的妖神朋友,还有吃了便可以释放苍焱的灵果。
他对此完全没有丝毫的兴趣,如今他只想带着宋灵他们一起逃出去,对于天缘秘境内的事情漠不关心,毕竟他进来便是为了宋灵的。
但是瞧着张昊旻这般深思熟虑的样子,崩卡儿不免担忧的问道。
“额,你不会是又再打我族人的主意吧。”
“你这家伙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张昊旻没好气的瞪了它一眼,这家伙满脑袋里都装着些什么东西?
先前他只不过是看了看其他水妖罢了,竟然还会被误认为是要用其族人来威胁它跟自己签订血契,难不成自己瞅着像是十恶不赦的人?
不过,张昊旻的这一瞪眼,顿时令崩卡儿安心不少。
其实在它说出那句话的一刻,它的心中便已经非常的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说那话?
这岂不是在跟张昊旻出逼迫自己的馊主意?
所幸它这主意没能引起张昊旻的注意,不然的话,它岂不是会非常的为难。
“对了,那霸占天柱山的家伙是什么妖兽?”
“那位大人名叫巫咸。”
“巫咸?”
张昊旻对此完全没有任何的概念,甚至他都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不过他不知道倒也没什么,反正他们很快便能跟陈开宇汇合了,对于看过不少书籍的陈开宇来说,他应该知道这巫咸是个什么东西。
“对,那位大人与我一般,同样都属于天妖。”
“那它可有什么弱点?”
这天妖属于妖兽当中的顶尖战力,便也代表圣境实力的妖兽。
面对如此实力的妖兽,张昊旻自然不可能如同在外面一般,一剑便可以轻松将其碾压。
先前崩卡儿便能将他给轻松击败,甚至连擅长的水行术法都没有使用。
如此一来,倘若他遇到了那霸占天柱山的巫咸,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自然得早做准备,争取能找到对方的弱点。
崩卡儿犹豫了一会儿,义正言辞的说道。
“这,这怎么能行?我们可都是天妖,怎么可以将对方的弱点给说出去。”
“放心吧,它又听不懂我说的话,而且我是不会把你给供出去的。”
“嘿嘿,我其实不是害怕你会把我给供出去,只是这血契在这儿,我也不能对你有所隐瞒不是,那我便逼不得已的告诉你吧。”
张昊旻不免鄙夷的看了它一眼,这完全就是在害怕自己会将它给供出去。
对于张昊旻的目光,崩卡儿完全选择无视,依旧笑着说道。
“这巫咸一共有两个弱点,一个是它的肚子,特别是那中间的一小撮白毛的地方。”
“一小撮白毛的地方?那它其余的地方都是什么颜色的?”
“那家伙与厌火族一样,浑身上下漆黑一片。”
“厌火族?”
瞧见张昊旻这般两眼茫然的样子,崩卡儿算是看出来了,张昊旻对于天缘秘境完全没有丝毫的了解,这让它解释起来倍感头疼。
同时,它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家伙是不是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妖族?
“那你是不是什么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妖族?”
“额,你别告诉我你们便是那什么厌火族,虽然这名字与你们习性倒是蛮贴合的,皆都蛮怕火的,但是你们可是一点也不黑啊。”
崩卡儿无奈的看着张昊旻,摇了摇头说道。
“我们是水妖,并不是什么厌火族。”
“水妖?这倒也是,不过那厌火族又是什么妖族?难不成是你们的远方亲戚?”
“它们虽然被称为厌火族,但是它们的族人却一点也不害怕火,正相反,它们害怕的便是我们这些擅长使用水术的妖族。”
张昊旻不由得一懵,既然害怕水术,那不是应该被称为厌水族嘛。
瞧见这家伙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崩卡儿懒得再跟他解释,毕竟厌火族作为天缘秘境内最古老的妖族,若是解释起来实在太多了。
“你只要记住这些便行了,我接着跟你说那巫咸的弱点。”
“对对对,这才是重要的事情。”
“巫咸的左眼好像受了伤,从始至终便一直都紧闭着,因此你完全可以进攻它的左侧,这样一来,它便看不到你了。”
听到崩卡儿的话,张昊旻的眼前顿时一亮。
先前那第一个弱点颇有些鸡肋,毕竟他又不是打定主意要杀了巫咸,一旦进攻这个弱点的话,那么他将势必激怒巫咸,到时脱身都不容易。
至于这第二个弱点,那可真是太棒了。
他们本来便打算偷偷地离开天缘秘境,若是那巫咸有视野盲区的话,正好方便他们的行动,只要尽量出现在巫咸的左侧,那么成功的可能极大。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弱点。”
“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那家伙的鼻子可是很灵的。”
张昊旻这还没高兴多久,崩卡儿便一盆子冷水泼了下来,瞬间让他清醒了不少。
既然这家伙鼻子很灵的话,那他们别说什么绕过去了,恐怕一出现便会被对方给发现,到时还怎么逃脱?这依旧是一个难题。
“那它可还有其他的本事?”
“皮糙肉厚算吗?”
“这自然不算,我是问它可有天赋异禀的地方?”
崩卡儿不免陷入到深思当中,它并没有太过接触巫咸,毕竟这巫咸出现的时间并不久,它还真不知道其有什么天赋异禀的地方。
最终它还是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应该没有其他天赋异禀的地方了,只要你小心一点便可以。”
“那你与它打起来的话,谁的胜算会更大一点?”
“我哪敢跟它打啊。”
对于这样的事情,崩卡儿连想都不敢去想,毕竟巫咸的背后那可是妖神。
一旦它妄图对巫咸出手的话,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那若没有妖神在背后支持它呢?”
“它不行。”
崩卡儿神秘的笑了笑,显然它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自信。
毕竟他们都属于天妖,而崩卡儿还要比巫咸再年长个几百岁,刨除妖神在背后支持巫咸的话,它能将巫咸给揍的生活不能自理。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何不帮我一起杀了那巫咸?”
“你为什么非要杀了它?难道你不怕引来妖神大人的怒火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等到那家伙发现的时候,小爷我早就已经离开天缘秘境了,若是它还敢追出去的话,那我就更不用怕它了。”
一旦离开了天缘秘境,张昊旻那完全可以与其有一战之力。
更何况,这外面还有逍遥可以帮他,对于这个所谓的妖神,那完全可以胖揍一顿的,就如同先前妄图霍乱建安城的巫妖一般。
然而,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崩卡儿不免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到时候,你也可以跟我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嘛。”
一听张昊旻说这话,崩卡儿顿时恍然大悟起来。
先前这家伙还口口声声嚷着,当他收拾完巫咸之后,其便会与自己解开血契。
没想到这背后的阴谋原来是在这里,若是等它帮着这家伙一起弄死巫咸的话,它也只能迫不得已离开这个世界,到时岂不是会更惨?
而且,就算是它跟着一起离开了,那它的那些族人呢?
“我若是离开了,那我的那些族人又会如何?”
“额,这,这妖神没有那么残忍吧。”
“那是你从未见到过它。”
张昊旻在听到崩卡儿的话后,不免有些感到好奇起来。
从崩卡儿的语气中,似乎它并不是对这位妖神非常的崇敬,仿佛它对其只有恐惧。
这位所谓的妖神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你跟我讲一讲这位妖神大人的事情,我也好提前了解一下。”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崩卡儿一点也不想提起那位妖神的事情,一想起来它便气不打一处来。
以前的天缘秘境可并没有如今这般样子,所有的妖族都是和气共存的,毕竟这里可是它们所有妖族的家,它们都对此很是爱惜。
但是自从那位妖神出现之后,天缘秘境便也从此变了样子。
“我的经验告诉我,你若是现在不告诉我的话,那我十有八九会因为不知道这件事情而惹出大麻烦,到时候再收拾起来可就要麻烦多了。”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经验?”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说不说吧。”
张昊旻只是撇了撇嘴,并没有说这是他看各种故事所总结出来的。
对于他这般吊儿郎当的样子,崩卡儿着实有些担心起来,万一这个家伙真的因为自己的无知而闯出大祸的话,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毕竟它如今可是与张昊旻签订了血契,很容易受到牵连的。
“额,既然你都已经这般逼问我了,那我也只好告诉你。”
“这话就只有咱俩能听到,你至于这般小心?”
“家大业大,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随便你,反正你赶紧讲那关于妖神的事情。”
对于崩卡儿非要摆出一副是自己逼迫它的模样,这让张昊旻很是无奈。
不过,他也懒得再去计较些什么,反正他们的对话只有他们自己能听见,根本不存在隔墙有耳的事情,这为自己辩解的理由便也毫无意义。
“若是要提到这位妖神大人,那便要说一下关于厌火族的事情。”
“又是厌火族?”
“厌火族作为这里最古老的的妖族,凡是发生了大事情,一定与它们有关系。”
“嚯,这可真是扫把星妖族。”
崩卡儿看了一眼张昊旻,它并不明白这所谓的扫把星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在天缘秘境当中,天上不要说星星了,甚至连月亮都没有,所以对于生活在天缘秘境的它来说,根本不能理解这扫把星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它倒也没有怎么纠结,毕竟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厌火妖族所信奉的上神,据说在一千年前便突然陨落了,也正是因为上神的陨落,才有了后来的这所有的事情。”
“神还能陨落?它不是唯一的神吗?”
“正是,但这就是事实。”
在听到崩卡儿的话后,张昊旻的心中不免感到凝重起来。
这天缘秘境可是完全独立的存在,外面的仙人一旦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那可就只有圣境般的实力,只要它不离开天缘秘境的话,便是无敌的存在。
毕竟神可是永生不死的,再加上它又是唯一的神。
恐怕其陨落的背后,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崩卡儿继续跟张昊旻讲着。
“随着上神的陨落,其神魂降临到了一块神石上面,从而孕育出来两位神灵。”
张昊旻很想岔话的,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甚至他还在心中隐隐祈祷着,这神石里可千万别是两个石猴,一个便已经够闹腾的了,若是再加上一个,恐怕这凌霄宝殿得碎成渣渣。
“这新诞生出来的神灵,雄性的被称为乾灵,雌性的被称为坤灵。”
“这便是如今的妖神?可是它不是唯一的嘛。”
“你怎么如此猴急,慢慢听我讲。”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怎么不直接从天地初开开始讲?磨磨蹭蹭的,半天都进入不了主题。”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天柱山
“这乾坤二灵自此便取代了上神,作为至高神灵掌管这片天地,可是就在前不久,那妖神突然苏醒,并阴险的夺走了坤灵体内的神魂。”
说到这里,崩卡儿不免满腔怒火。
因为一旦失去了神魂,那么身为神灵的乾灵,便会从此陷入到无尽的沉眠当中。
崩卡儿可是几百年前便修成天妖的,自然与乾坤二灵有不少的接触。
坤灵是一位非常善良的神灵,因为有她的存在,天缘秘境内的所有妖族都能和平相处,各族才能共同守卫这个美丽的家园。
但是,也正是因为她的善良,所以才会被那妖神给偷袭。
“当那妖神夺得了神魂之后,其恐怖的力量完全不是乾灵一位神灵所能与之匹敌的。”
“这是为什么?它们不都是神灵吗?”
“乾坤二灵由上神的神魂所化,所以准确的来说,它们都还只是半神。乾灵在失去坤灵的力量之后,根本不是得到神魂的妖神的对手。”
至今崩卡儿对于那场大战,还依旧记忆犹新。
那妖神的实力本就在天妖之上,只是略逊色乾坤二灵一筹,更何况它又得到了坤灵的神魂,自然不是乾灵一位神灵所能与之抗争的。
回想起那场大战的结果,崩卡儿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最终,乾灵被妖神击败,无奈只得逃走。”
听崩卡儿这么一说,张昊旻一时间对此来了兴致,这可是天缘秘境内至高神灵的战争,对于这种秘闻,他自然满心好奇的追问起来。
“那然后呢?”
“妖神在得到了坤灵的神魂之后,它还并不是真正的神灵,所以它必须再得到乾灵的神魂才行,于是便派遣各妖企图追捕乾灵。”
“那这乾灵被它给抓住了吗?”
“不知道。”
崩卡儿的心中很是担忧,毕竟那派去抓捕乾灵的天妖们,可都是中心区域的存在。
它们的实力本就强横,更不要说还有吃下灵果的。
“既然你先前称呼那妖神为大人,那你是不是也是它的手下?”
“我没有办法,若是不同意的话,那水妖一族便会彻底在这个世界消失,所以有很多的天妖都被迫向其臣服,不敢不从。”
听完崩卡儿的话,张昊旻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妖神便是谋逆成功的乱臣贼子,既然轮到它成为这天缘秘境的唯一神灵,那先前效忠前神的家伙们,自然都得给赶尽杀绝。
“那这些与厌火族有什么关系?”
“它们掌控着这里与其他天地的连接,所以妖神想要让它们效忠自己。”
“天地连接?那它们是不是浑身黝黑,矮小的个子,头上还长着两个小角的家伙。”
“你见过它们?”
崩卡儿一听张昊旻的描述,不免感到非常的惊讶。
这厌火族可是天缘秘境中最为神出鬼没的妖族,哪怕是它这个几百年的天妖,见过厌火族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
没想到,张昊旻竟然能描述出厌火族的长相。
“侥幸见到过两次。”
“两次?那你可真是一个幸运的家伙,难怪你们能走到这里。”
通过先前它与张昊旻的交手,崩卡儿多少已经了解了张昊旻的实力水平。
若是他只是自己的话,那走到这大沼泽之地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在他后面可是还跟着两个弱不禁风的家伙,如此便会困难许多。
不过,张昊旻可不认为他们能走到这儿是因为什么幸运。
“你还是说一下那厌火族的事情吧。”
“哦,对了,那厌火族信奉上神,所以它们便也选择支持乾坤二灵,公然反对妖神,因此妖神便释放了巫咸,企图对它们赶尽杀绝。”
“巫咸?你是说那霸占天柱山的家伙是妖神释放出来的?”
“正是如此。”
听到崩卡儿的话,张昊旻不免在心中咒骂起那妖神。
若不是因为它释放巫咸的话,那他们离开天缘秘境将会轻松很多,甚至此刻便已经相当于成功了,再继续往前已经没有其他险地了。
可是突然蹦出来个巫咸,这天柱山反倒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那它还可以释放出来几个这样的家伙?”
“额,我只知道这么一个。”
张昊旻点了点头,这天缘秘境的基本情况他已经了解了。
这完全如同一个国家的臣子谋反成功,然后肃清异己的事情,他作为一个外人来说,完全没有必要掺和其中,更何况那妖神还是半神。
他如今只要能平安离开天缘秘境便可以,其他的事情无关紧要。
“那这样吧,等到了巫咸的领地,你就不用再跟着我们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只有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才会解开血契的。”
“没问题。”
相比较触怒妖神而言,这血契也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它身为乾坤二灵手下的天妖,却没有能够保护好乾坤二灵,若不是因为族人的牵绊,它早就已经公开反抗妖神了,哪会受这般气?
所以,即便是解不开血契,对它而言也不过是一死了之罢了。
张昊旻看了一眼依旧看不到尽头的前路,不免在心中感叹这大沼泽之地的广阔。
“对了,你这领地有多大?我们在天黑之前能走出去吗?”
“按照现在的速度,恐怕得走到明天天亮。”
“卧槽,这条路有这么长?”
尽管当时他在天上提前观察过,但还是低估了这大沼泽之地的博大,本以为他们一下午便能走出这沼泽地的,结果却要一直走到第二天早上。
若是他们再休息的话,那岂不是要走到第二天晚上?
而对于张昊旻的惊讶,崩卡儿却不免面露得意的神情,毫不谦虚的说道。
“这里可是我们水妖的领地,自然不会小。”
“那你知不知道快速通过这里的办法?”
张昊旻眼珠子一转,不免打起来这沼泽地的注意。
他们脚下的这条路尽是污泥,每走一步便会半只脚陷进去,走起来非常困难。
若是他们几人能直接从沼泽地上穿过去的话,那将会比现在要快上许多,没准晚上露宿的时候,还能找个没有尸骸,并且干燥的地方。
“南边是一窝毛猪的地盘,北边是成群的石妖,你想从哪一边走?”
“额,那我们还是直接往前走吧。”
张昊旻并不知道这左右的分布,所以更不知道还有荆棘灌木丛,以及迷宫石林。
但是经过崩卡儿这么一说,他瞬间便打消了从沼泽地穿过去的打算,好歹这条路一直延绵到天柱山的,相对还是安全上不少。
似乎看出来张昊旻的失望,崩卡儿随即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念在你同意不让我进入天柱山的情分上,那我便也帮你们一把。”
“这么说,你有办法?”
瞧着张昊旻这一脸兴奋的样子,崩卡儿点了点脑袋。
随即,只见它在空中挥动了一下胳膊,沼泽中的水便慢慢的汇聚到了它的身前,形成了一面宽大的水幕屏障,只是不知作何用途。
正当张昊旻想要问一下的时候,这水幕屏障突然凝结成了一面冰墙。
“你们站上来,我将你们送到天柱山边缘。”
崩卡儿操纵着冰墙缓缓躺在地上,示意张昊旻他们站到冰墙上。
张昊旻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对于宋灵与罗生两人来说,他们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免很是困惑的看向张昊旻。
“上来吧,这家伙要送咱们一程。”
“它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罗生看了一眼崩卡儿的大脑袋,心都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相比起罗生的猜疑,宋灵则干脆利落的站了上去,她虽然不相信崩卡儿,但是她相信张昊旻,所以并没有丝毫的担忧。
“你要是再不上来的话,那我们可就走了。”
“别别别,我上还不行嘛。”
尽管罗生的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但是他可不敢一个人留在这种鬼地方。
他们这一路上,可都有不少水妖在两旁的沼泽地中跟随着,一旦张昊旻他们离开的话,那难保这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们不会趁机对他发难。
于是,他只得乖乖的站到冰墙上面。
随即一道围栏出现在他们的身前,显然这是怕他们会从上面掉下去。
崩卡儿看到所有人都已经上去了之后,对张昊旻说道。
“那我们可要出发了。”
“出发。”
张昊旻的话音刚落,这冰墙便瞬间腾空而起,笔直的朝着天柱山飞去。
宋灵吓得立马扑进了张昊旻的怀里,脸色都一片煞白。
至于罗生,他只能强忍着刺骨的寒意,紧紧地抓住围栏,生怕自己会从这上面掉下去,这可比上次张昊旻操控木壁垒的速度还要快。
凌冽的寒风,如同刀子一般在凌迟着暴露在外的肌肤。
好在,这备受煎熬的事情并不长,崩卡儿很快便将他们三人给送到了目的地。
“再往前便是巫咸的领地了,所以我不能再往里了。”
坚实的冰墙缓缓落到地上,张昊旻他们哆哆嗦嗦的从上面走了下来。
这一路上的寒风不住的冲刷在张昊旻的脸上,以至于此刻他都感觉不到脑袋的存在了,仿佛整个人都已经被冻起来一般。
于是,他上牙打着下齿,对着崩卡儿说道。
“你往后在前面加个冰墙,谢谢。”
“哦,我记住了。”
渐渐重新感受到温度的张昊旻,这才有心打量起近在咫尺的天柱山。
如今近距离的天柱山,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雄伟,仿佛一直延伸到云中一般,让人一眼看不到天柱山的尽头,哪怕是它的尽头已经消失了。
不过,更加吸引张昊旻的,还是这周围一片狼藉的凄惨景象。
“这里是怎么一回事?”
“巫咸与厌火族打斗的结果。”
在听到崩卡儿的话后,张昊旻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只是因为这场面实在太过壮观了,放眼望去,仅是焦黑一片的大地,一个又一个深坑林立着,仿佛遭受到流星雨的袭击一般。
张昊旻不禁想起了梦天阁的那场梦。
梦中的圣华山便如同这里一般,只是多少还没有严重到如此程度。
“卧槽,这得损失多少天材地宝?”
按照陈开宇当时的意思,天缘秘境的宝贝全都在核心区域当中,可是这天柱山毁成了这般德性,哪儿还能有什么天材地宝啊。
这让本准备顺手捡点东西的张昊旻,心中顿时哇凉哇凉的。
崩卡儿看着这原本茂盛的天柱山,却变成了如今这片废墟的模样,心中同样很是感慨,这一切的最酷祸首便是那妄图成神的妖神。
“所有的灵药全都被弄走了,哪怕是没有这场大战,这里也已经成了废土。”
“弄走了?又是那妖神弄得?”
天缘秘境内的宝物可谓是极为丰富的,不然也不可能吸引到如此多的淘宝人。
如今,如此大量的宝物全都被搜刮一空,那想必一定是存放到了某个地方,这不免引起了张昊旻的兴趣,毕竟他身上的子母饰品还有很多的空余。
“不,这全都被它的那些朋友给弄走了。”
“那你知道这些东西都被存放到哪里了吗?”
崩卡儿当时还参与了这场挖掘行动,毕竟这些宝物的数量实在是太庞大了,它们水妖一族自然要帮忙才行,所以它还真知道都存放在什么地方。
“全都放在了不老泉旁的一处地洞里。”
“不老泉?”
一听这存放宝物的地方,张昊旻不免是百爪挠心。
他真的很想到那地洞当中留下一句到此一游,但是不老泉的位置太过危险了,若是他要前去的话,恐怕一定会遭遇那位妖神的。
于是,他只能克制住内心的激动。
如今他的任务是安全的离开天缘秘境,尽量不要去招惹那位妖神的注意。
天柱山的巫咸便已经足够他感到棘手的了,若是再加上妖神的话,恐怕他们不可能在双日之前离开天缘秘境,甚至十有八九会死在这里。
按照崩卡儿的说辞,既然那妖神可以夺取神魂,那难保它不能夺取天源。
一旦张昊旻失去天源的话,那他便也失去了在天缘秘境中的最大保障,恐怕必死无疑。
崩卡儿瞧见张昊旻的眼珠子圆溜溜的转着,不免好心说道。
“我劝你还是不要打这些宝物的主意。”
“放心,我还没活够呢。”
话虽如此,但是难保张昊旻不会有什么想法。
见识过那般庞大的宝物后,哪怕是已经成为天妖多年的崩卡儿,甚至也一度有了企图将其占为己有的想法,不过好在它及时克制住了。
至于那些没有克制住的家伙,如今全都已经被妖神给抹杀了。
所以,它担心张昊旻打那些宝物的注意,从而冒险进入到天缘秘境的最中心。
一旦他遇到妖神的话,崩卡儿都能确定结果如何。
“最好不要有。”
张昊旻不免撇了撇嘴,毕竟他又不是个傻子。
不过他刚准备要朝着天柱山进发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个关键的问题。
“对了,那传送通道在什么位置?”
“天柱山南侧有个大洞,你绕过去便能看到,不过巫咸那家伙也在洞里。”
崩卡儿瞧见张昊旻的一脸茫然,干脆给他指了指那大洞的大体位置,这让早已经晕头转向的张昊旻,终于知道了东南西北的位置。
随即,他冲着崩卡儿挥了挥手,便与宋灵他们一起朝天柱山进发。
在寻找那个大洞之前,他们得先找到陈开宇他们。
“这可真没想到,我们竟然这么快便到了。”
瞧着这庞大的天柱山,罗生表现得相当兴奋。
毕竟这本以为会是三两天才能抵达的路程,结果还不到一天的工夫,他们便就到达了,这又怎么能不令他感到激动?
然而,张昊旻的心情却颇为沉重。
他与陈开宇只有一块警示玉可以相互联系,但是这警示玉却不能确定双方的位置。
若是想要在这庞大的天柱山,找到两个藏匿着的人,恐怕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一般,他们能不能在双日之前找到陈开宇他们还很难说。
“别光顾着瞎开心,多注意一下天上。”
“好的。”
罗生仿佛收到了命令一般,赶忙小心的打量着天上的变化。
只是此时天空浓云密布,放眼望去,除了大片大片慢吞吞的乌云之外,他什么东西也看不见,更不用说这乌云里有没有藏匿什么危险了。
他们一行人沿着一个又一个深坑的边缘,向前方的天柱山走着。
“啊。”
宋灵突然一声惊呼,顿时吓了张昊旻与罗生一跳。
张昊旻朝着那令宋灵惊呼的方向看去,原来在一处深坑当中,竟然躺着一个人。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不知为何,当张昊旻看到他的一刹那,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画面,正是他昨晚在树林的上空,瞧见天柱山上爆炸的场面。
罗生站在大坑的上面,仔细的打量了这家伙一眼,然后说道。
“这家伙多半已经死了。”
“也不知道他是哪个宗门的,还是暂且埋了他吧。”
由于此时符纸的格外珍贵,张昊旻可舍不得拿来浪费,只得从子母扳指中取出铁锹。
他这般行径,可是让站在一旁的罗生很是敬仰。
在天缘秘境这般危险的地方,很多人看到了尸体都不会去管的,任由其一点点的腐烂,最后变成一具具散落在地上的白骨。
“张兄可真是仁义。”
“若是我死在了这种地方,我可不愿意暴露在外面,任由风吹雨打。”
罗生不免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认真的点了点头。
若不是现在条件不允许,他恐怕还得拿出来一个小本本记上。
不出一会儿的工夫,张昊旻便将其给掩埋好了,毕竟他本来就躺在坑中,掩埋起来很是方便,只需要将四周的泥土铲进去便可。
然而,他们这才刚准备继续往前走,却不由得惊住了。
因为方才明明埋进土里的家伙,一转眼的工夫,竟然出现在了方才掩埋他的土堆上面,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简直让他们不禁头皮直发麻。
随即这家伙便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张昊旻他们。
“你们是什么妖?”
一听这家伙的话,张昊旻的心中顿时变得警惕起来。
虽然对方与常人一般,但是这话可不像是一个人所能说出口的,毕竟哪有一见面便问对方是什么妖的?很有可能这家伙便是妖。
于是,张昊旻并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直接反问道。
“你又是什么妖?”
“你们难道是外界的人?”
张昊旻这么一问,反倒一下子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这令张昊旻倍感尴尬,他还寻思能试探一下对方的,结果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猜出了他们的身份,着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张昊旻却并没有慌乱,依旧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妖?”
“咦?凭借你们的实力,竟然还能穿过大沼泽之地,着实幸运。”
对方似乎已经确定了张昊旻他们的身份,不免略带嘲讽的说了起来。
张昊旻对于对方这一副漫不经心且带着嘲讽的态度,气得在心中问候对方的母亲。
“爱说不说,我们走。”
既然已经被对方给识破了身份,那张昊旻便也懒得再跟对方说什么。
只要对方没有攻击的意图,他们也不需要跟对方大打出手,这里毕竟是天柱山的脚下,一旦闹出动静的话,很可能会惊扰到巫咸。
而对方一瞧张昊旻他们要走,赶忙拦在了他们身前,说道。
“哎,你们先别着急啊。”
“你赶紧闪一边去,别耽误我们去面见妖神大人。”
在瞧见对方企图纠缠他们的时候,张昊旻所幸一板脸,装起了妖神的手下。
毕竟,妖神刚刚战胜了乾坤二灵,其在这天缘秘境内的势力不是一般的大,自然直接祭出对方的名号,才能将这不知名的妖族给震慑到。
“你快别逗了,哈哈。”
“苍焱。”
张昊旻瞧见对方不仅不相信,甚至还敢嘲笑他,直接释放出了苍焱。
当这蓝色的苍焱火焰出现在张昊旻的手掌上时,对方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原本还算是温和的表情,也在此时变得冷淡下来。
而张昊旻在察觉到四周的凄寒后,赶忙驱散了手中的苍焱。
如今他都已经释放出了苍焱,可是对方不仅没有对他丝毫的尊敬,反倒是充满敌视。
他顿时便反应过来,这家伙恐怕是乾灵一帮的。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可没有攻击你。”
“该死。”
然而,对方显然听不进去张昊旻的辩解。
在他亮出苍焱的那一刻,对方的眼神中便只剩了仇恨,随即一掌便将张昊旻给拍飞了出去,这一掌让张昊旻感觉自己的胸骨全部碎了。
这眼看着对方还要进攻张昊旻,宋灵赶忙挡在了张昊旻的身前。
“你怎么这般无耻,竟然突然出手伤人。”
“你们毁了我的家园,不可饶恕。”
这家伙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对于宋灵也丝毫不心慈手软。
既然宋灵与张昊旻是一伙儿的,那他自然要全部杀掉,对于这些敢毁掉他家伙的家伙,哪怕是挫骨扬灰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张昊旻顾不得身上的痛,赶忙取出怀安剑来。
本以为能凭借苍焱吓到对方的,结果对方不仅不买账,甚至还企图要杀了他们,这让张昊旻不免有些感到后悔,早知道就不装了。
“误会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你们全都该死。”
随即,这家伙猛地一掌向宋灵拍去。
宋灵可没有张昊旻那般逆天的恢复力,一旦这一掌打在她的身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情况紧急,张昊旻立马用神元触手将宋灵一拉。
趁着这个空隙,怀安剑瞬间朝着对方一剑便斩了下去,金色的剑气狠狠地斩在了对方的手掌上,似乎马上就要将对方给劈成两半一般。
然而,直到这金色剑气缓缓消失,也只是堪堪挡住了这一掌。
“吼。”
正在此时,那天柱山中突然想起了一声怒吼。
很明显,由于他们双方的大打出手,已经引起了巫咸的注意。
张昊旻顿时感到心中一紧,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双眼睛给盯上了一般,极其恐怖的气息随之降临在他的身上。
“苍焱。”
对于这巫咸的实力,崩卡儿早已经跟他讲过了。
虽然它的实力并不如崩卡儿强,但是它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崩卡儿远远不能比拟的,完全像是一头刚刚苏醒的猛兽一般。
所以,张昊旻干脆直接释放出来苍焱。
这苍焱可是只有吃了灵果才能释放出来的,而那灵果也只有妖神才会拥有。
如此一来,他便成功的伪装成了妖神的手下。
巫咸可是被称为妖神奴仆的存在,所以当它在张昊旻的身上感知到苍焱之后,便不再理会他了,直接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家伙的身上。
在感受到紧盯在身上的气息消失后,张昊旻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先前与张昊旻对战的家伙,则毫不示弱的看着天柱山的方向,那满腔怒火所引起的气息波动,哪怕不是目标的张昊旻也感到了极度危险。
于是,他赶忙从子母扳指中取出先前逃命的那块木壁垒。
“快,抓住木壁垒。”
宋灵与罗生二人,这才从震撼当中回过神来,立马抓过了木壁垒上的窟窿。
张昊旻看了一眼那不知名的妖族,心里不由得为他祈祷起来,随即便带着宋灵与罗生,朝着远离此地的方向飞去。
“吼。”
随着巫咸的一声咆哮,一道从天而降的金色光柱,瞬间便将那妖族吞没。
这金色光柱变得愈加璀璨起来,以至于刺目到令人不可直视。
紧接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掀起的强烈罡风直接将已经飞出很远的张昊旻等人给冲翻在地,并迅速的向外波及。
“卧槽,这踏马真的不如崩卡儿?”
脑袋嗡嗡的张昊旻,瞧着这巨大的爆炸,不免感觉崩卡儿在骗自己。
这巫咸绝对要比崩卡儿还要强大,仅仅这么一道金色的光柱,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给撕成碎片,更不要说巫咸的本体实力了。
随即,他感到眼前一黑,便直接昏了过去。
而正在优哉游哉往后走的崩卡儿,在听到这身大爆炸后,不禁被吓了一跳。
它的直觉告诉它,这次巫咸的发怒绝对与张昊旻他们有关系。
感受着从它身边呼啸而过的罡风,崩卡儿有些担忧起张昊旻他们的安危,毕竟它如今已经与张昊旻签订了血契,并不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崩卡儿,该你做出抉择了。”
正在崩卡儿愣神的时候,它身后突然响起来一个声音。
这可把它给吓了一大跳,毕竟它与张昊旻的事情,可万万不能被其他妖族知道,不然妖神可是会怪罪它的,于是赶忙回身看去。
“咦?你们厌火族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崩卡儿身后的家伙,乃是厌火一族的大酋长。
虽然厌火族人基本上都长的差不太多,除了它们本族能区分出来各自的身份之外,其余妖族皆都区分不出来,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然而,这大酋长却与其他厌火族有所不同,在它的下巴上有一簇白胡子。
这白胡子可不是年龄的象征,而是厌火族的大酋长的身份标志。
厌火族新选举出来的大酋长,皆都需要进入到一个特殊的瓮中,并在瓮内待上足足三日,当其从瓮中出来的时候,下巴上便会有这么一簇白胡子。
据说这白胡子乃是上神的嘱咐,可以为厌火族指引未来的方向。
“上神命老朽来指引你。”
“老家伙,这上神都已经陨落快一千年了。”
“休要亵渎神灵。”
这大酋长突然训斥到崩卡儿,而崩卡儿也老老实实的接受训斥。
它虽然乃是天妖,这大沼泽之地的领主,但是在厌火族的大酋长面前,它终归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根本不敢太过造次。
“上神命老朽来指引你,现在到了该你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什么抉择?”
“乾坤二灵,还是天夭族那个叛逆。”
“我,我。”
崩卡儿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这可真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难题。
颓然,他感觉浑身上下的气力全部一扫而空,它不是那个做事只考虑自己的小孩子了,它得为了族人负责,于是长叹一口气说道。
“对不起。”
“没有必要道歉,孩子。”
尽管大酋长如此说着,但是崩卡儿还是感觉非常的歉疚。
曾经的一幕幕出现在它的面前。
那时的它刚刚成为天妖,懵懂、无知,以至于闯出不少祸事,但是坤灵全都原谅了它,并且还将它带到了大家的面前,帮助它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族长。
还有那些曾帮助过它的天妖们,它们是如此的善良。
然而这一切,如今全部成了过往的云烟,坤灵因为失去神魂而沉眠,乾灵又下落不知,曾经那些善良的天妖们,也全都死的死,逃的逃。
它的内心是多么想要与它们站在一起,但是它却不能。
因为坤灵曾对它说过,它将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族长,它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族人。
“上神命老朽来指引你,大沼泽的深处有一道门,如今门开了。”
“什么?”
崩卡儿在听到大酋长的话后,不免格外激动的看向大酋长。
大沼泽的深处确实有一道格外坚硬的大石门,只是无论它如何努力也无法撼动。
如今这石门若是打开了的话,那它们水妖一族便可以全部潜入到石门内部,据说那里曾是上神赏赐给水妖一族的保命圣地。
“你没有听错,孩子。”
“那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大酋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崩卡儿恭敬的向大酋长跪拜了一下,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随即便朝着大沼泽之地的方向飞身掠去,它必须抓紧安排族人躲进去才行。
至于那大酋长,它看着崩卡儿消失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
“这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随后,它便缓步朝着天柱山的方向走去。
在一处坑洞面前放下了手中的木杖,缓缓跪在地上,朝着那坑洞恭敬地跪拜了一下。
“上神,请照耀我们。”
这坑洞内躺着一人,准确的说,其并不是一个人。
他便是先前张昊旻他们所遇到的那个家伙,这家伙如同先前一般,一动不动的躺在坑洞当中,宛如已经死掉了似的。
倘若是张昊旻再见到这家伙,恐怕一定会绕着他走。
方才如此恐怖的爆炸,竟然都没有将其撕碎,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好好的。
大酋长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用木杖轻轻一点坑中的家伙,说道。
“我们该回家了。”
与此同时,浑身都快散架的宋灵,强撑着爬到了张昊旻的身前。
由于那强大的爆炸距离他们并不远的缘故,他们三个人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而张昊旻在察觉到危险的那一刻,直接用身体护住了宋灵,所以宋灵受到的冲击相对来说要小一些,并没有就此昏厥过去。
但她还是感觉浑身剧痛,似乎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痛苦的叫着。
“昊旻,昊旻。”
宋灵终于爬到了张昊旻的身前,无力的喊着张昊旻。
然而,张昊旻此时全然失去了意识。
张昊旻此时正在做一场梦,光怪陆离的水平面上,一条条的鱼儿正在跳出水面欢呼着,仿佛有什么值得它们为此庆祝的事情。
而他则坐在岸边看着,看着阳光洒在这些鱼儿的身上。
突然从水底冒出来一条巨无霸的大嘴鱼,一口便将所有的鱼儿给吞了下去。
一时间,原本金灿灿的粼粼波光,如今也变得暗淡下来。
张昊旻的心里简直气急了,当即便站了起来,狠狠地胖揍了一顿这条大嘴鱼,并且撑开它的大嘴,将先前被它给吞下去的小鱼全都放了出来。
可就在他准备将大嘴鱼重新扔进湖里的时候,从里面又掉下来一条美人鱼。
“灵儿,你怎么变成人鱼了?”
璀璨的阳光照在变成美人鱼的宋灵身上,焕发出诱人的光泽。
不过,张昊旻这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宋灵便凶恶的朝他扑了过来,直接将他给摁倒在地上,伸出手指狠狠地掐在了他的人中上。
“疼。”
随着一声大呼,张昊旻瞬间便一下子醒了过来。
宋灵正巧还保持着掐他人中的动作,只是并不是他梦中那美轮美奂的美人鱼,而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丫头,眼神中还满是担忧。
张昊旻这么一叫,顿时吓了宋灵一跳,赶忙松开了掐在张昊旻人中的手。
“我这是第一次掐,不太会。”
瞧见宋灵这般慌乱的样子,张昊旻不由得笑了起来。
一时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变成美人鱼的宋灵,于是,直接一个饿虎扑食便把宋灵给扑倒在身上,满脸坏笑的对她说道。
“那我来教教你。”
“唔。”
张昊旻这哪是在教宋灵掐人中,明明就是在教她人工呼吸。
良久,这色胚才放过已经浑身酸软的宋灵。
“我家灵儿可真是太好看了。”
“啐,你这家伙整天就知道占我便宜。”
对于宋灵的嗔怒,张昊旻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有些小欢喜。
只是,他突然想起来一个被他给忽略掉的事情,这里可并不只有他们两人的,还有罗生那个倒霉蛋,于是赶忙左右找了起来。
“咦?罗生那个家伙呢。”
“他在那里面。”
宋灵朝着一处坑洞指了一下,脸色瞬间便窜红了起来。
刚刚在张昊旻那般无耻的攻势之下,她都忘了旁边还有这么一个人。
不过幸好,罗生在摔下来的时候,如同张昊旻那般直接昏死了过去,并没有看到刚刚的事情,不然她可没脸再见人了。
随即,她不免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昊旻。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二十四章 寻找
张昊旻并没有赶忙去确定罗生的安危,毕竟他们只是受到了一点冲击而已。
于是,他先将宋灵给搀扶起来。
由于方才冲击而坠落的缘故,宋灵此时感觉浑身酸痛,再加上刚刚张昊旻的得寸进尺,害得她如今更是腿脚酸软,以至于她都有些站不住。
“我没事,你还是赶紧去看看罗生吧。”
“嗯。”
罗生也算是倒霉,方才他被冲击给直接冲昏后,便毫无意识的滚进了大坑内。
也正是因此,他的身上也被划伤好几处,皆都是因为滚落到坑中,被坑壁上凸出的石块给划伤的,所幸伤口不深,也没有伤到要害。
“罗生,你没事吧?”
张昊旻并没有直接跳进去,而是先蹲在坑边试探的喊着。
先前他给宋灵做“人工呼吸”的时候,可千万别被这家伙躲在坑里偷看到。
毕竟宋灵的脸皮薄,若是传出去那可就不好了。
然而,此时已经昏厥的罗生,根本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倘若是他真的醒着,一定会在心里埋怨张昊旻怎么还不下去救他。
在看到罗生没有丝毫动静后,张昊旻这才跳了下去。
他先是拍了拍罗生的脸,随后又翻了翻罗生的眼皮,仿佛在观察一具尸体一般。
“看来这家伙还真昏过去了。”
张昊旻在确认无误后,便掐住了罗生的人中。
罗生这一醒来,顿时浑身上下的酸痛一涌而上,让他疼的只得倒吸着冷气。
“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
瞧着罗生的样子,张昊旻不免有些感到担忧起来。
他们此时可正在天柱山的山脚下,周围还不知道充斥着什么样的危险,若是因此被影响到行动能力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从坑里爬出来,罗生看着先前爆炸的方向,问道。
“那个妖族怎么样了?”
“你现在还有心情关心这个?只怕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方才金色光柱所产生的爆炸,那可是相当恐怖的,纵使爆炸产生的罡风便是如此猛烈,更不要说身在其中的那名妖族了。
那家伙虽强,但恐怕也难逃被爆炸给撕碎的命运。
罗生一想到刚刚那恐怖的一幕,心中不免感到畏惧起来,失魂的问道。
“张兄,我们真的可以从这里逃出去吗?”
“你不敢逃,那就只能留下来等死。”
张昊旻虽然也很忌惮那巫咸的实力,但是他必须得搏一搏。
他们在进来之前,逍遥可是特地嘱咐过的,一旦错过了双日之日,那天缘秘境内的所有传送门都将关闭,只能等待下一次天源秘境的开启。
在这里一天两天的没有什么问题,若是要待一两年的话,那恐怕真坚持不下去。
更何况,张昊旻还等着化解天源,好接着往下修炼呢。
其实在他进入到天缘秘境之前,他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感到犹豫的。
毕竟这天源赐予了他强大的恢复能力,从而让他达到了所谓的不死效果,这对于任何人来说,恐怕都是极为诱惑的事情。
但是现在,他已经见识了圣境的可怕实力。
天源只能保证他的肉体不死,一旦他的意识受到强烈的冲击,那可就难说了。
而且,这只能被动挨揍也太过痛苦了。
那些被利器穿心的事情暂且不说,单就这被人狠狠一顿胖揍的怒气,张昊旻便对此难以接受,简直太令人感到憋屈了。
之前那跑掉的巫妖,如今这签订血契的崩卡儿。
他十分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但是依照他的实力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刚刚他与崩卡儿签订血契之后,他有想过凭借血契的力量,狠狠地教训崩卡儿一顿,让它也尝一尝被人给胖揍一顿的滋味。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便被他给扼制住了。
倘若是他真的将崩卡儿给惹恼了的话,凭借崩卡儿的实力,其完全可以在血契杀死它之前,将他们三人全部杀死。
当然,他有天源在身体中,自然是死不了的。
那宋灵又该怎么办呢?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逼迫崩卡儿进入天柱山的缘故,鱼死网破可就不好了。
“吼。”
巫咸的吼声再次响了起来,这可把张昊旻他们给吓了一跳。
若是这巫咸再盯上他们,也给他们来一道金色光柱的话,那他们可就不是昏厥过去那么简单,恐怕直接融入到这片天地当中。
张昊旻看了一眼天柱山的方向,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这家伙莫不是疯了吧,鬼哭狼嚎的。”
虽然他嘴上如此说着,但是心里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由于天柱山山脚下的土地尽是一片焦土,草木尽数毁于一旦,除了为数众多的坑洞之外,放眼望去,根本就没有能藏身的地方。
这若是在危机四伏的天柱山附近,那可是相当危险的事情。
所以,他们的当务之急,便是找到一个能容身的地方。
张昊旻抬头看了一眼逐渐阴沉的天空,由于浓云的缘故,今日没有火烧云,更没有那西落的太阳,所以只能按照天色来进行判断。
“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到下风口找个位置躲一躲,明日再开始找。”
崩卡儿可是跟他说过,那巫咸的鼻子非常的灵。
他们可是需要生火做饭的,若是这气味被巫咸给嗅到的话,那恐怕不知道会引来什么样的麻烦,一切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最终,他们选择了一处远离天柱山位置的巨石后面。
“吼。”
那巫咸又开始吼叫起来,甚至其声音中仿佛还透露着满是兴奋的样子。
随即,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顿时萦绕在张昊旻的心头,这让本就格外担忧的他,一时间更加紧张起来,急忙叮嘱到宋灵他们。
“有危险,小心。”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股危险来自哪里,但是他相信这种直觉。
这种会遇到危险的感觉,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前感知了,仿佛提前预警一般。
上一次,那苍鹰在出现之前,他也有这般感觉。
于是,他们一行三人赶忙小心翼翼的躲在了巨石的后面,手中的符纸更是紧张待发。
“呜呜,呜呜。”
巫咸的吼声还在继续着,但是却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以至于,张昊旻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股怪异的画面,一条狗正在摇着尾巴等待主人的降临,所以才会如此兴奋的呜呜叫着。
可是这巫咸的主人是谁?
张昊旻的心中顿时一惊,难不成那所谓的妖神要出现了?
没过多久,天空变得更加阴暗起来。
这并不是因为太阳西落的缘故而造成的,仿佛是什么大恐怖即将降临的征兆。
天地开始变得阴冷起来,再加上这天柱山山脚下的空荡,穿过荒野的风直勾勾的扑打在他们的身上,罗生穿的最为稀薄,不免打着哆嗦问道。
“张兄,我们要不要生火?”
“我这儿还有些冬衣,你先披在身上。”
这股强烈的危机感还未消散,甚至反倒愈加的浓烈起来。
所以,张昊旻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一旦他们生火的话,火光会迅速暴露他们的位置。
如今他们只得在身上裹上衣服或者被褥,至少不仅能多少抵御一下周围的阴冷,甚至还能令他们的处境更加的安全一些。
张昊旻将厚厚的被子裹在宋灵的身上,并亲昵的叮嘱道。
“灵儿,你要是冷的话跟我说。”
“嗯,你赶紧也披上吧。”
罗生在一旁瞧着这两人若无旁人的样子,不免裹了裹身上的毛披,默默地转过身去。
虽说他如今已经认可了张昊旻与宋灵的关系,但是当他亲眼看到他们两人亲昵的样子,他那脆弱的小心灵着实还有些受不了。
这也幸亏他先前昏迷了,不然他很可能不只是看到这一幕。
突然,那巫咸的吼叫停了下来。
正当张昊旻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一道如同利剑似的金光,直接刺穿了浓墨般的黑云,一下子将整片天地给照亮的犹如白昼。
张昊旻他们在看到这一幕后,皆都不由得看呆了。
黑暗中的一缕光明,仿佛照耀迷途游子的梦想彼岸,令人不觉间很是向往。
“昊旻。”
宋灵看着张昊旻企图走出去的样子,赶忙一把将他给拉住了。
回过神来的张昊旻,猛地被惊出来一额头的虚汗,他这才意识到这金光中的古怪,恐怕在其中掺杂了一定的惑术。
可是当他看向罗生的时候,他不免赶忙惊呼起来。
“不好,罗生。”
张昊旻被宋灵给拉了回来,但是另一旁的罗生却没有那么幸运。
只见他此时已经从巨石的庇护当中显露出去,整个人如同着了魔般,脸上流露出一丝好似得到救赎般的笑容,正准备朝着那金光走去。
在看到这一幕后,张昊旻赶忙扑身过去,一把将他给拉了回来。
然而,罗生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恼怒的神情,仿佛在责怪张昊旻阻挠他得到救赎一般。
“罗生,你醒醒。”
所幸他看金光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张昊旻这一声喊叫,及时的将他从惑术中唤醒出来,于是一脸茫然的看向正担忧的张昊旻。
在看到罗生恢复过来后,张昊旻不免松了一口气。
倘若他再晚一会儿拉回罗生的话,恐怕罗生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金光里似乎有些古怪,千万不能看。”
罗生懵懂的点了点头,他方才如同断片了一般,完全没有丝毫的印象。
他只是记得,在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金光,并且这金光还正在缓缓的朝他移动着。
正当他们俩还在说话的时候,宋灵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
张昊旻在听到宋灵的话后,赶忙侧耳仔细的听着,似乎真的有些窸窣的声响。
然而这声响实在是太过小了,再加上又距离他们似乎很远,以至于根本听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得疑惑的朝着远方看去。
随即,他便被眼前出现的一幕给震惊了。
只见在这片焦土的尽头,竟然涌现出成群的妖兽,它们如同失去自我意识一般,朝着金光的方向缓缓走来,显然它们都中了这金光内的惑术。
看到如此数量的妖兽,张昊旻他们的心头不由得一沉。
他们三人正好在这群妖兽的行进路线上,若是其中有一头妖兽发现他们的话,那他们恐怕得让这些妖兽们给生生撕成碎片。
不过,好在它们暂且都被那金光所吸引着。
那迷惘的眼睛里根本容不下其他的任何东西,只有那神圣的金色光芒。
“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罗生看着这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兽潮,不免有些担忧的看向张昊旻。
张昊旻凝重看了它们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巨石,原本还悬着的心顿时有了着落,这巨石便能成为他们的庇护所。
如此面积的巨石挺立在这儿,自然能遮住那耀眼的金光。
所以它们十有八九会直接绕开,这样一来,他们便也不会受到什么危险。
“我们只要紧贴着这巨石,它们便会自动绕开的。”
“那它们有没有可能会直接轰开巨石?”
罗生的话,一时间噎的张昊旻半天说不出话来。
对于实力参差不齐的妖兽来说,这种可能性自然是存在的,毕竟先前张昊旻阻拦下罗生的时候,罗生的表情很是愤怒,甚至还一度想动手。
那对于阻挡它们朝拜金光的巨石,也很有可能会直接将其给摧毁掉。
张昊旻看着这支妖兽大军,不免没好气的说道。
“额,你能不能不乌鸦嘴?”
“我只是在说一种可能。”
他们此时除了这身后的巨石之外,根本再没有其他的藏匿之地。
一旦跑到没有阻挡的平壤上,即便没有被天柱山上的巫咸,以及那所谓的妖神给发现,恐怕也得被这妖兽大军给生生踏成肉泥。
张昊旻随即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一把铁锹,递给了罗生。
“既然有这种可能,那你赶紧挖洞吧。”
“挖洞?这儿不都是嘛。”
罗生看着这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焦土,不免有些感到疑惑。
与其他们在这儿费力的挖洞,何不直接躲到不远处的坑洞当中,那样可省了不少工夫。
张昊旻看了一眼那些坑洞,不禁摇了摇头,说道。
“那些倒也可以,不过你的先把这巨石给移过去才行。”
“给移过去?”
罗生瞧了一眼这偌大的巨石,一时间很是无奈。
他虽然是神驰境真境,自身的力量已经远超常人不知多少,但是面对如此巨大的岩石,他也只能望而兴叹,根本对其无能为力。
于是,他喃喃道。
“为什么非要将这石头给移过去?”
“废话,若是没有个遮挡,万一咱们暴露了怎么办?”
“那好吧。”
罗生一想起那天柱山的大恐怖,顿时也不敢再狡辩什么了,只得埋头干活。
由于金光中带有一定惑术的缘故,宋灵将静石坠给重新递给了张昊旻,毕竟张昊旻带着静石坠的作用远比她带着要更重要一些。
张昊旻看着摘下静石坠的宋灵,不免小心的嘱咐道。
“那你可要小心点。”
“你也是。”
有了这静石坠,张昊旻的心中便也有了底气,再次向那金光看去。
此时的金光早已不再是最开始的一束了,宛若一颗金灿灿的太阳似的,让人不可直视,一时间将整个天缘秘境都照的通亮。
“张兄,您看到了什么?”
“除了金光之外,什么也看不清楚。”
“那您还看得这么专注?”
“嘿,你赶紧挖你的坑,一定要大点哈。”
由于金光太过刺目的缘故,张昊旻只得用手挡着刺目的光源中心。
突然,他瞧见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正缓缓从金光中飘了出来。
张昊旻眯缝着眼睛,仔细地瞧着这个从金光里飘出来的家伙,这似乎是只体型庞大的大虫,只是其后背上却长了好几对翅膀。
这难不成就是那所谓的妖神?
然而张昊旻这个想法才刚萌生不久,又有一位从金光中走了出来。
相比先前那胖嘟嘟的大虫,这稍后一步出来的家伙可就威武不少,如虎一般的身躯,头上还长着两个盘牛角,后背上也生有一对翅膀。
“嚯,这家伙看着挺威武。”
“张兄,您这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一头脑袋上长牛角的大老虎,后背上还插了两个翅膀。”
罗生可不敢再去看那金光,只得按照张昊旻所描述的样子,在脑海中想象着。
一头长着牛角的老虎,而且后背上还有一对翅膀。
“那还有什么?”
“还有,额,你坑已经挖好了?”
张昊旻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临近不少的妖兽大军,不免没好气的说着。
一听他这话,罗生不免尴尬的笑了笑,他才是才仅仅挖了一个雏形而已,根本容不下他们三个人躲在里面,于是只得继续奋力挖坑。
但是,他依旧满是好奇的问道。
“张兄您说给我听听呗,这样我也有些动力不是。”
“还有一只大肥虫子,后背上长了一对,两对,三对,一共有三对翅膀。”
由于金光很是耀眼的缘故,再加上又隔着一定的距离,瞧着很是容易眼花缭乱。
不过好在,那大虫子是最先离开金光的,所以这个时候它已经飘到了相对不刺眼的地方,不然张昊旻还真不太好说清它有几对翅膀。
“那还有呢?”
“好像是一只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第三个从金光中走出来的家伙,其模样与鹰的样子十分相像,只是要大上许多。
而它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毕竟它本来就有一对翅膀。
“一只鸟?那在它后面呢?”
“这还没有出来呢,你瞎着什么急。”
紧随这鹰妖之后的,则是一头体型硕大的蛮牛,其体型完全比先前出来的那头奇怪的老虎还要庞大,身型如同一座能移动的小山一般。
张昊旻在打量这头巨牛的同时,看到其背上竟然还有一个小家伙。
由于隔着太远的缘故,这小家伙的模样张昊旻根本看不清楚,不过相比起硕大的蛮牛,这家伙完全如同老鼠一般,小到仿佛能一脚踩死。
“出来了,这头牛可是真够大的,而且在它的后背上还有一个小东西。”
“小东西?难不成也是翅膀?”
“瞅着倒像是一只耗子。”
罗生在脑海中一想那般画面,不免摇了摇头。
相比起前面长着六对翅膀的大虫子,以及那模样奇怪的老虎,这后面出现的太过索然无趣了,完全没有任何发挥他想象力的空间。
“吼。”
天柱山的巫咸突然吼叫了起来,这可把聚精会神的张昊旻给吓了一跳。
他还以为自己躲在这儿偷看,已经被巫咸给发现了呢。
“吼。”
在巫咸的吼声之后,紧跟着又一个吼声从金光中响了起来。
很明显,先前巫咸的吼声正是在欢呼这个家伙,这不免让张昊旻格外感兴趣,毕竟听声音对方似乎比巫咸只强不弱。
随即从金光中跳出来一头雄狮,浑厚的鬃毛极富威严。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出现了一头雄狮?”
“雄狮?那是个什么东西?”
罗生原本还感到索然无趣的心,顿时被撩的直痒痒。
这雄狮他还从未听说过,如今突然听到这个名称,脑海中根本想象不到对方的样子,所以无比期盼着想要看上一眼。
但是碍于金光的特殊,他又不得不老老实实的继续挖坑。
“那就是一个体型大一点的猫,而且脖子上还带了一条大围脖。”
“围脖?”
这下子罗生更加懵圈了,难道还有如此奇葩的家伙?
不过,如今他又亲眼看不了,也只能相信张昊旻所说的话,在脑海中想象着一只猫,在脖子上裹了一层厚厚的大围脖的样子。
“吼?”
那只宛如雄狮一般的妖兽,突然扭头看向了张昊旻他们所在的方向。
这可把张昊旻给吓了一大跳,赶忙将脑袋给缩了回去。
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的实力竟然如此可怕,隔着如此远的距离,竟然还能发现拥有霸下藏息术的他,简直跟大白天见鬼了一般。
“怎么了?”
瞧见张昊旻如此惊慌的样子,一直拽着他的宋灵不免问了起来。
由于担心静石坠不一定能抵抗住那金光的威力,所以为了防止张昊旻会如同先前的罗生一般,直接丧失神志的朝那金光走过去,所以宋灵一直拽着他。
如今瞧见他竟然主动缩了回来,不免很是疑惑。
张昊旻后背贴在巨石上,一时间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对方这一眼让他犹如寒冬腊月里掉进了冰窟窿一般,浑身上下一片冰凉。
强烈的心慌,令他不断地大口呼吸着,直到那股被锁定的感觉消失不见。
“来了一个厉害的家伙,差点被它给发现了。”
“这么远都能发现?不会是它们的老大吧?”
罗生满头大汗的挖着坑,手脚没有丝毫的停歇,但是嘴上却倍感惊讶的说着。
那些前来朝拜的妖兽们,已经距离他们藏身的这块巨石越来越近了,所以他们必须得尽快将这个坑给挖出来,不然一旦有麻烦可就不好了。
张昊旻摇了摇头,喃喃说道。
“不太像。”
若是这如同狮子一般的家伙便是妖神的话,那巫咸绝对不敢那般吼叫。
其完全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朋友一般,兴奋雀跃中却并没有丝毫臣服的意思,这哪是身为妖神仆从的它,见到主人的样子?
更何况,崩卡儿可是说过的,那妖神可不是个善茬。
回过神来的张昊旻,可不敢再去探头查看了,毕竟对方既然有能力发现他一次,便有能力发现他第二次,还是不要去冒险的好。
这次还只是怀疑一下,若是再来一次的话,那可就相当于确定了。
一旦将如此恐怖的家伙给引过来,那他们便也不用再挖什么藏身用的大坑了,干脆直接跳进去将自己给埋了就行。
“你这坑怎么还没有挖好。”
“额,我。”
张昊旻随即从罗生的手中接过铁锹,跳进这半成品的坑中挖了起来。
由于他感受不到丝毫疲惫的缘故,所以他的速度远远比罗生挖掘的速度快上许多,这令在一旁罗生很是羞愧,他可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别在这儿光看着,赶紧把这些土全都垒起来。”
一听张昊旻这话,宋灵与罗生两人赶忙将这挖出来的土,全部垒在坑洞的边缘。
只用了不一会儿的工夫,这能容纳他们三个人的大坑便已经挖好了,单凭张昊旻这般挖坑的速度,罗生都不由得暗竖大拇指。
不过,这也让他一时间很是受伤,他也就饭量能比过张昊旻了。
“赶紧都跳下来。”
张昊旻在下面接着宋灵,生怕她再摔着。
至于罗生,他可没有人接着,不过这点高度倒也不算什么。
随着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躲进了这地洞之中,张昊旻将那满是窟窿的木壁垒盖在了洞口的上面,省的再有什么妖兽一不注意摔落进来。
罗生摸了摸头顶上的木壁垒,有些担忧的问道。
“这样真的安全吗?”
“只要不是块头太大的家伙,这东西绝对能撑住。”
“那若是一个块头大的呢?”
“若是你的乌鸦嘴真的实现的话,那就只有你在这儿顶着了。”
对于张昊旻这没好气的话,罗生一时间乖乖的闭上了嘴。
先前他疑惑会不会有妖兽直接撞破那巨石,然后他便挖了这个坑洞,虽然最后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由张昊旻所完成的。
所以他还是乖乖闭上嘴的好,万一真的让他当柱子,那他可是有些吃不消。
“吼。”
突然所有的妖兽全都吼叫起来,仿佛在欢呼一般。
在听到这般动静之后,张昊旻不免感到很是好奇,如此大规模的妖兽集体吼叫,这恐怕多半便是那所谓的妖神出现了。
但是他们此时正躲在这地洞当中,根本看不见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外面是怎么了?”
“应该是它们的老大出现了。”
罗生一听张昊旻这话,顿时一脸兴奋的企图向外瞅去。
但是这木壁垒上的窟窿并不是特别的大,再加上一旁又有巨石的缘故,躲在地洞里的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从中看到任何的东西。
“老大?那它们的老大长什么样子?”
“你先别在这儿兴奋,等你知道了它的实力之后,恐怕你就笑不出来了。”
张昊旻不用说什么,罗生便已经笑不出来了。
既然那巫咸都是如此恐怖的存在,这身为妖族老大的家伙,又将会是何种实力,恐怕张昊旻不说,他的心中也能猜出来个大概。
“那您还是不要说了,我不知道的好。”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
罗生不禁有些怀念起,他当初自己一个人待在天缘秘境外围森林的时候。
虽然那时候的他吃着难以下咽的荒狼肉,喝着荒狼酸涩的血,自己一个人在森林里游荡着,企图寻找到其他进入天缘秘境的人。
但是当时的他可没有如此恐惧,甚至毫无顾虑的在森林里跑着。
然而,自从他遇到了张昊旻他们,尽管能吃到正常的饭菜,甚至还有水喝。
可是这还不到两天的时间,他便已经遇见了两头实力恐怖的蛮虎,大沼泽之地的水妖,以及这天柱山上令人感到畏惧的存在。
很快,妖兽大军便已经让躲在地洞中的他们感受到了威力。
整个地洞都不由得开始颤抖起来,洞沿上泥土不断地往下散落着,宛如一幅世界末日般的景象,令他们不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吼。”
而就在张昊旻他们万分紧张,焦急得到等待兽潮即将降临的时候,在远离天柱山的方向突然响起了一声嘶吼,其中明显充满了敌意。
伴随着这声吼叫,原本不断前进的妖兽大军突然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它们怎么突然一下子停了?”
“张兄,您要不上去看看?”
“嘿,你这家伙怎么不上去看看?”
张昊旻没好气的白了罗生一眼,这家伙可真是狗。
这外面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一旦冒然出去的话,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且,刚刚那一声嘶吼,很明显便是来挑衅的。
如今这妖神都已经降临了,在这个时候选择前来挑衅,恐怕有些不太理智。
“吼。”
天柱山的吼吼兽巫咸,自然不允许其他妖兽在自己地盘撒野。
它这吼的工夫,在张昊旻所见过的所有妖兽当中,恐怕也只有那差点发现他的狮子妖兽能与之相提并论,先前那吼声根本不行。
正当张昊旻还在感叹的时候,天空一道金色的光团划过。
紧接着,不远处的位置便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哪个妖兽出的手,但是其威力完全不亚于巫咸的金色光柱。
一股罡风瞬间席卷大地,张昊旻见势头不对,立马便抓住了头上的木壁垒,他可不能让保护他们的木壁垒被这股冲击给冲走。
“卧槽,怎么还一言不合就动手?”
正当张昊旻为此感叹的时候,又有三道金色的光团飞了过去。
于是,一声巨大的轰鸣声骤然响起,一时间让张昊旻想起了黄粱手中的小铜锣。
罗生在听到如此恐怖的爆炸声后,顿时捂着耳朵惊呼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张昊旻根本没有精力去回答他的话,因为一股更加强烈的气浪席卷而来,以至于紧攥着木壁垒的他都差点跟着一并飞了起来。
宋灵眼见不对劲,赶忙一把抱住了张昊旻,这才又将木壁垒给拽了下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一道刺目的金光从爆炸的方向直接轰向天柱山,显然那挑衅的家伙不仅没有死,甚至还有能力反抗。
“砰。”
随着一声巨响在天柱山的上空炸裂,满天的金光随即消失不见了。
天缘秘境又再次变得漆黑一片,此时太阳早已经下山了,四下里伸手不见五指。
但是双方的进攻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一道道划破天空的金光不时出现在夜幕当中,爆炸的轰鸣声卷着气浪,如同要将天缘秘境给毁掉一般。
“砰。”
一道金光突然击中了张昊旻他们一旁的巨石,顿时便爆炸起来。
由于爆炸距离他们极近的缘故,张昊旻他们不由得脑袋一懵,直接昏死了过去。
等到他们悠悠醒来,天空已经亮了。
张昊旻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从已经崩塌的地洞中站起身来。
“灵儿。”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格外担忧的看向了趴在他身上的宋灵。
所幸,昨晚那场爆炸只是将他们给震昏了,巨石独当一面的接下了那一道金光,以至于他们并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势。
张昊旻抹掉宋灵脸上的灰尘,将她给叫醒过来。
“灵儿你没事吧。”
“没,没事,只是感觉脑袋有些疼。”
“应该是昨晚被爆炸给震到了,稍微缓一缓便好。”
在确定宋灵没有受到任何伤势之后,张昊旻这才拍了拍一旁的罗生。
“嘿,罗生。”
“不是我,呼。”
张昊旻这一巴掌可是吓了罗生一大跳,直接猛地坐了起来。
不过,当他看到眼前的张昊旻后,这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浑身无力的又躺了回去。
“什么不是你?”
“没什么,做了一个梦而已。”
瞧见罗生这般害怕的样子,多半不是什么好梦。
随即,张昊旻扶着宋灵坐了起来,而他则站起身来向外面看去。
原本挡在他们头上的木壁垒,此时早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甚至张昊旻他们都不知道这木壁垒是什么时候跑掉的。
至于那承受一击的巨石,此时只剩下了一点不高的根基。
“卧槽,这踏马可真是壮观。”
听到张昊旻的话,罗生与宋灵也不由得站起身来,朝着外面看去。
他们此时也被眼前这极为壮观的一幕给吓了一跳,因为经过这一夜的战斗,原本天柱山脚下的那片焦土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乃是一个巨大的湖泊。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人能回答罗生的疑惑,毕竟他们都才刚从昏迷中醒来。
张昊旻瞧见周围已经并没有什么妖兽了,便从坑中爬了上去,顺便又将宋灵与罗生也给拉了上去,毕竟这坑还是有些高的。
“那儿是个什么东西?”
顺着宋灵手指的方向看去,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位置,有一具庞大的妖兽尸体。
而在那妖兽的尸体上,却长出来一颗参天大树。
对于这非常怪异的一幕,他们不免都很是震惊,哪有尸体上能长出巨树的存在?更何况这树也明显不是一般的巨树,其叶子全是红色的。
罗生看着如此诡异的场景,喃喃说道。
“这恐怕是什么妖术吧。”
“瞧你这话说的,昨晚这里全都是妖兽,不是妖术还能是什么?”
张昊旻没好气的摇了摇头,随即便又转过身看向那出现的巨大湖泊。
他们昨天来的时候,可根本没有这湖泊的存在,显然是昨晚的那场大战所遗留下来的,这倒是引起了张昊旻的兴趣,不免在心中盘算起来。
既然能制造如此偌大的湖泊,那得需要什么等级的术法?
对于那实力恐怖的妖神,想必这便是出自它的手笔,简直让人心寒胆颤。
随后,张昊旻又看向挺拔的天柱山,却不禁疑惑的说道。
“这天柱山是不是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没有啊,这不是还与以前一样嘛。”
罗生听到张昊旻的话,便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天柱山,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反倒是一旁的宋灵,从她疑惑的表情上能看出来,她应该是找到了怪异的地方,只有有些不太确定罢了,所以还在思考着。
张昊旻一瞧宋灵这沉思的样子,便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灵儿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嗯,这天柱山先前似乎没有这么多绿树的。”
听宋灵这么一说,张昊旻顿时便也反应了过来。
原本的天柱山上虽然也有一些绿树,但是绝对没有如今这般茂密。
“张兄,您说陈老弟与秋仙子他们不会有事吧。”
“这件事你可不能乱说。”
对于罗生的这个乌鸦嘴,张昊旻不免有些感到后怕。
他说那巨石会不会被破坏掉,然后没过多长时间巨石便被炸毁了。
他说那木壁垒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然后又没过多长时间木壁垒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如今他又提到了陈开宇团们,张昊旻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罗生这家伙既然提到了陈开宇与秋雨凝他们,那随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恐怕十有八九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咕噜,咕噜。”
突然听到声音,张昊旻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可千万不要有什么妖兽躲在他们身边,不然的话,恐怕处理起来将会非常麻烦。
罗生瞧见张昊旻如此紧张的样子,不好意思的说道。
“抱歉,我肚子有些抱怨了。”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突然出现了什么妖兽呢。”
张昊旻在听到罗生的话后,这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其实说来也是,因为昨晚那场妖族大战的缘故,他们什么东西都没有来得及吃,便直接在冲击中昏厥了过去,此时难免会感到饥饿。
“那我们要不再回到坑里?”
“我没有问题。”
放眼望去,这哪还有什么可以藏身休息的地方?
至于那棵血红色叶子的参天大树,他们可不敢过去,谁知道这诡异的大树是个什么来头,万一其也是妖兽的一员,那可就不妙了。
“你们先躲在这儿,我出去看一看。”
“你不吃吗?”
“我暂时不饿,你们先吃吧。”
对于宋灵的关心,张昊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结果他这么一说,宋灵与罗生两人都不吃了,大有一副要吃一起吃的架势。
罗生看着手中的咸饼,疑惑的问道。
“张兄,这食物是不是不多了。”
“我是真的不饿,而且吃的我这儿还有很多,撑死你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一听他这话,罗生便也没有丝毫的怀疑,直接大口的啃了起来,毕竟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早就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了。
而宋灵则满是担忧的看着他,再次确认道。
“真的?你没有骗我?”
“真的,我怎么舍得骗你呢。”
“那就好。”
张昊旻站起身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天柱山,便爬了出去。
临走前,他还特地嘱咐到宋灵他们。
“你们千万不要从这里面出来,若是遇到危险赶紧使用符纸,而且用火符朝天上释放,我看到马上就会赶回来的。”
“那你也要小心。”
“放心吧,我就在这附近转一转。”
在嘱咐完宋灵他们,张昊旻这才从子母扳指中取出御用飞石。
由于那木壁垒消失的缘故,他如今只能重新使用这石头作为飞行的工具。
可能因为昨晚那场大战的缘故,从而将天上那厚重的乌云给冲散了,所以今日的天气格外的好,太阳毫无遮拦的释放着光泽,万里无云。
晴天总是能给人一股好心情。
“咦?这是什么时候蹦出来的?”
张昊旻才刚刚飞起来,便看到一座金光闪闪的小山。
这小山并不高,还没有先前他们看到的那棵血红色大树高,但是却非常耀眼。
他们先前可从未见过这般炫目的小山,所以张昊旻不禁对此来了兴趣,飞身来到了小山的山前,饶有兴致的打量起这座小山。
“竟然全都是金属的,莫非是金术?”
这小山通体为金属材质,显然是某种金术的残留。
然而,其与普通金术所释放的金属还有所不同,这上面格外的光滑,而且还有一圈又一圈橙黄色的纹路,格外的奇特。
张昊旻用手摸了摸,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隔着老远便看到这座金属山闪闪放光,他还以为这是个什么宝贝呢。
不过,虽然这座小山让张昊旻倍感失望,但是他很快便又被新的东西给吸引了,那似乎是一个水晶般的珠子,仿佛很值钱的样子。
“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张昊旻如同一个拾荒之人,捡起来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这水晶般的珠子很大,他整个手掌才只能包裹住一半,而且分量还十足。
其表面并不是光滑的,而是一个又一个细小的切面。
他将这水晶球给举了起来,左右上下的观察着,却并没有找到哪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仿佛只不过是一个水晶珠子而已。
“这东西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看着倒是挺漂亮的。”
张昊旻直接将其给放进了子母石坠当中,继续在地上寻找起来。
然而,他又飞过了很多的地方,却依旧毫无所获,这让他不由得倍感郁闷。
“昨晚不会没有战死的吧?”
他之所以会在这儿寻找着,便是期望能发现妖兽的尸体。
昨晚出现在这儿的妖兽,那可谓是海量般的存在,其中自然不乏实力高强的。
自从他从那蛮虎的尸体当中找到了内丹,他便对此来了兴致,毕竟陈开宇那家伙可是说过,这内丹在外面可是有价无市的珍宝。
既然发生了如此大规模的冲突,那他自然得从中捞上一笔了。
只是这结果却令他颇为傻眼,直到现在,除了那具长出一棵红色大树的庞大尸体外,他便再没有瞧见过其他任何妖兽的尸体。
“难不成有谁抢在我前面打扫完战场了?”
张昊旻一想到这儿,他便不由得感到浑身上下一片凄寒。
若真有哪个家伙提前打扫过战场的话,那岂不是昏迷的他们也暴露在了对方的面前?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因为什么原因放过了他们,但是还是非常危险的。
一旦对方想要对他们不利的话,恐怕他们如今已经死翘翘了。
“吼。”
这天柱山的巫咸又再次叫了起来,张昊旻反倒已经习惯了。
他先前还为此倍感惊心,担心巫咸会对他们不利,但是这吼声听多了之后,他便也没有那么担忧了,毕竟这家伙只会在这儿干吆喝。
果不其然,巫咸吼了一声之后,便再次消停下来。
而张昊旻则小心翼翼的朝着那红色怪树飞了过去,企图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叽叽,叽叽。”
他还没有飞到跟前,便提前听到了妖兽的叫声。
随后,他便在枝头看见了两只还没有巴掌大小的怪鸟,由于体格太小的缘故,所以并没有给人多么危险的感觉,仅仅只是两只鸟而已。
“怎么还有一个血味?”
张昊旻飞到怪树的跟前,便闻到了一股非常冲的血腥味。
这味道并不是下面那头妖兽的尸体所散发出来的,而是这开枝散叶的大树,其上面一根根的树脉好似血管一般,非常的令人作呕。
如此一看,这棵树恐怕是吸取那妖兽体内的血液而生长起来的。
正当张昊旻准备绕着这怪树观察一番的时候,下面的那头妖兽突然睁开了眼睛。
“卧槽。”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张昊旻不免被吓得脸都绿了。
他一直以为那妖兽已经死掉了,结果没想到它竟然还活着,这让张昊旻不知道是该称赞这妖兽的坚强,还是该怒骂这怪树的残忍。
那妖兽似乎看到了张昊旻,于是不免痛苦的哀求起来。
“哞,哞。”
由于它的身体里长出这么一棵怪树的缘故,所以它很是虚弱。
这是一个体型像牛般的妖兽,只是它并没有尾巴,头上也没有犄角,浑身上下皆都覆盖着如同黑铁般的铠甲,瞧着非常的别扭。
“我是想帮你,但是我也不知道这怪树是怎么一回事啊。”
张昊旻指了指这妖兽身上的怪树,然后又摊了摊手。
他自然是不介意帮助这家伙的,但是这怪树就站在它的体内,哪怕是他知道怎么铲除这怪树的方法,这妖兽也不能再救活了。
这妖兽似乎看出来了张昊旻的无奈,于是不断地挣扎起来。
它虚弱无力的晃动着四个蹄子,然后它根本没有丝毫的希望从地上爬起来,这可参天怪树对于它来说并不是可以忽略的重量。
随即,妖兽便又无力的躺了下去。
张昊旻看着它如此绝望的眼神,心中不免明白了它的意思。
这妖兽恐怕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只是这怪树一直维持着不让它死去,它只能一点点感受着自己体内被这怪树所侵占。
所以,方才他才会如此可怜的哀求张昊旻,让他给它一个痛快。
“你想让我帮你解脱?”
似乎听懂了张昊旻的话,那妖兽肯定的点了点头。
张昊旻随即从子母扳指中取出怀安剑来,如此活着确实是一种折磨,还不如痛快了当的死去,他自然要帮这妖兽一把。
“哞。”
妖兽缓缓闭上了眼睛,无力的躺在地上,眼睛里似乎流出一缕血水。
既然他已经明白了这妖兽的意思,那张昊旻便也不再拖拉,直接一剑朝着这妖兽的脖子斩去,金色的剑气一闪而过,张昊旻便一剑解脱了它。
“叽叽,叽叽。”
随着这妖兽死去,怪树竟然在快速的枯萎起来。
那两只原本欢快的在树上蹦跶的怪鸟,顿时便焦急起来,愤怒的朝着张昊旻叫着。
“你们要是再乱叫,我可不会客气的。”
张昊旻举了一下手中的怀安剑,没好气的威胁到那两只怪鸟。
虽然对方听不懂他说了些什么,但是这亮剑的动作还是差不多明白的,于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怪树枯萎掉。
当这棵怪树逐渐枯萎之后,树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怒喝道。
“是谁破坏了老夫的血树?”
“卧槽,这怪树难不成成精了?”
在听到这声音之后,张昊旻不免被其给吓了一跳。
虽然这天缘秘境也有一部分妖兽能说人的话,例如那森林女妖,以及昨日那不知名的妖兽,但是更多的还是如同崩卡儿一般。
没想到,他在这儿便又遇上了一个。
随即,一双血手直接撕开枯萎的树皮,从中显露出来。
张昊旻赶忙操控着御石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因为他能差距到对方似乎很危险的样子,不过还没有达到巫咸那般让他都心里发憷的程度。
从这棵怪树当中,钻出来一个浑身浴血的小老头。
他随即便注意到了正站在不远处的张昊旻,怒火中烧的看着张昊旻,说道。
“你竟然敢破坏老夫的血树。”
“你是个什么妖?”
张昊旻想起来这天缘秘境的打招呼方式,于是直接学着问了起来。
他这么一问,反倒是将那小老头给问懵了。
一瞧这小老头竟然什么话也不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张昊旻直接从掌心释放出苍焱,对着这小老头再次严肃的问道。
“说,你到底是个什么妖?”
对方在看到张昊旻手中的苍焱之后,一时间竟然笑了起来。
这苍焱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既然张昊旻能释放出来,那便说明张昊旻吃过灵果,自然与他们是一个阵营的存在。
但是这血树被毁还是令他倍感生气,于是说道。
“老夫可不是什么妖,而是你们妖神大人的朋友。”
“朋友?”
张昊旻一时间倍感惊讶,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遇上这么一号人物。
先前崩卡儿可是跟他说过的,天缘秘境中来了一些什么的存在,他们都是妖神的朋友,并且还为妖神送来了灵果作为礼物。
所以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张昊旻才会很是惊讶。
那浑身上下沾满鲜血的小老头,在看到张昊旻的惊讶后很是满意,笑眯眯的说道。
“正是,你又是什么妖?”
“我,我是森林男妖。”
张昊旻随便编了一个名字,佯装的跟真的似的。
只见那小老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丝毫也不介意身上的鲜血一般。
“森林男妖?老夫怎么没有听说过?”
“我们全族如今只剩下我这么一个了,你自然没有听说过,不过你应该听说过我们的同类森林女妖吧,我们与她们一样。”
“森林女妖,这倒是有些印象。”
张昊旻这么一顿瞎忽悠,直接让这小老头满心疑惑的点了点头。
不过他此刻可并不怎么在乎张昊旻的身份,而是观察起张昊旻的样子来。
他对于这从未听说过的妖族很感兴趣。
只见,张昊旻浑身上下尽是污泥,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像是从那具残破的尸体上扒下来的,所以并没有引起这小老头的怀疑。
但是对于张昊旻手中的怀安剑,这不禁让他感到眼前一亮。
虽然他并不是什么剑修,也完全不会用什么剑,但是他还是能看出来张昊旻手中的这把剑很是不寻常,似乎不是什么凡品。
于是他眼珠子一转,悠悠的说道。
“那你为何要毁坏老夫的血树?”
“这我也不认识什么血树,更不知道里面竟然还有你。”
张昊旻不免在心中暗道:若是我能早点知道的话,肯定先一剑斩了你。
“可是老夫这血树已经被你给毁了,你觉得该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老夫得去找你们妖神大人谈谈了。”
“别别别,只要不找妖神大人,条件你随便提。”
从这小老头一开始问话的时候,张昊旻便猜到了对方的意图。
只是他不知道这老家伙到底看上了他什么东西,于是不免顺着他的话说着。
然而,这小老头此时已经被张昊旻手中的怀安剑给迷了心窍,丝毫没有察觉到张昊旻那狡黠的眼神,甚至还在十分得意的说道。
“不要老夫找你们妖神大人也可以,你只要将手中的剑赔偿给老夫便可。”
“你要这剑?”
张昊旻摆出一副丝毫也不在意的样子,晃了晃手中的怀安剑。
他没想到这小老头倒还挺识货,竟然一眼便看中了怀安剑,只是这可不能给他。
“嘿嘿,只要你把这剑给老夫,老夫便既往不咎。”
“既然你要这剑的话,那就给你。”
张昊旻直接将手中的怀安剑朝着那小老头给丢了过去,这可把对方给高兴坏了。
只是,张昊旻却一直用天地元气控制着怀安剑。
就在这小老头以为可以拥有这怀安剑的时候,突然原本坠落的怀安剑剑锋一转,一道金色的剑气瞬间斩向那小老头。
猝不及防之下,这小老头便直接一命呜呼了。
“呸,你个垃圾也配用仙剑?”
张昊旻随即将怀安剑给收回到手中,没好气的说着。
然而,从那小老头尸体内流出来的血,却一下子引起了张昊旻的注意。
因为这家伙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除了那些化魔大阵所制造出来的家伙,他可从未听说过还有什么东西的血是黑色的。
“这家伙不会是狗东西吧?”
“吼。”
天柱山的巫咸似乎察觉到了这小老头的死亡,顿时咆哮了起来。
一股强大的气息瞬间从天而降,如同狂风般席卷向这里。
张昊旻这才想起来,他如今可是在天柱山的附近,旁边还有巫咸这个实力恐怖的家伙,他方才使用的剑气,恐怕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于是,他一动也不敢动的漂浮在原地。
巫咸的神识在地上不断的扫视着,一遍又一遍在张昊旻的身上扫过。
最终,其神识将被张昊旻斩成两截的尸体给卷了起来,朝着天柱山的方向飞了过去。
在察觉到巫咸的气息消失之后,张昊旻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单单这么一瞬间的工夫,冷汗不停地往外冒着,以至于他的后背此时已经湿透了。
他在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这次是他自己一个人来的。
“这霸下藏身术还是有用的。”
经过这么一出,张昊旻便也不敢在这里继续呆着了。
随即便操控着御石朝着那坑洞的方向飞去,然而他还没有飞到的时候,巫咸的咆哮声再次传了出来,显然它已经确认了那小老头的死亡。
“你怎么才回来?”
张昊旻一回到坑洞里面,满脸担忧的宋灵不由得责怪起来。
方才那巫咸恐怖的叫声,很明显发生了什么问题,而此时的张昊旻正在外面待着,她难免怀疑张昊旻遇到了什么危险。
那巫咸的实力他们可是有目共睹的。
不过罗生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什么,他对于张昊旻的实力可是有着迷之信心。
倘若张昊旻带着他们两人,那多少还会遇到一些麻烦,但只是张昊旻一个人的话,想必一定会轻松不少,毕竟他的身上有藏息术在。
他虽然不知道这藏息术是何等实力,但是想必不会很差劲。
毕竟张昊旻可是能释放出堪比圣境剑气的。
张昊旻赶忙抱了抱宋灵,安慰道。
“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咳咳。”
罗生只得在一旁干咳着,毕竟这空洞并不算大。
在听到罗生的咳嗽声后,宋灵赶忙满脸通红的离开了张昊旻的怀抱。
“你们吃饱了吗?”
“嗯。”
“那我们赶紧出发吧,也不知道开宇与秋姑娘他们怎么样了。”
一提起陈开宇与秋雨凝的事情,众人的心头都不免感到颇为沉重。
昨晚发生了如此恐怖的事情,也不知道陈开宇他们两人有没有收到波及,毕竟其威力都直接制造出来一个偌大的湖泊。
他们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围着天柱山转一圈。
因为他们并不能确定陈开宇他们在哪一个方位,自然先得绕着天柱山观察一下,看一看有没有适合藏身的地方,大体勘察一下地形。
“张兄,您看那儿有个山洞,仙子他们会不会在里面?”
张昊旻顺着罗生指的方向看去,在一面陡立的峭壁上,有一处方正的山洞。
但是在这山洞的四周并没有什么阶梯之类的东西。
“不可能,陈开宇那家伙可是恐高的,他怎么可能会跑到那山洞里去?”
在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张昊旻还是摇了摇头。
陈开宇他们既然被苍鹰给抓走了,那他们十有八九便是在苍鹰的窝附近,这山洞一看便不像是苍鹰们的巢穴,反倒是前人所修建的。
张昊旻既然已经说不是了,那罗生便再仔细的观察起其他的地方。
正当他们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宋灵突然看到了苍鹰的身影。
“快看,那里是不是有只鹰?”
“鹰?”
一听到宋灵的话,张昊旻与罗生他们赶忙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果然有一只苍鹰正站立在悬崖边上,只是它一动也未动,不仔细看的话,恐怕还真不太容易发现这苍鹰的身影。
张昊旻随即便夸赞起宋灵,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灵儿你可真是太棒了。”
“额。”
他这个样子在私下里倒也没什么,只是旁边还跟着一个大电灯泡。
所以,宋灵尴尬的瞪了张昊旻一眼。
“可是我们该怎么上去?”
罗生看着这个高耸的峭壁,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如今那木壁垒早已经不知被吹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他们该如何到那峭壁之上,恐怕还是个不小的问题,总不能从下面爬上去吧。
张昊旻倒是并没有被难住,随即取出了那个由木壁垒所组成的小木屋。
“这不是还有它嘛。”
由于这木壁垒所组成的木屋重量实在太重,若是再在上面加上他们三个人的话,张昊旻并没有万全的把握能飞到那悬崖的顶上。
所以,他得从这小木屋上面取下一面。
在锋利的怀安剑面前,这些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甚至他还弄了几个窟窿。
“你怎么把它给劈了?”
“那上面不是有个山洞嘛,晚上完全可以睡在里面。”
听到张昊旻的话,罗生顿时没有了意见,反正他也没有可能睡在那里面。
张昊旻大功告成后,对着罗生与宋灵说道。
“你们可要抓住了。”
“嗯嗯。”
罗生的脑袋如同捣蒜一般,这种高度如果上面掉下去的话,哪怕他是神驰境真境的实力,恐怕一定会被摔成肉泥的。
张昊旻在看到他们抓好了木壁垒后,直接操控着飞了起来。
木壁垒迅速的开始上升,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们三人便已经飞到一半了。
由于那山洞就在悬崖的斜下方,所以他们路过那山洞的时候,张昊旻还特地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出来有人待在里面的样子。
“望天洞?这人可真有雅兴。”
张昊旻仅仅感慨了一句,便带着宋灵他们飞到了悬崖的上方。
他们的冒然到访,可是将那正在闭目养神的苍鹰给吓了一大跳,于是赶忙扑闪着翅膀飞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这三个不速之客。
然而,它这么一飞,张昊旻便发现了蹊跷的地方。
因为这苍鹰的一边翅膀似乎受了伤,恐怕十有八九便是那日被他用悬天一指给击伤的那只苍鹰,想到这儿,张昊旻的心头不免沉了下去。
“这家伙便是抓走开宇他们的那只鹰。”
“什么?这鹰竟然还活着?”
罗生一听张昊旻的话,顿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既然这只苍鹰还活着的话,那陈开宇他们岂不是将会非常的危险了?
一种不好的感觉萦绕在张昊旻的心头,但是他不相信陈开宇他们便会如此轻易的被这苍鹰给杀了,绝对不可能的。
“到它窝里看一看。”
若是陈开宇他们已经命丧这苍鹰的嘴中,那苍鹰窝的附近已经会留有他们的尸骸。
这苍鹰窝便在不远的地方,毕竟这里可是苍鹰的老巢。
那苍鹰在看到张昊旻他们朝着自己的窝走去的时候,不免愤怒的鸣叫起来,但是它从张昊旻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它认得这股气息,正是那日将它给击伤的存在。
所以,它尽管很是愤怒,但是也只是在一旁扑棱翅膀,根本不敢上前。
张昊旻小心的警戒着这只苍鹰,而罗生则在苍鹰窝的周围以及里面仔细的寻找着。
“没有。”
听到罗生这么一说,张昊旻这才放下心来。
既然这里没有陈开宇他们的尸骸,那他们肯定从这只苍鹰的手里跑掉了。
“在附近找一找,开宇那家伙可是吃了蛮虎肉。”
“吃蛮虎肉怎么了?”
罗生一脸困惑的看着张昊旻,随即他便反应了过来。
那蛮虎肉可是不能吃的,他为此腹泻半个晚上,身体都快被拉空了。
既然他有如此表现,那与他一起吃蛮虎肉的陈开宇当然也会有如此表现,甚至还会更加严重,这倒还真是一个极有味道的线索。
离开苍鹰窝不久,他们便嗅到了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这里还有土墙,他们肯定来过。”
张昊旻用衣服捂住口鼻,但依旧还能闻到那股恶臭的味道。
至于罗生与宋灵他俩,他们可没有张昊旻这般勇气还敢上前,简直一脸嫌弃的躲在远远地位置,即便如此还忍不住想吐。
罗生实在受不了了,赶紧求饶着喊道。
“呕,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他们会往哪边走?”
张昊旻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儿正好是一处岔路口。
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处选择,一处沿着小道往山下走,另一条则是往山的另一侧走。
“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下山,毕竟下山的路很不好走。”
罗生已经绕过了恶臭的地方,跑到了那向山的另一侧走的路。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
陈开宇一个人又要背着秋雨凝,他若是下山的话恐怕会非常的危险,一不小心两人便会从山上滑落下去,他应该不会选这条路。
于是,他们一行人便朝着另一条路往前找着。
然而张昊旻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因为这条路上没有丝毫陈开宇留下的痕迹。
“这条路会不会不对?”
“这儿一共只有这么两条路,他们总不能从悬崖上跳下去吧。”
张昊旻一想罗生说的也对,便也不再怀疑什么。
反正这上山的路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还只是一条笔直的路,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哪怕他们一直走到尽头也没有找到陈开宇他们,那至少也用了最短的时间排除了一个选项,便也锁定了陈开宇他们已经下山了。
然而,很快走在前面的罗生便无奈的转身说道。
“到头了,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很明显陈开宇他们并没有选择这条路。
于是他们只得折返回去,沿着山路往下寻找,那工作量可就要大上很多了。
“陈兄弟为什么会选择下山?明明山上才更安全的。”
“可能当时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吧。”
这山上毫无所获后,张昊旻的心情随即变得沉重起来。
罗生并没有说错,这下山的危险远比留在山上要多,再加上昨晚的那场令人恐慌的大战,不免让他们的心头感觉有些沉重起来。
本来还为这么快能发现陈开宇的踪迹而感到高兴,如今又再次陷入到担忧。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然而他们依旧毫无所获。
“张兄,按您对陈兄弟的了解,他会跑到什么地方去?”
“不知道。”
他们已经从山上走下来了,并没有找到陈开宇的丝毫踪迹。
倘若在他们上山之前,那张昊旻还可以高谈阔论一番,依照他对陈开宇的了解,那家伙会藏在什么什么地方,然后他们便去寻找。
但是如今这一整条山路他们都已经找完了,以至于太阳都开始准备下班了。
张昊旻看着面前广袤的平地,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们还是先到那望天洞中休息休息,好好整理一下思路,明天再从这里开始寻找。”
“他们若是在这里的话,晚上应该要好找一些。”
罗生看着先前他们便藏身的山脚下,如此空荡的地方一眼便能看穿。
所以一旦有人生火的话,那他们在晚上一眼便能看个清楚,更何况这天缘秘境内可没有什么月光、星光之类的东西。
然而,张昊旻却不免摇了摇头,说道。
“我现在担心他们已经离开天柱山了。”
陈开宇可不是傻子,既然他要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带着秋雨凝躲藏,那肯定不会让火光将他们两人给暴露,从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更何况,在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之后,他们肯定不会藏在这山脚下。
倘若是他们如今还活着的话,那很有可能已经离开了天柱山的势力范围,进入到其他的地方进行躲避,绝对不会留在这里的。
然而按照崩卡儿告诉他的话,这天柱山的周围反倒更加的危险。
荆棘灌木丛里的毛猪,大沼泽之地的水妖,迷宫石林内的石妖。
他们两个人若是一旦进入到这其中的任何一个领地,那后果可都是不堪设想的。
“陈兄弟应该不至于如此蠢笨,他肯定在天柱山的某个地方等我们的。”
“希望如此吧。”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内取出木壁垒,如今天色已经晚了,他们自然不能再继续寻找下去,还是前往那望天洞内好好想想才行。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二十五章 望天洞
张昊旻三人乘着木壁垒直接来到了望天洞前,小心翼翼的朝里面探望着。
由于这望天洞的洞口朝东,再加上此时又日近黄昏,天地昏暗,以至于望天洞内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不免让人有些担忧。
罗生当先一步跳了进去,看了一眼地上,不免说道。
“咦?这洞里怎么这么干净?”
“干净?”
张昊旻紧跟着跳了进去,凝眉扫量了一眼。
这望天洞可是在悬崖峭壁之上,按理说应是尘土满布的样子,怎么会如此干净?
如此一想,张昊旻不免拍额说道。
“难不成这望天洞有人居此?”
“这不可能吧,什么人能住在这里?”
罗生向里面又瞅了一眼,黑洞洞的一片,根本瞧不清楚。
倘若是有人待在其中的话,那他们刚出现在这儿的时候,对方便会发现他们的,为何如此半天都没有传来丝毫的声响?
张昊旻心思有些凝重,他怀疑这望天洞的干净与陈开宇他们有关。
于是,他从木壁垒上将宋灵给搀扶下来,这才朝里面走去。
此时天色还尚未完全阴沉下去,所以待在明处瞧暗处自然瞧不清楚,但是进入暗处再环视左右,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望天洞洞内并不大,进入其中一眼便能尽收眼底。
张昊旻摸了一下石桌的桌面,指尖沾染了一层薄薄的落灰。
依照这望天洞的位置,其中有落灰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这么一点灰尘,说明打扫望天洞的人并没有离开太长时间。
而罗生在看到这洞内的物件后,不免感到很是兴奋。
“没想到这洞,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里加起来不过三样东西,怎么就五脏俱全了?”
张昊旻搓了搓手指尖上的落灰,摇了摇头,没好气的对罗生说着。
他虽然知道这望天洞有人在这儿待过,并且还离开没有多长时间,但是他依旧不认为陈开宇与秋雨凝会藏身在这里。
这望天洞可是在悬崖峭壁上的,没有达到归虚境的陈开宇,又怎么可能进来?
而且,陈开宇可是有着非常严重的恐高症。
“那也比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强。”
“倒也是。”
张昊旻与罗生两人在感慨着这难得的居所时,宋灵则凝眉打量着洞内。
从他们来到这望天洞的时候,她便感到一阵心慌,虽然很快便消失不见了,但还是令她倍感谨慎起来,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马虎。
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只是一时不能确定罢了。
“灵儿,你不累吗?”
要知道,他们今日可是足足山上山下走了一天。
如今好不容易找个落脚的地方,那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坐下来好好休息休息。
哪怕是拥有天源的张昊旻,尽管感受不到身体疲惫的他,经过这一整天的折磨,他的精神也已经感到了疲劳,忍不住打起瞌睡来。
宋灵并没有回答张昊旻的话,反而皱着小鼻子嗅了嗅。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
一听宋灵这话,原本已经躺到石床上的罗生,猛地又坐了起来。
然而他胆战心惊的闻了半天,也没有闻到什么。
张昊旻也疑惑的闻着,只是闻不到半点的血腥味,反倒是他身上的臭味更加明显一些,毕竟又是淤泥又是尘土的,早该好好洗洗了。
“没闻到什么血腥味,灵儿,你是不是闻错了?”
“不可能的,虽说这味道已经很淡了,但是我不会闻错的。”
宋灵坚定她并没有闻错,那股淡淡的味道就是血腥味。
瞧见宋灵如此坚定的模样,张昊旻的心中多少也有些犯嘀咕,难不成真有血腥味?
于是,他直接释放出来苍焱。
由于苍焱是蓝色的火焰,所以整个望天洞内一时间也变成了蓝色。
“既然灵儿闻到了,那我们还是左右找一找吧。”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闻到血腥味,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特别是还在天缘秘境这般危险的地方,若是真的有血腥味的话,那必然有人或者妖兽在此受了伤,甚至还有很大的可能被杀死了。
倘若是妖兽的血,那倒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可是这若是人的血,那这问题可就要严重许多了,万一这望天洞已经被某种可怕的妖兽鸠占鹊巢了呢?那他们岂不是会很危险?
于是他们三人便左右寻找起来,企图找到血腥味的源头。
因为这味道乃是宋灵嗅到的,所以宋灵很快便找到了发散出血腥味的地方。
“这里有血迹。”
宋灵这么一说,顿时引起了张昊旻与罗生的注意。
果不其然,沿着宋灵所指的方向,他们在洞口的墙壁上看到了三两滴已经凝结的血斑。
罗生原本紧张的脸上,随即变成了不以为然。
“这么一点血迹,不碍事的。”
“可是这血迹又怎么会在墙上?”
张昊旻不免有些感到疑惑,这墙上的血迹很有可能是被溅上去的。
如此一来,那这血迹的主人很有可能并不只是流了这点血,不然也不至于会飞溅到山洞的墙壁上,只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血迹。
“哎呀,管它是因为什么呢,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走了整整一天的路,而且还是山路,罗生的腿都已经快没有知觉了。
若不是因为宋灵在这儿,他此时早就已经放飞自我了。
对于罗生这家伙的话,张昊旻只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遇到什么危险,他便会当仁不让的顶上去似的,如此轻言轻语的样子。
“那你就是这个将,那你就是这个土喽?”
“张兄,您可真会开玩笑,我不过是那个兵,是那个水罢了。”
罗生一听张昊旻的话,又哪儿还能坐得住啊。
这天缘秘境的危险他已经见识过了,纵使再让他境界精进两阶,他也依旧不过是个可以随时被天妖们抹杀的小喽啰而已。
更何况,如今还有张昊旻这么一尊大神站在这儿。
“那你还不赶紧防患于未然。”
张昊旻看着这三两点血迹,又凝神朝着洞外看了一眼。
倘若这望天洞内真的有什么危险的话,他们得早做准备才行,毕竟一旦被什么妖兽给堵住了洞口,那他们可就成了翁中的王八了。
“张兄所言极是,可是仅凭这三两滴血迹,我们又该如何防患?”
“要不还是轮换着守夜如何?”
罗生看了一眼已近昏沉的洞外,对此却并没有丝毫的意见。
倘若他们没有找到这个望天洞的话,他们也得安排人轮流进行守夜,像是昨夜那般因为意外而全部陷入昏迷之中,那可是相当危险的事情。
“这是应该的。”
“那还是老规矩,你守下半夜,我守上半夜。”
“您可不要再不叫我。”
上一次因为吃了蛮虎肉的缘故,所以张昊旻并没有将罗生给叫醒。
以至于,醒来之后的罗生相当的自责,他仅能帮上张昊旻的事情,竟然不仅没有帮上,甚至还害得张昊旻为了照顾他,而守了整整一夜。
“废话,我又不是个傻子。”
张昊旻没好气的看了罗生一眼,这家伙满脑子尽想好事。
他如今可没有吃什么蛮虎肉,而且还能蹦能跳的,张昊旻若是脑子没有问题的话,自然不会一个人傻愣愣的熬上一整宿。
毕竟熬完夜,第二天的状态着实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随即,他从子母扳指内取出食物。
只是这些食物他们今晚注定要吃凉的了,毕竟望天洞内可没有出烟的地方,一旦升起火来的话,他们即使没有被烟给呛死,那也得窒息而亡。
这用木柴生出来的火,那可不是什么火系术法,其是需要消耗氧气的。
“这山洞里可不能生火,所以今晚还是稍微委屈一些吧。”
“张兄,直接用您这蓝色的火焰烤烤不行?”
“这火焰也就是看着很厉害,实际上根本没有半点的温度。”
张昊旻可不是在忽悠罗生,苍焱灼烧的乃是魂体,对肉体根本没有任何的伤害。
这也正是那两只被苍焱给活活烧死的水妖,明明全身都燃着蓝色的苍焱火焰,却在其被烧死之后,浑身上下没有半处伤口的缘故。
“没有半点温度?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火焰?”
罗生一听张昊旻的话,不免很是好奇的将手直接伸到了苍焱当中。
于是,一股杀猪般的惨叫声瞬间在望天洞内响起。
来自神魂被灼烧的疼痛,一下子令罗生疼的脑袋都懵了,这可远比能灼烧到皮肤的普通火焰要可怕许多,毕竟一上来便痛到灵魂深处。
“哎呀,疼死我了。”
“这苍焱虽然没有半点温度,但可不代表它没有攻击力啊。”
张昊旻看着满头冷汗的罗生,不免摇了摇头说着。
正所谓是好奇心害死猫,罗生如此冒冒失失的将手给伸进去,他完全忘记了那两只水妖是怎么死掉的,不然他也不敢如此大胆。
罗生不停地倒吸着凉气,死死地捂住被烧灼的手掌,抱怨道。
“张兄你怎么能骗我?这火焰怎么没有温度了。”
“那你把手给拿出来看看,你那手掌上有没有被火给烧灼的痕迹。”
听张昊旻这么一说,罗生满脸狐疑的将捂着的手给拿了出来。
虽然手上烧灼的刺痛感非常明显,甚至直到现在也依旧没有消除,但是却正如张昊旻所言那般,根本没有半点被火灼伤的痕迹。
“咦?竟然还真没有,但是为什么我还能感到很痛?”
“那是因为这苍焱能直接烧灼神魂,所以你能感受到剧痛,手上却没有半点的伤痕。”
“直接烧灼神魂?”
张昊旻的话一时间将罗生给惊呆了。
直接烧灼神魂的火焰,那可远比一般的火药要可怕上许多。
神魂乃是一个人的根本之所在,一旦神魂受伤的话,远比肉体上受到的伤害更加严重,哪怕是恢复起来也会更加的困难。
如同张昊旻神魂受到震伤一般,可是需要三两个月才能完全恢复的。
也正是因此,罗生才会如此惊讶,这可真是一个大杀器。
“没错,所以这苍焱可没有办法用来加热食物。”
“这么厉害的火焰,用来加热食物岂不是太过浪费了。”
罗生仿佛发现了一个大宝藏一般,两眼看着那冒着蓝色光泽的苍焱。
在他们符道观的文献记载中,倒确实记载过这般直接烧灼神魂的火焰,但是那火焰可是被称为幽冥之火,而且还是世间难寻的存在。
至于张昊旻所说的苍焱,他却从未听说过,也从未看到过。
张昊旻看着这家伙那满脸憧憬的目光,简直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直接将一块咸饼扔给了他,并且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你再怎么羡慕也得不到。”
“小弟冒昧的问一句,张兄您是如何得到这火焰的?”
“姑且也算不得得到,不过方法很是痛苦。”
这苍焱并不是张昊旻所完全掌控的力量,只是那蛮虎的一丝残留而已。
也正是因此,苍焱对于张昊旻而言,便是只出不进的东西,等到他将蛮虎所留下来的苍焱全部消耗完毕的时候,他便也不能再释放苍焱了。
至于他是如何得到苍焱的,那得先好好被这苍焱给烧一烧才行。
饶是他那般堪比仙人的神魂之力,在苍焱的灼烧之下,也是消耗了一大半。
若不是那蛮虎不知死,非要钻进他的意识当中,企图将他的意识给抹除掉,从而凭借他的肉体达到重生的目的,他弄不好还真就死了。
“痛苦?如何痛苦的法子?”
“你至少得全身上下皆被这苍焱给烧灼才行。”
张昊旻这一句话,便将罗生的好奇心给直接掐死在了摇篮当中。
方才仅是那么一伸手的工夫,他便被苍焱给灼伤到满头冷汗,差点疼昏过去的程度。
若要他全身上下皆被苍焱烧灼,那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于是,他看向张昊旻的眼神不由得凝重起来。
这得需要多么巨大的意志,才能从苍焱的烧灼当中支撑过来?张昊旻所承受的痛苦,简直超过了罗生的想象,以至于让他更加钦佩。
“张兄若是不成仙,那便是天道不公。”
“哈哈哈,你这可真是太过抬举我了,不过我一定会成仙的。”
张昊旻很是开心的笑着,然而一旁宋灵却不免眼神一黯。
不过,因为他与罗生两人互相吹捧的缘故,根本没有察觉到宋灵的变化。
“赶紧吃吧,吃饱了好好想想开宇与秋姑娘能去哪里。”
“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躲在某个坑洞里。”
罗生啃了一大口咸饼,嘴里鼓鼓囊囊的说着。
而张昊旻则从烧鸡上撕下来一整根鸡腿,递给了坐在石凳子上的宋灵,说道。
“经过昨晚的那场大战,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小。”
“那他们也没有必要离开天柱山,到更远的位置去冒险啊。”
听着罗生的话,张昊旻一时间也不免陷入到沉思之中。
他们并不知道陈开宇与秋雨凝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也不知道陈开宇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选择或者被迫选择去什么地方。
宋灵小口的啃着鸡腿,眼神看着墙上的血迹,小声的说道。
“那他们有没有可能已经被妖兽给抓走了?”
张昊旻一时间感到眼前一亮,但随即他又摇了摇头。
虽然存在陈开宇他们被妖兽给抓走的可能,但是这种几率同样是微乎其微,毕竟妖兽为什么要抓活的?难道也要带回巢穴再吃掉?
而且,他与陈开宇的警示玉可从未亮起过。
“这不太可能,按照妖兽的凶残程度,即便将他们给抓走了,那也已经死了。”
“那他们会不会确实已经死了呢?”
罗生的这个猜测,一直都是他们故意避免的话题。
他们企图通过避而不谈,以此来给自我的心里一丝慰藉,告诉自己他们还没有死。
但是依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们的生存几率并不高。
虽然陈开宇与秋雨凝从那只苍鹰的嘴中逃脱了,但是对于昨晚那般堪称末日的战斗,一旦有一道金光落到他们身边,结果便已然决定。
原本山前的开阔地,此时都能生生冒出来一个湖泊。
面对这般恐怖的威势,对于只有气海境的陈开宇来说,又如何能躲过?
而且还有一个最大的可能。
当初那妖神出现的时候,可是整个天缘秘境都充满了那带有惑术的金光,只要陈开宇看一眼金光,那他的下场便就注定了。
毕竟中了散力粉的秋雨凝,根本没有办法将他给拉回去。
“他们一定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的。”
张昊旻无力的坚持着,他不相信陈开宇会这么轻易的死掉了。
但是他们在天缘秘境中所遇到的种种事情,让这种希望蒙上了一层阴影,以至于连原本坚定的张昊旻也开始逐渐动摇了。
“那我们明天要到哪里去找?”
“明天再在天柱山附近找一找,实在找不到他们的情况下,我们返回沼泽地。”
那沼泽地的领主崩卡儿,它可是与张昊旻签订了血契的。
更何况,沼泽地的水妖非常的多,完全可以让水妖们帮他们打听一下,这样总比他们亲自去找要方便许多,并且要更安全许多。
“那也只好如此了。”
罗生的眼神很是迷惘,仿佛蓝色的苍焱中浮现出了陈开宇的身影。
他虽然不知道秋雨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通过那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知道秋雨凝遇到了什么麻烦,以至于必须让人背着才行。
“咦?这是个什么东西?”
坐在石床上的张昊旻往里一挪屁股,顿时感觉屁股底下有个东西很硌人。
于是,他一歪身子将其给拿了出来,伴着火光一看。
这硌到他屁股的东西,竟然是一枚圆滚滚的珠子,蓝色的苍焱火光,让他一时间分不清这珠子的材质,不过摸着倒像是珍珠之类的东西。
“我看看?”
对于这种事情,罗生可谓是充满了好奇心。
张昊旻随即便将这小珠子递给了罗生,罗生在手里转了转,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弄清楚了这小珠子的材质,于是疑惑的说道。
“这种地方竟然还有珍珠这种东西,可真是太奇怪了。”
“珍珠?什么珍珠?”
宋灵本来对此倒没有丝毫的兴趣,毕竟她可没有罗生那般强烈的好奇心。
但是当她在听到罗生说这是一粒珍珠的时候,她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似的,一种天生的直觉告诉她,这粒珍珠恐怕便与秋雨凝他们有关。
罗生对珍珠丝毫没有兴趣,便直接扔给了宋灵,并说道。
“好像就是一粒极普通的珍珠,没什么特殊的。”
宋灵一时间顾不得手上的油腻,直接接着这粒珍珠仔细的查看起来。
因为秋雨凝的发簪上便镶有珍珠,那还是她们一行人在建安城的时候,她亲自为秋雨凝挑选的发簪,所以她自然记得很是清楚。
果然,她在光滑的珍珠表面,看到了一丝被金属给磨损的痕迹。
而且这珍珠与当时她给秋雨凝挑选的发簪上的珍珠一般,皆都是大安本土的珍珠。
“这还像是师姐发簪上的。”
“你说什么?”
张昊旻在听到宋灵的话后,一时间坐不住了。
倘若这粒珍珠真是秋雨凝发簪上,那岂不意味着秋雨凝与陈开宇两人曾来过这望天洞,并在此躲藏过一段时日?
经过再三的确认,宋灵肯定的说道。
“没错,这珍珠就是师姐发簪上的那粒。”
“那他们岂不是来过这山洞。”
如此一来,他们也终于知道了这望天洞为何会是干净的了。
但是张昊旻的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先不说他们是如何进到这望天洞的,单就他们既然都已经躲进来了,又为什么会再次离开呢?
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一点,墙上的血迹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这也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至少他们终于能确定陈开宇他们,并没有死在昨晚的那场大战之中,甚至直到离开望天洞还很是安全。
因为他们离开这望天洞的时候,将望天洞打扫的很干净。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二十六章 心事
“昨晚他们既然待在这山洞里,如今一天的时间,他们肯定没有走多远。”
张昊旻看着已经完全阴沉的洞外,心中不由得暗自思量起来,陈开宇他是如何背着秋雨凝来到望天洞的?又是如何带着她离开的?
而且,他们既然找到了如此安全的洞穴,为何还要离开呢?
“哎呀,早上我们就应该先进来看一看的,没准就碰上陈兄弟了。”
“这件事赖我,我也没有想到开宇他们能到这山洞来。”
他们早上便路过这望天洞,只是张昊旻认为其不可能躲到这望天洞罢了。
如今,他们恰巧与陈开宇他们失之交臂,也正是因为他的盲目自信,直接从望天洞的面前掠过,不然定会碰上陈开宇他们的。
然而罗生可没有丝毫责怪张昊旻的意思,于是赶忙说道。
“这谁也不能怪,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既然他们才刚离开没有多长时间,那他们此时会去哪里?”
还是宋灵说到了问题的正点上。
现如今已经确定了陈开宇与秋雨凝来过望天洞,并且他们多半便是在早上离开这里的,那按照他们的脚程来算,恐怕两人并没有走太远。
所以当务之急,便是赶紧的行动起来。
虽说天缘秘境内很是危险,特别是夜幕降临的天缘秘境,更加危机四伏。
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况,自然是能赶早便不赶晚,他们必须趁着陈开宇他俩还没有走远的工夫,赶紧追上去,可千万别再出现什么闪失。
张昊旻在听到宋灵的话后,不免凝眉沉思起来。
“单是这上山下山我们便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开宇他又要背着秋姑娘,自然需要更长的时间了,此时他们多半便正好处于山前。”
“没错,这山路只有一条,他们不可能走很远的。”
罗生眼前一亮,随即急声符合起来。
倘若陈开宇他们真的要下山,除非他们会飞,若是不然的话,那他们肯定走的便是今日张昊旻他们走的山道,那下山的路可非常的不好走。
既然已经确定了大体的方向,那接下来的一切便容易的多了。
张昊旻随即站了起来,对着宋灵他们二人嘱咐道。
“那你们俩先在这望天洞待着,我沿着山道四处转转。”
“张兄,我跟您一起去吧,多少也还能有所照应。”
一听张昊旻要自己一个人去寻找,罗生不免自告奋勇起来。
如今这天柱山本来就危险,再加上又正值夜晚,倘若张昊旻一个人去遇到了危险,那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且两个人找人,自然比一个人找人要更有效率。
张昊旻看了一眼宋灵,心中不由得一阵揣度,罗生这话并没有说错。
但是他却并不想将宋灵一个人留在山洞中,毕竟一旦发生个什么危险,凭借宋灵的实力完全没有丝毫的办法,他可不想今后的岁月都活在追悔中。
“罗生这话说的很对,一个人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找人,着实太困难了。”
“那我们赶紧走吧。”
罗生赶忙站了起来,直接将手中的半块咸饼给全部塞进了嘴里。
自从他遇到了张昊旻之后,他感觉自己学到了很多的事情,所以十分愿意与张昊旻在一起办事,这样会让他进步迅速的。
然而,宋灵的脸上却流露出一丝担忧。
在这天缘秘境当中,又是如此漆黑一片的晚上,她一个人待在这山洞内。
这不免让她的心中有些感到害怕,毕竟她本来胆子便不大,又格外的依赖张昊旻,如今张昊旻一走,她的心里难免会没有底气。
不过,她也不愿意再继续拖后腿了。
自从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因为她实力弱小的缘故,先是害得秋雨凝被荒狼群围攻。
所幸她们很快便遇到了张昊旻与陈开宇,本已重伤的秋雨凝,这才堪堪捡回一条命来,并且有了张昊旻与陈开宇的支援,一切才有所好转。
然而不久,因为张昊旻担心她中惑术的缘故,而将静石坠给了她。
随后便遇到了可怕的森林女妖,作为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她却没有丝毫的能力将张昊旻他们给救出来,甚至还差点被森林女妖给杀了。
这给了她非常大的打击。
可是有些事情却远远不止于此。
再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她也全然没有帮上半点的忙。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秋雨凝他们被苍鹰抓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开宇被苍焱灼烧,被崩卡儿一顿暴打,却根本无能为力。
一种拖累其他人的心理负担,逐渐将她给吞噬。
所以,此刻的她即便心中再怎么害怕,她也不想再流露出来了。
她要变得坚强起来,不要再让其他人为她而感到担心,更不想再让其他人为了保护她而受到任何的伤害,她不想成为一个扯后腿的废物。
然而张昊旻却对罗生摇了摇头,对着宋灵说道。
“额,我的意思是带着灵儿一起去?”
“我?”
宋灵也有些懵圈,她的实力可没有罗生高,自然帮不了张昊旻多少忙。
所以最好的安排便是罗生陪同张昊旻一起去寻找陈开宇他们,而她则负责留守望天洞,等待张昊旻他们的回来。
可是张昊旻却否定了这个最好的安排。
“没错,正是你陪着我一起去。”
“既然张兄这么说了,那我留在望天洞等待张兄的好消息。”
罗生一听张昊旻这话,仿佛恍然大悟一般,随即便不争不抢的坐了回去。
他如今已经承认了张昊旻与宋灵的关系,所以张昊旻不愿意带着他一起去,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他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张昊旻看着他这般一脸坏笑的模样,随即便明白了什么,再加上宋灵的一脸茫然。
于是,他便赶忙向他们解释起来。
“你们可不要误会,我之所以要带着灵儿一同前往,便是因为灵儿对秋姑娘很是了解,万一在路上再发现个珍珠之类的东西,也好辨认。”
“我明白,张兄无需解释。”
瞧着罗生的模样,张昊旻顿时颇感无语。
有些人一旦心里认定了什么事情,哪怕是事实证据全都摆在他面前,他也一样会认为这些都是伪证,他所坚信的事情才是对的。
于是,张昊旻索性也懒得再跟他解释什么。
“可是,可是我的境界。”
宋灵多少还有些疑虑,她觉得张昊旻这只是借口而已。
刚刚她在看到罗生起身的那一刻,下意识所流露出来的神情,多半被张昊旻给发现了,所以他才会让自己跟着他一起去。
张昊旻对此倒是颇为不在意,直接说道。
“在这种鬼地方,凡是没有达到圣境的实力,便都差不太多。”
“那,那我。”
“你这丫头今天是怎么回事?”
对于宋灵的再三犹豫,张昊旻不免感到有些颇为疑惑。
自从他们进入到天缘秘境并遇见宋灵她们之后,凡是他的安排,宋灵总会乖乖的照办,从来没有如今这般想要婉拒过。
这让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感到一丝担忧,宋灵这是怎么了?
宋灵瞧见张昊旻这般担忧的模样,一时间心中有些慌乱,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那些所谓的不拖累其他人的话,她只能留在自己的心里,若是让张昊旻知道的话,恐怕又要引得张昊旻为她而感到担忧了。
更何况,如今还有罗生在一旁听着。
“没有,没什么,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那我们走吧。”
虽然张昊旻总觉得宋灵哪里怪怪的,但是他又说不太上来。
于是,他干脆也不再多说什么,哪怕是要问宋灵的话,他也得等到只有他与宋灵两个人的时候,悄悄的问宋灵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你一个人留在望天洞,可要多加小心。”
“没问题的,我不是还有这个东西嘛。”
罗生并没有丝毫的担忧,甚至还冲张昊旻晃了晃手中的符纸。
他一个人都能待在危险的林子里多日,自然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时间,更何况这里还非常的安全,基本上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
张昊旻随即便与宋灵一起,乘着木壁垒朝着山道寻去。
由于夜晚的天缘秘境格外黑暗的缘故,他们根本什么东西也看不清楚。
于是,张昊旻燃起苍焱,勉强照亮了下面的路。
“吼。”
那巫咸似乎感受到了这苍焱的气息,随即便吼叫了起来。
这吼声似乎在询问着什么东西,但是无奈张昊旻他们根本听不懂,为了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只得将苍焱给消散掉。
张昊旻听着这后生,只得没好气的说道。
“这该死的家伙,我方才在望天洞中它不叫,我这一出来它便叫了起来。”
先前他可是在望天洞内也释放了苍焱,却并没有引起巫咸的丝毫注意。
结果,他这才刚刚与宋灵从望天洞出来,单单释放了一下苍焱而已,便瞬间引起了巫咸的关注,甚至还冲着他们询问起来。
这不免让张昊旻在心中疑惑起来,难道那望天洞有何蹊跷?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二十七章 点到为止
没有了苍焱的照明,四周又再次陷入到一片漆黑之中。
他们身上并没有富裕的火符,唯一的便是宋灵手中的最后一张。
而且这火符所释放的火术并不能坚持很长时间,若是没有引燃物的话,火焰很快便会直接消散在天地当中,他们便也会失去最后的底牌。
更何况,这火术一旦释放,那巫咸同样能清楚的察觉到。
也正是因此这个原因,张昊旻并不舍得此时便将最后一张火符给用掉。
倘若是能找到陈开宇他们,那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倘若是没有能找到陈开宇他们,那他们此行不仅毫无所获,甚至还搭进去了一张火符。
宋灵瞧着漆黑一片的周遭,怯生生的问道。
“我们现在该如何才好?”
“额,这让我先好好想一想。”
张昊旻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不免皱起眉来。
不过,他很快便想到了点子,既不会有所浪费,更不会引起巫咸的注意。
“灵儿,那仙杏树的叶子可在你那儿?”
“在我这儿。”
宋灵有些疑惑的将仙杏树的叶子给取了出来,金光瞬间将周围照亮了。
当初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来到这天缘秘境的时候,面对茫茫一片的树林,正是凭借那仙杏树的叶子才找到宋灵她们的。
而且这仙杏树还有一个重要的特点,到了晚上它可是会发光的。
虽然一片仙杏树的叶子散发的金光很是微弱,但是六七片叶子凝聚在一起,再散发出来的光泽,完全如同一把火炬一般。
所以当宋灵看到这金光之后,便也明白过来。
“这叶子可真是太神奇了。”
“那可是,这仙杏树乃是仙界的仙树,自然不是凡品。”
既然已经有了能照明的金光,那他们便也不再耽搁什么。
毕竟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找到陈开宇他们。
“仙树?那你又是怎么弄到的?”
“山人自有妙计。”
张昊旻并没有告诉宋灵,而是卖了个关子。
他如今还未成仙便能直接操控天地元气一事,逍遥可是特地交代过的,不让他告诉任何的人,哪怕是极为相信的人也不能说。
正所谓隔墙有耳,弄不巧便会被旁人给听了去。
宋灵依靠在他的肩上,三分娇气的说道。
“切,小气鬼,我还不稀罕知道呢。”
“我家灵儿只要稀罕我便可以了。”
“你我也不稀罕,整天就知道占我便宜,色胚。”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此刻可就要不老实了。”
张昊旻故意瞅了宋灵一眼,顿时把这妮子给吓了一大跳。
毕竟他们此时可是御空而驰的,若是脚下一个不小心,便会直接从这木壁垒上摔下去,到时可真就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往哪儿看呢,看路,看路。”
“哈哈哈。”
瞧见宋灵如此娇羞的样子,张昊旻不免开心的笑了起来。
他们两人乘着木壁垒,直接上升到了悬崖的上方,毕竟要先沿着山道开始寻找。
“啾,啾啾。”
突然从悬崖的下方冒出来一个大东西,不禁将那只受伤的苍鹰给吓了一跳,以至于原本气势凌人的苍鹰,竟然被吓成了小雏鸡。
不过他们并没有理会这苍鹰,而是赶忙飞向山路的方向。
他们如今需要沿着山路一直往下走,若是在山路上没有发现陈开宇他们的话,那便需要在山前的开阔地带仔细的寻找着。
到时可就要麻烦上许多,毕竟这片开阔地可不小。
“速度稍稍慢一些,我快看不过来了。”
听到宋灵的抱怨,张昊旻这才赶紧减慢点速度。
他们此刻毕竟是要找人的,若是速度太快了,以至于眼睛根本看不过来,再因此将陈开宇他们给错过去,那可就要无功而返了。
“这不是山路的前半段嘛,他们多半不会待在这里。”
“先前那望天洞你也是这么说的。”
“额,那我这不是也已经慢下来了嘛。”
张昊旻自知说不过宋灵,只得小声幽怨的说了一句。
随即,他便赶忙仔细的打量起周围,并且还小声的喊着陈开宇的名字。
从目前已知的状况来看,这天柱山上的危险似乎只有巫咸一个,但是他们还是要多加小心才好,一旦阴沟了翻了船,那可就不好了。
“开宇,你在哪里啊。”
他们两人一直飞到了山脚下,也没有得到半分的回应。
瞧着眼前这漆黑一片的开阔地,张昊旻不免感到格外的头大,他们这该找到什么时候?
不过,天缘秘境这漆黑一片的环境,也多少是个帮手。
若是没有光亮照明的话,根本没有丝毫的办法在这片开阔地上行走,说不准摸索着没走几步,便一脚踏空的掉进了坑洞当中。
更何况,如今这里还出现了一个大湖,掉进湖里可不好了。
“咦?昊旻,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亮光?”
宋灵的眼神可远比张昊旻好使多了,她直接看到了一处不一样的地方。
虽然在黑暗中的光亮很是显眼,但是由于距离远,再加上那火光又是在深坑中的缘故,所以他们在这里根本看不太清楚。
顺着宋灵手指的方向,张昊旻果然也瞧出了一丝异样。
很明显,在远方的那个位置有火光,既然有火光那自然便有人在。
“没错,那还真是亮光,我家灵儿太厉害了,快来让我亲一个。”
“我才不要呢,整天没个正行。”
在得到张昊旻的夸奖之后,宋灵的心中不免得到了一丝喜悦。
她这次来便一直担心会帮不上什么忙,如今一上来便发现了火光,这让她原本纠结的内心得到了一丝宽慰,好歹帮上忙了。
只是这奖励却让她倍感脸红,简直羞死人了。
“怎么就没有正行了?”
张昊旻趁着伸冤的空当,直接一口吻在了宋灵的双唇上。
随即,这美娇人只得叮咛一声,象征性的反抗过后,便也便宜了这色胚。
“嘿嘿,那我们现在便去找陈开宇他们。”
“啐,你个登徒子。”
宋灵无奈的扭过头去,调整着愈加急促的呼吸。
过会儿他们便要见到陈开宇与秋雨凝了,没准秋雨凝此刻已经解开了散力粉,所以她可不愿在师姐的面前,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哈哈哈,那可是我的荣幸。”
张昊旻完全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赚了宋灵一记白眼。
随后,他们便朝着那火光的方向飞去,准备看一看陈开宇与秋雨凝这两日的变化,没有携带食物的他们肯定格外的艰苦。
“开宇,你可让我们找的好苦啊。”
然而等待张昊旻的,却并不是陈开宇喜极而泣的回应。
而是一把把利剑瞬间出鞘的声音,仿佛这深坑里的家伙如临大敌一般。
“什么人?”
“咦?怎么是你们?”
张昊旻来到深坑的上方一看,这躲在坑里的家伙们,竟然是大安学府那帮人。
双方这一见面,皆都心中感到格外的惊讶。
苏御他们没有想到张昊旻竟然还活着,而且还在如此危险的地方明目张胆的乱窜,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还可以御空飞行。
而张昊旻则只是惊讶,他们一帮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先前的大沼泽之地他可是被崩卡儿给胖揍了一顿,若不是因为那家伙误认为他与那傀魔有关的话,最后也不能答应与他签订血契。
可是这些家伙,除了身上的泥多了些,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势。
毕海兰看了一眼张昊旻,随即趴在关山的耳朵旁小声的说着。
“他们似乎也知道穿过沼泽地的法子。”
“别乱说话。”
关山在看到张昊旻能御空飞行之后,心中便不免凝重起来。
这御空飞行那可是归虚境之上的标志,而张昊旻在几日前还是神驰境初境,此时又怎么可能会突破到归虚境,从而御空飞行呢?
更何况,那日遇到蛮虎的时候,张昊旻可是一剑杀了那畜生。
所以此时突然看到张昊旻,他的心里难免会感到万分紧张,毕竟他们双方的关系并不太友好,万一再打起来的话,他们不一定能对付。
“那日对亏张兄弟仗义出手,苏某在此万分感谢。”
“道谢就免了,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自然得互相帮助。”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苏御不免两眼直放光,显然他对张昊旻非常感兴趣。
先前当他在得知张昊旻斩杀了那蛮虎之后,便想要再与张昊旻见一面,一来向张昊旻表达救命之情,二来也认识一下这个宗明大比的第一名。
可是听关山说,那蓝色火焰直奔张昊旻他们而去。
这让他不禁在心中倍感可惜,甚至还为此想要去帮一把张昊旻。
如今,他既然见到了正主,并且还从张昊旻这儿听到了这么一番话,难免颇有好感。
“好一个天涯沦落人,张兄弟的肚量着实令苏某很是佩服。”
“赞誉了,我不过是个小肚鸡肠的普通人。”
苏御话里的意思,张昊旻自然是听了出来。
妄图给他戴高帽子,从而将以往的恩怨全部就此揭过,毕竟是大肚量嘛。
所以,他才会直接用小肚鸡肠来堵住了对方的话,这笔账岂会如此轻易的揭过去?
先不说什么赔礼了,单就这道歉的言辞他都没有听到半句。
而苏御显然也听出了张昊旻的意思,眼珠子一转说道。
“张兄弟太过谦虚了,你若是普通人的话,那我们岂不是连庸人都算不得了。”
“那是你们的事情。”
张昊旻对于苏御如此不客气,这让站在苏御身后的师弟们忿忿不平。
但是除了苏御之外,他们根本不是张昊旻的对手,不然宗门大比的第一名也不会是张昊旻,于是只得憋成了一个个气鼓鼓的青蛙。
关山并没有说话,毕竟苏御可是站在这里的,他无须担心什么。
“张兄弟天赋过人,我们又岂敢与之并肩?”
“你很不错,只是可惜身在富贵的地方,不知人间疾苦。”
“哦?还望张兄弟能够明示。”
“这话点到为止即可。”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二十八章 惩罚
因为宗门大比的缘故,张昊旻并不喜欢关山等人,至于与其同属大安学府的苏御,便也连带着一并不喜。
所以当张昊旻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也懒得再说什么,直接便欲离开。
“张兄弟且慢,这天柱山危险重重,不如我们一并同行,多少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免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张昊旻随即便准备与宋灵离开,但是就在他们要走的时候,眼尖的毕海兰认出了灰头土脸的宋灵。
“小凯,那不是宋仙子嘛。”
“师兄你是不是认错了,宋仙子又怎么可能会到这般危险的地方?”
这位被毕海兰称为小凯的家伙,便是他们当中最爱慕宋灵的存在,甚至鼓捣孙微舟在遇见宋灵之后,直接认输投降,因此宋灵才进了前十名。
当然,也正是因此,孙微舟侥幸逃过了一劫,并没有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
“我不可能认错的,那就是宋仙子。”
“宋仙子。”
在听到毕海兰的话后,小凯半信半疑的冲着张昊旻身后的宋灵喊到。
他这么一喊,直接将本欲离开的张昊旻给喊住了,一时间也没有立即离开的心情,干脆转过身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咦?那好像还真是宋仙子。”
宋灵随着张昊旻一同转过身来,虽然脸上有着些许泥污,但是却依旧不失其为仙子的气质,让人一眼便能认出来。
于是,小凯随即变得兴奋起来,两个原本不算大的眼睛,此时瞪的溜圆。
本来他在宗门大比上见到了宋灵,他便两眼放光,仿佛喝了神仙汤似的,整个人激动的彻夜难眠,更何况如今又在天缘秘境中遇到了。
“宋仙子,我是刘凯呀。”
张昊旻两眼中隐隐有了一丝敌意,因为他能从刘凯的语气中听到其心怀鬼胎,这岂不是当他面调戏宋灵嘛,他又怎么可能认得了?恨不得先杀之而后快。
苏御也明显看出来张昊旻的变化,不免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刘凯一眼。
“刘凯,休得无礼。”
“我哪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只是难得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张昊旻的目光在苏御与刘凯两人的身上转了转,以此看来,这大安学府的子弟也不是铁板一块。
刚刚毕海兰可是称呼刘凯为小凯,而苏御则直接称呼其名字。
“我们走吧。”
既然苏御已经表明态度了,那他便也不好再为难刘凯。
毕竟人家老大都已经训斥过了,这已经给了他面子,若是再因此不肯罢休的话,那着实有些自堕颜面,往后怕是旁人认出他来都要躲着走。
而那刘凯眼见宋灵欲与张昊旻离开,顿时颇为焦急起来,他可不愿意错失这般接近宋灵的机会,便急声喊道。
“宋仙子,我刘凯愿为仙子左右。”
听到刘凯如此说话,先前挑起事端的毕海兰不由得偷笑起来。
当他在认出宋灵的那一刻起,便在心中打起了鬼主意,张昊旻夺走了关山的宗门大比第一名,这让与关山关系极好的他很是忿忿不平。
随即便提醒一直对宋灵极为爱慕到失心疯的刘凯,按照刘凯的性格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凭借刘凯与张昊旻的摩擦,既而再挑起他们与张昊旻的矛盾,届时苏御便会对张昊旻出手,这夺走宗门大比第一名的仇恨便也算是报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那日那头凶悍的蛮虎乃是被张昊旻所杀。
“你还不够那个资格。”
张昊旻冷冷的说着,语气中充满了对刘凯的不屑一顾,仿佛看到了一只妄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一般。
他在说完这话后,并没有再停留,直接操控着木壁垒朝着远方飞去。
毕竟他们此次出来乃是寻找陈开宇与秋雨凝的,如今没有找到他们,自然还得继续寻找才行。
“砰。”
然而就在张昊旻操控木壁垒飞行的时候,一团突然出现的火球顿时在他们身旁炸裂开来,差点将他们给掀翻在地。
张昊旻心中的怒火一时间汹涌而起,他连想都不需要想,动动后脚跟便知道这火球术是出自谁的手笔,随即直接操控着木壁垒调头飞了回去。
“吼。”
由于这火球的缘故,引起了天柱山内巫咸的注意,随即便咆哮起来。
伴着巫咸的咆哮声,张昊旻出现在了大安学府等人藏身的深坑上方,两眼目中带火,好似要吞噬整个时间一般。
“你竟敢动手。”
“刘凯,你踏马疯了吗?”
苏御在听到那一身爆炸声后,直接一下子愣住了片刻,所以如今反应过来的他,当即极为恼怒的斥责起刘凯。
关山与苏御的关系很是要好,他们俩甚至被称为大安学府双子星。
但饶是对于苏御很是熟悉的关山,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到苏御骂人,一向温文尔雅的苏御,此时很明显极为愤怒。
“小凯,赶紧向张兄弟道歉。”
他们当中当属苏御的境界最强,只差一步便能突破到归虚境的境界。
但是由于其常年独处修炼的缘故,他与其他同为大安学府的弟子们并不算熟稔,顶多与关山还有些来往,所以在他们的队伍当中,威信并不是很高。
反倒是关山,他可是一直都与大家伙待在一起的,哪怕是参加宗门大比。
也正是因此,有不少的人皆都活跃在他的身边,他在他们当中威信极高,没有人敢不听他的话,哪怕是刘凯这个数一数二的刺头,也都得乖乖的。
“对不起。”
刘凯的道歉中完全没有丝毫诚意,不仅没有抑制住张昊旻暴增的怒火,甚至还令张昊旻更加虎视眈眈起来。
他已经准备将刘凯埋骨在天缘秘境中了,毕竟大安学府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方才若是那火球再有一丝偏差,那他与宋灵很有可能便会被起给伤害到,他倒是不会有任何事情,但是宋灵那可就不一定了,这也是他如此恼怒的缘由。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便可以了?”
张昊旻微眯着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还依旧不服气的刘凯,一团诡异的苍焱出现在了他的眼中,似乎要烧光一切。
苏御在察觉到这一点后,立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程度。
按照关山的意思,张昊旻那可是一剑便可斩杀蛮虎的存在,单凭这一点,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张昊旻的对手。
所以一旦张昊旻要杀了刘凯的话,哪怕是他也对此没有丝毫办法。
“张兄弟息怒。”
苏御赶忙站到了刘凯的身前,若是刘凯就这么被张昊旻给杀死的话,那他的面子上自然也难以说过去。
而毕海兰在看到这一幕后,心中一时间暗自欣喜。
只要苏御站出来帮刘凯说话,那么被惹怒的张昊旻便会直接触怒苏御,届时苏御必将把张昊旻给狠狠地揍上一顿。
“息怒?你赶紧给我让开,不然我可是要连你一起收拾。”
毕海兰在听到这么一句话后,两眼当即往外直放光。
如此一来,苏御肯定会被张昊旻给触怒到,届时一场单方面痛殴的好戏即将上演,也正好让张昊旻这个自大的家伙,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宗门大比的第一名,可不意味着便真的是同辈中的第一名。
“张兄弟暂且息怒,在下一定会给张兄弟一个合理的交代,还望张兄弟能给我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还望张兄弟能够成全。”
关山自然了解张昊旻的实力,所以当他听到苏御的话后,当即帮衬着苏御说了起来,生怕张昊旻会直接不管不顾。
苏御与关山两人一并恳求,而且语气中格外抱有诚意。
张昊旻又不是嗜杀之人,更何况他也想见识一下苏御要如何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至于这个交代合不合理,那便是他说的算,所以主控权还在他的手里。
更何况,苏御与刘凯明显不是一帮的,也正好借此机会挑拨他们的关系。
“那我便跟你这份面子,倘若你没有拿出个令我感到满意的交代,便不要再怪我不给你们面子了。”
“张兄弟教训的即是,我们一定会接近全力给张兄弟一个满意的交代。”
苏御在恭敬的朝着张昊旻鞠躬后,便直接扭转头来看向刘凯。
这一路上他早就想要收拾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了,只是无奈一直找不到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便只能忍着。
如今这家伙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那他便也不会手下留情。
只见苏御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直接狠狠一脚将刘凯给踹飞了出去,整个人都撞到了深坑的坑壁上。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原本还在心中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刘凯,顿时感受到了浑身即将散架的剧痛,甚至差点因为这一脚给昏迷了过去。
毕海兰也是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有想到,苏御竟然会对刘凯出手。
但是苏御却并没有因为这狠狠地一脚而结束,这般惩罚根本无法平息张昊旻的怒火,所以他还得更加凶残才行。
“既然做错了事,那就应该受到与之相应的惩罚。”
第一卷 人间 请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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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自在行》第一卷 人间 请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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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二十九章 我意已决
“火术火爆。”
随即,苏御便取出一张火符,直接朝着刘凯轰去。
由于事发太过突然的缘故,以至于刘凯根本来不及反应,当即便被爆裂的火符给顶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深坑的坑壁上。
不知张昊旻实力的毕海兰等人,在看到这一幕后,皆都倍感吃惊。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苏御竟然会对同门出手,哪怕大安学府并没有很强的归属感。
但是在张昊旻这个外人的面前,他们可都是大安学府的一份子,理应一致对外才对,又怎么可以先自相残害起来?
于是,他们纷纷充满敌意的看向苏御。
“张兄弟,你看这样如何?”
苏御并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反而非常诚恳的看向张昊旻。
因为他清楚张昊旻的实力,所以才更加能体会到张昊旻的恐怖,特别是在天缘秘境这个本就游离于法度之外的荒蛮之地。
一旦将张昊旻给彻底激怒,那么他们一个人也别想活着离开。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得不放下平日里的高傲,处处对张昊旻客客气气的。
更何况,如今的张昊旻那可是大安的风云人物。
他不仅取得了宗门大比第一名的好成绩,甚至还成了大安第五位王爷,那可是几百年从未有过的事情,自然更加引人注意。
如此深受天授帝喜爱的家伙,可万万不是他们所能得罪的。
“那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张昊旻并没有因为苏御的表现,而平息心中的怒火。
这刘凯竟然还敢对他们出手,那得到这么一点教训本就是应该的事情,只是他在一旁看着并不能解气,必须亲自动手才行。
然而根据此时刘凯的伤势,他若是动手的话,刘凯必死无疑。
毕竟这家伙因为刚刚苏御冲其施展火符爆炸的缘故,而气息奄奄的躺在了坑壁上,全然一副日薄西山的样子,瞧着便楚楚可怜。
倘若他再上前给刘凯两拳的话,还真可能会要了他的小命。
一旦刘凯被他给打死了这里,那么其他的人也都必须死,这天缘秘境内的事情,便让其成为一状悬案,不然还指不定会惹来多少麻烦。
而宋灵此时还在一旁看着,他自然不能表现的格外嗜杀。
“额,依我看这倒也可以。”
“为什么要依你看?那他方才袭击的人是你吗?”
张昊旻这话自然有种剑拔弩张的意思,甚至还咄咄逼人。
站在苏御身旁的关山,扭头瞧了一眼刘凯,又看了一眼正不知该如何解释的苏御。
只见他赶忙朝张昊旻诚恳的躬身,说道。
“张兄弟,我们先前多有些误会,还望张兄弟能海涵,待到我们师兄弟几人离开天缘秘境,定当携重礼前往圣华宗道歉。”
“误会?我们之间可没有什么误会。”
关山低着脑袋,脸上的神情一再变化着,最终还是平静下来。
由于他是天生双瞳的缘故,所以在有些事情上便能看的格外透彻,张昊旻倘若真是一心要杀了刘凯的话,那他便也无需这么啰嗦。
位卑之人对于位高之辈来说,生杀不过一念之间的事情。
既然张昊旻能一剑斩杀那头可怕的蛮虎,那他便能一剑斩杀了他们十人。
如今迟迟没有动手,便说明张昊旻并没有真动杀心,所以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关山干脆直接跪在了地上,叩首说道。
“大安学府关山,愿倾尽此生全力来弥补错误,只望张兄弟能给一个改错的机会。”
“我与你并没有什么过节,这不需要你来弥补。”
“关山既然是大安学府的学子,那便理应承担学府的一切罪责,父债子还,师过徒偿,还望张兄弟能理解。”
关山此举极具诚意,脑袋紧紧扣在地上,自始至终未动分毫。
他这般举动,果真打消了张昊旻心中的怒火,那想要直接屠戮殆尽的念头,如今也终于平息下来,恶狠狠地瞥了一眼刘凯。
若不是此刻有苏御与关山二人替他求情,这家伙今日必死无疑。
单凭刚刚那火冒三丈的怒火,完全失去应有思考的他,根本不会顾忌太多事情。
但是,既然关山已经如此表示了,那他便也高抬贵手放过刘凯一马。
“既然你非要提大安学府偿还一切罪责,那我所幸也给你这个机会,不然在场的众人皆该说我这人太过冷血无情了。”
“关山谢过张兄弟的慈悲。”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关山的心中不禁一乐。
他虽然早已经料到了张昊旻的想法,但是直到此刻真正听到张昊旻亲口说出这句话来,他才总算是悬着的心有了着落。
只要有机会,那他们的性命便也就此保住了。
然而张昊旻可不会轻易将此揭过去,这机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你先不要感谢我慈悲,机会我可以给你们,但是能不能做到还是两回事。”
“关山愿闻其详。”
“圣华宗自在观还缺一个打扫院落的苦力,你去听候差遣三年。”
张昊旻这话一说出来,毕海兰等人各个都瞪起了眼睛。
虽然关山的神子称号乃是众人给他封的,但是其也是得到了大家认可的事情。
再加上,平日里关山对他们这些师弟们颇为关照,所以在他们的眼里,关山便是他们的半个师长,又怎么可以到自在观受这等侮辱?
“关师兄,你且莫要答应他。”
段戚作为关山的死党,当即便看不过去了。
关山毕竟身为大安学府的骄傲,若是去了自在观做如此下等事情的话,那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不仅是对关山的,更是对大安学府的。
更何况,三年的时间可不是什么小事。
时间对于所有修行之人来说,皆都是极为珍贵的。
三年的事情用来静心修行,与三年到一处地方做杂役,那可是差别极为大的。
特别是对于关山这等天之骄子,一年便可谓是天与地般的差距,便更不要说三年的时间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答应张昊旻。
而关山倒并没有什么意见,反而很是平静。
金子无论到了何处,皆都是发光的,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这个。
其次,他也正好可以利用这三年的事情,好好思考一下自己接下来该往何处去,这修行的康庄大道又该怎么走才最为合适。
平日里怕耽误时间不敢看的书籍,也恰好可以拿出来看一看了。
“这没有任何问题,只要一离开天缘秘境,关山愿前往自在观做苦力。”
“关师兄。”
一听关山这话,段戚等人可是立马急坏了。
这一向看事透彻,聪明绝顶的关师兄,怎么连如此重要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呢?
苏御有些疑惑的看了关山一眼,随即对着张昊旻说道。
“苏某也愿一同前往。”
对于苏御这般“自甘堕落”的请求,张昊旻的眉头不免挑了一下。
难不成这前往自在观充当杂役还是个好事情?怎么这般丢人的事情还有人愿意主动前去?这不免让张昊旻的心中很是疑惑。
然而,苏御的这个决定,却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波澜。
他们依旧不愿意关山前往自在观打扫卫生,至于刚刚直接对刘凯动手的苏御,他去不去自在观,他们一点也不在乎。
甚至,他们巴不得苏御前去。
“既然你也愿意,那便一同去吧。”
“苏某谢过张兄弟。”
苏御仿佛获得了天大的赏赐一般,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他能成为大安朝廷设封的天降神子,那可不是一件仅凭修行便能得到的事情。
这其中还牵扯了太多太多,但凡没有一个好脑袋的话,早就已经被那些羡慕嫉妒的家伙,悄悄的安排人手给除掉了。
所以,当关山提出要弥补过错的时候,他便认真的谋划起来。
关山那可是双瞳之人,他都可以不顾旁人的劝阻,非要前往自在观当这个杂役,那便说明这其中有令关山为此放低身段的事情。
他虽然与关山的关系极好,但有些事情还是各看各的。
机会就在他的眼前,他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那还得看各自的本事才行。
关山依旧跪在地上,脑门儿杵着地面,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苏御一眼,哪怕是他心中再怎么惊涛骇浪,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波澜。
“关师兄不可能去你们那破道观的,你还是死了这颗心吧。”
段戚怒气冲冲的说着,准备要将关山给扶起来。
然而,张昊旻则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仿佛再等待关山的回答一般。
“我关山已经说了,甘愿前往自在观做杂役。”
“关师兄。”
对于关山的执拗,段戚死死的咬紧了牙关,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圣华宗的自在观并不是什么稀奇的地方,只不过住着圣华宗内唯一一位圣境。
再反观大安学府,那可是有不少的圣境存在,倘若关山愿意的话,无论是大安国师黄粱,还是刘常风等幕卫圣境,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关山又何苦非要跑到圣华宗去呢?
而面对段戚的劝阻,关山只有一句话。
“我意已决,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三十章 同窗之情
瞧见张昊旻与宋灵二人飞走之后,段戚将关山给扶了起来。
他看着那渐渐消失在黑夜里的身影,心头一时间对此格外的不满,既然张昊旻非要如此羞辱他们,关山又为何要委曲求全呢?
“关师兄,你这到底是为何啊。”
“若是不这样的话,那我们今日恐怕都将死在这里。”
关山这一句话,却让段戚等人感觉云里雾里的。
难不成关山不答应张昊旻的话,张昊旻还敢将他们全都杀死在这里?
虽说他们还没有弄明白苏御为什么会对刘凯出手,但是即便没有苏御的支持,他们九个人对付只有神驰境初境的张昊旻,那也是不成问题的。
毕竟关山与张昊旻可是能分庭抗礼的,再加上他们几人在一旁掠阵。
毕海兰看了一眼苏御,然后惊讶的对关山说道。
“师兄你这是在开玩笑吧,他顶多就是一个人,而我们这可是一大帮人呢。”
“那我们这一大帮人怎么连头蛮虎都杀不了?”
关山在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苏御,不过只是短暂的一瞥而已。
他们所有人当中,论实力自然是苏御当头,毕竟苏御可是仅仅只差一步便能突破到归虚境的存在,根本不是他们多能相提并论的。
但饶是如此,苏御也依旧没有伤到那蛮虎分毫。
与其相对比的张昊旻,则单凭自己一人之力,直接将那强悍的蛮虎给一剑斩杀。
如此鲜明的对比,如此恐怖的实力,容不得关山不认真面对。
“可是,可是就算加上了他,那不是也没有杀掉那东西嘛。”
“那那只蛮虎是如何死掉的?”
关山的这一句问话,直接将毕海兰等人给问住了。
因为那日蓝色的苍焱火焰,在林中肆虐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察觉到那蛮虎已经死了,直到一切重归宁静,他们这才想起来。
所以直到如今,那蛮虎突然暴毙的缘由,还是一个费解的谜题。
“关师兄,你的意思是那蛮虎的死,与他有关系?”
对于段戚的猜测,毕海兰等人皆都嗤之以鼻。
他们可不认为张昊旻有杀死那蛮虎的实力,毕竟他充其量也不过是神驰境初境的境界,又怎么可能会杀死如此可怕的蛮虎?
然而,关山却肯定的点了点头。
“没错。”
“什么?这怎么可能?”
毕海兰他们在听到关山的话后,皆都震惊到下巴快要脱臼了。
倘若这话是出自其他人的口中,那他们顶多便是笑一笑,根本不会往心里去,毕竟这件事听着简直犹如天方夜谭一般。
但是这话却是出自关山的口中,关山可是备受他们爱戴的师兄。
“若不是我亲眼见到,我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亲眼见到?”
关山的话如同一记狠狠地撞城锤,轰得一下撞破了他们的自信。
他们可都是大安学府的天之骄子,从迈进大安学府的第一天起,他们的骨子里便被刻上了高贵的骄傲,根本不是其他宗门所能比拟的。
如今,他们这群天之骄子,完全输给了一个地方宗门的弟子。
巨大的心理落差一下子便吞没了他们,哪怕早已经接受过一次洗礼的他们,此刻依旧感受到了深深的卑微感,简直无地自容。
大安学府可是倾尽一国之力的,他们又是其中的姣姣者,自然难以接受了。
“这怎么可能,那蛮虎的实力我们是有目共睹的,又怎么可能会是他一个人所能对付的,更何况还是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
“我觉得这事也很不可能,他不过是个神驰境初境而已。”
“关师兄,你当时是不是看花眼了?”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的样子,关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在心里也多想会是自己看花了眼,毕竟他还妄图能有一天再次战胜张昊旻,重新捍卫住他这个所谓神子的名头。
但是按照目前来看,他此生恐怕无望了。
“我这眼睛能看花吗?”
“额,这倒也是。”
关山好歹也是双瞳,倘若连他都能看花眼的话,那简直就是对双瞳的侮辱。
所以他这么一说,众人也都相继沉默起来。
无论是关山的双瞳身份,还是平日里关山的为人处世,他断不可能会拿此事出来说笑,既然他敢这么说,那便是十有八九的事情。
“那蛮虎不会真是他杀的吧。”
段戚的声音已经因为内心的震撼,而变得怯懦起来。
那般实力恐怖的蛮虎,竟然还能被张昊旻给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张昊旻的实力又会有如何恐怖?恐怕要想杀他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如此说来,关山与苏御可是保了他们一命。
这件事越想越让人后怕,他们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有惊无险的在鬼门关里溜达了一圈。
关山看着他们一个个震惊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道。
“除了他之外,不会再有旁人了。”
“刚刚多谢关师兄庇护。”
段戚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全然明白的他,如今已经明白了方才关山的固执,更明白了他为什么要答应张昊旻如此侮辱的要求。
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因为技不如人,而他们却还一个个的自以为是。
由于段戚的带头,其余人也赶忙单膝跪在了地上,纷纷感谢关山的庇护之情。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赶紧起来,我们师兄弟不讲究这些。”
苏御瞧了一眼关山,他自然已经看明白了关山伎俩。
这坏人全都由他来做了,反而关山站出来成了庇护众人的救世英雄。
他虽然从来不在乎什么名利,但是此时在看到关山如此行为之后,令他的心中一时间感到格外的凄寒,如同被人背叛了一般。
由于他天赋极高的缘故,一直深居简出的他并没有多少朋友。
天赋仅在他之下的关山算是一个,松林里的小松鼠也算是一个,再加上大安学府出了名的怪脾气酒痴,他便再没有什么朋友了。
如今被关山给摆了一道,他的心情自然是五味杂陈。
关山似乎察觉到了苏御的变化,眉头随即一挑,赶忙冲着师弟们说道。
“若是你们真的要谢的话,那可要好好感谢一下苏师兄才行。”
“我?算了吧。”
在听到关山提起自己之后,刚刚坐到地上的苏御不禁没好气的说着。
此时的关山依旧还是那个关山,但是此时的关山却已经不再是那个关山了。
“苏师兄不用谦虚,倘若不是因为师兄方才机敏过人,及时保住了小凯子一命,不然的话,我们今日恐怕都将会死在这里。”
“关师兄所言极是,我等着实有些唐突了。”
毕海兰一听关山这话,赶忙话锋一转,便感谢起苏御来。
对于他这般如同墙头草般的迅速倒戈,关山不免凝重的扫了他一眼,眼底深处透露著一丝厌恶,但是却并未表现出丝毫模样。
“果然还是毕师弟明白事理。”
“关师兄客气了。”
关山眉眼充满笑意的看向苏御,仿佛在等待苏御发话似的。
而苏御则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那早已习惯的双瞳,在此刻变得陌生起来,以至于让他心中不由得起了防备。
“行了,不用在这儿装了。”
苏御的一句话,立马让关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由于苏御总是一个人独处的缘故,致使他并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心思单纯的他根本看不透自己的小心思,所以关山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关山可是天生双瞳的存在,他又怎么会甘心屈居人下?
但是从四年前的一个普通的夏天,他这个所谓的大安骄傲,未来必将飞升仙界的天才,却只能从此屈居成了大安学府的第二名。
甚至,由于苏御的天赋太过惊人,还抢走了他天降神子的名号。
嫉妒扭曲到仇视,以至于他想过不少的方法企图毁掉苏御,令他夭亡在证道的路上。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然而教导苏御的教习非常难以对付,每次都能从容化解他的诡计。
此次他们一同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正是他难得可以趁机孤立苏御的机会,所以他才会只告诉了苏御一人,蛮虎被张昊旻所杀一事。
但是他又不想因此挑破两人之间的关系,毕竟这里还得仰仗苏御才行。
所以苏御的这一句话,才令他倍感惊异,难不成苏御已经发现了?
“苏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咳咳,可真是差点被那家伙给瞧出来端倪。”
原本躺在坑壁上的刘凯,此时竟跟个没事人般醒了过来。
虽然刚刚那爆炸看似很是剧烈,以至于他此时浑身上下衣衫褴褛,并灰头土脸的模样,但是在关键时刻,苏御则替他挡下了那一击。
趁着爆炸响起的空当,嘱咐他赶紧装死。
如此一来,才将盛怒的张昊旻给骗了过去,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至于刚刚他为什么没有及时醒来,只是担心张昊旻会去而复返,那可就不妙了。
关山在听到刘凯的声音后,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佯装开心的说道。
“小凯子,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对于关山这般突如其来的关心,刘凯的心中却满是鄙夷。
这帮家伙嘴里嚷着什么同为大安学府的弟子,理应互相帮助,但是他在这儿躺了大半天的时间,他们却只知道聊天,没有一人来关心他的安危。
呸,去踏马的同窗之情。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三十一章 密道(上)
从苏御他们那里离开之后,张昊旻一时间有些颇为茫然。
这天柱山周遭一片黑洞洞的,完全瞧不见丝毫的光亮,在如此茫茫黑夜当中,他们又该如何找到陈开宇他们的踪迹?
一切又重新回归到了最初的手足无措。
“我们现在该去哪里?”
宋灵举着手中的仙杏叶,柔和的金光勉强驱散着四周的阴暗。
只是,这小小的光泽又如何与黑夜相提并论?他们此时不过是无尽江潮中的一叶扁舟,悠悠荡荡的随波逐流,全然不知去处。
张昊旻看了一眼四下,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们暂且在这开阔地上转一转,方才已经引起了那巫咸的注意,若是再惊扰到它,恐怕不会有好事情发生。”
“巫咸?那是什么东西?”
宋灵这还是头一次听到巫咸的名号,自然不知这巫咸为何物。
倘若不是崩卡儿告知张昊旻这些事情,恐怕此时的张昊旻也如同宋灵一般,一头雾水的不知道这天缘秘境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巫咸便是这天柱山的领主,堪比圣境实力的妖兽。”
一听张昊旻这话,宋灵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先前那崩卡儿便是堪比圣境,张昊旻却被它给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如今又多出来一个圣境般的妖兽,万一遇上可就大事不妙了。
这心中一紧,便赶忙用手挡住了天柱山那面的仙杏叶,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我们这样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只要不适用符纸、术法,便引不起那家伙的注意。”
“可是我们现在。”
宋灵指了一下他们脚下的木壁垒,脸色忧愁的看着张昊旻。
瞧着她这般担惊受怕的模样,张昊旻不免笑了起来。
他们脚下的木壁垒,那可是直接用天地元气托起来的,而直接操控天地元气可是仙术,完全不是堪比圣境的巫咸所能察觉到的。
至于仙杏叶则是仙树的叶子,更不可能察觉了。
再加上张昊旻的身体上又有霸下藏身术所在,完全察觉不到丝毫的气息。
倘若巫咸要感应的话,那也只能感应到宋灵的存在,只是宋灵的实力才只是气海境,对于巫咸来说,简直如同蚂蚁一般的存在。
谁又会为了一只毫不相干的蚂蚁,而大费周章呢?
“放心吧,这可是独家秘术,量它也感知不到。”
“独家秘术?”
这御空飞行并不是多么神奇的事情,凡是突破到归虚境之后,皆都可以飞行。
所以,他们此时御空飞在天上,又怎么可能会是秘术呢?
不过宋灵随即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张昊旻可是没有突破到归虚境,他又是怎么御空飞行的?难不成这还真是某种独家秘术?
可是什么样的独家秘术,竟然能令归虚境之下的境界也御空飞行?
宋灵虽说心中对此很是好奇,但是她却并没有追问,哪怕是将来她真与张昊旻成婚了,这有些事情也是独属于个人的秘密。
于是,她挽住张昊旻的胳膊,仿佛心安的说道。
“那你怎么不早点说,害得我好生担心。”
张昊旻瞧着她这般嗔怒的样子,笑着勾手摸了她的小鼻子。
这丫头如今变化可是真大,似乎一下子成了一个大姑娘,以至于张昊旻心中既为此欢喜,又为此感到颇为忧愁。
他可不愿意让宋灵经受这般苦难,理应小心的呵护着。
正所谓,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既然是他看上的姑娘,那自然得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何苦非要受什么规矩来委屈自己?
但是张昊旻又担心她会被宠坏了,如今这般也算是很好。
“我早说晚说都是一样,反正你又不会相信。”
“瞎说,我不相信谁,也不可能不相信你呀。”
张昊旻听着宋灵这话,一时间恨不得不再去找寻陈开宇他们了。
单凭宋灵这般乖巧可爱的模样,他便想就地找个空当,将这惹人心痒的妮子给就地正法了,省的她再一天天的撩人心弦。
“瞧你小嘴甜的,我可真想好好尝尝。”
“啐,你这一天天的,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哈哈哈,那也都是你这妮子闹得,旁别的先不说,单凭这模样便让人眼馋的很。”
张昊旻笑看着娇羞的宋灵,又回身朝苏御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刘凯竟敢觊觎宋灵,这让他的心中感到非常不爽,甚至在那一瞬间,他都想直接将刘凯给扒皮抽筋,然后挫骨扬灰了不可。
结果关山与苏御两人,却给他上演了一出好戏。
尽管他已经瞧出来刘凯的伤势是装的,但是他却并没有点破,而是将计就计。
倘若关山前往自在观做杂役的话,那大安学府的颜面便算是丢尽了,毕竟一位大安学府的天之骄子,竟然要去自在观做杂役,自然高下立见。
其次,他也是诚心想要报复一下关山。
这家伙仗着自己有一双双瞳,还真以为天命不凡,其实屁都不是。
关山的双瞳在拥有黄金瞳的张昊旻面前,他又有什么过人之处?充其量不过是大个一点的蚂蚁而已,终不过是一脚便能踩死的。
等到他到了自在观,到时候有他受的。
不过,他有些搞不太懂那苏御请求陪同的要求,难不成这还算一件好事?
张昊旻与宋灵二人在开阔地仔细的搜索着,由于他们御空飞行的缘故,所以没用多长时间便将周围的一切全都搜索干净了。
天柱山东面的开阔地上,除了苏御一行人便再无旁人了。
至于天柱山的西面,张昊旻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便直接给否决了,除非陈开宇那家伙得了什么失心疯,不然断不可能进入西面。
一旦穿过天柱山西面的密林,便也到了天缘秘境核心区域的中心地带。
相比起他们先前所经历过的危险,在中心地带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古往今来,有多少天纵奇才陨落在此?又有多少能人高手在此丧命?
更何况,秋雨凝还身中散力粉,整个人浑身上下根本没有丝毫的力气,他又怎么可能背着秋雨凝往密林深处走去?
所以,他断定陈开宇他们既然不在开阔地上,那便进入了三大禁区。
大沼泽之地倒还好说一些,毕竟领主天妖崩卡儿已经与他签订了血契,他但凡一句话吩咐下去,水妖们便会赶忙帮他找寻陈开宇的踪迹。
但是荆棘灌木丛与迷宫石林却并不一样了。
这两处禁地的领主,那可都不是什么善茬,一旦遇上了便必死无疑。
荆棘灌木丛的领主乃是一头毛猪,其嗅觉格外的灵敏,只要陈开宇他们进入到荆棘灌木丛当中,毛猪们很快便会发现他们的存在。
至于更加危险的迷宫石林,石妖们可不是吃素的。
它们的整体实力远在水妖们之上,而且数量也为数众多,再加上平日里一动不动的如同一块随处可见的石头,根本很难察觉到它们的存在。
更何况,崩卡儿先前也跟张昊旻交代过。
那群石妖可是相当嗜杀的存在,一旦有人进入到它们的领地,那便会被兴奋的石妖们给活活撕成碎片,以满足它们嗜血的欲望。
“他们会去什么地方?”
宋灵瞧着四下里的漆黑,心中一时间没了底气。
当他们在望天洞发现那粒珍珠的时候,她一度以为陈开宇他们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甚至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将他们俩给找到。
然而,这现实的结果却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实在不好说,陈开宇这家伙着实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啊。”
张昊旻无奈的挠了挠后脑勺,完全不知道他们如今还要到什么地方寻找合适。
从一开始陈开宇这家伙便出乎了他的意料,竟然克服了恐高的问题,带着秋雨凝藏身到了望天洞内,甚至他都想不到陈开宇他们是如此进入到望天洞的。
这望天洞的周遭他可是瞧过的,完全不见丝毫的痕迹。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瞧这情形,今晚肯定是找不到他们了,也不知道又跑到了什么地方猫着了。”
陈开宇他们若是真躲起来的话,他们这般漫无目的的搜索,根本没有丝毫希望找到陈开宇他们,毕竟他们连火都没有升起来。
所以,张昊旻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明天一大早。
今晚他们便先在望天洞内好好休息休息,待到明日天一亮,便赶忙再次搜索一番。
这夜里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一旦躲起来就更加找不到了,所以只能寄希望于明天天亮之后,陈开宇他们会赶紧起来赶路。
只要陈开宇他们出来了,那便很容易找到他们。
于是,张昊旻看了一眼四下,最终叹了一口气说道。
“依我看,我们还是先回望天洞养精蓄锐,等到明日再说吧。”
“那他们会不会趁着夜色赶路?”
“小傻瓜,没有光亮他们又怎么可能在这般危险的地方赶路?”
宋灵被张昊旻这么一说,顿时可爱的吐了吐舌头。
随即,他们二人便朝着望天洞的方向飞去,省的独自一人留守的罗生太过担忧。
然而等到他们赶回到望天洞的时候,洞内突然出现的一处密道可是将他们给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罗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怨道。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三十二章 密道(中)
张昊旻并没有理会罗生,而是先打量起那突然出现的密道。
瞧着这深邃到不知通往何处的密道,张昊旻的心中不免有些感到好奇,随即将一缕苍焱释放了进去,蓝色的火光将密道勉强照亮。
但是,这密道可不是深井,并不能一路探查到底。
密道内的阶梯并不算特别的长,大约二三十阶的高度,便开始向前延伸。
由于拐角的缘故,张昊旻并不能看见再里面的情况,若是想要探明里面的情况,那便需要他进入到密道当中了。
“这密道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您们刚走没多久的时间。”
罗生看了一眼密道,原本有些担忧的心,此刻也总算踏实下来。
方才除了张昊旻留下来的一缕苍焱之外,他根本没有丝毫办法照明,自然也不知道这密道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他好奇的站在密道旁看了看,除了黑洞洞外,便还是黑洞洞一片。
可是就当他放下心的时候,那占领天柱山的巫咸,其咆哮声竟从密道内传了出来。
一听这声音,那可把他给吓坏了。
巫咸毕竟是圣境实力的妖兽,哪怕连张昊旻都不可能战胜对方,一旦让他遇上了,那他除了一死之外,便没有任何的出路。
更何况,他可不知道巫咸是个什么模样。
万一那恐怖的巫咸是一个体型不大的妖兽,如同崩卡儿一般,还是很有可能会从这密道中钻出来的,到时他可就真的完蛋了。
不过好在,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情况。
随着巫咸的咆哮声缓缓消失,一切便又重新回归了夜晚的宁静。
然而,罗生的心中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他小心翼翼的缩在望天洞的一角,手中的剑更是早已经出鞘,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虽然他也知道,这剑根本挡不住圣境般的妖兽,但是总归有些安全感。
于是,他便这般战战兢兢的等着张昊旻他们回来。
结果张昊旻他们还没有等到,却又等来了那巫咸的咆哮声,而且还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吼叫了两次,以至于罗生都怀疑他已经被发现了。
时间随即变得愈加胶着起来,他越是盼着快一些,偏偏越是难熬。
而就在他浑身都因为紧张的汗水而湿透的时候,张昊旻他们总算是回来了。
“我们刚走没多久?那你怎么不赶紧喊我们回来。”
“我怎么敢喊?这里可是那只妖兽的地盘,万一没有将您们给喊回来,反倒将它给引来的话,那我的小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它又怎么可能会听见你的叫喊呢?”
虽说那巫咸感知能力极强,但是也没有多少可能会听到罗生的喊叫声。
这天柱山的面积不小,再加上夜里又有呼啸而过的阵阵晚风,纵使罗生喊破了嗓子,恐怕也不会引起巫咸的注意。
再说了,哪怕巫咸听到了罗生的话,也不明白他喊了些什么。
“张兄,您可别害我,我还盼望着娶妻生子多活两年呢。”
“哈哈哈,那你可要为此多小心一些。”
张昊旻笑着拍了拍罗生的肩膀,摇了摇头再次看向密道。
既然这望天洞内会突然出现这么一条密道,那陈开宇他们有没有可能会进入到这密道当中呢?毕竟他们已经在附近找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
罗生瞧见张昊旻如此认真的模样,不免颇为担忧的问道。
“我们不会是要进入到这里面吧?”
“嗯,开宇他们很有可能便是进到了这密道内,所以我们也要进去。”
一听到张昊旻这话,宋灵不免也变得担忧起来。
他们这一整天的时间,除了天柱山的西面之外,其余的地方全都已经转遍了。
既然还没有找到陈开宇他们的话,那便很有可能进入到了这望天洞的密道内,如若不然的话,他们则是进入到了更核心的区域。
“那我们赶紧进去找一找吧。”
“先不着急,我们还是先观察一番再说。”
张昊旻看着这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密道,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仿佛这密道的深处,正囚禁着一个恐怖的怪物,而他们若是冒然闯入的话,恐怕会在这里面吃不少的苦头,弄不好还得送命。
“张兄,方才我听见这里面有那妖兽的吼声。”
“这里面?”
本就在心中怀疑的张昊旻,在听到罗生的这话后,更加坚定要格外小心才行。
这望天洞可是处在天柱山的半山腰,而这突然出现的密道,瞧着其延伸的方向,很有可能便是朝着天柱山的深处。
既然这密道朝着天柱山的深处,那很有可能便会遇到巫咸。
倘若这密道便真的是通往巫咸所在的地方,那他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罗生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先前那吼叫声确实是从密道内所传出来的。”
“你确定没有听错,会不会是洞外传进来的?”
“我绝对没有听错,毕竟那吼声可是响了三次,我还特地确认了一番。”
张昊旻看着罗生认真的神情,显然他没有说假话。
“若是真这样的话,那你们在望天洞内等着,我自己一个人进入到密道寻找一番。”
“这怎么能行?”
罗生顿时便站了起来,他又怎么能让张昊旻一个人进去?
他已经确定了这密道内一定会有凶险,断然不可能让张昊旻一个人进入冒这个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事情,也都没有个帮手。
但是,他对自己的实力也很是清楚。
倘若他们此时是在外面,神驰境真境的境界自然勉强够看的。
但是他们现在可是在天缘秘境的当中,先不用提巫咸这种级别的妖兽,哪怕再窜出来一头蛮虎,便能轻松要了他的性命。
虽然很有可能会拖后腿,可是他依旧想陪同张昊旻进去。
一旦出现一个人无法解决的情况,他也好在一旁帮衬。
哪怕真遇到了什么危险,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在乎,就算是死,那也是他的选择。
更何况,他的师父段子期还曾经教导过他,这人生受天道所安排,生死乃是天定之事,该到大限依旧会到大限,除非成仙,否则谁也无法改变。
所以,他若是死在了天缘秘境当中,那也是他的天命本该如此。
“张兄,还是让我陪您一同前往吧。”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一同前往还是算了,你不是还要娶妻生子多活两年嘛。”
“我那都是开玩笑的,您便答应让我同您一起去吧。”
张昊旻看到罗生如此严肃的样子,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温暖。
虽然他与罗生只不过才刚认识没多长时间,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罗生这家伙很对他的脾气,这让张昊旻不免很是感动。
于是,他拍了拍罗生的肩膀,对他说道。
“既然我决定要一个人前去,那便说明我有足够的把握,所以你还是留在这望天洞内,等着我找到开宇他们回来,顺便保护住灵儿。”
“这,那您可一定要多加小心。”
罗生这家伙还是蛮正人君子的,所以他将宋灵拜托给罗生,心里还是蛮放心的。
“那你真的要一个人进去吗?”
宋灵满脸担忧的拽住了张昊旻的衣袖,小声的问着。
她自知张昊旻带她一起进入到密道,那肯定会有所顾虑的,远远没有她留在望天洞内要好,所以她并不会如同罗生一般,吵着要进去。
但是,她却难免为张昊旻的安危而感到担忧。
哪怕她心中很是清楚,张昊旻的实力远超过他们的想象,可也依旧没有完全的把握。
圣境实力的妖兽,他们已经瞧见过了,那完全可以单方面碾压张昊旻的。
“放心吧,你乖乖的留在外面,我很快便会回来。”
“嗯嗯,我等你回来。”
宋灵看着张昊旻那双坚定的眼神,自知无论怎么劝说都是没用的。
既然张昊旻说他的心中已经有把握了,那如今也只能暂且相信他的话,为他能平安的返回望天洞而尽可能的做着祷告。
“那我这里还有一点符纸,你还是捎着一两张吧。”
对于即将进去密道探索的张昊旻,宋灵将子母戒内的符纸给取了出来。
他们此时躲在这望天洞内,相对来说还算是安全一些,所以对于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张昊旻,自然才能发挥符纸最大的作用。
“不用不用,这些符纸你还是小心留好了。”
这望天洞的地理位置固然很是不错,但是也不能因此掉以轻心。
毕竟如同那只苍鹰一般的存在,可是能轻松进入到望天洞的,若是没有反击手段的话,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所以他在临走之前,除了留下来神驰境真境的罗生保护宋灵以外。
还没有拿去任何一张符纸,毕竟这可是宋灵的保命手段。
万一有个突发情况,或者又遇到了什么人,那也算是宋灵的一个保命手段。
“那你可一点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福大命大,暂时不会死掉的。”
张昊旻温柔的抚摸了一番宋灵的秀发,随即便朝着密道深处走去。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三十三章 密道(下)
张昊旻手中托着一缕苍焱,小心翼翼的沿着石阶走了下去。
这密道内黑漆漆的,简陋的甬道不知通往何处,再加上甬道内又七拐八绕的,纵使他的手中有一丝照明的光亮,也看不了多远的地方。
“你可要多加小心。”
宋灵在密道的道口小声的嘱咐着,却把一旁的罗生给吓了一大跳。
既然他先前能听到巫咸的咆哮声,那此刻他们的声音自然也能传到巫咸的耳朵里,一旦引起巫咸注意的话,张昊旻可就危险了。
“宋仙子,这密道内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呢,可千万不要引起它们的注意。”
“啊,那我还是不说话了。”
经过罗生这么一提醒,宋灵看了一眼逐渐消失在密道内的蓝色火光,便不再说什么。
她如今最为担心的便是张昊旻的安危,倘若因为她的冒失而让张昊旻陷入到危险的话,那岂不是凭空给张昊旻增添了麻烦?
于是,她只得用手捂住嘴,一脸担忧的看向密道。
而此时的张昊旻,则沿着甬道往前摸索着,才不过走了七八步的工夫,便朝着右侧转了过去,随即又是一段台阶。
密道内格外的湿滑,就连空气中都透着一股湿气。
台阶的凹槽处,甬道的角落里,全都遍布着墨绿色的苔藓。
不过也真是因此,张昊旻很快便发现了痕迹,似乎在不久之前这里有人走过,以至于台阶上还留下了黑色的脚印子。
只是,这却并没有让张昊旻感到兴奋。
他与陈开宇那可是相处了大半年的时间,自然清楚陈开宇的脚印大小。
然而此时这台阶上的脚印,远比陈开宇的脚印要小上许多。
至于这脚印会不会是秋雨凝所留下来的,那张昊旻可没有这个把握,毕竟他如今还不清楚秋雨凝有没有解开散力粉,重新恢复过来。
“这怎么只有一个人的脚印?”
张昊旻左右察看了一番,除了这小脚印之外,再无其他的脚印痕迹。
倘若秋雨凝醒过来的话,那她一定是与陈开宇在一起的,又怎么可能会没有陈开宇的脚印痕迹呢?除非陈开宇遇到了什么意外情况。
这一切又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若是这地上的脚印真的是秋雨凝所留下来的话,那陈开宇又如何了?
陈开宇要是还跟着秋雨凝,那必然是被秋雨凝给背了起来。
按照张昊旻对于陈开宇的了解,这家伙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严重患者,自然不会平白无故让一个刚刚醒来的姑娘背着。
一旦如此的话,那便说明陈开宇脚上受伤了,再或者昏迷了。
可若是如此,秋雨凝又为何要冒险背着陈开宇进入到密道之内呢?难不成她不知道这密道里面远比待在望天洞还要更加危险?
张昊旻心中不免感到沉重起来,随即又观察起地上的苔藓。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一处被脚印踩到过的苔藓,上面的脚印非常明显。
按照这个脚印的大小,其即便不是一位姑娘,那也肯定是一位体格不大的小伙子,毕竟这尺码可撑不起个大骨架。
但是这苔藓明显踩的非常黏糊,说明那人的分量很重。
如此一来,先前他的猜想恐怕便是正确的,这很有可能便是秋雨凝他们踩出来的,毕竟她还背着陈开宇,一个人在这密道内行走着。
“开宇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
张昊旻喃喃自语着,顺着地上的脚印向前摸索着。
密道内的阴暗,再加上苍焱的幽蓝,难免会让人看花了眼,所以张昊旻走的很慢。
一层又一层的阶梯走下去,转过一道又一道的弯,张昊旻早已经在这里面转晕乎了,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在哪里。
不过还在,这密道只有一条路,并没有其他的岔道。
“吼。”
突然,巫咸的咆哮声席卷了整条密道。
先前他听到巫咸的吼声,要么是在密林当中,要么是在旷野之上。
再加上又与天柱山隔着不少的距离,所以他听到巫咸的咆哮声,多半只是察觉到了其声音中所透出来的威势,并没有感觉太过震撼。
甚至,他还以为这吼声只不过是大一些的蛮虎声而已。
可是他此刻身处在密闭的甬道之内,巫咸的咆哮声瞬间增强了不知多少倍,争先恐后的冲进了他的耳朵里,如同黄粱的小铜锣一般。
而且单从这声音上来瞧,恐怕那巫咸体格根本小不了。
“卧槽,踏马的在这儿叫嚷些什么。”
巫咸的嘶吼声不断地冲刷着张昊旻的意识,以至于他差点昏过去。
他只得张大了嘴巴,一边在心里怒骂着这没有脑子的畜生,一边努力的驱动元气,缓解声音对脑袋的冲击,守护住自我的意识。
所幸,巫咸只是怒吼了一声,便很快再次平静下来。
“你踏马的是做噩梦了?”
在感受到吼声消失之后,张昊旻对着甬道的前头,没好气的暗骂了一句。
这巫咸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瞎嗷嗷什么?
但凡他有在外界的那般实力,他此刻便直接飞到那巫咸的眼前,先给它来上一剑再说,省的它在这儿鬼哭狼嚎的。
只是可惜,他并没有那般强横的实力。
沿着甬道一直往前走,似乎甬道内也变得愈加狭窄起来。
在转过一道弯道后,张昊旻终于遇到了一个岔路口,左右各有两条道,一时间让他陷入到纠结当中,他此刻该走那一条才对?
于是,他蹲下身子,在地上仔细的寻找起来。
倘若能找到先前那脚印的痕迹,那他只需要跟着脚印走便可。
“咦?这脚印怎么不见了。”
张昊旻在地上仔细的探查了一番,并没有找到先前的脚印。
这里明明远比先前的地方要低上太多,但是却远没有先前那般潮湿,四周根本没有丝毫的苔藓,又怎么能找到脚印?
“点兵点将,我点到哪一条暗道,便走哪一条暗道。”
经过这么一顿念,他的手指最终停在了右侧的甬道上。
张昊旻探头进右侧的甬道瞧了一瞧,却暗自摇了摇头,反倒又退身了回去。
这两条甬道完全一模一样,他根本瞧不出来有何不同之处,再加上密道内又完全漆黑一片,他根本看不到更往前的地方。
但是,他总觉得还是选后者才行,随即便迈步走进了左侧的甬道。
“这天意让我选右边,嘿,我还偏不听天意的话。”
然而他还没走个三四步,原本得意的心情变得不再得意起来,喃喃自语道。
“若是这天意料定我不会听它的,那我岂不还是着了它的道?”
对于这个问题,张昊旻完全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他往右走乃是天意,他往左走同样是天意,哪怕他停在原地不走,也依旧还是天意。
只要他活在这个世界当中,他的一举一动皆可用天命已定来解释,这可真是玄学的精妙所在,让张昊旻不得不为此摇了摇头。
这左侧的甬道并没有选错,因为他在一处苔藓上发现了痕迹。
脚印的方向是朝前的,这令他倍感欣喜,便赶忙加快了脚步,朝前走去。
没走多长时间,他便来到了甬道的尽头。
“呼,呼。”
张昊旻越往尽头走去,甬道内的风便越是激烈。
再加上,前方的空间突然豁然开朗,这让他一时间心中很是紧张,不免脚下谨慎起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宽阔的地方。
“吼。”
巫咸的吼声再次传来,甚至一股意念瞬间朝着张昊旻所在的方向袭来。
张昊旻在感受到巫咸的意念后,这才反应过来巫咸为何如此活跃,因为他可是用苍焱来照明的,自然会引起巫咸的注意。
但是除了这苍焱之外,他又没有什么其他的照明工具。
幸好他的身上有霸下藏息术所在,那巫咸只能感受到苍焱的气息,却并不能找到张昊旻这个正主,只得用意念来回扫量着。
不过,这苍焱可是妖神的馈赠,巫咸并没有太过上心。
当它找不到张昊旻之后,只是无奈的低声嘶吼了一番,便再次没有了动静。
“吓死我了,早知道将仙杏叶给带来了。”
张昊旻不免松了一口气,这夜间照明可真是一件麻烦的时候。
倘若是在那片外围的树林当中,苍焱也并无什么异样之处,但是在天柱山这般危险的地方,自然会引起领主级天妖的注意。
但是他又对此毫无办法,至少他还有苍焱可是使用。
当初他进入密道之前,便有想过要从宋灵那儿拿过仙杏叶一用的。
不过,他担心自己会将所有的苍焱全部用完。
一旦他将苍焱全部用完的话,那宋灵他们岂不是直接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所以,他终归还是把仙杏叶留给了宋灵他们。
于是他如今只好用苍焱来冒险一试,虽然有些危险,但他毕竟有天源在体。
随着巫咸的安静下来,张昊旻也开始打量起面前这块空地的模样,在苍焱的照耀之下,这里一时间仿佛置身海底一般好看。
“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地方?”
纵使张昊旻将这里瞅了再瞅,也依旧没有看明白。
通过方才那密道内的简陋来看,如此华丽的这里,断然不是出自那挖密道之人的手笔。
而且,这里仿佛是个死胡同,根本没有其他的出口。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三十四章 密室机关
这映入眼帘的密室一片空荡荡的,不要说什么装饰的摆件了,哪怕是在四周的墙壁上,连一个镂雕的符纹都没有分毫。
幽蓝的苍焱直白的照耀了密室内的一切,让张昊旻不由得摇了摇头。
“得,看来还得绕回去。”
既然这儿已经没路可走了,那他便只能再往回走。
先前在那岔路口的时候,他选择了左边的甬道,按照如今的情形来看,恐怕右边的甬道才是正确的,他得绕回去才行。
张昊旻走在返回去的路上,突然脚下踩着了一片水汪汪的苔藓。
伴着苍焱的火光,他脚下的这块苔藓,正是他来的时候看到印有脚印的那一块。
“咦?这怎么只有来,却没有回的脚印?”
这苔藓上的脚印非常清晰,加上他此时踩上去的这个脚印,一共有三个。
在这三个脚印当中,有两个是他自己的脚印,这一来一回便留下了两次,而这自然也引起了他的注意,怎么会只有三个呢?
按理说,前面既然是一条死胡同,那先前那人也应该返回才对。
脚下的这块苔藓虽然并不大,但是按照正常行走的步伐,至少也应该有一只脚踩在上面的,除非对方走到这儿再跳过去。
但是,依照这一路上的脚印来说,对方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
再加上其多半还背着一个人,走到这儿跳过去,除非这人遇到了什么事情。
张昊旻站起身来挠了挠头,他看了一眼前后两个甬道,皆都如同一张深渊大口似的,黑洞洞的让人一眼瞧不到尽头。
那密室他先前已经去看过了,似乎并没有什么出口。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便是从这儿折回去,再从右侧的甬道继续先前探索。
然而,这让他的心中总感觉怅然若失一般。
最终张昊旻并没有返回那个岔道口,他决定还是要再去密室里查看一番。
倘若他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或者遗漏了关键的物件,那到时候可远比此刻麻烦更多,还是趁机全都探查清楚了再离开的好。
“踏马的,这密室里肯定有什么玄机。”
对方既然会挖出来左右两条甬道,并且左侧的甬道还指向了一处密室。
那便说明这密室恐怕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其中很有可能会大有文章,他还是回去仔细的查看,毕竟先前那脚印也曾去过那密室。
于是,张昊旻再次折返了回去。
幽蓝的苍焱缓缓在密室内升腾,他此时可是过来发现端倪的,自然得光亮一些。
密室内四周的墙壁格外整洁,甚至没有丝毫的浮雕痕迹,完全如同几块被人给打磨的浑圆石头一般,由此才组成了这间密室。
张昊旻又打量了一番地面和头顶,也如同四周的墙壁一般。
“嘿,这还真奇怪了。”
虽然张昊旻明锐的发现了不对劲,但是此刻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倘若他此时不是一个人,身边能有个可商议的人,那远比他一个人在这儿绞尽脑汁要强上不少,两个总比一个人观察强多了。
以至于张昊旻真的很想折回去,将罗生给带过来。
他摸了摸密室的墙壁,光滑的如同大理石一般,简直与先前的密道有着天壤之别。
“这墙上怎么没有落灰?”
张昊旻习惯的搓了搓手指,却根本没有丝毫沾有灰尘的感觉。
这密室可不像是才刚刚修建好的,更不像有人打扫过的,陈年累月的竟然没有丝毫的灰尘,完全就如同天方夜谭一般。
按照这个思路,张昊旻在密室的地上仔细的寻找起来。
不一会儿,他便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在密室地上四周的墙角,堆积的灰尘完全比其他的地方更多,以至于落成了厚厚一层。
这可是丝毫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毕竟密室内又没有风,为何还会分布不均呢?
除非,这四周的墙壁都是可以活动的,所以上面才没有落灰。
“这机关到底在什么地方?”
张昊旻仔细的在地上摸索着,完全找不到丝毫的缝隙。
他几乎将密室内的墙壁全都摸遍了,而且地上的所有角落,他也全都踩过了,结果依旧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根本找不到开关在什么地方。
在毫无所获之后,气的张昊旻直接将苍焱给覆盖到整个密室当中。
既然他手脚探查不到机关开关的所在,那便用苍焱替他探查,毕竟这苍焱可是由天地元气组成的,但凡有丝毫的缝隙,便能渗透进去。
“咔,咔,咔咔。”
正当张昊旻倍感失望的时候,他听到了细微的机关滑动声。
这声音起先很是微小,并且每声响动之间间隔也很长,但是随着机关的逐渐开启,声音也变得愈加流畅起来,也让张昊旻听的更加清晰。
“卧槽,这机关还真让我给找到了。”
然而,还没等张昊旻为此兴奋,脚下便晃动起来。
三面墙壁也在缓缓移动着,以至于原本的空间一下子便大了起来。
这脚下的地面远比张昊旻所料想的还要大,而且根本看不到任何阶梯之类的出口,这让张昊旻有些颇为感到惊讶。
很快,机关的声音便停了下来。
墙壁随即也停止了移动,缓缓停了下来,一切便又归于无声无息。
由于墙壁的移动,前面一下子显露出两条漆黑的甬道,一左一右不知通往何处。
“又是两条路,这次又该如何选?”
张昊旻左瞅瞅,再右瞅瞅,心里一时间不免有些感到为难。
倘若这条路对的话,那先前右侧的甬道又是通往何处?
而且,这两条依旧一模一样的甬道,他又该选择哪一条才好,哪一条才是正确的?
“点兵点将,点到,算了,小爷我还是随便选吧。”
张昊旻直接迈步走进了左侧的甬道当中,毕竟先前他便选择了左边的那条,如今自然还要选择左边的那条,正所谓一条道走到黑。
这甬道可比先前的密道干净不少,两侧也逐渐多了些纹路。
只是这些纹路基本上都是装饰用的,完全看不出来其透露着什么有用的信息。
“一群妖兽竟然还能修建出如此大的工程,真是不简单。”
张昊旻摸了摸棱角分明的纹理,不免在心中感叹起来。
他们自从来到天缘秘境之后,便一直以为这里尽都是荒蛮未开化之地,妖兽们肆意遍布游走,随时捕杀进入到天缘秘境中的人。
但是如此看来,这天缘秘境中的妖兽们恐怕也有属于自己的文明。
如同他们在外面修建各式华丽的宫殿一般,天柱山中的这一切,便也属于妖族的宫殿。
“吼。”
巫咸的咆哮声再次从前方传来,先前逐渐靠近的苍焱已经引起了巫咸的警觉。
这天柱山可是它的地盘,它又怎么能允许其他的妖兽没有经过它的许可,便擅自潜入到天柱山当中?自然得维护好自我的领地。
吼声还在依旧不断的咆哮着,巫咸似乎愈加的愤怒起来。
它作为妖神最忠实的奴仆,特替妖神把手天柱山,又怎么能允许其他妖兽挑衅?
从它的角度来看,它如此问话,这苍焱的主人却没有半点回应,仿佛高傲到不愿与其交谈一般,更加令巫咸感到恼怒起来。
张昊旻自知这样会引来不少的麻烦,但是他又实在不能将苍焱给撤销掉。
他一旦取消了苍焱,那便也失去了唯一的光源,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在等待这他,他又怎敢将苍焱给取消掉呢?
所以,他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吼,吼吼。”
巫咸变得愈加愤怒起来,似乎下一秒便会将光柱给释放出来。
那光柱的威力,张昊旻可是早已经见识过了,一旦金色的光柱袭向了他,那他纵使有天源在身,恐怕也会非常的难受。
“踏马的,小爷我不过是点个灯而已,瞎嚷嚷。”
无论张昊旻何般臭骂巫咸,他也只能乖乖的将苍焱给熄灭掉。
在失去了火光之后,张昊旻看着瞬间漆黑一片的眼前,不免心中感到有些担忧起来,甚至在这般毫无安全感的地方,他的后头皮一阵发麻。
然而,巫咸的咆哮声却并没有停止。
它所愤怒的是因为对方对它的无视,而不是有无苍焱的出现。
但是随着苍焱的消失,它便也失去了这家伙的丝毫踪迹,一时间急的团团转。
张昊旻则摸索着继续向前走去,只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甬道内,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他完全就走不快,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的摸索着。
没有光源的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办法。
“轰。”
正当张昊旻在心中暗骂巫咸的时候,一声爆炸突然响了起来。
所幸这爆炸声并不在天柱山上,似乎应该在天柱山外的开阔地上,这让张昊旻不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针对他与宋灵他们,那便很好。
至于留在开阔地上的苏御等人,他们的死活又与他有何关系。
“对,炸死他们那群王八蛋。”
“轰。”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三十五章 老鼠
随着强烈爆炸声的响起,天柱山也随之晃动起来,这可把张昊旻给吓了一跳。
倘若这甬道不稳定,那他十有八九会被其给直接活埋在内。
一旦他被活埋,保命的天源便也成了致命的诅咒,窒息死亡——复活——窒息死亡,那可就变成了一个无尽的酷刑,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卧槽,这踏马的不是疯了吧。”
外面的爆炸声如同昨晚一般,一直震响不断,让人不免很是担忧。
宋灵与罗生两人此时还待在那望天洞内,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如此繁密的爆炸冲击,肯定会让他们吃不少苦头吧。
张昊旻摇了摇脑袋,径直的朝前走去。
虽然外面的爆炸声响不断,但是却并未影响到甬道内分毫。
除了一开始稍有些细碎的落石掉下来之外,再之后便没有了丝毫的动静,仅仅脚下的地砖晃荡之外,一切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咔咔咔。”
伴着爆炸声的间隙,张昊旻又听到了机关响动的声音。
随即,他便察觉到甬道似乎正在变得狭窄起来,先前远离的那侧墙壁,此时正缓缓地靠近过来,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重新变得严丝合缝。
张昊旻赶忙将苍焱给释放了出去,蓝色的火焰蹿的老远,却依旧没有到头。
此刻他已经走出来很长一块路程了,如今时间根本不够他再折返回去的,所以只得寄希望于前路并不算太过遥远,一切还来得及。
他原本想要用木壁垒进行赶路,但是无奈这甬道太过狭小了。
至于先前那块御石,他也不知道已经丢到哪里去了,只得一边急急忙忙的向前赶着路,一边在子母扳指内急切的翻找着。
“他喵的,怎么没有一个小点的。”
这越是焦急,张昊旻的脑袋越是感觉十分混乱。
他此时满脑袋的想法,皆是找到一个他既能站在上面,而且又能将他给支撑起来的东西,可是他在子母扳指内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额头上的细汗不断地往外冒着,以至于心跳都加快起来。
突然,张昊旻一下子站在了原地,灵光一现的说道。
“这石头既然可以,那鞋子又为什么不能?”
他早在圣贤居的时候,曾做过一个实验,直接操纵天地元气令自己飞起来。
但是,这个实验的最后结果,却是以失败而告终。
然而此时他仔细的回想起来,这其中似乎有一个重要的地方被他给忽略了。
无论是那石头,还是之后的木壁垒,皆都是他将天地元气依附在上面之后,再托起操纵石头或者木壁垒,从而实现御空的目的。
可是他上次的实验,只是将天地元气用做依托。
既然天地元气已经成型,变成了专门用来防御攻击的元气罩,那又怎么可以移动?
于是,张昊旻赶忙将天地元气依附到脚上的鞋子。
随即他还没等着起飞,便先一步倒在了地上,屁股差点给摔成了四瓣。
“卧槽,这踏马摔死我了。”
然而这愈渐合并的墙壁,却根本不给他丝毫抱怨的机会。
他这么一耽搁的工夫,本就不宽阔的甬道,硬是生生少了两个手掌的距离。
张昊旻强忍着屁股上的疼痛,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稍作调整之后,竟然还真如同他先前所想像的那般,直接从地上飞了起来。
“哦吼。”
风从耳畔不断地划过,这让张昊旻很是兴奋。
一种如同坐过山车般的失重感,瞬间将他的灵魂抛到了脑后。
这飞行的速度自然要比行走快上不知多少倍,再加上幽蓝的苍焱用做照明,张昊旻没用多少工夫,便从甬道内冲了出去。
直到他从甬道内飞了出来,距离墙壁的重合还有不少的距离。
“这踏马也太爽了吧。”
虽然已经离开了甬道,但是张昊旻却并没有再落到地上。
既然他已经发现了自己能直接飞行的事情,那干嘛还要再落到地上?直接一路往前飘过去,如此一来还省了一番力气。
他缓缓地向前飘着,这种感觉让他非常的爽。
“原来所谓的仙人便是如此,不错不错。”
逍遥曾经跟他说过,仙人便可以什么东西也不借用,直接平地御风而飞。
虽然他并不知道那种飞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但是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定然与那般冯虚御风的状态也相差不远了。
突然,正陶醉在飞行惬意的张昊旻,猛然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于是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当即迅速向后闪身,可是他这还是头一次如此飞行,一时间不免有些不太适应,直接一屁股又摔在了地上。
“砰。”
张昊旻刚刚躲开的工夫,一个水球在他先前的位置瞬间爆裂开来。
随即崩炸开来的水直接溅了张昊旻一身,以至于他刚准备张嘴痛呼的时候,便一下子被飞溅的水给狠狠地呛了一大口。
“吱吱,吱吱吱。”
一只如同猫般大小的老鼠从角落里钻了出来。
在看到这老鼠之后,张昊旻这才堪堪反应过来,当即取出怀安剑一剑劈了下去。
由于考虑到巫咸的关系,他并没有释放金色的剑气,毕竟那可是相当于天妖般的威势,一定会引来巫咸的关注,到时可就麻烦了。
青色剑气一闪而过,却没有伤到这老鼠分毫。
“吱吱吱。”
虽然并没有受伤,但是很明显,张昊旻此举还是将这老鼠给惹恼了。
于是,只见它站直了身子,暗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张昊旻,两只前爪不停地挠动着,仿佛在寻找将张昊旻给咬死的机会。
而张昊旻在看到剑气不好使之后,随即便操纵着苍焱围了上去。
这苍焱那可是妖神所赐给忠诚于它的妖兽的,自然在妖兽当中,这便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所以他想要用此来吓到对方。
“吱吱。”
张昊旻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苍焱可是一直都存在的。
倘若这只老鼠会惧怕苍焱的话,那它又怎么敢袭击张昊旻呢?反而正是因为苍焱的缘故,它才会毫不客气的朝着张昊旻进攻。
苍焱可是火术,精通水术的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随即,那老鼠的身前冒出来一圈红色的“熔岩”。
虽然这些“熔岩”散发着灼烈的温度,却并不同于真正的熔岩,其似乎更像是一滩染红的水,异常的平静,全然没有丝毫的波澜。
可就是这般如同血水的东西,却生生浇灭了苍焱。
“卧槽,这踏马是个什么东西?”
在看到这般震惊的场景之后,张昊旻吓得眼睛都不由得直了起来。
这老鼠如同猫般大小便已经足以称奇了,竟然还能释放熄灭苍焱的术法。
不过,通过这老鼠的如此举动来看,其根本不是妖神的麾下,甚至还很有可能会是乾灵一派的妖兽,暗中对抗妖神的。
先前他曾遇见过一个神秘的男子,如今又遇到了这么一个怪老鼠。
如此看来,这反抗妖神的力量也并不弱。
“吱吱吱。”
对于苍焱的熄灭,这老鼠自然是心知肚明。
它要的便是光线的消失,那样这里便又会变成了漆黑一片的模样,到时候能在黑暗中分辨事物的它,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张昊旻了。
张昊旻自然也料想到了它这般计划,随即苍焱又再次释放开来。
既然这苍焱对付不了这该死的老鼠,那他便借此拖延,然后瞅准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
苍焱迅速的蔓延开来,但是在那怪水的面前,完全失去了威慑力。
随着苍焱的迅速消耗,张昊旻上丹田中的苍焱便也愈加的稀薄起来,再如此拖延下去,恐怕真会着了这老鼠的道,沦为一具被啃食的尸体。
然而,这老鼠也不是好糊弄的,根本不给张昊旻丝毫脱困的机会。
一道道水行术法的释放,完全封住了张昊旻进退的去路,这令手中已经没有符纸的他,一时间很是被动起来。
事已至此,他便也顾不得引起巫咸的注意了。
随即,一道金色的剑气笔直的朝着那该死的老鼠斩去。
“吱吱。”
那血水全部挡在了金色剑气之前,暂时延缓了剑气的速度。
至于那老鼠,则趁着这个空档朝着黑暗中跑了出去,一眨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经过这么一闹腾,张昊旻早已失去了飞行的兴奋劲头。
满头的冷汗呼呼的往下冒着,刚刚他竟然会有一种即将死在这老鼠手里的危机感,看来他还是小觑了这天柱山的可怕。
纵使一只小小的老鼠,也是如此难缠。
“吼。”
巫咸的吼声如约而至,它显然很是震怒,自己的地盘竟然还有其他的天妖在。
张昊旻听着它的吼声,一时间气便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道。
“吼什么吼?踏马的,在你的地盘竟然还有反抗势力,简直白瞎了你的名头。”
巫咸似乎听到了张昊旻的话般,恼怒的咆哮起来。
但是,很明显它如今正在被什么东西给缠着,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工夫来对付张昊旻,这才给了张昊旻片刻喘息的机会。
如今张昊旻在这地宫当中,身旁还有只随时准备取他性命的老鼠。
所以,即使这苍焱会暴露他的位置,他也不能收起来。
“吱吱吱。”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三十六章 气炮
本就格外紧张的张昊旻,一听这吱吱的老鼠声,整个人顿时被吓了一跳,急忙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生怕会再次受到偷袭。
然而,地宫内一片漆黑,仅有的苍焱根本无法企及。
“吱吱,吱吱。”
仅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那老鼠的叫声便换到了张昊旻的身后。
如今他在明处,而那只该死的老鼠却躲在暗处。
倘若他继续待在这里,一直跟那老鼠继续耗下去的话,恐怕巫咸到时候便会腾出手来,再加上巫咸的进攻,他着实有些受不了。
所以,他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赶紧甩掉这老鼠。
然后跑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在巫咸准备对付他之前,将苍焱给消除掉。
“该死的耗子,等小爷我抽出空来,再跟你较量较量。”
张昊旻拽下这么一句话,当即御空飞了起来,笔直的朝前掠去。
他此刻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甩掉那只老鼠,自然也就无暇看他此时身处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只顾着闷着头往前狂飙。
这地宫的路况倒也不算复杂,笔直的一条康庄大道。
除此之外,繁杂的一条条小道缠绕其中,如同蚂蚁的巢穴一般,让人眼花缭乱。
张昊旻沿着这条中央大道一直往前飞着,而那只老鼠则死死地跟在他的后面,狂奔的同时还在不停地叫唤着,显然心中非常着急。
“吱吱吱。”
“嘿,这耗子竟然还敢提醒我。”
在听到那老鼠的叫喊后,张昊旻的心头不禁感到气恼。
他此时的速度虽然还没有达到最快,但是考虑到苍焱光照距离的缘故,所以他若是再快一些的话,便会看不清前方的路,没准会撞到墙上去。
所以,这紧追他的老鼠还在提醒着他,让他恨不得回头便是一剑。
这只老鼠的实力,断然没有崩卡儿那般已经达到了圣境的层次,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合身境的实力,甚至还很有可能不如合身境。
但是它却非常的诡异,不仅能熄灭苍焱,甚至还能跟上张昊旻的速度。
“靠,这耗子怎么这么难缠?”
“吱吱。”
这老鼠仿佛听懂了张昊旻的话般,急切的叫了起来。
只是它的声音当中没有丝毫的自豪,反倒很是紧张,如同眼睁睁看着张昊旻闯入它们的圣地而无法阻止一般,一时间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砰。”
一个接一个企图拦住张昊旻的水行术法,在张昊旻的身侧爆炸开来。
张昊旻的速度毕竟摆在那儿,一眨眼的工夫便能窜出不少的距离,以至于这老鼠的术法根本跟不上张昊旻的速度,只能在张昊旻的身侧给他洗洗脸。
其实,这老鼠也是被急昏了头。
倘若他释放一个寒冰术法的话,十有八九会把张昊旻给拦截下来。
“吱吱,吱。”
渐渐的,一路狂奔的老鼠已经开始跟不上张昊旻的速度了。
一个御空飞驰,一个只能在地上狂奔,这高下自然一眼便能看出来,更不用说两者在境界上还有不小的差异,张昊旻那可是使用的仙术。
两者之间距离越拉越大,以至于那老鼠都快瞧不见张昊旻的身影了。
最终,它还是无奈的停了下来。
张昊旻半天都没有听到身后的吱吱声,心中不免暗自兴奋,方才这老鼠竟然还敢跟在他后面嘚瑟,怎么现在不叫唤了?
它丫的,小爷我累不死它。
虽然那该死的老鼠已经追不上他的速度了,但是张昊旻却并没有丝毫的停歇。
这地宫可是那老鼠的地盘,再加上老鼠的鼻子也很是灵敏,倘若不跑远些的话,没准它还能依照气味再追上自己,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他还需要跑到更远一些才好。
可是他这光顾着跑去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已经在悄然中发生了变化。
“吼。”
天柱山外面的爆炸声已经消失了,显然巫咸已经战胜了来犯的对手。
此时终于抽出空闲的它,急不可待的寻找起方才出现在天柱山内的天妖,这天柱山可是属于它的领地,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妖神那里不好交代。
而张昊旻在听到这一声怒吼之后,一时间后脊一片发凉。
这催命符终于还是来了,只是他此时所在的位置十分的尴尬,正处在一处过道的中间,四周根本没有任何藏身的地方。
倘若他现在驱散了苍焱,那将会非常的被动。
在这漆黑一片的地宫当中,一旦苍焱消散不见,那他将会什么也看不清楚。
对于那随时会突然窜出的大耗子来说,失去视觉的张昊旻,便也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简直可以任凭它的戏耍。
所以,他必须在苍焱消散之前,找到一个藏身的地方。
在他的身后是他刚刚飞来的长廊,虽然两侧也有个别的小道,但是怎么瞅着都不太安全的样子,这也是他依旧狂飙的缘由。
于是他只能寄托于身前的方向,祈祷会有一个庇身之所。
“吼。”
由于苍焱还没有消散的缘故,巫咸轻而易举的便发现了张昊旻。
随即,一股蛮横的气息瞬间席卷在苍焱的左右。
作为灼烧神魂的苍焱,一般的风根本无法令其摇曳分毫,但是在巫咸这股蛮横的气息之下,一时间跳起来摇摇欲坠的舞蹈,似乎随时便会熄灭。
好在张昊旻留了一手,他并没有待在苍焱很近的位置。
所以他的行动并没有因为巫咸而受到丝毫的影响,额头满是汗珠的朝前奔去。
如今时间便是金钱,不,时间便是生命。
他必须抢在巫咸对他展开有效进攻之前,迅速的找到一个能躲避的地方,不仅可以躲避巫咸的攻击,甚至还能躲避那老鼠的寻觅。
“快,快,快。”
满头大汗的张昊旻来到了一处极为宽阔的大厅。
而就在拐角的位置,有一处凹陷进去的暗格,瞧这样子似乎是用来放置神像的地方,只是这神像已经倒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片残骸。
如今时间急迫,张昊旻根本来不及多想,当先便冲了进去。
随着苍焱熄灭的一瞬间,他取出木壁垒挡住了暗格,勉强算得上是一道简易的屏障。
与此同时,张昊旻两只手死死的拽着木壁垒,生怕一不留神这木壁垒便会应声倒在地上,到时他可就没有丝毫遮蔽物了。
“发现不了我,发现不了我……”
“吼。”
巫咸在察觉到苍焱消失的那一刻,心里难免会感到格外的焦急。
毕竟,它除了能感知到苍焱的出现之外,其他任何气息都感受不到分毫,仿佛只是凭空多出来一道苍焱似的,这又让它怎么不感到急躁?
这天柱山可是它的领地,更何况这天柱山还有需要它看管的东西。
倘若那东西被支持乾灵的妖兽给窃取,从而落到了乾灵的手中,那它恐怕将会得到妖神非常恐怖的责罚,甚至有可能会失去性命。
所以,当他察觉到天柱山还有其他天妖之后,一时间倍感焦急。
不过它如今所有的期望,便是那苍焱真的是被那神秘的天妖所释放出来的,这样一来的话,至少这神秘的天妖也是他们这一派的妖兽。
妖神麾下的天妖总共也就那么几个,而且食用灵果的更加稀少。
“吼,吼。”
恼火的巫咸大声的指责着,怒骂张昊旻背叛了妖神。
灵果那可是妖神的馈赠,更何况还是有幸吃了灵果的妖兽,那完全可以说是妖神的心腹手下,这般身份又怎能背叛妖神呢?
身为妖神仆从的巫咸,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出现。
它必须将这神秘的天妖给杀死在天柱山,等到妖神再次降临的时候,它便可以将其尸体奉上,没准妖神还能给它一笔不小的奖励。
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尽快确定这天妖的位置,毕竟地宫十分复杂。
“吼。”
它狡黠的企图将这天妖给诱骗出来,尽可能的表达着善意。
然而,张昊旻可是完全听不懂它的话,任凭它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丝毫的回应。
毕竟他又不是一个傻子,但凡一个正常人看到了一头正在狂吠的恶犬,便会下意识地避开这狗东西,犯不着去招惹这疯狗。
万一一个不小心,再被疯狗给咬上一口,哪又该找谁说理去?
“踏马的,别在那儿鬼哭狼嚎了。”
张昊旻在心中不免暗骂起来,这巫咸怎么感觉还唱上小曲儿了?
原本喊两嗓子便会停下来休息的它,此刻竟然一直在嚎叫着,仿佛在宣誓存在感似的。
“吱吱吱。”
然而,这巫咸的吼声还没有停下,那老鼠也追了过来。
其吱吱的叫声,徘徊在这空荡荡的大厅当中,一时间令张昊旻感到头皮发麻,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似乎马上便能从口中跳出去。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到家了。
张昊旻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如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霸下藏息术的身上。
按照逍遥那家伙的说辞,这霸下藏息术可是一等一的仙术,只要躲在了一个无人察觉的暗处,便谁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所以他只要老老实实的躲在这暗格里,还算是安全不少的。
然而,他虽然已经尽量控制着呼吸,保持悄没声的样子,可是他的肚子却在此刻作起了妖,只听它“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
似乎一股强烈的气炮已经蓄势待发,下一刻便要迸发出来。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三十七章 金光猿猴
“吱吱。”
张昊旻肚子的咕噜声,自然引起了那老鼠的注意。
毕竟在此时空荡荡的地宫当中,除了那巫咸的咆哮声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任何声音,所以他肚子的咕噜声,便也显得十分突兀。
于是,这老鼠小心翼翼的凑到了木壁垒前,打量着它从未见过的木壁垒。
它可算是这地宫的半个主人,单是这地宫的大殿,它便几乎每天都要到这里一次,巡视一番属于它的王国,自然颇为熟悉。
大殿内一共有多少承重的柱子,一共供奉着多少的神像,又有哪几个神像损坏了。
对于这一点,倘若它要是不清楚的话,恐怕便没有妖兽清楚了。
也正是因此,当它瞧见这突然多出来的木壁垒后,心中自然颇为疑惑。
由于张昊旻身上有霸下藏息术的缘故,一切的气息全都给隐藏掉了,哪怕是身上沾染的一些气味,不靠近闻的话,也全然闻不出来。
而它之所以还是追上了张昊旻,那只是因为张昊旻不知道拐弯。
“吱吱,吱吱。”
老鼠站立在地上,伸着鼻子不停地嗅着。
因为,当它凑近这木壁垒的时候,隐约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虽然它不清楚这味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地宫内的东西。
至于躲在木壁垒后面的张昊旻,一时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能听见老鼠的吱吱声,正在离他所藏身的位置越来越近,再加上腹腔中的浊气愈加膨胀起来,眼看着撮谷道也抑制不住了。
憋,憋,憋不住了。
“砰。”
随着张昊旻泄气的一瞬间,剧烈的爆炸轰然响起。
整个天柱山都为之变得晃动起来,拳头般大小的石头,如雨般往下落着,一时间吓得这老鼠慌乱的躲避着,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也吓了张昊旻一大跳。
他一个屁的威力断然不会有如此强烈的影响,看来巫咸因为找不到他而发怒了。
轰鸣声一个接着一个响起,直接将天柱山给震的直晃悠,宛如一副世界末日般的场景,以至于躲在地宫内的张昊旻也不免紧靠着身后的墙。
然而,这地宫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造的,竟然没有丝毫崩坏。
不断轰击地宫上层的巫咸,明显也发现了这一点,随即便停止了再向地宫的攻击。
“吼。”
这一声怒吼,全然比先前要更加的响彻。
仿佛巫咸是趴在地宫的宫口嘶吼一般,其震耳的吼声一股接着一股,在空荡的地宫中徘徊着,不断冲击着地宫中的每一处地点。
但是,仅凭这吼声可伤不到地宫内的任何人或者妖兽。
“吱吱。”
随着地宫内落石的停歇,抱头鼠窜的老鼠也停了下来。
它听着巫咸吼声中的意思,不免没好气的也跟着叫了起来,只是相比起巫咸的声音,它的叫声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还不如巫咸的回声大。
突然,一道金光乍现在漆黑的地宫当中。
由于巫咸刚刚所感受到苍焱消失的地方,便在这地宫的大殿当中,所以这金光便也出现在了这里,将整个大殿给照耀的通明。
木壁垒上可是有几个洞的,所以金光也刺进了张昊旻藏身的暗格当中。
张昊旻可是被昨晚出现的金光给吓着了,赶忙闭上眼睛,抽出左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所幸那静石坠还戴在脖子上。
他这才睁开眼,顺着木壁垒上的洞往外打量着。
先前那只尾随他的老鼠,此刻在这道金光的面前,只得缩成了一个毛球,藏身在它先前所使用的的“血水”里面,不敢显露分毫。
在看到这一幕后,张昊旻不免在心中得意的笑了起来。
这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机会,不仅一下子解决了地宫内漆黑一片的窘境,甚至还直接牵制住了那该死的老鼠,可是帮了他大忙。
“这巫咸倒也还算不错嘛。”
张昊旻在心里暗暗称赞着巫咸的做法,试探性的拿掉了木壁垒。
当他显露在金光之中后,那金光完全没有丝毫的动静。
他这才小心翼翼的朝着那金光瞧去,只见那金光之处,乃是一只由金光所组成的猿猴,瞧那样子似乎像是一只大黑猩猩。
虽然张昊旻不知道这金光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多半与巫咸的本体有关。
先前崩卡儿告诉他巫咸的鼻子很好使的时候,他便一直好奇这巫咸到底是个什么妖兽,毕竟嗅觉灵敏的野兽那可是不少。
再加上巫咸的吼声又很是独特,让他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
如今在看到这袖珍版的金光猿猴之后,他终于明白了这霸占天柱山的妖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为接下来的潜离计划而感到担忧。
毕竟灵长类动物的智力可不低,更何况还是天妖这一层次。
这金光猿猴正在打量着大殿内的一切,寻找着那只背叛妖神大人的天妖。
然而,拥有霸下藏息术的张昊旻,在这金光猿猴面前,完全如同隐了身似的,任凭他如何大摇大摆的行走着,那金光猿猴也发现不了他。
“吱吱。”
金光猿猴虽然发现不了张昊旻,但是那老鼠却是实实在在地看着的。
当张昊旻解开木壁垒的时候,它便注意到了藏身在其中的张昊旻,一时间不禁暗搓搓的等着好戏的上演,那金光猿猴将张昊旻给撕碎。
可是直到张昊旻将木壁垒给收起来,大步流星的朝着大殿内侧行去。
巫咸所施展的金光猿猴也没有丝毫的表现,完全如同一件看似华丽的摆设一般。
而那老鼠看着正迈步朝着大殿内侧行走的张昊旻,简直急得吱吱直叫唤,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恨不得当即离开便冲出去。
然而,它对于那金光猿猴还是有一点顾忌的。
巫咸可是天柱山的领主,天妖级别的妖兽远不是它一只小小的宫鼠所能抗衡的。
至于它为什么能克制住张昊旻,除了它能在黑暗中视物的这一点之外,还因为其所掌握的玄水能克制住苍焱的缘故。
“在那儿吱吱个不停,有本事你现在来打我呀。”
“吱吱吱。”
张昊旻可不会放过这般难得的机会,随即冲着那宫鼠做起了鬼脸。
刚刚他可是被这宫鼠给追的很是狼狈,以至于他如今浑身上下都还是湿漉漉的。
那宫鼠似乎听明白了张昊旻的意思,简直气得恨不得朝着张昊旻不停地使用寒冰术法,将这个敢在它面前嘚瑟的家伙给钉在地上。
瞧着它这般气恼的样子,张昊旻心中的恶气勉强消了一半。
虽然他此刻很想要一剑将这该死的宫鼠给当场斩杀,毕竟等到巫咸的金光术法消失之后,这家伙依旧会成为一个强烈的威胁。
但是如今这要他敢使用剑意,便立马会被巫咸给感知到。
不远处的金光猿猴可不是吃素的,其中所蕴含的庞大元气,显然不容小觑。
“你若是再敢来找小爷我的麻烦,到时候小爷我可不会再对你客气了。”
张昊旻举起手中的怀安剑,冲着那宫鼠比划了一下。
随后,他便也不管这宫鼠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直接御空朝着大殿更深处飞去。
宫鼠一瞧张昊旻的动作,顿时急得抓耳挠腮,它待在这空寂的地宫之内,可是为了守护一样极为重要的东西,自然担心会被张昊旻给夺了去。
鼠目转了一圈之后,最终它还是决定冒险一搏,必须阻止张昊旻才行。
而那金光猿猴在巡视一周后,并没有发现丝毫的动静,于是巫咸便准备将其给收回去,准备再派手下的小妖兽们,进入地宫仔细的搜找。
可是它还没来得及收回,便察觉了冒险飞奔的宫鼠。
尽管宫鼠的实力并没有达到天妖的水平,但是巫咸可是在大殿内巡视一圈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
于是,金光猿猴直接朝着宫鼠跳去。
对于张昊旻来说,这宫鼠的速度自然是极快的。
但是对于身为天妖的巫咸来说,这宫鼠的速度简直慢的很,轻易便追了上去。
金光猿猴一拳朝着宫鼠轰击而去,其拳头上所蕴含的元气堪称炸裂般的程度,饶是这一拳轰到宫鼠的身上,恐怕也能一拳要了它的性命。
只见宫鼠来不及继续狂奔,急忙调动玄水来抵抗攻击。
一时间,金光瞬间炸裂在大殿当中,为正在摸黑的张昊旻提供了短暂的光明。
“吱。”
这一击纵使有玄水屏障,宫鼠也是受了很重的伤。
以至于其直接被这一拳给轰飞了出去,如同炮弹一般笔直的朝着张昊旻飞了过去。
金光猿猴可不会就此放过宫鼠,毕竟失去了玄水庇护的宫鼠,便也完全暴露在它的眼前,自然得乘胜追击,直接将这宫鼠给抓住才行。
于是,金光猿猴也朝着宫鼠飞出的方向追了上去。
“咦?这怎么还追上我了。”
随着金光猿猴的追来,张昊旻简直被吓了一哆嗦。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被轰飞出去的宫鼠唰的一下从他身旁飞了过去。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三十八章 忘恩负义
这金光猿猴的目标,那可是被轰飞出去的宫鼠。
所以当宫鼠从张昊旻身旁掠过的一瞬间,金光猿猴便也猛地朝着宫鼠的方向冲了过去,看起来如同要袭击张昊旻一般。
张昊旻下意识地察觉到不对劲,随即也朝前加速飞去。
由于金光猿猴自带亮光,原本还需要摸黑而行的前路,此刻便也可以大胆的狂飙了。
宫鼠的速度越来越慢,而在它之后的两个家伙,则速度反倒更加的迅捷,以至于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们便追上了宫鼠。
地宫的大殿虽然偌大,但是也架不住它们如此狂奔。
于是,原本处在大殿门口的他们,此刻已经来到了大殿的深处。
“吱吱。”
狠狠地摔落在地砖上的宫鼠,根本来不及痛呼,便看到那金光猿猴在它瞳孔中放大。
很明显,下一刻金光猿猴的攻击便会落到它的身上。
它此时被摔得七荤八素,又哪有那个反应去躲闪金光猿猴的攻击?
再说了,即便它没有被摔上这么一下,它也远远不是金光猿猴的对手,毕竟连它最引以为傲的玄水都扛不住对方的一击,它又能如何呢?
而正当他惊恐万分的认定自己将会必死无疑的时候。
从它身旁飞过的张昊旻,不知因何,竟然一把将它给直接抓了起来。
如此一来,金光猿猴的进攻便也就此落空。
原本强势的一击,一下子轰击在地砖之上,瞬间掀起一股流光气浪,如同在地砖上泛起一道涟漪似的,堪称美轮美奂。
然而,那地砖也不知是何材质,竟然没有丝毫的损坏。
张昊旻飞掠的同时,回头瞥了一眼这地砖,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称赞起来。
“这地宫看来有大秘密。”
“吼。”
巫咸通过金光猿猴可是感知不到张昊旻的,它只能感知这宫鼠竟然能迅速躲过这一击。
于是,它对于这宫鼠便也来了兴趣。
天柱山地宫中突然出现一个神秘的天妖,而且这个天妖还曾食用过灵果,此事便已经令它非常好奇了,更何况还有这么一只有悖常理的老鼠。
金光猿猴略作迟疑,随即便朝着宫鼠追了上去。
只是这次宫鼠的速度远超它的预料,哪怕它拼尽全力也很难追上。
“吼。”
巫咸此刻甚为气恼,这地宫内的一只小老鼠,竟然速度会这么快。
它能感知到宫鼠的实力,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实力强一点的地妖而已,距离天妖的层次还差的很远,又怎么可能会快过它的金光猿猴呢?
所以此事必有蹊跷,多半与先前的天妖有所关系。
随即,金光猿猴的嘴巴一张,一道凝聚的金光瞬间轰向张昊旻他们。
虽然张昊旻不知道这金光又是什么招数,但是从金光中所显露出来的威势,恐怕一旦被其给击中,他这条小命便也就彻底交代在这儿了。
于是,他赶忙按照幻影追魂步的步法,向身侧躲避。
这幻影追魂步他尽管已经掌握了第一重步法,但是他此刻毕竟是漂浮在空中的,双脚完全被包裹住鞋子的天地元气给固定死了。
幻影追魂步的施展,最关键的一点便是脚下的步伐。
如今双脚被限制住了,他又怎么可能会施展出来呢?
“卧槽。”
张昊旻这脚下未动分毫,而身子却按照幻影追魂步的路数向前移动着。
重心一个不稳,整个人差点直接从空中摔落下去,所幸还有两只脚在空中吊着,不然怎么也会摔个狗吃屎,没准门牙都会不保。
但是就凭如此,反倒令张昊旻成功的躲过了金光猿猴的一击。
巫咸又是一个没料到,它断然没想到这宫鼠竟然会这么难对付,不仅可以凭空飞行,甚至还能没有任何前兆般直接变化路线。
不过,它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毕竟它可是妖神的仆从。
这金光猿猴随即便停了下来,浑身上下的金光开始沸腾起来,如同身披金色火焰似的。
随即它两眼放出两道金光,只是并没有打向张昊旻他们,而是朝着张昊旻他们头顶上的承尘打去,如同眼花打歪了似的。
“卧槽,这踏马不会是火眼金睛吧。”
张昊旻被其给吓了一大跳,因为方才完全没有丝毫攻击的兆头。
再加上,这两道金光又是从这金光猿猴的眼睛中发出来的,他自然想起了某一只猴子。
“吱吱吱。”
然而张昊旻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手中的宫鼠却疯狂的大叫起来。
这小家伙不仅没有丝毫的感恩之心,甚至还企图去咬张昊旻抓着它的胳膊,吓得张昊旻直接将它给丢了出去,暗骂道。
“呸,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在心中的怒斥还没有结束,周围突然起了变化。
原本那两束以为是打歪的金光,其实并没有歪,而是沿着承尘向四周扩散开来。
如今这扩散的金光已经彻底将张昊旻给笼罩在内,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从边缘瞬间落下来一道道金光栅栏。
一时间,张昊旻便被这金光给囚困起来。
至于那本应被困住的宫鼠,却因为张昊旻将它给丢出去的缘故,顺利逃过一劫。
巫咸这下子更是疑惑了,这眼瞅着即将抓住的目标,怎么突然又从它的抓捕中逃之夭夭了?难不成这家伙已经看透了它的行动?
它并没有考虑太多,既然没能抓住宫鼠,这金光囚牢它便给撤掉了。
重新获得自由的张昊旻,一时间感觉一切都太过梦幻了,本以为即将完蛋的他,竟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又立马转危为安了。
只是还没等他松口气,那金光猿猴又开始作妖了。
此时的他已经来到了大殿的最内侧,再往前飞行不远的话,便到了这地宫的尽头。
正当张昊旻感到焦急的时候,他发现了一处被打开的密道。
如今事态紧急,他根本来不及多想,直接飞奔到密道旁边,当即便跳了下去。
这密道并不是很深,仿佛一口井般直上直下的,所幸张昊旻此刻拥有天地元气,可以凭空而立,不然非得摔得头晕眼花不可。
密道内空荡荡的,下方拐角的地方略有一丝微弱的火光。
然而,相比起密道内的情况,这大殿里的事情更加吸引张昊旻的关注。
一道光圈迅速的朝着四周扩散而去,正当张昊旻想要露出脑袋瞧一瞧的时候,原本扩散出去的光圈又再次缩了回来。
“吱吱,吱吱吱。”
先前的那只宫鼠突然大叫起来,显然它遇到了麻烦。
张昊旻小心翼翼的从密道中探出个脑袋来,便瞧见宫鼠正被光圈给圈住了身子,任凭它如何的挣扎,也奈何不了这光圈分毫。
金光猿猴一时间颇为得意,趾高气昂的飘到了宫鼠的面前。
为了能抓住这个小家伙,原本还金光闪闪的它,此刻也已经黯淡了不少。
“吼。”
巫咸的吼声从金光猿猴的身上发出,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不过这宫鼠似乎颇有骨气,原本还在吱吱乱叫的它,在听到巫咸的询问后,竟然直接闭上了嘴巴,愣是不吭一声。
对于宫鼠这块硬骨头,巫咸却并没有丝毫的生气。
既然这小家伙不肯告诉它,那它便将这小家伙给带到自己的面前,毕竟金光猿猴使用起来还有太多的不便,远没有它的本体好使。
这眼瞅着金光猿猴朝着宫鼠走去,躲在密道中的张昊旻不免有些着急。
虽然这宫鼠先前曾难为过他,一路追着他跑,甚至还企图偷袭杀死他,但也正是如此,便也说明它不是妖神一派的妖兽。
按照崩卡儿的话来说,这妖神可不是个好东西。
它不仅偷袭杀死了善良的坤灵,甚至还妄图再杀死乾灵,夺走乾灵体内的神源,从而成为天缘秘境内的唯一神灵。
若是如此心狠手辣的家伙成为了神灵,那天缘秘境的未来可想而知。
所以,于情于理张昊旻都不希望这件事的发生。
再加上他又与崩卡儿有着血契的缘故,自然是站在乾灵这一边的,对于敢于攻击妖神一派的妖兽,那可算是同盟的关系。
他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巫咸将宫鼠给抓走呢?
只见他悄悄地取出了怀安剑,朝着金光猿猴的方向比划了两下,确保万无一失。
随即剑意凝聚在怀安剑上,怀安剑散发出金色的剑芒,一道剑意笔直的朝着那金光猿猴袭去,一切尽在电光石火间一气呵成。
巫咸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剑气便已经来到了金光猿猴的身前。
仓促抵挡的金光猿猴根本无能为力,瞬间便被剑气给斩成两段,消失在了地宫之中。
“吼。”
巫咸的怒吼声随即响起,显然它此刻极为愤怒。
但是对于躲在地宫之中的张昊旻他们,巫咸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消失的金光猿猴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可以继续使用。
不过等到它可以使用金光猿猴的时候,张昊旻他们也肯定早已经跑掉了。
于是,它急声命令身材矮小的手下们立即进入到地宫当中。
对于这个能一击将金光猿猴给击破的家伙,它不能不引起足够的重视,毕竟这里可是它的领地,一旦出现任何的事情,那可都是它的过错。
至于先前被光圈给控制住的宫鼠,此刻也重新获得了自由。
然而它获得自由之后的头一件事情,便是朝着张昊旻呲牙咧嘴的叫了起来,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好似刚才将它给困住的家伙是张昊旻似的。
“切,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张昊旻瞥了这宫鼠一眼,没好气的骂了起来。
不过,他早已经料到了这宫鼠的脾性,毕竟其先前还曾试图咬过他的胳膊,此时他又怎么可能不早做防备呢?
这密道可不是这般敞亮的,而是有一道机关所在。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这道机关已经被打开了,不然他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发现。
所以当他看到这宫鼠如此模样后,直接缩进了密道当中,并且启动了密道上方的机关,随即两侧的地砖缓缓合拢,将密道给遮掩了起来。
“咦?这家伙怎么没有冲进来。”
张昊旻手中拿着怀安剑,疑惑的看着已经完全合并的地砖。
这地砖合并的速度非常的缓慢,依照那宫鼠所展现出来的速度,其完全有可能会在地砖合并之前,从缝隙当中冲进到密道里面。
然而,那宫鼠却并没有出现。
于是张昊旻的心不禁咯噔一声,难不成这密道里有令宫鼠感到畏惧的东西?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三十九章 壁画
张昊旻一想到这儿,不由得往下瞅了一眼。
这密道黑洞洞的尽头,有着一丝悠悠荡荡的灯光,如同荒郊野外里勾搭路人的女妖,随时便准备将放松警惕的书生给迷住心窍。
一时间,张昊旻后脊感到一阵发寒,脑后更是瘆的发麻。
他咽了一口唾沫,在心中喃喃道。
“莫不成,这密道里面真有什么吃人的妖精?”
这里毕竟是天缘秘境,而且先前他们还曾遇见过森林女妖。
虽然他并没有见到森林女妖的样子,但是凭借对方那强大的幻术,倒是像极了各种鬼魅故事里的设定,不知不觉中便让人迷失了自我。
于是,他赶忙摸了摸脖子上的静石坠。
自从领教了幻术的可怕之后,张昊旻便也意识到了这静石坠的难能可贵,毕竟对于完全不懂幻术的他来说,唯有静石坠才能保他一命。
所以在确定了静石坠还在之后,他心里这才多少有了些底气。
不过,无论下面如何,哪怕是龙潭虎穴,他此刻也已经回去不去了。
这封住密道的石砖已经完全闭合,依照先前那金光猿猴轰击这石砖的强度,恐怕他拿出最强的招式也不能破坏其分毫。
既然他回不去了,那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得,那小爷我就勉为其难的瞧一瞧。”
所幸张昊旻此时已经可以御空而行了,若是不然的话,那可要麻烦太多。
随着他缓缓落到密道的底部,原本摇曳的光亮也逐渐揭开那神秘的面纱,一处灯火辉煌的大殿出现在了张昊旻的眼前。
这大殿的烛灯全都被点亮了,以至于让张昊旻有些感到不太适应。
自从他下到这地宫当中,除了方才那金光猿猴的出现之外,其余的时间里皆都被无尽的黑暗所包围着,所以此刻的光明让他倍感小心。
他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先探头仔细的打量起来。
只是这贼头贼脑的样子,如同深夜前往闺房,准备祸害人家姑娘的采花大盗似的。
这大殿并不高,更谈不上宽敞。
特别是与外面那个极其宽广的大殿一相比,更是完全没有可比性。
张昊旻站在这进入大殿的入口处,便能一眼瞧见大殿最内侧的墙壁,甚至还能隐约看清楚那墙壁上所雕刻的各式各样的精美图案。
大殿内总共有一十二个承重的柱子,整齐的耸立在大殿当中。
而在大殿的中央位置,则修葺着一个只有三阶台阶高的四方台子,台子的中间摆放着一个很是耀眼的箱子,看起来如同是用黄金所铸的。
“这箱子里面不会是宝贝吧。”
张昊旻暗搓搓的盯着那箱子,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虽然他有很强烈的好奇心,不断地催促着让他上前打开箱子,但是他却并没有脑袋一热直接冲上去,而是继续观察着。
这大殿内的烛灯,似乎并不是普通的烛蜡。
很明显这烛灯已经点燃有一段时间了,却直到现在还没有一滴烛蜡滑落下来。
尽管张昊旻仍旧心中颇为顾虑,但是他终归还是要走进去的,在没有新的发现之后,于是他小心翼翼的迈步准备进入其中。
“咔嚓,嘶嘶嘶。”
他这一脚才刚落到地砖上,重心还没来得及全部挪过去。
随即脚下某种机关被引动的声音响了起来,好似十几个齿轮正在缓缓转动,同时一条沉重的铁锁链在地上被飞快拉动着。
在听到这般声音之后,张昊旻吓得赶忙将脚又给收了回去。
然而,他正准备观望的时候,头顶上的密道紧跟着一块接一块的合拢起来。
张昊旻根本来不及多想,也顾不得什么机关陷阱,急忙踏进到大殿之中,仅是不一会的工夫,那下来的密道便已经被完全堵死了。
“卧槽,这地方也太吓人了吧。”
刚进入到大殿之内,他还惊魂未定的时候,又有一份大礼从“天”而降。
一方极为厚重的大石门,从张昊旻的上方缓缓落了下来,所幸这石门降落的速度并不快,令他完全有足够的时间进行躲避。
随着石门缓缓落下,这密道便也彻底消失不见了。
张昊旻好奇的上前拍了拍这石门,其浑然天成,厚重到如同一座山岳似的。
既然这退路已经完全被各种机关给封死了,那他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在大殿内寻找还有没有其他的出路,或者找到控制密道的机关也行。
他刚准备向前迈脚,猛然间想起先前机关引动的缘由。
所以,他干脆直接御空而起,悬浮在空中总不会还能引起机关的变动吧。
于是他悬浮在半空,缓缓朝着中央摆放着黄金箱子的方台飞去,毕竟这耀眼的箱子格外令人心动,让他十分好奇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这箱子倒是真不错。”
张昊旻并没有急于去触碰这箱子,而是先在一旁打量起来。
既然这大殿的入口都有着好几道机关,那这个明显装着宝贝的箱子,肯定更是重点照顾对象,所牵扯的机关自然是只多不少。
他对于机关术根本就不了解,所以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对策。
所幸先打量起周围精雕玉琢的壁画,瞧一瞧这壁画上到底在讲着什么样的故事。
入口左手边的墙上,雕刻着一个冉冉升起的大太阳,当然这也很有可能会是日落,毕竟日出日落好像都是一个模样的。
而在这太阳的前面,则跪伏着成群的妖兽。
张昊旻随即又向身后的那面墙看去,也就是入口右手边的墙壁。
这面墙上如同左侧墙壁的图案一般,皆都是一个浑圆的太阳,四周一道道象征着光面的图案,面前同样跪伏着成群的妖兽。
“咦?这怎么两边都是一样的?”
两侧一模一样的壁画,令张昊旻颇为疑惑起来。
难不成这两侧的图案意味着太阳从一边升起,然后到另一边再缓缓落下?
实在想不明白的他,只得将目光看向中央位置的壁画,毕竟他从一下来便注意到了这壁画,所以自然得上前仔细瞧瞧才好。
这面墙上图案与其他两面不同,一个笑呵呵的人取代了光芒万丈的太阳。
在这个散发光芒的人面前,并不是成群跪拜的妖兽,而是一块如同蛋一样的石头,石头上面似乎还隐约雕刻了两个小孩子。
“这家伙莫非就是崩卡儿所说的上神?”
张昊旻看着那取代了太阳的家伙,不免想起来崩卡儿的话。
天缘秘境曾经唯一的无上神灵——上神,在他不知为何突然死后,其神魂便进入到了一块灵石当中,从而幻化成了如今的乾灵和坤灵。
难不成这墙上的画作,便是在讲述这样一件事情?
然而,壁画上的信息却并不止这些。
在墙壁的右下角,一个酷似天柱山的地方,当中有一个被锁链缠绕的棺木。
不过这棺木的一角却已经被打开了,甚至还从中伸出来一只干瘦的利爪,这利爪朝向那灵石,显然被困在棺木中的家伙便是那妖神。
“这怎么可能?”
在看到一幕后,张昊旻的心中不免很是惊异。
从样式上来看,这地宫修建的年头定然不短,所以这壁画也已经有不少时间了。
但是妖神偷袭坤灵,抢夺了坤灵体内神源的事情,却并没有多长时间,充其量也不过是这几年的工夫,毕竟上一次天缘秘境打开的时候还没有这般。
如此看来,恐怕这壁画的创作之人早已经预知到了现在的事情。
而这也正是令张昊旻倍感不解的地方,既然早就已经预言到了如今将会发生的事情,为何不提早做好打算,直接妖神消灭在襁褓当中?
于是,张昊旻带着强烈好奇心走到了壁画的左下角。
既然这家伙已经预知到了如今的情况,那么想必他也预知到了解决的办法。
果不其然,这左下角也同样雕刻了令人费解的图案。
首先映入张昊旻眼帘的,乃是一道他曾见过的裂缝,这裂缝便是进入到天缘秘境的传送门,所以这图案的意思便是与外界有关。
只是这缝隙一旁的图案却被毁坏了,仿佛被强行给挖掉了似的。
张昊旻伸手在图案的残痕上,仔细的摸了摸,到底是什么家伙能在这壁画上搞破坏?
毕竟这地宫内的石砖可是相当的结实,圣境的攻击都不一定能在上面留下痕迹,更不要提从上面直接挖掉如此一块图案了。
“难不成那妖神来过这里?”
这天柱山毕竟已经成为了巫咸的领地,自然也属于妖神的掌控范围。
虽然他不知道巫咸为何进不到这地宫当中,但是对于已经达到半神境界的妖神来说,进入一个小小的地宫似乎并不是太过困难的事情。
然而,张昊旻却又凝眉摇了摇头。
“不对,这若真是那家伙干的,它一定会让妖兽们大肆抓捕我们。”
他们这些外界的淘宝者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并没有遭到妖神麾下妖兽们的特别针对,反而妖神的目标还是乾灵它们。
如此一来,这件事肯定不是妖神干的,甚至它都不知道这面墙的存在。
随即,张昊旻用怀安剑狠狠地朝着壁画斩去。
“铛。”
怀安剑如同斩在了金属的盾牌上似的,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张昊旻纳闷的看了一眼这墙壁,明明瞧着只是大理石的样子,怎么如同金属一般?
突然,他听到上方似乎有着细碎的响声。
于是他立刻剑锋一转,目光如炬般朝着上方看去,只是上面的房梁间,火光并不能完全照到,以至于还有不少阴暗的角落。
不过张昊旻也瞧仔细了,在壁画的上方,竟然还有一处暗格。
想必那声响便是从这暗格当中传出来的,所以他缓缓朝着上方飞了上去。
当然,他并不清楚是什么东西躲在里面,毕竟这里可是天缘秘境,更何况还是在如此神秘的地宫当中,除了各种机关之外,还有各种妖兽。
先前的那只宫鼠,便差点令他翻了在阴沟里。
所以他此刻在上升的同时,也离那暗格的位置悄悄躲远了些,喊道。
“什么东西躲在里面,赶紧给小爷我出来。”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四十章 百感交集
张昊旻这么一喊,只听暗格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虽然对方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赶忙闭上了嘴,但还是引起了张昊旻的注意。
这惊呼的声音极轻,倘若不是因为这地宫内极为静谧的话,他还真有可能会听不到。
然而,张昊旻在听到这惊呼声之后,一时格外的激动。
他一听这声音便知道,藏在暗格当中的明显不是妖兽,反倒像是一个人,而且感觉还是一个娇柔的姑娘,于是他满是期待的问道。
“秋姑娘是你吗?”
“你是谁?”
果不其然,藏在这暗格中的人竟然还真是秋雨凝。
张昊旻心中一喜,秋雨凝与陈开宇两人那可是让他一顿好找,甚至直接将天柱山都快给翻遍了,没想到这俩人还真藏在地宫里。
“我,我是张昊旻。”
秋雨凝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赶忙从暗格中探出头来。
她尽管心中很是欣喜,但是对于张昊旻的突然出现,多少还有些感到蛮不可思议的。
先不说他们被苍鹰给抓走的时候,张昊旻他们还处在森林的边缘,距离天柱山还有着不少的路程,纵使张昊旻他们来了,又怎么会到地宫中呢?
然而,她探头这么一瞧,没想到果真正是张昊旻。
“你怎么来了?”
“额,不欢迎我?”
张昊旻一听秋雨凝这话,不免开玩笑的笑道。
在听到他的话后,秋雨凝竟然没有如同以往般气恼,反倒多了一抹羞意。
她如此变化倒是颇令张昊旻感到好奇,难不成陈开宇这个家伙趁着秋雨凝不能动的时候,将她给生米煮成熟饭了?
瞧着秋雨凝如今的样子,明显已经和陈开宇的关系冰融雪消。
不过,当秋雨凝往暗格内看了一眼之后,脸上的羞意顿时一扫而空,说道。
“你可懂医术?”
“医术?你们难道受伤了?”
一听秋雨凝这话,张昊旻赶忙飞向暗格。
这暗格正好处在偏僻的位置,大殿内的烛光根本找不到里面,所以一片黑暗。
等到张昊旻的眼睛渐渐适应下来,他便看到了正躺在里面的陈开宇,这家伙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显然他们两人遇到了什么事情。
“他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当初被苍鹰给抓走了之后,便一直躲在一处山洞里,直到昨晚,外面突然出现了特别明亮的金光。”
“金光?你是说他看了那金光?”
秋雨凝暗自神伤的点了点头,一时间眼睛都变得雾蒙蒙的。
昨晚妖神降临的时候,可是释放出极为强烈的金光,而那金光可以迷惑人或者妖兽的心神,如同幻术一般,直接将人和妖兽给控制住。
张昊旻当初便中了这妖术,他自然十分清楚这金光的威力。
当时若不是宋灵还带着静石坠,并在关键时刻将他给拉了回去,恐怕不堪设想。
所以,他如今听秋雨凝说陈开宇也看了那金光,这让他的心中不禁咯噔一声,显然陈开宇如此样子,定然与那金光脱不开关系。
但是他们当时都被爆炸给震晕了过去,根本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他当时看了一眼那金光,随后便晕了过去。”
“他看了一眼就晕了?”
“嗯。”
秋雨凝不免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当时陈开宇站在望天洞中,正准备出去看一下外面的情况如何,那般模样完全应验了秋雨凝当初在岭南宫所做的那场梦。
梦中那位高大的男子逐渐与陈开宇重叠,两者最终成了一个人。
可是洞外的金光却在此刻乍现,陈开宇惊讶的赶忙转过头去,生怕这金光是哪种妖兽的进攻,甚至手中已经取出了符纸,蓄势待发。
而当他转过头去的那一刻,他整个突然被定住了,随后便昏倒在地上。
由于秋雨凝那时还没有解开散力粉,所以她只能躺在石床上眼睁睁的看着。
等到她从散力粉中解脱的时候,外面爆发的大战也已经结束了,只剩下陈开宇如同身死般躺在望天洞的地上,将秋雨凝给吓坏了。
“那他倒是还蛮幸运的,若是没有昏过去的话,恐怕已经掉下悬崖摔死了。”
“嗯?那金光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不过应该和那所谓的妖神有关,当初我也着了这金光的道,幸好灵儿及时将我给拉了回去,不然我们此刻也不可能见到。”
“妖神?”
秋雨凝越听越感到疑惑,这都是哪儿跟哪儿?
她自小便喜欢读书,特别是各种奇闻轶事,所以天缘秘境的故事她也看了不少,但是没有一本书中记载过,这天缘秘境还有妖神的存在。
“这件事说来话长,还是先看看开宇怎么样了吧。”
“哦哦,你快看一下他。”
对于一直昏迷不醒的陈开宇,秋雨凝已经全然没有丝毫办法了。
她在宗门内只学了一些简单的医术,勉强能应付一些突发情况,但是这对于昏迷的陈开宇来说,根本就毫无作用。
如今,她只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张昊旻的身上。
张昊旻凑前仔细的瞧了一眼陈开宇,但是无奈这里的光线实在太过黑暗,除了能看清大体的轮廓之外,其余的细节根本看不清楚。
更何况,张昊旻他也没有学过医术,对此他更是一窍不通。
不过他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却不代表他就对此没有丝毫的办法。
于是,只见他将剑意缓缓注入到怀安剑中,为了不引起巫咸的注意,从而暴露他们的方位,所以他将剑意注入的非常小心。
“这里是什么地方?”
怀安剑魂醒来的第一件事请,那自然是打量这周围的环境。
当它瞧见下面的大殿之后,它不免对此感到格外的惊讶,因为无论是柱子上的图案,还是四周墙壁上的壁画,它都从未见过这般样式。
张昊旻在心里没好气的说道。
“还能在什么地方,自然还在天缘秘境里面呗。”
“哦哦,我说这里怎么那么古怪。”
“你先别管别的,你赶紧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怎么才能让他醒过来。”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怀安剑魂不免很是好奇的朝着陈开宇看去。
由于它本是灵体的缘故,所以检查陈开宇此时的状况,根本不需要望闻问切,直接便进入到了陈开宇的身体当中。
看到这一幕,张昊旻的眼睛不禁微眯。
这怀安剑魂竟然如此轻易的,便能进入到陈开宇的身体里,那其他的剑魂是不是也可以轻易的进入到他的身体当中?岂不是能知道他各种秘密?
于是,张昊旻打定主意,一定要想法在身上设置一道屏障才行。
“他如今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只是他的自我意识被困住了。”
“自我意识被困住了?”
张昊旻有些听不明白,难道那金光还有这般作用?
不过,他也没必要非要弄清楚不可,毕竟只要确定陈开宇并没有什么事情,再将其给唤醒就可以了,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对,他应该学了某种功法,所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动将他给保护了起来。”
“功法?”
对于怀安剑魂的话,张昊旻在心中暗自揣度起来。
按照怀安剑魂的意思,陈开宇如此模样并不是因为那金光的缘故,而是他体内的某种功法,在他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采取的紧急措施。
秋雨凝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的张昊旻,脸上的焦急显露无疑。
她此时也说不上来对于陈开宇的感情如何,按照那场梦的结果来看,陈开宇便是她这一生所注定的命中天子,但是她却有些不愿接受这一点。
除了某种原因之外,陈开宇比她小三岁也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但是,当她仔细的回想这一路所发生的事情之后,她的心中却是暖暖的。
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她原本固执的心里,也已经被陈开宇的真诚给撬开了一丝缝隙,特别是她中了散力粉所不能动的这段时间里。
而这也是让她倍感纠结的所在。
不过,不论她的心中如何,她都不愿意陈开宇有丝毫的意外。
“他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哦,他没有什么事,只是意识被保护住了而已。”
在听到秋雨凝的关心后,张昊旻这才想起来告诉她陈开宇的情况。
他能瞧出来秋雨凝的变化,在得知陈开宇身份后,那拒人千里的冰霜早已经被融化了,此刻只剩下了柔软的心肠,满是关切的神情。
若是先前的秋雨凝,陈开宇此生都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但是如今的秋雨凝,恐怕陈开宇已经刻在了她的心里,两人在一起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该怎么将他给叫醒?”
对此,张昊旻也在心里问到怀安剑魂。
既然怀安剑魂知道陈开宇此刻是个什么情况,那它想必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怀安剑魂胸有成竹的说道。
“这个很简单,只需要将神源之力注入到他的体内,引起共鸣便可。”
“神源之力?可是我们都还没有达到归虚境啊。”
(爱腐竹)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四十一章 偏爱
神源乃是所有修行之人的根基,也是最为神秘的所在。
对于下三境中的精元、气元、神元来说,神源便相当于它们三者的大脑,也被众多宗门称之为三元统帅,掌控着三元的数量与质量。
因为神源,直接与所谓的天赋相挂钩。
这也便意味着,凡是神源强大之人,其自身的天赋便也会远高于常人。
为此,曾有无数能人志士想要研究出可以直接测试神源的方法,从而能更加准确的判断一个人的修行天赋,不因天赋耽误其一生。
但是这所有的努力,却全都被历史的长河给尽数吞没。
直到如今,人们对于神源的了解还不如对天地元气了解的更多,尽管所有人都知道那神秘的面纱里面大体是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人揭下。
神源所蕴含的能量非常巨大,甚至堪称不可思议的神奇。
一个人只要掌握了神源的力量,那么他便也彻底从一个渺小的人实现了超脱,从而成为了能引动天地力量的修行者。
个人的力量在天地的力量面前,实在是太过无能为力了。
而这一切的关键,便体现在各式各样的术法上面。
但是神源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轻易掌握的,唯有实现了三元归一,将金丹炼化阳神,才能算是勉强掌握神源的运用。
所以,此刻的张昊旻与秋雨凝,皆都无法使用神源。
对于张昊旻的疑惑,怀安剑魂显然是自有方法,只见它指了指怀安剑,说道。
“你不是可以释放剑意嘛。”
“剑意?哦哦,你是说将剑意注入他的体内,也能起到一样的效果?”
“是也不是,倘若是普通的剑意,自然不能替代神源,更无法注入到其他人的体内,那样只会伤到对方的经脉,完全没有半点好处。”
剑意乃是戾气,也被称为无形的剑,一旦进入体内将会元气大伤。
毕竟剑意讲究杀伐,无论是将士手中用来征战的利剑,还是文人骚客所佩戴的礼剑,其本身终归还是兵器,凡是兵器必能伤人。
不过,张昊旻也听明白了怀安剑魂的意思。
这剑意自然不能替代神源,但是他所释放的剑意却可以。
他的剑意只是凭借强大的神源之力,再通过所假造出来的,自然算不得真正的剑意,这也便是怀安剑魂的意思。
“你是说,我的剑意还可以再变回神源?”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方法将神源变成剑意的,但是其本质并没有变,应该有办法能将其再重新变回神源。”
“那你有什么办法?”
虽然平日里张昊旻一直觉得怀安剑魂不如浩渺剑魂,但是如今倒也有些用处。
然而,怀安剑魂被他这么一问,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它尽管确定张昊旻所使用的剑意有问题,其与真正的剑意并不一样,如同披着剑意外皮的神源似的,本质并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但是将其再还原成神源的办法,它还真不太好确定。
毕竟它并不知道,张昊旻是如何将神源给披上剑意外壳的,所以便也无从还原。
“这,这还得先弄明白,你是如何将神源变成剑意的。”
在听到怀安剑魂的疑惑后,张昊旻倒是并没有丝毫的保留,痛痛快快的将的奥妙告诉了它,毕竟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特别是与陈开宇的安危来比,更是不值一提。
“咦?这怎么可能?”
怀安剑魂在听到张昊旻的叙述之后,不由得惊讶的看向张昊旻。
对于的奥妙,完全违背了天地的常理。
虽然剑意的产生确实与神源有关系,但是却并不能直接将神源转化成剑意,毕竟从没有人可以完全掌握神源的力量。
而且,最令怀安剑魂感到不可思议的还有一点。
这明明只是将神源伪装成剑意的样子,根本就达不到剑意的效果。
按照如此方法,纵使模仿出一定程度的剑意,那也只会耗费更多的神源之力,并且还是除了一点可有可无的气势之外,再毫无用处的消耗。
那张昊旻他又是怎么释放出堪比真正剑意的剑意呢?
然而张昊旻却对此毫不在意,逍遥曾经告诉过他,这恐怕普天之下唯有他一人修炼了,所以他也不知道其他人修炼了会是什么样子。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小爷我不是站在这儿嘛。”
“你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怀安剑魂无奈的看着张昊旻,这简直就是天道的偏爱。
纵使不可能出现的事情,它也已经在张昊旻的身上瞧见过几次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都变成了可能,对于他来说,常理便是用来打破的。
“你少在这儿溜须拍马,赶紧说说有什么办法。”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唤醒陈开宇这家伙,虽然怀安剑魂已经检查过了,他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自我意识被暂时控制了而已。
但是,在如此地方一直昏迷,其本身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这,你可以用我的剑身,将剑意注入到他的体内,具体的事情便交给我了。”
“那便拜托你了。”
张昊旻对怀安剑魂这般态度,一时间令怀安剑魂有些不敢受用。
自从它被“张昊旻”硬生生从杜安的手中给抢过来之后,它便一直处于位卑言轻的地位,倘若不是浩渺剑魂释放了剑域,它还没有这露头的机会。
所以,身为主人的张昊旻如此一说,它自然是受宠若惊。
然而就当张昊旻将怀安剑搭在陈开宇的身上时,他突然想起来一个关键的问题。
他们此刻可是还在天柱山中,再加上他先前还惹怒了巫咸这个大家伙,如今一旦暴露位置的话,恐怕会被巫咸给找上门来。
“怎么了?”
怀安剑魂满是疑惑的看向张昊旻,不明白他为何迟迟不释放剑意。
至于蹲在一旁的秋雨凝,当她看到张昊旻将怀安剑放到陈开宇的身上之后,一时间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不明白张昊旻这是在干什么。
于是,她也在一旁小声的问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
“哦,我已经有办法将他给唤醒,只是这个办法有些麻烦。”
“什么麻烦?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陈开宇毕竟曾救了她一命,单从报恩的角度上来讲,她也不希望陈开宇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陈开宇这个家伙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印进了她的心里,尽管她脑袋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她脸上的表情还是说明了一切。
“忙倒是不用帮,只是这麻烦指的是给你带来的麻烦。”
秋雨凝一听张昊旻这话,再看了一眼昏迷中的陈开宇,一时间脸蛋刷的一下便红了。
她虽然一直都清楚张昊旻油嘴滑舌的,但是她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张昊旻竟然还会拿她与陈开宇的关系来打趣。
所以,她强忍着羞意,装起了糊涂。
“我?我能有什么麻烦的?”
“先前我进来的时候,已经引起了天柱山领主的注意,倘若此刻再使用剑意的话,想必它很快便能发现我们的位置。”
“哦,你原来说的是这个啊。”
“不然我会说些什么?”
秋雨凝这话一说,张昊旻反倒疑惑起来。
难道除了引起巫咸的注意这一点之外,还有其他的麻烦存在?
“没什么,你接着往下说。”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我与开宇两人都有霸下藏息术在身,那家伙根本不会发现我们俩的,但也因此,你才是最危险的。”
“我没有关系,反正他救了我一命,大不了将这条命再还给他。”
一听秋雨凝这话,张昊旻的心底便也有数了。
他自然不会让秋雨凝将这条命给还回去的,纵使他愿意,陈开宇那家伙想必也不会同意的,毕竟他还等着与秋雨凝成亲呢。
“那你过会儿可要多加小心才行。”
张昊旻又紧跟着嘱咐了一下秋雨凝,这便准备唤醒陈开宇。
于是,他快速的将剑意注入到怀安剑当中,怀安剑魂也在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还原神源,只是它的速度相比起巫咸来说,还是慢了太多。
一直处于暴走状态的巫咸,其神识一直死死的盯着地宫的大殿。
所以当张昊旻的剑意一出现的时候,它便迅速地锁定了张昊旻他们的位置。
下一刻,一个金光猿猴便出现在了地宫当中。
这地宫虽然极其坚固,而且又遍布各种错综复杂的机关,若是想要直接出现在张昊旻他们所在的大殿当中,还是非常麻烦的。
但是巫咸这金光猿猴却并不受这些影响,它可以直接出现在感知的位置。
“吼。”
金光猿猴一出现在大殿当中,其便立刻引起了张昊旻他们的注意。
张昊旻此刻简直气的牙根直痒痒,他这剑意才刚刚释放出去,还没等到怀安剑魂还原,然后注入到陈开宇的体内,巫咸便先来了。
秋雨凝握紧手中的剑,紧张的对张昊旻说道。
“你们继续,我去引开它。”
“记得一定要躲在柱子的后面,它看不见这里的地形如何。”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四十二章 不存在的屏障(上)
这对付金光猿猴的方法,两人想的固然是好。
由没有藏息术的秋雨凝去拖住金光猿猴,通过与其绕柱跑的方式,为张昊旻争取时间唤醒陈开宇,到时候再来收拾金光猿猴。
然而,张昊旻他们却忽视了两个重要的问题。
当时那宫鼠在面对金光猿猴的时候,也曾躲到了柱子后面,寄希望于看不见事物的金光猿猴攻击不到它,只能攻击坚硬的石柱。
但是巫咸又不是傻子,它直接使用了某种术法,释放出金色的光环。
在如此范围的金色光环下,小小的宫鼠根本无处可逃,更不是什么石柱便能保护它的,只能乖乖的被金色光环锁住。
一旦被锁住了,那剩下的一切便已是注定了的结果。
而且,秋雨凝身上没有藏息术的事情,又不是才刚刚发生的。
其实在刚才它寻找张昊旻的时候,便已经发现了同样身处地宫中的秋雨凝,简直如同黑夜里的一丝萤光,轻而易举便能将其给发现。
只是秋雨凝的实力太过低微,丝毫引不起它的兴趣。
毕竟就连方才的那只宫鼠,其实力都相当于合身境的层次,一个小小的神驰境完全卑微到了尘埃当中,对于巫咸来说,不过是抬抬手而已。
所以它压根就没有理会秋雨凝的存在,不然早已经将她给杀了。
它这次之所以会出手,那完全是因为张昊旻的缘故。
张昊旻所释放的剑意根本不是神驰境的层次,很明显这又是一个令它察觉不到的家伙,哪怕不是先前的“天妖”,也与其脱不了干系。
于是,它直接释放出金光猿猴。
但是张昊旻他们由于太过注意陈开宇了,脑袋完全没有放在这件事情上,以至于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两点,便仓促的制定了计划。
秋雨凝从暗格中探出头来,看了一眼金光猿猴的方向。
这金光猿猴哪怕站立在原地没有丝毫的动作,也给人一种强烈的恐惧感,似乎下一秒那由金光所组成的身体,便会出现在眼前。
“你们要小心。”
在叮嘱完张昊旻之后,秋雨凝便直接从上面跳了下去。
对于已经达到神驰境的秋雨凝来说,这点高度自然不算什么,她轻轻松松的便跳到了一个柱子后面,垫着脚后跟,踩在石砖的边缘处。
这大殿内机关非常繁杂,每一块石砖的下面都牵连着一处机关。
当初她背着陈开宇匆忙躲进这大殿当中,简直吃够了这大殿内机关的各种苦头,所幸秋雨凝对于机关还有一些了解,不然便也交代在这里了。
“吼。”
金光猿猴也在这一刻动了,一时间金光大作。
毕竟秋雨凝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难保张昊旻不会停下剑意的释放,趁机躲了起来,那它可就再也找不到张昊旻的位置了。
“小心。”
秋雨凝根本跟不上金光猿猴的速度,只能瞧见一道金色闪光划过。
不过,这大殿内的柱子可不是吃素的,其密布在这个本就不算大的大殿之中,仿佛算到了此事的情景一般,正好挡在了金光猿猴的身前。
于是金光猿猴一脑袋撞在了石柱上,随即又再次跌落回去。
金光猿猴乃是术法的聚相,自然感受不到半点的疼痛,只是操控金光猿猴的巫咸很是纳闷,它这是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
巫咸的智力可不低下,其迅速便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既然对方能阻挡金光猿猴,那便只有两种可能。
一个是对方施展了某种屏障,所以才阻挡了它的进攻,不过它并没有感受到屏障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这让它对这种可能不太相信。
至于第二种,便是这个地方地形很是复杂,金光猿猴撞到墙上了。
“咔嚓,嘶嘶嘶。”
由于金光猿猴这狠狠地一摔,地砖一沉,随即沉重的铁锁链被机关给拉动起来。
只是这机关的变化有些令人看不明白,其并没有针对触发机关的金光猿猴,反倒在这暗格的旁边冒出来一块长条形的石砖。
张昊旻自然无暇注意到这一点反常的变化,还在焦急的催促怀安剑魂快一点。
怀安剑魂其实也是很焦急,但是这个过程远比它所料想的还要繁杂,根本就不是它想还原便能还原的,总得一步步才行。
“吼。”
“小心。”
半躲在石柱后面的秋雨凝,在听到金光猿猴的吼声之后,赶忙提醒到张昊旻。
然而,她这话才刚刚说出口,原本耀眼的金光猿猴却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整个大殿一时间黯淡下来,哪怕周围的烛灯还在,也依旧感觉很暗。
“噗。”
这一刻,暗格旁边冒出来的石砖上,突然散发出一片闪着金光的雾气。
还没等秋雨凝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金光猿猴便又重新出现在它所消失的位置上。
巫咸此刻非常的恼怒,因为刚刚它准备直接将金色猿猴出现在张昊旻的身边,结果它一连试了好几个位置,全都不能传送过去。
甚至最后不知因何缘由,金光猿猴内的元气还被平白损失了好多。
因为张昊旻此时正躲在暗格中的缘故,所以他的身边除了暗格洞口的位置之外,其余的几面皆都是结实的墙壁,根本没有半点位置。
然而,当巫咸准备操控金光猿猴,在暗格洞口的方向再试探一下的时候。
于是它非常点背,第一次尝试便选到了那冒出石砖的位置。
由于石砖的存在,致使它根本没有办法出现在那个位置上,但是石砖的大小毕竟摆在那儿,只能阻挡金光猿猴的身子,却无法阻挡其身体的其他部位。
所以等到它出现在那里时,被阻挡的身子没有过去,但是其他的部位都已经到了。
于是乎,便瞧见那石砖上泛起一片闪着金光的雾气。
而巫咸并不知道这一切,它还以为金光猿猴中了某种术法,所以才致使其体内的金光损失了很多,便也不敢再进行尝试了。
毕竟释放一个金光猿猴,哪怕它身为天妖,其消耗也是极大的。
再加上刚刚它又被张昊旻给一剑斩灭了一个,自然不愿意这个也被张昊旻给毁掉,所以难免感到小心起来,生怕再让张昊旻给跑掉了。
“吼。”
巫咸愤怒的咆哮着,近在眼前的敌人它却根本没有丝毫办法。
它此刻已经怀疑这并不是地形的问题,而是张昊旻施展了一道没有丝毫气息的屏障,所以才会令它根本无法靠近的。
如此想来,这一切似乎也像是那么回事。
毕竟张昊旻本身便十分奇怪,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气息,仿佛一个隐身人似的。
既然他本人便能如此,那他又怎么可能不会释放也没有气息的屏障呢?
而且,还有一个更加可疑的地方。
张昊旻的剑意明显在释放着,没有半分攻击的迹象,反倒剑意非常的平和,如同在进行某种特殊的仪式一般,难不成其在支撑屏障?
巫咸非常的气愤,于是狠狠一拳轰击在了地面。
“咔嚓,嘶嘶嘶。”
对于看不到周围环境的巫咸来说,这地砖所联动的机关它自然也不知道。
因为它这一拳的缘故,又一处机关缓缓启动。
然而,这一处机关同样没有针对于启动机关的金色猿猴,反倒针对一旁的秋雨凝。
只见秋雨凝脚下的地砖缓缓抬起,这让踮脚站在地砖边缘的秋雨凝吓了一大跳,赶忙朝着另一处石柱的方向纵身跳了过去。
突然一道石笼从天而降,准确无误的将秋雨凝给关在了里面。
这石笼并不是简单的如同栅栏般的牢笼,其几个面上的样式皆都不同。
上面乃是封死的,结结实实的一面石墙,而靠近暗格的方向,则是如同栅栏般的样子。
靠近金光猿猴的那面,在最中央有个大圆石饼。
至于其余的两面,则是在栅栏上面随意的放着几块石砖。
这石砖的摆放位置简直毫无规律,并且其大小也各不相同,如同在牢笼上随意打着补丁似的,根本不知道如此有何意图。
不过,秋雨凝的动作却引起了巫咸的注意。
它此刻正愁没有地方发泄心中的怒火,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实力卑微的存在。
更何况,她既然会出现在这里,又与那个它所察觉不到的“天妖”待在一起,那么想必两者之间一定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所以,它企图朝着秋雨凝进攻,引得张昊旻从“屏障”里出来。
“吼。”
伴随着一声怒吼,金光猿猴如同一道金色闪电般,径直朝着秋雨凝的方向冲去。
然而,只见它一脑袋狠狠地撞在了那石饼上面,随即以同样的速度,朝着来时的方向倒飞了出去,再次摔在了地上。
“咔嚓,嘶嘶嘶。”
机关又再次被启动,暗格旁的石柱上面,直接冒出来一块石板。
这石板出现的位置很是巧妙,其挡在了秋雨凝通往暗格的中间位置上,仿佛是在担心秋雨凝会争破石笼的束缚,朝着暗格的方向冲去。
“吼。”
随着金光猿猴的再一声怒吼,其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不存在的屏障(下)
正当秋雨凝为此感到担忧的时候,一捧金光四散在靠近暗格的石笼上。
显然,这巫咸意图控制金光猿猴,直接出现在秋雨凝的身侧,它可不想再有什么东西阻挡它的进攻,势必要一击击杀了秋雨凝。
所以它选在了靠近暗格的那一侧,顺便也探查一番张昊旻的“屏障”范围。
同时它也时刻盯住还在释放的剑意,只要这剑意稍有异动,它便会朝着先前剑意所在的方向展开进攻,争取一举击杀背叛妖神的“天妖”。
然而,这看不见的石笼再次令它折了不少元气。
于是它只得退而求其次,又闪身出现在了秋雨凝的上方。
由于金光猿猴浑身上下充满金光的缘故,所以它只要一出现在这地宫当中,哪怕这拥有明亮烛灯的大殿当中,其也完全如同昊日般炫目。
秋雨凝随即便发现了金光猿猴的位置,不过好在中间还隔着一块石板。
这石笼的上层乃是一整块石板,以此秋雨凝一点也不担心。
随即,只见那金光猿猴悬空而立,双目闪着金光,猛地一张嘴,便凝聚起浓郁的元气,直接朝着那浑厚的石板冲击而去。
冲击掀起一层又一层的金色气浪,缓缓向四周散去,声势极为磅礴。
然而这招式看着异常华丽,可是在坚硬的石板面前,完全没有一丁点的作用。
秋雨凝依旧安然无恙的待在里面,除了冲击引起的罡风,吹乱了她的长发之外,便再没有丝毫的影响,甚至内心还十分惬意。
此刻的石笼四周,如同飞流般倾泻着金色雾气,简直美轮美奂。
“吼。”
巫咸在感知到秋雨凝依然存在之后,心中顿时充满了疑惑。
秋雨凝的实力它十分的清楚,连地妖都还没有达到,又怎么可能会在它这般强度的攻击之下,还安然无恙的存活呢?
随即,它便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哪怕它此刻距离秋雨凝非常的近,但是他们中间却隔着一道屏障。
在想明白这件事后,巫咸顿时勃然大怒起来,它拿张昊旻没有办法倒还好说,毕竟张昊旻的实力摆在那儿,等同于天妖一般的存在。
可是这个连地妖都算不上的家伙,它竟然也杀不了。
于是金光猿猴也不在乎什么屏障不屏障了,干脆一拳拳的冲着秋雨凝的方向轰去。
即便他们中间有一道屏障,它也要将其给生生轰开。
毕竟,凡是屏障都需要元气的支撑,不断攻击屏障,则会加速元气的消耗速度,所以它寄希望于直接逼迫对方元气耗尽,再支撑不住屏障。
金色的雾气还在源源不断的往下倾泻着,如同雨中的凉亭。
既然这金光猿猴不可能撼动石板,秋雨凝所幸便直接坐在了地上,反正她此刻什么也做不了,还不如耐心的等待巫咸发泄完心中的怒气。
“吼。”
久攻不下的巫咸,再次气恼的咆哮起来。
这地宫内的建筑皆都得到过上神的祝福,根本不是它一个天妖便能撼动的,哪怕是身为半神的妖神,它也没有办法能将其给击毁。
所以,巫咸的这番发泄,完全等同于无用功。
在感受到金光猿猴体内的元气飞快的流逝,它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倘若它将金光猿猴体内的元气全部消耗殆尽的话,那么它又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施展,并且自身也会因此受到一定的伤势。
如今它已经打草惊蛇了,自然不会错失这份机会。
“还需要多少时间?”
“快了。”
张昊旻在感受到金光猿猴凶猛的攻势后,心中不免格外的担忧。
他此刻也已经意识到了,他与秋雨凝制定的这份计划非常危险,完全等同于将秋雨凝一个人往火坑里推,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不好了。
一时间,他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涓涓细流从鬓角缓缓往下流淌着,身上的衣服更是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如此这般维持剑意的释放,这也就是他自身的神源之力足够雄厚,不然也根本由不住他这般折腾,早就已经累瘫在地上了。
怀安剑魂此时比张昊旻还要焦急,但是这件事可不是焦急便能解决的。
经过了这么半天的工夫,它也只是堪堪解开了剑意的外壳,但是将其彻底还原回神源,却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行。
这已经远超它的预计,它又怎能不感到焦急?
“你刚刚就这般说,可是却依旧还没有还原成神源。”
“我已经尽快了。”
张昊旻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
倘若他早知道需要这么长的时间,纵使打死他,他也不会同意的。
由于这暗格在大殿的上方位置,他并不能看见秋雨凝此刻的处境,但是面对那金光猿猴如此恐怖般的攻势,他不免为其捏了一把汗。
陈开宇这小子要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话,恐怕非等蹿到房梁上才行。
但是他也知道怀安剑魂并没有怠慢,全都是因为这剑意实在太难还原的缘故,所以他也不能将全部责任都推到怀安剑魂的头上。
“抓紧。”
在嘱咐了一句之后,张昊旻便闭上了眼睛。
正所谓生死自有天命,他此刻已经箭在弦上了,倘若此刻再放弃唤醒陈开宇的话,那这所有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然而,当他冷静下来之后,突然想明白一个问题。
陈开宇这家伙又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他们犯得着如此拼命的将其给唤醒吗?
虽然这天缘秘境内十分的危险,但是对于只有气海境实力的陈开宇来说,他醒来或者不醒来,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这简直做了一件极其蠢笨的事情。
“我解开了。”
不过,终归还是有了好消息,怀安剑魂已经将“剑意”还原回神源了。
那么接下来只需要将神源导入到陈开宇的体内,与其自身的神源产生共鸣,从而解开功法的保护,到时便能将陈开宇给唤醒了。
“那快唤醒这家伙。”
“嗯。”
他们这边离成功只差一步了,而秋雨凝那边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原本悬浮在秋雨凝上方的金光猿猴,此刻已经出现在了秋雨凝的左边,也就是远离暗格方向的那一面石笼外面。
秋雨凝赶忙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戒备着。
因为这一面墙与此刻右面的那面大体相同,皆都是镂空的,仅凭几道石栏与上面随便摆放的石砖,又怎么能完全阻挡金光猿猴的进攻?
倘若再张嘴来上那么一下,仅凭缝隙冲击进来的金光,便能要了她的性命。
“吼。”
金光猿猴突然张嘴这么一叫,顿时吓了秋雨凝一大跳。
不过,其并没有再释放那金光冲击,似乎在经历了这么一大通的消耗之后,金光猿猴体内的元气根本不足以再支撑其如此消耗了。
于是乎,金光猿猴一拳便轰击在了石砖上。
它好似能看到石砖一般,这一拳不多不少刚好轰击在石砖的正中心位置。
秋雨凝除了被它这般举动给吓了一大跳外,根本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势,哪怕这一拳所产生的冲击,也全都被这石砖给抵挡住了。
“吼。”
一拳无疾而终,那便三拳四拳。
巫咸如同陷入癫狂一般,操控着金光猿猴朝着石笼一拳接一拳的轰击着。
然而,它每一拳皆都轰击在了层次分布的石砖上。
这一幕不禁令秋雨凝看呆了,她原本还不明白这石笼上为何会如此随意的摆着石砖,如今她也终于明白了这一切。
难不成那设计这石笼的家伙,早已经预料到了如今的局面?
更准确一点来说,其不仅仅是预料到了如今的局面,甚至准确的预料到了金光猿猴会出拳的位置,所以特地摆上了一块块的石砖。
如此一面看似很有空当的石笼,竟如同一面完整的石墙一般。
这对于秋雨凝的冲击又怎么能小呢?
“吼。”
愤怒的巫咸疯狂的挥舞着拳头,然而全都如同轰击到了屏障之上。
它又闪身到了石笼的左侧,也正是另一面同样随意摆着石砖的,结果自然也毫无疑问。
哪怕金光猿猴的拳头再怎么犀利,哪怕它的进攻速度再怎么快速,却也始终无法突破这道看不见的屏障,终归只是白白浪费了元气。
“成了。”
如此同时,怀安剑魂兴奋的喊了起来。
它将张昊旻的剑意成功还原回神源之后,再注入到陈开宇的体内,成功与其自身的神源产生了共鸣,接下来便是时间的问题了。
“成了,那现在是不是就不再需要我什么了。”
张昊旻焦急的问到怀安剑魂,毕竟他已经感受到金光猿猴的疯狂进攻。
那般强烈且凶猛的气息,纵使由他来面对金光猿猴如此进攻,恐怕都不能保证全部给躲过去,秋雨凝又怎么能全部躲过去呢。
于是,当他一听到怀安剑魂说可以离开之后。
当即单手拍地而起,凌空转过身去,右脚一蹬暗格的边缘,手持怀安剑便朝着那金光猿猴的方向纵身跃了过去。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四十四章 这是仙界?
张昊旻凌空一跃,手中的怀安剑当即朝着金光猿猴挥去。
然而,那巫咸可不是吃素的,虽然它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总是攻击受阻,仿佛所有家伙都藏在一处令它根本无能为力的屏障里。
这让本就极为高傲的巫咸,一时间很是恼火。
但是当它在感受到张昊旻所释放的剑意突然停止的时候,当即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上一次,那金光猿猴便被神秘的“天妖”给击灭了,以至于这一次巫咸变得格外小心起来,一边对秋雨凝疯狂的进攻着,一边时刻注意着张昊旻的动静。
于是在张昊旻收回剑意的那一刻,它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怀安剑浮动一阵金光,随即一道金黄色的剑气凌然冲向了金光猿猴。
只见金光猿猴向后一个闪身,轻而易举便躲了过去。
尽管张昊旻因为霸下藏息术的关系,令巫咸察觉不到半分的气息,但是这剑气的释放却是有迹可循的,其剑意便是最好的警示。
“吼。”
闪身躲过剑气的金光猿猴,随即一个跳跃朝着张昊旻扑去。
张昊旻还以为这一次能像上次一般,直接一剑送走这个金光猿猴,结果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难对付,一时间躲闪不及。
巫咸由于并不太确定张昊旻所在的位置,所以没有使用高强度的术法。
一道耀眼的元气光团出现在了金光猿猴的手上,只见它握紧拳头,朝着先前剑气所释放的方向,狠狠地一拳轰了过去。
它之所以要将元气凝聚在手上,便是为了节省元气的消耗。
倘若它这一拳并没有击中张昊旻的话,那么它便可以将凝聚的元气再次吸收回去,储备着等到下一次进攻的时候再行使用。
若是击中了张昊旻的话,那它不仅不在乎这点元气,甚至还要将其全部倾泻而去。
“砰。”
这一拳狠狠地击中了目标,顿时令巫咸相当的兴奋,随即便再跟一拳上去。
然而,它这第二拳却轰击在了空处,很明显对方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原本还在兴奋的巫咸一下子懊悔起来,它估计是第一拳击中了这家伙之后,将其给轰飞了出去,所以第二拳才会落在了空处。
对于让它感受不到气息的张昊旻,这可是一件相当糟糕的事情。
因为,它也因为张昊旻的飞出,而再次失去了目标。
“吼。”
金光猿猴暴躁的咆哮起来,似乎有种放虎归山的意味。
一直被困在石笼之中的秋雨凝,在那金光猿猴挥舞着拳头冲向张昊旻,即将一拳狠狠地轰击在张昊旻身上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这可远比金光猿猴朝她进攻还要紧张,甚至更加的令她感到担忧。
而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只剩下了痴傻楞在半空的金光猿猴,周围不见张昊旻的踪迹。
“张昊旻,你没事吧。”
“没事。”
张昊旻的声音从石笼的顶上传来,一时间令秋雨凝安心了不少。
其实,刚刚那金光猿猴所击中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张昊旻,而是他在关键时刻所施展出来的元气罩,以此才保住了他的小命。
“你怎么会被困在这笼子里?”
“这好像是一处机关。”
“机关?那我该怎么放你出来?”
秋雨凝顿时一愣,她还真没有想过怎么从里面出去。
毕竟,此刻外面有金光猿猴如此恐怖的家伙在,她躲在石笼里才是作为安全的。
更何况,刚刚那金光猿猴不断轰击石笼的那一幕,此刻还萦绕在她的心田,很明显这一切都已经被机关的设计者给预料到了。
所以她大胆认定,暂时躲在这石笼里面,远比出去要更加安全。
“这个先不着急,你不是说你能解决掉它嘛。”
“小意思。”
虽然被金光猿猴躲过去了一招,但是张昊旻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于是,他直接从石笼上跳了下去。
他可是有霸下藏息术加身,完全可以借此摸到金光猿猴的身后,到时再一剑结果了它,量它反应速度再快,也没有办法躲过去。
只是他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这大殿的地砖上可是联通机关的。
“咔嚓,嘶嘶嘶。”
沉重的铁锁链被拉扯的直响,显然又有机关启动了。
随即,金光猿猴所在的位置,上下各有一个石柱冒了出来,并且还以非常快的速度撞到了一起,直接将悬浮在半空的金光猿猴给生生夹灭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张昊旻不禁一下子看傻眼了。
他这还准备偷袭金光猿猴的,怎料想这么一跳,所有的事情便也就结束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此刻,没有人能回答他的疑惑。
本以为将会是非常棘手的家伙,然后因为自己踩了一下地砖,便被消灭了,倘若这事情不是真真正正的发生在他的面前,他还真不可能信。
“咔嚓,嘶嘶嘶。”
随着金光猿猴的消失,大殿内的机关一时间响作一团。
原本一个接一个所触发的机关,此时竟然都在缓缓复位,不仅是保护秋雨凝的石笼,甚至那封住密道的巨石也在缓缓抬起来。
张昊旻紧张的看着这一切的变化,心中很是惊讶。
这地方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一切都透着股稀奇古怪的气息?
“他,他醒了吗?”
秋雨凝安然无恙的重获自由,于是便赶忙问到张昊旻。
他们之所以会面对金光猿猴,皆是因为要唤醒意识被困住的陈开宇,此刻金光猿猴已经被大殿内的机关给消灭了,她自然得问问陈开宇的事情。
“还没有,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行。”
这意识苏醒可不是唤醒便可以了,还需要其神源的自我恢复。
所以,陈开宇距离真正苏醒还需要一段时间,等到他的意识完全恢复了才行。
秋雨凝踮着脚尖,沿着地砖的边缘缓缓移动到了暗格的下方,屈膝一跳,直接抓住了暗格的边缘位置,一个翻身便进到了暗格当中。
她总感觉颇为不放心,还是需要亲眼瞧过才行。
与此同时,张昊旻悬空漂浮了起来。
他可不愿意再触发什么机关,万一某一个机关如同刚才那般,直接将他给拍成了肉泥,纵使他体内拥有天源,恐怕也是白搭。
闲来无事的他,不禁将主意打到了那金箱子上面。
这大殿内除了四周的壁画之外,也唯有这金箱子格外吸引人了。
倘若不是他发现了秋雨凝与陈开宇的话,他此刻没准已经在努力的撬开这金箱子了,毕竟一瞧这箱子便很是贵重,里面的宝贝自然不用说了。
“嘿嘿,希望是件不错的法宝。”
他如今虽然身上也有不少的神兵利器,但是终归缺一件真正的法宝。
如同当初刘常风赔偿给他的紫霜剑,以及那小金铃,皆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法器而已,可能这对于其他的人来说,已经非常贵重了。
但是对于用着仙剑的张昊旻来说,这未免太过差强人意了。
而且,他想要得到的可不是什么增幅之类的法器。
按照当初逍遥跟他的说辞,法器的最高层次乃是法宝,犹如神通一般的宝贝。
叶真人便有这样一件可以被称作法宝的宝贝,其是一个玉制的笛子,一旦将其给吹响的话,方圆五里之内,所有人或动物将会举步维艰。
张昊旻曾经想要摸一下,叶真人都不准,更不要说试一试了。
所以他在进入到天缘秘境的时候,心中便也抱着能从中找到法宝的想法,结果这里面的好东西全都被妖神以及那些傀魔给搜刮走了。
以至于一想起来这件事,他便恨得牙根直痒痒。
此时面对这个连妖神都未曾进入过的地方,又是如此一个闪耀的金箱子。
他怎么哪有不打开的道理?
然而,这金箱子可不是轻易便能打开的,上面挂着一个明晃晃的金锁。
“靠,这鬼地方上哪儿去找钥匙?”
张昊旻抱起箱子瞅了瞅,除了找钥匙打开锁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打开这箱子。
于是乎,他索性直接收进了子母扳指当中。
既然现在他打不开这金箱子,那便直接连箱子一起带走,毕竟这金箱子看起来也能值不少的永恒石,没准出去能卖个好价钱。
这大殿内已经再没有能吸引张昊旻的东西了,他便飞身到暗格的洞口,问道。
“怎么样?他醒了没有。”
“还没有醒,不过,他刚刚手指动了一下。”
秋雨凝一直小心的关注着陈开宇的变化,当她感受到陈开宇手指动的那一刻,便知道张昊旻已经成功了,陈开宇马上就要醒了。
而在洞口的张昊旻,在看到紧紧抓住陈开宇手的秋雨凝,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这下子陈开宇若是再抱不得美人归的话,那他还是干脆滚回洛国得了,张昊旻身为他的好兄弟都会为他而感到颇为丢人。
“咳咳。”
随着一声急促的咳嗽声,陈开宇终于悠悠的醒了过来。
他入眼所瞧见的第一个人,便是正满面欣喜的秋雨凝,一时间身体上的所有不适全都一扫而空,一副痴汉相的模样,喃喃自语道。
“这里不会是仙界吧。”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四十五章 小心
秋雨凝被陈开宇这么一说,顿时脸色浮现两抹娇红,赶忙松开了握紧的手。
她这般千转风情的模样,一时间将陈开宇给看呆了。
“咳咳。”
张昊旻不合时宜的咳嗽起来,一时间吓了他们两人一跳。
瞧着张昊旻那一脸坏笑的模样,陈开宇没有丝毫的羞意,甚至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显然则责怪他破坏了如此好的氛围。
反倒是秋雨凝,则如同一只慌张的小鹿般,根本不敢看向张昊旻。
对于这令人不由得从心底甜笑出来的画面,张昊旻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也不愿意打扰到他们两人,毕竟先前他与宋灵在一起的时候,陈开宇在一旁没有眼力劲的样子,令他恨不得掐死这家伙,他又怎么会做呢?
但是,他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巫咸随时会再次对他们施难。
秋雨凝的身上可没有藏息术,其便也是巫咸找到他们的航标,所以当务之急,便是赶紧寻找方法看看能不能将秋雨凝在巫咸眼皮子底下藏起来。
“我们现在还没有安全,必须想个妥善的办法才行。”
“没有安全?”
刚刚醒来的陈开宇,自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打量了一眼这昏暗的暗格,又放眼瞧了一眼外面明亮的大殿,显然并没有其他的家伙存在,那他们又何谈不安全呢?
“因为唤醒你,我们已经被这天柱山的领主妖兽给盯上了。”
“什么?就是那整天瞎叫唤的?”
“嗯。”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陈开宇一时间陷入沉默之中。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刚醒来的懵圈,怎么好端端的就被那么可怕的家伙给盯上了?难不成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那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天柱山的里面,这里好像是一处年头不短的地宫。”
“什么?这里是地宫?”
对于陈开宇的震惊,张昊旻反倒有些愣住了。
这地宫难道有那么值得惊讶吗?毕竟这里可是天缘秘境,一处地宫有什么可惊讶的。
然而,陈开宇却强撑着还没有恢复完全的身体,企图从暗格中站起来,只是他此刻非常的虚弱,胳膊更是没有多少力气。
眼瞅着他便要再次摔下去,秋雨凝下意识的便扶着了他。
“你慢点。”
这话里七分带着担忧,剩下三分则是责怪。
陈开宇不由得乐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让他极为受用,以至于一度炫耀般的朝着张昊旻使眼色。
那样子似乎张昊旻是个没人爱的单身狗般,尾巴都快翘起来了。
“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最好还是再坐一会儿,正好我们也商量一下接下来该要如何办,总不能让那家伙一直盯着。”
“这个先不打紧,让我看一眼这地宫的样子。”
原本很是畏惧巫咸的陈开宇,此刻竟然完全不理会。
他此刻只想好好的瞅一眼这地宫的样子,瞧一瞧与他脑海中所想象的一不一样。
“这有什么好看的?”
张昊旻嘴上嘟囔着,随即便飞到了一旁。
虽然他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吸引陈开宇的地方,但是对于陈开宇如此急切的模样,他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反正看一眼又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咦?十二柱殿,我们是怎么进到这里的?”
“十二柱殿?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听到陈开宇的话,无论是张昊旻还是秋雨凝,皆都很是疑惑。
这天缘秘境本就是极为神秘的地方,更不要说这身处天柱山内部的地宫了,哪怕是读过不少有关天缘秘境的书籍,秋雨凝也没有听说过。
然而,陈开宇仅是看了一眼,似乎便将这里给认出来了。
单凭这一点,他们便对陈开宇刮目相看。
“这里可是天缘秘境中最大的秘密,位于天柱山地宫最深处的十二柱殿。”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因为在我们之前,曾经有人来到过这里。”
张昊旻随即挑了一下眉毛,这里竟然有人来过。
若是如此的话,那对方肯定已经看过了那副预知未来的壁画,但这也令张昊旻感到不可思议,既然有人来过,那金色箱子为何没有给拿走?
秋雨凝也很是疑惑的看着陈开宇,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里机关密布,你确定他来的是这里?”
“肯定没有错,这地宫中只有这一处大殿拥有十二根柱,而且这两侧摆法的烛火也与其记述的一模一样,四层,第三层都少了一个。”
听到陈开宇这么一说,张昊旻赶忙朝着两侧的烛台看去。
他进来之前倒是观察过烛台的样式,但是却并没有详数这里烛台摆放的数量,所以陈开宇这么一说,他便赶忙朝其看去。
果不其然,这左右第三层的烛台皆都少了一个。
“咦?还真少了一个,这难道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一种记号而已,左右少的那个烛台是被他给拿走了。”
张昊旻原本紧张的心随即落了地,他还以为这烛台是有什么象征呢。
毕竟按照那壁画上的记载,这里可是预知了未来的地方,并且那层出不穷的机关也透着股神秘的气息,好似全都在安排当中似的。
既然是被人给拿走的,那便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那也不能说明就是同一个,没准碰巧遇见了一模一样的呢。”
“这怎么可能?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处暗格下面的墙上刻着一幅画,画的中心位置是一个散发光芒的神,而在他的面前还有一个石蛋。”
陈开宇这么一说,张昊旻顿时便相信了他所说的话。
这墙壁的画作正如陈开宇所说的那般,中间位置的那位神,便是天缘秘境曾经唯一的神灵——上神,也很有可能便是这这地宫的主人。
“额,这么说的话,那应该是同一处大殿了。”
“这当然是同一处了,不过按照记载上来说,在这里正中央的方台上面,还应该有一个闪闪发光的金箱子才对,怎么消失不见了?”
“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张昊旻并没有打算私藏并独吞的意思,而是直接将其给取了出来。
既然陈开宇提到这大殿之内的金箱子,那想必他也应该有将其给打开的办法,毕竟张昊旻此刻对这箱子里面的东西也很是好奇。
然而当陈开宇与秋雨凝看到张昊旻手中的箱子后,两眼都不由得瞪大了起来。
秋雨凝更是抢在陈开宇的前头,满目震惊的问道。
“这怎么可能?你,你是怎么将它给拿下来的?”
“就是这么拿下来的,有什么奇怪的吗?”
张昊旻简单的比划了一下动作,然后一脸疑惑的看向他们。
倘若这金箱子很是难拿的话,张昊旻他倒也不至于如此感到莫名其妙,可是这金箱子他拿的太过轻松了,根本没有丝毫的难处。
只不过是简单的放在方台上而已,拿着很难吗?
瞧着张昊旻如此茫然的样子,陈开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禁感叹道。
“张老大不愧是张老大,这金箱子竟然这么轻松便拿下来了。”
“哎,这箱子到底怎么了?”
这下子张昊旻更加感到疑惑了,陈开宇他们为何要如此惊讶?
秋雨凝看了一眼张昊旻手中的金箱子,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与张昊旻如同鸿沟般的差距,如同站在地上仰望天上星河一般。
她在进入大殿的之后,也曾想打开箱子看一看。
然而,凭借她根本就无法靠近那方台,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她,令她无法再前进半步,更不要说将其给打开一探究竟了。
这也正是她瞧见张昊旻拿到箱子后,无比惊讶的原因。
无论她如何努力,皆都靠近不了的金箱子,竟然被张昊旻轻而易举的拿到了,这简直对她骄傲的心狠狠地来了一记重击。
最终,只得有气无力的对张昊旻说道。
“那方台的外面有一道屏障。”
“屏障?我怎么没有感受到什么屏障,你们不会是在耍我的吧。”
抱着金箱子的张昊旻,疑神疑鬼的看向陈开宇他们。
他刚刚完全毫无阻碍的飞到了箱子的前面,随随便便便将其给拿了起来,从未遇到过什么屏障之类的东西,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这方台前确实有一道屏障,所以那位前辈才没有能将其给取走。”
若单是秋雨凝一个人说的话,那还有待商榷。
可是刚刚醒来的陈开宇,完全没有机会与秋雨凝串通商议,他竟然也如此说,那这件事便不能不引起他的重视了。
难不成那方台的前面还真有什么屏障?
“可是我没有遇到什么屏障,完全轻而易举的拿到了。”
“行了行了,早就知道你的厉害,所以不用在这儿跟我们炫耀了。”
此时已经渐渐恢复过来的陈开宇,整个人又再次恢复了先前的活力,说话也中气十足起来,便也不再需要秋雨凝在一旁扶着了。
只见他低头瞧了一眼高度,对他来说并没有丝毫的问题。
于是,他完全没有与张昊旻他们打声招呼,直接朝着下面跳了下去,准备去那方台的前面观察观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看到他纵身一跃之后,张昊旻与秋雨凝两人异口同声道。
“不要。”
然而身处半空的陈开宇却已经折返不回去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落在了石板地上。
所幸,陈开宇落脚的地方恰好便是石砖的连接之处,并没有引动什么机关,这才令心惊胆战的张昊旻他们松了一口气。
“放心吧,没有事的。”
落到地上的陈开宇,随手拍了拍衣袖,笑着对张昊旻他们说道。
他以为张昊旻与秋雨凝这般惊恐的模样,只是在担心他的安危,害怕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从这上面跳下去会摔着。
于是,他很是自信的冲着张昊旻他们挥了挥手,抬脚便向前走去。
“小心,这地砖都连接着机关。”
只是张昊旻提醒的太迟了些,陈开宇已经一脚踩了下去。
随即机关便响动起来。
“咔嚓,嘶嘶嘶。”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四十六章 停住
在听到启动的机关声后,陈开宇却并没有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
毕竟,先前那金光猿猴直接被机关给夹灭的一幕,由于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醒来的缘故,根本没有亲眼目睹这机关的可怕程度。
但是对于已经见识过的张昊旻与秋雨凝,那可就不一样了。
“小心。”
悬浮在半空的张昊旻,急声嚷着朝陈开宇飞去。
倘若陈开宇被来上那么一下的话,恐怕他便没有金光猿猴那么幸运了,毕竟他这可是血肉之躯,在那般重压之下,注定会成为一滩四溅的肉泥。
张昊旻的速度极快,仅是一眨眼的工夫便来到了陈开宇的身旁。
然而,相比于已经开始启动的机关来说。
哪怕他冲到了陈开宇身边,并且还一把抓住了陈开宇的后衣领,那也没有什么时间再逃离了,因为机关已经冒了出来。
所幸这机关出现的位置,并不在陈开宇的脚下。
在大殿正中央的方台上面,突然冒出来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块。
这石块方方正正,若不是陈开宇意外启动了机关,他们根本想不到那已经空空如也的方台里面,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东西。
特别是张昊旻,他可是靠近过方台,仔细观察过的。
不过,对于触动机关的陈开宇来说,他则是非常的兴奋,开心的说道。
“卧槽,这是个什么宝贝?”
由于这石块上面没有丝毫的雕塑及纹路,好似一块普通的石块一般。
但是,既然这创建机关的家伙将其给藏到了方台当中,而且由于其太过方正的缘故,以至于在外面根本看不到半点缝隙。
如此费劲周折的东西,又怎会是一个凡物?
张昊旻拍了拍陈开宇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的嘱咐道。
“你可别在触动机关了,踩着地砖的缝隙走。”
“哦。”
虽然陈开宇的心里对此不以为然,但是他还是踩到了地砖的边缘。
而对于这方台的变化,原本还身处暗格中观望的秋雨凝,此刻也从上面跳了下来,准确无误的落到了地砖的缝隙当中。
“咔嚓,嘶嘶嘶。”
突然,还没等张昊旻他们上前查看,机关的响动声又再次传来。
张昊旻与秋雨凝两人迅速的朝着陈开宇看去,毕竟他们可是见识过机关的可怕,自然不敢轻易的去触动这大殿内的机关。
然而陈开宇却也感到非常无辜,毕竟他只是挪到地砖边缘而已。
还没等他们来得及确定是谁触动了机关,处于方台当中的石砖又缓缓落了回去。
“开宇,你踩住那地砖。”
对于这石砖的缓缓回缩,张昊旻不由得在心中揣测起来。
既然他们三人谁都没有触发机关,那此时机关的响动声多半与陈开宇挪开了有关系,所以他才会让陈开宇再重新站到上面去。
果不其然,陈开宇这么一站,那石砖又再次伸了出来。
张昊旻在看到这机关的变化,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之后,原本悬着的心顿时有了着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对陈开宇说道。
“辛苦你一下,我先看看这石砖是个什么东西。”
“哎,那你可不要忘了还有我一份功劳。”
对于这天缘秘境中的宝贝,纵使身为洛国三皇子的陈开宇,也不免很是渴望。
虽说他老爹是个狂热的宝物收藏爱好者,但是也不可能有天缘秘境中的宝物丰富,甚至据说天缘秘境中的宝物完全可以与外界相匹敌。
外界那可是大道天界,疆域何其广阔。
然而天缘秘境的大小程度,不要说和一个国家相比,纵使一个郡的面积都无法相当。
如此面积的天缘秘境,且宝物的珍贵程度完全不比外界差,可想而知这里宝物的珍贵程度到了何等境界,纵使遇到一件便也此生衣食无忧。
甚至外界据说富可敌国的钱家,也是在天缘秘境中发家致富的。
“好的,自然是忘不了你的。”
张昊旻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缓缓朝石砖的方向飞去。
只是还未等到他靠近,那石砖却突然起了变化,这可将张昊旻给吓了一大跳。
那石砖竟然缓缓打开了,如同一件工艺精湛的小匣子,一层一层的在张昊旻的面前开始绽放,逐渐露出来其藏匿内部的宝贝。
这里面的宝物乃是一件精美的金制钥匙。
在看到这一幕后,无论是张昊旻还是陈开宇他们,皆都忍不住激动起来。
“卧槽,发达了。”
瞧见这钥匙的那一刻,张昊旻忍不住赶紧走上前去。
直接一把将那钥匙给拿了起来,很明显这钥匙肯定与先前的金色箱子有关,很有可能便是打开金色箱子的钥匙。
于是,张昊旻取出金色箱子一试,只听咔嚓一声,箱子上的金锁便被打开了。
陈开宇这哪还能忍住内心的激动,干脆仰着头问道。
“快打开箱子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当初他看到那位前辈的记载时,其字里行间皆透露着遗憾之情。
因为一道莫名屏障的缘故,他只能默默地看着那闪耀的金箱子,却根本无法碰触,甚至无法知晓那箱子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这对于一个发现了大宝藏的探险家而言,简直是一生无法释怀的遗憾。
不过,如今陈开宇却有幸看一看这金箱子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单凭这一点来说,他可要比那位来到这里的探险家幸运多了。
张昊旻缓缓打开箱子,却并没有他所料想的金光乍现。
箱子里面的东西似乎显得平平无奇,完全配不上如此华丽的箱子,甚至平凡到令张昊旻感到这箱子里的宝物已经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这箱子里一共加起来有四样东西。
摆在最上面的,乃是一个看起来毫无用途的树枝子。
他拿起来左右瞧了一眼,丝毫没有看出来这树枝有何不同之处,好似随意在林间捡到了一根,然后便塞进了这金色箱子当中。
再往下,乃是一封不知道过了多久的书信。
“张老大,那箱子里有什么东西?”
张昊旻还没来得及查看书信中的内容,陈开宇便急不可待的问了起来。
由于他此刻还站在那地砖的上面,只能努力的抻着脖子,企图看一下这箱子里都装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然而却被张昊旻给挡得死死的。
在听到陈开宇的呼唤后,张昊旻抱着箱子转过身来。
“咦?你怎么还站在那里?”
“不是你让我站在这儿的嘛,你又没说可以挪开。”
陈开宇没好气的嘟囔着,随即朝着张昊旻的方向走去。
然而,他这前脚才刚刚挪开,后脚机关便被引动起来,不禁吓了他一跳。
“没事的,这机关应该是将石匣子给收回去的。”
张昊旻不以为然的说着,可是这机关却并不是他所说的样子。
整个大殿都随之晃动起来,暗格所在的那面墙更是朝着他们缓缓推进,在注意到这一幕后,秋雨凝眼疾手快的又站到了那地砖上。
不过这一次却并没有令机关再收回去,好似失效了一般。
“卧槽,这里不会是要塌了吧。”
陈开宇这可真是乌鸦嘴,他这话音还未等落下,上面的石块便往下掉了起来。
起先还只是如同黄豆般大小,但是随后便越来越大,拳头般的石块也如雨般往下落着,一时间令他们三人简直是狼狈不堪。
秋雨凝赶忙拉着陈开宇便往出口跑,至于张昊旻的实力,那完全不同她担心。
这大殿当中只有一个出口,那便是没有阶梯的竖井。
“张老大,赶紧跑啊。”
不知因何缘由,张昊旻却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由于秋雨凝的迅速,他们两人已经逃到了竖井当中,暂时算是安全的陈开宇,不免冲着张昊旻大喊起来,生怕张昊旻会被活埋在里面。
张昊旻如同痴傻般一动未动,甚至抬头看起了大殿的房梁。
随着石砖的往下落着,房梁上似乎显露出来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副壁画。
墙壁还在缓缓向前推进着,很快便已经来到了张昊旻的身后。
由于大殿内一片混乱,原本明亮的大殿也变得幽暗起来。
这也使得上面浮现出来的图案,张昊旻一时间根本看不清楚,再加上又有墙壁推进的紧迫感,令他更加无法耐心观察图案了。
于是,他眉头一皱,朝着那不停推进的墙壁喊道。
“停住。”
在看到这一幕后,陈开宇甚至怀疑张昊旻已经傻了。
这墙又没有什么意识,难道还能听见张昊旻的话而停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随即,他便准备再次进入到大殿当中,企图将“执迷不悟”的张昊旻给拉出去,可别被不断坠落的石头给砸死。
“你留下,我来。”
秋雨凝一把拽住了陈开宇,当先一步冲了进去。
毕竟陈开宇的实力只有气海境,远远没有她神驰境强,所以这将张昊旻给拉出来的任务,只有她来才是最合适的。
只是,当秋雨凝冲入大殿的那一瞬间,怪事发生了。
原本还极为混乱的大殿当中,此刻竟然一下子平静下来,无论是不停推荐的墙壁,还是上方不断往下坠落的碎石。
它们好像都听到了张昊旻的命令一般,直接停了下来。
在亲眼目睹了这般场面之后,以至于站在竖井中的陈开宇忍不住惊呼起来。
“这怎么可能。”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四十七章 藏息法袍(上)
尽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但是这就是亲眼目睹的事实。
陈开宇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走进了大殿当中,他一直走到了那墙壁的面前,倍感不可思议的在上面摸了摸。
若是张昊旻的言出法随足够的惊人,那这石柱的消失则更加令他惊恐。
在这大殿当中可是分布着十二根承重的石柱,其也是那墙壁前行路上的最大阻碍,甚至陈开宇一度还认为会发生摧枯拉朽的事情。
然而,凡是挡在那面墙壁前的柱子,皆都神奇的融入了进去。
好似那坚硬的墙壁是一汪水墙,轻而易举便将石柱给吞噬在内,不留一点痕迹。
“这墙也太神奇了吧。”
对于陈开宇的惊讶,张昊旻与秋雨凝两人却没有丝毫的兴趣。
他们此时仰着脑袋看着上面,在那纷纷掉落石块背后,藏着一副秘密的画作,更为准确一点的说,这画作倒更像是一句话。
不过这句话还并不完全,依旧还有部分石块将其给遮挡住了。
于是乎,张昊旻随手一挥,一道蛮横的剑意肆虐而过,瞬间便将剩余的石块全部剥落,如同冰雹般将毫无防备的陈开宇给打得抱头鼠窜。
“张老大,你这是在干什么?”
然而张昊旻却并未搭理他,反而被眼前的话给震惊到了。
不要说他了,哪怕是一旁的秋雨凝,甚至小心翼翼抬起头来的陈开宇,皆都被这上面的话给吓了一跳,一度怀疑是自己看花眼了。
只见这上面写着:欢迎天尊驾临天缘,望天尊佑天缘一程。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开宇看着这句话,不免疑惑的问到张昊旻。
出现在这句话中的天缘,那自然是指天缘秘境了,可是这天尊又是何人?
按照外界的逻辑来讲,仙尊乃是仙界的至尊,如同人尊乃是一国之主,执掌万万人生死的天子,那这天尊又将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难不成会是天道的至尊?
不要说陈开宇了,哪怕是秋雨凝此刻脑海中也不禁冒出来这个想法。
世间的一切皆由天道所驱使,无论是一粒沙,还是一滴水,甚至包括人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也皆都逃不过天道的掌控。
如同算命先生所讲,人从出生便一切皆定,甚至就连出生都是天道的安排。
所以在这般天地之间,又有何人敢称为天尊?
不过,这对于不了解这一点的张昊旻来说,完全没有感到如何,甚至他还以为这天尊只是一个类似于仙尊般的称呼,仅是执牛鼻者而已。
张昊旻打趣式的摇了摇头,对陈开宇说道。
“这你若是看不明白,那可得去问问你的授业先生才行。”
然而,他这么一说,却给了陈开宇以及秋雨凝一个令他们震惊的答案。
难不成这所谓的天尊说的便是张昊旻?
秋雨凝对于张昊旻的了解并不算多,仅仅知道他可以超乎常规的御空飞行,甚至释放一种威力极为强悍的金色剑气。
除此之外的事情,她便了解的不如陈开宇多了。
至于与张昊旻接触良久的陈开宇,他此时的心中只剩下了震撼。
如今回想起来他遇见张昊旻之后所发生的种种,皆都透着一股难以置信的古怪,只是古怪的地方太多了,以至于令他感到习惯了而已。
当初那个才只有精魄境初境的张昊旻,却能释放恐怖的金色剑气。
虽然他当时一度认为,这金色剑气乃是仙人留物所致,但是根据如今张昊旻随意释放金色剑气的行为来看,恐怕并不是仙人留物使然。
而且,初识张昊旻的时候,他对于很多东西皆都全然不知的。
这一点本身便相当奇怪,纵使那些深居简出的宗门世家,其门下子弟也不会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不说是学富五车,那也是才高八斗。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突然出现的神秘仙人逍遥。
通过种种言辞来看,逍遥似乎是特地来保护张昊旻安危的。
尽管有些不太负责任,整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但终归还是放出了话去,其便是对张昊旻的最好保护,毕竟无人敢在仙人头上动土。
可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驱使仙人不顾仙规保护一个凡人?
陈开宇越想越感到惊心,他好似看到了一座显露水面的冰山,本以为只是不太高的小山而已,却万万没想到其庞大身躯全都藏在了水下。
他本身便是洛国的皇子,而洛国又是天下第一强国。
然而,纵使他拥有这般身份地位,在张昊旻的面前却还是总有种书童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一种无形的压迫,以至于他时常怀疑自己为什么会称呼张昊旻为张老大,但是却每次都顺其自然的说了出来。
似乎他已经在这般无形的压迫之下,乖乖地就范了。
直到如今在看到这句话后,以前他怎么也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在此刻得到了答案。
天尊自然是凌驾于仙界之上的存在,不要说一个仙人了,恐怕号令整个仙界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逍遥的出现便也是情理之中的。
而且,既然张昊旻身为天尊的话,那他自然会有一种无形的压迫。
纵使身为大安国主的天授帝,其身上都带着一股强烈的威严,更不用说还在仙尊之上的天尊了,又岂是他这个凡夫所能抗衡的?
至于御空飞行以及金色剑气的事情,便也终于有了答案。
“那我是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
在听到陈开宇的话后,张昊旻满面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不过,他并没有太过纠结此事,只是以为陈开宇又在搞怪罢了,便也懒得理他。
秋雨凝却听明白了陈开宇的意思,其实陈开宇这话便也是说给秋雨凝听的,于是秋雨凝暗暗冲着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而张昊旻在反复琢磨了一通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句话明显有上下两个意思,上半句表示了对天尊的欢迎,而下半句则希望天尊能保佑天缘秘境的安危,度过如今的困境。
可是这天尊又是谁呢?总不会在他们三人当中吧。
陈开宇只是气海境的实力,而他与秋雨凝两人,也不过是神驰境而已,甚至秋雨凝也不过是才刚刚踏入到神驰境真境。
倘若天尊只有这般实力的话,那可真是太搞笑了。
“吼。”
正当张昊旻他们为此沉思的时候,密道外面突然出现了吼声。
这声音显然就在那竖井的周围,很有可能是巫咸派进地宫寻找他们踪迹的妖兽。
大殿可只有这么一个出口,如今被敌人给把控着,那他们要想出去的话,恐怕少不了要与之打斗一阵,弄不好还会引来巫咸的攻击。
毕竟那金光猿猴也消失有一阵了,没准现在便已经准备好了。
“张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不着急,我先看看这信里的内容再说。”
外面那可是黑漆漆的一片,他自然没空翻看宝箱里的信。
更何况,这大殿虽然已经如此狭窄,但是终归还是有五六盏烛灯在,他不趁着这个时候查看这封信,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你快看。”
陈开宇从子母戒中取出一沓符纸,全都塞进了秋雨凝的手里。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接下来一场大战是跑不掉了,所以必须在大战前将准备工作做好,省的到时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而就在他们准备的时候,竖井中突然掉下来一只妖兽。
这妖兽似乎是一只瘦弱的豺狗,单就这竖井的高度,从上面坠落下来的它,一时间便被摔得七荤八素,哪还有精力观察自身的情况。
秋雨凝当即出剑,神元触手一剑便将其给戳了个透心凉。
“嗷吼。”
豺狗挣扎了一下,便哀嚎一声一命呜呼了。
这可把竖井上面的妖兽们给吓了一跳,一时间只得在竖井上低吼着,却没有任何一只胆敢进入到竖井当中,那无疑是在送死。
张昊旻打开了信,这信上只有那么几句话。
吾乃天缘上神,今兹参拜尊上。
浮光宝箱内有枝干一段,望尊上惠存,来日必有大用。
特奉上三件藏息法袍,如藏息秘术般,可藏匿气息不现,望尊上不嫌。
“太好了,这里竟然有藏息法袍。”
信上的内容非常简单,言辞中也尽透露着尊敬。
不过张昊旻却直接无视了那所谓的尊上一称,他还以为这家伙凡是跟人客气便是如此,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事情呢。
至于那藏息法袍,此刻正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他与陈开宇的身上可是有霸下藏息术的存在,自然不需要这什么藏息法袍。
但是对于没有藏息术的秋雨凝他们而言,这简直如同雪中送炭一般,一下子让还在担忧该如何让秋雨凝他们逃过巫咸感知的张昊旻安下心来。
“藏息法袍?”
秋雨凝此刻正小心翼翼的戒备着竖井,所以并没有回头。
反倒是一旁的陈开宇,满脸好奇的朝着张昊旻看去,他可要一睹这藏息法袍是件什么样的东西,于此便凑到了浮光宝箱前面。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四十八章 藏息法袍(中)
陈开宇从浮光宝箱中取出一件,抻着肩膀将其给展开。
这藏息法袍瞧着并无特殊的地方,犹如一件普通的黑纱外披似的,轻薄到什么东西也遮挡不住,更不要说还能藏匿气息了。
“这就是藏息法袍?”
“箱子里一共只有这几件东西,错不了的。”
张昊旻打量了一眼这藏息法袍的模样,又看了一眼这箱子里的剩下两件。
既然书信乃是天缘秘境的上神所留,那这藏息法袍便不可能有假,只是陈开宇手中的这件藏息法袍,怎么瞧着好像有些许小。
这一点陈开宇也发现了,不过他则是转身看了一眼秋雨凝。
“这法袍雨凝穿着倒还蛮合适的。”
“雨凝?我的乖乖。”
在听到陈开宇的称呼之后,张昊旻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秋雨凝的态度这才刚刚转变过来,而陈开宇这个家伙便蹬鼻子上脸起来,还直接亲昵的喊着雨凝,简直忘记了当初那暗狠狠地样子。
不过,张昊旻的心中还是为此感到欣慰的。
谁不愿意看着自家的猪,跑去霍霍旁人的漂亮白菜?
陈开宇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免抱怨道。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笑话我?忘了你整天满嘴嚷着灵儿了?”
“咳咳,我跟你不一样。”
突然被陈开宇这么一说,张昊旻不禁担心起宋灵来。
此刻他们在地宫中引起如此动静,不知道躲在望天洞的他们此时可还好,若是有哪只睁不开眼的妖兽顺着密道寻了过去。
罗生尽管达到了神驰境真境的境界,但是也多少没有屁用。
而且,由于陈开宇他们被苍鹰给捉去的缘故,留下来的符纸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陈开宇却并没有想到这些,他此刻还深陷在自我的幻想当中,嘴角骀荡的笑着,满脸痴痴的表情看着秋雨凝,喃喃说道。
“的确不一样,我和雨凝好歹也是青梅竹马,打小便订了娃娃亲,单凭这一点自然与你们不一样了,嘿嘿,说不定我们回去便能成婚。”
“少在这儿贫嘴,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自从想起宋灵之后,张昊旻便也感到颇为焦急起来。
先前经历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什么金光猿猴,以及这个满是神奇色彩的大殿,一下子让他忘记了宋灵他们还在等着他回去。
所以,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赶紧与宋灵他们汇合。
“这么高的竖井,我们该怎么上去?”
秋雨凝戒备的盯着上方,在那一片漆黑的上面有着好几双油绿的眼睛。
显然那些便是寻找到他们踪迹的妖兽,它们正徘徊在竖井的出口,等待着金光猿猴的再次出现,到时候给张昊旻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不过,这点高度对于张昊旻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如今他可是已经能直接控制自身飞起来,便也不存在什么竖井的宽度,不够放开木壁垒的烦恼,直接飞身上去便是。
“这可并不是什么难事,我先上去解决这群妖兽,再用绳子将你们给拉上去
”
说完,张昊旻便直接朝上飞了上去。
陈开宇看着消失在竖井当中张昊旻,心中不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曾经他还妄想境界超过张昊旻,到时让张昊旻喊他陈老大。
如今看来,他可能要喊张昊旻一辈子张老大了。
随即,陈开宇便将手中的那件藏息法袍披在了秋雨凝的肩上,柔声说道。
“你先把这个穿上。”
“这是什么东西?”
“据说叫什么藏息法袍,应该是隐匿气息的好东西。”
秋雨凝在听到陈开宇的话后,并没有丝毫的推脱。
她自然清楚张昊旻与陈开宇身上的藏息术,纵使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站在她的面前,也还是时常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但也正是因此,他们才会更加的安全。
所以秋雨凝此刻十分需要这件藏息法袍,她可不想拖累大家。
“嗷吼。”
竖井上方哀嚎声不断,甚至金光时不时的划过竖井口。
很明显,这群境界并不高的妖神们,根本不是张昊旻的对手,只能凭借可以在黑暗中视物的本事,勉强在张昊旻的魔爪下保住一名。
而此时的张昊旻也深刻体会了巫咸方才的痛苦,这大殿内的石柱太烦人了。
他一道金色剑气笔直的斩了出去,结果大半全都被石柱给挡了下来,身手矫健的妖兽们在石柱间不停地游走着,让他一时间没有丝毫办法。
“张老大,要不你先扔绳子下来。”
陈开宇听见上方打斗声不绝于耳,一时间心里也直痒痒。
虽然他手中有不少的符纸能帮他们从这竖井爬上去,但是上面的情况如何,他此时也并不了解,万一一上去便送了性命,那可就不好了。
正在想办法对付妖兽的张昊旻,这才想起来正事。
他的目的可不是杀光这群妖兽,而是保护陈开宇他们从竖井中脱身,并且赶紧前去与宋灵他们汇合,这才是要紧的事情。
于是乎,他取出一个神鹰钩,鹰钩抓住一块岩石,将绳子给扔了下去。
而四周虎视眈眈的妖兽们,在瞧见这一幕后,纷纷想法设法的要切断这绳子,防止陈开宇他们从竖井中逃出来,放跑张昊旻他们。
“妄想。”
张昊旻见这不知死活的妖兽往上冲,当即一剑便斩了下去。
不过,张昊旻的手段可不只有这点,幽蓝色的苍焱缓缓升腾起来,瞬间便将一只胆大的妖兽给吞噬在内,不一会儿便一动也不动了。
在瞧见这苍焱之后,妖兽们皆都倍感忌惮,不再敢冒然进攻。
苍焱代表着什么,它们身为巫咸的手下,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又哪敢找死?
陈开宇与秋雨凝两人顺着绳索,从竖井当中顺利的爬了上来,不过当他们看到周围虎视眈眈的妖兽们,不禁感到头皮直发麻。
“吼。”
巫咸的声音终于响彻在大殿当中。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恢复,它已经可以再次施展出金光猿猴了。
只是,连续两次金光猿猴被直接给消灭掉,致使它自身
也受到了一定的伤势,倘若不是知道这群小妖兽们制服不了张昊旻他们,它也不会再出手。
随即金光充斥在大殿当中,一时间金碧辉煌起来。
“不好,那家伙又来了。”
张昊旻紧握着手中的怀安剑,小心翼翼的戒备着。
再一次出现的金光猿猴,似乎在体型上要大了不少,更不要说其体内那浓郁的元气了,根本与先前不在同一个等级上的。
“轰。”
然而,金光猿猴还没有动手,竖井中却传来一声轰响。
显然那一堵墙已经彻底贴靠在了竖井边上,藏着诸多秘密的大殿,也随之永远陷入到沉眠之中,再也无人能打开瞧上一眼。
这声音非常响彻,甚至盖过了巫咸的咆哮声。
周围原本还想要看热闹的妖兽们,在听到这般恐怖的声音之后,吓得赶忙转身就跑。
巫咸在注意到这一幕后,不由得很是恼怒。
它根本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所以也不知道这地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从它这一众手下的表现来看,应该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于是,它便把这一切又归结在了张昊旻的身上。
“吼。”
金光猿猴冲着张昊旻咆哮着,似乎想要将这个背叛妖神的混蛋给撕碎。
此时手中升腾着苍焱的张昊旻,并没有因此金光猿猴的到来而熄灭苍焱,甚至还目光炯炯的看向金光猿猴,完全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他此时已经在脑海中想好了计划。
既然这浮光宝箱**有三件藏息法袍,那他们所有人便全都可以藏匿起来。
若是再尽可能多的斩灭金光猿猴,以此来削弱巫咸的实力,他们从天缘秘境中逃出去的可能,便也会增加不少的胜算。
所以,他要斩杀这金色猿猴。
“咔嚓,嘶嘶嘶。”
然而他们双方都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大殿内的机关却启动起来。
这可吓了张昊旻他们一跳,难不成这外面大殿的地砖上,也有着复杂的机关?
他们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殿上方突然一块巨石掉落下来,金光猿猴的吼声都还没有停下来,便直接被巨石给砸灭了。
“卧槽,这机关真有这么可怕。”
终于见识到机关的力量后,陈开宇吓得看向了头顶。
这万一谁触发了机关,让他头顶上也掉下来这么一块巨石,那他根本没有活路了。
“你以为我们是跟你闹着玩的?”
张昊旻一手升腾着苍焱,一手紧握着怀安剑,朝着前方走去。
既然这金光猿猴又再次被机关给神奇的消灭掉了,那他们便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事情了,干脆趁着巫咸恢复的工夫,离开这个鬼地方。
陈开宇他们紧跟在张昊旻的后面,小心翼翼的戒备着周围的妖兽。
然而,此时的妖兽们根本不敢在他们面前造次,哪怕金光猿猴都瞬间被消灭掉了,它们这些实力连金光猿猴也不如的存在,又哪敢上前?
于是只得乖乖地让出一条路来,任由张昊旻一行人离开它们的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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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四十九章 藏息法袍(下)
陈开宇回头瞧了一眼,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他们三人已经离开那空旷的大殿好一会儿了,但是这群妖兽,却还是紧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显然没有丝毫退散的样式。
“它们还跟在我们后面,该怎么办?”
“不着急,再往前面便没有遮挡物了。”
张昊旻也回头查看了一眼,不过他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只要再往前走不远,便能进入他来时的甬道,那里可没有什么石柱之类的遮挡物,到时一道剑气挥斩过去,这些家伙一个也跑不掉。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妖兽们,似乎也察觉到了张昊旻的打算。
它们一时间不禁焦急的叫了起来,倘若是跟丢了张昊旻他们,那巫咸定然不会放过它们的,到时候恐怕是生不如死般的折磨。
可若是再继续往前跟着,它们又铁定会死在张昊旻的剑下。
正当它们为此感到发愁的时候,巫咸也终于等到了再次使用金光猿猴的机会。
“吼。”
巫咸的吼叫声再次出现在地宫之中,这让妖兽们不免松了一口气。
而张昊旻他们在瞧见这金光猿猴的一刹那,那心便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屡次被消灭的金光猿猴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金光猿猴,其身上竟然披满了甲胄。
在听到巫咸的吼叫声后,周围的所有妖兽不由得欢呼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简直好比菜市场般热闹非凡,吵得巫咸很是恼怒。
妖兽们的沟通,可不是声音那么简单,而是神识之间的交流。
不然对于各个种族而言,其各自的语言截然不同,又怎么可能会待在一起呢。
所以,层出不穷的气息波动,一下子便将张昊旻手中的苍焱给覆盖了下去,令本欲报仇雪恨的巫咸瞬间失去了目标。
“吼。”
随着巫咸的再一次怒吼,所有的妖兽皆都安静下来。
它们本准备告诉巫咸,上一次它所操纵的金光猿猴是如何被消灭的,但是它们谁也不肯服谁,自然便乱哄哄的吵作一团。
如今,它们被巫咸这么一怒斥,哪还敢说些什么。
只是当它们停下来的之后,巫咸也依旧感受不到苍焱的气息。
原来是张昊旻在感受到方才产生强烈的气息波动之后,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直接将苍焱给收了起来,所以巫咸才会感受不到。
张昊旻回头瞧了金光猿猴一眼,对着陈开宇他们说道。
“快,趁着它身上的金光,赶紧往前跑。”
一听这话,陈开宇与秋雨凝两人不敢有半分的迟疑,加紧往前跑着。
虽然这地宫内的机关帮了他们两次,但是他们此时也不能确定,还有没有其他的机关能再帮他们一次,所以他们不敢托大。
“吼。”
“嗷嗷。”
尽管短暂的交流,巫咸在妖兽的指示下找到了张昊旻他们的方向。
随即,浑身金光肆意的它朝着张昊旻他们便追了过去,其速度根本不是陈开宇他们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不一会儿
便眼瞅着要追上了。
“咔嚓,嘶嘶嘶。”
机关的启动声再次响起,这令张昊旻他们不禁喜上眉梢。
虽然巫咸这家伙很是厉害,哪怕这么一个小小的金光猿猴也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但是奈何他们的背后有整座地宫支持。
“嗷嗷。”
站在不远处的妖兽,在听到这个动静之后,赶忙提醒起来。
毕竟上一次金光猿猴被消灭之前,便出现了这种声音,不由得担心起金光猿猴的安危,生怕巫咸再迁怒到它们。
只见一道龙门出现在张昊旻他们的身后,恰巧挡住了巫咸的去路。
不过,巫咸这一次不仅早有所准备,甚至还得到了妖兽们的提醒,自然不会再被龙门给直接碾压到再次被消灭掉。
于是金光猿猴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便出现在了龙门的后面。
原本因为陷入到黑暗而感到庆幸的张昊旻他们,突然又因为眼前这明亮的光泽而再次感到紧张起来,加紧步伐继续往前跑着。
“不对啊,怎么这一次没有压死它?”
陈开宇看着眼前愈加明亮的金光,心知那金光猿猴又追上来了。
这令他不由得感到紧张起来,因为他的速度可是他们当中最慢的那个,万一被金光猿猴给追上的话,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所以,他不免为机关而感到非常的可惜。
“没关系,只要这机关还能启动,那剩下的便没有什么事情。”
他们已经都跑到这里了,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张昊旻心中不免很有底气。
既然那机关能压灭两次金光猿猴,那自然也不会再多上这么一次,毕竟这建造地宫的家伙很有可能便是上神,而上神似乎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如此一来,这金光猿猴恐怕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
“吼。”
金光猿猴虽然感受不到张昊旻他们的气息,但是它大体能估计到张昊旻他们的位置。
按照张昊旻他们先前狂奔的速度来看,此时金光猿猴应该便身处他们的身后了,随即便兴奋的咆哮起来,朝着前方狠狠地一拳轰去。
张昊旻一瞧这架势,当即大声喊叫着。
“趴下。”
随即,陈开宇他们一个蹲身,赶紧趴到了地上。
紧跟其后,挥舞着闪着金光拳头的金光猿猴,一拳便从他们的头顶冲了过去,爆裂的元气气浪从前方如同狂风般席卷而来。
“张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赶紧往后撤。”
张昊旻简单的分析了一下局势,认定暂时后撤可能更加妥当一些。
毕竟他已经将苍焱给收了起来,而秋雨凝也穿上了藏息法袍,他们对于金光猿猴来说,简直如同空气一般,根本不知道在什么位置。
而且,既然金光猿猴笃定他们在前面,那他们便往后面跑。
“吼。”
一拳落空的金光猿猴,随即大声地咆哮起来。
巫咸还以为其并没有追上张昊旻他们,所以这自信满满的一拳才会落空的。
于是,只见金光猿猴两腿一蹬,再次
加速朝着前方冲去,同时手中的金光更是闪耀着璀璨的光芒,随时准备给张昊旻他们狠狠一击。
“嘿,张老大你这个方法还真有用。”
在看到金光猿猴如同傻子一般,继续朝前奔去,这让陈开宇不由得笑了起来。
既然对方朝着前面奔去,那他们干脆朝着后面走,如此一来,巫咸只能像只没了头的苍蝇一般,在这地宫中瞎转悠。
然而正当陈开宇准备往后走的时候,张昊旻却说道。
“赶紧,跟上它。”
“跟过去干什么?”
对于张昊旻的计划,陈开宇不禁有些茫然。
好不容易摆脱了这家伙,他们不赶紧趁着这个时候逃跑,为什么还要上杆子送上前去?
而一直默不作声的秋雨凝,却一下子明白了张昊旻这个大胆的计划,不由得眼前一亮,对还是一脸茫然的陈开宇解释起来。
“正好借着这家伙的光往前跑,而且还可以不断误导它。”
“那万一被它给发现了怎么办?”
“这甬道只有前后两条路,它若是往前找不到我们的话,那一定会折返回来,到时候还是一样会被它给发现,还不如趁此机会试一试。”
听到秋雨凝的话,张昊旻认同的点了点头。
刚刚那厚重的龙门已经落了下来,阻挡住了那群嘈杂的妖兽,便也相当于去掉了巫咸的一只眼睛,他们此时又皆都藏匿住了气息。
所以此刻的巫咸,便是一只睁眼瞎。
只要他们给它一丝可以察觉的气息,这家伙肯定会被他们给牵着鼻子走。
而且,就算是他们此刻折返回去的话,他们又该怎么脱身?
与其像只耗子般在地宫中瞎窜,还不如主动出击,争取再将金光猿猴给消灭一次,总不能全都依仗着机关,一次次消灭这家伙。
“它现在什么也看不见,我们也正好戏耍它一番。”
“戏耍?”
陈开宇并没有再说什么,只得乖乖地跟在张昊旻他们的屁股后面。
他一点也不愿意去冒这份危险,简直无异于是在拔老虎的胡须,随时都有可能会被老虎给一口咬到,到时候那可就没有丝毫办法了。
“吼。”
金光猿猴已经茫然的停了下来,它依旧没有差距到张昊旻他们的存在。
这令它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张昊旻他们的速度怎么可能会如此之快,以至于连它都没有跟上?很有可能这其中有什么岔道。
然而,它此刻简直就是睁眼瞎,根本无法再确认张昊旻他们的位置。
盛怒之下的巫咸,随即操控着金光猿猴疯狂的倾泻元气,一道道金光充斥在狭窄的甬道当中,轰鸣声更是不绝于耳。
好不容易才追上金光猿猴的张昊旻三人,便目睹了这壮观的一幕。
陈开宇更是眼睛都快看直了,如此恐怖的攻击场面,但凡他们沾上一丝半点的元气,即便是没有当场死去,恐怕也得是身受重伤。
“卧槽,你们还真想去耍它?”
张昊旻的嘴角咧起一丝坏笑,自信的笑道。
“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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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五十章 刁钻
对于这正在疯狂输出的金光猿猴,张昊旻却没有半分的畏惧。
只见他心念一动,巴掌大小的元气罩便出现在了金光猿猴的前方,将那金色的洪流给阻挡了一部分,这一下子便引起了巫咸的注意。
“吼。”
此时的巫咸正如同盲人摸象一般,全然不知张昊旻他们的位置。
如今,这肆意的金光却突然遇到了阻拦,明显不是地宫内的建筑所挡下来的,那便也说明这便是张昊旻他们先前所使用的屏障。
对于张昊旻这个背叛妖神的“天妖”,巫咸可不敢有丝毫大意。
于是乎,它张嘴便是一道金色的光柱,直勾勾的朝着那屏障的方向轰去,同时脚底下也开始悄悄地转身,显然准备随时前扑上去。
然而,金光猿猴的这番举动却引起了秋雨凝的注意。
“不好,它已经发现了我们的位置。”
“啊,这怎么可能?”
在听到秋雨凝的话后,张昊旻不禁惊讶的叫了起来。
他明明已经将元气罩放在了巫咸的身前,按理说巫咸应该会误认为他们出现在前方的,怎么还会发现他们此刻的位置呢?
可是下一秒,那金光猿猴的举动便印证了秋雨凝的推测。
只见它双腿微微弯曲,双脚一蹬地,竟然还真径直朝着他们的方向袭去。
“卧槽,我就说你们这是在找死。”
陈开宇一瞧这架势,吓得调头便撒丫子跑。
他的实力根本不够这金光猿猴看的,哪怕是他子母戒中揣着如此数量的符纸,那也远远不是金光猿猴的对手,所以此时最好便是赶紧跑。
“吼。”
既然巫咸敢朝他们冲去,那他们的行动巫咸又怎么可能推算不出来呢。
于是,只瞧那金光猿猴一蹦一丈远,瞬间便来到了张昊旻的身前,右手带着金光便朝着张昊旻的方向轰去,势必要将张昊旻给直接轰杀在此。
只是它忘记了一件事情,它只能大体推测,而并不是确切的确定。
它这自信满满的一拳落了空,稳稳地停在了张昊旻鼻子前三寸远的地方。
再加上它刚刚又刚刚败家似的宣泄了一通,金光猿猴内的元气已经少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程度,它不由得节省起来,并没有引爆手上的金光。
若是不然的话,单凭这一拳所爆炸产生的威势,便能直接将张昊旻给轰飞出去。
张昊旻一时间被其给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俩眼死死地盯着金光猿猴那砂锅大的拳头,以至于都快变成斗鸡眼了。
“吼?”
巫咸在这一拳落空之后,自信心瞬间便轰然崩塌。
它本以为这一拳便能伤到对方,结果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异样,信誓旦旦的一拳依旧落在了空处,让它不由得怀疑张昊旻到底在哪一边。
“噗。”
一团妖艳的苍焱出现在了巫咸的身后,吓得它赶忙转过身去。
张昊旻可不仅意图用苍焱来转移巫咸的注意,甚至还准备趁此机会,试试能不能用苍焱将这金光猿猴给灭掉,毕竟这苍焱的威力他还是清楚的。
然而,结果却并不尽人意。
对于这凭空出现的苍焱,金光猿猴转身一巴掌,便直接将其给拍灭了
“卧槽,这家伙也太强了吧。”
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后,张昊旻不由得感慨起来。
单凭这轻松一掌便拍灭苍焱的实力,这巫咸便不是他们所能对付的,更不要说这还只是巫咸所施展出来的金光猿猴了。
其本体的实力究竟有多强,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当初那崩卡儿还跟他自信满满的说,这巫咸的实力并不如它,可是单凭这一番简单的接触来看,恐怕能打两个崩卡儿。
“吼。”
巫咸愤怒的咆哮起来,这可终于让它找到了张昊旻他们的所在。
于是,它浑身上下皆都闪动着极为耀眼的光芒,大步流星的朝着前方冲去。
张昊旻与秋雨凝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们都计划继续跟上金光猿猴的步伐,虽然这样做确实有些危险,但是如此一来倒也不会太过被动。
只是陈开宇却完全无法理解,刚刚他们就差点死了,怎么还要跟上去?
“啊,你们还要再跟着它?”
“既然它刚刚杀不了我们,那它便永远也杀不了我们。”
金光猿猴方才那一拳,不免令张昊旻的信心更加的充盈起来。
他自然也怕那金光猿猴的攻击,但是那一拳既然能停在他面前,那便印证了他先前的猜想没错,这家伙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的位置。
这家伙既不了解这地宫的地形,又感受不到他们的所在。
如此难得的机会,张昊旻可不打算就此放过,总得让巫咸尝尝苦头才行。
“哎呀,你们怎么如此固执己见呢。”
陈开宇劝说不了他们,只得跟在屁股后面往前跑。
金光猿猴前冲不了多远,便会疑惑的停下来,而此时张昊旻便会再次使用苍焱偷袭它,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逗弄着巫咸,令其怒火不已。
“吼。”
金光猿猴突然停了下来,哪怕苍焱也引诱不了它。
这倒是令张昊旻他们很是疑惑,好端端的这家伙怎么停了下来?若不是语言沟通不了,张昊旻倒还真想问一问它。
陈开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自语道。
“这就是在玩火**。”
下一刻,这金光猿猴猛地靠着张昊旻他们看去。
那如同火眼金睛的眼睛,仿佛一下子将他们给看穿了一般,直接映进了心底。
“秋姑娘,你现在可以释放剑意吗?”
“没有问题。”
在得到秋雨凝的肯定之后,张昊旻直接将手中的怀安剑给掷了出去。
他并没有用神元触手去接住怀安剑,毕竟神元触手能被巫咸给感知到,到时候不用什么计划了,他的位置直接便会暴露在巫咸的面前。
所以他用天地元气接住了怀安剑,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陈开宇手里拿着一张符纸,小心翼翼的戒备着。
毕竟金光猿猴的实力摆在那儿,纵使他们三个人的实力加在一起,恐怕也不一定会是这身披甲胄的金光猿猴的对手。
于是他凑到张昊旻的身边,小声的问道。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办它不就行了。”
只见张昊旻单手控剑,直接朝着那金
光猿猴便一剑斩去。
由于怀安剑并不在张昊旻的手中,所以张昊旻并不能将剑意输送到怀安剑上,便也无法释放出剑气,直接一击斩杀这家伙。
他所施展的乃是浩渺剑法的第二重。
浩渺剑法第二重主要是驭剑,这对于他们此时的处境来说,自然是最有帮助的。
“当。”
张昊旻这神出鬼没的一剑,准确无误的击中在了金光猿猴的身上。
然而,这本是由元气所凝聚而成的金光猿猴,却并没有将这剑给穿透过去,而是如同实质般挡在张昊旻的剑气,发生了金属碰撞的声响。
再加上,这家伙又浑身披满了甲胄。
尽管张昊旻这一剑还特地斩在了甲胄之间的缝隙之处,却根本就没有伤到其分毫。
不过,这一下倒是引起了巫咸的注意。
只见金光猿猴朝着怀安剑的方向,便是狠狠地一击掌击拍了下去。
“就是现在。”
张昊旻眼见金光猿猴的注意力被他给引动,赶忙冲着秋雨凝喊道。
随即,秋雨凝紧张的握住了手中的剑,朝着金光猿猴便释放了剑意,并且一道青色的剑气也在缓缓成型,只是她毕竟没有张昊旻那般实力。
秋雨凝这儿一动,引得金光猿猴立马朝向了她。
对于巫咸这无处宣泄的脾气来说,那可真是找到了发泄的正主,当然不能轻易的放过,不然再找起来的话会更加困难。
而张昊旻则趁着这个时机,起身飞扑,一个鱼跃便绕过了金光猿猴。
同时,他直接抓住了漂浮在空中的怀安剑,反手便是一剑斩在了金光猿猴的腋下。
这里可没有什么甲胄防护,再加上张昊旻又在怀安剑中注入了剑意,所以这一剑便令金光猿猴飙出如同鲜血的金色元气。
“吼。”
巫咸可感受不到丝毫的痛楚,但是这元气的流逝它能清晰的感受到。
只是,张昊旻这进攻的角度极为刁钻,出现在这甬道两侧墙壁的方向,以至于巫咸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来自于张昊旻他们的进攻。
所以它便也没有理会张昊旻,反倒依旧袭向了秋雨凝。
它这一掌的威力那可是不容小觑的存在,哪怕陈开宇赶忙施展了三四道屏障,也依旧没有阻挡其分毫的速度,眼瞅着便要一掌落到秋雨凝身上了。
“小心。”
在这般紧要关头,陈开宇一个前冲,直接一把推开了秋雨凝。
他可舍不得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到半分伤害,更不要说死在他面前了,只要是挨上这一下的话,纵使秋雨凝有九条命那也得死翘翘。
于是乎,他推开了秋雨凝,背身朝向金光猿猴。
只是眼睛紧闭,等待死亡降临的他,却并没有感受到那强悍的一击。
张昊旻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只要他能成功的牵制住巫咸的注意,其便不可能从金光猿猴的嘴中释放那大面积的金色光柱。
所以,金光猿猴出拳的几率非常之大。
于是元气罩稳稳地接下了金光猿猴的这一击,并没有伤到秋雨凝他们两人分毫。
而张昊旻则手持附着金色剑芒的怀安剑,一剑斩了下去。
“畜生,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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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五十一章 逃离(上)
只见张昊旻微微猫腰,往前一个跨步,便贴到了金光猿猴的身前。
随即,他手中的怀安剑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如同一把由金光所组成的光剑似的,狠狠地一剑朝着金光猿猴的脖颈处斩去。
虽说这金光猿猴并不是实体,只是由元气所汇聚而成的金光法相。
但是其毕竟是依照自身的特征所凝聚起来的,所以本身该有的弱点还是会有,该致命的地方依旧能致命,更何况还是脖颈这般位置。
于是,金色的半月光华闪过,不可一世的金光猿猴便消失在了甬道中。
“吼。”
随着金光猿猴再次被斩灭,巫咸暴躁的咆哮起来。
它好歹也是天柱山的领主级妖兽,又被称为妖神的仆从,哪里受过这般憋屈?法相几次三番被对方泯灭,而它却偏偏没有半点办法。
甬道内因为金光猿猴的消失,而瞬间陷入到漆黑当中。
张昊旻手一挥,幽蓝的苍焱缓缓将周围照亮。
“咦?那家伙呢?”
此时才反应过来的陈开宇,疑惑的看着张昊旻。
他本以为他们三人将会殒命在此,那金光猿猴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太过恐怖了,简直让他彻底的领会了什么叫圣境的实力。
先前在大殿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不过是个华而不实的花架子呢。
毕竟,如此恐怖的存在却被地宫内的机关给碾灭,实在令他感到太不可思议了。
如今仔细回想起来,这并不是金光猿猴的实力不够,而是这地宫的设计之人太过厉害,其机关的可怕程度远在圣境之上。
圣境之上又会是什么样的存在?一切不言而喻。
“怎么?你还舍不得它?”
张昊旻瞧着这家伙还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虽然他心中对于这一切非常有把握,但是当他真的可是实施计划的时候,心中多少还会有些感到紧张,所幸并没有意外发生。
“我舍不得它?快拉倒吧,我巴不得再也看不到它。”
“这可不是你愿不愿意的事情。”
巫咸可是这天柱山的领主,他们若想离开天缘秘境的话,必不可少要与其接触。
而且,等到那个时候,他们所遇见的巫咸便不是什么金光猿猴法相了,而是它的本体,其实力恐怕不止翻了三两倍的程度。
这不禁令张昊旻感到担忧起来,他们真的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天缘秘境吗?
秋雨凝跟在陈开宇的身后,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如同蚊子般的声音问到陈开宇。
“你没有受伤吧。”
刚刚那般危险的时刻,陈开宇竟然将她给推开了。
先不说什么梦境不梦境的,单凭这份生死不顾的心意,秋雨凝便对陈开宇刮目相看。
不过,面对秋雨凝这般唯唯诺诺的关心,陈开宇这家伙的嘴角却咧起一丝坏笑,回头看了一眼秋雨凝,随即便抓住了秋雨凝的手。
他这么一抓,可是吓了秋雨凝一大跳,差点惊呼出来。
张昊旻此刻在前面走着,虽然其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再加上苍焱的火光又很是幽暗,但是还是令秋雨凝一时间感到情何以堪。
倘若是张昊旻转头告诉了宋灵,那她可真是羞死人了。
然而,当她企图从陈开宇的魔爪下挣脱的时候,陈开宇这家伙反倒不依不饶起来。
她堂堂一个神驰境真境,结果几次没有从陈开宇的手中挣开,最终只得放弃了抵抗,任由满脸得意的陈开宇牵着她往前走。
毕竟若是闹出动静的话,那一定会引起张昊旻的注意。
再想起前几日她还曾与陈开宇闹过别扭,甚至还给他写了一封退婚书。
这自然令她更加感到不好意思,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张老大,你刚刚是怎么知道那家伙会用拳头攻击的?”
陈开宇这么一开口说话,顿时吓得秋雨凝花容失色。
如今她都已经便宜这色胚,同意让他牵住自己的手了,这家伙竟然还敢声张,好似生怕引不起张昊旻的注意似的。
她好歹也是宋灵的师姐,遥南派公认的“寒冰仙子”。
于是,秋雨凝急忙将手给抽了回去。
在听到陈开宇的问题后,张昊旻笑着转过头来,便瞧见他们两人扭扭捏捏的样子,并没有急着回答问题,而是关心的问到他俩。
“你们没有什么事吧。”
“没,没有。”
秋雨凝脱口而出的回答,反倒更加令张昊旻感到疑惑。
他还从未见到过秋雨凝如此慌乱的样子,简直不像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冷峻的遥南师姐,所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
正当张昊旻准备追问的时候,陈开宇赶忙说道。
“她可能刚刚让吓到了,我们能有什么事情?当时若不是张老大及时出手,恐怕我现在已经被那闪着金光的猴子给一拳打死了。”
秋雨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她又怎么可能会被金光猿猴给吓到?
但是,她见张昊旻并没有发觉这一点,便也老老实实的不再说些什么,毕竟言多必失,万一暴露了什么事情,宋灵那丫头少不了要来调笑她。
张昊旻在听到陈开宇的夸奖后,很是得意的冲他说道。
“一般般吧,这全都在我的算计当中。”
“张老大不愧是张老大,不过,你是怎么算到它会出拳的?”
“当时它除了出拳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攻击手段。”
对于张昊旻这般自信满满的样子,陈开宇反倒感到非常好奇。
那金光猿猴可是火力全开过,他自然清楚这家伙有多少的攻击手段,除了这附带金光的冲拳之外,其嘴中的金光冲击也使用频繁。
所以,这家伙怎么就没有其他的攻击手段了?
“我记得它还可以从嘴中释放金色光柱。”
“它不会使用的。”
“嗯?”
“反正它不会使用的,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张昊旻摆了摆手,故弄玄虚的对陈开宇说着。
只是,他这般样子在陈开宇的眼中,却并不像十拿九稳的得道高人,反倒像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如同歪打正着似的。
其实张昊旻当初确实有赌的成分,他也多少有些拿不准。
当时情况很是危机,但是他瞧见了甬道当中的一丝变化,似乎一道机关出现在了金光猿猴的上方,只是悄然间又缩了回去。
这令他想起来在地宫中的遭遇,显然这一切都在上神的掌握当中。
倘若他们对付不了金光猿猴的话,那机关一定会狠狠地砸落下来,直接将金光猿猴再次给送回去,而它没有落下,便也说明他们能对付得了。
如此一来,张昊旻这才敢放手一搏。
“嘿嘿,张老大,你这么能掐会算,那你算算那家伙还会不会再出现?”
“当然会了。”
这算是什么问题,除非他们离开了天缘秘境,不然他们便还会再遇到巫咸。
所以,张昊旻根本连算都不需要算,直接老神在在的回答了陈开宇的这个问题,甚至语气中还对其透露着不屑一顾的样子。
“既然那家伙还会再出现,那这火焰不会引起它的注意?”
张昊旻身前飘着的苍焱,其散发出来的气息在这空寂的地宫中很是明显。
倘若巫咸再次找来的话,那苍焱便是其大海之上的灯塔,直接能轻而易举的找到他们,这也是令陈开宇最担心的地方。
“额,那你还不赶紧用火符。”
于是,陈开宇取出一张普通的火符,点燃了张昊旻的火把。
昏黄的火光渐渐取代了幽蓝的苍焱,如同太阳一般照亮在甬道当中,至此他们也彻底消失在了巫咸眼皮子底下。
地宫中的妖兽基本上全都被那道龙门给困住了。
再收起了苍焱之后,他们便也完全藏匿住了气息。
他们三人继续往前走着,没用多长时间,便来到了先前张昊旻所急忙逃出的甬道。
“咦?这里怎么合上了?”
秋雨凝在看到这关闭的甬道之后,不免疑惑的问了起来。
当初她可是背着陈开宇走过这里,毕竟如此狭长的甬道自然令她印象深刻。
“可别提了,我来的时候差点被夹在里面。”
一提起这闭合的甬道,张昊旻便感到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他发现自己可以御空飞行,单凭这机关闭合的速度,他铁定会被活活夹在里面,如此狭长的甬道,偏偏开启的时间还那么少。
不过,他也犯不着与一个机关去计较。
陈开宇看着举着火把,正在四周找寻着什么东西的张昊旻,疑惑的问道。
“张老大,你在那儿找什么呢?”
“控制这甬道的机关。”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陈开宇便也跟着寻找起来。
只是这地方空荡荡的一片,再加上四周又皆是浑厚的整面石墙,倘若这里真有什么机关的话,那一定藏在极其隐蔽的地方。
所以,没有头绪的陈开宇只能一点点的摸索。
张昊旻先前可是曾在另一头打开过,于是他便举着火把在头顶上寻找着。
“咔嚓,轰隆隆。”
随着机关声的响起,闭合的甬道缓缓打开。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五十二章 逃离(下)
这甬道的开启可不是简单的石门打开而已,而是一侧墙体缓缓移动开来。
凡是目光所及之处,皆都是这墙体的一部分,深邃且狭长的甬道被缓缓打开,单凭这份壮观的场景,便直接震撼到了陈开宇两人。
张昊旻他毕竟经历过一次,再次看到也并没有太多的心情。
毕竟,这甬道若是不赶紧穿越的话,其一旦闭合上,那他们这些穿行在其中的人,便会如同被夹爆的苹果一般,残骸四溅如泥。
“卧槽,这也太壮观了吧。”
陈开宇可是头一次见这般甬道,不免惊声感叹起来。
先不说移动如此硕大的墙体需要什么样的机关,单凭其能在天柱山内部修建如此机关,并且还没有令天柱山崩塌,这家伙便不简单。
再加上,这地宫中的机关还可以坑杀那金光猿猴。
那这位修建地宫的存在,其实力恐怕还要在普通的仙人之上。
一想到这里,陈开宇不免有些痴傻的笑了起来,既然这地宫如此厉害,而且修建这地宫的家伙又在普通仙人之上,那这难不成便是传说中的天缘仙宫?
虽然这个猜想,他曾经也曾推测过。
但是按理来说,这传说中的天缘仙宫至少应该在天缘秘境的核心区域,又怎么会寄身在天柱山的内部,全然没有半分仙宫的样子。
张昊旻看着满脸傻笑的陈开宇,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的说道。
“别在那儿感叹了,趁着这机关还没有关上,咱们赶紧走吧。”
“哦哦。”
由于张昊旻曾差点被夹死在这甬道内,所以他们这次行进的速度非常的快。
张昊旻举着火把在前面跑着,而秋雨凝与陈开宇则跟在他后面,生怕真的会因为他们的速度慢了,再被这甬道给夹死在其中。
这般速度对于陈开宇来说,不免有些令他感到吃力。
不过,此时的他倒是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全然不似往日一般。
尽管他已经大汗淋漓,跑得更是气喘吁吁的样子,但是却出奇的没有丝毫的抱怨,更没有喊过一声累,嚷着要停下来休息休息。
以至于张昊旻都有些感到担忧起来,以为陈开宇是在故作逞强。
“开宇,你还可以吗?”
“没问题。”
其实陈开宇本来还有些感到疲惫,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跑着跑着反倒感觉轻松不少,甚至浑身上下充满了气力一般。
他体内的气元更是随之加速旋转起来,简直快了数倍。
在感受到这种异样之后,陈开宇随即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满是兴奋的喊道。
“我好像境界开始提升了。”
“境界提升?你要突破神驰境了?”
对于陈开宇突如其来的话,张昊旻顿感惊讶的询问道。
陈开宇才是什么年纪,其若是现在突破到了神驰境的话,那可真是天才中的天才,年纪二十岁的神驰境,恐怕苏御当初都没有如此。
“没有,不过感觉好像快了。”
“什么?你说你感觉快突破神驰境了?”
张昊旻激动的差点摔了个趔趄,不过还在他的反应速度极快。
当初他们参加宗门大比的时候,陈开宇可是测过境界的,其境界只有气海境七刻度而已,连气海境巅峰都没有达到,又怎么可能突破神驰境?
可是,如今他却说自己快要突破神驰境了,又怎么能令人不震惊?
哪怕是一旁的秋雨凝,在听到陈开宇的话后,美目也不禁惊讶的看了陈开宇一眼,如此年纪便取得如此成绩,恐怕未来不容小觑。
“好像是这样,不过我也不太清楚。”
陈开宇又没有突破过神驰境,他怎么能清楚此时气元的变化?
只是,随着源源不断的气元进入到上丹田中,与金光快速的附着在一起,与栾华成曾提到过的破镜征兆似乎有些相像。
而张昊旻倒是对此很是兴奋,甚至还想起了所谓天赋的天花板——苏御。
他对苏御的印象本来就不怎么样,当然,这其中大安学府给他留下的印象占了一大半,其次便是苏御这家伙那响当当的名号。
当初他在自在观的时候,便时常听邱宫守提到苏御。
什么苏御乃是天下第一人,其天赋纵绝古今,简直相当于一只脚迈进了仙宫当中。
这自然令张昊旻对他敌意不小,从一开始便不怎么待见那家伙。
所以,当初他令关山前往自在观做杂役的时候,听苏御也抢着要去,便干脆欣然同意,到时候正好给邱宫守那老头子看看。
甭管什么天降神子,在他的面前皆都是杂役的货色。
如今陈开宇所展现的天赋更加强横,到时候完全可以用来打击一下苏御,让这位所谓的天降神子瞧一瞧,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要是突破了神驰境,那你便是旷古第一人了。”
“张老大,你这不是在嘲笑我吧。”
对于张昊旻所说的旷古第一人,陈开宇可不敢在张昊旻的面前认领。
自从那日圣华宗招收弟子开始,张昊旻便从一个精魄境初境成长到了如今的高度,单凭这般恐怖的天赋实力,他根本就不够看的。
放眼古今所有天之骄子,谁能用半年的时间从精魄境成长到神驰境?
虽然陈开宇如今只有二十岁的年纪,但是他毕竟是从成年之后便开始修炼的,倘若他真的要突破神驰境了,那也是用了两年半的时间。
“哎,我哪是在嘲笑你,二十岁便突破神驰境,恐怕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现在还不确定,只是感觉像而已。”
他们俩人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秋雨凝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她好歹也被称为遥南派的希望,甚至还被归剑峰的剑痴所看中,意图收为关门弟子,结果在这两人面前根本没有丝毫的优越感。
虽然她并不知道张昊旻的天赋实力,但是陈开宇便已经令她只能望其项背了。
再加上,其一直引以为傲的剑道天赋,又被张昊旻给狠狠地压了一头,以至于宗门大比结束的时候,她差点被剑道给反噬到。
所以,她此时的心中简直很不是滋味。
以至于她都有些怀疑,曾经师父师叔们所称赞的那些话真的对吗?她真的是天才?
陈开宇不好意思张昊旻的夸耀,不免赶忙转移了话题。
“对了,张老大你听说过天缘仙宫吗?”
“天缘仙宫?”
这成功的引起了张昊旻的兴趣,他还真未曾听说过什么天缘仙宫。
不过崩卡儿曾跟他讲过,那上神似乎有一个住所,乾坤二灵便是在其住所继承了神源,从未成为了天缘秘境中的神灵。
所以,他对于这所谓的天缘仙宫很感兴趣。
“我还真不知道这个,你快跟我说说。”
“我也只是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传说这天缘秘境当中有一座富丽堂皇的仙宫,乃是掌管天缘秘境的仙灵所住的地方,其中宝物数不胜数。”
听到陈开宇的描述,张昊旻不免脑海中浮想翩翩。
只不过,如今这天缘秘境已经成了妖神的天下,想必那座仙宫也逃不出妖神那家伙的魔爪,其中的宝物多半已经落到了它的手里。
“可惜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那仙宫里的宝物再多也没有用。”
“按照那本书中的记载,这天缘仙宫可是非常神秘的地方,而且其中更是透着一股属于仙人的力量,你说有没有可能便是我们身处的这座地宫?”
“你是说,这里便是那所谓的仙宫?”
在听到陈开宇的推测之后,张昊旻不禁有些茫然。
这地宫内虽说机关密布,而且还极其的坚硬,哪怕是他的金色剑气也破不开分毫,但是却与张昊旻脑海中的仙宫简直大相径庭。
仙宫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自然是云雾缭绕,耸立在山巅之上,琼楼玉宇般的存在。
哪会是这般藏在天柱山中,而且还是这样一副年久失修的破败样子,全然没有半点仙宫的美感,黑洞洞的倒像是一处囚牢。
然而,陈开宇却对此很有自信的说道。
“这里的机关如此复杂,而且墙壁又如此坚固,不是仙宫哪是什么?”
“若是仙宫的话,那这里布置如此多的机关干什么?”
一直没有言语的秋雨凝,在听到陈开宇的话后,不禁疑惑的说道。
她这么一说,顿时便把陈开宇给噎住了,既然这里便是传说中的仙宫的话,那何必要在自己的住处布置如此多的机关陷阱?
而且这里的机关可并不是摆设,其中也有不少的杀伤力。
张昊旻对于秋雨凝的这个说法,便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也不认为这里是什么仙宫。
按照崩卡儿跟他所说关于天缘秘境中的局势,那妖神既然窃取了坤灵体内的神源,并且还击败了企图为坤灵报仇的乾灵。
那对于上神所留下来的仙宫,它自然不会放过霸占的机会。
毕竟对于整个天缘秘境中的妖兽来说,天缘仙宫便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更何况,这所谓的仙宫又岂是他们能随意闯入进去的?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既然是仙宫,这里却完全没有半点仙的感觉,想必那传说中的仙宫应该是在别的什么地方。”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五十三章 南宫
尽管张昊旻与秋雨凝分析的很有道理,仙宫并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但陈开宇却还是认定这里便是传说中的天缘仙宫。
天缘秘境乃是亘古蛮荒之地,有如此规模的地宫实在难以解释。
按照这里的环境,各式各样的妖兽横行,除了实力高强的妖兽之外,其余妖兽之间连沟通都是一个问题,更不说齐心修筑如此庞大的地宫。
不过,他也并没有再去争辩什么,只是暗自撇了撇嘴。
“若是能知道这天缘仙宫在什么地方,我还真想去一睹这仙宫的风采。”
张昊旻不禁对此感叹起来,对此简直颇为向往。
虽说仙界他也曾去过,但那只是在天外天瞧了瞧而已,至于仙界中的宫阙他却根本就没有瞧到,更不用说什么美轮美奂的仙境了。
而天外天除了一望无垠的云海之外,也没有令人心驰神往的地方。
所以,此次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若是能瞧一眼这传说中的天缘仙宫,即便是两手空空的离开这里,那也可谓是不虚此行。
当然张昊旻也清楚这天缘仙宫的危险程度。
按照天缘秘境内的局势,多半那如同半神存在的妖神,此刻便居住在天缘仙宫当中,一旦他们敢靠近的话,恐怕下场将会非常的凄惨。
以至于他多多少少还有些失望,只能这般毫无所获的离开了。
“据说曾经有人到访过这天缘仙宫,不过那还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有人去过?”
在听到陈开宇的话后,张昊旻很是好奇的看向他。
凡是外界进入到天缘秘境中的人,皆都会因为天缘秘境的特殊性,其境界受到一定的弹压,最高也只能达到圣境而已。
而对于天妖繁多的天缘秘境,圣境根本不够看的。
倘若想要从如此众多的天妖手中,找到传说中的天缘仙宫,然后还要在乾坤二灵或者上神的准许下,进入到天缘仙宫当中,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陈开宇仔细想了一番,心中也多少有些不太确定,凝眉说道。
“嗯,只是书上这样记载的,我也不知道真假。”
“那书上有没有说天缘仙宫是个什么样子?这到访过天缘仙宫的人又是谁?”
对于张昊旻的追问,陈开宇则在心中仔细思索起来。
其实这天缘仙宫的事情本就是缥缈的传说,几百年间,无数人曾造访过天缘秘境,却并未有一人看到过所谓的天缘仙宫。
哪怕是流传在外的种种书籍,其真实性也不禁令人怀疑。
“书上说天缘仙宫富丽堂皇,奢侈之极,整个宫殿乃是用汉白玉所打造的,而且在宫殿的墙上皆都镶嵌着一个个如同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额,这仙宫倒是挺亮堂的。”
哪怕是一旁如同听书的秋雨凝,在听到这话后都不禁笑了起来。
更不要说张昊旻了,此时他的脑海当中浮现出来的画面,汉白玉的大殿外面,密密麻麻的镶嵌着夜明珠,并且还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可是这怎么听着都不像是一座仙宫,反倒像是一处暴发户的宅子。
“这才哪儿到哪儿,那书上还说这仙宫当中豢养着一只太阳鸟。”
“太阳鸟?”
“就是能散发出如同太阳一般光泽的妖兽,甚至还有一种说法,每到天缘秘境即将关闭的时候,天现双日,其中便有一只太阳鸟。”
陈开宇这么一说,张昊旻的眼睛不禁亮了起来。
单凭陈开宇这一顿描述,那太阳鸟的实力简直非同凡响,毕竟能比肩太阳的存在,其本身又怎么可能会弱?仙人可都无法与昊日相提并论。
“嚯,那这家伙可真是厉害。”
“全都是那撰写人瞎编的,从未有人见过哪个太阳是鸟变得。”
尽管陈开宇相信这天缘秘境内有仙宫的存在,但是他却并不相信这些描述。
既然这天缘仙宫被称为仙宫,那其中定然是住着仙人的,而仙人可都是道风仙骨的,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世间的看似浮华的财富。
更何况,堪比太阳的神鸟也太能瞎扯了。
张昊旻也不太相信这太阳鸟的存在,便半开玩笑的说道。
“没见过倒也不一定没有,没准那天这天上的太阳还真有一个鸟变得。”
“不可能的,这都已经几百年过去了,也没有人看到过。”
凡是有关天缘秘境中太阳鸟的记载,皆都听起来非常的扯。
按照陈开宇所看到的书中描述,这太阳鸟天生便是神仙,操控能燃尽世间万物的太阳神火,并且其力大无穷,展翅而飞可直上九霄。
还有一个更为瞎扯的地方,这太阳鸟专以龙族为食。
龙族那可是极为强大的存在,虽然有关龙族的书籍流传下来很少,好似被人给故意抹除似的,但是根据为数不多的资料来看,其实力非常恐怖。
一只刚出生的龙族,其实力便已经达到了归虚境。
而且,凡是成年的龙族,在历经了天雷的洗礼之后,实力便会直接达到了仙人的层次。
如此恐怖的存在,结果却是太阳鸟的食物,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虽然张昊旻并不知道这太阳鸟的“恐怖”之处,但是单凭其堪比太阳的实力,便是天缘秘境当中一股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
再加上,其又是仙宫内所豢养的存在,理应与乾坤二灵一帮。
倘若那妖神胆敢谋逆的话,单就太阳鸟这一关它便过不了,即便其没有弄死妖神的话,那也非得扒了它一层皮不可。
“那这太阳鸟之后呢?”
“再之后的描述便更加扯了,甚至还说那仙宫中有一棵神树,上能遮天蔽日,下能搬山造海,其神通堪比天道一般,无所不能。”
“额,那你还是说说曾经到访过仙宫的人吧。”
一听陈开宇的这番描述,张昊旻便不愿再继续往下听了。
这一棵树便能如同天道一般无所不能,那真不敢想这仙宫中所居住的上神有多么恐怖,吹牛的本事简直是张口就来。
至于他所问的这个问题,陈开宇却不免皱起眉头来。
对于这唯一一个到访仙宫的存在,那本书上记述的很是含糊。
毕竟,这件事情按照书上来讲,乃是千年前的事情,如今根本就无从考察,连同天缘仙宫一般,其是否存在都是虚无缥缈的。
“书上并没有太多的描述,只是说那人复姓南宫。”
“南宫?这姓氏可不太常见。”
听到这个姓氏之后,张昊旻不禁摇了摇脑袋。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遇见的复姓之人都是屈指可数的存在。
不过,正当他准备再调侃两句的时候,他却突然一下子愣住了,整个人如同被人给点了穴道似的,痴傻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张老大,你这是怎么了?”
张昊旻这突如其来的一停,不免吓了陈开宇一跳。
这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人,怎么突然一下子变成了这般模样?难不成那巫咸又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直接将张昊旻给变成了这般样子。
“哦,没事,刚刚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而已。”
在陈开宇的呼唤中,终于反应过来的张昊旻喃喃道。
他之所以会如此感到震惊,以至于整个人都一下子中了邪似的,直接杵在原地不动弹,乃是他想起来一个同样被称为南宫的存在。
怀安剑魂曾告诉过他,仙界天外天的那位,便被称为南宫仙尊。
这两个南宫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南宫仙尊乃是千年之劫后所幸存为数不多的仙人,而这个故事所讲述的南宫,同样也是千年前的人物,这其中难不成有着什么关联?
不过,他随即又不由得否定了这个想法。
普天之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姓南宫的人,怎么就会这般巧合呢?
而且这只不过是个不真切的传说而已,其故事的真伪还有待商榷,又怎么可能会和天外天的那位巨擘级大佬有所牵连呢?
更何况,那位南宫仙尊何必要冒险前往天缘秘境之中?
张昊旻拿不出来证据证明他们便是同一个人,也拿不出证据证明他们是不同的人。
但是单凭这么一个相同的姓氏,便将他们关联在一起的话,实在是有些太过牵强了些,所以他并不能下这个定论。
“什么事情能令你这么震惊?”
陈开宇对于张昊旻的反应很是好奇,他完全想不到会是什么样的事情。
毕竟,在他的心目当中,张昊旻那可是背景非凡的存在,完全可以被称为天降神子的,又会有什么样的事情令他都这般惊讶呢?
“没什么,只是听到这个姓氏,突然想起来一位故人。”
“哎,莫非张老大你在外面还欠了情债?”
瞧着陈开宇这一脸坏笑的样子,张昊旻没好气的冲他翻了个白眼。
他与南宫仙尊之间确实有一笔债要算,当初那糟老头子耍赖,偷偷踢翻了他坐着的石凳,以至于让他沦落到这个世间,他可要好好问个明白。
不过,他瞅了一旁的秋雨凝,担心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便解释道。
“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那可是个白胡子老头,小心你这话被他给听了去,到时候谁也保不住你,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哈。”
一听张昊旻这话,陈开宇顿时收起了笑脸,甚至还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对于身边能有逍遥这般仙人保驾护航的张昊旻来说,那白胡子老头弄不好也同样是位得道的仙人,那他可还真惹不起对方。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五十四章 吱吱
他们一行人前进的速度还是蛮快的,甬道还没有丝毫要闭合的动静,他们便已经从中冲了出来,来到了方方正正的密室当中。
陈开宇瞧了一眼,那依旧黑洞洞不知延伸向何处的甬道,不免问道。
“这怎么还没有到那个山洞?”
“再穿过这密道便就到了。”
走到了这里,张昊旻的心中不免感到踏实起来。
从这密道一直往前走,一路往上不长时间,他们便可以返回到望天洞中,到时他便也可以见到宋灵这小妮子了。
而正当他们沿着密道往前走的时候,巫咸的吼声响了起来。
所幸这吼声并没有伴随金光的出现,只是巫咸那个家伙,在恢复了金光猿猴的使用后,却找不到张昊旻他们的踪迹而恼火而已。
“那家伙不会发现我们了吧。”
陈开宇转身看了一眼身后,那再次陷入漆黑的密室。
自从他见识了巫咸的恐怖实力,他便对这地宫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格外担心巫咸那家伙除了金光猿猴之外,还有其他可怕的手段。
再加上,无声的黑暗总是能令人心生恐惧。
张昊旻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他倒是对于巫咸并没有丝毫的畏惧感,毕竟那家伙纵使实力强横的很,但是却拿他们没有丝毫的办法。
而且,修建这地宫的上神还与他们站在一边,完全不用担心什么。
“它若是发现了我们的话,早就已经用那闪着金光的猴子来找我们了。”
“这倒也是。”
陈开宇与张昊旻两人可是有霸下藏息术护身,而秋雨凝身上又披着上神给的藏息法袍,所以巫咸根本就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也正是因此,这便没有丝毫值得顾虑的地方。
然而,秋雨凝突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惶恐不安的说道。
“那它会不会发现师妹他们?”
秋雨凝这话一说出口,顿时吓了张昊旻浑身一激灵。
虽然巫咸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但是却可以按照他们前行的方向进行寻找,至于没有任何藏匿手段的宋灵与罗生,那可是完全暴露在巫咸的感知中。
张昊旻想到这里,脚下的步伐不禁加快起来。
倘若是宋灵遇到了什么意外,那他纵使一生也无法原谅自己。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他们拾级而上的时候,陈开宇却突然拉住了焦急的张昊旻,说道。
在听到陈开宇的话后,安静下来的他们确实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动静,好像这个密道当中还有其他的存在,只是很是小心翼翼而已。
“好像是有些动静,不过现在来不及管这些了。”
尽管张昊旻也听到了细碎的声音,但是相比起宋灵的安危来说,这都不再重要。
他现在的脑海当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赶紧回到宋灵的身边,只要给宋灵穿上了藏息法袍,那他们才算是真正安全下来。
陈开宇赶忙拉住了张昊旻的胳膊,小心的对他说道。
“若是有东西跟着我们的话,再将它也引过去,那可就不好了。”
“我也认为该小心一些。”
秋雨凝也对此表示要小心一些才行,毕竟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再节外生枝可就不好了。
在听到他们两人的意见后,张昊旻便也只得停了下来。
倘若这真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们的话,等到他们找到宋灵他们的时候,这家伙再将巫咸给引过来,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所以,在想明白轻重缓急之后,他也只能先搞清楚这声音的源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们不要出声,我有办法。”
陈开宇眼珠子一转,心中不知打起了什么鬼主意。
只见他从张昊旻的手中接过火把,快步朝着密道的前方奔去,脚下的声音格外的响亮,简直比他们三人行走的声音还要响。
而张昊旻他们则猫在原地,小心的观察着左右。
然而,整个密道当中除了陈开宇的脚步声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动静。
很明显对方也因此产生了警觉,所以停留在原地小心的观察着,生怕会张昊旻他们的注意一般,哪怕是细微的声音都没有了。
陈开宇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直接转了几道弯消失在了密道中。
随着光线的消失,张昊旻他们的视野也渐渐适应过来,尽管这密道内一片漆黑,但是他们多多少少还是能看到点东西。
没过多长时间,那声音的主人看样感到着急起来。
于是,只见一道漆黑的身影缓缓靠近张昊旻与秋雨凝,小心翼翼的观察他们俩的状况,生怕这是什么陷阱圈套。
而正当它确定没有什么危险,逐步靠近的时候。
原本消失在密道尽头的陈开宇,却舍弃了火把折返回来,悄悄地躲到了密道的拐角,手中捧着一样宝物,紧张的观察着这家伙。
同时,张昊旻在感觉到有东西靠近之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道火光瞬间划过密道,那正小心翼翼的家伙顿时被这火光给吓蒙圈了。
“趁现在。”
一听到陈开宇的叫喊,张昊旻猛地睁开眼睛。
由于他闭眼的缘故,所以这突然乍现的火光对他的视野并没有太大的影响,直接一把便掐住了这家伙的脖子,令其根本无路逃窜。
“嚯,原来是你这只大耗子。”
张昊旻看看清楚被他给摁住的家伙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当初他在地宫的甬道内,还差点被这家伙给偷袭到,甚至就是因为它的存在,才害得他引起了巫咸的注意,几次三番释放金光猿猴。
“吱吱,吱吱。”
这只肥大的宫鼠在反应过来后,奋力的挣扎着。
不过张昊旻可不会放它离开,为了防止它挣脱,整个人都压倒了它的身上。
陈开宇在看到张昊旻抓到这家伙后,满是兴奋的跑了过来,从子母戒中取出一个水晶式的小碗,一念法咒瞬间长到了宫鼠般大小。
“快,快将这碗扣上去。”
然而,他们终归还是小瞧了这宫鼠的实力。
虽然宫鼠根本不是巫咸的对手,但是它也好歹是个地妖巅峰的存在,距离天妖的层次只不过是一只脚而已,又哪是张昊旻他们所能困住的。
正当张昊旻准备将那水晶碗扣上去的时候,这家伙一扭身便挣脱了。
“吱吱。”
宫鼠愤怒的冲着他们叫着,显然很不满张昊旻的无礼。
“这下可就糟了。”
陈开宇在瞧见已经逃脱的宫鼠后,不由得感叹起来。
他刚刚的计划便是出其不意,企图放松宫鼠的戒备心理,从而与张昊旻配合将其给抓住,但是现在显然是打草惊蛇了。
“没事,这家伙与巫咸可不是一帮的。”
张昊旻多少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宫鼠竟然如此厉害。
方才他明明死死的摁住宫鼠的脖子,膝盖跪在它的身体上,整个人全都压了上去,结果这家伙一扭身便差点将他给甩飞出去。
单凭这股强横的气力,便令他不由得倍感小心起来。
不过好在这家伙并不是巫咸的手下,而且它可是敢攻击苍焱的使用者,其便与妖神乃是对立的一面,自然也与巫咸没有任何的关系。
“不是一帮的?”
陈开宇满是惊讶的看向张昊旻,全然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那巫咸乃是天柱山的领主妖兽,那在天柱山中的所有妖兽皆都算是其手下,这只宫鼠难不成还敢不听从巫咸的命令?
他毕竟不知道此时天缘秘境内发生的时候,自然也不清楚双方的关系。
所以,他还以为这只宫鼠乃是巫咸的手下。
“我之前找你们的时候,曾经遇到过这家伙,而巫咸似乎根本就不认识它,甚至还差点出手杀了它,还是我最后将它给救了下来。”
“什么?你救了它,它现在竟然还敢恩将仇报?”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陈开宇内心中的怒火顿时蹭蹭冒了起来。
张昊旻救了它一命,它却不知道感恩,甚至还尾随在他们的身后,企图偷袭他们,简直太过无耻了,难怪会说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吱吱,吱吱吱。”
那只宫鼠似乎感受到了陈开宇的气愤,不免颇感委屈的叫唤起来。
它虽然一直尾随在张昊旻他们的后面,但是却并没有企图偷袭的想法,只是想要瞧一瞧它们在那禁地得到了什么东西而已。
这也是它为什么会气恼的缘故,着实是欲加之罪啊。
秋雨凝站在陈开宇的身后,小心的拽住陈开宇的衣袖。
她从看到宫鼠的那一刻起,便被吓得脸色发白,只得躲在陈开宇的身后才算安心一些,此时看到那宫鼠没有要走的打算,不禁问道。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秋姑娘,你竟然会害怕老鼠?”
张昊旻在看到秋雨凝这一副紧张的样子后,不免笑了起来。
毕竟,对于一向冰冰冷的秋雨凝来说,其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皆都是一副坚定的样子,哪怕是面对金光猿猴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所以令他着实没有想到,秋雨凝竟然会害怕一只小小的老鼠。
陈开宇扭头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秋雨凝,内心中的保护欲瞬间膨胀起来。
“谁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更何况这老鼠还如此丑。”
“哈哈哈。”
在听到陈开宇的话后,张昊旻不禁笑了起来。
自从在确定了秋雨凝的心意之后,陈开宇这家伙的成长那可真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倘若是按照陈开宇以前的性格,那自然要用这宫鼠吓唬一番的,毕竟他可是非常热衷这些恶作剧之类的游戏,还令南棠棣吃了不少苦头。
“你笑什么?”
陈开宇不住的冲着张昊旻眨着眼睛,希望张昊旻能给他点面子。
对于他这挤眉弄眼的样子,张昊旻便也没有再说些什么,毕竟秋雨凝可是宋灵的师姐,按照这层关系来说,他也要喊秋雨凝一声师姐。
所以,他便扭过头来看向那宫鼠,没好气的对它说道。
“你还在这儿待着干什么?别再跟着我们了,不然下次可没有那么侥幸了。”
“吱吱吱。”
这宫鼠似乎是听懂了张昊旻的话,坐在地上,用前爪捋了捋胡须。
随后,其便转身朝着漆黑一片的密道奔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张昊旻他们的视野当中。
在看到宫鼠消失之后,张昊旻不由得感叹起来。
“这还真是只奇怪的老鼠。”
“老鼠哪有什么奇怪的,全都应该被猫给抓起来才行。”
陈开宇瞧了一眼总算缓过劲来的秋雨凝,冲着宫鼠消失的方向叫骂起来。
当初在圣华宗的时候,他们也曾瞧见过老鼠,特别是为了宗门大比而集训的那段日子,在那片废弃了不知多久的房子里,有一大窝的老鼠。
那时的陈开宇还曾夸耀过老鼠,卑微到尘埃,却从未放弃挣扎。
如今,他却好似与老鼠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张昊旻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全天下的男人好似都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既然这家伙已经走了,那我们还是赶紧往前走吧。”
“嗯。”
陈开宇捡起刚刚丢在地上的火把,默默地递给了张昊旻。
他可不想走在最前面,并不是担心前面会有什么问题,更不是他不认识路,毕竟这密道基本上是一条直道,只要闷头往前走便可以了。
而他之所以要躲到后面,为的便是能陪陪秋雨凝。
张昊旻走在最前面,他便可以与秋雨凝有着“单独”相处的时间,顺便也帮忙照料一下后面,那还有可能会窜出来的宫鼠。
只是秋雨凝却又从张昊旻的手中,将火把给夺了过去。
如今那宫鼠消失在了他们的身后方向,她又怎么敢走在后面?
此时对她而言,走在最前面才是最为安全的,万一那宫鼠再追上来的话,她也可以距离其最为远些,这样心中还能安心一点。
更何况手中还举着火把,温暖的火光总能给予人们踏实的感觉。
张昊旻从陈开宇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奈,于是笑着摊了摊手。
“走吧。”
陈开宇看了一眼那宫鼠消失的方向,心中不由得开始想它了。
方才秋雨凝担惊受怕的拽着他的衣袖,那一刻简直令他享受极了,一瞬间仿佛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保护欲都快溢了出来。
如今却好似一条落水狗般,耷拉着脑袋走在秋雨凝的身后。
“吱吱。”
突然,再次听到吱吱声的秋雨凝,整个人脊背一片酥麻。
内心的恐惧令她直接站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好似被定住了似的,甚至连脑袋都不敢转过去,生怕会看到那般恐怖的家伙。
“那老鼠在头顶上。”
张昊旻指着密道的上方,猛地大叫了起来。
以至于秋雨凝在听到他的话后,连手中的火把都顾不得了,干脆直接丢到了一旁,转身便扑进了陈开宇的怀中,紧闭着眼睛不敢多看一眼。
然而,陈开宇很是茫然的找了一圈,也没有瞧见半点老鼠的痕迹。
正当他为此感到纳闷的时候,他便瞧见了张昊旻那一副略带坏笑的神情,甚至还得意的朝着他眉飞色舞的,瞬间他便明白过来。
这哪有什么老鼠啊,只不过是张昊旻的把戏而已。
虽然他已经反应了过来,但是却并没有戳穿,毕竟如此能光明正大的抱住秋雨凝的机会很是难得,他可不想这么短暂便过去了。
于是,他便配合着张昊旻演了起来。
“张老大,那老鼠在你后面。”
“嘿,这一次瞧你还往哪里跑,吱吱。”
陈开宇不得不佩服张昊旻的口技,简直模仿的惟妙惟肖。
不过这把戏也不能坚持太长时间,过过瘾便得了,万一将秋雨凝给吓出个好歹,那可是极不划算的事情,于是陈开宇默默地向张昊旻使了个眼色。
他与张昊旻两人配合的可是非常默契,随即张昊旻便说道。
“哎呀,这家伙也太厉害了,竟然又让它给跑掉了。”
“算这家伙命大,若是还敢再出现的话,我非得用火符将它给烧死。”
陈开宇一边暗狠狠地说着,一边安慰的拍了拍秋雨凝的后背。
向来冷傲的秋雨凝,只有在老鼠的面前才会变成一位柔弱的姑娘,这令陈开宇发现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心中很是开心。
“那老鼠已经跑掉了,你可以出来了。”
尽管陈开宇在秋雨凝的耳边小声的安慰着,但是秋雨凝却并没有出来。
从恐惧的阴霾里缓缓平静下来的她,此时发现了一个更加令她难为情的事情,她怎么能扑进陈开宇的怀里呢?更何况还有外人在。
在瞧见这一幕后,张昊旻忍不住调侃起来。
“秋姑娘恐怕是不想出来了吧。”
“胡,胡说。”
一听到张昊旻的调侃,秋雨凝赶忙离开了陈开宇的怀抱。
只见她用神元触手抓起地上的火把,头也不回的朝着前方走去,冷傲的背影下,两个脸颊全都是红扑扑的,如同熟透的水蜜桃般。
张昊旻闷声偷笑,凑到陈开宇的耳边轻声说道。
“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
陈开宇起先是瞪了张昊旻一眼,随即便又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若是放在以前,简直是他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情,没想到今日竟然实现了,以至于他的脑袋如今还有些懵懵的。
方才相拥的温热,那柔软的娇躯,一时间便将他给融化了似的。
瞧着他这副陶醉的样子,张昊旻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说道。
“等离开了这鬼地方,你可要请我吃顿大餐。”
“一定一定。”
三人一路往前走着,并没有再遇到什么事情。
伴着巫咸不断的吼叫声,他们很快便来到了密道的上方,眼瞅着便能回到望天洞了。
然而,一道坚实的墙壁全堵在了他们的面前。
“咦?这里怎么会堵上了?”
张昊旻看着那熟悉的台阶,正是当时出现在望天洞的阶梯。
只不过在这阶梯的上方位置,却被一道浑厚的墙壁给堵住了,很明显这密道的机关已经关闭了,所以他们也返不回去望天洞了。
“灵儿,你能听见吗?”
张昊旻趴在缝隙上大声的喊着,然而没有半点的回应。
这一堵墙的距离,那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又怎么能令张昊旻不感到焦急。
“这么喊,她肯定是听不见的,还不如赶紧寻找一下机关。”
“对对,这里肯定有机关。”
经过陈开宇这么一提醒,张昊旻赶忙在四下寻找起来。
这控制密道的开关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随着陈开宇的摁下,密道便打开了。
张昊旻当先一步冲进了望天洞内,但是随即他便被望天洞内的惨相给惊呆了,整个人一下子楞在了原地,根本无法接受这一切。
随着机关的完全打开,秋雨凝与陈开宇也进到望天洞内。
此时的望天洞一片狼藉,原本的石桌、石椅、石床,如今全都被毁的不成样子,整个山洞中也仅是坑坑洼洼的,遭受到了极大的破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开宇看着这面目全非的一切,一时间简直难以接受。
他当时带着中了散力粉的秋雨凝藏身在此,那可是将这里给打扫的很是干净,所以这里的一切他都记得,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肯定是那家伙。”
张昊旻双目充满了怒火,死死地咬着牙说着。
此刻他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当初他在离开望天洞的时候,可是留下来一缕苍焱,用来为宋灵他们照明使用的。
而在地宫中他暴露了踪迹,很有可能这一缕苍焱引起了巫咸的注意。
于是,他直接从子母扳指中取出怀安剑来,虽然他也知道那巫咸很是厉害,但是他毕竟有天源在体,就算是耗也要将其给耗死。
只是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秋雨凝,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这里并没有丝毫的血迹,他们应该并没有事情。”
在听到秋雨凝的话后,张昊旻这才强压着怒火冷静下来。
尽管这望天洞内一片狼藉不堪的模样,但是正如秋雨凝所说的那般,这里并没有丝毫的血迹,更没有其他的残留之物。
很明显宋灵他们的生死还尚未可知。
陈开宇看了一眼望天洞的洞口,又转身瞧了一眼他们身后的密道,推测道。
“那他们会不会也进入地宫了?”
“不可能的,我们来的一路上根本就没有碰到他们。”
张昊旻想都没想,便直接下意识的给否定了。
然而,他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问题,这密道当中还真有一处岔路,没准宋灵他们便走了右边的那条路,所以他们才没有遇上的。
如今找到了一线希望的张昊旻,赶忙又折返了回去。
“哎,张老大,你等等我们啊。”
陈开宇与秋雨凝两人,连忙跟在张昊旻的屁股后面,追赶了上去。
他不明白张昊旻为何会如此火急火燎的,但是一旁的秋雨凝可很是明白,因为当初她背着陈开宇进入密道的时候,也曾在那里做过选择。
由于内心的急躁,再加上又是一路下坡。
他们三人很快便来到了那处岔路口,这一次他们直接选择了右边的甬道。
“这条道怎么和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瞧着这甬道的模样,陈开宇不免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并不知道他们来时走到是左边还是右边,但是瞧见张昊旻如此信心十足的样子,他们走这边恐怕并没有什么问题。
然而,这一模一样的甬道还是令他很是怀疑。
“我们没有走错。”
此时满心焦急的张昊旻并没有回答,而是秋雨凝回头冲他说道。
在得到了秋雨凝的肯定之后,陈开宇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他们的最后面,好奇心十足的观察着这甬道的变化。
突然,张昊旻停了下来。
这甬道可不同于地宫中的甬道,其地上潮湿的地方可长着宽大的苔藓。
张昊旻此刻便停在了苔藓的正前方,举着手中的火把朝着苔藓看去,上面能清晰的辨认出两排脚印,很明显便是宋灵与罗生的。
一时间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此便说明他们两人还活着。
“他们确实走了这边。”
既然确定了宋灵他们的方向,那剩下的便没有什么问题了。
这条甬道可比另一条要轻松许多,其间并没有任何的机关陷阱,沿着一条笔直的甬道,他们三人很是顺畅的便进入到了地宫当中。
“你们快看,那前面好像有光亮。”
陈开宇的眼睛很尖,隔着老远便瞧见了那微弱的光芒。
虽然地宫内一片漆黑的模样,但是由于距离实在太远的缘故,这微弱的光亮不仔细看的话,还真不容易看清楚。
张昊旻直接将火把塞进了陈开宇的手中,御空径直朝前飞去。
“嘿,这家伙可真是见色忘义。”
对于张昊旻这般猴急的模样,陈开宇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只是,他这个玩笑一点也没有令秋雨凝感到好笑,甚至还默默地赏了他一个白眼,仿佛是在怪罪他不解风情似的。
陈开宇瞬间便读懂了秋雨凝的意思,于是赶忙改口道。
“这才是男儿本色。”
秋雨凝随即便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却并没有说些什么。
至于急匆匆朝前赶去的张昊旻,他全然不顾刺骨的寒风划过他的脸庞,此时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宋灵的身边。
“吼。”
巫咸的吼声再次回响在地宫当中,只是这一次格外的响彻。
不过此时这个时候,张昊旻可没有心情去考虑这些事情,他是一门心思的要找到宋灵,生怕这丫头会出现什么意外。
当他飞身到最前面,转过两道弯的时候,他便瞧见了正捂着耳朵的宋灵。
“灵儿,你没事吧。”
巫咸的吼声遮挡了他的声音,宋灵并不没有听见。
反倒是蹲在她一旁的罗生看到了张昊旻,赶忙满脸喜色的站起身来,那两眼泪汪汪的样子,好似谁家的媳妇被地痞无赖给调戏了似的。
在瞧见罗生如此举动之后,宋灵也随之扭过头看向了张昊旻。
然而,当她在看到张昊旻的那一刹那,豆大的泪珠子便流了下来,直接起身飞扑到张昊旻的怀中,死死地抱住了张昊旻,哭喊道。
“你去哪里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五十五章 巨树
宋灵如同受到惊吓的小猫般,趴在张昊旻的怀6里直哆嗦。
从望天洞一直走到这里,这一路上仿佛如同走过她整个人生般漫长。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来了嘛。”
张昊旻温柔的摸着宋灵的小脑袋,胳膊揽的很紧,生怕再弄丢了似的。
随着秋雨凝与陈开宇的出现,宋灵的心情才总算是平复下来,但是任凭秋雨凝怎么哄,怎么劝,她都不肯从张昊旻的怀里出来。
仿佛长在了张昊旻身上似的,令秋雨凝也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一旁的陈开宇则是满脸的羡慕。
自从他感受到这般相拥的滋味之后,他便也清楚了这是一种怎样的享受,简直能幸福到心坎里去,只是苦于没有老鼠的出现。
宋灵这般小鸟依人的样子,张昊旻也只得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嚯,这正中央怎么还有一口棺材?”
陈开宇沿着台阶走下去,朝着灯火通明的大殿瞧了一眼。
只是相比起这大殿的宽敞之外,正中央那被九根胳膊粗的铁链悬吊着一口石棺,一下子便引起了他的注意,不由得惊呼出来。
“棺材?”
在听到陈开宇的惊呼之后,张昊旻有心也想去看一眼。
然而,宋灵却将他给抱的死死地,他又担心会伤到宋灵,于是只能无奈的停在原地,询问着陈开宇那大殿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嗯,只是这石棺用几根铁锁链吊着半空。”
“悬棺?”
张昊旻不由得想起来,当初在十二柱殿看到的那副壁画。
在壁画的右下角可是也有一处棺材,那棺材被锁链给紧锁着,好像正是处于天柱山上当中,莫不会这悬棺便是壁画上的棺材?
而且,根本那壁画所透露的信息来看,其中多半便是那所谓的妖神。
“没错,不过这石棺里是空的。”
罗生毕竟先一步来到这里,他也大着胆子探查了一番情况。
毕竟如此灯火通明的地方,谁也不能保证他们的到来是否安全,更何况这一路上还有一只老鼠紧跟在他们的身边。
“既然这石棺是空的,那便没有什么危险了。”
张昊旻在听到罗生的话后,心中便也更加确定起来。
如此看来,这身处天柱山深处的地宫,根本就不是那上神的行宫,反倒更像是囚禁那妖神的地方,不然也不会有这石棺摆在当中。
他这么一推测,仿佛还真推测到了这地宫的用途。
先前他们所在的大殿当中,周围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石像,起初他还以为这些都是神像,但是如今这么一想,反倒像是在镇压邪祟的。
再加上这地宫又漆黑空荡,宛然一副地下囚牢的样子。
陈开宇一听张昊旻这话,既然这里并没有危险,他索性便大胆朝着大殿走去。
这里可是书中都未提到的神秘之地,对于他这般自幼喜欢探险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兴奋雀跃的地方,又怎么能轻易错过呢。
秋雨凝不放心的跟了上去,万一有什么危险她也好照应一番。
而且,从她对于天缘秘境的了解上讲,她多半也与陈开宇一般,对于这种神秘的地方非常的好奇,自然要大饱眼福才行。
张昊旻对此并没有什么好奇的,毕竟好奇心害死猫。
他反倒有些疑惑的看向罗生,当初他离开的时候,明明约好了他们待在望天洞内等着他回去,怎么一转眼他们也进入到地宫了呢。
“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不是让你们在望天洞等着嘛。”
“我们也没有办法,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从密道里钻出去一只老鼠,那老鼠还特别的凶,我们不是它的对手,只得被迫躲到了这里面。”
“老鼠?”
张昊旻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宫鼠的身影,多半便是那家伙。
只是有一点令他倍感疑惑,那密室的机关明明是闭合的,宫鼠这家伙又是如何从地宫进入望天洞的?难不成这里还有其他的秘密通道?
“没错,那老鼠个头得有猫大,实力非常的恐怖。”
“我知道那家伙,遇到过它两次。”
听到张昊旻的话后,罗生满是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他。
他们在那宫鼠的攻势之下,全然没有半点的招架之力,若不是对方并不打算杀了他们,他们此时早已经成冰冷的尸体了。
而如此恐怖的家伙,张昊旻竟然还能安然无恙的遇到两次。
“你有没有受伤?”
一直紧缩在张昊旻怀里的宋灵,不由得担心的看向张昊旻。
张昊旻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着又将她抱在胸口,一切便在不言中。
“那你们有没有遇上浑身散发金光的猴子?”
“猴子?没有。”
罗生不免疑惑的摇了摇头,全然不知这散发金光的猴子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在望天洞被毁成一片狼藉之前,他们便已经离开了望天洞,并没有因此受到什么伤害,算起来还得感谢一下那只宫鼠。
“没有就好,那你们赶紧把这个穿在身上。”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将剩下的两件藏息法袍给取了出来。
虽然他并不知道,巫咸那家伙为什么没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但这对于他们来说,倒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不过还是要小心才行。
罗生将一件宽大的藏息法袍接了过去,疑惑的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
“藏息法袍,在穿上之后,整个人的气息便会被藏匿起来。”
罗生看了一眼张昊旻,其身上并没有穿戴这种藏息法袍,不免赶忙推辞道。
“这我可不能要,还是留给张兄您吧。”
“我不用,我与开宇身上都有藏息术,用不着这东西,你还是赶紧穿上吧。”
张昊旻一边说着,一边将另一件藏息法袍披在了宋灵的身上。
这藏息法袍的选材非常不错,不仅薄如蝉翼,甚至还轻如鸿毛一般,让人难以置信这竟然是件衣服,而且还有特殊术法的衣服。
既然张昊旻这么说了,罗生便也没有再推脱下去。
他们此时可以算是一个整体,如同一个装满了水的木桶一般,但凡有一块木板拖了整体的后腿,那木桶里的水便会倾泻而出。
宋灵很是乖巧的将藏息法袍穿上,两眼通红的看着张昊旻,问道。
“对了,我们这一路怎么没有遇到你啊。”
“我走了左边的甬道,而你们却走了右边的甬道。”
“左边的甬道?那边不是走不通嘛,你是怎么走过去的?”
罗生对此也感到非常的好奇,左边的甬道明明是一条走不通的死路。
当初他与宋灵两人,也曾选择了左边的甬道,但是前方却是一处密闭的密室,根本就无路可走,张昊旻又是怎么走过去的呢?
对于他们俩的疑惑,张昊旻笑着解释道。
“那密室里有一处机关,后面有条小道连同着地宫。”
“哦哦。”
宋灵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他们当时一看没路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不过,就算当时他们苦苦寻找机关的话,对于没有火把,只能凭借仙杏叶照明的他们来说,也是不可能启动这隐蔽机关的。
没一会儿的工夫,陈开宇他们便已经探查完大殿了。
“咦?师姐你竟然恢复了。”
在瞧见安然无恙的秋雨凝之后,宋灵很是欣喜的对她说道。
然而,她的惊喜却换来秋雨凝一个大大白眼,刚刚她还曾拉过宋灵的胳膊,甚至还跟她说过几句话,一转头这丫头就给忘记了。
“你这丫头,刚刚还跟我说话来。”
“哦,好像是的。”
宋灵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显然将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当初她与罗生两人,因为宫鼠的缘故而被迫进入到密道当中,没一会儿那密道的出口便闭合住了,便也掐断了他们再回到望天洞的想法。
于是,她只能举着仙杏叶一路往前摸索着。
这幸好还有罗生在一旁陪着她,倘若只有她一个人的话,恐怕连一步都迈不出。
毕竟在密道当中,可是充斥着巫咸愤怒的咆哮声。
至于那只令人讨厌的宫鼠,则还在密道中一路纠缠着他们,并且还在不断地使用术法驱赶着他们,好似非常焦急的样子。
不过他们之所以敢进入到密道当中,也是希望能找到张昊旻。
宋灵与罗生对张昊旻的崇拜不同,她对于张昊旻更多的还是依赖,仿佛就算是天大的麻烦,只要张昊旻能在她的身边,她便会感觉非常踏实。
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时对张昊旻产生这种依靠感的。
可是当她与罗生两人进入到密道当中,漆黑的密道完全没有一丝光亮,这不禁令他们感到担忧起来,难不成张昊旻已经遇到危险了?
毕竟那只宫鼠,可是从密道中钻出来的。
他们两人越往前走,这种可怕的想法便愈加的明显起来。
以至于宋灵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那便是张昊旻若是死在了密道内,她该怎么办?
随着他们进入到地宫中,阴风加上巫咸的咆哮,一度令她差点崩溃。
宋灵只是凭借要找到张昊旻的信念,这才鼓足勇气前行着。
哪怕是张昊旻已经不幸死在了地宫当中,她也下定决心要找到张昊旻的尸体,纵使生不能在一起,那便死在一起,来世再续前缘。
然而,左侧甬道是一条死路,右侧通道的尽头便是这处大殿。
这一路都没有发现张昊旻的踪迹,更没有找到张昊旻的尸首,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煎熬,宋灵孤单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所以当她扭头看到张昊旻的那一刻,她简直欣喜极了。
在扑进张昊旻怀中的那一刻起,整个世界都对她而言,变得不再重要了,她只要能抱住张昊旻,躲在他的怀里,那便已经足够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注意到秋雨凝变化的原因。
“师姐你们怎么会进入到这里?”
对于宋灵的问题,所有人都不由得对此感到好奇。
张昊旻在遇到他们之后,因为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也忘记问秋雨凝了。
“我也不知道那一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在看到洞外的金光之后,便直接昏倒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没有了半点反应。”
秋雨凝指了一下一旁的陈开宇,诉说着当时的情况。
只是陈开宇也是一脸的懵圈,他虽然依稀记得当初出现的金光,但是在那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此时却全然记不住了。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光?你不会看那金光了吧。”
罗生好似在看奇特物种般看着陈开宇,简直难以置信他还活着。
当初,他与张昊旻他们躲在那耸立的巨石后面,只不过是偷偷看了那金光一眼而已,他便感觉自己的整个灵魂都快被吸进去了。
若不是张昊旻及时拉住了他,恐怕他此时早已经死透了。
而对于孤身一人的陈开宇来说,一旦看了那金光的话,其下场简直不言而喻。
毕竟当时的秋雨凝,可是一动也不能动的。
陈开宇却并没有将其当回事,老神在在的说道。
“只是一不小心看了一眼。”
“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罗生一时哑然,秋雨凝刚刚好像说陈开宇在看了金光之后便昏迷了。
所以,陈开宇当时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又因为什么原因才昏迷的,除了他本人之外,恐怕也只有老天爷才知道是何了。
张昊旻看了一眼吃瘪的罗生,笑着对秋雨凝说道。
“那你是怎么解开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便可以活动了。”
秋雨凝仔细的回想起当时的情况,简直是一头雾水。
不过根据她的估计来看,多半是因为散力粉的时效到了,所以才会迎刃而解。
“那你们为什么要进入到地宫呢?”
“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那洞穴在悬崖上面,我根本没有办法背着他下去,毕竟我身上的符纸并没有多少。”
陈开宇一听秋雨凝这话,当即取出一沓符纸来。
接下来他们可能还会遇到不少的麻烦,毕竟还要从巫咸的面前离开,自然得多加准备才行,万一再出现这样的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我也要一些。”
在看到符纸之后,宋灵倒是毫不客气的说道。
她身上仅剩的那一点符纸,也在遇到那只讨厌的宫鼠之后,尽数使用了,浑身上下一张符纸都没有剩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陈开宇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又给她取出一沓符纸来。
至于张昊旻与罗生两个人,他则没好气的撇了撇嘴,冲着他们说道。
“我这里的符纸也不多了,你们俩还是自求多福吧。”
他此时手中所剩下的符纸,其实还有很多,但是这日子还得接着往下过,总不能在这里一次性全部都给用光了,那出去之后岂不是完蛋了。
毕竟他是洛国的皇子,外面又是大安的国界。
有些事情所有人都不想发生,但是一旦发生了的话,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当然,张昊旻的实力也不需要什么。
至于一旁的罗生,陈开宇可还没有达到信任他的地步。
“你小子那儿一定还有不少存活,赶紧给罗生一点。”
“我,我不用。”
罗生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赶忙冲着陈开宇摆了摆手。
他如今能继续留在这里,继续跟随在张昊旻的身边,没有被驱逐出去,那便已经感觉非常不错了,又怎么敢奢求得到几张符纸呢?
当初他进入队伍的时候,张昊旻可是曾跟他说过的。
只要他们到了天柱山脚下,其便要离开他们的队伍,至于如何在巫咸的眼皮子底下通过传送门,离开天缘秘境,那便是他自己的事情。
但是,直到如今张昊旻都没有提起这件事情。
这已经令他倍感荣幸了,又哪敢再手下如此贵重的东西。
陈开宇这家伙倒也是真浑,一瞧罗生推辞不要,那他便干脆借坡下驴。
“你看,这是他不愿意要的。”
“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可不要拖后腿。”
张昊旻已经完全接纳了罗生,先前他可是不顾一切的想要救过自己。
单凭这一点来说,罗生便不是什么奸邪狡诈之人,更何况他们三人这一路上也互相帮助着,明显对他们并没有丝毫的异心。
“这符纸太过贵重了,我实在不能收下。”
然而,罗生还是执意不肯收下符纸。
他自幼被师父捡回到符道观中,尽管符道观乃是以制造符纸而闻名,但是他身上却穷的一张符纸都没有,甚至更舍不得去用。
正所谓,卖肉的舍不得吃肉,卖米的舍不得吃米。
符道观虽以制造符纸为生,但是更加明白符纸这东西的珍贵之处。
无论是纸张的选材,还是临摹篆刻之类的制作工艺,甚至这过程中还需要进行的种种工艺,皆都需要非常珍贵的符纸材料。
所以,他更加舍不得每一张符纸的浪费。
“给你你就拿着,下次可别再让一只老鼠追着跑了。”
宋灵干脆从自己的那沓符纸中取出一部分,直接递给了罗生。
而罗生被她这么一说,顿时感觉颇为为难,方才那只宫鼠出现的时候,他也曾大着胆子上前企图与之抗衡,只是实在无法平复恐惧的内心。
“喏,你可以不用,但是还是拿着最好,万一有个突发情况,也好照应。”
既然连陈开宇都已经这么说了,罗生也只好接了过去。
毕竟,多一份手段,便也能多一份保障,万一真有个意外情况发生的话,他也可以用来支援彼此,省的大家全都陷入到危险当中。
“那好吧。”
罗生将符纸贴身放在衣服里,他可没有能储物的子母戒指。
“那你们是怎么进入密道的?”
张昊旻在见到罗生终于收下了,便追问到秋雨凝。
既然陈开宇当时昏迷了,那他们为什么不乖乖的留在望天洞中,等待他们呢?
“我担心他会有什么危险,便想要带他下山与你们早点汇合。
于是瞧见这密道的台阶是朝下蔓延的,所以便背着他进入到了密道当中,企图从中找到离开天柱山的出口,与你们早一点汇合。”
“额,那你们是怎么穿过那个甬道的?”
秋雨凝自然清楚张昊旻所说的那个甬道,便是密室后面的那个。
“我到那里的时候,那甬道并没有闭合上。”
这所有的来龙去脉全都已经弄清楚了,皆都是命运的一场玩笑而已。
所幸他们所有人还是重新又聚在了一起,那么接下来便是想办法离开天缘秘境了。
“这大殿里是个什么情况?”
“只是中央位置有一口空的石棺,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
陈开宇可是仔细观察过大殿的,但是他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地方。
仿佛这整个大殿,宛若一个巨大的墓穴一般,只为停放这口石棺所特地修建的,所以除了那石棺之外,便只有几个擎天立地的石砖而已。
“那有没有什么机关?”
“我仔细的找过,不过毫无所获。”
这大殿如同另一条道上的密室一般,好似一条走不通的死路。
但是张昊旻却并不这么认为,若是这里真是一条死路的话,那挣脱石棺束缚的妖神又是怎么从这里面离开的?难不成还能从望天洞离开?
而且,既然这里会修建这样一处大殿,那其中一点有运送东西的甬道。
再加上那只宫鼠的神奇,竟然可以从地宫中直接跑到望天洞的密道当中,便说明这其中一定还有一条他们并不知道的通道。
“那我去看看。”
宋灵乖巧的松开了张昊旻,蹦蹦跳跳的揽住了一旁秋雨凝的胳膊。
秋雨凝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当初她还告诫过宋灵,两人在没有成婚之前,不要有太过亲密的事情,看来全都被这丫头给忘得一干二净。
对于秋雨凝的眼神,宋灵干脆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反正她的心里只能容得下张昊旻,此时她也非张昊旻不嫁,所以并无不妥。
张昊旻下了台阶,转过弯一瞧,顿时便愣住了。
这大殿的面积并没有太过庞大,至少相比起他曾藏身用来躲避宫鼠的那处大殿来说,这里多多少少还有些大巫见小巫的感觉。
但是这里的顶却极高,好似有三四倍的高度。
周围的墙上摆放着八层蜡烛,哪怕是上面的穹顶上,也叠着三层。
也正是因为蜡烛的数量如此繁多,所以整个大殿才会如此的金碧辉煌,宛然来到了由黄金所构筑的大殿一般,简直穷奢极欲。
“这里也太大了吧。”
作为最后一个观察这里的人,他的这个想法与其他人一样。
不过,在此时的大殿当中,更加吸引他目光的所在,便是正当中悬吊着的石棺。
只是这石棺的棺盖已经挪开了一道口子,其中空空荡荡的,显然被封印在其中的家伙已经逃之夭夭了,只剩下了这个石棺。
九根胳膊粗的铁锁链,由周围的石柱内延伸出来。
一圈又一圈的缠绕在石棺上面,看似非常的牢靠,但依旧没能阻止这一切。
“咦?这柱子上什么时候有的图案?”
正当张昊旻被石棺所吸引的时候,陈开宇却不由得惊呼起来。
方才他与秋雨凝来过一次,并且两人还仔仔细细的检查过这里的一切,并没有瞧见这石砖上有什么花纹,完全是光滑平整的。
但是,此时石柱上竟然出现了覆盖的图案。
陈开宇匪夷所思的看向秋雨凝,秋雨凝也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这石柱她之前还特地检查过的,并且她敢保证,当时绝对不是她眼花了。
“你们来的时候没有图案?”
“没有。”
对于陈开宇的疑问,罗生也为此摇了摇头。
他与宋灵可是最早进入到这大殿当中的,所以格外小心的他,可是为了安全而特别检查过大殿内的一切,生怕会有什么危险所在。
张昊旻倒是对此无动于衷,反倒观察其这石柱上的图案。
大殿内一共有九个石柱,每个石柱的最上端延伸出来一根铁锁链,呈圆形将那石棺被包围在内,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奇特之处。
“这是一个人?”
张昊旻看着第一根石柱,上面似乎刻画着一个长了三只眼的家伙。
只是其体型虽然与人相差无几,但是却又与人天差地别。
在这家伙的身上,刻着一道又一道奇怪的纹身,如同一件坚硬的铠甲一般,将其整个给包裹起来,好似全副武装似的。
而在这家伙的肚子上,却长着一只很大的竖眼。
这竖眼并没有瞳孔与眼白的界限,整个都是漆黑的,简直令人不寒而颤。
此时这家伙正仰着脖子,整个身体呈现一个大字型,漂浮在半空当中,好似在享受着日光浴一般,表情看起来非常的得意。
“开宇,你那个刻着什么?”
“好像是燃烧着大火的森林,不过森林的上面倒是站着一个人。”
张昊旻听到陈开宇的叙述,不由得好奇的挪了过去。
茂密的森林在不断的燃烧着,冒出滚滚的浓烟,显然这是一场蔓延整个森林的大火。
至于那上方的人,正是他刚刚看到的那个家伙。
“我这副画好奇怪,怎么只有一棵小树?”
秋雨凝绕着石柱找寻了一圈,除了这棵小树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在听到她的话后,张昊旻走过来瞅了一眼这棵小树,发现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便继续朝着下一根石柱走去。
这第四根石柱山依旧还是只有一棵树,只不过这棵树貌似长大了。
张昊旻快步朝着下一根石柱走去,这根石柱上面的画,终于变得丰富起来。
在那棵树的周围,出现了很多棵小树,并且在这些小树的中间,还有很多如同荒狼般的动物,正开心的在树林中嬉戏玩耍。
第五根石柱上,一时间变得满满当当起来。
原本稀松的小树丛,此时已经成长为茂密的树林,至于最开始的那棵树,如今变得更加巨大起来,甚至树冠上还带着一圈光晕。
森林前的动物也变多了,并且还是不同的物种。
第六根石柱上则刻画着两座山峰,山峰的中间还有一个如同磨盘的大太阳。
左边的那座山峰的样子,似乎像是天柱山。
不过,右边的那座山峰却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张昊旻他们皆都没有见过,陈开宇更是从未在哪本书籍中瞧见过这座山峰。
而这座山的山脚下,则出现了先前的那个家伙。
再更下方的位置,森林依旧茂密的生长着,但是那些在其中玩耍的动物却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那棵散发着光晕的大树还挺立其中。
至于第七根石柱上的画面,便显得格外惨烈了。
右边的那座山峰似乎碎了似的,完全分崩离析起来。
山前的那片茂盛的森林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树林中间还躺着许多动物的尸体,显然这一切都是那个奇怪的家伙干的。
天空上漂浮着浓厚的云,甚至将太阳都给遮挡起来。
那可散发着光晕的巨树,正在与那怪人打斗着,不过从四周漂浮的枝杈看来,显然这巨树并不是那怪人的对手,非常的狼狈不堪。
张昊旻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快步走到了第八根石柱前。
此时的天空已经干净了好多,藏匿在云层当中的太阳已经显露出来,而在太阳的身边还飞着一只奇怪的鸟,这只鸟竟然只有一个爪子。
而下面的那场大战,似乎也已经迎来了转机。
巨树的上方出现了一个发散着光晕的树枝,这树枝似乎令那怪人很是畏惧。
“卧槽,这不会是传说中的太阳鸟吧。”
陈开宇在看到那与太阳相提并论的鸟后,不由得兴奋的叫了起来。
若是这太阳鸟真的存在的话,那传说中的天缘仙宫也肯定是存在的,其中巨量的宝物岂不是也是真的,简直想想都令人兴奋。
张昊旻也点了点头,说道。
“如果按照这幅画来理解的话,多半便是所谓的太阳鸟。”
“那我们还等什么?既然这太阳鸟是存在的,那我们赶紧去寻找天缘仙宫吧。”
瞧着陈开宇这般急不可待的样子,张昊旻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就算这真的是太阳鸟,你又怎么知道那仙宫的位置?就算你能找到那传说中的仙宫,难道就能保证里面没有强悍的妖兽把守?”
“额,这个。”
陈开宇被张昊旻这么一说,原本兴奋的心也随之冷静下来。
他们此时连离开天缘秘境都是一件极为小心翼翼的时候,又如何能找到那传说中的天缘仙宫,并且从其中大捞一笔呢?
于是,他不免很是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他们走到最后一根石柱面前,这画里的内容显然是一切都已经平息了下来。
那只所谓的太阳鸟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来孤零零的太阳。
同时,原本强大到不可一世的怪人也消失不见了,而在那尚且残存的山峰当中,却出现了一个石棺,想来便是他们面前的这个。
地上的那棵巨树也消失不见了,但是却在半空中漂浮着一个人。
这个人张昊旻曾经在十二柱大殿中见过,正是那壁画的中央散发光芒的存在。
在他的手中,正漂浮着那根神奇的树枝。
森林的大火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乃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树林。
形形色色的动物全都出现在了空地上,它们皆都匍匐在这个家伙的面前,好似是在感谢对方救了它们性命似的。
而处在这群动物最前方的,竟然是一群黑色的小人。
它们非常的好辨认,张昊旻一眼便知道了它们的身份,应该便是厌火族人。
“怎么没有那棵巨树了?”
“想必它们很有可能是同归于尽了。”
陈开宇好似全知似的,完全不过脑袋的回答着宋灵的疑惑。
倘若那巨树真的与怪人同归于尽了,那此时漂浮在半空中的家伙又是什么人?
依照张昊旻的分析来判断,很有可能这悬浮在空中的便是上神。
至于那棵参天大树,其多半便是上神的前身,上神乃是由一棵巨树所修炼而成的,这也就解释了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
只是,那怪人的身份却并没有交代清楚。
秋雨凝看着那已经空空荡荡的石棺,沉思了片刻说道。
“如果这石棺中所镇压的便是这腹生竖眼的家伙,那此时它不会是逃出来了吧。”
“不错。”
张昊旻肯定了她的推测,他最终还是决定将其告诉大家。
自从他从崩卡儿那里得知了天缘秘境的事情,便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大家,只是他又有些担心会引起众人不必要的恐慌。
天缘秘境本就已经十分恐怖了,若是再知道这些事情,那还真不好说。
但是,他瞧着陈开宇这丝毫不知危险的样子,还是决定警醒一下大家,以免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不知道此时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什么?这大魔头竟然跑出来了?”
果不其然,张昊旻这还没有说什么,陈开宇便已经惊声怪叫起来。
秋雨凝的神情很是平淡,但脚下却偷偷地朝着陈开宇的位置挪了挪步子,一只手随即便掐在了他的后腰处,疼的陈开宇是呲牙咧嘴的。
但是,他在瞧了秋雨凝一眼之后,却不敢有丝毫的叫嚷。
“你接着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石棺里的家伙已经逃了出来,其自称妖神,企图统治整个天缘秘境。”
然而,张昊旻的话并没有引起丝毫的波动。
他们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这种故事情节的小人书更是看了不知多少,自然并没有为此感到多么的稀奇,似乎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额,你们能不能多少有点反应?”
“哦。”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他们四人异口同声的恍然道。
只是从他们的表情中能看出来,他们完全没有半点恍然大悟的样子。
毕竟他们刚刚经历了昨晚那场空前的战斗,双方很明显都要致对方于死地般,他们又怎么不清楚这天缘秘境中发生了状况呢。
“那之前统治这里的家伙呢?”
果然还是宋灵贴心,瞧见张昊旻如此尴尬的样子,赶忙问道。
其实这天缘秘境内所发生的事情,对于他们这些外界人来说,根本就是事不关己的,哪一帮获得了天缘秘境的掌控权,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毕竟,从有关天缘秘境的记载以来,天缘秘境内的纷争便从未停止。
每一个实力强大的妖兽,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领地,而那些没有领地的妖兽,这只能通过挑战老一辈的领主,从而才能获得新的掌控权。
这对于妖兽们来讲,简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哪怕是身为人的他们来说,各个王国之间的战争,甚至是国家内部的纷乱。
所有一切的源头,皆都逃不过“权力”二字。
“这里之前被两个神灵所掌管着,但是这家伙却偷袭夺走了一个神灵的神源,至于另一个神灵不是它的对手,只能寻找办法再卷土重来。”
“偷袭,这家伙也太可恶了。”
张昊旻无奈的摇了摇头,简直难以置信他们的态度。
按照所谓的惯例,当人们听到魔王从封印中逃出来的消息之后,不是应该很是惶恐嘛,怎么他们还是这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据我所知,还有一群傀魔在帮助这所谓的妖神。”
“傀魔?”
在听到傀魔二字之后,他们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应有的恐慌。
傀魔虽然并不如堕仙那般出名,但是他们毕竟都经历了傀魔袭击宗门大比开幕式的事情,多少也对傀魔有了些了解。
所以,一听这其中还有傀魔参与,他们不由得紧张起来。
“嗯。”
“那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对于陈开宇的疑惑,张昊旻也没有什么答案。
纵使他们帮助妖神获得了胜利,可是妖神又不敢轻易离开天缘秘境,不然它到了外界,其实力便也会被弹压成圣境。
一个只有圣境实力的妖神,这对他们又有什么益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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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五十六章 第五夜
“这帮天杀的家伙,他们跑到这里肯定打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陈开宇恶狠狠地说道。
他虽然并不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依照他对傀魔以及堕仙的了解,这帮地沟里的垃圾货色,断然不会生出什么好心肠来。
血月出,堕仙现,天地将亡。
这千年的预言早已成了公开的秘密,也成了所有人心中最大的惶恐。
再加上最近,堕仙与傀魔的活动变得愈加频繁起来,显然在筹备着大事情,尽管各国皆已派出精锐力量,企图将他们给一网打尽。
但是直到目前为止,始终也没有取得一定的成效。
相比较他们的惆怅来说,一旁的罗生却对此非常的疑惑,不禁问道。
“额,冒昧的问一下,这傀魔是什么?”
“你不知道傀魔?”
陈开宇瞪大了眼睛看向罗生,心中不免对此感到匪夷所思。
如今,所有势力的目光皆都盯向了傀魔他们,生怕在千年预言的大灾难中,其宗门或者势力会毁之一旦,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不知道什么是傀魔?
罗生满脸茫然的摇了摇头,他还从未听说过这个称呼。
“那你知不知道堕仙?”
“堕仙?”
陈开宇本以为堕仙如此响亮的名号,罗生多少也能知道一些。
但是瞧着罗生这一副迷茫的样子,根本就不知道陈开宇在说些什么,显然与傀魔一般,完全没有听说过半点有关堕仙的事情。
倘若不是确定罗生的身份,他们都忍不住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傀魔了。
“不可能吧,你竟然连堕仙的事情都没有听说过?”
“没有。”
罗生痴傻的摇了摇头,并解释道。
“可能是因为我们符道观的位置太过偏僻,所以这些事情从未听说过。”
“那你们可真是在鸟不拉屎的地方。”
对于陈开宇的嘲讽,罗生并没有丝毫的气愤。
由于在这个世界里可以修行的缘故,以至于绝大多数的修行者对于自身宗门或者势力,皆都有着极为强烈的归属感。
若是碰上脾气暴躁的,单凭这一句话便要与陈开宇大打出手。
只是瞧罗生的样子,他似乎早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
瞧着气氛多少有些尴尬,张昊旻不免没好气的瞪了陈开宇一眼。
他们如今可是一个队伍的队友,而且接下来还要冒险,从巫咸的眼皮子底下离开这里,这种紧要关头,他们内部的关系非常重要。
倘若彼此的关系闹得不愉快,遇到了危险又该怎么办?
虽然罗生并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家伙,但是好歹也是同一队的队友,彼此之间多少还是得互相尊重一些,特别是师门这一方面。
“你这家伙真是一点高雅也不懂,闲云野鹤的世外高人,那不都在深山老林里?”
“就是就是。”
宋灵立马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无论是当初在大沼泽地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是方才他们俩在地道里被宫鼠追逐的时候,罗生对她可都是非常不错的。
再加上,由于秋雨凝的事情,她本来就对陈开宇有些意见。
“你们俩可真是夫唱妇随。”
秋雨凝这一句打趣宋灵的话,顿时令他们之间的气氛又回升了起来。
而陈开宇似乎还想辩解,他好歹也是洛国的皇子,又怎么可能会不懂什么高雅?
只是,秋雨凝一见他准备要说话,一把掐在了他的腰上。
由于腰部的嫩肉突然吃痛,陈开宇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当他瞧见秋雨凝那严厉的眼神,便也只好委屈巴巴的闭上了嘴巴。
陈开宇的委屈,宋灵的娇羞,秋雨凝的没好气。
罗生又怎么会不明白大家的心意?
诚如陈开宇所言,他们符道观确实在一处鸟不拉屎的地方。
而且这一点也不只是陈开宇一个人在他面前指出,从一开始的不服气辩解,到后连逐渐的默认,他早已经对于这件事习以为常了。
他也曾问过师父,符道观为何要偏偏坐落在荒凉之处。
只不过师父对他的回答,永远是笑而不语,以及那句“将来你会明白的”。
将来才会明白的事情,始终困扰着他的现在。
所以当张昊旻出言围护他的时候,他的心中很是感动,便满怀感激的看了一眼张昊旻,这也证明他并没有看错张昊旻的为人。
随后,张昊旻不紧不慢的向罗生解释起来。
“这堕仙乃是因为一个千年的预言,据说当夜空的月亮变成了红色,曾被驱逐的异族便会连同堕仙一些回来,届时大地将会被鲜血浸透。”
“血月?去年冬日所出现的异象?”
对于张昊旻提到的血月一事,罗生自然很有印象。
因为那一晚除了天下那轮诡异的血月之外,他的师父仿佛也有些不太对劲。
平日里从未有起夜习惯的他,偏偏睡到一半猛地醒了过来,随后便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嘴里还神神叨叨的念叨着什么。
而当罗生第二天清晨问他怎么半夜起来的时候,他却佯装对此毫无印象。
如今仔细的回想起来,这件事里处处透着股怪异,显然师父他老人家隐瞒着什么事情,并且十有八九便与这堕仙、傀魔有关。
“嗯,正是去年冬季出现的。”
“我就说当时怎么那么奇怪呢,原来这血月有问题啊。”
罗生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这里面可是大有问题,一旦这血月出现的话,届时天下将会一片大乱。”
陈开宇兴致满满的岔话说了起来。
虽然先前有些不太愉快,但是罗生却并没有因此怪罪陈开宇,他本身的性格便不是那种容易记仇的人,更何况张昊旻还在一旁围护了他。
“天下大乱?那为什么不派高手剿灭他们呢?”
“剿灭?那堕仙可是有着匹敌仙人的实力,除非动用仙人留物才行。”
“匹敌仙人?”
罗生一听这话,顿时满脸惊愕的看向了张昊旻。
当他在得到张昊旻肯定的点头之后,整个人都感觉脑袋变得昏沉起来,仿佛是在听天方夜谭一般,只是编出来吓人的故事而已。
“虽说是匹敌,但是多多少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不过比圣人可要强上不少。”
“既然这家伙这么强,那为什么不向仙宫求援?”
“额,首先我得更正你一下,并不是这家伙,而是这些家伙。其次,我们又不是哪国的天资,谁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向仙宫求援。”
陈开宇这么一说,一时间令罗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从陈开宇的话中他能听出来,很明显那被称为堕仙的家伙并不是孤零零的一个。
一个能匹敌仙人的家伙,与一群能匹敌仙人的家伙,那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级别的存在,其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也是非常可怕的。
既然这些堕仙如此恐怖,若是没有仙宫的支持,那将会是何种后果。
张昊旻瞧见罗生如此惶恐不安的样子,不免对他安慰道。
“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到时候仙宫不会不管的。”
“这倒也是。”
陈开宇对此也表示赞同。
仙宫之所以能屹立在世间之上,那完全依靠于世间的支撑,倘若这个世间都被堕仙们给毁于一旦了,那高高在上的仙宫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仙宫中的仙人也尽是从世间飞升而上的。
哪怕当初的故人早已经驾鹤西去,但是终归还是有子嗣、师承所在,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都被堕仙他们给毁灭掉呢。
“只要仙宫不放弃我们,那便也没有什么。”
原本还为此感到担忧的罗生,此时不禁松了一口气。
不过,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秋雨凝却眉头紧蹙,她并不认同张昊旻与陈开宇的观点。
这件事若真有那么简单的话,又何苦留下这千年的预言?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根据预言的后半段所留下来的话,天下将会大乱,人间将成为浸满鲜血的炼狱,世间甚至都将会毁灭。
如此恐怖的场景,肯定不只是警醒世人那么简单。
“吼。”
巫咸不切事宜的咆哮声猛地响起,顿时吓了众人一大跳。
由于这家伙安静了很长时间,以至于张昊旻他们还以为巫咸在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之后,便只能悻悻然的睡觉去了呢。
全然没想到它还会突然来上这么一招,自然对此毫无防备。
“哎妈呀。”
陈开宇被吓的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甚至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
瞧见他如此出糗的样子,从惊吓中缓过劲来的众人,皆都不禁笑了起来,以至于恼羞成怒的陈开宇叫骂着咆哮声不断的巫咸。
“这地宫极为坚固,今晚我们便在这里过夜吧。”
他们已经折腾了大半夜,此时难得如此放松,难免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而且望天洞已经被金光猿猴给毁坏了,再加上望天洞内远比地宫中还要清冷,呼啸而过的寒风不断地往里吹着,真不如这里面舒服。
更何况这地宫又极为坚固,多少也会安全一些。
罗生瞧了一眼这灯火通明的大殿,指了指悬在半空的石棺,说道。
“在这里?恐怕不太好吧。”
“确实有些不太好,那要不我们在那过道里怎么样?”
因为这石棺的缘故,他们最终还是挪到了先前的过道当中。
只不过这过道的视野不是很好,前后皆是转角,一旦有什么家伙偷偷接近他们的话,他们没有办法提前察觉到对方的行踪。
而且,这里虽然比望天洞要暖和些,但还是透着股清冷。
“我们要不要生火?”
“如果你身上有生火用的木柴,那你就生吧。”
尽管张昊旻取出一整块羊毛毯子铺在地上,但依旧还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毕竟,他们此时不需要再跑来跑去的,坐在这儿不一会儿的工夫,四周的寒气便会往他们身体里渗透,只得裹紧身上的被子。
不过这办法都是人想的,更何况还是如此冷的时候。
“我们可以用木符啊。”
“木符?”
一听陈开宇的方法,张昊旻也不由得眼睛亮了起来。
由于他所携带的被褥实在有限,当初张昊旻也没有想到将会有五个人要盖,所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盖不过来,总有一个人要受点委屈。
所以,他们除了一个火把之外,还是有必要再生起火堆的。
“木符所产生的木柴并不多,不一会儿便会用完的。”
罗生毕竟是符道观的,打小便与各种符纸打交道,所以很清楚木符的量。
更何况,这每一张符纸无论其品质如何,那也都是极其珍贵的存在,若是如此铺张浪费的去生火,简直令人为此感到倍感可惜。
然而,这对于陈开宇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顾虑。
“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很多呢。”
正当陈开宇取出木符,准备施展木术的时候,秋雨凝却一把抓住了他。
“忍一忍便过去了,不要引起那家伙的注意。”
“卧槽,差点将那家伙给忘了。”
秋雨凝这么一提醒,他们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大家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守着。
若是冒然使用了符纸,那一定会引起巫咸注意的,到时候再出现一只金光猿猴的话,那他们这一晚上又不知道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宋灵用胳膊拐了拐张昊旻,小声的问到张昊旻。
“那家伙是什么?”
“就是那不停乱吼的家伙。”
一听张昊旻这话,宋灵赶忙将小脑袋缩进了被子里。
巫咸的吼声他们早就已经见识过了,特别是他们在天柱山的这段时间,早就已经被这家伙给吼得头疼,恨不得一剑斩了它换得清静。
不过,巫咸的实力可是极为恐怖的,他们也只能忍受着。
“你要是冷的话,那就多穿点衣服。”
既然他们没有柴火,而且还不能靠木符来获得柴火,那他们便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所幸,除了罗生之外,其余人皆都有子母戒指,里面也都装了一些衣服。
“开宇,你和秋姑娘一起守下半夜可以不。”
“没问题。”
陈开宇对此倒是没有丝毫的意见,更何况还是与秋雨凝一起。
秋雨凝并没有说些什么,也算是默认了张昊旻的安排,这倒是令靠在她一旁的宋灵很是惊讶,他们俩之前不是还闹得很不愉快嘛。
“那我们三个守上半夜吧。”
“嗯。”
宋灵依靠在最中间的拐角位置,也是他们当中最安全的地方。
张昊旻躺在她的左手边,秋雨凝则在她的右手边,一左一右如同两扇门似的,令处在正当中的宋灵很是安心,可谓是安全感十足。
不过,这也令她感到很纠结,自己到底该依靠在谁的身上?
于是乎,她右手揽着秋雨凝的胳膊,身子则偷偷地依靠向张昊旻那边,脑袋更是枕在张昊旻的肩膀上,引得秋雨凝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师姐还得守后半夜,我就不打扰你了。”
“真是白疼你那么多年。”
陈开宇躺在秋雨凝的右边,这可是他死皮赖脸争取来的位置。
秋雨凝本不想让他靠着自己,她一向冷傲惯了,以至于脸皮特别的薄,又哪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陈开宇这家伙躺在一起呢。
但是碍于这被子实在有限,便也只能便宜了这小子。
“你要是敢动手动脚的,小心我一剑宰了你。”
“不敢不敢。”
尽管秋雨凝恶狠狠地警告了他,但是陈开宇依旧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那日下着大雨的晚上,他虽然也睡到了秋雨凝的身边,但是由于当时他们两人之间的状况,哪怕是隔着很近,也如同相距千里一般。
而这一次可就与之不同了,两人早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你,你怎么靠着这么近?”
对于已经贴靠在自己身边的陈开宇,秋雨凝红着脸低声说着。
她的左边还躺着宋灵,所以对于陈开宇如此的胆大妄为的行径,她心中既感到甜蜜,又感到非常的紧张,生怕被旁人给发现了。
“我冷。”
从陈开宇往里靠的时候,他便已经想好了理由。
相比较如此凄冷的地宫,抱团取暖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他自然要朝秋雨凝的方向挤上一挤,又怎么能白白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你。”
秋雨凝很想一脚将他给踹出去,却又担心引起大家的注意。
然而,对于秋雨凝的忍让,陈开宇却变得得寸进尺起来,竟然一把抓住了秋雨凝的手,令秋雨凝的脖子都跟着红了起来。
眼瞅着秋雨凝便要暴走的时候,陈开宇赶忙低声哀求道。
“只牵着手。”
“哼。”
秋雨凝对着登徒子冷哼了一声,便也没有再挣开。
终于心满意足的陈开宇,握着秋雨凝冰凉的手,脸上带着一抹得意的微笑,侧着身子,心中期待着与秋雨凝一起守下半夜,便缓缓睡去。
张昊旻瞧见陈开宇已经睡了,便瞧了一眼左边的罗生。
尽管罗生一直打着哈欠,但是这守夜的指责他可没有忘记,盯着左侧的转角。
他并没有忘记那只撵了他们一路的宫鼠,所以对于这侧昏暗的拐角非常上心,生怕那该死的宫鼠又会突然出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对于他这般专注,张昊旻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哎,这火把可以放在拐角处的墙上。”
“墙上?”
“没错,只要将火把放在拐角直冲的墙上,那所有拐过来的家伙都会将影子投影在这里,我们岂不是就能提前发现危险。”
张昊旻指着他们斜前方的墙上,兴奋的对罗生说着。
他们如今很难发现从左侧拐角处出现的家伙,那便直接将火把挂在左侧拐角处直冲的位置,届时火焰的光亮会将影子给投影在墙上。
而且,若是火把被熄灭的话,他们也能迅速反应过来。
尽管罗生还有些没有听明白张昊旻的意思,但是他还是起身举着火把行动起来,将其给放在了拐角直冲的墙上,并回头瞧了一眼。
当他看到自己的影子映在墙上之后,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如此一来,他们只需要盯着这墙上有没有影子便可,倒也省了再担心什么了。
“他去干什么了?”
宋灵疑惑的看着那墙上的影子,问到张昊旻。
张昊旻则趁机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下,毕竟陈开宇与秋雨凝已经睡着了,而罗生又去弄火把去了,他便也可以肆无忌惮起来。
“你,你就不怕让人看见。”
“看见又怎么了?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他们管得着嘛。”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宋灵的心中感觉非常开心。
她瞧了一眼正熟睡的秋雨凝与陈开宇,又看了一眼还没有回来的罗生,如同蜻蜓点水般在张昊旻的脸颊上也亲了一下,随后得意的说道。
“哼,礼尚往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那我可要非礼你了。”
张昊旻随即装作一副饿虎扑食的样子,吓得宋灵赶忙躲到了被窝里。
凭借她对张昊旻的了解,这家伙完全有可能不管不顾的吻在她的嘴上,万一让旁人给看见了,那可真是羞死人了。
“张兄,您这方法可真不错。”
正巧,安置完火把的罗生兴奋地走了回来。
当他明白了张昊旻的巧妙安排之后,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张昊旻的智慧,简直生动形象的给他上了一课,获益匪浅。
“这样一来,便可以直接观察墙上有没有影子了,倒也轻快一些。”
“嗯嗯。”
罗生又钻进了被窝里,依靠在墙上盯着。
张昊旻看着他身子还有些露在外面,担心他再因此染上风寒,万一偷偷从巫咸身旁溜走的时候,他再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那可就不好了。
于是,他对罗生说道。
“你往里靠靠,这被子漏风。”
“哦。”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罗生虽然有些不太好意思,但还是往里靠了靠。
如此一来,他们两人都能暖和不少。
张昊旻总觉哪里还缺点什么,于是看了一眼脑袋还缩在被子里的宋灵,嘴角不由得咧起一丝坏笑,探头过去悄咪咪的说道。
“我要放屁了。”
“不要。”
宋灵赶忙将脑袋伸了出来,生怕慢了再被“毒死”。
张昊旻瞧着宋灵那幽怨的小眼神,不由得笑着朝她耸了耸肩膀,示意她赶紧依靠上来,不然便要对她“不客气”了。
对于张昊旻的威胁,宋灵并没有抵抗,而是乖乖地躺了上去。
“你们睡吧,这里交给我一个人就行。”
他们俩人如此互动,又怎么能瞒过一旁的罗生。
宋灵在听到罗生的话后,脸颊不由得更加红晕起来,她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只得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张昊旻的肩膀。
张昊旻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咬牙切齿的准备咬回去。
于是,宋灵只好乖乖地又亲了肩膀一下。
瞧着他们两人如此旁若无人的秀着恩爱,罗生尽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但是他的心里却非常的不是滋味,他到底触犯了什么律法,非得让他在这儿受这种罪?简直就是单身狗非狗的折磨。
张昊旻转过身去,对罗生说道。
“这怎么能行,哪能让你一个人守夜。”
“没关系的,这个方法非常好,即便我一个人也能看过来的。”
“那好吧。”
张昊旻反倒没有再跟罗生客气,直接应承了下来。
只见他扭头对宋灵轻语道。
“听着没有,赶紧闭上眼睡觉吧。”
“这,这不太好吧。”
宋灵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罗生,然后趴在张昊旻的耳边说着。
她并不是不相信罗生,只是觉得他们所有人都睡觉,只留下罗生一个人守夜,多少有些感到不太合适,怎么也得一起才好。
“没事的,他一个人没有问题的。”
宋灵没有在说什么,乖乖的趴在了张昊旻的肩头。
不过,一旁的罗生倒是有些不是滋味,虽说这个提议是他提出来的,但是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不太愿意,一个人守夜实在太煎熬了。
然而张昊旻都已经这么说了,他又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张昊旻并没有睡去,反倒还睁着眼睛。
“张兄,你怎么还不睡?”
“哦,我睡不着。”
张昊旻这个借口实在太拙劣了,毕竟他之前还哈气连天的。
两人相视不由得一笑,罗生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找个借口与他一起守夜罢了,随即心中一暖,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开宇这家伙心直口快,你莫要生他的气。”
“没事的,难不成我在张兄的心中,便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你若是小肚鸡肠的人,那我们也不会成为朋友。”
张昊旻这话说的很是巧妙,不仅肯定了罗生的人品,而且还明确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其实,对于罗生来说,他们一起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早已经在心里认可了张昊旻,不然也不会称呼他的时候总是用敬语。
不过方才由于心中有些幽怨的缘故,他直接称呼了你。
如今再回想其那股幽怨,他不免有些感到不太好意思,脸色也不由得红了起来。
“开宇这家伙的人品还是不错的,只是有些不太通人情世故。”
“嗯,不过这倒也真诚。”
倘若陈开宇此时醒着,听到他们两人的夸赞,非得乐得合不拢嘴。
当然,他此刻即便没有听到夸赞的话,脸上也依旧笑得很是开心,只是不知道他此时做的什么春梦,以至于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张昊旻依靠在墙上,伴着昏黄的光亮看向陈开宇。
若要将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到的所有人依照相处的时间来排名的话,这家伙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几乎天天与他待在一起。
再加上其又全然没有半点皇子该有的城府深的样子,自然很是融洽。
“其实那日吃蛮虎肉的时候,我便觉得他很不错。”
“哈哈哈,那要不要再吃点?”
“不了不了,那东西吃一次就够了,这辈子都不想再吃了。”
罗生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当时肚子闹得别提有多难受了,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
更何况,他们眼瞅着便要离开这里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原本漫长的夜晚便在悄然间划过半数,随后陈开宇与秋雨凝两人便接替了他们的工作,两人守着下半夜。
这一夜除了被巫咸的一声吼声给吓醒之外,便没有再发生任何意外。
由于地宫中暗无天日,根本分不清楚此时已经是什么时辰了,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只觉得似乎很久。
“赶紧起来吧。”
张昊旻拍了拍昏昏沉沉的陈开宇,示意他赶紧起来。
虽然他们看不见天色,但是根据平日里的作息估计,此刻已经日上三竿了。
“好。”
陈开宇这光答应不动弹,张昊旻便也懒得去理他。
经过了一夜的漫长,那火把早已经熄灭了,所以他们此时没有半点的火,只能简单的吃点不需要加热的东西垫垫肚子。
“吼。”
突然,巫咸又开始叫唤起来。
原本还准备再眯一会儿的陈开宇,在其这般吼叫声下,顿时便被其吼声给吵醒过来,不由得咬牙切齿的怒骂道。
“他丫的,整天就知道瞎叫唤。”
“你也犯得着跟它计较,赶紧吃点东西,我们争取今天便离开这里。”
“吼。”
张昊旻的话音才刚落,那巫咸的声音便又再次响了起来。
不过,这次巫咸的吼声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虽然声音依旧充满了威严,但仔细听来似乎有些底气不足,仿佛遇到了麻烦一般。
没过多久,巫咸呜咽了一声,便没有了动静。
“哎,你们说它会不会被杀了。”
他们又等了一会儿,依旧听不到巫咸的半点动静,陈开宇不由得眉飞色舞的说道。
巫咸的吼声可是令他受够了,自然巴不得这家伙永远闭嘴。
然而,张昊旻却并不认同这个推测。
依照巫咸的实力来说,在天缘秘境中能杀死它的妖兽本就凤毛麟角的存在,更何况还没有丝毫打斗的声音,所以巫咸不太可能死了。
“你想的也太美了,它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
“那它怎么突然一下子没音了?”
“多半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吃完东西,我们好上去瞧一瞧。”
虽然张昊旻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单听巫咸最后发出的声音,从那极其畏惧的声音能听出来,这是一个极其难得的机会。
若是有什么存在吸引了巫咸的注意力,他们的成功率便会非常的大。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最坏的情况,那就是令巫咸所感到畏惧的存在,乃是那所谓的妖神,一旦如此的话,那他们一行人将会更加危险。
“对了,那传送门便也在天柱山里,我们可不可以直接从地宫进去?”
“即便如此,那传送门也在这地宫的上面。”
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条是折返回望天洞,从外面绕山进入到有传送门的大洞当中。
另一条便是试图从地宫内找到一条出路,最好能直达传送门的,这样一来他们也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烦,甚至没准能直接绕过巫咸。
当然,这第二条路也有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陈开宇想要冒险试一试,他认定这里会有一条通道直达传送门。
“这地宫中一定还有其他出口,那石棺里的家伙绝对不可能从望天洞离开的。”
“可若是出口并不连通呢?”
对于陈开宇的意见,秋雨凝持不同看法。
她虽然也认为这地宫一定存在其他的出口,但是这一切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
先不说他们能不能找到出口,哪怕是真的找到了另一个离开地宫的出口,也不能保证其一定与传送门所在的大洞相连着。
与其耽误如此多的时间,还不如直接绕出去一步到位。
“可是。”
陈开宇本想要辩驳两句,但他一瞧秋雨凝的眼神,便也不敢再说什么。
这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犯不着双方针尖对麦芒的挣个长短,倘若再因此惹秋雨凝生气的话,那可真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更何况,他也并不想这么快便离开天缘秘境。
一旦他们离开了天缘秘境,那他便也不能如此与秋雨凝相处了。
所以,他才会特地推荐第二种路线,企图靠找不到出口来拖延住时间,那他便也可以与秋雨凝如此亲密的待在一起更久。
毕竟昨晚他可是紧贴着秋雨凝,且牵着她的手睡着的。
而且后半夜的时候,他们两人还一起聊了很多,发现了很多共同话题。
如此加深距离的节骨眼儿上,他们便离开天缘秘境的话,陈开宇自然会非常的不舍,至少也得等到双日齐现的时候再离开。
对于他这点小心思,秋雨凝完全是了如指掌。
尽管她内心也多少有些如此想法,但是她的理智终归还是占据了上风。
天缘秘境可不是什么谈情说爱的地方,更何况这石棺里的魔王已经逃出,接下来天缘秘境只会更加的混乱,还是早一步离开的好。
更何况,离开了天缘秘境便再也见不到了。
“没什么可是,从这里绕到传送洞,然后赶紧离开这里。”
在听到秋雨凝斩钉截铁的安排后,所有人全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张昊旻。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张昊旻早已经不知不觉间成了这个小队的主心骨,所以这件事最终该如何,还需要由他来拍板钉钉才行。
“你们还记得地宫的那些机关吗?”
张昊旻这没由来的一句话,显然令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
宋灵与罗生两人更是全然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只得迷茫的看向秋雨凝与陈开宇。
至于秋雨凝他们两人,则朝着张昊旻点了点头。
他们的心中同样感到很是迷茫,并不明白张昊旻的意思,这地宫内的机关与他们接下来该要怎么离开的路线有何干系?
瞧着他们一脸懵懂的样子,张昊旻不免解释道。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机关好像一直在帮着我们。”
“哎,好像还真是如此。”
听张昊旻这么一说,陈开宇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不由得惊呼起来。
他先前还从未这么觉得,但是如今仔细那么一琢磨,好像还确实是那么一回事,这地宫里的机关好像是在一直帮着他们。
对于这一点,秋雨凝是更加的清楚。
当初她在面对金光猿猴的时候,那怪异的石笼将她给笼罩起来。
石笼围栏上参差不齐的石砖,简直堪称完美的将她给庇护在内,任凭那金光猿猴如何进攻,却怎么也突破不了那道防线。
再加上,金光猿猴又两次被机关给压灭。
所以当张昊旻提起这件事情后,她很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既然这地宫是在帮我们,那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从地宫走呢?”
一听张昊旻的话,陈开宇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虽然这几次地宫内的机关确实帮助了他们,但是他却只是认为这不过是他们幸运而已,毕竟机关可是一直存在的,谈何帮助他们?
不过,他却坚定的支持这个想法,这样他的目标便也就达成了。
没想到成功来的如此猝不及防,以至于陈开宇都怀疑这一切都在张昊旻的算计当中,他也想要与宋灵多待会儿,才想出这个借口的。
于是乎,他朝着张昊旻得意的使了一个眼色。
然而此时庆祝还为时尚早,还得看一下秋雨凝会不会相信这个说辞。
“你有多大把握?”
“七成。”
“这便已经足够了。”
倘若秋雨凝没有经历那个石笼的事情,她此刻的想法肯定与陈开宇一样,断然不会相信张昊旻的说辞,并将一切归结在运气上。
但是,此时的她却相信张昊旻的判断,所以七成把握便值得他们一试。
既然秋雨凝也奇迹般的同意了这件事情,那张昊旻便也不再耽搁,直接将手中的咸饼塞进嘴里,鼓鼓囊囊的说道。
“那我先在这大殿里面试一试。”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五十七章 前进或后退
张昊旻一溜烟从台阶上下去,直接走进了大殿里面。
尽管他口口声声跟秋雨凝说他有七成的把握,但是他心里其实只有不到五成而已。
一个陨落千年的家伙,在千年前便算到了如今的一切?
倘若他真有如此厉害的本事,那他为什么不给自己先算上一算?
虽然这个世界本就非常的玄妙,但是张昊旻还是难以置信,竟然会有如此荒诞的事情,千年前便已经陨落的存在,还能控制千年后的事情。
若是留下一条模糊的预言,那倒也还能理解。
可若是能精确的预知到未来的细枝末节,这可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所以,他既盼着能得到帮助,却又害怕能得到帮助。
他的一举一动能在千年前便被“人”预知到,那他的命运岂不是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全然不需要他的努力,一切都是已定的事实。
“张老大,你这招可真是妙。”
陈开宇嘴里鼓鼓囊囊的追了上来,冲着张昊旻竖着大拇指。
他此刻心中简直对张昊旻佩服的五体投地,本以为很难说动秋雨凝了,没想到张昊旻却来了这么一下,瞬间便扭转了局势。
然而,张昊旻却被他夸的一脸茫然,不禁疑惑的问道。
“什么这招?”
“你不是说这里的机关是在帮着我们的嘛。”
“嗯。”
陈开宇瞧张昊旻这全然不知所云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在装傻充愣呢。
于是他回头瞅了一眼进入大殿的过道,并没有其他人进来,便满脸坏笑的凑到张昊旻身边,用肩膀轻顶了张昊旻一下,悄咪咪的对他说道。
“咱们兄弟俩之间,你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
“额,你在说些什么?”
张昊旻这下子更是云里雾里了,完全听不懂陈开宇在说些什么。
不过,瞧着这小子那一脸骀荡的样子,他纵使不知道陈开宇在拐弯抹角的说些什么,但也知道这家伙的脑袋里肯定没按什么好心思。
陈开宇看着他的样子,一时间也有些糊里糊涂的。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儿跟我装?”
“我知道什么啊?”
“这地宫里的机关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你是不是也想与宋姑娘在这里多留些日子。”
这么一说,张昊旻便立马明白了过来。
合着陈开宇这小子还不想早点离开天缘秘境,净想些与秋雨凝能多相处的事情。
张昊旻随即摆了摆手,对陈开宇摇了摇头,说道。
“我可不想在这儿继续待着。”
“哎,这里难道不好吗?你要知道,从这儿出去你们俩可就要分开了。”
“呸呸呸,我们俩注定了今生要在一起,来日方长,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待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找谁说理去?”
陈开宇顿时如鲠在喉一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还以为张昊旻与他打的算盘一般,只是为了与宋灵多待上一些日子,所以才会选择在这地宫中寻找出去的出口,以此来拖延时间。
结果没成想,这家伙竟然是真的想从这儿急着出去。
不过,不管他们俩的想法一不一样,反正最终的结果都还是一样的。
他可不认为从地宫中寻找到前方传送洞的出口,所需要花费的时间要比绕过去更短,毕竟这其中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那好吧,反正咱们都一致决定要寻找出口了。”
“你们俩在这儿聊什么呢?”
正说着的时候,罗生也从过道里走进来了。
他一进来便瞧见张昊旻正在与陈开宇说着悄悄话,不由得好奇的凑到了跟前,准备听听他们都在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们便聊完了。
突然开口的罗生,不禁吓了陈开宇一个哆嗦。
“我的妈呀,你走路怎么还没有声音啊。”
“有啊。”
罗生试着在地上又走了两步,踩得地砖咔咔直响。
对于罗生这般傻乎乎的举动,陈开宇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随即便懒得再理会他,而是与张昊旻一起在这大殿内寻找起来。
既然张昊旻夸下海口说地宫会帮他们,那这大殿内一定会有出口。
“你们这是在找什么?”
“机关。”
陈开宇与罗生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而正当陈开宇准备靠近一下墙壁,踮脚看一看上面有没有机关的时候,他扶住墙壁的手突然一下子陷了进去,这可把他给吓了一跳。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咔嚓,嘶嘶嘶。”
随着石砖的摁下,熟悉的机关声再次响了起来。
宋灵与秋雨凝闻声也赶忙走了进来,她们断然没有想到,张昊旻他们竟然这么快便找到了机关,简直令她们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你小子可以啊,这么快便找到了机关。”
张昊旻看着缓缓开启的石门,冲着陈开宇竖了个大拇指。
他这么一夸耀,反倒将陈开宇给弄得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甚至心中还暗骂自己这狗屎运气,怎么能这么快便找到机关了呢。
但是当着众人的面,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悻悻笑道。
“运气,运气而已。”
石门缓缓的打开,露出了那神秘的出口。
只是这出口并不是很大,尚且仅够两个人并肩行走,而且还要小心脑袋磕到上面。
张昊旻小心翼翼的探进去瞅了一眼,不禁眉笑眼开起来。
“这上面好像有一条小道。”
既然这条路不是死胡同,那他们便也没什么值得担忧了。
于是,张昊旻打头走了进去,随后跟着罗生,而陈开则跟在罗生的后面。
之所以他们三个男的要走在前面,只因为秋雨凝与宋灵两人穿的都是裙子,如此陡峭的阶梯,恐怕全在下面那位的眼前春光乍泄了。
张昊旻的速度最快,毕竟他只需要扶着阶梯便可以。
整个人直接御空而上,这点难度的阶梯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然而,他上来之后随即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这里可是天柱山的内部,哪怕是到了白天,这地宫中也同样是暗无天日的样子,甚至放眼望去,依旧还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漆黑。
“哎,你们身上可有火把?”
张昊旻蹲在洞口朝下喊着,回身却在甬道内回响不断。
只是除了张昊旻之外,他们根本就没有人买过火把,毕竟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回来到这种地方,自然也不会有如此准备了。
陈开宇一边努力的往上爬着,一边对张昊旻说道。
“你当初不是一共买了两个吗?”
“两个怎么够用?昨晚那个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最后一个?那你可真是败家。”
张昊旻听到陈开宇如此云淡风轻的说着,恨不得一脚再给他踹回去。
不过,他后面毕竟跟着秋雨凝与宋灵两人,若是将他给一脚踹回去的话,恐怕会如同多米诺骨牌似的,再伤到她们两人。
“没事,我这儿还有那片发光的叶子。”
紧跟在陈开宇身后的宋灵,则对张昊旻喊了起来。
虽然这仙杏叶的光芒不如火把,但是对于漆黑一片的甬道来说,多少还是有胜于无的,当初她与罗生两人便是靠着如此才来到大殿。
随着他们依次爬了上来,宋灵将仙杏叶给取了出来。
“咦?这叶子怎么暗了这么多?”
陈开宇一瞧这仙杏叶所散发出来的光泽,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当初,他与张昊旻刚刚来到天缘秘境的时候,那仙杏叶可如同小太阳一般,纵使他们在密林中快速飞驰,也能照亮前进的路。
可是如今这么一对比,简直黯淡的如同一枚夜明珠似的。
张昊旻接过这么一小片的仙杏叶子,完全看不出来这是由六片叶子合成的。
至于这上面所散发出来的光泽,确实相比之前要暗了不少,好似行至暮年的垂垂老叟一般,仅剩下了风烛残年的时光。
“有总胜于无嘛。”
对于这漆黑的甬道来说,这点光亮便也足够了。
随即,张昊旻左手举着仙杏叶,右手则紧握住从子母扳指取出来的怀安剑,小心翼翼的走在最前面,生怕会遇到哪个不长眼的妖兽。
“你们小心的跟在我后面,千万不要跟丢了。”
“那我负责断后。”
罗生非常的有眼力劲,直接便摆正了自我的位置。
因为宋灵肯定是要紧挨着张昊旻的,而秋雨凝则紧贴着宋灵,毕竟宋灵的实力相对来说算是最弱的那个,她自然要被保护在中间。
至于秋雨凝的后面跟着谁,那便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更何况,陈开宇如今还只是气海境的实力,万一他们后面再出现什么麻烦的话,他自然不如身为神驰境真境的罗生反应迅速。
纵使他能施展符纸,也需要一定的反应时间才行。
“那辛苦了。”
张昊旻没有跟罗生客气,只是回身看了他一眼,便朝前走去。
微弱的仙杏叶如同一缕小火苗般,仅能照亮张昊旻身旁的事物,哪怕排在第三的秋雨凝都不能看清楚脚下,更不要说最后的罗生了。
“全都将手搭在前面人的肩上,时刻小心一些。”
考虑到甬道实在太黑的缘故,所以他们如今只能出此下策。
位于正当中的宋灵他们三人倒还没什么问题,但是对于殿后的罗生来说,那可是相当危险的事情,倘若他被袭击抓走了都没人会知道。
也正是因此,张昊旻才会以此来确保罗生的安全。
“吱吱。”
突然,一声老鼠的叫声从远处传来。
这声音对于秋雨凝与罗生来说,那简直是如同梦魇般的存在,纵使没有瞧见这老鼠的样子,单听这声音便让他们从后头皮一直麻到了后脚跟。
“嘿,赶紧躲远点。”
陈卡宇探着脑袋朝前面大声喊着,企图吓走这烦人的老鼠。
然而,他的喊叫声并没有丝毫的作用,那只老鼠依旧“吱吱”的叫个不停,好似正在大快朵颐似的,全然没有听见陈卡宇的喊声。
“师姐,你没有事吧。”
紧跟在张昊旻身后的宋灵,在感受到秋雨凝有些颤栗的手后,担心的问道。
她与秋雨凝可是打小便就认识的,所以她也知道秋雨凝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害怕那小小的老鼠,每次见到都要吓得惊慌失措。
所以,当她听到这老鼠的声音之后,便时刻注意着秋雨凝的变化。
“没,没事。”
秋雨凝此刻说话都已经开始打哆嗦了,只是强装镇定罢了。
而且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陈开宇,也给了她一定的勇气,这种莫名的安心感,便如同张昊旻对于宋灵一般,只要有他便没有大不了的事情。
“喵。”
这只老鼠的存在始终是个隐患,于是张昊旻便学起了猫叫。
别的先不说,单说张昊旻这模仿的本事,那可真是一门绝学,学老鼠便有老鼠的样子,学猫便也有猫的样子,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吱吱。”
在听到猫叫之后,那老鼠似乎反应了一会儿,随即便离开了。
随着老鼠的声音消失之后,秋雨凝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简直怕极了老鼠。
至于一直走在最后面的罗生,他此刻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本就走在最后面的他,再听见如此毛骨悚然的声音,可想而知他内心的慌乱。
“前面有一段台阶,你们上来的时候可要小心一些。”
张昊旻举着仙杏叶往后伸着,企图让更多的人能看到脚下的台阶。
但是,这仙杏叶的光芒实在太过黯淡了,根本没有办法令他们所有人都能看清楚,只能减慢脚下的步伐,一点一点的向前摸索着。
“哎呀。”
对于这般摸索着前进,陈开宇不免有些急躁。
然而,正当他以为摸清了这台阶的跨度之后,脚下猛地踏空,顿时将他给吓出了一头冷汗,哪怕他前后的秋雨凝与罗生,也被吓了一跳。
张昊旻一听这声音,赶忙停了下来,担忧的向后问道。
“开宇,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
陈开宇这下子可算是学乖了,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
这一层的阶梯并不是直上直下的,而是旋转着往上修建的,所以走到这一层上的他们,便也相当于直接调转了一下方向。
张昊旻看着甬道漆黑的尽头,那里似乎有些微弱的光亮,于是说道。
“前面好像有些亮光,我们到那里先休息一下。”
“好。”
这平坦的甬道可比阶梯要好走多了,所以他们前进的速度便也快上不少。
再加上,前面又有亮光的指引,他们自然走的更加快速了一些,甚至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飞身过去,瞧一瞧是不是找到了出口。
陈开宇暗自摇了摇脑袋,对于事情发展的进度很是不满。
他还故意在阶梯上走慢了不少,本以为能拖延不少的时间,结果没想到才刚走了两个阶梯,他们便已经找到了光亮,简直不可思议。
“我们是不是找到出口了?”
宋灵瞧见那前面的光明,不免很是开心的说道。
这甬道实在太过漆黑了些,再加上其中又有老鼠的存在,虽然它已经跑掉了,但是总觉得它会在一个出人意料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所以,他们还是尽早离开这鬼地方的好。
“额,好像不太像出口。”
随着他们缓缓临近,张昊旻不由得摇了摇头。
倘若这真的是出口的话,其光亮又怎么可能会只有这么一点?
正如张昊旻所言,当他们走到这光亮之处后,不免对此感到大失所望,哪有什么出口,只不过是一个只有脑袋大小的天井而已。
陈开宇开心的朝着上面看去,广阔的天空似乎只剩下了这么一隅。
“这天似乎一下子小了。”
“呵,你这可真应了那井底之蛙的故事。”
瞧着陈开宇这一脸兴奋的样子,张昊旻不免没好气的说道。
他们如今没有找到出口,这家伙反倒还如此开心,好似在庆祝他们还没有找到出口,简直恨不得想要将他的脑袋给塞进去。
“我才不是什么井底之蛙呢,我明明是癞蛤蟆。”
对于张昊旻的嘲讽,陈开宇很是得意的争辩起来,好像癞蛤蟆是什么殊荣似的。
他这般嘚嘚瑟瑟的样子,令一旁的秋雨凝对此很是无语,她甚至都有些暗自感到怀疑,自己难道是瞎了才看上了这么个货色?
而宋灵则被陈开宇的比喻给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把自己比作癞蛤蟆呢。”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陈兄的抱负很远大啊。”
罗生也不由得附和起来。
听到他们的话后,陈开宇反倒更加的飘了,忍不住夸耀起来。
“那可是,这天鹅那么漂亮,又那么温柔,若是我真有那般福气能将其给娶回家,恐怕晚上做梦我也得给乐醒了不可。”
“满嘴胡说。”
秋雨凝感觉脸颊不由得发烫起来,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他们五个人当中,恐怕也只有罗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其余人皆都跟明镜似的。
陈卡宇这家伙完全就是借着这个比喻,在这儿厚颜无耻的夸耀其秋雨凝来,甚至还间接的表达了自己对她的爱意。
“那等到你这只癞蛤蟆成功的时候,可别忘了请我们喝酒。”
张昊旻瞧着这俩暧昧的样子,一时间感觉后槽牙都有些发酸。
不过,他着实忘了自己与宋灵暧昧时的样子,与陈开宇他们如今相比起来,那可真是大巫见小巫了,简直令人心中感到恶寒。
“吱吱。”
正当他们喜上眉梢的时候,那老鼠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由于这里有天井的缘故,所以他们也瞧见了那老鼠的位置,正在他们接下来即将爬上去的阶梯上面,站立在那里好奇的看向他们。
这老鼠与宫鼠相比起来,那可真是弱了不少。
宫鼠可是地妖的巅峰,只差一步便能进入到天妖的行列,实力可观。
然而,这只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老鼠,其实力恐怕连个地妖都谈不上,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小妖而已,便也相当于神驰境的实力。
“老鼠。”
原本还嗔怪陈开宇的秋雨凝,在看到这老鼠之后,猛地便扑进了陈开宇的怀里。
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一时间将陈开宇给送上了云霄。
自从上次他在密道内抱过秋雨凝一次之后,心里便时时刻刻念着再抱上一次,甚至还曾哀求过张昊旻教他老鼠的口技绝学。
所以,这老鼠的出现简直太符合他的心意了。
不过他却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他必须要站好队伍,坚定不移的与秋雨凝一边。
“你这该死的老鼠,看我不好好的教训你一下。”
“且慢。”
张昊旻一瞧陈开宇准备使用符纸,赶忙制止了他的行动。
他们此时可是身处地宫当中,一旦使用符纸的话,巫咸一定会立马找到他们的所在,到时候如此狭窄的地方,他们恐怕会非常被动。
其实陈开宇也没打算使用符纸,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这老鼠。
他此刻都恨不得将这老鼠当做财神般供奉起来,只要有这只老鼠在,他还愁秋雨凝不跑到他的怀里来?简直就是人间难得。
但是,这老鼠对于张昊旻来说,可没有丝毫的意义。
只见他手持着怀安剑,悄没声的走上前几步,他完全可以用天地元气操控着怀安剑,直接将这该死的老鼠给一剑斩成两半。
而且依照巫咸的实力,它可感受不到天地元气的变化。
“吱吱。”
这老鼠似乎察觉到了危机,竟然扭头便朝上面跑去。
张昊旻眼疾手快,当即便操控怀安剑一剑斩了过去,只听“叮当”一声脆响,怀安剑撞在了石阶上,而那老鼠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嘿,这家伙倒是身手不赖嘛。”
瞧见那老鼠已经彻底没入到黑暗,消失了踪迹。
原本还为此感到格外紧张的陈开宇,在看到那老鼠侥幸逃脱之后,心中不由得一喜,那接下来他便会有更多与秋雨凝肌肤相亲的机会了。
不过,他嘴上可不能轻易饶过那老鼠。
“这该死的老鼠,下次必须叫它有来无回。”
陈开宇的怒气冲冲,一时间引起了宋灵的注意。
刚刚由于突然出现老鼠的缘故,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那老鼠的身上,丝毫没有察觉到秋雨凝已经扑进了陈开宇的怀中。
如今这么一瞧,顿时如同发现了大秘密似的。
“呀,你们怎么抱一起了。”
宋灵这话一说,顿时将惊魂未定的秋雨凝给臊的脸红。
于是她赶忙从陈开宇的怀中挣脱开,眼神慌乱的看着地砖,两只手更是紧攥着衣角,绞尽脑汁的想着该怎么回答,为此狡辩道。
“我,我只是因为太害怕了。”
陈开宇对此相当的不满,恶狠狠地瞪了张昊旻一眼。
其言下之意便是好好管管你媳妇,当初你们腻歪的时候,我也没有打扰过你们,你们怎么能来搅了我的好事?赶紧将你媳妇拉走。
张昊旻当即便明白了陈开宇的意思,于是往后一缩身,学着老鼠叫了起来。
“吱吱。”
再次受到惊吓的秋雨凝,如同小鹿般又扑进了陈开宇的怀里。
而张昊旻则非常合时宜的将宋灵给拉到一旁,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你可别打扰到他们俩的好事。”
“他们俩?你是说他们?”
张昊旻肯定的点了点头,并且示意宋灵不要为此声张。
这可令宋灵的八卦心瞬间沸腾起来,她昨晚便对此感到颇为疑惑,原本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人,怎么会在睡觉的时候贴的如此近?
如今看来,他们俩这是明显王八瞅绿豆,看对眼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粗略估计,应该是在他们俩单独相处的时候,具体我也不知道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宋灵这么一问,张昊旻顿时意识到了麻烦的所在。
倘若他说是昨天晚上知道的,那宋灵一定会责怪他为什么不先告诉她,万一再因此跟自己置气的话,那可就不好了。
可若是他扯谎的话,后果只会更加的严重。
毕竟,一个谎言便需要无数个谎言来证实其真伪,而一旦这谎言被揭穿的话,从此他在宋灵心目中的形象将会一落千丈。
“额,我昨晚本来想告诉你的。”
“那你怎么没说?”
“这不是罗生还在一边嘛,我怕他听了去,对你师姐影响不好。”
宋灵瞪着闪亮的大眼睛看着张昊旻,确认他没有撒谎骗自己后,才勉强放过了他。
不过,她还是对张昊旻敲打道。
“要是往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该怎么办?”
“一定争取在第一时间告诉你。”
“哼,这还差不多。”
瞧见宋灵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张昊旻在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然而,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皆都为此开心的时候,一个人孤苦伶仃缩在角落里的罗生,那可真是相当的憋屈。
先不说怕老鼠这件事情,单就看着别人成双入对的心情,便是极为难受。
这里一共只有他们五个人,结果却只有他一个单身狗。
若只是一条单身狗的话,那他便也就认了,毕竟单身还是相当快乐的,该吃吃该喝喝,甚至随处都能闻到那属于自由的芳香。
可是他此时在这里,只能嗅到恋爱的酸臭。
而且还是那种纵使捏住鼻子,还能闻到的那种,简直令人为此气恼。
再加上因为怕老鼠的他,好不容易盼着那该死的老鼠离开了,终于松一口气的时候,结果又被张昊旻的口技给吓了一跳。
孤寂感瞬间被放大,以至于让他欲哭无泪。
“咳咳,我们,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罗生的话在甬道内久久回荡着,不免搅扰了两对的兴致。
张昊旻随即揉了揉宋灵的小脑袋,先一步踏上了石阶,对着他们说道。
“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
“嗯。”
陈开宇没好气的瞪了罗生一眼,但又对此颇为无奈。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美好的时光总是快乐且短暂的,不过那只老鼠还并没有死,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那他便还有再拥入怀中的机会。
由于这天井的缘故,这阶梯虽然弯弯绕绕,但是并没有什么难度。
而当他们爬上了阶梯,走在下一个甬道上的时候,秋雨凝似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咦?这甬道是不是在往下走的?”
“往下?”
秋雨凝的话倒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特别是走在前头的张昊旻。
他一直都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们走在甬道上的时候,竟然会感觉格外的轻松,好像在走下坡路似的,以至于行进的速度非常快。
“好像其实是这个样子的。”
罗生走在最后面,他一直是摸黑前进的,所以对此感觉要更清楚一些。
倘若一个人说话的话,那还有可能只是他一个人感知错了,但若是两个人都有这种感觉的话,那这件事便令人值得推敲了。
“你们谁有圆的东西?”
张昊旻随即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一个盛放佐料的罐子。
这罐子乃是一个圆柱体,所以这甬道若真是朝下的话,那这圆柱形的佐料罐子便也会朝着下方滚去,便也就证明了这里是有坡度的。
“咕噜,咕噜。”
当他将佐料罐放在地上之后,便朝着前方滚了下去。
在看到这一幕后,张昊旻他们顿时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辛辛苦苦的爬上了阶梯,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了下去,简直就是在遛猴。
“卧槽,这竟然还真是下坡路。”
陈开宇嘴上为此感到惊讶着,但是心中却为此竖起了大拇指。
若是这样的甬道多来上几条的话,那他们离开地宫的时间便也会因此无限的延长下去,甚至他们还有可能要被迫在这里过上一夜。
不过,除了他闷声偷乐之外,其余人皆都为之感到忧虑。
倘若这条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他们又该何时才能达到上方?
如此一来,他们倒不如直接折返回去,按照他们先前想的另一条路线,从望天洞绕山前往那传送洞,这样多少还能明确一些。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既然都已经走到这里了,那便往上接着走。”
对于罗生的这个问题,陈开宇直接抢先回答了起来。
不过,张昊旻对此也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他也认为要接着往前走,于是说道。
“我也认为该接着往前走。”
若是在陈开宇摁开这条路的石门时,张昊旻心中的把握升到了九成。
那此时在清楚了这甬道的秘密后,他对于当初的猜测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那修建这地宫的上神肯定算到了这一切,所以才会如此局面。
同时,他的心中也为此感到一阵恶寒。
这上神乃是千年前便已经陨落的存在,却在如今还能左右他们局势。
倘若这家伙想要对他们不利,企图将他们给困死或者杀死在这地宫当中,恐怕他们全然没有半点生还的希望,一切都会非常的被动。
所以,他们此时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接着往前走。
若是这前路真的不通的话,那他们无论怎么走也不可能再离开这里,说不定此时那石门处的机关已经悄然启动,石门也已经闭合上了。
“你现在的把握是多少?”
“十成把握。”
对于秋雨凝的问题,张昊旻自信满满的说道。
既然这里会有这么一处通道的话,那便说明这里一定可以通往传送洞。
秋雨凝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依照她心中的想法也同样该是如此,所以没什么好争辩的。
“你们确定还要接着往前走?”
罗生有些疑惑的问了起来,这明显是进三步退两步的路,为何还要坚持前进?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一步到位的好。
“相信我。”
张昊旻并没有跟他解释什么,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而已。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罗生便也没有丝毫的意见,他对于张昊旻那是抱着百分百的信任,自然会相信他所说的事情。
于是,他们五个人便继续向前走着。
再上了一层之后,他们的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这一层的天井明显要大了不少,不要钱的阳光纷纷倾泻在这里,一时间哪还有什么漆黑地道的感觉,如同行走在缦廊中的感觉。
“这不会就是出口吧。”
当他们来到那天井的时候,不由得为此兴奋起来。
这天井已经足够他们离开这里了,毕竟张昊旻可是能御空飞行的存在,完全可以将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带离这地宫,返回到天柱山上。
如此一来,他们便也省了不少的时间。
“张兄果真是有先见之明。”
罗生此刻非常的佩服张昊旻的判断,若是他们刚刚便折返回去的话,仅仅差着一层的距离,却要耽误上不知几倍的时间。
但是张昊旻却并不打算就此离开,而是看向了通往上一层的阶梯。
“你打算接着往上走?”
秋雨凝当即便判断出了张昊旻的意图,不免凝眉问道。
当她瞧到如此宽阔的天井之后,她也有些拿不准接下来的路线,他们到底是从这里直接离开,还是应该接着往前走。
万一这便是地宫的设计者帮他们的呢?
“我支持继续往前走。”
张昊旻还在心中揣度,陈开宇便先抢着发表了意见。
他这般积极主动的样子,不禁令张昊旻心中一阵暗笑,于是眼珠子一转,问道。
“那你说说你的理由是什么?”
“我们还在下两层的时候,那天井只有脑袋这么大个,如今便已经有这么大了,说不准接着往前走的话,我们便能直接走出去。”
张昊旻本以为陈开宇会乱说一通,没想到他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既然他们已经走到这里了,那说不准接下来还会有更好的出口,毕竟这一切可都在那位上神的掌控当中,干脆硬着头皮走下去。
“那我们便继续往前走吧。”
“可是这。”
罗生看了这足够他们离开的天井,不免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张昊旻的判断,毕竟就算他不相信的话,没有张昊旻的帮助,他根本没有办法从这天井中离开。
“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于是他们继续往前走着,只是他们再次陷入到了黑暗当中。
他们已经连续上了三层的阶梯,原本光亮的天井却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似乎成了一条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路,不禁令人有些颓废。
罗生最先开始动摇,他看了一眼依旧漆黑一片的前路,提议道。
“我们要不要折返回去,从那个天井离开这里?”
“老罗,你怎么连这点持之以恒的心态都没有呢?我们此刻都已经走到了这里,说不定再往上爬一层,我们便就到传送洞了。”
陈开宇可是继续前行的坚定捍卫者,他自然抢着劝说到罗生。
他们一行五个人当中,唯有他对于继续前行的决心是最为坚定的,哪怕是张昊旻多少还有些观望的态度,并不能完全确定前路。
秋雨凝更是不用说了,她早已在这晕头转向中没了主意。
至于宋灵,她根本没有丝毫的主见,完全不知道该继续往前走好,还是折返回去好。
同时,她也是除了陈开宇之外,最有主见的存在,她的主见便是张昊旻选择哪一边,她便跟着选择哪一边,只要跟着张昊旻便行。
“我们接着往前走。”
最终张昊旻的意见决定了行进的方向。
毕竟他若是不同意折返回去的话,纵使其他人都折返了回去,那也是无济于事,毕竟他们可是不能御空飞行的,只能站着干瞪眼。
所以,他们必须跟着张昊旻的方向前进才行。
然而他们又连续爬了三层之后,却依旧还是漆黑一片的地道。
瞧着眼前依旧深邃的黑暗,原本还为此多少坚定的张昊旻,此刻也不由得怀疑起来,难不成他们真的错过上神留给他们的出口?
“我们还继续往前走吗?”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五十八章 离开(上)
正当他们为此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整个天柱山一下子震荡起来。
由于这地道内一片漆黑,令他们本就慌乱的心更多了一丝不确定的彷徨,一股强烈的不安感顿时涌上他们的心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察觉到危险的一瞬间,张昊旻便赶忙回身将宋灵给揽在怀里。
“大家小心。”
“卧槽,这是怎么了?”
陈开宇直接取出两张符纸来,小心的戒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而与此同时,原本还颇为黯淡的仙杏叶,竟然在此刻突然那变得明亮起来,仿佛得到了补充似的,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以至于先前还漆黑一片的地道,此刻已经一目了然了。
“这叶子怎么一下子这么亮?”
瞧着这有些刺目的光亮,陈开宇不免很是疑惑的问道。
然而,此时却没有人能解答他的疑惑,毕竟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更不要提仙杏叶为何会亮了。
不过这仙杏叶如此明亮之后,倒也令他们感到安心了不少。
最起码若是有什么妖兽企图接近他们,那他们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发现对方,不至于等到危险来临之后,他们再慌乱的去应对。
没过多长的时间,这天柱山的震动便停了下来。
只是随着这震动的停止,原本默不作声的巫咸竟然咆哮了起来。
其声音在这地道中回响不断,如同他们几人正身处在巫咸的喊话筒中,所有的声音全都汇聚到了他们的耳朵里,差点给吼聋了。
“你们没事吧。”
张昊旻张大了嘴巴,冲着他们大声的喊着。
然而,他虽然喊得声音很大,但是对于刚刚经历了吼声冲击的他们来说,这点声音完全如同蚊子般,令他们根本听不清楚喊了什么。
“你说什么?”
陈开宇同样张大了嘴巴,疑惑的问到张昊旻。
不过,此时的张昊旻已经将元气注入到了耳朵里,那股刺耳的感觉正在缓缓退去,所以他被陈开宇这奋力的喊话声给吓了一跳。
“将元气注入到耳朵里。”
“你说什么?”
“我说将元气注入到耳朵里。”
“耳朵怎么了?”
对于陈开宇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张昊旻实属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随即,他干脆放弃再继续跟这个大傻瓜说什么,而是转身对着身后的宋灵比划起来。
“灵儿,将元气注入到耳朵里。”
“哦,好的。”
宋灵在瞧到张昊旻的比划后,瞬间并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见她将元气缓缓注入到两只耳朵当中,一股清凉的感觉随即便取代了火辣辣的刺痛,就连那呶呶不休的耳鸣也随之消失了。
“这方法可真是不错。”
随着两个耳朵的恢复,宋灵很是开心的对张昊旻说道。
在瞧见宋灵的表现之后,张昊旻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陈开宇,他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显然依旧没有想明白张昊旻先前到底比划了什么。
张昊旻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冲着秋雨凝比划了起来。
“将元气注入到耳朵里。”
“我已经弄好了。”
秋雨凝早在张昊旻第一次朝陈开宇比划的时候,便看明白了张昊旻的意思。
如此鲜明的对比,令张昊旻不由得为陈开宇叹了一口气。
“那麻烦秋姑娘告诉他这该怎么办吧。”
“嗯。”
张昊旻直接跳过了陈开宇,冲着最后的罗生比划了起来。
然而,此刻什么声音也听不见的陈开宇,在看到张昊旻直接跳过自己找罗生后,不由得焦急起来,吓得他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已经没救了呢。
所幸秋雨凝及时拉住了他,一字一句的跟他解释起来。
“哦哦,你是说把元气注入到耳朵里?”
“嗯。”
在听到陈开宇的话后,秋雨凝赶忙点了点头。
方才张昊旻比划了三次,他都没有看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对于他的突然顿悟,秋雨凝自然感到颇为高兴,甚至还有些小得意。
“哦哦,我竟然又能听见了。”
陈开宇兴奋地一把将秋雨凝给搂进了怀里,欢呼雀跃起来。
这可把秋雨凝给吓坏了,毕竟宋灵还在后面看着呢,于是脸色红彤彤的,赶忙从陈开宇的怀里挣脱出来,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结果这一回头,便看到正张着小嘴的宋灵,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看着他们。
于是,气不过的秋雨凝又偷偷地在陈开宇的腰上掐了一把。
张昊旻在指导罗生将元气注入到耳朵,并且确定他已经能听到声音之后,便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一大团棉花,对着他们说道。
“我这儿有些棉花,大家将其给塞到耳朵里。”
“张老大,你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早一点拿出来?昨晚可是被那家伙给烦死了。”
昨天晚上他们在睡觉的时候,那巫咸可是也叫过几次。
若是能早一点配上这宝贝,昨晚的睡眠质量怎么也得再提升个三两成,更不会被巫咸那家伙给生生从梦中给吓起来了。
张昊旻随即将摘出去的棉花又给拿了回去,不满的说道。
“嘿,你小子怎么不自己准备?”
“嘿嘿。”
听张昊旻这么一说,陈开宇赶忙识时务的赔笑起来。
自从进入到天缘秘境之后,他便意识到了,张昊旻先前在建安城采购了那么一通的重要程度,简直就是有先见之明。
更何况,巫咸的吼声可不是吃素的,他可不想再为此受罪。
“攒成面团,然后堵在耳朵里。”
陈开宇接过一团棉花,赶忙在手中不停地揉捏起来。
不过,他弄好了这团棉花之后,却并不是先将其堵在自己的耳朵里,而是直接递到了秋雨凝的手上,并且将秋雨凝的棉花团给拿了回去。
他这般顺其自然的举动,以至于秋雨凝都没有反应过来。
其实陈开宇原本所想的并不是递给秋雨凝,而是亲自给秋雨凝塞进耳朵里。
但是,他若是敢有如此亲昵的举动的话,恐怕秋雨凝的眼神将会给他活剐了,毕竟宋灵此时还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他们呢?
“我也要。”
“你也要什么?”
张昊旻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宋灵,轻声问道。
当他看到秋雨凝有些举足无措的将攥好的棉花团塞进耳朵里的时候,瞬间便明白了宋灵的意思,直接将手中的棉花团一分两半。
于是,他做到了陈开宇本想要做的事情。
陈开宇在看到张昊旻与宋灵如此亲昵的模样后,心里简直酸溜溜的。
他也想要与秋雨凝如此亲昵的样子,但是依照秋雨凝的性格来说,那肯定不会允许他这般放肆的,所以他也只能在心里模拟一下。
“我们现在还要不要继续往前走?”
“你说什么?”
陈开宇刚刚塞上棉花,便看到张昊旻似乎在说些什么。
然而,因为戴上了棉花的缘故,他根本听不清张昊旻在说些什么,只能看到张昊旻的嘴巴在动,不免对此很是疑惑。
张昊旻无奈的提高了一点音量,还特地对着陈开宇的耳朵喊道。
“我说,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往前走。”
“额,我能听到。”
这棉花团的隔音效果并不是特别好,离近了还是能清晰听到的。
所以,张昊旻趴在他耳边这么一喊,不由得将他给吓了一激灵,赶忙向后撤了半步,并且还冲着张昊旻摆了摆手,接着说道。
“我们必须要接着往前走啊。”
“为什么?”
由于棉花团的缘故,他们说话皆都需要喊着才行。
这样说话实在是太累了些,而正当陈开宇准备将棉花团给取下来的时候,巫咸的吼声又再一次响彻在整个地道当中,给予他们一阵洗礼。
不过,这棉花团的作用倒也展现了出来。
虽然这巫咸的吼声依旧还是震耳欲聋,但是有了棉花团的阻隔,便也没有那般火辣辣的刺痛感,多少还是减轻了很多。
张昊旻看了一眼秋雨凝,很明显在寻求她的意见。
“我也认为该要继续往前走。”
“那罗生对此有意见吗?”
“我听您的。”
罗生捂着耳朵看到张昊旻在看向自己,于是大声的说道。
如今他已经想明白了,无论他们是折返回去,还是接着往前继续走,全都需要张昊旻的帮助才行,他们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那高耸的天井,他根本飞不出去,望天洞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他与其在这儿纠结这些事情,还不如紧跟在张昊旻的身后,哪怕是遇到了麻烦,依照张昊旻的实力也多半能化险为夷。
张昊旻点了点头,回头又看了一眼宋灵。
他并没有问宋灵的看法,只是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既然都同意继续往上走,那我们赶紧出发吧。”
他依旧当先一步从石阶爬了上去,而罗生则紧跟在他的后面。
从进入地道之后,他们便一直保持着这个队形攀爬石阶,等到全部都爬到上面之后,再变换回罗生在最后面的队形,继续朝前行进。
由于仙杏叶再次变得光亮起来,他们便也不再需要一个搭着一个了。
而且,这仙杏叶也交到了身处中央位置的秋雨凝,这样一来前后位置皆都能清楚的看清脚下的路,行进的速度也因此快了不少。
“等等,你们,哎,等等。”
他们走了不一会儿工夫,陈开宇便发现了这甬道似乎有些不对劲。
于是他想要叫住众人,却发现除了跟在他身后的罗生之外,其他人因为棉花团的缘故,根本就听不到他的声音,只得拍了拍秋雨凝的肩膀。
走在最前面的张昊旻停了下来,一脸茫然的看向后面,问道。
“怎么了?”
“你有没有感到这个路似乎变了?”
“你说什么?”
陈开宇指了指耳朵里的棉花团,将其给取了出来。
于是,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毕竟这戴着棉花团说话总让人感觉很累,因为听不到对方在说些什么,只能声嘶力竭的相互喊话。
摘下棉花团的张昊旻,看着陈开宇问道。
“有什么发现吗?”
“这地道好像变了,不再是下坡,反倒有种在上坡的感觉。”
“上坡?”
张昊旻再次取出那个佐料罐,放在地上试了试。
原本应该往前滚动的佐料罐,如今竟然向着他们来的方向滚去,明显陈开宇发现的没有错,这条地道竟然变成了上坡路。
“还真是上坡路,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呢?”
从地上捡起了佐料罐,张昊旻疑惑的看了一眼这条路。
先前发现地道是下坡路的时候,他便完全没有感觉出来半点,如今已经变成了上坡路,他却依旧没有感觉出来点半,简直太令人丧气了。
秋雨凝也没有察觉到这脚下的变化,所以她也对此很是疑惑。
不过,随着已经变成了上坡路,但是由于地道内变得光亮起来,所以他们的速度倒也并没有减少,依旧保持着快速的样子。
也正是因此,他们才没有察觉到脚下的变化。
“既然这是上坡路,那我们再走不久便能从这里出去了。”
“嗯。”
在听到秋雨凝的话后,陈开宇突然意识到了问题。
若是他们用不了多久便能从这里离开,那他所幻想的一切却不全都泡汤了?
然而,他又不敢多少什么,只能在心中为此怅然若失。
“那我们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休息?”
“还休息什么?直接一鼓作气的爬上去得了。”
张昊旻的干劲十足,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恨不得立马便飞身上去。
于是,在他的带领下,他们一行人的行进速度再次快上不少,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又往上攀爬了三层,来到了一处空荡的地方。
“这里是什么味道?”
他们从下层一上来,便嗅到了一股恶臭的味道。
同时,这一层的风也变得凛冽起来,从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洞中不停地往里吹着,而那股恶臭的味道也正是从那里传进来的。
“呼呼。”
而正当他们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一阵阵的轻喊声传了过来。
要知道,他们此时耳朵里可都戴着棉花团呢。
如此还能听到这般清晰的轻鼾声,不免令他们怀疑这到底是个什么庞然大物在酣睡,竟然还能发出如此响彻的声音。
“嘘。”
张昊旻示意他们先不要说话,他先上去查看一番再说。
然而,他从那小洞里探出头来的时候,不免对眼前这如同小山一般的家伙给惊住了。
这呼呼大睡的家伙,竟然是一只巨型猩猩。
瞧着这家伙的样子,张昊旻不由得想起来他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中,那爬到帝国大厦上面,赤手空拳便击落一架架飞机的金刚。
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悄没声的缩身回去。
众人一瞧他如此惊恐的样子,于是满是好奇的围了上去,期待张昊旻的解释。
张昊旻并没有说话,而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再说。
当他们从台阶上下去之后,张昊旻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将耳朵上的棉花团给摘了下来,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对他们几人说道。
“嘘,千万要小声。”
“怎么了?”
陈开宇听见张昊旻如此说话,顿时也吓得不敢大声了。
他如今非常好奇张昊旻在上面看到了什么,竟然连他都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而且行为举止还是如此小心,生怕惊动了什么。
“那上面便是巫咸的老巢。”
一听张昊旻这话,众人皆都心中大惊失色。
巫咸那可是天柱山的领主,其实力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所在。
对于宋灵与罗生来说,他们对于巫咸还只是一个相对模糊的概念,仅能凭借当初那道充满爆炸能量的金光来判断巫咸的强弱。
不过,张昊旻与陈开宇他们三人,那可是具体见识过巫咸手段的。
单凭一个金光猿猴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便已经极为恐怖了,更不要说其本体的实力,恐怕根本不是他们所能与之抗衡的。
陈开宇咽了口唾沫,后背上的冷汗都下来了,问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先观察一下,这家伙昨晚折腾了一夜,如今正在补觉呢。”
虽然前路摆着一个如此庞然大物,但是好在其正在睡觉,所以他们还有机会。
若是巫咸这家伙此刻还是清醒的,那他们先前那般喊话的声音,恐怕早已经引起了巫咸的注意,此刻说不定便已经格外的被动了。
秋雨凝仔细的思索了一下,突然问到张昊旻。
“那你有没有看到传送门的位置?”
“额,刚刚我光关注那家伙了,没有再看其他的。”
张昊旻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那巫咸的身躯实在太过庞大了,所以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巫咸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四周还有什么东西,自然也不知道传送门在哪里。
而且,他当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哪还有那个精力全观察四周。
“那你刚刚都看了些什么?”
“我就看到了它。”
陈开宇摆出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仿佛若是他会如何似的。
“那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再上去瞧一瞧。”
由于张昊旻可以御空飞行的缘故,所以他的速度非常的快,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便再次从那小洞口探出脑袋来。
因为已经知道了巫咸在这里,所以他整个人都非常的小心。
那仙杏叶他都没敢再拿上来,反而交到了宋灵的手里,孤身一人前来查看。
这传送洞内的空间非常的庞大,毕竟要容纳如此提醒的巫咸,这里便小不到哪儿去。
而最令张昊旻感到好奇的,乃是这传送洞竟然是露天的。
按照陈开宇当初跟他所说的话,这传送洞乃是类似于望天洞的密闭空间,其内部相对来说要暗上许多,毕竟这再大也是个山洞。
然而,此时这山洞却被戳漏了,成了露天的地方。
“呼呼,嗯。”
巫咸突然翻了一个身,这可把张昊旻给吓了一大跳。
所幸它在翻了一个身之后,调整了一下睡姿,便又接着呼呼大睡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从地洞里探出来的小脑袋。
“呼。”
张昊旻随即长舒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随即,他便开始寻找那传送门的位置。
这传送门可是非常显眼的存在,毕竟其身上不断地往外散发着深邃的蓝光,而且其气息也非常的明显,轻而易举便找到了它。
他看到这传送门距离这小洞的位置后,心中不禁兴奋起来。
传送门距离这小洞并没有太远,只是中间隔着一道深沟,目测这道沟得有二三丈宽,而且还绕不过去,除此之外便是一马平川。
他们此前最担心的事情,便是要穿过巫咸的位置。
如今看来,这最麻烦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们完全可以悄悄地离开这里。
在观察完需要观察的事情之后,张昊旻缓缓的退了回去,他得赶紧去与秋雨凝他们商量一下,争取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天缘秘境。
只是,当他在缩身回去的时候,巫咸突然半睁开了一只眼睛。
“怎么样?”
“非常的不错,那传送门的位置距离出口极近。”
一听张昊旻的这话,众人不禁为此松了一口气。
这眼瞅着便要离开天缘秘境了,谁也不想在最后一步发生意外,那可真是太亏了。
“既然这传送门位置很近,那我们赶紧走吧。”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罗生也不免为此感到焦急起来。
他此刻强烈的怀念那曾时刻想逃出来的符道观,相比起这里的危险,他师父的几句唠叨根本算不得什么,而且他还可以睡个安心觉。
自从进入到天缘秘境之后,他便未有一晚睡的安心。
当然,前天晚上那被金色光柱所产生的爆炸冲击,而昏迷过去的不算。
“这其中还有些问题,所以我们需要先合计合计。”
“什么问题?”
秋雨凝一听这话,眉头当即便紧蹙起来。
既然张昊旻能说这是个问题,那想必会是个不小的麻烦。
“首先,这出口距离传送门的位置上,有个两三丈宽的深沟,而且还绕不过去。”
“两三丈宽?”
这一个人的身高也不过是半丈多一点,两三丈根本就不可能跨过去。
而且,他们若是使用元气的话,如此近的距离一定会引起巫咸的注意,到时候恐怕他们一个人也不可能走掉,全都被杀死在这儿。
更何况,这深沟竟然还绕不过去。
瞧着陈开宇那惊讶的神情,张昊旻毫不担心的说道。
“这深沟并不是什么难题,到时所有人坐到木壁垒上面,两三丈根本不是问题。”
“对啊,张老大可是会飞的。”
“你少在这儿溜须拍马,既然这深沟不是什么问题,那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秋雨凝瞪了一眼正在嘚瑟的陈开宇,接着问到张昊旻。
若是只有深沟这一个问题,那对于张昊旻来说,根本就不算是什么问题,他只需要回来告诉大家该要如何如何便行。
“这洞口的位置很小,所以每次只能一个人上去。”
“没办法,这个风险我们必须要冒。”
由于洞口狭小的缘故,无疑给他们带来了更多的风险。
他们一共有五个人,每次只能一个人上去,直到第五个人上去之前,其余人皆都需要待在外面等着,只有所有人全都出来了才能出发。
而且,这其中一旦被巫咸发现的话,他们也根本没有办法撤离。
所以他们一旦从这里面出去,那便再无回头的可能了。
“还有一个事情,我听说这家伙的嗅觉非常好,所以出去之后一定要站在下风口。”
“这儿这么臭,它还能闻到我们的气味?”
他们即便往下挪了一层,那强烈的气味依旧很是浓郁。
有如此浓郁的气味做为掩护,纵使那巫咸的鼻子再怎么灵光,恐怕也很难嗅到其他的气味,这似乎并不是太过危险的事情。
“那我们该由谁第一个上去?”
张昊旻的这个问题,顿时将他们给难住了。
因为第一个从小洞出去的人,其所要承担的风险是最大的,毕竟在上面的待的时间是最长的一个,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我第一个上去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罗生突然说道。
由于那个小洞的位置实在太高的缘故,所以张昊旻必须在下面一个接一个的将他们全都给托举上去,所以张昊旻肯定不能走在第一个。
而剩下的四个人中,唯有他与秋雨凝的境界最高。
所以,他便在此刻发扬男子汉的精神,主动选择成为这第一个上去的人。
张昊旻看了他良久,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除了他们四个人里罗生的境界最高外,其身手也是最好的那个,上去之后可以迅速找到隐蔽的位置,甚至接应下面的人。
“那你可要多小心一点。”
“兄弟,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陈开宇拍了拍罗生的肩膀,至此他也彻底接纳了罗生。
他并没有与罗生共患过危难,完全因为张昊旻信任罗生,他便也信任罗生,所以先前要分给罗生符纸的时候,他才会犹犹豫豫的。
毕竟,他们是半路才认识的罗生,根本不是知根知底。
“若是我遇到了什么危险,你们记得去一趟符道观跟我师父说一声。”
“呸呸呸,乌鸦嘴。”
“就是,这种事情还是你自己去说的好。”
宋灵与陈开宇两人,直接将想要说遗言的罗生给生生怼了回去。
如今他们必须对这一切都要充满了信心,自然不能还未出发便先留下遗言,这样仿佛是注定会死一般,简直太过晦气了。
而且,罗生要是遇到危险的话,他们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既然这第一个人确定了,那谁是第二个?”
“我来。”
向来胆小的陈开宇,此刻竟然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
然而,张昊旻与秋雨凝两人却都齐刷刷的摇了摇头,他们实在难以放心陈开宇作为第二个上去,毕竟他平日里便一直咋咋呼呼的。
于是张昊旻直接否决了陈开宇的请求,说道。
“你不行,你还是在我前面的好。”
“我可以的。”
“还是我第二个上去吧。”
对于陈开宇的坚持,秋雨凝选择她作为第二个从地洞钻上去的。
这前面的几人实在是太过重要了,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才行,但凡哪里出现了一点失误,恐怕他们便不可能再从这里离开了。
也正是因此,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秋雨凝要作为第二个人。
“这怎么能行,还是我上去吧。”
陈开宇又怎么愿意看着秋雨凝去冒险,顿时便急了。
可是他再怎么焦急都没有用,既然秋雨凝决定了这般安排,便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过了,并且还是当下最好的安排。
“你不要意气用事,我会在上面等着你。”
“那我第三个上去。”
既然陈开宇说服不了秋雨凝,那他便要紧跟在秋雨凝的后面。
不过,他瞧张昊旻的意思似乎不太愿意,好像准备让他排在两个姑娘的后面。
“张老大,你若是这都不相信我的话,那这兄弟可没法做了。”
“那你要保证必须要格外的谨慎。”
“我保证。”
张昊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陈开宇第三个上去。
虽然陈开宇平日里总是咋咋呼呼的,而且做事又大大咧咧的,完全与小心谨慎不挂钩,但是张昊旻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那灵儿第四个上去,我最后。”
“嗯。”
宋灵乖巧的点了点头,她完全服从张昊旻的安排。
“我上去之后,便会取出木壁垒,你们每个人必须赶快抓紧木壁垒。”
“没问题。”
“那所有人检查自己的身上,将所有能发出声响的东西全都给收起来。”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他们纷纷检查起自身的物件。
耳坠、发簪、玉佩之类的配饰全部收了起来,尽管这些平时都不会发出什么声响,但是万一碰撞在了石头上,那可是要坏大事的。
“我身上没有子母戒,这剑你们谁帮我保管一下。”
罗生身上除了一把剑之外,便没有其余能发出声响的东西。
在听到罗生的话后,陈开宇满是疑惑的问道。
“你第一个上去,这剑你不拿着?”
“拿着又有什么用?若是被那家伙给发现了,我还能还击?”
“额,这倒也是,那就先放在我这儿吧。”
依照巫咸所展示出来的实力,一旦被它给发现的话,他们根本没有半点抵抗的能力。
所以,与其带着这把可能会发出声响的剑,还不如直接将它给放到子母戒中,如此一来倒也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陈开宇将罗生的剑放进了子母戒中,随即便将子母戒给摘了下来。
这子母戒戴在手上的话,若是稍不留神碰撞在了石头上,其带来的后果也是同样的。
于是他将其摘下来揣进了怀里。
张昊旻也同样将手上的子母戒全都摘了下来,一个个分别用布包裹好,生怕它们会碰到一起,再发出什么不必要的声响。
“罗生,这个给你吧。”
罗生有些茫然的看向张昊旻,又有些茫然的看向他手中的子母戒。
这子母戒可是一笔相当不菲的财富,特别是在如今,子母石已经很难再找到了,世间的子母戒便也成了只少不多的宝物。
“这我可不能收。”
“我给你你就拿着,更何况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倘若时间倒回到半年前,张昊旻绝对想不到他自己会说出这句话来。
当初他只因为宗门大比的第一名能奖励一枚子母戒,所以便兴高采烈的想要前去参加,又怎么可能会认为这是个不值钱的东西呢?
不过,对于如今豪气满满的张昊旻来说,其倒也确实不怎么值钱。
金满钵温大掌柜给的,宗门大比上赢的,再加上他又捡了几个死人的,再加上逍遥给他的那个子母扳指,他如今可是相当阔绰。
陈开宇也不禁在一旁劝道。
“你不用跟他客气,他那儿可是还有不少呢。”
“那也不能收。”
瞧罗生执意不肯收下,张昊旻直接将子母戒上的血契给抹掉了。
“你若是不愿意要,那我便干脆扔掉了。”
“哎,别别别。”
罗生一瞧张昊旻摆出一副欲要扔掉的架势,赶忙急声劝阻起来。
他们如今正要离开这天缘秘境,若是将子母戒在这儿给扔掉的话,那这枚子母戒肯定再也找不回来了,他自然感觉很是可惜。
“那你就赶紧收下,这里面还装着那蛮虎肉呢。”
“罗生在此谢过张兄。”
“哎呀,你不用跟我这般客气,不过这里危险,你得等到离开天缘秘境之后,再与其签订血契,这子母戒才真正属于你的。”
一顿推让之后,罗生最终还是收下了这枚子母戒。
众人在仔仔细细的又检查了一遍之后,这才总算是放心起来,毕竟一个好的开始便是成功的一半,他们自然得准备妥当才行。
“过会儿万一有谁想要打喷嚏的话,一定要掐住自己的人中。”
“那若是想放屁呢?”
秋雨凝没好气的瞥了陈开宇一眼,但还是说道。
“尽可能的将其给憋回去,可以用指甲盖掐指肚,多少还有些帮助。”
陈开宇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瞧着秋雨凝那不善的眼神,他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毕竟就这么短的时间里,哪有那么多的事情。
在嘱咐完这所有的一切后,张昊旻当先朝着上一层走去。
巫咸的鼾声还在有一阵没一阵的响着,好似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一般,令人心中感到格外的紧张,甚至手心往外直冒冷汗。
不过,成败在此一举,他们必须一鼓作气。
所有人围成一个小圈,站在那小洞的下面,调整着呼吸看向上面的天空。
“呼。”
随着罗生长舒一口气,张昊旻缓缓蹲下身子,抱住了罗生的双腿。
然后,他便缓缓的飞了起来。
罗生抓住了地洞的边缘,并在张昊旻的托举下,两手一撑便从地洞内翻了上去,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完全没有引起巫咸的注意。
瞧着如此庞大的巫咸,纵使早有所准备的罗生,还是不禁吓了一跳。
不过,他的反应倒是很快,并没有一直傻站着。
这地洞的外面非常平坦,根本没有丝毫能用来遮挡的掩体,所以他只得小心翼翼的趴在地上,尽可能的减少自身所暴露的面积。
而张昊旻则已经返回下去,并开始托举起秋雨凝。
秋雨凝的身手并不比罗生差,所以这翻出地洞根本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更何况,罗生还在洞口拽了她一把,完全不费吹灰之力的爬了上去,如同罗生一般,没有引起一丁点的声响,一切很是顺利。
“呼呼。”
巫咸继续有一阵没一阵的打着呼噜,似乎没有察觉这一切似的。
然而,正当秋雨凝与罗生拉着陈开宇从地洞里出来的时候,它的一只眼睛突然微微的眯开了,但是其又迅速的再次给闭合上。
罗生与秋雨凝他们,皆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本来还以为会有意外的陈开宇,也非常顺利的从地洞里出来了。
而正当张昊旻托举着宋灵准备从地洞出去的时候,那巫咸突然动了一下,好似在梦中梦到了什么吃的似的,用手摸了摸嘴巴。
随后,其独特的呼声便再次响起,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
这可把张昊旻他们给吓坏了,从巫咸活动的那一瞬间开始,他们便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整个人便一动不动的停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再三确定没有引起巫咸的注意,这家伙还在睡觉之后,他们这才敢动。
宋灵与张昊旻一前一后的也从地洞中爬了出来,皆都格外紧张的看了一眼巫咸,时刻注意着这家伙的举动,如同做贼一般。
张昊旻轻手轻脚的取出木壁垒来,缓缓的放在了地上。
他们小心翼翼的看向巫咸,然后开始蹑手蹑脚的爬到木壁垒上面,生怕发出声音。
“吱吱,吱吱。”
突然,这万分紧张的时候,地洞中却传来了那只老鼠的叫声。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五十九章 离开(中)
这突如其来的老鼠声,顿时将张昊旻他们给惊出一身的冷汗。
对于此刻的危险局势,他们根本不敢发出半点的声响,生怕会将睡梦中的巫咸给吵醒,毕竟这周围完全没有半点能容他们藏身的地方。
于是,他们皆都纷纷侧目朝着那如同小山般的巫咸看去。
“呼,呼呼。”
巫咸的呼噜声依旧在响着,似乎并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张昊旻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的比划着,示意大家伙赶紧趴到木壁垒上,只要他们能从传送门离开,那他们便也就安全了。
然而,正当他们蹑手蹑脚的爬到木壁垒上时。
那巫咸的鼾声突然一下子停了下来,仿佛它马上就要睡醒了。
一股莫名的压迫感瞬间降临在他们的身上,以至于他们紧张到快忘记了呼吸。
“吧唧,吧唧。”
巫咸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东西,吧唧了一下嘴。
随即,它便再次没有了动静,似乎只是在梦游一般,还未从梦中醒来。
张昊旻在胸前不由得虚拍了一下,无声的长舒了一口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粘稠,以至于让他有种如坐针毡的焦躁。
所有人皆都趴到了木壁垒上,并且全都抓紧了木壁垒。
成败在此一举。
这如同空间裂缝般的传送门,距离他们并不远。
依照张昊旻御空飞行的能力,他们从这里穿过传送门,恐怕也只需要一个呼吸的时间,所以此刻完全就是最后一哆嗦的事情。
众人皆都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木壁垒便缓缓漂浮起来。
“吱吱。”
那只该死的老鼠声再次传来,但这一次他们已经不需要再等了。
木壁垒飞速的朝着那传送门的方向飞去,虽然他们一共有五个人,对于仅能掌控巴掌大小天地元气的张昊旻来说,并不能简直太长时间。
但是,这一点时间也足够他们挥霍了。
而张昊旻甚至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前冲,拼尽了全部的力气。
“砰。”
他们眼瞅着即将穿过传送门的时候,竟然狠狠地撞到了一层光膜上。
这光膜如同不存在一般,在如此强烈的太阳底下根本就看不见半点痕迹,所以,他们在撞上这光膜之前,根本不知道有这一层光膜的存在。
可别小瞧这光膜只有薄薄的一层,其坚固程度不亚于一面厚实的石墙。
再加上,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天缘秘境,张昊旻还为此铆足了劲往前冲。
因此,这碰撞直接令他们头晕目眩起来。
“哦吼吼,哦吼吼。”
当张昊旻他们一头撞在了光膜之上后,原本昏睡的危险突然兴奋的跳了起来。
只见它开心的仰着脖子大叫着,并且还在不停锤击着胸口。
很明显,它从一开始便发现了张昊旻他们,于是便偷偷地在传送门的前方,设下了这层完全不易察觉的光膜,为的便是看到张昊旻他们撞在上面。
至于它中间的几次翻身,以及各种小动作。
那只不过是因为它觉得颇为无聊,存心想要逗一逗张昊旻他们。
“不好,我们被算计了。”
迅速反应过来的张昊旻,当即便意识到了他们此刻的危险窘境。
由于之前在地宫内的一番简单接触,金光猿猴那种种蠢笨的表现,可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便认定巫咸的智商并不是很高。
可是如今看来,他实在是太低估这所谓的妖神仆从了。
陈开宇看着这只正在为此兴高采烈的大猩猩,不免焦急的问到张昊旻。
“我们该怎么办?”
“你们一定要抓紧木壁垒。”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取出来怀安剑,目光死死地盯着巫咸。
如今他们已经落入到了巫咸的圈套当中,倘若与其正面对决的话,他们根本没有半点生还的可能,到时多半谁也不能从天缘秘境中离开。
所以,张昊旻在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吼吼。”
巫咸在看到张昊旻取出兵器后,顿时便停住了吼叫声。
它虽然看不出来张昊旻是个什么实力,但是对于体型如此渺小的家伙,它完全不将张昊旻放在眼里,甚至还颇为挑衅的朝张昊旻勾了勾手指。
“无论如何,不要松开木壁垒。”
张昊旻咬着牙关,满心紧张的对身后的众人说道。
宋灵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她的内心顿时涌现出一个不好的感觉,张昊旻很有可能会为了掩护他们撤离,而留下来掩护。
“不要,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听到宋灵的声音,张昊旻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只见他摇了摇头,默默地放低了手中的怀安剑,完全不顾那巫咸还在虎视眈眈看着他,直接转过身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吻在了宋灵的红唇上。
“唔。”
突如其来的一吻,顿时便将宋灵给吻楞住了。
但是,她却并没有因为这一吻而感到如何甜蜜,反倒一滴晶莹的泪水悄然落下。
她已经明白了张昊旻的心意,也自知她无法劝解这个大傻瓜。
张昊旻希望她能平安无事的离开天缘秘境,而她也同样希望张昊旻能平安无事的离开天缘秘境,毕竟此刻留下来掩护的后果他们都很清楚。
若是不能同生,那么她愿意与之共死。
而对于张昊旻这突然深情的一吻,不要说跨物种的巫咸了,哪怕是坐在一旁的陈开宇他们,也皆都被这惊人的一幕给直接看呆了。
尽管他们早已在心中默认了张昊旻与宋灵的关系。
但是如此公开的亲昵,多少还令他们这些颇具“迂腐”的古代人,有些适应不了。
随着双唇分离,张昊旻手中的怀安剑狠狠地朝前斩去。
金色的剑气瞬间便将那光膜给斩开一道口子,木壁垒随之朝前加速掠去,势必要争取在光膜再次愈合之前,从这口子进入到传送门中。
“吼。”
巫咸根本没有料到张昊旻能有斩开光膜的能力,顿时大急。
不过,它毕竟乃是圣境级的天妖,自身的反应速度那可是相当之快,仅是电光石火的工夫,它便释放出一道金色光柱追了上去。
纵使陈开宇他们穿过了传送门,也会被这追击而来的金光给轻易抹杀。
张昊旻见状赶忙回身,准备要用剑气将其给拦截下来。
而宋灵在张昊旻挥出那一剑的时候,便明白了张昊旻的计划,急于从木壁垒上跳下来,她不要一个人苟活,她要与张昊旻死在一起。
只是,张昊旻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将她的手绑在了木壁垒上。
宋灵根本没有办法立马解开这绳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距离张昊旻越来越远,仿佛从此天人两隔一般,气得冲张昊旻大骂了起来。
“张昊旻你混蛋。”
“相信我。”
在宋灵他们消失在传送门之前,她所看到的最后画面。
便是巫咸那金色的光柱在她的瞳孔里缓缓放大,而张昊旻则举着手中的怀安剑,如同一只企图挡车的螳螂一般,渺小的站在金光前。
在张昊旻的脸上,则挂着那一抹熟悉且满是温柔的笑容。
“不要,不要。”
宋灵声嘶力竭的大声喊着,只是再也无济于事。
那木壁垒的速度极快,不过是眨眼的工夫,他们四人便顺利的从传送门中飞了出去。
“轰。”
紧随其后,传送门内传来一声强烈的爆炸声。
在听到这般声音之后,他们所有人都不由得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巫咸的恐怖实力,他们都早已见识过的,所以如此爆炸声从传送门内传来,对于掩护他们离开的张昊旻来说,将会是何等结果已不言而喻。
“不要,你个傻瓜。”
宋灵挣脱开绑在木壁垒上的绳子,直接朝着传送门奔了过去。
一旁的秋雨凝急忙抓住了她的衣服,企图将她给拉回去,然后随着衣摆的撕裂声响起,她手里只剩下了那一块被撕下来的衣摆。
“灵儿。”
秋雨凝一看宋灵这架势,生怕她真的再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
然而,此时的宋灵早已因为心痛而失去了理智,她心中如今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进入到天缘秘境内,与张昊旻死在一起。
只是当她触碰到传送门的那一刹那,她却整个人被传送门给顶了回去。
每一次天缘秘境的开启,凡是符合进入到天缘秘境的人,皆都只有一次进入到天缘秘境的机会,一旦出来便再也无法进入到其中。
“灵儿。”
秋雨凝赶忙接住被顶回来的宋灵,一把将她给抱在了怀里。
她与宋灵两人自幼便进入到了遥南派,作为遥南派的童生培养着,所以她与宋灵相处的时间是最长的,什么样子的宋灵她都见过。
但是,她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歇斯底里的宋灵。
“放开我,让我回去,让我回去。”
“你冷静一点。”
对于宋灵的挣扎,秋雨凝只能拼住全力才能勉强摁住她。
这一刻,秋雨凝突然想起来韩芷兰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表面越是温和的人,在触碰到他的底线后,便也越是能爆发出极其可怕的潜力。
而张昊旻则就是宋灵那不可触犯的底线。
陈开宇见机一记手刀击在了宋灵的后脖颈上,随即宋灵便昏了过去。
“你这是在干什么?”
“避免她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在听到陈开宇的话后,秋雨凝突然一怔,眼眶顿时便湿润了。
陈开宇并没有说错,如今宋灵这个状态之下,她还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若是再因为张昊旻而选择自尽的话,那可就不好了。
对于这个骨子里藏着倔强的傻丫头,没有再好的对策了。
秋雨凝叹了一口气,说道。
“谢谢。”
陈开宇并没有说话,而是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传送门。
他此刻在心中为张昊旻不停地祷告着,期盼下一秒张昊旻便能从传送门中出来。
然而,传送门却并没有半点动静,完全如同一口沉寂的深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甚至连半点打斗的声音都没有传来。
这不禁令他们格外担心张昊旻的安危。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一处空地上传来。
由于陈开宇他们在进入到天缘秘境之前,逍遥在他们身上设下了心符,所以陈开宇一离开天缘秘境,逍遥便感知到了他的存在。
只是令他颇为疑惑,怎么只有陈开宇一个人出来了?
“仙尊,张老大被困在里面了,你快想想办法将他给救出来啊。”
“困在里面了?”
逍遥并没有因为陈开宇的话而感到慌乱,反倒格外的冷静。
“对,这里面有个实力恐怖的大猩猩。”
“天妖?”
“好像是的。”
在听到陈开宇的话后,逍遥凝重的看了一眼传送门。
不过,他依旧没有丝毫的行动。
逍遥这般镇定的样子,不免令陈开宇颇为好奇,难道逍遥一点也不担心张昊旻的安危?
“您不想办法帮他一下吗?”
“他不需要我帮。”
对于陈开宇的疑惑,逍遥好似胸有成竹的说道。
刚刚他掐住算了一算,虽然张昊旻的星运隐藏在一片模糊的迷雾当中,但是依照其星运的强度来看,恐怕不会遇到什么生命危险。
更何况,张昊旻的身上此时还有那一丝天源。
只要有这么一丝天源,那张昊旻纵使死上几百次也没有丝毫问题。
而且,张昊旻可是还有黄金瞳以及天道金身这两大法宝,哪怕在外界都可以横行霸道,更不要说在小小的天缘秘境当中。
“可是他如今。”
“放心,他若是真有什么问题,我还会站在这里?”
“额,这倒也是。”
陈开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随即便也不再言语什么。
他虽然并不清楚逍遥与张昊旻的关系到底如何,但是瞧见张昊旻平日里与逍遥的相处,仿佛其身份还要在逍遥之上。
所以,逍遥若是都不担心的话,他便也没什么好担心了。
“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回仙尊的话,我们乃是遥南派子弟。”
秋雨凝早就一眼认出了逍遥的身份,此刻听到问话,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只是无奈宋灵已经昏迷的缘故,她需要抱住宋灵,便也不能朝逍遥行礼,这令她多少还有些惶恐,毕竟逍遥的威名在外,不是她所能得罪的。
当逍遥的目光移向罗生时,罗生吓得差点浑身一软跪在地上。
他常年与师父身处在荒蛮之地,又哪里见到过如此人物,不免有些战战兢兢。
“回仙尊,我是,是符道观的弟子。”
“符道观?”
逍遥在听到罗生的话后,不禁想起了什么事情。
不过,他瞧见罗生在面对自己时,如此惊恐的样子,便也没有再对他说些什么,生怕会吓着他,便对着一旁的秋雨凝问道。
“你怀里的丫头,她是怎么一回事?”
“她只是昏了而已。”
陈开宇一瞧逍遥问起了宋灵,赶忙在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
“仙尊,这便是张老大的那个心上人。”
“哦?”
在听到陈开宇的话后,逍遥的眉头顿时便紧蹙了起来。
这之前他虽然也曾听张昊旻提起过,但是他还以为张昊旻是在开玩笑的,毕竟他们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张昊旻与轻雨柔的关系。
如今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姑娘,着实令他为此感到担忧。
轻雨柔的性子本来就很执拗,倘若让她知道张昊旻已经有心上人了,那后果可真是不敢想象的事情,所以他才会为此眉头紧蹙。
逍遥手轻轻一挥,原本昏迷的宋灵便瞬间清醒过来。
“昊旻,昊旻。”
才刚刚醒来的宋灵,嘴里还依旧念叨着张昊旻。
在看到这一幕后,逍遥的眉头不由得更紧蹙了几分,看来这又是一个痴情的女子。
“这位姑娘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你是谁?”
“灵儿,莫要无礼,这位。”
秋雨凝刚要说出逍遥的身份,逍遥便抢先一步制止了她。
既然宋灵乃是张昊旻的心上人,那便也相当于是逍遥的准主母,毕竟他可是与张昊旻签订了主仆协议的,自然不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是张昊旻的一个朋友。”
“朋友?那你快救救他,他被困在这里面了。”
“不要着急,他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结束,需要过几天才能出来。”
“过几天?”
宋灵喃喃地转过头看向那传送门。
这天缘秘境内的危险,她可是十分清楚的。
更何况在这道传送门的后面,还有一只实力相当恐怖的大猩猩,依照其所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根本就不是张昊旻一个人所能对付的。
所以,张昊旻真的能逃过这一劫,过几天再次这里出来吗?
“他已经得到了那东西,所以他不可能有什么事的。”
“那东西?”
对于宋灵的疑惑,逍遥笑而不语,并没有将那东西是什么告诉她。
而站在一旁的秋雨凝在见到宋灵还要追问的时候,赶忙拉住了她,并在她的耳边对她介绍到逍遥的身份,生怕宋灵再触怒了仙尊。
“啊。”
在得知了逍遥的身份后,宋灵不由得掩嘴惊呼。
当初,逍遥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了其身为仙人的身份,并且还当众宣布了他与张昊旻之间的关系,至今宋灵还记忆犹新。
不过由于当初太远的缘故,其并没有看清逍遥的长相。
“你既然是仙人,那你怎能留他一个人在那种危险的地方?求求你救他出来吧。”
“他并没有什么危险,相信我。”
逍遥这最后的三个字,一下子令宋灵想起来张昊旻最后说的话。
随即,她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黯然神伤的耷拉下脑袋,整个人如同丢了魂儿似的,站在一边什么话也不再说。
“这里是什么地方?”
陈开宇此刻才注意到他们身处的环境。
他们好似在一处人烟罕至的荒草地上,周围空空荡荡的,放眼瞧去,在这广袤的草原上稀松的立着几棵半高的驼子树。
“这里应该是北疆,瞧着样子多半便是大草甸。”
“大草甸?”
在观察完周围的环境之后,罗生知道了他们此刻在什么位置。
不过,对于大安的北疆,除了罗生来过之外,其余人皆都从未来过这里。
“没错,从这里一直往南走,便是茅县。”
“你怎么对这里这么清楚?”
陈开宇不免很是好奇的问到罗生,这里瞧着并没有什么标记,罗生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罗生顿时脸色有些尴尬,语气弱了几分说道。
“因为,因为我们符道观便在这里。”
“你们符道观就在这儿?”
陈开宇瞧了一眼这大草甸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起来。
他先前还以为符道观是在什么深山老林里,没想到竟然还真是一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简直难以想象在这儿生活将会多么艰苦。
不过,他这次并没有再说什么。
上一次他讲错话后,下半夜的时候秋雨凝便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顿。
“既然你们符道观在这里,那不请我们去坐坐?”
“这,这。”
罗生多少有些手足无措,因为他们的符道观实在太过寒酸了。
然而,陈开宇这只不过是客套几句而已。
此时张昊旻还被困在天缘秘境当中,他们又哪有那个游山玩水的心情?更不要说冒然前去打扰了,于是便对感到有些为难的罗生说道。
“逗你的,我们还要在这儿等张老大呢。”
“那,那我得早点回去准备准备。”
反正逍遥都已经说过了,张昊旻没有危险,过几天便从天缘秘境出来了。
所以他们还需要在这儿等上几日,这吃喝拉撒皆都需要筹备,恰好距离符道观并没有特别的远,他完全可以运送日常所需。
毕竟,张昊旻已经给了他一枚子母戒。
正当他们闲聊的时候,突然传送门内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巫咸那标志性的咆哮声更是此起彼伏,单从那愤怒的咆哮声便能听出来,巫咸仿佛正在与谁打的水深火热,并没有站到什么便宜。
“这里面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由于天缘秘境内另有天道,所以逍遥也不能查看里面的局势。
只是依照他对张昊旻的了解,这家伙多半又用上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招数,不然也不能令对方如此恼火,甚至咆哮声不断。
逍遥瞧了一眼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的传送门,缓缓说道。
“你们不需要在这儿等着,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我要在这儿等他出来。”
然而,宋灵这话音还没有落地,面前的传送门突然一下子闭合了。
这传送门的突然消失,一时间将他们所有人都给看傻眼了,哪怕是逍遥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传送门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传送门的位置变化了。”
逍遥毕竟是见多识广,很快便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虽然他并不清楚这天缘秘境为何会如此的不稳定,但是正因为其不稳定的原因,所以其连接外界的传送门出现的位置也是不固定的。
如今,这传送门很有可能已经转移到了其他的位置。
“那,那我们该怎么找到新的位置?”
“你们不用担心了,这件事交给我便可以了。”
瞧着宋灵如此担忧的样子,逍遥不免劝慰起来。
宋灵他们的境界太低了,哪怕知道传送门出现的新位置,等到他们赶到那里的时候,恐怕便已经又重新换位置了,甚至半路便如此了。
所以,与其大家都在这儿耗着,还不如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那麻烦仙尊了。”
秋雨凝此刻更加担心宋灵,生怕这丫头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她们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赶紧赶回宗门,或者找到韩芷兰她们,毕竟她们已经进入天缘秘境有段时间了,其他人会非常担心的。
“没关系,你们遥南派在什么地方?”
逍遥从子母镯中取出一张大安国的地图册,示意秋雨凝找到遥南派的位置。
瞧着这标记详细的地图册,秋雨凝不明白逍遥为什么要让她指出遥南派的位置,但是逍遥毕竟是仙人,她不敢有所悖逆。
“这里。”
“西南方向。”
随着秋雨凝指出的位置,逍遥缓缓闭上了眼睛。
正当秋雨凝他们为此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的逍遥突然问道。
“你们遥南派所在的山峰是不是有点月牙的形状?”
“嗯,正是。”
在确定了位置之后,逍遥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瞧了一眼罗生,问道。
“你们符道观既然就在这附近,那你自己走回去吧。”
“嗯。”
满脸茫然的罗生还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抬头一瞧,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转眼间,逍遥便带着秋雨凝、宋灵、以及陈开宇,出现在了遥南派的山门前,直到站在这山门的前面,秋雨凝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里便是你们的宗门吧。”
“这,这好像是的。”
自认为见识过大风大浪的秋雨凝,此刻却有种坐井观天的感觉。
上一刻他们还身处在一望无际的大草甸上,正在为接下来如何离开而感到发愁,下一刻他们便已经出现在了自己宗门的山门面前。
如此恐怖的速度,她以前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既然你们已经到了,那还是赶紧回去吧。”
“哦,谢谢仙尊。”
对于逍遥的神通广大,秋雨凝不禁赶忙向其道谢。
然而,当她抬起头朝前看去时,逍遥与陈开宇两人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哎,我还没有道别呢。”
陈开宇恍然如梦般瞧着周围的一切,他竟然已经回到圣华宗了。
他虽然不由得惊叹逍遥的神通,但是心里却不免对其抱怨起来,他都还没来得及与秋雨凝道别,两人你侬我侬的抱一下呢。
逍遥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不过,下一秒本已经离开的逍遥却又再次折返了回来。
“差点忘记了一件事。”
只见逍遥将那本给取了出来,递到了陈开宇的手上。
陈开宇在看到这本书后,简直兴奋的不得了,自从见识了张昊旻的所展现的实力之后,他便一直盼星星盼月亮能修习这剑心诀。
“这是给我的吗?”
“暂借。”
逍遥随即手在陈开宇的面前一挥,他身上的霸下藏息术也随即解开了。
还没等陈开宇问需要什么时候还回去,逍遥便又再次消失在了原地,仿佛有什么要紧事似的,只留下了一个一脸傻乐呵的陈开宇。
且说那还被困在天缘秘境的张昊旻。
当他留下来掩护陈开宇他们离开之后,便朝着那金色光柱一剑斩了下去。
按照他的最初的想法,正好借助金色光柱的爆炸冲击,趁机从传送门中冲出去,虽然这样多少会狼狈一些,但是确实最有效的办法。
只是,他低估了那层光膜的愈合速度。
他手中的怀安剑虽然将金色光柱给斩开了,并没有直接落到他的身上。
但是随后产生的爆炸冲击,可是直接将他给包裹了起来,如同点上火发射的火箭一般,整个人笔直的撞到了那愈合的光膜之上。
尽管张昊旻在意识到危险之前,赶忙操控天地元气减速。
然而,他还是狠狠地撞到了光膜上,巨大的冲击瞬间便令他失去了意识。
“呜嗷嗷。”
巫咸在瞧见张昊旻的下场之后,顿时又锤起了自己的胸口。
至于从传送门逃出去的陈开宇等人,它完全也不在乎,毕竟这般强烈的爆炸,它可不认为他们这些家伙能成功的穿过传送门。
然而,当它兴高采烈的跑到光膜前时,顿时恼火起来。
因为地上只有血肉模糊的张昊旻,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其他任何人的踪迹,很明显其他人已经全都从传送门离开了。
这般事实简直令巫咸难以接受,它所把手的地方竟然还有人能逃出去。
于是,它用手指弹了弹地上如同一滩烂肉的张昊旻。
张昊旻身上的骨头茬子都露了出来,鲜血好似不值钱似的往外流着,整个人全然一副已经死透了样子,顿时令巫咸失去了兴趣。
“嘁。”
巫咸没好气的叹了一口气,随即便又回到了先前睡觉的地方。
所幸,这里并没有其他的妖兽,所以有人从它这里离开的事情,便也不可能传到妖神的耳朵里,所以它只需要不承认这件事就行。
而张昊旻如今可还没有死,天源还帮他吊着一口气。
只是这次他所受的伤太过严重,恢复的过程格外的难熬,需要元气将身上断裂的骨头全部重新愈合起来,然后再愈合流血的伤口。
“嘘,你们小声点,刚刚这里面似乎有什么声响。”
正当张昊旻慢慢恢复自身伤势的时候,传送洞的洞口位置传来了声响。
这些家伙正是大安学府的那群人,他们也匆匆赶到了传送洞,不过在他们刚刚爬山的时候,听到了传送洞内的剧烈爆炸声,不免皆都很是紧张。
所以,他们也尽可能的小心些。
“哼。”
巫咸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些人的动静,但是它并没有什么的反应。
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只是从鼻子里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静静等待其他猎物的出现,正好也发泄一下它刚刚放跑了人的怒气。
张昊旻的身体已经从一滩烂肉,慢慢恢复了人的样子。
他此时躺在身上的巨石上面,两眼空洞的看着一览无余的天空。
强烈的剧痛早已令他变得麻木起来,此时他整个人如同瘫痪在床的病人,除了自身的意识还能有所控制之外,其余皆都动不了。
不过,一直平静的他,突然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因为他瞧见天上竟有一个完全不符合移动规律的太阳,其正在天上到处瞎窜。
而且这太阳的光亮也有所不同,张昊旻竟然可以直视它,并且眼睛也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刺痛感,好像在看一个假太阳似的。
当他仔细的瞧这太阳的时候,他好似看到了一只展翅的火鸟。
一时间他想起来陈开宇所说的那个故事,这天缘秘境当中有一只神鸟。
“吼。”
巫咸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张大嘴巴冲苏御他们咆哮着。
这可把苏御他们给吓了一大跳,他们哪里见过如此庞大的猩猩,更何况还散发着极其恐怖的气息,完全不是他们可以与之抗衡的。
“这,这踏马是什么?”
“鬼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
虽然他们都见过猩猩,但是实在无法将其划等号。
巫咸的体型简直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单是趴在那里便如同小山一般,更不要提此刻还直接站了起来,正张牙舞爪的看向他们。
“我们这么多人,还需要怕一只猩猩?”
此时,一个颇为自信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声音张昊旻从未听过,似乎并不是大安学府的一员。
其实这次进入传送洞的人并不只有大安学府,其包括了所有还身处在天缘秘境中的人,盛国与洛国的子弟也有很多。
粗略的估计一下,他们恐怕得有一百多人。
凡是能活着走到天柱山的家伙,各个都不是等闲之辈,显然不将巫咸放在眼里。
也正是因此,他们才没有偷偷地潜入到传送洞来。
“没错,这家伙似乎瞧着挺厉害的,但是它也架不住我们这么多人。”
“蚂蚁多了还能吃了象,我们又何必要畏惧它?”
经过这几个狂妄自大的家伙一渲染,顿时众人皆都纷纷响应起来。
虽然他们只有神驰境的境界,但是他们身上的宝物可是不少,而且彼此之间又配合的极好,如此才一路过关斩将,一直走到了这里。
特别是盛国的那群蛮子,更是一个个的高举着大刀兴奋的叫嚷着。
“吼。”
巫咸瞧见这群如同蝼蚁般的家伙,竟然还敢在它面前嘚瑟,不免很是恼火。
然而,它的叫喊声却并不能吓退这群家伙。
这群不怕死的家伙已经认定了巫咸并没有看起来的强大,只不过徒有其表而已,其真实的实力如同先前的三大禁地领主一般。
“砍了它丫的。”
一个盛国人当即扛着一把斧子,便朝着巫咸冲了上去。
虽然他的脾气非常的直,心中感到不爽便要上去一顿狂砍,但是他也不是个傻子,在朝巫咸冲锋的同时,也为自己加上了一道道护符。
巫咸在瞧见他这般勇敢之后,当即便一拳将他给轰飞了出去。
不过,其身上的那些护符可不是吃素的,竟然生生抗住了巫咸的一击,如同没事人似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举着斧子再次冲了上去。
“杀。”
有了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其余人便也不再顾忌。
苏御眯着眼看着庞大的巫咸,心中总觉得这家伙并没有那么简单。
先前他们经过大沼泽之地的时候,发现原本应该盘踞在沼泽地内的水妖们,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了,反倒被一群龟妖给霸占了地盘。
所以,在他们之后再进入大沼泽之地的家伙。
在看到这群实力非常差劲的龟妖之后,还以为它们便是这大沼泽之地的领主妖兽,随即三下五除二,便将刚刚占领大沼泽之地的龟妖们给砍翻了。
其余的两处禁地,听说领主妖兽也是如此。
也正是因此,他们这帮人才会认为巫咸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苏御他们毕竟是早先一步进入到天柱山范围的,虽然并没有亲眼目睹巫咸的出手进攻,只是光听它在天柱山上吼叫了。
但是,他们多多少少也能差不多估计一下。
“我们不要跟着上,现在一旁观察一下。”
“这样不太好吧。”
关山瞧见那奋勇前冲盛国蛮子,自然不愿意被他们给取笑。
若是这巫咸真是表面看起来强大,然后被这群蛮子给斩杀了,那他们这些畏缩不前的,铁定会被这帮蛮子给笑掉大牙的。
“没什么不好的,洛国那帮人也没有几个动的。”
苏御指了一指不远处的洛国人。
虽然留在天缘秘境内的洛国人并不是太多,但是其整体实力,可是能与大安、盛国两国人加起来的实力还要再高上一成。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六十章 离开(下)
“这群狡猾的狐狸。”
段戚在瞧见这些洛国子弟,皆都没有隔岸观火一般,不免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家伙的实力明明都极为强势,甚至还有一二能与苏御平分秋色,但是他们此刻却全都抱团缩在了一起,只是瞅着其他人前去拼命。
“凡是能走到天柱山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是傻子?”
“那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阻止其他人?”
这前去围剿巫咸的人里面,除了几乎全部的盛国人外,还有不少的大安人。
毕竟,大安与盛国之间世代友好。
当初洛国大举侵犯大安领土的时候,若不是在危亡关头盛国仗义出手,如今的建安城说不准都已经成为洛国的建安郡了。
更何况,盛国的长公主还远嫁到了大安,成了大安的皇后。
也正是因此,大安人自然得上前帮一把盛国人。
苏御瞧了一眼如今场中的局势,凝眉小心翼翼的对着关山他们说道。
“尽量让我们的人不要掺和。”
“明白。”
段戚几人随即朝着前方奔去,尽可能的劝阻跟着围剿的大安人。
而段戚他们毕竟是出身于大安学府,所以由他们前去劝阻,效果还是蛮不错的,有一些完全跟着凑热闹的大安人皆都给拦了下来。
盛国一位高手在瞧见这一幕后,非常嘲讽的叫骂道。
“哼,两只缩在壳里的王八。”
“踏马的,这蛮子竟然敢取笑我们。”
毕海兰颇为恼火的盯着那家伙,眼珠子一转,不知道在心里打些什么鬼主意。
不过,他们依旧没有要出手的打算。
反观那些前冲的盛国人,他们一个个身上流动着各色的流光,如同一道道坚硬的护甲,哪怕承受了巫咸的一击重拳,也如同没事人似的。
“吼。”
巫咸没有使用任何的元气,单纯凭借强悍的肉体发泄着愤怒。
毕竟,它可是天妖级的妖兽,纵使如同木头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任凭他们攻击,这些连归虚境都没有突破的家伙,也伤不到它一根毫毛。
而它之所以没有直接杀死这些人,只是它觉得这样很好玩而已。
张昊旻如今已经渐渐的恢复过来,不过他却并没有丝毫的举动,依旧静静地躺在原地,两眼空洞的看着天上那展翅高飞的神鸟。
他似乎看到了过去,那段被时间逐渐侵蚀的过去。
一棵擎天的巨树,与一只浑身冒火的神鸟,两者相濡以沫的淌过时间的大河。
然而,那棵曾遮天蔽日的大树,突然在一日缓缓倒下了。
这一倒下便是一千多年,任凭神鸟的苦苦哀嚎,其终究也没有再站起来,甚至就连剩下的躯干也慢慢的腐化,滋润着这片大地。
也正是如此,张昊旻似乎听到了神鸟的哀鸣。
“吼。”
正当张昊旻为此感到愣神的时候,场中的局势再次发生了变化。
本来还感觉乐哉乐哉的巫咸,也因为这些家伙只知道一成不变的进攻,而逐渐令它丧失了乐趣,不免有些对此感到不满。
随即,其一击狠狠地重击,直接将一个盛国人给锤杀在了原地。
在看到这一幕后,所有人的瞳孔皆都缩了起来。
盛国人与其他两国不同,他们并不会什么华丽的术法,更没有什么炫酷的武技。
对于信奉自然之力的他们来说,从接受萨满的祝福,成为一位悍不畏死的战士开始,他们便已经得到了终生的荣耀。
他们只需要带着萨满的祝福,一路高歌猛进便可。
无论对方有着如何华丽且强大的术法,任凭对方有着如何刁钻且高超的武技,在他们那悍不畏死的冲锋之下,也终将会成为他们脚下的尘土。
也正是因此,他们才有了蛮子这个称呼。
但是这一切的基础,全在于他们身上那一道道萨满的祝福。
如今巫咸直接一拳将那拥有萨满祝福的家伙,给强行轰杀在了原地,这般恐怖的实力,完全达到了令他们为之战栗的程度。
“这,这不可能。”
“吼。”
巫咸回答他的,只有另一记重击。
随着这两条鲜活生命变成肉泥之后,不可一世的盛国人也意识到了问题,于是头也不回地往后撤退,拼出吃奶的劲头逃离。
“我的天呐,这家伙的实力也太恐怖了吧。”
毕海兰瞧见大展神威的巫咸,默默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由于他们来得很早的缘故,所以多多少少也对巫咸的实力有着一定的估计,但是瞧着其如此雄性大发的样子,着实还是吓了他们一跳。
如此强悍的巫咸挡在前面,他们真的还能离开天缘秘境吗?
苏御的心中一紧,不由得频频回头查看,却始终没有找寻到他想要找的踪影。
“他们怎么还没有来?”
“谁?”
关山瞧见苏御如此紧张的朝后张望,不禁对此很是疑惑。
今日便是离开天缘秘境的最后一天,天上已经出现了两个太阳,若是他们错过了今日的话,那便只能等待天缘秘境再次开启的日子。
所以,所有人全都聚到了一起,准备共同冲破封锁。
“那个叫张昊旻的家伙。”
“张昊旻?等他来干什么,难不成上次被他威胁的还不够?”
段戚可是个直脾气,一想起上次关山都给张昊旻跪下了,他便很是不满。
不过关山倒是对此并没有怨言,反正当时又不是他一个人跪下了,号称天降神子的苏御都跪在了地上,他自然对此毫不在乎。
“那家伙的实力还要在我之上,他若是能出手的话,至少能再提高一两成。”
“一两成?”
关山也不由得看向苏御,他没想到苏御如此高看张昊旻。
他们所有人在山下聚集的时候,对巫咸的保守估计,便只有三两成而已。
而且,那还是在低估了巫咸实力的情况下,若是如今这般大展雄伟的巫咸,他们恐怕逃离天缘秘境的可能连半成都不到。
如此恐怖的家伙,难道张昊旻便能对付?
不过关山最终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
“那实力极强的蛮虎他都能一个人对付,恐怕他确实有这般本事。”
“既然他如此厉害,那他怎么还没有出现?”
毕海兰对此毫不服气,甚至还对张昊旻很是鄙夷。
他们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如此阵仗,他可不相信张昊旻会不知道,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便是想在他们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对于这样一个畏手畏脚,只敢在窝里横的家伙,他自然不会服气。
“这也是最令我感到奇怪的地方,今天便是最后一天离开天缘秘境的机会,他们怎么知道现在还没有出现?难不成他们已经离开了?”
“离开?凭他的实力想在这家伙的面前离开,恐怕有些说笑了。”
毕海兰抱着胳膊不屑的说着。
这巫咸抬手便能直接轰杀有着萨满之盾的盛国蛮子,自然对于张昊旻也很是轻巧。
所以,他可不会相信张昊旻他们已经离开了。
而一直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刘凯,却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不解的说道。
“那家伙的后面好像躺着一个人。”
“躺着一个人?”
经过刘凯这么一说,所有人赶忙抻着脖子瞧去。
果不其然,在巫咸身后不远处的石台上面,此时竟静静地躺着一个人,不过从其身上破碎且沾满血渍的衣服来看,恐怕已经死透了。
“害,不过是个死人而已,这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
毕海兰瞧了一眼张昊旻,不免很是失望的说道。
尽管张昊旻此刻已经恢复如初了,但是其身上的残破还是极为明显的,所以他可不相信张昊旻还安然无恙的活着,多半已经死透了。
更何况,如此靠近传送门的位置,又怎么可能会有活人呢?
“好像确实已经死了,那不会是这家伙的口粮吧。”
“那可好了,我们这么一来,恐怕这家伙过冬的口粮也全都有了。”
对于实力如此恐怖的巫咸,他们此刻真的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心灰意冷。
连盛国的蛮子都扛不住其一击,那他们自然更没有可能了,若不是巫咸那家伙没有继续朝他们追击,他们就连这里都不敢呆着了。
“你们可有什么好的打算?”
正当他们为此感到犯愁的时候,洛国人却走了过来。
这群洛国人为首的家伙,乃是洛国彰怀书院的首席弟子,也是无数洛国年轻人的骄傲,不过他的影响力还要排在陈开宇之下。
毕竟,陈开宇的天赋实在太过恐怖,完全不能以常人来看待。
苏御微眯着眼睛,瞧着这个谈笑风生的家伙,这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笑面虎,所以在瞧见他靠近他们之后,不免倍加警惕起来。
“刘兄弟,不知道你们可有什么好的打算?”
“我们洛国人势单力薄,所以特来寻求苏兄弟的帮助,你不会不要我们吧。”
在听到他的话后,苏御是皮笑肉不笑。
单凭这群洛国的天之骄子,恐怕便能强过两个他们,又哪儿算得上是势单力薄。
若是张昊旻他们真的已经先一步离开的话,那苏御他们接下来便只能仰仗这些洛国人,不过也肯定会付出一笔惨痛的代价。
“刘兄弟可真是会开玩笑,反倒是我们需要刘兄弟的庇护才是。”
“哎,我们哪有那个实力,不过是互相帮助而已。”
对方在看到了苏御的态度之后,不禁对此感到很是满意。
如今,他们的实力在天缘秘境中乃是最强,所以其他人若是想要离开天缘秘境的话,便必须要与他们合作,听从他们的调遣。
如此一来,有一些危险的事情,便也不需要由他们的人来做。
而这也是最令苏御感到无可奈何的事情。
倘若临到传送门之前,他们损失惨重的同时,保留了绝大实力的洛国人多半会从背后捅他们一刀,将他们彻底留在天缘秘境当中。
毕竟他们可都是各国的未来砥柱,一旦折在了这里,便是损失了国家的未来。
“那还希望刘兄弟能多多照顾我们,来日必有重谢。”
苏御的态度很是谦卑,完全没有半点大安天降神子的风范。
他如此的态度,反倒令毕海兰他们对此心生不满,洛国当年大肆进攻大安,甚至差一点便使大安亡国,他们又怎么不对洛国人仇视?
所以苏御这般卑躬屈膝的样子,难免令他们感到厌恶。
“自然得多加照顾。”
洛国人留下这一句虚头巴脑的话,便高傲的离开了。
他们还需要去与盛国的那群蛮子商量,毕竟巫咸的恐怖已经令这群蛮子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此刻便是与之谈判的最佳时机。
这群洛国人前脚刚走,段戚后脚便很是不满的说道。
“我们难道还真要听他们的安排?”
“你若是有意见,刚刚怎么不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苏御已经瞧出来他们对自己的意见,但是他却并没有去解释什么。
自从昨晚张昊旻出现后,他并已经意识到了自身的孤立,这些家伙与他并不是一路人,哪怕是他曾经自认为的好朋友关山。
所以,他如今除了要争取带他们活着离开外,便毫无兴致。
段戚被苏御这么拿话一堵,顿时如鲠在喉一般,气得脸都憋红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好了好了,你老老实实听苏兄安排便可。”
“哼。”
关山这虚伪的老好人站了出来,自然轻而易举便和了稀泥。
他理解苏御此刻的无奈,若是不与洛国人一起配合,他们恐怕根本没有半点可能从天缘秘境内离开,甚至还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但是理解归理解,关山可不会在这时候出头的。
过了没一会儿的工夫,洛国那边跑过来一个人,趾高气昂的对他们说道。
“稍后我们一起进攻,你们负责攻击这家伙的右翼。”
“右翼?”
然而,对方根本不容他们质疑,直接转身便离开了。
苏御眉头顿时紧蹙了起来,如同一朵持久不散的阴云笼罩在他的心头,整个人阴沉的似乎随时都要爆发一般,令关山他们不敢有丝毫言语。
那传送门的位置可是在巫咸的左侧,这进攻右翼的安排岂不是如同送死?
他们必须要绕过巫咸,如此才能进入到传送门中。
“神子,我们要不干脆单干吧。”
此时,一个并不是大安学府的家伙建议道。
只是他这一句话,便直接将关山给得罪的死死的,在关山的面前称呼苏御为神子,那岂不是言下之意便是关山配不上神子的称呼?
不过关山的脸上却并未表现出不快,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苏御双目死死地盯着巫咸,反复思量片刻之后,嘴角一下子上扬了起来,说道。
“不,我们就进攻右翼。”
在听到苏御的话后,关山他们还以为是幻听了呢。
然而,苏御的目光却极为坚定,既然洛国那群家伙企图将他们推进火坑里,那他们干脆将计就计,到时候损失惨重的还不一定是谁。
很快进攻便开始了,他们如今必须抢时间离开这里。
若是天上的两个太阳只剩下了一个,那他们便只能等待下次天缘秘境的开启了。
而天缘秘境的开启却是毫无规律可言的,根据记载来看,最短的一次中间只隔着两年的时间,然而最长的一次却隔着二十三年。
所以,他们不能留在这里等待下次天缘秘境的开启。
洛国人进攻的乃是左翼,这也是距离传送门最近的位置,他们撤离会方便很多。
盛国人则正面进攻巫咸,他们毕竟有着萨满之盾,这比起什么防护也没有的洛国与大安人来说,恐怕是他们唯一的一个优势。
只是这个安排的背后,却透露着一种令人不甘的意味。
洛国作为三国当中综合实力最为强大的国家,自然在很多地方皆可享受特权。
而盛国虽然荒蛮,但是由于其出色的军事武力,也令其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存在,毕竟若是令他们不爽,他们下一刻便会指挥大军进攻。
所以,他们也可以享受一定的特权。
如此一来,对于大安来说,他们只能捡一些残羹冷炙了。
“稍后,你们听我的号令再进攻。”
“没问题。”
苏御他们一行人从右翼朝着巫咸行进,并且小心翼翼的叮嘱着。
他们右翼的这个位置并不好,但却也非常的好。
距离传送门最远的他们,自然也成了巫咸最不会重点打击的对象,到时反倒冲在最前头的洛国人下场最惨,遭受的攻击最为强烈。
不过也正是因此,这便也成了他们最为难得的机会。
“吼。”
原本趴在地上的巫咸,再次站了起来。
它瞧见面前这分成三队的渺小生物,不免感到非常的不屑,蚂蚁可以咬死大象的事情,恐怕这不过是文人墨客的猜想而已。
毕竟,大象又不是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攻击它的双腿。”
洛国的那位彰怀书院首席弟子,顿时指挥起围剿开来。
按照他的预订计划,此时应该由两侧的洛国与大安分别进攻巫咸的两条腿,意图直接将这家伙给击倒,从而为盛国人创造一定机会。
“进攻。”
苏御倒是并没有含糊,直接示意他们进攻巫咸的右腿。
若是真能一举将这家伙给击杀的话,他们从天缘秘境离开便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这一阶段的进攻只不过是试探对方的实力而已。
“土术地沼。”
洛国人倒也痛快,一上来便直接使用了符纸。
在看到这一幕后,苏御倒也并没有落后,同样甩出一张地沼的土符。
随即,巫咸的双脚便直接陷入其中,由于事发突然,甚至它还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吼。”
依照巫咸的暴脾气,它哪能容忍这种事情。
于是,只见它两脚微微弯曲,一蹬地,瞬间便腾空而起,地沼根本就无法困住它。
“不好,快祭刀。”
当他们看到巫咸腾空而起之后,便意识到他们还是低估了巫咸的实力。
这家伙仅凭借肉身便能抗衡他们的法术,那他们唯一的一点保障便也失去了作用,一群只有神驰境的他们又该怎么抗衡?
所以他们果断放弃击杀巫咸的荒诞想法,转而尽可能的离开这里。
只见洛国众人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把闪着银色光芒的大刀,这便是他们除了符纸外,还敢如此冒险一试的最后底牌。
由所有洛国人共同施展的——白银军刀。
“吼。”
巫咸带着咆哮声一下子落进了盛国的人堆里,直接便开始打地鼠模式。
其一拳接着一拳锤下去,一个又一个身上流光溢彩的盛国天才,便在巫咸如此狂暴的手段之下,直接变成了一滩滩血肉模糊的肉泥。
“大地的祝福。”
不过盛国的子弟多少还有些本事,随即一道橙黄色光环升起。
在这般如同龟壳的防护之下,巫咸的攻击终于无疾而终,甚至巫咸还非常拟人化的甩了甩有些疼痛的手掌,显然这光环非常的坚固。
随即,下一刻巫咸便腾空而起,瞬间便出现在了苏御等人的上方。
“不好,快结天罡阵。”
这天罡阵乃是大安学府三大奇门阵法之一,乃是后发制敌的剑阵。
只是,他们当中会天罡阵的人实在太少,除了大安学府的十个人之外,其余人只能傻傻的在一旁看着,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结阵。
“轰。”
巫咸的一拳狠狠落下,直接将他们给震飞了出去。
由于巫咸的攻击太过强势,单凭其这一记所产生的冲击,便生生将一位不知该要干些什么的家伙,直接给活活震死。
苏御瞧见那人七窍流血的样子,不免联想到了他自己的结局。
“吼。”
对于苏御他们的表现,巫咸可是相当的不爽。
他先前锤盛国那群蛮子相当的过瘾,所以此刻一拳便将苏御他们给直接锤飞了,简直太过轻而易举了,这令它非常不爽。
“快,快。”
趁着巫咸进攻大安与盛国的工夫,洛国人已经飞速接近传送门了。
然而,对于这一切巫咸却只是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样子,反倒再次跳回去狂锤盛国人的王八壳子,简直令它感觉非常的开心。
“踏马了个巴子的,洛国那群杂种竟然背信弃义。”
面对巫咸的不停进攻,盛国人简直非常的憋屈,不由得大骂起来。
本来明明说好大家要同仇敌忾,一起进攻巫咸的,结果这群家伙竟然屁都不响一声,趁着他们牵制巫咸的工夫,准备从传送门离开这里。
但是任凭他们如何叫骂,也丝毫没有令洛国人的脚下慢上一分。
“哈哈哈,谢过几位兄弟,我们先走一步了。”
由于盛国的牵制,洛国那群家伙已经到了传送门的附近。
那位领头的首席弟子更是忍不住内心的喜悦,颇为得意的冲着正狼狈不堪的盛国人与大安人喊了起来,气得他们牙根直痒痒。
然而,随后他们便一头撞到了那层光膜上面。
“哦吼吼,哦吼吼。”
巫咸站在盛国人的光环上面,不由得开心的大叫起来。
它之所以一直都没有搭理洛国的那群家伙,便是为了能看到这一幕,在他们自认为可以逃出去的时候,狠狠地一头撞到光膜上面。
“这是什么东西?”
他们简直难以置信,触手可及的传送门竟然还有一道屏障。
那位首席弟子当即气得一剑狠狠劈在了光膜上,不过光膜完全没有丝毫的反应,反倒将他的手腕震得直发麻,差点脱手飞了出去。
然而,他这般举动却顿时引起了巫咸的注意。
上一次张昊旻拔剑的时候,它便以为张昊旻根本不可能斩开那层光膜。
可是结果却打得它脸上一片火红,不仅光膜被其给一剑斩开一道足以逃脱的口子,甚至还有几个家伙真的从中逃走了。
于是,这一次它不允许再出现那般事情了。
“吼。”
只见巫咸朝天怒吼一声,瞬间便跳了起来。
洛国的那些人在看到这一幕后,瞳孔皆都不受控制的猛缩起来,内心一片慌乱,因为他们此刻位置便是巫咸即将落地的地方。
如此庞大的身姿,若是落在他们身上的话,恐怕直接就会没命了。
“不要怕,斩杀了这畜生。”
他们头顶上可还有一柄巨大的银色大刀,这刀乃是由他们所有人共同注入神元控制的,其威力简直相当的强悍,这也是他们最大的底牌。
随即,白银军刀便狠狠地朝着巫咸斩去。
这白银军刀直接将巫咸给劈成两半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反倒是被巫咸的狠狠一击重拳轰中,顿时便破碎成了无数的铁片钉入到墙中。
“这,这怎么可能?”
在他们大呼不可能的同时,巫咸已经落在了他们当中。
此刻的他们早已经被巫咸所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给震住了,完全如同被吓傻了的呆鹅一般,楞在原地不躲也不闪。
“轰。”
巫咸可不会因为他们不抵抗便放弃进攻,它可没有什么绅士风度。
一拳接着一拳狠狠地落在地上,随即便带走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本以为可以全员无伤离开天缘秘境的他们,顿时死伤惨重。
“快救救我们。”
对于这家伙的大声呼救,盛国人完全毫无反应。
方才这群背信弃义的家伙,在他们被巫咸给疯狂攻击的时候,何曾想过他们?
此刻遇到危险了,还想要让他们前去帮助,这简直就是最可笑的事情,他们不在一旁落井下石便已经很是不错了。
“快,去救他们。”
苏御赶忙组织大安的众人,准备前去营救洛国等人。
但是,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对于洛国那群家伙的先前表现很是不满,此时瞧见他们遭此大难,他们正好在一旁看戏,何乐不为呢。
更何况,巫咸这家伙太过恐怖了,他们若是想要阻止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糊涂,他们若是都死光了,那下一个便轮到我们了。”
瞧见众人一副不肯不愿的样子,苏御急得大声呵斥道。
盛国那群人至少还有大地的祝福保护,而他们如同洛国的人一般,皆都没有能抵抗巫咸进攻的实力,一旦洛国人都死光的话,他们便首当其冲。
对于这般唇亡齿寒的事情,他们怎么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呢?
“火术火爆。”
“水术水瀑。”
“金术突刺。”
由于事态紧急,苏御一连祭出三张符纸。
而且这三张符纸全都朝着巫咸的命门而去,专攻巫咸的下三路,令它不得不放弃进攻洛国等人,从未为他们争取一定的时间。
“吼。”
巫咸似乎意识到了后菊的危险,顿时怒气冲冲的转过身来。
它刚刚只是简单的攻击了苏御他们一下,并没有对他们大开杀戒,没想到这群家伙不仅没有对此感恩戴德,甚至还敢从后面偷袭它。
对此,巫咸可是大为恼火。
而大安等人却不由得感到一阵心寒,不禁下意识的躲远些苏御。
虽然他们也明白苏御的初衷,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也都懂,但是面对如此恐怖的家伙,他们何苦非要引火烧身呢?
所以,他们对于苏御的鲁莽行为非常的不满。
“吼。”
巫咸突然暴跳而起,准备将这个敢于冒犯自己的家伙给踩成肉泥。
然而它跳起的位置却非常的尴尬,正好挡住了目不转睛看着天上神鸟的张昊旻,一下子将张昊旻从陈年往事中拉回了现实。
苏御看着这个庞然大物冲自己冲来,顿时心便已经凉了半截。
他拼尽全力想要躲避巫咸的进攻,只是由于内心的恐惧太过强烈的缘故,腿脚竟有些不听使唤,整个人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苏御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道金色剑气破空而出。
这一剑的威力容不得巫咸有半点大意,于是它赶忙释放出一道金光屏障,虽然堪堪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剑,但也令它被震伤了。
随着巫咸一个翻滚,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那站在下面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如同拯救末日的英雄一般。
“张,张昊旻。”
苏御怔怔的看着那个身影,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先前那一直躺在地上的家伙,竟然便是他一直期待出现的张昊旻,简直难以置信。
而令所有人感到更加不可思议的一点,便是张昊旻怎么能有如此恐怖的实力,一剑便将他们所无法抗衡的家伙给斩飞了出去。
“吼。”
摔落在地上的巫咸,顿时勃然大怒。
它可是天妖级的妖兽,而且还是天柱山的领主,妖神最宠信的仆从。
于是,它一个闪身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便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后,那如同水缸般的拳头狠狠地朝着张昊旻砸去。
“小心。”
苏御这话才刚说出嘴,张昊旻便已经被锤飞了出去。
满是愤怒的巫咸,当即站在原地疯狂的锤击着自己的胸口,一拳便轰杀张昊旻的实力,令它非常的骄傲,仿佛证明了它的强大。
“卧槽,这也太恐怖了吧。”
众人皆都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如同被定住般看着眼前的一切。
若是巫咸一开始便展现出如此强悍的实力,他们宁可在天缘秘境内等待下一次的开启,也不愿意来触怒这堪比魔王般的存在。
“咳咳,踏马的。”
本以为死掉的张昊旻,此刻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不过,刚刚的攻击非常的强悍,以至于他此刻还从口中不断往外吐着鲜血。
“哦?”
在听到张昊旻的时候后,不可一世的巫咸突然停了下来。
它简直难以置信张昊旻还能活着,它刚刚的攻击对于这群渺小的家伙来说,那可是相当于毁灭的存在,根本不应该活着才对。
张昊旻浑身都快散架了,有气无力的抬起了左手。
只见他缓缓伸出手指指着巫咸,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但是偏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静谧到有些令人尴尬。
巫咸也有些看愣了,它全然不明白张昊旻这是什么意思。
“咳咳,再来一次。”
张昊旻只得将手放下,然后朝着巫咸再次举了起来。
然而,这一次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悬天一指的成功率实在太低了些,以至于张昊旻都有些怀疑他到底能不能再释放出来。
不过两次的失败已经令他放弃了打算,干脆转了一下手掌,默默地伸出了中指。
“垃圾。”
虽然巫咸听不到张昊旻的话,但是它却能感知到张昊旻所散发出来的气息。
这气息肯定不是什么求饶之类的样子,反倒透着一股挑衅。
巫咸又哪能忍受这般羞辱,当即一跃而起,直接一把抓住了张昊旻的两条腿,当即朝着地面狠狠地掷了出去,硬是打进了岩石里。
“吼,吼吼。”
似乎巫咸在说着什么脏话,但是他们所有人都听不明白。
这下子所有人都不禁愣住了,本以为会是力挽狂澜的家伙,结果除了那惊艳的一剑外,也不过是个一照面便被打废的存在而已。
“撤。”
盛国的领头人顿时大喊起来。
在见识了巫咸的真正实力之后,他们顿时感到力不从心,如此恐怖的存在根本不是他们所能对付的,当务之急便是赶紧逃走。
然而,他这一嗓子却引起了巫咸的注意。
巫咸当即张嘴便是一记口炮,直接轰向了盛国的大地祝福。
“轰。”
随之而来的爆炸声响起,盛国人顿时被爆炸的冲击直接炸飞了出去。
至于他们那引以为傲的大地祝福,在实力强横的巫咸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连一个照面都没能撑住,便消失在了空中。
这下子再没有人敢有丝毫异动了,完全僵在了原地。
巫咸耀武扬威的宣扬着自己的实力,让这群胆敢低估它的家伙们长长见识。
突然,一道金光瞬间洞穿了它的身体。
“踏马的,老子还就不信了。”
张昊旻缓缓从坑里爬出来,没好气的叫骂着。
由于盛国人成功的分散了巫咸的注意力,所以给了他伤口愈合的时间,如今的他别看着身上血迹斑斑,但是已经生龙活虎了。
刚刚的那一道金光,便是他一直没有使用出来的悬天一指。
巫咸用手捂住身上的伤口,缓缓止住了涓涓流淌的血液,它的眼睛已经开始红了起来,由于左眼一直紧闭的缘故,所以反倒更加充满了嗜血的感觉。
“吼。”
一个闪身巫咸便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后,金光附着在拳头上,朝着张昊旻的脑袋狠狠地轰出,势必要将张昊旻给锤成肉酱不可。
然而,张昊旻对此早有防备,直接转身接住了巫咸的进攻。
金色的剑气碰撞在了巫咸的拳头上,产生的冲击直接将张昊旻给顶出去三两步。
不过他们两个都没有因此受伤,随即便又再次碰撞到了一起。
“踏马的,你还真当老子好欺负?”
张昊旻心头甚是恼火,当即一圈圈的黑纹浮现在他的身边。
在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金色的怪异符号,随即他的速度变得更加的快速起来,甚至连力量都已经可以与巫咸相抗衡了。
所有人在瞧见这一幕后,皆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踏马还是个人吗?竟然能与巫咸平分秋色的对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然而,这一切都还只是开始。
随着张昊旻的力量还在不断地增强,巫咸也已经有些感到吃力了,由最初的分庭抗争,到被迫开始倒退,再到如今完全无法抗衡。
巫咸的心中不由得非常震惊,它必须拼尽全力才能与张昊旻抗衡。
那层堵在传送门前的光膜,随即被巫咸给收了回去。
此刻的局势已经不容它再分散元气了,若是再继续如此的话,它有极大的概率会被实力突然暴涨的张昊旻给直接杀死在这里。
相比起自身的性命来说,放走几个家伙根本不值一提。
在瞧见那光膜消失的一瞬间,洛国的那位首席弟子惊喜的大声喊道。
“快,快离开这里。”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六十一章 算计
在听到他的话后,众人这才从震惊的目瞪口呆中反应过来。
如此恐怖的战斗根本不是他们所能参与的,哪怕是碰撞所激发出来的元气,也能轻而易举令他们重伤,甚至有可能被活活震死。
所以他们的当务之急,便是赶紧趁机离开天缘秘境。
“吼。”
巫咸大声的咆哮着,内心越来越感到惊恐。
虽然它的体型格外的庞大,甚至还透着一股狰狞到令人恐惧的感觉,但是此刻在它的眼里,张昊旻反倒比它更像是一只妖兽。
然而,它的咆哮声反而更加令张昊旻癫狂。
只见张昊旻一拳朝着巫咸轰去,硬生将巫咸给震退三四步。
不过直到目前为止,双方基本上都没有使用过术法,仅是单纯的硬碰硬。
“你们就在这儿打吧。”
那洛国首席弟子嘲讽的看了一眼张昊旻与巫咸,正当他转身准备进入到传送门的时候,传送门却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
于是,他一头便撞在了石头上,鲜血当即便流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快看,传送门出现在了大安那帮人那里。”
果不其然,原本消失不见的传送门竟然出现在了苏御他们的身前。
在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幸运后,大安众人皆都不禁一喜,随即赶忙互相搀扶着朝那传送门走去,争取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苏御看了一眼传送门,又看了一眼正在压制巫咸的张昊旻。
单是凭借张昊旻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恐怕他想要离开天缘秘境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完全用不着在此拖着巫咸,让他们先行逃离。
只见他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左肩,低首喊道。
“大安学府苏御,在此谢过张兄弟。”
随即他便站起身来,直勾勾的朝着传送门行去。
张昊旻如今正在为他们离开天缘秘境而奋斗着,他又怎能继续在此犹豫下去?当务之急便是赶紧离开天缘秘境,不要给张昊旻拖后腿。
而随着苏御的呼声,大安各个宗门的弟子也皆都相应起来。
“大安学府刘凯,在此谢过张兄弟。”
“玲珑观莫量,在此谢过张兄弟。”
“滇梁谢炼,在此谢过张兄弟。”
……
一时间所有人皆都心悦诚服的感激道。
关山在瞧见现场所有大安子弟皆都表示之后,尽管内心极为不愿,但还是被迫站了出来,依照苏御先前的姿势,单膝跪地喊道。
“大安学府关山,在此谢过张兄弟。”
有了关山的领头后,段戚等人也皆都不情愿的喊了起来。
因为张昊旻抢走了本属于关山的宗门大比榜首,所以他们对于张昊旻一直便有所不满,甚至还有种非常敌视的感觉。
再加上昨晚的事情,他们更加的忿忿不平。
平日里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们,又哪受得了这般被人俯视的屈辱?
所以,他们并没有如同苏御那般单膝跪地,而是距离地面还留着一两寸的空余,嘴里也含含糊糊的,完全不愿意对张昊旻道谢。
“快,先不要管了,赶紧离开这里。”
与大安等人不同,洛国的人丝毫也没有表示。
他们此刻正急急忙忙的朝着传送门的方向奔去,若不是考虑到自身的影响力,那首席弟子恐怕早就已经抛弃众人一个人跑了。
由于先前巫咸的一顿狂锤,致使他们损伤惨重。
原本还有三十多人的队伍,此刻只剩下了十几人,这还算上了那些身受重创的。
“哼,这帮忘恩负义的杂碎,等出去再跟他们好好算一算。”
“我们也赶紧离开这里吧。”
盛国人由于大地祝福的缘故,尽管巫咸的攻击非常恐怖。
但是除了最初被巫咸给生生锤死的家伙之外,便再没有死亡的,只是那金光所带来的爆炸冲击还是非常强烈的,以至于他们各个带伤。
不过,他们却并没有如同洛国人一般,只顾着逃命。
只见盛国人集体跪拜了下去,随即皆都举起右手朝向了张昊旻,领头那人喊道。
“伟大的萨坦,那拉赞美你。”
“赞美你。”
随着众人的齐呼,一道道各色的流光从他们的指尖缓缓升腾。
所有的流光在上空逐渐凝聚,如同一条各色的丝带一般,渐渐将张昊旻给包裹了起来,并且在他的身边不断地萦绕着。
“这,这是萨满的祝福?”
瞧见如此神奇的一幕,所有人皆都不禁张大了嘴巴。
盛国的萨满祝福那可是无数人所求之不得的事情,若想获得萨满的祝福,便必须得到盛国萨满的认可,从而才有获得萨满祝福的机会。
除此之外,便还有另外一种获得萨满祝福的方法。
那便是凭借自身的实力令盛国人臣服,甘愿将自身的萨满祝福让出一个。
很明显张昊旻此刻状况便是后者,这群盛国人皆都自愿让出一个自身的萨满祝福,从而帮张昊旻获得萨满的祝福。
不过,这祝福的强度可不是一加一的事情。
纵使此刻有上百或者上千人同时为张昊旻祝福,但是张昊旻得到的萨满祝福,却始终都只有一个,而且强度也不会超过应有的上限。
盛国人的修炼方式,与其他两国人根本不同。
他们从小到大需要经历众多的试炼,从而获得更多的萨满祝福。
只有他们获得了九次萨满的认可,并且最终还通过了天道的考验,证明了自身拥有成为神仙的实力,他们便可以证道成神了。
所以张昊旻此刻获得的萨满祝福,只不过是最简单的第一个而已。
然而,此时的张昊旻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甚至他都没有发现这多出来的流光。
“奶奶个熊,看老子不打死你。”
“吼。”
巫咸大声的咆哮着,因为它如今已经跟不上张昊旻的速度了。
纵使它将元气依附在身体表面,企图用来充当盔甲,抵挡张昊旻愈加凶猛的拳头,但是却什么用也没有,依旧还是被揍的拳拳到肉。
被暴揍的巫咸实在忍受不了了,当即张嘴便是一记口炮。
金色光柱瞬间便击溃了萦绕在张昊旻身边的流光,更是准确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然而,随着金光的消失,除了张昊旻的上衣消失无踪外,他整个人依旧是安然无恙,甚至他的眼睛还猛然间亮了起来,黄金瞳已然显现。
“哈哈哈。”
随着张昊旻的一阵狞笑,巫咸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妙。
果不其然,它脚下的岩石瞬间暴起,如同两只由岩石所组成的大手一般,直接朝着中央位置的巫咸拍去,一时间吓得巫咸慌忙后撤。
只是张昊旻的进攻又岂会如此简单?
一枚枚金属铁球从地下飞射出来,正当巫咸自认为躲过去的时候。
这些金属铁球突然炸裂开来,从中一枚枚铁蒺藜四散而出,猝不及防的巫咸当即便被击中,半面身子一时间都血流不止。
所幸这传送洞内只剩下了他们俩,其余人已经全都撤离了。
“吼。”
“吼。”
张昊旻随即也学着巫咸咆哮起来,漂浮在半空的他随即双手一抬。
顿时五个分别由五种元素所组成的巨人出现在了巫咸的周围,它们的身高还要比庞大的巫咸再高出一头,体型也要更加的魁梧有力。
巫咸的瞳孔不禁一缩,随即站在原地锤击其自己的胸口。
它万万没有想到张昊旻的实力竟然会如此可怕,但是此刻它已经唤醒了这个犹如来自深渊中的恶魔,所以它便要与其血战到底。
“杀了它。”
此刻的张昊旻,如同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
原本还不可一世的巫咸,如今却成了任凭他生杀予夺的蝼蚁。
随着他一声令下,五位元素巨人顿时一拥而上,水缸般大小的拳头,纷纷朝着巫咸的脑袋轰击而去,只要击中一拳便能结束这场战斗。
然而,巫咸的左眼也在此刻猛地睁开了。
巫咸的本体乃是一个放大版的大猩猩,除了胸口的那一撮白毛外,浑身一片漆黑。
不过随着它的左眼睁开,其身上的毛发顿时明亮起来,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它便变成了曾出现在地宫中的金光猿猴。
而且其体型也一下子暴涨,肌肉更加的充实起来。
“吼。”
在听到巫咸的怒吼声后,那五个元素巨人竟然害怕的停了下来。
张昊旻看着这个浑身上下流光溢彩的家伙,宛若一尊守卫着神殿的金身法相,甚至还从中透露出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感。
“有意思。”
对于巫咸的这般变化,张昊旻显然很是满意。
若只是先前那般实力的巫咸,他还真提不起半点兴致,毕竟他们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
此刻的张昊旻已经开启了天道金身,并且黄金瞳也出现了。
哪怕他此刻并没有出现在外界,但是天缘秘境内的元气依旧听从他的调遣,他便是独立于天缘秘境天道之外的神。
“你已经成功的触怒了我。”
巫咸的话竟然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脑海中。
当然,这并不是巫咸使用了什么神通,从而侵入到了张昊旻的脑海。
而是因为天缘秘境内的妖兽沟通,皆是凭借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如此一来,哪怕双方并不是同一个种族的妖兽,也并不妨碍沟通。
此刻睁开左眼的巫咸,其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已经能令张昊旻捕捉到了。
“所以呢?”
“所以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巫咸气势满满的看着张昊旻,这个仅有它一个巴掌大小的家伙。
只是如此凶神恶煞的它,却并没有吓到张昊旻,反倒令张昊旻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如同听到了一件非常搞笑的笑话。
对于张昊旻的挑衅,巫咸一个闪身便出现在张昊旻的身前。
如今满腔怒火的它恨不得立马将张昊旻给一拳轰杀在此,然后扒了他的皮,咬死了他的骨,将他的残骸拿去喂荒狼。
所以,它蕴含着浓郁金光的拳头,狠狠地朝着张昊旻轰去。
张昊旻微眯着眼睛看着这气势满满的拳头,却非常的不屑一顾,只是伸出了一根指头。
“自大的家伙,去死吧。”
“哼。”
随着张昊旻的一声冷哼,巫咸的拳头瞬间停了下来。
尽管它解开了封印,彻底释放了自身的力量,但是巫咸终归还是圣境的实力,哪怕它如今实力暴增,也不过如同堕仙的实力一般。
但是此刻的张昊旻,却已经完全达到了仙人的水平。
若不是因为他此时正身处天缘秘境的缘故,他的实力将会更加的恐怖。
不过,相对而言也有所好处,原本只能维持几秒的天道金身,竟然持续的时间变得延长起来,直到如今还没有要消散的征兆。
巫咸拳头带起的罡风随即呼啸而过,也令巫咸看清了这一切。
挡在它拳头前面的并不是张昊旻的手指,而是一面看不到也感觉不到的元气墙。
“这,这怎么可能?”
“井底之蛙,何以言海。”
随即,张昊旻的身上爆发出强烈的气势。
这气势以张昊旻为中心,如同一阵阵罡风般朝外席卷着,距离他最近的巫咸更是抵御不住这般冲击,直接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噗。”
一口金色的鲜血从巫咸的嘴中喷出。
仅凭这一道气势,便令巫咸身受重伤,更不要说再动手了。
面对实力如此恐怖的张昊旻,巫咸浑身已经开始战栗起来,它本以为妖神大人便已是最为强大的存在了,但还是不如此刻的张昊旻。
只见它老老实实地跪在了地上,耷拉着脑袋不再吭声。
甚至还为了能充分显示自己的臣服,连那充满力量的金色也缓缓褪去。
在天缘秘境当中,妖兽之间的战斗便是如此,只要能凭借实力堂堂正正的击败对方,那么对方便会对此俯首称臣,根本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
张昊旻笑看着跪在地上的巫咸,心中不免很是得意。
依照巫咸方才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来看,恐怕两个崩卡儿也不是巫咸的对手,毕竟那家伙还告诉他巫咸的左眼是因为受伤才睁不开的。
“你要臣服我?”
“嗯嗯。”
“哈哈哈,既然你。”
然而,张昊旻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他浑身却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天道金身虽然在天缘秘境内得到了一定的延长,但毕竟不是可以一直保持的,如今天道金身已经达到了极限,正在缓缓退去。
此时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不至于吧,这么关键的时候。”
张昊旻倍感无奈的朝着巫咸掷去一滴鲜血,这便是主仆血契。
不过,由于天道金身持续的时间太长,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荷,所以随着天道金身的消失,他整个人也随即陷入到了昏迷当中。
尽管他努力的强撑着,但还是没有坚持到确认巫咸同意血契。
此时传送门外面,盛国人与大安人将为数不多的洛国人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方才这群家伙企图踩着他们的尸体离开天缘秘境,若不是半路突然杀出来个张昊旻,他们所有人恐怕都将会交代在天缘秘境内。
“你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盛国为首的那位,满脸怒气的冲着刘繁星说道。
刘繁星虽然身为洛国彰怀书院的首席弟子,但是面对如此气势汹汹的两帮人,一时间也不禁为此服软起来,赔笑着说道。
“我们如今已经损失惨重,更何况大家也都从里面出来了,所以。”
“所以你个狗臭屁,我们能出来和你有半点关系?”
对于刘繁星企图和稀泥的揭过去,盛国人自然不会答应。
洛国人之所以损失惨重,那是被巫咸给狠狠教训的,可不是被他们给教训的,所以这根本不能混为一谈,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才行。
“你们放肆,哪怕就不怕我们洛国的报复吗?”
面对盛国人的一再逼迫,洛国一位断了一条胳膊的青年才俊当即怒吼道。
他的话顿时令众人心中不禁一紧,倘若是洛国真的报复起来,那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所以大部分人皆都为之犹豫起来。
只是他的这般威胁,又怎么可能会吓住盛国人?
盛国人之所以被其他人成为蛮子,便在于他们根本无视所谓的规则,如同一个蛮不讲道理的家伙,令所有人都倍感无奈。
再加上,盛国人的实力可不低,完全不惧洛国的威胁。
“报复?那也得等你还活着才行。”
“哈哈哈哈,这家伙竟然还敢威胁我们,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奶奶的,对于这帮狗杂碎,来一个我们便杀一个,来一双我们便杀一双。”
顿时盛国人激愤起来,如同滴入一滴水的油锅一般。
瞧见他们如此摩拳擦掌的样子,先前那位说话的洛国子弟,一时间乖乖地低下了脑袋,退身到了刘繁星的身后,生怕真的会大打出手。
“他方才说笑了,这件事本就是我们的不对,我们又怎敢报复?”
“呸,量你们也不敢。”
对于刘繁星的卑躬屈膝,盛国人仿佛乐得其见。
由于洛国国力最为强大的缘故,所以洛国人非常的瞧不起其他国家的人,特别对于远在东方的盛国,那简直就是不屑与之为伍。
这一点令所有的盛国人非常的不爽,从此双方便也就此结下梁子。
不过,洛国与盛国之间却夹着一个大安。
无论他们哪一方想要出兵进攻对方,皆都需要从大安的国境上借道,甚至双方还极有可能会直接在大安的境内爆发战争。
所以大安根本不容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也正是因此,洛国与盛国这么多年虽然吵得厉害,但却并没有一较高下的机会。
盛国的那位领头人瞧了一眼刘繁星,不屑一顾的说道。
“既然你们先前背信弃义,那必须付出代价才行。”
“你说。”
“一人留下一条胳膊。”
一听对方的条件,洛国人顿时便炸锅了。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一旦没有了一条胳膊,那么不仅其实力将会因此大打折扣,甚至还有可能从此再也无望迈入仙门。
更何况,他们当中还有一些本就在巫咸的进攻下受了重伤的。
“刘师兄,我们跟他们拼了吧。”
恼羞成怒的洛国子弟,当即便一个个取出了兵器。
若是非要他们留下一条胳膊才行的话,那他们宁愿与这群蛮子拼了,没准死前还能拉上一两个垫背的,那倒也死的值了。
“哟,竟然还敢冲我们动刀子,以为我们怕你们啊。”
随即盛国人也抄起了家伙,虎视眈眈的看向洛国人,随时准备砍个人仰马翻。
这眼瞅着一场混战一触即发,苏御当即劝阻道。
“这里乃是大安地界,你们在此大打出手的话,岂不是在逼迫我们也动手?”
苏御的一句话,顿时令刘繁星惊醒了不少。
大安与盛国那可是同盟国的关系,若是他们真的在此与盛国蛮子动手的话,不用想他也知道大安人届时会帮哪一边。
这以一敌二的局势,对他们可是非常的不利。
“我们也不愿意动手,但是无奈他们提出的要求实在太过分了。”
“那铁罕统领可否换个要求?”
“不换。”
盛国的这位领头人也非常的执拗,既然已经动刀子了,那便不能善了。
更何况这种事情在他们盛国,那可是一等一的大罪,简直不可饶恕,别说是断一条胳膊了,哪怕是直接砍下对方的脑袋也不为过。
苏御也是愣住了,他也没想到这铁罕统领竟然丝毫不给他情面。
“这。”
“苏兄弟,你也听见了,他们非要与我们打一场,我们也实属无奈。”
在听到刘繁星的话后,苏御恨不得当场给他暴起一脚。
刚刚安排他们所有人进攻右翼的事情,苏御可还没有忘记,这家伙此刻竟然还有脸跟他在这儿称兄道弟,简直脸皮厚的可以。
“那好吧,既然你们执意要在这儿打一场,那你们打吧。”
苏御干脆也不再掺和这件事情,反正打死打伤的又不是他们大安人。
对于苏御的这般干脆,无论是盛国的铁罕,还是洛国的刘繁星,皆都不由得一愣,这中间人怎么还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一时间场间的气氛非常的尴尬,双方只得大眼瞪着小眼。
盛国由于送给了张昊旻萨满祝福的缘故,他们的实力下降了一大层,所以若是苏御他们不选择出手相助的话,他们恐怕也吃不下刘繁星这帮人。
至于刘繁星他们,时刻小心着苏御等人的突然发难,所以更不敢动手。
“怎么了?两位不是谁也不愿意饶过谁嘛。”
“我,我这刀似乎有些卷刃了。”
铁罕挥了挥手中的大砍刀,只是其刀锋依旧十分锋利。
听到他如此拙劣的理由,苏御只得强忍着笑意,随即扭头看向了刘繁星他们。
“我,我这胳膊刚才受了点伤,有些疼。”
“哦,原来是这样啊。”
瞧见这俩百般借口的样子,苏御也并不点破。
毕竟依照他们大安的实力,无论是盛国的人,还是洛国的人,他们都打不过对方,甚至更是不敢得罪他们当中的任何一方。
所以,他如今必须从中调解,并且还不能引火烧身。
“既然两位都不是最好的状态,那不知你们可否愿意各自退一步?”
“我们没有关系,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的错,我们愿意用法宝或者永恒石来赔付。”
刘繁星这话一说出来,顿时大安的众人皆都眼前一亮。
若是洛国人愿意用宝物或者财富来赔偿的话,那他们自然也可以从中捞上一笔,毕竟他们刚刚也是因此陷入到九死一生的险地。
而且,与其留下洛国人的一条胳膊,还不如来点实际的实在。
“不行,哪能如此轻巧?”
“那不知铁罕统领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苏御不卑不亢的看了一眼铁罕,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倘若这家伙还依旧不肯退让的话,那他也没有必要从中调解了,只需要在一旁看着,或者干脆带人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既然一条胳膊不同意的话,那便割下一根手指吧。”
“手指?”
刘繁星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简直恨不得一剑杀了这王八蛋。
他们都已经提出来用东西来赔偿了,结果这家伙还依旧不依不饶的,非要在他们身上割点什么才可罢休,这令他非常的恼火。
苏御的脸上不禁显露出一丝喜色,但是随即便又隐藏了起来。
如今在这风口浪尖上的时候,他可不能让刘繁星瞧出来他也有这般心思,毕竟刘繁星这家伙本就是个小人,再记恨在心的话可不好了。
“这我们可不能答应。”
“我们已经退让了,既然你不愿意答应的话,那便没有办法了。”
铁罕倒也是真浑,他愣是不愿意再退让半步。
这不禁令一旁的大安众人皆都心神不满,认为他这个人太过固执,非要让刘繁星他们割下一根手指做什么?难道法宝不香吗?
刘繁星左右看了一眼,心中对此非常的为难。
由于他们的人损伤最为惨重的缘故,如此耗下去的话,反倒对他们最为不利。
“我们可以用符纸来赔偿。”
“不行。”
铁罕直接干脆的拒绝了刘繁星的请求,显得非常固执。
这一下子令洛国等人心如死灰,毕竟宝物他们还可以再弄到,但是手指一旦失去了,那便是终生也无法弥补的缺憾。
“祝福。”
对于洛国等人的犹豫,铁罕觉得应该再施加点压力。
于是,萨满的祝福随即出现在了他的身上,尽管他赠送给张昊旻一道祝福,但是他还剩下三道,所以其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瞧见铁罕身上浮现的流光,所有人的心中皆都不由得一紧。
特别是那些想要以此得到刘繁星等人宝物赔偿的大安人,在看到铁罕此刻的样子之后,皆都小心翼翼的保护起刘繁星等人。
倘若盛国人胆敢向洛国人动手,他们不介意站在洛国这一边。
尽管在天缘秘境的时候,刘繁星也曾将他们给算计在内,但是此刻若是任由他们双方大打出手,那他们这笔账又该找谁要去?
苏御瞧见他们这般没骨气的样子后,不由得在心里暗骂起来。
但是他们此举,反倒令洛国人非常的惶恐不安起来。
他们还以为大安人向他们的位置缓缓靠拢,便是打定了要帮盛国人的注意,所以准备在一声令下,好一拥而上斩杀了他们。
“我们答应,我们答应。”
对于刘繁星的突然认怂,那些唯利是图的大安子弟皆都一愣。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刘繁星竟然屈服了,但是他们此刻纵使心中再怎么焦急,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苏御已经悄悄地取出了一道符纸。
洛国或者盛国人可能会有些顾虑杀他们,但是苏御可不会有什么顾虑。
“既然你们已经答应了,那赶紧动手割吧。”
铁罕很是得意的看着刘繁星,一直压在心中的恶气总算是出了。
然而,洛国等人却是面面相觑,迟迟不肯动手。
这可是在割自己的指头,并且一旦割下来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的话,恐怕今生都将缺一根指头,那将会太过不方便了。
“怎么?难不成还打算让我们动手?”
瞧见铁罕如此得意的样子,一名洛国子弟当即一剑砍掉了自己的左手小指。
鲜血随即哗哗的往外流着,钻心的剧痛一时间令他紧咬住牙关,努力的克制住不在这群蛮子面前叫嚷出来,再让他们笑话。
这有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一个接一个的小指落在了地上。
“刘首席便不需要了吧。”
苏御一瞧刘繁星准备忍痛割掉手指的时候,赶忙对一旁的铁罕求情。
他的话不禁令刘繁星很是欣喜,一时间在心里不由得夸耀其苏御来,表面上的喜色更是显露无疑,他可不愿意割掉自己的小指。
然而铁罕却根本没有瞧见苏御的眼色,非常不在乎的说道。
“那可不行,这得一视同仁才对。”
“刘首席想必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看还是不必了吧。”
“苏兄弟说得对,还望能高抬贵手。”
刘繁星赶忙附和起来,寻求这一线不用割手指的希望。
对于苏御的请求,铁罕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其余的人都已经把自己的手指给割掉了,凭什么罪魁祸首的刘繁星便不需要?
“不行。”
瞧着铁罕如此干脆的拒绝了,苏御不由得气得叹了一口气。
他回头看了一眼刘繁星,那眼神里的哀求他看的非常清楚,于是便也不再理会铁罕,直接朝着刘繁星走了过去,出人意料的强硬道。
“你们现在都可以走了。”
“不行,没有我的允许,他们谁也不能走。”
铁罕当即踏前一步,坚定的说道。
不过,这充当和事佬的苏御,却对此根本就不买他的账,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说他们可以走,那他们便可以走。”
“你这是要与我们作对吗?”
面对苏御的突然强势,铁罕不由得微眯起眼睛。
虽然大安人的整体实力并不如他们盛国人,但是苏御的个人实力却是不容忽视的存在,哪怕是他也要倍加小心才行。
“那你的意思是要逼我们站队吗?”
“你。”
铁罕瞧见完全不肯退让的苏御,一时间竟也无可奈何。
倘若苏御真的倒戈向刘繁星他们的话,那他们盛国人的处境将会非常的尴尬了,毕竟他们如今的实力不可能打过两方势力的。
关山眼珠子不由得转了一转,简单的分析了一下局势,说道。
“既然都是洛国子弟,又怎么能搞特殊呢?”
苏御的眼神顿时狠辣起来,他没有想到关山竟然敢当众与他作对。
而经过关山这么一说话,场中的局势再次变得复杂起来,毕竟他在大安学府可是有属于自己的小团体,段戚等人皆都跟他一边。
随着他们几人缓缓向铁罕那边靠拢,大安人似乎一下子起了内讧。
刘凯迟疑的看了一眼苏御,眼神中透着股歉意,随后便朝着关山的位置走去。
他毕竟没有如同苏御这般,可以有属于自己的单独阁楼,完全不需要融入到集体当中,只需要在特殊待遇里安然自得便可。
在大安学府当中,关山可是一个重要的势力。
若是他此刻敢公然与其作对的话,等他回到大安学府之后,恐怕日子很不好过。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的大安人皆都跟着关山,站到铁罕那边的。
先前那些想要从洛国人这里捞一笔赔偿的家伙们,此刻便站到了洛国人这边,毕竟方才令他们畏惧的只有苏御手中的符纸。
刘繁星瞧见苏御如此坚定的样子,心中顿时安心不少。
“苏兄弟,今日的恩情我时刻铭记在心。”
苏御并没有说些什么,反倒目光不善的盯着关山。
关山尽管是万中无一的双瞳人,但是在天赋堪比逆天的苏御面前,多少还是有些不够看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与之交好的原因。
所以他在苏御如此尖锐的目光下,不免感到颇为不自然。
“苏御,连你的同门都不同意你的想法,你可莫要再执迷不悟。”
“今日我便要试一试这南墙的硬度。”
瞧见苏御这一反常态的硬气,关山的心里也不由得纠结起来。
他着实想不明白苏御为什么要站在洛国人那边?
先不说大安与洛国当年的恩恩怨怨,单凭刘繁星企图在天缘秘境内害死他们这一点,苏御都不应该与刘繁星他们站在一边。
也正是如此,大安这边也只有几个唯利是图的家伙站在那边。
如此高下立判的事情,依照苏御的聪慧,他断不会做出什么糊涂的事情。
难不成这其中另有隐情?
可是他对刘繁星的身份很是了解,对方明显就是一个小人,别看如今对此感恩戴德的样子,没准回头便是一刀捅了过来。
实在想不明白的他,随即将这一切归结在苏御的糊涂。
“师兄,我们大安可是素与盛国交好的。”
“一码归一码。”
苏御虽然心中颇为气愤,但是表面上还是不想令人看出来他们师兄弟不和。
如此倔强的苏御,不免令铁罕非常的疑惑,他们盛国人尽管行事粗野,喜欢直来直去,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便是一群头脑简单的家伙。
于是,他在苏御的眼神提醒下,瞧到了洛国其余人的神情。
他们方才可是听从刘繁星的指令,所以才会不援助其他人的,更何况安排这件事的人也是刘繁星,凭什么他不需要割手指?
对于这般特殊化的待遇,他们皆都透露着愤懑。
只是碍于刘繁星的身份以及实力,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惹得起的,只是敢怒不敢言。
铁罕随即思路一转,一线灵光随即迸发。
他仿佛一下子明白了苏御的用意,之所以不割刘繁星的手指,便是为了使他们内部心生不满,从此留下一个隐患的种子。
若是这群人中有哪一个取得了一番成就,到时便是刘繁星的末日。
毕竟自古以来,便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在想明白这一点后,铁罕便也明白了苏御这步棋的精明之处,心中也不由得感到庆幸,幸亏他不是苏御的敌人,不然被卖了还得帮着数钱。
“既然苏御兄弟执意坚持,那我们索性便也买个面子,你们可以走了。”
“谢铁罕统领赏识。”
苏御的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如他所愿了。
而那已经被算计还不自知的刘繁星,此刻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感谢着,甚至还特别的感谢苏御能在关键时刻摒弃前嫌。
在看到这一幕后,不禁令铁罕感到唏嘘不已。
随着刘繁星等人的狼狈离开,关山戏谑的看了一眼苏御,期待铁罕对他的发难。
然而,铁罕却并没有为难苏御半分,甚至还很是开心的样子。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切皆在不言中。
“铁罕统领,不知接下来可有何打算?”
“哎呀,什么统领不统领的,我既然称呼你为苏兄弟,那你怎么能如此生分?”
“铁罕兄弟。”
“哎,这才对嘛。”
关山简直目瞪口呆的瞧着他们二人,那一副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刚刚还在争锋相对的两个人。
他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呢。
然而,事实便是他算计了半天,反倒是将自己给算计了进去,彻底与苏御翻了脸。
“关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毕海兰看了一眼与盛国人打成一片的苏御,心中不免很不是滋味。
他们当初还以为苏御一直只知道修炼,所以根本不懂世事,完全可以被他们给玩弄于鼓掌之中,但是如今看来他们还是太过年轻了。
从进入到天缘秘境开始,他们其实便落入到了苏御的算计之内。
所以在经过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他们这些曾经自诩为苏御挚友的存在,皆都被其给一个个识别了出来,可谓是极度尴尬。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六十二章 醒来
昏迷中的张昊旻,猛地睁开了眼睛,满头冷汗的坐了起来。
由于长时间维持天道金身的缘故,对他自身造成极大的负担,以至于天道金身一消失,他都来不及确保自己的安全,便直接昏了过去。
所以,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确定自己的身体还是否完整。
一双手,一双腿,身上也没有丝毫的痛楚。
张昊旻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的紧张也不由得松懈下来,这才有精力打量四周。
他此刻正躺在一处精心布置的草甸上,躺着倒也算是舒服。
周围尽是半湿的泥土,还透着股植物腐烂的气味。
很明显,他此刻应该身处在某一处的地穴当中,唯一的出口位置还被一块硕大的木板给挡住了,只有缝隙处透进来的光亮。
他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好似他被关在了幽暗的地牢里。
“吱吱,吱吱吱。”
外面突然出现了老鼠的叫声,吓得张昊旻赶忙屏住了呼吸。
不过,他身上可是有霸下藏息术在,就算他正常呼吸也不会引起任何的反应。
等到外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张昊旻这才松了一口气。
先前他可是在天柱山的传送洞内,而且他的面前还有巫咸那个庞大的猩猩,此刻他又是怎么跑到这里的?难不成他已经被巫咸给抓住了?
如此一想,张昊旻顿时被惊出来一身的冷汗。
由于当时那天道金身的开启,他还以为自己完全可以先灭灭巫咸这家伙的嚣张气焰,再依靠最后的那点时间,直接穿过传送门回去。
结果显而易见,他托大了天道金身的消失时间。
张昊旻在心里不由得感到颇为焦急。
倘若这些妖兽如同神话故事里的妖怪一般,将他用香油给煎吃了,那他可真是死的既痛苦又憋屈,还不如当初直接一走了之的好。
不过,这些妖兽好像都还保持着野兽的样子,应该只吃生食。
可是只要这群家伙是吃肉的,那他便是极度危险的,除了死前的痛苦程度不同外,他始终也不过是一道滋味鲜美的菜罢了。
所以当下他该如此逃生,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于是张昊旻小心翼翼的爬了起来,只不过这地穴太过低矮,他根本直不起腰来。
他干脆猫着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的移步到缝隙旁。
外面世界阳光明媚,以至于张昊旻这几日来的压抑感在此刻尽消,不过他现在可不是放松的时候,他必须想个办法悄悄逃离这里最好。
这地穴乃是在一处土丘上挖出来的,瞧着影子这土丘并不是很大。
土丘的前方是一片嫩绿的草地,只是由于才刚开春的缘故,这些小草并不高,而且还显得特别稀疏,根本不可能藏下他这么一个大活人。
不过好在不远处还有一片低矮的灌木丛,他倒是可以先在那里落脚。
在灌木丛不远的位置,耸立着一棵特立独行的树,只要他能悄悄的挪到这个树的后面,那么他的逃跑计划便也就基本成功了。
因为那棵树的后面,则连接着一片茂密的森林。
只是有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他并没有瞧见任何一只妖兽的身影。
由于不能确定敌人的方位,张昊旻的心里不由得担忧起来。
万一他刚从这里走出去,便正巧闯进了一只或者一群妖兽的视野当中,到时来一个四目相对,那可真是要多尴尬便有多尴尬。
所以,他若是想要成功从这里逃跑,最重要的便是明确敌人的位置。
他随即便有了主意,只要他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一面镜子,将镜子从缝隙伸出去,再利用折射的原理,他便可以观察到如今所看不到的方位了。
然而他突然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的子母扳指不见了。
连同子母扳指在内的所有子母戒,包括已经变成戒指的浩渺剑,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不禁令张昊旻一下子慌了神。
如今在天缘秘境当中,没有武器与食物的他根本跑不远。
而且最为重要的便是水源问题,没有食物他还能强撑一段时间,可是若是没有水的话,恐怕他用不了多久便会因为脱水而死。
他不免气恼的揉了揉太阳穴,努力的回想这些东西都去哪里了。
毕竟,无论是子母戒还是浩渺剑,对于只靠自身力量的妖兽们来说,它们完全不屑,更不会趁着张昊旻昏迷的时候,偷偷地拿走。
随即他便想起来问题的所在。
当初他们一行人为了能悄悄地从巫咸的面前逃离,皆都将容易发声的物件,暂时放进了衣服的内兜里,并且还小心翼翼的包裹了起来。
张昊旻当然也没有例外,所有的东西全都放进了内兜。
然而,他如今上半身直接光溜溜的,只有几片象征性的布条还挂在腰带上。
回想起来的他,不禁被自己的愚蠢给气得咬牙切齿。
巫咸当初朝着他的脑袋便来了一记口炮,强烈的冲击自然也波及到了他的上衣,所以那些放在内兜里的东西,肯定随之散落到传送洞里了。
于是,他从这里逃离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赶紧赶回到传送洞。
时间紧迫,他毕竟赶紧行动起来才行。
只见他缓缓托举起挡在地穴口的木板,尽可能的不令其移动的太过显眼。
在看到缝隙足够他侧身从中出来了,他便停止了木板的移动。
随即,他便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左右观察起周围的情况,若是稍有不对的话,他也好赶紧想着应对的手段,必须万无一失才行。
所幸这周围并没有见到半个妖兽,好似完全不怕他逃跑一般。
张昊旻的心中不由得一喜,既然对方如此马虎大意,那他又怎么能跟它们客气呢?
他缓缓侧过身子,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钻出了地穴。
由于这是一处不高的土丘,所以他恰好可以以此作为掩体,悄悄地观察这里的情况,最先还是要弄清楚敌人所在的位置。
当他缓缓探出脑袋之后,便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只正打瞌睡的蛮虎。
这里与他所想象的并不一样,没有丝毫血腥的场面,更没有半点大魔头老巢的感觉,反倒是一片绿草如茵的景象,空气中都带着一丝芳香。
除了这头蛮虎外,张昊旻并没有再看到任何妖兽的存在。
张昊旻想想都感觉非常开心,这里的看守竟然如此松懈。
于是,他时刻盯着这头打瞌睡的蛮虎,猫着腰蹑手蹑脚的朝着后方灌木丛的位置退去,生怕这家伙会突然醒来,再发现他要逃离。
这灌木丛远瞧倒也没有什么,但是离近后,张昊旻的脸都绿了。
他又没有与人为恶,非得背着这些荆条去给人道歉。
再加上,他如今既光着膀子,又露着后背的,若是钻到这荆棘里面,恐怕身上少不了添上几道血口子,这种时候流血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如同蛮虎这般妖兽,对于鲜血的味道可是十分敏感的。
随即他缓缓控制自己飞了起来,眼睛时刻盯着那头蛮虎的变化,快速的飘向那棵秀玉林的树,神情慌张的躲到了树的后面。
刚刚可真是惊心动魄,他整个人都已经高过了那土丘。
但凡那头蛮虎突然醒来,睁开了眼睛,便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这个漂浮在半空的家伙。
不过还好,到目前为止皆都很是顺利。
张昊旻已经按捺不住心里的雀跃了,没想到他这么轻松便逃了出来。
只是,正所谓人欢无好事,狗欢有屎吃。
“吼。”
突然响起来的一声吼叫,顿时吓了张昊旻一哆嗦。
原来那头打瞌睡的蛮虎已经醒了,它此刻正舒服的伸着懒腰,仿佛对于刚刚的午睡非常的满足,脸上还带着一抹意犹未尽的笑容。
张昊旻吓得大气偶不敢踹,这可真是太过惊险了。
倘若刚刚他晚了一步,那此时便有极大的可能被这家伙给发现了。
他瞧了一眼不远处的那片茂盛的森林,中间隔着的距离远比他所料想的还要长,而且这中间的草地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
不过,他只要沿着这个树的位置,避着那头蛮虎走的话,倒也勉强安全。
可是正当他准备迈出一只脚的时候,意外便又发生了。
只见从那土丘的背面,突然振翅飞起来一只格欧鸟,它明显是被蛮虎的叫声给吵醒的,当即便飞到了张昊旻藏身的树上抱怨起来。
“格欧,格欧。”
张昊旻当即便傻眼了,心中一时间更加忐忑起来。
因为他刚刚从地穴中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再将那块木板给重新还原回去,所以此刻树上的格欧鸟只要看向地穴,便能发现木板的蹊跷。
而且,这家伙可是非常烦人的存在。
当初他与陈开宇刚刚进入到天缘秘境的时候,这家伙便能神出鬼没的,一直尾随在他们身边,并且还能为其他的妖兽提供他们的方位。
所以此刻看到这家伙的存在,张昊旻便意识到这不是一件好事。
“格欧,格欧。”
果不其然,站在树上的格欧鸟很快便发现了木板的不对劲。
不过由于逆光再加上地穴内昏暗的原因,它并不能一眼看清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张昊旻此刻已经逃走了,便振翅飞了下去。
张昊旻一瞧这情况,根本来不及多想便朝着森林飞了出去。
而就在他刚刚进入森林的那一刹那,熟悉的格欧鸟叫声便再次响亮起来。
原本还静谧的森林,此刻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似乎有大批的妖兽在得知了消息之后,急匆匆地朝着那土丘的位置奔去。
张昊旻一边在心中暗骂着自己的大意,一边赶忙飞身到了树冠里。
由于这树冠非常茂盛的缘故,密蔽的叶子恰好可以令他藏匿其中,若是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很难发现他的行踪。
随即,一只接着一只的妖兽从树下奔过。
同时他的头顶上还有不同的鸟兽飞速掠过,简直如同妖兽大军对他围剿一般。
他一直紧缩在树冠内,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只是他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当初由于那惊世骇俗的爆炸冲击,林中所有的树叶几乎全都凋落了,怎么还会有如此茂盛的森林?
他随即便否定了这个荒诞的想法,毕竟这里可是还有不少的妖兽。
那他此刻又是在什么地方?
一种迷茫的感觉困扰着张昊旻,他此刻非常想要飞到树林的上空,明确一下天柱山的位置,至少他的心里会感到踏实不少。
但是如今的局势,他若是露出去的话,定然会被发现的。
于是,他通过树叶的缝隙观察了一眼地上的影子。
此时的影子非常的短,所以他当即便认定此刻正值晌午时分,具体是什么时间他便弄不清楚了,不过他倒是可以推测过大体的方向。
影子所朝的位置肯定是北边。
至于是朝向东北方,还是朝向西北方,他到底无法确定。
不过由于影子非常短的缘故,其朝向多半还是北方的,所以他便假定这就是北边。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只要能明确出一个方向,那么其他的方向便也随即明确了。
张昊旻当即小心翼翼的朝着左侧飞去,因为他记得太阳落山的位置恰好便在天柱山的方向,所以他只需要朝西边逃窜便可。
至于方向有没有偏移那都是小事,毕竟天柱山那么大个。
他只要一直朝着西边狂奔,摆脱了那些企图抓他回去的妖兽们,他自然便可以飞到树林的上面,再校正他前行的方向。
如今他的目标非常明确,便是尽快找到子母扳指。
其他的子母戒或者那子母吊坠,他有没有及时找到都没有关系,毕竟他的绝大部分物件全都放在了子母扳指当中,特别是能防身的武器。
“格欧,格欧。”
张昊旻先前藏身的位置,突然响起了格欧鸟的声音。
这不禁瞬间令张昊旻面如死灰,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能这么快便找到他的踪迹,于是赶紧从树上折下一根细长的枝条。
没有武器的他,如今这能用这根枝条来防身。
所幸现在的阳光明媚,哪怕是在如此茂密的树林中,他也能看清前路。
再加上,他又是在空中飞速行进的,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格欧鸟,恐怕一时半会儿还追不上他,他多少还能有些逃命的时间。
突然,头顶上的一声唳叫,令张昊旻的后头皮直发麻。
不知在什么时候,一只苍鹰发现了他的踪迹,正在森林的上空盘旋着。
张昊旻瞬间便明白了自己此刻处境,一旦暴露了位置,他将会变得非常危险。
这天缘秘境内最不缺的除了树木便是妖兽,所以只要明确了他的位置,那妖兽们便也可以缓缓将他给包围起来,到时他可就是瓮中之鳖了。
所以,他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想办法办掉这只该死的苍鹰。
“格欧,格欧。”
格欧鸟的叫声也离他越来越近了,他必须尽快有所行动。
于是他直接穿过茂密的树冠,笔直的朝着那苍鹰的方向冲去,挥舞着那根细长的树枝,企图将这该死的加过给直接斩成两半。
然而,他的剑意刚刚注入到树枝后,树枝便因为承受不住而炸裂开来。
虽然张昊旻的计划并没有成功,但是由于树枝的突然炸裂,并伴随着强烈的剑意流出,那只苍鹰竟然直接被吓昏,笔直的摔落了下去。
“嘿嘿,这都可以?”
瞧见摔落下去的苍鹰,张昊旻不由得笑了起来。
只是这天上的苍鹰可不止这么一只,有胆小的自然也有胆大的,随即便见一只苍鹰直勾勾地朝着张昊旻扑去,俨然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张昊旻吓得赶忙一缩脖子,急匆匆的回到了树冠当中。
不过,刚刚他在森林上方的片刻,倒是也确定了一下天柱山的具体方位。
原本高大的天柱山,此刻竟然小的还不如张昊旻的一个拳头,显然他如今的位置距离天柱山还相当的远,如此速度太阳落山恐怕也到不了。
头上苍鹰的唳叫,身后格欧鸟的紧追不舍,皆都令张昊旻非常憋屈。
倘若他手里能有一把可以承受他剑意的兵器,他便也不会落到如此憋屈的局面,不要说这么些实力不济的小妖兽了,哪怕是天妖来了他也不惧。
张昊旻如今既然已经暴露,于是他所幸便直接进入到了树林下面。
上面的枝条太过繁多,尽管他如今皆都能瞧个清楚,但毕竟还是影响到了他的速度,自然还是直接从树干间穿梭来的爽快。
随着他的速度加快,身后的格欧鸟愈发的感到吃力。
一旦张昊旻超出了它一定的感知范围,那它便也彻底失去了张昊旻的踪迹。
所以,此刻它只能拼命的煽动着翅膀。
“格欧,格欧。”
格欧鸟的叫声越来越有气无力,最终它还是因为体力不支,累瘫在地上。
身后的追击声消失不见,张昊旻随即松了一口气,只要他再努力晃开天上苍鹰的视野,那他便可以就此逃之夭夭了。
由于这树冠极为茂盛的缘故,苍鹰的视野受到了很大的阻碍。
于是张昊旻便可以利用这一点,直接在树林当中与其玩起了躲猫猫的把戏,一会儿朝左飞去,一会儿又朝右闪身,简直玩得不亦乐乎。
若不是天上的苍鹰不是一只,他如今早就已经脱身了。
天上的苍鹰如同一群苍蝇似的,被张昊旻戏耍的在天上团团直转,甚至还有两只由于太过关注张昊旻的缘故,直接相撞在了一起。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摆脱追击的张昊旻,优哉游哉的在林中飞着。
方才他到树林上方瞧了一眼,原先还不到拳头大小的天柱山,此刻已经有两个巴掌大了,显然他已经飞出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突然,张昊旻一下子停了下来,喃喃道。
“不对啊。”
如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张昊旻,猛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若是他真的在昏迷之后,便落入到了巫咸的手中,依照巫咸所占领的地盘来算,那他醒来的地方应该是在天柱山的附近才对。
他又怎么可能会在距离天柱山如此遥远的地方?
难不成还因为他先前痛殴了巫咸一顿,这家伙便特地将他给带到了如此远的地方?
而且,还有一点最令张昊旻感到可疑。
无论是那只打瞌睡的蛮虎,还是那紧追不舍的格欧鸟,他们皆都是最为平常的样子,显然不像是服用了灵果一般,这可太奇怪了。
既然要将他给关押起来,那自然要关在防守严密的地方。
不说是由巫咸亲自坐镇看守,至少也得是服用了灵果的蛮虎才行。
再说了,他之前揍巫咸揍的那么狠,依照巫咸的性格,在他昏迷之后肯定要狠狠地发泄一顿才是,不将他挫骨扬灰都不能解恨。
如此诸多令人疑惑的费解之处,张昊旻不由得怀疑起来。
难不成他刚刚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巫咸关押他的地方,而是有人将他给救了出去?
张昊旻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刚醒来的他什么也不了解,此刻急需要一个能听懂他话的家伙,在一旁跟他讲述他昏迷之后的事情。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眉头随即便紧蹙了起来。
天上的那只火红的神鸟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太阳。
而且,他在昏迷之前曾观察过天空,当时的太阳正巧也是出现在他的头顶上,显然正是晌午时分,与其醒来的时辰并没有差多长。
难不成他只是昏迷了一会儿?
随即他便摇了摇头,一种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一天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张昊旻的心中不由得担心起来,宋灵他们会不会格外担心他的安危?毕竟他当时可是说一会儿便跟着出去的。
懊悔的情绪一时涌上心头,令张昊旻非常的沮丧。
若是当时他没有因为一时冲动,非要与巫咸争个长短,又哪儿会有这般事情?
说不准,他此刻正悠闲的与陈开宇坐在某个小酒馆儿里面,你一壶酒我一壶酒的喝着,甚至子母扳指等物件也不可能给弄丢了。
但是懊悔根本不解决任何问题,他必须想办法弥补才行。
当务之急,他还是要尽快赶到天柱山的传送洞中,争取在巫咸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地将子母扳指等物件全部找到,再想办法离开天缘秘境。
“轰。”
正当他为离开天缘秘境而奋斗的时候,远处突然响起了爆炸声。
由于距离实在太过遥远的缘故,所以爆炸声并没有那么响彻,只是碍于林中太过静谧,所以张昊旻才能如此清晰的听到这声响。
听这爆炸声的方向,正是源自于天柱山的位置。
于是,张昊旻满是好奇的飞身到了树冠上,悄悄地探出脑袋,朝着那爆炸声所响起的方向看去,这爆炸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只见天柱山的上方金光阵阵,饶是白日便如此耀眼。
随即又是一阵阵的爆炸声回荡在天际,硬是扫清了一方的浓云,好似世界末日般可怕。
“我的乖乖,这不会是又打起来了吧。”
张昊旻记得当初那晚的大战,双方便也是如此气势。
只是不知道这次的战斗有没有妖神的参与,毕竟隔着这么远还能听到爆炸声,显然双方的阵势都非常强大,不禁令张昊旻很是好奇。
当然,他的心里也多少还有些担忧。
子母扳指等物件可是还遗落在传送洞内,若是因为如此强烈的震荡,而使得传送洞发生崩塌或者碎石遍布,恐怕他就更是找不到了。
于是他一边在心里祈祷着,一边朝着天柱山的方向快速飞去。
当他距离天柱山还有一长段距离的时候,战斗已经停了下来,一切又再次回归宁静。
天色愈渐黯淡下来,太阳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漫天的火烧云惊艳着这个世界,也缓缓抚平白日里躁动的心情。
张昊旻已经开始寻找能令他度过一夜的地方,毕竟他上半身还露在外面,再加上夜里又比白日要清冷不少,他得找个能避风的地方。
好在他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处还算干净的树洞。
“这也太冷了吧。”
他整个人缩在树洞里面,不断地搓着手企图令自己暖和一些。
但是,周围愈渐冰冷的晚风,还是在一刻不停的侵蚀着他仅有的温度,以至于他上牙与下牙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不停地打着寒颤。
张昊旻不由得怀念起先前与陈开宇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当时的他还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珍惜的,甚至他还有些厌烦陈开宇这家伙的唠叨,完全如同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妈一般。
可是如今他一个人待在这里,多少感觉有些孤苦伶仃。
而且陈开宇的手中还有不少的符纸,只要有他在,晚上生火取暖根本不是什么难题。
随即,张昊旻又想起来宋灵与秋雨凝她们。
当初跟着仙杏叶的指引,他与陈开宇火急火燎的找到她们俩的时候,她们两人便是藏身在这样的树洞当中,而且秋雨凝还受伤昏迷了过去。
这些事情并没有过太长时间,但是此刻回想起来,似乎已是陈年往事。
“不行,这样实在太冷了,我得起来活动活动。”
尽管外面已经完全陷入到一片漆黑当中,但是如此缩在树洞里也不是个办法,张昊旻还是决定要冒险出来简单的活动一下。
然而,他在原地剧烈的蹦跳了一阵,除了冷便还是冷。
由于天源的缘故,无论他进行如此强烈的运动,他也不会感到有丝毫的疲惫,所以此刻的他连一滴汗也流不出来,更感受不到燥热。
于是他必须再想些其他的办法才行。
他直接飞身到了树上,也不管能不能看见东西,便是一阵猛薅树叶。
薅下来的树叶他全部塞进了树洞里,直到快将树洞给塞满了,他这才停下来继续祸害这棵快被他给薅秃了的可怜树。
张昊旻钻进了满是树叶的树洞里,在树叶的包裹下总算是感受到了温暖。
“轰。”
正当他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爆炸声又再次响了起来。
由于这一次他距离天柱山近了不少的缘故,所以爆炸声也响彻了不少,以至于直接将他的睡意击得粉碎,一下子便清醒了起来。
张昊旻有气无力的依靠在树洞上,听着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
这场战斗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也不知道哪一方站得了上风,哪一方站得了便宜,反正在张昊旻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便悄然结束了。
由于这一晚上的折腾,再加上夜里又冷,天还没亮的时候,张昊旻便醒了过来。
他并没有从树洞里出来,而是继续蜷缩在其中。
毕竟,在太阳还没有出现的清晨,其清冷程度完全不亚于夜里的晚风轻拂。
“格欧,格欧。”
而在此时,头顶上突然传来了格欧鸟的叫声。
张昊旻依旧缩在树洞内没有动弹半分,他着实不想再搭理这个不依不饶的家伙,既然它愿意在那里叫,那便任由它在那里叫吧。
没过多长时间,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缓缓响起。
张昊旻脑海中突如其来的声音,可是将他给吓了一大跳。
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妖兽?
不过,他倒是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担忧,毕竟他堪称恐怖的神源摆在那里,但凡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企图威胁到他,那便是自寻死路。
更何况他如今还想要找一个能沟通的,以此来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崩卡儿的这一句话,顿时令张昊旻兴奋不已。
因为他与崩卡儿签有血契的缘故,所以他可以完全通过血契与崩卡儿进行交流,如此一来倒也方便了不少,而且还更加的安全。
毕竟有血契在身的崩卡儿,一旦敢对他不利的话,血契便不会轻饶了它。
而且根据逍遥跟他的描述,他若是不幸死亡,那血契将会直接转移死亡的目标,也就是由身为血契奴仆的一方崩卡儿承担。
所以,崩卡儿便也是他目前最能信任的存在。
张昊旻急忙从树洞里钻了出去,满脸兴奋的看向崩卡儿。
然而,此刻的崩卡儿状态非常的差劲,其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甚至左胳膊的伤口深到能看到里面的白色骨头。
崩卡儿尽量使自己表现的轻松一些,但是其脸上却始终透着股抹不开的疲惫。
在瞧见崩卡儿如此状态之后,张昊旻顿时便也明白过来,多半昨晚的那场惨烈的战斗,崩卡儿也参与了其中,只是不知道它是哪一边的。
张昊旻也不顾的外面的寒冷,赶忙扶着崩卡儿坐在了地上。
瞧着崩卡儿的伤势,张昊旻缓缓引动他与崩卡儿连接的血契。
这血契可不仅仅只是连接双方的作用,因为其能强行令仆从的一方为主人的一方牺牲,所以身为主人的一方也同样可以反作用回来。
随即,崩卡儿身上的伤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而同样的伤势则也因此转移到了张昊旻的身上,一时间疼的张昊旻只得默默地咬紧了牙关,毕竟崩卡儿都没有为此喊过一声疼。
崩卡儿看着自己身上飞速愈合的伤口,简直难以置信。
而当他瞧见张昊旻的身上流出来鲜血之后,顿时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正当他想要为张昊旻做些什么的时候,张昊旻身上的伤势也在迅速的愈合,没过多少工夫,伤口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由于疼痛的原因,张昊旻反倒感觉身上暖和了不少。
若是他能早一点发现如此能令自己变暖,那他也同样不会丧心病狂到要自残。
张昊旻顿时便明白过来,原来是崩卡儿救了他一命。
同时,他也明确了他先前所逃离出来的地方,根本不是什么巫咸的大本营,与他后来所猜测的一般,那里反倒是安全的避难所。
张昊旻一瞧崩卡儿取出来的东西,一时间乐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正是他先前所用来装子母戒的小口袋,里面满满当当的装着他所遗失的子母戒们。
于是,张昊旻赶忙从中取出一枚枚戒指来。
崩卡儿倒是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感兴趣,毕竟它们妖兽也用不了这些东西。
张昊旻戴上子母扳指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取出一身衣服。
这一夜他虽然有树洞为其挡风,又有树叶来维持自身的体温,但是那无孔不入的温度还是令他受够了冰冷刺骨的感觉。
听着崩卡儿的描述,张昊旻立马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当初他与宋灵他们一起路过大沼泽之地的时候,崩卡儿可还向他们转达过巫咸的意思,并且崩卡儿也曾说过,它也不得不向妖神臣服。
既然他身为妖神的手下,又为何会与巫咸敌对呢?
张昊旻可不认为崩卡儿如此是因为他。
先不说他有没有能令崩卡儿为之折服的魅力,单凭当初他想让崩卡儿带他们进入到天柱山而崩卡儿不愿意来说,它便不会因为自己与巫咸翻脸。
崩卡儿瞧见张昊旻一脸疑惑的样子,不免为其解释道。
张昊旻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厌火族人的样子。
根据当初崩卡儿向他所描述的事情,这厌火族乃是天缘秘境内极为神秘的存在,那身为其大酋长的家伙,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听到崩卡儿的话后,张昊旻不由得点了点头。
难怪这家伙敢与巫咸公开叫板,甚至还在其眼皮子底下将自己给救了出来,原来全都是因为它的后顾之忧没有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七妖众
【按照大酋长的意思,准备今日一鼓作气杀了巫咸。】
【杀了它?你们要是真的能杀了它,那也用不到昨晚再折腾大半个夜了。】
张昊旻没好气的对崩卡儿说道。
他可不相信崩卡儿它们会有这般实力,但凡它们能击杀巫咸的话,也用不着等到现在,毕竟巫咸只不过是妖神的一个手下而已。
那日他可是见过的,妖神的手底可是还有好几员大将。
【咳咳,这不是时机还未到嘛。】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崩卡儿也一直都很是疑惑。
它们虽然已经很多次进攻天柱山了,但是每次大酋长都在关键时刻命令它们回撤,不然单凭巫咸自己的实力,它早已经被撕碎了。
然而,大酋长给它们的解释却是再等一等。
若不是它们肯定厌火族的大酋长不可能是妖神的人,更不可能庇护巫咸,毕竟巫咸可是与厌火族有着千百年的仇怨,恨不得欲杀之而后快。
它们都有些怀疑大酋长是不是私下与妖神它们达成了某种约定。
不过,乾灵对于大酋长极为信任。
纵使所有人都对其感到不满的时候,他也始终站在大酋长这般,相信它的决定是对的。
至于它们在等待着什么,大酋长却从始至终都没有透露。
听着崩卡儿这自欺欺妖的说辞,张昊旻不由得笑了起来,问道。
【时机?那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到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前日大酋长还曾兴奋的说过时机到了,结果我们跑到天柱山一瞧,它却又令我们撤了回去,简直莫名其妙。】
【那你们昨晚也是时机到了?】
张昊旻听着崩卡儿的说辞,简直对于那大酋长的安排感到莫名其妙。
依照它们如今的实力,哪怕是巫咸解开了自身的封印,变成了那染着金毛的大猩猩,它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鏖战众位天妖。
更何况,它们当中还有一位堪称神灵的乾灵。
而且那位妖神的操作也是非常的迷惑。
既然乾灵它们已经不止一次的进攻天柱山了,那便说明天柱山内有它们所要的东西,那它为什么还偏偏只放巫咸一个在这儿把守?
【昨晚我们遭到了偷袭,有几个同伴被抓走了,我们是为了救它们出来。】
【偷袭?那巫咸从天柱山里出来了?】
在听到崩卡儿的话后,张昊旻不禁很是好奇。
自从他来到天缘秘境一直到现在,那巫咸便始终盘踞在天柱山中,好似在看守什么东西似的,从未离开天柱山半步。
【并不是它,而是盘角和阴云它们两个。】
【盘角和阴云?】
对于崩卡儿所提到的这两个名字,张昊旻完全联想不到那是什么妖兽。
而且,这俩的名字听着也很是特殊。
【盘角乃是翼虎,它背生双翼,头上长着一对牛般的犄角,所以叫它盘角。】
【翼虎?我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
张昊旻还记得当初从那片金光中走出来的妖兽们。
第二个从中走出来的家伙,好像便是一头头上长着一对牛角,后背又长了一双翅膀的老虎,原来这长相奇怪的家伙便是翼虎。
那与其一起行动的阴云,岂不就是在它之后出现的巨鹰?
【你见过它?】
【只是隔着很远的距离看过一眼。】
【那你可真是幸运,它的脾气简直暴躁极了,当初没有这么一回事的时候,它便四处惹是生非,稍有一点点不如意的地方,便要大打出手。】
崩卡儿回想起盘角的行径,心中便不由得倍感沉重。
虽然盘角的实力在妖神的手下当中,并不是最强的那个,但是它的危险程度却要比其他天妖加起来还要可怕,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出手。
【那阴云是不是便是一只巨鹰?】
【你也瞧见过?】
在听到张昊旻的猜测后,崩卡儿不禁都愣住了。
它先前便认为张昊旻很是幸运,竟然能在天缘秘境中见到过厌火族,如今看来还是小觑了他的幸运,竟然还见过盘角与阴云这两个恐怖的家伙。
【没错,它以前曾是天鹰族的一员。】
【曾是?】
【听说是因为它嫉妒一位同族漂亮的羽毛,所以便将其残害,事情败露之后,它遭到了天鹰族的驱逐,因此才转投那叛逆的手下。】
【嚯,这一个个的可都是狠角色。】
无论是那暴脾气的盘角,还是这残害同族的阴云,皆都是性情凶恶之辈。
这妖神将如此狠毒的家伙放在身边,难道就不怕它们会有谋逆之心?不对,这妖神好像也不是什么好玩意,恐怕它才是最坏的那个。
【它们还并不是七妖众里最厉害的,在它们的上面还有天门守的存在。】
【七妖众?天门守?】
张昊旻这越听越是感到惊心,恐怕天缘秘境中的局势比他想的还要可怕。
毕竟直到目前为止,他还只是瞧见了这些家伙的长相,对于它们的实力一点也不了解,更不要提还远在它们之上的妖神了。
【七妖众便是那叛逆手下的七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天妖,而那天门守则是当中的老大。】
【深不可测的天妖?巫咸应该也是其中一个吧。】
依照巫咸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解开封印的它完全不亚于任何一只天妖。
若是按照实力对比的话,它的实力应该比肩堕仙,所以仅是圣境的天妖根本不能与之相提并论,恐怕唯有那妖神才在它之上吧。
然而,崩卡儿却遗憾的摇了摇头。
【它并不属于七妖众的一员。】
【不属于?】
张昊旻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不成这七妖众的实力还要更强?
【嗯,先前我们还以为是因为它的实力不够,如今看来,恐怕它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七妖众的水平,所以才会单独列了出来。】
【原来是实力超了啊,吓我一跳。】
在听到那七妖众的实力不如巫咸后,张昊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若是那些家伙的实力还在巫咸之上的话,妖神这边的力量便也太过强大了,乾灵它们干脆放弃抵抗得了,毕竟对方可是有九个半神。
不过还好,事情并没有达到那般恐怖的程度。
【若是没超的话,那我们还用不用活了?】
【那天门守既然是七妖众之首,那它的实力又是如何?】
对于这一点,崩卡儿在心里不由得思考了一番。
然而,它从始至终都未见到过天门守出手,所以根本不清楚天门守的实力。
再加上其又是七妖众的老大,一直便是神龙见尾不见首的样子,因此也是相当神秘的存在,只知道它的实力应在盘角和阴云之上。
【不清楚,不过它与巫咸的关系似乎非常好,实力应该相近。】
【关系很好?那它是不是一头金鬃毛的狮子?】
【你不会也曾见过吧。】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可真是少见多怪。】
崩卡儿对张昊旻的见闻,简直感到难以置信。
这些难得一见的大佬,他竟然全都有幸见到过,而且还在见到天门守之后没有死,单凭这份运气便足以傲视群雄了。
突然,崩卡儿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它当初送张昊旻他们进入天柱山不久之后,好像妖神它们曾出现在天柱山过,虽然当时它由于急忙安排族人进入圣地,并没有参与其中。
但是根据其他天妖的话,当时七妖众除了流风之外全都聚齐了。
难不成,张昊旻便是在那个时候瞧见它们的?
【你不会是在那日妖神出现的时候,瞧见到他们的吧。】
【对啊。】
【这怎么可能?你竟然没有被那叛逆的灵光给迷惑住?】
崩卡儿在那场大战之后,听其他天妖说过,妖神的灵光甚至差点迷惑住了它们。
如此恐怖的灵光,对于实力完全不如自己,只能被自己给一阵痛殴的张昊旻来说,他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办法,还能活着简直就是奇迹。
【差一点,不过还好有人救了我。】
【我说也是,那灵光可是非常恐怖的,哪怕是乾灵大人也不敢多看。】
张昊旻倒是对此很是不屑,毕竟静石坠完克这所谓的灵光。
而且,按照逍遥曾跟他讲述的事情,当境界达到了仙人的实力之后,除非是动用天道之力的惑术或者幻术,他们完全不会陷入其中。
这个强行霸占了坤灵神源的妖神,恐怕还没有资格动用天道之力。
若是它可以做到这一点的话,那在它的面前,什么天妖什么乾灵,皆都如同蝼蚁一般,完全可以直接动用天道之力进行抹杀。
所以乾灵之所以还会被迷惑,便是因为它的实力还不够。
【先不说这些了,对了,你知道这天上如同太阳般的神鸟去哪里了吗?】
【哦,你说的是逐日?】
【逐日?】
张昊旻不由得在心里想起了追太阳的夸父。
当然,这个世界里可没有夸父的存在,所以想必这便是那神鸟的名字。
不过如此倒也贴切不少,那神鸟可以自由翱翔于天际,并散发出如同太阳般耀眼的光泽,确实如同在天上追逐太阳似的。
【据说这名字乃是上神给起的,便是希望它能如同太阳一般。】
按照当初在地宫中所看到了那九幅图,这神鸟便是与上神一个时期的存在。
而且,当初他静静地躺在传送洞的时候,曾在那神鸟的身上看到了一段属于它和上神的故事,只不过这故事的结局非常孤单。
【我知道这些,你先告诉我它到哪里去了?】
【锁天日结束了,它此刻应该待在神洞那里,你找到有事吗?】
【锁天日?】
张昊旻的直觉告诉他,这锁天日好像非常的重要。
【锁天日一过,这里便会与外界彻底失去了关联,所以被称为锁天日。】
听完崩卡儿的话,张昊旻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既然这锁天日之后,天缘秘境便与外界切断了联系,那岂不是与逍遥当初所叮嘱的天现双日一样,乃是最后离开天缘秘境的日子。
如此一想,那逐日神鸟的出现,岂不正是天现双日的异象。
张昊旻顿时感到整个世界天塌地陷一般,他竟然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错过了离开天缘秘境的最后机会,难怪当时会聚集那么多人。
【卧槽,那还有离开这里的方法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崩卡儿不由得摇了摇头,它并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离开天缘秘境。
毕竟,从它出生开始便一直生活在天缘秘境内,也从未想过要离开这个地方,它又怎么知道如何离开天缘秘境的方法呢。
不过它虽然不知道,但不代表就没有知道。
【你倒是可以去找大酋长问一问,毕竟它们厌火族乃是掌管离界门的,而且它知道的事情特别多,没准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离界门?你是说它们掌管离开这里的出口?】
张昊旻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群黑黝黝的家伙乃是控制传送门的。
难怪当时天缘秘境的传送门出现之后,逍遥能直接从中击杀一只厌火族人,原来它们是专门看守天缘秘境的,想来倒也实在可怜。
【嗯,据说这是上神留下来的旨意。】
【又是上神。】
如今一听到上神的名字,张昊旻便倍感脑壳疼。
既然它能影响到如今的方方面面,那它为什么不考虑直接消灭这一切的源头?当初直接将这妖神给宰了的话,又如何这么麻烦?
而且,这家伙的本事似乎也相当的恐怖。
单拿他当初在地宫中所发生的事情来说,这一切便都在那家伙的算计中。
如今妖神祸乱了整个天缘秘境,对于神通如此强大的上神,它是否也早早地算计到了一切,并且安排下了解决的方法?
这种始终在别人安排当中的感觉,非常令张昊旻不舒服。
【那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大约一天的时间。】
张昊旻默默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如今在听到了妖神那边的实力之后,他可不想掺和其中,当务之急便是赶紧想办法离开天缘秘境,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只是这如何离开的方法,他还需要去问一问那大酋长才行。
“格欧,格欧。”
突然,他们头顶上的格欧鸟仿佛受到了惊吓大叫起来。
随即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出现在了树林的上方,不过对方并没有展开攻击,只是在天空中盘旋了一圈之后,便默默地离开了。
【不好,那是阴云的手下。】
崩卡儿在瞧见这突然出现的黑影之后,顿时变得慌乱起来。
他如今可是孤身一人深入到这里的,一旦遇上了阴云或者盘角的话,那他们的处境将会非常的危险,甚至连逃跑的可能都没有。
毕竟它们可都是有翅膀的,完全可以在上空直接飞行。
张昊旻本来还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结果经过崩卡儿这么一渲染,他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神情慌张的问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逃。】
崩卡儿当即便一把抓起了张昊旻,迅速朝着远离天柱山的方向飞去。
那一直待在树上的格欧鸟,此刻也飞到了崩卡儿的肩膀上,毕竟它的飞行速度远没有身为天妖的崩卡儿快,自然要搭一下顺风车。
“吼。”
随着不远处传来的一声吼叫,崩卡儿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吼声明显是盘角的声音,所以他们此刻已经被盘角给盯上了,对于盘角的暴脾气,一旦他们被追上的话,恐怕在劫难逃。
【你怎么不上天上飞?】
【我在上面的速度远不如它们快,若是上去的话,简直等同于找死。】
崩卡儿毕竟是水妖,若是他们此刻在水里的话,它还敢与盘角它们比一比。
但是他们此刻正身处树林当中,所以崩卡儿在此根本没有半点长处,再加上天空又本是盘角它们的主场,上去无异于是在找死。
更何况在这片树林当中,多少还能给盘角它们制造些麻烦。
【可是在这里面飞行的话,速度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
【我们飞不快,它们自然也飞不快。】
崩卡儿卯足了劲往前飞着,不过前面依旧漫漫。
他们只有跑回到乾灵的区域范围,才能多多少少威胁到盘角它们,不然他们被抓住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根本没有半点生还的希望。
【你刚刚说它脾气很暴躁?】
【没错。】
【那你一路言语挑衅它,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置。】
张昊旻此刻虽然使用不了天道金身,也不能使用黄金瞳。
但是他也不能如此坐以待毙,反正又不用他自己在林子里跑路,正好可以借机想想对付这盘角的办法,最好能直接杀了它。
崩卡儿随即用言语挑衅起来,这令盘角感到怒不可遏。
“吼。”
也不知道崩卡儿都说了些什么,一直追在他们身后的盘角顿时怒吼了起来。
盘角的眼睛似乎都红了,直接朝着张昊旻他们便释放了一个又一个的口炮,金色的光团一时间在林中炸成一片,声势可谓浩大。
【卧槽,你到底在挑衅它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说它的孩子将会是一群小狮子。】
张昊旻顿时感到很是无语,难怪这家伙会如此气恼。
毕竟,它身为一头翼虎,下一代自然应该是小翼虎才对,若是孩子全都是小狮子的话,那岂不是便相当于它被那天门守给绿了。
这对于已经开启灵智的妖兽来说,可是不能容许的。
几乎所有的雄性动物,基本上都会确保自己的血脉能正确传承下去。
【哈哈哈,那你可是够狠的。】
【你倒是想出什么对策了没有,它快要追上我们了。】
崩卡儿此时心中简直非常的焦急,生怕会被陷入癫狂的盘角给追上。
哪怕是它没有这般挑衅的话,若是落到盘角的手里,那它的下场也会非常的惨,即便侥幸没有死,那它至少也得好好的休养上几年的时间。
更不要提它还如此挑衅了,一旦被追上,铁定会被盘角给杀死的。
【它过会儿再攻击的话,你趁乱将我给偷偷放下,然后你继续挑衅它。】
【放下?这怎么能行?】
对于如此状态的盘角紧追不舍,崩卡儿又怎会将张昊旻一个人留下?
而且,他们身上可是连接血契的,一旦张昊旻被盘角给杀死的话,那它便会最先成为替罪羊,到时候哪怕它跑得再快都没有用。
【这怎么不行?到时候它紧追着你,我岂不就安全了。】
张昊旻这一句话,顿时将崩卡儿给气得差点闭过气去。
它本以为张昊旻这是想要发扬大无畏的风格,选择牺牲自我的性命,来帮它引走盘角,从而令它有活命的机会,简直特别感动。
结果事实恰恰相反,它竟然成了吸引目标的诱饵。
【你,那好吧。】
不过,崩卡儿最终还是同意了张昊旻的方法。
既然他们当中只能活下来一个的话,它的体型相较于张昊旻来说,实在是太过显眼了,多半会被盘角给紧追不舍的。
毕竟它都已经如此挑衅盘角了。
【哈哈哈,你只需要一直往前跑,千万不要犹豫,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便可以了。】
对于张昊旻的安排,崩卡儿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它并没有听出来张昊旻的意思,还以为张昊旻这是在要求它快跑,尽可能吸引盘角跑远一些,好为他争取到更多躲藏的时间。
“轰。”
疯狂的盘角肆无忌惮的释放着金色光团。
原本还高大茂密的树林,一时间竟然被其给生生炸出来一条三四丈宽的道。
幸好,这引起爆炸的乃是元气,并不如引起熊熊烈火。
【就是现在。】
随着张昊旻的疾呼,崩卡儿赶忙将他给丢了出去。
由于此刻飞行速度实在太快的缘故,根本来不及观察左右,哪怕崩卡儿已经足够小心,还是差一点将张昊旻给直接串在一处枝杈上。
即便没有,也摔得张昊旻是头晕眼花。
不过,此刻可不是他能犹豫的时候,随着便跟在了盘角的身后。
此刻已经陷入到暴怒的盘角,根本没有料想到张昊旻跟在它的身后,纵使它知道的话,恐怕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毕竟张昊旻的个头实在太过矮小,身上也没有什么危险的气息。
崩卡儿一边疾行,一边对着盘角挑衅着。
既然它已经答应了张昊旻的要求,那它自然得接近全力才好,绝对不能令盘角发现张昊旻的存在,不然可就前功尽弃了。
“轰。”
正当崩卡儿铆足劲的时候,一个光团在它身侧炸裂开来。
随即,崩卡儿便不受控制的侧飞了出去,直接狠狠地撞断了一棵两人合拢粗的大树。
在瞧见崩卡儿被冲击到后,盘角倒是颇为狠毒。
它并没有停下来得意的嘲讽两句,甚至也没有回骂崩卡儿,而是直接朝着正摔得七荤八素的崩卡儿扑去,并且张开了血盆大口。
若是崩卡儿被它给一口咬上的话,崩卡儿的小命恐怕便交代在这儿了。
然而,此刻的崩卡儿却已经来不及反应了,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盘角在它的瞳孔中不断放大,以至于它似乎都能感受到其牙齿的尖利。
眼瞅着它便要命丧盘角的嘴下了,一道金色的剑气瞬间划过。
随后盘角便狠狠地撞到了崩卡儿的身上,以至于它此刻有种被攻城锤给狠狠撞击了一下的感觉,差点直接就此晕了过去。
张昊旻缓缓收起了怀安剑,站在一旁对崩卡儿说道。
【嘿,你可不要装死。】
【不对啊,你怎么也死了呢?】
在感知到张昊旻的声音后,崩卡儿简直难以置信的睁开了眼睛。
此时它的身上全都是粘稠的血液,不过这并不是它的,而是狠狠撞在它身上的盘角的,一时间惊吓的崩卡儿久久说不出话来。
瞧见盘角那滚落一旁的脑袋,它简直比自己被盘角给杀了还要震惊。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不是提前都给你说好了嘛。】
张昊旻虽然表面上风轻云淡的模样,实际上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本来依照盘角的实力,他这一剑绝对不可能取得如此效果,然而在盛怒状态下的盘角,完全忽略了张昊旻的存在,以至于它没有丝毫防备。
如此轻易的杀死了一头天妖,他又怎么可能会不为之兴奋呢。
这一刻,张昊旻所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简直令崩卡儿感到浑身上下冰凉一片。
它当初可是还曾暴打了张昊旻一顿,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暴打,所以它下意识地认为张昊旻的实力非常的弱,根本不可能是盘角的对手。
然而,这事实却摆在了它的面前。
既然张昊旻能如此轻易的杀死盘角,那他便可以如此轻易的杀死自己。
瞧着盘角的身体,崩卡儿不由得摸了摸发凉的脖子。
【咦?你肩膀上的格欧鸟呢?】
由于刚刚那光团爆炸的缘故,格欧鸟也被爆炸的冲击给顶飞了出去。
而因为它体型小的缘故,所以它反倒被崩卡儿还有摔得更远些,甚至直接昏迷了过去。
崩卡儿推开盘角的尸体,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尽管盘角撞在它身上之前便已经死了,但是那强烈的冲击力还是在的,以至于它此刻感觉浑身上下皆都散架了一般,非常的酸痛。
突然,一声突如其来的鹰唳出现在了他们的头上。
【小心。】
崩卡儿的反应速度极快,赶忙提醒到张昊旻。
纵使张昊旻以最快的速度朝前翻滚,他的双肩还是被对方给划开了一道口子。
不过好在,因为崩卡儿提醒的及时,他还是就此躲过了一劫,并没有直接被对方给抓了起来,不然的话恐怕后果会更加严重。
“阴云。”
在瞧清了对方的样子后,张昊旻不由得惊呼出来。
他们刚刚通过偷袭的方式解决掉盘角,没想到又冒出来一个可怕的家伙。
而且还好巧不巧,正是他先前与崩卡儿所讨论的两个,这不禁令张昊旻有些感到好奇,接下来那号称七妖众最强的天门守会不会出现?
阴云看着地上盘角的尸体,不由得小心的打量着崩卡儿与张昊旻。
它对于崩卡儿的实力还是很了解的,毕竟之前崩卡儿曾被迫投靠妖神,它们之间可是试探性的交过手,其实力还不如流风。
所以崩卡儿尽管一身的血渍,但它绝对不是杀死盘角的存在。
于是,它小心翼翼的打量起张昊旻来。
张昊旻瞧见阴云如此不善的目光,心中顿时感到紧张起来,单凭他的实力肯定不是阴云的对手,特别是如今阴云还对他有了防备。
【这家伙的实力比盘角如何?】
【七妖众第二,只高不低。】
崩卡儿的话顿时令张昊旻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哪怕是已经死掉的盘角,其正面实力也不是张昊旻加崩卡儿所能相提并论的,更不要说实力还要在盘角之上的阴云了。
张昊旻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很是紧张的盯着阴云。
不过,由于张昊旻他们能在电光石火间杀死盘角,这不免也令阴云倍感顾虑,它也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杀死这个轻易斩杀盘角的家伙。
【你先前说它是如何被逐出族群的?】
【据说它嫉妒一位同族的羽毛,便将其给残害了。】
听到崩卡儿的话,张昊旻的心中不禁有了主意。
既然这阴云能因为小小的羽毛而残害同族,那他们便可以以此来作为突破口。
张昊旻顿时装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便要在气势上吓一吓这阴云,从而震慑住它,令它不敢对他们出手,更不敢有所试探。
果不其然,在感受到张昊旻气场的变化后,阴云更加小心起来。
【你告诉它,我说它这只乌鸦很丑。】
【乌鸦?它不是乌鸦。】
【哪儿那么多废话,我说什么你跟着转述便可。】
于是,崩卡儿原封不动的转述了张昊旻对阴云所说的话。
在听完崩卡儿的话后,阴云当即便炸了毛,它可是堂堂正正的天鹰,又岂是小小的乌鸦所能比拟的?更何况竟然还敢说它丑。
可是当它瞧见张昊旻那般有恃无恐的样子后,一时间又变得谨慎起来。
如今盘角的尸体还躺在地上,血液都还没有冷却凝固。
倘若这是张昊旻他们的阴谋诡计,为了让它动怒,从而落入到他们布置的陷阱当中,那它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所以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它说它懒得跟你一般计较,还说你连羽毛都没有。】
【嘿,这杂毛的家雀。】
张昊旻当即表现出一副恼火的样子,甚至脚下还偷偷的靠前一步。
阴云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当它看到不退反进的张昊旻后,心中更加确定这里面有什么诡计,不免更加小心起来,甚至做好了振翅高飞的准备。
【我怎么说?】
【你就说它是只杂毛的丑鸟,连逐日的一片羽毛都比不上。】
随即崩卡儿便转述了过去,一时间气得阴云恨不得找张昊旻拼命。
不过谨慎小心的理智制止了它的冲动,不断地在心里自我提醒着,这一切都是张昊旻与崩卡儿的阴谋,它可不能上当,千万不能。
【你接着告诉它,逐日乃是这里最好看的神鸟。】
当崩卡儿再次转述过去后,阴云干脆便不再理会它了。
张昊旻瞧见这家伙的眼睛不断地在其身上瞅着,显然是在暗自比较身上的羽毛与逐日相比有何差距,只是不知道它心里此刻在想些什么。
“什么垃圾东西,也敢在这儿与逐日神鸟相提并论。”
这一次,张昊旻并没有再让崩卡儿转述。
虽然阴云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但是他此刻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对于依靠气息来交流的妖兽来说,还是能分清楚好赖话的。
阴云愤怒的唳叫了一声,似乎在表达不满。
【它说逐日根本不如它好看。】
在听到崩卡儿的翻译后,张昊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那肆无忌惮的笑声仿佛触痛了阴云的神经,然而它却还要努力的保持着克制,防止自己落入到张昊旻的陷阱当中,落得个盘角的下场。
“井底之蛙,何以言海?”
张昊旻当即一声呵斥,直接取出了怀安剑来。
瞧见这怀安剑后,阴云以为张昊旻准备要取它性命了,顿时吓得展翅高飞起来。
然而,张昊旻在看到这一幕后,心里顿时便有了底气。
他就怕他取出怀安剑后,阴云没有丝毫的反应,那他们可就再难以吓到这家伙了,所以眼见计划已经成功,他赶紧对崩卡儿说道。
【快跟我一起上去追追它。】
随即,张昊旻与崩卡儿便凌空飞了起来,直逼阴云而去。
此刻还有些慌不择路的阴云,本想先到天上观察一番,若是张昊旻他们没有那个实力,那它便可以直接出击,以报方才的羞辱。
只是令它没有想到的是,张昊旻他们竟然直接追了上来。
这可把阴云给吓坏了,如同一只野雉般咕咕直叫唤,哪还有先前那身为天鹰的威风。
【追它。】
随着张昊旻的一声令下,崩卡儿随即便朝着阴云追去。
由于心里的慌乱,再加上对张昊旻实力的高估,阴云简直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停留,赶忙振翅高飞,甚至远胜它先前追过来的速度。
张昊旻与崩卡儿一路狂追,似乎真的要将其斩杀一般。
不过由于阴云自身种族天赋的缘故,其飞行速度根本不是张昊旻他们所能比拟的。
【不用再追了,它一时半会儿恐怕反应不过来的。】
瞧着已经渐行渐远的阴云,张昊旻赶忙拉着崩卡儿停了下来。
若是再继续往前追的话,弄不好再遇到其他的七妖众,到时候他们这场戏恐怕就难以收场了,所以还是见好就收的好。
崩卡儿看着狼狈逃窜的阴云,顿时开心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家伙逃跑的样子可真是滑稽。】
【你那是忘了刚刚你被它们给追的样子。】
对于张昊旻这家伙的泼冷水,崩卡儿却没有影响丝毫心情。
它当初在妖神手下的时候,可是没少受这些七妖众的气,特别是这个阴云。
所以如今在后面撵着这家伙跑的时候,崩卡儿的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此前所有只能咽进肚子里的不快,此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别傻乐呵了,赶紧走吧。】
既然这里会出现阴云与盘角,难保不会再出现其他的妖兽。
所以,他们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赶紧返回到安全的地方,顺便向厌火族的大长老询问一下还有什么可以离开天缘秘境的方法。
一路沿着盘角炸出来的道路,他们很快便又找到了盘角的尸体。
这可是天妖级妖兽的尸体,其身上可是有不少的宝贝,所以张昊旻又怎么可能浪费呢?
所幸他子母吊坠内的空间很大,完全可以将其装下。
【咦?它的尸体怎么不见了?】
崩卡儿瞧见盘角的尸体顿时消失在了原地,不由得变得紧张起来。
它还以为这附近有什么强大到令他们也察觉不到的妖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地将盘角的尸体给抢走了,所以才不禁警惕起来。
对于崩卡儿的惊讶,张昊旻拿着子母吊坠晃了晃,说道。
【那是因为我给收进这里面了。】
【什么?它那么大的块头,你是怎么收进这么小的牌子里的?】
瞧着张昊旻手中的子母吊坠,崩卡儿简直难以置信。
这么小的一块黑色牌子,竟然能装下盘角如此庞大的尸体,若是能将其用来运送什么东西的话,岂不是会非常的方便。
【你若是喜欢,我倒是可以送你一个。】
【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过,我得先看一看你的表现才行,若是不好的话,我可不会给你的。】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崩卡儿赶忙认真的点了点头。
它与张昊旻本就有着血契,所以它在很多事情上皆都需要遵从张昊旻的意愿,所以自然也得听从张昊旻的话了,更不要说还能获得奖励。
张昊旻满意的拍了拍它的肩膀,随后便朝着远方飞去。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六十四章 决定
反抗妖神的秘密基地,在距离天柱山非常远的地方。
与其说这里是它们的秘密基地,倒不如说这里是它们公开的反抗大营。
毕竟,整个天缘秘境本就不是多大的地方。
如今自大沼泽之地范围以西的地界,均属于妖神麾下所占领的地界,所有的风水宝地也尽在它们的掌控之中,特别是核心的不老泉。
而被它们给赶出来的乾灵一派,则只能一路向东躲避。
虽然这里早已经出了天缘秘境的外围,但是终归还是给了它们一席安稳之地,特别是那些实力弱小的妖兽,哪能可贵的庇护所。
当然,它们可不甘心一直栖身在天缘秘境的东方。
这里尽管森林茂密,鸟语花香,简直与树叶落尽,终日沉浸在爆炸声中的天柱山大相径庭,似乎有种与世隔绝的仙境之意。
但是终归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张昊旻与崩卡儿飞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总算是重新来到了他昨日醒来的那个小土丘附近,在一处宽阔的地穴面前停了下来。
【嚯,这地穴倒是真大,下面便是你们藏身的地方?】
【这里是厌火族的领地,我们只不过是暂时寄身在这里,等待反攻回去。】
听到崩卡儿的话后,张昊旻耐人寻味的点了点头。
他当初就怀疑厌火族乃是穴居人,再加上它们又体型矮小,简直与传说中的地精十分相像,只是唯一一点不太一样的地方,便是它们太黑了。
“呱,呱呱。”
崩卡儿并没有着急进入到地穴中,而是对着地穴叫了起来。
正当张昊旻为此感到纳闷的时候,从地穴中突然钻出来一个长相呆呆的妖兽,这家伙如同常年躲在地下的地鼠一般,可谓是憨态可掬。
“呱,呱。”
由于语言上的障碍,张昊旻根本听不懂它们在交流些什么。
不过,当这家伙在听完崩卡儿的话后,便默默地转过了身子,朝着地穴深处走去。
【我们跟在它后面便可以。】
【它是个什么妖兽?】
张昊旻看着这家伙后面那可爱的小尾巴,只能强压住上前摸一摸的冲动。
特别是当它迈着那小短腿朝前走的时候,其尾巴一晃一晃的,简直如同一个蓬松的毛球一般,若是有只猫在这儿,早就已经扑上去了。
【地嫌族妖兽,它们便是专门负责守护这地穴的。】
【哦,难不成这地下还有什么陷阱?】
崩卡儿冲着张昊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却并没有告诉他。
不过这么一想倒也是,这里可是它们的大本营,必要的安全保护还是要有的,万一妖神它们的人悄悄地杀了进来,那可就坏事了。
所以,这里的一切都还是不能说的秘密。
然而张昊旻还是心生不满的瞪了它一眼,暗自给它记上了一笔。
他与崩卡儿明明有着血契,他们之间的交流根本不会让第三个家伙给听了去,可是它却并没有说,这不是明摆着不信任自己嘛。
其实他着实错怪了崩卡儿。
崩卡儿也并不清楚这地穴当中可有什么陷阱,毕竟这里可是厌火族人的老巢,如此重要的秘密,它一个外人又怎能知道呢?
而它之所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只是想提醒张昊旻这件事。
厌火族乃是天缘秘境中最为神秘的族群,再加上它们又有着源远流长的传承,从上神时期便一直发展到了现在,显然不能忽视。
也正是因此,天缘秘境内有不少族群打着它们的注意。
只是碍于这地穴的复杂程度,再加上又格外的偏远,它们才算是相安无事。
他们才刚进入到地穴不久,眼前便已是漆黑一片了。
虽然这对于身为妖兽的崩卡儿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但是对于张昊旻来说,可就如同瞎了一般,完全看不到前面的路了。
【这里面怎么也没有灯火?】
【灯火?】
崩卡儿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通道。
由于它们这些妖兽皆都可以在暗中视物的缘故,所以它们并没有感觉哪里不方便。
特别是,对于那些常年生活在地下中的妖兽们来说。
若是将通道内掌上灯火的话,明亮的火光反倒会印象到它们的视野,它们自然不会同意在这地穴的里面掌灯了,如此一来便也毫无用处。
再加上,它们也没有办法弄到灯油之类的东西。
【这没有灯火,我根本看不见路啊。】
【那要不我背着你吧。】
由于前路实在是太过漆黑,张昊旻也不得不让崩卡儿背着他。
毕竟在这里他也不敢使用苍焱照明,弄不好反倒容易被这里面的妖兽们给群起而攻之。
然而,张昊旻这一趴到崩卡儿的背上,便不想再下来了。
崩卡儿可是水妖,其背后生长着如同水草般的长毛,再加上因为它实力的高深,其后背上的长毛越发的茂盛,躺在上面简直舒服极了。
随着他们缓缓地深入其中,一切便也变得豁然开朗。
【这里面竟然这么大?】
尽管地穴内仍旧一片昏暗,但是相比起方才的过道要显得明亮一些。
仔细瞧去才发现,在这宽阔的大厅的边边角角,竟然随意的丢弃着几颗浑圆的夜明珠,而上面则蒙了一层厚厚的尘灰。
若是将其擦拭干净的话,恐怕这里便能如同白昼一般。
“你竟然又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张昊旻一大跳,竟然还有人在这里。
然而,随着那说话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张昊旻不免感到大失所望,因为这竟然是一个厌火族的族人,甚至下巴上还留有一撮白胡子。
“你是谁?”
“崩卡儿难道没有告诉你?”
【这便是厌火族的大酋长。】
对于张昊旻的疑惑,崩卡儿赶忙为其解答起来。
大酋长的身份极为尊贵,所以张昊旻若是因为鲁莽而冲撞到大酋长的话,那大酋长很有可能不会再告诉他该如何离开天缘秘境了。
“哦,原来你便是厌火族的大酋长,久仰久仰。”
尽管有些不舍得那般舒适的感觉,但张昊旻还是从崩卡儿的背上跳了下来。
如今双日之日已过,他是否能提前离开天缘秘境,便全看这家伙知道不知道方法了,所以他有求人家自然得格外谦虚才行。
“你又是何人?”
“我是圣华宗弟子张昊旻,您称呼我昊旻便可。”
张昊旻恭敬的朝大酋长作揖,面子还是要给到位的。
然而,这大酋长却并没有理会他,反倒直接转身朝着大厅中央位置的座椅走去。
瞧见这一幕后,张昊旻不由得在心里问到崩卡儿。
【你们这大酋长的脾气一直这般古怪?】
【古怪?哪里古怪了?】
崩卡儿不禁疑惑的看了一眼大酋长,并没有察觉有哪里不同。
它自从认识大酋长开始,大酋长便是如此模样,所以它并不觉得大酋长哪里有些古怪,反倒早已经习惯了大酋长如此的样子。
只是张昊旻哪儿被人如此晾在一旁过,自然心里很不得劲。
“锁天日已过,你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这,这好像不应该问我吧。”
张昊旻本就对此很是抱怨,如今一听这大酋长的话后,难免有些脾气。
既然这家伙知道他应该在锁天日离开天缘秘境,那为何还要将他给留下这里?简直就是在明知故问,又怎么不令张昊旻带些火气?
【你可不能这么跟大酋长说话。】
虽然崩卡儿听不懂张昊旻与大酋长在说些什么,但是它能听出来张昊旻语气的变化。
由于他们这次乃是来有求大酋长的,所以崩卡儿担心张昊旻再办砸了。
这大酋长缓缓坐到了位子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张昊旻,令张昊旻不由得感觉心里直发毛,生怕这老家伙再是个老变态。
大酋长朝着崩卡儿挥了挥手,并使用水妖一族的声音叫道。
“呱,呱呱。”
在听到大酋长的叫声后,张昊旻便不由得一惊。
他刚刚还在为大酋长能说人话而感到惊讶,没想到转眼它便有说起了水妖语,单凭这份本事便足以令张昊旻感到羡慕了。
随即他便问到一旁的崩卡儿。
【它跟你说了什么?】
【它让我先到外面等着,它要跟你单独说点事情。】
单独说点事情?
张昊旻的眉头随即便挑了一下,整个人也小心翼翼的戒备着,万一这所谓的大酋长乃是一个食人的大魔头,那他也好有所准备才行。
大酋长在看到崩卡儿离开后,缓缓对张昊旻说道。
“你看起来好像很是紧张。”
张昊旻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嘀咕,这踏马不是废话嘛。
他如今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站在这里,而且周遭还相当的昏暗,面前还站在一个奇怪的家伙,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紧张呢?
对于张昊旻的默声,大酋长却并没有感到意外。
“你本已经离开了,为何还要再回来?”
“这都是误会。”
张昊旻尴尬的笑了笑,毕竟当时他还以为自己已经落到巫咸的手里了。
所幸,崩卡儿及时的找到了他,不然他现在恐怕已经出现在了天柱山,正准备想办法潜入到传送洞内,找回他所遗失的子母扳指等物件。
“这是特地回来,还望大酋长能为在下指点迷津。”
“哦?你可是要问如何离开这里?”
这大酋长眼睛不禁微眯,似乎早已经料到了张昊旻的所求。
而它之所以一直这般不急不躁的,便是算定张昊旻不敢跟它翻脸,只得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等待它的问话,所以它才这般有恃无恐的。
“大酋长真是神机妙算。”
“你可是知道,那锁天日便是最后能离开这里的日子,一旦错过的话,恐怕再想要离开这里将会变得很难了。”
“很难?那也就是说,还有其他办法了。”
张昊旻一听大酋长这话,顿时便兴奋了起来。
无论是如何困难的事情,他如今也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若是不然的话,他便只能等到下一次天缘秘境的开启了,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呢。
大酋长上下扫量了张昊旻一眼,随后便用手里的拐杖朝着上方一挥。
随即,原本昏暗的地穴内突然放亮起来。
好似头顶上那普通的泥土,在此刻一下子变成了一片浩瀚的星空,星光交相辉映着,直接将大厅内给照耀的美轮美奂。
大酋长抬头看了一眼这片星空,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同以往的事情。
“你方才杀了盘角?”
在听到大酋长的话后,张昊旻不由得感到很是惊讶。
他抬头仰望着这片浩瀚的星空,然后除了这漫天遍野的星星外,他根本看不出来其中所透露的规律,更不清楚大酋长是如何知道的。
不过,这件事他也不需要隐瞒什么,反正崩卡儿也知道这件事。
“只是侥幸而已。”
“依照盘角的实力来看,你这恐怕也不是侥幸的事情。”
大酋长看着张昊旻的眼睛似乎变得炙热起来,好似看到了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
对于它这般眼神,张昊旻反倒往后退了半步,难道这老家伙真有什么变态的嗜好?那他哪怕是不能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也要杀了它。
“上神显灵了,上神终于显灵了。”
“上神?这和它有什么关系?”
张昊旻不免有些感到无语,这怎么还能和上神扯上关系?
当初那盘角一路狂追他们,若不是他凭借盘角那易怒的性格,从而令其大意忽视了他的存在,趁机一剑斩下了对方的脑袋,他们早已经死翘翘了。
倘若这上神真的显灵,那就不应该令盘角发现他们才对。
“孩子,上神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
“听说它早在千年前便已经陨落了,难不成它还能知晓如今的事情?”
尽管张昊旻的心中早已知晓了答案,但是他还是要问一问。
按照崩卡儿对他说的,这大酋长乃是天缘秘境内最为博学的存在,有些其他人不知道,也不能知道的是事情,其都可能一清二楚。
“它能不能知晓,如今的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大酋长并没有直接肯定张昊旻的回答,而是故作玄虚的说着。
不过,他这么一说倒也算是变相的承认了这件事情,哪怕是上神都已经陨落了千年之久,其也依旧能预料到如今所发生的事情。
张昊旻可不在意这些,他如今只想着尽快离开天缘秘境。
“那还望您能告诉我离开这里的方法。”
“离开这里的方法很简单,但是在当下这个情况,却也非常的困难。”
对于这老家伙说话总是云里雾里的,张昊旻相当的不满。
这说了半天的工夫,它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什么简单不简单,什么困难不困难的,简直就好似在故意给他下套一般。
然而,张昊旻如今即便知道这是在下套,还是得义无反顾的往里跳。
“还望您能明说。”
“锁天日后离开这里的方法不多,但是在神殿里面倒是有一条通道。”
“神殿?”
张昊旻的眼睛顿时睁大了起来,这天缘秘境内果然有一座神殿。
不过,瞧着这大酋长那凝重的神情,恐怕这神殿才是最为危险的所在,很有可能那所谓的妖神此刻就在这神殿里面。
“没错,这神殿乃是上神曾经的宫宇。”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此时恐怕已经被那妖神给霸占了吧。”
大酋长一时间沉默起来,似乎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曾经神殿乃是天缘秘境内所有妖兽的信仰,如今却被那大魔头给强行霸占,它们这些信仰上神,爱好和平的妖兽自然要将其给夺回来。
沉思良久,大酋长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抬头看着星空。
“这神殿内有一处通道,借助这条通道你便可以离开这里,但是你也说了,如今神殿已经被天夭族得到余孽所霸占,进取其中将会非常困难。”
“天夭族?”
张昊旻敏锐的听出了重点所在,这妖神好似便是这天夭族。
根据那九个石柱上的图案来看,天夭族似乎在很早之前便降临在天缘秘境中,而且从始至终便都是一个,何来的余孽一词?
“没错,如今那自称为妖神的家伙,便是仅存的天夭族人。”
“这天夭族难道还不止一个?”
“根据历代大酋长所流传下来的记载,天夭族并不只有一个,不过早在当年的大战中,尽数被上神与逐日所杀,只剩下来一个。”
大酋长也并没有见过其他的天夭族,只是从记载上看到的。
而且,由于这件事情所过实在是太过久远了,有些记载也并不全面,所以大酋长对于这件事多少也有些感到不太确定。
“既然当初杀了其余的,为何干脆斩草除根呢?”
张昊旻的疑惑同样也是大酋长的疑惑。
按照记载上所述,这最后一位天夭族人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这股力量令上神还有逐日都无法将其杀死,所以才无奈将其封印在天柱山内。
但是关于这股力量的描述,却实在太过含糊不清了。
前面还在描述这股力量的强大,后面却又在描述这股力量脆弱不堪。
而且,通篇还驴唇不对马嘴的乱说一通,自始至终也没有详细的记述这到底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竟然连上神与逐日都无法对抗。“我并不清楚,不过既然它能存活下来,想必上神自有安排。”
“安排?对了,那逐日神鸟又是怎么回事?”
对于这与上神同一个时期的强悍存在,张昊旻对其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既然逐日的实力非常可怕,那它为何不干脆直接出手灭了妖神,如此一来便也不会再发生这些事情了,他们也乐得其成。
“逐日的事情恕我不能多言。”
大酋长并没有为张昊旻解答疑惑,仿佛这是一处禁忌似的。
“那好吧,你能不能告诉我那神殿的位置在哪里?”
“不老泉的西边,神洞旁的土丘上。”
张昊旻在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个位置,他还想去试一试的。
不过,大酋长在看到张昊旻的表情之后,不免对此打起来鬼主意,说道。
“此行一路艰辛,不如我们一道可否?”
“我们一道?这好像有些不妥吧。”
对于大酋长的这个要求,张昊旻自然是不愿意的。
他身上毕竟有霸下藏息术在,所以他完全可以悄悄地潜入到那神殿,趁着妖神没有发现他的工夫,找到通道赶紧离开这里。
若是大酋长它们也一起跟着去的话,恐怕到时少不了又是一场大战。
大酋长倒也并没有恼火,反倒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
“既然你不愿意,那到时可莫要悔恨。”
“额,这个。”
倘若是旁人跟他说这句话,张昊旻断然是不会有所理会的。
但是这话可是由这位大酋长所说的,根据方才大酋长看了一眼这片星空,便能推算出他杀了盘角这件事情,便不得不令其重视起来。
“这件事能容我先想一想吗?”
“没问题。”
大酋长随手一挥手杖,上方的星空便被缓缓隐去。
整个大厅又再次陷入到一片昏沉的样子,仿佛如同走到了尽头的人生一般。
它随后看了一眼正在深思的张昊旻,老态龙钟的迈着步子,缓缓朝着那中央的座椅走去,如同一位风蚀残烛的老国王一般。
只见它坐定,看着张昊旻说道。
“年轻人,你可曾到访过天柱山里面的地宫?”
“啊,哦,我去过。”
张昊旻正在思考一起去的利弊,突然被大酋长这么一打断,不禁愣了一下。
不过,对于这能掐会算的大酋长来说,他进入地宫中的事情并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反正这所有的一切全都在那位上神的安排之中。
“既然你已经到访了那处地宫,那你可曾在里面得到过一节树枝?”
“树枝?”
张昊旻本想装傻充愣的,毕竟那树枝瞧着很不简单。
特别是当他看过那九幅画后,自然更加清楚这树枝的威力,肯定是一个对付妖神的无上法宝,所以他不太愿意将其给交出去。
更何况,他若是想要离开天缘秘境,还要去会一会那妖神。
只要他手里还拿着这节树枝,那他便相当于掌握了一张底牌,多少还能有些底气。
然而,对于他的小心思,大酋长却并没有点破。
“既然你不知道什么树枝的事情,那便算了。”
正当张昊旻暗自得意的时候,他的子母扳指却突然亮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对于昏暗的大厅来说格外的耀眼,很明显其子母扳指内藏着秘密,那节树枝的所在也瞬间显露无疑。
“嘿嘿,我可自始至终都没说我不知道。”
张昊旻立马尴尬的笑了起来,并将那节树枝给取了出来。
此时的树枝如同沐浴在一片金光当中,哪还有先前的半分模样,一瞧便能知道这是一个无上的宝物,非常的难能可贵。
随着大酋长的挥手,树枝缓缓朝着大酋长的方向飞去。
大酋长看着停留在它面前的这节树枝,如同看到了新生的孩子一般。
“既然这树枝选择了你,那你便要好好保管它。”
“嗯?”
出乎张昊旻意料,大酋长竟然没有拿走这节树枝。
毕竟按照那壁画上的解释来看,正是因为这节树枝的出现,才力挽上神它们的败局,从而令天夭族被消灭,甚至是被锁在天柱山内。
如此强悍的法宝,难道大酋长就不想用来对付妖神?
“上神送给你的东西,我们又哪有资格索要?”
随即,这节树枝又回到了张昊旻的面前。
然而这一次再看向这节树枝,张昊旻的心中突然感到沉甸甸起来,好似接过了一项非常重要的使命一般,压力一下子倍增。
他不禁疑惑的看向大酋长,再次确认道。
“这个我真的可以收下吗?”
大酋长默默地点了点头。
它之所以会问起张昊旻这节树枝的事情,只是在确认一件事。
如今妖神祸乱整个天缘秘境,甚至还强行夺走了坤灵的神源,它们这些妖兽自然时时刻刻想要反攻回去,为坤灵报仇,为天缘秘境平乱。
只是,它们尽管屡次进攻天柱山,但是它们却也屡次铩羽而归。
它们有办法战胜巫咸,却始终没有办法战胜妖神,屡次的进攻更多的还是试探。
如今它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中便也踏实起来。
“我们如今还有时间,所以你可以慢慢的想想这件事情,不着急。”
“时间?”
“那天夭族虽然夺走了坤灵的神源,但是由于神源并不属于它的,所以它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去炼化,也正是因此我们这里才会如此平静。”
大酋长风轻云淡的诉说着,仿佛这一切都与它无关紧要似的。
哪怕还没有炼化神源的妖神,其实力也不是乾灵所能与之抗衡的,一旦它再炼化了坤灵的神源,其实力只会更加恐怖。
到时候,整个天缘秘境都将属于它的。
即便它们逃到了天涯海角,也始终逃不过妖神的手掌心。
所以大酋长才会说,它们如今还有一定的时间,至少在那件事发生之前,它们皆都是安全的,这里的宁静也不会被妖神它们打破。
“它若是炼化成了,那这树枝是不是也对付不了它?”
“没错。”
大酋长的一句话顿时令张昊旻吓了一跳。
若是连这个曾差一点便消灭整个天夭族的树枝都对付不了,其将会达到何等恐怖的存在,届时他还能从其眼皮子底下悄悄溜走?
张昊旻的心情变得愈发沉重起来,简直压力山大。
“崩卡儿在外面等着你,你们可以找个地方先休息休息。”
“那我先告退了。”
张昊旻愁眉不展的低着头,他还在心里纠结这件事情。
看着正往外走的张昊旻,大酋长缓缓闭上了眼睛,对张昊旻说道。
“有些事情看起来是你在做决定,但其实并不是,而是命运选中了你,你必须不得不去做,这件事根本就容不得你拒绝。”
“命运?”
张昊旻回头看向大酋长,然而大酋长却不知何时已经提前离开了。
一直焦急的等在外面的崩卡儿,生怕里面会发生冲突,于是在看到张昊旻一脸茫然的从中走出来后,不禁赶忙迎了上去,问道。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张昊旻并没有告诉崩卡儿这些事情,而是故意装傻充愣。
其实当大酋长最后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张昊旻的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然而正当他想要答应的时候,大酋长却消失不见了。
很明显,这是在给他仔细思考的时间。
【大酋长它有没有告诉你该怎么离开这里的方法啊。】
【哦,它倒是说了。】
张昊旻拉着崩卡儿的胳膊,令其转过身去。
随后,他便在崩卡儿一脸疑惑的情况下,直接跳到了它的后背上,说道。
【我们走吧。】
【去哪里?】
【我想先到外面去转一转,这里面太过压抑了。】
“呱呱。”
这地穴中的道路必须由地嫌族的族人引领才行,若是他们自己在这里面走的话,恐怕走到生命的尽头也不一定能幸运的走出去。
没过多久,那长相呆愣的家伙又再次出现了。
崩卡儿背着张昊旻从漆黑的地穴中,又再次回到了光明里。
【你是不是应该下来了?】
对于还依旧赖在它后背上不肯下来的张昊旻,崩卡儿不由得“提醒”起来。
依照它的实力背着张昊旻,那自然是不成问题的,甚至是一件极其轻松的事情,但是对于它身为天妖的身份来说,自然会有些不愿。
若是其他妖兽看到这一幕的话,它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于一旦?
而且它可是堂堂正正的天妖,又不是什么坐骑。
张昊旻不情不愿的从上面跳了下来,毕竟那长长且蓬松的毛发简直太过舒服,如同趴在了青草地里,又如同陷入到棉花团中。
于是,站到地上的张昊旻不由得抱怨起来。
【你这家伙可真是小气。】
【我怎么就小气了,一来一回不全是我在背着你?】
【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嘛,你可不要忘了,我可是你的主人。】
张昊旻特别孩子气的叫嚣起来,怼的崩卡儿一时间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若不是它身为仆从的一方,不能单方面解开这血契,它早就已经恨不得将这该死的血契给解开了,只怪当时它太过懵懂无知了。
由于这里的植被非常茂盛,所以空气也很是清新。
“为什么会是我?”
张昊旻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旷野大声呼喊道。
一旁的崩卡儿有些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在这儿鬼哭狼嚎些什么,不过这里远离天柱山,无论喊得声音多大也不会引来妖神的手下。
【对了,你还没有说怎么离开这里呢?】
张昊旻扭头瞧了一眼崩卡儿,随即整个人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与其在这儿纠结这件事会如何重要,他又会感受到如何如何的压力,还不如放空一切的去试一试,没准想象中的困难也并没有那么难。
【它说还有一条通道连接着外界,只是这个通道的位置有些麻烦。】
【麻烦?在哪里?】
【不老泉的旁边有处神殿你可知道?】
崩卡儿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它可是天缘秘境的原住民。
更何况,无论是乾坤二灵所在的时期,还是现在被妖神所霸占的时期,它皆都进入过那处神殿之中,它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然而,随即它便一下子楞在了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张昊旻如今提到了这个地方,那岂不是说离开这里的通道便也在那神殿当中?
如今这神殿可是被妖神所霸占着,可谓是最为危险的地方。
【不会吧。】
瞧着崩卡儿这一脸畏惧的样子,张昊旻不由得笑着点了点头。
当初大酋长在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便也是如此一副惊骇的表情,简直在怀疑这是不是大酋长在故意耍他,不过事实却正是如此。
【那你还打算离开这里吗?】
【为什么不呢?】
崩卡儿可没有张昊旻这般自信,更没有他这般无所畏惧的勇气。
那妖神究竟实力有多么强横,它自然是亲眼见识过的,如此一个连乾灵都无法战胜的存在,张昊旻竟然还敢主动前去招惹。
一旦张昊旻被妖神给发现的话,那它的小命岂不是也会跟着一起完蛋。
【那里如今可是被那家伙霸占着,你这么去简直就是在找死。】
【放心吧,我是死不了的。】
【对,你确实是死不了,那是因为我已经替你死了。】
【嗯?】
对于张昊旻的一意孤行,崩卡儿简直难以接受这件事情。
若是它的小命因为张昊旻的冒失,便这般毫无价值的死掉了,那它简直太过憋屈了。
它并不是怕死,倘若它怕死的话便也不会加入到反抗妖神的阵容当中,只是因为它实在不想自己就那么毫无价值的死掉了。
于是,它满脸讨好的表情,对着张昊旻说道。
【那你能不能在去之前,先将这血契给解开?】
【这怎么能行。】
张昊旻当即便扭过头去,完全不理会崩卡儿的讨好。
然而,他的固执却把崩卡儿给急坏了,如今它们眼瞅着便要吹响了反攻的号角,随时都可能一拥而上,杀上天柱山,杀进神殿。
若是在这之前憋屈的死掉了,那简直是做鬼也冤的很。
【你若是担心我会被那妖神给杀了的话,那你完全可以跟我一起去啊。】
【一起去?那可不行。】
崩卡儿起先是愣了一下,但是在心里仔细一想,赶忙推脱起来。
从前的它还对自己的实力很是自信,只要认为要比占领天柱山的巫咸强多了,可是如今这么一瞧,巫咸想杀了它简直易如反掌。
除此之外,还有那实力高强的七妖众,不,六妖众。
它连里面最弱的流风都打不过,更不要说其他实力还在流风之上的存在了。
哪怕这些他们全都给侥幸躲过去了,并没有遇上,可是那正在神殿内修行的妖神又该如何?毕竟对方的感知能力它是见识过的。
【难不成你怕了?】
【怕?额,倒是还真有点怕。】
本以为崩卡儿会跟自己在这儿吹嘘,然而没想到它竟然如此诚实。
张昊旻并没有笑话它什么,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漂泊的云朵,风儿在他的耳畔轻轻地吹着,随后便钻进了树林中消失不见了。
如今的他便如同天上的流云,该往哪里漂泊只能任凭风的相送。
【既然你怕,那你可要做好准备了。】
【准备什么?】
正当崩卡儿疑惑的时候,周围突然响起了细碎的声音。
这不由得令崩卡儿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因为它仔细听去,仿佛是有一大群的妖兽正在朝着它们的位置缓缓靠拢,它自然会感到不安。
而它刚准备大声呼喊,准备提起其他妖兽的时候,它突然一下子停了下来。
因为出现在它眼前的乃是它们的妖兽,甚至走在最前的还是大酋长。
大酋长笑眯眯的看着张昊旻,似乎请示的问道。
“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出发?你难道不应该先问问我的想法?”
张昊旻看着这黑压压的妖兽大军,顿时涌现出一种大将的感觉。
只是,他好不容易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此刻竟然不给他发挥的空间,好似直接便确定了他的想法似的,简直令人垂头丧气。
大酋长很是上道的问道。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们一起去。”
张昊旻目光坚定的看着大酋长,直截了当的明确了答案。
既然命运让他遇到了这些事情,并且还令其留在了这里,那他便要接受命运的安排,相信在最后他一定会收获一笔丰厚的报酬。
在听到张昊旻的回答后,大酋长满意的高呼起来。
“乌卡拉蹦蹦拉。”
虽然张昊旻不清楚它在喊些什么,但是周围的所有妖兽皆都跟着欢呼起来。
哪怕是原本还有些不愿意与张昊旻一同前去的崩卡儿,在听完大酋长的呼喊之后,也兴奋的叫了起来,并对疑惑的张昊旻翻译道。
【反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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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六十五章 百族之心
“如今我们要开始反攻了,怎么乾灵他还没有出来?”
张昊旻看了看左右,始终没有找到乾灵的身影,这不禁令他感到很是好奇。
既然是如此重要的时刻,众志成城,准备开始了浩浩荡荡的反击,怎么乾灵这个最为重要且实力最强的存在,却直到现在也没有露面?
大酋长神秘的笑了笑,这一切早已经安排了好了。
“他已经在天柱山等我们了。”
“等我们?”
张昊旻狐疑的看了大酋长一眼,随即便也不再深究。
这种自始至终都在旁人算计中的感觉非常不好,起先是那陨落了千年的上神,如今又换成了这神秘的大酋长,以及神龙见尾不见首的乾灵。
不过,对于这一切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既然他已经在等我们了,那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
“出发。”
大酋长顿时振臂高呼,简直与它那年迈的模样不成符合。
而令张昊旻感到倍加好奇的,却是大酋长明明在说着人语,结果所有的妖兽皆能听懂它在说些什么,好似能与万物交流一般。
似乎是看出了张昊旻的好奇,大酋长得意的笑了起来。
不过,它随即从身后悬挂在腰间的一个小兜内取出一株神秘的药草。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能与百族交流?”
“确实挺好奇的。”
张昊旻倒也诚实,直接承认了自己的好奇心。
毕竟,随着锁天日的过去,天缘秘境内很有可能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类。
这也意味着他在天缘秘境当中,除了能与之说话的大酋长之外,也只有崩卡儿可以凭借血契的缘故与他进行交流。
至于其他的妖兽在说些什么,他根本就一点也听不懂。
所以当他瞧见大酋长取出这株神秘药草的时候,眼睛都不由得亮了起来。
若是这药草能令他变得如同大酋长这般,那他岂不是可以与任何妖兽进行交流,就算是暂时离不开天缘秘境,也不会太过孤独。
大酋长微笑的看着他,默默地将手中的药草递给了他,说道。
“那这株百族之心倒是能令你短暂拥有这种能力。”
“百族之心?”
张昊旻好奇的接过这药草,左右仔细地打量了一眼。
只是他对于药草这一块全然没有什么研究,完全瞧不出这株百族之心有何奇特的地方,就好似是一株随处可见的小草而已。
“没错,因为它能令使用者暂时获得沟通百族的能力,所以被称为百族之心。”
“那这东西该怎么用?”
经过大酋长这么一说,张昊旻顿时掐断了要服用的想法。
既然大酋长会说其能令使用者,而不是服用者,那想必这株百族之心也并不是如同一般药草似的,只要碾碎服用下去便可。
“需要用火灼烧,将其给烧成草灰,然后将草灰兑水涂抹在额头上便可。”
“竟然还需要这么复杂。”
张昊旻看了一眼手里的百族之心,默默地摇了摇头。
它们此时正在往天柱山的方向进发,纵使一刻不停地往前赶,它们恐怕也得等到日近黄昏时分才能赶到天柱山,他自然不能耽搁。
更何况,他现在也根本弄不到火来灼烧百族之心。
“这倒是并不麻烦。”
“既然大酋长如此胸有成竹,那便有劳大酋长了。”
一瞧大酋长这般风轻云淡的模样,张昊旻又怎能放过它。
自从他跟着崩卡儿来到这里之后,便感觉所有的事情皆都在大酋长的算计当中,那片浩瀚的星海如同一盘象征命运的棋局,令他躲不开逃不掉。
所以,他一听大酋长这话,当即便直接给它安排上了工作。
大酋长起先是一惊,随即便老神在在的答应下来,接过了张昊旻手中的百族之心。
如今大战在即,它在很多地方上还指望着张昊旻的努力。
毕竟张昊旻可是上神它老人家亲自挑选的,就连曾消失千年的生命树枝也已经在张昊旻的手中,所以张昊旻便是它们胜利的关键。
“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由于它们此行要进攻被妖神霸占的上神神殿,所以尽是精锐力量。
所行一共有三十几位妖兽,而且实力还皆都是天妖的层次,甚至还有不少实力远在崩卡儿的实力之上,可谓是很强的一股力量。
它们毕竟都是天妖,自然皆都可以御空而行,行进速度极快。
不过令张昊旻感到很是好奇的地方,乃是大酋长竟然并没有跟它们一同赶路,而是不急不躁的为他炼化起百族之心来。
【怎么大酋长它不跟我们一同前去?】
【去啊,它不去那怎么能行。】
崩卡儿在张昊旻的身旁向前飞行着,好似张昊旻的保镖一般。
尽管它有些不太情愿担任这一职位,满心想要冲在最前面,与巫咸它们这群妖神的麾下妖兽大战一场,只是无奈这是大酋长的安排。
周围的天妖皆都好奇张昊旻的存在,不清楚这是什么种族的妖兽。
【既然它也跟着去,那它怎么没有跟上队伍?】
【大酋长的速度岂是我们所能比拟的,它到时自然会追上来的。】
张昊旻的好胜心顿时冒了起来,他可不相信大酋长的速度能有那么快。
虽然他先前曾遇见过厌火族,但是它们这群如同地精的家伙,其速度并没有看起来那般迅捷,只是其自身的身法极为独特罢了。
再说了,如今的他可是已经能御空而行了。
依照他如今的速度来说,恐怕厌火族族人的速度根本就不够看的。
【既然大酋长的能追上我们,那我们便也不需要再压着速度等它了。】
【这,这似乎不太好吧。】
然而,张昊旻可不会管好还是不好,当即便朝前加速掠去。
妖兽们本来就格外的喜欢互相攀比,比谁的力气大,比谁的速度快,比谁的实力强。
如今张昊旻突然加速狂飙,一时间激起了它们的兴奋。
于是再也没有妖兽还想着要不要等一等大酋长了,皆都瞅准了张昊旻这个目标,拼了命似的朝着张昊旻的方向飞去,企图超过张昊旻。
只是张昊旻的飞行方法与它们并不相同。
无论是天缘秘境内的妖兽,还是外界的修行之人,在没有成神或者成仙之前,皆都只能通过自身元气来调动天地元气。
这与可以直接调动天地元气的张昊旻来说,无异于是多此一举的事情。
张昊旻的飞行什么也不需要消耗,只要他能在所掌控的天地元气消失之前,再次捕捉到天地元气,那他便可以一直飞行下去。
“哦吼。”
呼啸而过的风在他的耳边直吹着,以至于他的脸都感受到了其中的清冷。
再加上他如此迅猛的飞行,眼睛被风吹得早就红了起来,而且还感觉有些冰凉的疼痛,以至于只能眯缝着眼睛来辨别前进的方向。
反观跟在他身后的众位天妖,由于它们的实力摆在那儿,反倒没有这些困扰。
它们只需要在自己的身前增加一道元气屏障,那呼啸而过的寒风只能满是抱怨的从它们身旁绕开,根本没有给它们造成一丝一毫的麻烦。
由于张昊旻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有些天妖渐渐感到吃力起来。
特别是对于那些本就不属于天空的妖兽,无论它们如何拼命的追着张昊旻,始终也无法缩小他们之间的距离,甚至还越拉越大。
心神上的消耗,元气上的消耗,以及体力上的消耗。
尽管它们心里再怎么感到不甘心,此刻也不免被张昊旻的速度给折服了。
至于那些飞鸟形的妖兽,也没有在张昊旻的手下逃得半点便宜,除了尽可能的与张昊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之外,它们什么也做不了。
而且,这种保持的方式也坚持不了多久。
【慢,慢点,我们已经快跟不上了。】
崩卡儿赶忙向张昊旻告饶起来,毕竟也只有它能与张昊旻交流。
其他的妖兽此刻皆都放慢了速度,气喘吁吁的样子完全没了先前的兴奋劲,若不是张昊旻属于它们这一边的,它们此刻恨不得就打道回府了。
【这点速度怎么就跟不上了?】
张昊旻这就是在故意嘚瑟,毕竟这同样也是他速度的极限。
他若是还想要再快一些的话,恐怕只能动用天道金身了,然而天道金身却还在恢复期,他恐怕一时半会儿根本使用不了。
于是张昊旻缓缓减慢了自身的速度,等待其他人追上来。
“你们前进的速度倒是蛮快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差点将张昊旻给震惊的摔落下去。
不知在什么时候,本应该被它们给甩开很长一段距离的大酋长,却突然一下子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边,并且还风轻云淡的说着。
张昊旻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去,那撮白毛确定了大酋长的身份。
“你,你是什么时候追上来的?”
“不用这么惊讶,你的速度这么快,我也不过是才刚追上来而已。”
在听完大酋长的话后,张昊旻强忍住要暴揍它一顿的冲动。
单纯听着话的意思,好似是在夸赞张昊旻的速度很快一般,实际上却是在无形中装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逼,骨子里透着满满的炫耀。
你的速度再快也没有用,我依旧还是能追上来。
对于这丧心病狂的事实,张昊旻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非常颓废。
“你莫不是会传送吧。”
“传送?这个我确实很是精通。”
张昊旻这有气无力的吐槽,而大酋长却很是认真的回答起来。
毕竟它们厌火族从古至今,便掌管着天缘秘境与外界联系的事情,各种层出不穷的传送门皆都是出自它们的手笔。
所以大酋长还真如同张昊旻所说,它会传送。
“那你可是真厉害。”
大酋长也瞧出了张昊旻的情绪不对劲,于是赶忙说道。
“这便是我弄好的百族之心药膏,你只要尽快抹在额头上便可。”
“抹在额头上?”
由于他们此刻正在朝前狂飙,所以在如此风中根本别想抹到额头上。
于是他准备等到了天柱山的附近,再将这百族之心药膏给抹到额头上,毕竟他们如今在快速飞行,万一被风给吹掉了怎么办?
大酋长似乎看出来了张昊旻的顾虑,当即对众妖喊道。
“大家都停下来休息休息吧。”
因为方才的那场追击,所以不少天妖皆都消耗极大。
如今在听到大酋长的话后,自然为此感到很是庆幸,赶忙落到了下面的林子里,要么找个枝杈,要么干脆直接趴在地上,纷纷修行起来。
终于停下来的张昊旻,随即将药膏抹到了自己的额头上。
瞬间他便感觉整个人如同升华了一般,原本被风吹得火辣的眼睛,以及混乱的脑袋,此刻皆都在一片冰爽中得到了一丝安逸。
随后,整个世界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片静谧的树林中逐渐变得嘈杂起来,仿佛所有的一切全都有了自己的声音。
只是这些声音出现的非常奇怪,他好似能用耳朵听到一般,但是又感觉不像是听到的,而是这些声音直接出现在了他的脑袋里。
无形的风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好似一下子具象化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怎么能听到你在说些什么?”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顿时令崩卡儿惊呼起来。
他们此前可是只能通过血契进行交流的,刨除血契之外,他们依旧是两个彼此完全陌生的家伙,语言上的差异令他们根本就无法沟通。
然而,此刻它竟然听懂了张昊旻的话。
“咦,你怎么变成这个声音了?”
初次听懂崩卡儿话的张昊旻,简直感觉非常的神奇。
此刻崩卡儿说话的声音,与其通过血契进行交流的声音大不相同,好像如此说话要更加清晰不少,终于有了那种面对面交流的感觉。
崩卡儿有些痴楞的看着张昊旻,不明白它的声音怎么变了?
“我一直都是这个声音啊。”
“这还不错,听着要比之前舒服太多了。”
张昊旻一时间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对所有的一切皆都非常好奇。
瞧见他这般神神叨叨的模样,崩卡儿吓得赶紧离他远远的,生怕这再是一种可怕的传染病,到时候再传染给它可就不好了。
而且,它刚刚的消耗也是极大的,同样需要修行。
“这种感觉怎么样?”
大酋长看着如同好奇宝宝般的张昊旻,不由得笑着问到他。
当初它在第一次使用百族之心药膏的时候,那份滑稽的模样如同张昊旻一般,简直难以置信这个世界竟会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张昊旻傻笑的看着风吹过而留下的痕迹,如同肉眼可见的水波纹般。
“非常的好,以前想都想不到。”
“不过这百族之心的药膏是有时效的,最多能维持一天的时间。”
“一天?”
一听大酋长的话,张昊旻顿时感觉很是失落。
若是这种变化能一直保持多好,毕竟一天的时间根本令他来不及去感受身边的变化,仅仅是蹦到了这个世界瞧了一眼而已。
大酋长瞧着张昊旻这还十分不满意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
“这一天的时间已是不错了,毕竟能做不少的事情。”
“好吧。”
正当张昊旻与大酋长两人闲聊的时候,下面的众妖却已经炸了锅。
它们皆都围在了崩卡儿的身前,你一言我一语的问着关于张昊旻的事情,毕竟张昊旻刚刚可是在速度这一块碾压了它们。
而更加令它们感到惊讶的,乃是崩卡儿说张昊旻杀死了盘角。
盘角的实力如何,它们自然是非常清楚的,作为七妖众实力排在第三的存在,经常与阴云一起行动,曾一度成为它们这些反抗者的噩梦。
如今这样一位存在,竟然已经被张昊旻给斩杀了。
它们简直对此感到匪夷所思,甚至还认为崩卡儿这是在跟它们开玩笑。
“我骗你们干什么?你们没看到他与大酋长如此亲近嘛。”
“你这么一说倒也真是。”
大酋长的地位可是极为崇高的,在天缘秘境中仅次于乾坤二灵。
所以,哪怕它们皆都是天妖,在大酋长的面前也依旧老老实实的不敢造次,更不敢妄想与大酋长这般毫无压力的闲聊了。
“那这件事便是真的了?”
“我还是不能相信,他若是能杀了盘角,那他的实力又会是如何?”
“就是,瞧着他的样子倒也平平无奇的。”
天妖们一时难以置信的看向张昊旻,纷纷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在天缘秘境当中,凡是实力强横的存在,其体型上皆都会非常的庞大,哪怕是如同宫鼠那般本就渺小的个体,也会超出同类的大小。
它们毕竟在天缘秘境也有些年份了,自然也见过不少的人类。
所以,对于张昊旻这个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的人类,它们着实难以相信他会有如此强悍的实力,竟然可以将盘角给直接斩杀。
“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可没有骗你们什么。”
崩卡儿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修炼起来,它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赶呢。
于是,原本还非常闹腾的天妖们,也纷纷散开各自消化这如同天方夜谭的事情。闲来无事的张昊旻,坐在一处结实的枝杈上,看着树下的众妖,优哉游哉的当啷着两条腿,问到站在一旁正闭目养神的大酋长。
“大酋长,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没有什么计划。”
“没有计划?”
张昊旻很是疑惑的侧头看向大酋长。
既然这大酋长能知晓诸多的事情,而且还皆都在它的算计当中,可谓是实力深不可测,对于如此危险的行动又怎么可能会没有计划呢?
闭着眼睛的大酋长,似乎察觉到了张昊旻正在盯着它,于是说道。
“我真的没有什么计划。”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
“我虽然没有什么计划,但是早在千年前上神便已经计划好了。”
张昊旻顿时如鲠在喉,一时间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若是那上神将一切全都计划好了,那岂不是这所有的一切皆都是在走一个过场?
既然只是一个过场的话,那又何必非要安排这一切?直接从源头上将妖神给消灭了多好,还省得他们如此劳心费力的来回折腾了。
这一切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那我们就这般直勾勾的冲进去?”
“你若是不怕死的话,那直接冲进去便好,我们则在外面等着你的好消息。”
大酋长如此悠悠然的说着,气得张昊旻是气不打一处来。
如此看来,这一切还并不只是走个过场那么简单,恐怕这所有的安排皆都是建立在自己会小心翼翼的基础上的,不然还是要完蛋。
“那可不行,咱们毕竟是一起的。”
“既然我们是一起的,那你可千万不要忘了这一点。”
“自然不会忘记。”
他们也歇息的有些时间了,于是便继续朝着天柱山进发。
原本还高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太阳,此刻已经缓缓朝着西边落去,不过距离其彻底落下山去,恐怕还得要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才行。
而随着它们的愈渐临近,张昊旻的便也愈发的感到惊叹。
如今的天柱山附近,皆都成了一片焦土,完全瞧不出当初他们来时的样子。
原本那片光秃秃的树林,此刻只剩下了一片被烧焦的树木,同时其中还分布着大小不一的坑洞,明显是被元气给轰炸出来的。
至于曾经风景秀丽的大沼泽之地,此刻也散发着强烈的恶臭。
各种各样妖兽的尸体漂浮在上面,原本清澈的水,如今也随着发臭的血液,变成了乌黑一片的臭水,隔着几里都能闻到这股气味。
【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
张昊旻并没有说话,而是通过血契询问到崩卡儿。
这大沼泽之地毕竟原属于崩卡儿的领地,如今变成如此模样,想必崩卡儿的心中也会感到格外的担忧,毕竟水妖们全都藏在下面的圣地。
【全都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才会有如此惨状的发生。】
【那你们水妖没有受到波及吧。】
【没有,它们全都平安的待在圣地当中,并没有因此受到波及。】
听崩卡儿如此一说,张昊旻顿时松了一口气。
水妖的位置非常的尴尬,正好处在天柱山的附近,一旦爆发什么大战的话,肆意的元气很有可能会波及到这个位置,造成生灵涂炭。
更何况,它们如今前来便是为了消灭妖神势力的。
随着众位离着天柱山越来越近了,大酋长不禁回身嘱咐其众位。
“大家全都小心一些,尽可能悄悄潜入。”
“明白。”
这种悄悄潜入的事情,它们可不是第一次做了。
毕竟,它们若是连天柱山的附近都潜入不到的话,那便根本无法威胁到巫咸的。
当它们来到天柱山的领地边界时,大酋长吩咐它们皆都隐藏起来,千万不能引起巫咸的注意,万一提前暴露了它们的行踪那可就不好了。
大酋长看着众妖,再三嘱咐道。
“你们现在这里待着,我去找一下乾灵大人。”
张昊旻看着高高耸立的天柱山,不免赶忙追问道。
“大酋长等一下,我可不可以先潜入进去?”
“你随意,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
在嘱咐完张昊旻之后,大酋长便消失在了原地。
它虽然确定乾灵就在天柱山附近,但是对于乾灵将会出现在什么位置,其又会是个什么状态,这一切皆都无从得知。
所以,它只能仗着自身速度的优势,赶紧寻找乾灵的踪迹。
张昊旻随即也朝着天柱山的方向飞去。
他并不是不清楚巫咸的实力,只是他想再进入到地宫中一趟,总觉得在那里还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所以他必须要再去一次。
【你可要小心些。】
崩卡儿瞧着逐渐消失的张昊旻,赶忙对他嘱咐起来。
毕竟,它与张昊旻的血契摆在那里,如今它们已经来到了天柱山的脚下,若是因为张昊旻的冒失而引起了巫咸的注意,那可就不好了。
张昊旻独身一人朝着望天洞的方向飞去,一路上不由得感慨这里的变化。
原本因为那场妖神参与的大战而残留的湖泊,如今已经消失了踪迹,取而代之的乃是一个更大的坑洞,只是这里面空空如也。
所幸望天洞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依旧还是曾经的模样。
【这可真是物是人非啊。】
再次进入到望天洞中,过往的种种画面顿时浮现在他的眼前。
表面上非常镇定,但是内心却格外胆小的罗生,以及无论是表面还是内心都很是胆小的宋灵,那丫头如今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
张昊旻瞧着这破败的望天洞,随即朝着密道走去。
幸好这密道的石门此时正敞开着,不然又要难为张昊旻好一会儿了。
沿着这条熟悉的密道一路往下走去,尽管没有灯光的照耀,他只能摸黑前进,但还是没过多久的工夫,他便重新进入到了地宫当中。
“是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张昊旻一跳,随即他便注意到了那只宫鼠。
当初的他,根本听不懂这只宫鼠在说些什么,如今涂抹了百族之心药膏的他,便可以听明白了,所以才吓了他一大跳。
“你怎么还在这里面?”
“咦?你竟然能听懂我说话了。”
宫鼠简直非常的惊讶,甚至还绕着张昊旻走了一圈。
上一次它在张昊旻的面前喊了又喊,结果张昊旻对此简直无动于衷,以至于它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完成身上背负的任务。
“我涂抹了一种药膏,所以刚刚能听懂你的话。”
“哦,那你一定是遇到了厌火族的大酋长,也只有它能找到百族之心。”
张昊旻匪夷所思的看着这小家伙,它竟然立马便明白了来龙去脉。
宫鼠倒是对此毫不在意,毕竟天缘秘境内能令人听懂妖兽说话的东西屈指可数,而百族之心的药膏乃是唯一一种需要涂抹的。
“没想到你竟然知道的挺多。”
“那是当然。”
对于张昊旻的夸奖,宫鼠直接坦然受之。
若是论起年龄与辈分的话,恐怕就连大酋长都无法与其相提比论,毕竟它可是从上神时代一直存活到如今的活化石。
宫鼠坐直了身子,抬头看着张昊旻问道。
“既然你已经遇到了厌火族的大酋长,那想必它们也已经跟着你来了吧。”
“没错,它们此时正在天柱山的外面。”
“你难道就不担心我是妖神的麾下?”
宫鼠对于张昊旻的坦诚很是满意,却还是问到张昊旻是何缘由。
随着妖神与乾坤二灵的开战,天柱山的位置早已经被妖神的势力所霸占,特别是直接由强大的巫咸坐镇天柱山后,附近更是没有其他的妖兽了。
所以它这么一个陌生的妖兽,张昊旻为什么会对它如此坦诚?
“这我并不担心,你若是妖神的手下,那你先前便也不会帮助我们了。”
“嘿,你也知道我是在帮你们?当初差点没把我给杀了。”
宫鼠一想起当时被张昊旻给抓住的事情,便不由得倍感气恼。
它费尽辛苦的帮宋灵与罗生逃过了巫咸的进攻,结果一转眼张昊旻他们却要杀了它。
不过好在它实力不错,从张昊旻的手里逃脱了。
“当时不是语言不通嘛,全都是误会。”
张昊旻不免尴尬的笑了起来,如今回忆起来倒着实好笑。
当初他们一行人好不容易逃到了这里,然后突然听到了老鼠的吱吱声,而且秋雨凝还格外的害怕老鼠,场面简直是慌乱极了。
宫鼠用前爪捋了捋长长的胡须,转身对张昊旻说道。
“你跟我来吧。”
“我跟你去哪里?”
张昊旻跟在宫鼠的身后,仅能瞧见它那双发光的眼睛。
所幸他对于这一切还很是熟悉,即便是摸黑前进也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更何况还有一个能在黑暗中视物的家伙在前面带路。
“你跟着便是,去一个你早就应该去的地方。”
“我早就应该去的地方?”
“哎呀,你怎么那么多的问题?”
对于张昊旻的疑惑,宫鼠没好气的抱怨起来。
他们两个很快便进入到了一处神秘的大殿之内,这处大殿并不在地宫的中央大道上面,而是经过了七拐八绕之后才好不容易到的。
宫鼠走到了一处高台前,直接跳了上去,对着张昊旻说道。
“喏,就是这里。”
“这里?这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由于周围漆黑一片的缘故,张昊旻根本什么东西也看不见。
早知道他会被宫鼠给带到这里一个地方,那他怎么也得提前准备好火把才行,也不至于如今这般尴尬到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什么也没有?哦,你是不是在黑暗里看不见东西?”
“是的。”
宫鼠随即从高台上跳了下去,不知道在何处竟启动了机关。
随即,大殿左右的烛台上面,立马便升腾起了火焰,一时间将整个大殿给照耀的很是明亮,以至于张昊旻竟然还有些感到不太适应。
“这,这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些家伙全都是赠品,等你拿回去再慢慢的研究,重要的乃是那东西。”
宫鼠又跳上了高台,指了指上面的一个小罐子。
这罐子只有巴掌般大小,通体乃是木制的,如同一节小木桩子似的,外面仿佛又封了一层蜜蜡,连上面的年轮都还能瞧的清清楚楚。
张昊旻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却始终没有将其给拿起来。
“这里面是个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
对于这木头罐子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宫鼠也很是好奇。
从它接到上神的命令,待在这枯燥乏味的地宫内守着这个木头罐子开始,它便对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很是好奇,只是它根本打不开这个罐子。
而按照上神留下来的指示,有一个能进入到圣殿的家伙能打开它。
至于那圣殿,便是张昊旻与秋雨凝他们所进入的十二柱大殿,这便也是当初宫鼠试图阻挠他们进入的缘故,验证他们是不是开启罐子的。
然而,由于语言上面的障碍,根本没有人理会它的诉求。
可是随着十二柱大殿的缓缓关闭,便再也不可能会有谁再进入其中了。
正当宫鼠认为这个木头罐子再也没有开启的希望之后,张昊旻这个大救星突然出现了,于是它才非常兴奋的拉着张昊旻来此。
“那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能开启这个罐子。”
“我?”
张昊旻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被蜜蜡封住的罐子,心里不由得感到非常好奇。
若这个罐子也同样是上神留给他的话,那这里面又会装着什么样的宝物?毕竟考虑到这罐子的体积来看,多半也不是什么大物件。
瞧着张昊旻的惊讶,宫鼠十分拟人的点了点头,说道。
“准备的来说,应该并不只有你,还有跟你一起躲在圣殿里的同伴也可以。”
“圣殿?”
“就是你们出来后便闭合了的大殿。”
经过宫鼠如此一番叙述,张昊旻当即便清楚了这圣殿。
那若是这么来想的话,恐怕除了他之外,秋雨凝与陈开宇也应该可以打开这罐子。
然而,他们如今早已经离开了天缘秘境,所以这罐子便也意味着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打开,他不免感到更加的好奇起来。
张昊旻缓缓拿起了这木罐子,并没有任何的机关所在。
不过,这一层封住罐子的蜜蜡却成了难题,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弄掉这些蜜蜡。
于是他只得向一旁正拭目以待的宫鼠求助道。
“额,这东西该怎么打开?”
“这我哪里知道?你才是应该打开这罐子的。”
宫鼠捋了捋长长的胡须,没好气的对张昊旻说道。
它若是能知道怎么打开这罐子,那它恐怕早已经想尽办法将其给打开了,毕竟这千年的时间令它对于这罐子里的东西倍感好奇。
张昊旻拿着罐子使劲的朝着高台上砸去,然而并没有丝毫作用。
那层坚实的蜜蜡上面连道痕迹都没有出现,显然这种暴力破解的方法根本不行。
“卧槽,这东西也太硬了吧。”
实在没有办法的张昊旻,只得无奈的取出了怀安剑来。
怀安剑可是正儿八经的仙剑,即便张昊旻没有使用任何的剑气,但是依照其自身的锋利程度来讲,那便是世俗间的剑所无法相比的。
张昊旻举起怀安剑狠狠地一剑朝其砍去,只听大殿内一声“叮”的回响。
然而,这个木罐却依旧黯然无恙的躺在那里,表面的蜜蜡似乎还在嘲笑着,哪怕是锋利的怀安剑也没能在上面留下个印子来。
一时间,场面变得着实尴尬起来。
张昊旻格外心疼的摸了摸怀安剑的剑锋,所幸并没有因此卷刃。
“我也打不开这罐子。”
“那你的那两个同伴到哪里去了?”
宫鼠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失望,不过它却并没有放弃。
既然当初一共有三个家伙进入过圣殿,那在排除了张昊旻这一个人之外,还有秋雨凝与陈开宇两个人供其选择,还是有希望的。
“他们已经离开了。”
“那你赶紧去将他们给找回来啊。”
宫鼠还以为陈开宇与秋雨凝两人是离开了地宫呢。
然而,他们俩早已经离开了天缘秘境,此时又让张昊旻到哪里去找他们?
“额,他们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所以不可能找到他们的。”
“什么?这怎么可能?”
尽管宫鼠不愿意相信这般事实,但是它对此也没有任何办法。
如今这天缘秘境内只剩下了张昊旻一个人进入过圣殿,所以宫鼠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毕竟圣殿如今已经彻底关闭了。
但凡圣殿还没有关闭的话,它便可以像从前一样默默地等待着。
“既然你是最后一个进入到圣殿的家伙,而且也是这个世界的唯一一个,那这个罐子肯定只有你才能将其打开。”
“额,可是我也打不开啊。”
“那你先拿着这个罐子,说不准什么时候便打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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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六十六章 荀长青
张昊旻倒也没有客气,当即便准备将罐子给收进子母扳指内。
然而,这木头罐子也不知道是何材质,根本就无法被收进子母扳指当中,于是他只能取出一个锦囊,将其给悬挂在腰间。
宫鼠很是满意的看着,随后非常人性化的摆了摆手,说道。
“既然这罐子你已经拿到了,那我的任务便也算是完成了。”
“恭喜你啊。”
虽说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而且宫鼠盼这一天也不知盼了多久。
但是真当这一天来到的时候,它的心里竟然感到非常的难受,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本以为的欣喜却在此时变得不知该要怎么表达出来。
早已经习惯了的日子,从这一刻起,全都成了不需要再坚持的回忆。
张昊旻看着逐渐陷入沉思的宫鼠,不解的问道。
“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高兴,如此轻松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呢。”
宫鼠神情落寞的从高台上跳了下去,看着这个它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宫。
这千年来它很少感到自我的孤独,因为它总是像一个国王一般巡视着属于它的王国,生怕会从哪里窜出一个窃贼,偷走它的宝物。
正因为这种终日的担忧,令它十分渴望着自由。
然而,如今的它终于获得了那梦寐以求的自由,却猛然间发现自己已经被四面八方的孤寂给团团包围,巨大的落差感令它感到无处逃避。
张昊旻看着宫鼠耷拉着脑袋,不由得对它发出了邀请。
“你现在要去哪里?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这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好奇也没用,反正你也打不开。”
“这也可能是因为时机不对,既然我已经是唯一一个能打开这罐子的人,那你何不留在我身边,万一什么时候我突然给打开了呢?”
原本丧失斗志的宫鼠,突然一下子对此来了兴致。
这千年的时间里它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也从未离开过地宫去过外面,所以此刻获得了自由之后,它会有一种毫无目标的迷茫感。
如今张昊旻既然提出了一个建议,那它倒可以试上一试。
“这倒也是,毕竟我得确保你真的能打开这罐子才行。”
“额,好像应该如此。”
在确定了下一步需要做什么之后,宫鼠当即跳到了张昊旻的肩头。
上一刻完全不知所措的宫鼠,如同一个流浪在街头的乞丐,而下一秒它便又重新恢复了它的国王之姿,重新审视着这个王国。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嘿,你倒是一点也不客气,我准备去一趟那曾锁住妖神的地方。”
“妖神?难不成乾坤二灵他们也已经陨落了?”
宫鼠满脸疑惑的看着张昊旻,完全不知道这所谓的妖神乃是何人。
千年前上神陨落之后,接替上神位子的乾坤二灵曾特地前来拜访过它,不然它恐怕直到如今还以为依旧是上神统治着天缘秘境。
“你这消息也太闭塞了吧。”
张昊旻一脸无奈地给宫鼠讲解起,如今天缘秘境内的局势。
虽然他知道的也并不全面,甚至还有一多半只是他的推测,但是相比起全然不知的宫鼠来讲,那便是已是消息灵通的“小灵通”了。
“什么?天夭族的余孽竟成了妖神?”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般消息之后,宫鼠简直难以置信。
当初天夭族的余孽从石棺中逃出去的事情,它可是为数不多亲眼目睹的存在,只是碍于自身的实力卑微,再加上又有任务在身。
所以,它也并没有打听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最近这段日子,这天柱山的外面包括山中,时常传来爆炸声以及剧烈的震动,甚至还时常听到各种妖兽的吼叫声。
不过它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凡是与外界连接后基本都是如此。
再加上它又遇到了张昊旻与秋雨凝他们,自然更加确定了这件事情,所以压根便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依旧过着等待令它获得自由的家伙。
张昊旻瞧着宫鼠那意料之中的反应,凝重的点了点头。
片刻之余,终于从震惊中缓过来的宫鼠,不免满是担心的问到张昊旻。
“那,那坤灵那丫头怎么样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瞧着它们的反应来看,恐怕并不是很好。”
“这天夭族的余孽当真是可恶,当年上神宽仁饶过它一条性命,责罚它在这儿反省思过,本以为它能迷途知返,谁知出去之后依旧是死性不改。”
宫鼠气得在张昊旻的肩头张牙舞爪的,脚下一滑,差点摔落下去。
此刻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的它,又哪能在这地宫里继续待着?简直恨不得立马出去找那妖神拼命,让其知道它的厉害不可。
“不要这么着急,那厌火族大酋长已经召集了所有妖兽,准备开始反攻。”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出去找它们汇合啊。”
瞧着这宫鼠摩拳擦掌的样子,好似自己实力又多厉害似的。
张昊旻随即摇了摇头,看着外面依旧一片漆黑的地宫,随即从大殿的墙上,取下一盏烛灯用来照明,毕竟没有灯光还是多少会有些不便。
“哎,这里的东西你都不打算要吗?”
眼瞅着张昊旻就要离开这里了,宫鼠不由得叫住了他。
这大殿的四周可是摆着琳琅满目的“宝物”,而且按照上神的意思,这些全都作为能打开木罐之人的赠品,张昊旻怎么不要呢?
张昊旻回头瞅了一眼,在这些破烂垃圾里走来走去,最后还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他这般模样,不禁令将其当做宝贝的宫鼠非常恼火,嚷道。
“你这是什么表情?这些东西可都是绝世宝物。”
“绝世宝物?这些如今都已经成了垃圾。”
并不是张昊旻有眼无珠,而是这些所谓的“宝物”实在是太过破烂了。
原本光鲜亮丽的护甲,如今早已经是锈迹斑斑,不要说用来抵抗对方的进攻了,就连穿在身上恐怕都要非常的小心才行,生怕一用力给弄碎了。
至于那些所谓的神兵利器,终究也没能逃得过时间的腐朽。
张昊旻一脚踩在上面,随即剑刃便如同薯片一般,脆生生的碎成了一片渣渣。
更不要提那些书籍,早已经被地宫内的潮湿给腐蚀成了一滩纸浆,至于这书中所记载的内容更是成了无人能知的秘密。
如此残破的“宝物”,着实令张昊旻没有半点兴趣。
“垃圾?你在开什么玩笑。”
宫鼠很是气愤的从张昊旻的肩上跳了下去,落到了那堆破铜烂铁当中。
然而,任凭它东翻西找了半天,也没能从中找到一件它能在张昊旻的面前拿的出手的,于是只得满脸失望的从其中又钻了出来。
“好像这些宝物确实都已经变成垃圾了。”
“什么都逃不过时间。”
怅然若失的宫鼠没好气的踢了一脚,随即一个青铜色的圆环从中滚了出来。
在看到这一个圆环后,张昊旻的眼睛不由得一下子亮了起来,单凭这上面毫无锈迹这一点来说,这圆环恐怕便是一件难得的宝贝。
“这,这是什么东西?”
“快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
张昊旻好奇的将其给捡了起来,看着不怎么大,倒是分量还不轻。
瞧到这一堆垃圾里面竟然还能有如此宝贝,宫鼠也赶忙凑上前来,瞪着疑惑的眼睛看着这圆环,它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虽然并不清楚这是个什么,但是无疑肯定是一件不错的宝器。
于是,张昊旻倒也不客气的直接收进了子母扳指内。
“咦?那圆环怎么不见了?”
宫鼠他可从未见过什么子母戒,所以一瞧其突然消失不见了,不免很是好奇。
张昊旻点了点自己手上戴着的子母扳指,对其说道。
“这圆环已经被我给装进里面了。”
“里面?你可真会开玩笑,那圆环那么大个,而你手上的家伙又那么小,怎么可能给装进里面?你可不要骗我了,赶紧说你放到哪里去了。”
“我骗你做什么?你爱信不信。”
既然其中还能有圆环这种千年不腐的宝贝,那他自然还要在其中找一找。
万一因此错过了什么好东西的话,那可真是太亏了,所以还是要仔细地翻找一下才行,没准还能从中找到几个类似的宝贝呢。
然而,不要说再找几个了,哪怕是一个也没有找到。
“不至于就这么巧吧。”
张昊旻从中翻找了大半天的时间,竟然还没有那宫鼠随便踢一脚强。
这种天差地别的运气,不免令张昊旻颇为气恼,于是也学着狠狠地朝着这堆破铜烂铁踢了一脚,只是依旧没有滚出来什么宝物。
“你犯不着与它们在这儿较劲,我们还是走吧。”
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宫鼠,憋着笑,对着张昊旻劝道。
既然已经仔仔细细的将其翻找过来,那张昊旻即便再怎么不愿,他也彻底死心了,只得没好气的拿起烛台,朝着外面走去。
宫鼠回身又看了一眼,这个曾陪伴它日日夜夜的大殿。
随后,它便转过身追上了张昊旻,直接跳到了张昊旻的肩膀上面。
“你要去那关押天夭族的地方干什么?”
“我总是感觉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我。”
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宫鼠捋了捋长长的胡须,似乎在思考这什么。
它在这地宫中可是生活了千年之久,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哪里存在什么样的机关,它可是除了建造这座地宫的上神外,最为清楚的一个。
所以,它在暗自思考那锁住妖神的大殿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哎,我们应该走这边才对。”
虽然宫鼠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它看出来张昊旻走错方向了。
倘若是在这地宫的中心道上,张昊旻倒还能认识该怎么走到那锁住妖神的地方。
然而,经过宫鼠先前那一阵七拐八弯的绕了一通之后,他早已经对这地宫丧失概念了,完全不知道他们此刻在什么位置,又该往哪里走。
“既然你认识路,那还是你给我指路吧。”
“这没问题。”
只是带个路而已,宫鼠倒是没有推辞。
在它这地宫半个主人的带领下,张昊旻也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那石棺的大殿。
瞧着这个熟悉的地方,然而张昊旻却一时间感到很是茫然,当初他们来到这大殿的路根本不是这样的,那应该是一条没有岔路的甬道才对。
“咦?我记得当初这里只有一条通道的。”
“这天柱宫内每隔二十一天便会整体变动一次,而这里刚刚进行了变动,自然与上一次你们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张昊旻满是惊讶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这地宫竟然如此复杂。
不过,他随后又感觉很是奇怪,既然这地宫内的地形已经发生了变化,那宫鼠又是怎么做到准确无误的带他来到这大殿的呢?
“你难道就不怕在这里面迷路?”
“笑话,我在这里面那可是生活了一千多年,无论这里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轻松的找到想要找到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会迷路呢?”
其实这地宫内的变化只有七种,所以只要熟记了这七种变化便可以。
对于在这里生活了一千年,并且终日还无所事事的宫鼠来说,那简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毕竟走了千遍怎么也都会记住的。
张昊旻走到那九根石柱的面前,再次仔细看着这上面的壁画。
然而,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上面的天夭族也确实只有一个。
随即他来到了那副出现过树枝的画作前面,并将当初从浮光宝箱中得到的那节树枝给取了出来,仔细的比对它们的样子。
“咦?你怎么会有这生命之树?”
宫鼠在看到张昊旻手中的那节树枝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千年前的那场浩劫,它可是曾亲眼见证的,所以它对于这生命之树的树枝很是了解,那简直就是可以毁天灭地的宝物。
“这就是在那什么圣殿里拿到的。”
“什么?圣殿里面竟然还有这生命之树?”
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宫鼠简直兴奋地跳到了地上。
这圣殿它虽然也曾违背了上神的警告,曾冒险下去过一次,但是它除了看到中央位置摆放着浮光宝箱之外,便再没有瞧见其他的东西。
而且,当时那一处处启动的机关差点将它杀死。
也正是从那以后,它便严谨遵守上神交代的一切,不敢有丝毫的悖逆。
“你不知道?”
“这肯定是上神放在里面的,我又怎么会知道。”
张昊旻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便将生命之树的树枝给收了起来。
既然已经确定了这节树枝正是画里出现的那个,那他便也彻底放下心里,纵使那妖神的实力再怎么强大,他也敢与之试上一试。
随后,他便来到了第一幅关于天夭族的壁画前。
上一次他们来的时候,便对于这副壁画很是好奇,因为其他的壁画皆都在讲述这一个故事,只有这幅壁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便是天夭族的样子?”
“嗯。”
宫鼠连瞧都不需要瞧,这幅画它早就已经看过了。
而且,当初那天夭族余孽从这里逃走的时候,它还曾亲眼瞧见过对方的模样,简直与这壁画上所描绘的一模一样,只是真身还要更加威武。
张昊旻看着这天夭族的长相,简直如同外星人一般。
它虽然有三只眼睛,但是这第三只眼睛却并不是长在眉心的位置,而是偏偏放大了数倍生长在了肚子上,令人怎么看怎么感到别扭。
毕竟这眼睛可是非常脆弱的,其在肚子的位置自然会非常的危险。
倘若是吃个饭靠近点桌子,便很有可能会挤压到这只眼睛,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它这个眼睛有什么用处?”
“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其可以释放出一种黑色的光。”
“哦。”
张昊旻默默记在心头,这只眼睛竟然还能攻击。
既然他已经答应了与大酋长它们一起来,那肯定会遇上这长相奇怪的天夭族,弄不好双方还得大打出手,自然得提前探知对方情报才行。
“当初它从这里逃走的时候,你有没有见到?”
“我自然是见过的,不过它倒是并没有发现我,只顾着从这里逃走了。”
宫鼠的语气中透着股骄傲的感觉,仿佛这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似的。
不过,它随后又便的沉默起来,若是它能早一步知道如今所发生的事情,纵使它拼上性命也不能令这天夭族的余孽逃出去。
“那当时它的实力如何?”
“实力?它当时刚刚从这里面逃出来,哪有什么实力。”
张昊旻随即看了一眼那口石棺,缓缓朝着石棺飞了上去。
在瞧见他能御空飞行之后,宫鼠简直非常的羡慕,它如今还差一步才能突破到天妖,所以这御空飞行的能力它还没有掌握。
不然当初追击张昊旻的时候,它早就已经追上了。
“你在上面看什么呢?”
宫鼠仰着脖子看着张昊旻,不明白他对一口空的石棺看什么呢。
然而张昊旻却并没有理会它,而是将烛灯放进了石棺里面,仔细的探查石棺内的情况。
这眼见张昊旻瞧的如此入神,宫鼠也不由得感到颇为好奇,随即沿着石柱爬到了那比它还要粗上不少的铁链上,朝着石棺缓缓走去。
“嘿,你在这里看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张昊旻一大跳,差点整个人都掉进石棺里面。
于是没好气的白了宫鼠一眼,再次朝着石棺里面瞧去,并且对着宫鼠说道。
“我看看那家伙有没有留下点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完全空空荡荡的,我早就已经检查过了。”
宫鼠随即感到兴致尽失,便准备再折返回去。
不过,张昊旻却并不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而是在观察这里面的痕迹,企图摸清楚天夭族的攻击方法,以及上神使用了什么手段将其封住的。
既然天夭族别困在里面,那它一定会想尽办法挣扎,自然会留下痕迹。
正当张昊旻仔细的观察这里面的状况时,突然整个天柱山一下子晃动了起来,好似大战已经爆发了样子,不禁吓了张昊旻一大跳。
然而,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幽蓝色的光直接将他给吸了进去。
“卧槽。”
在听到张昊旻的惊呼声后,宫鼠赶忙转过身子。
随后,仅仅是电光石火的工夫,那石棺便瞬间闭合上了,根本不给宫鼠去救张昊旻的机会,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你,你没有事吧。”
宫鼠焦急的在外面喊叫着,然而里面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至于这被铁链锁缠绕的石棺,依照宫鼠那连天妖都还没能达到的实力,自然没有丝毫打开的办法,只能毫无办法的在外面直转悠。
而被拉入到石棺中的张昊旻,此时正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原本空无一物的石棺里,此刻竟然出现了当初他在厌火族地穴中看到的那片星空。
只是当初的他是站在星空外面仰望,而此刻的他却已经置身在星空当中,好像成了这片繁星当中的一份子,根本不是在什么石棺里面。
“喂。”
张昊旻的呼喊声在星空当中回荡着,这令他感到非常的神奇。
毕竟在他的知识体系里面,星空乃是浩瀚的宇宙,其中根本没有能呼吸的空气,所以便也不存在什么回身之类的声音。
他伸手想要摸一摸眼前的这一切,却只摸到了触手的冰凉。
很明显,这片浩瀚的星空只是一种幻觉,而他的身体依旧躺在那冰冷的石棺里面。
“卧槽,我该怎么出去?”
正当张昊旻感到疑惑的时候,他眼前的这片星空却发生变化。
所有的这一切皆都在他身旁加速掠过,以至于他生怕这些飞速流逝的星星会撞在他的身上,毕竟发光的星星那可都是一颗颗太阳。
突然,所有的星星全都停了下来,一道亮光连接着一个又一个。
“你终于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不由得吓了张昊旻一大跳。
然而他左右寻找了一圈,也没有瞧见半个人的样子,四周尽是一望无垠的星空。
“你,你是谁?”
“我是谁?重要的乃是你是谁。”
张昊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对方这般神神秘秘的样子令他非常讨厌。
只是这一切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他如同被对方给摁在砧板上的鱼肉一般,除了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外,他根本什么也改变不了。
对方似乎瞧出来张昊旻的怒气,不禁失声笑了起来,说道。
“哈哈哈,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在这儿瞎说些什么?神神叨叨的,赶紧将我给放出去。”
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张昊旻的心中不由得变得紧张起来。
他确实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然而这一点却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哪怕是逍遥他也并不知道张昊旻原本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至于那天外天的南宫仙尊,这就不好说了。
所以,对方直接一语道出了玄机,又怎么不能令张昊旻感到紧张呢。
“我有没有瞎说,恐怕你的心里自有答案。”
“我能有什么答案,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天缘秘境的,只是锁天日没有离开而已。”
“你很清楚我并不是在说这个。”
张昊旻凝眉看着这一望无垠的星空,不由得陷入到沉思之中。
他本来还希望对方说的乃是他身处天缘秘境的事情,毕竟他来自外界,并不属于天缘秘境倒也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对方的这话已经很清楚了,明显就是知道他的身份。
“你难道不好奇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我为什么会来?”
既然对方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那他便也无需再藏着瞒着,索性直接承认了。
“看来你已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随着对方的叹气,一团光影随即出现在了张昊旻的眼前。
这团光影在飞速的变化着,先是演变成了一棵参天大树,随后又变成了一位翩翩少年的样子,静静的漂浮在虚空当中。
“你是上神?”
张昊旻在看到那棵参天大树的时候,便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毕竟,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便从未遇见过其他有关于树的存在,更何况这棵树的模样明显与那壁画上一模一样。
“没错,我正是那所谓的上神,不过我有属于我的名字。”
“那你叫什么?”
“荀长青。”
在听到对方的名字之后,张昊旻不由得感到微微的惊讶。
按照这天缘秘境中妖兽的称呼,它们的名字皆都是非常简单的,而且它们根本就没有所谓姓氏的概念,这家伙又怎么会姓荀呢?
“你不需要惊讶,因为我与你一样来自地球。”
对方这句话一说出来,张昊旻从后脑勺一直麻到了后脚跟。
既然对方知道地球的存在,那很明显对方也同样是一个穿越之人,这不禁令张昊旻感到欣喜之余,又对未来感到颇为担心。
他之所以欣喜,便是又找到其他的穿越之人。
然而,也正是因此才令他感到担忧起来,他还能再回到那可蔚蓝的星球吗?
“你真的也来自地球?”
“没错,不过你要比我幸运很多,依旧保持着人类的样子。”
听到荀长青的话后,张昊旻不由得一愣,随即便为此感到沉默起来。
既然上神乃是由一棵树成长起来,那岂不是说明荀长青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并不是人的模样,而是一棵不能动弹的树。
“当然我也算是很幸运的,毕竟我终归还是成了神明。”
“那你后来怎么了?”
“我后来的事情并不重要,反正我已经死了,只剩下了如今这最后一丝灵魂。”
荀长青的目光随即看向了星空的深处,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瞧见他这般忧郁的模样,张昊旻也不禁沉默起来,这还是他所遇见的唯一一个同伴,结果却早在一千年前便已经死去了。
于是,他不免沉重的问到荀长青。
“既然你将我带到了这里,那想必你一定有什么事情吧。”
“我在千年前企图争破天道,从而离开这个世界,回到地球,但是那天道之门却始终都没有向我打开,最终我死在了这里。”
“天道之门?”
张昊旻不禁感到非常的好奇,这天道之门是个什么东西?
而且,从荀长青的话中他能听出来,他们这些穿越到了这里的人其实可以再次返回地球当中的,只是需要通过所谓的天道之门而已。
“你也终究会走到那一步的,到时候你自然便会知道。”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曾经无意中窥得天道一眼,因为唤起了曾经的一段记忆,所以我希望你在回到地球之后,帮我到一个地方找一个人。”
“什么地方?找谁?”
张昊旻不免疑惑的看着荀长青,不明白他为何会对自己如此有信心。
毕竟依照荀长青的事迹来看,他早已经成了天缘秘境内无上的上神,可是如此他还是没有冲破天道之门,返回到地球当中。
而自己如今距离仙人还差得远呢,又如何能保证回去?
“秋田市东安宁路833号,找我。”
“找你?”
对于荀长青所说的地址,张昊旻赶忙在心中熟读了几遍。
他如今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天道之门,而且能不能离开这里还是问题,所以他生怕会将这件事给忘记了,所以要记牢才行。
“我看见我还并没有死,所以你一定要找到我,并救我回去。”
“救你回去?”
张昊旻不由得感觉非常困惑,这到底该怎么救?
然而,荀长青此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他只是无意中窥视了天道一眼,所知道的事情并不是很多,所以他也不知道怎么救。
“等到你离开这里的时候,你应该会知道办法的。”
“那好吧,若是我能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回到地球的话,那我一定会去救你。”
“你一定可以离开这里的。”
荀长青的眼中似乎透着股羡慕,令张昊旻非常的疑惑。
“我自己都没有信心,你怎么对我这么有信心?”
“这我不能说,不然会影响到你。”
对于张昊旻的疑惑,荀长青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若是在此刻泄露了天道的秘密,那除了他会受到天道的惩罚外,张昊旻倒是离开天道之门的难度也将会非常的大,所以还是不说的好。
“对了,你背后的木头罐子里面,装着我当初最强的法宝。”
“最强的法宝?”
张昊旻在听到这话后,当即两只眼睛便亮了起来。
既然同为穿越之人,那想必荀长青的手里一定会是非常强悍的宝贝,毕竟他当初那可是天缘秘境内的上神,自然不会是一般的东西。
“虽然是最强的法宝,不过却只能使用一次,所以不到紧要关头一定不要使用。”
“那什么才算是紧要关头?”
“冲击天道之门的时候,或者将会彻底死去的时候。”
张昊旻看着腰上悬挂的这个木罐,一时间不由得陷入到沉思当中。
既然这木罐的作用如此之大,那当初荀长青冲击天道之门的时候为什么不用?这不禁令张昊旻感到很是疑惑,便直言问道。
“既然这宝贝如此厉害,那你当时怎么不用?”
“这,因为我当初得到它的时候便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便留了下来。”
听到荀长青的话后,张昊旻反倒感觉更加可疑起来。
这木罐可是密封了厚厚一层蜜蜡,而且还被放到了地宫当中,并且命令宫鼠看守这木罐,怎么看也不像是已经来不及的样子。
“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忘了去救我。”
“只要我能出去,那便一定会去救你的。”
既然得到了张昊旻的保证,荀长青的光影也缓缓开始消散。
这一切仿佛皆都到了尽头似的,荀长青所留存下来的残魂也终究不愿再甘守平凡了,所以便也在得到了张昊旻肯定后消散了。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该怎么打败天夭族呢?”
“你会有方法的。”
随着荀长青的消散,张昊旻的视野重新回到了石棺当中。
仿佛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不存在的梦,令张昊旻的额头出了不少的冷汗,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身上那悬挂的蜜蜡木罐。
“喂,你到底有没有事啊。”
宫鼠的声音从石棺的外面传来,也不知道喊了多少遍,有气无力的。
张昊旻随即轻轻一推,石棺的棺盖便被他给轻松推开了,这可把外面的宫鼠给吓了一跳,差点直接从铁锁链上摔落下去。
“你,你怎么出来了?”
“瞧你这话说的,怎么还盼着我被一直困在里面?”
张昊旻没好气的白了宫鼠一眼,这才从石棺中爬了出来。
只是先前还明亮的烛灯,此刻却早已经熄灭掉了,不过还好这出大殿内灯火嘹亮。
宫鼠赶忙趴到石棺的边缘位置,好奇的朝里面瞧去,企图瞧一瞧张昊旻在里面待了那么半天时间,到底在干些什么事情。
瞧见它这般模样,张昊旻当即便是一脚,直接将它给踢了进去。
“哎呀。”
这可把宫鼠给吓坏了,一通乱叫着从里面逃了出来。
随即冲着张昊旻呲牙咧嘴的,那模样恨不得冲上前与张昊旻拼命。
“你疯了嘛,竟然跟我敢这种玩笑。”
“哈哈哈,这石棺里什么都没有,你害怕些什么?”
张昊旻瞧着宫鼠这慌乱的模样,不由得失声大笑了起来,那方才遇见荀长青之后的阴霾随即消散了不少,仿佛一切天朗气清了似的。
宫鼠在听到张昊旻的嘲笑声后,不免更加恼怒起来,恶狠狠地说道。
“我给你来这么一脚,你看看你害不害怕。”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对于张昊旻的服软,宫鼠倒也并没有表现的很是强硬。
如今它需要张昊旻带着它到外面去,所以在张昊旻稍微哄了它一番之后,便顺顺利利的从台阶上跑了下去,一点也没有计较些什么。
随即,它跳到了张昊旻的肩膀上,说道。
“那我们现在赶紧出去吧。”
“这地宫里的路线已经变了,还是你指挥往哪里走吧。”
张昊旻此刻也没有心情想什么路线,自然便交给了宫鼠来带路。
而宫鼠也并没有什么意见,这地宫内它早已经不知走了多少遍,所以这带路的事情并不困难,反而他们还能最快离开这里。
跟在宫鼠身后的张昊旻,不由得想起了方才的事情。
那股遇见故人的欣喜此刻早已经消退,反倒是一种莫名的不安占据了张昊旻的心。
依照荀长青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其最终都会陨落在这个世界当中,那他又怎么可能冲破天道之门再次回到以前的世界呢?
而且,这其中还有最为可疑的一点。
既然这蜜蜡木罐中的宝物非常的厉害,那当初荀长青企图突破天道之门的时候,他又为何不使用,而偏偏将其留在这地宫等自己来呢?
特别是他问到荀长青的时候,这家伙的回答还含含糊糊的。
这件事中始终透着股蹊跷的感觉,以至于张昊旻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随即便他便问到坐在肩头指路的宫鼠。
“荀,上神当初令你看守这木罐的时候,他没有什么事情吧。”
“什么事情?没有什么事情啊。”
宫鼠非常茫然的看了张昊旻一眼,完全不知道张昊旻所指的是什么事情。
在听到宫鼠的回答之后,张昊旻的心中反倒更加的困惑起来,既然当时的荀长青并没有任何的问题,那他为什么还要安排这一切呢?
既然他始终都想不明白这件事情,那索性便不再去想。
等到他离开天缘秘境之后,再与逍遥商议一番,当然,这关于穿越者的事情他并不会告诉逍遥的,毕竟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六十七章 仙君再临
他们在地宫里绕来绕去的,张昊旻根本不知道他们走到了哪里。
不过,刚刚拐过一处甬道,他仿佛听到了涓涓流淌的水声,正好想起来他所储备的水好像经过这几天的折腾,已经都快给喝光了。
若是能找到干净的水源,不妨装一些留着备用。
“对了,这地宫里面有水吗?”
“当然有水了,就在前面不远的位置,拐过去便是。”
根据宫鼠的指示,果然很快便找到了水源的所在。
这是一个不算是很大的清水潭子,潭子周围尽是雕工精美的石栏,石栏上面还雕刻着各式各样的小兽,显得异常华丽。
方才张昊旻所听到的流水声,便是这潭水中央不断往外冒的泉眼。
张昊旻凑近瞧了一眼这清澈的潭水,不由得问道。
“这水潭里的水可以喝吗?”
“当然可以喝了。”
宫鼠对于张昊旻的怀疑很是不满,这里可是专属于它的水源。
若不是看在张昊旻乃是上神所预言的家伙,它断不可能会带张昊旻来这里的,没想到他竟然还好意思怀疑这里的水能不能喝。
于是,宫鼠直接从张昊旻的肩膀上跳了下去,直接跑到水潭旁喝了一口。
原本张昊旻还准备接一些水的,虽然这水潭上面也没有丝毫的遮挡,什么灰尘都会飘落其中,但是毕竟瞧起来这水倒还算清冽。
然而宫鼠这直接将脑袋伸进去大快朵颐,不免令张昊旻打起了退堂鼓。
他记得在以前在某本书上曾看到过,欧洲当年的那场可怕的黑死病,便是源自于老鼠,当然这也跟他们平日里不注意卫生有着很大的关系。
如今这宫鼠一脑袋扎进去,谁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掺杂着某种病毒。
“你不是要喝水嘛,怎么还站在那里?”
“额,这。”
张昊旻瞧见那中央位置冒出的泉水,心想那里的水多半是干净的。
于是,他直接御空而起,整个人飘到了这潭水的正中间,从子母扳指内取出水瓢。
他先是从中取了一瓢的水,然后确定没有杂质,便一仰而尽。
由于这泉水在终日不见天日的地宫当中,所以水温非常的低,一饮而尽的张昊旻顿时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寒颤,肺腑更是冰凉一片。
“这水怎么样?”
瞧见张昊旻上牙打着下牙的模样,宫鼠在一旁不由得直偷笑。
这泉水的温度非常低,就连宫鼠也不敢直接一口便咽下去,它每次来这里喝水的时候,皆都需要将其取出来回一下温,然后才敢喝。
方才它并没有喝,只是为了戏耍一下张昊旻而已。
“呼,这,这也太凉了吧。”
张昊旻说话都不由得打着哆嗦,嘴唇更是煞白一片。
随即,他便赶忙回到了地上,并从子母扳指内取出了一张被子,直接将自己给包裹了起来,如此身体才渐渐回升起温度。
宫鼠瞧着他这般模样,在一旁都快笑岔气了。
“哈哈哈,你倒是可以取出来放着,一小会儿便可以饮用了。”
“那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你也没有问过我啊。”
张昊旻没好气的白了它一眼,懒得跟它计较。
然而,他顿时感觉浑身如同着了火一般,甚至由于天源而被禁锢的元气也沸腾起来,仿佛天源正在被化解似的,令张昊旻倍感惊奇。
当他在察觉到这种感觉后,眼珠子一转,心里不知打起了什么鬼主意。
“这地宫里只有这一处水潭?”
“怎么?这水潭里的水还不够你喝的?”
“嘿嘿嘿,我感觉够呛。”
张昊旻的嘴角微微上扬,咧起一丝坏笑。
既然这泉水能化解他体内的天源,并且还能令他体内的元气沸腾起来,那便说明这泉水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至少也是一样天地灵宝。
毕竟天源那可是天地至宝,世间难寻且难得的存在。
所以,这泉水他得尽可能的多带一些。
于是他将身上的被子给收了起来,简单的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开始他的采集大业。
一旁的宫鼠瞧着他这般热切地样子,还以为他这是要跳进去扎猛子呢。
“这水里可是很凉的,你若是掉进去的话,我可救不了你。”
“放心,我又不傻。”
宫鼠仔细的打量了张昊旻一眼,心里默默地暗道:傻子总不认为自己傻。
张昊旻在简单的活动完身体之后,便从子母扳指内取出大大小小的容器,摆在地上满满当当的,简直令宫鼠的眼睛都看直了。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取水啊。”
张昊旻当即抱起一个大木桶,朝着那冒出的泉眼飞去。
他这一桶打下去,整个寒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矮下去一大截,纵使在这里生活了千年的宫鼠,也从未见过水位如此之低。
然而,这才只是张昊旻的采水大业的开始。
随着他一桶接一桶的打下去,原本都快溢出来的寒潭,此刻已经快要见底了。
这令站在一旁的宫鼠非常心疼,气得恨不得蹦起来。
“好了,好了,你不能再打了,你再打可就没了。”
“再打这最后一壶。”
原本那还“咕咕”直往外冒的泉眼,此刻已经明显小了很多。
张昊旻虽然很想将这里的所有容器全部装满,但是奈何这寒潭实在是太小了,才刚刚装了一半而已,便已经入不敷出了。
不过,若是因为过度取水而使得这泉眼枯竭,那可就不好了。
“你竟然还敢来找死。”
突然巫咸的吼声响了起来,显然反攻即将开始。
张昊旻一听这声讯号,当即急急忙忙将所有的容器给收回到子母扳指内,毕竟他可是答应过大酋长的,他们要一起行动才是。
“糟了,它们已经被巫咸给发现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原来这家伙便是巫咸。”
宫鼠随即跳到了张昊旻的肩膀上,指挥张昊旻快速离开这里。
与此同时,在天柱山外围潜伏的天妖们,此刻倍感紧张的看着正肆无忌惮朝天柱山的方向走去的乾灵,心里简直非常焦急。
它们已经在这里等了有一阵了,只是张昊旻却迟迟没有回来。
按照大酋长的意思,它们在这里等到张昊旻回来之后,再向天柱山进发。
然而,乾灵的脾气令他已经坐不住了。
所以也顾不得什么安排不安排的,直接朝着天柱山的方向便走去,如今他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与其大战一场了,自然早已按捺不住了。
“大酋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既然乾灵大人已经决定了,那我们便不再等那小子了。”
大酋长神色凝重的看着天柱山,心里不由得祈祷张昊旻能及时出现。
由于这里已经到了妖神的势力范围之内,所以大酋长根本无法预知接下来的事情,只能凭借出发前的推算,小心翼翼的安排。
“轰。”
正当它们为此犹豫的时候,前方突然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
四散的金光缓缓消散在空中,随后爆炸而引起的罡风,如同冰冷的刀子一般,从这片空旷的大地上飞速掠过,显然这便是开战的讯号。
“杀。”
随着一只天妖的喊出,所有的天妖皆都冲向了天柱山。
由于先前大酋长所说的时机未到,以至于它们迟迟没有跨过天柱山,这令镇守天柱山的巫咸非常的得意,屡次肆意的嘲笑着它们。
如今这时机已经到了,那便也是它们开始复仇的时刻。
“你们这些叛逆,竟然敢不服从妖神大人。”
巫咸的感知随即便发现了它们的存在,但是并没有令巫咸感到如此。
按照以往的惯例来看,这一次它们恐怕也掀不起风浪,毕竟巫咸可是仅次于妖神的存在,根本不能以正常的天妖所能衡量的。
最先与其交手的,乃是憋着一肚子怒气的乾灵。
乾灵那可是体内拥有神源的神灵,哪怕巫咸解放了封印的力量,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轰。”
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而这一次却发生在了天柱山上。
正在天柱山内部迅速奔波的张昊旻他们,当即感觉脚下一晃,头顶上的落石更是接连不断的往下掉着,大有一副要将他们给活埋的势头。
“往右,往右。”
宫鼠焦急的站在张昊旻的肩头,指挥着张昊旻前行的方向。
他们并不是准备要从这地宫内出去,而是计划直接从地宫内进入到传送洞,到时候也可以给巫咸来一个背后一击,偷袭一下这家伙。
“这还有多少距离?”
“马上,马上就快要到了。”
不要说张昊旻感到焦急了,宫鼠此刻也同样非常焦急。
这场大反击如今已经开始了,它又怎么能错过如此大场面的事情?自然得紧赶慢赶的前去做个见证,如同千年前它见证了上神战胜天夭族一般。
他们这还没有从地宫内出去,便听到了巫咸的咆哮声。
“你们这些愚昧的蝼蚁,竟妄想颠覆这个世界。”
“休要胡言,究竟是谁想颠覆这个世界,我想所有妖兽心里都非常清楚。”
乾灵此时已经来到了传送洞内,正如同一柄长枪般站在巫咸的面前。
那天夭族的余孽偷袭了坤灵,强行剥夺了坤灵体内的神源,如此卑鄙的事情,巫咸它们竟然还有颜面说什么它们才是正义的。
更何况,它们的所作所为整个天缘秘境内的妖兽全都瞧得清楚。
既然天夭族与巫咸它们敢公然与整个天缘秘境作对,那乾灵他们又怎么会轻饶了这些大肆破坏的家伙,自然是力斩不待。
此刻崩卡儿它们也纷纷追了上来,大酋长更是喊道。
“巫咸,如今大局已定,你还是赶紧投降吧。”
“哈哈哈,我看投降的倒应该是你们。”
巫咸猛地敲打起自己的胸脯,一副不要再逞口舌之辩的架势。
瞧见它如此自以为是的模样,乾灵也懒得再说些什么,当即便一个箭步朝着巫咸冲去,还没等巫咸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直接一拳将其击飞出去。
“咳咳。”
尽管巫咸皮糙肉厚的,但是这一拳的冲击还是令它气血翻涌。
面对身为半神实力的乾灵,没有彻底释放自身实力的巫咸,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它被乾灵给一拳轰飞便是例子。
随即,巫咸一下子睁开了它的左眼。
漫天的金光开始涌现出来,如同金色阳光里的尘埃一般,缓缓笼罩在巫咸的身上。
“不好,快阻止它。”
在瞧见这一幕后,曾见识过巫咸这般实力的崩卡儿赶忙大喊起来。
只是纵使它的反应已经足够迅速了,但是对于此刻的巫咸来说,依旧还是慢了一步,毕竟这睁开眼的速度可远不是它们所能阻止的。
转瞬之间,巫咸便已经成了一个浑身上下冒着金光的猩猩。
“哈哈哈,你们这群余孽好好感受一下我的力量吧。”
巫咸在感受到自己身上所爆发出来的气势,在这一刻简直充满了自信心。
如此实力的它,它根本不相信平日里能轻轻松松打败的乾灵,如今还能再一拳将它给轰飞出去,于是颇为挑衅的对乾灵勾了勾手。
随即,乾灵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它的面前。
对于这般强悍的速度,哪怕是已经解开自身封印的巫咸也没能跟上。
“这,这怎么可能?”
然而此刻回答巫咸的,只有乾灵不断挥击的拳头。
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原本高傲到不可一世的巫咸便一下子蔫了,硬生生被乾灵给打进了天柱山的墙壁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乾灵高傲的看了一眼巫咸,眼神中满是鄙夷的说道。
“这点实力还敢在这儿嘚瑟。”
“卧槽,这家伙不至于这么猛的吧。”
此时张昊旻已经与宫鼠钻了出来,简直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当然,相比起乾灵暴打巫咸这件事来说,乾灵的本身更加令张昊旻感到震惊。
这不就是当初他与宋灵他们初次赶到天柱山的时候,在一处深坑当中找到的那个少年,没想到这家伙便是所谓的乾灵。
对于从地宫里冒出来的张昊旻与宫鼠,乾灵也瞬间发现了他们。
“怎么会是你。”
“额,你可千万别误会。”
张昊旻在确认了乾灵的身份之后,背后的冷汗当即便流了下来。
当初他在初次遇到乾灵的时候,还曾用苍焱来吓唬过这家伙,如今再次被他给认了出来,恐怕他会下意识的将自己当做了敌人。
果不其然,乾灵随后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对于乾灵如此迅捷的速度,张昊旻又怎么可能会反应过来呢。
他连惊呼都未能喊出来,便直接被乾灵给一脚扫飞了出去,下场堪比巫咸。
“咦?那是什么?”
由于距离的缘故,大酋长它们并没有认出张昊旻来。
再加上乾灵的动作又极快,根本不给它们细看的时间,张昊旻便已经飞了出去。
张昊旻直接嵌入到了天柱山的山体之内,而宫鼠则七荤八素的摔在了地上,所幸乾灵的攻击目标并不是它,不然它此刻已经玩完了。
乾灵嘴角微微上扬,简直对张昊旻实力感到不屑一顾。
“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呸,踏马的。”
张昊旻吐掉嘴里翻上来的血液,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乾灵。
虽然他已经确定了乾灵的身份,他们两个应该是同一帮的,但是对于乾灵如此蛮横的进攻,根本就不给他半点解释的机会,他非常的恼火。
若不是因为天缘秘境在身,单凭这一击他便不可能活下来。
“你个骄傲自大的家伙。”
然而,张昊旻这还没等着反击的时候,巫咸直接一拳轰击在了乾灵的身上。
对于巫咸如此超高的防御力,乾灵感到非常的震惊,纵使将它给如此一顿暴打,结果一转眼的工夫,巫咸便能展开反击。
乾灵当即便被巫咸给轰击了出去,狠狠地撞到了山体上。
在看到这一幕后,张昊旻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以至于他都想夸赞一番巫咸。
不过,巫咸在看到张昊旻之后,它的心态却一下子炸了锅,如今一个乾灵便已经够令它感到疲于应对了,再加上一个张昊旻那还了得?
于是巫咸当即便嘶吼起来,向身处在神殿中的妖神求援。
“不好,它这是在呼喊援兵。”
大酋长不愧是大酋长,一瞧巫咸的这个架势,它便立马反应了过来。
虽然它们这一次乃是来展开反攻的,但是若因为巫咸的求援而引来妖神的话,那它们可就不太好对付了,毕竟妖神实在是太强大了。
正当大酋长为此感到焦急的时候,它一眼便发现了张昊旻。
张昊旻那可是由上神所选中的,所以只要有张昊旻在这里,那它们的反攻计划便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哪怕妖神来了也是如此。
“昊旻,快杀了巫咸。”
突然听到大酋长的声音,张昊旻起先是愣了一下。
不过,当他看到原本应该躺在地上的乾灵却消失了之后,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如今击杀巫咸并不是当务之急的事情,毕竟相比起巫咸来说,已经将他划到了妖神阵营的乾灵更加的危险,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该死的猩猩。”
乾灵的声音顿时出现在了巫咸的上空,随即便狠狠一脚踏在了巫咸的脑门上。
突如其来的攻击,一下子令巫咸直接印在了地上,脑袋更是被乾灵给一脚踩到了石头里面,一瞬间的工夫便失去了进攻的能力。
随即,乾灵便扭头看向了张昊旻。
“且慢。”
终于从七荤八素中清醒过来的宫鼠,当即冲着乾灵大叫起来。
然而,它终归还是慢了一步,乾灵已经凭借自身的速度,直接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后,狠狠一记鞭腿硬是将张昊旻重新嵌入到了墙里。
再一次遭受到重创的张昊旻,此刻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快要断裂了。
“咦?你怎么出来了?”
在一脚解决掉张昊旻之后,乾灵注意到了一旁的宫鼠。
早在很几百年前,他曾与坤灵一起进入到天柱山内的地宫当中,遇到了这只受到上神的旨意而看守地宫的宫鼠,所以他如今还有些印象。
“你,你,我,我。”
宫鼠此刻目瞪口呆的看着乾灵,又看了一眼深陷山体内的张昊旻。
按照张昊旻的说辞,他与乾灵他们不应该是一伙儿的嘛。
然而,它与张昊旻这才一露面的工夫,乾灵便当即朝着他们便进攻而来,特别是刚刚那一记犀利的鞭腿,哪怕是巫咸都不一定能接下。
“他,你怎么能攻击他呢?”
对于乾灵的疑惑,宫鼠已经来不及跟他解释了。
如今身受重创的张昊旻生死不知,这令刚刚与张昊旻熟络起来的宫鼠非常担心,当即朝着张昊旻的方向奔去,生怕张昊旻再死翘翘了。
在看到这一幕后,大酋长它们也急急忙忙的赶了上来。
特别是与张昊旻签订血契的崩卡儿,瞧到张昊旻如此惨状之后,它的脸一下子便绿了,虽然它身为水妖,它的脸本来就是绿色的。
它一边疯狂的刨着陷入其中的张昊旻,一边担心的大喊着。
“你可千万不要死了啊。”
“咦?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宫鼠在看到崩卡儿如此伤心欲绝的样子后,不免对此感到很是好奇。
然而,崩卡儿又不能说它与张昊旻的真正关系,毕竟那样实在是太掉它天妖的身价了,这有关血契的事情可不能让第三个家伙知道。
于是它痛哭的对宫鼠说道。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对于崩卡儿的解释,宫鼠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它万万没有想到张昊旻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在天缘秘境中还能与天妖交朋友,并且瞧这模样似乎双方的感情极深。
相比起不擅长挖掘的崩卡儿,宫鼠没一小会儿工夫便挖出了张昊旻。
此刻的张昊旻浑身上下全都是血液,全身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俨然一副有出气没进气的样子,简直令崩卡儿格外的担忧。
然而,乾灵在看到这一幕后,心中非常的不满。
张昊旻可是当着他的面释放过苍焱的,显然便是那妖神的手下,如今崩卡儿与宫鼠怎么还如此难过?难不成它们俩也倒戈向妖神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
“乾灵大人,他的名字叫张昊旻,乃是上神所选中的使徒。”
“什么?你说这家伙便是使徒?”
乾灵在听到大酋长的话后,当即瞪大了眼睛。
若不是大酋长的身份摆在那里,再加上它平日里又从未有过开玩笑的习惯,不然乾灵都感觉这是一场荒诞的游戏,全都是在戏耍他呢。
大酋长随即点了点头,肯定了乾灵对于张昊旻的怀疑。
“这不可能,上神怎么可能会让他来做使徒?”
尽管乾灵再怎么否定,但是这般事实便摆在他的面前,他必须承认。
如此一来,他便也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张昊旻既然乃是上神所选中的使徒,那便是相当于上神一般的存在,他身为上神留在这个世间的“子嗣”,又怎么能伤害使徒呢?
“他既然是使徒,那他怎么能这么弱?你快救救他吧。”
大酋长沉重的点了点头,毕竟张昊旻的伤势看起来非常的严重。
然而,正当它准备蹲下身子瞧一瞧张昊旻还有没有救的时候,原本昏迷的张昊旻却突然浑身上下充满了耀眼的金光。
“这,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崩卡儿它们为此感到惊讶的时候,张昊旻猛地睁开了眼睛。
两道金光如同利剑般直通天际,其所产生的强大的气势根本不是它们所能抗衡的,哪怕是乾灵也从心底感受到了畏惧。
“你竟敢伤本君。”
此刻的张昊旻高高在上,完全令它们不敢直视。
哪怕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在此刻仿佛成了能直接镇压它们的神旨,一时间直接令天地而为之色变,厚重的浓云全都汇聚在了上空。
“我不知道您的身份,还望您能恕罪。”
对于乾灵的求饶,张昊旻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缓缓抬起手来。
随即,一股强横的威压自天而降,一下子将乾灵给印进了地里,即便如此还依旧没有要把手的打算,仿佛要杀了乾灵一般。
在看到这一幕后,大酋长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冒着被连坐的危险说道。
“还望使徒大人能住手。”
“哼。”
张昊旻随即收起了威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大酋长。
随即,他便直接腾空而起,悬浮在天柱山之上,朝着天缘秘境的深处看去,仿佛那躲藏在神殿内的妖神直接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你不应该选择复仇,天道已定,你根本无法改变。”
“难道吾族仇怨便这么算了?”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妖神的声音缓缓响起。
张昊旻最终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折返回传送洞内。
只见他大手一挥,原本脑袋被嵌入到地石当中的巫咸,随即直接便飞了起来,并且一道金光闪过,其身上的伤势也缓缓恢复完全。
“既然他不愿宽恕,那你便从此跟着我吧。”
对于张昊旻的蛮横要求,巫咸拼命的挣扎着,然而根本无济于事。
随着张昊旻的一滴血液落到了巫咸的身上,原本还不断挣扎的巫咸当即便老实下来,仿佛已经接受了这无力抗衡的事实一般。
在处理完巫咸的事情之后,张昊旻看了一眼屁股后面挂着的木罐子。
他的眉头当即便紧蹙了起来,甚至其中还透着股怒气。
不过,他随即又突然笑了起来,伸手将那木罐给拿起,轻轻一晃,原本被厚厚的蜜蜡所封住的木罐子,一下子便被打开了。
张昊旻瞧着里面这个绿色的水晶珠子,不由得笑道。
“这便是你最强的宝贝?”
随后,张昊旻便将其直接丢给了一旁的宫鼠,并且身上的金光也缓缓被隐去。
他那原本凌厉的眼神,此刻又重新闪动起灵动的光芒。
“咦?你们这是怎么了?”
张昊旻看着下面各位脸上皆都非常的凝重,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反差,一时间令大酋长它们有些措手不及,支支吾吾的说道。
“使徒大人,您这是?”
“使徒大人?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对于大酋长这突如其来的尊重,张昊旻简直倍感别扭。
不过,当他看到刚刚从地石里爬出来的乾灵之后,原本心中还满是怒气的他,竟然一点也不感到生气了,反倒还有些想笑。
“哟,你这家伙怎么也到里面了?”
“使徒大人教训的是。”
虽然张昊旻的话里话外尽是嘲讽的意味,但是如今的乾灵已经彻底老实了。
方才他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信心满满的准备大展身手,与妖神及妖神的麾下们好好的大战一场,结果此刻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
“使徒?”
张昊旻在心里思考了一下,便瞬间明白过来。
毕竟这种事情当初他在杀进大安皇宫,准备“救”逍遥的时候,也曾遇到过几次,所以此时只要仔细一琢磨他便立马明白了。
“咳咳,既然你们已经清楚了我的身份,那赶紧在前面带路吧。”
“带路?我,我们去哪里?”
大酋长一脸疑惑的看着张昊旻,完全不知道张昊旻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废话,当然是去除掉那什么妖神了。”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大酋长的脸上不由得一阵欣喜。
先前它在听到张昊旻与妖神的对话之后,顿时心里便凉了半截,难不成上神所钦定的使徒与妖神的关系密切?那它们还如何讨伐妖神?
如今再听到张昊旻的命令,自然会格外的喜出望外。
“快,快前往神殿。”
一时间众位妖兽皆都活跃了起来,有张昊旻这么厉害的人物在,它们还怕什么?
正当它们即将离开传送洞的时候,崩卡儿神秘兮兮的凑到了张昊旻的身边,回身指了指那依旧趴在地上的巫咸,通过血契问到张昊旻。
正当张昊旻对此感到好奇的时候,他突然发现竟然又多出来一个血契。
这个血契正是他方才与巫咸强行签订的,所以他刚刚与崩卡儿的对话,巫咸是一字不落的全部都听见了,一时间可真是心如死灰。
经过这么一出,崩卡儿也赶忙摆正了自己的身份。
既然它与张昊旻签订了血契,那它便老老实实的听从张昊旻的吩咐便行,万一一个不顺眼如同方才惩罚乾灵一般,它恐怕小命也就交代了。
所以,如今它便是张昊旻身边的一条忠犬。
张昊旻不由得看向了巫咸,并且还是一脸的坏笑。
当初他与宋灵他们在天柱山的时候,可是没少受巫咸的威胁,甚至最后他为了掩护宋灵他们离开天缘秘境,而被迫留了下来。
虽然这其中也有他自身的一些因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巫咸的存在。
如今这家伙既然落到了他的手里,那自然要好好的收拾一顿的,以报之前的仇怨。
在听到张昊旻的命令后,巫咸不情不愿的走上前来。
由于巫咸的实力极为可怕,再加上它此前又是妖神麾下的重要力量,所以在看到它跟上来之后,众位天妖赶紧躲闪开。
哪怕是清楚巫咸不会伤害自己的崩卡儿,也难免有种强烈的压迫感。
张昊旻打量了一眼这耷拉着脑袋的巫咸,笑着问道。
巫咸抬头看了张昊旻一眼,随即便点了点头。
毕竟整个天缘秘境当中,实力在它之上的可不是很多,除了妖神以及今日才爆发的乾灵之外,张昊旻便是仅有的那一个。
更何况,当初它还差点被张昊旻给弄死。
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巫咸不免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随即,便一下子想了起来,当初那地宫当中可是有一只背叛了妖神的天妖,只是随着锁天日的结束,这天妖便也消失在了天柱山。
如今这么一回想,张昊旻除了不会释放苍焱之外,其他的皆都符合。
张昊旻没好气的瞥了巫咸一眼,吓得巫咸赶忙缩了缩脖子。
如今巫咸这般怂包的样子,令张昊旻简直很难将它与之前那耀武扬威,恨不得锤翻世间一切的巫咸划等号,完全不像是一个品种的。
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巫咸不由得惊讶的问道。
张昊旻如今的实力只不过是神驰境而已,连地妖都算不上。
只不过有着诸多奇遇的他,在火力全开的时候差不多能算得上是神灵的存在,毕竟当初他可是吊打过巫妖的,实力自然不会差。
巫咸还以为张昊旻是在谦虚,毕竟刚刚的气势它也能感受到。
崩卡儿顿时在一旁一蹦两个高,仿佛发生了太大的事情一般。
而本就不知所措的巫咸,经过崩卡儿这么一呼喊之后,当即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时间面红耳赤的,半天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崩卡儿不免抢先叫嚷了起来。
它如今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论惩罚如何,它不过是在一旁看个热闹,再加上先前它还曾在巫咸的手下受过伤,此刻自然乐见巫咸被惩罚。
张昊旻一句话顿时令崩卡儿蔫了,生怕再引火烧身。
巫咸看了一眼张昊旻,又看了一眼它们此行的目的地,那位于不老泉旁的神殿。
它明白张昊旻之所以令它在这儿面壁思过,便是担心它到时候会感到很为难,毕竟妖神可是它曾经的主人,它又怎么能公然与之对抗呢?
虽然张昊旻此前恨不得宰了巫咸,但不知为何,当他再重新恢复了自我意识之后,他突然有些感到巫咸非常的可怜。
再加上,他又与巫咸签订了血契的缘故。
由于血契签订,他与巫咸之间本能感到格外的亲切,过往的事情便也懒得再追究了。
如今巫咸既然是他的奴仆,那他自然得保护巫咸。
对于这一点,巫咸的心里也非常的清楚,毕竟刚刚张昊旻镇压它的时候,并不是蛮横无理的样子,所以他知道张昊旻并不会趁机杀了他。
但是,它还是想去看妖神最后一眼。
张昊旻狠狠地瞪了巫咸一眼,一时间巫咸只得乖乖的不再言语。
瞧着巫咸这般委屈屈的模样,张昊旻的心里突然感觉非常的难受,仿佛有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里一般,令他感到一阵绞痛。
这种感觉倒像是那位仙君所残留下来的情感。
虽然这种感情非常的真切,但是张昊旻却并不知道从何而来,更想不明白那位高高在上的仙君为何会对巫咸有这种莫名的同情?
他顺着巫咸的目光看去,那似乎是妖神所在的方向。
难不成这便是所谓的主仆情深?
可是那位仙君若是因此而感动的话,那他又为何要强行与巫咸签订血契?
着实想不明白前因后果的张昊旻,只得无奈的看着巫咸,说道。
于是巫咸便留了下来,并没有继续跟同他们一起前进。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六十八章 密林
“我们还需要走多久?”
由于天柱山的西面乃是一处断崖,所以他们必须要绕道才行。
然而,此时的天色已经逐渐暗沉下去,太阳正在对这个世界做着最后的道别,甚至结束了一整日的繁忙后,饶有兴致的吐着烟云。
张昊旻看着漫漫长路,不由得问到一旁的大酋长。
“尊敬的使徒大人,我们如今需要先下山,然后再穿过一片茂密的密林。”
“那我们今晚便发起进攻吗?”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如此。”
听着大酋长这阴阳怪气的样子,张昊旻便也懒得再说什么。
自从乾灵被张昊旻直接用威压给压进了地石后,这里的妖兽们尽管对张昊旻很是尊敬,但是却都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毕竟他们可都是选择支持乾灵的,自然要与乾灵共进退。
张昊旻也懒得搭理它们,若不是为了离开天缘秘境的话,他断不可能趟这趟浑水。
“咦?我身后挂着的木罐怎么没了?”
“那木罐已经打开了,你果然便是上神所预言的使徒。”
宫鼠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那枚绿色的水晶珠子,递到了张昊旻的面前。
瞧着这枚流光溢彩的翠绿珠子,张昊旻不由得感觉非常的好奇,不过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仿佛只是一枚祖母绿的翡翠。
“这便是那木罐里面的东西?”
“不是你打开的嘛。”
对于张昊旻的好奇,宫鼠满是疑惑的侧头瞧着他。
虽然当时的张昊旻气势非常的可怕,完全不亚于千年前的上神,但是那毕竟还是张昊旻本人,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宫鼠对此可并不清楚,它顶多也只是在心里瞎推测而已。
“真是有些出人意料,那么大的木罐子里面,竟然只装了这么小的珠子。”
那用蜜蜡封住的木头罐子,可是有两个巴掌大小的。
当时张昊旻还怀疑这罐子里面至少不是个小物件,不然可真有些对不住那么大的罐子,结果这翠绿的珠子只有一个核桃大小。
张昊旻打开罐子的时候,宫鼠可是上前瞧了那木罐一眼。
“我瞧了一眼,那罐子里面仅是塞了些柳絮。”
“那应该是怕磕碎这珠子吧。”
对于这枚所谓的最强法宝,张昊旻简直是爱不释手。
虽然他很喜欢这枚翠绿的水晶珠子,但是他对于能不能使用它,还是一件非常拿不准的事情,毕竟那荀长青说话总是怪怪的。
崩卡儿见张昊旻如此喜爱,不免也感到很是好奇,笑着问道。
“嘿嘿,我能不能也瞧一瞧?”
“不能。”
张昊旻干脆了当的拒绝了,万一一不小心给摔坏了那可不好。
再加上崩卡儿本身就是一个绿皮的水妖,这祖母绿的水晶珠子简直容易混淆,所以张昊旻可不会给崩卡儿瞧,再给他掉包了。
“额。”
“既然你这么想看,那我拿着给你看。”
崩卡儿只得委委屈屈的同意了张昊旻的方法。
不过,它只要能瞧一下这翡翠珠子,过过眼瘾便可以了,谁拿着又有什么关系呢。
瞧着崩卡儿的眼睛都快要长到上面了,张昊旻赶忙将其给收了起来,这可是件难得的宝物,再继续看的话,那可是要另行收费的。
“怎么样,这下子满意了吧。”
“这珠子我好像在哪儿曾见到过,只是有些记不太清了。”
“嗯?你见过?那你快想想。”
张昊旻如今正巧不明白这绿珠子的使用效果,若是能找到介绍那可就好了。
只是冥思苦想了一番后,崩卡儿依旧没有想起来它是在哪里看到的,只是它瞧着非常的眼熟,隐隐约约有种模糊的印象。
当初它年轻气盛的时候,那可是在天缘秘境内到处瞎转悠的。
整个天缘秘境它基本上都快逛遍了,什么各处的藏宝地,它若是还没有去过,那到过那里的妖兽或者人,便是寥寥无几的。
也正是因此,当初它才惹出来不少的祸事。
“我想不起来了,只是隐约有种印象。”
“隐约的印象那可不行,你得仔细回想一番,必须要想起来。”
张昊旻这般要求未免有些强妖所难了,毕竟想不起来便是想不起来。
正当崩卡儿为此绞尽脑汁的时候,坐在张昊旻肩膀上的宫鼠倒是想起来一些事情,它随即指着还在尽力回想的崩卡儿说道。
“你,你当初是不是闯进过天柱宫?”
“嘿嘿。”
崩卡儿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直接加快了几步。
瞧着它如此模样,宫鼠自然便一下子确定了目标,当年闯入到天柱宫的年轻水妖,便是眼前的崩卡儿,尽管已经有几百年的时间了。
“原来就是你小子啊。”
宫鼠顿时张牙舞爪的比划起来,仿佛要教训一顿崩卡儿似的。
这反倒引起了张昊旻的好奇,他下意识的将那翠绿珠子给收进子母吊坠当中,没成想竟然还真被他给收进去了,不免有些错愕。
如此看来,当初阻挠其收进子母扳指的原因,便在那木罐子上面。
只是有些可惜,那木罐他还以为没用,便直接丢在天柱山了。
“你们俩这是怎么?”
“你问它,它当年是怎么一回事。”
张昊旻赶忙拉着点宫鼠,生怕它再真找崩卡儿较量一番。
这宫鼠的实力虽然已经很是不错了,但是它毕竟还没有突破成为天妖,若是它真要与崩卡儿打一场的话,多半会被崩卡儿给揍的鼻青脸肿的。
于是,张昊旻赶忙问到装聋作哑的崩卡儿。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额,当年我年轻气盛,一不小心闯进了天柱宫。”
“一不小心?你那是一不小心的事情。”
宫鼠在听到崩卡儿的话后,当即掐着腰伸着脖子嚷了起来。
虽然他们三个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平常的言语并不能引起其他妖兽的注意,但是像宫鼠这般趾高气昂的架势,自然引起了其他妖兽的注意。
“咳,你先消消气,让它把话说完。”
若不是宫鼠的声音确实是男声,张昊旻都怀疑它的性别。
如此掐腰伸脖的模样,颇有几分街头巷尾那上了年纪的大妈似的,如同开启了战斗模式,似乎随时准备逮着人与其痛痛快快的骂一场。
于是张昊旻一面安抚宫鼠的情绪,一面严厉的蹬着崩卡儿。
“当时也是好奇那天柱宫,所以才偷偷地进入到了里面,我当时真不知道那水潭便是你喝水的地方,更何况你当初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嘛。”
“水潭?”
张昊旻顿时疑惑的看了一眼宫鼠,想必天柱宫内应该只有一处水潭。
那崩卡儿到底在水潭里做了什么事情,才能令这么长时间过去的宫鼠依旧很是恼火?这不免更加令张昊旻感到好奇,毕竟他可是装了不少的泉水。
“你到底怎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进去洗了个澡而已。”
瞧着崩卡儿如此轻描淡写的样子,宫鼠当即愤怒的叱责起来。
“洗澡?你确定你只是洗澡?你就没有做些别的事情?”
“还,还在里面撒了泡尿。”
“卧槽,你丫的欠削是不是。”
在听到崩卡儿的话后,张昊旻简直比宫鼠还要气愤,恨不得上去踹它一脚。
那水潭明明就是一个喝水的地方,它在那里洗澡本就已经非常过分了,没想到它竟然还敢在那里面撒尿,简直是人神共愤。
“哎哎,这都是已经过去几百年了。”
“几百年了?”
在听到这话之后,张昊旻的怒气这才消了下去。
倘若这件事便是最近发生的事情,那他非得将那些泉水全都灌进崩卡儿的嘴里不可。
然而宫鼠的怨气还没有消掉,反倒愈演愈烈。
“几百年怎么了?那些年我不仅要喝你的洗澡水,甚至还要。”
“好了好了,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崩卡儿毕竟与张昊旻签订了血契,那可是自家人。
所以,这件事既然已经过去了几百年的时间,那便也就算了,更何况听崩卡儿的意思,当初宫鼠可是已经原谅了它的过失。
宫鼠瞧了一眼做和事佬的张昊旻,气鼓鼓的不再说什么。
不过,随着怒气的平息,张昊旻意识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水潭里的水可是非常的冰冷的,纵使他在取水的时候,手指上不小心沾上了一滴,便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凄寒,更不要提在里面洗澡了。
“对了,那泉水如此冰寒,你是如此在里面的?”
“这对我们水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崩卡儿很是得意的说着,但当它瞧了一眼怒气横生的宫鼠后,赶忙收起了笑容。
然而张昊旻对此非常感兴趣,于是赶忙追问道。
“小菜一碟?那你倒是说说,这小菜是如何的。”
“我们水妖在进入到水中之后,自身的温度会立马变成水的温度,并且一般情况下并不会伤到我们的,只是那水稍有些奇怪而已。”
“稍有些奇怪?”
既然崩卡儿会说奇怪,那便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事情。
“那水似乎有些格外的生冷,纵使我也被冻的不轻,不过没多大一会儿,我浑身便开始发热起来,甚至连自身的实力都涨了不少。”
宫鼠满脸惊讶的看着崩卡儿,完全不能相信还有这等事情。
由于当初它只纠结崩卡儿往水中撒尿的事情了,以至于它忽略了这一点,如今仔细的回想起来,前后的崩卡儿似乎实力确实不同。
难不成它喝了一千年的泉水,真的有增长实力的功效?
“你的实力涨了不少?”
“对啊,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飞速的突破到天妖的。”
瞧着宫鼠这难以置信的样子,张昊旻不由得失声笑了起来。
人家在里面洗了个澡,便由此突破到了天妖的境界,而宫鼠在里面喝了千年的时间,实力竟然还只是地妖巅峰而已。
张昊旻这么一笑,宫鼠难免感到颇为尴尬。
它守着一个绝世的宝贝千年,竟然还不知道其中的功效,简直是太浪费了。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泡澡去。”
眼见宫鼠如此急不可待的样子,张昊旻赶忙抓住了它的小尾巴。
依照那泉水的温度来看,纵使有着天赋能力的崩卡儿进入其中,也还是感到格外的清冷,更不要说还没有天赋能力的宫鼠了。
再说了,谁说那泉水只有钻入其中才有功效的。
张昊旻当时可以猛不迭的喝了一大口,寒气渗入肺腑之后,也同样有效果。
“你怎么这么猴急。”
“若是泡在那潭水里面,我说不准便能成为天妖了。”
“额,不一定非要泡在泉水里的。”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宫鼠不免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不一定非要泡在里面,难道还有其他的方法?只是张昊旻不是才刚刚见过那泉水嘛,他怎么还知道泉水的功效呢?
好奇心令宫鼠又重新坐回了张昊旻的肩头,等待着张昊旻的答案。
“先前我不是也喝了一口嘛,同样有效果的。”
“喝也可以?”
宫鼠好似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简直难以置信张昊旻的回答。
它可是喝了上千年的时间,也从未感受到什么功效,甚至实力也进步迟缓,这都一千年的时间过去了,它还只是一个地妖巅峰的实力。
“我骗你做什么?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倒是可以试一试。”
反正张昊旻的子母扳指内装了不少,只要从中取出一点来试一下便可。
于是,他取出水壶,从中倒了一点出来。
宫鼠看着这一点散发着寒气的泉水,显然是准备等到其稍稍回温之后,再将其给喝下去,毕竟这泉水实在是太过冰凉了。
“瞅什么呢?赶紧喝啊。”
“可是这么凉能喝吗?”
“废话,你不趁着它还凉的时候喝,等到热了之后就没有效果了。”
听到张昊旻的话,宫鼠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它总觉着这是张昊旻的阴谋诡计,他想要趁着这个机会,为先前自己戏耍他的事情报仇雪恨,所以始终有些犹豫的不肯喝。
张昊旻看着这一小盖的泉水,生怕再真的浪费了。
于是,他当即一把抓住了宫鼠,直接用神元触手掰开了宫鼠的嘴巴,任凭它如何挣扎,他当即便将泉水倒进宫鼠的嘴里。
刺骨的冰寒立马便冻着了宫鼠,甚至身子都变得僵硬了。
张昊旻赶忙将其给揣到了怀里,若是再因为这冰冷刺骨的温度,而将宫鼠给冻出来个好歹,那他的罪孽可就大了,所以自然要帮其暖和过来。
寒气从宫鼠的身上直往张昊旻的体内渗透,所幸这点泉水并不是很多。
没多大一会儿的工夫,被冻的僵硬的宫鼠总算是缓过来了。
“怎么样?”
“你这就是在打击报复,咦?”
宫鼠刚准备怒骂张昊旻一顿,这家伙竟然如此野蛮的灌自己。
然而,随即它的体内便升起一团熊熊烈火,这种火热的感觉瞬间便遍布它的全身,甚至连体内的元气都跟着沸腾起来。
“怎么会这么热?”
原本还被冻的僵硬的宫鼠,此刻变成了一个火炉子。
其浑身上下滚烫一片,张昊旻赶忙将它从怀里给拽了出来,原本还刺骨的胸口,此刻已经被宫鼠给捂得滚烫起来。
片刻,从寒冰坠入烈火中的宫鼠,总算是舒缓过来。
“呼,这水竟然还有这作用。”
在体会到这泉水的妙用之后,宫鼠便也不再跟张昊旻计较些什么了。
这千年的时间,它守着一个巨大的宝库却全然不知道,以至于它此刻竟升腾起一股很是浪费的感觉,幸好如今还不算太晚。
张昊旻看着宫鼠那惋惜的样子,不由得问道。
“怎么样?你有没有感到即将突破了?”
“没有,不过再来点应该就快了。”
“那可不行,修炼这种事情,还得循序渐进才好,不然会走火入魔的。”
其实张昊旻只是舍不得这些泉水,而故意找的理由而已。
毕竟此刻已经确定了泉水的价值,那每一滴都是不可多得的存在,他又怎么能舍得浪费呢?甚至他还准备再回去弄一点。
宫鼠被张昊旻忽悠的一个楞一个楞的,满脸兴奋的说道。
“这倒也是,那我得赶紧修炼才对。”
“嗯。”
随即,宫鼠便从张昊旻的肩头直接跳到了崩卡儿的身上。
张昊旻这下山一步一步的,哪怕是坐在他的肩头,宫鼠依旧要时刻提防会从上面掉下去,更不要说在张昊旻的肩上修炼了。
于是它便瞅准了崩卡儿,毕竟崩卡儿的背后可是有厚厚的长毛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跳,可是把全无防备的崩卡儿给吓了一大跳,它还以为自己受到了攻击呢,当即扭头朝着宫鼠看去,惊呼道。
“你这是在干嘛?”
“你如此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我只是在这儿躺会儿而已。”
“躺会儿?我又不是你的窝,你赶紧下去。”
“你这个不懂得感恩的后辈,当初若不是我原谅了你的冒失,坤灵那丫头还不一定会怎么惩罚你呢,如今让我躺一下又怎么了。”
崩卡儿自认理亏,随即便气鼓鼓的不再说什么。
只是,原本还下山稳稳当当的它,如今竟然屡屡失足,甚至还有数次差点滚下去。
看到崩卡儿如此活宝的样子,张昊旻跟在后面直想笑。
他们的行进速度着实有些迅速,这才没用多大一会儿的工夫,他们便已经从天柱山上下来了,不过这倒是令张昊旻感到颇为疑惑。
既然只是因为断崖的缘故,那他们为何不直接飞过去呢?
与其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在下山的路上,还不如直接从山上飞过去,弄不好他们此刻早已经杀进神殿,正面与妖神对峙起来了。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
“飞?这里有着上神所设下的结界,除了乾灵大人之外,我们根本飞不过去。”
崩卡儿在眼见甩不掉宫鼠,甚至背后的长毛还被其给拽的生疼。
于是,它干脆放弃了要将宫鼠给甩下去的念头,反正当年的宫鼠也曾喝了它的尿,与如今的小事比起来,价值不值一提。
“这里还有结界?”
张昊旻朝着西边的方向看去,难怪这里被称为天缘秘境的核心地带。
如此一来的话,那他可就要累了,毕竟到时候他便不能飞在空中了,再加上天色又如此的漆黑,他根本就看不清脚下的东西。
“轰。”
一道金光划过夜空,直接在他们的前方炸裂开来。
趁着金光还未消散的工夫,张昊旻准确的找到了这始作俑者,竟然是一只体型庞大的蝙蝠,其正盘旋在密林的上空。
“不好,是流风。”
不知道谁呼喊了一声,他们顿时乱成了一片。
张昊旻赶忙朝着崩卡儿的方向挪了挪身子,毕竟在黑暗中他完全如同瞎了一般,一旦有什么妖兽趁机偷袭他,他也根本发现不了。
“这流风是什么妖兽?”
“七妖众的老七,蝠妖。”
在听到崩卡儿的话后,张昊旻不由得想起来那“逃走”的阴云。
如今他们已经进入到了妖神所占领的地界,对于天生好斗的阴云来说,想必它肯定躲在某个地方,准备趁他们不备偷袭他们。
“那阴云不会也在附近吧。”
“不好说。”
崩卡儿随即将张昊旻护在身后,小心翼翼的戒备着四周的情况。
至于一直躺在它背上的宫鼠,此刻又重新跳回到了张昊旻的肩头,它也知道张昊旻并不能在黑暗中视物,所以更加需要保护。
“放心吧,有我们在这儿,没有谁能偷袭到你。”
由于四周一片漆黑的缘故,眼睛发光的宫鼠反倒更加骇人。
张昊旻尽量不去瞧它,不过对于站在他肩头小心警戒的宫鼠,张昊旻还是非常的感动,同时也提醒到体型娇小的宫鼠。
“偷袭我倒是没事,可别把你给直接抓走了。”
那阴云可是天鹰族的,对于身为老鼠的宫鼠而言,自然有着天生的克制。
这其实也是宫鼠所担忧的地方,依照它的体型及实力,恐怕对于阴云而言简直是易于反掌的事情,它自然得格外小心才行。
乾灵顿时腾空而起,直奔那还在他们头上盘旋的流风。
随即,又是几道金光的亮起。
通过那短暂的光明来看,很明显乾灵占到了上风,流风仅仅几个照面的工夫,便朝着下面的密林坠去,显然是受了一定的伤势。
“乾灵大人,您赶快回来。”
大酋长振臂高呼着,示意乾灵不要脱离队伍。
然而,乾灵根本就没有理会它,反倒直追坠落的流风,他此刻肚子里憋着一肚子的火,只想找到一个目标来痛痛快快的发泄一番。
眼见乾灵已经进入到了密林内部,大酋长无奈的高呼道。
“大家赶紧进入到密林。”
张昊旻看着这漆黑一片的密林,一棵棵树张牙舞爪着,仿佛噬人的妖怪。
不知为何,他的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入到他的心头,这片密林好像如同一个精心准备的陷阱一般,似乎正张网已待,等待着他们一头撞入其中。
“不好,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什么不好的感觉,我们赶紧走吧,可千万别掉队了。”
崩卡儿眼瞧队伍已经进入到了密林,赶忙催促张昊旻也跟着一起进去。
毕竟密林当中路况复杂多变,一旦跟不上大部队的脚步,那很有可能会就此走散的,所以他们必须得抓紧时间才行。
如今张昊旻再提醒什么也为时已晚,只得硬着头皮进到了密林。
然而,他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本来自天黑之后,他便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东西,如今再进入到密林之中,眼前更是漆黑一片,一下子便被地上凸出的树根给绊倒了。
宫鼠赶忙释放出水术屏障,生怕会有什么偷袭他们。
“你没有事吧?”
“没事。”
张昊旻摇了摇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脚下的这根树根凸出非常大一块,若是白日里张昊旻断然是不会被绊倒的。
他来不及拍打身上的尘土,这密林可是容不得他耽误时间的,这么一摔很有可能会与崩卡儿它们脱节,那他们的处境可就不好了。
于是,他赶忙对宫鼠说道。
“先别管我,快跟上崩卡儿它们。”
然而当宫鼠转过头寻找崩卡儿它们的时候,却只瞧见了一片空寂的密林。
由于刚刚张昊旻摔了一跤的缘故,它光想着戒备四周去了,完全忘记了还要跟着崩卡儿这茬,如今反应过来的时候,崩卡儿它们已经没有了踪迹。
“不好,它们已经没有踪影了。”
张昊旻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看来不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如今这天色漆黑一片,他的视线根本什么东西也看不见,而宫鼠虽然已经足够的小心,但是它的实力毕竟没有达到天妖的程度。
一旦有什么妖兽准备偷袭他们,那他们根本反抗不了。
“那你能不能找到它们走过的痕迹?”
“额,我找不到。”
宫鼠的心里也是同样焦急,但是它根本找不到崩卡儿它们留下的脚印。
它千年的时间全都生活在天柱宫内,有些原本掌握的本领也早已退化了,并且也因为年龄的变化,它原本引以为傲的嗅觉也越来越不灵敏了。
“那我们赶紧从这里面退出去。”
在得知无望再跟上大部队的脚步后,张昊旻果断选择退出密林。
那种强烈不安的感觉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所以与其继续留在这片危险的密林当中,还不如趁着没有被发现的工夫,先离开再说。
宫鼠并没有多言,因为它在此刻早已经慌了神,完全不知该如何了。
所幸他们并没有如何深入,于是在宫鼠的指引下,他们没走几步路便从中退了出去。
“我们现在该要怎么办?”
“等,等到天亮,或者等到它们回来。”
面对漆黑一片的环境,张昊旻根本不占丝毫的优势。
所以,他们若是还要再继续前进的话,只能等到天亮之后再行动了,到时至少能看清东西,不至于再被凸出的树根给绊倒。
既然要等到天亮才能出发,宫鼠索性找寻起藏身的地方。
如今他们已经进入到了天缘秘境的核心地带,周围存在许多妖神的麾下,一旦被它们给发现的话,那可就不太妙了。
所以必须赶紧找到一个庇护所,从而平安的度过今晚。
“那儿有一处石碓,我们可以躲到那里去。”
宫鼠很快便发现了一处绝佳的位置,正好在一堆乱石的里面。
它小心的指引着张昊旻的方向,赶忙躲进了石碓当中,不过仅是如此恐怕还不够,毕竟它们头顶上还是空的,完全躲避不了天上的视线。
于是,宫鼠便发挥了它的本事。
没过多大一会儿的工夫,一处简易的地穴便被它给挖出来了。
“嗯,你应该能进去。”
宫鼠很满意的看着它这个快速而成的杰作,简单却非常的有效,于是赶忙与张昊旻躲了进去,并且还用碎石遮掩了一下洞口。
“怎么样?你能认识我这般打洞的天才,很感到骄傲吧。”
“辛苦你了。”
这地穴并不大,如同一个棺材似的,张昊旻躺在里面根本不能曲腿。
不过他此时倒也并不在意这个,而是紧张的看着那密林的方向,直到现在他还是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仿佛密林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他对一旁的宫鼠说道。
“你有没有感到很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了?”
“它们那么一大帮子进入到了密林里面,怎么直到现在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这还需要什么动静,它们可是悄悄潜入其中的,自然不想发出什么声响,万一再引来了敌人,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宫鼠倒是并没有觉得哪里奇怪,反倒认为张昊旻是太过紧张了。
它们可都是天妖级的妖兽,更何况再加上一个乾灵,根本不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除非那所谓的妖神从神殿里出来亲自动手了。
然而,张昊旻却坚信他的直觉。
既然双方都已经交上手了,并且乾灵还击伤了流风,那对方又怎么能不展开反击呢?
很明显这密林里面定有什么蹊跷的事情。
正当张昊旻暗暗推测的时候,崩卡儿通过血契问了起来。
此时的崩卡儿正趴在密林的外沿,小心翼翼的朝着外面张望着,由于血契的缘故,它能感知到张昊旻就在这附近,只是不确定具体在哪儿。
张昊旻本准备亲自出去寻找崩卡儿,但是他此时可是睁眼瞎。
于是,他对一旁的宫鼠说道。
“崩卡儿好像也出来了,你去看看它在什么地方,小心一点。”
“我可不想去。”
虽然宫鼠嘴上抱怨着,但是它还是从地穴的里面跑了出去。
他们藏身的石碓距离密林并没有多远,所以宫鼠从地穴一出来便看到了正在张望的崩卡儿,于是直接将一枚石子踢了过去。
宫鼠的眼睛可是会发光的,所以崩卡儿立马便发现了它。
崩卡儿小心翼翼的朝着石碓跑了过来,生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然后依靠在一处石头的后面,压低了声音问到张昊旻。
“你们怎么走散了?”
“我刚刚摔了一跤,然后抬头便找不到你们了,对了,你怎么也出来了?”
“额,我一转身发现你们都不见了,于是特地返回来找你们的。”
听到崩卡儿的话,张昊旻对其表现非常的满意。
正当他们在这儿说着的时候,一声鹰唳声从他们的头顶划过,这家伙并不是阴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喽啰,所以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张昊旻在听到那鹰飞远了之后,小心的问道。
“那你还能找到它们吗?”
“找不到了。”
其实崩卡儿在发现张昊旻他们消失不见后,回头左右看了一眼,也正是因为这一眼的工夫,当它准备提醒其他妖兽的时候,它也掉队了。
随后它想要再找到队伍,却发现了大批不属于它们的妖兽。
于是,它便赶忙悄悄地往后撤,毕竟它势单力薄,根本不是这些妖兽的对手。
“既然找不到了,那你也赶紧进来躲一躲吧。”
对于张昊旻的盛情邀请,宫鼠恨不得将他给拽出来。
这家伙趴在里面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完全不知道打洞的辛苦,更何况还是崩卡儿这么大个的家伙,它至少得再扩建两个大。
没用多少工夫,崩卡儿便也躲进到地穴的里面。
“你出来的时候发现了什么情况没有?”
“我好像瞧见了一大群敌人。”
在听到崩卡儿的话后,宫鼠在一旁问道。
“那你没有跟上去瞧瞧?”
“瞧?我还没有嫌我活的久了。”
崩卡儿没好气的白了宫鼠一眼,如此多的妖兽,它一个跟上去找死不成?
张昊旻拍了崩卡儿的脑袋一下,压低了声音责怪道。
“你小点声,别将敌人给引来。”
“哦。”
“那你有没有提醒大酋长它们?”
“哎呀,我忘记了。”
张昊旻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此来看,大酋长它们有危险了。
直到如今这密林内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这反倒更加令张昊旻感到怀疑,既然敌人已经出现了,为何双方直到如今迟迟没有动手?
崩卡儿的心中不禁有些懊恼,于是赶忙问到张昊旻。
“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提醒它们一下?”
“不用了。”
既然直到如今还没有动静的话,那多半便是大酋长它们已遭不测了。
纵使敌人的实力再怎么强悍,它们也是可以反抗的,更何况还有实力强悍的乾灵在,断不可能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如此一来,那它们便很有可能中了某种秘术。
这令张昊旻不禁想起来曾经见到的那位傀魔,难不成他们也出手了?
倘若他们真的出手了的话,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轰。”
正当张昊旻他们瞧着密林张望的时候,一道冲天而起的金光炸亮。
随着这短暂的亮光,张昊旻瞧见了一个身影正在奋力的朝天飞起,然而他的头上却突然落下来一张黑色的大网,直接将其给笼罩在内。
即便隔着不少的距离,但是崩卡儿还是将其给认了出来。
“不好,那是乾灵大人。”
崩卡儿赶忙便准备从地穴出去,赶过去营救乾灵。
然而,张昊旻一把拉住了它的胳膊,示意它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不要冒失。
“你这样冲过去无异于是主动送死。”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乾灵大人被抓吧。”
张昊旻倒是并不在乎乾灵会被抓到,他本来就对这鲁莽的家伙很不顺眼,若不是因为他的莽撞,他们也不会冒然进入到密林内部。
如今他被抓了起来,想必大酋长它们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你有什么办法?他们既然能抓住乾灵,难道还抓不住个你?为什么直到如今这密林里面还是一片寂静,很明显这便是妖神它们的诡计。”
张昊旻的叱责令崩卡儿冷静了不少,随即便也不再言语。
他们三个当中,当属张昊旻的实力最为强横,毕竟张昊旻先前单靠威压便降服了乾灵,所以只要跟在张昊旻的身边,他们便还有机会。
然而,张昊旻此时心中也非常的担忧。
他自己的实力有多少,他自己最为清楚,面对如此繁多的敌人,他也是自顾不暇。
不过他当初毕竟是答应了大酋长的,他此刻也只能迎难而上。
“我们现在的首要目的,便是尽可能的确保自身的安全,若是我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话,那就更不要说去营救它们了。”
“我同意。”
对于张昊旻所说的这点,宫鼠当即表示同意。
而在心中仔细的揣度了一番后,纵使心中再如何焦急,崩卡儿还是表示了认同。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六十九章 披荆斩棘
张昊旻睡眼惺忪的醒来,便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由暗转明了。
只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外面竟然起了浓雾,如同在密林上面笼罩了一层白纱,本就神秘的密林,此刻瞧过去更加令人感到不安。
他赶忙拍了拍还在一旁呼呼大睡的崩卡儿与宫鼠,说道。
“快起来,别睡了。”
崩卡儿由于昨晚守夜的缘故,所以并没有睡多长时间,还有些懵懂。
至于本应守下半夜的宫鼠,它在接替了崩卡儿的任务不一会儿后,便终归没有逃得过浓浓的睡意,又重新仰头呼呼大睡起来。
所幸他们藏身的地穴足够隐蔽,并没有被敌人给发现。
张昊旻回头瞧了一眼宫鼠,没好气的说道。
“你怎么也睡着了?”
“嘿嘿,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瞧着宫鼠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张昊旻也懒得去说他什么。
既然大家都已经醒了,那自然是得赶紧想想对策,哪怕是密林被一片大雾所笼罩着,那他们也要进去将大酋长它们给救出来。
崩卡儿晃了晃脑袋,努力的使自己的意识变得清醒起来。
随即,它便注意到了外面的变化,惊呼道。
“这,这怎么还起雾了?”
“起雾怎么了?”
张昊旻不禁有些感到惊讶,哪怕是黑夜笼罩的时候,它们都敢闯进这密林当中,如今只是起个大雾而已,为何要如此惊讶?
对于这一点,千年未离开天柱宫的宫鼠也有些好奇。
崩卡儿随即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片密林的名字乃是迷失之林,平日里走虽说会困难一些,但是多多少少还是能明辨方向的,然而起了大雾那可就不好说了。”
“那也没有办法,若是再等这雾气消散的话,它们说不定会更加的危险。”
由于黑夜的缘故,他们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如今若是再因为大雾而继续耽搁下去,那大酋长它们恐怕已经遭遇不幸了,他们也不用再进入到密林里面,去救大酋长它们了。
“你昨日不是还说先确保自身安全嘛,这大雾又怎么确保?”
“这只不过是个雾而已,没那么危险吧。”
不知为何,崩卡儿突然非常反对进入到大雾弥漫的密林,以至于眼神还有一丝恐惧。
这不免令张昊旻更加感到疑惑,崩卡儿为何会如此?
毕竟这大雾也同样是水元素构成的,对于身为水妖的崩卡儿来说,不是应该感到更加亲切的嘛,怎么如今还会如此的恐惧?
崩卡儿一脸的抗拒,显然不愿意进入到里面。
“不不不,这大雾里面非常的危险。”
“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以前曾经进去过?”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崩卡儿瞳孔明显猛地缩了一下。
曾经的往事再次涌上心头,年轻气盛的崩卡儿连天柱宫的寒潭都泡过澡,它又怎么会没有来过这充满大雾的密林之中呢?
“我确实来过,当初若不是坤灵大人及时找到了我,恐怕我早已经死了。”
“真假?不就是在里面迷个路嘛。”
宫鼠在听到崩卡儿的遭遇后,不免显得不以为然。
这密林固然很是复杂,一旦进入其中很容易在里面不停地绕圈子,更不要说如今还被大雾所笼罩着,但是这绕圈子又不会死人,何必如此畏惧?
然而,崩卡儿的话却令张昊旻一下子沉重起来。
若不是这密林内部真的非常危险的话,崩卡儿断不会表现的如此,恐怕这起了大雾的密林有着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远没有看上去的简单。
“你当时都遇到了什么危险?”
“各种狰狞的灵魂,它们一个个张牙舞爪的,似乎要把我给吃了一般。”
“灵魂?你是说这里面闹鬼?”
张昊旻本来还觉得没有什么的,如今心里也不禁感到发憷起来。
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从未亲眼见过鬼的他,反倒对鬼感到格外的惧怕,哪怕如今他已经开始了修炼,还是难以克服内心的恐惧。
然而,宫鼠却对此不屑一顾,它在地宫内生活了千年,从不怕什么鬼。
“切,不过是个灵魂而已,这有什么可怕的?”
他们正在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却突然听到密林内传来一声惊呼。
随后,一头狼形模样的妖兽从大雾笼罩的密林内冲了出来,其身上遍布着各种伤口,似乎从其中冲出来便已经尽力了,于是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不好,那是尖牙。”
虽然有大雾瞧不起这妖兽的长相,但是听声音崩卡儿还是认了出来。
在听到崩卡儿的话后,张昊旻赶忙从地穴的里面爬了出来,这尖牙他可是认识的,乃是为数不多能突破到天妖的荒狼之一。
三步并作两步,张昊旻来到了尖牙的身边。
“你,你这是怎么了?”
尖牙极为虚弱的睁开眼睛,它此刻已经极为疲惫了。
不过,当它在看到出现的人乃是张昊旻后,原本紧张的心顿时也松了一口气,于是咬着牙有出气没进气的对张昊旻说道。
“快,快去救大酋长它们。”
“大酋长它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们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你怎么会受到如此多的伤?喂,你倒是说话啊。”
张昊旻抱着尖牙的脑袋,却迟迟得不到半点的回应。
“它已经死了。”
崩卡儿从远处缓缓走来,沉重着诉说一个事实。
没错,尖牙拼尽了全力从密林内部冲了出来,完全仅凭借一个信念,而吊着最后一口气,如今在找到张昊旻之后,它便也放心了。
张昊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将尖牙缓缓放回到地上,说道。
“看来大酋长它们还活着。”
“可是这大雾如此厚重,而且里面还有。”
崩卡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毕竟张昊旻若是决定进入的话,它也会硬着头皮跟进去。
若是张昊旻在里面遇到了什么危险,那它即便是躲在再安全的地方,血契也会直接取了它的性命,还不如跟着一起拼一把呢。
张昊旻并没有说话,只是抱起尖牙的尸体放进了那地穴,并埋了起来。
既然尖牙拼着最后一口气从里面跑了出来求救,那他们又怎么能不进入到里面去救大酋长它们呢?不然对得起尖牙如此的拼命嘛。
“进!”
哪怕这里面真有什么鬼魂之类的东西,他也要进去闯一闯。
以前的他没有任何的本事,怕鬼倒也算是正常,如今他都已经开始踏上了修仙的道路,再害怕这些邪祟的话,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张昊旻便也是打定了主意要进去长长见识。
宫鼠直接兴奋的跳到了张昊旻的肩膀上,毕竟它还从未见过什么鬼魂呢。
只有崩卡儿杵在原地有些为难,它是着实不想再经历一次。
“啊,我们真要进去?”
“你要是不愿意去的话,那便在这里等我们回来便可。”
“这哪能成啊。”
随后他们三个便直接进入到了大雾笼罩的密林当中。
这才刚进入到里面,张昊旻便差点如同昨晚一样,当先被地上凸出的树根给绊倒。
“嘿,你丫的还想绊倒我两次。”
“你也真是可以,差点被同一根树根绊倒两次。”
宫鼠坐在张昊旻的肩头,满是嘲讽的说着。
张昊旻恶狠狠地跺了那树根一脚,随即便再次朝前走去。
方才他已经尝试过了,一旦进入到这个密林当中,他便再无法掌控天地元气了,哪怕一丝都不可以,所以他也没有办法再御空飞行。
然而,在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张昊旻陷入到迷茫了。
“我们现在该朝那个方向走?”
“还是我在前面带路吧。”
崩卡儿一脸无奈的看着张昊旻,随即便走到了前面。
虽然它的心里也非常的惧怕,但是此刻毕竟还有张昊旻与宫鼠陪着它,心中的恐惧感多多少少还能适当的减轻一些。
不过,对于这里面的方向问题,它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它如今只能凭借往日所积攒的经验,慢慢向前摸索着,至于能走到哪里,便要看他们的运气好坏了,毕竟如此大雾根本确定不了方向。
张昊旻跟在崩卡儿的屁股后面,不免有些感到奇怪。
他的方向感早已经被转晕了,如今看着哪条道都像是在往前走,不免疑惑的问道。
“你走的这条路对吗?”
“坤灵大人曾经教过我一个方法,便是看着树所蔓延的方向走。”
听崩卡儿这么一说,张昊旻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似乎所有的树皆都朝着一个方向延伸,如此一来倒也明确了一个大体的方向,只要不在这里面转圈圈,那便是最好的事情。
他们再继续方前走不远,崩卡儿突然示意停下来,并小声的说道。
“有脚步声。”
果不其然,前方不远的位置确实有脚步声。
由于这里面的大雾更加的浓郁,所以即便是不远处的位置,他们也依旧瞧不清到底是什么在那里,只得蹑手蹑脚的往前走着。
“咔嚓。”
张昊旻一不小心踩到了一节枯枝,发出的声音顿时惊吓到了对方。
于是,在一阵尴尬的寂静之后,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只是这脚步声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远,很明显对方已经朝着深处逃去。
“那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道,听这声音倒像是一头鹿。”
“鹿?这里面还有鹿?”
“这种鹿只有这片密林内才有,而且数量还非常的稀少。”
张昊旻左右看了一眼,如此阴森可怖的密林当中,竟然还有鹿的出现。
不过,随后他便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当初陈开宇在遇到那卖花的老婆婆时,那老婆婆曾让陈开宇给自己捎过两句话。
其中第一句便是:薄雾见鹿,披荆转右。
难不成这句话便是在指引他该要怎么离开这密林?
可是他如今还没有见到鹿,只是听到了鹿的脚步声而已,再加上眼前的浓雾也没有丝毫要变淡的迹象,他也没有看到什么荆棘之类的东西。
如此看来,他们还得继续深入才行。
“嘘,那儿好像有个家伙。”
他们继续朝前走了没多长时间,便瞧见一处树下趴着一个黑影。
这黑影一动也不动,好似正在树下睡觉一般,崩卡儿不禁赶忙回头朝张昊旻他们说着,并且还特地指了一下张昊旻的脚下。
很明显,它这是在提醒张昊旻别再发出声响了。
等到他们小心翼翼的走进一瞧,这家伙并不是在树下睡觉,而是已经死掉了。
崩卡儿将其给翻过身来,这么一看,顿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这死掉的妖兽崩卡儿也同样认识,正是它们的一员,并且还是专门负责保护大酋长安全的,它如今死在了这里,那大酋长此刻如何?
“奇怪,昨晚明明没有听到丝毫的声响,它又是怎么死的?”
“恐怕这里面有什么结界。”
崩卡儿摇了摇头,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
他们并没有再次掩埋尸体,而是赶紧继续向前赶路,既然这里会出现尸体,那便说明他们行进的方向并没有错,自然得加快脚步才行。
然而,这一路上的惨相令他们愈发的担忧起来。
一路走了下来,他们已经找到了不下数十具尸体了,还尽是他们这一边的。
一种恐怖的氛围缓缓蔓延开来,令他们不由得更加小心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沉眠了一夜的太阳终于跳出了地平线,将那金灿灿的光芒洒向了大地,同样也照亮了被大雾笼中的密林。
于是,原本浓郁的大雾逐渐变得稀薄起来。
“这都已经出太阳了,想必没什么值得害怕的东西。”
张昊旻的胆量也随着大了起来,毕竟太阳便是一切正义的化身。
若是这密林内真有什么魑魅魍魉的话,那在太阳出现之后,它们皆都要乖乖地躲起来,不然太阳恐怕会将它们给烤化了的。
崩卡儿也因此感到轻松不少,对于他们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坏事。
然而,他们还没有走多远,原本如同利剑的阳光,竟然被一大片的乌云给遮蔽了起来,密林内又再次陷入到了一片的寂静当中。
而一直坐在张昊旻肩头的宫鼠,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说道。
“咦?这树怎么越来越少了?”
倘若没有宫鼠的话,张昊旻他们还真发现不了这件事。
毕竟,这一路上发现了这么多的尸体,他们更加担心这里有没有敌人。
所以他们此刻的注意力全都在树中间的过道上,生怕会在他们哪个不注意的角落,突然窜出来一个可怕的家伙,趁机偷袭他们。
张昊旻在看着愈加稀松的树木,也明确了这一点。
“好像真的变少了。”
“不应该啊,这密林我曾经来过几次,里面不应该这么稀松才对。”
崩卡儿在注意到这一点后,顿时便慌了神。
因为这是前往神殿的必经之路,所以他曾在天色好的时候,与其他的妖兽一起来过这里,哪怕是离开这密林,也没有如此稀松过。
听到崩卡儿的话后,张昊旻也不由得变得紧张起来。
正当他们为之小心翼翼的时候,突然林中窜出一个黑色的身影,这可将他们给吓了一大跳,仔细瞧去,原来是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
这乌鸦飞到了枝头上,对着张昊旻他们大声叫道。
“危险,危险。”
“卧槽,你它丫的可真是吓死我了。”
张昊旻没好气的瞪了这乌鸦一眼,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他刚刚整个人都被吓得一哆嗦,如今在确定了安全之后,反倒更加的感到难受,好似魂魄已经被吓得离开身体了一般。
“危险,危险。”
乌鸦还在那儿大声的叫着。
不过,张昊旻他们并没有再理会它,继续朝着前面行走着,根本不用这家伙来提醒,他们也知道这密林内非常的危险。
若不是因为要救大酋长它们,他们也犯不着冒这个险。
而枝头上那只浑身漆黑一片的乌鸦在看到这一幕后,顿时不满的叫了起来。
“笨蛋,笨蛋。”
“嘿,给你脸了是吧。”
在听到这乌鸦的嘲讽后,张昊旻随即转身做出欲要进攻的架势。
这可把乌鸦给吓了一跳,赶忙振翅飞了起来,但是对于张昊旻他们的嘲讽却并没有停下来,甚至还故意在他们的头顶上绕了一圈。
“这乌鸦可真是气人。”
“它也是好心提醒我们,犯不着与它置气。”
崩卡儿倒是对此习以为常了,每次进入到迷失之林,这里的乌鸦便是如此。
对于不能飞行的妖兽而言,穿过这片迷之森林乃是非常麻烦的事情,但是对于可以飞行的妖兽来讲,便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
也正是因此,这里的乌鸦时常来嘲讽进入其中的家伙。
随着迷之森林内的大雾变得稀薄起来,他们的视线便也能看得更加远了,如此一来,他们的行进速度倒也快上了不少。
树林逐渐变得更加的稀少,原本四五棵树的位置,此刻只剩下了两个树。
因此,也使得周围也变得更加空荡起来。
“这树林里有些奇怪,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张昊旻的心中变得不安起来,不禁问到在前面领路的崩卡儿。
然而,此刻的崩卡儿却仿佛听不到他的话似的,依旧在继续往前走着,这不免令张昊旻感到更加的奇怪,于是快走几步拍了拍崩卡儿的胳膊。
“嘿,崩卡儿。”
崩卡儿也就没有停下脚步,仿佛感受不到一般。
在看到这一幕后,张昊旻随即便明白崩卡儿遇到麻烦了,随即赶忙一把拉住了崩卡儿。
突然被拉住的崩卡儿,一脸茫然的转过身来。
张昊旻明明就站在它的面前,然而它就像是看不到一般,左右疑惑的看了一眼,随后便面露恐惧的看着自己的手腕,惊呼道。
“你,你是谁?”
“崩卡儿,你看不见我了吗?”
瞧见崩卡儿如此模样,张昊旻不由得在他面前伸手晃了晃,却没有丝毫反应。
随即,他又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宫鼠,这小家伙的眼神也不复先前的灵光,好似正在打瞌睡似的,所幸爪子紧抓住了张昊旻的衣服。
“嘿,醒醒。”
张昊旻抖了抖肩膀,试图令宫鼠清醒过来。
然而并没有丝毫的效果,宫鼠的如此模样,再加上崩卡儿又看不到自己,张昊旻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它们应该中了惑术了。
所幸那静石坠还戴在他的脖子上,不然他也就麻烦了。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原本惶恐的崩卡儿随即安心不少。
它的胳膊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而且它还看不到是什么在抓着它,这让本就对泛着雾气的密林深感恐惧的崩卡儿,更加的慌乱了。
所幸,它与张昊旻之间有血契。
张昊旻对于惑术并不了解,更不知道该如何解开惑术。
如今崩卡儿与宫鼠皆都陷入到了惑术当中,自然是相当的棘手,万一那惑术内突然出现了变化的话,那他们的局面将会更加危险。
当初森林女妖将他与秋雨凝他们给控制起来的时候。
他们的眼前便是出现了成群的丧尸,后来听宋灵的话,他们在与丧尸努力“搏杀”的同时,其实还很有可能会攻击到彼此。
目前唯一清醒的张昊旻,一下子身上的负担大了起来。
他既要拉着陷入惑术的崩卡儿往前走,还要同时担心宫鼠会突然暴起,毕竟他可没有办法与宫鼠沟通,自然便是一个隐藏的大炸弹。
如此一来,他们前行的速度顿时慢了不少。
张昊旻拉着崩卡儿往前走着,突然崩卡儿浑身颤抖了起来,惊恐的说道。
听到崩卡儿这么一说,张昊旻顿时便明白了它所说的是什么。
难怪这迷之森林里面会有什么鬼魂,原来全都是惑术闹得,如此一来不要说什么鬼魂了,恐怕各式各样的妖怪都会出现在这密林里面。
崩卡儿努力的深吸了一口气,它必须克服恐惧才行。
当初的它,只不过是一个调皮捣蛋的熊孩子,如今的它却是一族的族长,并且实力也突破了天妖,怎么能还害怕这些东西?
然而,克服恐惧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它只能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这些都是假的。
张昊旻在看到它那强装镇定的表情后,不免继续安慰道。
崩卡儿尽可能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耳边的声音不断的响起,那一个个如同来自九幽的声音回荡在它的脑海中,哪怕它紧闭着眼睛,也同样能想到那般恐怖的画面。
“崩卡儿,你这是怎么了?”
正当崩卡儿为自己的不争气而感到焦急的时候,它的耳边突然响起了坤灵的声音。
这个声音它曾听过无数遍,特别是当它闯出祸事之后,这温柔的声音便会出现在它的耳边,虽然也会责怪它的调皮,但是却充满了关爱。
当初它被困在迷失之林的时候,如今它被困在迷失之林的时候。
两次的经历开始慢慢的重合,曾经本以为不能克服的一切,此刻也逐渐在这温柔声音的鼓励下重新鼓起了满腔的勇气。
崩卡儿终于睁开了眼睛,任凭那一个个游魂在四处飘荡。
这些它曾为之惶恐的一切,此刻全都成了可笑的泡沫,它已经战胜了自己。
只是,它的眼角却突然流下了泪水。
那个曾不断鼓励它前行的坤灵不在了,那般温柔的声音它再也听不到了。
若是这便是所谓的成长,它宁可不要。
它多么想回到那个它可以四处闯祸的年纪,那时的它不需要故作坚强,那时的它不需要克服什么恐惧,在它的背后始终都有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永远在它的背后鼓励着它,告诉它该要如何努力,成为什么样的妖。
然而,它如今终于成长为她所期待的样子了,而她却消失不见了。
它很想她,真的很想她。
张昊旻突然听到了崩卡儿的哭声,扭头便看到它泪流满面的样子。
他还以为崩卡儿是被惑术里的魑魅魍魉给吓到了,所以才会忍不住哭了起来,于是赶忙拍了拍崩卡儿的肩膀,关心的问道。
突然,崩卡儿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它一把抱住了张昊旻,即使它看不到张昊旻在什么位置,但是它能感受到张昊旻就在它的身前,这令它感到非常的安心。
曾经那个指引它前进的坤灵,与此刻的张昊旻渐渐重叠了起来。
有些不知所措的张昊旻,只得安抚的拍着崩卡儿的后背,努力平复它的心情。
张昊旻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崩卡儿激动的情绪逐渐恢复下来,眼前的一切也全都恢复了,那些在空中四处飘荡的游魂此刻全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它缓缓松开了张昊旻,一时间感觉很是尴尬。
“我没事了。”
“咦?你已经解开惑术了?”
虽然崩卡儿并不清楚惑术是什么,但是它还是点了点头。
如今眼前又再次恢复了最初的样子,很明显那些飘荡的游魂全都是吓人的把戏,正如张昊旻所说的那般,那全都是假的。
“解开了就好,解开了就好。”
张昊旻的心里随即松了一口气。
刚刚崩卡儿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可是令他不由得担心了好半天,若是崩卡儿真的无法克服的话,那他只能将静石坠摘下来给崩卡儿戴上了。
“嘿嘿,让你看笑话了。”
“这算是什么笑话,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听着张昊旻的夸赞,崩卡儿却感觉非常的难为情。
它好歹也是水妖一族的族长,天妖级的妖兽,怎么能在旁人的面前哭鼻子呢?
“那,那个,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这,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好嘛。”
“哈哈哈,哪件事?”
张昊旻在听到崩卡儿的话后,当即哈哈大笑着装起了糊涂。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崩卡儿不免焦急的想要解释,但是它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得支支吾吾的在一旁委婉的提示着。
“就是刚刚的,我这不是。”
“好的好的,你哭鼻子这件事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在听到张昊旻故意的大声喊后,崩卡儿赶忙焦急的要去捂住张昊旻的嘴巴。
正在此刻,原本坐在张昊旻的肩头昏睡的宫鼠也清醒了过来,于是满是好奇的看着崩卡儿与张昊旻,不明所以的问道。
“哭鼻子?谁在哭鼻子?”
“没,没有谁哭鼻子。”
崩卡儿一听宫鼠这话,但是吓得赶忙立正站好。
它与宫鼠的接触并不是很长,所以这件丢妖的事可不能让宫鼠知道,万一它再是一个大嘴巴的话,那岂不是所有妖全都会知道了。
张昊旻看到崩卡儿那求救的眼色,于是问到宫鼠。
“刚刚你是怎么了?”
“哎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头昏沉的很,然后就睡着了。”
“你睡着了?”
张昊旻一脸惊讶的看着宫鼠,他还以为宫鼠先前陷入到惑术了呢。
不过,即便它没有陷入到惑术之中,恐怕也不是正常的睡觉,弄不好因为惑术的缘故,而直接陷入到了昏迷,所以先前才没有醒来。
“嗯,我可是美美的睡了一觉,只是梦里总有一个家伙在呜呜的哭。”
“你那只是个梦而已。”
崩卡儿一听宫鼠的话,当即解释起来。
然而,它这般紧张的样子,反倒更加令宫鼠感到怀疑,只是身为水妖的崩卡儿,纵使大哭了一场,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的迹象。
宫鼠仔细的瞧了一阵,随即便暂时放过崩卡儿,然后注意起四周的情况。
“咦?这里的树怎么这么少了?”
“你睡着了我还不能走?”
张昊旻没好气的瞥了宫鼠一眼,说道。
他刚刚在崩卡儿陷入到惑术的时候,便赶忙拉着崩卡儿往前走,企图能尽快离开惑术的范围,从而帮崩卡儿解开惑术。
所幸这里的惑术并不是被人或者妖控制的,不然它们此刻也解不开。
崩卡儿也随即朝着周围看去,果然这里的树已经变得格外的稀少,完全配不上所谓的密林之称,反倒是地上的荆棘变得多了起来。
这些有半人之高的荆棘遍地都是,以至于其中能行走的道路很少。
“我们现在还继续往前走吗?”
在看到如此的环境之后,崩卡儿也不由得怀疑起来。
按理来说,若要前往神殿的话,穿过迷失之林的时候,根本不会遇到树木这么稀少的情况,应该一路皆都非常密集才对。
所以,面对如此样子的迷失之林,它也怀疑是方向走错了。
然而此刻的张昊旻却突然对此充满了信心,坚定的说道。
“嗯,继续往前走。”
如今的场景离那句话越来越像了。
薄雾见鹿,披荆转右。
此刻的雾已经稀薄了,而且四周也皆都充满了荆棘,如今只差一头鹿的出现,那么它们便可以直接右转,踏过荆棘继续前行。
对于张昊旻的坚定,崩卡儿并没有丝毫的意见。
自从在它抱着张昊旻大哭了一场之后,它对于张昊旻的情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张昊旻便是它的靠山一般。
至于宫鼠,它则完全没有丝毫的意见。
这千年在天柱宫的生活,早已令它受够了,所以如今的刺激冒险,反倒更加令它十分向往,更何况它的旁边还有实力强大的张昊旻。
于是,他们又继续往前走着。
“你们听,好像有什么声音。”
“这好像是鹿的脚步声。”
在听到崩卡儿的话后,张昊旻顿时感到兴奋起来。
如今他就盼着能看到一头鹿的身影,所以在听到了鹿的脚步声后,他整个人都兴奋的寻找起来,只要能看到他们便可以右转了。
所幸如今的树们非常的稀少,而且雾也变得稀薄了。
张昊旻很快便找到了那只正在树林内散步的鹿,嘴角不由得咧起了得意的笑。
“我们往右转。”
“啊,这右边可都是荆棘。”
崩卡儿看了一眼带刺的荆棘丛,显然不愿意进入其中。
由于它们水妖常年生活在水里的缘故,所以自身的皮肤非常的薄,若是进到这片荆棘丛中的话,恐怕没走多少步便已经失血而亡了。
然而,坐在张昊旻肩膀上的宫鼠,却满不在乎的说道。
“荆棘算什么?直接穿过去不就得了。”
“你倒是说的轻巧,那你从我肩膀上下去,自己穿过去吧。”
张昊旻看着一脸得意的宫鼠,没好气的说道。
这家伙坐在他的肩上,当然不会在意这只有半人高的荆棘丛了,毕竟这些荆棘根本就伤不到它分毫,不然它也不至于在此说大话。
宫鼠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顿时赔笑了起来。
它可一点也不傻,与其在下面受荆棘的刺,还不如待在张昊旻肩上舒服。
“这荆棘我们必须得穿过去,不过得先做好准备。”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内取出不少的衣服,只是可惜那盔甲被陈开宇那小子给穿走了。
不过,他身上多穿几层的厚衣服,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喏,你把这些衣服穿上。”
崩卡儿一脸茫然的接过这些衣服,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穿。
张昊旻从中取出一条裤子,给崩卡儿演示起来。
尽管看着非常的别扭,但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荆棘丛给伤到,它也只能学着张昊旻的样子,尝试着将裤子穿在身上。
“这东西可真是奇怪。”
崩卡儿在原地尝试着走了几步,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它的两条腿格外的细长,所以穿着张昊旻的裤子非常的不伦不类,但是好在穿着倒是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多穿几条便可以了。
经过了一番打扮,他们也变得全副武装起来。
他们两个不仅穿了好几条的裤子,甚至还在身上裹了一床厚厚的被子,虽然这荆棘丛只有半人高,但是他们还是要做好上半身的保护。
万一他们在里面被绊倒了,这层被子便能将他们给保护的好好的。
而最令崩卡儿感到受不了的,便是它脚上穿的鞋子了,走起路来非常的别扭,但是为了不被地上的荆棘扎到脚,它也这能强迫自己适应。
宫鼠瞧见崩卡儿这副不伦不类的打扮后,满脸兴奋的问道。
“这衣服穿着怎么样?”
“不好受,而且还特别的热。”
崩卡儿可是穿了好几条裤子,自然会感到热了。
然而即便如此,宫鼠还是一脸的羡慕,也想穿上衣服尝试尝试。
“不好受也得穿着,赶紧走吧。”
张昊旻当即取出怀安剑来,朝着前方的荆棘丛走去。
他走在前面不断地挥砍着荆棘,硬是从中砍出来一条能走的道路,而崩卡儿则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朝着前面走着。
至于宫鼠,则已经挪到了崩卡儿的身上。
虽然砍出来一条道路,但是张昊旻还有些担心崩卡儿,于是问道。
“怎么样?没有什么事吧。”
“没事,我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崩卡儿满脸兴奋的说着,这效果简直比它料想的还要好。
原本它还以为如此轻薄的布料,根本阻挡不住荆棘的穿刺,然而它都已经走出好长一段路了,浑身上下却依旧丝毫的伤势。
“没事就好。”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七十章 大瘟疫
这片荆棘丛并不是很大,他们没一小会儿便从中出来了。
虽然身上没有受到丝毫的伤,但是裤子以及裹在身上的被子,上面却被锋利的荆棘给刺出来一道道口子,破布条在空中飘荡着。
崩卡儿裹着残破的被子,看着眼前茫茫一片的原野,问道。
“我们接下来该往哪里走?”
他们尽管已经从荆棘丛中走了出来,但是却遇到了更加尴尬的情况。
由于四周没有一棵树的缘故,他们也因此再也无法确定方向,再加上四周的雾气似乎变得浓郁起来,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才好。
张昊旻在看到眼前的这幕后,不由得想起了那第二句话。
一切按照自己的心走,千万不要打退堂鼓。
如今他只能选择相信这句话,毕竟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你跟在我后面,千万不要走散了。”
“好的。”
既然是跟着自己的心走,那便也就是随便走。
于是,张昊旻当即认准一个方向,直接朝着弥漫的大雾中走去。
崩卡儿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四处打量着愈渐浓郁的大雾,企图从中找到什么能帮他们辨别方向的东西。
然而就连他们身后的那片荆棘丛,也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随着他们的前行,周围的一切全都变成了一个模样。
由于雾气实在是太大了,他们的视野最多不过一两丈的距离,再远便什么也看不见了,于是崩卡儿不免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们要不要先等等,万一这雾消散了呢。”
“相信我。”
张昊旻头也不回的说着,依旧硬着头皮往前走。
在刚刚进入迷失之林不久,张昊旻便完全失去了方向感,所以此刻他完全就是在瞎走,正所谓一切按照自己的心走。
随着他们的前行,周围的环境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原本广袤的平原上,四周皆是一个模样,然而此刻在他们的面前,竟然出现了一条蜿蜒的小路,路上遍布着一块块的碎石。
崩卡儿无所事事的随便踢了一块石头,说道。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石头?”
“没准这附近有山。”
一直端坐在张昊旻肩膀上的宫鼠,探着脑袋推测道。
只是此时大雾笼罩着,即便那大山就在他们的不远处,他们也根本瞧不见大山的位置,所以也只能在这儿胡乱猜想。
然而,崩卡儿却不禁摇了摇头,说道。
“根本不可能,整个天缘就只有天柱山这么一座山。”
“你听谁说的?当初还有一座指天山与天柱山并列,并且就在距离天柱山不远的地方,后来因为那场大战而被毁了,只剩下了一个小山头。”
“指天山?”
崩卡儿听着宫鼠的话,不免有些感到疑惑。
它年轻的时候可是将天缘秘境快给逛遍了,从未听说过什么指天山,而且附近除了天柱山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山,哪怕一个小山头也没有。
若是非要算的话,神殿所在的上神坡倒是勉强能算一个。
然而,那上神坡也仅是土坡而已。
“你这个几百年的小娃娃当然不知道了,毕竟那是千年前所发生的事情。”
“千年前?”
张昊旻不由得想起来,曾在那九根石柱上看到的画。
画上好像确实有两座山,只是因为千年前的那场惊天大战而被毁,没准脚下的这些石头便是当初那座山崩塌后所留下来的。
崩卡儿一听还有它不知道的事情,顿时便来了兴致,赶忙问道。
“那你讲讲这指天山的事情呗。”
“这有什么可讲的?上神与逐日它们与天夭族一战,那可是打的天昏地暗,若不是天上突然降下来一节生命之树的树枝,恐怕结局就两说了。”
“这些我都知道,你能不能说点新鲜的?”
关于上神它们与天夭族的战争,天缘内的所有妖兽甚至都能倒背如流。
只是这关于指天山的事情,它却从未听其他妖兽提起过。
“这指天山原先还要比天柱山更加的高大,乃是天缘内的第一高山,山上生长着许多神奇的药草,也生活着各族的妖兽。”
“那后来呢?”
“后来在与天夭族的战斗中,指天山被炸毁了。”
崩卡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结尾未免也太过草率了。
这与它内心所期待的情景完全不同,什么天地为之色变,什么天崩地裂、狂风卷云的盛大场面完全不挨着,简直大失所望。
宫鼠瞧见它这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免说道。
“当属我不过是个刚获得灵智的小妖而已,只能远远的观望,哪能知道那么多事情。”
“那这指天山被炸毁了,当初的场面怎么样?”
“场面相当可怕,当时只听一声响彻云霄的爆炸声,随后大地都不禁为之一颤,整个指天山瞬间便炸裂开来,可谓是非常的恐怖。”
如此一说,崩卡儿顿时兴奋了起来,赶忙追问道。
“然后呢?”
“然后有你两个还要大的石头,如同暴雨般从天而降,一时间砸死砸伤无数,掀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一连几日都未曾消散。”
宫鼠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整个天缘如同末日一般的场景。
那时刚刚开启灵智的它,在看到如此骇妖的一幕后,只能拼命的往下打洞,祈求不会被天上散落下来的巨石给砸到。
等到外面的动静逐渐平息之后,它才敢从地洞里爬出来。
不过,那时所有的一切也皆都结束了。
以至于他连哪一方获得了胜利,也都是听其他还活着的妖兽说的。
也正是从那时起,天缘秘境内便成了如今这般,唯有天柱山高高耸立的样子,曾经那高耸入云的指天山,却只剩下了一个小山头而已。
“你慢点跑。”
突然,他们的前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同时还有一个脚步声,正急促的朝着他们的方向奔来。
由于这一切发生的古怪,所以在尚未确定是敌是友之前,他们可不敢暴露,于是赶紧往一旁挪了挪身子,藏身在了大雾里面。
然而原本还浓郁的大雾,此刻竟然开始缓缓消散。
他们只得趁着雾气还没有完全消散之前,找寻一个能藏身的地方,随即便发现了不远处的一块巨大的石头,急忙躲藏在了后面。
张昊旻看着逐渐天晴的天空,不免气得在心里直骂。
“这该死的雾,简直是诚心与我们过不去。”
随着天朗气清后,他们也瞧见了眼前出现的家伙。
一个年幼的小孩子正开心的在前面跑着,丝毫也不管不远处妇人的呼唤。
在看到这一幕后,张昊旻不禁很是疑惑。
这天缘秘境内怎么还会有人的存在?更何况还是在如此核心的位置。
他曾经听邱宫守说过,曾经因为天下常年战乱不断,于是一部分人便拖家带口的进入到了天缘秘境之中,寻求建立一个没有战争的世外桃源。
难不成眼前的人便是他们的后裔?
正当张昊旻在心中胡乱猜测的时候,一个成年男子从不远处笑着走了过来,他正挑着一根长矛,长矛的一端绑着他打猎来的猎物。
而令张昊旻感到格外好奇的,便是他怀中还抱着一只小猴子。
“爸爸。”
先前那年幼的孩子在见到这男人后,开心的冲他跑了过去,女人则是一脸的笑容。
很明显,这正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明儿,快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男人将手中的小猴子递到小孩子的面前,孩子起初有丝惧怕,但是在男人的鼓励之下,他还是勇敢的将小猴子接了过去。
小男孩兴奋的抱着小猴子乱跑,可把小猴子给吓坏了。
女人默默地走上前去,为男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接过一些轻巧的东西,说道。
“你从哪里找到的这小家伙?”
“在林子里打猎的时候捡的,它的妈妈被一头蛮虎给杀了,族群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于是我便将它给带了回来。”
“那你没有受伤吧。”
瞧着女人那担忧的样子,男人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随即一家三口,不,一家四口朝着远处走去。
崩卡儿看了看他们前行的方向,又看了看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不免问道。
“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跟上去。”
他们既然在这种地方能遇到这三个人,其中定有什么蹊跷。
张昊旻便立即决定要跟上去瞧一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毕竟他们之所以会走到这里,便是因为当初的那两句指引的话。
既然他按照心意走到了这里,那他自然是要跟上去的。
“咦?那山好像并不是天柱山。”
由于大雾消散的缘故,他们的视线便也没有阻碍了。
崩卡儿一眼便瞧见了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那座大山,巍峨耸立,层峦葱翠,其样子明显并不是天柱山,所以它才不由得惊呼出来。
宫鼠听到它的呼声,也随即看向了那座山,它的瞳孔猛地收缩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
“这,这是指天山,它怎么可能还在?”
无论是崩卡儿还是张昊旻,在听到宫鼠的话后,心头皆都不由得大惊。
指天山可是在千年前便因为大战而炸裂了,如今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的耸立在此?难不成他们已经来到了千年之前?
正当他们为此感到震惊的身后,宫鼠却突然指着前面说道。
“不好,他们突然消失了。”
张昊旻猛地转过头去,果不其然,那一家三口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里所发生的事情都太过诡异了,早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指天山,竟然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而且好端端的人还能凭空消失。
“赶紧追。”
于是,他们赶忙沿着脚下的这条小路,往前追赶着。
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路边的小草,正在经历由茂盛到干枯,又从枯黄重新抽芽,变成了嫩绿的样子,不断地循环着。
等到他们翻过前面的土坡,映入眼帘的乃是一个繁荣的村子。
这里生活着很多的人,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着,孩子们正在你追我赶着,村子里的狗也兴奋的在他们身后跑着,一副很是热闹的样子。
“村子?”
不要说张昊旻感到困惑了,哪怕崩卡儿与宫鼠,也同样一脸的茫然。
它们还从未听说过天缘秘境内有这么一个地方,毕竟如此规模的村落,根本不可能在天缘秘境内藏得住,总会引起妖兽们的注意。
“快看,那个孩子在那里。”
崩卡儿的眼睛很尖,一眼便发现了先前他们看到的那个孩子。
只是,这个孩子如今已经长高了不少,模样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之所以崩卡儿还能找到他,便是因为那只已经长大的猴子,不,猩猩。
随着崩卡儿的手指方向,张昊旻也注意到了他们。
然而,当他在瞧见那只猩猩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
“难道,这,这是巫咸?”
“不会吧。”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崩卡儿也难以置信的仔细瞧去。
尽管如今这只猩猩还远没有巫咸那般大小,但是其模样简直神似,特别是胸前的那撮白毛,简直就是缩小的巫咸模样。
它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喃喃道。
“这,这也有可能是它的同族。”
“同族?我感觉那就是巫咸。”
张昊旻由于跟巫咸签订了血契的关系,所以他们之间有种莫名的联系。
当他在瞧见这只猩猩的时候,他便有种对方就是巫咸的感觉,这也正是他为什么会惊讶的缘故,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对了,巫咸它是什么种族的?怎么没有瞧见过它的同族?”
“它没有同族。”
崩卡儿摇了摇头,从它记事起,巫咸便是孤零零的。
然而,一旁的宫鼠却不禁摇了摇头,它虽然在天柱宫内待了有千年之久,但是关于巫咸族群的事情,它倒是还知道一二。
“它有同族,只是它的族群全都死在了一场大瘟疫中,只有它活了下来。”
“大瘟疫?”
张昊旻不禁疑惑的看向宫鼠。
刚刚他还听那位男人说,巫咸的母亲被一头蛮虎给杀死了。
那也就是说,若是它的族群全都死在了一场大瘟疫里,那岂不是这场大瘟疫如今还没有发生,或者说正在悄然发生着。
难不成他们之所以会来到千年之前,便是因为这场大瘟疫?
这一瞬间,张昊旻仿佛发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这大瘟疫你还知道些什么?”
“发生大瘟疫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所以我知道的也并不多。”
“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在千年之前,森林里突然爆发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大瘟疫,整个天缘内的妖兽皆都受到了影响,无数个族群也因此消失了。”
在听到宫鼠的说辞后,一旁的崩卡儿也紧跟着补充道。
“据说这场大瘟疫便是天夭族所弄得,最后还是上神化解了这一切。”
“是不是天夭族所弄,我并不清楚,不过在这场大瘟疫之后,天夭族便出现在了天缘,并且大肆的破坏着,因此才有了后来的那场大战。”
宫鼠并不相信那场大瘟疫,乃是天夭族所致。
不过,那场堪比浩劫的大瘟疫,最后确实是上神所帮忙化解的。
也正是因此,随着时间的流传,这大瘟疫便成了天夭族所致,因为上神破解了它们的阴谋,所以它们恼羞成怒,企图毁灭整个天缘。
张昊旻默默地点了点头,如此看来,这场大瘟疫才是一切的关键。
“危险,危险。”
正当他们三个趴在山坡上闲聊的时候,一只乌鸦飞了过来。
然而,它并没有飞多远的距离,便因为体力不支而直接从天上掉在了地上,随即眼睛变成了毫无生机的灰色,再也没有了动静。
崩卡儿在看到这一幕后,顿时便慌了神。
“这,这是怎么了?”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这场大瘟疫已经开始了。”
张昊旻表情凝重的看着这只死去的乌鸦。
既然他们来到了这里,那便很有可能是要发现什么事情,或者是见证什么事情。
所以,这场大瘟疫很有可能便是他们来的目的。
然而在听到他的话后,崩卡儿顿时便紧张了起来,赶忙捂住自己的大嘴巴,满脸惊恐的看着不远处死掉的那只乌鸦,问道。
“什么,大瘟疫开始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应该不会有事的。”
张昊旻并没有因此感到慌乱,反倒更加担忧这村子的变化。
如此一场空前的大瘟疫,难不成会直接抹去这个村子所有的人?不,这其中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不然他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随后,他们便看到了四五个男人正在与家人道别,似乎准备进山打猎。
在看到这一幕后,张昊旻不禁赶忙说道。
“不好,快阻止他们。”
如今这山中的大瘟疫正在肆虐着,若是他们此刻进山的话,恐怕一定会将大瘟疫带回到村子里,到时可就大事不好了。
于是,他朝着那几位猎户一边跑着,一边振臂高呼。
“不要进山,不要进山。”
对于他的呼喊声,这几位猎户如同听不见一般,依旧在开心的闲聊着。
张昊旻跑到了他们的身前,发现他们似乎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便准备用手拍一拍他们,结果手直接从他们的身上穿过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只是看到了千年前的光影,所以他们即听不到我们说话,也看不到我们的身影,更无法碰触。”
宫鼠坐在张昊旻的肩头,瞧着这几个猎户的样子,不免捋了捋长长的胡须,推测道。
毕竟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更好的解释。
猎户们自顾自的往前走着,直接从崩卡儿的身体上穿了过去,大声的说着。
“这一次,我非得打一头蛮虎让你们瞧瞧。”
“你可别再像上次一样,蛮虎没有打到,反倒还差点被蛮虎给捉了去。”
“哈哈哈。”
“那,那只是意外。”
张昊旻看着这几个正在开怀大笑的猎户,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既然这里的人都看不到他们,那他们便也不再需要隐藏什么,干脆直接朝着村落走去,瞧一瞧这村落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明儿,赶紧回家吃饭。”
“哦,来了。”
张昊旻他们跟着这个名叫明儿的孩子,一路来到了他的家里。
他们最先便是看到了这户人家,想必这便也是他们此行的关键,自然得离近瞧瞧。
然而,还只是小不点的巫咸却发现了他们。
“你们快滚开。”
“巫咸,你别欺负大黄。”
屋子里的孩子在听到巫咸的声音后,还以为巫咸又在欺负院子里的那条大黄狗,于是在屋子里高声喊着,生怕巫咸再惹祸,挨妈妈的训。
而张昊旻则往后退了半步,疑惑的看向巫咸。
“你能看到我们?”
“滚开,滚开。”
张昊旻不由得惊讶的扭头看了一眼宫鼠。
既然这里的一切都是幻境,那巫咸又是怎么看到他们的?难不成这家伙有种某种通灵的种族天赋?那可真是太神奇了。
这时崩卡儿拍了拍张昊旻的肩膀,示意他往边靠一靠。
他们这一闪便发现了问题所在,巫咸并没有转而看向他们,而是继续呲牙咧嘴的。
原来刚刚在张昊旻的身后,有一只病恹恹的土狗。
在瞧见这土狗之后,张昊旻便意识到出大事了,很明显这条土狗已经染上了瘟疫,那么用不了多久,瘟疫便会在这村落里蔓延开来。
然而,张昊旻他们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他走到巫咸的面前,看着这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家伙,摇了摇头说道。
“虽然你看不见我们,但是没想到你还真是小时候的巫咸。”
刚刚屋子里的男孩儿可是喊过它的名字,所以这便是未来称霸一方的巫咸。
只是这其中还有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既然巫咸已经找到了,那它后来又是怎么成为了妖神的奴仆?这其中恐怕还有太多的故事。
正当张昊旻为之感慨的时候,天空突然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妈妈,你会没事的。”
随着天空的平定,屋子里传出来男孩的哭声。
张昊旻他们走进到屋里,先前的女人此刻正躺在床上,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显然已经被传染了大瘟疫,甚至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
男孩趴在床边,紧攥着母亲的手,嚎啕大哭起来。
“乖,往后一定要听爸爸的话。”
女人有气无力的说着,她已经预感到了自己已经时日无多。
然而,此时张昊旻注意到了男孩脖子上的变化,那里原本光滑的皮肤上面,如今竟然出现了复杂的纹路,好似一层鳞片一般。
随即他想起来当初在那九根柱子上的画面,好像天夭族便是这般纹路。
一时间,他因为太过震惊而瞳孔收缩了起来。
“这,这,这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
宫鼠此刻正看着女人的变化,并未注意到男孩脖子上的异样。
而此刻顺着张昊旻的手指看去,它也不由得愣住了,天柱宫里的那九幅画,它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一下子便明白过来。
“这,这。”
“你们看到了什么,竟然会如此惊讶?”
崩卡儿用被子捂住脑袋,只露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凑了上来。
尽管这里的一切都如同幻境一般,但是它还是得谨慎一些,毕竟千年前的那场大瘟疫,可是非常恐怖的,万一染上了那可就麻烦了。
只是当它瞧见那男孩的脖子后,不免很是疑惑的问道。
“这孩子的脖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崩卡儿可没有瞧见过那壁画的样子,更没有亲眼见过所谓的妖神。
所以,它在看到这般纹路后,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所在,甚至还有些不以为然。
张昊旻扭头看了一眼门外的巫咸,说道。
“他便是妖神。”
“什么?你说这孩子是妖神?你在开玩笑吧,那妖神可是天夭族的余孽。”
在看到张昊旻那凝重的目光后,崩卡儿也逐渐平静下来。
瞧张昊旻与宫鼠的样子,很明显这并不是在开玩笑,这不禁令崩卡儿咽了一口唾沫,难不成这个孩子还真是所谓的妖神?
随后,崩卡儿又看了一眼张昊旻。
倘若这个孩子便是妖神的话,那这些人便是所谓的天夭族,而张昊旻与他们长得一模一样,难不成张昊旻也是天夭族的一员?
崩卡儿随即又摇了摇头,这可与它所听说的妖神模样不太一样。
“不,不可能吧。”
张昊旻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走出了屋子。
如今他已经找到了一切的答案,在这场大瘟疫的浩劫当中,凡是没有死在这场大瘟疫中的人,皆都变成了后来所谓的天夭族。
难怪在大瘟疫平息之后,天夭族才出现在天缘秘境内。
“不,不。”
“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一时间,村子里惊恐的叫喊声响作一团。
他们虽然侥幸的在这场大瘟疫中活了下来,但是他们也因此变成了怪物。
火光照耀在张昊旻他们的脸上,他们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原本祥和幸福的村子,竟然在顷刻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故事似乎到此也戛然而止,所有的一切都在逐渐消失。
原本已经消散的浓雾,此刻又开始蔓延了起来,逐渐将这里的所有全部吞没。
“这,这怎么全都没了?”
崩卡儿看着一旁的水缸,就这般在它的眼前消失不见了。
张昊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情变得格外沉重起来,如此看来,这所谓的天夭族反倒非常的可怜,它们也是大灾难的受害者。
只是可惜,这一切全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然他们完全可以调查一番,这场大瘟疫到底是怎么引起来的。
“我们走吧。”
张昊旻他们再次向着大雾深处继续前进。
在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张昊旻反倒是更加的不解,为何变异后的村民要试图摧毁整个天缘秘境?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样的故事?
于是,他不禁在心里暗暗祈祷着,希望能再经历一次。
若是能因此了解那场大瘟疫的起源,那么这所有的一切便也能迎刃而解。
崩卡儿走在张昊旻的身侧,它很是疑惑的问道。
“刚刚发生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吧。”
对于这件事的真伪,他们谁也不能确切的拿出证据。
毕竟当时连宫鼠都还没有出生,更不要说张昊旻与崩卡儿了,更何况这件事都已经过了千年之久,哪怕是流传下来的故事,恐怕也扭曲了。
张昊旻不由得摸了摸脖子上的静石坠。
佩戴着静石坠的他,根本不可能陷入到惑术当中,所以他也不可能被人控制,所以这一切很有可能是一种幻术,直接将所在环境进行了改变。
而且,这一切根本不像是术法,而是由天地所形成的。
“前面没有路了。”
他们一直沿着脚下的土路往前走着,却走到了一处断崖前。
由于四周弥漫大雾的缘故,他们也是走到了断崖前才看到的这一幕,更不知道附近哪还有路可以将其给绕过去。
张昊旻站在断崖前探头往下瞧了一眼。
这断崖极深,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令人不由得头皮发麻。
崩卡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不由得感叹道。
“这下面好像很深。”
“也不一定,毕竟如今这么大的雾,也看不太清楚。”
张昊旻无奈地摇了摇头,哪怕这下面并没有看起来那般深邃,但是他们也不需要冒份可能会掉下去的险,还是得另寻出路。
然而,正当张昊旻准备往后走的时候,他突然愣住了。
一切按照自己的心走,千万不要打退堂鼓。
若是他们此刻折返回去的话,那岂不是便不在是按照自己的心走了,更何况后一句还特地提醒了,千万不要打退堂鼓。
于是张昊旻缓缓蹲下身子,往前断崖边摸了一下。
本以为的摸空并没有出现,而是一如既往的平坦,恐怕这一切都是障眼法。
他如此这般,可是将待在他肩膀上的宫鼠给吓坏了,还以为张昊旻这是想不开,准备要从上面跳下去似的,赶忙逃到了崩卡儿的身上,问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
“在找路。”
“找路?这儿明明已经没路了,你还找什么?”
张昊旻回头看了宫鼠一眼,便站起身朝着断崖走去。
他如此行径吓了崩卡儿与宫鼠一大跳,它们赶忙要将张昊旻给拉回去,如今这断崖的深度还尚且未知,万一掉下去摔死可不好了。
然而,它们还没有抓到张昊旻,眼前的一幕便令它们惊呆了。
只见张昊旻平安无事的站在了半空中,根本没有掉下去,如同漂浮在半空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
崩卡儿目瞪口呆的看着张昊旻,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迷失之林除了可以自身飞行之外,完全没有其他的办法从中飞行,所以张昊旻能站在半空当中,绝对不是因为他在御空飞行。
于是,它鼓足勇气小心的试探了一下。
果不其然,这看着空空如也的断崖,此刻竟然如同实地一般。
张昊旻看着崩卡儿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笑着说道。
“看来我们已经找到了路。”
“这也太神奇了吧,我们竟然在空中行走。”
崩卡儿如同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般,很是兴奋的在这儿一遍又一遍的试探。
在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宫鼠随即又跳回到了张昊旻的肩头,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看着下面一望无际的深渊,问道。
“你是怎么发现这条路的?”
“跟着心走。”
张昊旻这故作玄虚的一句话,顿时令宫鼠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过,它也并没有再追问,没准这便是张昊旻的本事,即便张昊旻说了出来,它们也没有办法理解,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他们就这般踏空前行,从这十几丈宽的断崖上走了过去。
随着他们的前行,周围开始又逐渐出现了树木,一棵两棵,然后逐渐变得茂密起来,显然走进了一片茂密的密林当中。
大雾也开始缓缓消散,一切又恢复到最初的样子。
“我们总算是从里面出来了。”
在看到一切又变成了熟悉的样子后,张昊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同时,他的心头也不免有些遗憾。
他想要弄清楚那场大瘟疫出现的原因,但是他们的运气非常的不好,那般幻境却迟迟没有再出现,一切又都隐藏回时间的长河里。
正当张昊旻感慨的时候,崩卡儿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呼道。
“咦?那不是大酋长它们吗?”
张昊旻也紧跟着瞧去,果不其然,大酋长它们正在他们的前面。
只是瞧着它们此刻的样子,一个个有气无力的,而且身上还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口,显然它们经历了非常艰难的战斗。
“大酋长。”
崩卡儿隔着老远便挥了挥手,总算是找到队伍了。
然而,大酋长它们在看到张昊旻他们后,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纷纷示意他们小声一点,毕竟这片密林当中还藏着不少的敌人。
在看到它们的样子后,崩卡儿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赶忙闭上了嘴巴。
它们皆都保持着沉默,呆立在原地,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声音,幸好四周还是一片寂静的样子,崩卡儿莽撞的喊声并没有引来敌人。
“使徒大人。”
大酋长在看到张昊旻之后,赶忙起身行礼。
如今它们损伤惨重,原本三十多位天妖的队伍,如今却只剩下了十几位天妖,而且还各个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势,一副败军的样子。
“你们这是怎么了?”
“哎,我们在进来之后便遭遇了攻击,一路逃到了这里。”
“怎么不见乾灵?”
在听到张昊旻的问话后,大酋长差点哭了出来。
它们昨晚一路追着乾灵的身影进入到了迷失之林,然而很快便失去了乾灵的踪迹,最后只是看到乾灵突然冲天而起,被一张大网给抓住了。
“乾灵大人,乾灵大人被它们给抓走了,还望使徒大人一定要救救他。”
“他实力那么厉害,怎么还能被抓走?”
张昊旻佯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实则心中暗自发笑。
当初他们在进入到迷失之林之前,张昊旻便好心提醒过,然而乾灵那自大的家伙,却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自以为能摆平一切。
结果,它不仅自己被抓,还害得大家陷入到如此被动的局面。
大酋长在听到张昊旻的关心之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暗自嘲讽,于是豆大的泪珠子当即便不受控制的滴答下来,哽咽的说道。
“这全都怪我,我没有及时拉住乾灵大人,才害得大人被它们给抓了去。”
“你也不要难过了,我们现在便去救他。”
在看到大酋长如此模样之后,张昊旻的心里非常的鄙夷。
这大酋长完全如同溺爱孩子的父母一般,明明是孩子自己闯出来的祸事,不仅没有去教育孩子,反倒还主动站出来背黑锅。
难怪乾灵会有如此娇纵跋扈的性格,肯定与大酋长也脱不了关系。
不过,他也犯不着去说什么。
反正等他击败了妖神,平定了这一切之后,他便也离开天缘秘境了,这里面无论再发生什么事情,皆都再与他毫无关系了。
在得到了张昊旻的支持后,众位又再次重获信心。
毕竟张昊旻当初在天柱山上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非常的强大,它们对此很有信心。
“我们还是赶紧先离开这里吧。”
“对对,先离开这里。”
如今的大酋长早已失了方寸,完全没有半点当初在地穴时的样子。
这一次换成了张昊旻他们在前面开路,而大酋长它们则小心翼翼的跟在他们的后面,那般担惊受怕的样子,以至于张昊旻都想劝它们回去。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七十一章 食物之神
“桀桀桀,原来你们这几个臭虫藏在了这里,可真是让我好找。”
正当张昊旻他们准备逃离迷失之林的时候,一个白花花的大胖虫子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其正努力的拍着短小的肉翅,目光贪婪的看着他们。
在瞧见这一幕后,众位妖兽的瞳孔都不免猛地缩了起来。
张昊旻曾经有幸见到过这大胖虫子,当初它与阴云、盘角它们在一起,恐怕也是所谓的七妖众一员。
如此实力的家伙,可是相当棘手。
【这家伙也是七妖众?】
【没错,它叫白儒,虽然实力在七妖众内只是在流风之上,排在倒数第二位,但是依旧不容小觑。】
崩卡儿小心翼翼的戒备着,如今的局面对于它们非常的不利,毕竟除了张昊旻他们三个外,其余所有的妖兽皆都身上带伤,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白儒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眼神不停地在张昊旻他们三个身上打量着。
它在思考着该要先进攻哪一个,或者更准确的说,它在思考着哪一个会更加美味一些,在迷失之林里找了这么久,它的肚子早已经饿了。
张昊旻取出怀安剑紧张的看着它,同时通过血契询问到崩卡儿。
【这家伙可有什么弱点?】
【弱点?除了其本身实力弱一点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弱点,不过,据说它非常的能吃,也非常喜欢吃。】
【吃?】
张昊旻的眼珠子一转,心里不知道打起了什么注意。
由于张昊旻与崩卡儿是通过血契来进行联系的,所以在白儒看来,他们三个完全如同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木头,不免引起了它的不满。
“你们三个看够了吗?”
“呸,你个大肉的虫子有什么可看的?”
张昊旻这一句嘲讽,顿时吓到了一旁的崩卡儿,这可真是触怒了白儒的逆鳞,它最讨厌旁人说它胖了。
果不其然,白儒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这该死的家伙,找死。”
白儒三对肉翅猛地一挥,随即狂风大作,其宛若一个白色的大肉球般,直接朝着张昊旻便一头撞了过去。
张昊旻赶忙施展幻影追魂步躲闪,瞬间便闪到了白儒的身侧,手中的怀安剑随即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剑意,紧接着便朝着白儒一剑斩了过去。
“砰。”
金色剑气并没有劈开白儒,反倒直接将其给轰飞了出去。
如同一发炮弹般的白儒,一连轰倒了五六棵树才堪堪停了下来,连续的冲撞令它头脑昏沉,不免感到晕头转向。
“呸,呸呸呸。”
白儒吐了吐进入嘴中的沙子,晃了晃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
尽管张昊旻的攻击很重,破坏力很大,但是此刻的它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肉乎乎的白肉上甚至都没有一处擦伤,不免令张昊旻大惊。
“你这家伙倒还有几分本身嘛。”
三对肉翅不停地拍打着,白儒又再次飞了起来。
这一刻,白儒的气势似乎不同先前,似乎在这一瞬间的工夫,白儒的实力变得更加强大起来,以至于张昊旻都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他还注意到了一点,白儒的体型好像比先前的时候要瘦了一圈。
崩卡儿在见到张昊旻的攻击都没有伤到白儒分毫后,顿时便慌了神。
它一直认为白儒在七妖众当中,实力是倒数的存在,然而张昊旻能一剑斩杀了排名第三的盘角,却没有伤到白儒半点,这般防御力着实恐怖。
【怎么办?】
【我与它正面抗衡,你和宫鼠与它游斗。】
对于有着如此防御力的白儒,张昊旻也一时没有什么办法。
更何况,他们如今还不知道白儒的弱点是什么,只能在与白儒的战斗中小心的试探着,企图寻找到白儒的一丝破绽。
然而,正当他们商议的时候,白儒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既然张昊旻他们不选择主动进攻,那它便直接朝着张昊旻他们冲了过去。
“水术??水波浪。”
崩卡儿在见到白儒冲过来了,当即释放了水术。
只见凭空出现一道水波浪,直接朝着白儒便冲刷了过去,似乎要阻止白儒的前进。
不过,白儒似乎对此根本不屑一顾。
它的防御力那可是极为强悍的,更何况崩卡儿所施展的只是普通的水术,它自然有自信一下子便将这水波浪给直接冲毁。
然而崩卡儿的攻击却并没有这么简单,随即又是一道水行术法。
“水术??叠浪。”
随即,眼看着便要冲破水波浪的白儒,顿时被一层又一层的浪花给顶了回去。
它的体型尽管十分庞大,但是在这不断冲击的浪花下,一时间如同陷入了沼泽之中,无论它如何努力,始终也无法冲破眼前的浪花。
张昊旻眼见白儒被困,当即提剑便冲了上去。
“趁现在。”
经过张昊旻这一提醒,顿时所有的妖兽全都反应了过来。
若是它们不能就此击杀白儒的话,恐怕它们今天都将会死在这里,所以无论身受何种伤势,只要是还能攻击,便要帮上一把。
一时间百花齐放,各式术法全都落到了白儒的身上。
随即,一跃而起的张昊旻便看到了惊人的一幕,白儒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虽然它的体型小了,但是它所散发的气息却更加的可怕了。
正当众位以为能趁机一举击杀白儒的时候,白儒的身上却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能量的冲击瞬间将所有的术法全都给震散了。
而白儒也因此从水波当中逃了出来,愤怒的喊道。
“饿,我好饿。”
它的眼睛此时已经红了,如同深渊里被囚禁的恶魔终于得到了释放。
张昊旻眼见白儒发生了如此变化,当即便朝着白儒的脑袋斩了下去,金色的剑气一往无前的落到了白儒的身上,却依旧没有令其受伤。
突然,白儒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当张昊旻反应过来的时候,消失的白儒却出现在了它的身后,一记头槌直接便将他给轰飞了出去,完全不给张昊旻招架的时间。
而一直坐在张昊旻肩膀上的宫鼠,当即释放出成片的冰棱。
只不过,这看似威力极大的冰棱,却如同挠痒痒一般,不仅没有伤到白儒,甚至还令它感到非常的惬意,恨不得再多来一点。
它这般样子着实令宫鼠大感恼火,于是直接换上了若水。
血红色的若水,一时间幻化成了一柄长矛,朝着白儒便冲了过去,誓要扎上一个窟窿。
然而,白儒却一转身,便一口咬住了若水长矛。
正当宫鼠眼见攻击不成,准备收回若水,再寻找攻击机会的时候,白儒却大嘴一吸,竟然直接将若水给吸进了肚子里。
“桀桀桀,这水可是真好喝。”
在瞧见如此恐怖的一幕后,宫鼠顿时吓得倒退了一步。
这若水的威力,它可是非常清楚的,如同白儒这般直接便将其给吸进到肚子里,那最轻都是要爆体而亡的,然而白儒却一点事也没有。
白儒吧唧了一下嘴,回味无穷的问道。
“你那儿还有这好喝的水吗?”
宫鼠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惊骇的摇了摇头。
这若水只是一种术法,所以宫鼠只要有元气支撑,它便可以一直释放若水。
然而,白儒如同普通水般直接给喝了下去,这着实吓到了宫鼠,伤不到白儒那也就算了,万一再对其有所帮助的话,那岂不是坏大事了。
白儒在看到宫鼠摇了摇头后,不免有些大失所望。
但是它并没有难为这个能让它喝到美味的宫鼠,而是扭头看向了大酋长它们。
如今基本上所有的妖兽,身上都带着伤势,鲜血如同不要钱似的往外流着,顿时如同一道道美味佳肴般引起了白儒的注意。
“我好饿,我要吃东西。”
白儒神神叨叨的缓缓飞向诸位天妖,准备饱餐一顿。
它如此狰狞恐怖的样子,可是将大酋长它们给吓坏了,尽管之前也曾交过手,但是它们又哪里见到过如此样子的白儒。
“使徒大人,使徒大人救救我们啊。”
天妖们顿时哭喊了起来,嚷着张昊旻来救救它们。
张昊旻此时脑袋瓜直晕乎,方才的那一记头槌太过犀利,直接将他的腰椎给撞断了,所幸他如今还有天源在身,还可以逐渐恢复过来。
所以,恢复过来的张昊旻,当即便爬了起来,喊道。
“你这大肉的虫子,竟然还敢偷袭我。”
又一次戳到了白儒的痛楚,以至于它扭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张昊旻。
只是它此刻肚子非常的饥饿,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搭理张昊旻,等到它大快朵颐一番之后,再来收拾张昊旻这个该死的家伙。
张昊旻眼见这家伙丝毫也不理会自己,不免感到很是恼火。
他好歹也是所谓的上神使徒,而白儒这个家伙竟然一点面子也不愿意给他。
“我倒是听说过一样绝美的食物。”
“绝美的食物?”
果不其然,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白儒的眼睛都不由得亮了起来。
此刻由于几次三番的受到攻击,致使它非常的饥饿,所以如今除了吃的东西外,再没有其他什么东西能引起它的注意。
张昊旻眼珠子一转,心里随即便打起了鬼主意。
“没错,这样食物非常的鲜美,而且入口即化、肥而不腻,堪称世间绝品。”
“真有这样的食物?”
在听到张昊旻的描述后,白儒竟馋的流出了哈喇子。
虽然它并不知道张昊旻所说的乃是什么东西,但是光听张昊旻的这般描述,它便能在脑海中想到这个食物的味道,一时间心向往之。
“确实有,不过若要吃上一口,恐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快说,你快说。”
张昊旻在瞧见白儒如此焦急的样子,便知道大鱼已经上钩了。
只是,他此时还不能告诉白儒,既然是钓鱼,那么怎么防止鱼儿脱钩,并且还能将其给钓上来,这才是关键的所在。
“如此美味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想吃,所以你必须告诉我。”
“哈哈哈,你想吃我便要告诉你?那你得给我一个告诉你的理由才行。”
张昊旻不禁被白儒这不讲理的样子给逗笑了。
不过,白儒越是如此模样,那便说明鱼儿咬钩越紧,他便也得意洋洋。
在看到张昊旻如此嘲讽自己之后,白儒非常的气恼,它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便是知道这鲜美的东西是什么,怎么能吃到。
“你,你若是不告诉我,那我便杀了你。”
“杀了我?杀了我,那你就更不会知道那是什么了。”
白儒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仔细在心里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如今这鲜美的食物只有张昊旻一个人知道,若是它再把张昊旻给杀了的话,那它便更不能知道这鲜美的食物是什么东西了。
“你说的倒也对,那你若是不告诉我的话,我便杀了它们。”
既然不能杀了张昊旻,那它完全可以以其他的妖兽作为要挟。
只要张昊旻将如此鲜美的食物是什么告诉了它,到时它便可以再将张昊旻也给杀了。
然而,张昊旻在瞥了一眼它们之后,很是不在乎的说道。
“若是你觉得这样可以威胁我的话,那你现在便开始杀吧,反正我又不是天源里的妖兽,它们的死活与我又有何干?”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众位皆都不由得一愣。
崩卡儿一时间委屈巴巴的看向张昊旻,它完全没有想到张昊旻会这般无情,竟然会连它的死活都不在意,枉它还将张昊旻看作坤灵般的存在。
不过,当白儒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张昊旻又发话了。
“倘若我心情不怎么好的话,那我也是不会告诉你的。”
“这,这,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
“如此鲜美的食物,自然必须要有一颗虔诚之心才配享用,你有虔诚之心吗?”
白儒一听张昊旻终于肯松口了,当即兴奋的回答道。
“我有,我绝对有虔诚之心。”
张昊旻老神在在的瞥了一眼白儒,却非常不满的摇了摇头。
在见到张昊旻摇头后,白儒顿时便慌了神,难不成张昊旻看出了它的端倪,认为它的心还不够虔诚,根本不配享用如此美味?
张昊旻的眼睛微眯,随意的在白儒的身上扫了几下,说道。
“我并没有在你身上看出来丝毫的虔诚,所以如此鲜美的食物,我并不能告诉你。”
“那要如何才能变得虔诚?”
对于白儒的急切,张昊旻却是不紧不慢的。
他此刻就要吊住白儒的胃口,然后一点一点对它进行洗脑,加深它对食物的渴求。
于是,他朝着白儒伸出手,示意它先落到地上。
如今的白儒好似着了魔似的,为了能知道如此鲜美的东西是什么,对于张昊旻的话,干脆是言听计从的,恨不得给张昊旻当牛做马。
“既然你如此诚恳的想要知道,那我便勉为其难的告诉你。”
“谢谢。”
宫鼠如今是看明白了,这白儒似乎已经掉进张昊旻的陷阱里面了。
它可是特地来追上张昊旻他们的,然而此刻的它却对张昊旻说着谢谢,哪儿还有先前那般盛气凌人的样子,简直如同一个二傻子似的。
张昊旻举起手中的怀安剑,风轻云淡的走到了白儒的面前。
“你若是想要验证自己的虔诚之心,那你必须向食物之神献祭。”
“献祭?食物之神?”
不要说白儒一脸疑惑了,哪怕是活了大半辈子的大酋长也是非常懵圈。
整个天缘秘境当中,除了当初拯救天缘秘境的上神之外,便是所谓的乾坤二灵,若是非要仔细算的话,勉强还能算上妖神。
所以,这所谓的食物之神又是何方神圣?
这当然是张昊旻所杜撰出来的,为的便是专门忽悠白儒这个二货。
“没错,只有你向食物之神献祭,并得到了食物之神的回应之后,我才能告诉你。”
“那该怎么向食物之神献祭?”
白儒的表情已经变得狂热起来,它急于证明自己的虔诚之心。
当张昊旻瞧见它目光里坚定的热切后,他便知道,白儒这家伙已经彻底上钩了,那他便也可以开始一步步的收紧鱼线,抓到这条大鱼。
于是,他举起手中的怀安剑说道。
“你用这把剑割下自己的一块肉来,献祭给食物之神,倘若你割掉的肉又重新恢复了,那你便能证明你的虔诚之心。”
“你休想骗我,这怎么可能验证出有没有虔诚之心?”
“我骗你做什么?骗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更何况只是一块肉而已,你连一块肉都舍不得献祭给食物之神,那你又怎么能证明你的虔诚?”
在听完张昊旻的话后,白儒一时间犹豫起来。
若是它连一块肉都不愿意献祭给食物之神的话,那确实无法证明自己的虔诚。
然而,它总觉得哪里不对,于是说道。
“既然你知道那鲜美的食物是什么,那想必你已经证明了你的虔诚,那不如你现在便展现给我看看,不是肉还会再长回来嘛。”
张昊旻也是没有想到,这白儒竟然还突然变得聪明起来。
如今,他可是有些骑虎难下了,若是他不愿意这么做的话,那他如此精心布置的局,岂不全都白费了?到时他便没有牵制白儒的手段了。
可若是他同意的话,这割肉的事情听着便很疼,更不要说试了。
“额,那好吧,我便给你演示一番。”
反正张昊旻的体内有天源在,即便割了肉也还会再长回来。
至于这其中的疼痛,那便只能咬牙忍着了,不过相比起曾经受到过的伤来说,连刺心的剧痛他都忍过来了,这点痛倒也算不了什么。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张昊旻当即跪在了地上,高声呼喊起来。
“赞美食物之神,您的信徒在此向您验证虔诚。”
毕竟做戏还是要做全套的,如此有仪式感的事情,自然能更加令白儒感到信服,让它更加坚信真的有所谓的食物之神。
随即,他便紧咬牙关,直接用怀安剑割下来一块小臂上的肉。
如此钻心的疼痛,令他额头上的冷汗呼呼的往外冒着,甚至差点没忍住叫了出来。
然后在众位努力抻着脖子的目光注视下,那不断往外冒血的伤口,一时间竟然真的开始沸腾了起来,很明显天源已经发挥作用了。
尽管这画面着实太过恶心了,但是他小臂上的伤口,确实正在慢慢愈合。
没过多会儿的工夫,原本还在渗血的伤口便消失不见了。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此时的白儒早已经看呆了,没想到竟然还真的长了出来。
它又瞧了瞧张昊旻刚刚削下来的那片肉,此时上面的血液还在往下滴答着。
在看到如此震惊的画面之后,围观的所有妖兽都不免惊呆了,甚至一旁的大酋长突然跪在了地上,对着张昊旻的方向振臂高呼起来。
“赞美食物之神。”
一时间所有的天妖皆都跪在了地上,赞美起这位根本不存在的食物之神。
那白儒在瞧见如此一幕后,内心也因此坚定了食物之神的存在,更加相信了张昊旻这看似十分荒诞的验证虔诚之心的方法。
于是,它趴在地上看向张昊旻,说道。
“赞美食物之神,我也愿意验证我的虔诚之心。”
在听到白儒的话后,张昊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并将手中的怀安剑递了过去。
虽然白儒并没有手之类的器官,但是它毕竟是天妖级的妖兽,直接使用意念便接过了怀安剑,目光坚定的看着自己已经不算是白胖的身体。
一道惊鸿般的剑影闪过,白儒成功的切下了自己的一片肉。
“哎哟。”
由于白儒的防御力非常的恐怖,所以它从未受过什么伤。
如今它特地为了证明自己的虔诚之心,故意将自身的防御力降低,这才能在它的身上削下来一片肉,但是同时还有削肉的疼痛。
随即,在场的众位紧接着将目光投向了它的伤口上。
这伤口除了不停地往外流着乳白色的血液外,根本没有丝毫要愈合的架势。
“看来你的虔诚之心根本不够。”
“不可能,这肯定是那一步弄错了。”
相比起削肉的疼痛感,这有无虔诚之心更加令白儒重视。
它一直坚定自己对食物有种异于寻常的虔诚之心,怎么如今却得不到半点的回应?
于是,它抬头看了一眼张昊旻手上的那块肉,随即便下了狠心,哪怕是再经历一遍如此的疼痛,它也一定要证明自己的虔诚之心。
“赞美食物之神,您的信徒在此向您验证虔诚。”
惊鸿般的剑影再次闪过,又是一片白肉被生生削了下来。
然而,这一次白儒并没有再叫唤,反倒神情格外专注的看着如今的伤口,内心期盼着伤口能如同张昊旻那般,也随即恢复过来。
不过它的体内可没有什么天源,这伤口也不可能再恢复完全。
“不,不,这不可能。”
完全无法接受这一幕的白儒,当即失声大叫起来。
它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答案,食物之神竟然真的认为它对食物还不够虔诚。
依旧不信邪的它,随即又在身上削下来几片肉。
然而,伤口除了不断往外流着乳白色的血液之外,依旧没有丝毫要恢复的迹象,以至于内心慌乱的它,连怀安剑都操控不住了。
张昊旻用神元触手捡起了怀安剑,颇为失望的对白儒说道。
“如此看来,你的虔诚之心确实不够,那我没有办法告诉你那鲜美的食物是什么。”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崩溃的白儒一时间接受不了这般事实,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
它如此懦弱的样子,简直与昨晚不断追杀大酋长它们的样子大相径庭,哪还有身为七妖众而高高在上的样子?好似一条落水狗。
然而,崩卡儿在看到这一幕后,非常疑惑的问到张昊旻。
【为什么它会没有对食物的虔诚之心?】
【怎么?你还非常希望它有?】
【不不不,只是有些感到好奇而已,毕竟它可是非常喜欢吃的。】
张昊旻摇了摇头,并没有再跟崩卡儿解释。
如今白儒可是他们的敌人,对于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这点道理张昊旻还是非常明白的,所以今日必须除掉白儒。
“你要不要灰心,我这里还有一个能提高你虔诚之心的方法。”
“提高虔诚之心的方法?你快说,到底是什么方法。”
原本已经灰心的白儒,此刻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赶忙追问着。
它如今迫切需要证明自己对于食物的虔诚之心,若是它连这个都没有的话,那它活着便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张昊旻看着已经陷入癫狂的白儒,说道。
“你可以吃掉自己所献祭的肉,直到你尝到的肉里蕴含着酸甜苦辣咸五种味道的时候,你便成功的向食物之神证明了你的虔诚之心。”
“吃肉?”
白儒起先是一愣,随即便捡起刚刚削下来的肉吃到了嘴里。
这平淡无奇的肉又怎么可能会有酸甜苦辣咸五种味道?然而此刻的白儒早已丧失了理智,直接抢过张昊旻手中的剑,开始不停地削肉。
于是,白儒就这般生生将自己给活剐了。
张昊旻的眼神里不由得闪过一丝动容,他这样做真的对吗?
但是它若是不如此的话,那白儒会放过他们吗?
在他们与白儒之间,有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那是双方都不必死掉一方的路。
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怀安剑,取出一块白净的布料,擦拭着满是乳白色血渍的怀安剑,此刻他的心里感到沉甸甸的。
然而,怀安剑上的血渍好像他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似的。
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仰面看向了树叶缝隙的天空,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善恶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模糊了起来。
大酋长看了一眼白儒的尸体,恭敬的走到张昊旻的身前,轻声问道。
“使徒大人,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张昊旻闻声后睁开了眼睛,这迷失之林依旧是迷失之林,树木的葱翠,树叶缝隙的天空湛蓝,似乎在这一刻连阳光都重新出来了。
他突然笑了起来,并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我们走吧。”
随即,他们又开始向着神殿的方向进发。
这一次通过智慧解决掉了白儒,并没有令它们损伤一丝一毫,原本低落的士气也随即变得高涨起来,每一位都对张昊旻信心满满。
只是,那莫须有的食物之神却令它们从此铭记在心中。
宫鼠重新坐回到了它的专著宝座——张昊旻的肩膀上,在张昊旻的耳边说道。
“你这个方法可真是不错,直接令它自己结果了自己。”
“它必须要死吗?”
“你在这儿说得什么傻话?它若是不死的话,那死掉的就会是我们。”
在听到宫鼠的话后,张昊旻的心中似乎得到了一丝释然。
他并不是什么心中坚定之人,更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辈,所以当他看到白儒自己将自己给生生活剐了的时候,心中难免会感到动容。
这实在是太过痛苦了,他应该直接上去结果了白儒的。
宫鼠瞧着他依旧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免用爪子瞧了瞧张昊旻的脑袋,说道。
“若是你死在了它的手里,不知道它会不会也如此难过?”
“应该不会吧。”
“那肯定是不会的,若是它会的话,那这一路走来所遇到的尸体又该怎么解释?”
张昊旻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宫鼠瞧着他的样子,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便看向了前方,也没有再说什么。
如今,他们已经走过了大半的迷失之林,似乎马上就能出去了。
众位的心里皆都不免感到忐忑起来,在失去了乾灵的帮助之后,他们真的还能战胜那强大的妖神吗?更准确的说,张昊旻真的可以战胜吗?
对于这个问题,张昊旻的心里也没有丝毫的答案。
正当张昊旻他们为此感到忧虑的时候,一个尖利的声音却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响起。
“白儒那个饭桶,竟然没有杀了你们。”
“不好,是尖牙。”
崩卡儿可真是无愧于它那双大眼睛,张昊旻这还没有找到敌人在什么位置,它便已经将敌人是谁都给直接认了出来。
随即,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树上跳了下来。
在看到这家伙之后,张昊旻不由得瞥了一眼自己肩膀的宫鼠。
因为这从树上跳下来的家伙,也同样是一只老鼠,只是其大小与模样,与宫鼠还是有着很明显的差距,应该不是同族的。
“既然你们听说过我的威名,那还是乖乖将身上的宝物给交出来吧。”
“宝贝?”
在听到尖牙的话后,张昊旻赶忙往崩卡儿身后缩了缩。
既然这是一个拦路打劫的强盗,那身上带着如此之多宝物的张昊旻,自然便会被对方给盯上,到时肯定又免不了会是一场恶战。
“若是没有宝贝的话,那你们便要将脑袋留下来。”
尖牙趾高气昂的看着他们,仿佛如同在审视羊圈的狼一般。
一直位于后方的大酋长在看到尖牙后,赶忙从后面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这七妖众里面,恐怕除了若山之外,唯有尖牙好说话了。
只见它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口袋,笑呵呵的递到了尖牙的面前。
“这里面有着不少的宝贝,还望你能放我们过去。”
“有不少的宝贝?”
一听大酋长的话,尖牙当即好奇的打开了口袋。
果不其然,这口袋一打开便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显然里面装着不少的好东西。
尖牙对于大酋长的表现那是相当的满意,一时间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随即一转身便将那口袋给朝后丢了出去,并且还特地高声喊道。
“若山,你帮我保管一下。”
然而后面却没有传来一丝一毫的反应,甚至连动静都没有。
而崩卡儿它们在听到这话后,皆都不由得提心吊胆起来,没想到竟然会有两个七妖众的成员挡在他们的前面,幸好他们没有要硬闯的打算。
张昊旻探头朝着前面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瞧见,不免问到崩卡儿。
【那若山是个什么家伙?】
【圣牛族的奇葩,其实力应该在这尖牙之上,甚至还有可能超过了盘角,但是由于其相当的懒惰,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一听这若山是头牛,那张昊旻的心中便也有了印象。
当初他曾瞧见过,一头牛的背上托着一只与之反差感极大的老鼠,如此看来,那两位恐怕便是若山与面前的这位尖牙了。
不过,这与张昊旻所想像的战斗也太不一样了。
按理说他们遇到了七妖众,那怎么也得双方互相打上一场,若是能如同对付白儒那般,兵不血刃的解决了尖牙与若山,自然是更好了。
“虽然这些宝贝我非常的满意,但是对于你们来说,还远远不够。”
“不够?”
大酋长没想到尖牙竟然还不满足,心中不免感到担忧起来。
根据它们探查到的情报所知,尖牙并不是什么嗜杀成性的主儿,只要能乖乖地将宝物奉上,那么它便不会再有丝毫的刁难。
尖牙一脸得意的看着大酋长,指了指它手中的手杖,说道。
“我瞧你手里的这根木头也很是不错。”
“你是说这根手杖?”
“不错。”
大酋长的脸色瞬间变了,它万万没想到尖牙会狮子大开口。
这手杖那可是它们厌火一族的信物,更是大酋长身份的象征,而且根据历代大酋长所流出下来的记载,这根手杖可是上神所特地赐予的。
上神乃是一棵巨大的树木,而这手杖便是其身上的一根枝杈。
如此重要的东西,它又怎么可能会交给尖牙呢?
“不可能,这手杖我不能给你。”
“哦?那若是我偏要要呢?”
尖牙将大酋长的反应尽收眼底,大酋长越是不舍得给它,它便越想得到。
而且,根据它对厌火一族的了解,它们可是千年前所侍奉上神的种族,若不是着实找不到它们的巢穴在什么地方,它早就将其给一锅端了。
如今厌火族的大酋长落到了它的手上,它自然得好好敲诈一笔。
“你要不换一样东西,这手杖我真的没办法给你。”
“换一样东西?”
在听到大酋长的话后,尖牙那圆溜溜的眼珠子不免转了几圈。
它瞧着大酋长如今除了手杖之外,再完全没有其他宝物的样子,那它又能拿出来什么样的宝物来替代这个不愿意割舍的手杖呢?
“正是。”
“那你先拿出来让我瞧一瞧再说。”
随即,大酋长如同变戏法般,不知从哪里又取出一块明亮的夜光石。
“就用这块夜光石怎么样?”
在瞧见如此闪闪发光的夜光石之后,尖牙的眼睛都不由得看直了,它着实太爱这些能发光的宝贝了,以至于它恨不得一把给抢过来。
不过它眼珠子一转,随即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这还不够,你可别当我不识货。”
“额,那我再加点。”
大酋长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尖牙可远比它想象的还要难缠。
于是,它又赶忙取出来一块更大的夜光石。
只是这一次尖牙在瞥了一眼这更大的夜光石后,眼神中的贪婪很快便收了起来,根本就没有给大酋长说话的机会,直接抢先一步说道。
“不够不够,这点儿哪能成啊。”
“额,那我再加点。”
一听大酋长这话,尖牙便非常的兴奋。
果然如它所料想的那般,大酋长手中的宝贝根本不止这么一点,于是它直接喊道。
“你干脆全部都给拿出来,我直接从里面挑选。”
“如此也好。”
大酋长似乎没有发现尖牙的阴谋般,直接一股脑的取出十余块夜光石。
尖牙在看到如此多格外耀眼的夜光石后,眼睛都不由得亮了起来,然而,即便如此它还依旧并不满足,继续试探的问道。
“这些没有令我满意的,你还得再拿出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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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七十二章 宝物
对于尖牙的贪得无厌,大酋长却只能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
“我也只有这么多夜光石了。”
“你只有这些?”
尖牙那尖锐的目光在大酋长的身上不停扫量着,它不相信大酋长的身上只有这些东西,毕竟这可是厌火一族的大酋长。
然而,它在大酋长的身上打量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最令它感到不可思议的,便是大酋长也不知用的什么本事,其身上竟然藏着如此之多的夜光石,并且从外面根本就瞧不出来。
于是它心思一转,目光狡黠的说道。
“大酋长,我所敬仰的大酋长,您觉得这些夜光石能比得上您手中的手杖吗?”
“如此多的夜光石,自然是绰绰有余。”
在听到大酋长的话后,尖牙的脸上不由得闪现一丝喜色。
它早已经看出来那手杖对于大酋长的重要程度,不要说这一地的夜光石了,哪怕是再翻上一番,恐怕也比不过手杖的价值。
所以,它反倒不想要这些夜光石了。
“既然您觉得绰绰有余,那不如您将这些夜光石收回去,把手杖给我。”
“嗯?面对这一地的宝物,难道你还想要这手杖?”
“我简直对它喜爱极了,又哪是这些发光的石头所能比拟的。”
大酋长有些愣神的看着尖牙,随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只见它直接将手中的手杖丢给了尖牙,并将散落在地上的夜光石全都收了起来,仿佛那手杖真的不值这一地夜光石的价值。
然而,张昊旻当初在厌火族的地穴时。
角落里散落的夜光石,随便挑出一颗便比如今这地上的更大、更亮。
可是即便如此,那些夜光石也是静静的躺在角落里,并且上面还落满了灰尘,显然这些能发光的夜光石对于厌火族来说,毫无价值。
再反观大酋长手中的手杖,那可是其自始至终都不曾离手的存在。
如此一比较,哪一方的价值更高自然是高下立见。
所以大酋长此举令张昊旻非常的疑惑,它为何会选择夜光石,而放弃手杖呢?
同样,尖牙在接过手杖后,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你就这么把手杖给我了?”
“不然呢?”
大酋长很快便将散落一地的夜光石给收了起来,很是满意的看着尖牙。
尖牙死死地盯着大酋长的神情,企图从中看出来哪怕一丝的慌乱,然而它看到更多的便是大酋长很是满意的表情,似乎捡到了便宜似的。
对于尖牙的懵圈,大酋长却拍了拍手,准备继续朝着前方行走。
它这么一迈步,顿时将尖牙给吓了一跳,原本还打着各种鬼主意的它,当即慌乱起来。
“那个,那个我不要这手杖了。”
“你不要了?那可不行。”
大酋长这般坚定的模样,反倒令尖牙更加确信这手杖不值。
于是,它赶忙一个闪身挡在了大酋长的面前,直接将这好不容易才要到的手杖,又重新给大酋长丢了回去,说道。
“这手杖我不要了,你还是给我那些夜光石吧。”
“你刚刚不是还说很喜欢这手杖吗?”
“那只是刚刚,我现在变了,我喜欢那些闪闪发光的夜光石。”
“若是我把那些夜光石给你,你又反悔说不想要,反倒想要这手杖怎么办?我总不能一整天都耗在这儿变来变去的吧。”
大酋长摆出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明显有些不太情愿。
然而,它越是如此,便越坚定尖牙要那一堆夜光石的决心,直接叫嚷起来。
“不会变了,不会变了,你赶紧把那些夜光石拿出来吧。”
“这,这恐怕不太好吧,毕竟那么多的夜光石,根本不是一根手杖所能相提并论的。”
在听到大酋长的话后,尖牙顿时变了脸色。
它可不是一个能讲道理的家伙,如今竟然拦在了这里,便是要洗劫大酋长它们的,若是不顺它的心意,那它便也不介意大开杀戒。
“你们可真是好吵啊。”
正当这尖牙为之叫嚣的时候,不远处一头水牛懒懒散散的走了过来。
在瞧见这家伙后,大酋长顿时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因为这便是七妖众内的若山,实力还要在尖牙之上的存在,局面非常的棘手。
而尖牙在看到若山后,顿时气得跳脚嚷道。
“若山,我让你看的那些宝贝呢?”
“宝贝?哎呀,我忘在那里了。”
若山丝毫没有转身回去取的样子,甚至直接卧在了地上。
尖牙似乎对于若山的懒早已经习以为常了,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便亲自跑着去取刚刚扔给若山的那袋宝贝,并恶狠狠地说道。
“我没回来之前,你可不准放它们走。”
“哦,好的。”
虽然若山嘴上应承着,但是它却直接闭上了眼睛。
对于这家伙的懒惰,尖牙也是无可奈何,所幸刚刚的那袋宝物并没有丢出去多远。
张昊旻看着尖牙焦急的身影,不由问到一旁的大酋长。
“大酋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只要藏好了,便没有什么问题。”
大酋长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似乎睡着了的若山,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
如今张昊旻早已经看出来了,大酋长自始至终便没有将尖牙给放在眼里,甚至就连尖牙向它索要那手杖,它也是将尖牙给忽悠的团团转。
真正令它感到担忧的,便是眼前这个看似毫无危险的若山。
仅是一小会儿的工夫,尖牙便抱着宝贝回来了。
“还好还好,宝贝一个都没有少。”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
在听到大酋长的问话后,尖牙直接惊声叫了起来。
它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般,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准备要走的大酋长,说道。
“那手杖我已经给你了,你那些夜光石可还没有给我呢。”
“既然你这么喜欢夜光石,那好吧。”
大酋长再次将夜光石给取了出来,只是数量相比先前却明显少了许多。
这又怎么可能骗过尖牙的眼睛,它当即便注意到了这件事情,简直难以置信的看着大酋长,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妖兽敢占它的便宜。
随即,尖牙的两侧升起了一排的地刺。
“你这是在诚心戏耍我?”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又怎么敢戏耍你呢。”
“那怎么只有这么一点的夜光石。”
“这,这。”
大酋长支支吾吾的样子,显然不想将其他的夜光石也取出来。
在瞧见它这般不情不愿的模样后,尖牙仿佛有些恼火,直接用意念操控着身旁的地刺拔地而起,矛头全都瞄向了大酋长。
“你这是干什么?”
“要么把夜光石全都拿出来,要么把命留下。”
“我给,我给还不成嘛。”
瞧着那锋利的地刺,大酋长赶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于是,再次将夜光石给取了出来,满满当当铺了整整一地,赔笑着看向尖牙。
然而那成排的地刺却依旧没有落下去,因为尖牙在仔细的数了一遍之后,发现这数量与先前所取出来的夜光石数量不同,竟然少了三个。
“你还敢跟我耍花招?”
“不敢不敢。”
大酋长又再次补上了三个,简直一副肉疼的样子。
而尖牙在反复确认数量无误后,顿时便驱散了地刺,笑眯眯的看向大酋长。
“这才对嘛。”
“哎,那这下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瞧你们如此诚恳的份上,你们过去吧。”
尖牙满怀欣喜的抱着一地的夜光石,沐浴在这片光泽中,简直幸福极了。
在见到尖牙如此得意的模样后,大酋长的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于是赶忙示意众位继续往前走,尽快离开这片密林。
可是正当他们准备要往前走的时候,若山突然发话了。
“你那手杖是上神的树枝吧。”
“额,好像是的。”
若山这么一说话,大酋长的心顿时便又提了上去。
它一直最为担心的事情,便是若山当场拆穿它的手段,用一些毫无价值的夜光石取代这珍贵的手杖,这种把戏也就骗骗尖牙。
果不其然,在听到若山的话后,尖牙当即便跳了起来。
“好啊,你果然在耍我。”
“我怎么敢耍你呢?”
“你刚刚不是还说这手杖不怎么珍贵吗?没想到竟然是上神的树枝。”
大酋长顿时是一脸的冤枉,它可从未说过这手杖不珍贵的话。
更何况,它刚刚都已经将手杖给尖牙了,明明是尖牙自己突然不想要了,非要要这些夜光石的,怎么如今反倒怪罪到了它的头上?
“这可真是冤枉,那要不再换回来?”
“换回来?”
尖牙的脑袋一时间有些感到不太够了,它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毕竟,相比起可以发光的夜光石来说,这一根平平无奇的手杖实在没有意思,哪怕其是上神身上的树枝,那也没有半点用途。
上神可是早已经陨落千年了,其遗骸早就变得毫无价值了。
可是刚刚若山却偏偏提到了这根手杖,这反倒令尖牙感到犹豫起来,毕竟若山可是一向懒得言语的,难不成这手杖当中还隐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左右衡量了半天,它只得向若山求助。
然而若山却早已经又闭上了眼睛,显然又继续打起了瞌睡。
于是,它只得试探的问到大酋长。
“这,这可是上神身上的树枝,你当真愿意给我?”
“没有问题,大不了我再去上神坡折一根便可。”
上神的遗骸至今还留存在上神坡下,所以要想弄到一根,根本并不是问题。
唯一的问题,便是逐日一直都在上神的遗骸内守着。
这逐日也是非常的奇怪,自从上神陨落了之后,它便一直守着上神的遗骸,无论是谁都不允许接近,当然它也基本上不会离开。
除了锁天之日,逐日会依照惯例翱翔于天际外。
剩下的所有时间,它都会待在上神的遗骸内,哪怕妖神它们霸占了上神坡上面的神殿,仅仅不过是一个坡上一个坡下,它也从未进攻过妖神它们。
对于这一点,在坤灵遇害后,乾灵曾经求过它的帮助。
然而,它始终都不愿意参与进来。
瞧着大酋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尖牙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说道。
“那还是算了,你们走吧。”
“唉,你当真不再考虑考虑了?”
“滚滚滚。”
大酋长似乎还想将夜光石给要回去,这令尖牙非常的恼火。
既然若山没有丝毫的意见,那它便也不再那么执着于这根手杖,毕竟相较于这平平无奇的手杖来说,难不成闪闪发光的夜光石不好看?
可是正当大酋长它们刚要走的时候,尖牙突然发现了什么。
“等一等,你们竟然还夹杂着私货。”
“嗯?”
在大酋长疑惑的目光下,尖牙缓缓朝着张昊旻的方向走去。
刚刚众位走动的时候,一直躲藏在崩卡儿身后的张昊旻露出来一丝衣摆,当即便引起了尖牙的注意,它还以为这是什么宝贝呢。
于是,它两眼贪婪的指着崩卡儿问道。
“你后面藏着什么?”
“我后面?”
崩卡儿简直是一脸的茫然,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而躲在它身后的张昊旻,赶忙将身上的所有配饰全都摘了下来,揣进了内衣的兜内,生怕再让尖牙瞧见,再生事端。
张昊旻战战兢兢的从崩卡儿背后探出脑袋,看着正洋洋得意的尖牙。
“我,我,我是。”
“咦?你们里面怎么还会有魔人?”
尖牙在瞧见张昊旻的面相后,不由得惊呼了起来。
原本还在打着瞌睡的若山,在听到尖牙的话后,也不由得睁开了眼睛,朝着张昊旻的方向瞧去,只是它的位置不好,全都被崩卡儿给挡住了。
“魔人?”
在听到尖牙的称呼后,张昊旻不禁一愣。
不过随后他便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在妖神的势力当中,可是还有几位傀魔的存在,想必这魔人便是他们对自己的称呼。
尖牙走进瞧了一眼张昊旻,有些感到疑惑,喃喃自语道。
“这瞧着又有些不太对,不太像是魔人的样子。”
“我正是魔人。”
张昊旻赶忙“承认”起来,企图蒙混过关。
然而,原本卧在地上的若山却突然站了起来,由于位置不好的缘故,它又朝着张昊旻的方向挪了几步,总算是瞧见了张昊旻的长相。
随后它便赶忙又卧倒了在地上,不停地打量着张昊旻。
虽然张昊旻与那些魔人长得非常相像,但是尖牙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于是,它赶忙扭头看了若山一眼,希望若山拿主意。
只见若山愣神了一会儿,然后悠悠的问道。
“你当真是魔人?”
“难道我长得不像?”
张昊旻这一句反问,着实也问住了若山。
若是只瞧外貌长相的话,张昊旻确实与魔人非常的想象,根本不属于天缘秘境内的任何一个种族,这一点若山是非常确定的。
但是,张昊旻与那些魔人之间,却又总少了点什么。
“你若是魔人的话,那你怎么和它们待在一起?”
“这可是秘密。”
“秘密?”
在听到张昊旻的解释后,若山更是有些晕乎了。
这种含含糊糊的回答,不仅能巧妙的回避若山的问话,甚至还能激发若山的想象力,从而令其内心偏向某一种答案,自然而然的确定张昊旻的身份。
尖牙眼珠子一转,闪身到了若山的身侧,小声说道。
“他会不会是妖神大人安插在它们当中的奸细?”
“不可能,若是真要安插奸细的话,妖神大人又怎么会安排一个魔人去?”
若山的分析倒也没错,一时间它们反倒更加的为难了。
它们不由得联想起最近魔人的行动,特别是昨晚抓捕乾灵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一旦得罪了魔人的话,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可是,它们又总觉得张昊旻哪里不太对劲。
盯着张昊旻半天,若山这才总算是反应了过来,赶忙小声对尖牙说道。
“我知道了,他身上的气息与其他的魔人不太一样。”
尖牙也不免感受了一下,顿时恍然大悟。
魔人身上的气息基本上都非常阴沉,并且还透着一股死气,哪怕是身为天妖的它们,若是离的太近的话,也难免会受不大了。
不过在张昊旻的身上,却并没有感受到这般阴郁的气息。
“确实如此,那我们该怎么办?”
“先问一问他,万一他是因为某种原因才变成这样的呢。”
在与若山商议完成后,尖牙趾高气昂的走到了张昊旻的身前。
它左右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有种不同的魔人,不过它并不是要从张昊旻的身上找到端倪,而是企图能从张昊旻的身上找到宝物。
倘若能有足够的宝贝,它才不管张昊旻是何身份呢。
毕竟,大酋长它们一伙儿来此的目的很是简单,便是要与妖神作对,并救出乾灵。
然而身为敌人的尖牙,却对这一切熟视无睹。
只要张昊旻也能拿出足够打动它的宝物,那它便也可以将张昊旻放过去。
“你说你是魔人,可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那是因为我们的任务不一样。”
“任务?你有什么任务?”
“秘密。”
张昊旻又再次扯出了秘密这个挡箭牌,一时间令尖牙气不打一处来。
它若不是因为暂时不能确定张昊旻的身份,早已经将这个只会跟自己扯哑谜的家伙给拖到一旁胖揍一顿,根本用不着在这儿啰嗦。
不过,尖牙可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既然是秘密,那我便不问,不过你若是想从这儿过去,那得留下点什么。”
“留下什么?”
张昊旻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既然尖牙与若山不敢难为自己,那便说明傀魔们的实力相当不错,所以才会令它们有所顾虑,于是正好可以趁机忽悠忽悠。
想当初崩卡儿能与他签订血契,便是靠他忽悠来的。
“废话,当然是留下宝物了。”
“那我若是不给呢?”
尖牙也是没有想到,张昊旻竟然会这般硬气。
然而,碍于张昊旻可能是魔人的身份,它又不敢真的将张昊旻给宰了。
万一回去一确认,张昊旻真的是魔人当中的一员,并且还是特地为妖神大人完成秘密任务的,那它到时可就惨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尖牙的为难,若山不免问道。
“我听说有一位魔人,在那日圣战之后,便迟迟没有回来,莫非你就是?”
“不不不,我不是,他可是个小老头。”
若山所提到的家伙,张昊旻自然很是清楚。
虽然他并不清楚圣战是什么时候,但是在那场有妖神参与的惊天大战的第二日,他可是在一处诡异的血树里面,找到了一个傀魔。
所以他断定,若是所问的家伙,便是这个被他给斩杀的傀魔。
不过,碍于双方的样貌察觉实在是太大了,张昊旻可不会伪装就是那小老头。
如今他所要做的,便是尽可能的令若山与尖牙糊涂。
只有它们的脑袋糊糊涂涂之后,完全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了,那便也到了张昊旻的忽悠时刻,定然要将它们忽悠到分不清南北。
“你不是?”
若山本以为张昊旻会承认的,结果张昊旻竟然否定了。
这令它在心中打算就此拆穿张昊旻身份的计划,顿时在刚刚开始便夭亡了。
瞧着若山的失望与一脸茫然,张昊旻不由得在心里直偷笑。
不过,若是想要将这二位给彻底忽悠瘸了,那他还得主动出击才行,必须让它们的思路跟着自己走,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
“我当然不是了,这么明显的差别你们都看不出来吗?”
“额,这个,好像是有点差距。”
“这可不止一点半点的好嘛,他是我的叔叔,与我可是差了一代人呢。”
一时间,张昊旻的话令若山与尖牙有些听不太懂了。
不过有一点它们算是听明白了,张昊旻与那位魔人似乎有着亲戚的关系,并且好像关系还非常的不错,难不成张昊旻真的是魔人?
张昊旻随即趁热打铁,紧接着说道。
“哎呀,你们怎么这么糊涂?等我回去与妖神大人交代完事情,再跟你们好好聊聊。”
“你要与妖神大人交代什么事情?”
“废话,当然是秘密任务了。”
尖牙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张昊旻这是完成了秘密任务后,便赶忙赶回去到神殿与妖神大人交差的,那他的身份岂不是也瞬间有了答案?
于是尖牙与若山对视了一眼,皆都认同了这个事实。
既然它们已经相信了张昊旻确实是魔人的身份,那它们又怎么敢阻拦张昊旻?
至于所谓的宝物,尖牙也不免有些死心了。
它瞧着张昊旻的身上也不像有多少宝贝的样子,犯不着为了那么一点的东西,从而得罪了实力强劲,并且深受妖神宠信的魔人。
“那你们走吧。”
“我们这就可以走了?”
“怎么?就这么走了,难道你还不愿意?”
“愿意愿意,这怎么会不愿意呢。”
张昊旻不由得疑惑的看了尖牙一眼,简直难以置信它会如此轻易放行。
通过刚刚尖牙与大酋长的一番你来我往,显然尖牙非常的喜欢宝物,他还以为尖牙能冒着得罪魔人的风险,向他狠狠地敲诈一笔呢。
他甚至都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对策,结果却毫无用武之地。
这不免令张昊旻颇为失望,既然尖牙不问他要宝物,那他便主动送给尖牙宝物。
于是,他笑容满满的看着尖牙,说道。
“不过,我这儿还有一点好东西,若是你不嫌弃的话,那便送给你了。”
“什么好东西?”
一听张昊旻这话,尖牙的眼睛都不由得亮了起来。
本以为碍于张昊旻“魔人”的身份,它不能从中捞到一点好处了,结果没想到,张昊旻竟然非常上道的要从给它。
随即赶忙笑呵呵的凑到了张昊旻的跟前,眼巴巴的瞅着张昊旻。
只见张昊旻从怀中取出三枚永恒石来,不过这永恒石的里面却是空空如也的,正是他当时为了能快速突破神驰境,所浪费的那些。
尖牙如获珍宝的接过这空了的永恒石,甚至还吞咽了一口唾沫。
永恒石在失去内部的元气后,便成了一块透明的水晶石头,瞧着如同钻石一般。
更何况,此刻满地皆是发光的夜光石,一时间将空永恒石给映衬的流光溢彩,瞬间便眯住了尖牙的眼睛,如痴如醉的看着。
张昊旻在瞧见它的模样后,便知道鱼儿上钩了。
“怎么样?这可是好宝贝。”
“不错,这宝贝当真是不错。”
“我跟你讲,这还是因为天公不作美的缘故,倘若你拿着这枚流光溢彩石对着太阳,那场景当真是美轮美奂,令人看着如痴如醉。”
在经过张昊旻这么一顿忽悠之后,尖牙的眼睛都快直了。
而且,它还从张昊旻的嘴中得知了这宝贝的名字,当真是一块流光溢彩石。
“这流光溢彩石当真如此神奇?”
“自然是千真万确,不然妖神大人也不会令我去找它,哦不。”
张昊旻佯装出一副说漏嘴的样子,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然而,尖牙在瞧见他如此模样之后,心中随即也有了它所猜测出来的答案,寻找这流光溢彩石,便是妖神大人给张昊旻的秘密任务。
既然这流光溢彩石如此重要,那它可不敢要了。
尽管它非常的喜欢,但若是此事一个不小心传到了妖神的耳朵里,那它恐怕便要为了这么三个漂亮的宝贝,被妖神狠狠责罚的。
“这可是妖神大人命你寻找的,我可不敢收。”
“哎,你这是哪里的话,只要传不到妖神大人的耳朵里,那谁又会知道呢?”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尖牙的心中不免有些犹豫起来。
而张昊旻又怎么会放过这般趁热打铁的机会?
既然尖牙此刻犹豫了,那便说明它对于妖神的忠心还并不够,三块空永恒石便是如此,只要再加以忽悠的话,他不信尖牙不上当。
倘若尖牙心中对于妖神的敬畏崩塌的话,那便一切大功告成了。
于是,张昊旻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样的宝贝,我这儿还有上千块要献给妖神大人的。”
“什么?上千块?”
在瞧见张昊旻的点头承认后,尖牙的眼睛不由得转了起来。
张昊旻有上千块这样的流光溢彩石献给妖神大人,那它只不过收下了三块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事情,而且三块还着实太少了。
“你那里既然有上千块这样的宝贝,那不如再给我几块。”
“没问题。”
反正张昊旻的子母扳指内还有好多,放着也没有用,干脆又拿了几块出来。
尖牙瞧着张昊旻又拿出来五块,顿时眼睛都看直了。
尽管张昊旻这都已经给它取出来八块了,但是相比起张昊旻所说的上千块,这点数量根本算不得什么,于是它的目光开始变得贪婪起来。
“你不是还有很多嘛,那再多给我几块。”
张昊旻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眯眯的又取出来五块。
如此一来,尖牙便得到了十三块空永恒石。
这对于先前连三块都不敢拿的它来说,便已经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毕竟这可是与先前相比,直接翻了三番还要多。
然而,在尝到了甜头之后,尖牙的胃口也变得大了起来。
“上千块的宝贝,你只给我十几块不太好吧。”
“那你想要多少块?”
“几十块可以吧。”
张昊旻在听到尖牙的话后,直接又取出了几十块空永恒石来。
而尖牙在瞧见张昊旻这般痛快之后,心中的贪欲似乎再次变得膨胀起来,反正几十块都已经拿了,还不如再多拿一点。
“你都给我这么多了,那不如凑个整,直接给我一百块吧。”
“一百块?”
由于张昊旻子母扳指内的空永恒石数量也有限,他担心尖牙真的狮子大开口。
于是,不由得流露出很是为难的神情。
随即他咬了咬牙,装作一副暗下决心的样子,对尖牙说道。
“一百块就一百块,不过着实不能再多了。”
“不多了,不多了。”
在听到尖牙同意之后,张昊旻这才又取出几十块的空永恒石。
只是他故意多拿了一块出来,当着尖牙的面前简单的数了数,准备再拿回来一块。
“哎呀,竟然多拿出来一块。”
“也不差这么一块了。”
尖牙又怎么能容许张昊旻再拿回去,当即便死死地捂住了。
它只允许张昊旻再多给它几块,但绝不允许张昊旻从它这儿再拿回去,那可真是在要它的性命,它自然不会答应的。
张昊旻见它这般护着,只得悻悻的说道。
“那好吧。”
然而,即便已经得到一百块了,但是尖牙的眼珠子还在不停地转动着。
它的贪欲被彻底打开之后,便会想着法的再弄到点什么,而这个所谓的再,可是一件永无止境的事情,得到还会再想来点。
“你那儿真的不能再多给我了?”
“不能再给了,再给的话,妖神大人可就会看出来的。”
“也不差那么一两块的。”
瞧着尖牙如此猴急的样子,张昊旻的心中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
如今他都已经将妖神给搬出来了,结果尖牙还想要再得到几块,那便说明它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了,贪欲一下子占到了至高点。
那么对于满脑子只想着宝贝的尖牙,便也彻底变得毫无威胁。
张昊旻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只见他故意装作出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不禁叹了一口气,怅然若失的说道。
“哎呀,若是那些宝贝还在的话,我一定会多给你两件。”
“那些宝贝?什么宝贝?”
“有金碧辉煌珠,绝世无双琉璃盏,各种稀有的珍草灵药,哦,对了,还有一个能快速提升实力的金丹,据说是无价之宝。”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张昊旻编造出来的,但是却一下子吸引住了尖牙。
像是什么金碧辉煌珠,绝世无双琉璃盏,纵使尖牙从未见到过,但是单听这名字便能令尖牙想象到那宝物闪闪发光的样子。
而且,更不要说还有什么珍草灵药了。
当然最为吸引尖牙注意的,还当属最后面那个能提升实力的金丹。
无论是对于外界的修行之人,还是对于天缘秘境内的各族妖兽,凡是能提升实力的东西,那可都是非常珍贵的存在。
所以当张昊旻提到了这个金丹的时候,尖牙不由得动了歪心。
“这些宝贝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上一次我回来的时候,全都献给妖神大人了。”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尖牙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嫉妒。
它们如此死心塌地的效忠妖神,然而它得到了如此之多的宝贝,却从未与它们分享过,如此品性的妖神,简直配不上它们的效忠。
“你全都献给它了?”
张昊旻在听到尖牙的话后,不禁一下子愣住了。
他敏锐的听出了一丝不同,尖牙先前可是一直在跟他称呼着妖神大人,然而这一次却直接变成了它,当下之意显然是非常清楚了。
然而,张昊旻感觉他还应在再推波助澜一下。
如今的尖牙只是对妖神不满而已,所以他要更进一步,令尖牙仇视妖神。
“当然,而且还不止这些东西。”
“还不止这些东西?”
尖牙目光中的贪婪变得更加浓郁起来,甚至已经渐渐有了一丝怒气。
不过它的这般表现,倒是令张昊旻感到非常的满意,若是尖牙没有这个反应的话,那才是令张昊旻感到更加担忧的事情。
“你仔细的回想一下,以前天缘内的宝物数量如何?”
“非常的多,甚至随处可见。”
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尖牙的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
然而,它不愿意相信这个令它感到难以置信的答案,它需要张昊旻亲口告诉它,令它彻底断了再继续效忠妖神的心。
张昊旻自然不会辜负它的期望,说道。
“你再看看如今天缘的样子,哪还有什么宝物啊。”
“那这些宝物呢?”
“全都被送到了妖神大人那里了,这件事情你难道不知道?”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尖牙的脸色已经变得狰狞起来。
这不禁令张昊旻有了看热闹的心思,反正尖牙如今已经有了造反的意思,那他自然也不会不帮尖牙明确一下决心,再添上一把火。
“那你可真是错过了,如此海量般的宝物源源不断的送入到妖神大人那里。”
尖牙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一幅幅画作。
各种各样的宝物全部都运往妖神的宫殿,并且全部进到了妖神的口袋里。
难怪如今的天缘秘境如此萧瑟,纵使从前它都不屑一顾的垃圾,如今连瞧都瞧不到了,不然它才会被夜光石与空永恒石所吸引。
而张昊旻则在一旁自顾自的继续描述着。
“当时那场景,各种宝物闪闪放光,一层又一层的光晕笼罩在宝物上面,当真是美轮美奂,我记得有如同流水般的石头,如同太阳般的花朵……”
在经过张昊旻这一顿吹嘘,尖牙的怒火也到达了极点。
于是,它直接转身,准备收起所有的宝物,然后直奔神殿却找妖神理论一番。
张昊旻瞧见它这般怒气冲冲的样子,赶忙拉住了它,问道。
“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要去找它当面质问。”
“那可不行,先不说妖神大人能不能承认这件事,单凭你如此怒气冲冲的前去找它,便冒犯到了妖神大人的威严,它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在听到尖牙的话后,张昊旻在心中不由得暗笑。
他要的便是如此,只要尖牙问他,那他便可以堂而皇之的给尖牙出谋划策,至于这个谋略对于尖牙是好是坏,那全凭张昊旻的心意了。
“要我看,你不如偷偷的找到妖神大人的藏宝库。”
“找到藏宝库然后呢?”
“然后你不是想拿多少宝贝,就可就那多少宝贝嘛。”
“对啊,你这主意可真是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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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不老泉
尖牙的目光逐渐凝重,甚至闪过一道道精光。
既然妖神不诚心待它,那它又何必要对妖神愚忠呢?更何况,如此多的宝物若是全都装到了它的兜里,那岂不是做梦都会被笑醒。
随即,它转身一挥手,散落在地上的夜光石与空永恒石全都漂浮起来。
“若山,我突然想起还点事,所以我先回去了。”
它根本就没给若山回答的机会,当即攥着那一袋闪着金光的宝贝离去。
对此一脸茫然的若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尖牙的身影闪现在一棵棵的树上,仅是一会儿的工夫,尖牙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过,它却没有丝毫要追上去的打算。
只见它毫无兴致的转过头来,无精打采的看向了张昊旻,问道。
“你刚刚跟它都说了些什么?”
“它问我为什么天缘内的宝物变得如此稀少,于是我便如实相告了。”
张昊旻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膀,仿佛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然而若山也懒得搭理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瞧着它这般模样,反倒令张昊旻感觉很是疑惑,原本他还准备在忽悠完尖牙之后,再忽悠一番若山的,结果对方直接挂上了免战牌。
“那我们可走了。”
“腿长在你们身上,爱走不走。”
若山没好气的说完之后,便不再搭理张昊旻他们了。
而张昊旻则是一脸的茫然,这家伙竟然丝毫也不阻拦他们,更没有半点刁难,简直令张昊旻感到非常的别扭,总觉得哪儿少了些东西。
这敌人完全没有身为敌人的觉悟,反倒更像是一个潜伏在妖神身边的卧底。
不过这样倒也好,张昊旻他们直接从若山的身旁走了过去。
只是张昊旻总是格外的担心,若山会趁机偷袭他们,直到他们都已经走出一段路了,若山也没有丝毫的动静,他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崩卡儿左右看了一眼后,则通过血契问到张昊旻。
在听完张昊旻的话后,崩卡儿依旧没有想明白尖牙为何离开。
它虽然贪图宝物的程度在天缘秘境内算是一绝,但是即便如此,它也绝不敢对将宝物全部尽收囊中的妖神有何造次,那这般匆忙的离开又是为何?
张昊旻对此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动了歪心思,便很有可能再也无法回头了。
在经历了白儒、尖牙、若山之后,他们便一路畅通无阻,直接从迷失之林内走了出去。
从迷失之林一出来,所有的阴霾便也一扫而空。
久违的阳光再次照耀在了他们的身上,以至于张昊旻竟有种已经战胜妖神,直接获得胜利的惬意感,这令他感到非常的满足。
“原来这便是天缘秘境核心的样子。”
大酋长似乎听到了张昊旻的感慨,从后面拄着手杖走了上来。
它也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美轮美奂的风景。
太阳下的湖面上,徐徐清风一吹,平静的湖面顿时泛起波光粼粼的涟漪,如同有条硕大的锦鲤一般,正在湖水里打着瞌睡。
在湖水的不远处,一个长满青苔的巨树躺在了地上。
时间早已经爬满了它的全身上下,而它也终究没能与之抗衡,如今已经腐朽成了一个巨大的树洞,依稀中还透露着它往日的辉煌。
不用大酋长介绍,张昊旻也知道这棵巨树的来历,恐怕这便是上神的遗骸。
而在这具遗骸的西边,则是一处高坡。
这高坡因为上神的缘故,所以被天缘秘境内的众妖们称呼我上神坡,因为在这上神坡的顶端坐落着一座沐浴在光辉中的神殿。
两侧葱翠的树木如同高大的侍卫一般,将神殿环抱在中央。
张昊旻看着如此美丽的风景,却一点也不高兴,心情反倒变得更加沉重起来。
因为在这座光辉靓丽的神殿当中,有着巨大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们。
大酋长不免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你可是千年来第二个到访过这里的人。”
“那可真是有幸。”
张昊旻自然清楚第一个到访过这里的人是谁,肯定便是他师父叶玉凌。
不过,他如今已经来到了这里,那自然格外好奇一件事情,传说中的不老泉此刻在什么地方?毕竟天缘秘境内唯有不老泉最为出名。
“对了,怎么没有看到不老泉啊?”
“不老泉不就在你的面前嘛。”
听到大酋长的话后,张昊旻不免很是疑惑。
他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那不老泉的位置,可是大酋长却说着不老泉就在他的面前,他看着波光涟漪的湖面,突然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于是,他满脸惊讶的指着湖水,问道。
“这,这湖不会就是不老泉吧。”
瞧着张昊旻这一脸震惊的表情,大酋长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在得到大酋长的确认之后,张昊旻反倒感到更加的震惊了,眼睛都恨不得瞪出来。
他在来之前,便各种猜测传说中不老泉的样子。
尽管他已经考虑到来过不老泉的人非常少,泉水没有被过多采集,并且还尽可能的多想了一些,但也只不过如同天柱宫的寒潭一般大小。
可是如今,这不老泉竟然变成了一汪湖水。
如此距离的不老泉水,顿时令震惊过后的张昊旻喜出望外。
当初在天柱宫的时候,由于寒潭的水量着实太小,所以他身上的容器还有大半都是空的,如今正好用来装不老泉的泉水。
大酋长看着这一汪不老泉,不免感慨起来。
“这不老泉的泉水并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才变成了这般模样。”
“没有用处?怎么可能没有用处?”
张昊旻当即便取出一个瓢来,直奔不老泉而去。
先不管什么妖神不妖神的,既然他已经找到了不老泉,那自然得先饮上一瓢才行,毕竟容颜不老的事情还是蛮有诱惑力的。
这不老泉水比张昊旻所想象的味道要好上不少,他还以为应该是药水的味道。
毕竟,那些能令人容颜不老的东西,多半都是草药。
“不错,不错。”
入口的甘冽令张昊旻感到非常的满意,当即又舀了一瓢。
随即,一股强横得元气在他的体内炸裂开来,以至于张昊旻都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然而这股元气他还没来得及吸收进身体,便被天源直接给强行夺去了。
在获得了这股元气之后,张昊旻感觉体内的天源似乎发生了变化,其散发出来的气息变得更加浓郁起来,似乎如同充满了能量一般。
只是由于天源的缘故,他的身体完全没有吸收半点。
张昊旻便又用瓢从中舀了一瓢泉水,咕嘟咕嘟的将其给一饮而尽。
在瞧见张昊旻一下子连喝三瓢不老泉水之后,竟然还准备接着再喝,这不禁令大酋长笑着摇了摇头,赶忙走上来劝说道。
“这不老泉喝多了根本没用。”
“没关系的。”
张昊旻根本不为所动,当即又再次饮下一瓢不老泉水。
别看他喝了不少的不老泉水,但是他一滴也没有吸收到自己的身体当中,全都被天源这个“强盗”给洗劫了过去,一点也没有留给他。
所以,他必须接着喝才行。
大酋长见他不为所动,便也懒得再劝说他了。
反正这不老泉水只有第一次饮用的时候才有效果,之后再喝便如同普通泉水一般,除了能解渴之外,根本就毫无用处。
也正是因此,本应该珍贵的不老泉才有了如今的模样。
对于天缘秘境内的妖兽而言,除非对于自身的容貌非常在乎,才会跋山涉水的来此饮上一口,从而获得容颜永驻的效果。
但是对此没有要求的妖兽,根本犯不着走如此远的距离喝一口水。
毕竟,这不老泉的位置可是在天缘秘境的核心区域,倘若是自身实力不济的话,多半便会死在赶往不老泉的路上,可是极为危险的。
而拥有实力的前往不老泉的妖兽,总共也没有多少。
更何况它们在喝完了一次之后,便也用不着再特地跑来喝普通的水。
所以如今变成了一汪湖泊的不老泉,它也不会有丝毫的在意,任凭张昊旻敞开肚子喝又能喝多少呢?只要不忘记正事便好。
“我们还是赶紧前往神殿吧,若是你想喝的话,之后有的是机会。”
“那好吧。”
张昊旻如今还没有体会到不老泉的感觉,不免有些悻悻然。
他们若是想要前往神殿的话,那便需要绕开不老泉,从上神的遗骸旁登上上神坡,从而进入到神殿之中,与那妖神大战一场。
“谁?”
正当张昊旻他们绕过不老泉的时候,上神的遗骸内突然传来尖利的声音。
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大酋长它们皆都朝着遗骸跪拜了下去,依照天缘秘境内最高的礼仪要求,直接匍匐在了地上。
张昊旻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间显得非常显眼。
“参拜逐日大人。”
“原来是厌火族的小子,你们竟然能走到这里,着实不错。”
随即,一只浑身火红一片的逐日从上神的遗骸内走了出来。
它立刻便注意到了张昊旻的存在,竟然完全不懂规矩的站在那里。
若不是它瞧着张昊旻不是天缘秘境内的妖兽,再加上张昊旻也并没有故意冒犯它的样子,不然早已经出手教训张昊旻了。
“怎么不见乾灵?”
“回逐日大人的话,乾灵大人被它们给抓走了。”
在听到大酋长的话后,逐日似乎很是生气。
只见它顿时展开了火红的翅膀,气势汹汹的问责到大酋长。
“你们怎么保护它的?竟然还能令它也被抓了去。”
“全都是我们的过失。”
逐日的责骂似乎令大酋长非常的恐惧,以至于身子都不由得颤抖起来。
张昊旻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不过相比起逐日与大酋长的对话,更加令他感兴趣的乃是不远处散落着的黑色羽毛。
那羽毛瞧着好像很是熟悉的样子,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崩卡儿此刻整个身子趴在地上,脑袋更是紧贴着地面,又哪里敢站起身来打量张昊旻所说的羽毛?只能等到逐日回去再看一看了。
与此同时,大酋长扭头指着张昊旻对逐日说道。
“逐日大人,这位便是由上神所选中的使徒大人。”
“哦?竟然不是我们天缘的妖兽。”
逐日的目光顿时刺向了唯一站在原地的张昊旻。
在感受到逐日的目光后,张昊旻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被逐日给看透了一般,当即看向了这个似乎有些不善的逐日,不明白它为何如此看着自己。
“你便是长青所选中的家伙?”
“长青?哦,你说的是荀长青?”
“大胆,你是何等身份,竟然敢直呼长青的姓名。”
张昊旻原本还对逐日有着些许的好感,此刻也全都消散了。
这家伙如此高高在上的样子,以至于张昊旻都恨不得想将其给狠狠地揍上一顿,竟然还敢在自己的面前趾高气昂的,简直没有自知之明。
于是,他故意冲着逐日说道。
“荀长青,荀长青,荀长青,这有什么可不敢的?”
“你!”
逐日被张昊旻给气得浑身顿时冒起火来,恨不得展翅扑向张昊旻。
在瞧见两位如此针尖对麦芒后,大酋长赶忙从中劝说起来,毕竟那妖神可是还在神殿当中的,它们自己人又怎么能起内讧呢。
“逐日大人您消消气,使徒大人您也不要上火,咱们。”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教训起我来。”
逐日当即将矛头冲向了大酋长,似乎随时要倾泻心中怒火一般。
尽管张昊旻完全不给它半点的面子,但是逐日也不能拿张昊旻怎么样,毕竟张昊旻可是上神所选出来的使徒,它自然不能与之为敌。
然而此刻冒出来的大酋长,则就成了它宣泄怒火的可怜虫。
“没,我没有。”
大酋长的心里可是极怨,它明明从中想要调解,怎么就变成教训了?
它这般想要辩解的样子,反倒更加令逐日感到恼火起来,当即眯起眼睛,问道。
“你没有?那你的意思便是我的不对了?”
“不不,我不敢。”
“你不敢?那也就是说你有这个想法。”
“没有,我真的没有这个想法。”
张昊旻看着无力辩解的大酋长,在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不过这一路走来,他倒是与大酋长相处的还算是不错,更何况大酋长还为他制作了百族之心药膏,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被逐日如此欺负。
更何况,如今逐日如此难为大酋长,也正是他站出来的时机。
只要他在此刻为大酋长说话,那大酋长自然而然的会与他站到一边,于是说道。
“它就算有这个想法那又如何?怎么,你错了还不允许别人给你指出来?”
“你打算与我对着干?”
逐日格外恼怒的看向张昊旻,脖子上的毛都跟着立了起来。
虽然它并不能真的将张昊旻如何,但是简单的教训一下,它还是可以的。
而张昊旻则根本不将它给放在眼里,抱着胳膊,毫不在意的说着。
“哦?跟你对着干又怎么了?你很了不起吗?”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使徒到底有几分本事。”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若是逐日还能忍得了的话,那它可就不叫逐日了。
于是,它当即振翅一拍,一股灼热的狂风直接朝着张昊旻便冲了过来,随后便朝着张昊旻的方向冲去,那双尖锐的利爪也紧跟着显露出来。
张昊旻优哉游哉的从子母扳指内出去一件东西,摆在了逐日的面前。
而逐日在瞧见这东西后,当即慌忙的止住自己的身形,生怕它冲上去再闯出祸事。
“怎么了?你不是要看看我有几分本事吗?”
“你,你怎么会有生命之树?”
“废话,当然是荀长青给我的。”
“你!”
逐日感觉再跟张昊旻说下去的话,它会被张昊旻给活活气死。
于是,它恶狠狠地冷哼一声,当即转过身朝着树洞内走去,不愿再理会他们。
张昊旻在瞧见逐日这一副如同失败的斗鸡一般,不免心中一阵偷笑,这家伙竟然还敢在自己的面前耀武扬威的,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哎,你怎么回去了?”
对于张昊旻的叫喊,逐日根本就懒得搭理他。
它如今只想回到自己的窝中,不愿意再继续与张昊旻纠缠下去,甚至都不愿意再看到张昊旻,哪怕是一眼也不愿意。
然而,张昊旻可不打算就这么饶过它,继续挑衅道。
“你不是一口一个长青嘛,好似你是坚定的拥护者似的,怎么如今这妖神就在你的上面,你却连与它打一场的勇气都没有?”
“放屁。”
“我放屁?你的实力既然如此厉害,那你为什么还一直缩在这里面?一步之遥的距离,你却毫无作为,竟然还有脸在这里显摆。”
逐日直接躲进了树洞内,根本不回应张昊旻的质问。
而张昊旻在见到它这般模样后,不免也对其很是失望,可真是白白浪费了它一身的实力,不然肯定能对妖神构成极大的威胁。
“你们都起来吧。”
对于张昊旻的命令,匍匐在地上的妖兽皆都看向了大酋长。
毕竟在它们的心目当中,张昊旻的地位根本无法与逐日相提并论,毕竟逐日可是上神还在的时候,便一直追随在上神身边的。
大酋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在见到大酋长都起来之后,众位妖兽们也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
“使徒大人,还望您不要与逐日大人计较。”
“我才懒得跟它计较呢。”
张昊旻毕竟不是天缘秘境内的原住民,自然也懒得与逐日争锋相对。
等到他击败了妖神,或者提前找到了离开天缘秘境的通道,到时他便可以返回到外界了,根本不用理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他犯不着与逐日之间怎么样。
他直接通过血契问到崩卡儿。
崩卡儿在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散落一地的羽毛后,当即便将其给认了出来。
阴云可是天鹰族的佼佼者,而且它还有着天鹰族最漂亮的羽毛,这也是它一直所引以为傲的地方,所以它身上的羽毛非常好辨认。
而张昊旻在听到崩卡儿的话后,一时间不由得笑了起来。
当初,那阴云追着他们跑的时候,张昊旻凭借它的嫉妒心直接说逐日的羽毛漂亮。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真胆大包天的跑到了逐日这里。
不过瞧着这般架势,恐怕阴云即便没有死在逐日的手里,也因此深受重伤,而它最引以为傲的羽毛,此刻也被伤的不成样子。
张昊旻也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真如了他的心愿。
张昊旻得意的拍了拍手,随即朝着神殿的方向迈步走去。
如今妖神手底下可怕的七妖众,可谓是分崩离析。
盘角、白儒已经死了、。
阴云、流风下落不明,但是它们肯定都身受重伤,也有可能已经死掉了。
尖牙此刻直奔妖神的藏宝库,弄不好会被妖神给发现,而对于内心已经开始变得贪婪的尖牙来说,纵使被发现了它也不会让步的。
至于若山,它如今还在迷失之林打瞌睡呢。
所以,他们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对手,便是七妖众的老大——天门守。
“你们这群残兵败将,竟然还能走到这里。”
果不其然,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一头雄伟的金狮子缓缓从神殿内走了出来,目空一切的看着天柱山的方向。
它似乎在担心巫咸的安危,又好像在感到奇怪,张昊旻他们为什么能一路走到这里?
崩卡儿在看到天门守后,一时间目光涣散,由于内心太过害怕的缘故,以至于两条腿都不由得打颤起来,躲到张昊旻的身后说道。
“这,这便是,便是天门守。”
“我知道,如今七妖众内也只剩下它了。”
张昊旻倒是并没有退缩,反倒丝毫也不畏惧的看向天门守。
这天门守的实力自然在七妖众内属于最强的存在,而且其模样也相当的酷炫,若是能当坐骑骑出去的话,恐怕是相当的拉风。
只不过,张昊旻对此也只是想想而已。
单凭这家伙那睥睨天下的样子,纵使身死也不会愿意成为坐骑的。
张昊旻目光凝重的看向天门守,如此看来,当属这个家伙最难缠了。
然而,张昊旻才不愿意面对这么强的敌人时候,还冲在前面打头阵,如此容易拉仇恨的任务,那自然得交给大酋长才行。
大酋长在见到张昊旻的眼神后,自认推脱不掉。
于是它无奈的向前走了一步,对着高高在上的天门守说道。
“我们既然能走到这儿,那便说明我们有走到这里的实力,所以你还是赶紧让开吧。”
“哈哈哈。”
再听到大酋长的话后,天门守如同听到了笑话似的,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它并没有再与大酋长言语什么,直接一步踏出,其身上的金光顿时大作,好似天神下凡一般,一时间威武无出其右。
同时一道金色的光环朝着张昊旻他们落了下来。
这可是天门守的拿手本事——狮落。
通过这一步踏出,从而凝聚全身上下的气势,然后将所有的气势全部压向敌人。
自从它突破天妖以来,便凭借这一点直接击败了不少的同级对手,甚至一挑多也根本不在话下,跟不要说大酋长它们身上还都有伤势。
随着狮落的缓缓落下,张昊旻他们瞧着这个金色光环有些不知所措。
而正当张昊旻准备取出怀安剑,打算释放剑气与之抗衡的时候,一声突如其来的鸣叫顿时打破了这一切,狮落也瞬间消失无踪。
这叫声的主人正是逐日,也只有它用这般实力。
张昊旻在听到逐日的叫声之后,眼珠子不由得一转,心里顿时便有了方法。
既然他们此刻就在逐日的边上,那何不利用逐日来消灭天门守呢?
如今的逐日,才刚让他给气了一通,心中的怒火正没处宣泄的时候,天门守便出来了,那自然便要帮一帮逐日,让它发泄一番。
于是,张昊旻不由得朝着逐日所在的方向靠了靠。
“滚。”
逐日在感受到天门守的出现之后,当即便对此怒吼起来。
它虽然并不想与妖神它们敌对,只想安安稳稳的守着上神的遗骸,但是无论哪一方势力靠近上神的遗骸,甚至对此有着一定的危害,它都不会轻饶。
所以,它这一次之所以出面,并不是因为大酋长它们。
只是担心天门守的攻击会波及到上神的遗骸,这才不得不插手其中的。
“哼。”
天门守似乎并不想与逐日敌对,于是只是冷哼一声便准备往后退。
然而,张昊旻可不会放过它,如今这个时机可是非常的难得,若是天门守退回到神殿当中的话,那他们可就非常的麻烦了。
张昊旻当即朝着天门守便是一剑斩出,新月般的剑气直接斩向了天门守。
“尔敢。”
面对张昊旻的攻击,天门守可不敢马虎。
只见它当即又是一记狮落,金色的光环一下子挡在了剑气的前面,双方瞬间发生了剧烈的碰撞,冲击波瞬间掀起厚厚的尘土。
随即,一道火红的屏障遮盖在了上神的遗骸上面,逐日怒吼道。
“你们滚一边去,别在这儿打斗。”
“呵呵。”
张昊旻不由得冷笑一声,他偏要在这里打斗。
在这里对他非常的有力,他的剑气天门守只能强行接下来,一旦它躲开的话,便会直接劈中它身后的神殿,到时那可就不好了。
而对于近在咫尺的上神遗骸,天门守自然是束手束脚的。
一旦它所施展的实力太过强大的话,那难免会影响到上神遗骸,从而触怒逐日。
所以在此与张昊旻打斗,天门守相当的憋屈。
于是,张昊旻当即又是一记剑气朝着天门守便斩了过去,并且挑衅道。
“你这个胆小鬼。”
“哼。”
天门守显然有些气恼了,它可受不了张昊旻的羞辱。
但是碍于逐日的缘故,偏偏它又不能放开手脚与张昊旻大战一场,毕竟它知道自己不是逐日的对手,尽量不要将逐日牵扯进来。
所以面对张昊旻的剑气,它只能又是一记狮落与之抗衡。
“你们没有听清我的话吗?”
对于再次爆发出来的冲击波,逐日已经非常恼火了。
方才张昊旻那么一顿挑衅,它早已经处在即将爆发的边缘,如今张昊旻与天门守又根本不鸟它半分,自然是火上浇油了。
张昊旻轻蔑的一笑,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随即,他一个闪身出现在了上神遗骸的正上方,由于他身上有霸下藏息术的缘故,所以逐日根本感受不到他的位置。
然后他朝着天门守做起了鬼脸,似乎在嘲笑天门守胆小似的。
这可将天门守给激怒了,当然,它并没有忘记张昊旻所站的地方是那里,所以尽管恨得张昊旻咬牙切齿,却并不敢使用强力术法进攻。
于是,一团细小的金光团朝着张昊旻掠去。
它准备使用这一点的金光将张昊旻轰开,并且还要尽量不伤到上身遗骸半点。
不过当张昊旻在看到这一点金光团后,便开心的笑了。
他身上拥有霸下藏息术倒也算了,可是这一点金光团可没有霸下藏息术的庇护,所以直接展现在了逐日的感知当中。
逐日可是刚刚才吼过的,如今天门守朝其攻击,自然一下子便触怒了逐日。
张昊旻眼见时机已成,当即一个闪身又出现在了大酋长它们身边,并且还将怀安剑给收了起来,摆出一副想要往上爬的样子。
逐日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了,直接从树洞内走了出来。
不过,当它在瞧到张昊旻很是听话的准备爬坡上去的时候,心中一时有些错愕,但随后便盯上了此刻比它还要更加错愕的天门守。
“你简直是在找死。”
“我。”
天门守很想辩解两句,但是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它辩解。
刚刚逐日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天门守不太敢得罪它,便可以给自己编出来一大堆暂且饶过逐日一命的理由,甚至是不屑的冷哼一声。
可是如今,逐日已经出来了,并且还直勾勾的盯上了它。
它若是此刻因为担忧而辩解的话,那它的颜面岂不是从此一落千丈。
所以,它不能表现出来害怕逐日的样子。
“你这是打算与妖神大人作对吗?”
“呸。”
盛怒状态下的逐日,无论天门守搬出来谁都是没用的。
它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将这个胆敢破坏上神遗骸的家伙给碎尸万段,不然简直难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天门守在瞧见逐日的样子后,被迫只得与其迎战。
它内心的骄傲不允许它向逐日低头认输,所以这件事必须由逐日罢手才行。
然而,逐日已经用行动告诉了它。
只见一道炽热的火焰从逐日的嘴中喷出,瞬间便席卷了天门守,以至于张昊旻只能从那滚烫的火柱当中瞧见一个模糊的黑影。
张昊旻这个挑拨离间的家伙,此刻却成了看热闹的吃光群众。
这般能轻松自在便坐享其成的时候,他自然是极为满意,甚至还直接坐到了地上。
“你成功的触怒了我。”
身处火焰当中的天门守当即怒吼了起来。
它可是七妖众的老大,即便实力还不如解开封印的巫咸,但是也绝对比普通的天妖强出来太多了,所以哪怕面对逐日,它也有一战之力。
随即,它直接张嘴咆哮了起来。
“吼。”
狮子吼便又是一个天门守的拿手本事。
这狮子吼尽管并没有牵扯到半点元气,但是其却可以直接震散术法,所以面对逐日的火焰,它的狮子吼直接便将其给震散了。
而逐日在瞧见天门守震散自己火焰之后,当即更加的恼怒起来。
它本寻思靠在妖神的面子上,只是用火焰简单的教训一下天门守便行了。
然而,对于天门守如此的挑衅行为,它不能忍了。
于是它们两个从简单的试探,以此逼迫对方认输之后,逐渐变得大打出手起来,甚至还有种向不死不休蔓延的趋势。
“大焱日。”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逐日便也不再留手。
熊熊燃烧的火焰如同天上的太阳一般,直接朝着天门守便袭去,如此灼热的温度,若是天门守不拼尽全力应对的话,恐怕会身受重伤。
“崩天杀星。”
天门守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干脆祭出了大招。
这崩天杀星可是它的压身绝技,哪怕是解开封印的巫咸都不敢强行接下它这一招,也正是因此,它才会是七妖众的老大。
双方的攻击猛然撞击在了一起,并且还在不断的相互挤压着。
大酋长在看到这两个如此恐怖的术法发生碰撞之后,顿时吓得高声呼喊起来。
“快,快结成防御屏障。”
一时间为了保命,各种五花八门的屏障全都叠加在了一起。
宫鼠也赶忙跳到了张昊旻的肩膀上,若水屏障瞬间将他们两个给包裹了起来。
这可令一旁的崩卡儿好生羡慕。
“砰。”
原本互相挤压的术法,终于在这一刻分出了高下。
逐日不愧是与上神同一个时代的存在,其实力还是要比天门守更高一筹的,大焱日瞬间便将天崩杀星给冲碎,并且朝着天门守袭去。
天门守眼睛不由得瞪大了,极力的调动着元气企图保护自己的身体。
“轰隆隆。”
大焱日一下子撞到了天门守的元气上,瞬间便将其给吞没其中。
天门守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在大焱日恐怖的温度下直接融化成了灰烬,七妖众的老大便也就这么被逐日给抹杀了。
随后,大焱日便朝着神殿的方向继续飞去,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减速的趋势。
正当大焱日即将撞到神殿上面时,一道黑色的屏障将其给接了下来。
大酋长在看到这黑色的屏障后,眼睛顿时便红了起来,因为昨晚正是这般漆黑的屏障幻化成的大网,从而将乾灵给抓住的。
“是他们。”
“什么是他们?”
张昊旻好奇的侧头看了一眼大酋长,不明白它在说些什么。
随即,从神殿内走出来七个身穿黑袍的家伙。
他们正当中为首的那个,当即摘下了黑气的兜帽,露出来那狰狞可怖的面庞,他们便是令张昊旻非常忌惮的存在——傀魔。
“逐日,你莫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哼。”
大焱日这才缓缓消散在空中,也令几位傀魔松了一口气。
哪怕是在与天门守的天崩杀星所抗衡了一阵之后,大焱日也依旧不是他们的实力不能接下的,若是要强行接下,恐怕皆都会受伤。
这不免令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张昊旻感到大失所望。
当他在瞧见这几个傀魔从神殿里出来之后,眼前不由得一亮,毕竟他们可是接下来威势不减的大焱日,很有可能一箭双雕。
若是一个大焱日消灭了天门守,再重创了傀魔,那逐日可真是大功一件。
然而,这一切全都如同流云般飘走了。
逐日并没有理会张昊旻他们,反而重新回到了树洞当中,显然不愿意插手这件事。
在看到这一幕后,张昊旻赶忙躲到了崩卡儿的身后。
这几个傀魔自然会很难对付,所以他不能直接暴露,从而令他们有所防备,所以必须先要藏起来才行,抓住机会给他们致命一击。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七十四章 剑开玄宗
随着逐日的离开,傀魔们将目光看向了大酋长它们。
为首的那位,歪着脑袋打量了一圈,除了打头的崩卡儿还能勉强够看之外,其余的家伙不是身上带着伤势,便是实力不济。
于是,他神情颇为不屑的笑道。
“桀桀桀,我劝你们还是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我们此次前来,乃是向天夭族的余孽寻仇,所以你们还是让开吧。”
大酋长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反倒不急不躁的说道。
然而,它的这般客气却并没有什么用,那七个傀魔依旧静静地站在上神坡上,挡在神殿的门前,甚至还不由得笑作一团。
那为首的傀魔当即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大酋长,冷冷的说道。
“那我要是不让呢?”
“若是你们执意不让的话,那我们只好得罪了。”
哪怕是面对这群家伙的一再挑衅,大酋长也依旧心平气和的。
只是躲在崩卡儿身后的张昊旻,却总感觉此刻的大酋长似乎有那里不太一样,仿佛在这一瞬间跟焕然一新似的,竟令张昊旻有些感到陌生。
这种感觉便像是本来是一只猫,不知不觉中竟然变成了一头猛虎。
张昊旻赶忙晃了晃脑袋,再次朝着大酋长看去,大酋长还是大酋长,似乎并没有变化。
傀魔的老大朝着大酋长勾了勾手,嘲笑着说道。
“得罪?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得罪。”
“它一个连圣境都没有达到的黑炭,还能有什么本事,可真是笑死人了。”
一时间,傀魔们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
他们毕竟可是七个人,而且还都是圣境的存在,又怎么会害怕大酋长呢?
如不是为了能帮妖神尽量争取时间,他们说不定早已经向张昊旻他们动手了,又何必在这儿与大酋长耍嘴皮子。
“大酋长,我愿前去杀了他们。”
“不,你们谁也不用。”
瞧着天妖们激愤的模样,大酋长却并没有同意。
如今,张昊旻、崩卡儿、宫鼠、以及大酋长之外,其他的天妖皆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是这帮傀魔的对手。
与其无谓的牺牲,还不如活着发挥更大的价值。
大酋长风轻云淡的看了一眼神殿前的傀魔,对于他们的嘲讽毫不在意。
随后,它将深邃的目光看向了张昊旻,说道。
“天夭族的余孽便拜托你了。”
“啥?”
张昊旻不由得一愣,难不成大酋长还想让他单独对抗天妖?
而且,此刻这七个傀魔挡在前方,他们的当务之急便是想办法将这些傀魔给斩杀。
大酋长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反倒朝着张昊旻点了点头。
正当张昊旻为此感到纳闷的时候,只见大酋长缓缓迈步,朝着傀魔们身后的神殿走去,一步步登上了上神坡,目光极为坚定。
于是傀魔们的嘲笑声戛然而止,皆都凝眉看向了大酋长。
他们有些想不明白,这大酋长的实力并不如他们,为何还要如此执迷不悟的前来挑衅,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既然你主动找死,那么我变成全你。”
在看到大酋长缓缓朝上走来后,一位傀魔顿时勃然大怒。
大酋长此举就是在挑衅他们的威严,所以他们必须杀了大酋长,以儆效尤。
不过,那为首的老大却一把拽住了他。
“等它们再近些,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倘若他们现在出手进攻大酋长的话,那势必会印象到就在不远处的上神遗骸,到时再引来逐日这个大麻烦,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所以,他们必须等大酋长再走近些,才能动手。
“大酋长。”
众位妖兽紧跟在大酋长的身后,生怕大酋长会遇到什么麻烦。
如今坤灵被妖神给夺了神源,乾灵又被妖神给抓走了,逐日选择躲在上神的遗骸内,根本就不帮忙,所以它们所指望的只有大酋长了。
若是大酋长遇到了危险,那它们便也就群龙无首了。
至于身为上神使徒的张昊旻,它们着实不愿意接受张昊旻的领导。
大酋长拄着手杖一步步的往上走着,目光中只剩下了耸立在上神坡的上的神殿。
它们毕竟已经走到了这里,那就必须要战胜妖神,并且将昨晚被抓的乾灵给救出来,不然它们干脆死在神殿内得了。
“你们不用担心。”
“大酋长。”
虽然大酋长如此说着,但是它们又怎么能不担心呢?
而一直盯着大酋长的傀魔他们,此刻还在小心的计算着大酋长与上神遗骸间的距离,只要大酋长走到他们认为的安全距离,那便会出手。
大酋长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着,神情格外的凝重。
终于,随着它的脚步落下,它已经进入到了傀魔心中的安全区域。
“桀桀桀,我要把你做成傀儡娃娃。”
一位傀魔当即朝着大酋长便冲了过去,五指成鹰爪,直袭它的面门。
然而对于他的这般毒辣攻击,大酋长却好似什么也没有看到一般,依旧在缓缓的往上走着,完全没有将这个傀魔给放在眼里。
这眼瞅着傀魔的进攻便要到了,大酋长突然抬起了头来。
那双浑浊的双眸在这一刻变得清澈起来,瞬间一股极为强横的气息,从大酋长的身上所迸发出来,如同一阵风暴朝着那傀魔便席卷而去。
在感受到这股恐怖的气息之后,那傀魔的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丝畏惧。
不过,他此刻已经跑不掉了。
“不。”
随着这傀魔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他直接被大酋长所释放出来的气息给压爆了。
如此具有冲击的一幕,顿时便惊呆了全场。
哪怕是这一路负责保护大酋长的众位妖兽,也完全没有想到大酋长竟然还有这般实力,以至于它们都不由得为此咽了口唾沫。
“不好,这家伙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为首的那名傀魔老大率先反应过来,慌忙的喊道。
逐日的强大他们是知道的,所以也只能与逐日谈条件,希望逐日不要插手这件事情,结果没想到,此刻的大酋长竟然比逐日还要强。
看着气息都快实质化的大酋长,他们的心中升腾起了恐惧。
这个他们刚刚还出言嘲讽的家伙,如今却成了他们的噩梦,甚至完全无力反抗。
于是,这名傀魔当即甩出一道黑烟,大喊道。
“跑。”
“晚了。”
正当那为首的傀魔扭过头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大酋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大酋长只是目光冷峻的在他的胸前点了一下。
随后,他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分崩离析,如同一个摔落在地上的瓷娃娃似的,从胸口开始一点点的炸裂开来。
他想要喊叫,却发现他根本喊不出半点声音。
此刻大酋长那脸上的微笑,成了他生命尽头最大的恐惧。
“砰。”
这位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家伙,如今却如同一个炸裂的西瓜一般。
剩余的五名傀魔都不由得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任凭炸裂的血水溅了他们一脸,他们也久久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然而,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不代表大酋长也没有反应。
只见大酋长如同一道光影般,迅速的在他们当中穿梭着,分别在他们的身上各自轻轻地点了那么一下,随后便凝结了一道水幕挡在了自己身前。
“砰砰砰砰砰。”
如同过节放的炮仗一般,所有的傀魔全都爆裂开来。
张昊旻简直难以置信的看着大酋长,原本他还以为遇到了这些家伙,将会是一场极其艰难的战斗,然而这么一眨眼的工夫,一切便结束了。
实力堪称恐怖的大酋长,甚至都没有给他们丝毫反抗的机会。
“我的乖乖。”
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了。
风停了,天上的云也停了,原本还吵着要保护大酋长的天妖们此刻也闭上嘴了,哪怕是逐日都一脸惊讶的看向大酋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唯有神殿前的地上,翻滚的泥土在吞噬着残留的一切。
“呼。”
随着大酋长的一声叹气,一切又再次动了起来。
“大酋长,大酋长,大酋长。”
反应过来的天妖们,顿时便沸腾了起来,皆都兴奋的大声嚷着。
由于大酋长从未在它们面前露过手,所以它们还以为大酋长的实力非常的弱,除了其难以望其项背的速度外,并没有什么厉害的。
然而,此刻它们明白了,这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大恐怖。
“咳咳。”
大酋长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此刻的它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以至于差点两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在地上,还好冲在最前头的天妖及时扶住了它。
“大酋长,您没事吧。”
在看到大酋长如此模样之后,它不免担心的问道。
大酋长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如今的它,全身虚弱的连一句话都没有力气说出来了。
张昊旻赶忙快步走到大酋长的面前,从子母扳指内取出一把木椅。
“快扶着大酋长坐下。”
如今的大酋长非常的虚弱,若不是被搀扶着,它都不可能站住。
大酋长瘫坐在椅子上,两眼空洞的看着东边如同湖泊的不老泉,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静静地等待着生命尽头的到来。
在看到它如此模样后,张昊旻不免担忧的问道。
“大酋长,你没事吧?”
“没,没事。”
休息了这么一会儿之后,大酋长已经回过劲来了。
不过,它的身体还是相当的虚弱,说话并没有问题,但是行动还是不太可以。
它扭头看向了张昊旻,说道。
“接下来的路,我不能与使徒大人一起了。”
“没关系。”
张昊旻原本就没打算让大酋长帮他,毕竟在此之前他还以为大酋长的实力不咋地呢。
而且,他如今已经距离上次使用的天道金身过去很长时间了,一旦遇到了什么致命的危险,那还有一丝自保的能力,说不定会反杀。
大酋长随后便将目光看向了远方,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那你们便留下保护大酋长吧。”
瞧着大酋长如此的样子,张昊旻对着其他天妖说道。
它们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大酋长在它们心中的分量根本不是张昊旻所能比拟的,自然是要留下来保护大酋长周全的。
然而,对于张昊旻的这个安排,大酋长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随后它便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对于此刻的它们来讲,根本就帮不了什么忙。
张昊旻随即便站起身,朝着那神秘的神殿走去。
“我跟你一起去。”
崩卡儿赶忙追上了张昊旻。
它虽然也清楚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够看的,特别是在恐怖的妖神面前,完全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便能轻而易举的将它给杀死。
但是,它还是决定要陪着张昊旻一起进入其中。
“你还是留下来保护大酋长吧。”
“我们之间可是,我怎么能让你自己进去呢?”
如今众位天妖还在一旁听着,所以崩卡儿并没有将血契的事情说出来。
更何况,若是张昊旻在与妖神的战斗中突然遇到了麻烦,它多少还能在一旁帮帮场子,总不至于站在外面一下子暴毙的强。
“那也没有关系,你还是留在外面吧。”
“我可不是什么贪生怕死的主儿,所以我必须与你一起进去。”
崩卡儿也有些感到焦急了,当即大义凛然的说道。
它虽然对张昊旻的实力非常有信心,但是对于妖神的实力也很是畏惧,两者相互碰撞在一起的战斗,自然会非常的激烈。
所以,它必须与张昊旻坚定的站在一起,从而击杀妖神。
然而在听到它的话后,宫鼠却不由得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说你不贪生怕死?”
“你个地妖休要在这儿乱说。”
崩卡儿不停地对着宫鼠使眼色,示意它千万不要说漏了嘴。
当初他们三个进入到迷失之林后,它可是出了不少的糗,若是被宫鼠在此爆料出来,那它往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天缘秘境内混?
宫鼠也懒得说他什么,当即便跳到了张昊旻的肩头,开心的嚷道。
“走,我们出发。”
“你怎么也跟着去添乱?”
张昊旻瞧着这俩货,一个实力不咋地非要冒险,一个胆量不咋地非要装大头。
要知道,那妖神的实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自己都没有多少的信心,更不要说再带上它们两个,但凡那妖神针对它们的话,那它们根本就没得跑,甚至张昊旻还得想办法保护它们。
所以,他并不愿意崩卡儿它们跟着一起去。
“我可不是去添乱的,这神殿内非常复杂,你总得需要一个指路的。”
“那你可是会非常的危险。”
“这个你放心吧。”
瞧着宫鼠这自有办法的样子,张昊旻只得叹了一口气。
而一旁的崩卡儿正在一旁眼珠子乱转,它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才行,于是绞尽脑汁的左右乱看,顿时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于是,它颇为兴奋地说道。
“我,我得去营救乾灵大人。”
崩卡儿如此一说,众位这才想起来乾灵可是被妖神给抓走了。
于是,它们也顾不得留在原地保护大酋长了,毕竟相比起大酋长的安危来说,乾灵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它们纵使拼死也要将其救出来。
“我们也去。”
“咳咳,你们不用进去了。”
原本一直没有发话的大酋长,此刻竟然出言说道。
然而,它的话却令众位感到非常的惊讶,什么就不用进去了?难不成它们不用进去救乾灵了?还是这一切全都交给了张昊旻?
可是张昊旻与乾灵之间,貌似并不太对付。
“大酋长,这是为何?”
“乾灵大人的神源已经消失了。”
大酋长的一句话顿时令在场的众位大惊失色。
乾灵的神源消失了,那岂不也就意味着乾灵已经死了?
纵使不太喜欢乾灵的张昊旻,在听到大酋长的话后,也不由得大为震惊,他本以为乾灵将会是他的重要帮手,结果却这么就死掉了。
如此看来,他的计划又有变故了。
在听到众位的惊讶之后,大酋长缓缓闭上了眼睛,无奈地说道。
“乾灵大人的神源与坤灵大人的神源,已经全都被那天夭族的余孽给夺去了,所以还能使徒大人不要在耽搁,赶在其融合之前战胜它。”
“定当不辱使命。”
既然事态紧急,张昊旻便也不敢再耽搁,直接大步朝着神殿走去。
若是让妖神将乾坤二灵的神源全部融合,那岂不是妖神便也成为了如同上神一般的存在,到时根本不可能再战胜它了。
崩卡儿在看到张昊旻大步流星的朝着神殿走去,当即便要追赶上去。
“崩卡儿,不要影响使徒大人。”
大酋长的一句话,顿时将崩卡儿给叫住了。
不过,这令它感到非常的不甘心,如此关乎整个天缘秘境未来的事情,它们这些身为天缘秘境主人的妖兽们不去管,反倒交给了一个外界人。
更何况,如今妖神又获得了乾灵的神源,实力定然会更加的强大。
在这种紧要关头,它难道要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天缘秘境可是它们的家园,而且它又与张昊旻签订了血契。
若是张昊旻没有成功击杀妖神的话,那他自然会死,与之签订了血契的崩卡儿也会死,乃至整个天缘秘境都将为之覆灭。
如此事情,大酋长竟然还让它留在外面。
“我不想在这儿无助的看着,看着一个外界人在拯救我们的家园。”
崩卡儿的话一时令在场的所有天妖哑然。
它们自己的家园,它们自己不去拼尽全力拯救,难道全要指望一个外界人吗?
瞧着众位的犹豫的样子,崩卡儿仿佛看到了曾经犹豫的自己,只不过它远比这些正在犹豫的家伙更加幸运,因为它遇到了坤灵与张昊旻。
于是,它目光坚定的对大酋长说道。
“我要拯救天缘,哪怕我的力量微乎其微,但是纵使是死,我也必须要守护。”
“纵使是死,我也要必须守护?”
大酋长不由得低声念叨着。
它早已经算过了天缘秘境的命运,妖神将会被打败,天缘秘境也将会因此迎来新生。
也正是因此,它才不太愿意天妖们有太多的牺牲。
如今,它们已经将张昊旻送到了神殿前,所有的一切已经如同预言般正在悄然发生,此刻它们再进入到神殿之内,是不是无谓的牺牲?
“对不起大酋长,我也要去。”
“我也要去。”
崩卡儿的话后如同燎原的星星之火一般,一时间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既然此时的天缘秘境已经处在了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那它们又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
无论张昊旻与妖神的战斗是输是赢,皆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便是这天缘秘境乃是它们自己的家园,它们又怎么能不保护呢?
即便它们今日死在了这里,那它们这一生也是值得的。
因为,它们倒在了守护天缘秘境的最前线,它们见证了这所发生的一切。
大酋长也想明白了这些,便也不再言语。
所有的天妖皆都跟在崩卡儿的身后,坚定的进入到了神殿当中,而在神殿前的上神坡上,只剩下了大酋长坐在木椅上的孤独身影。
“我们现在该往哪里走?”
由于张昊旻他们是最先进入到神殿的,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后来的事情。
此刻,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一个分岔路口。
张昊旻将手中的怀安剑在石砖上磕了磕,发现这里的石砖如同天柱宫的一般,皆都不是他所可以破坏的,所以并不能靠蛮力轰出一条路来。
所幸宫鼠还在,正好可以帮他指明路线。
“直着走乃是前往前院,往右拐这是前往后院。”
“额,前院后院?那家伙有可能在哪里?”
“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其在后院的可能性会比前院要大。”
宫鼠这才刚刚离开天柱宫不久,自然不清楚妖神会待在哪里了。
更何况,它只是在妖神逃离天柱宫的时候,远远地瞥见了一眼,它又哪知道妖神的性格会是如此,此刻会待在哪里?
“那便去后院。”
反正张昊旻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于是直接右转走去。
若是能一次便找到妖神那最后,若是没有找到妖神,那也证明说造化弄人,它们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如今只能赌一赌了。
张昊旻与宫鼠消失不久,崩卡儿它们进来了。
“我们现在该往哪边走?”
在它们当中,崩卡儿是唯一一个来过神殿的。
而且,当初它被迫服从妖神的时候,也曾经前来过神殿拜见过妖神,自然知道妖神会待在前院还是后院了,于是众位皆都看向了崩卡儿。
崩卡儿在心中仔细一揣摩,说道。
“我一共来过两次,它似乎很喜欢待在前院,那我们直着走。”
既然崩卡儿确定了方向,那它们便跟着崩卡儿直行走去。
反观右转之后的张昊旻他们,此刻他们仿佛闯进了一片迷宫当中,从中绕来绕去的,张昊旻直接被绕懵圈了,还好有宫鼠在。
在宫鼠的指点下,他们很快便来到了一处暗室。
“这里是什么地方?”
“据说这里是什么书房。”
张昊旻听宫鼠这么一说,不由得疑惑的四处寻找起来。
然而,这所谓的书房空空荡荡,不要说所谓的各种书籍了,哪怕是一张桌子,一把凳子都不存在,完全没有半点书房的样子。
正当他们在此耽搁的时候,整个神殿都不由得震动了起来。
“好像已经打起来了。”
“好像是的。”
在感受到气元的剧烈变化后,张昊旻喃喃地说道。
他简直对此感到难以置信,既然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气势,那便说明妖神已经参与了其中,难道还有其他的妖兽进来了?
宫鼠随后拍了拍张昊旻的肩膀,对他说道。
“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嗯。”
既然已经打起来了,那便是一件好事。
毕竟,如此一来便可以拖出妖神融合乾坤二灵的神源,便也为他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他们随即又穿过了一道道门,努力的向前走着。
然而没过多长时间,打斗的声音停了下来,似乎只剩下了一股极为强盛的气势。
在感受到这一点后,张昊旻顿时感到焦急起来。
很明显,那个与妖神战斗的家伙已经被杀了,所以对方的气势才会直接消失不见,如此一位重要的大功臣,当真是令张昊旻有些感动。
他们在这里面绕了一大圈后,宫鼠兴奋的指着不远处的门说道。
“前面那道门后面便是。”
“在那门后面?”
张昊旻感觉有些奇怪,甚至还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扇门的后面他并没有感受到妖神的气息,所以他们很有可能走错路了,妖神并没有在后院,而是出现在了前院的位置。
所以,他们还要再重新折返回去。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总得打开门亲眼确认一番才可以。
“吱嘎。”
随着大门的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充足的阳光。
张昊旻的视野缓缓恢复过来,便看到了这个春意盎然的小院子,嫩绿的青草地,绽放的艳丽花朵,如同在一处精心设计的公园当中。
除此之外,他并没有瞧到丝毫妖神的踪迹。
宫鼠在这时轻轻地趴在了张昊旻的耳朵上,小声的说道。
“它,它在那上面。”
“上面?”
张昊旻疑惑地探头往上一瞧,果然看到了正站在屋檐上妖神。
这家伙此刻也同样看向了张昊旻,其布满各种纹路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它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不过相比应该不会太好。
“接下来便交给你了。”
宫鼠在说完后,便赶忙从张昊旻的肩膀上跳了下去。
如此即将一触即发的大战,它的实力连在一旁观战的资格都没有,如今也只能借助牢不可破的石砖,瑟瑟发抖的躲在里面。
张昊旻点了点头,缓缓迈步走进了小院内。
“砰。”
一阵风吹过,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然而,这可把张昊旻给吓了一跳,他还以为妖神已经开始攻击了呢。
不过妖神也没有趁着他分神的机会偷袭他,反倒依旧孤傲的站在屋檐上,目光冷峻的看向张昊旻,甚至还有些困惑的问道。
“锁天日已经过去了,你怎么还没有离开?”
“额,我一不小心错过了。”
如此平静的画面,简直与张昊旻所料想的大不相同。
原本他还以为在见到妖神之后,双方便会一言不发,便直接大打出手,甚至必须打到他们之间死一个才肯罢休的程度,然而什么也没有。
他们好似两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就这么站在这里聊了起来。
“错过了?锁天日若是错过了,那恐怕还要等很久。”
“听说这神殿有条连接外界的通道。”
“通道?哦,好像确实有一个。”
“那你能告诉我在哪里吗?”
宫鼠并没有走远,它透过门缝看到了这奇怪的一幕。
这俩完全不像是敌人,竟然还在此闲聊了起来。
最令宫鼠感到无奈的,便是张昊旻竟然直接向妖神打听起那通道的位置,难不成他并不想与妖神战斗,而是直接离开这里?
而那妖神在听到张昊旻的问话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额,这通道已经没了。”
“没了?怎么可能会没了呢?”
张昊旻的眼睛都不由得瞪大了起来,毕竟这通道可是他离开这里最后的希望。
若是这通道没有了的话,那他只能待在天缘秘境内,直到下一次天缘秘境与外界对接,他才能离开天缘秘境返回到外界当中。
可是,谁又能知道下一次开启的时间是多久?
若是一两个月的时间,那张昊旻倒也还能勉强接受,虽然还是会错过不少的事情,但是终归有些重要的事情还来得及。
但若是一两年的话,那可就不太好说了。
他当初在梦天阁中做了一场梦,异族似乎马上便要重返大陆了。
所以,他若是在这里过上一两年的话,外面恐怕早已经成了异族的领土了,甚至圣华宗都如同梦中一般,成了一片的废墟。
他不能在这里的等着,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妖神静静地说道。
“那群自称魔人的家伙,在运送宝物的时候,一不小心给炸毁了。”
“运送宝物?”
“没错,他们说要筹备圣战。”
张昊旻在听到妖神的话后,他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
原来那些傀魔来天缘秘境,便是打起了这里面宝物的注意,如此海量的宝物全部被运送出去的话,其势力将会瞬间大增的。
“那他们将所有的宝物全都给运出去了?”
“并没有,差不多快一半了吧。”
“竟然运出去一半。”
即便只有一半的宝物,张昊旻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毕竟天缘秘境内的宝物可是相当多的,哪怕是只有一半的数量,便也是洛国、盛国、大安三个国家加起来也不如的。
如此一来,这场大战恐怕会更加的艰难。
妖神对此倒是完全不在意,反倒疑惑的问到张昊旻。
“既然你走到了这里,那想必天门守它们恐怕已经死掉了吧。”
“额,它不是我杀的。”
正在这时,张昊旻注意到妖神不远处的位置有摊血迹。
联想起刚刚他所感受到的战斗,想必这便是刚刚的那只妖兽所留下来的血,如此看来,那妖兽恐怕多半已经死了。
妖神在注意到张昊旻的目光后,直接出言说道。
“这是尖牙的血,我刚刚杀了它。”
“尖牙?”
不知为何,刚刚还有些伤感的张昊旻,在听到尖牙的名字后,反倒还有些想笑。
当初他忽悠尖牙来偷妖神的宝贝,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真的来了,简直如同那阴云一般,也不知道它们的脑袋里是怎么想的。
在瞧见张昊旻的模样后,妖神没好气的说道。
“这件事你不知情?”
“额,我也只是随便提了一嘴,谁知道它的脾气这么暴躁。”
张昊旻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而他们俩这般闲聊的样子,不免令躲在一旁的宫鼠大为焦急,赶忙小声提醒道。
“别忘了正事。”
“哦,对对对。”
经过宫鼠这么一提醒,张昊旻这才想了起来。
他来此可是为了消灭妖神,从而拯救天缘秘境的,怎么反倒跟妖神在这里闲聊了起来?完全没有一丝面对敌人的样子。
“咳咳,我这次来是为了。”
“我知道。”
妖神直接打断了张昊旻的话,依旧没有半点要动手的样子。
它静静地站在屋檐上,目光看向了天柱山的方向,如此良久,才缓缓收了回来,说道。
“巫咸从此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它。”
“嗯。”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内将怀安剑给取了出来。
他毕竟是来消灭妖神的,即便这妖神给他的感觉并没有那么可恶,甚至还有些令他感到莫名的同情,但是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妖神看着张昊旻手中明晃晃的怀安剑,喃喃地说道。
“你真的要阻止我?”
“天缘秘境变成如今的模样,你认为你能逃得过?”
“那你动手吧。”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妖神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
这反倒令张昊旻感到犹豫起来,妖神如此毫不反抗的模样,他若是此时出剑将其给斩杀的话,恐怕有些逃不过良心的谴责。
于是,他颇为无奈地说道。
“额,你能不能有点反抗?”
“噗呲,你这家伙可真是会说笑。”
在听到张昊旻的要求后,妖神不由得一下子笑了起来。
然而,一旁的宫鼠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赶忙冲着张昊旻大叫了起来。
“快,快杀。”
“砰。”
妖神在听到宫鼠的叫声后,直接一挥手,便将宫鼠给击飞了出去。
它的实力对于宫鼠来说,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天神,所以尽管妖神这般看似不经意的一挥手,却直接差点要了宫鼠的小命。
即便如此,宫鼠也是气息变得微弱起来。
在瞧见这一幕后,张昊旻的眼眶顿时便红了,怒火中烧的大喊道。
“你!”
“我怎么了?”
妖神好像毫不在意的样子,摊手说道。
只是这次张昊旻可不再乎什么反抗不反抗了,直接朝着妖神便是一剑斩了下去,金黄色的剑气如同新月一般,誓要将妖神给斩成两段。
瞧见这气势逼人的剑气,妖神突然笑了起来。
“可惜已经太晚了。”
只见它漫不经心的伸出一根手指头,便直接挡住了张昊旻的剑气。
随即,它的身上爆发出强烈的气息。
在感受到这般强烈的气息之后,张昊旻不由得呆住了。
不仅仅是他,凡是所有感受到这股气息的妖兽,也皆都一下子愣住了,甚至一时间陷入到恐惧的绝望当中。
孤身坐在神殿前的大酋长,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
“我算错了。”
妖神肆意的释放着气息,感受着这股强大的力量。
此刻的它已经趁着与张昊旻说话的工夫,将乾灵与坤灵的神源彻底融合在了一起,所以它如今便是天缘秘境内唯一的神灵。
“哈哈哈,我已经彻底的融合了神源。”
“原来你是故意的。”
张昊旻恼怒的看着妖神,一种被对方利用的憋屈感令他非常的难受。
于是,他当即一个箭步前冲,幻影追魂步随即施展而出,整个人瞬间便登上了屋檐,手持着怀安剑朝着妖神便斩了过去。
怀安剑包裹着一层金色的剑芒,并且还在不断的凝聚着。
“我要宰了你。”
浩渺剑法第一式——剑开玄宗。
金色的怀安剑笔直的朝着妖神斩去,其大开大合的剑式仿佛要直接斩开这片天地一般,以至于哪怕融合了全部神源的妖神,也不免小心起来。
然而,张昊旻此刻的境界着实还是太低了。
如此强势的一剑,对于刚刚融合神源的妖神来说,还有些感到棘手。
但是它完全没有必要正面接下张昊旻的这一剑,直接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侧,轻而易举的便躲过了这惊天一剑。
“我告诉过你,这一切已经太迟了。”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七十五章 陈明
此刻已经逐渐掌握力量的妖神,完全不是张昊旻所能抗衡的。
张昊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妖神从容不迫的躲过了这一剑,却对此根本无能为力。
随即,妖神朝着他轻轻一挥手。
凝实般的元气瞬间朝着张昊旻冲来,一时间如同撞到了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上,当即便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随后妖神两指一夹,直接夹住了怀安剑。
“这剑倒是不错,我借用一下。”
这件事根本不容许张昊旻反对,怀安剑便直接被妖神给夺了过去。
而他本人则冲进了花丛中,由于强大的冲击力,不禁令他身上的骨头多处骨折外,同样也将本来茂盛的花丛撞出来个大坑。
强烈的冲击以至于张昊旻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他的口鼻中充斥着血液,喉咙里更是如同溺水般呛得喘不动气来,窒息的感觉令他大脑瞬间缺氧,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妖神在注意到张昊旻的模样后,不免摇了摇头说道。
“你可不能死。”
巫咸如今与张昊旻签订了血契,所以张昊旻若是死掉的话,那巫咸也会死。
于是,只见妖神再次对着张昊旻挥了挥手,一股洁白无瑕的光泽缓缓笼罩在张昊旻的身上,并且争先恐后的挤进到张昊旻的身体里。
这洁白的光泽,正是天缘秘境内的天源。
随着妖神将乾坤二灵的神源全部融合,它也彻底迎来了新生,如今的神源已经不再是普通的神源了,而是这片天地的天源。
不过,当它在见到天源进入到张昊旻的体内后,不禁愣住了。
“咦?这可真是有意思。”
此时张昊旻的身上散发出两种洁白的光泽,这便是他体内的两种天源。
天缘秘境内的天源要显得稍弱一些,毕竟天缘秘境的大小完全比不上外界,其天源的力量自然也不能与外界的天源相媲美。
妖神随即又挥了一下手,天源再次笼罩在了张昊旻的身上。
在得到补充之后,双方天源似乎形成了分庭抗争的局面,张昊旻身上的白光也缓缓消失不见了,一切似乎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咳咳,咳咳。”
原本昏迷的张昊旻,在得到天源的修复后,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然而,他嗓子里充斥着腥臭的鲜血,以至于他根本就无法呼吸,于是赶忙翻过身,跪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将血液咳出来。
“没想到你如此幸运,体内竟然已经有了天源。”
“你,你到底要怎么什么?”
虽然张昊旻身上的伤势差多不快愈合了,但是他如今还依旧很是虚弱。
他只得躺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无助的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妖神,期待能拖延一下时间,为自己身体的彻底恢复争取一丝机会。
只是,他这般心思早已经被妖神给看出来了。
“锁。”
言出法随。
如今的妖神便是天道,一念间可掌天下生死。
随即,张昊旻的身上被一道道金光给锁了起来,直接将他给固定在了地上。
“你,你放开我。”
“这可真是一个无礼的要求,我才不会答应。”
妖神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便手持怀安剑朝着张昊旻走去。
此刻的它便是这片天地的主人,所有的一切皆都在它的意念当中,生生死死也皆都成了云淡风轻的东西,他的眼中只有这片天地。
正当此时,逐日也凌空飞了起来,冲着妖神说道。
“到了你承诺约定的时候了。”
“约定?什么约定?”
“你!”
在听到妖神竟然不肯承认之后,逐日当即便大为恼怒起来。
随即,灼烧的大焱日出现在了妖神的身前,仿佛想要如同焚尽天门守一般,将不遵守约定的妖神也一同给焚烧掉。
然而此刻的妖神又岂是它可以对付的?
只见妖神朝着大焱日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原本灼热的大焱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其如此恐怕的实力,以至于逐日的瞳孔不由得猛缩起来。
而正当它还想要再次进攻妖神的时候,妖神不屑的瞥了它一眼。
随后在逐日的身前,竟然凭空出现在了一个金色的元气团,根本不容逐日来得及反应,金色元气团瞬间塌缩,既然爆炸起来。
“你,你卑鄙。”
逐日在被炸飞前,咬着牙暗狠狠地说道。
不过,对于实力完全不济的逐日来说,妖神完全不在乎它在说些什么。
它并没有想要杀死逐日,反倒只是想给它吃点苦头而已,
不然的话,它完全可以令逐日周身的元气瞬间崩塌,从而直接将逐日给压爆,对于已经掌控整个天地的它来说,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然后,它扭头看向了张昊旻,对他笑着说道。
“听说那生命之树在你的手里?”
对于妖神的问题,张昊旻并没有说话。
如今的他已经彻底恢复过来了,然而,这金色的光环却将他给锁的死死地,无论他如何努力,也始终不能从中挣脱出去。
瞧着张昊旻这般模样,妖神却一点也没有感到生气。
“额,既然你不愿意说的话,那让我看看这生命之树我该怎么得到。”
随即,妖神缓缓闭上了眼睛。
此刻他的身边早已经不再是莺歌燕舞的小花园,而是变成了浩瀚的星空。
如同大酋长一般,它也开始从中推演起来。
很快,只见它嘴角微微翘起,显然它已经找到了怎么获得生命之树的方法。
于是它嘴角微微一笑,冲着张昊旻说道。
“这神殿内来了不可一批的客人,看来我得好好招待一番才行。”
张昊旻有些没有听明白它在这里说些什么。
不过,他现在不明白并没有丝毫的关系,因为妖神已经开始行动了,很显然,用不了多长时间,它便会让张昊旻明白它在说些什么的。
妖神的身形瞬间消失在了空中,这令张昊旻的心头不禁有丝不好的预感。
“轰隆。”
神殿突然猛烈地震动起来,随即便见到一块厚重的石砖飞了起来。
在见到这石砖之后,张昊旻的眼睛都不由得看直了。
要知道,这神殿可是如同天柱宫一般,无论是脚下的石阶,还是左右的石墙,皆都不是可以轻易摧毁的,更不要说直接轰出来一整块石砖。
随即消失不见的妖神又再次出现在了张昊旻的面前。
只不过,这一次出现的可不止它一个,而是还带着崩卡儿它们一众天妖。
“放开我,我要与你决斗。”
“你这天夭族的余孽,我跟你拼了。”
任凭它们在那里骂骂咧咧的,然而却怎么也冲不出光团的包裹。
此刻的妖神随便一下便可以轻易解决掉逐日,更不要说它们这些只是天妖的存在,随随便便一挥手便能直接将它们给消灭掉。
“聒噪。”
妖神如同谕旨一般,随即便令它们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不过,它们并不是自愿闭上的,所以即便嘴巴被强制闭上了,还是在那里唔唔的叫着。
张昊旻在看到这一幕后,眼神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要那生命之树而已。”
“你在威胁我?”
“正是。”
此刻的局面完全就是一面倒的碾压,根本不容张昊旻反抗。
妖神举着怀安剑缓缓转身看向了崩卡儿它们,似乎在掂量着要先从哪一个开始杀。
不一会儿的工夫,它指着崩卡儿说道。
“那要不先杀了那青蛙助助兴?”
“什么?”
崩卡儿在听到妖神的话后,顿时便一下子愣住了。
什么叫杀了它助助兴?它好歹也是天妖级妖兽,更是水妖一族的族长,若是因为这般理由便被杀了的话,恐怕着实死的冤枉。
张昊旻内心平静的看向崩卡儿,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微笑,说道。
“那倒也是不错。”
“什么就不错?你可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当初可是我把你从天柱山给救出来的。”
在听到张昊旻也同意之后,崩卡儿当即气愤的抱怨起来。
它可没有哪里对不住张昊旻的地方,而且还将张昊旻看的很重,甚至在心中已经将他抬到了如同坤灵一般的高度。
然而,张昊旻竟然还想要它死,这着实寒了它的心。
“真是聒噪,你要杀那就快点。”
张昊旻听着崩卡儿的抱怨,不免有些不耐烦的说着。
仿佛他对于崩卡儿毫不在意一般,其无论是生死都没有任何的关系,这生命之树也不会因此妖神对崩卡儿的威胁而交给它。
妖神掂了掂手中的怀安剑,随即一挥手,便将怀安剑上的血契给抹掉了。
在感受到他与怀安剑之间的血契消失后,张昊旻不免一下子愣住了,仿佛一下子丢掉了非常重要的东西一般,内心瞬间变得空落落的。
如此,他也终于体会到了当初杜安的心情了。
“既然这家伙让你如此厌烦,那我便让这里变得清净一些。”
“别别别,我闭嘴,我绝对不说话。”
崩卡儿在看到妖神这磨刀霍霍的样子后,不由得吓得后脊发凉。
它的小命如今掌握在妖神的手里,所以但凡惹得妖神有一丝不快,它便也彻底交代在这里了,又哪敢再聒噪起来呢?
然而,此刻可不是它所能决定的事情了。
妖神手持着怀安剑御空飞到了崩卡儿的身前,毫不在意的将怀安剑驾到了它的脖子上。
“我可真的要杀它了。”
“张昊旻,不,使徒大人,您可要救救我啊。”
对于崩卡儿大声的呼救,张昊旻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好像不认识崩卡儿一般,完全对此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妖神不由得笑了起来,随即高举起怀安剑来。
明晃晃的怀安剑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一把光剑,上面闪烁着冰冷的寒光,还没有斩到崩卡儿的脖子上,便已经令它感受到了冰冷。
随即,怀安剑如同新月般朝着崩卡儿斩了下去。
正当这千钧一发之际,张昊旻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大声的叫道。
“住手。”
怀安剑稳稳地停在了崩卡儿的脖子上,只差一寸的距离便要落到它脖子上了。
妖神扭头看向张昊旻,笑嘻嘻的说道。
“若不是我猜到你会喊停的话,我还真有可能收不住。”
随即,它用怀安剑拍了拍崩卡儿的脑袋,便没有再理会它。
张昊旻无奈的从子母扳指内将生命之树给取了出来,这个据说能打败天夭族的法宝,如今他连一次都没来得及使用,便被妖神给夺去了。
妖神一挥手,便直接将生命之树拿到了手里,眼神不禁微眯起来。
“我为了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一千多年。”
由于心中太过欣喜的原因,妖神的眼角不由得泛起一丝泪水。
它在那狭窄且幽暗的石棺里,足足被封印了千年,这痛苦的一千年,它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简直是度日如年般。
“你叫明儿对吧。”
张昊旻的一句话顿时叫醒了妖神,它满脸惊讶的看向了张昊旻。
它简直没有想到,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称呼,如今竟然变得如此陌生,甚至张昊旻在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明儿,这个名字它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了。
只见它一挥手,崩卡儿它们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纷纷掉进了不老泉内。
“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当初住在离指天山不远的小村庄内,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瘟疫,所有活下来的人皆都变成如今所谓天夭族的模样。”
妖神无比震惊的看着张昊旻,这些记忆连它都快要忘记了。
如今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它猛然间又想起了曾经的日子,那个在小村庄内无忧无虑的日子,那个被父母的保护下成长的日子。
然而,当初它所拥有的一切全都因为那场大瘟疫给毁掉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是我并不为此伤心难过,因为今天是个快乐的如此,所有失去的一切都将会回来。”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张昊旻的疑惑,妖神并没有回答。
只见它缓缓漂浮了起来,超过了神殿的高度,俯视着整个天缘秘境。
“今日,所有失去的一切都将会回来。”
它大声地在天空中喊叫着,仿佛在告诉整个世界一般。
随即,它便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生命之树,怀安剑随即一剑划在了它的胳膊上,艳红的血液飞溅而出,并朝着生命之树漂浮过去。
“咔嚓。”
天空瞬间翻滚起厚重的阴云,狂风在天地间嘶吼着。
惊鸿世间的闪电穿梭其中,如同一条闪着白光的银龙一般,一时间整个天缘秘境都陷入到了大恐怖,仿佛世界即将末日似的。
孤身坐在神殿外的大酋长,在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得愣住了。
根据历代大酋长所传下来的预言,当昊日被阴云遮蔽,当长龙在狂风中嘶吼,当天地为之色变的时候,天缘秘境将会被彻底毁灭。
上一次天降暴雨的时候,它便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如今在瞧见如此声势之后,它知道,历代大酋长所极力避难的劫难还是发生了。
“这难道就是命数?”
不仅是大酋长如此想,凡是所有天缘秘境内的妖兽皆都如此想。
千年前天夭族企图毁灭整个天缘秘境,然而却被伟大的上神给阻止了,如今天缘秘境再一次濒临崩溃,这次又会是谁来阻止?
张昊旻紧咬牙关,努力的将身体从金环中挣脱出来。
哪怕是他为了从中挣脱而生生挤断了骨头,他也必须要从中出来。
如此恐怖的声势,恐怕天缘秘境真的要就此毁灭。
他强忍着身上的多处剧痛,努力的爬到了屋顶,冲着妖神大吼道。
“你不应该将这一切怪罪到这片天地的头上,谁也不愿意出现大瘟疫,但是事实确实就如此发生了,活着的人应该往前看。”
狂风怒号着,妖神根本听不清张昊旻在喊些什么。
当然,纵使它听清了张昊旻的话,它也不会停手的,如今这千年前本应成功的事情,如今近在咫尺,它断不可能放弃的。
“啊。”
纵使它已经化身成了天道,但是它也依旧有些支撑不住。
随着一道金光从生命之树内迸发出现,浑身颤抖的它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了,浑身无力的他缓缓朝着地面坠落下去。
不过,此刻的他却已经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那如同铠甲般的鳞片四散在了空中,那些奇怪的纹路也开始缓缓消退,甚至他胸前的那只硕大的竖眼,也化成了一片光雾。
张昊旻在心中思考了片刻后,还是赶忙接住了下坠的妖神。
“我,我成功了。”
“成功了?”
他赶忙取出一件衣服盖在了妖神的身体上。
正当张昊旻为之感到疑惑的时候,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开始变了。
原本厚重的乌云开始缓缓消散,那怒号的狂风也渐渐平息,至于那穿梭在云层中的闪电,早已经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天空随即打开一道缝隙,温暖的阳光再次抚照这个世界。
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甚至还要比最初的样子更加的阳光明媚。
在看到这一切后,张昊旻疑惑的问道。
“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我将曾经失去的所有又重新带了回来。”
“嗯?”
张昊旻看着眼前这个依旧还是孩童般模样的妖神,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丝动容。
他虽然不知道其到底做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妖神并不是打算毁灭这个天缘秘境的,那些所谓的天夭族灭世的预言,全都是错误的。
“我叫陈明,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你。”
“陈明?”
张昊旻看着这个只有十来岁左右的孩子,一时间愣住了。
而陈明则开心的笑了起来,这千年多的时间里,他无比期望的事情,如今终于实现了,那些日日夜夜折磨他的遗憾,如今终于弥补了。
他看着张昊旻说道。
“你,你是不是很好奇大瘟疫的事情?”
“你知道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了,不过终有一天你也会知道这一切的,我的命运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一切便都是你的命运了。”
“那你现在直接告诉我不好嘛。”
张昊旻简直受够了这些故作玄虚的说辞。
然而,陈明却笑着摇了摇头,显然并不打算告诉张昊旻这所有的事情。
对于他这般得意的样子,张昊旻却不由得撇了撇嘴,反正他又不会一直留在天缘秘境当中,所以这场大瘟疫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
“既然你不肯告诉我这件事情,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离开这里的方法。”
“厌火族的大酋长知道。”
在听到这话后,张昊旻的眉头不由得挑了起来。
他当初可是有问过大酋长的,大酋长说只有神殿内的通道可以离开天缘秘境,并且这还是在锁天日后的唯一一个方法。
然而,这通道却被傀魔们给不小心炸毁了。
陈明似乎看出来了张昊旻的疑惑,却并没有解释,反而对他说道。
“你,你能送我去一趟天柱山吗?”
“天柱山,没问题。”
张昊旻当即便将陈明给背在了身后,然后便朝着天柱山的方向奔去。
在见到张昊旻准备跑着前往天柱山的时候,陈明不免失声笑了起来,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趴在张昊旻的后背上,说道。
“你为什么不御空飞行呢?”
“御空飞行?”
既然陈明提到了这一点,那便说明他此刻可以御空。
所以,他尝试着御空飞起来,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这不免令他感到很是疑惑,他之前可是尝试过的,明明不可以飞行的。
陈明无精打采的闭上了眼睛,解释道。
“我刚刚给了你一些天源。”
“天源?”
张昊旻瞬间便明白了过来,难怪他总感觉自己的体内非常的奇怪。
原来他的体内还多了一丝天缘秘境内的天源,如此一来,他便也可以自由的在天缘秘境内翱翔了,毕竟天源可是在核心区域飞行的通行证。
对此有些兴奋的张昊旻,随即对着背后的陈明说道。
“哈哈哈,那你可以抓紧了。”
陈明并没有回应他的话,仿佛睡着了一般。
张昊旻背着他飞速的朝着天柱山的方向掠去,如此一来简直轻松了不少。
“这里。”
正当他朝天柱山飞去的时候,迷失之林内突然传来一声吼声。
原本应该待在天柱山的巫咸,不知何时也偷偷地跑了出来,竟然都已经走到了迷失之林,甚至再用不了多久便会走到神殿的。
“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他,把他交给我吧。”
巫咸将陈明接了过去,趴在巫咸背上的陈明有气无力的睁开了眼睛。
他用力的搂住了巫咸的脖子,并没有说什么,此刻他的身体已经不容许他再说什么了,只能趴在巫咸的后背上,安享着这难得的时光。
在感受到陈明的虚弱后,巫咸拼命的往前狂奔着。
纵使张昊旻御空飞行的速度极快,也依旧有些赶不上巫咸的步伐。
“巫咸。”
突然,一个女人的惊呼声引起了张昊旻的注意。
当他在瞧见这个女人的那一刻起,他终于明白了陈明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因为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女人,正是陈明死在那场大瘟疫中的母亲。
紧接着,在她的身后又走出来不少的人。
这些全都是当初那个村子里的村民,他们此刻正一脸茫然的看向了巫咸。
当初被巫咸所欺负的大黄狗,此刻也活了过来,它此时正夹着尾巴躲在一个男人的身后,因为它认出了巫咸便是那个经常欺负它的猩猩。
而这个男人,则是陈明的父亲。
巫咸眼睛早已经红了,声音哽咽的对背后的陈明说道。
“主人,您快看,大家全都回来了。”
虚弱不堪的陈明,努力的抬起头看向众人。
那个温柔且疼爱自己的母亲,那个苛责严厉却为了家而奔波的父亲,以及调皮的大黄。
在看到这一幕后,陈明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盼望这一天不知道盼望了多久,那被关在石棺里的日日夜夜,那阴暗中的每一分每一秒,如今这所有的梦终于实现了。
然而,他的身体却在此刻开始缓缓消散。
如同一个个流光溢彩的气泡般,在清风里摇曳着,又如同乘风的蒲公英种子,随着这阵清风飘到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里。
他拼尽了全部的力气,高声大喊着。
“爸,妈,你们回来了。”
随着声音缓缓消散在风中,陈明也彻底消失不见了。
死人重生,这乃是逆天之事。
纵使陈明已经彻底融合了天源,但是身为天道的他,也不被允许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所以他的结局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
“明儿,明儿。”
女人伤心欲绝的痛哭了起来。
一向表现的格外坚强的男人,在此刻也忍不住流下了两滴眼泪。
躲在男人身后的大黄狗,也神情低落的趴在了地上,它虽然并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它却感受到了女人与男人的伤心。
张昊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随后便悄悄地离开了原地。
当初他第一次听崩卡儿提起妖神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妖神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然后,他在天柱宫内看到了各种画作。
似乎所有的这一切,矛头全都指向了妖神,仿佛它真的要毁灭这个世界一般。
然而当他亲眼见证了这一切之后,心中却不由得感到一紧,仿佛他在这一瞬间明白了陈明的所有苦衷,明白了他的所有忍耐。
他害死乾坤二灵,特别是害死了善良的坤灵。
但是张昊旻却不能去责怪陈明,因为他没有那个资格去怪责这一切。
“呼。”
张昊旻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随即朝着神殿的方向飞去。
妖神如今已经死了,天缘秘境也没有被毁灭掉,如此一来,他们倒也算是成功了。
当他来到神殿前面的时候,先前落入不老泉中的崩卡儿它们,此刻早已经从不老泉内爬了出来,全都小心翼翼的围在了大酋长的身边。
而那原本高傲的逐日,此刻如同发疯了似的,将一切怪罪在了大酋长的身上。
“你,这全都是因为你。”
在看到如今的逐日,大酋长并没有再次拜跪在地上。
它依旧如同先前那般坐在木椅上,表情极为平静的看着逐日,但是目光却似乎穿透了逐日,看向了更为遥远的地方。
张昊旻缓缓落到了它们的身侧,疑惑的问道。
“这是怎么了?”
“你刚刚到哪里去了?”
崩卡儿在看到张昊旻之后,不禁满脸兴奋的说着。
刚刚它们才刚从不老泉内爬出来,便看到张昊旻背着一个人朝着东边快速飞去,哪怕是它们在下面高声呼喊,也没能叫住张昊旻。
它们并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以为张昊旻在关键时刻杀了妖神呢。
所以,在看到他回来之后,所有天妖皆都非常高兴。
只有坐在木椅上的大酋长表情凝重。
“额,我。”
“他已经死了吗?”
张昊旻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大酋长突然出言问道。
不需要大酋长解释什么,张昊旻自然也知道它所问的是谁,于是神情凝重的点头应道。
“嗯。”
“你们全都是串通好的,你们全都该死。”
这瞧着没有一个搭理自己的,逐日不由得大怒起来。
随即,它直接朝着众位释放出了大焱日,如同太阳一般的大焱日朝着张昊旻他们笔直的袭来,灼热的温度仿佛要将他们给烤化一般。
张昊旻正准备取出怀安剑来,却发现怀安剑竟然不知道丢在了何处。
然而,他这一刹那的恍惚,大焱日却已经近到了他们的身前,似乎下一秒他们便将会被大焱日给吞噬,化成一抔灰烬。
“消失。”
神殿内突然传出来一道声音,随后这大焱日便消失不见了。
在听到这声音之后,张昊旻赶忙欣喜的扭头看去,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他非常的熟悉,正是与他一起进入到神殿里的宫鼠。
由于这一系列的事情,他都差点忘记宫鼠的存在了。
“宫鼠,你还活着?”
“嘿,你这叫什么话?难不成还巴不得我死了?”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宫鼠没好气的抱怨起来。
当初,它为了提醒张昊旻妖神快要将乾坤二灵的神源给融合了,从而被妖神给轻轻一挥手给拍飞了出去,直接要了它半条性命。
所幸它命大没有死成,甚至还因此因祸得福。
而逐日在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大焱日被消散之后,一下子歇斯底里起来。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额,我叫宫鼠,我们在千年前曾见过一面的。”
宫鼠并没有因此恼火,反倒一本正经的介绍起自己来。
当初上神找到它的时候,逐日也在一旁,所以它上一次与逐日见面的时候,那还是在一千多年以前,算来也算是老相识。
“千年前?我可不记得的还有你。”
“我不过是个看守天柱宫的小妖兽而已,你自然没有印象了。”
“哦,原来你便是那个看守天柱宫的家伙。”
在听到宫鼠的介绍后,逐日似乎想了起来,但是它随即失声大笑道。
“在天柱宫守了一千多年,你倒是真傻。”
“傻?你天天守着一个发霉的树洞,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傻?”
张昊旻当即便回怼了过去,旁人给它三分面子,他可不会给。
而且,这家伙口口声声嚷着长青如何如何,却背地里与敌人谈合作,这幸好陈明本心并不坏,并且也没有想要毁灭天缘秘境的目的。
倘若真落到了这一个坏人的手里,此刻他们还能在这儿喘气?
对于这么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张昊旻自然不会跟它客气,当即怒斥了起来。
逐日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眼睛顿时眯缝了起来。
“你,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天天守着一个发霉的树洞,还好意思说别人傻。”
张昊旻可不惯着它的臭毛病,直接吐字清晰的又再次重复了一遍。
一时间,逐日的身上燃起了熊熊烈火,它目光狰狞的看向了张昊旻,仿佛要将张昊旻给吞噬在大火中,令他痛苦的死去。
“你既然敢如此形容长青,罪不可赦。”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刚刚你怎么不露面呢?呸,只知道窝里斗的家伙。”
对于如此气势的逐日,张昊旻直接取出飞鸿踏雪剑来。
他可一点也不畏惧,毕竟他的体内可是还有一丝天缘秘境的天源,纵使真的与逐日大战一场的话,他也有种足够的信心。
“你,你。”
逐日被张昊旻给气得浑身直发抖。
随即,它便直勾勾的朝着张昊旻展翅而去,如同要焚烧整个世间的火凤一般。
“消散。”
宫鼠又是轻描淡写的两个字。
原本浑身冒火的逐日,身上的火瞬间被消散掉了,气势也瞬间消散。
张昊旻懒得一剑斩杀了它,飞鸿踏雪剑上闪过一道金光,随即便用剑脊抽在了逐日的身上,直接将它给应声抽飞了出去。
一直一言不发的大酋长,在看到这一幕后,无奈地说道。
“够了。”
“我要烧死你们,我要将你们全都烧成灰烬。”
逐日似乎还准备再起身与张昊旻搏杀,然而一道威压直接将它给按在了地上。
在感受到这股威压之后,众位天妖皆都满脸惊恐的看向了宫鼠,甚至原本坐在木椅上的大酋长直接跪伏在了地上,声音颤巍巍的说道。
“叩见神灵大人。”
“叩见神灵大人。”
一时间所有的天妖皆都跟着大酋长一般,跪伏在了地上。
当初在陈明释放生命之树后,其体内的天源便从中掉了出来,毕竟掌控了天源后的他,完全就是不死的存在,又如何才能献祭呢?
而掉落出来的天源,恰巧便进入到了宫鼠的体内。
于是,原本只有地妖巅峰实力的宫鼠,一下子迈步到了上神的层次。
这也是它为什么单凭两个字便能消散逐日火焰的缘故,因为它此刻已经成为了天缘秘境内至高无上的神明,根本不是逐日所能比拟的。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逐日大声的喊叫着,然而它改变不了这已经发生的一切。
张昊旻也满是惊讶的看向宫鼠,他没想到这件事最大的赢家,竟然会是这个当初在天柱宫内撵着他到处跑的家伙。
“你们全都起来吧。”
在听到宫鼠的赦令之后,大酋长它们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过,大酋长先前大战傀魔的副作用还没有过去,只得在其他妖兽的搀扶下,才堪堪的站了起来,并且在宫鼠的示意下坐到了椅子上。
宫鼠缓缓走到了逐日的身前,说道。
“我知道你与妖神之间到底是什么约定,你不参与这所有的事情,换得它在成为唯一神灵后,用生命之树复活上神。”
“对,没错。”
逐日目光死死地盯着宫鼠,恨不得一口吞了这家伙。
而大酋长它们在听到这话后,皆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逐日,难怪无论是坤灵的死,还是乾灵的死,逐日全都毫无所动。
一旦上神复活的话,那所有的一切全都迎刃而解。
但是那妖神可不是什么傻子。
宫鼠接着说道。
“若是想要复活上神,那必须使用到生命之树,但是其代价却是使用者献祭,你觉得妖神它会为了复活上神而牺牲自己的性命?”
“它说有秘法可以做到。”
“纵使真的有什么秘法,那上神复活之后,它又该如何呢?”
“这。”
逐日顿时被宫鼠给问住了,随即耷拉下脑袋。
它当时满脑子光想着要如何复活上神了,完全忘记了上神一旦复活的话,那对于妖神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麻烦,妖神又怎么会同意呢?
而且,它自己倒是可以与妖神和平相处。
但是依照上神的性格来讲,其一旦复活便是想尽办法杀死妖神。
想到了这里,逐日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
第一卷 人间 第三百七十六章 终了
张昊旻并没有瞒着众位,而是诉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天夭族的来历,以及所谓“妖神”的阴谋,他皆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大酋长它们,毕竟那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复活了,它们终会遇上的。
“不可能,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简单。”
大酋长在听完张昊旻的话后,有些难以相信的喃喃自语起来。
无论是厌火族流传了一千多年的记载,还是当初上神留下来的预言,皆都在预示着妖神即将毁灭天缘秘境的事情,这怎么可能会有假呢?
倘若张昊旻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一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又是为何?
除了大酋长对此感到难以置信外,崩卡儿也无法接受。
“他复活了他的族人,那坤灵呢?”
坤灵对于崩卡儿来说,那可是如同母亲般的存在。
如今坤灵被夺走了神源,再也无法醒来了,这对于崩卡儿来说简直是无法原谅的事情,他根本无法接受张昊旻所说的这一切。
宫鼠此时从地上腾飞起来,随手一挥,两团天源从它体内飞出。
随即,神殿内的某一处爆发出剧烈的光泽。
“这,这气息是?”
在感受到神殿内所爆发出来的气息后,大酋长忍不住激动的站了起来。
因为这两股气息乃是乾坤二灵的,所以当它感受到了这两股气息之后,便也意味着本已因为天源被夺的乾坤二灵复活了。
大酋长眼角尽是泪水,脚步蹒跚的朝着神殿走去。
“坤灵大人。”
在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之后,崩卡儿当时便泪崩了。
它大步流星的朝着神殿内冲了进去,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的崩卡儿,此刻所有的坚强全都被汹涌的泪水给直接冲垮了。
张昊旻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冲着宫鼠暗自竖了一个大拇指。
而原本意志消沉的逐日,则仿佛发现了难得的希冀,当即对着宫鼠大喊道。
“求求你,求求你救一救长青。”
宫鼠对此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上神大人,我没有办法令它复活过来。”
“他们都可以,为什么长青不行?”
“因为他们本身并没有死,只是由于天源而陷入到了沉眠当中,所以再次将天源输入到他们的体内,他们便可以醒过来了。”
“不,不,你一定是在骗我。”
逐日歇斯底里的喊叫起来,它根本无法接受这一切。
瞧见它如此绝望的样子,宫鼠似乎有些感到不忍,它至今还能记得,当初逐日站在上神的枝头上,那骄傲的看着世间一起的样子。
而随着上神的陨落,曾经骄傲的逐日便也随着一去不复返了。
宫鼠挥了一下手,哭喊的逐日便被轻轻抬了起来,直接送进到树洞之中。
“你把天源给了他们,那你怎么办?”
“我可不傻,给他们的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
在看到宫鼠那得意的表情后,张昊旻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小滑头。
随即,他便将目光看向了那如同湖泊的不老泉,由于他体内天源直接将不老泉水给吸收了的缘故,所以他知道如今还没有获得不老。
张昊旻直接凌空飞了起来,一头便扎进了深邃的不老泉内。
“他这是在做什么?”
正在前簇后拥的拥护下,乾坤二灵从神殿内出来了。
而乾灵在看到张昊旻的所作所为后,当即有些恼火的想要上前制止,但是却被一旁的坤灵给拦了下来,毕竟张昊旻也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不老泉对于外界人来说,自然是心心念念的东西,便由他去吧。”
“那也用不着直接跳进去啊。”
乾灵似乎在坤灵的面前变得乖巧起来,唯唯诺诺的抱怨着。
他虽然与坤灵乃是一块石头上衍生出来的,但是坤灵要比他更早醒来一些,所以坤灵也相当于乾灵的姐姐,他自然要听姐姐话的。
大酋长看着这一汪泛着一圈又一圈涟漪的湖面,笑着说道。
“这不老泉如此宽广,就算是放任他喝也没有问题。”
它瞧着张昊旻的身架便不是很大,自然不相信张昊旻能喝光所有不老泉的泉水。
然而,很快它便被眼前出现的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不老泉的水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下降着,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便直接掉下去一个巴掌长,简直令它感到匪夷所思。
这湖水可都是呈漏斗状,上面宽大而下面狭小。
如此宽阔的水面下降了一个巴掌之长,可想而知这一会儿少掉了多少的泉水。
“这,这怎么可能?”
“快将他给拉出来,可别让他把不老泉水给喝干了。”
大酋长眼睛都看直了,赶忙指挥崩卡儿进去将张昊旻给拉出来。
按照水位如此快速的下降速度,恐怕用不了一小会儿的工夫,如同湖泊一般的不老泉很快便会被喝光了的,所以它们必须要阻止。
崩卡儿顿时如同天降大任一般,当即朝着不老泉奔了过去。
然而,此刻的张昊旻却酣畅淋漓的从水里冒了出来。
经过他如此一阵豪饮,他体内的天源总算是彻底喝饱了,所以弱小可怜的他也终于分到了一点残羹冷炙,从而实现了不老的梦想。
“爽。”
“喝饱了就赶快出来吧。”
大酋长看着明显不如先前的不老泉水,顿时是一脸的肉痛。
这不老泉水虽然对于它们这些妖兽来说并没有多么珍贵,但是它们也见不得有人如此糟践不老泉水,完全当成普通水般狂饮了。
张昊旻随即从不老泉里飞了出来,但是他并没有就此放过这一汪泉水。
只见他从子母扳指内取出了各种瓶瓶罐罐,当初没有在天柱宫内将这些容器全部装满,那他便也只好用不老泉来弥补空缺了。
而且,他在心中早已经打好了小算盘。
不要说他装着如此之多的不老泉水出去了,但凡他带着一小瓶的不老泉水返回外界,那也是珍贵到足以沸腾整个世间姑娘的。
到时价高者得,那他还不赚个盆满钵满?
如此发家致富的大事情,他此刻就算是想想都忍不住笑得合不拢嘴了。
“哎,你这是要干什么?”
在看到张昊旻用水瓢不断地往木桶内装不老泉水之后,大酋长不免赶忙高声喊道。
而不远处的宫鼠,则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倘若张昊旻能在这不老泉将所有的瓶瓶罐罐全都装满的话,那它在天柱宫内的寒潭便也能侥幸逃过此劫,它又怎么会阻止张昊旻呢?
“我自然是要装一点带出去啊。”
“这个装了没有用,一旦离开了这附近,所有的不老泉水都会失效的。”
“什么?”
在听到崩卡儿的解释后,张昊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本以为能就此富可敌国的美梦,竟然才刚刚迈出第一步便就夭折了,简直太可惜了。
张昊旻随即将装好不老泉水的木桶又给倒了回去,既然这不老泉水离开了一定范围便会没有用的话,那他还装起来干什么?
再说了,经过了一夜外加一上午的沉淀,那寒潭想必也已经充盈了起来。
与其装一些普通的水回去,自然不如装一些真正有用的东西。
而宫鼠在看到这一幕后,心中顿时一下子慌了起来,本以为那天柱宫内的寒潭能就此逃过一劫的,没想到终究还是逃不掉。
“哎,你这是在干什么?”
“倒掉啊,不是说离开了一定范围便没用了嘛。”
“怎么就没有用了?你又没有试过。”
“额,这倒也是。”
张昊旻在听到宫鼠的话后,在心里仔细一琢磨,好像也是那么个道理。
万一他将不老泉带出去依旧有用呢?
天缘秘境的核心区域可是只有他与叶真人来过,所以这不老泉水带出去有没有用,恐怕也只有叶真人知道,不过叶真人可从未告诉过他。
所以,他自然也要尝试一番,万一真的有用呢?
随即他又将手中的木桶直接丢进了不老泉内,直接装满了一木桶的不老泉水。
“哎,你这怎么又装上了?”
一旁的崩卡儿满是抱怨的看了宫鼠一眼。
如今张昊旻还要继续从中取水的话,那它自然是要制止的,万一再将不老泉给全取完了怎么办?所以它必须赶忙制止才行。
张昊旻将木桶的盖子盖好,随即便收进了子母扳指内,说道。
“放心吧,我只不过装一桶而已。”
“一桶那怎么能够,赶紧多装几桶才好。”
宫鼠一听张昊旻只打算装一桶水,当即便好生劝说起来。
只要张昊旻手中的容器装不老泉水越多,那他便只能装一点的寒潭水,如此一来,寒潭倒也不会因此枯竭,发生所谓的倒流。
崩卡儿气得恨不得跳脚与宫鼠大吵一架,简直一点也不爱惜不老泉。
不过,它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劝张昊旻放下木桶。
“一桶就够了,一桶就够了。”
“哎,就这样吧。”
张昊旻随即将全部的木桶给收了起来。
在看到他这般举动之后,宫鼠当场便感到大为着急,冲着乾坤二灵喊道。
“你们怎么能这么抠搜?连一桶不老泉水都不愿意给。”
“实在是不好意思,您若是想要的话,那您接着取便可以了,不要说一桶水,哪怕是十桶百桶,纵使将不老泉全部取光了都可以。”
“坤灵大人。”
崩卡儿不免有些噘嘴的看了一眼坤灵,不过却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然而,这倒是令张昊旻颇感不满,如今崩卡儿可是与他有着血契的,这家伙好歹也是自己的奴仆,竟然还敢公开与自己唱反调。
在看到崩卡儿这一脸谄媚的笑容后,张昊旻没好气的瞪了它一眼。
不过,他确实不打算再装不老泉水了,毕竟万一他离开天缘秘境后再发现不老泉谁变成了普通的水,那岂不是太过可惜了。
与其承担这样的风险,还不如多装点寒潭水来的实惠。
可是正当张昊旻准备笑着说不用的时候,一旁的宫鼠却突然出言说道。
“既然坤灵都已经发话了,那不再装点似乎有些不给面子。”
“额,你。”
张昊旻在听到宫鼠的话后,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
倘若是宫鼠没有说这话,那他倒也好说不用了之类的话,然而宫鼠这么一说,他若是说不用了,反倒还想不愿意给坤灵面子似的。
于是,他只得笑着用取出一个木桶,装了满满一木桶的不老泉水。
在看到张昊旻心满意足的样子后,宫鼠继续说道。
“你若是需要的话,那就再装一些吧。”
“不用了,这已经足够了。”
张昊旻随即恶狠狠地瞪了宫鼠一眼,吓得宫鼠赶忙闭上了嘴巴。
随即,它便反应过来一件重要的事情,如今的它已经实力大增,在天缘秘境内堪称无敌的存在,又何必要惧怕张昊旻呢?
然而此刻的张昊旻却已经与坤灵聊了起来,显然它错过了机会。
“你便是坤灵吧。”
“没错,那你想必就是它们所说的使徒大人了。”
张昊旻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七八岁少女样子的坤灵。
他从崩卡儿的嘴里听到了不少关于乾灵的故事,然而如今这么一见面,顿时发觉其模样似乎与自己先前所想的大不相同,格外的年轻。
当然,其容貌也同样是一代绝色。
至于坤灵,她则从一开始便好奇的打量着张昊旻。
她虽然也见过不少的外界人,特别是上一次到访过这里的叶真人,但是她却从张昊旻的身上发现了一丝不同的地方。
好像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讲,只不过是一场大梦而已。
他整个人如同鹤立鸡群的仙鹤一般,处处透着股与世间的一切格格不入的感觉。
“听崩卡儿讲过你不少的事情。”
“哈哈哈,那它有没有讲我的坏话?”
“应该也讲吧。”
张昊旻挑眉看了一眼崩卡儿,顿时令崩卡儿慌乱的解释起来。
“没有,我才没有说过。”
“即便说过也没有关系的。”
正当他们聊得开心的时候,大酋长在妖兽们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只是它的手上还拿着一件张昊旻特别欢喜的东西,正是那把他所遗失的怀安剑,不过此刻的怀安剑却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张昊旻将怀安剑接了过来,随即眉头便一下子皱了起来。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对于坤灵的询问,张昊旻赶忙挥手说着。
然而,他这般木讷的行为却令一旁的乾灵非常的不满,不免撇嘴说道。
“切,连句谢谢都不说。”
“乾灵。”
坤灵在听到乾灵的话后,赶忙回头瞪了乾灵一眼,怪责地叫着他的名字。
而反应过来的张昊旻,也赶忙朝着大酋长以及乾灵恭敬的躬了躬腰,非常有礼的说道。
“谢谢你们帮我找回了怀安剑。”
“哎呀,本应该是我们要谢谢你的,你怎么能谢我们呢。”
对于张昊旻的客气,坤灵一面埋怨的瞪了乾灵一眼,一面赶忙扶起张昊旻来。
不过,这倒是令乾灵感到非常的不满,毕竟他帮张昊旻找回来怀安剑,张昊旻对他说声谢谢,这本就是应该的事情。
张昊旻向坤灵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
此刻对于重新得到怀安剑的张昊旻来说,心中却并没有丝毫的欣喜,他反倒感觉非常的不好,一时间竟感到心中变得空落落的。
于是,他赶忙滴了一滴血在怀安剑上。
随着血契的签订,张昊旻便也发现了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了。
因为怀安剑的剑魂竟然消失了,此时的怀安剑只剩下了一个仙剑的空壳子。
心驭剑最为重要的地方,便是其剑体内是否存在剑魂,一个缺少了剑魂的心驭剑,其价值便也是天与地的差别,只是材质不错的剑而已。
张昊旻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直接转移话题的问道。
“对了,你们可知道还有什么离开这里的方法?”
“这个恐怕只有大酋长知道了。”
众位皆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大酋长,毕竟厌火一族掌管着天缘秘境连同外界的事情,对于如何离开天缘秘境,恐怕大酋长才是最为熟悉的。
张昊旻也看向了大酋长,因为陈明当初也是这样跟他说的。
在众位的目光注视下,大酋长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随后故作镇静的说道。
“还有一种方法,不过,不过我只能告诉你。”
“只能告诉我?”
张昊旻随即看了一眼在场的诸位,显然想拉着大酋长单独去聊聊。
不过,正当众位准备暂避的时候,大酋长却说道。
“这个先不着急,到时候你跟我来便可以了。”
“那好吧。”
本以为如此便能知道方法了,但是大酋长竟然偏偏卖了个关子。
不过张昊旻倒也并不着急离开天缘秘境,只要能有办法离开这里,那他便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自然可以去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于是,他对众位说道。
“那正好,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一下。”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到时便在当初见面的地穴见。”
“好的,没有问题。”
虽然张昊旻心里有些颇为疑惑,为何要偏偏跑那么远的地方去?
但是,既然大酋长非要选择在地穴见面,那想必便有它的道理,所以到时候直接赶过去便可以了,反正又不会再遇到什么麻烦。
张昊旻便朝着宫鼠使了一个眼色,似乎在邀请它离开。
然而宫鼠却假装没有看到,甚至还默默地转过了身去,想要偷偷地离开这里。
“哎,你这是要干嘛去?”
“我正想去撒尿。”
宫鼠想要趁机赶紧溜走,却一把被张昊旻抓住了后脖颈。
它虽然实力如今已经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但是张昊旻毕竟不是它的敌人,它总不能因为不想张昊旻去寒潭,而杀了张昊旻吧。
“哎呀,咱们还有重要的事情呢。”
张昊旻直接将宫鼠给提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随即凌空飞了起来。
而崩卡儿在看到这一幕后,赶忙朝着张昊旻大声喊了起来。
“带我一个。”
“额,你又不会飞。”
“但是我认识去地穴的路啊。”
崩卡儿给了张昊旻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他只得带上崩卡儿。
虽然崩卡儿并不会飞,但是此刻实力强横的宫鼠却能轻而易举的将它给带起来,并且身为天神的它,带着崩卡儿飞行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哦吼。”
随即,他们三个便朝着天柱山的方向飞去。
不过张昊旻此刻的目标还并不是天柱山,而是身处在迷失之林的巫咸一行人,毕竟他马上就要离开天缘秘境了,总得与巫咸说一声。
崩卡儿当真是眼力超强,很快便看到了林中的巫咸,惊讶道。
“咦?巫咸怎么跑到这里了。”
“你这眼神倒是真棒。”
在确认了巫咸他们的位置后,张昊旻迅速朝着他们的方向飞去。
然而,当张昊旻他们飞到了其身旁后,发现这家伙并不是巫咸,而是与巫咸同一个族群的存在,不免一时间有些感到震惊。
“你是谁?”
“你们是谁?”
张昊旻惊恐的看着这个家伙,这家伙也惊恐的看向他们。
既然对方并不是巫咸,那张昊旻便又再次飞了起来,继续寻找巫咸的踪迹。
一直坐在他肩膀的宫鼠,在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得疑惑的说道。
“巫咸的族人不是早在那场大瘟疫中全都死掉了吗?怎么如今还有?”
“额,说不定也被陈明给复活了。”
“陈明是谁?”
“陈明便是你们所说的妖神。”
宫鼠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他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妖神叫什么名字,原来叫陈明啊。
不过多久,张昊旻他们便在迷失之林内发现了许许多多的妖兽,而且巫咸的族人光是这一路便发现了二三十只,简直令它们惊呆了。
“那儿,那应该是巫咸了吧。”
崩卡儿指着前方一个高大的身影,对张昊旻说道。
然而,在经历了十几次认错猩猩之后,张昊旻早已经对此感到波澜不惊了,所以在听到崩卡儿的话后,完全没有丝毫的期待感。
当他们飞近一瞧,没想到还真是巫咸。
此刻它正与陈明的家人待在一起,朝着天柱山的方向行进着。
“巫咸。”
“咦?你们怎么来了?”
当巫咸在看到崩卡儿后,不由得赶忙将众人挡在了身后。
因为坤灵的“死”,这对于崩卡儿来说非常的难过,所以尽管陈明已经消失了,但是它还是担心崩卡儿会伤害到他们这群人。
“我要离开天缘秘境了,所以来跟你道个别,顺便解开血契。”
“你要离开?”
巫咸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一时间陷入到了思考当中。
虽然不知道它在想些什么事情,但是张昊旻到底对此并不在意,反正他与巫咸有没有签订血契多长时间,如今解开也没有丝毫问题。
“对,如今这里的事情全都已经解决了,我自然也要离开了。”
“那我不用跟你一起离开?”
“这当然不用了,你还是留下来好好保护他们吧。”
张昊旻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正如长龙一般朝着远方行走的人群。
他们原本还小心戒备着,但是当他们瞧见处于中心位置的张昊旻后,便也不再担心什么了,直接继续朝着前方行去。
巫咸回头看了一眼行走的人群,随即便点了点头。
“你们这是打算要去哪里?”
“他们说要一直往前走,离开这片危险的地方。”
“一直往前走?”
“对,一直往前到安全的地方。”
张昊旻似乎看到了一个村落在天缘秘境内再次建成的样子。
随即,张昊旻便将自己与巫咸的血契给解开了。
他虽然也想将巫咸给带回到圣华宗去,毕竟如此实力的巫咸,他若是给带出去的话,那可就非常耀武扬威的一件事情。
但是如今所有死在大瘟疫中的人全都复活了,巫咸更应该留下来。
它需要陪伴在陈明父母的身边,帮助村子里的人重建村落,顺便也保护他们不会受到其他妖神的袭击,从而再次消失在天缘秘境内。
“那他们便辛苦你了。”
“嗯。”
张昊旻再次朝着天柱山的方向飞去,这一次他的目标便是地宫。
反正他马上就要离开天缘秘境了,所以他在最后的时候,自然要进入到天柱宫内,尽可能的将寒潭里的水装到容器里带出去。
宫鼠明知故问道。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当然是要去那口寒潭了。”
“哎呀,我这脑袋刚刚磕了一下,这里面的路我好像记不起来了。”
张昊旻一瞧宫鼠这般耍赖的模样,当然看出了它的小心思。
于是,他从子母扳指内取出一坛御酒来,说道。
“那要不然这样,我用这坛子酒来和你换那寒潭的水,怎么样?”
“酒?酒是什么东西?”
宫鼠打量了一眼张昊旻手中的这坛酒水,简直非常的好奇。
不过这坛御酒如今还泥密封着,那里面醉人的酒香并没有传出来,不然早已经令宫鼠感到异常兴奋了,哪还能顾得上寒潭的泉水。
“这可是个难得的好东西。”
“当真如此?”
瞧见宫鼠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张昊旻小心翼翼的扒开泥封的一点边角,令里面酝酿的酒香缓缓飘了出来,凑到宫鼠的鼻前。
宫鼠疑惑的轻轻嗅了一下,便瞬间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原来这美味的东西便是酒啊。”
“你喝过?”
“十几年前曾尝到过一次,不过那人抠搜的很。”
十几年前,陈开宇所说的那位先生便有幸进入到了天柱宫内。
当时他身上带了一壶好酒,由于夜里天柱宫内格外的寒冷,所以他便借此饮酒取暖,也正是如此,恰巧令在一旁好奇的宫鼠尝了一点。
不过,碍于他们双方无法沟通的缘故,宫鼠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如今张昊旻取出这一坛子御酒后,它一闻味道便明白过来,这也正是它为何会如此欣喜。
“那怎么样?”
“只要你把这一坛酒都给我,我便带你去。”
此刻宫鼠的眼睛里只容得下这坛酒水,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
它如此表现,不禁引起了一旁有些茫然的崩卡儿的注意。
“这是什么东西?让我也闻一闻。”
“你就不用闻了。”
张昊旻顿时便将这坛酒给收了起来,不免令宫鼠大为激动。
它都已经忍不住想要尝一尝这酒的味道和上一次喝的如何了,结果张昊旻却偏偏将其给重新收了回去,简直吊足了它的胃口。
“哎,你怎么收回去了?”
“你先带我去那寒潭的位置,到了那儿我再给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随即,张昊旻感觉自己的速度猛地提快了不少。
宫鼠实在是太想喝这酒了,所以直接用元气包裹着张昊旻与崩卡儿,加速朝着天柱山的方向掠去,以至于张昊旻都感觉灵魂跟不上了。
仅仅一小会儿的工夫,他们便来到了天柱山的面前。
“我们要从哪里进去?”
张昊旻正瞧着他们从望天洞飞掠过去,不免赶忙问到宫鼠。
然而,宫鼠却丝毫也不理会他,干脆一股脑的带着张昊旻冲进了传送洞内,从先前他们钻出来的地道又再次钻了回去。
这一路上风驰电掣的,没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寒潭的面前。
“快,快把酒给我。”
“你容我先缓一下。”
张昊旻有些惊魂未定,他这还是头一次飞行的如此之快。
更何况,这天柱宫内一片漆黑,他还在这里面快速的掠过,简直对于他那弱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差点当场心脏骤停。
在稍微缓和了一番后,张昊旻将御酒又再次给取了出来。
他才刚拿出来,便直接被早已忍不住的宫鼠给一把给夺了过去,当即大口喝了起来。
随着宫鼠的大口吞咽,四溢的酒香也飘满了整个甬道。
崩卡儿在闻到酒香味后,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满是好奇的问到宫鼠。
“你这是在喝什么?好香啊。”
然而,此刻的宫鼠又哪有工夫理会它。
张昊旻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没想到只是一坛子酒水,便征服了宫鼠这家伙。
随后他燃起了苍焱,反正如今天缘秘境内一切都结束了,所以这苍焱也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他便直接用其来进行照明。
崩卡儿与宫鼠对此早有见识,所以也并没有丝毫在意。
一个趴在酒坛的缺口上大快朵颐着,另一个则眼巴巴的在一旁干瞪眼。
如今在经过了一夜外加一上午的时间,原本泉水不多的寒潭,竟然又重新变得充盈起来,于是张昊旻便开始了他的采水大业。
尽管这泉水再次变得充盈起来,但是依旧没能装满张昊旻身上的容器。
他看着已经为数不多的泉水,心中很是不满的摇了摇头。
不过,他也并没有将泉水全部给取走,一旦空气进入到地下泉水当中的话,万一令泉水改道,那可真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随即他拍了拍手,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好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然而当他转过身的时候,他不免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
宫鼠如同一滩烂泥般躺在地上,显然一副喝大了的样子,至于崩卡儿,则抱着酒坛子,苦苦等待着最后一滴酒水滴落下来。
“卧槽,这家伙竟然一口气全给喝完了。”
“嗝,好喝。”
躺在地上的宫鼠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如同说梦话一般。
而崩卡儿也终于等到了这最后一滴酒水的滴落,随即它的嘴中便如同冒火了一般,这种辛辣的感觉瞬间便霸占了它的所有感官。
正当它想要抱怨的时候,回味的甘甜涌上舌尖。
“咦?这酒的味道真是不错。”
“你就别跟着瞎起哄了。”
张昊旻一把夺过了空空如也的坛子。
如今宫鼠醉成了这般模样,那它还怎么带他们离开这里?
面对天柱宫内如此复杂的路线,没有宫鼠的带路,单凭他自己的本事,恐怕转到明日早上都不一定能从这里面转出去。
于是,张昊旻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问到崩卡儿。
“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知道啊。”
出乎张昊旻的意料,崩卡儿竟然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张昊旻简直欣喜的看向崩卡儿,恨不得抱住它狠狠地亲上一口,这家伙果然要比宫鼠靠谱太多了,竟然还知道离开这里的路线。
“那我们赶紧走吧。”
“额,那它该怎么办?”
崩卡儿指了指酩酊大醉的宫鼠。
张昊旻左右想了一番后,最终还是选择将宫鼠给抓了起来,如今它这般毫无意识的样子,简直令人为它的安危颇感担心。
万一突然窜出来一只妖兽,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还是带上它吧。”
随即,张昊旻肩上扛着宫鼠,跟在崩卡儿的身后往外走着。
崩卡儿其实并不认识这里面的路线,只是它的记忆力格外的不错,宫鼠带着他们飞过一边之后,它便成功的记住了这条路线。
“我们现在便要往那地穴赶?”
“没错。”
他们已经从天柱山离开了,正朝着东边飞速的行进着。
这天柱山距离地穴的路并不近,依照他们行进的速度,恐怕只有等到日近黄昏的时候,才能赶到地穴的位置了。
“呱呱。”
由于百族之心的药膏时间只能维持一天,所以此刻张昊旻已经听不懂崩卡儿的话了。
所幸,他们之间的血契还并没有解掉,还可以通过血契交流。
张昊旻的一句话直接将崩卡儿给听懵圈了,难道张昊旻并不打算解开?
可是巫咸那家伙都已经解开了,张昊旻还非要留着这个血契干什么?难不成还打算带它离开天缘秘境,前往外界?
崩卡儿自然是极为不愿的,毕竟坤灵都已经“复活”了。
而且,它还是水妖一族的族长,若是它离开了天缘秘境的话,那它的族人该怎么办?
张昊旻随即不再搭理它,加速朝着地穴的方向飞去。
随着天色逐渐阴沉下去,原本还火热的太阳,此刻已经困倦的摇摇欲坠,似乎恨不得赶紧躲到地平线下,美美的睡上一觉。
他们也终于来到了地穴的位置,大酋长也等待他们很久了。
“你们可算是来了。”
“我那百族之心药膏好像药效过去了,你能不能再帮我弄点?”
“你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还需要百族之心干什么?”
“哦,这倒也是。”
随后,张昊旻跟在大酋长的身后,进入到了地穴当中。
由于考虑到张昊旻的视线问题,崩卡儿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是还是将他给背了下去,也算是再陪张昊旻最后一程吧。
“大酋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离开这里的最后一个方法。”
“难不成就在这地穴的里面?”
“正是。”
张昊旻不由得一阵无语,既然这里面便有一处通道,那他还何必前往神殿呢?
如此一想,这一切皆都是大酋长的阴谋。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一处石墙面前,大酋长停下了脚步。
“这里便是离开的出口,不过你的速度可要快一点,不然会马上愈合的。”
“这石墙后面便是外界?”
张昊旻看着这处石墙,心里突然感到有丝不舍。
他从手上取下一枚子母戒来,递到了崩卡儿的面前,说道。
瞧着崩卡儿这不争气的样子,张昊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它提出来要用一枚子母戒换一坛子酒,那张昊旻自然是同意了,随即便取出一坛酒水来,只不过这并不是先前拿出来的御酒。
崩卡儿抱着酒坛子,简直对此爱不释手。
张昊旻转身问到大酋长。
“对了,大酋长,我能不能带几个夜明珠回去?”
“你说这些夜光石?这当然可以了,你想拿多少便拿多少。”
张昊旻随即大手一挥,直接将他目光所及的夜明珠全都给收进了子母扳指内。
不过,随着夜明珠的消失,四周瞬间陷入到一片漆黑中。
他将肩膀上烂醉如泥的宫鼠放在了一旁的地上,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这几日所发生的的一切好像一场梦,迅速的在他眼前闪过。
“我现在该怎么离开这里?”
“打破这道石墙便可以了。”
随即,他一拳轰在了石墙上面。
明亮的光泽瞬间充斥在地穴当中,张昊旻当即一步踏了进去,就在这石墙即将愈合的紧要关头,他与崩卡儿解开了血契。
第三百七十七章 仙春茶
“咦?这里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穿过石墙的张昊旻,在眼睛逐渐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后,不免好奇的左右看去。
然而,他这一看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这大厅的面积可一点也不小,四周皆都是厚重的金属墙壁,俨然一副铜墙铁壁的样子,显然这里是一处十分重要的秘密之地。
映入张昊旻眼帘的,首先是琳琅满目的水晶货柜。
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成套的甲胄,这其中更是有不少流光溢彩的,显然是法器。
“卧槽,这下发财了。”
张昊旻的眼睛都不由得往外放光,一副十足的财迷架势。
不过,正当他准备想办法从中大捞一笔的时候,空荡的大厅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可着实吓到了做贼心虚的张昊旻。
他赶忙躲到了一处货架的后面,所幸这货架并不是水晶制造的。
“吱嘎。”
随着一声开锁声响起,木制的大门缓缓被推开了。
这大门单听声音便感到极为厚重,而且由于年岁久远的缘故,岁月已经令其疲惫不堪,每次开启时都要伴随着刺耳的痛呼声。
在听到这声音后,张昊旻都不自然的头皮一阵发麻。
“谁,是谁在这里?”
一个极为阴森的声音缓缓响起,如同老屋鬼宅里的噬人恶灵。
再配上先前那瘆人的开门声,简直好似惊悚电影里的恐怖情节,甚至张昊旻的眼前都不由得浮现出来那种青色且狰狞的鬼脸。
他不禁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难不成这里还真是一处鬼宅?
“桀桀桀,我看到你了。”
在听到这话后,张昊旻的心里顿时便发毛了。
这家伙的声音本就格外骇人,更不说再加上那般阴森恐怖的笑声了,以至于张昊旻此刻忍不住被瘆的打了一个哆嗦,赶忙又缩了缩身子。
听着脚步声缓缓靠近,张昊旻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然而,脚步声就在快要靠近张昊旻所藏身的货架时,却突然一下子停住了。
张昊旻的心一时间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砰砰乱跳着,好似要从嘴里蹦出去一般,令张昊旻忍不住赶忙捂住了嘴巴。
“咦?”
这家伙停在原地观察了片刻之后,便往回走去。
在听到脚步声缓缓远去之后,张昊旻的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做贼心虚的感觉当真是太不好受了,他坚决不想再来一次。
他整个人如同虚脱般依靠在货架上,暂且平复一下方才紧张的心情。
而正当他悬着的心好不容易落地,准备从货架的后面出去的时候,突然他身后出现的声音直接将他给吓愣住了,整个人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好像真的没有人。”
没错,这声音阴森恐怖之极,便是刚刚明明已经离开的家伙。
张昊旻在听到这声音之后,心中在万分紧张的同时,也不免为此感到暗自侥幸。
还好他一直待在原地并没有动,只是努力的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不然若是他冒然出去的话,此刻便已经被对方逮了个正着。
不过这么一来,张昊旻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
当初他前往皇家武库领东西的时候,那看守皇家武库的阁老便是如此声音。
如此一想,他仿佛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根据这里面陈列着如此贵重的甲胄,而且还是使用的水晶展柜,那这里是皇家武库的可能性至少是十之八九,难不成皇家武库连同着天源密集柜?
当初他便很是怀疑,这皇家武库明明瞧着不大,里面的空间却极为宽广。
倘若是其内部连同着天缘秘境的话,那这一切便也就说通了,只是对于这般通天的手段,张昊旻还是着实感到难以置信。
他并没有猜错,他此刻确实正身处在皇家武库当中。
“砰。”
随着一声轰鸣,整座皇家武库不由得震动起来。
而那阴森可怖的阁老也急忙朝着外面飞去,由于离开的太过紧急,连那扇厚重的实木大门都没有来得及锁上,以至于给了张昊旻可趁之机。
他小心翼翼的从货架旁探出脑袋,左右打量了一番。
在确定阁老确实已经离开之后,他这才终于大着胆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过,碍于这位神秘的阁老随时都可能回来。
张昊旻便直接从展柜里挑了几件发光的甲胄,收进了子母扳指内,随后又从一旁的地上随意挑了几件又摆放进去,便急匆匆的朝着门外飞速离去。
然而,他这刚准备从楼梯上下去,却听到了下面传来了声音。
“仙尊,这皇家武库中怎么可能会有人?”
“你这是在质疑我?”
“不敢不敢。”
张昊旻在听到这说话的声音后,顿时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因为所来之人正是逍遥,当张昊旻离开天缘秘境的那一瞬间,远在千里的逍遥,便通过心符感知到了,所以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只是碍于这皇家武库的特殊,他并不能直接潜入其中。
随即,逼不得已的他,便一拳轰击在了皇家武库的大门上,这才有了先前的震动。
“仙尊请。”
听着声音他们似乎马上就要上来了,于是张昊旻赶忙往上飞去。
他猫着腰趴在楼梯扶手上,小心地往下看去。
很快,逍遥便从下面走了上来,由于心符的缘故,所以他一眼便发现了张昊旻的位置,可是刚准备叫喊,却被张昊旻给制止了。
张昊旻赶忙跟他做着收拾,让他将阁老骗下去。
逍遥并没有看明白张昊旻的意思,不过他倒是有方法搞明白这一切。
只见他直接一挥手,一个透明的屏障笼罩在阁老的身上。
“你怎么回来的?”
突然听到逍遥的声音,张昊旻可是被吓坏了。
他此刻进入到皇家武库的身份不对,做贼心虚的他又哪敢暴露自己的位置,更何况,他还从这里面偷了好几件甲胄呢。
“嘘。”
“放心吧,他现在听不见我们说话的声音。”
“那你不早说,可真是吓死我了。”
张昊旻随即又往楼上走了几步,毕竟此时的阁老虽然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但是他的眼睛却不受丝毫的影响,还是能发现张昊旻的。
逍遥走到了那打开的木门前,没有回头的缓缓说道。
“我暂时拖住他,你赶紧离开这里,剩下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聊。”
“那辛苦你了。”
正当张昊旻准备下楼的时候,那阁老疑惑的往楼上看了一眼。
这可把张昊旻给吓坏了,当即撒丫子飞到了上一层,小心翼翼的躲在大门面前,时刻戒备着那位阁老会因为疑惑而上来。
不过,逍遥在此刻却救了张昊旻。
他直接将自己与阁老同时包裹进了屏障中,佯装疑惑的问道。
“你这个门怎么回事?”
“哦,回仙尊的话,刚刚我好像听到了一点动静。”
“动静?不会就是我要找的人吧。”
“这怎么可能呢。”
阁老本准备再说些什么的,但是逍遥却直接走了进去。
他看了一眼有些感到蹊跷的楼上,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赶忙小跑到了逍遥的身边,毕竟逍遥这般大人物,他自然得陪同在左右才行。
然而,他们在这里面仔仔细细的转悠了一圈之后,毫无发现。
逍遥察觉张昊旻竟然还没有离开,反倒已经进入到了上一层,一时间顿觉头大,这家伙可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于是赶紧想对策怎么拖住阁老。
“你在圣境止步多久了?”
“回仙尊的话,这已经有一十二年了。”
“竟然待了这么长时间?那让我来帮你看一看,到底是什么卡住了你。”
“谢过仙尊。”
在听到逍遥的话后,阁老当即激动的跪拜到了地上。
他已经在圣境待了很长很长时间了,然而那一步却迟迟无法跨出。
虽然他表面上并不着急,但是他的心里早已经急不可待了,以至于时时盼着自己能早日跨出那一步,从而证道飞升成为仙人。
毕竟他如今已经一把年纪,若是再不成功,恐怕便要埋进黄土了。
如今听到逍遥的话,那自然是激动的不得了。
“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仙尊。”
阁老恭恭敬敬的垂手站在一旁,等待着逍遥的训示。
反观逍遥,他则是不急不躁的坐在了一把木椅上,闭着眼睛,单手掐诀。
他的眉头时而紧蹙起来,时而又平舒着,这令站在一旁的阁老,心中一时间七上八下的,生怕逍遥掐算了半天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然而,逍遥此刻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与此同时,张昊旻已经打开了上一层的大门,走进了里面。
他刚刚为了躲避阁老的目光而跑到楼上后,便注意到了这大门旁的印记,明显便是一块令牌的样子,不由得令张昊旻起了坏心思。
当初他来皇家武库的时候,可是特地打听过的。
这上一层的皇家武库,只有金甲卫统领的腰牌才能打开,而这腰牌张昊旻正巧有。
于是,他便拿出来当初从胡广成的尸体上捡到的金甲卫统领腰牌,直接按在了那腰牌的印记上面,然后这坚实的大门便自动打开了。
如今这宝库的大门都打开了,张昊旻自然不可能不进去的。
“嘿嘿,反正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全都便宜了我。”
张昊旻随即便开始了他的大肆搜刮,反正这一层最为普通的宝物,也要远比下面那一层的更加珍贵,他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机会的。
首先惨遭洗劫的,乃是放置甲胄的地方。
由于甲胄的使用率极低,再加上大部分的修行者都有自身的防护用具,所以一般除了军队外,便没有多少人会穿甲胄的。
也正是因此,甲胄都会被摆在最靠外的位置。
张昊旻从中挑选了一套,并且将下一层拿到的那几件给换了进去。
反正他刚刚所拿的,也皆是符器,如今摆在这一层里面,那流光溢彩的样子丝毫不比其他的差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让我看看,这里面还藏着什么好东西。”
沿着摆放盔甲的大厅往里走,便是琳琅满目的功法书籍。
张昊旻随意的在其中翻看了一下,简直对此并没有多少的兴趣,只是随意的从中拿上了几本,毕竟他如今也没有办法确定那本功法好。
怀安剑的剑魂消失不见了,浩渺剑的剑魂还没有恢复过来。
所以,他只能感到可惜的摇了摇头。
然而他这种惋惜的情绪,随即便被眼前的一幕给冲蚀掉了,因为摆在他面前的乃是各种各样的符纸,这可是他最需要的东西。
“嘿嘿,这下可是发大财了。”
这里的符纸可一点也不少,完全就是成箱堆放的。
如同水幕之类的符纸,张昊旻仅仅从中拿了一大摞,虽说这里的符纸不少,但是他也并没有取走太多,不然容易被瞧出来。
除了低级的术法符纸外,这里还有不少高级的符纸。
虽然张昊旻并不清楚这些符纸都是什么术法,但是瞧着这符纸的样式,上面刻画精细的纹路,再加上其中所渗透出来的气息。
张昊旻当即便明白,这些可都是好家伙。
他将符纸取走了一小部分,只是这一小部分也远远比陈开宇手中的还要多。
“咦?怎么没有瞧见兵器之类的法宝?”
张昊旻左右环顾了一大圈,始终没有找到摆放兵器的地方。
他仔细地回想一番,好像摆放法器的地方藏在更隐秘的角落里,然而他并不知道这打开密室的机关在什么地方,找了一圈只得无奈放弃。
“你还不赶紧走?”
正在这时,逍遥的声音从下一层传来上来。
由于张昊旻迟迟没有离开的缘故,他已经在下面与阁老扯半天了,瞧着他这般一筹莫展的样子,那可是把阁老给吓得不轻。
阁老还以为自己这是遇上大麻烦了,所以逍遥才会用这么长时间。
“好好好,我马上就走。”
张昊旻赶忙从里面退了出来,并将大门关上,取下了腰牌。
逍遥在感知到张昊旻已经离开皇家武库之后,这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即,他便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阁老,并且缓缓摇了摇头。
在看到他这般表现之后,阁老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仙尊,还请直言。”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数,虽然我是仙人,但是却并不能事事参透,所以你的情况我也无法彻底研究明白。”
阁老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此含糊的回答,难道说他已经没有救了?
毕竟逍遥可是在这儿掐算了半天的时间,若是真的什么也参透不明白的话,他又为何会掐算这么久呢?肯定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原本还满怀信心的阁老,顿时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早知如此的话,那他还不如不让逍遥帮他瞧一瞧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了,那样他至少还能有个盼头,不至于此刻这般心灰意冷。
逍遥缓缓站起身来,将木椅收进了子母镯内,说道。
“你也用不着气馁,只要你到世间去磨砺磨砺,还是有机会的。”
“磨砺磨砺?”
阁老有些疑惑的看向逍遥,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正因为年轻时总在江湖上闯荡,过惯了快意恩仇的日子,总觉得对于修行不利,所以这才来看守皇家武库,以此来潜心修炼的。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错的?
可他又隐隐觉得这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似乎是他的大限马上就要到了,逍遥在劝他离开皇家武库,趁着还有几年的活头,到外面好好快活一把,没准还能留下个子嗣。
逍遥此刻便也没有再留下来的意义,当即拍了拍阁老的肩膀朝外走去。
“若想证道,那便要先行道,蜗居在这种地方,你如何行道?”
“哦,仙尊的话如同醍醐灌顶。”
“少在这儿溜须拍马,既然这人没有在你这里找到,那他很有可能藏在其他的地方。”
“恭送仙尊。”
这阁老好似看待恩人一般看向逍遥,简直是发自心底的诚服。
如此一来,逍遥轻轻松松的从皇家武库中走了出来,只是这外面却是另一番阵仗,所有的侍从全都跪拜在地上,叩拜道。
“仙尊万万年。”
逍遥并没有理会他们,凌空飞了起来。
那跪拜在地上的领头侍从在看到这一幕后,赶忙喊道。
“还望仙尊留步,陛下,陛下他为您的驾临,在南灵殿设宴招待。”
“哈哈哈,既然天授帝如此有心,那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正当逍遥想要拒绝的时候,张昊旻却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当即便答应了侍从的邀请,毕竟他在天缘秘境多日,可没怎么吃点东西。
那侍从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张昊旻一眼,随即又慌忙的扣在了地上。
“叩见自在王。”
“别在这儿跪着了,赶紧在前面带路吧。”
“这。”
那侍从并没有立即站起身来,反倒有些犹豫的看向逍遥。
逍遥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仙人,其身份根本就不是世间王侯将相所能与之相提并论的,所以逍遥没有发话,他们根本不敢站起来。
张昊旻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逍遥,随即对那侍从怒斥道。
“既然你愿意跪着,那就一直跪在这里吧。”
“奴才不敢。”
这侍从抬头瞧了一眼逍遥,见他对此没有丝毫的意见。
于是,赶忙诚惶诚恐的站起身来,躬身哈腰的闪开一条道路,在一旁为张昊旻引路。
张昊旻也懒得为难他,便板着脸在后面走着。
“这皇宫里到底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啊。”
听到张昊旻的感叹,那侍从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得小心的在一旁躬了躬腰。
张昊旻上一次来的时候,那不过是十几天前的事情,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皇宫又怎么会发生一眼便能看出来的变化呢。
红墙金瓦,这华丽的皇宫却如同一个偌大的囚笼一般。
在路过那棵仙杏树的时候,看着那满树的仙杏叶,张昊旻不由得想起了宋灵,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在想自己。
“对了逍遥,开宇他们回来后你见过没有?”
“他们一回来我便去接的他们。”
“哦,倒也是,陈开宇那家伙的身上也有心符,那他们如今在什么地方?”
“那位灵儿姑娘已经送回遥南派了。”
逍遥与张昊旻待了这么久,张昊旻屁股一歪,他便知道放的什么屁。
他断不可能关心陈开宇的安全,毕竟陈开宇身上有心符,这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让他感到担心,而真正担心的便是宋灵姑娘了。
而张昊旻在听到逍遥的话后,顿时心中五味杂陈。
他既担心宋灵在返回宗门的路上会有危险,又舍不得宋灵就这么回去了。
不过,当他瞧见逍遥那得意的目光后,顿时脸色便红了起来。
“哎呀,我是问你陈开宇那家伙在什么地方。”
“送回宗门了。”
逍遥嘴角微微上扬,完全不屑揭穿张昊旻的把戏。
对于他心里所想的那点小心思,逍遥简直再清楚不过了,特别是他如今也已经拥有了眷侣,张昊旻的心情他自然很是理解。
在见到他如此模样后,张昊旻当即扭过头去,说道。
“哦哦,那就好。”
然而,这在一旁引路的侍从却不由得惊呆了。
他从这一番对话中算是听了出来,这位尊贵的仙尊竟然还要听自在王的,难怪先前自在王发话之后,仙尊便是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
一想到这儿,他的心底便不自由的感到一阵凄寒。
倘若是刚刚张昊旻真有心想要为难他,恐怕他就算是在那里一直跪到死,也不会有任何人敢说半个不字,毕竟仙人都在一旁恭候着。
有种在鬼门关上走上一遭的感觉,令侍从的额头不由得出了一层冷汗。
随即,他的腰更往下弯了一成。
“仙尊到,自在王到。”
这第一道宫门的侍卫一喊,声音便一层又一层的喊了进去。
直到一直侍奉在门外的侍从听到声音,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走进了大殿内,对着正垂立在一旁的天授帝贴身侍从俯首说道。
天授帝的贴身侍从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下去。
随后,他静悄悄的走到了天授帝的身前,瞧见天授帝正在批阅奏折,便又退了回去。
他这般行径,天授帝全都看到眼里,一合奏折说道。
“什么事?”
“回禀陛下,仙尊与自在王到了。”
“自在王?张昊旻那小子竟然也来了。”
天授帝的手中在椅子扶手上轻轻地敲了敲,心里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前几日,苏御他们从天缘秘境内出来之后,曾传来消息,张昊旻为了掩护他们的离开,与守卫天柱山的巫咸大战了一场。
而随着双日之日的结束,天缘秘境便再也没有开启过。
他还以为张昊旻就此被困在了天缘秘境当中,甚至还为此多喝了几杯,没想到这么快便又听到了张昊旻的消息,并且还马上就要见到了。
在左右思量了一圈,天授帝冲着那侍从说道。
“更衣。”
张昊旻他们一路走到南灵殿的位置,好需要一些时间。
所以,他如今便还来得及。
随着他穿戴整齐之后,便朝着张昊旻与逍遥的位置跑去,既然张昊旻都已经来了,那他这个做主人的,自然得出去迎接一下。
“你去通知各位大臣,今夜晚宴上,谁也不准提封天的事情。”
“喏。”
既然是天授帝交代的事情,那身为天授帝心腹的他,自然得亲自去办。
更何况,这件事还牵扯到封天的大事,容不得他有半点马虎,万一有那位没有知会到,给天授帝惹下乱子,那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而天授帝则一路小跑着去迎接逍遥与张昊旻。
“仙尊万万年。”
这一路小跑着过来,天授帝的额头上也泛着细密的汗水。
并且,他完全没有在逍遥的面前摆谱,在简单逍遥与张昊旻之后,便干脆利落的跪拜在了地上,仿佛这不过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起来吧。”
逍遥对天授帝的态度很是满意,便也没有丝毫为难他。
站起身来的天授帝,随即看向了一旁的张昊旻,不免很是欣喜,高兴地说道。
“听到关山他们的话后,贤侄的安危可是令朕担忧极了。”
“劳您费心了。”
张昊旻懒得搭理他,毕竟当初这家伙可是算计过自己的。
更何况,他这次来可不是因为与天授帝的关系有多么好,只是好奇这家伙突然邀请逍遥来赴宴,到底是打得什么如意算盘。
在听到张昊旻的回答之后,天授帝虽然一愣,但很快便笑着说道。
“此次贤侄可是立了大功,凭借一人之力便能与那什么巫咸相抗衡,从而令我大安的子民活着离开天缘秘境,如此功绩,朕要奖励你啊。”
“奖励?”
张昊旻一听这奖励二字,顿时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
虽然他刚刚才在皇家武库中“拿”了一些宝贝,但是他可不会嫌弃宝贝多的,甚至各种宝贝越多越好,最好装满他的子母扳指。
天授帝在一旁引路,笑着说道。
“贤侄想要什么奖励尽管提,凡是朕能做到的,必然竭尽全力。”
“容我想想。”
“哈哈哈,不着急,不着急。”
张昊旻瞧着天授帝这一脸乐呵的模样,心里却不由得犯起了愁。
这家伙既然要如此奖励自己,那自己不从中要点什么,岂不是太过意不去了,只是他为什么要如此丰厚的奖励自己呢?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思量片刻之后,张昊旻对天授帝悠悠的说道。
“既然陛下如此热情,那不如奖我几坛御酒吧。”
“这怎么能行?如此偌大的功劳,怎么能用几坛子酒水相提并论?”
张昊旻在听到天授帝的话后,心里反倒警觉起来。
这天授帝一门心思的想要给他贵重的物件,恐怕其中有着什么样的阴谋,那他偏偏还就不要什么贵重的东西,只要一些平常的赏赐之物。
“没关系,我只想要几坛好酒。”
“这酒多少坛都没有关系,只是光是酒水的话,多少还有些少了,倘若传出去的话,那岂不是让人笑话朕小家子气。”
天授帝随即便开始了他的说辞,长篇大论的说了一通。
以至于张昊旻都觉得自己不再多要点东西的话,好像都有些不对似的。
“好好好,那我再要十匹天蚕丝布如何?”
“贤侄,你好歹也是堂堂的大安自在王,可不能只在乎这点细枝末节的东西。”
“那要不然再多加一套甲胄?”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天授帝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生怕他会反悔一般,当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不禁令张昊旻有些担心起来,天授帝为何答应的如此迅速?
在看到张昊旻的疑惑之后,天授帝丝毫不客气的将手搭在了张昊旻的肩膀上,一时间语重心长的对着张昊旻的说道。
“贤侄,你可是不知道朕的难处。”
“……”
张昊旻摆出一副静听你吹的样子,默默地听着天授帝的唠叨。
“这天子可是不太好做的,如同你这次立了大功一件,倘若朕不好好的奖赏你一番,那便会有人来指责朕不识贤良,到时便也无人在站出来了。”
“哦。”
“所以朕才要大大的奖励你,如此一来,便会令有能之辈多多为国效力。”
“嗯。”
面对天授帝的这一通抱怨,张昊旻回答他的始终只有一个字。
这不免令天授帝有种热脸贴上冷屁股的感觉,纵使他极力的克制着脾气情绪,努力的跟张昊旻在自吹自擂着,但还是依旧感觉聊不下去了。
所幸,他们已经来到了南灵殿不远处的宫殿内。
“快给仙尊与贤侄上茶。”
“喏。”
由于开宴还需要一会儿的时间,所以他们便先在此等候片刻。
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他再努力与张昊旻聊一聊,以此拉近双方之间的关系,只是令张昊旻能原谅他先前的过失一事。
“仙尊请。”
逍遥坐在为首的位置上,默默地点了点头。
由于他是仙人的缘故,所以他并不会感到有丝毫的饥饿感,所以空腹喝茶也并不是什么问题,甚至他还有心情品一品这茶水。
天授帝坐在他下手的位置,与张昊旻同排对坐。
如此一来,既显得对逍遥的尊重,又显得与张昊旻的亲切。
“贤侄,你快尝尝这茶水如何。”
“嗯。”
张昊旻略显疲态的点了点头,随意的抿了抿茶水。
随着茶水入口,一股香气瞬间在他的口中炸裂开来,味蕾仿佛一时间置身在仙境一般,简直令张昊旻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然而,这还并不是这茶水的神奇之处。
伴随着茶水被咽了下去,微微的温热感缓缓浸透全身上下。
这种感觉令张昊旻感到非常的舒服,甚至他体内的所有元气也为此感到很是舒服。
“这茶倒是真不错。”
“来人,为自在王备上两罐仙春茶。”
天授帝倒是非常的大方,在听到张昊旻说话之后,直接送给张昊旻两罐。
对于天授帝的这一连串糖衣炮弹,张昊旻似乎有些无力招架了,原本还极为仇视天授帝的他,此刻也渐渐与之闲聊了起来。
正在这时,那贴身侍从躬腰小步走了过来,俯首在天授帝耳边说道。
“陛下,可以开宴了。”
天授帝并没有发话,不过侍从心领神会的站到了一旁。
“等朕有空一定要前往圣华宗一次,亲眼瞧瞧那壮丽的晚霞。”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天下的晚霞不过都是一个样子,在哪里看都是看。”
“那可不同,山川有山川的俊秀,长河有长河的壮阔,又岂能一概而论呢?好了好了,聊了这么半天时间,我们还是赶紧去开宴吧。”
张昊旻无所谓的跟在天授帝的身后。
经过如此畅谈之后,张昊旻对于天授帝的印象也慢慢好了起来,他又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存在,更何况对方这都明显示好了。
于是,他倒是也不再与天授帝针锋相对。
此时的南灵殿灯火嘹亮,随着张昊旻他们的缓缓步入,早已等候多时的王公大臣皆都纷纷站了起来,躬身喊道。
“仙尊万万岁,陛下万万岁。”
天授帝示意逍遥坐到主位上去,然而逍遥却只是随意挑了一个位置。
如今这场宴席毕竟在皇宫当中,既然是天授帝设宴,那自然由天授帝坐在主位,他又怎么能喧宾夺主呢?自然要挪一下的。
张昊旻倒也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到了逍遥的对面。
“众位爱卿都坐下吧。”
“谢仙尊,谢陛下。”
天授帝在看着所有人皆都落座之后,不由得瞥了一眼张昊旻。
不过,张昊旻此刻表情无喜无悲,完全让人看不出来他此刻的心情如何。
“今日仙尊有幸驾临,可真是朕,乃是大安的大幸啊。”
“大安之幸,陛下之幸,便是我等之幸。”
张昊旻倍感无聊的看着这群附和的大臣,一时间陷入到了深思当中。
倘若是他取代了天授帝,成为大安天子的话,不知道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面?说不准他便可以大刀阔斧的改革了,令无产阶级在这个世界站起来。
只是,他又如何在这帮只知道附和的家伙里面,判断出哪一个是贤良之臣呢?
治理一个国家,可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朕敬我们的大功臣自在王一杯。”
“臣等陪敬。”
突然听到天授帝提到了自己,张昊旻这才堪堪反应了过来。
于是,赶忙端起酒樽,随即便将其给一口喝下。
在看到张昊旻如此海量之后,天授帝好似感到非常的开心,于是也一口将酒樽内的酒水一饮而尽,探身笑着对张昊旻说道。
“贤侄,你还没有瞧见过大安的歌舞吧。”
“上次宗门大比结束的晚宴上,倒是瞧见过一次。”
“哎,那可算不得什么歌舞,毕竟那晚宴的人实在太多了,所以根本没有多少空闲来跳舞欢歌,如今恰好贤侄与仙尊路过此地,不如一睹?”
“既然陛下如此盛情,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即,天授帝朝着侍奉在一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
没过多长时间,一位位身着留仙裙的舞娘们纷纷走了上来,在她们的正当中位置,一位身着一袭红裙的姑娘格外的显眼。
“当,当。”
随着编钟被敲响,原本静止不动的舞娘们纷纷起舞。
正当张昊旻觉得这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的时候,那袭红衣的姑娘突然凌空飘了起来,宛若仙女飞天一般,简直美轮美奂。
“贤侄,怎么样?”
“额,这倒真是不错。”
张昊旻终于见识到了属于这个世界的舞姿。
她们并不是站在地上翩翩起舞,而是升腾到了空中,如同飞天玄女一般,在光与影的交相辉映下,宛若一副仙宫中众位宫娥起舞的画面。
在如此美景之下,自然便推杯换盏起来。
张昊旻体内的天源不仅没有消除,甚至还多了一丝天缘秘境的天源,所以他完全感受不到丝毫的醉意,甚至连曾经的微醺都感受不到了。
不过如此一来,他倒也美滋滋的品味了这一壶壶的美酒。
“朕,朕不胜酒力,先,先走了。”
天授帝在一盏盏酒水下肚之后,整个人都已经醉醺醺的了。
他想要站起身来,却由于酒精的麻痹,两腿直接使不上半点力气,若不是旁边的侍从及时搀住了他,恐怕他得一头栽下去。
“那你可慢点。”
张昊旻笑看着酩酊大醉的天授帝,不由得一下子想起了宫鼠来。
宫鼠那家伙喝了整整一壶的御酒,然后从天柱山到地穴,那一路上都没有醒过,甚至还打起了呼噜声,简直令人啼笑皆非。
“王爷,这是陛下命小的交给您的。”
一位侍从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张昊旻的身侧,双手捧着一枚子母戒指说着。
张昊旻将子母戒接来过,如今的他早已经对于子母戒习以为常了,甚至还多少有些感到厌倦,难道就没有其他好东西了吗?
第三百七十八章 自在王府
等到晚宴结束的时候,天色早已月明星稀了。
张昊旻与逍遥二人如同没事人一般,闲庭信步的从南灵殿内走了出来。
然而,他们这一番表现,却令那些一晚上在一旁侍酒的侍从们都不免惊呆了,整整十二坛酒水喝了下去,却没有半点醉意,当真是海量。
“我们现在回去?”
“回哪儿?”
瞧着张昊旻这装傻充愣的样子,逍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
“你还能回哪儿?当然是回自在观了。”
“那自在观一点也不自在,我可不回去。”
“可是。”
“哎呀,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这个时辰他们早已经睡下了,回去还得打扰他们休息。”
在天缘秘境里面待了那么多天,他自然想要体验一番人间的繁华。
如此灯火马龙的建安城,他可舍不得就这么离开。
更何况,倘若他回到了自在观的话,不仅要受到邱宫守的管束,而且还要受轻雨柔那丫头的叨扰,仅是一想便让人感到头大。
而且,他如今还没有想好要如何跟轻雨柔说宋灵的事。
逍遥飘身在空中,俯视着建安城,说道。
“不回去的话,那我们今晚住哪儿?总不能住在皇宫里吧。”
“我可不愿意住在这种监牢里,想想都感觉格外憋屈。”
“住在皇宫里憋屈?真不知道你这家伙的脑袋里都装着什么东西,旁人都巴不得想住进皇宫里,你竟然还挑三拣四的不愿意。”
逍遥笑着摇了摇头,飘身到了一处阁楼的屋檐上。
建安城的繁华那可是无数人所向往的生活,他们身后的这片皇宫,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赌上身家性命搏上一搏。
然而,这一切全都是过眼云烟的虚妄。
对于身为仙人的逍遥来说,纵使人间烟火不绝,那也不过是百十年的光景。
百十年一过,什么凡夫俗子、王公大臣,什么圣境强者,皆都抵挡不了时间的腐蚀,终究成了掩埋在地下的一具骸骨,什么也留不得。
只是对于张昊旻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这些虚妄才是他们为之向往的。
也正是如此,逍遥才对于张昊旻的淡然感到很是惊讶。
而张昊旻也同样落到了阁楼的屋檐上面,心中却对于今晚住哪儿不免思量起来。
圣贤居反正是不可能的,如今宗门大比都已经结束了。
那要不去千香园?
不,若是如此可太过对不起宋灵了,更何况万一染上了花柳病,那可就不好了。
那要不找一家还算不错的客栈?
这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反正他如今最不差的便是永恒石,纵使在建安城内最贵的客栈连住上一个月,他也完全负担得起。
“那要不我们去住客栈,哎,我想起来了,我好像还有一处府邸。”
“你什么时候买的?”
“我可没有那么阔绰,跑到这种地方来买府邸,上一次宗门大比结束后,我不是被封为什么大安自在王嘛,于是那天授帝便给了我一幢。”
“那我倒是要瞧瞧去。”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逍遥不免来了兴致。
然而,张昊旻却一把拦住了他,他可不想现在便去那自在王府,好歹也得在这车灯马龙的建安城内逛上一逛,不然对不起这般灯火嘹亮。
半个时辰过后,张昊旻手里抱着整只的烧鸡,好似饿死鬼般大口啃着。
“这烧鸡当真不赖,你确定你不尝尝?”
逍遥瞧了一眼张昊旻的吃相,又看了一眼那被啃食的烧鸡,当即食欲全无。
而且,他本身也不太爱吃这些油腻的东西。
这几百年的时光荏苒,在如此空洞且无趣的岁月里,他早已经丧失了对食物的喜爱,更不要说还是烧鸡这般油腻的食物了。
“对了,那天你怎么没有一起出来?”
“那天柱山有个圣境的妖兽在把守,若不是有天源在,我早已经死掉了。”
张昊旻恶狠狠地从烧鸡上撕下来一大块肉。
若不是因为后来与巫咸签订血契的缘故,张昊旻非要好好教训它一顿才好,若不是因为巫咸的缘故,他早跟陈开宇他们一起出来了。
至于那之后的事情,他留不留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
“圣境?那你这次是怎么出来的?”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等到了住的地方我再跟你详说。”
“也好。”
两人就这般,一个抱着烧鸡啃了一路,一个往返于各个小饰品摊铺之间。
很快,他们两人便来到了皇城的城门口。
那站在城门外看守皇城的蛊面军,在瞧见他们两人之后,不免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瞧着这两位身上的扮相,也不像是达官显贵的样子。
而且,瞅着他们二人的面相,好似从未见过一般。
最重要的一点,即使隔着老远的位置,他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
于是他跨前一步,拦住了张昊旻与逍遥,说道。
“站住,皇城禁地,速速绕行。”
“禁地个屁,小爷我才刚刚从里面出来。”
然而,对方却并没有因为张昊旻的凶相而感到惧怕,甚至反倒还有一丝恼火,他还以为张昊旻是喝醉了酒,所以在这儿胡言乱语呢。
只见他当即将腰间的佩刀给亮了出来,希望能吓走张昊旻他们。
张昊旻在瞧见这一幕后,不由得愣住了。
好家伙,他前不久可是刚在建安城大闹了一通,没想到竟还有人敢在他的头上撒野。
“哟呵,你这家伙倒是还挺厉害。”
“识相的就赶紧走,不然我可要不客气了。”
瞧见这蛊面军只是恫吓他们,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张昊旻便也没有出手教训这家伙,而是直接从子母扳指内取出一块腰牌,朝着这侍卫便丢了过去,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喏,你看看我识不识相。”
“大安自在王?哦,王爷,还请王爷赎罪,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您。”
在见到了腰牌上的字后,这家伙当场便被吓得腿软了。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蛊面军守城卫而已,若是触怒了王爷的威严,那就算是搭上他这条小命也是不够的,弄不好一家老小也要跟着连坐。
于是,赶忙跪在地上以头抢地,不断地告饶着。
“打住,少在这儿烦我。”
张昊旻当即打断了这家伙的哭丧声。
他只不过取出了一块腰牌而已,这还没有怎么着,这家伙怎么还跟死了亲娘一般,瞧那磕头如捣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在欺负他呢。
而那侍卫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当即心中大喜,叩谢道。
“谢王爷,谢王爷。”
“嗯?”
张昊旻阴阳怪气的嗯了一声,当即便吓得这侍卫赶忙闭上了嘴巴。
倘若因此再惹恼了面前这位贵人,那他这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一条小命,说不准立马便又要不属于自己了,这可得不偿失。
“你还在那儿跪着干什么?不把腰牌还给我?”
“哦对,王爷您的腰牌。”
这侍卫此刻早已经吓傻了,一听张昊旻的话,赶忙起身双手恭上。
张昊旻本准备要伸手去拿这腰牌,然而他的手上全都是烧鸡上的油渍,于是便直接将腰牌给收进了子母扳指内,把烧鸡放在了这家伙的手中。
“剩下的赏你了。”
“谢王爷赏赐。”
尽管张昊旻已经啃了大半个,但是上面还有不少的肉。
所以,当这侍卫在看到这烧鸡之后,心中顿时感到很是开心,以至于溢于言表之中。
张昊旻看了看自己油腻腻的手,又看了看这家伙盔甲下的衣服,于是心中起了坏主意,眼珠子一转,冲着这侍卫说道。
“你转过身去。”
“喏。”
这侍卫一转过身,张昊旻便毫不客气的在他衣服上擦起手来。
所幸他手上的油渍并不是太多,也没有弄得到处都是,尽管这么擦也擦不干净,但是好歹没有了那般油腻腻的感觉。
“喏,回头去买两件新衣服。”
“谢王爷。”
“你一个守城的侍卫,那可是皇城的颜面,怎么能穿打着这么多补丁的衣服?”
“是,王爷教训的是。”
张昊旻递给他一枚绿色永恒石,便与逍遥朝着皇城内走去。
由于这侍卫的通报,所以守城的其他蛊面军并没有拦着,直接放张昊旻他们进去了。
在瞧见张昊旻他们走远后,一名蛊面军悄默默地朝着先前那侍卫走了过去,左右盼看了两眼,确定没有长官在这儿,说道。
“柱子,你这家伙运气真好,一枚绿色永恒石,那你母亲的病也算是有着落了。”
“有着落了,有着落了。”
反观张昊旻与逍遥二人,他们很快便找到了自在王府的位置。
毕竟,上一次黄粱曾带着张昊旻来过,所以这一次他算是驾轻就熟。
逍遥止步在自在王府的门前,仰头看向那大门上面的牌匾,这牌匾蓝底金字金色边框,并且上面还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
“自在王府。”
“怎么样?我这府邸瞧着还挺阔绰吧。”
张昊旻同样站在门外瞧着,不免颇为得意的向逍遥炫耀起来。
这自在王府的外面与上一次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不过里面却多了一块影壁,所以这王府里面又是如何,张昊旻也那不太准。
逍遥也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边说着边走了进去。
“瞧着倒是不错。”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这是谁的府邸。”
这自在王府的内部也已经基本上修葺完毕了,假山竹林全都坐落有致,各式亭台楼阁更是不在话下,俨然一副皇家别院的感觉。
只是随着他们缓步往里走去,府里似乎显得格外吵闹。
一时间原本还闲庭信步的雅兴全都被搅扰了,简直宛若乱哄哄的闹市一般,令人颇为感到心情不悦,莫名多了些烦躁。
张昊旻听着这喧闹的声音,还以为这是桂磊搞出来的名堂。
于是,他当即朝着喧闹声音的源头,叫嚷了起来。
“桂磊,桂磊。”
果不其然,在听到张昊旻的喊声后,屋子里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随后一个身着华绸锦缎的家伙,满是慌乱的从屋子里踉跄的跑了出来,在看到张昊旻的身影后,当即便跪在了张昊旻的身前。
这正是自在王府的大管家,桂磊。
“王爷,小的参见王爷。”
桂磊看了一眼站在张昊旻身旁的逍遥,却一时不知该要如何称呼。
他之前并没有瞧见过逍遥的样子,自然更不知道逍遥的身份是什么了,不然他早已经恭恭敬敬的向这位仙尊大人行大礼了。
“这屋子里面是怎么回事?”
然而,这还没等桂磊回答张昊旻的话,屋子的门便又被打开了。
从里面一下子涌出来大大小小的各级官员,他们一个个都还穿着朝服,仿佛很是正式的样子,在看到张昊旻之后,脸上顿时如同绽放的菊花一般。
“王爷,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王爷,下官乃是中郎将柳徐安。”
“王爷,下官乃是……”
这一个个的官员纷纷自我介绍着,瞬间张昊旻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仿佛一下子从景色秀丽的皇家别院,直接掉进了鸭圈当中,一时间数不清的鸭子在他耳边“嘎嘎”的直叫唤,简直令人崩溃。
“够了。”
张昊旻这么一喊,但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他们这都是特地赶来交好张昊旻的,毕竟张昊旻如今可是非常重要的一股力量,他们自然得赶过来与之交好,未来也好多一条门路。
“王爷,你可别来无恙啊。”
随着众位官员的安静,太子南立从屋子里笑着走了出来。
自从张昊旻在明确将会支持他之后,他便也变得格外有底气,甚至他的人手也愈发的壮大起来,乃至四皇子被迫与八皇子联合了起来。
“哟,你怎么也来了。”
“听下人说王爷前往南灵殿赴宴了,所以特地来府上等候王爷的。”
“你消息倒很灵通。”
张昊旻笑着走进了屋子里,毕竟这里可是他的府邸。
众位官员你瞧瞧我,我瞅瞅你,皆都跟在太子爷的屁股后面,小心翼翼的又重新进到了屋子里,一时间将屋子给挤得满满当当。
由于天色已黑的缘故,逍遥路过南立身旁的时候,南立才将其给认了出来。
逍遥那可是仙人,如此怠慢哪怕是南立都有些惶恐不安,于是在认出逍遥的那一刻,便赶忙跪在了地上,叩首喊道。
“仙尊万万岁。”
“仙尊万万岁。”
经过南立这么一带动,当即所有的官员也皆都跪在了地上。
他们之所以如此重视张昊旻,便是因为张昊旻的背后有一位货真价实的仙人,而且还是可以随意插手凡间事物的仙人。
如此强大的存在,他们自然也想与之结识了。
倘若他们当中有哪一位侥幸得到了张昊旻或者逍遥的赏识,那他今后岂不是平步青云,在朝中恐怕连太子都要给三分薄面。
所以,面对如此难得的机会,各位皆都铆足了劲想要表现一番。
“各位大人这么晚了,还请回去吧。”
张昊旻根本就不给他们丝毫表现的机会,直接一句便夭折了他们的小心思。
于是,他们一个个纷纷瞧向了南立,希望南立能帮他们美言几句,只是南立才懒得搭理他们,这些家伙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他还不知道?
不过总有几个胆大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叟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王爷,下官特地准备了一点薄礼,还望王爷您能。”
“嗯,我知道了,桂磊。”
张昊旻并没有让他把话说完,直接朝着门外侍候的桂磊喊了起来。
桂磊一听张昊旻在喊他,当即躬着身子快步走了进来,头都不敢抬的跪在了地上。
“王爷,您有何吩咐。”
“谁让你跪下的?往后你不用跪着说话。”
“喏。”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桂磊心中大喜所望,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只不过他的欣喜在脸上很快便被隐去,毕竟这里可是还有太子爷等几位大人,倘若他失礼了的话,那便是在丢自在王府的颜面。
张昊旻倒是很不在意,毕竟他有着足够的底气,说道。
“你带这几位大人去登记一下。”
“喏,各位大人请。”
“这。”
这几位官员不免有些犹豫,难不成就这么走了?
然而,他们已经在张昊旻的脸上见到了不快,所以即便心中再有什么不情不愿,也只得老老实实的跟在桂磊的后面离开了。
在看到这几位大臣离开之后,南立笑着说道。
“王爷还莫见怪。”
“这有什么可见怪的,人情世故而已,我懂得。”
张昊旻露出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南立也顿时心领神会。
既然是所谓的人情世故,那自然少不了要礼尚往来,所以南立赶忙从子母戒内取出一个模样精美的锦盒,递到张昊旻身旁的桌子上,说道。
“前几日,小王偶得一块玉髓,还望王爷能喜欢。”
“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恐怕不太好吧。”
“王爷这就太客气了,这玉髓放在小王这儿也不过是明珠暗投,还是在王爷的手里才能物尽其用,如此岂不是更好。”
“哈哈哈。”
张昊旻满意的对着南立一笑,随即便将玉髓收进了子母扳指内。
不过,他在收起玉髓的间隙,朝着逍遥使了一个眼色,似乎是在示意着什么。
逍遥当即便明白过来,于是轻咳了一声。
他的身份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其地位远比张昊旻的大安自在王高多了,如今南立送了张昊旻一块玉髓,他怎么能干瞪眼呢?
南立又怎么会不明白逍遥的意思,不过他早有打算。
“仙尊,小王着实不知道该备些什么样的宝物,才能入得了您的法眼,所以特地从府上挑了两名美眷,还望仙尊笑纳。”
“咳咳,不用了。”
逍遥当即便给拒绝了,此事若是传到了施若容的耳朵里,那可有他好看的。
虽然他身为仙人,但是他在施若容的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在听到逍遥的拒绝后,南立仿佛有些不甘心,毕竟这俩可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他相信只要逍遥看上一眼,便能被她们给迷住。
“仙尊,您要不先看一眼?”
“唉,这忙碌了一整天,我也有些乏力,不知道客房在什么位置?”
逍遥瞧着南立如此热切的样子,生怕他真的会将那两个姑娘给叫上来。
如今,对于已经尝过周公之礼的他来说,内心的定力早已大不如前了,倘若真克制不住的话,那可是要坏大事的,自然得赶紧逃离。
然而张昊旻也不知道这客房在哪里,于是摊手说道。
“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你还是去问问桂磊吧。”
“那我先去休息了。”
“仙尊,您真的不看一眼吗?”
这眼瞅着逍遥要走,南立赶忙在后面高声追问起来。
只是他若是不追问那还好,他这一追问逼得逍遥直接展现了缩地成寸的神通,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弄得南立是一脸的茫然。
他还以为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从而惹恼了逍遥。
“你不用管他,他这家伙就是这毛病。”
“那,那要不就送给王爷吧。”
“打住,我可不要。”
张昊旻赶忙摆了摆手,这轻雨柔便已经够让他头大了,可不敢再多上两个。
然而,南立在瞧见张昊旻如此坚决的样子,心中不免感到非常疑惑,这两个美人他都没舍得享用,竟然直接落得个送人都没人要的境地。
难不成张昊旻与逍遥他们二人的身体有问题?
这也就是南立在心里想想,倘若是张昊旻知道他此刻脑中的想法,那定然是要狠狠地抽他一顿,至于拿什么抽便不言而喻了。
“太子殿下这么晚了前来拜访,恐怕不只是来送礼的吧。”
“王爷高见,小王确实有一事相问。”
“哦,那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情。”
张昊旻颇为玩味的看着南立,准备从桌子上拿杯茶水喝。
由于刚刚人多嘈杂的缘故,桂磊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所以这茶水便也没有来得及端上来,因此张昊旻伸手只是拿了一个寂寞。
所幸这一幕南立并没有注意到,张昊旻也不至于太过尴尬。
“王爷可知封天一事?”
“封天?”
在听到南立的话后,张昊旻疑惑的摇了摇头。
他先前还曾听逍遥提过一嘴,不过当时因为有其他的事情,他并没有细问逍遥那是怎么回事,再之后他便进入到天缘秘境了。
所以,如今听到南立提起这封天一事,不免感到很是好奇。
南立瞧张昊旻的样子并不是在骗自己,好像确实不知道这封天一事,于是说道。
“我也是听国师提起的,好像仙界要准备封天了。”
“封天?这天怎么个封法?”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对于张昊旻的问题,南立是一脸的懵圈,他正是因为不知道这封天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所以才特地赶来问问张昊旻与逍遥的。
然而,张昊旻竟然也不知道。
“额,先前我也曾听逍遥那家伙提过一嘴,只是碍于事多,便也没有再关注。”
“事关重大,还望王爷一定要弄清楚才好。”
在瞧见南立如此凝重的神情后,张昊旻的心里也不由得一紧。
随即,他便冲着门外喊道。
“桂磊,桂磊。”
“哎。”
桂磊此刻刚将所有的官员登记在册,便听到了张昊旻的呼喊。
于是他也来不及送别几位大人,赶忙跑了过来,正准备下跪的,突然想起来张昊旻先前的话,便匆忙刹住了,躬身问道。
“王爷您有什么吩咐?”
“逍遥,哦,也就是刚刚与我一起回来的家伙,你给他安排在哪儿了?”
“安排?”
在听到张昊旻的问话后,桂磊不禁吓得缩了缩脖子。
他可从未记得张昊旻让他安排过什么东西,也没有瞧见过逍遥,自然不知道张昊旻所说的安排是什么意思?难免有些诚惶诚恐。
“你没有给他安排客房?”
“哦,小的这就去收拾。”
张昊旻这么一说,桂磊便也立马明白过来。
他还以为张昊旻这是在让他给逍遥收拾一间客房出来,于是便准备转身出去,好给逍遥收拾好客房,别耽误了逍遥的休息。
“回来,我是问你他刚刚有没有去找过你。”
“这倒没有,小的一直在登记名册,那位大人从未找过小的。”
“嘿,这可怪事了。”
逍遥既然没有去找过桂磊,那他此刻是去哪里了?
他毕竟拥有缩地成寸的神通,哪怕是直接回到了自在观都是大有可能的,如此一来,这便也令张昊旻感到颇为头疼起来。
瞧见张昊旻突然不说话了,桂磊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这客房还要收拾吗?”
“不用了,你去忙吧。”
在看到张昊旻的手势之后,桂磊赶忙退了出去。
至于那整理好的名册,如今还有太子殿下在场,他自然不能就这么递给张昊旻,只有等到南立走后,他才能拿给张昊旻。
“仙尊不知去向,那这可怎么办?”
“没关系,等他回来之后,我再问问他便可,至于你嘛。”
张昊旻在心中沉思了片刻,毕竟南立可是来询问有关封天一事的。
更何况,南立这都已经给他送了一块玉髓,他若是不能给南立一个肯定的答复,那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于是想了半天说道。
“这封天一事对你应该也没有多少影响。”
“可是听国师的意思,好像这件事非常的重要。”
“有多么重要?难不成不封天的话,你还能飞到天上去?你现在只要牢牢抓好你手中的力量,就算是发生再大的事情,也没有人能奈何你。”
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南立一时间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张昊旻并没有说错,他如今只要牢牢抓住了自己手中的势力,任凭四皇子与八皇子如何挣扎,也根本不能动摇他太子的地位。
只是,没有搞清楚这封天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没底。
瞧着南立这般凝重的神情,张昊旻不免宽慰的说道。
“你若是实在不放心的话,那等逍遥回来之后,我好好地问一问他,等我弄明白了,到时候再差桂磊去告诉你。”
“如此甚好,烦劳王爷了。”
南立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果然张昊旻还是很靠谱的。
既然已经有了张昊旻的保证,那他便也放心多了,若是封天一事连逍遥都不知道的话,这天下便也就没有人知道了。
张昊旻瞧着南立总算是露出了笑容,不免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我们可是支持你的,更何况,就算这封天是大事情,这有封天一事,那自然也有解封一时,没必要担忧。”
“多谢王爷解惑。”
虽然并没有弄清楚这封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张昊旻这话听着令他安心。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张昊旻他们既然是支持自己的,那便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情发生,更何况,诚如张昊旻所言,封天也总有解封的时候。
他如此便也彻底放下心来,于是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毕竟此时的时辰已经很晚了,他也不能一直在这儿叨扰下去。
更何况,他这都坐了半天工夫,侍从竟然连一杯茶水都没有端上来,那他总不能与张昊旻在这儿干聊,索性还是赶紧回去吧。
在将南立给送走之后,张昊旻的心里却变得七上八下的。
先前他还对此感到毫不在意的,然而经过南立这么一说,他的心里也变得沉重起来,难不成这封天一事真的是件极其重要的大事?
可是这天又该如何封?
张昊旻的脑袋中顿时浮现出满天的阴云密布,全然不见天日的景象。
“桂磊。”
“哎,王爷。”
桂磊胳膊夹着那本名册,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两杯沏好的茶水。
然而,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南立却已经离开了。
张昊旻笑看着此时的桂磊,当初那普普通通的小侍从,如今华绸锦缎的样子,俨然一副大内总管的派头,当真与往日大不相同了。
于是他不禁起了坏心思,想要逗一逗桂磊,便佯装气恼的说道。
“你怎么现在才上茶?气得太子殿下都走了。”
“小的该死。”
“不准跪。”
正准备跪下的桂磊,当即止住了跪下去的势头。
他此刻的心里格外的担忧,生怕张昊旻会因此责罚他,但是同时也颇为委屈,这所有的活都是他一个人干的,简直比在皇宫还要累。
瞧着他这般模样,张昊旻还以为自己真的吓到他了,于是说道。
“你堂堂一个王府管家,瞧瞧你哪有半点大管家的样子?”
“小的知错了。”
“屁,你知个屁的错?你现在是我王府里的管家,你动不动便是小的错了,小的错了,你若是错了,那岂不是也就意味本王也错了?”
“小的不敢。”
张昊旻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模样虽然变了,但是性子却丝毫没变。
以前便是那个皇宫内小小的侍从,如今还是,再瞧一瞧镇北王府的大管家周林,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下子矮了一大截。
对于桂磊这般唯唯诺诺的样子,张昊旻瞧着便来气。
“你现在可是本王府里的大管家,这种端茶倒水的活怎么还是你亲自干?”
“这,这。”
桂磊急得一时语塞,他也不想如此,但是奈何没有人听他的。
自在王府由于还没有完全修葺好,特别是下人所居住的房间还没有收拾出来,所以府里的下人们皆都要住在另一处宅邸里面。
所以每次太阳还未落山,偌大的自在王府便只剩下桂磊一个人了。
他强忍着心中的委屈,解释道。
“因为王府还没修好,所以他们都住在国师府旁边的宅子里,所以我。”
“所以你便自己一个人忙前忙后?”
张昊旻的话令桂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杵在原地沉默起来。
然而,他如此模样反倒更加令张昊旻感到气恼,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帮子下人如此欺负桂磊,张昊旻又怎么能忍得了?
“你可是我钦点的大管家,你怎么还能让旁人给欺负了。”
“没,没有。”
“你没有个屁,刚刚我可是都亲眼瞧见了,那帮子狗屁不如的东西在这里吵吵,我要是不回来的话,那你现在是不是还忙着左右乱转呢。”
张昊旻的一番话顿时戳中了桂磊的心坎,他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自从他成为自在王府的大管家,他便没有一日清闲下来的,哪怕是晚上睡觉的时间都是精打细算着,生怕耽误了什么事情。
白日里要监督王府修葺,空闲要去找周林学习。
而且还要应付各种前来拜访的官吏,这些家伙都知道桂磊的出身,所以对他自然没有丝毫的客气,完全如同自己府里的下人一般。
如此就更不要说王府里的下人了,他们那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由于他们大多数都是从太子府所挑选出来的,自然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再加上见惯了官吏们对桂磊的呵斥,难免也跟着耀武扬威起来。
桂磊本就是皇宫里的小侍从,性子也软,难免有些无力招架。
张昊旻在看到他沉默不说话后,心里也不由得一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先坐下说吧。”
“小的不敢。”
“嗯?”
张昊旻这一声轻哼,顿时吓得桂磊赶忙坐到了椅子上。
他自知张昊旻的脾气不好,若是再敢有所推辞的话,弄不好张昊旻还会责罚他,更何况这本来就不是一件他难以做到的事情。
而张昊旻在瞧见桂磊的坐相后,不免没好气的说道。
“你抬起头来,把腰直起来,简直坐没个坐相。”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桂磊赶忙挺直腰杆抬起头来,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然而,这么多年他一直便是侍从的身份,哪怕是挺胸抬头之后,他的眼神也不免有些躲闪,仿佛非常的畏惧一般,耸肩缩着脖子。
张昊旻手指在扶手上一敲,他今日还非得治一治桂磊身上的奴性。
于是他也学着桂磊的样子,耸肩缩脖坐着,说道。
“你瞧我这样子好看吗?”
“不,不好看。”
“不好看那你还这样,赶紧大大方方的坐着。”
终于看到桂磊有点大管家的样子了,张昊旻不禁满意的说道。
“这还差不多,刚刚就你那般怯怯懦懦的样子,别说是人了,就算是碰上了一条狗,它也敢扑上来咬你一口。”
“嗯。”
“声音,声音坚定一点,底气呢?”
张昊旻这才刚看到一点希望,随即便发现还有更多的问题在等待着他。
尽管桂磊身子已经坐直了,完全有了大管家的样子,但是其心里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依旧还是那个身为侍从的小桂子。
“嗯!”
“往后就要这样,你记住,你后面还有我,你怕什么?”
“嗯。”
“明天早上到院子里大声喊十遍,他妈了个巴子的。”
桂磊有些疑惑的歪头看了张昊旻一眼,随即便默默地记住了。
他自然知道这是一句浑话,但是既然张昊旻已经这么安排了,那他便也只能照做。
张昊旻只是为了让他能树立自信,然而每天若是喊什么我是最棒的,或者我是王府的大管家,这之类的话听着实在太过智障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与盛国人一般直接破口大骂。
这浑话别说是喊的人了,纵使旁边听的人都感到格外的提气。
“把这茶水喝了,你自己的劳动成果可别浪费了。”
张昊旻一指桂磊为南立所沏的茶水,这可都是好茶,与其放凉了浪费掉,还不如尊重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喝到自己的肚子里。
桂磊有些犹豫,但是在张昊旻那强硬的目光下,还是将茶水端了起来。
然而,他在轻抿了一口后,当即忍不出吐了出来。
“好烫。”
“烫你还喝?你不知道先搁这儿放会儿?”
“哦。”
张昊旻瞧着他这傻样子,简直无奈地摇了摇脑袋。
第三百七十九章 偷香
这茶水都已经续上三杯了,也迟迟不见逍遥那家伙回来。
张昊旻不免摇了摇头,估计逍遥今晚是不会回来了,于是一拍双腿站了起来。
“行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小的带您去内室。”
桂磊一听张昊旻的话,当即掐了一把大腿,强撑起眼睛。
他每日天还未亮的时候,便要早早地起来忙活各种事情,若不是为了陪张昊旻,他这个点都应该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张昊旻这还是头一次住在自在王府里,所以对于这王府的环境极不了解。
“王爷,床铺都已经给您收拾好了。”
一推开房门,桂磊便当先快走了几步,用火匣子点上烛灯。
屋子里收拾的很是干净,床铺被褥也皆都是新的,只是由于一直空着没人住的缘故,所以屋子里透着股阴冷,不过并不碍事。
而其中最令张昊旻感到欣喜的,便是那偌大的拔步床。
这床如同一间小巧的木屋似的,不仅四周镶有木围栏,甚至两侧还有小窗子,一瞧便是古香古韵的架势,俨然一副古人的样子。
张昊旻毕竟是大安自在王,所以这一切的规格那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你不赶紧去睡觉,还站这儿干嘛?”
“小的伺候您更衣休息。”
瞧着桂磊的样子,张昊旻恨不得当场给他一脚。
倘若伺候张昊旻更衣休息的,乃是一个模样俊俏、身段窈窕的丫鬟,那张昊旻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安然享受旁人伺候了。
可桂磊却是一个男的,这令他着实有些接受不了。
“我有胳膊有腿的,用不着你伺候。”
“那好吧。”
张昊旻看着正准备离开的桂磊,心思一转,说道。
“对了,那桌子上的茶水都搁那里放着,你可不准收拾。”
“可若是不赶紧洗。”
桂磊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张昊旻这一瞪眼,他也只好乖乖地听着。
毕竟张昊旻身份尊贵,并且家大业大,纵使那茶渍泡了一夜洗刷不掉的话,大不了直接全都给砸了,然后换一套茶具便可。
躺在床上的张昊旻,此刻竟然一点也不困。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似铜铃一般,心里各种想法千丝万缕缠绕在了一起。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我都已经来这么长时间了。”
仔细一想,当初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场景都还历历在目。
那时的他完全就是小白一个,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带着一丝兴奋,当然更多的还是对于全然陌生的未知恐惧,如此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然而,随着他思绪的不断延伸,两个人也走进了他的脑海里。
轻雨柔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认识的人,当初那个被人牙子给拐卖的小丫头,若不是侥幸遇到了自己,还真不知道如今如何。
其实他当初也很是纠结,自己要不要救下轻雨柔。
毕竟他当时连自保的能力都还没有,还偏偏带着一个小丫头,简直就是愚蠢。
可是当他瞧见轻雨柔在他面前落泪的那一刹那,他心中着实有些痛心,那种痛好似有人在用锥子刺穿他的心似的,一遍又一遍。
他不认为自己是个什么大好人,更没有拔刀相助的大侠心肠。
如果非要归类的话,多半是因为当初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茫然,令他有种孤寂感,所以遇上了身世凄惨的轻雨柔,才会想要将她赎出来。
而且,当初他也有种要英雄救美的心思。
对于经受过各种武侠故事熏陶的闷骚青年,恐怕都会有这种英雄救美的心思,最好那美貌的姑娘会因此以身相许,简直人生快哉爽哉。
只是当他听说了轻雨柔的年纪后,这才打住了这种想法。
“若是当时答应的话,恐怕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事情了。”
张昊旻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起来,过往的种种皆都浮现在眼前。
随着时间线的继续推移,另一个人也走进了他的轨迹里,那便是当初被偷钱袋的钱辰。
仔细想来,张昊旻感觉有些对不起他。
当初他听了陈开宇与南棠棣的话,便认为钱辰是个势利眼的家伙,其实仔细回想一番,他倒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而且,他们在前往湫水的一路上,也相处的非常融洽。
“难不成当初他与花家大少爷的事情另有隐情?”
张昊旻随即又摇了摇头,这其中能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出卖兄弟的?
更何况花家满门抄斩,对于唯一侥幸逃生的花朔,那可就是花家最后的传承,结果却被他极其信任的兄弟给背叛了,从而枉费性命。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得有多大的信任,才能冒死前去见一面?
“要不回去再找钱辰问问?”
然而,张昊旻又紧接着摇了摇头。
他如今都已经与钱辰分道扬镳了,即便这件事真的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隐情,他们两人恐怕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样子了。
如此一想,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头大。
“睡觉,睡觉。”
张昊旻渐渐睡着了,正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房门被人悄悄打开了。
尽管这人非常的小心谨慎,但是对于只有浅睡的张昊旻来说,还是立马察觉到了,只是未动声色,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家伙似乎很是胆大,竟然还点燃了烛灯。
其端着烛灯逐渐靠近正在假寐的张昊旻,明亮的灯光映在张昊旻的脸上。
尽管他此刻闭着眼睛,但眼前还是被灯火给映得昏黄,这不禁令张昊旻感到紧张起来,如今这窃贼都已经这般明目张胆了吗?
“昊旻,昊旻。”
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之后,张昊旻这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却并没有因此立刻醒来,反而转个身接着装睡,逍遥这家伙也不知道去哪里野了大半个晚上,没想到他还知道回来。
所以张昊旻便准备晾一晾逍遥这家伙,也让他焦急一下。
逍遥瞧着张昊旻这一转身,便立马明白这家伙已经醒了,只是故意在装睡罢了。
于是,他凑到张昊旻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我把灵儿姑娘给你带来了。”
张昊旻又怎么可能会轻易上当,他此刻尽管不能睁开眼睛,但是他还有别的方法。
他随即用鼻子仔细的闻了闻,空气中好像确实有一股女子所特有的香气,只是这香气并不是宋灵的味道,这不免令张昊旻很是疑惑。
难不成逍遥这家伙还带了一个姑娘?
“你还知道回来?”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早已经醒来。”
逍遥颇为得意的将烛灯凌空放回到了桌子上,推了推张昊旻的身子,坐在床沿上。
“哎哎,你这是干什么?”
“你往里靠一靠,反正这床这么大个,我也勉强凑合凑合。”
张昊旻没好气的扭头瞪了他一眼,发现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
既然如此,那先前他所闻到的香气又是哪里来的?
于是,他凑近到逍遥的身前嗅了一下,瞬间便明白了逍遥这家伙刚刚去了什么地方,如此扑鼻的香气不是青楼便是闺房。
“我说你去哪里了,原来你这家伙偷香去了。”
“偷香?”
逍遥刚开始还以为张昊旻说的是香火,随即他便反应了过来。
一时间他脸都不由得红了起来,毕竟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如今被张昊旻当面说出来,多少还是有些感到脸皮薄不太好意思的。
然而,张昊旻瞧见他如此样子,便也如同得到了逍遥的认可。
“你这家伙当真是厉害,你们俩是什么时候的事?”
“额,也就是前不久。”
“爽吗?”
对于张昊旻如此热切的问题,逍遥默默地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不过,他随后又颇为得意的冲张昊旻点了点头。
这可将从未尝试过的张昊旻给羡慕坏了,内心激动的如同一头躁动的小鹿,他撑死也只是以前看过某个地方的小电影而已。
瞧着张昊旻这一脸坏笑的样子,逍遥当即侧过身去,一指弹灭了烛灯。
“哎呀,你快赶紧睡觉吧。”
张昊旻坐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屋子,脸上的笑容从未消过。
他不禁在脑海中脑补起自己与宋灵时的场景,一时间心花怒放,当即兴奋的躺在床上,脸上的笑容如同三月的春风一般。
“哎,她落红了吗?”
“你这不是废话。”
“这倒也是,这个世界的贞洁可是相当重要的。”
“这个世界?”
“没什么,你赶紧睡觉吧,哎,不对啊,你不是可以不睡觉的嘛。”
然而回应张昊旻的只有逍遥匀称的呼吸声。
逍遥如此迅速的便睡着了,不过张昊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此刻他脑袋里乱七八糟的,简直比先前的时候还要感到兴奋。
夜色逐渐昏沉下去,大地陷入到了一片寂静当中。
随着一圈又一圈青亮的阳光划破夜空,满天的星空也逐渐被隐去,消失不见。
太阳还没有升起,东边还泛着淡淡的鱼肚白。
今日是桂磊自从担任王府管事以来,头一次起的这么晚。
昨晚他喝了不少的茶水,再加上又已经熬过了困倦的时间点,纵使回到了床上,还是过了很久才堪堪睡去,如此才起晚了。
“砰砰砰。”
拍门声从王府大门处响起,桂磊赶忙小跑着过去开门。
随着大门的缓缓打开,早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的下人们没好气的走进了王府,仿佛没有看到桂磊一般,甚至还有几人在嘴里嘟囔着。
“个死太监起这么晚。”
桂磊脸色变了又变,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怒斥回去,人却都已经走光了。
他只得暗恨自己的怯懦,辜负了张昊旻昨晚的教导,耷拉着脑袋走进了王府里面。
“哎哟,这是哪个天杀的不收拾茶杯的?”
“这地怎么也没有扫?”
几个从太子府被挑选出来的丫鬟,此刻正聚在一起抱怨着。
她们一个个那可是身份“尊贵”的存在,怎么能做如此低三下四的事情?更何况,这平日里全都是桂磊给收拾好了的,她们只要闲聊便可。
所以,对于桂磊的此次“罢工”,她们几个那是非常的气愤。
“过会儿非得给他点苦头尝尝。”
“没错,他不过就是个宫里的小太监,竟然还敢撂挑子。”
这几个丫鬟你一言我一嘴的,正在构思着各种整蛊桂磊的法子。
毕竟她们可都是太子府出身的丫鬟,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的,又哪能天天被桂磊这个侍从出身的家伙给挥来喝去。
“姐姐,要我看我们还是往他身上泼冷水如何?”
“不行不行,这个法子已经用过了,着实有些无趣的很。”
“那我们该怎么办?”
……
正当她们商议的开心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声音。
“他妈拉个巴子的。”
“他妈拉个巴子的。”
“……”
此时的桂磊心中非常的愤懑,于是便站在院子里大声的喊了起来。
还真别说,张昊旻所教给他的法子当真是管用,才不过喊了四五声的工夫,他的心中便瞬间感觉格外的有底气,腰杆也不由得挺直了。
张昊旻在听到桂磊的喊声后,当即一个鲤鱼打挺便起来了。
他昨晚便一直对桂磊非常的期待,这家伙在喊完这些话之后,会不会有个王府管事的样子,好好治一治那些欺负他的家伙。
逍遥睡眼惺忪的看着外面,问道。
“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正在上演一出好戏。”
张昊旻手忙脚乱的披上一件衣服,从屋子里匆匆跑了出去。
他所住的地方距离桂磊所喊的位置还隔着两三个院子,所以他还得趴在墙头看看热闹,毕竟现在可是桂磊的舞台,他可不能钻出去。
此刻在桂磊的身旁,早已经围满了一圈的丫鬟、杂役。
“哟哟哟,这死太监竟然还喊上了。”
“瞧把他给神气的。”
“姐妹们快来看,这太监犯失心疯了。”
“哈哈哈。”
桂磊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那一点自信心,也随着这如潮般的讽刺而崩塌了。
在看到这一幕后,张昊旻恨不得直接从墙头翻过去,将这群面目丑陋的家伙们给好好训斥一顿,但是他并没有如此急着做。
因为他对于桂磊,还是抱有一丝期望的。
“他妈拉个巴子的。”
随着桂磊鼓足勇气喊完最后一遍,一盆冷水当即浇在了他的身上。
如今才不过刚刚进入春天,气温还没有回暖,再加上此刻又是清晨,太阳都还没有出来上班,从头浇下去一盆冷水,自然格外的冰冷。
桂磊不由得打着哆嗦,然而有的只是周围人肆无忌惮的笑声。
张昊旻趴在墙头上咬着牙关,心里不断地期盼着。
然而,直到这些下人们全都走散,桂磊也没有赢来爆发。
瞧见桂磊不争气的蹲在了地上,豆大的眼泪往下落着,张昊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本以为桂磊能在如此打击下爆发出来,结果换来的只有内心的崩溃。
不过这反倒令张昊旻更想帮桂磊改变过来,他既然已经成为了王府内的总管,那便必须有个王府总管的样子,将来可是要独当一面的。
张昊旻并没有去安慰桂磊,他要让桂磊永远记住被人欺负的感觉。
“这戏看的怎么样?”
此时逍遥已经起床了,并且穿戴好了衣服配饰。
他本以为张昊旻能兴高采烈的跑回来,结果没想到张昊旻却是一脸的愤恨,不用说他也知道,这场戏肯定不如张昊旻的心意。
果不其然,张昊旻摇了摇头。
“这天都已经亮了,我们也赶紧回自在观吧。”
“再等等。”
张昊旻将一身华服从子母扳指内取出来,板板正正的穿在身上。
他如此表现,不免令逍遥很是疑惑,难不成回自在观还要非得穿的如此正式?
“这又不是第一次见面,用不着穿得这么正式吧。”
“这就是第一次见面。”
张昊旻的话反倒令逍遥感到更加的纳闷起来,第一次见面?
不过,他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张昊旻既然如此便由他,反正这件事又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正式一点也是不错的。
“你这头冠戴歪了。”
“哦,对了,你知道封天一事吗?”
“封天?你也听说了?”
“昨晚那太子南立来找我,便正是为了问清楚封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昊旻对着铜镜将头冠戴正,并且将散在外面的头发给塞进去。
哪怕是他都已经戴了好几次了,但是每一次戴这头冠,他都感到非常的麻烦,在旁人手里轻松摆布的头发,却在他的手里玩嗨了。
逍遥面色凝重的坐到了凳子上,忧心忡忡的说道。
“封天恐怕也就是最近的事情了,倒是仙界将会被封锁起来。”
“这仙界封锁起来,与世间又有什么关系?”
“一旦封天,那所有的仙术、仙法、仙元皆都不能再使用了,天道将会被暂时封闭,所以这对于整个世间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额,我没有听明白,这天道封闭和世间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啊。”
张昊旻整理好一切,坐到了逍遥的旁边。
既然这封天便也等同于仙界被锁闭起来,那对于此刻身处在世间的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影响呢?更何况,这事听着也不太严重。
逍遥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解释道。
“封天之后,所有有关仙人的事物皆都会被封闭起来,这也就意味着所有的仙人留物便也会就此失去效果,变得毫无用处。”
“还有这种事情?”
张昊旻一下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程度。
仙人留物那可是许多家族、势力的依靠,一旦失去仙人留物的庇护,那常年被其欺压的势力便会揭竿而起,到时恐怕会天下大乱。
如同一直被天授帝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坊子街。
在失去仙人留物的庇护后,坊子街便也彻底失去了最后的依仗,到时幕卫想要将其覆灭的话,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还不止这些,届时影响最大的还是我们。”
“我们?”
“嗯,一旦封天,所有超过世间力量的一切都会失效。”
张昊旻不明所以的看着逍遥。
所有超过世间力量的一切都会失效,难不成到时候逍遥还能再重新变回一枚棋子?
“按照仙宫的规矩,封天之时所有的仙人都将要回归到仙界,因为封天之后,证道成仙的仙人便也会受到封天的影响,从而成为一个常人。”
“常人?”
对于张昊旻的惊恐,逍遥默默地点了点头。
在封天之后,他便也会失去全部的实力,从而变得与常人无二,这便也是所有身在世间的仙人所担忧的地方,毕竟修仙不易。
这几日逍遥也一直在纠结,他到底要不要返回仙界。
张昊旻瞧着神情凝重的逍遥,心中也不禁一下子慌了起来,若是逍遥的实力受到压制的话,那他岂不是也会受到封天的压制?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便也无法再释放堪比仙人的剑气了?”
“没错,而且你体内的天源也会受到限制。”
逍遥这么一说,张昊旻顿时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程度了。
倘若是天下大乱倒也就是算了,可若是他们的实力也会因此而大大折扣的话,那他们可没有半点自保的能力,到时可就真的麻烦了。
“那这封天要持续多长时间?”
“不一定。”
“不一定?难不成这天还能一直封着?”
对于张昊旻的惊呼,逍遥却保持了难得的沉默。
此次封天虽然颇为诡异,但是这毕竟是天道的决定,纵使他们这些仙界的仙人也无法插手其中,更不要说何时封天解除了。
瞧着逍遥的样子,张昊旻整个人都一下子感觉不好了。
如今异族眼瞅着便要临近了,那般惨烈的场景马上就要发生了,在这种节骨眼上,偏偏又遇到了这种事情,当真是陷入到了绝境。
“踏马的,难怪我在那梦里没有见到半点仙人的影子。”
“梦?”
逍遥疑惑的看了一眼张昊旻,随即便想起来那梦天阁的事情。
他最近一直在纠结自己失去仙力之后,该怎么样保护张昊旻的周全,恰好忘记了异族要进攻的事情,如今一想起来顿觉后脊一阵发凉。
“对了,你那梦可有关于封天的事情?”
“好像是有点,但是我不太确定。”
“你先说说看。”
“我最后好像看到天现金光,有个人在空中飞驰着,顺手释放出一道金色剑气,一时间将那群狗东西给斩杀一片。”
张昊旻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其中的细节有些记不太清了。
不过,最令他感到印象深刻的,便是那天空中如同极光般的金色光晕了,好像是打开了一道尘封已久的大门似的,令堕仙们很是惶恐。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逍遥的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如此看来,那时封天应该已经解除了。”
“那之后我便被吵醒了,所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太确定。”
“既然是天现金光,那便肯定错不了。”
逍遥此刻很是兴奋,如此一来这一切都还有希望。
然而张昊旻却一点也没有感到高兴,因为在那场梦中,圣华山一片狼藉,显然像是发生了一场惊天血战,自在观更是变成了一个深坑。
“可是就算是封天能解除,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我算不到封天之后的事情,所以这一切只能靠我们的运气了。”
“你直接飞回仙界便可以了,我又该如何?早知道会有封天这回事,我才不会傻乎乎的树立那么多敌人,看来报应终是要还的。”
“我才不要回去,只要不参与到这世间的事情,我便也没有什么事情的。”
瞧着张昊旻那一脸的担忧,逍遥不禁神秘的笑了起来。
他因为与张昊旻有门徒契的缘故,所以他并不会因为封天而便会常人。
不过,封天毕竟是封天,在封天期间他也不能插手世间的事情,一旦他敢违背天道的话,那他也会受到天道惩戒的。
所以他只要不出手便可以了,并不一定非要返回仙界。
“不参与?那你还有仙人的实力?”
“当然。”
“那到时候你岂不是无敌了。”
“我不能出手,更不能改变世间的事情,只能如同旁观者般在一旁观看。”
“那你还留下干什么?”
张昊旻不免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啥也不能干便等于屁用没有。
“额,我能告诉你不少的信息。”
“你不是不能改变世间的事情嘛,你还能告诉我?”
“你不一样,我可以告诉你的。”
瞧着逍遥那坚定的目光,张昊旻反倒有些感到怀疑起来。
他怎么就不一样了?难不成由于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封天对他来说没有影响?
倘若是封天对他没有影响的话,那岂不是翻天了。
但凡有个敢不服他的,到时候他只需要一剑斩过去,没有仙人留物的存在,他的攻击便也就无人能够抵挡,如此一来便是无敌般的存在。
在想到这儿后,张昊旻不由得骀荡的笑了起来。
逍遥瞧着他这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不免赶忙给他解释起来。
“额,你别误会,你也会受到封天的影响。”
“什么?你不是说我不一样嘛。”
“你不是这么个不一样,哎呀,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
张昊旻那笑傲天下的梦想,然而还没有实现便粉碎了。
他不免没好气的瞪了逍遥一眼,若不是这家伙说自己不一样的话,那他便也不需要有如此想法了,更谈不上什么打击。
毕竟,没有期望便也就没有失望。
“那你留下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带你去各种地方,而且还能给你出谋划策。”
“你可以带我去各种地方?”
张昊旻在听到逍遥的话后,眼睛顿时便亮了起来。
逍遥那可是掌握着缩地成寸的神通,纵使千里万里,那也不过是轻轻松松的事情,所以他若是能带自己去各种地方的话,岂不是非常方便?
至于出谋划策,那也正是张昊旻所需要的事情。
他对于这个世界了解的还是太少了,若是有逍遥在他的身边,那很多的事情恐怕都不是问题的,所以这对于张昊旻来说更为重要。
不过,逍遥却补充了一句。
“我只可能带你一个人,其他人我就没办法了。”
“一个人也行。”
张昊旻随即在心里仔细的思考起来,这封天还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所以在如此大劫难降临之前,他得先想好对策才可以,必须为将来的事情留一条退路,万一到时候真有麻烦缠身,那可就不好了。
“这封天一事还不着急,你先说说你在天缘秘境里的事情吧。”
“天缘秘境?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张昊旻从子母扳指内取出来那装有不老泉水的木桶,说道。
“你猜猜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水呗。”
“什么水?”
“额,也就是普通的水。”
逍遥毕竟是仙人,即使隔着木桶,他还是能分辨出里面的东西。
至于张昊旻问他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水,这倒是有些难为他了,因为这里面装着的只是普通的水,没有任何气息及元气。
“哈哈哈,你孤陋寡闻了吧,这里面可是不老泉水。”
“不老泉水?”
逍遥当即瞪大了眼睛,虽然他是仙人,本身不会再衰老下去。
但是他不需要却有人需要,若是能弄一点给施若容送去,那岂不是能令施若容永葆青春?这可是施若容的一大心愿。
张昊旻瞧见逍遥那惊讶的目光,当即满意的笑了起来,说道。
“没错,这便是如假包换的不老泉水。”
“快打开让我看一看。”
在逍遥的热切期盼下,张昊旻将木桶盖缓缓打开。
张昊旻倒也并没有丝毫的小气,直接从子母扳指内取出一个水瓢,说道。
“你先尝一尝。”
“那我可不跟你客气了。”
逍遥满脸兴奋的接过水瓢,考虑到这不老泉水的珍贵,所以他并没有多舀。
瞧着水瓢中晶莹剔透的不老泉水,逍遥简直激动地不得了,当即便将为数不多的泉水给一饮而尽,并且闭上眼睛开始回味起来。
然而,这不老泉水喝完之后,完全没有丝毫异样的感觉。
“额,这真是不老泉水?”
“废话,我可是亲自从里面打上来的。”
“那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啊。”
“你堂堂一个仙人,你能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这倒也是。”
逍遥有些失望的将水瓢递给了张昊旻。
这不老泉水味道还算可以,远比一般的山泉水要好喝不少,但是却并没有半点不同的地方,也可能正如张昊旻所说,他已经不老了,所以才没有用。
“那我能不能装一点?”
“装吧。”
张昊旻用后脚跟都能想到,逍遥装了准备送给谁。
反正他这里有足足一桶的不老泉水,任凭逍遥装去一半,剩下的也足够他使用的了。
逍遥只是用小瓷瓶子装了一点点,毕竟这东西非常的珍贵。
随后,张昊旻又取出一桶那寒潭的泉水。
这泉水一取出来,整个屋子似乎都随之一下子冷了不少,哪怕是身为仙人的逍遥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惊讶的朝着木桶看去。
“这,这是天玄水?”
“天玄水是什么东西?”
张昊旻打开木桶上的盖子,将手中的水瓢再次递给了逍遥。
逍遥当即迫不及待的从中舀了半瓢,“咕咚,咕咚”便一口气喝了下去,随即寒气便在他的体内爆发出来,以至于他的嘴唇都不由得冻白了。
“哈哈哈,这水的滋味怎么样?”
“这果然是天玄水,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天缘秘境内的一处地宫里。”
“那你还弄到了什么不错的好东西?”
由于这天玄水并不能长时间暴露在外,所以张昊旻赶忙又将其给收了回去。
随即,他便准备将盘角的尸体给取出来。
奈何这屋子里面空间并不大,对于体型魁梧的盘角来说,着实有些捉襟见肘,所以张昊旻站起身来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逍遥不禁疑惑的跟了上去,问道。
“你这是弄得什么名堂?”
张昊旻笑笑并没有说话,直接将盘角的尸体取了出来。
由于子母扳指内防腐的缘故,所以此刻的盘角尸体依旧如同刚刚被杀死一般,哪怕是流出来的血液都还是鲜红的颜色。
“这,这是什么妖兽?”
逍遥在瞧见盘角的尸体后,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他曾经听不少人提起过,天缘秘境内存在不少的妖兽,并且个头还极为高大。
只是,他却从未能有幸进去过,唯一瞧见的妖兽,除了张昊旻所取出的盘角之外,便只有当初天缘秘境开启时他所杀死的厌火族。
“这家伙叫盘角,乃是翼虎族的一员。”
“那它的实力如何?”
“大概与老爷子的实力相差无几。”
张昊旻所说的老爷子,自然便是叶真人了。
所以,逍遥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当即便不由得愣住了。
天缘秘境由于不同于外界的天道,所以一旦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其自身的实力将会受到极大的限制,张昊旻顶多也只有圣境初期的实力。
若是想要凭此实力斩杀如此强大的盘角,着实有些不太现实。
“那,那你是怎么杀死它的?”
“这家伙是个暴脾气,只要把它给惹怒便会丧失理智,然后我便偷袭将它给杀了。”
“难怪,你也只有偷袭才有杀死它的机会。”
“喂,我没有那么不济好嘛。”
张昊旻没好气的白了逍遥一眼,尽管他也知道逍遥所说的是事实。
不过,这计谋也应该算是实力的一部分,他既然能杀死盘角,那便证明他的实力还是非常不错的,并没有逍遥所说的那么不济。
他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当即又取出两枚妖兽的内丹。
这两枚内丹一个是白儒的,另一个是尖牙的,至于阴云与天门守的内丹他却没有找到,想必多半被逐日那家伙给私吞了。
至于那一路上死掉的天妖尸体,他并没有取出它们的内丹。
毕竟他们可都是一起的,更何况还有崩卡儿在一旁看着,他也无从下手。
“这是内丹?”
“不错,这还是两个圣境实力妖兽的内丹。”
“你从哪儿捡到的?”
逍遥的这句话差点让张昊旻气得吐血。
虽说这两个并不是他杀的,但是好歹也是被他给忽悠死的,如此有勇有谋的事情,怎么到了逍遥这儿就变成了从哪里捡到的?
“它们可都是死在了我的手里,怎么就成捡的了?”
“那你偷袭的不错。”
张昊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努力的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平静下来。
他随即便将内丹与盘角的尸体给收了回去,满脸傲娇的样子,冲着逍遥说道。
“我可没有偷袭。”
“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下子杀了三个?”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五个。”
除了唯一存活的若山与生死不知的流风之外,其余的五个七妖众,皆都惨死在了张昊旻的计谋当中,简直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而逍遥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免非常感兴趣。
“那你快讲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它们几个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乃是天缘秘境内的上神与妖神。”
“上神我倒是听说出,这妖神又是什么存在?”
瞧着逍遥这一脸求知欲的表情,张昊旻便也口若悬河起来。
他们两人进屋说了起来,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甚至他与崩卡儿它们在迷失之林所遇见的事情,也全都告诉了逍遥。
不过,对于上神身份的问题,他倒是并没有说。
“原来是怎么一回事。”
“唉,你可不知道,当时那可是把我给吓坏了。”
张昊旻瞧见陈明得到生命之树后的样子,如今回想起来都不由得感到一丝后怕,倘若陈明真的打算毁灭天缘秘境,他也没有办法。
而逍遥在听完张昊旻的所讲的故事之后,不免为之感叹起来。
“如此说来,这妖神便也是好的?”
“他的出发点算是好的,只是过程有些残忍了些。”
“最后那乾坤二灵也都复活了,应该算是好的。”
“嗯,这倒也是。”
张昊旻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突然他想起来上神送给他的那枚珠子,于是说道。
“对了,我还得到了一枚绿珠子,那上神说这是它的最强法器。”
第三百八十章 王府里的下人
“最强法器?”
逍遥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由得当场愣住了。
那天缘秘境上神的实力如何,他曾听南宫仙尊说起过不下千次,那简直就是一顿夸赞,以至于他的耳朵都快要听起茧子了。
而对于这样一个堪比天道的大人物,其最强法器的威力根本不敢想象。
张昊旻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并取出了那枚绿色珠子。
“他确实是这么跟我说的。”
“让我瞧瞧。”
瞧着这翠绿的珠子,逍遥的心里不由得为之一紧。
这可是号称能并肩神山般的存在,所留下来的最强法器,那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岂不是堪称世间无敌,甚至南宫仙尊都不一定是对手。
毕竟,曾经建南仙尊与南宫仙尊下棋的时候,曾特地问起过此事。
南宫仙尊可是千年之劫后幸存下来为数不多的仙人,所以对于消失在一千年前的上神,那自然是要比建南仙尊更加清楚的。
然而南宫仙尊给予建南仙尊的回话,却将建南仙尊给吓了一跳。
“倘若它如今还活着,恐怕世间再无神山。”
而这便也是当初南宫仙尊所说的原话。
要知道,神山那可是与天道合一的存在,真正超脱了世间一切的束缚,更是凌驾于所有仙人之上的天尊,当之无愧的巨擘级存在。
建南仙尊当初在听到这句话后,一时哑然,随后又摇了摇头。
当初的逍遥,虽然已经开启了灵智,但是它毕竟还是一枚棋盘上的棋子。
对于这些巨擘级大佬所说的事情,他也只是一知半解的,直到他被张昊旻给解救下来,这才逐渐明白了这些上位者的可怕程度。
也正是因此,他当初从仙界回来之后,便急着与张昊旻签订门徒契约。
逍遥小心翼翼地从张昊旻的手中,将那枚翠绿珠子给接了过来。
“它当初没有告诉你该如何使用?”
“这倒是没说,不过使用法器无非也就是那两种。”
张昊旻所说的这两种使用法器的方法,也是世间公认的方法。
其一,便是向其中注入元气,如同符纸与普通的法器使用,其触发过程皆都是如此。
其二,便是如同心驭剑一般的高级法器,特别是仙界的法器,皆都需要如同血契一般,先将血液滴进法器里,如此才能操控使用。
然而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逍遥却不免摇了摇头说道。
“并不是只有这三种。”
“嗯?”
“我当初曾听那位提起过,早在千年前还存在一种特殊的法器,若想使用的话,还需要打破其内部的平衡,从而才能释放出强大的能量。”
“打破内部平衡?”
张昊旻不禁满是疑惑的歪头看向了逍遥。
因为无论是向法器内注入元气,还是向其中注入血液,这皆都是一种打破本身平衡的手段,难不成还有其他的方法?
逍遥十分小心的将翠绿珠子递给了张昊旻,缓缓说道。
“有些法器的使用很是简单,只需要将其打碎便可以了。”
“打碎?那岂不是用了一次便不能再用了?”
“没错,一次性释放法器内部的全部元气,从而达到最大程度的杀伤效果。”
在听到逍遥的话后,张昊旻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
倘若一次性直接释放完法器内的全部元气,那效果岂不是等同于元气手榴弹?这若是在战斗中突然掷出,那效果可是不言而喻的。
随即,他便满眼震惊的看向了手中的这枚绿色珠子。
既然这珠子乃是上神的最强法器,再加上它又是一次性爆发出来全部的威力,那他岂不是相当于手里直接掌握了一枚“和平”?
如此一来,他也不由得变得格外小心起来。
“我的乖乖,这东西也太恐怖了吧。”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我只是说存在这样一种可能,但是这枚珠子到底是不是,那还得另说,不过上神它为什么要给你这东西呢?”
张昊旻并没有解释,而是先将这枚“和平珠”放进了子母吊坠内。
倘若他此时一个手滑,直接将这东西给摔到地上的话,那按照荀长青告诉他这枚珠子的威力,恐怕整个建安城都将不复存在了。
在收好这枚大杀器后,张昊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道。
“这也是我比较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他为什么要将其留给我呢?”
“那这就得问你自己了。”
逍遥瞅了张昊旻一眼,便知道张昊旻还隐瞒着什么东西。
但是,他却并没有询问张昊旻到底是什么事情,既然张昊旻作为所谓的天降神子,那其身上存在着一些秘密,倒也是应该的。
张昊旻不由得沉思了片刻,对逍遥缓缓说道。
“当初我进入那石棺里的时候,意识一下子前往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什么地方?”
“那里繁星点点,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里面竟然还藏着一丝上神残留的意念,这所有的一切也都是这意念告诉我的。”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逍遥不由得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这上神那可是千年前便陨落的大能,至于它当初是怎么陨落的,至今仙界也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只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然而,这便也是逍遥感到奇怪的地方。
一个等同于天道的存在,其又怎么可能会轻易陨落呢?
更何况根据张昊旻的说辞,它直到如今还保留着一丝意念,对于与天道合一的存在,只要一丝意念不死,那便可以重新复活的。
天尊之所以被称为天尊,那便是因为他们已经成为了天。
“你所见到的它,恐怕并不是它的意识。”
“那是什么?”
“想必应该是一种残像,或者说是一种特殊的术法,其看似是在与你说话,如同还活着一样,但其实它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固定不变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早在陨落前便已经算到了我会说什么话?”
在听到逍遥的话后,张昊旻简直对此匪夷所思。
这一个看似在与你无障碍沟通的家伙,其实只是在按照固定的剧本说台词而已,你的一言一行皆都是对方早就预料好的。
如此恐怖的预知能力,以至于张昊旻此刻后脊一阵发寒。
倘若他的一切早在千年前便被计算好的话,那他岂不是毫无隐私可言?
逍遥瞧见张昊旻那惊恐的神情,无奈地点头说道。
“应该就是如此,它若是还有意念存在的话,那它便也意味着没有死去。”
“而他如今已经陨落了,那便意味着他便也就没有意念存在了?”
“没错。”
张昊旻突然疑神疑鬼的朝着屋子四周看去。
既然荀长青能在千年前便预知到了他的一切,那他现在岂不是也完全暴露在其他人的预言当中?这简直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然而,逍遥在瞧见张昊旻这般惊恐的模样后,不免疑惑的问道。
“你这是干什么?”
“你说,现在有没有可能我也正在被人预言?”
“这种可能确实存在,不过若是有人预言你此刻的话,任凭你如此抵抗都是没有用的,毕竟这一切都在对方的预言当中。”
“那,那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他们预言不到?”
对于张昊旻的要求,逍遥却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因为预言这种事情并没有张昊旻想得那般简单,预知未来便是在窥探天道,这后果及代价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哪怕是身为仙界最强的南宫仙尊,他都不敢轻易预知未来的事情。
这预言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并且也因此所需要的代价也大不相同。
倘若只是预言到一些平淡无奇的事情,天道给予的惩罚多少还能轻一些,顶多也只是修为大损,或者其他一些不太会伤其根本的事情。
但若是窥探到了天道的重要事情,那轻则是身死,重则是五闭。
五闭,便是口、耳、鼻、眼、身受到天道锁闭,即不能说、不能听、不能闻、不能看、不能有所感知,但是其意识却保留清醒。
当初那位预言到了异族重归,天下将大难临头的前辈,便受到了五闭。
而上神之所以能预言到张昊旻的一切,甚至细微到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只不过是因为它本身便是天缘秘境的天道。
世人皆受天道的掌控,同为天道的上神,自然可以做到这一点。
所以,张昊旻在天缘秘境内的一切,皆都会被上神所预言到。
不过上神也只能预言到天缘秘境内的一切事情,对于外界的一切它却只能无能为力,毕竟天缘秘境内的天道,与外界的天道根本不同。
若要在外界预言到张昊旻的一举一动,那恐怕也只有神山这一种可能。
而身为天道的神山,又怎么能躲过它的掌控呢?
瞧着张昊旻这畏头畏尾的样子,逍遥不由得笑着对他说道。
“你也没必要如此,预言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倒也是,那你说那上神会不会因为预言到了我的一切,从而才陨落的?”
“你未免也太瞧不起天尊的实力了。”
听到逍遥的话,张昊旻不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并不是瞧不起天尊的实力,只是他总觉得这件事仿佛哪里很是蹊跷,既然当初的荀长青如此强大,那他到底又是如何陨落的?
而且对于荀长青所说的天道之门,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总觉得这件事有哪里不对,不过我现在还只是神驰境,距离飞升成仙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没准站的高了,有些事情便能迎刃而解。”
逍遥也认同的点了点头,毕竟这些事情牵扯的存在都太过强大了。
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尽快提升张昊旻的实力,唯有他成为了能与之并肩的存在,那这些蹊跷的事情便也就会不攻自破了。
正巧逍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于是问道。
“对了,当初我教给你的那两个术法,你能施展了?”
“额,我尝试了几次便放弃了,不过那些功法我倒是练的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你可不要在这儿跟我吹嘘,这加起来也不过是几天的工夫,那么多的功法你便已经练的差不多了?”
逍遥才不相信张昊旻的话,那几本功法可不是什么速成功法。
无论是,还是,那可都是没有七八年时间,连入门都不能达到的功法,这几天工夫便差不多了?
“嘿,我可不是在向你吹嘘。”
张昊旻眼瞧逍遥似乎不相信他的话,当即便施展出来。
幻影追魂步一施展出来,逍遥便当场惊呆了,这很明显已经初步掌握了幻影追魂步的核心要领,不然根本不能如此轻易施展。
然而,令他感到震惊的还不止这一点。
探云爪、搬山之术第一重沉山、玲珑心决的玲珑煞,纷纷出现在了逍遥的面前。
虽然这些只不过是这几本功法的基础,但是仅用不到十天的工夫,便已经将这几本功法的基础全都掌握了,张昊旻的天赋可想是何等恐怖。
“这,你这简直就是天纵奇才。”
“一般般吧。”
张昊旻随即便很是满意的坐到了凳子上,那种自豪简直溢于言表。
不过有一点令逍遥感到好奇的,那便是张昊旻还没有施展出来的天罡体。
这天罡炼体术的难度并没有玲珑心诀高,只是所需要的时间久,毕竟要一点点炼体,可是为何张昊旻施展出了玲珑煞,却没有施展出天罡体呢?
“这天罡炼体术你炼的如何了?”
“我没有练。”
“你没有练?这是为何?”
“这天罡炼体术我也看过了,只不过是将身体不断锤炼,从而提升身体防御力而已,而且就算是练成了,也并没有什么大用。”
张昊旻对此很是不屑的说着。
他可是仔细看过的,然而即便是大成的天罡体,在圣境或者仙人境界,也还是无法单凭肉体抵抗对方的攻击。
对于如此鸡肋的功法,他自然不会去修炼了。
更何况,他此刻的身体素质早已经不同以往,完全可以与大成天罡体抗衡。
而且在天源的加持下,他的身体早已远超天罡体的水平,更不要说天道金身还对他的身体进行了改造,身体素质简直不是天罡体所能比的。
倘若不是他此刻的境界太弱了,他也不至于在天缘秘境内被揍得很惨。
“额,天罡体还是有些用处的。”
逍遥无力的争辩着,只是语气显然没有太多的底气。
不过,当他在意识到张昊旻的恐怖天赋后,他反倒更加关心另一个问题,当初他可是送给张昊旻一本的,于是问道。
“那悬天一指你练得如何了?”
“勉勉强强能释放出来,只不过成功率并不大。”
不同于张昊旻的平淡,逍遥在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那悬天一指他也曾看过,只是因为修炼实在太过困难了,再加上他也着实用不到,所以才会送给张昊旻的,没想到张昊旻竟然还真释放出来了。
“我的天呐,你可真是一个大妖孽。”
“你这是在夸我?”
张昊旻对于自身的天赋非常满意,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
逍遥此刻仿佛已经见到了张昊旻未来的高度,那将是连他都要为之仰望的存在,如此一来,他从棋盘上获得自由的可能便也会越大。
他忍不住傻笑了起来,以至于张昊旻不免好奇的问道。
“嘿,你在这儿傻乐呵什么呢?”
“未来可期,未来可期。”
对于逍遥这般痴憨的样子,张昊旻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随即,他的神情又再次变得凝重起来,因为他刚刚忘记跟逍遥说一件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出现在天缘秘境内的傀魔们。
“对了,这次我在天缘秘境内发现了傀魔。”
“傀魔?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天缘秘境?”
“听陈明当初跟我说的,他们似乎是为了天缘秘境内的宝物,甚至还从天缘秘境的秘密通道,悄悄地运出来超半数的东西。”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逍遥的眼睛都不由得为之一亮。
天缘秘境那可是一个大宝库,其中的宝物完全就是数不胜数,这超过半数的宝物又将是什么样的一笔财富?简直难以想象。
“他们将宝物运到了什么地方?趁着封天还没有来,我们去抢一笔。”
“额,这我也不知道。”
逍遥不禁叹了一口气,显然对此很是失望。
如此财富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这简直太过糟心了,而且还偏偏落入到了那群狗东西的手里,更加令人感到恼火。
张昊旻瞧着他的样子,好似看到了为得到宝物而癫狂的尖牙。
于是,他不免有手在逍遥的面前晃了晃,说道。
“你现在不应该关注的是,这么一大笔宝物全都落入到了那群狗东西的手里,他们又将会用这些宝物做出什么事情来吗?”
“还能做出什么事情?肯定是为了他们的报复。”
“那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什么?”
“这有什么好值得担心的?你不是说到时候封天会解开嘛,只要封天一开,纵使他们得到了全部的宝物,也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堕仙的实力确实不如仙人的实力,但是依旧不容忽视。
而且,张昊旻当初只是梦到了天上出现满满的金光,即便这便意味着封天的解除,但却并不能保证仙人们就一定能消灭堕仙的。
也正是因此,张昊旻的心中始终还是感到非常担心的。
“到时可真是惨了天下苍生。”
“这恐怕也是世间的天数,不然天道也不会命令封天。”
无论如何,只要战争一旦爆发,苦的便是那无数的黎民百姓。
然而这便是天道的安排,逍遥对此没有办法,张昊旻就更没有办法了,一切都只能寄希望于最后能迎来一个满意的结局。
“哎呀,王爷,王爷您怎么了?”
正当张昊旻他们为此忧愁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了桂磊的惊呼声。
刚刚由于张昊旻在院子里取出了盘角的尸体,所以盘角的血液流了一地,而这般血腥的一幕被桂磊给发现了,那自然是吓了一跳。
张昊旻生怕他再大惊小怪的引来旁人,于是高呼道。
“没事,你直接进来吧。”
“我,我。”
桂磊看着这一大滩血迹,整个人都不由得被吓得哆哆嗦嗦的。
他看着紧闭房门的屋子,内心自然是更加感到紧张,甚至怀疑王府里进来了匪徒,从而劫持了张昊旻,这才是令他感到担心的。
想到这儿,桂磊感觉他应该去通报蛊面军才行。
然而,他这刚准备转身迈步离开,屋子的房门便猛地打开了。
“哎哟,我可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没有看到什么?”
张昊旻瞧见这依旧因为腿软而跪在地上的桂磊,不免没好气的问道。
在听到张昊旻的声音后,桂磊强忍着内心的害怕,缓缓抬头,微眯着眼睛朝张昊旻声音的方向瞧去,生怕瞧见什么血腥的画面。
只见张昊旻好好地坐在屋子里,身旁还坐着昨晚陪同张昊旻一起回来的家伙。
他这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王爷您可是吓死我了。”
“既然还没有被吓死,那你赶紧起来,瞧瞧你像什么样子。”
桂磊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惊魂未定的进到了屋子里。
他虽然只是瞧见过逍遥一面,但是昨日太子南立对其恭敬的称呼,他还是记忆犹新的,于是赶忙跪到了地上,叩首喊道。
“仙尊万万岁。”
“往后无需多礼。”
逍遥那只是在外人看起来高冷,其实在自己人面前很是随和的。
既然桂磊乃是张昊旻钦点的王府总管,那他便也不会在桂磊的面前摆什么架势,不然的话岂不是太不方便了,而且也很见外。
“谢过仙尊。”
瞧见桂磊从地上站起来了,张昊旻随后拍了拍一旁的空凳子。
昨晚他可是特地训练过桂磊的,所以桂磊在瞧见张昊旻的举动后,尽管心里还有些不太敢,但还是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桂磊的这般表现,令张昊旻还算稍稍满意一些。
倘若今天早上,桂磊能狠狠地呵斥一顿那些不懂规矩的下人们,那就会更好了。
“你来找我何事?”
“小的特地来问问王爷,您用早膳吗?”
张昊旻在桂磊的身上扫了一眼,眼神当即变得阴沉起来。
这家伙虽然已经为了不暴露,而特地打扫过身上的面粉了,但是有些边边角角的地方还是暴露了,这早饭便是桂磊亲自做的。
瞧见桂磊如此模样,张昊旻恨不得想要狠狠地骂他两句。
他不相信这自在王府里没有什么伙夫、厨娘的,堂堂一个王府的大总管,竟然还要亲自下厨做饭,简直要多可怜便有多可怜。
更何况,桂磊可是刚刚才被浇了一盆冷水的。
然而在瞧见桂磊的样子后,张昊旻还是极力的克制了内心的冲动,说道。
“你去拿来吧。”
“好的。”
桂磊的脸上并没有委屈,反倒开开心心地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没过多长时间,他便端着托盘回来了,托盘上摆放这两碗普普通通的面。
“王爷,仙尊,您请享用。”
“这面是你做的?”
在听到张昊旻的询问后,桂磊起先是点了点头,然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于是又赶忙摇了摇头,恭敬的对张昊旻说道。
“这面是府里的厨子做的。”
“堂堂一个王府的厨子,竟然就做了这么普通的面?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对于张昊旻的责骂,桂磊的脸色当即便慌了。
其实这面并不是什么厨子做的,正是出自他的手,因为厨子此刻正忙着与王府里的丫鬟谈情说爱,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来做饭。
当张昊旻瞧见他的模样后,便也确定了这一点,随即便又说道。
“算了,今日我正好想吃点清淡的。”
于是,他在桂磊的期盼目光下,夹起面条吃了起来。
这面虽然模样看着普通,但是味道还是蛮不错的,只是整体味道偏清淡一点。
“王爷,您尝着如何?”
“还算不错,下次多放点咸菜。”
桂磊的脸上笑得非常开心,仿佛这是一件极其荣幸的事情。
而一旁的逍遥,在瞧见张昊旻这般狼吞虎咽的样子后,也不由得跟着夹起一筷子尝了起来,只是他随后便又将筷子给放下了。
这面着实味道太过普通了,他有些不太愿意吃。
张昊旻瞧见他的模样后,不免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赶紧大口吃面。
在张昊旻这强制性的目光威胁下,逍遥也只得无奈地大口吃起了这索然无味的面条,虽说味道十分的普通,但是还是能够下咽的。
“啊,这面还有吗?”
张昊旻不一会儿便将一碗面全都给吃光了,似乎意犹未尽。
然而,对于张昊旻的问题,桂磊似乎有些感到不太好意思,扭扭捏捏的说道。
“没,没了。”
“怎么只做了这么一点?那你吃了吗?”
听到张昊旻的问话,桂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逍遥的那碗面。
他并不知道逍遥已经回来了,所以这面便也没有做逍遥的那一份,然而再重新做明显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只好回了下锅,把自己的那份给了逍遥。
“吃了,吃得饱饱的。”
“咕噜。”
由于一直没有吃东西,桂磊的肚子还是出卖了他。
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张昊旻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从子母扳指内将还没吃掉的那些美味给取了出来,摆放在了桌子上。
瞧着面前这满满当当的美味,桂磊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张昊旻对桂磊说道。
“虽然这些菜都已经凉了,但是凉了也都能吃,便将这些全都赏给你了。”
“这,这可不行,我,我已经吃过了。”
“咕噜。”
在如此美味的诱惑下,桂磊的肚子也开始抱怨起来。
瞧着桂磊此刻的样子,张昊旻的脸色也不由得变了起来,这家伙明显就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吃,还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死犟的模样。
于是,他干脆强势的说道。
“吃过了?那你现在再把这些吃掉。”
“这,谢王爷赏赐。”
桂磊本来还准备说些什么,但是无奈张昊旻那严厉的目光。
不过,尽管他此刻早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但是他还是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甚至还要装出来一副已经吃饱到吃不下去的样子。
张昊旻皱着眉头,瞧着他这般拙劣的演技,说道。
“行了,既然吃不下那便不吃了,你全都给收拾走吧。”
“哎,好的。”
桂磊随即便将这些佳肴放到了托盘上,足足运了三趟才将这些菜都运走。
既然他在自己面前放不开的话,那还不如直接让他自己端下去吃,如此一来也能自在一些,省的再表现出一副吃不下去硬塞的样子。
“这面着实有些太清淡了。”
“你就知足吧,他自己都没舍得吃,全都让给你了。”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逍遥这才明白方才张昊旻为何要让他大口吃了。
随即,他便将还没有吃完的面,全都给吃到了肚子里。
张昊旻端着逍遥吃完的面碗,从屋子里走了出去,他正好要去厨房看一眼,这王府里的厨子们都在干什么?竟然连饭都不做。
正当他想要打听一下厨房在什么地方时,对方满是鄙夷的问道。
“你是新来的杂役?”
“额,是的,请问伙房在什么地方?”
“伙房?哈哈哈,原来是个乡下来的毛头小子,这里可是王府,在王府里叫膳堂。”
“额,那请问膳堂在什么地方?”
张昊旻不免有些尴尬,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厨房。
然而,当他再次问到这厨房在什么位置后,那丫鬟却不免更加得意起来,仿佛逮到了一个什么也不知道小白,顿时起了玩心。
“你这家伙好生没有规矩,求人问人是这么个态度?”
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张昊旻不由得一愣。
他这个堂堂王府的主子问话,这丫鬟不仅没有乖乖回话,甚至还敢说自己没有规矩,难怪她们能欺负桂磊到无能为力的程度。
然而,这丫鬟还以为张昊旻这是被自己的气势给吓住了。
于是她笑着掐了一把张昊旻的脸蛋,好似在调戏张昊旻一般,瞧着张昊旻有些恼怒的样子后,反倒笑得更加开心了。
“哟,你这脸蛋摸着还挺嫩巧。”
张昊旻本就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此刻他已经动了杀心。
那丫鬟在瞧见他阴沉的眼神后,心里似乎有些害怕起来,不过她并不认为张昊旻敢将她怎么样,但凡张昊旻有些过分的举动,她便会高呼非礼。
如此手段,那可是屡试不爽。
“瞧着你是新来的份上,姐姐我便放过你一马,膳堂一直往前走,然后右拐。”
随后,这丫鬟便步履款款的离开了。
瞧着她的背影,张昊旻决定非要将自在王府上下整顿一番不可。
他一路朝前走去,然而还没有等他走到厨房的位置,便听到了熙熙攘攘的声音,其中除了女子得意的笑声外,还有夹杂着男子的笑声。
“请问一下,这里是膳堂吗?”
张昊旻端着一个面碗,走进了一处热闹的小院当中。
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屋子里的人皆都纷纷侧目瞧了过来,随后又再次扭过头去,根本就没有人搭理张昊旻,好似不存在似的。
不过,张昊旻瞧见了他们所吃的东西,正是他给桂磊的。
他的眼睛立马便微眯了起来,这可真是一群胆大包天的恶仆。
而当他怒气冲冲地进到屋子里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桂磊此刻正被吊在房梁上,并且身上的衣服也全都被扒光了。
“你们踏马的放肆。”
张昊旻当即将面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下子将所有人给镇住了。
随即,张昊旻杀意满满的直接取出怀安剑来,笔直的走向被悬挂在半空的桂磊,纵身一越,直接一剑便斩断了绳索。
有一个胆大的丫鬟,在瞧见张昊旻的举动后,不免的叫嚷着。
“你这是干什么?”
她身旁的另一个小丫鬟,赶忙扯了扯她的衣角。
然而,那小丫鬟拉她的衣服,非但没有制止她的鲁莽,甚至还令她更加目中无人起来,恨不得冲上来与张昊旻当场理论一番。
张昊旻扭头看了她一眼,那阴森的目光令她瞬间如同置身冰窟似的。
“切,多事鬼。”
这丫鬟瞧了一眼张昊旻手中的剑,随即便扭头离开了。
尽管张昊旻此刻恨不得一剑将她斩杀掉,但是他还是留住了这丫鬟的性命,并不是他非常的善良,只是为了将她留给桂磊。
随着这丫鬟的离开,屋子里的下人也随即四散离去。
“桂磊,桂磊你没事吧。”
“王,王爷,小的,小的又给您丢人了。”
两眼无神的桂磊终于回过神来,却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他原先乃是皇宫里的侍从,其是经过阉割的,所以此刻被人当众扒光衣服吊了起来,一下子将他仅剩的尊严也给践踏了。
张昊旻目光带火,将桂磊散落在一旁的衣服拿了过来,强压着怒火说道。
“先把衣服穿上。”
“嗯。”
桂磊默默地穿好衣服,杵在原地耷拉着脑袋。
刚刚张昊旻还曾在他脸上瞧见过笑容,然而此刻脸上便已经变得麻木起来,仿佛曾经的那个桂磊已经消失不见了,此刻只剩下了一具行尸走肉。
在瞧见这一幕后,张昊旻的心里突然为之一痛。
倘若他当初没有将桂磊要过来,令他做王府里的总管,那便也不会如今的事情。
随后,张昊旻又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即便他没有将桂磊要过来,依照桂磊这般懦弱的性格,恐怕也会死在皇宫里面。
他要改变这一切,首先便要改变桂磊这懦弱的样子。
于是他直接将大安自在王的腰牌给取了下来,递到桂磊的身前,说道。
“拿着这个,去蛊面军找蛊面军的统领,命他带二百精锐过来。”
“哦。”
桂磊呆呆地接过这腰牌,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朝着外面走去。
张昊旻瞧着他这个状态,心中实在有些不太放心,担心他再回在半路被人给下绊子,于是提着怀安剑跟在桂磊的身后。
那些下人们在瞧见张昊旻的样子后,皆都不敢再上前挑衅。
从自在王府里出来,桂磊抬头辨别了一下方向,便又耷拉着脑袋往前走去。
蛊面军统领的府邸距离自在王府并没有多远,尽管桂磊耷拉着脑袋,还是不一会儿的工夫便走到了,默默地将腰牌递给了门卫。
“你在这儿稍等一下。”
那门卫拿着腰牌进到了府邸里面,不一会儿蛊面军的统领便亲自出来了。
张昊旻这大安自在王的身份还是非常管用的,当然更为管用的还是张昊旻留给蛊面军的印象,那可是一剑摧毁皇城城门,直接斩杀圣境。
蛊面军统领在瞧见桂磊的样子后,并没有低看他,反倒放低姿态说道。
“这位大人,您快里面请。”
“王爷有令,让你们统领领二百精锐到府上。”
“传令,二百精锐随我来。”
随着蛊面军统领的一声令下,不一会儿便集合了两百精锐力量。
这统领随后恭敬的对桂磊说道。
“这位大人,二百精锐集结完毕,还望您巡视。”
“不用了,跟我来吧。”
桂磊耷拉着脑袋在前面走着,气势汹汹的蛊面军在后面跟着。
蛊面军如此虎视眈眈的样子,不禁令周遭府邸内的人非常疑惑,还以为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甚至还有几个好事的跟在后面。
张昊旻在瞧见那蛊面军统领的态度后,便折返回了自在王府。
此刻,他正与逍遥站在自在王府的门外,注视着这个修建华丽的自在王府,只是张昊旻此刻却没有了往日的骄傲,有的只剩厌恶。
逍遥扭头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桂磊,说道。
“你好像对他非常的上心。”
“他曾经救过我的命。”
第三百八十一章 轰天丸
“王爷,人来了。”
桂磊佝偻着腰,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走到张昊旻的面前。
张昊旻随即扭头看去,此时本就心中带有怒气的他,可把那蛊面军统领给吓了一大跳,当即便单膝跪在了地上,抱拳恭敬的说道。
“皇城城守尹力磬,参见王爷。”
“让你的人进去,将府里所有的下人全都抓出来。”
“这?”
领兵进入王府抓人,那可是僭越的大不敬。
尽管张昊旻身为王府的主人,但若要调动守卫皇城的蛊面军,那还是需要各种文书的,不然有人追责的话,这可是结党营私的大罪。
蛊面军作为守卫皇城的重要力量,他们直接对天授帝负责。
所以任何关于蛊面军调动的命令,也都必须经过天授帝的同意,方才能进行调动。
倘若蛊面军听从一个王爷,或者一个大臣的调动,那一旦对方有造反之心,便可以直接调动守城的蛊面军,从而逼宫篡位。
如此将自身性命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事情,天授帝断然是干不出来的。
张昊旻眉头一沉,目光凝视在尹力磬的身上。
尹力磬可是曾亲眼目睹过张昊旻实力的,若是他此刻不答应的话,弄不好这个大魔头又会再来一次大破坏,那可就不好了。
于是,他只得冒着一头的冷汗,下令道。
“蛊面军听令。”
“在。”
“将王府里的下人全都给抓出来。”
“喏。”
这二百那可是蛊面军的精锐力量,单凭气势便能将那些下人们给吓得腿软。
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王府里的所有下人便全都被蛊面军给带了出来,一个个手足无措的看向站在中心位置的张昊旻。
有个别的几人曾见过张昊旻的样子,所以此刻格外的担忧。
她们当时还以为张昊旻只不过是个新来的杂役而已,但是瞧着蛊面军统领的样子,显然这位是一个她们所不能招惹的大人物。
“王爷,所有人全都给带出来了。”
尹力磬恭敬的走到张昊旻的身前,低声说着。
因为他们如此张扬的行事,所以周遭府邸里的人皆都纷纷出来看热闹,一时间在一旁议论纷纷,这不免令尹力磬感到压力山大。
张昊旻看向一旁的桂磊,声音洪亮的问道。
“刚刚谁泼你的水?”
“这。”
桂磊抬头看了一眼,随后便又低下了脑袋。
他虽然名义上是自在王府里的总管,但是却早已经被这群下人们给欺负怕了,生怕此刻将对方给指认出来,他会遭到更为严重的报复。
张昊旻瞧见他家伙一副怂包的样子,恨不得抬起一脚便狠狠地揣在他的屁股上。
然而,此刻的桂磊需要重建信心,所以他不能对其发火。
“你若是不说的话,那我便让蛊面军将他们都杀了。”
“别,我说,我说。”
一听张昊旻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心中大惊。
这群下人自然不用多说了,他们此刻的身家性命全都在张昊旻的一念之间。
而桂磊则是没有想到张昊旻竟然会如此,只是为了一个向他泼水的人,便要将这里所有的人全都给屠戮殆尽,着实太过残忍了。
至于蛊面军的人,他们也没有想到张昊旻竟然会如此凶残。
“从左边数第三个,程桧。”
“把他叉出来。”
这个程桧正是膳堂的厨子,张昊旻刚刚还瞧见过他。
两侧精锐的蛊面军,当即走到程桧的身侧,并将已经吓得脸色蜡黄的程桧给架了出来,直接给扔到了张昊旻面前的地上。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你想怎么惩罚他?”
张昊旻对于程桧的哭喊熟视无睹,反倒扭头问到桂磊。
既然这家伙用冷水泼在桂磊的身上,那他自然得交给桂磊来处置了,正好以此树立起桂磊王府总管的威望,省的再发生之类的事情。
桂磊看着不断告饶的程桧,心里不免有些不忍,于是说道。
“要不泼回去?”
“那也行。”
张昊旻的话一时令程桧在心中松了口气。
只不过是在身上泼点冷水而已,大不了衣服湿了回去换一件,并没有令他感到好担忧的地方,以至于都不再痛哭告饶了。
瞧见程桧的样子,张昊旻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来人,将他的两只手砍去。”
“啊。”
张昊旻的话顿时又将程桧置身了寒冬腊月的冰窟窿里。
他可是一个厨子,倘若双手便被这么砍掉的话,那他今后的人生恐怕便也废了,于是赶忙又接着痛哭起来,磕头如捣蒜一般。
“大人,大人您就饶过小的吧。”
无论程桧如何哭喊,张昊旻始终无动于衷。
于是,他便又跪到了桂磊的面前,抱着桂磊的腿不停地哭喊着。
“桂总管,桂总管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小的这一回吧,小的往后再也不敢了。”
“这。”
桂磊本就不是什么铁石心肠之人,一听程桧告饶顿时心就软了。
然而这可是张昊旻下的命令,他即便是在心中原谅了程桧,但是对于张昊旻的命令也无济于事,只能眼巴巴的看向了张昊旻。
“他如此戏弄你,你竟然还为他求情?”
张昊旻瞧着桂磊的样子,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
倘若他们双方角色互换的话,程桧能如桂磊这般为他求情?
对于这种恶仆,张昊旻不要说砍了他的两只手,即便是将他给生生活剐的心都有了,毕竟他当初可是也参与了将桂磊吊起来一事。
“既然桂总管替你求情了,那本王便暂时放过你。”
“谢大人,谢桂总管。”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程桧赶忙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
这皇城内的地,那可都是铺着大青石板的,如此三两下磕下去,脑门早已经被磕破了,艳红的鲜血缓缓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这浇水的事情暂时揭过,刚刚的事情都有谁参与了?”
张昊旻冷眼看向那一个个正吓得打哆嗦的下人,当即高声问到桂磊。
然而,桂磊这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张昊旻的问话,那几个先前还肆无忌惮嘲讽桂磊的丫鬟,当即脚下一软跌坐到了地上。
特别是先前那还要与张昊旻理论的丫鬟,此刻吓得脸色泛白。
“我,这,这。”
“你在这儿支支吾吾的干什么?忘了他们方才是如何讥笑你的了?”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仿佛一下子戳中了桂磊的软处。
对于每一个皇宫里的侍从来说,扒光衣服公之于众,那简直就是在心口挖肉般残忍,如今再次想起方才的事情,桂磊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方小惠、刘婷婷……”
桂磊眼角带着泪水,念出一个又一个的性命。
而那些先前欺负过桂磊的家伙,在听到桂磊念起自己的名字后,皆都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仿佛他们一个个都非常冤枉似的。
“这些人你想怎么处置?”
“我,我。”
张昊旻将生杀大权交到了桂磊的手中,然而桂磊却对此茫然无措。
他的眼色是变了又变,从凌厉到最后的无奈,他本以为自己能下狠心,直接便杀了这群欺负自己的混蛋,然而他还是下不来这个狠心。
“你若是下不了决心,那我便帮你下,将他们都给杀了。”
“得令。”
随即,蛊面军一个个抽出了锋利的长剑。
在看到这泛着寒光的利器后,个别胆小的家伙已经被直接给吓昏了过去。
不过有胆小的,便也有胆大包天的。
“你们不能杀我,你们不能杀我。”
张昊旻饶有兴致的朝着这丫鬟看去,正是当初那张扬跋扈的丫鬟。
这丫鬟名叫方小惠,乃是从太子府里精心挑选出来的,其无论是模样还是身段,那可都是南立亲自把过关的,自然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南立本以为凭借方小惠的样子,从而得到张昊旻的宠爱。
毕竟南立此时正需要张昊旻以及其背后的力量,自然得百般讨好张昊旻。
起初,这方小惠的脾气也非常的不错。
太子府里的嬷嬷们可都不是好惹的存在,但凡她有什么任性的刁蛮脾气,根本用不了什么残忍的手段,便能令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份。
可是她在来到自在王府后,便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
最开始的那几日倒也还好,做事规规矩矩的,生怕坏了规矩给自己招惹麻烦。
然而,张昊旻这个正主却迟迟没有出现,再加上桂磊又是皇宫内侍从的出身,本身也没有什么做总管的经验,更树立不了威信。
于是一日,趁着桂磊出差错的时候,方小惠便当众顶撞起桂磊来。
桂磊的性格本身便是唯唯诺诺的,再加上那件事又确实是他安排错了,他便大大方方的向方小惠示软,并当众认了错。
如此一来,尝到甜头的方小惠,便也愈发的骄纵起来。
她便开始处处与桂磊针锋相对,哪怕没有事情,她也会故意制造出事情来。
面对她的张扬跋扈,桂磊纵使想要训斥她两句,但是还没等到他张嘴,方小惠便直接朝他训斥起来,仿佛她才是这王府的总管一般。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到此打住,反而变得愈演愈烈。
前几日桂磊从镇北王府回来,正巧路过方小惠所打扫的中堂时,方小惠竟然直接将身边的一盆冷水泼到了桂磊的身上。
桂磊想要责罚她,但是府里所有的下人却全都站到了方小惠那边。
再加上方小惠又是太子府送来的人,桂磊只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如此一来二去,身为自在王府总管的桂磊,一下子便成了无人理会的存在,甚至方小惠还带人频频找桂磊的麻烦,并且对他使绊子。
也正是因此,这才有了她喊人将桂磊给扒光吊起来的那一幕。
“为什么不能杀你?”
张昊旻看着声嘶力竭的方小惠,如同落入到猫爪之下的老鼠。
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结果,所以他很想看看这丫鬟能耍出什么花招来,或者说她能将谁给搬出来,从而令众位感到棘手。
那方小惠并不清楚张昊旻的身份,她还以为张昊旻只是桂磊的宫内朋友。
毕竟蛊面军的调动,也只有皇宫里的力量才能做到。
于是,她冲着张昊旻故作镇定的喊道。
“我可是自在王府的人,你们若是敢动我的话,那便是在挑衅自在王。”
“哈哈哈,你这丫鬟当真是可笑。”
张昊旻不由得摇了摇头,他还以为这丫鬟能搬出来什么人呢。
站在一旁的蛊面军统领,在瞧见张昊旻那无奈地神情后,当即便心领神会,这种时候自然需要一个人出来介绍张昊旻的身份。
“你睁开眼睛瞧瞧,自在王便站在你的面前。”
“什么?”
方小惠在听到尹力磬的话后,当即失声大叫起来。
这王府的主人正站在她的面前,她竟然还希望借此吓到对方,一时间她不免被吓得花容失色,整个人都不由得呆住了。
张昊旻摆了摆手,示意尹力磬将他们全都抓起来。
“你不能杀我,我是太子府的人。”
方小惠当真是不见黄河不落泪,干脆将南立给搬了出来。
其太子府出身的身份,倘若是对于旁人来说,自然还能有所震慑,毕竟还要给太子南立一点面子的,但是张昊旻却根本不需要。
“哦,你原来是太子府的人,那我当真是不能杀你了。”
“算你识相。”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方小惠还以为太子府的名头镇住了张昊旻。
于是乎,她不免胆子大了起来。
她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怒视向张昊旻,甚至还略带有几分挑衅的意味,仿佛在盼着张昊旻将她给杀了一般,令张昊旻不由得失笑起来。
张昊旻的笑声令方小惠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当场便炸毛了。
“你笑什么!”
“哈哈哈,这可真是狗仗人势。”
随即,张昊旻冲尹力磬一挥手,尹力磬当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见他冲着两侧的蛊面军使了个眼色,两个彪形大汉当即便将瘦弱不堪的方小惠给直接摁在了地上,根本容不得她半点反抗。
“放开我,你们这是公然与太子府作对。”
对于方小惠的叫喊,所有人都如同没有听到一般。
瞧着张昊旻愈渐冰冷的神情,方小惠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上了,张昊旻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太子府的颜面,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丫鬟而已。
“将她给架起来。”
张昊旻的命令还是非常好使的,两名蛊面军当即便将方小惠给架了起来。
随即,张昊旻扭头看向了桂磊,问道。
“你是想以牙还牙,还是直接杀了她?”
“以牙还牙?”
“好,那便以牙还牙。”
桂磊不禁有些愣住了,他不过是有些不明白什么叫以牙还牙而已。
然而,正当他准备再仔细问问张昊旻什么叫以牙还牙的时候,张昊旻已经给出了答案。
只见张昊旻冲着蛊面军喊道。
“将她扒了。”
“你敢?”
“王爷,这恐怕不太好吧。”
尹力磬不免小声的对张昊旻劝说着,毕竟方小惠乃是一个姑娘。
倘若这件事传了出去的话,堂堂大安王爷欺负一个弱女子,并且还当众令人扒光了她的衣服,简直会有损王爷的声誉。
不过,张昊旻的目光坚决,他必须帮桂磊报这个仇。
执拗不过的尹力磬,也只好作罢,随即朝着那两位蛊面军挥了挥手。
任凭方小惠的反抗,蛊面军还是执行了命令。
先前她让人将桂磊扒光衣服,并且当众给吊起来的时候,她在一旁肆无忌惮的笑着,然而此刻她终于明白了这份刻骨铭心的屈辱感。
“你会遭报应的。”
“本王会遭报应?剜掉她的舌头。”
张昊旻听到方小惠的话后,当即更加恼怒起来。
而一旁的桂磊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当众扒衣一事便已经可以了,倘若再剜掉舌头的话,那着实有些太过残忍了,他不免劝道。
“王爷,这已经够了。”
那方小惠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当即吓得不敢再言语了。
如今她只是失了名节,但是对于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伤害,倘若真的被张昊旻给剜掉舌头的话,那可就从此再也不能言语了。
此刻的张昊旻,在她的眼中如同混世魔王一般。
“踏马的,你身为王府里的一个下人,却伙同他人将王府总管扒光衣服吊在膳堂,你如今还有脸跟本王谈报应?”
张昊旻的一句话当即令在场所有人一片哗然。
在皇城这种等级森严的地方,以下犯上那可是犯众怒的事情,更何况还发生了将王府总管扒光了衣服吊在膳堂的事情,那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原本还对张昊旻颇有微词的人,此刻也默认了张昊旻的惩罚手段。
毕竟按照大安律法,对于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情,那可不只是以牙还牙那么简单。
而就在前不久,左侯爵府有个丫鬟公然顶撞了几句,然后依照律法,当众便赏了她一百鞭子,抽到三十几鞭子的时候,人便没气了。
“将那些伙同犯也一并抓起来。”
张昊旻早就已经对此动了杀意,自然不会放过这群恶仆。
他今日之所以要特地选在自在王府的外面,为的便是给皇城里的所有人看看,他张昊旻的人若是有人敢动,那下场便是如此。
“王爷饶命啊。”
“王爷,小的再也不敢了。”
哭喊声此起彼伏,然而张昊旻却依旧记得当时他们脸上的笑容。
在那昏暗的膳堂里面,他们丑恶的面庞狰狞着,那笑声如同地府里的妖魔,张昊旻自然不会放过这些披着人皮的魔鬼。
这自在王府可是他的府邸,如此一帮下人,他又怎敢安然入睡?
“掌嘴。”
张昊旻听着他们的叫喊声,直接命令到蛊面军。
随即,一个个清脆的巴掌声响了起来。
这些家伙那可都是蛊面军的精锐力量,他们这一巴掌掌掴下去,对于这帮细皮嫩肉的家伙来说,当即便是肿成了猪头。
“尹统领,还得劳烦你一趟,你得遣人将他们给送回太子府去。”
“乐意效劳。”
尹力磬在张昊旻的面前可不敢造次,当即便一口答应下来。
对于张昊旻这头随时都有可能噬人的猛虎,他只得乖乖地顺着张昊旻的脾气,若是一旦触怒了张昊旻的话,那他说不定也会非常可怜。
随即,他便号令蛊面军,说道。
“将他们全部送回太子府。”
而那帮下人一听尹力磬的话,当即整个人都被吓软了。
他们对南立的脾气很是了解,那可是比张昊旻更加恐怖的大魔头,倘若将他们给送回太子府的话,那他们铁定会没有命的。
“王爷,求求您留下小的吧。”
“小的求求王爷了。”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哀求张昊旻,张昊旻也都不为所动。
这些家伙在他的心目当中,那便是早已经贴上了死字,倘若不是那方小惠搬出了太子南立这座靠山,张昊旻此刻便已经命蛊面军杀了他们了。
对于桂磊能如此,那对他这个主人又会如何?
张昊旻可是没有那个胆量留着这般家伙,万一他们当中有人存心报复,在饭菜了下个毒之类的,那可真是坏大事了。
蛊面军很快便将他们给架走了,然而这件事情还并没有结束。
瞧着剩下来这群唯唯诺诺的家伙,张昊旻问到桂磊。
“他们当中还有人曾欺负过你吗?”
“没,没了。”
其实这里面还有几个人,只不过他们都是在一旁附和而已。
如今方小惠他们已经被带走了,剩下的他们也不敢闹事,所以桂磊便也不想再为难他们了,只要他们接下来表现出色,那便揭过去了。
在听到桂磊的话后,那几个人羞愧的低下了脑袋。
“既然没有了,那你们都回去忙吧。”
“喏。”
王府里的下人们,在听到张昊旻的赦令之后,当即落荒而逃。
此刻他们已经见识了张昊旻的手段,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便赶忙返回王府忙活起来,经过这几日的偷闲,他们已经落下好多活没干了。
张昊旻随即对着一旁的尹力磬说道。
“尹统领,本王为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王府里的总管桂磊。”
“桂总管好。”
“尹统领好。”
尹力磬能成为蛊面军的统领,除了其自身的赫赫战功外,还因为他能察言观色。
如今张昊旻向他介绍桂磊,那可并不只是介绍这么简单,而是在告诉他,桂磊是张昊旻的人,往后他要听从桂磊的调遣。
“行了,劳烦你们了,这点永恒石买点酒喝吧。”
张昊旻当即扔给尹力磬一枚蓝色永恒石。
尹力磬本来并不敢收,但是当他瞧见张昊旻的目光后,若是不收下恐怕便是不给张昊旻的面子,他便也只好乖乖地揣进了兜里。
随着蛊面军的离开,周遭看热闹的众人也缓缓散去。
只是,大批的官吏全都闻信赶了过来,纷纷来见过张昊旻与逍遥。
“各位大人,本王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恕不奉陪。”
这些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官吏,那可都是朝堂中微不足道的存在,他们正需要抱住一方势力的大腿,从而才能在朝堂中站住脚。
至于那些真正的权臣,他们早就清楚了封天的事情。
只要这封天一成,他们根本不会再将张昊旻给放在眼里,毕竟失去了仙人依靠的张昊旻,撑死也只是一个神驰境初境而已。
张昊旻在回到王府后,便急匆匆的开始写信。
他一共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太子南立的,另一封是给金满钵温大掌柜的。
这封天一事可不是什么小事,一旦仙人留物失去了作用,那将会对坊子街产生极大的冲击,到时幕卫再一插手,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他相信温大掌柜的本事。
坊子街既然能在建安城内存在这么久,恐怕也不只是仙人留物的作用,更多的还是坊子街本身的筹划,从而能令其屹立不倒。
“逍遥,封天之后,你那里可有什么能震慑住人的宝贝?”
“轰天丸算吗?”
“听着名字倒是不错。”
逍遥随即从子母镯中取出三个如同泥丸般的漆黑丸子。
这丸子简直就是其貌不扬,不要说什么威力了,张昊旻甚至还以为这三个是什么大药丸子,并不是震慑人的,而是强身健体的。
瞧着张昊旻的疑惑,逍遥解释道。
“这便是轰天丸,威力倒还可以,差不多有合身境巅峰的水平。”
“嚯,你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
“你都能释放出堪比仙人的剑气,难道还能瞧得上这轰天丸?”
听逍遥这么一说,张昊旻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这也就是在封天的当下,不然他确实不会瞧得上只有合身境巅峰水平的轰天丸。
“那这轰天丸该如何使用?”
“将元气注入其中,然后再扔出去便可。”
张昊旻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这岂不就是手雷嘛。
不过,这轰天丸他并不是要留着自己用的,而是为了在封天之日来临时,留给桂磊防身使用的,最好还能帮助温大掌柜他们。
“对了,你能不能确切一下封天日的时间?”
“这我也没有办法确定,只是暂且估算还有七八天的时间。”
“什么?只有七八天的时间?”
在听到逍遥的话后,张昊旻整个人都不由得傻眼了。
他还以为封天之日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没想到只剩下了几天的时间,这简直有些令他感到猝不及防,这么快便要封天了。
然而,他如今什么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安排。
“没关系的,七八天的时间也足够了。”
“莫名感到非常紧张。”
张昊旻随即将写好的信给收了起来,并且将那三枚轰天丸也一并收了起来。
既然这封天一事如此紧急,那他便也需要早做打算才好,特别是对于他身边的那些人,必须尽可能的保证他们的周全。
“桂磊,桂磊。”
在听到张昊旻的呼喊之后,桂磊一脸高兴的跑了过来。
如今经过张昊旻这一通的整治,府里上上下下皆都正常运转起来,他走在自在王府里,也终于有了王府总管的样子。
“王爷,您叫小的有何吩咐?”
“瞧你这开心的样子,喏,这些东西你都给收好了。”
“这是什么?”
桂磊接过张昊旻递给他的东西,疑惑地看着那三枚轰天丸。
“那可是相当危险的东西,名叫轰天丸,只要将元气注入其中,然后再掷出去,便爆发出堪比合身境巅峰的爆炸。”
“这,这么危险。”
经过张昊旻这么一说,桂磊再看向那三枚轰天丸,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这其貌不扬的药丸,竟然会有如此恐怖的威力,着实令桂磊吓了一大跳,以至于拿着这三枚轰天丸的手都不由得哆嗦起来。
“你怕什么?这轰天丸又没有注入元气。”
“哦,那就好。”
张昊旻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随即又取出一枚子母戒来。
这枚子母戒便是天授帝刚刚给他的那枚,反正他手头的子母戒很多,不妨送给桂磊一枚,正好也可以装一下这三枚轰天丸。
“这戒指给你了,省的你再将保命的东西给弄丢了。”
“这小的可不能收,好的,谢王爷。”
桂磊本想推脱,毕竟他也清楚子母戒的贵重。
然而,张昊旻这一瞪眼睛,他便吓得不敢再有丝毫的拒绝,当即便乖乖地收下了。
“子母戒你会用吧?”
“会,会用。”
此时的桂磊,如同碰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简直对此爱不释手。
瞧着他的注意力全都跑到子母戒上了,张昊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从子母扳指内又取出来一沓符纸,说道。
“这子母戒里有一套盔甲以及一把剑。”
“这也太贵重了。”
“既然知道这东西的贵重,那你可千万不要弄丢了,还有这一沓符纸也收进子母戒里,到时候可别让人给欺负了。”
桂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脸尴尬的收下这一沓符纸。
倘若不是因为张昊旻的话,他此刻还被方小惠他们给欺负着,如同张昊旻所说的那般,他被欺负便是打张昊旻的脸。
所以,他必须将符纸收下,维护张昊旻的面子。
然而当他忍痛在子母戒上滴上一滴血后,惊奇的发现子母戒内还有一块令牌。
“咦?王爷,这里面好像还多了个东西。”
“没多,那是金满钵典当行的无字令牌,你留着好与金满钵联系。”
“金满钵典当行?”
由于桂磊一直在宫内待着,所以他并没有听说过坊子街的事情。
如今张昊旻提起了这金满钵典当行,他不由得感到非常的疑惑,张昊旻给他这典当行的令牌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去当东西?
“你到建安城里打听打听,坊子街金满钵典当行便知道了。”
“好的。”
张昊旻随即指着那两封信对桂磊说道。
“这两封信,一封是给太子南立的,还有一封便是给金满钵典当行温大掌柜的。”
“那我什么时候给他们送去?”
“自然是越快越好,不过你要记住,这封交给温大掌柜的信,一定要交到他本人的手里,他是一个六七十岁的小老头子,很好认的。”
桂磊赶忙将这两份信收进了子母戒内,并在心中牢记张昊旻的嘱咐。
“你若是现在不忙的话,那便赶紧去送信吧。”
“好的。”
“对了,我们也要回圣华宗了,剩下的事情可全只能靠你自己了,我可不希望到时候我回来又要帮你收拾这一大堆烂摊子。”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桂磊不免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
倘若这次没有张昊旻在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恐怕多半便会想不开一头撞死在了石头上,简直对不起张昊旻的栽培。
所以,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他下定决心要活出人样来。
等到张昊旻他们下一次来到自在王府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正正常常的样子,王府里的一切皆都不需要张昊旻为之操心。
瞧着缓缓走远的桂磊,逍遥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说道。
“封天之后,哪怕你给了他如此多的保命手段,恐怕也无济于事。”
“放心吧,我已经跟金满钵温大掌柜在信里说了,六日后桂磊便到他那里去,整个封天期间,桂磊在他们那里应该会很安全的。”
“那你给南立的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告诉他封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并且还给他留了一条对策。”
张昊旻神秘的笑了笑,显然并不准备告诉逍遥。
如今他可是支持南立称帝的,所以对于封天这种大事情,他自然得帮南立出出主意,并且这个主意能直接让南立确定帝位。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当然是回宗门了,毕竟有些事情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对于轻雨柔的事情,张昊旻必须要去解释清楚。
他只是将轻雨柔当做了自己的妹妹,而且他如今已经与宋灵确定了婚事,只要通过了岭南宫的考验,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迎娶宋灵了。
“好的。”
逍遥一把抓住了张昊旻的肩头,瞬间施展了缩地成寸的神通。
上一次张昊旻感受这神通,那还是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的时候,并且当时所要行进的距离也并不是很远,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
然而,此刻从建安城到圣华山,那可不是一眨眼便能到的。
张昊旻的眼前瞬间变得模糊起来,如同置身在一条时空隧道般,眼前的一切好似流光快速的在他眼前闪过,下一刻他的眼前恢复了正常。
只是这里并不是自在观,而是一处阁楼的顶头。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
随即,张昊旻的眼前又重新显现出那条时空隧道。
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他们终于出现在了自在观的院落里,而张昊旻当即忍不住内心的恶心,直接朝着一处花盆便呕吐了起来。
他的脑袋此刻还有些晕乎乎的,好似失去了方向感似的。
“你,你怎么不直接,呕。”
逍遥有些嫌弃的与张昊旻隔开一点距离。
不过,这种场面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先前他带陈开宇回圣华宗的时候,陈开宇也是如此样子,差点将胆汁都快吐了出来。
唯有秋雨凝与宋灵那次,逍遥施展了幻术,令她们感受不到这种感觉。
“这距离实在太长了,所以一次并不能到。”
缩地成寸可不是什么传送,而是将一定范围的距离折叠,从而达到缩地成寸的效果,但是这距离是有极限的,所以超出便只能多次使用才行。
而自在观的众人在听到这声音之后,不禁皆都欣喜的跑了出来。
“昊旻,你回来啦。”
在听到张昊旻的声音后,轻雨柔依旧是冲在第一个的人。
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直接跑到张昊旻的面前,而是隔着一段距离便停了下来,毕竟此刻的张昊旻正在宣泄翻滚的胃。
而当她看清张昊旻吐得地方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气鼓鼓的说道。
“你怎么能往这里面吐?”
“额,我本来想拦住他的,结果没有拦住。”
逍遥当即将自己给择了出去,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似的。
张昊旻在吐了一会儿之后,总算是感觉身体舒服一些了,这才有气无力的看向轻雨柔,对于他祸害了这个花盆的行为,满脸歉意的说道。
“我,我只是没有忍住。”
“没关系的。”
轻雨柔的态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竟然如此轻易便原谅了。
随后,她便取出一方干净的手绢,温柔贤惠的给张昊旻擦净嘴角的腌臜之物。
“哈哈哈,我们的大功臣可算是回来了。”
邱宫守眉开眼笑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显然他对于张昊旻在宗门大比上取得的成绩很是满意,至于天缘秘境的事情,逍遥并没有告诉他们。
毕竟这件事情太过蹊跷,逍遥怕他们会因此而担心。
张昊旻看到邱宫守后,赶忙恭敬的喊道。
“邱师兄。”
第三百八十二章 财迷师兄弟
此时的自在观内,只有轻雨柔与邱宫守两人。
刘志一大清早便匆匆的上山了,在经过了半年的休养、调理,再加上各种丹药的轮番滋补,如今他的身体恢复的相当不错。
所以今日特地前往医堂让老先生瞧一瞧,他现在可不可以开始修行。
至于叶老爷子,他则还是住在后面的树林里面。
自从接任了自在观的观主之后,邱宫守的模样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原本还只是灰白头发的他,此时已经雪白一片了。
不过,今日他的脸上却堆满了笑容,因为张昊旻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老熊他们都回来好几天了。”
“昊旻被封了自在王,所以在建安多留了些时日。”
张昊旻正准备回答的时候,逍遥却抢先一步替他解释了起来。
毕竟,逍遥可从未告诉过邱宫守他们,张昊旻之所以一直没有回来的缘故,便是因为他冒险进入到了充满蹊跷的天缘秘境当中。
所以他担心张昊旻不知道而说错话,直接暴露出来。
“对对对,如今小师弟可是大安的王爷了。”
邱宫守并没有对此感到怀疑,反倒开心的笑了起来。
张昊旻的身份越是高贵,那自在观的地位便也越是高贵,他这个做观主的,又怎么可能不感到高兴呢?早已经收礼收到合不拢嘴了。
“无论我是不是大安的王爷,皆都是师兄的师弟。”
“真是好师弟。”
在讨欢心这一点上,张昊旻当真是数一数二的水平。
瞧着张昊旻与邱宫守聊得甚好,一旁被冷落的轻雨柔不由得噘起了小嘴,张昊旻自从回来之后,这都还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呢。
于是,她一把搂住了张昊旻的胳膊,撒娇的说道。
“你出去了这么多天,难道就不想我吗?”
“额,自然是想了,毕竟你可是我的妹妹,我还给你带了不少的好东西呢。”
轻雨柔在听到张昊旻提起“妹妹”二字后,眼神里明显带着一抹失望。
不过,当张昊旻说还给她带了不少的好东西后,眼神里又重新绽放起光泽,显然这对她来说是一件极其开心的事情。
“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
“这可实在是太多了。”
张昊旻将那些准备送给轻雨柔的东西全都给取了出来。
虽然这里面并不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但是这对于轻雨柔来说也是足够珍贵的,更何况能被张昊旻所看中的东西,那可都是不错的存在。
“咦,这是什么东西?”
“那是圣境妖兽的内丹。”
瞧见邱宫守拿起了白儒的那枚内丹,张昊旻直接脱口而出。
然而,他这才刚说完话,便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于是赶忙扭头看向了一旁的逍遥,果不其然逍遥正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如今邱宫守他们可不知道天缘秘境的事情,怎么能暴露呢?
不过张昊旻的心思转的极快,赶忙解释道。
“这是天授帝赏给我的。”
“什么?他赏赐给你一枚圣境妖兽的内丹?”
邱宫守一听张昊旻的话,顿时便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直到如今也不曾听闻谁的手里还有如此珍贵的宝物,纵使一枚归虚境实力的妖兽内丹,那便已经是有价无市的存在,更不要提圣境的了。
瞧着手中的这枚圣境妖兽内丹,他不由得再次斟酌起大安皇室的实力。
“呀,这闪闪发光的东西是什么?”
与邱宫守的关注点不同,最吸引轻雨柔目光的还要数亮晶晶的东西了。
这令轻雨柔不禁感到惊呼的东西,乃是昨晚晚宴前,天授帝非要奖赏给张昊旻一件宝物的时候,张昊旻顺口提到要一套甲胄。
于是晚宴的时候,那侍从递给张昊旻的子母戒内,便装着这套护甲。
虽然张昊旻在皇家武库里顺走了几件瞧起来不错的甲胄,并且还皆都是法器,但是相比起这套甲胄来说,还是有些捉襟见肘的。
这套甲胄通体非常的轻薄,如同蝉翼一般。
再加上,这甲胄上面又散发着柔和的金光,瞧着便异常华丽。
张昊旻简单的测试了一下这护甲的防护能力,总体还是令他感到相当满意的,只是这好像并不是什么法器,注入元气一点反应也没有。
而且其中也没有元气的气息,仿佛只是一件华而不实的护甲而已。
如今轻雨柔因为年龄的缘故,还并没有开始修炼,纵使给她一件法器护甲防身,她也不能完全发挥法器的作用,所以这件护甲非常合适。
“这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天授帝非要给的。”
“让我瞧一瞧这盔甲,不可能?这竟然是晨曦之光。”
邱宫守接过轻雨柔手中的甲胄看了一眼,顿时两眼便不由得瞪大了起来。
如此有名气的晨曦之光,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甚至当年洛国在对大安的战争当中,天授帝还曾亲自穿着这晨曦之光御驾亲征过。
然而,张昊旻却根本不知道这身盔甲的价值,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不就只是一套盔甲嘛。”
“只是一套盔甲?你小子当真是不识货。”
瞧着邱宫守这般大惊小怪的样子,张昊旻不免嗤之以鼻。
要知道,在他的子母扳指当中那可是还有好几套法器级甲胄的存在,这晨曦之光虽然重量极轻,并且防御力也还可以,但是终归不是法器。
对于所有修炼之人来说,法器的重要程度完全不是其他兵器盔甲所能相比的。
“那天授帝能平白送给我的东西,还能有多贵重?”
“贵重?这晨曦之光的价值早已不能用永恒石所来衡量的了,简直就是国之重器。”
“国之重器?邱师兄,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张昊旻在听到邱宫守的话后,不由得一下子来了精神。
这样一件连法器都不是的盔甲,而且其重量还如此之轻,又谈何成为国之重器?
然而,邱宫守的样子明显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难不成这晨曦之光真的如同邱宫守所言,乃是大安的国之重器?可是既然这晨曦之光如此贵重的话,那天授帝又为何要送给自己呢?
邱宫守脸色凝重的看着这晨曦之光,凝眉说道。
“这晨曦之光不能收,必须要还回去。”
“还回去?那可不行。”
既然这晨曦之光乃是大安的国之重器,而且还是天授帝特地送给他的,那他岂有再还回去的道理?自然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更何况,他这都已经拿出来送给轻雨柔了。
“这晨曦之光的价值非同凡响,你还是赶紧还回去的好,不然会惹来麻烦的。”
“不还,既然是他送给我的东西,那我岂有还回去的道理?”
张昊旻倒也挺执拗,反正是打死也不会还回去的。
先前那天授帝竟然还敢算计他与逍遥,此时拿出来这么一件国之重器作为赔偿,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不然张昊旻还得找他麻烦呢。
如今封天在近,他还准备在封天之前去敲打敲打天授帝的。
倘若这老小子贼心不死,在封天之后敢对他们下手的话,那可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这家伙既然送上了这么一件大礼,不免显得很有诚意。
邱宫守见自己劝不动张昊旻,便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将晨曦之光递给了轻雨柔,反正这东西是张昊旻送给轻雨柔的,与他无关。
轻雨柔看着这晨曦之光,不免有些不太敢拿,毕竟着实太贵重了。
“这,这东西如此贵重,我。”
“我什么我?你要是不愿意要的话,那我便拿回来了。”
张昊旻似乎有些赌气般的说着,但是他的心里着实有些后悔了。
他并不是后悔送给了轻雨柔如此贵重的东西,哪怕是更加贵重的东西,他都眼睛不带眨一下的便送给了轻雨柔,又怎么会后悔这晨曦之光呢?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轻雨柔身上带着这样一件价值连城的东西,恐怕会被不少人给盯上。
如今轻雨柔还没有开始修行,再加上其天赋水平也不确定,一旦遇到麻烦的话,这晨曦之光可能不是保命的东西,反倒是送命的物件。
“愿意,愿意。”
瞧着张昊旻还真准备要拿回去的样子,轻雨柔赶忙一下子抱进了怀里。
这好歹也是张昊旻送给她的礼物,她可舍不得再被收回去。
张昊旻见她如此模样,便也只好作罢,反正只要轻雨柔乖乖地待在自在观中,那她便不会遭到什么危险,毕竟这里可是有逍遥与叶真人坐镇。
“这些是天宝蚕丝,回头做几件衣服穿。”
“有没有我的份?”
张昊旻这可是一次性取出了五匹天宝蚕丝,那可是能做不少的衣服。
一旁的邱宫守也不免凑起热闹来,毕竟这天宝蚕丝做成的衣服,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穿得起的,这可是地位的象征。
然而,张昊旻却对此摇了摇头。
方才邱宫守还要他将晨曦之光还回去,此刻他心里正对此不满呢。
“没有,这些全都是给雨柔的。”
“你这臭小子,我好歹也是你的师兄。”
瞧着张昊旻这般小气的模样,邱宫守不禁吹胡子瞪眼起来。
这么多的天宝蚕丝,轻雨柔一个人也穿不过来,还不如分他一点,毕竟他如今可是自在观的观主,若是穿上天宝蚕丝的衣服,那简直太有面子了。
“那也没有。”
张昊旻依旧不愿意分给邱宫守,他就是为了气气这家伙。
然而,一旁的轻雨柔在瞧见邱宫守吹胡子瞪眼后,于是赶忙对邱宫守说道。
“邱师父,昊旻在和您开玩笑呢,您拿就行了。”
“哼,还是轻丫头懂事。”
既然轻雨柔都已经发话了,那张昊旻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毕竟这些东西他都已经说送给轻雨柔了,那这些东西的处置权便也交到了轻雨柔的手里,她愿意将这些东西给谁,那便给谁。
“这里还有一些小物件,你也都留着吧。”
这地上还有不少的好东西,特别是他从天缘秘境带出来的夜明珠。
对于天缘秘境中的妖兽来说,除了格外喜爱亮晶晶宝物的尖牙之外,其他的妖兽皆都对此毫无兴致,也因此便宜了张昊旻。
只是可惜,当初大酋长送给尖牙的那些宝物,不知道被藏到了什么地方。
“这么多东西,我都不知道该装到哪里了。”
轻雨柔看着如此之多的宝贝,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她如今还没有开始修行,所以也并不能使用子母戒,如此多的东西只能放在外面,但是放在外面却又害怕会弄丢了,着实头疼。
张昊旻直接从手指上摘下胡广成的子母戒来,滴了一滴血进去。
“那我便先帮你收在这子母戒中吧。”
“好的。”
反正如今的轻雨柔也用不到这些东西,放在子母戒内更加保险。
等到她年满十八岁,可以开始修行之后,到时她便可以使用子母戒了,至于这里面的宝物便也可以轻松使用了。
张昊旻将地上暂时不用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包括那件晨曦之光。
而正当他准备将子母戒递给轻雨柔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这子母戒里竟然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显然这并不属于他的,反倒像是胡广成的物件,一时间将张昊旻给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
瞧见张昊旻如此惊异的样子,轻雨柔不免关切的问道。
随即,只见张昊旻从子母戒内取出不少的东西来,不过这里面的珍宝却并不是很多,反倒更多的还是胡广成的生活用品。
“咦?这不是金甲卫的盔甲吗?”
邱宫守在看到张昊旻取出的东西后,不禁一下子愣住了。
这里面怎么还有金甲卫的盔甲?而且瞧着盔甲的样子,好像级别还非常的高,毕竟这盔甲的肩甲部分,那可是两个狰狞的虎头。
龙则是皇室成员的身份象征,如同虎乃是一员猛将的身份象征。
金甲卫的盔甲上带着虎头,那这身盔甲的主人肯定是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若是没有错的话,这是金甲卫统领的盔甲。”
“什么?统领的盔甲?”
虽然胡广成叛逆谋反的事情,在上层贵族中早已成了不公开的秘密,但是这对于一直身处自在观的众人来说,却还是不知情的事情。
所以,邱宫守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顿时便心提到了嗓子眼。
金甲卫可是把守皇宫的存在,金甲卫的统领更是天授帝身边的红人,甚至与大安十虎之首的韩泽同为天授帝的左膀右臂。
如此一位权倾朝野的大人物,然而其盔甲却在张昊旻的手中。
难不成是张昊旻偷走了金甲卫统领的盔甲?
张昊旻在看到邱宫守那怀疑的目光后,立马便明白这老小子准没盼自己点好,想必还以为这盔甲是自己偷来的,于是解释道。
“邱师兄,你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没有偷东西。”
“那这身金甲卫统领的盔甲是哪里来的?总不会是他送给你的吧。”
邱宫守这么一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难不成那晨曦之光也是张昊旻偷的?
不过,他对此还有些感到难以置信,张昊旻又是怎么偷到的?
“额,说来你可能不信,当初我从皇宫里离开的时候,正巧在半道碰到了这金甲卫统领的尸体,于是顺便捡了他的子母戒。”
“在皇宫里碰到金甲卫统领的尸体?”
张昊旻这一解释,反倒令邱宫守更加的糊涂起来。
这金甲卫便是守卫皇宫的,他们的统领在皇宫中被人给杀死了,那岂不是也就意味着有人潜入进宫之中,准备行刺天授帝?
如此一分析,邱宫守不由得想起了前些日子所听到的传闻。
据说十几日前,曾有位实力极强的存在,从皇城外硬是杀进了皇宫当中,不仅直接毁掉了皇城的城门楼子,甚至还斩杀了幕卫的圣境高手。
当时邱宫守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还以为这都是旁人杜撰的呢。
然而,如今这么一寻思,这件事好像很有可能是真的。
“听说十几日前建安城闹得特别凶,不仅有傀魔、堕仙大闹建安城,甚至还有凶人直接毁了皇城的城门,一路杀进了皇宫,可是有这么回事?”
“额,确实是有。”
张昊旻一时间略显尴尬,毕竟他便是那位凶人。
正当邱宫守还要再问的时候,逍遥却听明白了这件事情的重点,张昊旻只是捡到了胡广成的子母戒指,那他又是如何取得这些东西的?
众所周知,子母戒一旦使用人死亡,那其内部的东西便也就不存在了。
因为随着下一任主人与其签订血契,子母戒又会变成了空空如也的样子,那刚刚与其签订血契的张昊旻,又是如何从中取出来这些东西的呢。
在发现了这一点后,逍遥赶忙追问起来。
“那依照你的意思,你只是捡了他的子母戒指,并没有拿这些东西?”
“没错。”
“可是这也不太对劲,你又为什么还能取出来呢?”
“这我也不知道了。”
张昊旻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便将子母戒消掉了血契,交到了轻雨柔的手里。
然而,经过逍遥的这一番提醒,邱宫守也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相比起最近传闻的建安城大乱一事,张昊旻的事情显得尤为重要。
这简直就是划时代的事情,让人完全无法想象。
“你,你真的可以取出前主人放在子母戒内的东西?”
“我好像是可以。”
张昊旻被他们如此郑重的一问,他自己也对此感到怀疑起来。
按理说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的才对,可是胡广成存放在子母戒内的东西,他又确实给取了出来,并且还真真切切的摆放在眼前。
难不成,他真的可以从中取得前主人的物品?
一时间除了不明所以的轻雨柔外,他们三个皆都陷入到了兴奋当中。
“那你试试这枚戒指。”
逍遥从手指上摘下一枚子母戒来,这还是当初那几个傀魔留下的。
对于拥有子母镯的逍遥来说,这枚子母戒内的空间简直小的可以,于是他便用它来装一些花花草草的东西,除此之外从未用过。
“你这里面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没有,只是一些野花而已。”
在听到逍遥的话后,在场的三人皆都齐刷刷的瞅向了他。
张昊旻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毕竟他知道逍遥与施若容的关系,想必这子母戒里面的野花也皆都是为了给施若容所准备的。
但是这一切,邱宫守与轻雨柔却全然不知。
依照他们对逍遥的了解,逍遥断然不是那种爱花人士,这其中必有蹊跷。
瞧着他俩仿佛发现了重大事情的眼神,张昊旻不禁提逍遥解释道。
“你们俩一老一少的,怎么还这么八卦?”
“难道你就不好奇?哦,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东西,快说说。”
“这有什么可说的?只是男欢女爱的事情而已。”
逍遥没好气的白了张昊旻一眼,他还好意思说旁人八卦。
不过,若是任由张昊旻为他解释的话,那还真不知道他能说出什么故事来,恐怕比那些茶馆里说书的先生还要更加精彩三分。
于是他赶忙亲自解释道。
“我在建安城认识了一个姑娘,这些野花都是为她所准备的。”
在听到逍遥的话后,轻雨柔不免满眼的羡慕,随后又恶狠狠地瞪了张昊旻一眼。
张昊旻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接过了逍遥手中的子母戒。
由于逍遥此刻还活着的缘故,哪怕张昊旻将血滴了上去,还是遭到了很大的阻碍,最终他也没能与这枚子母戒签订血契。
“额,恐怕你得换一枚子母戒。”
在将子母戒上的血渍擦去,逍遥又取出一枚子母戒来。
这没戒指也是他仅剩的最后一枚,其他的戒指他基本上全都送人了,除此之外,也皆都已经与其签订了血契,所以并不能直接签订。
张昊旻忍痛,再次滴了一滴血在上面。
由于这枚子母戒的主人已经死亡的原因,所以张昊旻轻轻松松便与之签订了血契。
“怎么样?”
“哈哈哈,这下可真是发财了。”
当张昊旻看到这子母戒内的东西后,不由得兴奋地大叫起来。
正如他刚刚所猜测的那般,这子母戒内的东西竟然完好无损的呆在戒指内,于是他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错,直接从中取出一个宝箱来。
“这是你从这枚戒指里取出来的?”
“那是当然。”
邱宫守与逍遥看向张昊旻的目光,一时间变得炙热起来。
倘若张昊旻的这份本事传出去的话,那他立马便会成为各大龙头势力的香饽饽,毕竟他能从死人的子母戒内取出东西来。
这世间每日都有着各种纷争,互相仇视的双方大打出手的事情比比皆是。
而限制各大势力发展的因素当中,子母戒内的东西会消失,也是一大主要原因。
一方势力在付出极大代价之后,好不容易灭掉了另一方势力,结果对方却将宝物全都装到了子母戒中,胜利的一方什么好处也捞不到。
也正是因此,很少又双方势力能为之大打出手。
但是,若有了张昊旻的这份本事的话,那完全可以与对方血拼到底,就算是将对方全都给杀了,张昊旻也能从中将宝物给尽数取出。
如此一来,杀人越货的事情恐怕将会屡见不鲜。
“你这本事可千万不能告诉旁人。”
“这是为什么?”
“一旦你有这份本事的事情传出去的话,那到时来找你帮忙的人将会是络绎不绝,但是这其中又要枉死多少性命。”
邱宫守的话令张昊旻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程度。
倘若是因为他的这份本事,从而使得更多的人为之杀人越货,并且来求他取出里面东西的话,那这些杀孽岂不是会全都算到他的头上?
要知道,证道飞升的一大难关,便是清孽。
“我明白了,邱师兄。”
“你能明白那就好,千万不要为自己招来太多的罪孽。”
邱宫守对于张昊旻那可是抱有极高期望的,他一直坚信张昊旻能飞升成仙。
当初,叶真人在将张昊旻给带回来之后,他们便发现了张昊旻体内有一颗货真价实的道果,这可真是九世也难以修来的福气。
拥有一枚道果的张昊旻,成仙对于他来说便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他们皆都不希望张昊旻身上罪孽太过,不然到时候哪怕是他身上有着道果,也会因为罪孽太重的缘故,从而不能证道飞升。
“这箱子里装着什么东西?”
轻雨柔看着张昊旻取出的这个木头箱子,不免很是疑惑。
然而,张昊旻却不由得将她挡在了身体的后面,毕竟这枚子母戒乃是傀魔的,所以这箱子里面没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小心点好。
“雨柔你靠后点。”
“哦。”
张昊旻随即用神元触手打开了箱子,随后他便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因为这箱子里面装的全都是永恒石,满满当当的,并且每个永恒石的颜色还都不低,甚至还有不少蓝色永恒石以及靛蓝永恒石。
“卧槽,发财了。”
在瞧见这闪闪放光的永恒石后,张昊旻的眼睛也不由得往外直冒光。
纵使在宗门大比之后,天授帝给了他不少的永恒石,但是与这满满一箱子的永恒石相比,他那一点的永恒石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而除了张昊旻之外,邱宫守也不免为之颇为心动。
这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自从他做了这自在观的观主,可没少为永恒石而发愁。
如今这么满满一箱的永恒石摆在他的面前,他又怎么会不心动?
“这,这些永恒石我们分了吧。”
邱宫守考虑到这戒指是由张昊旻打开的,而戒指又属于逍遥的,所以他极力的克制住想要将其全部独吞的冲动,提议瓜分了这些。
逍遥倒是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他一点也不缺永恒石。
当初他从南宫仙尊的宝库内找到了一枚紫色永恒石,单凭这一枚紫色永恒石,便可以换的三四箱这样的永恒石,所以他完全不愁。
至于轻雨柔,她倒是对永恒石没有太多的兴趣。
如今她吃住皆在自在观中,根本不用她花半点永恒石,而且没事的时候,逍遥还能带她到湫水城内买买买,所以她完全不需要什么永恒石。
但是,这对于眼睛往外冒绿光的张昊旻来说,却是不能同意的事情。
他虽然身上的永恒石也足够他花了,再加上他如今又身为大安自在王,并且还在仙武院挂职,所以他每年的俸禄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然而这永恒石谁又会嫌弃多呢?
“不行,这些全都是我的。”
“嘿,你这臭小子怎么能如此贪心?”
“这戒指是我打开的,并且这些永恒石也是我取出来的,当然都应该属于我的。”
“那,那这戒指原本还是逍遥的呢。”
邱宫守一时间吹胡子瞪眼的,当即便将逍遥给搬了出来。
张昊旻扭头看了一眼逍遥,那眼神好似逍遥要抢他的宝贝疙瘩似的,吓得逍遥连忙摇头,毕竟他也根本不在乎这些永恒石。
“你看,这可是他自己不愿意要的。”
“那你也不能独吞。”
“就算我不独吞的话,那也应该是我和逍遥平分。”
“嘿,你小子说这话可就没良心了。”
在听到张昊旻要与逍遥平分后,邱宫守一时没了底气。
这戒指原本是逍遥的,并且还是张昊旻从中打开取出来的,这一切的一切皆都与邱宫守没有丝毫的关系,他好像也没有提出平分的理由了。
然而,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
邱宫守虽然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但是他可以打感情牌。
随即他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怨起来,自从他成为自在观的观主之后,他是如何如何的辛苦,为了自在观的一切头发都愁白了。
结果张昊旻这个做师弟的还不体谅他,直接将所有的一切都丢给了他一个人。
……
“我的命好苦啊。”
张昊旻瞧着邱宫守的样子,不免心中动容起来。
如今的邱宫守确实显得苍老了不少,毕竟听逍遥提起过,由于最近发生的各种事情,身为观主的邱宫守经常要忙到很晚才能休息。
而且,他还要负责教导轻雨柔与刘志两人。
在想到这一些事情之后,张昊旻总算是松了口,缓缓说道。
“行了行了,那这箱永恒石咱俩平分得了。”
“这才是我的好师弟嘛。”
原本还掩面痛哭的邱宫守,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简直笑得如同菊花一般灿烂。
再仔细瞧他的脸上,根本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完全就是干打雷不下雨,这让张昊旻有种被邱宫守给坑了的感觉,不过张昊旻倒是并没有反悔。
反正与逍遥分也是分,与邱宫守分也是分。
更何况,逍遥刚刚可是明确的摇了摇头,他对于这一箱的永恒石并不稀罕。
于是这财迷的师兄弟二人,便将这满满一箱子的永恒石全都给瓜分了,这不免令一旁的轻雨柔与逍遥直摇头,这俩真不愧是师兄弟。
“师弟,你那戒指里还有什么好东西?”
“好像都是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这些是干什么用的。”
张昊旻随即便将子母戒内的东西全都给取了出来。
这子母戒内的空间并不是很大,在取出这装满永恒石的大木箱子后,所剩的空间便不多了,只剩下了这些瓶瓶罐罐的东西,连衣物都没有。
“咦,好臭啊。”
这些瓶瓶罐罐一取出来,随即便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恶臭味。
轻雨柔不禁用手捏住鼻子,赶忙跑到了上风口,她可忍受不了这种强烈的味道。
而邱宫守则眉头一皱,尽管这些东西臭气熏天,但是他还是强忍着这股臭味,满是好奇的走近前去,打开了其中的一个罐子。
随即,他便被这罐子里的东西给吓了一大跳。
因为这罐子里装着的,竟然是一只人手,这手被泡在不知名的液体当中,而这臭味便也正是这液体所散发出来的。
“这帮天杀的傀魔,简直是人神共愤。”
“怎么回事?”
邱宫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轻雨柔,并不没有将这罐子里的事情说出来。
张昊旻凑近一瞧,眉头顿时也紧跟着皱了起来。
“该死。”
随即,张昊旻便将这地上的瓶瓶罐罐又全都收进了子母戒内。
至于这装着这些东西的子母戒,张昊旻则直接丢给了逍遥,这帮该死的傀魔简直可恨,竟然还在子母戒内装着这些东西。
逍遥刚刚已经通过神识看到了,所以他也清楚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于是他直接一挥手,便使用轻风术将这股臭气给全都吹走了。
而他则趁着轻风术的这个空档,划破了手指,将一滴金色的血液滴在了子母戒上。
由于他没有张昊旻的那个本事,所以当他强行抹掉张昊旻的血契,再次与子母戒签订血契后,这子母戒内的东西全都消失不见了。
“你们到底看到什么东西?”
一旁的轻雨柔在确定那股恶臭消失后,这才走上前来问道。
然而,他们考虑到轻雨柔胆小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将里面的东西告诉她,万一她再会因此在晚上做噩梦的话,那可就不好了。
“没什么,只是一些污秽之物而已。”
“对对,污秽之物。”
张昊旻与邱宫守两人一说一唱的,完全骗过了轻雨柔。
“对了,你还没有去见过师父吧。”
“我这不是才刚回来嘛。”
“那你赶紧去后面林子里看一下师父,他这几日可总是念叨你。”
“好的。”
如今一个寒冷的冬天过去了,原本枯黄的青草地又再次嫩绿起来。
张昊旻再次路过自在观西边的那口老井的时候,曾经的恐怖再次涌上心头,以至于他不由得绕远了几步,完全不敢靠近。
此刻清晨的寒气还没有被太阳的炙热烤散,林子里还有些清冷。
轻风从林子的东头,一直吹到林子的西头,撩起张昊旻的发冠外散落的几根头发。
“当,当,当。”
张昊旻这还没有走到那小木屋的附近,便已经听到劈柴的声音。
自从叶真人一个人搬到这个地方之后,他便需要亲自操办,当然邱宫守还是经常来看望他,并且给他带来不少吃的东西。
“师父。”
在听到张昊旻的声音之后,劈柴声突然停了下来。
叶真人坐在木屋前的躺椅上,探着脖子往声音的方向瞧着,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张昊旻了,不免有些怪想得慌。
“师父,徒儿来看你了。”
“你可算是回来了,咦?你去过天缘秘境?”
“师父你可真是厉害。”
叶真人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个宝贝徒弟,然而他这么一打量却发现了问题。
他在张昊旻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不老泉的气息,而不老泉可是只有天缘秘境才有的存在,并且也只有在天缘秘境内喝了才有效果。
所以,当他在张昊旻的身上发现这一点后,便明白张昊旻去过天缘秘境了。
“少在这儿溜须拍马,坤灵如今可还好?”
既然张昊旻已经喝下了不老泉水,那他便一定进入到了天缘秘境的最里面。
这不老泉可是在神殿东边不远的位置,所以叶真人推测张昊旻已经见过坤灵了,不由得回忆起了坤灵当初对他的照顾。
张昊旻想了想坤灵此时的状态,于是说道。
“我出来的时候她很好。”
“你出来的时候她很好?那你进去的时候她不好呗。”
“我刚进入天缘秘境的时候,她被人夺取了神源,陷入到了沉睡当中,不过最后她还是醒了过来,只是不再是天缘秘境内神灵了。”
“天缘秘境内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于叶真人的询问,张昊旻不免跟他讲解起来。
这天缘秘境内可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什么妖神的恩恩怨怨,什么厌火族的大酋长,甚至连天柱山内部的地宫也都告诉了叶真人。
在听到张昊旻讲述的种种,叶真人不由得回忆起了当年的时光。
“哈哈哈,你所说的那个望天洞,还是我当年留下的。”
“什么?那望天洞原来是师父你修建的。”
张昊旻在听到叶真人的话后,一时间不免很是惊讶。
于是,他连忙问道。
“那望天洞连接地宫的密道也是师父您修的?”
“额,这倒不是。”
叶真人还真不知道这天柱山内部还有一个地宫,他自然不会挖什么密道。
所以这密道应该是旁人所挖下去的,只是这密道的机关有些令张昊旻想不明白,这机关与望天洞紧挨着,又是谁修建的呢?
更何况,还有一点最令张昊旻感到疑惑。
这密道内如同地宫一般,哪怕是张昊旻的剑气斩在上面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这密道又是谁给挖开的?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千年前便弄好的?
此次天缘秘境的事情,其中还有太多太多的可疑之处。
厌火族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将他们这些人给弄进去?并且还使用了幻术。
至于一千年的那场大瘟疫,又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与天道合一的荀长青又是如何死掉的?那天道之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个理不清的谜团一般,令张昊旻非常困惑。
不过,正如荀长青当时所说的话,当他冲击天道之门的时候,他便会明白这一切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 汤药
叶真人在听完张昊旻的话后,不由得感叹起来。
“真是没有想到,天缘秘境内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
“好在最后差不多有了一个还算圆满的结局。”
虽然因为这件事情,天缘秘境内死伤无数的妖兽,甚至连天妖都阵亡了许多。
但是乾坤二灵最终还是醒了过来,本以为会毁灭天缘秘境的妖神,只不过想要复活所有在那场大瘟疫下死掉的人或者妖兽。
并且,这一切也都随着陈明的献祭而画上了句话。
叶真人的眼神里不免对此非常的向往,他当初进入到天缘秘境后,可万万没有张昊旻这般精彩,他只不过是一路小心的进入到了核心区域而已。
而且当时若不是坤灵发现了他,他说不准已经被天妖级妖兽给杀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如同张昊旻这般幸运的。
“当年我进入天缘秘境的时候,幸好被坤灵给发现了,不然我也不可能活着出来。”
“嗯?师父,这些事情你可没跟我讲过。”
“这有什么好讲的?”
叶真人不由得撇了撇嘴,佯装出不屑一顾的样子。
其实,他在听完张昊旻所讲述的经历之后,再一想起自己当初进入天缘秘境后的行径,不免感到差强人意,于是不好意思跟张昊旻讲。
尽管他当时已经达到了归虚境的境界,但是对于天妖来说还是太过弱小了。
也正是因此,他完全就是凭借自身的运气,以及各种苟且的办法,从而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天妖领地,进入到了天缘秘境的核心区域。
所以,当初张昊旻问他关于天缘秘境的事情时,他告诉了张昊旻很多苟且的方法。
“您就跟我说说吧。”
“不说不说,对了,你从中给为师带回来什么宝贝了?”
眼瞧张昊旻非要他说一下当初的经历,叶真人只好赶紧转移话题。
而张昊旻被叶真人这么一问,直接顺着叶真人的思路便走了,完全忘记再继续追问了,于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道。
“哎呀,那天缘秘境内的宝贝都被傀魔给取走了。”
“你不是说只遇上了八个傀魔嘛,怎么那么多的宝贝全都被取走了?”
叶真人当初可是进入过核心区域的,所以他非常的清楚天缘秘境内的宝物数量。
当初,他从天缘秘境离开之后,也正是凭借在天缘秘境内收获的各种宝物,从而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番名堂,以至于很多的宗门至今还对他咬牙切齿的。
特别是温大掌柜手里的那么纽扣,那也是他从天缘秘境内找到的。
“当时肯定不止这八个,而且还有妖神它们的配合。”
“你不是说那通道在运送的过程中被炸了嘛。”
叶真人那可真是老滑头了,很快便找到了张昊旻语句中的端倪。
既然这离开天缘秘境的通道在运送的过程中被炸了,那便说明还有一些宝贝没有来得及运送出来,肯定藏在了神殿的某一个地方。
对于叶真人的询问,张昊旻颇为遗憾的摸了摸鼻子。
“额,这通道是被炸了,但是当时我完全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忘记了?你怎么不忘记吃饭啊。”
一听张昊旻白白错过了如此海量的宝物,叶真人便不免为张昊旻感到可惜。
纵使张昊旻在一切结束的时候,找到那存放宝物的地方,那如今的张昊旻便能赚的盆满钵满的,甚至完全可以达到富可敌国的程度。
毕竟,如此之多的宝物都已经被提前收集好了。
“哎呀,这不是当时光想着要如何离开天缘秘境了嘛。”
听着张昊旻的辩解,叶真人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若不是叶真人确定张昊旻并没有去过那宝库,他定会认为张昊旻已经将宝物全都给私藏起来了,这是不肯拿出来孝敬他老人家。
瞧着叶真人如此样子,张昊旻也不禁颇为歉意的笑了起来。
他虽然没有进入到存放宝物的宝库当中,但是他身上还是带了不少的好东西。
“嘿嘿,师父,徒儿虽然确实忘记前往宝库了,但还是给您带了一点好东西回来。”
“哦?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让为师瞧瞧。”
张昊旻随即将那桶不老泉手给取了出来。
在看到这桶泉水之后,叶真人不免疑神疑鬼的左右扫量了一番,瞧着张昊旻那颇为得意的样子,他不免猜测这里面便是不老泉水。
于是,他索然无味的又躺会到了躺椅上面,说道。
“你忙活了半天,就从天缘秘境带回来一桶水?”
“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水,这是天缘秘境的不老泉水。”
“不老泉水离开了天缘秘境,便就是一桶水。”
对于天缘秘境内的大宝藏,叶真人当年自然也曾将其给带出来了。
然而,离开了天缘秘境的不老泉水,完全失去了不老的效果,只是普普通通的水而已,甚至他当时还因此被许多人称之为骗子。
直到人们发现他已经获得了容颜永驻的事情后,这才相信他确实去过不老泉。
“这不可能吧。”
“这怎么就不可能了,若是真有那么简单的话,那为师我还不早就发财了。”
张昊旻还在心中对此抱有一丝希冀,然而如今也一下子幻灭了。
不过,所幸当初他听了崩卡儿的话后,并没有装多少的不老泉水,不然若是全都装了不少泉水,那他此时岂不是亏大了。
“没关系,反正我还弄到一点好东西。”
“不会还是不老泉水吧。”
“不会不会。”
张昊旻随即又从子母扳指内取出一桶天玄水来。
在感受到这天玄水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后,叶真人瞬间便坐直了身子,仅是天玄水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便令叶真人不由得感到动容。
“这,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逍遥说这是天玄水。”
“天玄水?这天玄水有何有处?”
叶真人打开了木桶盖,随即一股寒气铺面而来。
纵使身为圣境的叶真人,在感受到这股刺骨的寒气后,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赶忙又将木桶盖给盖了上去,生怕这寒气再消散了。
然而,对于叶真人的问题,张昊旻却不由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道。
“哎呀,这个我忘记问逍遥了。”
“不碍事,不碍事。”
叶真人当即便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一溜烟便进到了屋子里。
这天玄水他虽然从未见到过,但是在他的印象里好像在哪里瞧见过这个名字,于是他此刻赶忙进到屋子里翻找起典籍来。
张昊旻将天玄水给收进了子母扳指内,生怕这天玄水再失效了。
随即,他便跟在叶真人的身后也进到了屋子里。
“师父,你找什么呢?”
“为师好像在哪本书上瞧见过这个名字,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的,回头我找逍遥问问不就行了。”
“不用了,为师已经找到了。”
只见叶真人满脸兴奋的看着手中的宝册,上面确实有关于天玄水的记载。
“天玄水性寒,乃天下四泉水之一,有洗髓扩脉之功效,外敷内用皆可,饮用时搭配火力果果浆最佳,平衡其中刺骨的寒气……”
“四泉水之一?”
张昊旻也不禁好奇的凑上前来,想要看一眼这书上的记载。
然而,叶真人却颇为小气的直接将书给合上了,反正他已经找到了关于天玄水的记载,而且也清楚了天玄水的功效。
正当他准备回头看向那天玄水的时候,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问道。
“咦?天玄水呢?”
“这天玄水若是一直放在外面的话,便会失去功效的。”
“还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书上没有记载?”
叶真人不免又打开书看了一眼,书上反而写着,若是直接饮用天玄水则寒气刺激五脏,容易伤及根本,最好要在外面放置一段时间再行饮用。
“你小子胡说,书上明明说要放置一段时间的。”
“这怎么可能?若是放置一段时间的话,这天玄水便也没有什么效果了。”
瞧见叶真人不太相信的样子,张昊旻又再次将天玄水给取了出来。
为了能证明自己的说辞是正确的,于是张昊旻特地从天玄水中取出一瓢,静置在一旁,等待其内部的寒气在空气中消散。
至于剩下的天玄水,他又再次给收回到了子母扳指内。
“这个要放多久?”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直接喝的。”
叶真人瞧着水瓢内的天玄水似乎已经静置的差不多了,便拿起来一饮而尽。
随即,一股清凉般的感觉从喉咙一直蔓延下去,瞬间这股凉意便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不过由于静置一段时间的原因,这种凉意并不是很冷。
没过一会儿的工夫,叶真人便感到浑身上下开始发烫。
与此同时,天玄水也开始展开了它的效果,叶真人感觉自身的经脉一下子通畅起来。
“这东西当真不错。”
“不错?难道静置这么久还有效果?”
“书上怎么可能说错了呢。”
叶真人随即吐了一口浊气,仿佛整个人都因此轻松了不少。
而张昊旻则是一脸诧异的看着他,这天玄水不是放置久了便会失去效果的嘛,怎么叶真人还能感受到天玄水所带来的作用?
其实,张昊旻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人的躯体与妖兽的躯体并不能相提并论,至于他则是因为体内的天源而有所例外。
而且天玄水的寒气,哪怕是妖兽都有些驾驭不了。
崩卡儿之所以能置身其中,便是因为它是水妖,其水妖一族对水有种远超各族的天赋,所以他才能在天玄水中畅游无阻。
至于宫鼠,他则是因为已经喝了一千多年的天玄水,自身早已经适应了。
哪怕是直接饮下天玄水,其经脉也能完全承受住天玄水的冲击。
对于张昊旻所认为静置的天玄水,再饮用便没有效果的事情,那也是宫鼠得出的。
它都已经喝了一千多年了,其身体也都达到了最好的效果。
所以它再喝静置后的天玄水时,天玄水根本无法给它带来丝毫的变化,也正是因此,它才会感觉天玄水已经失去了作用。
而当它听了张昊旻的建议后,直接饮用还未静置的天玄水。
其中所蕴含的寒意自然在它的身体中爆发出来,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便也令宫鼠下意识的认为这天玄水只有直饮才会有效果。
然而,这不过是它的一个错觉而已。
“那要不您试试直接饮用的效果?”
张昊旻还是坚定的认为直接饮用效果最佳,于是推荐叶真人试一试。
在感受过天玄水的滋润后,叶真人也不免有些感到好奇,这天玄水的寒气当真有书中所记载的恐怖?他倒是要试上一试。
“那你取出来吧。”
“好的,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张昊旻赶忙又取出天玄水来,并从中舀了半瓢。
叶真人接过这半瓢天玄水,本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他的心里反倒有些心悸起来,毕竟这铺面的寒意还是格外清冷的。
于是,他先尝试的喝了一小口的天玄水。
随即寒意便在他的口中炸开了,并且这股寒意直接便浸入到了他的身体当中。
“好冷。”
纵使身为圣境的叶真人,也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由于这股寒意太过强烈的缘故,其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嘴唇更是煞白一片,连脸色都不由得冻得铁青,双腿还不免直打寒颤。
张昊旻当即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厚被子裹在了叶真人的身上。
寒意不断的入侵着叶真人的肺腑,以至于叶真人都已经有些感到无力抵抗了。
所幸他只是喝了一小口的天玄水而已,这股寒意并没有持续多久,在感觉渗透不进叶真人的肺腑当中后,随即便因后继乏力放弃了进攻。
刺骨的寒意过后,便是沸水般的灼热起来。
叶真人当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一个冰寒刺骨,什么叫一个炎热难耐。
他当即便从张昊旻裹的厚被子内挣脱开来,燥热的感觉一时间令他恨不得再喝上一口天玄水,不过他的理智终究占据了上风。
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地往外冒着,头上更是不停地升腾起白烟。
“热死了,热死了。”
伴随着这股灼热的感觉,天玄水也终于发挥了作用。
叶真人的经脉再次变得通畅起来,体内元气的运转速度更快一分,以至于叶真人都有种仿佛年轻了二三十岁的错觉。
然而,尽管如此,但是这般增长速度并没有比静置后快上太多。
“师父,你感觉怎么样?”
“你这欺师灭祖的臭小子,为师的老命差点被你给坑去。”
“我,我没有啊。”
叶真人接过张昊旻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他幸亏还只是试探性的尝了尝,倘若他真的一口将那半瓢的天玄水给咽了下去,恐怕他此刻已经被天玄水的寒意给伤到了。
“若不是为师根基牢固,差点就吃大亏了。”
“这怎么可能,虽然这天玄水的寒气确实有些重,但是其效果可是非常好的,而且我也没有感到它会伤人啊。”
张昊旻有些想不明白,索性直接将剩下的天玄水给一饮而尽。
他的这般举动,那可是将叶真人给吓了一大跳,慌忙起来制止张昊旻做“傻事”,但还是为时已晚,张昊旻已经全都给喝完了。
如此半瓢天玄水下去,叶真人简直被吓坏了。
“我的傻徒弟,为师也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啊。”
“放心,我没事的。”
张昊旻刚说完这话,便瞬间感受到了天玄水的寒意。
这股寒意在张昊旻的体内肆意游荡,在张昊旻不抵抗的趋势下,直接便霸占了张昊旻的肺腑,一时间令张昊旻有种钻心的剧痛。
不过,当寒意完全占据张昊旻的身体后,他便感到灼热起来。
天玄水不断地洗涤着张昊旻的全身上下,甚至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冲刷。
瞧着他这般样子,却让叶真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没事吧。”
“完全没有事情。”
张昊旻不免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虽然他刚刚也感受到了剧痛感,但是这般剧痛他确定要不了他的性命,所以这天玄水直饮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过程有些难受。
在确定张昊旻真的没有事后,叶真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埋怨的说道。
“你可真是吓死为师了。”
“嘿嘿,徒儿让师父担忧了,不过这天玄水确实可以直接饮用。”
“算了吧,为师还想多活几年呢。”
叶真人直接将桌子上的天玄水给收进了他的子母戒呢。
这种可以扩展、通畅经脉,提高运气运行速度的好东西,他自然得笑纳才对,不然着实对不起张昊旻的这份孝心。
“行了,这天玄水为师便收下了。”
“这一桶哪能够?”
随即,张昊旻又取出来一桶的天玄水。
反正他的子母扳指内还有很多,刨去这两桶的天玄水之外,他少说还有七八桶的天玄水的量,更何况还只是孝敬师父两桶而已。
“真是为师的好徒儿,为师平日里可算是没白疼你。”
“对了师父,这次前往建安城参加宗门大比的时候,我瞧见师娘了。”
叶真人赶忙将另一桶天玄水给收了起来,对此不以为然的说道。
“师娘?你师父我从未婚娶,你哪来的师娘?”
“就是遥南派的韩芷兰韩师叔。”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叶真人突然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名字他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听人提起了,如今张昊旻这么一说,那些早已沉寂在时间长河里的过往,皆都涌上了他的心头。
瞧着叶真人如此凝重的神情,不免令张昊旻感到颇为疑惑。
他虽然并不明白叶真人与韩芷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年师父他又为何会突然不告而别,但是这其中肯定有着什么样的缘由。
通过在圣贤居的接触,张昊旻清楚,韩芷兰至今仍深爱着叶真人。
而且通过叶真人此刻的神情,张昊旻也能推断出,直到如今叶真人的心中还有韩芷兰的一席之地,只是他一直故意装作毫不在意而已。
“师父,师父您没事吧。”
“我没事。”
叶真人再次躺到了躺椅上面,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
他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了,而他一直掩埋在心底的那份感情,也早在漫长的岁月里逐渐被冲释。
然而,张昊旻这猛地提起了对方,他依旧还是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叶真人的眼睛不禁湿润起来,声音颤抖的问道。
“她还好吗?”
“师娘她身体非常不错,好像也已经是圣境了。”
“圣境啊。”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叶真人似乎想起了曾经的某个约定。
然而,这一切全都如同过往云烟,自那日他酩酊大醉了一场之后,他便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开韩芷兰,从此浪迹天涯,不再婚娶。
“那她,她可曾嫁过人?”
“好像并没有,师娘一直在遥南等着师父。”
叶真人不由得摇了摇头,一滴浊泪悄然滑落下来,喃喃道。
“她果真还是和当初一样傻。”
“师父,您当初既然通过了岭南宫,那你何为又要逃婚?”
“长辈的事情你莫要打听。”
张昊旻被叶真人这么一训斥,当即没好气的撅起嘴来。
他好歹也为叶真人探明了韩芷兰的心意,而且他们两人既然都还爱着对方,那为何偏偏不能待在一起呢?更何况他们都已经这么年纪了。
“那您能跟我说说岭南宫的事情吗?”
“怎么?你还准备要娶遥南的仙子为妻?”
“我们这是郎有情妾有意。”
“你小子几斤几两为师还不知道?再说了,你若是迎娶遥南仙子的话,那轻丫头又该怎么办?难不成你还准备娶个二房?”
叶真人突然提起了轻雨柔的事情,张昊旻也不免有些糟心。
刚刚他本准备向轻雨柔交代清楚的,然而,当他在瞧见轻雨柔的那一刻后,他的心不由得一下子便软了下来,如此才什么也没有说。
“我,我只是将她当做妹妹而已。”
“妹妹?我瞧轻丫头看你的眼神,那明显就是将你当做她未来的夫君。”
“可是,可是她的年龄还太小了。”
“小?她都已经十七岁了,年满十六便可以婚嫁,更何况还是十七岁的大丫头。”
叶真人瞧着张昊旻这犹犹豫豫的样子,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到了他这个年纪,自然盼望着徒子徒孙的婚事,他这个圣华宗的圣人,自从那年逃了自己的大婚之外,便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婚事。
原本他所期盼的邱宫守,却用尽一生在等待一个不可能再回来的人。
所以这令自在观喜气洋洋的大事情,如今也落到了张昊旻的肩上。
然而,这家伙竟然还桃花朵朵开。
“为师喜欢轻雨柔这个小丫头,你若是只娶旁人,那为师不同意。”
“可是。”
“可是什么?你若是觉得她年龄尚小,那再等几年便是。”
“我真的只是当她为妹妹,并没有什么心思。”
“哈哈哈。”
叶真人突然失声笑了起来,这不禁令张昊旻感到很是疑惑。
不过,叶真人可并没有跟他解释什么。
至于张昊旻先前问起的岭南宫一事,叶真人倒也并没有藏着掖着,倘若张昊旻的执拗脾气上来的话,恐怕他一定会进入到岭南宫的。
与其到时候遇到麻烦,还不如现在便告诉他呢。
“那岭南宫倒也并不难,只要想办法绕开第一处大殿,在进入到下一条甬道的时候,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坚定自己的心念往里面走去,便可以了。”
“那后面的路又该怎么走?”
“这就要靠你自己了,因为后面的路只能凭借运气。”
叶真人在说完这些话后,便直接躺在躺椅里闭上了眼睛。
很明显,他对于张昊旻要迎娶遥南仙子的事情非常的不满,毕竟张昊旻若是真的成功了,那到了大婚的时候,他很有可能会遇上韩芷兰。
而且,他也确实很喜欢轻雨柔这丫头。
随即斧子便又飞了起来,一下接一下的劈砍着木头。
“那徒儿走了。”
张昊旻不禁摇了摇头,便离开了小木屋。
他本以为能劝一劝叶真人的,毕竟韩芷兰还在苦苦地等他前往遥南,然而叶真人这执拗的劲头,一点也不比他小上多少。
如今,这一切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宋灵他肯定是要娶的,哪怕是这老爷子再怎么嚷嚷,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而叶真人在听到张昊旻的脚步声远去之后,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张昊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臭小子,你是逃不过轻丫头手掌心的。”
张昊旻这还没有走回到自在观,他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汤药味。
“难道刘华志那小子又开始喝药了?”
刘华志今日可是前往宗门医堂瞧身体去了,没准如今已经回来了。
毕竟,整个自在观的所有人里,也只有他一个人需要喝汤药,如今这般浓浓的汤药味,很明显便是那位老先生给他开的新方子。
“刘华志,你这又是喝的什么药啊?”
“刘华志还没有回来呢。”
张昊旻瞧见正在火炉子前面不停扇扇子的逍遥,很是纳闷的问道。
“没回来,那你这是煮的什么汤药?”
“帮你化解天源的。”
“额,原来这汤药是给我准备的。”
在听到逍遥的话后,张昊旻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
他本以为又能瞧见刘华志那喝汤药时的狰狞表情,然而没想到,这汤药竟然是他自己的,这下子轮到他喝汤药难受的样子了。
“如今封天在即,你必须赶紧将天源疏通开,努力提升自身境界。”
“这就几天的时间了,就算是提升境界那也来不及了。”
对于疏通开天源的事情,张昊旻反倒有些不太愿意。
如今距离封天没有多少时间了,倘若解开天源的话,他确实可以开始修行,提升自身的境界,但是他的境界又能提升多少呢?
更何况,封天之后他的实力将会大损。
他便再也无法使用天地元气,到时候元气罩,飞行之类的事情皆都不可以了。
最最重要的一点,一旦封天的话,那他便不能再使用金色剑气了,甚至有可能连最为普通剑气都释放不出来,简直就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与其这般,还不如保留天源熬过封天的这段时间。
只要天源还在他的身上,那他便等同于不死的存在,至少还是保命的手段。
然而,逍遥却执意要疏通天源。
“正因为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更应该抓紧。”
“额,这天源就不能先不化解?”
“不化解的话,那封天一成,你便也成为废人了。”
“难不成封天之后,天源的作用便会失效?”
张昊旻不禁瞪大了眼睛看向逍遥,倘若如此的话,那他确实得赶紧化解才行。
对于张昊旻心中的那点小心思,逍遥又怎么会不清楚,而且他与张昊旻签订了门徒契约,一旦张昊旻出现意外情况的话,那他也会死去。
倘若封天后,天源也依旧有效果的话,那他自然不会急着帮张昊旻化解。
但是天源即是天道,封天自然便也是封住了天源。
也正是因此,逍遥才执意赶在封天之前疏通张昊旻身上的天源。
如若不然的话,封天后张昊旻体内的元气会因为天源的缘故,根本疏通不了,到那时不要说修为更近一步了,恐怕维持神驰境的实力都不行。
“天源便是天道,封天之后,你体内的天源也会被封掉的。”
“那还是赶紧化解了吧。”
尽管张昊旻对此不免有些不舍,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
既然这天源等到封天的时候不仅没有用,甚至还很有可能会拖后腿,那他必须抓紧时间将天源化解开,并且争取马上可是修炼。
然而,张昊旻在瞧到火炉上的汤药后,不免皱眉问道。
“这汤药应该不苦吧。”
“不苦那还有什么效果?”
“额,不苦也应该有效果的,而且,我觉得这里面还可以再加点冰糖。”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逍遥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你该不会也害怕药苦吧。”
“这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刘华志那家伙。”
其实说完这句话后,张昊旻的心中便已经感到后悔了。
他着实不应该为了这么一点的面子,便直接将自己给高架了起来,如此一来,到时候那汤药很苦的话,他又该怎么收场呢。
然而,逍遥根本不给他改口的机会。
“嗯,那倒也是,毕竟你这做师叔的得做出一番表率才对。”
“表不表率的无所谓,只是。”
“只是刘华志还并没有回来对吧?”
“没错,他都没有回来,那我这个做师叔的又给谁做表率?”
逍遥早已经料到了张昊旻会这么说。
不过,他早已经特地问过邱宫守了,刘华志晌午前便会回来,毕竟他的身上连半个永恒石都没有,他还得回来吃中午饭呢。
“放心,这汤药熬好之前,他一定会回来的。”
“那,那也说不好,万一他有什么事给耽搁了呢,要不我去找找他?”
一说完这话,张昊旻便转身准备离开。
他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所以这难闻且难喝的汤药,还得给他一段时间缓缓,鼓足勇气之后才能来挑战这难喝的汤药。
逍遥依旧扇着风,丝毫也没有阻拦张昊旻的意思,只是悠悠的说道。
“这汤药熬的时间越久,其味道便会越苦涩。”
“额,那我还是留在这儿守着吧。”
张昊旻转念一想还是留下的好,万一熬的时间久了,那他反倒更受不了了。
而且,刘华志没有回来,那他便也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毕竟当初刘华志喝药的时候,他还在一旁肆无忌惮的嘲笑过刘华志呢。
瞧见张昊旻又折返了回来,逍遥的脸上不由得笑了起来。
“对了,你身上有多少的天玄水?”
“给了老爷子两桶,我身上大约还有七八桶的样子。”
“七八桶?”
饶是逍遥已经在心里高估了一番,结果还是被吓了一跳。
这天玄水那可是极其珍贵的存在,甚至能化腐朽为神奇,纵使运气绝佳之人,能有幸得上半桶的天玄水,那运气便已经足够好了。
然而,张昊旻这家伙的手里竟然一下子有七八桶的天玄水。
更可气的是他还送给了叶真人两桶,如此一来,他直接从天缘秘境内得到了将近十桶的天玄水,这不会是把天玄水给抽干了吧。
对于弄到如此宝贝的张昊旻,逍遥也不禁想进入天缘秘境一探究竟。
凡是进到天缘秘境的人,皆都说里面如何如何富有,什么宝贝遍地都是,而且他们还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的,令逍遥也想进入其中。
张昊旻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倘若不是他焦急赶回来,肯定还要多弄一些的。
“怎么了?这是不是弄得太少了些?”
“这若是还少的话,那什么才算是多?”
逍遥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这家伙当真是够贪心的。
不过,既然张昊旻有如此之多的天玄水,那他便也算是放心了,毕竟天玄水的效果要远胜过他所准备的那些辅药。
他们两个人一个在熬药,另一个就在一旁守着。
这汤药熬的着实有些缓慢,以至于张昊旻都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而正当他眼瞅着就要坐在那儿睡着的时候,自在观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兴奋的声音,一下子便将他给吓醒了,很明显是刘华志回来。
“我回来了。”
“怎么样?你现在可不可以修炼了?”
在听到刘华志的声音后,邱宫守当即便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如今刘华志已经调养了近半年的时间,虽说按照原本的打算,他至少应该调养一年的,但是张昊旻上次给他的那枚天蕴丹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于是,在经过叶真人的亲自查看后,便命他再到医堂里瞧一瞧。
“老先生说我可以修炼。”
“什么?你可以修炼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张昊旻在听到刘华志的话后,当即满是兴奋地冲了过去,殷切的说道。
而刘华志还不知道张昊旻他已经回来了,所以他起初看到张昊旻有些懵圈,随后反应过来的他,当即便一把抱住了张昊旻。
“小师叔,实在是太谢谢你了。”
“哎,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说什么谢谢的。”
突然被刘华志这么抱住,张昊旻多少还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刘华志的心情他非常能理解,仿佛当初他与邱宫守一道去劝刘华志的画面,如今还都历历在目,正可谓是苦尽甘来。
一旁的邱宫守在看到这一幕后,不禁眼眶里泛起了泪水。
关于刘华志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圣华宗的亏欠,哪怕是前宗主林宫诚离世之前,他还依旧为了刘华志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如今他已经可以开始修炼了,虽然迟了一些,但也终归是个好消息。
邱宫守走上前来,强忍着泪水不让自己哭出来,说道。
“既然已经可以修炼了,那你可要抓紧些。”
“嗯。”
刘华志随后又拥抱了一下邱宫守。
自从他离开圣华宗之后,流落于团子山成了所谓的白眉猿,便彻底丧失了希望。
而这一切皆都是因为邱宫守的执着,将他带回了宗门,并且还一次次劝导他,乃至将他收为自己的弟子,这才有了如今的一切。
“师父,谢谢您。”
“好孩子,这些年可苦了你了。”
邱宫守拍了拍刘华志的后背,眼角的泪终归还是没有忍住。
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可是还要比刘华志更加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曾经的那颗冉冉新星,他不希望便从此沉沦下去。
哪怕这一天永远也等不到了,他也不希望刘华志再有什么闪失。
他在这一刻突然很想很想林宫诚,若是知道刘华志已经可以修炼的消息,不知道林宫诚他会有多么的高兴,毕竟他才是对刘华志期望最大的人。
于是,邱宫守抹了抹眼泪,说道。
“赶明儿,你和我一起去祭拜一下林宗主。”
“嗯。”
曾经的刘华志不愿意去祭拜林宫诚,后来他不敢去祭拜。
而如今的他,终于可以去祭拜林宫诚了,他可以告诉林宫诚自己已经可以修炼了,曾经的因为暴血丹而引起的后遗症终于被解开了。
“既然你已经可以修炼了,那作为师叔的自然得送你点礼物。”
“这可不行,师叔已经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听到张昊旻要给自己礼物,刘华志自然是不愿意再收下的。
毕竟,他如今能重新开始修炼,张昊旻在其中有着不可取代的功劳,若不是因为那枚天蕴丹的话,他此刻还在盼星星盼月亮呢。
所以他又怎么能再收张昊旻送的礼物。
然而他不愿意收下,可不代表一旁的邱宫守也不愿意。
只见邱宫守赶忙拦住了想要推辞的刘华志,如今张昊旻拿了好几枚子母戒指里的宝贝,他自然不会错过这打土豪的机会。
“你师叔既然说给你,那你就收着,不要薄了你师叔面子。”
“那谢谢师叔。”
张昊旻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邱宫守。
随即,他从子母扳指内取出一桶的天玄水来,反正这东西他还有不少。
而且刚刚听叶真人提起过,这天玄水有洗髓扩脉的功效,正好适合此时的刘华志,他如今破而后立,天玄水恐怕会更有效果。
邱宫守在感受到天玄水的气息后,不免探头问道。
“这是?”
“哼,不告诉你。”
张昊旻瞧见邱宫守的眼神,便知道他肯定在打这天玄水的注意。
于是,他还偏偏不告诉邱宫守这是什么东西,让这老小子在一旁干着急。
而邱宫守在听到张昊旻的话,竟然出奇的没有半点恼怒的样子,反倒抱着胳膊沉思起来,没过多长时间,他便恍然大悟道。
“这莫不会是天玄水吧。”
“嚯,邱师兄你竟然来这个都知道?”
“废话,当初师父他可是让我背过的,天玄水性寒,乃天下四泉水之一,有洗髓扩脉之功效,外敷内用皆可,饮用时搭……”
邱宫守所背内容正是叶真人那本书里的。
只不过,相比起翻书东找西找的叶真人来说,邱宫守这脑袋当真是可以,那么厚的一本书,他竟然还能全都背诵下来。
“既然你师父都知道这天玄水的用法,那我便也就不用说了。”
“谢过师叔。”
“你多努努力,便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张昊旻的年纪还要比刘华志小上十几岁,然而他却跟个小大人似的。
当然,因为当初的事情,刘华志是打心眼里服气张昊旻的,也正是如此,凡是张昊旻待在自在观的时候,他便一直跟在张昊旻的左右。
一旁熬药的逍遥也跟着站了起来,对着刘华成说道。
“既然昊旻都给你礼物了,那我也给你一个吧。”
“这怎么。”
“这怎么好意思呢。”
刘华志刚准备说话推辞,邱宫守便赶忙将话给接了过去。
邱宫守对于逍遥的身份那可是非常清楚的,所以倘若是逍遥取出什么礼物来送给刘华志的话,那绝对是对刘华志百利而无一害的。
果不其然,逍遥取出了一枚药丸,说道。
“这是洛天丸,服下去对如今的你非常有用。”
“谢谢逍遥先生。”
他们在这儿闲聊的时候,一直在厨房内忙活的轻雨柔出来了。
她一瞧众人全都聚在了一起,并且前往宗门医堂的刘华志也赶回来了,不免将手中炒好的菜肴放在桌子上,好奇的问道。
“老白,你去看的怎么样了?”
老白乃是轻雨柔对刘华志的特有称呼,毕竟他此前可是号称白眉猿的。
然而,刘华志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邱宫守却突然满是兴奋的嚷道。
“轻丫头,快多炒几盘菜,我们为华志庆祝一下。”
“庆祝?哦,你已经确实可以修炼了?”
对于轻雨柔期盼的目光,刘华志肯定的点了点头。
而轻雨柔在看到刘华志的肯定后,也不由得感到欣喜起来,只是这都已经中午了,她也来不着急多炒一些菜肴为刘华志庆祝。
于是,轻雨柔说道。
“我看还是今天晚上再庆祝庆祝,毕竟现在也来不及了。”
“不用不用,简单的吃点就行。”
刘华志赶忙对着轻雨柔摆了摆手,推辞起来。
倘若真要庆祝的话,那轻雨柔有需要花上一整个下午的工夫,一个人忙前忙后做一大桌子菜了,着实太过辛苦了。
然而,在听到刘华志的话后,轻雨柔当即不同意的说道。
“这怎么能行?如此大喜的事情,必须要庆祝庆祝。”
“就是,必须庆祝庆祝。”
邱宫守也不由得在一旁瞎起哄,反正他又不需要干活。
“既然邱师兄也提议要庆祝,那邱师兄可要给我炒几个拿手的好菜。”
“额,没,没问题。”
对于张昊旻的这个提议,邱宫守本来还准备推辞的。
但是一瞧如今这般欢庆的样子,自己的徒弟已经开始修炼了,他这个做师父的简单露一手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于是他便答应下来。
随即,张昊旻赶忙说道。
“那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子。”
“先一等,这药快要熬好了,你还是先把药喝完了吧。”
这已经熬了一个时辰的汤药,如今眼瞅着快要熬好了,逍遥又怎么会在这般节骨眼上放张昊旻离开呢?自然得监督他全部喝下去。
张昊旻无奈地瞅了一眼那药罐子,不免叹了一口气。
而轻雨柔在听到逍遥的话后,心里不禁很是担忧起来,难不成张昊旻生病了?
“咦?你这是怎么了还要喝药?”
“没什么事情。”
既然张昊旻不愿意说,那轻雨柔便干脆看向了逍遥。
轻雨柔在自在观的地位那可不是虚的,上到躲在自在观后林的叶真人,下到辈分最小地位最低的刘华志,那可都要听从轻雨柔的号令。
而逍遥自然也不例外,于是赶忙向轻老大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没事。
在瞧见逍遥的示意后,轻雨柔直接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一会儿便要吃饭了。”
“好的。”
轻雨柔这一声命令过后,原地只剩下了张昊旻一个人了。
邱宫守进入回到了屋子里不知道捣鼓些什么东西,而刘华志则代替张昊旻,前往后林去找叶真人,他必须向叶真人报喜才行。
至于逍遥,这家伙又回到了“工作岗位”上,接着熬药。
原本还聚在一起闲聊的大家,如今一下子全都散了,不免令张昊旻有些懵圈。
“嘿,这怎么一个个都走了。”
“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进来帮我择菜。”
在听到张昊旻的疑惑后,轻雨柔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如今的张昊旻正犯愁该要如何与轻雨柔解释,自然不会与她单独待在厨房里,而且今日可是高兴的日子,他也不希望让轻雨柔伤心。
“额,我想起来我还有衣服要洗。”
“小气鬼,哼。”
瞧见张昊旻慌忙的走开了,轻雨柔不禁气得直跺脚。
没过多长时间,张昊旻的汤药总算是熬好了,于是逍遥扯着嗓子冲着后院高声喊道。
“昊旻,来喝药了。”
“哦,知道了。”
张昊旻将手里的衣服拧干,摊开挂在晾衣绳上。
对于这喝药一事,张昊旻的心里多少还有些抵触,不过他也清楚,他着实是逃不掉的,与其到时候被硬逼着喝下去,还不如直接慷慨就义。
“吃饭了。”
正当张昊旻想要怎么拖延时间的时候,轻雨柔突然给了他希望。
如今正好是吃饭时间,他不如先吃饭,等吃完饭后再喝药,虽然这样并不能解决什么事情,但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逍遥,我肚子饿了,要不先吃饭?”
“这药拖得时间越久,其味道便会越发苦涩,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得,那还是先喝药吧。”
逍遥将汤药倒到了药碗里,并过滤了一下残渣。
瞧着这满满一碗的汤药,而且其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张昊旻此刻简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内心是拒绝乃至抗拒的。
不过,逍遥并没有先把药碗递给张昊旻,而是说道。
“现在你把天玄水给取出来,两桶。”
“好的。”
虽然张昊旻不知道逍遥要天玄水做什么,但是他的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逍遥接过两桶天玄水,打开了上面的桶盖,用元气托在半空中。
随后,他便端着药碗,直接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
他这般举动不禁令张昊旻有些疑惑,难不成逍遥担心他喝药时容易出糗,所以才特地带他回到房间里喝?这简直太够义气了。
张昊旻跟在逍遥的身后,走进了屋子里。
“把门带上。”
“哦。”
听到逍遥的安排,张昊旻赶忙把房门给关上了。
此刻他注意到一个问题,逍遥的房间里竟然摆着一个大浴盆,这浴盆摆着房间的中间位置,简直容不得张昊旻不为此注意。
“赶紧把衣服脱了。”
“脱了?不是喝药吗?”
“没错是喝药,但是这要可不能直接喝。”
张昊旻有些愣愣的看着逍遥,不明白这家伙的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随即,逍遥便将那两木桶的天玄水倒进了浴盆当中。
由于天玄水的缘故,致使屋子里的温度瞬间便降了下来,纵使张昊旻还没有脱衣服便已经感受到了寒冷,更不要说脱衣服了。
而且瞧着逍遥的架势,明显是打算让他泡在天玄水里面。
这天玄水的威力张昊旻自然是极为清楚的,当初他在取水的过程中,只不过是不小心手伸了进去,随即便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冻掉了。
如今若是让他钻入到天玄水里,那他岂不是得冻傻了。
“你不会是打算让我进去吧?”
“没错。”
“你这可就玩得有些大了,这天玄水可是非常的凄寒,纵使喝上一口都有些受不了,更不要提钻进去了,恐怕小命便也就交代在这儿了。”
逍遥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
“你反正有天源,你怕什么?”
“额,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这过程还是太残忍了。”
“你若是再耽搁下去的话,那可就白白浪费了这两桶天玄水了。”
“什么?那可不行。”
张昊旻一听逍遥这话,当即心中是万分不舍得。
于是,他便赶紧脱掉了衣服,也顾不得这天玄水的寒意,直接便钻进了浴盆里。
然而他这一进去,整个人便瞬间后悔了。
刺骨的寒意不停地往他身体里渗透着,好似在用无数的针尖扎他,起先是皮肉,随后便是骨头,最后他感觉整个灵魂都在颤抖。
“快,将这碗药喝下去。”
在瞧见张昊旻冻得直哆嗦的样子后,逍遥将那碗汤药递了过去。
由于天玄水太过寒冷的缘故,张昊旻此时浑身上下都不由得打摆子,两只手更是连接过这药碗的力气都没有了。
逍遥瞧着他此刻的状态,心中也不禁有一丝不忍。
但是为了化解天源,这般痛苦便是必须承受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强硬的说道。
“张嘴。”
张昊旻哆哆嗦嗦的张开了嘴,逍遥赶忙将汤药喂了进去。
可能是因为天玄水太过寒冷的缘故,以至于张昊旻都感受不到这汤药的苦涩,只是觉得这滚烫的汤药乃是他的救星,直接大口吞咽了下去。
“还,还有吗?”
“没有了,赶紧将脑袋也浸到里面。”
逍遥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差点没忍住笑了起来。
刚刚这家伙还是各种的嫌弃,甚至还想要偷偷溜走从而逃避喝药,如今竟然一口气便将汤药全都喝光了,甚至还想要再续上一碗。
然而,张昊旻此刻却已经完全麻木,身子根本就不听使唤。
他根本没有办法将脑袋也一同钻进到天玄水内。
在看到他这般样子后,逍遥只得帮他一把,直接用手将张昊旻的脑袋给按了下去。
天玄水刺骨的冰冷,以至于连逍遥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坚持住,一小会儿就好了。”
只是张昊旻此刻全身都泡在天玄水内,根本听不到逍遥的话。
他此刻正因为身体实在是太冷了,连简单的憋气都有些坚持不住了,随即天玄水一下子从鼻子里嘴里往他的身体里灌。
这种溺水的感觉令张昊旻不断挣扎起来,以至于逍遥都快按不住了。
“再坚持最后一小会儿。”
张昊旻的身体里如今天源还没有化解,所以他此刻就算是想死也死不了。
不然的话,逍遥才不敢如此冒险。
然而,门徒契约在感受到了此番情况之后,一下子在逍遥后背上亮了起来,一种钻心的剧痛直接涌入逍遥的心中,他只好赶忙咬紧牙关。
张昊旻在咬牙坚持的同时,逍遥也在咬牙坚持。
终于,当逍遥看到张昊旻的身体上冒出无数小气泡的时候,他猛然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
张昊旻随即从天玄水中冒了出来,一时间不停地咳嗽着。
所幸进入到肺中的天玄水皆都被他的身体给吸收了,他只是咳了两三下,呼吸便恢复通畅了,一时间整个人虚脱般大口呼吸着。
寒冷的时期已经过去了,张昊旻此刻感到浑身灼热起来。
不过好在,这浴盆内的天玄水还散发着寒气,正好令他感到舒服一些。
张昊旻有气无力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逍遥,不禁问道。
“逍遥,逍遥你怎么了?”
“嘶,没,没事。”
由于门徒契认定逍遥有损害主人的行为,所以对逍遥展开了惩罚。
在这一波又一波浪潮的冲击下,纵使逍遥拼尽全力忍耐着,以至于连牙龈都已经出血了,但他还是克制住没有让自己叫了出来。
“你这家伙当真是奇怪,我在这儿受罪,结果你倒是比我还难受。”
“别,别说话,好好,好好的,在里面呆着。”
逍遥极其痛苦的努力挤出几个字来。
巨大的痛苦已经令他的眼睛红了起来,额头上的青筋更是条条暴起,甚至他的脸色都已经因为努力憋住疼痛而红了起来。
张昊旻在看到这一幕后,心里突然感到非常的不对劲。
他瞧着逍遥这般痛苦的样子,不免有些感到担心起来,但是他此时又不能从天玄水里出来,万一功亏一篑可就太可惜了。
逍遥看着张昊旻,咬着牙说道。
“放,放空意识。”
张昊旻赶忙照着逍遥的话做了起来,闭上眼睛将自我的意识放空。
随即,逍遥的磨难总算是过去了,他整个人如同虚脱般躺在地上,冷汗呼呼的往外冒着,他也在不停地大口喘着粗气。
“当当当,你们在干什么呢?吃饭了。”
正在这时,轻雨柔敲响了他们的房门,问道。
刚刚她便已经喊到吃饭了,如今邱宫守与刘华志都已经坐好了,结果这俩却迟迟没有出来,这不免令轻雨柔很是气恼,便亲自过来了。
更何况,张昊旻不就是喝个药嘛,赶忙非要躲进屋子里面?
不过,她虽然感到好奇,但还是忍住好奇心在外面问着,自从上一次她瞧见了张昊旻光着身子的样子后,便不敢再直接推门进去了。
逍遥强撑着支起身子,对着门外的轻雨柔喊道。
“好的,马上就来。”
“逍遥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虚弱?”
“没,没事。”
轻雨柔对于逍遥还是很放心的,毕竟逍遥可比张昊旻靠谱多了。
既然逍遥说他们并没有什么事情,那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于是她便也没有再打扰,反正逍遥都说他们马上就来。
“你说你师叔到底是因为什么喝药?”
“不知道,瞧见逍遥先生的样子,好像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邱宫守与刘华志坐在桌前小声地聊了起来。
对于张昊旻喝药一事,邱宫守倒是非常的好奇,毕竟张昊旻身上也没有什么病,更没有什么伤的,怎么会突然喝起汤药来了?
而正当邱宫守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轻雨柔回来了。
“咳,你们在这儿聊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咦?他们怎么没有过来?”
“逍遥先生说还需要一点时间。”
轻雨柔这么一说,邱宫守反倒更加感到怀疑了。
这不就是喝个汤药而已嘛,怎么还需要耽误这么久的工夫?难不成逍遥正在给张昊旻治病?并且还躲在屋子里不敢让人知道。
邱宫守的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当着轻雨柔的面不好说。
于是,他瞅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说道。
“既然他们还要一会儿才来,那要不我们先吃吧。”
“不行。”
倘若是张昊旻没有回来的话,那轻雨柔自然是不介意的。
但是,如今张昊旻可是回来了,而且她这一桌子的菜还都是为了张昊旻做的,又怎么能不等张昊旻这个正主坐下便开吃呢。
过了不一会儿的工夫,逍遥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此刻的他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样子,仿佛刚刚痛的死去活来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咦?逍遥先生,我哥呢?”
“他需要等到药效发作后才能出来,所以我们先吃吧。”
“对对对,我们还是先吃吧。”
在听到逍遥的话后,邱宫守赶忙在一旁附和道。
他早就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如今看着面前这一桌子的饭菜,更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若是再继续等下的话,恐怕会直接饿晕过去。
轻雨柔颇为担忧的看了一眼张昊旻所在的方向,随后不免轻叹口气。
“那我们先吃吧。”
“这就对了。”
然而,邱宫守刚准备用筷子夹起一块肉,结果盘子却被轻雨柔给直接端走了。
他都在这儿坐了半天的时间,早已经将目光瞅准了那块肥肉,可是他这眼瞅着便要入嘴的工夫,竟然整盘肉都被端走了,着实憋屈。
“丫头,我好歹也是你半个师父,你可不能这么偏心。”
“你这都已经胖了,还是多吃吃青菜。”
轻雨柔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桌子上,她的心早已经跟着张昊旻去了。
瞧见她这般模样,一时间气得邱宫守是吹胡子瞪眼的,但是他还偏偏不敢对轻雨柔说什么,毕竟他还得指望轻雨柔给他做饭呢。
正巧,一旁的刘华志在听到轻雨柔的话后,不由得直偷笑。
“你这臭小子也敢笑话为师胖?”
“没有,我没有。”
“还敢说你没有,等吃完饭后为师监督你跑山去。”
“跑山。”
刘华志在听到邱宫守的话后,脸色顿时便绿了起来。
这跑山简直就是他最感到糟心的事情,平日里他自己一个人跑的时候,倒还可以偷着休息休息,但是邱宫守在一旁看着,那可就惨了。
“怎么,你还不愿意?”
“没有没有,我很愿意跑山。”
“既然你这么愿意,那就多跑两圈吧。”
刘华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一圈便够他受得了,还多跑两圈?
一时间他不由得感到后悔起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宗门的食堂里吃饭,又哪儿需要回来受这般恶气,简直太令人憋屈了。
在瞧见刘华志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逍遥不免劝说道。
“我看今日还是算了吧,他好不容易确定可以开始修炼了,还是给他放假一天吧。”
“那好吧,这次就看在逍遥先生的面子上,给你放一天假。”
其实在训斥完刘华志后,邱宫守心中的恶气便已经消了。
如今再听到逍遥为刘华志求情,那他自然便也借坡下驴,既给了逍遥的面子,又让刘华志知道自己的身份,简直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而刘华志在心里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赶忙说道。
“谢谢逍遥先生。”
“没事,不过往后可要好好修炼才是。”
刘华志此刻可不敢再有所表现了,当即闷头吃了起来。
倘若不是逍遥在一旁替他说情的话,一会儿他恐怕得跑死在山路上,所以他生怕再惹到邱宫守,令邱宫守再次改掉主意。
然而,此刻的轻雨柔却眉头颇为凝重,担忧的说道。
“逍遥先生,您说他饿不饿啊。”
“喝了一大碗汤药,此刻多半不饿。”
“这光喝汤药怎么能行,要不我去给他送点吃的吧。”
“别,还是我去吧。”
此时的张昊旻可是光着身子在泡天玄水,轻雨柔怎么能去呢。
然而,他若是不同意给张昊旻送点吃的过去,想必轻雨柔始终还会为此感到担忧,所以他只能接过这份重担,承担送饭的任务。
“这盘肉您都拿去,还有这盘菜炒的也不错,对了,这蛋汤可是我哥最爱喝的。”
“哼。”
在听到轻雨柔的话后,邱宫守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瞧着轻雨柔这般架势,都恨不得要将整张桌子搬到张昊旻的面前,对于轻雨柔如此明显的偏心,气得邱宫守都快吃不下去了。
然而,他这一冷哼可是将刘华志给吓了一哆嗦。
毕竟每次邱宫守在轻雨柔这儿受了气的时候,邱宫守便会拿他来撒气,他这个自在观食物链最低端的人,简直是太可怜了。
逍遥接过那盘肉,从中倒在了菜盘一部分,说道。
“他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对对对,逍遥先生这话说的可是太对了。”
原本还颇有微词的邱宫守,顿时都快乐得找不到北了。
他心心念念的肉终于迎来了曙光,于是他赶忙夹起一块便放进了嘴里,生怕有人会跟他抢似的,嚼着嘴里的肉,邱宫守非常的享受。
“丫头,你这肉煮的太有水平了。”
轻雨柔懒得理他,默默地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在来自在观的这大半年的时间,她早已经摸清楚了,邱宫守简直是个地地道道的肉食动物,每顿饭若是缺了肉便非常的不开心。
倘若让他放弃吃肉的话,那必须给他一壶美酒才行。
逍遥带着饭菜回到了屋子里,此刻的张昊旻还在放空自我意识当中。
不过,因为他身体灼热的缘故,浴盆内的寒气正在迅速的变少,恐怕用不了多久,这家伙便不能再如此惬意的躺在里面了。
逍遥并没有说话,只是将饭菜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逝去,浴盆内竟然逐渐冒气了阵阵白雾,并且浴盆里的水他也开始冒着一个又一个气泡,好似被煮开了一般。
“好热,热死我了。”
天玄水如今已经全都耗尽了,只剩下了已经失去效果的普通水,所以没有寒气的压制,张昊旻不免感受到了浑身上下的灼热感。
逍遥赶忙搬起一帮的水桶,将水倒进了浴盆里。
这些水都只是普通的井水,由于如今才刚刚开春,气温才开始回暖,所以井水还是非常的冰冷,倒在浴盆里令张昊旻感到非常舒服。
只是,这种舒服并不能保持很长时间。
随着再次倒入的水也开始沸腾起来,张昊旻终于忍不住了,当即便从浴盆里跳了出来,迫切需要低温的他,直接打开门便冲了出去。
逍遥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外面传来了轻雨柔的声音。
“啊。”
第三百八十四章 久违的饱腹感
天玄水的灼热感,在寒风中逐渐冷却了下去。
而随着天玄水冷却的,还有张昊旻的脑袋,意识到自己再次被轻雨柔给看光的他,当即便逃回了屋子里,手忙脚乱的穿上了衣服。
逍遥抿嘴偷笑着,瞧着娇羞着跑开的轻雨柔,说道。
“轻姑娘的脸色好像红了。”
“哼,我看这丫头肯定是故意的。”
张昊旻不免有些幽怨的说着,如同被流氓非礼的小娘子一般。
在听到他的话后,逍遥不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刚刚明明是他自己主动跑出去的,又怎么能诬赖是轻雨柔故意的呢?
不过对于张昊旻的厚脸皮,他也懒得再说什么。
“这是轻姑娘给你准备的饭菜。”
“我不饿。”
自从他进入到气海境巅峰之后,他便丧失了饥饿感。
无论是吃再多的东西,他也丝毫不会感到撑得慌,而且酒量更是深不见底,直接将自诩酒量大的陈开宇给喝得服服帖帖。
然而,他这话音刚落,肚子却不由得抱怨了起来。
“咕噜噜。”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昊旻满是疑惑的瞧着自己的肚子,他此刻竟然能清晰的感受到饥饿感,这种久违了感觉一时间令他有些错愕。
难不成他如今已经恢复正常了?
此刻正饥肠辘辘的张昊旻,自然不会再对饭菜客客气气。
瞧着张昊旻这如同饿了三四天的样子,嘴里的还没来得及咽下去,手里便已经忙着往嘴里塞了,好似吃了这顿便没有下顿似的。
逍遥赶忙给他盛了一碗鸡蛋汤,生怕他再如此狼吞虎咽的给噎着。
随着一整个白面馒头吃了下去,他终于感受到了饱腹感,这种感觉令他极为满足,以至于他此刻恨不得一头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嗝,这真是太满足了。”
“化解了天源之后,你此时的感觉怎么样?”
“你不说,我都差点给忘了。”
在经过逍遥的提醒,张昊旻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于是,他赶忙闭眼内视起自身的元气,随着他体内天源的畅通,那堵塞已久的元气终于开始正常运转了,甚至速度远比之前还要快上一筹。
张昊旻兴奋地对逍遥说道。
“我的天呐,这种感觉简直是太棒了。”
“久塞突疏,自然是感觉不错。”
逍遥在瞧见张昊旻兴奋的样子后,也不免颇为得意的笑了起来。
他为了能最大程度的帮张昊旻化解掉天源,那可是找到了他所能找到的最好药材,当然这其中天玄水也起到了很大的功劳。
“对了,这天源此刻跑到哪里去了?”
“化解后的天源多半已经进入到了你的金丹之内,等到你突破归虚境开启阳神的时候,你便能体会到天源所给你带来的妙用,不过,那需要等到封天之后了。”
“我还不一定能在封天解开前突破归虚境呢。”
张昊旻对此倒是并不在意,反正只要天源还在他的体内便好。
随着天源的化解,他也终于可以继续往下修炼了,而这可是张昊旻期待已久的事情,于是他当即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修炼起来。
不过,一旁的逍遥却突然打断了他的修炼,问到张昊旻。
“你如今的神元触手已经锻炼的如何了?”
“我已经可以操控四个物件了。”
“那你演示给我看看。”
这神元触手的操控能力,那可是决定着张昊旻能不能往下修炼的关键。
倘若他的神元还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他便继续往下修炼的话,也会因为三元无法合一,而被迫再次退回到神驰境初境。
与其如此麻烦,倒不如一次性解决掉这个问题。
张昊旻自信满满的释放出四条神元触手,直接便拎起来房间内的四个物件。
然而,其中三个物件的运行皆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动作完全行云流水一般,但是这最后的第四个物件,操控起来便显得颇为吃力。
在瞧见这一幕后,逍遥不免摇了摇头,说道。
“你这还缺一点火候。”
“额,不是只要能操控起四个物件便可以的吗?”
“倘若是寻常人,熟练的操控起两个物件便可以了,但是由于你有两个金丹的缘故,所以你最少也要熟练的操控四个物件才行。”
张昊旻在听到逍遥的话后,原本自信满满的他一时间遭受到了打击。
这第四条神元触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单就用第四条神元触手拿起东西这一点来说,他便远远花费了比前三条加起来还要长的时间。
如今封天迫在眉睫,他却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熟练掌控第四条神元触手。
“其实我觉得。”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在听到逍遥如此蛮横不讲理的话后,张昊旻顿时不再言语了。
其实他也明白逍遥的顾虑,一旦盲目进行三元合一的话,其中任何一点出现问题,他便需要全部推倒重新来过,自然会更加麻烦。
但是这第四条神元触手着实太难了,张昊旻的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逍遥瞧了一眼张昊旻这落寞的神情,又怎么不明白他的小心思呢?于是说道。
“你可是响当当的大妖孽,怎么还能被这点困难难住?”
“额,这倒也是。”
尽管这第四条神元触手是个难啃的骨头,但是他还是得啃。
倘若是遇到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困难,他便会因此畏缩不前的话,那他又怎么能站到所有修行者最高峰的位置?
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巴拉巴拉的。
一想到这里,张昊旻顿时再次充满了斗志。
“我肯定用不了多久便能熟练操控第四条神元触手的。”
“这还差不多,那你开始练习吧。”
随即,逍遥将张昊旻风卷残云的盘碗给收拾了起来。
如今张昊旻体内的天源已经化解了,逍遥便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所以他得去帮着轻雨柔准备今晚的大餐,总不能全都交给一个小姑娘。
逍遥走后没有多长时间,原本满是斗志的张昊旻瞬间便蔫了。
仿佛第三条神元触手便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根本没有办法再灵活的操控第四条神元触手,失误频出的他不免有些感到泄气。
“哎哟,我怎么偏偏就有两个金丹呢?”
张昊旻如同虚脱般躺在了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头顶上的房梁。
突然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他当初在皇家武库的时候,可是从里面淘到了一本,当初浩渺剑魂可是告诉过他,这十方丛剑术乃是掌控类的仙法。
不过,在想到的时候,他也不由得想起了浩渺剑魂。
如今仔细算来,好像十天的时间早已经过去了。
于是他一脸兴奋的从怀中取出浩渺剑所演化的那枚戒指,直接将剑意注入其中。
“你竟然还活着?”
“呸,你这家伙不盼我点好。”
张昊旻在听到浩渺剑魂醒来的第一句话后,鼻子差点没给气歪了。
虽说浩渺剑魂如今已经醒来了,但是由于其释放剑域的缘故,此刻听声音还显得很是虚弱,仿佛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似的。
“那你跟我讲讲,你是怎么从那巫妖的手中逃脱的?”
“就凭小爷我这神勇的实力,倘若不是那家伙跑得快,小爷我定然将他斩于马下。”
“神勇倒是没有看出来,不过这厚脸皮着实是天下第一。”
浩渺剑魂自然是熟知张昊旻的尿性,一语便道出了张昊旻的本质。
听到浩渺剑魂如此形容自己,张昊旻不免有些气恼,但是看在浩渺剑魂当初毕竟是为了救他才释放剑域的份上,他便也懒得再计较什么。
“你沉睡的这段时间,那可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你莫不是又闯下什么祸事了吧。”
“嘿,瞧你这话说的,我可是出了名的乖宝宝,我怎么可能会闯祸呢?”
张昊旻手中的浩渺戒突然泛起一道白光,一个模样小巧可爱的小人从里面飘了出来。
在看到这小人之后,张昊旻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指着这个从浩渺戒内钻出来的小家伙说不出话来,仿佛见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一般。
而那小人在瞧见张昊旻如此惊愕的表情后,不免气嘟嘟的说道。
“你这是什么表情?”
“额,你,你是浩渺剑魂?”
“废话,除了我之外,这里还有其他心驭剑在吗?”
在确认了这小家伙的身份后,张昊旻不免对此感到格外的好奇。
他伸手在浩渺剑魂那肉嘟嘟的小脸上摸了一把,出乎意料的,他的手并没有穿过去,好似真的摸到了浩渺剑魂一般。
那是一种如同婴儿肌肤般,光滑细腻的触感。
“你,你竟然敢摸我。”
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的浩渺剑魂,当即气鼓鼓的掐起腰来。
然而,张昊旻在看到它这般可爱的样子,一时间反倒更加的想要将它给蹂躏一番,直接两手掐住了浩渺剑魂的腮帮子,揉捏起来。
“没想到你这小家伙竟然如此可爱。”
“你,你快松开手。”
恼羞成怒的浩渺剑魂,当即便张开了嘴,直接用它那一口的小奶牙咬住了张昊旻。
张昊旻根本没有想到还会有这般突如其来的袭击,一时间竟然被浩渺剑魂给得了手,以至于他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快,快松口。”
在听到张昊旻的求饶之后,浩渺剑魂这才得意的松开了嘴。
只是张昊旻的胳膊上却留下来一圈细密的牙印,别看浩渺剑魂这小奶牙不大,但是咬起人来,还是着实有些疼的。
张昊旻呲牙咧嘴的揉搓着胳膊,企图抹平这牙印,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家伙是属狗的,怎么还咬人呢?”
“谁让你捏我脸的,活该。”
“我不就是捏了一下脸嘛,小气鬼。”
瞧着浩渺剑魂那奶凶奶凶的样子,张昊旻只得在嘴里小声的抱怨着。
不过,他此刻反倒更加好奇浩渺剑魂如今的状态,它是如何脱离浩渺剑的剑身,并且达到实体化的?这简直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你,你怎么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了?”
“什么叫一下子?我可是一直都可以变成这个样子的。”
“那你怎么之前没有变过?”
“我不愿意。”
张昊旻倍感无奈地瞧着浩渺剑魂那傲娇的小表情。
他曾经还一度认为浩渺剑魂乃是一位老爷爷般的存在,毕竟它流传到如今可都已经有一千多年了,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可爱的小娃娃。
瞧着如此可爱的浩渺剑魂,张昊旻不由得还想再捏捏它的小脸蛋。
然而,浩渺剑魂似乎立马便发现了他的意图,当即便张开嘴亮了一番它的小奶牙。
在看到这两排小奶牙后,张昊旻胳膊上的牙印还在隐隐作痛,于是他便乖乖地将手给收了回来,冲着浩渺剑魂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咦?你是什么时候去的天缘秘境?”
“你沉睡的第二天,昨天晚上才刚刚出来。”
“哎呀,我怎么能错过如此重要的事情,简直太可惜了。”
浩渺剑魂不由得抱怨起来,仿佛错过了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情。
然而,无论它此刻感到如何的可惜,张昊旻也不可能再进入到天缘秘境了,只能期待着下次开启的时候,他还有资格进入其中。
“你确实挺可惜的,对了,你帮我看看怀安剑这是怎么了?”
张昊旻赶忙将怀安剑给取了出来。
自从在天缘秘境内,陈明直接抹掉了他与怀安剑的血契,哪怕是再次将怀安剑给找了回来,怀安剑上便也再没有了剑魂的气息。
浩渺剑魂缓缓飘到了怀安剑的剑身前,仔细地观察起来。
“咦?它的剑魂怎么消失了?”
“这我也不知道。”
“那你仔细跟我讲讲,你们在天缘秘境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昊旻便一五一十的跟浩渺剑魂讲了起来,不过有些事情他并没有说。
在听完张昊旻的话后,浩渺剑魂的小脸上不禁凝重起来,这不免令张昊旻感到更加的担忧,难不成怀安剑还并不只是剑魂消失那么简单?
浩渺剑魂突然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这么精彩的事情,我竟然全部错过了,简直是太可惜了。”
“喂,我正在问你怀安剑的事情。”
“怀安剑的剑魂确实已经消失了,多半因为那妖神献祭天道的缘故,便跟随着那妖神的神魂一起被献祭给天道了。”
在听到浩渺剑魂如此轻描淡写的说辞后,张昊旻不免有些怅然若失。
由于浩渺剑释放了剑域的缘故,所以在天缘秘境的那些日子里,一直都是怀安剑陪伴他披荆斩棘,如今在确定剑魂消失之后,张昊旻的心里很难受。
不过,纵使他难受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剑魂消失乃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陈明那家伙当真是可恶。”
“陈明?陈明又是谁?”
“陈明就是那妖神。”
张昊旻恶狠狠地说道。
在此之前,他还一直认为妖神虽然手段不对,但是初心还是好的。
然而,当他在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后,心态一下子炸裂开来,本来一把有着剑魂的仙剑,经过他这么一折腾,实力顿时大打折扣。
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的张昊旻,随即便没好气的叫嚷起来。
“这完全就是浪费东西,可耻,简直是可耻至极。”
“你刚刚还说他可怜呢。”
浩渺剑魂瞧着张昊旻如此面目可憎的样子,不免说道。
刚刚张昊旻在跟它提到妖神的时候,言语中那可是对妖神非常敬佩的,甚至还夸赞妖神这是牺牲小我,从而成全大我。
“呸,这家伙一点也不可怜。”
张昊旻越想越感到恼火,恨不得再次进入到天缘秘境内。
他当初可是因为妖神这般无私奉献的精神,从而放弃了前往那储放天缘秘境宝物的地方,并从中大捞一笔的念头。
然而,这怀安剑的损失他此刻找谁说理去?
其实当初的陈明也很是无奈,倘若他不用怀安剑剑魂的话,那他便需要用人或者妖兽的神魂代替,不然他根本不可能坚持那么长时间。
“那你就没有在天缘秘境内大捞一笔?”
“捞个屁,啥都没有。”
与天缘秘境内海量的宝物相比,天玄水、不老泉水、以及天妖的内丹之类的东西,那完全就是微乎其微的存在,根本不能叫捞到了东西。
不过依照浩渺剑魂对张昊旻的了解,张昊旻肯定弄到了什么好东西。
“我才不信你没有捞到,我要看看。”
随即,浩渺剑魂便准备进入到张昊旻的上丹田内查看一番。
只是它忘记了它此刻是实体的状态,于是它便一脑袋撞到了张昊旻的脑门上,两位都忍不住痛呼了起来,赶忙揉揉通红的额头。
“你丫的这是拿我练铁头功?”
“哎呀,我忘记了。”
浩渺剑魂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扭头便钻进了浩渺剑内。
通过浩渺剑与张昊旻的血契,它轻而易举的进入到了张昊旻的上丹田内,随即便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久久无法言语出来。
张昊旻此刻正揉着脑门,满脸凶狠的看着浩渺剑,说道。
“你这小家伙赶紧给我出来,看我不狠狠地教训你。”
“你什么事情弄到的天源?”
“你休想岔开话题,哎,你不是知道我有天源嘛。”
浩渺剑魂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
它严重怀疑张昊旻的脑袋有问题,刚刚还口口声声地嚷着不会被岔开话题,结果紧接着自己便跟着话题跑了,简直令剑魂都感到无奈。
不过,相比起此刻张昊旻上丹田内的发现,这些都不算什么事情。
“以前的我确实知道,但是这个新的又是什么时候弄到的?”
“新的?什么新的?”
在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后,张昊旻赶忙内视自己的上丹田。
万象归一道果高高在上,下面两枚圆润的金丹正在缓缓转动着,一切仿佛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又好像哪里发生了变化。
“这新的天源在什么地方?”
“金丹里面。”
经过浩渺剑魂的提醒,张昊旻果然发现了金丹内的天源。
只不过,这两枚金丹内皆都有着天源的存在,好似两个天源一模一样,但又好像有着鲜明的不同,一时间张昊旻也分辨不出哪个是新的天源。
不过他猛然间回想起一件事情,当初陈明好像确实给了他一点天源。
“额,陈明那家伙还是很讲义气的。”
“你刚刚不是还骂他可耻嘛。”
“此一时彼一时,我刚刚忘记他已经给我补偿了。”
对于张昊旻这厚颜无耻的样子,浩渺剑魂简直是无语了。
然而,既然张昊旻会突然这么说,那便说明这天源乃是陈明给张昊旻的,陈明可是天缘秘境内的妖神,所以这天源便也是天缘秘境的天源。
清楚了这一点的浩渺剑魂,不禁感慨了起来。
“好家伙,他倒是给你的补偿不小啊。”
“也就一般般吧。”
张昊旻正属于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天源的价值,那可是完全胜过了仙剑不知多少倍的存在,只是怀安剑毕竟陪伴了张昊旻那么长的时间,还应该再多给他点补偿才行。
而浩渺剑魂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当即便没好气的说道。
“一般般?你这家伙可真是贪得无厌。”
“那生命之树的树枝可是我找到的,他给了我这点天源不是应该的嘛。”
张昊旻撇了撇嘴,不禁小声地抱怨着。
其实这天缘秘境内的事情和他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凡陈明的心底黑暗的话,那便没有任何人或者妖兽能阻止这场浩劫。
毕竟,完全融合乾坤二灵神魂后的妖神,其本身便是天缘秘境的天道。
“即便是你不给他,恐怕依照他的实力,也是很轻松便能找到的。”
“那,那这里面也有我的功劳。”
浩渺剑魂对于张昊旻这般小孩子的脾气,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随即,它便观察起金丹内天源的变化。
第三百八十五章 齐聚一堂
由于逍遥帮张昊旻化解了天源,所以此刻的天源完全失去了天道的威严感。
它们两个便如同孩子般,正在金丹内欢快的转来转去。
然而,当浩渺剑魂在仔细观察本界天源之后,它惊奇的发现这天源竟然没有了先前那般羸弱的感觉,反倒变得壮硕起来。
“咦?你这天源怎么感觉壮大了不少。”
“好像与那不老泉水有关,我喝完不老泉水之后,它便如此了。”
张昊旻不免回忆起当时的样子,他直接将不老泉水给硬生生喝下了一个巴掌长的高度,这才有了天源如今的模样。
也正是因此,当初为了平衡他体内的天源,妖神可是给了他不少。
浩渺剑魂在听完张昊旻的话后,不免惊讶的问道。
“这不老泉水还能补充天源?”
“瞧着样子好像可以。”
这不老泉水的作用,张昊旻根本就不了解。
更不要说,那价值还要远在道果之上的天源了,他对此简直就是一问三不知,哪怕是他如今的了解,也都是听旁人所说的罢了。
至于这不老泉水能不能补充天源一事,反正他是亲眼目睹的。
在感受到天源蕴含的雄厚力量后,浩渺剑魂不禁叹了口气,它简直怀疑张昊旻的身份,怎么什么好东西全都能被他给得到?
一缕天源的价值便不可估量,更何况张昊旻体内的天源已经不止一缕了。
经过不老泉水补充的天源,此刻的大小怕是已经翻了几十倍。
拥有如此数量的天源,张昊旻的未来简直不可估量,只要他如此一直发展下去,那他未来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神山。
浩渺剑魂随即又从浩渺剑中钻了出来,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张昊旻。
“你这家伙简直太幸运了。”
“幸运?一般般吧。”
张昊旻被浩渺剑魂这么一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仔细算起来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哪怕是令无数人所追狂的万象归一道果,如今也已经黯然失色。
无论是天道金身,还是黄金瞳,那可都是连仙人都不敢奢望的事情。
浩渺剑魂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当真是假谦虚,不过它也懒得说张昊旻什么,毕竟张昊旻厚颜无耻的样子它早已经屡见不鲜了。
随即,它左右打量起屋子里的装饰,冲着张昊旻说道。
“既然你已经化解了天源,那你赶紧修炼吧。”
“额,这还有件事情想问你一下。”
“什么事情?”
此时的浩渺剑魂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似的,东瞧瞧西看看,瞅什么都想摆弄一番。
这还是它三百多年来,头一次离开浩渺剑,仔细瞧瞧这个世界有没有一千年前的样子,毕竟千年的时间着实有些太长了。
“我这第四条神元触手怎么也无法熟练掌握。”
“第四条神元触手?”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浩渺剑魂当即便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说辞。
因为在浩渺剑魂的认知当中,张昊旻这个境界只要能熟练掌控两条神元触手便可以了,哪怕那些天之骄子也不过是堪堪掌控第三条神元触手。
所以在听到张昊旻准备掌握第四条神元触手的时候,它才会如此感到惊讶。
“你这家伙当真是毫不知足,掌握三条神元触手便已经不错了。”
“可是逍遥他说我有两枚金丹,便必须掌握四条神元触手。”
“胡说,这两者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浩渺剑魂在听到张昊旻的说辞之后,立即便高声叫嚷起来。
这掌握神元触手数量的多少,并不是与体内金丹数量有着关系,而是与自身天赋有关,所以张昊旻能灵活掌握三条神元触手便足够了。
“那依你的意思,我已经可以继续往下修炼了?”
“当然可以,不过依照你身体内如今的状态,恐怕会很难三元合一。”
原本还以为不再需要修炼神元触手的张昊旻,在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后,他眼神中的光芒顿时又黯淡了下去,看来他还是要联系神元触手。
浩渺剑魂瞧了一眼张昊旻,随即便又开始东摸摸西碰碰了。
张昊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问到怀安剑魂。
“那当初在皇家武库弄到的那本有没有用?”
“当然有用了,那可是仙法。”
“仙法?那封天之后还能不能再使用?”
在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后,张昊旻当即又一下子充满了活力。
只要这十方丛剑术管用的话,那他便可以从这枯燥无趣的神元触手联系中解脱出来,甚至还能在锻炼神元的同时,将十方丛剑术学会。
唯一的问题,便是这封天会不会影响到十方丛剑术。
而浩渺剑魂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免一下子皱起了眉头,问道。
“封天?你听谁说的?”
“你难道还不知道?最多还有七八天的时间,仙界便要封天了。”
“这怎么可能,仙界好端端的为何要封天?”
浩渺剑魂在得知即将封天的消息后,简直久久无法反应过来。
一旦仙界封天的话,到那时对于浩渺剑魂的压制将会非常强,毕竟浩渺剑可是仙剑,而且还是一把上品仙剑,身为浩渺剑的剑魂又怎么可能逃过?
如此一来,刚刚才获得自由的它,马上便又要受到限制了。
而对于浩渺剑魂的疑问,张昊旻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它,反正仙剑就是要封天。
“这我就不知道了。”
“对了,你所说的那场大劫难不是很快便要发生的嘛。”
“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发生,不过肯定是在封天解开之前。”
由于张昊旻当初在梦天阁睡得太晚的缘故,所以他并没有梦到一开始的事情。
当他进入到睡梦中时,被放逐遗地的异族们,已经开始向大安发起进攻了,并且还势如破竹般一路南下,一直从北疆打到建安城。
除此之外的事情,他又因为早早醒来的缘故,并没有梦到。
所以,他虽然梦到了有关异族的事情,但是却只梦到掐头去尾的中间部分。
一旁的浩渺剑魂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那胖嘟嘟的小脸上,一时间变得格外的凝重,它不明白仙界为何要在这个紧要关头封天。
上天自有好生之德,难道如今要眼睁睁的看着大地被鲜血染红吗?
“既然封天的这段时间里会发生如此事情,那你可要早些做好准备才行。”
“这是当然,不然我也不会问你十方丛剑术能不能用。”
“可以用,十方丛剑术应该不会受到封天的影响,不,准确的说受到的影响很小。”
“那我现在可以修炼它吗?”
在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后,张昊旻的心中不由得凝重起来。
果不其然,这十方丛剑术还是会受到封天的影响,而且听浩渺剑魂的语气,它似乎也拿不准十方丛剑术到底会受到怎么样的影响。
而浩渺剑魂在听到张昊旻的询问后,当即便回答道。
“当然了,若我是你的话,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修炼了。”
“额,那好吧。”
既然浩渺剑魂对此并不反对,那张昊旻便着手开始修炼。
然而他这才刚刚取出,浩渺剑魂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对他说道。
“不过,你现在应当尽快将三元提升到相同的高度。”
“这十方丛剑术不能起到作用吗?”
“虽然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这作用着实有些太小了,不过修炼本就是你自己的事情,这些事情还是需要你自己权衡的。”
这十方丛剑术毕竟是仙法,既然张昊旻想要修炼,那浩渺剑魂自然不会阻止的。
只是,对于目前即将要封天的处境而言,张昊旻的当务之急便是努力将三元达到平衡,从而争取尽快突破到归虚境。
在如此恐怖的大灾难面前,归虚境方才拥有一丝自保的能力。
毕竟只有归虚境以及归虚境以上的实力,方才可以御剑飞驰,并且还能使用各种五花八门的法术,大大增加了求生能力。
张昊旻依旧翻开了十方丛剑术,他还以为这对于他三元合一有帮助呢。
“十方丛剑,万剑来朝。”
这开篇的头一句话,便令张昊旻感到兴奋不已。
恐怕对于所有自幼接受各种仙侠熏陶的人来说,一念掌万剑的场景都是念念不忘的追求,特别是那万剑来朝的画面,简直太过瘾了。
于是,张昊旻赶忙接着翻看了下去。
“我的天呐,原来神元触手竟然还能如此使用。”
随着一页页的往后翻看,张昊旻也不由得感到惊叹起来。
这十方丛剑术远比他所料想的还要繁杂,其中不仅牵扯到神元触手,甚至还牵扯到各种各样的术法神通,以及仙人才能掌握的天地元气。
而此时的他,也仅仅只能练习这其中的一点皮毛。
“金缠丝。”
张昊旻随即按照书内的方法联系起来。
只见他的手腕处突然飞出一道金色的丝线,笔直的朝着桌子上的茶杯飞去。
然而,他毕竟还是第一次使用这金缠丝,还没等到金缠丝触碰到那茶杯,它便如同失去了力气一般,一下子软落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
在看到金缠丝并没有如他所预想的那般缠住茶杯,张昊旻不免再次翻看起来。
这金缠丝乃是十方丛剑术的基础,若他想要执千剑掌万剑,那这连接千剑万剑的金缠丝便是重中之重,所以他必须完全掌握金缠丝才行。
他随即一边研究金缠丝的妙诀,一边不断地演练着。
终于,一根金缠丝没有辜负张昊旻的期待,一下子缠绕在了茶杯上面。
“额,这茶杯又该怎么拿起来?”
尽管已经成功的将金缠丝缠绕在了茶杯上,但是这该如何举起茶杯的事情又难倒了张昊旻,他只能接着翻看书中的讲解。
而一旁的浩渺剑魂,在看到张昊旻的表现后不禁张大了嘴巴。
这十方丛剑术可是号称最难学习的仙法,不仅因为十方丛剑术的练习非常的繁杂,甚至还与修炼者自身的天赋息息相关。
一念掌万剑,这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纵观所有练习过十方丛剑术的存在,凡是能掌十剑、几十剑的便已算是枭楚。
至于能掌百剑的大能,也只不过在千年以前曾出现过一位,上千年的时间才出过一位能掌百剑的存在,就更不用说什么万剑来朝了。
然而,张昊旻这才刚开始修习,便已经可以使用金缠丝了。
瞧见张昊旻如此恐怖的天赋,浩渺剑魂不由得问道。
“你之前有偷偷练过?”
“没有,这还是我头一次练。”
张昊旻在练习了十方丛剑术后,简直达到了对此痴迷的程度。
他此刻正一遍接一遍的释放着金缠丝,不断力图达到最好的程度,而他也终于做到通过金缠丝将茶杯给举起来了,并且还灵活自如。
对于如此巨大的成功感,张昊旻当即跳起来兴奋的喊道。
“哈哈哈,我简直就是一个天才。”
“你在这儿鬼哭狼嚎些什么?”
突然,房门被邱宫守给一把推开了,他老神在在的训斥道。
在瞧见邱宫守之后,张昊旻当即便将给收回到了子母扳指内,毕竟这好东西可不能让邱宫守给盯上。
“嘿嘿,没什么,没什么。”
“真的没有什么?”
“真的没有什么。”
“那你一个人在这儿大喊大叫的干什么。”
邱宫守不免没好气的瞥了张昊旻一眼,然而这不禁令张昊旻很是纳闷。
因为浩渺剑魂明明就在一旁,邱宫守又怎么能说他是一个人待着?难不成浩渺剑魂的样子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并且感受到?
瞧着张昊旻有些愣神的样子,邱宫守不免得意的笑道。
“行了,师兄我也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
“那不知邱师兄来找我因为何事?”
“你不是拿下了宗门大比的第一名,并且进入到了梦天阁嘛,李师兄特地让我来请你过去,并让我告诉你,你答应他的事情可不要忘记了。”
“哦哦,我还真就差点给忘了。”
经过邱宫守这么一提醒,张昊旻不由得想起了当初答应李宫正的事情。
而且,如今也早已经不是他想不想说的事情了,对于如此空前的大灾难,他必须提前通知宗门做好准备,以迎接大灾难的降临。
更何况,他当初在梦中可是瞧见过圣华山的样子。
他在圣华宗内可是有不少的朋友,倘若这些人因为他的隐瞒而受到了伤害的话,那他的良心将会受到谴责,并且格外的不安。
邱宫守不免对此感到非常的好奇,张昊旻这是答应了李宫正什么事情?
“你答应了他什么事情?”
“我进入梦天阁做一个梦,并且答应李师兄在回来之后便将这个梦告诉宗门。”
“你都梦到了什么东西?”
“关于放逐遗地的异族的,此事非常的重要。”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邱宫守原本还嬉笑的表情立马严肃起来。
他通过天策早已经预知到了有关妖族的事情,只是无奈天策的预知是有限的,他并不能准确的预测出妖族归来之后的事情。
更何况,那千年流传下来的预言可是非常的令人担忧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赶紧上山吧。”
“嗯。”
邱宫守当即便释放出了他的御剑,准备带着张昊旻上山。
然而,张昊旻却早已经凭空悬浮了起来,显然并不需要搭乘邱宫守的御剑,这可将邱宫守给震惊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御空飞行那可是仙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张昊旻怎么可以御空的?
凡是没有证道飞升的修行者,皆都需要寄托一样事物从而达到飞行的目的,正如邱宫守此时御剑飞行一样,谁也不能打破这条定则。
可是如今只有神驰境初境的张昊旻,却一下子给打破了。
张昊旻在瞧见邱宫守如此痴傻的模样后,不免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提醒道。
“邱师兄,我们走吧。”
“哦哦,我们走。”
这一路上邱宫守跟在张昊旻的屁股后面沉思着。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张昊旻是如何做到御空飞行的,而且他也从未听说过有如此的秘法或者神通,御空飞行一直以来便是仙人的特有象征。
其实,张昊旻这也并不是真正的御空飞行。
真正的御空飞行应该如同逍遥一般,哪怕是赤着脚,其也能灵活自如的漫步在空中。
而张昊旻只不过是将元气凝聚在鞋子上,从而托起自己的。
由于飞行的缘故,他们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圣华宗内的大殿前面。
瞧着这金碧辉煌的大殿,张昊旻不由得想起来那梦中的场景,似乎如此奢华的大殿终究没有逃过这场浩劫,坍塌成了一片废墟。
邱宫守将御剑收了起来,对着张昊旻说道。
“他们都在大殿内等着了。”
“嗯。”
张昊旻先前毕竟曾经来过一次,所以轻车熟路的便找到了李宫正的屋子。
此刻屋子里静悄悄的,好像里面没有人似的。
于是,张昊旻轻轻地敲了三下紧闭的房门,对着里面喊道。
“李师兄,我回来了。”
“张师弟你可算是回来了。”
在听到张昊旻的声音之后,李宫正满面春光的打开了房门。
而随着房门的打开,张昊旻不由得惊呆了,因为这本就不大的屋子里,此刻竟然坐的满满当当的,完全不像他先前所听到的那般。
“这些都是我们宫字辈的师兄弟,你无需拘谨。”
“师兄们好。”
整个圣华宗辈分比张昊旻高的,此刻一大半都聚会在了这里。
他粗略的数了一下,此时屋子里大约有二十几人,不过按照邱宫守的说辞,显然还有一些宫字辈的师兄没有出现在这里。
除了李宫正、徐宫义、熊宫野这三位熟悉的师兄外,还有一个老熟人岳宫仑。
岳宫仑早已经解除了面壁,只是张昊旻一直在外不知道罢了。
“小师弟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如此年纪便取得了宗门大比的第一名,当真是为宗门长脸了。”
随着张昊旻的到来,屋子里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而在所有人的议论声中,张昊旻反倒显得有些拘谨起来,毕竟这一屋子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师兄,他着实有些感到不太适应。
徐宫义笑眯眯的看着张昊旻,眼神中透露着满意的神情。
如今张昊旻取得了如此功不可没的成绩,他这个三堂总教习,那可是脸上倍有面子的,甚至他还因此收到了不少的好处。
不过,他毕竟是总教习,还是要敲打敲打张昊旻的。
“小师弟,你如今都已经回来了,怎么不先到中堂报道?”
“徐师兄,这个。”
“昊旻可是我们自在观的人,当然应该先回我们自在观了。”
张昊旻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徐宫义的问话时,邱宫守在一旁为他解了围。
其实邱宫守也并不是特地帮张昊旻的,他只是一直看徐宫义不顺眼,张昊旻明明是自在观的人,凭什么所有好处全都落到了徐宫义的口袋里?
李宫正瞧着这老哥俩似乎又要吵吵起来,于是赶忙说道。
“小师弟能回来便好,无论是回中堂,还是自在观,那还不都是一样的。”
“这。”
在听到李宫正的话后,邱宫守似乎还要争辩两句。
不过,如今这么多师兄弟全都聚集在这里,倘若他再与徐宫义争辩的话,恐怕会伤了师兄弟间的和气,更何况他如今已经是自在观的观主了。
而一旁的熊宫野,则将张昊旻给拉到了身旁空闲的椅子上,说道。
“陈开宇那小子跟我说你还没有出来的时候,那可把我给担心坏了,不过如今一瞧,你小子多半从天缘秘境内捞了不少宝贝吧。”
“天缘秘境?”
听到熊宫野的话,张昊旻便意识到了不妙。
果不其然,邱宫守直接惊叫了起来,他可是不知道张昊旻进入天缘秘境的事情,如今突然听熊宫野这么一说,难免感到不可思议。
在看到邱宫守那询问的目光后,张昊旻赶忙岔开话题说道。
“额,我们还是说一下梦天阁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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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争论(上)
众位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原本还喧闹屋子当即便安静下来。
邱宫守在瞧见众位师兄弟的表现后,自知不能再好好地询问张昊旻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只得瞪了他一眼,坐到了李宫正的右手位置。
他如今可是自在观的观主,地位与身为圣华宗宗主的李宫正一般,所以他坐在李宫正的右手边,并没有人有意见。
而张昊旻在瞧见邱宫守的样子后,不由得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他又不是故意要瞒着邱宫守他们的,只是由于他当时没有及时回来,逍遥怕他们担心,便随便找了个借口,结果如今他也只能配合逍遥瞒着。
李宫正在瞧见众人已经安静下来后,随即轻咳了一声,示意张昊旻继续。
如今圣华宗除了几位在外赶不回来的人外,几乎所有的重要骨干全都聚会一堂,为的便是这梦天阁的事情,以及众人再一起商议出个对策。
张昊旻随即整理了一下衣襟,说道。
“这场梦是关于妖族入侵的,届时它们将会从北疆以北开始发起进攻,起先是云中九郡的硕城,然后随着北疆一路南下,直逼建安城。”
“什么?它们竟然打到了建安?”
原本还并没有引起足够重视的几人,此刻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也不由得为之惊呼出来,因为圣华宗便在北疆与建安城的中间位置。
倘若妖族打到了建安城的话,那他们圣华宗岂不是也已经沦陷了?
在想到这一点后,哪怕是一向信心满满的李宫正,此刻眉头也不由得紧蹙起来,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圣华宗存亡的大事情,容不得半点大意。
于是,他急急忙忙的问道。
“那你可曾梦到过宗门?”
“梦到了,不过。”
通过张昊旻那忧愁的神情,众人的心中仿佛已经得到了答案,但是李宫正还是不死心,他不相信圣华宗便就这么完了,圣华宗会消失在他的手中。
他当初接过林宫诚的宗主之位时,那可是向林宫诚打过包票的。
圣华宗的荣耀将会在他的手中,重新如同盛开的花朵,再次绽放在世间,届时再也没有人敢小觑圣华宗,再也没有人敢向圣华宗使绊子。
然而,他所期盼的一切全都因为妖族的来临而被毁掉,他着实不甘心。
“小师弟,宗门没有毁掉对吗?”
尽管张昊旻清楚李宫正只是想在他这里听到一个宽慰的答案,但是张昊旻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一场浩劫圣华宗并没有躲过去。
不过,圣华宗也只是宗门被毁掉了而已,这并不代表着圣华宗便覆灭了。
圣华宗存在的关键还是人,只要人还活着,哪怕这圣华山被妖族给夷平了,那圣华宗也依旧还在,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重建宗门罢了。
所以张昊旻随即又再次说道。
“师兄倒也莫要紧张,梦里只是宗门被毁,所以我们完全可以趁着妖族尚未入侵,将宗门子弟全都迁向南方暂避。”
“这个主意不错。”
在听到张昊旻的提议后,坐在他一旁的熊宫野当即表示赞同。
既然张昊旻已经预测到了宗门被毁,那他们完全不需要留下来与妖族硬碰硬,只需要等到妖族被彻底击退之后,再重新回到圣华山便可。
然而,李宫正却并没有丝毫的回应,他依旧紧蹙着眉头沉思着。
圣华宗可是他们千百年的基业,倘若他们一走了之的话,那圣华宗的根基很有可能也就会因此被毁掉。
而且圣华宗无数先人前辈皆都埋骨在这里,无数底蕴珍藏也皆都在此扎根,所以他们若是离开的话,这一切将会遭受毁灭性打击。
“我们若是走了的话,那谁来守护圣华宗的这一切。”
岳宫仑瞧了一眼凝眉的李宫正,瞬间便明白了他纠结的所在。
如今的圣华宗家大业大,纵使宗内的人员全都撤离了,那留下来的东西和物件又该如何处置?难不成就这么放弃了?
蕴道阁内的书籍倒是可以运走,那登天楼这些挪不走的又该如何?
登天楼那可是历经无数先辈仙人所加持过的,一旦被摧毁恐怕将会很难再次重建起来。
于是,李宫正思量半天问道。
“小师弟,你当时梦中的宗门变成了什么样子?”
“整个圣华山变成了一片废墟,宗门内更是一片狼藉,蕴道阁、登天楼、以及这处大殿全都崩塌了。”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众位皆都不由得傻眼了。
无论是登天楼,还是如今他们所身处的这座大殿,那可都是圣华宗的招牌,若是全都崩塌的话,那圣华宗的根基岂不是也就毁了?
李宫正整个人无力的坐到了椅子上,内心久久不能平歇。
他当初可是答应林宫诚复兴圣华宗的,如今碰上了这么一件事情,他又有何颜面到地下见过各位宗主。
“这梦天阁的预言也不一定就会实现吧。”
没有人能回答李宫正的这个问题,毕竟这个答案每个人的心里都非常的清楚。
倘若梦天阁的预言并没有那么准确的话,那各宗门便也用不着挤破头抢着进入梦天阁了,所以梦天阁预言的事情一定会实现。
而当李宫正清楚的明白这一点后,他的心中随即升起深深地无力感。
按照这个预言来看,无论他们有没有留下来守卫圣华宗,其结果都将会是一样的,谁也阻止不了圣华宗被妖族给毁灭的事实。
也正是因此,李宫正才会感到格外的无力。
留给他们的路似乎只有一条,那便是眼睁睁的看着宗门被毁,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徐宫义沉思了片刻后,还是感到难以置信的问道。
“圣华山可是有护山大阵的,而且这大阵还经过了所有证道的先辈加持过,其防御力恐怕来二三十位圣境都攻不下来,难道这些妖族有如此实力。”
“对,没错,我们手里开始还有不少仙人留物的。”
圣华宗好歹也是历经了千百年风风雨雨的大宗门,其底蕴可是相当恐怖的。
如今宗门的实力虽然已经开始有所衰落,从先前唯一的执牛鼻者,变成了如今普遍的一流势力,但是一代代所积攒下的底蕴还是有的。
也正是因此,哪怕大安皇室也要有多掂量。
而坐在李宫正身边的邱宫守缓缓闭上了眼睛,心情沉重的说道。
“仙界马上就要封天了,届时无论是仙人留物,还是这护山大阵,皆都会因为封天的缘故而失去作用。”
“什么?仙界要封天?”
在听到邱宫守的话后,李宫正简直异常错愕的看向他。
身为圣华宗宗主的李宫正,自然是清楚这封天的意思的,封天一旦形成的话,那世间所有关于仙人的事物也皆会无法使用。
如此一来,他便也明白了圣华宗为何会在妖族的进攻下成为废墟。
失去了仙人庇佑的他们,拿什么去与妖族对抗?甚至这次妖族还得到了堕仙们的帮助,那可是连圣人都无法与之相抗衡的存在。
李宫正随即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妖族的实力如何?”
“其军队堪称是满山遍野,而且它们除了普通的妖兵之外,还有各种种类的妖兽以及特殊妖族的配合,最重要的一点,它们的背后有堕仙的支持。”
“堕仙犹如何等数量?”
“若是进攻建安城的时候,在场的便是所有堕仙的话,那他们的数量恐怕有三四百。”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所有人的嘴巴都不由得张大了。
封天之后,哪怕是一个堕仙也够他们喝上一壶的,甚至十几位圣人对其围攻,也不一定能将其剿杀,更不要说还有上百的堕仙了。
熊宫野顿时差点让一口唾沫给呛到,难以置信的追问道。
“咳咳,你说他们有多少?”
“保守估计,他们恐怕有三四百。”
众人在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之后,一时间面面相觑。
如此数量的堕仙,再加上实力强劲的妖族,他们又该拿什么来与之对抗?甚至更为准确一点的说,这个世间该拿什么来抵抗?
他们一直认为千年前所流传下来的预言,只不过是为了警醒世人而小题大做的。
然而如今这么一看,什么尸骸遍野,什么血染大地,这不仅没有丝毫的夸大意味,反倒还有种低估了妖族实力的感觉。
三四百的堕仙完全可以凭借封天的这段时间,直接将天下苍生给彻底毁灭。
哪怕是世间所有的力量都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可能阻挡住这股洪流浪潮的冲击。
“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也是所有人都想要问的问题,只是没有人知道他们该要怎么办。
在得知了妖族与堕仙的实力后,李宫正已经彻底死心了。
即便是仙人留物与护法大阵之类的宝物还都能使用的话,他们都不可能阻挡如此数量的堕仙,更何况如今他们什么也借助不了。
李宫正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缓缓说道。
“那就按照小师弟刚刚所说的提议,我们所有人全部向南疆撤离。”
“可是我们如此大举迁移,所路经的其他宗门会同意吗?万一他们再误以为我们这是要举全宗之力入侵的话,那可就不好了。”
岳宫仑所顾虑的地方,也确实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圣华宗举全宗之力迁移,无论到什么地方都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毕竟圣华宗的实力摆在这儿,对于其他宗门来说,着实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而且,他们若是向南进行撤离的话,目的地又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如今大安南疆早已经被各宗门势力给瓜分了,根本没有一处空闲的地界,所以他们若是赶往南疆的话,一定会挤压或者取代南疆宗门势力的地盘。
更何况圣华宗还是大安的一流宗门,势必会引起南疆各宗门抱团取暖。
倘若因此而引起南北方宗门的矛盾,那世间的局势恐怕会变得更加危险,甚至很有可能会在妖族入侵之前,便爆发大规模的冲突。
所以这一切都需要在他们动身之前明确好,不然此举将会更加的危险。
“岳师弟言之有理,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不然会引起南北方各宗门势力的连锁反应。”
徐宫义在听到岳宫仑的话后,沉思片刻便是极为赞同。
这可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家庭迁移,而是整个宗门,如此所产生的影响恐怕是不容小觑的事情,弄不好牵一发而动全身,容不得他们马虎大意。
而且,圣华宗的迁移可不能只是宗门内部,还要扩展到势力范围内的百姓。
一旦失去了圣华宗的庇护,无论是湫水城,还是附近三四十里的寻常人家,将会瞬间陷入到风雨飘摇的境地,到时定然会有不法之徒趁火打劫。
身为一方势力之首,他们断然不能如此一走了之,眼睁睁看着百姓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如此重大的事情一旦实施起来,哪怕是极其细微的纰漏,也会因此影响到圣华宗整体迁移的事情。
李宫正是思考了又思考,这种事情他一时间也难以拿定主意。
坐在李宫正左手边的,乃是圣华宗的律堂堂主穆宫生,他也是宫字辈目前的大师兄,只是从不争名夺利,所以这么多年一直甘愿守在律堂当中。
他在瞧见李宫正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后,对其小声的提醒道。
“恐怕不只是南方宗门势力的问题,大安皇室一向对我们虎视眈眈,若是要趁此机会发难的话,我们甚至很有可能陷入到两难的地步。”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直接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
李宫正似乎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对策,只见他又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仿佛心里已经找到了答案。
而在听到他的话后,众位皆都面面相觑,毕竟这可是张昊旻为宗门争取来的独家机密,怎么能公之于众呢?
熊宫野当先表示不同意,为了这梦天阁的预言,张昊旻那可是付出了极大的努力,甚至还因此差点被黄粱等人给围杀,简直就是九死一生。
所以如此消息,又怎么能随意公之于众?那他们的努力岂不是白废了。
“这恐怕不太好吧。”
“我也不同意此举,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弄到的消息,要平白无故的便宜了他们?这我不能接受。”
“对,我们自己知道就足够了。”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乱作一团,似乎并没有多少人同意李宫正的提议,毕竟在宗门利益都无法维护的前提下,他们又凭什么去提醒其他宗门?
然而,除了李宫正的沉默外,徐宫义、穆宫生等少数几人也保持了沉默。
“众位师兄弟,大家先都安静一下。”
李宫正瞧着一个个忿忿不平的样子,心中并没有丝毫的不满,反倒还对此表现非常的满意,毕竟这些人都是将宗门的利益摆放在首位的。
在听到李宫正的话后,原本还哗然的众人也皆都安静了下来。
“既然这个消息乃是小师弟争取到的,那不如由小师弟来决定这个消息要不要公之于众,各位意下如何?”
“我同意。”
李宫正如此一说,原本还一肚子不满的熊宫野立即表示同意,毕竟这个消息乃是张昊旻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交给张昊旻来决定最为合适。
然而,张昊旻却是一脸的懵圈,这怎么将皮球踢给他了。
关于整个圣华宗何去何从的大事情,他只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黄毛小子,何德何能在此决定圣华宗的未来?
“李师兄实在太客气了,我如今还只是中堂的一名弟子,着实无法决定如此重要的事情,还望各位师兄们拿个注意,我听着便是。”
“这怎么能行?消息毕竟是你给弄到的,自然得由你来处理才对。”
熊宫野这个憨货光想着为张昊旻打抱不平了,却万万忘记了一点,这件事可是一个很容易得罪人的事情,他如此岂不是将张昊旻往火炕里推?
于是,张昊旻很是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然而偏偏他拿一根筋的熊宫野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向邱宫守求助。
“行了,你们这些老家伙就不要为难小师弟了,他若是能拿注意的话,还要我们这些做师兄的干什么?”
一直一言不发的邱宫守这么一说,众位这才不甘心的消停下来。
邱宫守毕竟是张昊旻的同门师兄,而且他如今还是自在观的观主,其背后更是有叶真人撑腰,在宗门内的影响力,完全不下于李宫正这位宗主。
平日里他们之间互相嬉笑打闹一番,那也就罢了,如今这个时候他们可没人愿意触这个霉头。
在瞧见众人都很给自己面子后,邱宫守的心里不免有些洋洋得意,随即说道。
“妖族入侵,那可是牵扯到整个天下的大事情,我们身为一个传承千年的名门大宗,难道在灾难临头之际,只顾着自身的利益而不顾天下苍生?”
邱宫守的话一时间令不少人羞愧的低下了脑袋,对此他们根本无力辩驳。
圣华宗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那可不仅仅是他们自身的努力,更是源自于光大百姓的支持和信任,他们又怎么能在灾难来临时一走了之呢?
在天下的大义面前,个人的蝇头小利便显得不再重要了。
一旦妖族入侵的话,到时死伤惨重的除了各宗门之外,更多的还是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们这些所谓“高高在上”的修行之人,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天下太平的时候,人们敬仰他们,那天下大乱的时候,他们便要挺身而出。
在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那些反对将此消息公之于众的人,此刻自然不会再有任何的反对声。
邱宫守很是满意的看着他们,至少证明他们还有守护天下苍生的觉悟。
“既然众位都对此没有什么意见的话,那便听李师兄接着讲他的安排,若是还有什么疑惑不解的地方,我们大家再一起商议便好。”
在听到邱宫守的话后,李宫正不免对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如今这个关乎圣华宗存亡的事情,他身为圣华宗的宗主自然是责无旁贷的,但是一旦出现任何纰漏,所有的责任便将会全都推到他的身上。
而邱宫守在此刻说话,便也相当于选择与他一起承担这种风险。
这种紧要关头邱宫守选择站在他身边,便也代表了自在观与叶真人的立场,这对于此时的李宫正而言,那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于是,他轻咳了一声说道。
“诚如邱师弟所说,我们既然身为名门大宗,那便要从天下大局出发,不能局限在自身的利益上面,所以关于妖族的预言要全部公之于众。”
“我们没有意见。”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大家也皆都向李宫正表态。
他们可都不是什么三四岁的孩子,所以十分明确李宫正说这话的意思,便是想要他们当众纷纷表态,如此一来大家全都绑在了一条船上。
倘若因为这个决定而为圣华宗带来灾难的话,那众位谁也不能怪罪谁。
然而,总有人不愿意为此承担风险,例如一直冷眼看着众人的岳宫仑,他便自始至终没有向李宫正表态。
在看到李宫正询问的目光后,他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
“倘若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公开的话,那势必会引起极大的反应,届时恐怕妖族还未曾入侵,天下便要一片大乱了。”
“我们只要无愧于心便好。”
“无愧于心?引起如此大的轰动,各地到时将会是一片混乱,肯定会有人趁机作乱,甚至整个大安都将会陷入动荡之中,难道这也是对的?”
岳宫仑丝毫没有因为所谓的大义,而就此选择屈从,他反倒更加坚定自己的意见,并不支持公之于众。
在听到他的说辞之后,一时所有人皆都陷入到了一片沉思之中,因为岳宫仑的话并没有错,这确实也是将消息公之于众的一大弊端。
第三百八十七章 争论(下)
随着岳宫仑发表了不同意公开的意见后,个别几位还在摇摆不定的家伙,一时间好似找到了救星一般,赶忙团结在了岳宫仑的身旁。
原本一面倒的局势,瞬间荡然全无,争论再次回响在屋子里。
“一旦公之于众的话,届时恐怕所有的北方宗门都想要迁移,到时候如此规模的迁移行动,只怕会带来更大的危机,宗主师兄还请三思。”
“即便是南方势力同意此次迁移,那大安皇室的意见呢?”
“东、西疆倒还好说,他们完全可以内部迁移,那北疆与中州北部,如此几万万人,又该迁移到何处?”
李宫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从窗缝中打进来的阳光,听着越来越多人的争辩,他始终都没有说话。
每当他遇到了重大问题,而感到左右为难的时候,他都会不由得想起林宫诚,倘若他还活着的话,对于目前这个局面,他又该如何抉择呢?
林宫诚可是圣华宗有史以来,上位最年轻的宗主,也是宫字辈当中最为理想的宗主人选。
他一手将已经沦落为二流势力的圣华宗,又重新挤进了一流宗门的行列。
曾经孤立无援的圣华宗,如今已经有了众多的盟友,甚至他还硬是在各方势力的刁难下,生生站稳了脚跟,哪怕大安皇室都为此败下阵来。
当年若是服用暴血丹的刘华志,并没有产生如此严重的后果,那想必在林宫诚的带领下,圣华宗将会更加的强盛。
瞧见李宫正的沉默之后,那几位原本还嚷嚷着不同意的家伙,此刻也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不在言语。
整个屋子里陷入到了一片寂静当中,然而却没有人敢打破这份寂静。
张昊旻无所事事的观察着众人的表情,毕竟这攸关圣华宗未来的事情,他也着实无法做主,便也只好以旁观者的心态观察着众人的变化。
在这些人当中,仅以四人为首。
身为圣华宗宗主的李宫正,与身为自在观观主的邱宫守,他们两人乃是同辈中在圣华宗地位最高的存在,所以他们的一言一行格外重要。
其次便是宫字辈大师兄穆宫生,毕竟辈份摆在那里,他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
最后,便是敢冒着得罪李宫正与邱宫守的风险,而坚持不同意的岳宫仑,他毕竟也代表了一部分人的意见。
对于第一次见到的穆宫生,张昊旻倒是还蛮有兴趣的,只是穆宫生乃是律堂的堂主,其本人可能因为长期管理律堂的缘故,而显得很是刻板。
所以在简单的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张昊旻便兴趣缺缺的将目光转移到了李宫正的身上。
李宫正他先前倒是有关短暂的接触,其为人让人感觉非常随和,并没有身为宗主便高高在上的架势,这一点非常能博得旁人的好感。
所以从个人感情这一点上,他是选择支持李宫正的。
毕竟,同门师兄邱宫守已经发表了意见,自在观在这次事件当中,已经选择了支持李宫正,他身为自在观的一员,当然是应该听从安排的。
最后他将目光转移向了岳宫仑。
郑华锦当初为了谋害自己,不惜背叛宗门暗中联络南立,企图借南立之手来除掉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张昊旻不信岳宫仑没有参与其中。
郑华锦身为岳宫仑的徒弟,所以这件事对于岳宫仑来说影响很大。
倘若不是李宫正亲自从中周旋的话,张昊旻一定会好好质问一下岳宫仑,他这个做师父的,到底是如何教导的弟子。
这件事牵扯到他本人倒并不要紧,而且逍遥也确实偷了南立的东西,人家失主收到消息特地赶过来寻找,那倒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然而,这件事令张昊旻感到格外恼火的,便是其中矛头隐隐指向叶真人。
沧海旭日牙牌的事情,叶真人那可是全然不知道的,而且这件事也与他没有半点的关系,犯不着处处针对。
无论是南立,还是郑华锦,他们打击自己只是表面意思,如今他拜在叶真人的门下,所以他们打击自己的真正目的,便是想要撼动叶真人的地位。
所以在想明白这一点后,张昊旻才会格外的恼怒,非要与他们斗上一斗。
如今岳宫仑再次出现在了他的对立面上,按理说张昊旻那应该是分外眼红的样子,恨不得对方说一个字,他便要用十句话给回怼过去。
然而,他此刻却异常的平静。
在经历了建安城与天缘秘境所发生的事情后,张昊旻感觉自己的心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于岳宫仑曾经的那点小心思,张昊旻对此一笑了之,毕竟岳宫仑终归还是圣华宗的一份子。
“倘若是宫诚师兄如今还活着的,不知道师兄他又会如何抉择。”
李宫正突然打破了此刻的宁静,他目光深沉的看向窗外那一方天空,一朵单薄的云正被轻风相送着,也不知将会飘向何处,成全何地的雨水。
在听到他的话后,众人也皆都不由得回想起了林宫诚。
他们也在心里暗自揣摩,倘若是林宫诚如今还活着的话,他会与李宫正的选择一样,还是会另辟蹊径?
在听到李宫正提起林宫诚的时候,岳宫仑的眼眶中不知在何时竟多了一丝晶莹剔透的泪光,以至于张昊旻都还以为这是他看错了呢。
只听岳宫仑哽咽着,缓缓说道。
“师兄他若是还活着,那他恐怕也会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的。”
“这。”
原本还与岳宫仑站在一边的几人,此刻在听到岳宫仑的话后,皆都满脸的错愕,但是随即一想他们便又释然了。
倘若林宫诚真的还活着的话,按照他的心性,想必真的会如同岳宫仑所言那般,在面对天下即将大难的局面时,他一定会先天下之忧而忧。
正当李宫正他们认为这是岳宫仑的让步之后,岳宫仑却话锋一转。
“虽然师兄会如此行为,但是我们也需要考虑这其中的风险,毕竟我们并不是师兄,没有他那般心思缜密。”
“岳师弟言之有理啊。”
李宫正在听到岳宫仑的话后,一时间皮笑肉不笑的附和起来。
他对于林宫诚自然也是尊敬有佳,甚至还一直将其作为自己的榜样,这十多年来更是兢兢业业,时刻按照林宫诚的样子来约束着自己。
然而,此刻他是圣华宗的宗主,岳宫仑说这种话明显就是在质疑他。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发生了变化,似乎带着一丝剑拔弩张的意味,所有人皆都在李宫正与岳宫仑身上来回巡视着,生怕他们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邱宫守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岳宫仑,说道。
“林师兄已经故去多年了,而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圣华宗也一直都是李师兄在忙前忙后的,我相信李师兄一定会引领我们圣华宗重新走向辉煌。”
他这一番话可是大有深意。
不仅仅是在提醒各位,如今的圣华宗到底是谁当家,而且还格外强硬的表达了对李宫正的支持。
在如今这个天下即将动荡的局面下,圣华宗必须要所有人团结一致,如同岳宫仑这般危险的言论,那可是非常容易引起内乱的,这也是他不得不发声的缘故。
一直没有表态的穆宫生,此时在听到邱宫守的话后,也沉声说道。
“不管圣华宗的未来如何,宫正乃是宫诚师兄钦定的宗主人选,我相信宫诚师兄的眼光,更相信宫正的实力。”
“谢谢宫生师兄与宫守师弟的支持。”
如今穆宫生与邱宫守皆都站在了李宫正的身边,并且皆都在此维护了李宫正的地位,对于这一面倒的局面岳宫仑又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他极为不满的瞪了邱宫守一眼,随即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张昊旻瞧见岳宫仑与邱宫守的样子,一时间有些错愕,按理说他们俩个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怎么感觉这其中的关系反倒很不一般呢。
这时,邱宫守右手边一人,在眼见岳宫仑不再说话后,只得出头说道。
“李师兄,方才几位师兄弟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还望你能三思啊。”
“嗯。”
李宫正并没有直接回他什么话,而是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随即便在心里暗自揣摩起来,他们的意见不无道理,所以总得想办法解决这些难题才行。
一旦将消息公之于众的话,届时整个大安北部都将会引起轩然大波。
而对于北部的局势混乱,大安皇室肯定是第一个不同意的,毕竟如此一来很有可能会有损国体。
大安一直在三国鼎立的局面当中,处于弱势的地位,倘若再因此损伤到了大安整体的实力,恐怕无论是洛国还是盛国,皆都不会错过这种机会的。
所以,这个消息的公布,大安皇室很有可能会第一个站出来否定。
一旦大安皇室不同意的话,那北部各宗门实力想要迁移的算盘,便也会彻底落空,毕竟整片国土都是大安的地界。
也正是因此,他们若是想要保存住圣华宗的元气,促使圣华宗子弟迁移的话,就必须得到大安皇室的支持,这一点才是事情的关键所在。
然而,天授帝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到时候他铁定会狮子大开口的。
“圣华宗若要迁移到建安城的南部,就必须经过皇室的同意,然而众位也都知道,如今大安的天子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家伙,不知各位有什么计策?”
“皇室不是一直与我们关系不错嘛。”
“倘若他们真的与我们关系不错,那这次参加宗门大比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的幺蛾子,不过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小人。”
熊宫野对于大安皇室那可是一肚子的意见,特别是当初黄粱第一次赶到迎春园的时候,那耀武扬威的样子,简直令他回想起来都倍感气恼。
那人被熊宫野这么一说,当即便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不在言语。
其实但凡是个聪明人,便不会如此认为,毕竟当初因为刘华志的事情,双方闹的很不愉快,若不是林宫诚的手段可以,大安皇室早就已经翻脸了。
如今这般危难关头,天授帝自然要报当初那被林宫诚摆了一道的仇。
也正是因此,当李宫正提出这件事情的时候,众位皆都眉头一沉,半天都没有人说一句话。
沉思片刻之后,岳宫仑缓缓说道。
“我们可以先选出一批潜力不错的弟子,分散成几人小队的样子,在此之前先秘密前往南部。”
“这个注意不错,我赞成。”
在听到岳宫仑的这个提议之后,众人纷纷表示支持,如此一来便能保住圣华宗的有生力量,从而确保圣华宗的未来。
而且,这要他们的行踪足够隐秘,那大安皇室恐怕也不会发现他们踪迹。
如此一来,他们若是想要与大安皇室谈判的话,便也可以因此减少一定的顾虑,从而不会被天授帝额外要挟。
李宫正也认同的点了点头,岳宫仑提出的这个方法当真是不错的。
只是这其中还牵扯到几个问题,如何才能避人耳目,特别是躲过幕卫的视线,令圣华宗的未来平安进入到南部地区。
而且,他们前往南部的话,又该躲在什么地方?毕竟这么多人很容易泄露行踪,客栈酒馆之类的地方更是不用说了,那种地方幕卫的探子最多。
于是李宫正缓缓说道。
“那我们又该在什么地方落脚?”
“这,这要不前往天罗门?毕竟他们宗主可是与我们有过命的交情。”
“我们?他只与宫诚师兄有交情。”
在听到一位师弟的言论后,岳宫仑直接没好气的回怼了过去。
天罗门当初可是与圣华宗好到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然而这一切随着林宫诚的身死而画上了句号,自此之后十多年的时间里,双方从未有过往来。
哪怕是在宗门大比上互相遇到,双方也是连一声招呼都不会打,完全如同形同陌路一般,令人唏嘘不已。
这一切的缘故,便是因为天罗门的门主罗天认为林宫诚的死,与圣华宗内的人脱不了干系,甚至一度将林宫诚的死归罪在他们的身上。
自此一断便是十多年,他们着实无法相信天罗门会在这时伸出援手。
“倘若天罗门不行的话,那我们又该找谁寻求帮助?毕竟我们在南方的盟友相当的少,甚至基本上没有。”
“我倒是觉得白韶也是可以的。”
“白韶?他们可是皇室的狗,你忘了他们上次还摆了我们一道呢。”
一时间屋子里又再次变得热闹起来,对于该前往哪一处宗门,可谓是众说纷纭,然而每当有人提出来一个宗门,立马便会有旁人将其给否定掉。
然而,张昊旻坐在一旁听了半天,几乎南方的宗门全都听遍了,也没有听到遥南派的名字。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遥南派可是纯女子门派,而圣华宗又是纯男子门派,所以他们自然不能考虑令宗门弟子前往遥南派避难的。
再加上因为当年叶真人逃婚一事,可是将遥南派的人给彻底得罪了,所以遥南派的人对他们非常的仇视。
然而,张昊旻却对此并不在意,毕竟韩芷兰如今都已经松口了。
“我们可以前往遥南派啊。”
“遥南派?哈哈哈,小师弟你莫不是看上哪位逍遥仙子了吧。”
在听到张昊旻的提议后,原本还在争论不断的众人,一下子变得欢乐起来,众人皆都对张昊旻的提议打趣起来,他们还以为张昊旻并不知道其中的渊源。
“小师弟,这遥南派你还是不要想了,我们宗门与其素有仇怨,她们又怎么可能同意我们前往避难呢?”
“邱师兄,这种事情你怎么跟小师弟提前说一下,万一再闹出笑话。”
邱宫守没好气的瞪了张昊旻一眼,这有关遥南派的恩恩怨怨,他可是提前告诉过张昊旻的,毕竟这可是他们的师父在外面欠下的风流债。
而且他当初还三令五申告诫过张昊旻,千万不要与遥南派的仙子扯上半点关系,不然是不会有结果的。
更何况,轻雨柔还在自在观等着张昊旻,他又怎么能沾花惹草呢?
“没关系,这些只不过是师父他老人家一句话的事情。”
“这一句话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倘若真有那么轻易便能解决的话,那也用不着一直拖到如今,三四十年前便早已经全都解决了。”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几位师兄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叶真人当年逃婚一事,那可是圣华宗弟子的骄傲。
世人都想要娶遥南的仙子为妻,然而挡在这条路上的岭南宫,直到如今也才只有一人被认可,然而就是这唯一的一个,竟然在大婚那日逃婚了。
正如圣华宗弟子吹嘘的那般,旁人求之不得的存在,他们还不愿意要呢。
然而,他们真的不愿意吗?这些只不过全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戏而已,正所谓葡萄架下的狐狸,吃不到甜美的葡萄,便流着口水说葡萄酸。
“咳咳,各位还望谨言慎行,不然若是传到了家师的耳朵里,那断然少不了要找各位的麻烦。”
在听到邱宫守的话后,原本还嬉笑的几人赶忙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如同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坐在椅子上。
他们当年可都是见识过叶真人的实力的,那可不是境界上的压制,而是会找各种麻烦来收拾他们,甚至如今早已经开始变本加厉起来。
凡是这个屋子里坐着的,除了张昊旻之外,其余所有人都被叶真人给责罚过,以至于都留下心理阴影了。
如今突然听到邱宫守这么一说,那段不堪回事的往事再次浮现在他们的眼前。
“邱师兄说笑了,这里谁敢说叶师叔的坏话,那简直是想面壁思过了。”
“就是就是。”
哪怕刚刚结束面壁的岳宫仑,此刻在听到众人恭敬的声音后,也不由得露出了过来人的欣慰笑容。
早在叶真人还年轻在外闯荡的时候,他们几人可都接受过叶真人的“好处”,毕竟叶真人每次从外面回来,便能带回来满满一子母戒的宝贝。
而身为小辈的他们,自然极受叶真人的宠爱,好东西简直拿到手软。
也正是因此,哪怕每次叶真人在外面闯出什么祸事,林宫诚也只不过是嘴上说叶真人两句,而心里还盼着叶真人赶紧出去再捞上一笔回来。
所以他们这些做晚辈的,对叶真人根本就恨不起来,哪怕为此经常的面壁思过,但他们也依旧毫不介意。
毕竟,倘若他们没有错误的话,叶真人也不会让他们面壁思过。
而且更为重要的一点,凡是被叶真人指去面壁思过的人,回来之后,无论是心境还是自身的境界,皆会平稳许多。
张昊旻看着嬉闹的众位,心里不由得感到格外的惬意,他们就像是一大家人似的,这种感觉很温馨。
“这该选哪个宗门落脚一事,还并不是很着急,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确定宗门的潜力子弟,保留宗门的未来。”
“我看重点还是以内院为主,其次再从三堂中择优录选,正好还可以以宗门大比作为参考。”
这有关宗门弟子一事,当属徐宫义最有发言权,毕竟他可是三堂总教习。
所以他提出的这个方案,一时间得到了众人的同意,这关于圣华宗未来的事情,自然得以本宗门弟子为主,所以必须要从内院选起。
但同时又不能放弃外院三堂,还要从中选择天赋过人的弟子,慢慢培养。
“我同意徐师兄的意见。”
“我也同意,只不过我们倘若要从外院抽调出来的话,是不是还应该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不然容易引起怀疑。”
岳宫仑的心思当属缜密,这才刚刚提出来的方案,他便立马想到了需要补充的地方,当真是思绪敏锐。
然而,他在张昊旻的眼里可不是什么思绪敏锐,而是杠精本精。
“这个理由简单,宗门要安排一批年轻的子弟前往其他宗门比试。”
第三百八十八章 信
尽管已经确定了现阶段的计划,但是关于总体的对策却始终拿不出个一致同意的意见,于是只能暂时散会。
这一散会之后,众位师兄便将张昊旻给团团围了起来。
“小师弟,你这次可是立大功了。”
“这何止是大功,听说在宗门大比上连大安学府的神子关山都输给小师弟了,这简直是为我们圣华宗扬威啊。”
“神子?什么狗屁的神子,只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而已。”
圣华宗众位师兄根本就不将大安学府放在眼里,更不要说什么所谓的神子了,哪怕是苏御也是不够他们瞧的。
每一年世间的能人才子辈出,各种天之骄子更是早已经听够了。
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多少青年才俊夭亡在世间的长河里,本以为的冉冉新星,却只是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天际,便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哪怕是侥幸活下来的天才,最后还能保持天才之名的更是寥寥无几,大多数天才的结局皆是泯然众人,曾经过往的种种早已经沦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更何况,如今能达到合身境的存在,年少时的天赋又岂会很差?
“这倒也是,小师弟那可是叶师叔钦定的关门弟子,实力又岂是他们所能相提并论的?不过是哗众取宠而已。”
“你们一个个也别在这儿吹捧他,不然这家伙会找不到北的。”
“邱师兄。”
面对这么一群师兄的议论,张昊旻自觉有些无力招架,只得杵在一旁陪笑着,简直尴尬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所幸邱宫守在瞧见张昊旻的为难后,及时站了出来,这才令张昊旻缓上一口气。
“邱师兄,叶师叔没有说过什么时候为小师弟举行拜师仪式?”
“这个暂时还并不着急,若是要举办拜师仪式的话,你们到时候可不要抠抠搜搜的,不然老爷子那儿可不好交代。”
“哈哈哈,今天阳光倒是不错。”
在听到邱宫守的话后,众位师兄皆都不由得打起哈哈来,一个个的显然秉承了圣华宗抠搜的优良传统。
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原本还围满张昊旻的师兄们,一瞬间便全都走空了。
“哈哈哈,张师弟你是何时从天缘秘境中出来的?怎么也不来跟我说一声,害得我还为你担心着呢。”
张昊旻不用看便知道来人是谁,这般粗旷豪迈的声音,整个圣华宗内除了熊宫野外,简直再找不出第二个。
在瞧见虎背熊腰的熊宫野后,张昊旻不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我这也是刚回来不久,都还没来得及回宗门报道呢。”
“你什么时候进入的天缘秘境?”
突然又提起了天缘秘境的事情,邱宫守当即便回头看向了张昊旻,先前他便想问问张昊旻这是怎么回事,只是碍于当时气氛一下子肃穆起来,他也只好忍住。
如今可没有什么事情打扰他们了,所以邱宫守自然也就询问起来。
“额,这个,逍遥他没有告诉你吗?”
张昊旻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向邱宫守解释,左思右想后,反正这是逍遥扯的谎,他干脆直接将逍遥给推出来,邱宫守总不能回去找逍遥的麻烦吧。
果不其然,邱宫守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熊宫野在听到逍遥的名字后,原本还嬉笑的脸上,顿时变得严肃起来,赶忙站直身子恭候的问道。
“逍遥仙尊如今可还好?”
“他有什么好不好的,反正就在自在观里,你若是想他了,那便前往自在观去找他,又不是很远的距离。”
张昊旻并没有将逍遥仙人的身份当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然而这对于熊宫野来说,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又岂是他这个凡人想见便能见的?
“额,那好吧。”
“今天晚上我们在自在观内庆祝,你也一起来吧,这一趟宗门大比可也是麻烦你照顾了。”
邱宫守倒是干脆向熊宫野发起了邀请,这宗门大比期间,他作为教习一直教导着张昊旻等人,再加上一路又风尘仆仆的,自然要答谢一番。
而对于邱宫守的邀请,张昊旻那可是举双手同意的,激动的说道。
“正好我又从天授帝那儿弄了几坛御酒,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什么?你又弄到了几坛御酒?那今晚我们可要不醉不归了。”
本来熊宫野都已经在心里想好如何婉拒的说辞了,然而一听张昊旻说今晚要喝御酒,一时间口水都忍不住要流出来了,恨不得立马便前往。
而一旁的邱宫守,当他听见张昊旻的手里有御酒的时候,那态度简直来了一次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昊旻,这次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肯定很累吧,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对对对,我们赶紧回去吧。”
张昊旻满脸疑惑的瞧着他们两人,简直如同大白天见到鬼了似的。
原本两人多多少少还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在他面前也还有些师兄的威严,然而这么一晃的工夫,这俩好似着了魔似的,两眼盯着张昊旻直放光。
“你,你们这么着急干什么?”
“废话,当然是喝,和轻姑娘一起收拾今晚的饭菜,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小丫头天天忙前忙后吧。”
邱宫守当即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好似说得跟真的一样。
瞧着他这信誓旦旦的样子,张昊旻不由得狐疑起来,只是他也没有找到令邱宫守态度转变的关键点,于是只好懵懂的点了点头,准备前往自在观。
而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喊道。
“邱师兄。”
三人闻声看去,只见岳宫仑站在不远处,两眼凝重的看着邱宫守,仿佛眼睛里除了邱宫守之外,便没有其它人了。
熊宫野瞧见此刻气氛有些不太对劲,于是只得向岳宫仑躬了躬身,便默默的站到了一旁,不再言语。
“岳师弟找我有什么事情?”
邱宫守看着不远处的岳宫仑,眼神是一变再变,最终目光变得冷淡下来。
在听到邱宫守如此冷冰冰的话后,岳宫仑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委屈的神情,不过他随即又忍住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殿,缓缓问道。
“林师兄真的已经走了?”
“走了,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邱宫守的声音虽然还是依旧冷冰冰的,但是显然这股冰冷已经开始融化了,往日的情感浮上心头。
而岳宫仑在听到邱宫守的话后,整个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哦。”
岳宫仑好似得到了答案似的,神情落寞的点了点头,拖着鞋底朝着远处走去。
在瞧见他的样子后,邱宫守的心中突然感到一痛,他很想冲过去一把拉住岳宫仑,大声的训斥他一顿。
然而,直到岳宫仑消失在视野里,邱宫守也始终未动一下。
“岳师兄他没有事吧。”
“我们走吧。”
原本还因为御酒而心情高涨的邱宫守,经过这么一出之后,整个人顿时便沉默起来,眉头更是紧蹙着,一块阴云怎么也舒展不开。
张昊旻在察觉到邱宫守的样子后,不免颇为担忧的问道。
“师兄,你没事吧。”
“没什么事情,只是突然想起来曾经的一段往事,不免有些感到唏嘘罢了,这人上了年纪之后,便也越发的喜欢回忆一些年轻时的事情。”
“那是什么样的一段往事?”
听到邱宫守这多愁善感的话后,张昊旻不免对此很感兴趣。
他隐约间觉得邱宫守与岳宫仑之间有着什么事情,而这一切似乎又都与已经故去的林宫诚有关系。
然而,邱宫守却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向张昊旻娓娓道来。
对于邱宫守而言,这一段记忆是他这一生最好的一段时光,那时候的他还有喜欢的人,还有朝气,有动力,每时每刻都在心里幻想着未来的样子。
只是如今这过往的一切全都已经物是人非了,只剩下了那一段回忆。
张昊旻在瞧见邱宫守什么也不说之后,不免对此感到颇为失望,于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熊宫野,期待着熊宫野能告诉他一些事情。
熊宫野赶忙对张昊旻摆了摆手,他还真不知道邱宫守与岳宫仑之间的事情。
“你不用去看他,当初他一直都待在外面历练,所以宗门内发生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
“额,那好吧。”
在听到邱宫守的话后,张昊旻只得打消了探清楚这件事的打算。
一个是他最喜欢的师兄,一个是他最不喜欢的师兄,他们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倘若能知道的话,那简直是太令人感到满足了,只是可惜。
既然邱宫守不愿意说,那张昊旻便也不再询问,这终归也是人家的私事。
然而正当他们再一次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们的身后又再次传来了喊声。
“邱师弟还请留步。”
这一次叫住邱宫守的乃是李宫正,他随即便示意邱宫守近前来与他私聊,同时又向张昊旻与熊宫野报以微笑。
邱宫守不明白李宫正喊住自己的目的,总不会是为了刚刚在商讨会上,他选择出面力挺李宫正,所以李宫正才特地出来道谢吧。
不明所以的邱宫守,只得朝着李宫正走去,满是疑惑的问道。
“李师兄怎么了?”
“这是遥南派加急送来的信笺,并且信上还指名说是给师叔的,你看这封信该如何处置?”
李宫正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了邱宫守,信上赫然写着叶真人的名字。
要知道,正是因为叶真人当年的逃婚,所以才使得遥南派与圣华宗多年交恶,如今突然送来信笺,这其中到底又会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这本就轻若无物般的信笺,邱宫守一时间感到沉甸甸的。
他此刻在脑海中不断思量着,这封信到底要不要拿给叶真人?毕竟很久之前遥南派也是书信不断,只不过都是韩芷兰写来特地骂叶真人的。
可是如今,邱宫守本能的觉得这封信并没有那么简单。
三四十年的岁月悄然过去了,当年的恩恩怨怨也早已经埋骨在历史的长河里,而现在遥南突然送来这封信,这其中的意味着实有些耐人寻味。
在看到邱宫守将信给收下之后,李宫正随即便放下心来,说道。
“这封遥南的信,我可是已经交到你的手上了,该怎么处置那全是你的事情,可别到时候不认账哈。”
“好的,麻烦李师兄了。”
邱宫守随即将信给收进了子母戒内,至于他会不会将其送给叶真人,那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李宫正在将信递给邱宫守之后,便没有再说什么,反倒转身离开了。
“师兄,刚刚李师兄给了你什么好东西,你这么快就给收起来了,也不让我们看上一眼。”
“一封来自遥南的信。”
“遥南的信?这信是不是写给我的?”
张昊旻在听到邱宫守的话后,当即便满脸兴奋的嚷了起来。
他还以为是宋灵担心他,所以特地给他来信问候,毕竟由于叶真人当年之事,遥南派对圣华宗非常的愤懑,断不可能有人还能书信往来。
然而,邱宫守却满脸不解的看向张昊旻,他不明白张昊旻与遥南派有着什么关系,谁又会给张昊旻来信。
“你觉得会是谁给你写的信?”
“那当然是灵,不对,若是这封信是给我的,那李师兄他干脆直接给我得了,为什么还如此麻烦的给你呢?”
张昊旻刚要脱口而出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果不其然,在听到他的话后,邱宫守不由得笑了起来,他差一点便从张昊旻口中套出来了,当真是可惜。
而一旁不明所以的熊宫野,此时却不合时宜的说道。
“那当然是遥南派宋灵那丫头了,他们俩的事情早在建安时便传开了。”
“你。”
张昊旻在听到熊宫野的话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木讷的家伙说话倒是真会挑时候,直接满足了邱宫守的好奇心。
而邱宫守在听到熊宫野的话后,心里随即便有了答案,宋灵便是如今遥南七仙子中年龄最小的那一位。
“你小子如此花心,看你回去怎么跟轻丫头交代。”
“我。”
“我什么我?”
邱宫守此刻就如同张昊旻的老丈人一般,简直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一棍子打死这个花心的女婿。
瞧着邱宫守这般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张昊旻不禁缩了缩脖子。
他可不愿意这个时候与邱宫守顶撞什么,毕竟男子汉大丈夫,可是要懂得暂避锋芒的,所以此刻还是乖乖闭上嘴巴为好。
不过,这封信既然不是给自己的,那又会是给谁的?
整个圣华宗中除了他与宋灵以外,可是只有为数不多的人与遥南派的人有着联系,其中包括陈开宇与秋雨凝。
只是考虑到这封信交到了邱宫守的手里,恐怕多半便是写给叶真人的。
张昊旻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起来,他简直好奇心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肆意的泛滥起来,两只眼睛都亮了。
“师兄,这信莫不会是给师父的吧。”
“你怎么对此这么上心?”
邱宫守漫不经心的取出御剑,轻松一跃便跳到了御剑上面。
对于这封信的事情,他并没有打算瞒着张昊旻,毕竟张昊旻也是自在观的一员,这件事情他也应该有知晓的权力。
更何况,叶真人的事情那可都是老黄历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张昊旻在听到邱宫守的询问后,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他身为晚辈打听长辈的私事,多少还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额,只是好奇而已。”
“这封信确实是写给师父的,但是在将它交给师父之前,我们应该先好好商议一番,到底应不应该交给他。”
“当然应该了,这封信可就是写给他的,若不是交给他,那交给谁?”
张昊旻并不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当然,即便他清楚也依旧会是这个答案。
如今的韩芷兰似乎已经不再那么恨叶真人了,而且叶真人的心里也没有放下韩芷兰,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然而,在听到张昊旻的说法后,邱宫守却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
“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师父如今正在冲击仙境,倘若这个时候再有什么扰乱他心境的话,恐怕此生成仙无望。”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在听到邱宫守的话后,张昊旻也不由得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若是真因为这一封信而令叶真人不能成仙的话,那可就罪过大了,看来这件事确实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这可是师父他一辈子的坎儿,弄不好还真有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那好吧。”
曾经叶真人年轻的时候发生过一次,道心不稳直接跌了一个境界,乃至于差点烙下病根,虽然那已经是很早之前了,但是邱宫守生怕再发生一次。
现在叶真人的年纪也已经大了,倘若再发生一次跌境,甚至会影响到自身的生命安全。
如今封天在即,叶真人又是自在观乃至圣华宗的依照,他可不能出现任何的闪失,所以邱宫守才会如此的犹豫不决。
不过,逍遥毕竟是仙人,这件事也可以让逍遥出手帮忙,一旦叶真人出现问题的话,那也好有个强力的补救措施,剩的这一大把年纪死在急火攻心上。
随即他们三人便朝着自在观的方向飞去,毕竟喝酒才是大事。
“你们这是跑到哪儿去了?怎么才回来?咦,这位是?”
轻雨柔此刻正在院子里择菜,便瞧见张昊旻他们三人从半空中缓缓落了下来,不免有些不满的说着。
然而,当她瞧见五大三粗的熊宫野后,不禁有些错愕。
她倒不是被熊宫野的粗旷外表被吓到了,而是被他那庞大的体型给惊到了,这么一个大家伙,那还吃多少菜多少米饭才行,简直就是在增加工作量。
而熊宫野也有些错愕,这自在观何时多了一位小姑娘的?
“哦,这是熊宫野熊教习,也是我的师兄,这次前往建安参加宗门大比,那还是多亏了熊师兄的照料。”
“你这就客气了,其实我并没有出多少力的。”
熊宫野被张昊旻这么一顿夸,当即便有些感到不好意思起来,毕竟这次宗门大比,他还真没出多少的力。
去的一路上风平浪静的,甚至连个拦路的强盗都没有碰上。
回来就更不要提了,逍遥直接带着他们这一大帮人几个闪身便从建安城回到了圣华山,根本用不到他分毫。
这就更不要提张昊旻在建安城或者天缘秘境所遇到的事情了。
不过,轻雨柔在听到张昊旻的这般介绍后,当即放下手中的菜,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站起身来恭敬的说道。
“熊教习您好。”
“你这丫头可真是太客气了。”
轻雨柔如此有礼貌的样子,当然很讨熊宫野的欢喜,于是赶忙从子母戒内取出一些小巧精致的饰品。
他堂堂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子母戒内竟然还会有如此可爱的物件,当真是令张昊旻等人大开眼界。
“熊教习当真是好雅兴。”
“嘿嘿,这些东西本来是准备送给我女儿的,不过今日瞧见这位姑娘,索性便将其送给这位姑娘了。”
“哟,那这下可糟了,你的女儿岂不是就没有礼物了?”
张昊旻瞧着熊宫野这心直口快的样子,不免存心想要逗一逗他。
“没关系,到时候我再去买。”
“轻丫头,你还不快谢谢熊教习。”
邱宫守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轻雨柔,便在一旁提醒起来。
于是,终于反应过来的轻雨柔,赶紧从熊宫野的手中将其给接了过来,并且非常有礼貌的说道。
“谢谢熊教习。”
“哟,老熊你也来了?快进来帮我搭把手,我一个人着实有些忙不过来。”
正巧逍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瞧见熊宫野等人还在闲聊,当即便开始安排起任务来,反正不能让他们闲着。
“逍遥仙尊?”
第三百八十九章 晚宴(上)
在瞧见逍遥如此扮相之后,熊宫野一时间不免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毕竟在他的印象当中,逍遥那可是高高在上、受万人为之敬仰的仙尊,此刻又怎么能穿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呢?
脑海中的逍遥,与视野中的逍遥不断重叠。
然而,除了他们的长相一模一样之外,熊宫野简直难以置信这就是逍遥本人。
逍遥在瞧见熊宫野的惊异的神情后,不免略带怪罪的说道。
“怎么了?难不成熊教习已经不认识我了?”
“这可怎么敢?晚辈拜见逍遥仙尊。”
熊宫野被逍遥这么一吓唬,当即便跪拜在了地上。
自从当初见识了逍遥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后,熊宫野在逍遥的面前那可是唯唯诺诺,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触怒了仙人的威严。
所以经过短暂的愣神之后,他便赶忙反应过来。
而站在熊宫野一旁的张昊旻,则一把拉住熊宫野的胳膊,没好气的瞪了逍遥一眼。
“熊师兄,在这里你不用如此拘谨。”
“这,这怎么能行呢。”
等级制度那可是从小便刻在熊宫野脑袋里的,根深蒂固的东西很难改变。
眼见劝说无望,张昊旻只好无奈地看向逍遥,解铃还须系铃人,熊宫野好歹是他们请回来的客人,怎么能一直战战兢兢的呢。
在张昊旻的注视下,逍遥只得悻悻地说道。
“你赶紧起来吧,这里可没有什么仙尊。”
“没,没有?”
熊宫野不禁有些懵圈的看了一眼张昊旻,他不明白逍遥这话的意思。
逍遥明明站在他的面前,那为什么逍遥还要说这里没有仙人?
原本熊宫野的脑袋便不是很聪慧,如今在经过逍遥这么一吓,当然更加反应不过来了,根本就没明白逍遥说这话的意思。
瞧见他这般模样,张昊旻不禁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解释道。
“他的意思是这里没有什么仙人之分,你随意即可。”
“这,这怎么能行?”
“那你的意思是说,本尊说的话不管用吗?”
在看到熊宫野这般迂腐的模样之后,逍遥不免没好气的质问起来。
他这么一质问,差点将好不容易才被张昊旻给拉起来的熊宫野,又给吓的跪在地上,以至于整个人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急忙辩解道。
“管用,管用。”
“既然管用的话,那赶紧进来帮忙。”
这还有一大堆的活要忙活,逍遥自然不会放过这抓劳力的机会。
熊宫野自然是乖乖地听令行事,毕竟逍遥的身份他是无法忽略的,更不敢有所冒犯,只得挽了挽袖子,默默地朝着厨房内走去。
但是对于邱宫守这个老滑头而言,他可不会被吓到。
“咳咳,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急等着办。”
邱宫守在逍遥第一次说的事情,便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对策。
而且他这个方法早已经不知用了多少次了,简直就是屡试不爽,所以在听到他的话后,逍遥与轻雨柔也皆都懒得说什么。
然而,今日偏偏还多了张昊旻在这儿。
“既然师兄有急事要办,那今晚我们便不等师兄了。”
“那可不行,额,我的意思是说,这件事虽然着急些,但也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应该一小会儿就会弄好的,不会耽误今晚吃饭。”
“如此便好,只是不知道这件事需要多长时间?”
邱宫守在瞧见张昊旻这一副小滑头的样子,不免气得牙根直痒痒。
无论是轻雨柔,还是逍遥,多少还能看在他年纪和长辈身份的份上,不与他一般计较,然而今天偏偏倒霉碰上了张昊旻这货。
这很明显就是张昊旻故意给他下的套,然而他还不得不钻进去。
“用不了多长时间,只需要半个时辰便可。”
“半个时辰。”
张昊旻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半个时辰是多少时间,这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那半个时辰自然便是一个小时,如此算来倒也不是很长。
随即,他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坏笑,摆出一副阴谋得逞的神情,说道。
“半个时辰倒也并不是很久,那今晚晚饭便往后延半个时辰,我们都先在这儿聊聊天,等师兄你忙完了,再做饭。”
“这倒是不用了,你们再饿着了。”
“你可是自在观的观主,等你半个时辰根本没有问题。”
邱宫守一时被张昊旻逼得骑虎难下,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名堂。
今日,张昊旻可是打定主意要让邱宫守出一份力,省得他什么力也没有出,直接坐下便开始吃,甚至还对此挑挑拣拣的。
轻雨柔在瞧见邱宫守如此为难的样子后,不由得掩嘴笑了起来,说道。
“没错,我们几个都不饿。”
“就算你们都不饿,可那也不行啊。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好像还有一件事急等着处理,恐怕需要一个时辰才行。”
“一个时辰的时间?那我们还是不等师兄了,等你忙完再来吧。”
在听到张昊旻的大惊小怪之后,邱宫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这伸头是一棒子,缩头又是一棒子。
说了这么半天,他也总算是听明白了,张昊旻的意思便是只有他出力了,那才有的吃,不出力的话,便什么东西都没有。
邱宫守不禁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你呀你,我怎么能有你这个师弟。”
随后,邱宫守两手背在身后,朝着他的屋子走去。
张昊旻看着邱宫守那憋屈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想不太明白,邱宫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到底要不要来帮忙?还要不要来吃饭?
“师兄,那我们还要不要等你啊。”
“我马上就回来。”
对于张昊旻这咬住不撒口的样子,邱宫守倍感无奈。
然而为了今晚的御酒,他也只好乖乖地服了软,毕竟按照张昊旻的尿性,弄不好还真能不让他吃饭,所以他必须就此妥协。
在听到邱宫守的话后,张昊旻与轻雨柔简直高兴地不得了。
他们已经来自在观有些时间了,起初邱宫守还能给轻雨柔打打下手,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便也愈发的懒散起来,再也没有进过厨房。
所以在瞧见邱宫守妥协之后,他们才会如同打了大胜仗一般。
“耶,终于见到师兄下手了。”
“还是你有办法,这么难的事情都能搞定。”
轻雨柔对于张昊旻完全不吝啬赞美,恨不得将张昊旻高高捧在天上。
在瞧见轻雨柔眼睛里的崇拜时,张昊旻只得尴尬的干咳了一声,默默地转身走进了厨房,他都已经把邱宫守给逼成这样了,那自然他自己也逃不掉。
逍遥将手中的套袖扔给了张昊旻,说道。
“赶紧来帮我切菜。”
“还是我来吧。”
熊宫野赶忙从张昊旻的手中抢过套袖。
他当初与师父在外游荡,所以他练就了一身的厨艺,这切菜的活儿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自然不会跟张昊旻在这儿客气。
倘若错过了这份活儿,下一份活儿不是他会的,那岂不是太尴尬了。
“既然熊师兄愿意的话,那便由你来吧。”
张昊旻可不会与熊宫野客气,反正这是熊宫野自愿的。
然而,在瞧见这一幕后,轻雨柔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好似发现了一个天大的便宜,于是对着张昊旻扭扭捏捏的说道。
“这要择的菜实在太多了,你帮帮我吧。”
“额,那好吧。”
张昊旻瞧了一眼已经跟在逍遥屁股后面进到屋子里的熊宫野,此时的院子里只剩下了他与轻雨柔两人,所以这倒是一个说一些话的好机会。
在听到张昊旻同意了,轻雨柔不禁开心的蹦蹦跳跳起来。
这可是她一直期待的属于他们两人的时光,简直想想都感到格外开心。
“你累不累呀。”
“不累。”
原本两人还在择菜,但是择着择着,轻雨柔的注意力便全都在张昊旻的身上了。
俨然一副忘记了他们这还有正事要干的样子,两眼如同犯花痴一般,甚至张昊旻都怀疑她一张嘴便很有可能会口水流下来。
张昊旻被她这般盯着,一时间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他可是一点也不自恋,然而被姿色过人的轻雨柔如此盯着看,他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到小骄傲的,脸色都已经红了。
“呀,你这都出汗了。”
轻雨柔瞧着张昊旻冒出来的细密汗珠,便赶忙伸手准备帮张昊旻擦一擦。
这也就是张昊旻体内的天源被化解了的缘故,不然他可不会出什么汗,而且这汗也与择菜没有关系,只是单纯心里感到紧张而已。
“你手上都是泥。”
“哦,我差点忘记了。”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轻雨柔不禁略显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由于择菜的缘故,她的手上此刻有很多的泥土以及菜汁,倘若用这双手为张昊旻擦汗的话,恐怕张昊旻一下子便会成为一个大花脸。
于是,她赶忙便要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一擦手,然后再为张昊旻擦汗。
张昊旻在瞧见她这般举动之后,吓得赶忙抬起胳膊,用衣服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省的轻雨柔再弄脏了自己的衣服。
只是在轻雨柔看来,她还以为张昊旻这是在嫌弃她。
神情稍有些落寞的她,这时候再去瞧自己的双手时,一时间也不禁有些愣住了。
当初那双如同羊脂玉一般白净的双手,此刻在经历了洗衣做饭的忙碌生活后,也渐渐变得粗糙起来,完全不像是她的手似的。
正在择菜的张昊旻,抬头瞧了一眼轻雨柔的样子,不免意识到了问题。
“雨柔,你好像又变漂亮了。”
“真的吗?”
原本还在暗自神伤的轻雨柔,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由得一下子又变得高兴起来。
她本身就是一个小丫头,自然喜欢旁人夸她。
更何况,这说她漂亮的人还是她所心心念念的情郎,那当然是加倍的欣喜,以至于她都恨不得开心的飘到天上去。
瞧着轻雨柔如此开心的模样,张昊旻原本还打算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他着实不想看到轻雨柔伤心难过的样子。
“当然是真的了,而且你还会越变越漂亮。”
“邱道长说过,你的嘴巴上可是抹了蜜的,所以才会讨女孩子欢心。”
“他这个老不正经的,整天都在你面前说些什么东西,哪还有半点为人师表的样子?对了,他怎么这么半天都还没有回来?”
突然提到了邱宫守,张昊旻这才反应过来。
刚刚他还说一小会儿便回来的,结果离开了这么半天都不见他回来,没准这家伙又跑到什么地方偷懒耍滑了,一会儿非要治治他。
而且,他竟然还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
“不知道,恐怕又躲起来了吧。”
轻雨柔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内心更是没有半分的期待。
倘若邱宫守现在能出现在这儿,那除非天上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然而,她这话音刚落,邱宫守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谁又躲起来了?”
“略。”
尽管邱宫守看起来一大把的年纪,但是他的听力却格外的好。
所以轻雨柔在听到邱宫守的话后,不由得赶忙吐了吐舌头,好似做错了事情一般,低下脑袋仔细的择起菜来。
“邱师兄,你赶紧到屋子里帮忙去。”
“嘿,没大没小的,竟然还学会指使起师兄来了。”
自从张昊旻参加完宗门大比回来,邱宫守便发现他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曾经的张昊旻那可是乖宝宝,虽然有时候也会发发牢骚,但是对他还是毕恭毕敬的,然而如今,却越来越目中无他这个师兄了。
“我哪敢指使师兄啊。”
在瞧到邱宫守板起脸来后,张昊旻赶忙赔笑起来。
“瞧你这模样,跟狗吃屎似的。”
“呸呸呸,我们还要不要吃饭了?”
张昊旻这还没来得说话,轻雨柔便一脸不满的指责起邱宫守来。
先不说她对张昊旻本来就格外的优待,根本不允许旁人欺负张昊旻,更何况他们如今正忙着做饭,怎么能提到屎之类的东西?
邱宫守瞧见轻雨柔这一副护犊子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倘若张昊旻不在的话,他这一把老骨头的人,在轻雨柔这里多多少少还能获得一些优待,然而张昊旻一回来之后,世道便变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那满满一盘子的肉他吃一口都不行。
甚至张昊旻都没有出来吃饭,轻雨柔便准备将满满一盘子的肉都给张昊旻送过去,这般天差地别的对待,简直令邱宫守感到委屈。
“唉,这可真是老实人走到哪里都要挨欺负。”
邱宫守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便抬脚准备往屋子里走。
毕竟,张昊旻与轻雨柔两人单独待在这里,他这位老人家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省得一会儿两人一起声讨自己。
正所谓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不过他这脚敢准备落地,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张昊旻好像是前往了天缘秘境,那他想必在其中得到了不少的宝贝,通过他先前送给轻雨柔的那些礼物便能看出,这收获极为丰富。
“对了,你不是进到天缘秘境里面了嘛。”
瞧着邱宫守这一副暗搓搓的样子,张昊旻不用想都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
于是,他直接从子母扳指内取出一桶天玄水来。
他本来便打算送给邱宫守一桶天玄水的,如今正好提起这件事,所以便干脆现在给了,省的过会儿他再给忘记了。
更何况,天玄水已经对如今的他没有什么用处了。
随着他体内的经脉全都扩张的缘故,所以再服用天玄水也只不过是疏通经脉的效果。
邱宫守一瞧张昊旻又取出来一桶天玄水,当即便咧嘴笑了起来。
先前张昊旻可是送给了刘华志一桶,那可是将他给馋坏了,只是他也明白这天玄水的珍贵程度,所以并没有奢求张昊旻也给他一桶。
然而,此刻张昊旻又拿出来一桶,他当然不会客气了。
“这还差不多。”
“我这儿也不是很多了,你可要省着点用。”
“放心吧。”
邱宫守赶忙从子母戒内取出一个小木箱子,毕竟他子母戒内的空间并不大。
原本就已经装的满满当当了,此刻再加进去这么一桶天玄水,那自然是装不下的,所以他必须先从中取出一部分东西才行。
“哎呀,师兄你好歹也是自在观的观主,怎么能用这么小的子母戒呢。”
说完,张昊旻便直接从手指上取下来一枚子母戒指。
邱宫守赶忙接过这么子母戒,他早就已经想换一个子母戒了,然而他又不是杀人越货,又没有多少积蓄去买,所以便只能将就着用。
“哈哈哈,果然还是师弟疼师兄。”
在接过子母戒后,邱宫守便迫不及待着与之签订血契。
这枚子母戒虽然品质并不是上好的,但是相比起邱宫守手上戴的那枚来说,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以至于他此刻都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他赶忙将刚刚取出来的小木箱子给收进了新的子母戒内。
随即,他便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张昊旻在瞧见邱宫守的方向后,不免有些错愕,于是赶忙高声喊道。
“哎,师兄你走错了吧。”
“没错没错,我得先回去将我的屋子收拾一下。”
由于子母戒空间大小有限的缘故,所以邱宫守很多的宝贝都没有收进子母戒内。
也正是因此,他每次离开自在观的时候,心中难免会有些顾虑,生怕他藏在屋子各个角落里的宝贝再让人给偷了去。
如今张昊旻给了他一枚空间更大的子母戒,一下子解决了他的烦心事。
在听到邱宫守的话后,张昊旻不免有些感到疑惑,邱宫守的屋子他也曾进去过,里面一眼便能瞧遍了,哪有什么厉害的宝贝?
“就你那屋子有什么好收拾的?”
“你不懂。”
邱宫守屁颠屁颠的跑回了屋子,开始他的任务。
在瞧见他这般高兴的样子后,张昊旻也不由得喜上眉梢。
他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时间不短了,对于邱宫守这个可爱的老爷子,他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甚至一直将他当做爷爷看待的。
只是邱宫守的性格老顽童了些,张昊旻也愿意跟他开开玩笑。
“我这还是第二次见到邱道长如此高兴。”
“第二次?那第一次是什么事情?”
“前不久听说你拿下了宗门大比第一名的时候,他简直可高兴了,好像自己拿下了第一名似的,甚至还喝了不少的酒。”
张昊旻目光深邃的看向邱宫守的屋子。
倘若说他在来到圣华宗之前,他对于这个世界还是一个外人的话,那便是邱宫守与叶真人给了他一个属于这个世界的家。
虽然他在自在观待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每次都感觉非常温馨。
“那今晚他又要喝不少酒了。”
张昊旻不禁喃喃自语起来,随即便满是得意的笑了笑。
在这个世界能认识这样一群人,他属实非常的幸运,这简直比他所得到的任何宝贝都要更加的重要,也更加值得他去守护。
“昊旻,你们的菜择好了没有?”
“哦,马上。”
“你们两个人怎么这么慢,快点,我急等着下锅。”
逍遥这位掌勺大厨,不免催促起张昊旻来。
这平日里轻雨柔一个人很快便能完成的活儿,结果如今换成了两个人,却迟迟都没有择好那么一点菜,着实令人感到焦急。
在听到逍遥的催促后,轻雨柔终于低头忙活了起来。
“对了,刘华志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他好像上山却祭拜了。”
在听到轻雨柔的话后,张昊旻随即便明白了过来。
刘华志盼着这一天不知道盼望了多久,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恐怕他此刻有数不尽的话要跟林宫诚说,倾诉这些年的种种。
所以,邱宫守才默默地离开,将刘华志一个人留在那里。
轻雨柔在瞧见张昊旻的沉默后,不免好奇的问道。
“他这是去祭拜谁?”
“一位故人。”
第三百九十章 晚宴(下)
经过了一下午的忙碌,热腾腾的饭菜一个接一个被端上了桌子。
这次哪怕是一向偷懒的邱宫守,也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天,以至于满头大汗,甚至他还亲自下厨炒了一道菜,美其名曰心情好。
“来来来,还差一道汤就全都弄好了。”
“宫野,你也赶紧坐下吧。”
这满满一桌子的饭菜,若要论谁的功劳最大,那无疑是熊宫野了。
由于逍遥在这儿的缘故,他只得在厨房里跑来跑去的,什么事情都抢着做,生怕自己表现不好令逍遥感到不开心。
瞧着熊宫野似乎有些犹豫,逍遥只得无奈的说道。
“赶紧坐下吧。”
“好好。”
仔细算起来,这还是他在知晓逍遥身份后,头一次与逍遥在一个桌子吃饭。
这令他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以至于如坐针毡一般,哪怕是一旁的张昊旻他们,瞧着他这般模样都不由得为他感到别捏。
在看到熊宫野如此样子后,邱宫守不禁偷偷在心里笑了起来。
当初他在得知逍遥仙人身份的时候,也曾如同此时的熊宫野这般,内心感到格外的诚惶诚恐,甚至都不敢从屋子里出来面对逍遥。
不过,相比起熊宫野来说,邱宫守的心态还是好上一筹的。
在经过了一个战战兢兢的下午之后,逐渐想明白的邱宫守便也不再畏惧,反正他是张昊旻的师兄,逍遥肯定不能将他如何的。
而且瞧着逍遥对张昊旻毕恭毕敬的样子,其中的关系不言而喻。
于是他一看如今的熊宫野,不免一下子想起来自己的从前,赶忙说道。
“来来来,我们先喝碗酒的。”
这酒对于熊宫野来说可是好东西,他平生只好这口。
然而,正当他们将碗里都倒满御酒之后,还没等他们拿起酒碗痛饮,坐在一旁的轻雨柔便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没好气的说道。
“你们就不能再等等?老白还没有回来呢。”
刘华志早已经从林宫诚的坟地回来了,哭得眼睛都肿了起来。
瞧见他的状态如此不佳,还准备要进厨房帮忙的样子,轻雨柔便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让他到后林去请叶真人一起来喝酒吃肉。
不过叶真人并没有同意,毕竟他还在“闭关”当中。
于是,刘华志便回来简单的盛了一些饭菜,以及半坛子御酒,又给叶真人送了过去。
“这御酒的味道可是真香。”
尽管轻雨柔在一旁看着,但是这碗里的酒不能喝,他们也可以闻闻味道。
邱宫守趴在酒碗上,正在用鼻子猛吸着,简直恨不得就这么将满满一碗的酒水给吸干,然而他的鼻子自然是做不了这种事。
百爪挠心的邱宫守,不免侧头盯向轻雨柔。
他还准备趁着轻雨柔分神的空当,然而凑到碗边猛嘬一口。
“哎哎,你这脸都快趴在里面了。”
轻雨柔的眼睛又不瞎,她自然立马便发现了邱宫守的样子。
她在这自在观也已经有半年多了,那可是极为清楚邱宫守的脾性的,其简直如同叶真人一般,一提到酒两眼便往外直放光。
在听到轻雨柔的话后,邱宫守只得无奈地坐直了身子,喃喃自语道。
“切,连闻一闻都要管。”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别看邱宫守乃是自在观的观主,其实自在观的老大乃是轻雨柔。
而坐在一旁的熊宫野,在瞧见这一幕后简直倍感吃惊,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邱宫守吃瘪,这简直就是难以置信的事情。
随即,他不由得高看了一番轻雨柔。
他对于轻雨柔的了解并不是很多,只是知道她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小丫头。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丫头,偏偏将岳宫仑给管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甚至瞧着这种事情也已经不是第一两次了,邱宫守连反抗的心都没了。
没过多会儿的工夫,刘华志便优哉游哉的回来了。
然而当他瞧见邱宫守阴沉着脸的样子后,不免心中咯噔一声,早知道便留在叶真人那里吃了,等一下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狂风暴雨的。
“你还知道回来?”
邱宫守的这一句话,那可是将刘华志给吓了一哆嗦。
很明显语气不善的邱宫守,肯定又是受了轻雨柔的气,不然他也不会如此阴阳怪气的,以至于刘华志不禁在心里暗暗祈祷。
瞧着刘华志如此胆战心惊的模样后,张昊旻不免赶忙对他说道。
“回来了就赶紧坐下,我们所有人就等你了。”
“哦,好的。”
既然刘华志已经回来了,那便再没有什么能阻止邱宫守喝酒了。
于是,他当即便举起一碗酒水,说道。
“这第一碗酒先润润嗓子。”
在一旁光闻着酒香的邱宫守,此刻觉得口干舌燥,当即便是一口干了。
他这般迫不及待的模样,不禁令张昊旻他们感到非常的错愕,这第一杯酒不是应该发表一下感言的嘛,怎么直接变成润嗓子了?
瞧见邱宫守如此豪迈的样子,熊宫野也顾不得什么,紧跟着一饮而尽。
这三两酒水一下肚,熊宫野的脸色便红了起来。
他脸色红倒并不是因为醉的,毕竟他的酒量摆在那里,只是单纯的喝酒上脸而已。
随后,邱宫守赶忙便又给自己倒满了,说道。
“这一碗酒为了华志,愿这苦尽甘来的一切还为时不晚。”
“谢谢师父。”
咋子听到邱宫守的话后,刘华志赶忙端起酒碗站了起来。
邱宫守那可是他的师父,身为徒弟的他,又怎么敢坐着与师父饮下这杯酒?
对此,张昊旻并没有说什么话,而是直接端起酒碗便一饮而尽,随即一股火辣辣的烧灼感从他的嘴中不断往下蔓延着。
“咳咳,咳咳。”
轻雨柔也稍微意思的喝了一小口,便不禁被辣味呛得直咳嗽。
她虽然以前也曾喝过酒水,然而时隔半年之后,再喝这一口酒之后,她着实无法欣赏那般灼辣的口感,忍不住咳嗽起来。
“女孩子喝什么酒?”
张昊旻在听见轻雨柔的咳嗽声后,直接便夺过了轻雨柔的酒碗。
如今的轻雨柔可是只有十七岁的年纪,她还没有成年,又怎么能饮酒呢?索性便将轻雨柔的酒水全都倒在了自己的碗里。
对于张昊旻的这般疼爱,轻雨柔的心里感觉甜丝丝的。
邱宫守已经倒好了第三碗酒水,高举起酒碗说道。
“这一碗酒庆祝我们的小师弟,庆祝他赢得了宗门大比的第一名,并且还活着从天缘秘境里出来了,这简直是可喜可贺。”
“天缘秘境?”
邱宫守一时得意忘形,直接将天缘秘境给说了出来。
然而,这对于什么都不知道的轻雨柔来说,好像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大秘密,她可是曾听邱宫守提起过天缘秘境的,所以多多少少还是清楚一些。
也正是因此,她此刻在听到邱宫守的话后,才会如此感到惊讶。
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逍遥。
他不由得看向坐在一旁的熊宫野,这件事情他可没有告诉过邱宫守,所以他不由得怀疑是熊宫野说漏了嘴,所以邱宫守才知道的。
还好张昊旻的反应很是迅速,当即便向轻雨柔解释起来。
“只是当时跟着旁人进去瞅了一眼而已。”
“天缘秘境可是非常危险的地方,即便是跟着旁人进去,那也是非常危险的。”
轻雨柔的担忧完全写在了脸上,哪怕如今张昊旻活生生的坐在她的面前。
在瞧见轻雨柔的担忧后,逍遥不免赶忙在一旁附和道。
“没有什么事情的,他这不是好好的嘛。”
“好好的怎么了,对了,你不是说他因为封王,所以被那天授帝特地邀请多待了几日,怎么如今却又进入到了天缘秘境了?”
“额,这。”
面对轻雨柔的质问,逍遥一时间不免尴尬的低下了头。
而一旁的熊宫野在瞧见这一幕后,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随即便端起碗大口的喝了起来,他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已经喝醉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黄毛丫头,竟然敢呵斥仙尊?
“哎呀,今天可是一个高高兴兴的日子。”
邱宫守在瞧见轻雨柔的样子后,不免对她劝慰起来。
在听到邱宫守的话后,轻雨柔没好气的跺了张昊旻一脚,这家伙简直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倘若稍有闪失留在了天缘秘境内,那她又该如何?
张昊旻不禁安慰的揉了揉轻雨柔的小脑袋,柔声说道。
“我都已经回来了,你难道还不高兴吗?”
“高兴。”
轻雨柔此刻哪还有半点的不满,整个人都已经快化掉了。
曾经的张昊旻很喜欢蹂躏她的头发,然而上一次却还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了,如今这般久违的感觉再次袭来,不免令轻雨柔很是享受。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畅谈起来,酒水也在加速消耗着。
随着天源的化解,张昊旻的身体便也失去了酒量上的优势,他不过是喝了五碗酒水,整个人便依旧摇摇晃晃了,甚至说话舌头都直了。
“小师弟,你当初可是吓死我了。”
此时的熊宫野醉醺醺的,哪还有半分先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然而,张昊旻却根本没工夫搭理他,他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里面好似放进了一块铅,以至于抬起脑袋都变成了吃力的事情。
一旁同样醉醺醺的邱宫守,瞧见张昊旻的状态后,不免好奇的问道。
“咦?小师弟,你这酒量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不小,我还能喝。”
张昊旻猛地抬起头来,端起酒碗便准备一饮而尽。
只是这酒碗里的酒早已经喝光了,他这般动作虽然行云流水,却也只是喝了个寂寞。
轻雨柔在瞧见张昊旻这般样子后,不免眉头紧蹙起来。
上一次在张昊旻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他们也曾在自在观内喝过酒,然而那时候的张昊旻完全如同喝水一般,只是微醺而已。
“你已经连有没有酒都认不出来了,就别喝了。”
“不,不,我还能喝。”
瞧着张昊旻这喝醉酒的样子,轻雨柔简直一个脑袋两个大。
于是,她便倍感无奈地夺过了张昊旻的酒碗,朝着一旁的逍遥使了个眼色,示意逍遥赶紧将张昊旻给送回房间去。
然而逍遥刚准备起身,随即便被熊宫野给一把拉住了。
“你,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扶昊旻回房休息。”
“休息什么休息,你快坐下陪我说说话。”
倘若是平日里的熊宫野,那逍遥倒还能吓唬他一番。
不过这一招对于喝醉酒的熊宫野来说,完全失去了作用,毕竟在酒精的麻痹下,熊宫野那便是天下第一的存在,谁也不能吓住他。
而熊宫野偏偏又是张昊旻的长辈,他自然不能动用武力,只得又坐了回去。
此时在场的六个人中,除了逍遥外便只有轻雨柔清醒。
所以这个扶张昊旻回房间休息的重任,便也落在了轻雨柔的肩上,她只得拼尽全力的将张昊旻给扶了起来,准备将他给送回去。
这眼瞅着张昊旻便要被轻雨柔给扶走了,邱宫守赶忙急声喊道。
“慢,我这儿有一碗醒酒汤,他喝下去会好一些。”
“醒酒汤?”
虽然轻雨柔对此感到有些狐疑,但还是喂着张昊旻喝了下去。
邱宫守自从开席之后,便一直坐在这里,轻雨柔完全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备下的醒酒汤,不过邱宫守毕竟是张昊旻的师兄,自然不会害他。
喝完了这醒酒汤后,张昊旻的脸色果然变得好多了。
逍遥敏锐的发现了张昊旻的情况不对劲,然而熊宫野还在拉着他长篇大论着,以至于他根本无法脱身,只能问到邱宫守。
“你给他喝了什么?”
“好东西,今晚你可不能打搅他的好事。”
“好事?”
逍遥在瞧见邱宫守神秘的一笑后,随即便明白过来。
他在心里反复思量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坐在了原地,继续接受熊宫野的“摧残”,当做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的样子。
轻雨柔一路扶着张昊旻回到了屋子里,所幸屋内还有一套备用的床铺。
“嗝。”
“呸呸呸,不能喝还喝。”
张昊旻满意的打了一个酒嗝,简直熏得轻雨柔头疼。
不过,她倒是并没有嫌弃张昊旻此时的样子,将他扶到床上,小心翼翼的给他脱掉了鞋袜和外衣,只是这内衣不由得令她犹豫了。
她虽然因为机缘巧合曾见过两次,但是终归她还是一个姑娘。
“呼,呼,你还是就这么躺着睡吧。”
由于脑海中的画面太过不堪,轻雨柔只得轻拍了两下自己的胸口。
尽管她只喝了一口酒,但是此刻她的脸色也不由得潮红了起来,两眼满是羞意的看了一眼好似睡着的张昊旻,心砰砰的乱跳着。
然而,正当她起身准备去外面凉快一下的时候。
张昊旻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直接便将她给拉到了床上,她如今可还是个没有修行的凡人,又岂是张昊旻的对手。
“啊。”
随着轻雨柔的一声惊呼,她便躺在了张昊旻的怀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她整个人都不由得僵住了,躺在张昊旻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内心除了紧张之外,竟还有一丝莫须有的期待。
“柔儿,你爱我吗?”
紧搂着轻雨柔的张昊旻,在轻雨柔的耳边呓语着。
充满磁性的声音,再搭配上酒气,一时间在轻雨柔的脑海中炸裂开来,这种冲击又岂是她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所能抵抗的?
于是,原本紧张不安的双眸中,渐渐满含柔情。
她小心翼翼的侧过脑袋,瞧着张昊旻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坚定的说道。
“我爱你。”
整个屋子随即陷入到了一片的寂静当中。
对于轻雨柔的回答,张昊旻好似已经睡着了并没有听到似的,完全没有丝毫的反应,这不禁令轻雨柔感到有些失落。
原本还躁动的思绪,此刻也逐渐平静下来。
轻雨柔看着好似已经熟睡的张昊旻,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庞。
“你什么时候才能爱上我啊。”
面对轻雨柔的深情,张昊旻似乎听到了一般。
只见他一把抓住了轻雨柔放在自己脸上的手,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瞧见张昊旻的双眼后,轻雨柔似乎有些不敢直视,下意识的便想要躲避,然而她此刻被张昊旻抱在怀里,又能躲到什么地方?
张昊旻的眼睛似乎红了起来,泛着一股淡淡的桃红色。
左手紧搂住轻雨柔,而右手则抓住轻雨柔的手,如此呆呆的看着她。
“我,唔。”
轻雨柔本准备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张昊旻已经堵住了她的嘴。
双唇紧紧贴在了一起,以至于轻雨柔一时间瞪大了眼睛,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然而,这一切都还只是序章而已。
绿裳缓缓滑落在地上,衣物更是随意的堆积着。
只是原本洁白的床铺,此时上面炸开了一朵朵盛开的桃花。
“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一个人离开这里。”
随着邱宫守与熊宫野双双喝倒在地上,晚宴便也就到此落下了帷幕。
逍遥将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三人送回到了房间内,突然在院落里瞧见了一位熟人,正是那曾经救过他一命的鬼面人。
由于上一次的接触,双方的敌意倒也没有了。
“你要接谁离开?昊旻?”
“不,他不需要我接走,这个世间还需要他。”
“既然你不接他的话,那你又会接谁?”
逍遥邀请鬼面人坐在了院子里,并且还给他倒了一杯白水。
他对于鬼面人的说辞感到非常的疑惑,整个自在观内,除了张昊旻和鬼面人能扯上一定的关系之外,其他人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
那么此次鬼面人前来,又会是为了什么人呢?
鬼面人沉思了良久,缓缓念到一个人名。
“轻雨柔。”
“轻姑娘?你想要做什么?”
原本还分外友好的逍遥,在得知轻雨柔便是鬼面人的目标后,不免一下子紧张起来。
轻雨柔对于张昊旻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倘若鬼面人以此来要挟张昊旻的话,那张昊旻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局面将会非常的被动。
更何况,逍遥与轻雨柔相处的非常不错,断然不会让鬼面人将她带走。
鬼面人似乎早已经料到了逍遥的反应,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
“不做什么,只是想救她的性命。”
“救她的性命?”
逍遥有些听不明白鬼面人的话,如今轻雨柔好好的,谈何要救她的性命?
在瞧见逍遥疑惑的神情后,鬼面人随即摇了摇头,解释道。
“如今封天在即,天下又即将因为妖族的入侵陷入一片大乱,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所以我要将她救出去。”
“你为何偏偏要救她?”
虽然鬼面人说的并没有错,但是天下凡人几多,又为何是轻雨柔呢?
更何况,对于鬼面人这种境界的存在,一个卑微到如同蝼蚁一般的凡人,他又为何不辞辛苦的前来解救她呢?难不成这其中隐藏着什么秘密?
“没有为什么,恐怕这便是缘分。”
“缘分?”
听到鬼面人的解释,逍遥才不相信他这般说辞。
到了他们这般境界,一切事情皆都有着一定的缘由,断然不可能会是虚无缥缈的缘分,所以逍遥对此可不会相信。
而鬼面人在看到逍遥不信后,随即说道。
“我向天道起誓,这一切真的只是缘分而已。”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
鬼面人竟然敢为此起誓,这不免令逍遥感到不可思议,随即便又是满满的震惊,难不成这家伙特地赶来真的只是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缘分?
尽管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鬼面人的样子不像是在扯谎。
“那你又该如何救她?救完她之后呢?”
“我会将她带到属于我的那方世界当中,当这个世界重新恢复安定之后,我便会将她再次送回来,期间她的生命由我来守护。”
第三百九十一章 记忆
清晨的阳光穿透窗纸映进屋内,照耀在张昊旻的脸上。
眼前的光亮让他昏沉的脑袋逐渐苏醒过来,于是他紧蹙着眉头转过身去,躲到了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如同陌生的世界。
“别偷懒,赶紧生火做饭去。”
“好的。”
外面传来了邱宫守与刘怀志那熟悉的声音。
张昊旻此刻感觉全身上下很是疲惫,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一样,以至于他只想这般懒懒散散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由于酒精的麻醉,张昊旻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通过仅有的记忆片段回想着,好似昨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并且这件事情还非常的香艳,哪怕如今回忆起来,小张昊旻也不由得立正了。
于是,他怀揣着心中的忐忑,打开了身上的被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白色床单上刺目的红色,如同一朵朵盛开的桃花一般。
“这是血?”
张昊旻瞧着这盛开的“桃花”,不免很是疑惑。
他再仔细地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沉睡的记忆也随之一点点被唤醒。
“卧槽,这不会是真的吧。”
随着事实全都被连接起来,昨晚的真相也清晰的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张昊旻一时间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简直难以置信的看向这“犯罪现场”,那床单上的落红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把轻雨柔给睡了。
一种犯了大错的愧疚感瞬间袭上张昊旻的心头。
他还准备跟轻雨柔解释清楚的,然而如今发生了这种情况,他又该怎么去解释?
“张昊旻啊张昊旻,你踏马的真是个混蛋。”
张昊旻的心里实在有些感到无法接受,哪怕在狠狠地给了自己两耳光之后。
随即,他便环顾四周,床上除了这片落红之外,便再没有其他有关轻雨柔的痕迹,仿佛轻雨柔连同衣服一起全都人间蒸发了似的。
他痛苦的抱住了脑袋,内心极力的否定着这个事实。
“当,当当。”
“昊旻,你醒了吗?”
门外的敲门声可是将张昊旻给吓了一大跳,以至于他大气都不敢喘。
哪怕如今敲门的乃是逍遥,他此刻也不敢让他进来,毕竟发生了如此丢人的事情,他想死的心都有了,根本羞愧的不敢见人。
在敲了一会儿后,逍遥见屋里并没有丝毫反应,便摇了摇头离开了。
“我师叔他还没有醒吗?”
“让他再睡会儿吧,可能昨晚有些太累了。”
张昊旻坐在床上听着屋外的对话,不禁在心里直骂自己。
这一听逍遥那说话的口气,明显是知道了自己昨晚发生的事情,这令张昊旻还如何出去面见各位?简直太过禽兽不如了。
事已至此,他只能寻找时机默默地从自在观溜走才行。
虽然这样做着实有些对不住轻雨柔,但是他此刻真的无法面对她,所以他需要一段让自己冷静的时间,无奈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他飞速的穿好衣服,如同偷香的窃贼一般,准备小心翼翼的溜走。
“吱嘎。”
尽管他已经尽可能的小声了,但是这房门还是发出了声响。
所幸如今已是白日,这点声响根本不算什么,也完全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这不免令张昊旻悬着的心顿时有了着落,随即便观察起外面的情况。
院落里并没有任何的人,此刻离开简直是千载难逢的事情。
张昊旻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随后便小心翼翼的从屋子里出去。
正当他蹑手蹑脚的转身准备关门的时候,对面邱宫守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他瞬间便暴露在了邱宫守的眼前,一时间整个人都不由得僵住了。
“哟,小师弟起来的可够早的。”
邱宫守这明显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还早什么?
在听到邱宫守的声音后,张昊旻不禁暗恨自己的点背,他这才刚刚从里面出来,怎么偏偏就遇上了他此刻名列第二不想遇见的人。
“哦,邱师兄早上好。”
“这都已经快晌午了,早上好像已经过去了。”
“那邱师兄晌午好。”
张昊旻此刻要多卑微,便显得有多卑微。
他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赶紧结束与邱宫守在这儿扯淡,趁着还没被所有人发现的工夫,御空逃回到宗门内去。
然而事与人违,听到声音的逍遥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旁边。
“怎么样?昨晚睡得可还好?”
“额,你们怎么都在这儿杵着?难道没有事情做了吗?”
瞧着邱宫守与逍遥那一脸坏笑的样子,张昊旻的心顿时便凉了半截。
按照他们如今的表情来看,多半昨晚他与轻雨柔发生的事情,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所以他们才会用这般猥琐的表情看着自己。
只是张昊旻的故作镇定却并没有为他换来片刻的安心。
“轻丫头,昊旻已经醒了。”
邱宫守这一嗓子喊出来,差点将张昊旻的魂儿给吓没了。
对轻雨柔做出这等事情的他,此刻哪还有脸面去面对轻雨柔?简直尴尬到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这辈子再也不出来了。
而邱宫守在瞧见张昊旻的样子后,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瞧把你给吓得。”
“昨晚感觉如何?”
逍遥站在一旁依靠在银杏树旁,满是期待的问到张昊旻。
前不久张昊旻还曾问过他的感觉如何,此刻也已经体会过的张昊旻,想必对于这种感觉已经不陌生了,于是他不由得调笑起来。
张昊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可真是老马失足啊。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一日能落得如此狼狈的境地,简直就是报应。
“你们先聊着,我还有事要回宗门了。”
“别着急啊,你难道就不想再见一面轻丫头?”
听到邱宫守的话后,张昊旻都恨不得立马便闪身离开。
他如今根本不敢见轻雨柔,哪怕是一面他都不敢见,所以还是在轻雨柔闻声赶来之前,他赶紧逃之夭夭的好。
这眼瞅着张昊旻便要离开的时候,逍遥一个闪身一把拉住了他。
“你快放开我,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你怕什么?难不成你还打算吃完了一抹嘴不认账?”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张昊旻急着离开自在观,然而逍遥却根本就不让他走。
随即,逍遥背后的门徒契瞬间亮了起来,一股钻心的剧痛直接令逍遥疼得直不起腰来,哪还有先前半分的风轻云淡?
在感受到逍遥的变化后,张昊旻顿时被他给吓了一跳,急忙说道。
“哎,逍遥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讹我。”
“没,没事。”
虽然逍遥嘴上说着没有事情,但是额头上的冷汗却出卖了他。
张昊旻看了一眼直不起腰来的逍遥,又看了一眼连接两处院落的院门,一时间心里感到特别的纠结,他现在是该走还是该留?
最终他还是咬了咬牙,选择赶紧逃离这里。
逍遥毕竟是仙人,而且这里还有邱宫守在,逍遥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所以,他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你这是打算去什么地方?”
“没什么,我正打算回宗门一趟。”
“不用回去了,轻丫头已经早早地离开了。”
“离开了?”
在听到邱宫守的话后,张昊旻一时间不由得感到一阵错愕。
轻雨柔她为什么会离开这里?难不成正是因为他们昨晚所发生的事情?他当真是禽兽不如的家伙,这不禁令他深深地感到自责起来。
随即,他便反应过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如今的轻雨柔还并没有开始修炼,她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更何况她的家早已经毁了,母亲病逝,父亲失踪,她此刻又能前往什么地方?难不成还要再次进入到千香园的恶魔窟内?
张昊旻不由得对此感到担忧起来,急声问道。
“她,她去哪里了?”
“一个相对来说会更加安全的地方。”
终于松开一口气的逍遥,此时缓缓直起腰来,对张昊旻说道。
今天清晨天还没亮的时候,轻雨柔便跟着鬼面人离开了,虽然所有人都对此感到不舍,但是这对于即将天下大乱的局面来说,乃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按照张昊旻在梦天阁的梦境来看,圣华宗根本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然而,张昊旻此刻始终难以放心。
“安全的地方?什么安全的地方?”
“那鬼面人所在的空间。”
“鬼面人?你们怎么能让雨柔跟着那家伙离开?”
张昊旻在听到鬼面人的名字后,整个人都不由得感到后脊一片发凉。
尽管鬼面人一直以来并没有真的伤害到他,甚至前不久还曾救过逍遥的性命,但是他始终都无法对这个神秘的家伙放心。
轻雨柔如今跟着他离开了,张昊旻反倒更加感到担心起来。
“轻姑娘主动表示愿意跟他离开的。”
“那也不行,那家伙到底是个好人还是恶人,我们连这一点都弄不清楚,你们怎么能让他将雨柔给带走呢?简直就是糊涂。”
张昊旻对此简直歇斯底里起来,他完全无法相信鬼面人的身份。
在想到轻雨柔被鬼面人给带走之后,张昊旻一时间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哪还顾得上害怕见到轻雨柔,他可是恨不得立马出现在轻雨柔的面前。
“他已经立下了契约,倘若他敢伤害轻丫头一根毫毛的话,他便会立马消失。”
“就算如此也不可以。”
这契约其实已经足够彰显诚意了,这也是邱宫守与逍遥同意的原因。
无论是那鬼面人带着轻雨柔继续留在这个世界,还是带着她返回到了属于他的世界当中,一旦他违背了这张契约的话,他便会受到惩罚。
哪怕他属于那一方空间的天道,也会因为背叛契约而被毁灭的。
不过,此时的张昊旻才不会管这些东西。
“逍遥你去过那里,快带我去将雨柔救回来。”
“那里必须通过特定的结界才能打开,我,我也去不了。”
“你去不了?那你怎么还能将雨柔往火坑里推?你们简直太过分了。”
张昊旻倘若不是因为不知道那方空间在什么地方,他早已经御空飞去了,依照如今还没有封天的实力,还是很有可能夺回轻雨柔的。
在瞧见张昊旻如此着急的样子后,逍遥赶忙从子母镯内取出一封信。
这封信乃是轻雨柔临走之前所写的,特地让逍遥转交给张昊旻,似乎她早已经料到了张昊旻会有如此反应,所以才特地留下的。
“这是轻姑娘让我转交给你的信。”
“信?”
张昊旻有些愣愣地接过信来,随即便迫不及待的将其拆开。
瞧见那一行行秀丽的字迹,感受着那字里行间的深情,张昊旻的眼睛不由得变得模糊起来,读完信整个人又沉思了良久。
“这丫头怎么能偷偷溜走呢。”
张昊旻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又好像是在对轻雨柔诉说着。
在读完这封信后,原本还吵着嚷着要去解救轻雨柔的他,此刻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的人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昊旻,你没有事吧?”
逍遥赶忙凑上前关切的问道。
哪怕是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邱宫守,在瞧见张昊旻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后,也不免眼神中闪过一丝动容,默默地走上前来。
“没,没什么事。”
张昊旻似乎想努力的让自己笑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此刻的他既没有心如刀绞般的疼痛,也没有怅然若失的伤悲,他整个人异常平静的坐在地上,眼前这个世界好像又再次变得陌生起来。
邱宫守在瞧见他这般模样后,反倒变得更加心疼起来,安慰的说道。
“轻丫头又不是不回来了。”
“没错,等这场浩劫过去的时候,她便会回来的。”
逍遥也不免赶忙在一旁劝说起来,生怕张昊旻再有什么不好的念头。
然而张昊旻什么话都没有说,依旧两眼无神的看向地砖,整个人仿佛一瞬间傻掉了似的,不免令邱宫守他们更加担心起来。
这瞧着张昊旻如此模样,他们还以为张昊旻这是在担心轻雨柔的安危呢。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我以我的人格做担保。”
“我也以我的人格担保。”
张昊旻原本木讷的眼光终于浮现了一丝反应,这不免令逍遥他们送了一口气。
他们本来还准备吓唬一番张昊旻的,如今却被张昊旻给反吓到了。
对于他们此时的表现以及表态,张昊旻简直如同视而不见一般,痴痴傻傻的用手支撑起身子,站了起来,随后便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哎。”
“砰。”
邱宫守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而迎接他的却是紧闭的房门。
于是吃瘪的邱宫守,不由得扭头问到逍遥。
“他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不会的。”
逍遥对于张昊旻那可是充满信心,更何况轻雨柔这又不是遇难了。
等到封天被解除,因战争而痛饮鲜血的大地重新变得平静,鬼面人便会带着轻雨柔回来了,所以这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而此刻进入屋子的张昊旻,则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整个人依靠在房门上,似乎并不想任何人进来,他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一下。
因此在此时,他的脑海中一下子涌现出许许多多的记忆,这些记忆里有他与轻雨柔切实发生过的事情,也有一些不知道怎么出现的记忆。
轻雨柔穿着一袭红装坐在喜庆的婚床上,她的头上还蒙着盖头。
而张昊旻则醉醺醺的打开房门,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走进房内,正准备挑起轻雨柔头上的盖头时,他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这可将羞涩的轻雨柔给吓了一跳,连盖头也顾不得,赶忙便准备将张昊旻给扶起来。
然而,张昊旻直接便将她给扑倒在了地上。
“柔儿,快来让为夫亲上一口。”
“哈哈哈,不要。”
两人一时间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以至于此时的张昊旻都跟着笑了起来。
在张昊旻这多出来的记忆当中,他们两人似乎已经成婚了,并且他们的婚礼举办的非常隆重,五湖四海的朋友全都聚会一堂。
金满钵的温大掌柜,圣华宗的各位师兄,以及他的师父叶真人。
所有人全都汇聚在了他的婚礼上,每个人皆都喜气洋洋的。
他好像还看到了邱宫守因为他们的成婚,而感动的躲在角落哭鼻子,简直好像是将自家闺女嫁给张昊旻的老丈人似的。
陈开宇、南棠棣他们正在为了他的婚礼而忙前忙后的。
正当张昊旻为此而感到傻乐呵的时候,他脑海中的记忆突然停住了,然后画面一转,又出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场景。
在瞧见这个场景之后,张昊旻的眼泪随即便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这里正是他在建安城的那座自在王府,然而放眼望去,眼前仅是一片的肃穆。
“小师弟,你要节哀顺变啊。”
突然李宫正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凝重的说道。
记忆中的张昊旻没有说话,视线很快便又转向了挂着白绸缎的厅堂。
而张昊旻的身上此刻也穿着雪白的丧服,仿佛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他步履坎坷的一步步朝着厅堂内走去,每一步都极为沉重。
这厅堂里停了一口棺材,棺材盖还没有合上。
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似乎有些感到畏惧不敢看,却又极度伤悲的想要看最后一眼。
没错,这棺材里躺着的正是轻雨柔。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张昊旻大声的质问着,然而在场的所有人却没有人能回答他。
逍遥沉默的站在不远处,同样沉默的还有叶真人,他们谁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然而却又不得不努力说服自己接受。
此时的张昊旻,在感受到记忆里的这股情绪后,忍不住哽咽的哭了起来。
站在门外的逍遥与邱宫守还没有离开,他们在听到张昊旻的哭声后,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随即便默默地走开了。
如今轻雨柔已经跟随鬼面人离开了,所以他们认为张昊旻便是舍不得而哭的。
也正是因此,他们才要给张昊旻一点发泄情绪的时间。
屋内的张昊旻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随着脑海中的画面继续闪过,这股强烈的悲伤情绪也逐渐平息了,取而代之的乃是平静。
在这一段的记忆里,他孤身一人站在轻雨柔的墓碑前。
墓碑上那张轻氏雨柔五个字非常的刺眼,以至于张昊旻恨不得一掌将其拍碎。
寒风呼呼的吹着,将已经枯黄的野草给吹得东倒西歪。
这里便是蒲滩村旁的那处坟地,而在轻雨柔坟堆的旁边,便是轻雨柔母亲的坟墓。
瞧着这段记忆的张昊旻,不免发现了一个关键的地方,那便是在轻雨柔母亲的坟墓旁,还是有一座好像是轻雨柔父亲的坟堆。
现实中的张昊旻对此非常的疑惑,轻雨柔的父亲不是失踪了吗?
然而,他脑海中的记忆依旧还在继续着,寒风依旧在呼呼的吹着,以至于吹的张昊旻都不由得感到了寒冷,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昊旻,你师父他好像已经不行了。”
正当张昊旻为此感慨万千的时候,逍遥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在听到逍遥的话后,张昊旻的心里不禁咯噔一声,他还以为逍遥这是在跟他开玩笑的,然而瞧着逍遥那凝重的眼神,显然不是假的。
于是他赶忙一个闪身,直接出现在了自在观中。
此时的自在观内挤满了人,宗门内的师兄们全都赶来了,皆都整齐的跪在了屋外。
张昊旻还未进屋,便已经听到了邱宫守的哭声。
他正准备进屋的时候,记忆中的画面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随即清醒过来的张昊旻,两眼无神的看向依旧没有丝毫变化的屋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九十二章 拆信
张昊旻的心里非常的确定,这些多出来的记忆全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这些记忆却又显得格外真实。
无论是他与轻雨柔的大婚,还是轻雨柔的突然离世,甚至还有叶真人的仙逝,这一幕幕皆都如同真实存在般,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无由来的感到一丝深深地恐惧,以至于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他怎么也琢磨不明白。
这些记忆是从哪里来的?其中的情景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只是他所幻想出来的梦境?这些记忆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所有的这些问题,张昊旻根本无从得知。
因为这些零散的记忆并不完全,皆都是彼此独立的一小片段。
也正是因此,张昊旻才不能明白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为什么会突然多出来这样一些零碎的记忆,这些记忆又真的存在吗?
实在想不明白的张昊旻,于是只得干脆不再去想。
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既然如今他脑海中多了这些并不属于他的记忆,那想必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只有等到一定的时候才能知晓这一切。
终于缓过劲来的张昊旻,随即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瞧了一眼手中轻雨柔给他留下的那封信,不免轻声叹了一口气。
轻雨柔在信里提到一件事情,她认识鬼面人,并且还与其关系非常的好,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她的安危,并且让张昊旻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张昊旻对此很是疑惑,但是很明显轻雨柔没必要用这个理由来骗他。
“这丫头怎么会认识鬼面人的?”
仔细回忆关于鬼面人的种种,好像第一次相遇的时候,轻雨柔便在。
虽然这之后又遇到了鬼面人几次,并且对方的目标好像也确实是自己,只是这其中还有一点很可疑,似乎那鬼面人从未来过自在观。
难不成轻雨柔真的认识鬼面人?
张昊旻有些想不明白,但是这毕竟是轻雨柔的决定,他也只好默认。
而且,轻雨柔还在信中提到了昨晚的事情。
她在信中幽怨的写到,在发生了昨晚的事情后,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张昊旻。
自从当初她第一次遇到张昊旻的时候,她便不由得爱上了他,脑海中一时间全都是张昊旻的身影,怎么也没有办法将其淡化。
这份爱令她感到非常的陌生,所以也给张昊旻添了不少的麻烦。
后来她听邱宫守讲了不少的故事,明白了所谓的爱并不是占有对方,而是全身心的希望对方能过得更加幸福,那便足够了。
也正是因此,在想明白这一点后,她也决定要放手了。
只是没有想到偏偏在这种时候,她与张昊旻发生了这种事情。
所以这一次的离开,她也相当于在逃避这一切,不敢面对张昊旻,于是正好趁着这段时间,他们两人也可以好好冷静一番。
未来在何处,没有人知道,但是她希望他们的未来是坚定。
张昊旻在读完这些话后,这才默认了轻雨柔离开的事实。
他也真的应该好好想一想他们两人的关系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毕竟是事实,他作为一个男人便必须勇敢的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然而,这天平的另一头,宋灵又该如何?
张昊旻打开了房门,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寒意,企图冲淡脑海中的混沌。
“师叔你起来了。”
“嗯。”
因为轻雨柔的离开,所以这做饭的任务便落到了刘华志的头上。
虽然他并未做过什么饭菜,一直以来都是在一旁打下手,但是经过这些月跟在轻雨柔与逍遥的身边看着,他多多少少也会了一点皮毛。
于是他在逍遥的指点下做好了饭菜,特地来喊张昊旻与邱宫守吃饭。
“师叔,饭已经做好了。”
“我知道了,我洗洗脸便过去。”
尽管张昊旻刚刚才大哭过,但是他的脸上却根本看不出来分毫。
天源虽然被逍遥给化解了,不过其毕竟还在张昊旻的体内,这种简简单单恢复身体的能力,多多少少还是有的,只是没有以前那么强横了。
张昊旻用清水简单的冲洗了一下脸庞,冰冷的水令他清醒了不少。
随着轻雨柔的离开,原本热热闹闹的自在观一下子显得清冷不少,以至于邱宫守都有些感到不太适应,完全提不起半点食欲。
“师叔,你尝尝这鸡蛋汤的味道怎么样?”
刘华志此刻简直如同一个孩子似的,非常渴望有人能对他的厨艺表扬一番。
张昊旻随即盛了一碗鸡蛋汤,曾经的他可是对鸡蛋汤非常的排斥,毕竟轻雨柔天天做,只是他早就已经喝够了,闻着便感到恶心。
不过,这次随着集训再加上参加宗门大比。
如此长的时间没有再喝到鸡蛋汤,所以他多多少少还能接受一下。
特别是在昨天,轻雨柔给他做了满满一碗的鸡蛋汤,他不仅没有丝毫的嫌弃,甚至还将整整一碗的鸡蛋汤全都给喝光了。
“这鸡蛋汤我可要尝尝。”
张昊旻吹了吹滚烫的鸡蛋汤,随即便喝了一口。
在喝完刘华志的鸡蛋汤后,张昊旻不由得有些想念起轻雨柔来,这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如此一对比反倒映衬着轻雨柔的手艺了得。
只是在刘华志那满是期待的目光下,他还是强忍着恶心全都给喝完了。
“这鸡蛋汤的味道还不错。”
“不错?你的味觉莫不会是失灵了?”
在听到张昊旻的安慰后,刘华志本来很是高兴的。
然而一旁的邱宫守却当即抱怨起来,这鸡蛋汤明明放盐放多了,其味道非常的差劲,张昊旻竟然还昧着良心说假话。
今日的邱宫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火气似乎特别的大。
所以在听到他的话后,刘华志不免倍感委屈的耷拉下了脑袋,简直倍感委屈。
“额,这,这。”
“别听你师父他瞎说,一个人一个口味,我就觉得很好。”
张昊旻瞧见刘华志这个样子,不免对他鼓励起来。
这好歹也是刘华志第一次做饭,尽管这饭菜的味道着实欠缺些火候,但是这有了第一步才能继续往前走,他相信刘华志会越做越好的。
于是,他当着刘华志的面又盛了一碗鸡蛋汤,仿佛很是享受的喝了起来。
“这个白菜炒的非常不错。”
坐在刘华志一旁的逍遥,在感受到刘华志的委屈后,也赶忙说道。
其实这顿饭菜做的还是不错的,只是做鸡蛋汤的时候,恰好张昊旻刚刚醒来,所以他暂时离开了一小会儿,刘华志便放盐放多了。
张昊旻赶忙夹了一块白菜,以此来冲淡嘴中的咸味。
不过,这辣炒白菜的味道当真是不错的。
“嗯,这个白菜味道也很不错。”
“真的嘛。”
这一下子收获到了两人的夸赞,刘华志不免感到高兴起来。
然而邱宫守却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随即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离开了。
原本多少有些升温的气氛,也随着邱宫守的离开又再一次达到了冰点,以至于稍有些骄傲的刘华志,自信心瞬间便被瓦解了。
“华志,你不用理他,他不爱吃不吃,反正我们喜欢。”
“你师父他并不是因为你做的饭菜不好吃,只是因为轻姑娘刚刚离开,他的心里多少还有些不太适应,让他缓缓就好了。”
张昊旻与逍遥两人,赶忙安慰起刘华志来。
如今随着轻雨柔的离开,自在观的伙食问题只能由刘华志顶上,毕竟逍遥有时候还要外出,到时自在观的伙食问题又该如何?
邱宫守虽然也会做饭,但是期待他这个大忙人做饭,着实有些不太可能。
“嗯,好的。”
刘华志看了一眼邱宫守离开的方向,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难过。
他来到自在观的时间要稍晚一些,再加上当初他的身体状况又非常的糟糕,所以在来到自在观后,轻雨柔对他的照顾非常大。
也正是因此,轻雨柔的离开对他来说也是难过的事情。
毕竟从此自在观内便再也没有人会喊他老白了。
然而他位卑言轻,根本决定不了轻雨柔的去留问题,更何况这件事情都已经经过了邱宫守与逍遥的同意,他也只能默默地接受。
其实轻雨柔已经离开的消息,那还是逍遥告诉他的。
对于轻雨柔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去的,他完全不知情。
于是,趁着这个机会问道。
“师叔,轻姑娘她这是去什么地方了?”
“额,那个地方我也没有去过,你还是问逍遥吧。”
张昊旻随即闷头吃起饭菜,不再言语。
他如今心中感到非常的失落,本以为极其重要的第一次,便这么没有了,而且对方还趁着他睡觉的工夫跑掉了,那可是相当委屈的。
如此想来,好像吃亏的并不是轻雨柔那丫头。
逍遥在心里仔细的思索了一番,缓缓对刘华志说道。
“那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倘若要做比较的话,不差于天上的仙宫。”
“仙宫?”
刘华志在听到逍遥的讲述后,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
对于终于可以开始重新修炼的他来说,天上的仙宫可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尽管逍遥这个活生生的仙人就在他的身边。
所以在听到还未开始修炼的轻雨柔前往仙宫了,这不免令他倍感惊讶。
于是他的脑海中冒出来一个惊人的想法,难不成轻雨柔的背景非常的强大?
按照这个思路推测下去,好像也确实是如此。
轻雨柔在自在观中那完全就是老大般的存在,无论是身为圣人的叶真人,还是身为仙人的逍遥,那可都是要听从轻雨柔安排的。
“难怪我瞧着轻姑娘如此厉害,原来她还如此背景?”
“背景?你在说些什么?”
逍遥在听到刘华志的话后,不由得疑惑的看向他。
他对于轻雨柔的身世那可是非常了解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而已,甚至她的命运还有些坎坷,又何谈背景一说?
刘华志同样不免疑惑的看向逍遥,难不成他推测的并不对?
“轻姑娘既然能前往如同仙宫一般的地方,那她的背景自然很是惊人的。”
“额,这不过是缘分罢了。”
在听到刘华志的话后,逍遥不由得尴尬的笑了起来。
关于鬼面人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向刘华志解释,只能按照当初鬼面人对他所说的话,来回答刘华志的疑惑。
“缘分?那得有什么样的缘分才能去那种地方?”
“缘分这种事情谁又能说透。”
逍遥随口回复了刘华志一句,随即他便也意识到了问题。
如今的轻雨柔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鬼面人又是因为什么样的缘分选中她的?难不成这件事情并不像是鬼面人所说的那么简单?
可是鬼面人对此发过誓的,不是缘分又会是什么呢?
“昊旻,你吃完饭来我这儿一下。”
正当逍遥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邱宫守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他在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这才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便是遥南派送来的那封信,到底要不要交给叶真人。
对于这件事情,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需要与张昊旻商议一下。
其实,他本来的意思是打算众人一切商议的。
叶真人与遥南派的事情,其实就是叶真人与韩芷兰两人的事情,所以他的原计划是问一下轻雨柔的意见,毕竟自在观内只有她一个姑娘。
然而他昨晚喝的太开心了,便将这件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再想起来,轻雨柔却已经离开了。
既然轻雨柔已经离开了,那他便也懒得再跟所有人商议,叶真人的门下一共只有他与张昊旻两个弟子,所以他们两人商议便就行了。
张昊旻匆匆的吃完饭,如今的他已经能感受到饥饿了。
倘若他没有吃饭的话,他的肚子可是会抱怨的,而且饥饿感也非常的难受。
“师兄,我来了。”
“门没有关,你直接进来吧。”
邱宫守在听到张昊旻的声音后,赶忙翻身从床上下来。
刚开始轻雨柔走的时候,他还并没有感觉多难受,甚至还有心情与张昊旻在那儿开玩笑,然而当他听到张昊旻的哭声后,他的心里也难受起来。
自在观的所有人中,除了叶真人外,只有轻雨柔陪伴他的时间最长。
而且,关于轻雨柔与张昊旻的事情,他也是最清楚的。
毕竟他也同样因为爱而不得,在自在观内被困住了一辈子,所以他才更加理解轻雨柔的感受,才更想帮轻雨柔从中走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种感情,不知在何时,他逐渐将轻雨柔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反正他这一辈子也没有成婚,而轻雨柔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唯一的亲人父亲又音信全无,所以他便不自觉的变成了轻雨柔的靠山。
所以每当他瞧见张昊旻的冷淡,轻雨柔的伤心后,他便对张昊旻大有意见。
如今轻雨柔突然选择离开,这对于他的打击可是相当大的。
哪怕刘华志做的饭菜再怎么好吃,他也一口吃不下去,因为这毕竟不是轻雨柔做的。
在这种伤心难过的影响下,他没有半点的食欲。
至于昨晚他给张昊旻喝下的东西,那是叶真人偷偷跑来给他的。
叶真人当时神秘兮兮的跟他说,只要张昊旻喝下这药水,那么张昊旻从此便能爱上轻雨柔,他们两人的命运也会彻底交织在一起。
本着他对轻雨柔的私心,于是他这才给骗轻雨柔给张昊旻喝了下去。
对于这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他便也立马明白过来,叶真人给他的并不是什么神奇药水,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春药。
如今木已成舟,生米已经煮成熟饭。
他再怎么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期盼着叶真人所说的是真的。
张昊旻又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他更料想不到叶真人会让邱宫守给他下药,还只是单纯的认为这是喝醉酒后的结果而已。
“师兄叫我来所为何事?”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因为昨天遥南派送来的那封信。”
邱宫守将信封从子母戒内取了出来,随手便扔给了刚坐好的张昊旻。
张昊旻简单的打量了一番,这信上并没有说是谁写的,只是写着叶真人的名字,至于这信里的内容如何,他可没有胆量打开看看。
“既然这信是写个师父的,那便给师父送过去不就得了。”
“老爷子二三十年前曾经因为一封信而跌境,所以我担心这封信会动摇他的道心。”
对于如今叶真人的状态,邱宫守那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倘若叶真人的道心依旧坚定的话,那他也用不着特地搬到自在观后面的树林里,自己将自己关在那小木屋里,名其名曰闭关修炼。
所以这个时候让叶真人看到了信里的内容,后果不堪设想。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邱宫守才左右为难的。
“跌境?上一次师父他跌境,也是因为遥南派送来的信?”
“没错。”
张昊旻这下子也明白了邱宫守的担忧,顿时觉得这封信变得沉甸甸的。
对于如今这个年纪的叶真人来说,一旦再次发生跌境的话后,那他很有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这可不是他们想看到的事情。
本着对叶真人的保护而言,他们不能让叶真人瞧见这封信。
无论这封信里写了些什么事情,其中皆都存在那一种不愿意看到的可能,身为徒弟的他们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到这一切发生呢?
可是倘若他们不将这封信交给叶真人的话,万一错过了什么,那便是后悔终生。
张昊旻已经在宗门大比的时候,试探到了韩芷兰的口风,很明显这长达四五十年的恩恩怨怨,她也已经放下了,甚至还在等待叶真人回心转意。
昨日他去找叶真人的时候,他也从叶真人的神态中瞧到了一丝端倪。
很明显叶真人至今都没有放下这段感情。
倘若这封信能令他们在这般年纪重新走到一起,那岂不是也相当于弥补了他们此生的遗憾,这无论是对于叶真人还是韩芷兰,都是一大幸事。
所以,张昊旻才更加感到纠结起来。
“那,那我们要不要拆开看一看这信里的内容?”
“老爷子的信你都敢拆?”
邱宫守的一句话顿时将张昊旻给噎住了,他确实不敢。
可是他们不确定这心里的内容,便也无法确定要不要将这封信交给叶真人。
于是,张昊旻眼珠子一转,心里随即便有了注意。
他们两个身为叶真人的徒弟,自然不能做出来欺师灭祖的事情。
但是他们不能,并不代表着旁人也同样不能,逍遥可不是他们自在观的人,叶真人自然不能归罪到他,更何况逍遥还是一位仙人。
“我们不敢拆的话,那不如让逍遥来拆。”
“逍遥?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件事情。”
“那还不是因为我聪慧。”
在听到张昊旻的注意后,邱宫守的眼睛都不由得亮了起来。
叶真人可以拿他们几个撒撒脾气,但是他却并不能拿身为仙人的逍遥如何,如此一来,逍遥便也成了最佳拆信的人选。
只要逍遥将信给拆看,那他们便也可以由此确定一下信里的内容。
反正这封信又不是他们拆开的,叶真人也不可能确定他们有没有查看信里的内容。
“你这家伙倒是一点也不谦虚,快赶紧找逍遥拆信。”
“得嘞。”
正在吃饭的逍遥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莫名其妙便被人给算计了。
由于这事是张昊旻请求的,考虑到门徒契的缘故,逍遥尽管知道这么做有些不太地道,但还是硬着头皮将信给拆开了。
这信封一拆开,逍遥还没来得及查看信里的内容,便被邱宫守给一把夺走了。
“快给我也看看,这信里都写了些什么东西?”
张昊旻在一旁凑着脑袋,好奇的瞧着。
这信中的内容非常的简单,有且仅有一句话:
师叔韩芷兰病危,还望叶圣人速来见最后一面。
第三百九十三章 伪造
在看到这信上的内容后,邱宫守不禁一下子愣住了。
而一旁不停探着脑袋,企图瞧一瞧信上内容的张昊旻,也在看到信中的内容后,整个人紧跟着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如今距离宗门大比结束也不过才十几日而已。
并且遥南派距离建安城的距离,那可不止是十几日的路程,所以按理说此刻的韩芷兰,她应该还在赶回遥南派的路上。
可是这信却是从遥南送过来的,算上时日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更为重要的一点,便是韩芷兰怎么会突然病危?以至于请求叶真人去见最后一面。
于是,张昊旻保持怀疑的态度说道。
“这封信不会是假的吧?”
“假的?”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邱宫守也不由得揣测起来。
这封信上除了叶真人的名字之外,再没有其他任何的标记,甚至连遥南派特有的徽记都没有出现,其真实性确实有些惹人怀疑。
他当初可是收到过不少来自遥南派的信笺,从未有过如此特殊的情况。
难不成这封信真的如同张昊旻所说,并不是遥南派送来的,而是有人特地伪造的?
此时刘华志也凑上前来,仔细地瞧了一眼这信上的字迹。
“咦?这封信怎么是个男人写的?”
“男人写的?”
刘华志这么一说,顿时引起了张昊旻他们的注意。
因为遥南派可是纯正的女子宗门,其门派上下无一例外皆是女子,更何况这封信的口吻明明是遥南派的弟子,又怎么可能会是男人写的?
于是,邱宫守特地将信拿到刘华志的面前,皱眉说道。
“你确定这字迹是出自男人的手笔?”
“我曾经跟人学习过,男人与女人的字迹并不太一样,虽然也有个别例外的情况,但是这封信上的字迹我还是很肯定的。”
在听到刘华志的话后,邱宫守一下子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既然这封信上的字迹乃是出自男人的手笔,那便说明这封信并不是从遥南派送来的,所以这信里的内容估计多半是编造的。
然而,这封信那又会是谁编造的呢?其目的又是为何?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对方以此内容来诓骗叶真人,难不成是想动摇叶真人的道心?
“那这封信又会是谁编造出来的?”
“总不会是天授帝他们吧。”
既然已经明确了这封信是假的,那张昊旻便也就放心了。
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反正对方的阴谋已经被他们给识破了,剩下的便是想方设法将这藏在暗处企图暗算他们的家伙给找出来。
在听到张昊旻这漫不经心的话后,邱宫守不禁摇了摇头。
如今眼看着异族即将入侵,在这般紧要关头皇室断然不可能算计他们,更何况如今封天还没有开始,逍遥依旧还有仙人的实力。
他们若是敢招惹圣华宗的话,难道就不怕圣华宗的报复?
“不可能是他们的。”
“那难道会是那群自称堕仙的狗东西?”
“没错,这倒是很有可能的。”
在听到张昊旻的这个推测后,邱宫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这眼瞅着妖族便要大举进犯了,并且傀魔与堕仙们的活动也变得愈加频繁起来,那这件事情便很有可能会是他们弄出来的。
至于他们的目的,恐怕便是想将叶真人给引出去,从而企图杀死叶真人。
圣华宗毕竟笼罩在护宗大阵之内,无论是傀魔还是堕仙,在封天还没有来临之前,他们根本就进入不到圣华宗内,甚至还很有可能会被反杀。
毕竟圣华宗的底蕴还是非常雄厚的,根本不能小觑。
然而,张昊旻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既然这封信是那群狗东西们伪造的,那师娘她不会有危险吧。”
“师娘?”
邱宫守在听到张昊旻对韩芷兰的称呼后,不免失声笑了起来。
他不由得一下子回忆起了当初的年岁,那时的邱宫守也如同此刻的张昊旻一般,称呼韩芷兰为师娘,盼望着叶真人能与韩芷兰走到一起。
只是随着叶真人的跌境,这份美好的期盼便也就彻底死心了。
如今再次听到师娘二字,以至于他都有些感到陌生。
“对啊,师娘。”
“你私下叫一叫也就得了,可不能在师父他老人家面前这般称呼。”
“这有什么不能的?昨天我还跟他这样说呢。”
张昊旻倒是对此毫不在意,反正他当着叶真人的面前提起这件事,叶真人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甚至眼神中还透露着一股深情。
然而,邱宫守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顿时大惊失色。
长久以来,韩芷兰的名字在自在观内便是禁忌,特别是在叶真人的面前提起。
当初的邱宫守,可是为此没少受到叶真人的责罚。
结果如今的张昊旻不仅在老爷子的面前提起了韩芷兰,甚至还直接称呼对方为师娘,这简直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般神奇。
更重要的一点,叶真人根本就没有惩罚张昊旻半分。
这种强烈的差别对待,以至于邱宫守都不由得感到分外的委屈,简直太不公平了。
“那老爷子又是怎么说的?”
“他没有说什么,好像也默认了这个称呼。”
张昊旻在心里仔细地思索起来,好像叶真人确实并没有否认这一切。
既没有让他改掉对韩芷兰这般亲昵的称呼,也没有为此生气的训斥张昊旻一通,反倒还因为这个称呼让他在脑海中浮现了无限遐想。
也正是因此,张昊旻有些不明白邱宫守到底是为何紧张。
“默认了?”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邱宫守整个人都不由得呆住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叶真人竟然会默认了张昊旻对韩芷兰的称呼,难不成这件事已经迎来了转机?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解开了?
不过,随后他脸上的兴奋又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叶真人这儿迎来了转机,那也并不代表着叶真人与韩芷兰之间迎来了转机,毕竟当初的事情可是叶真人对不起韩芷兰的。
正因为他逃婚一事,韩芷兰才对此耿耿于怀的。
如今叶真人虽然已经默认了“师娘”这个称呼,但是韩芷兰的态度还是关键。
“应该是这样的,邱师兄你怎么还不高兴?”
“这有什么可感到高兴的?”
“既然如今已经明确了他们两人的心意,那剩下的一切便也都好说了。”
“他们两人的心意?如今也只是明确一个好嘛。”
邱宫守对此并不怎么看好,就算叶真人默认了这个称呼,那也只是单方面的而已。
更何况他们两人此时的年纪也不小了,按照叶真人的话来讲,那便是黄土早已经埋过脖子,剩下的日子没有多少天了。
如今的他们还能再次找回当年的感情吗?
“谁说是一个的?明明是两个好嘛,师娘她也默认了这个称呼。”
“你说什么?”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邱宫守简直被震惊的目瞪口呆。
当初口口声声嚷着要杀了叶真人的韩芷兰,如今竟然也松口了,这可真是一件可歌可泣的大喜之事,邱宫守想想便感到非常的兴奋。
如此一来的话,那他们还很有可能会重新在一起。
“你们在聊什么呢?竟然还全都站在院子里。”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顿时将院子站着的三人给吓了一跳。
之所以是三人被吓了一跳,那是因为逍遥早已经提前察觉到了叶真人的存在,所以并没有因为叶真人的话而被吓到。
没错,这突然冒出来的便是叶真人。
“师父。”
“师祖。”
在看到叶真人之后,邱宫守他们三人赶忙向叶真人行礼。
这行礼的同时,邱宫守赶忙将手中的信给收进了子母戒内,反正信中的内容也是假的,那自然也用不着给叶真人看了。
叶真人笑着点了点头,瞧着他们疑惑的问道。
“你们几个站在这儿干什么呢?”
“我们在。”
“没,没什么。”
还好邱宫守的反应极快,不然差一点便被刘华志给暴露了。
他随后瞪了一眼刘华志,于是刘华志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巴,毕竟若是因此而被罚跑山的话,那可简直是太亏了。
张昊旻随即谄媚的冲着叶真人笑了起来,问道。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出来了?”
“怎么了?我出来还要想你小子报告不成?”
“不敢不敢。”
在听到叶真人的话后,张昊旻不免尴尬的笑了起来。
叶真人可是号称要在后林闭关修炼的,如今突然跑了出来,难不成他已经修炼成功了?可是圣境之上便是证道飞升。
他若是修炼成功的话,那动静可是一点也不会小的。
邱宫守也有同样的疑惑,这好端端的叶真人怎么从后林出来了?
叶真人在瞧见他们全都是一副一脸费解的样子后,并没有急于解释什么,反倒左右盼看起来,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似的。
“咦?轻丫头怎么不在?”
“她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叶真人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他之所以从后林出来,便是因为今天中午刘华志送过去的饭菜不对劲,其味道明显就不像是轻雨柔做的,也不像是出自逍遥的手笔。
当然最为重要的一点,这饭菜多多少少还有些不合他的胃口。
于是,他便特地从后林跑了出来。
结果哪成想,轻雨柔竟然已经离开自在观了。
自在观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竟然都没有人去知会他一声,这不免令叶真人很气恼。
“轻丫头是什么时候走的?你们当中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
叶真人说这话的时候,那眼神可是死死地盯着张昊旻的。
在整个自在观当中,除了张昊旻能欺负轻雨柔之外,恐怕再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所以其他人根本不敢也没有可能欺负轻雨柔。
张昊旻不免无奈地叹了口气,辩解道。
“我可没有欺负她,她是自己自愿离开的。”
“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并且还没有开始修炼,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能行?”
“额,她并不是自己一个人。”
“不是自己一个人?难不成她那失踪的父亲来找到她了?”
对于叶真人的分析,张昊旻不免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本来他还打算提轻雨柔找到父亲的,结果这期间发生了诸多的事情,一来二去便也因此耽搁了,仔细想想多少还有些愧疚。
“不是她父亲,而是另一个实力不错且神秘的家伙。”
“实力不错且神秘?男的女的?与轻丫头又是什么关系?”
叶真人那可是早已认定了轻雨柔这丫头的,自然不舍得这丫头就这么离开了。
而且根据他对轻雨柔的了解,轻雨柔似乎除了那个下落不明的父亲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亲人了,那这个神秘的家伙又会是谁呢?
“听声音是男的,他一直戴着面具,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
“你们不知道他是谁,那你们怎么能让他将轻丫头带走?”
邱宫守这话刚说完,叶真人便气得吹胡子瞪眼起来。
连对方的来历都还没有弄清楚,他们又怎么能让轻雨柔跟对方离开呢?倘若对方乃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家伙,那这岂不是将轻雨柔往火坑里推?
一想到这儿,叶真人便不由得感到着急,甚至想去将轻雨柔追回来。
逍遥在看到邱宫守犯难后,于是在一旁解释道。
“轻姑娘看过对方的长相,并且表示和对方非常的熟悉。”
“看过长相?那你们看过没有?”
张昊旻在听到逍遥的话后,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一直以来,他对于那鬼面人的身份可是非常的好奇,没想到轻雨柔竟然瞧见过那面具下的长相,这可真是太令他的好奇心感到羡慕了。
对于张昊旻的追问,逍遥摇了摇头,说道。
“我们并没有看到,他只是给轻姑娘一个人看的。”
“那雨柔有没有告诉你们对方的身份?”
“没有,只是说她与那家伙的关系非常熟悉,而且轻姑娘当时还非常高兴的样子。”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听到逍遥的描述,张昊旻不禁一个人嘟嘟囔囔起来。
令轻雨柔感到熟悉的存在,总共加起来便也只有那么几人而已,所以她又怎么会认识并与鬼面人熟悉的?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张昊旻也不免更加的好奇对方的长相,那鬼面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既然逍遥如此说,那叶真人便也放宽了心。
他早已经在后林推算过了,只要轻雨柔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话后,那她今后便很有可能会与张昊旻步入婚姻的殿堂。
毕竟他都已经不惜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强制将两人的命运给连在了一起。
“既然轻丫头认识对方,那便也就算了。”
“嗯。”
张昊旻不由得撇了撇嘴,不这么算了那还能怎么办?
那鬼面人的实力可不一般,哪怕是身为仙人的逍遥都不能占到便宜,更不要说还只是圣境的叶真人了,那根本不可能将轻雨柔追回来的。
而张昊旻在心里不满抱怨的同时,叶真人也在向邱宫守使眼色。
迫使叶真人从后林出来的,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那便是昨晚他给邱宫守的药水,邱宫守到底有没有让张昊旻喝下去。
在张昊旻喝下去之后,他又有没有与轻雨柔发生点什么。
他这个做师父的,那可是对张昊旻非常的了解,只要发生了那种事情,张昊旻此生必然不会辜负轻雨柔的,这也是叶真人多期待看到的。
至于张昊旻与遥南派的宋灵将来如何,那他便也管不着了。
反正这个世界又没有什么一夫一妻的规定制度,但凡一个本事了得的存在,那基本上都是能娶三四个老婆的,所以这也并不是什么问题。
邱宫守在看到叶真人询问的目光后,于是暗中伸出来大拇指。
其实邱宫守的意思并不是在夸赞叶真人,而是想表达能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你可真是“太棒”了,真是“了不起”。
不过,尽管比划的手势理解错了,但是邱宫守脸上的表情他并没有认错。
很明显这药水张昊旻已经喝下去了,并且也正如他所料想的那般,张昊旻与轻雨柔如今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命运自此有了牵绊。
“师父你特地出关,应该不只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当然不是,为师今日总感觉心神不宁的,所以特地出来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在听到叶真人的话后,张昊旻不由得看向了邱宫守。
若是有什么东西能令叶真人感到心神不宁的话,那想必就是那封被伪造出来的信了,只是这信如今已经辨别了真伪,还要不要告诉叶真人?
邱宫守自然也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他到底要不要跟叶真人说起这件事?
他不禁在心里默默地估计着,这封伪造成遥南派的来信,倘若是被叶真人给知道的话,那叶真人又会是个什么反应?
如今敌人是谁还尚不清楚,可千万不要因为叶真人暴脾气而打草惊蛇。
于是,邱宫守左右思量再三,还是觉得不说为好。
“这好端端的,您怎么会心神不宁?恐怕是昨晚没有睡好吧。”
“不不不,昨晚为师可是睡的很好,你师弟他给为师弄来了珍贵的天玄水,这可是帮了为师大忙,似乎证道成仙已是不远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那你怎么还会心神不明?”
邱宫守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偏偏不提起这封信的事情。
他不提起,那叶真人便不知道,虽然叶真人总感觉心神有些不宁,但是他终归不知道这一切的源头,所以也并不能发现这一切。
“多半是后林已经住够了,所以为师还是赶紧搬回来吧。”
“您要搬回来?”
在听到叶真人的话后,邱宫守不免感到非常的惊讶。
叶真人之所以要搬到后林当中,便是因此道心不稳而造成的,如今既然叶真人会说再搬回来的话,那便说明他已经获得了成功。
“怎么了?你这个自在观的观主还会不同意?”
“您可是我的师父,我这做徒弟的又怎么会不同意您搬回来呢。”
然而邱宫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并不这么想的。
随着轻雨柔的离开,那他便也成为了自在观内的老大,然而这头一把交椅的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乎,他便要拱手让给叶真人了。
“行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叶真人很是开心的说着,随即便准备回去收拾屋子。
他这都已经搬到后林快半年的时间了,所以这回来之后,自然得先打扫打扫屋子才行。
然而正在此时,李宫正突然来了。
“小师叔您竟然出关了。”
“原来是宫正,你这个宗主不好好在宗门内坐镇,跑到这自在观作何?”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特地来与邱师弟商议,这妖族即将入侵的事情。”
“哦,那你们快去忙吧。”
叶真人随意的摆了摆手,显得一点也不在乎。
如今他都已经这么一把年岁的人了,甚至都说不好到底是妖族入侵先发生,还是他先被埋进了黄土内,他又怎么会担心呢?
李宫正瞧着叶真人的离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问道。
“小师叔,您的信收到了吗?”
这一听李宫正的话,邱宫守与张昊旻简直脸都绿了,这可当真是猪队友。
原本准备离开的叶真人,在听到李宫正的话后,当即便停下了脚步,满面疑惑的问道。
“信?什么信?”
“就是遥南派遣人送过来的信。”
在听到李宫正的话后,叶真人的目光随即便瞥向了邱宫守。
他直到如今都不清楚这封信的事情,那很明显便被邱宫守给藏了起来。
邱宫守被叶真人这么盯着,不免有些感到很不自在,于是咽了一口唾沫,目光看向正一脸疑惑的李宫正,说道。
“对了李师兄,这封遥南派的信好像是旁人伪造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 遥南
邱宫守这才刚将信给取出来,便被眼疾手快的叶真人给夺了过去。
叶真人打开信一瞧信里的内容,整个人当即如同被雷击了一般,直接楞在原地僵住了,以至于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在瞧见叶真人的神情后,邱宫守赶忙向一旁的张昊旻使了使眼色。
毕竟他现在也吃不准叶真人的心情如何,所以在这个档口,他可不敢主动送上前去,而且张昊旻在叶真人心中的分量,可比他要好多了。
然而张昊旻也不傻,只是执拗不过,不得已小心翼翼地试探说道。
“师,师父,这信是旁人所伪造的。”
“为师知道了。”
叶真人轻声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将手中的信给收了起来。
只是瞧着叶真人的模样,众人反倒更加摸不着头脑,叶真人到底知道了什么事情,怎么感觉仿佛在这一瞬间卸下了巨大的包袱一般?
而正当张昊旻准备再试探性的问一问时,叶真人则扭头看向了逍遥。
“逍遥,老夫听说你有一项日行千里的神通。”
“这。”
尽管逍遥乃是仙人的身份,但是叶真人却对他没有丝毫的客气。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叶真人早已经清楚了逍遥与张昊旻的关系,毕竟有一次他还清楚的看到了逍遥背后所散发出来的金光。
而张昊旻可是他的徒弟,他自然便也有恃无恐了。
不过逍遥对此也没有丝毫的意见,别看叶真人因为饮下不老泉而瞧着很年轻,但是他那丰富的阅历还曾给逍遥不少的指引。
更何况这其中还夹杂着张昊旻这层关系。
只是他在听到叶真人的询问后,并没有急着回答,毕竟他也不清楚叶真人究竟有何目的,所以先是瞧了一眼张昊旻与邱宫守。
在瞧见张昊旻点了点头后,他这才说道。
“确实会缩地成寸的神通。”
“缩地成寸?那可真是太好了。”
叶真人虽然也猜到了逍遥的手段会很了得,但并没想到竟然是缩地成寸的神通。
哪怕是再好的速度型法器,在长远距离的路途上,也没有办法与缩地成寸相比较,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的差距。
也正是因此,在听到逍遥的话后,叶真人的目光都不由得明亮起来。
在听到叶真人的话后,张昊旻不免疑惑的问道。
“师父,您这是要去哪儿?”
“为师准备去一趟遥南派。”
叶真人这话一说出口,在场的众人皆都傻眼了。
众所周知,因为当年叶真人逃婚一事,遥南派在天下各宗门前失了面子,所以这些年来对方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叶真人这时候去干什么?
难不成叶真人这是打算前去挑衅?
身为圣华宗宗主的李宫正,不免大着胆子小声的提示道。
“师叔,这似乎有些不太方便吧。”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这缩地成寸不过是一小会儿的工夫而已。”
李宫正眼见说服不了叶真人,只得无奈地向邱宫守求助。
然而,邱宫守与叶真人相处了这么多年,他对叶真人的执拗那可是非常的门清,所以他压根就没打算劝叶真人打消这个念头。
张昊旻这时候突然也跟着添乱起来,在一旁兴奋的嚷道。
“那要不我也跟着一起去吧。”
“没问题。”
在听到叶真人同意张昊旻陪同前往后,邱宫守与李宫正的眼睛亮了起来。
既然他们不能打消叶真人的念头,那不如干脆跟在叶真人的身边,省着叶真人在外面再惹下什么祸事,那可都圣华宗非常不妙。
然而,他们这还没等着张口,叶真人的一句话便将他们噎住了。
“你们两个,一个是宗主,一个是观主,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可要把家看好了。”
“好的师叔。”“好的师父。”
至于孤苦伶仃站在一旁的刘华志,他可没有陪同前去的打算。
他如今好不容易可以正常开始修炼了,自然修炼对于他的吸引力才是最大的,更何况这次去遥南派的目的还并不清楚,他可不想淌这趟浑水。
“那我们走吧。”
随着叶真人的一声令下,逍遥便施展了缩地成寸的神通。
叶真人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抵抗惑术的法器,所以这缩地成寸的神通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闭眼一睁眼,便立马到了的事情。
至于张昊旻,那可就要显得凄惨一些了。
遥南派距离圣华宗,那可是还要比建安城更远,所以中途停住的次数更多。
所以他们这一到遥南派,张昊旻便忍受不了胃中的翻涌,当即便跑到路边呕吐起来,刚刚吃得那些东西,此刻全都给吐了出来。
“昊旻,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事,呕。”
叶真人瞧着在一旁呕吐的张昊旻,显然有些不明所以。
这明明只是一眨眼的事情,期间并没有丝毫异样的感受,他着实有些想不明白,张昊旻到底是因为什么而闹成这个样子的。
在经过好一阵之后,张昊旻这才终于好受起来。
其实这对于以前的张昊旻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哪怕他再怎么感到难受,其体内的天源也会很快让他好受起来。
然而,此时他体内的天源却发生了变化。
他之所以没有再与先前那般,受了伤势便会立马恢复,并不是与逍遥替他化解了天源有关系,而是与他体内两股天源达成平衡有关。
“你们是什么人?”
正当他们准备进入遥南派山门的时候,遥南派弟子却出现了。
遥南派可是纯正的女子宗门,所以突然山门外出现三个年轻气盛的男子,她们当然会下意识地认为这三个人目的并不单纯。
叶真人在瞧见这一个个目光不善的遥南派弟子,赶忙解释道。
“各位千万别误会,我们只是来找人的。”
“遥南派谢绝男子入内,你们还是从哪儿来的,便回哪儿去吧。”
那为首的女弟子眉宇间带着一丝厌恶的情绪,好似看到了三个无耻无赖似的。
不过仔细一想这也是没有办法,毕竟遥南七仙子那可是在江湖上出了名的,慕名而来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其中不免也有地痞无赖。
叶真人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并没有丝毫的恼火。
他既然打算来遥南派,那心中便早已经做好了被冷嘲热讽的准备,于是说道。
“老夫还望求见贵门派韩芷兰。”
“老夫?就你这年纪轻轻的模样,还敢在这儿大言不惭,更不要说求见韩师祖了,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赶紧速速离开,不然休怪我们无礼了。”
由于叶真人饮用过不老泉的缘故,所以他此刻看起来年轻并不大。
至于逍遥,他的容貌就显得更加年轻了,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完全像是三兄弟一般,所以对方才会如此小心翼翼的。
“额,老夫乃是圣华宗叶玉凌,烦请通报一声。”
“圣华宗?赶快离开遥南。”
原本还只是劝退的遥南派弟子,在听到叶真人的话后,一时间全都拔出了剑。
遥南派与圣华宗之间,因为叶真人逃婚的缘故,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水与火的关系,如今她们一听张昊旻他们是来自圣华宗,当然是不会客气的。
至于叶真人的名号,对于年纪轻轻的她们来说,自然是不清楚的。
叶真人眼见自己都已经搬出来名号,反倒没有丝毫的效果,心中不免有些恼火,但是他此次前来可不是为了闹事的,于是只得忍耐。
“各位姑娘你们别误会,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
“遥南派弟子听令,结剑阵。”
随即,遥南派弟子很快便结成了剑阵。
倘若张昊旻他们来自其他的宗门,那她们多少还会再好好的说上几句,然而这圣华宗有圣华宗的待遇,所以她们根本懒得再言语。
眼瞧着虎视眈眈的剑阵,叶真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只见他突然释放出自身的境界,一股威压瞬间从天而降,不仅笼罩了面前这几位遥南派守山弟子,甚至直接将遥南派也笼罩在内。
折腾出如此动静,那自然是惊动了遥南派内的长辈。
“不知哪位道友大驾光临?”
“圣华宗叶玉凌。”
在听到上空传来的声音后,叶真人颇为自豪的报出自己的名字。
然而,对方在听到他的身份后,当即气息都不由得变了,甚至空中多了一分敌意。
只见天上闪过一道人影,白衣飘飘,踏剑立于空中。
“你这登徒子,竟然还有脸来我遥南派。”
“许师姐别来无恙。”
在瞧见这出现的人后,叶真人笑眯眯的说道。
遥南派这些年可谓是风风火火,门派内更是连连开花,不仅韩芷兰在前不久突破圣境外,这位许婧茹也同样突破了圣境。
然而,许婧茹在听到叶真人的话后,反倒脸上浮现一丝怒色。
“你这登徒子休要在此花言巧语。”
“额,许师姐还是如同以往咄咄逼人啊。”
听到许婧茹的话后,叶真人不禁小声的嘟囔着。
只是许婧茹可同样身为圣人,其听力那可是一点也不差,对于叶真人这嘟嘟囔囔的话,她可是全都听的清楚,于是更加恼火的说道。
“你来我们遥南派做什么?莫不会是来以死谢罪的吧。”
“许师姐玩笑了,不是你们请我来的吗?”
“我们请你来?哈哈哈,叶玉凌啊叶玉凌,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脸皮没有薄一分。”
叶真人对此并没有丝毫的怒意,笑着将那封信给取了出来。
其实当张昊旻跟他讲起韩芷兰的事情后,他便已经有心赶来遥南派了,只是奈何并没有什么赶来的由头,所以也只能老实的待着。
然而,这封旁人所伪造的信却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而且当他第一次看到这封信上的内容时,他便已经彻底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至始至终还是无法放心心中对韩芷兰的爱意,所以此次借着这个由头,他特地赶来尝试一下,到底还有没有机会。
许婧茹隔空接过叶真人手中的信,好奇的打开一看。
“胡说,这封信不可能出自我们遥南派的手笔。”
在瞧见信上的内容后,许婧茹当即便确定这封信是伪造的。
这并不是她也同样精通字迹,只是如今韩芷兰还没有回来,她们遥南派又怎么可能会给叶真人写这样一封信呢?
随即,许婧茹便直接将这封信给烧了。
“可是这确实是我们所收到的。”
叶真人直接装傻充愣起来,反正这个由头他已经找到了。
如今他本人已经来到了遥南派,只要韩芷兰确实如同张昊旻所说的那般,那韩芷兰在听到他来的消息之后,肯定会出来见他一面的。
只要他们两人见面了,那剩下的事情也全都好说了。
然而,这么半天的时间过去了,他却始终都没有瞧见韩芷兰的身影。
“哦,我明白了,这封信其实是你叶玉凌写的。”
“我叶玉凌光明磊落,又岂会做出如此事情?”
对于许婧茹的怀疑,叶真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按照叶真人的脾气来说,他断然不会耍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的,所以在心中仔细一想之后,许婧茹便也明白过来。
但是这四五十年的时间可是不短,万一叶真人已经变了呢?
于是许婧茹轻咳一声,说道。
“咳,既然这封信并不是你伪造的,那你还请回去吧。”
“我这都已经来了,如此回去有些不太好吧。”
叶真人的心里已经有些焦急起来,怎么韩芷兰到现在还没有露面。
倘若他这趟灰溜溜的回去,那可真是丢人丢大了,于是叶真人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张昊旻,他之所以会变得如此,便全都是因为张昊旻。
而许婧茹对于叶真人的无赖行径,显然并没有感到意外,说道。
“难不成我们遥南派还要给你赔偿?”
“我要见她一面。”
叶真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便也懒得再与许婧茹绕弯子了。
他这次来的目的非常的明确,那便是见上韩芷兰一面,倘若韩芷兰真如同张昊旻所说的那般,那他们便也可以再续前缘。
若是韩芷兰依旧不肯原谅他,那他也好彻底死心。
当初的事情本就是他的错误,他的心中并没有抱有太大的期望,期望韩芷兰如今在历经大半生之后,还能原谅他这个负心汉。
许婧茹在听到叶真人的话后,突然一时间如鲠在喉,久久说不出话来。
其实她在瞧见那信上的内容后,心中便隐隐有了猜测。
叶真人若是真的对韩芷兰没有感情的话,那他也不会不远千里的赶到遥南派,所以他这次前来恐怕并不只是见上一面那么简单。
韩芷兰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她这个做师姐的作为清楚。
自从叶真人当初逃婚之后,无论是韩芷兰,还是遥南派,那可都是成为了天下的笑柄,这令一直深爱着叶真人的韩芷兰非常的难受。
然而,偏偏韩芷兰却始终都无法放下这段感情。
虽然已经四五十年过去了,但是这才韩芷兰领队前往建安城,参加宗门大比之前,她们两人还曾为此聊过这件事情。
历经大半生的岁月,这份爱好像反倒变得更加浓郁起来。
“师妹她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回来?哦,她们如今恐怕还在路上,那我们还是改日再来吧。”
叶真人这才意识到还有赶路这件事情,他们可以凭借逍遥的优势,仅仅一眨眼的工夫便赶到遥南派来,但是其他人却没有这份本事。
遥南派距离建安城可是不远的距离,恐怕需要近二十天的时间。
而且参加宗门大比的队伍里面,可是还有很多不能御剑飞行的弟子,所需要的时间只怕会更加的长,所以韩芷兰她们还得几日后才能回来。
“改日再来?”
这眼瞅着叶真人他们即将要离开,许婧茹当即便急了起来。
遥南派距离圣华宗那可是千里之遥的距离,哪怕叶真人乃是圣境,即便是拼尽全力往回赶的话,恐怕这一来一回也需要近时日的时间。
如此时间,多半韩芷兰她们便回来了。
而如今的叶真人好不容易浪子回头,她可不愿意韩芷兰白白错过这种机会。
万一叶真人在这一来一回的时间里,突然又反悔了怎么办?
更何况叶真人那可是还有临时反悔前科的。
于是乎,只见许婧茹朝着叶真人掷来一卷地图,说道。
“这是她们往返的路线图,你们可以沿着路线找到她们。”
“多谢许师姐。”
“叶玉凌,你小子这次若是再与同当初那般,关键时候做个缩头乌龟的话,那我便亲自率领遥南子弟杀上圣华山。”
“没问题。”
在听到许婧茹的威胁后,叶真人笑着说道。
这张路线图那可是帮了叶真人大忙,如此一来倒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至于许婧茹所担心的事情,他如今也已经全都想开了。
反正他们如今都已经这般年岁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在简单的确定了一下地图之后,叶真人当先沿着路线御剑飞了出去。
于是逍遥与张昊旻两人,便一左一右的跟在叶真人的身边。
张昊旻的心里自然是很想见宋灵一面的,只是无奈韩芷兰还没有回来,他与宋灵的事情也只有秋雨凝知道,很难跨过许婧茹见上一面。
然而,许婧茹在看到张昊旻与逍遥的飞行姿态后,当即便愣住了。
“皆都传言圣华宗傍上了仙人,没想到竟然还有两个。”
“师叔祖,这圣华山的圣人怎么会如此年轻?难不成坊间传闻的事情是真的?”
“你们一个个的守好山门,不要瞎打听。”
在听到许婧茹的话后,众位遥南派弟子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她们原本还对圣华宗非常愤慨的,但是在见识了叶真人那不符合实力的长相后,不免纷纷感到很是好奇,难不成这世上真有不老泉的存在?
许婧茹在看了一眼消失在天际的叶真人他们后,也同样喃喃自语道。
“这不老泉怎么偏偏在天缘秘境里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还是纯正女子宗门的遥南派内。
当初与叶真人同一个时期的人物,除了饮下不老泉的叶真人外,其余的所有人皆都老态龙钟一般,哪怕她们这些所谓的仙子。
这等容颜永驻的事情,她们又怎么会不羡慕?
而此时正沿着路线行进的张昊旻他们,不免也遇上了问题。
如今他们并不能确定韩芷兰她们此刻的所在位置,所以只能按照路线慢慢向前摸索着,甚至生怕速度过了再彼此错过去。
可是依照他们此刻行径的速度,一时半会儿够呛能遇上的。
“师父,要不让逍遥用神识找找?”
“这倒是个好办法。”
这师徒二人齐刷刷的将目光看向了逍遥,不免令逍遥有些错愕。
不过好在他当初在圣贤居遇过韩芷兰,对于韩芷兰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还有些印象,大规模的神识搜索尽管会很累,但是着实是有效率的。
于是逍遥这个免费的探测雷达上岗了。
“逍遥,你的速度这么快,可千万别因为看不过来而错过了。”
“你小子别岔话,别分散了逍遥的注意力。”
对于张昊旻的搭话,叶真人不免瞪了他一眼。
如此使用神识大规模的搜索一个人,着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若是因为张昊旻的打扰而恰好错过了,那简直是太糟糕了。
然而,对于逍遥如此快速的搜索速度,叶真人也不免有些怀疑。
身为圣境的他可是在全力的跟在逍遥的后面,如此快的速度,当真有些令人没底。
没用多长时间,叶真人便感到有些体力不支了。
他毕竟还只是普普通通的圣境,并不能如同张昊旻那般直接操控天地元气,所以如此快速的御剑飞行,对于他来说心神的消耗可是极大的。
突然在前面一直快速飞行的逍遥停了下来,他的目光看向了下方的某处,说道。
“我找到她们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天圣莲花
“在哪里?”
叶真人在听到逍遥的话后,竟有些显得急不可待。
在经历了这些以后,他心中那陈旧的枷锁悄然打开了,那压抑了四五十年的感觉也如同洪流一般汹涌而出,以至于眼前都有些模糊起来。
逍遥朝着那个方向一指,叶真人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尽管这一路上由于全速前进的缘故,致使他的心神消耗非常的严重,从而显得整个人都十分的疲惫不堪,但还是全力赶往了韩芷兰所在的位置。
“额,老爷子这也太猴急了吧。”
张昊旻瞧见叶真人那急不可待的样子,不免笑着说道。
当然,这老爷子的称呼他可不敢当着叶真人的面说,也只是在叶真人走后过过嘴瘾。
然而逍遥却并没有同去,依旧漂浮在半空中。
在瞧见逍遥那紧蹙的眉头后,张昊旻不由得很是疑惑,按理说这可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怎么在逍遥的脸上瞧不到丝毫的开心?
“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
逍遥明显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是却并没有解释。
虽然还隔着不少的距离,但是对于身为仙人的逍遥来说,这点距离根本就不算什么,他的神识完全能将韩芷兰等人覆盖其中。
而这也正是他凝重的所在,因为此刻韩芷兰的状态极为不好。
张昊旻眼见逍遥明明发现了什么,却偏偏不肯多说,心中不禁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于是赶忙朝着叶真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你是什么人?”
遥南派弟子在瞧见突然出现的叶真人后,立马高声呵斥起来。
她们并不认识叶真人,再加上叶真人又表现出来强大的实力,这令一路有些精疲力竭的遥南派众人不禁变得格外紧张起来。
叶真人并没有搭理她们,反而对着为首的马车呼喊道。
“芷兰,我来看你了。”
“放肆。”
整个遥南派的队伍内,只有韩芷兰这一个名叫芷兰的存在。
而韩芷兰那可是遥南派的圣人,如此一个年纪轻轻的家伙,身为晚辈却直呼前辈的名讳,这又怎么不令遥南派弟子大怒?
不过身在马车内的韩芷兰,却一下子听出来了叶真人的声音。
“你们都退下,不得无礼。”
“师叔祖,这厮。”
“闭嘴。”
在韩芷兰的呵斥声中,遥南派弟子皆都愤懑的不再做声。
然而,叶真人却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韩芷兰说话的声音明显就气息不稳,这对于突破圣境的圣人来说,可是太过不同寻常的事情。
很明显韩芷兰此刻已经受伤了。
“芷兰,你怎么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知道来找我?”
听到韩芷兰幽怨的话,叶真人不免尴尬的挠了挠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缓且倒退起来,他们似乎回到了当初年轻时的样子,那时候的他们还都是年轻气盛的样子,青涩里透露着一丝懵懂。
叶真人的眼眶中变得朦胧起来,干涩的眼窝里多了一丝湿气。
“我想你了。”
仅是短短的四个字,却一下子穿透了韩芷兰的心。
她从当年的愤怒,恨不得亲手杀了叶真人这个负心汉,一直到如今的思念,如同刀绞的放不下,等这四个字不知道等了多少年。
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着,喉咙更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仿佛所有的这一切全都静止了一般,无论是周围的人,还是天地间的清风,这所有的一切全都化为了虚无,整个天地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那些一幕幕的过往尽数浮现在他们二人的心头。
曾经的坎坷,曾经的不舍,曾经的泪与血,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沉默,沉默,依旧还是久久不变的沉默。
张昊旻好奇的看着叶真人,却又更加好奇的看着韩芷兰所在的马车,他不明白这久别重逢的两人,为何没有热泪盈眶的相拥在一起。
终于,坐在马车里的韩芷兰说话了。
“玉凌,我们的事情,还是先回门派再说吧。”
“你还好吗?怎么听你的气息有些不稳。”
“我,我没有什么事。”
韩芷兰并没有多说什么,也始终没有从马车里出来。
然而一旁如同好奇宝宝似的张昊旻,却发现了一丝不一样的地方。
遥南派的众人似乎都像是经历过了一场恶战,大部分人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而且原本她们所乘坐的马车,此时也全都换了。
这个发现不禁令张昊旻感到有些担忧,于是赶忙关切的问道。
“师娘,你们真的没事吗?”
“原来昊旻也一起来了,只是可惜灵儿她们。”
“师娘还请放心,灵儿以及秋姑娘,她们此时已经安然无恙的返回遥南派了。”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明显遥南派众位脸上不禁浮现一丝喜色。
她们才刚刚离开建安城没多久的工夫,天缘秘境便在她们的面前出现了,并且宋灵与秋雨凝还进入其中下落不明,她们自然格外的担心。
如今突然听到宋灵她们平安的消息,难免松了一口气。
“回去就好,回去就好,咳咳。”
韩芷兰在激动之余,似乎又牵动了身上的伤势,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她这一咳嗽,那可是吓坏了叶真人。
于是,叶真人当即便朝着马车走去,显然是打算进入到马车里面,瞧一瞧韩芷兰此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为何会如此虚弱?
“站住。”
遥南派弟子赶忙拦在了门帘前,显然是要誓死阻拦。
然而,这若是放在平日里,叶真人多少还会给遥南派一点面子,只是此刻他的心全都被韩芷兰的伤势所牵动了,他可没有工夫在这儿拖延。
“赶紧闪开。”
叶真人凝重着眉头,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他可是堂堂正正的圣境,在面对这些连合身境都还没有达到的众人,那种身为圣境所带来的压迫感,根本就不是她们所能承受的。
韩芷兰在感受到叶真人的气势后,没好气的说道。
“你也是一把老骨头的人了,竟然还跟晚辈们计较,当真是没长进。”
“这种事情长进不了。”
叶真人护犊子的毛病,那可是在江湖上出了名的。
更何况此刻还是他的心头肉出了闪失,心中的怒火早已经翻涌起来,凡是谁阻挡他保护心中的挚爱,那都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这就更不要说,又是谁打伤了韩芷兰。
那拦路的遥南派弟子,却并没有因为这股压迫感而屈服。
通过这一会儿的对话,她也听出来了叶真人与韩芷兰的关系不一般,但是她还是不能让开,毕竟这可关系到韩芷兰身为圣人的颜面。
“师叔祖此刻多有不便,还望阁下能回避。”
叶真人瞧见这执拗的丫头,不免指了指一旁的张昊旻,说道。
“回避?你这丫头没有听到他刚刚喊什么吗?我是他师父,这里面又是他师娘,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回避的?赶紧闪到一边儿去。”
“你,你胡说。”
在听到叶真人的话后,这小丫头明显有些焦急起来。
众所周知,当初圣华宗的圣人在通过岭南宫之后,并没有与韩芷兰喜结连理,反倒在大婚的当天逃婚了,所以韩芷兰这些年一直孤身一人。
如今又怎么会冒出来个师娘一称?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年轻人。
正当这丫头还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马车里的韩芷兰轻声的说道。
“莉儿,让他进来吧。”
“可是师叔祖,您这样子。”
“没关系的。”
既然韩芷兰都已经发话了,这小丫头也只好不再言语。
叶真人当即便掀开门帘,直接进入到了马车之中,甚至在进去之前还颇为得意的看了一眼那叫莉儿的小丫头,着实太过孩子气了。
马车内的韩芷兰此刻正依靠在靠垫上,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
其脸上煞白一片,以至于完全失去了血色,而在她的腹部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从印出来的鲜红血迹来看,显然受到了重创。
“芷兰,你这是怎么回事?对方是谁?”
在瞧见韩芷兰如此模样后,叶真人的眼眶当即便红了起来。
早在三四十年前,叶真人便放出了话去,凡是有人敢打韩芷兰的主意,便是与他本人过不去,更不要提还有人敢伤到韩芷兰了。
而韩芷兰在看到叶真人如此怒气冲冲的样子后,一时间不由得笑了起来。
纵使时光荏苒,那个人也还是当初的模样。
“对方全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不过如今也都已经死了。”
“查,必须查出来对方的身份。”
叶真人目光带火,显然这件事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依照他的脾气,哪怕是对方乃是受大安皇室所托,他也敢直接杀进建安城,更不要说那些什么一流二流宗门了,根本就不够看的。
“好了好了,你赶紧坐下来让我靠会儿。”
“额。”
在听到韩芷兰的请求后,叶真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不过,他还是乖乖地坐到了韩芷兰的身边,任由韩芷兰毫不客气的将他当做了人肉靠垫,并且格外心疼的抱住了韩芷兰。
且说站在外面无所事事的张昊旻,他此刻不由得左右打量起来。
原本还与他们一道的逍遥,如今却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左右瞧去,哪怕是空中也没有瞧见逍遥的身影,不免令人感到好奇。
“张昊旻是吧。”
“啊。”
先前那拦住叶真人的丫头,颇为好奇的打量着张昊旻。
这丫头虽然被叶真人称为丫头,但是对于张昊旻来说,那完全可以称呼大姐的存在,明显已经三十出头的样子,只不过保养的非常不错。
“我记得你是圣华宗的弟子,那这个和你一起的人又是什么人?”
“他刚刚可是说了,他是我的师父。”
“哦,原来是你的师父,什么?你说他是你的师父?那也就是圣华宗的圣人了?”
张昊旻瞧着她这般反应迟钝的样子,不免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张昊旻的师父,正如他的朋友一般,那可都是出了名的存在,他师父乃是圣华宗的圣人,他朋友乃是从仙界下凡的仙人。
仿佛他身边的人都非常的厉害,从而显得他非常的普通。
“嗯,没错。”
“我的天呐,刚刚我竟然想要拦住一位圣人。”
这名叫莉儿的丫头当即张大了嘴巴,显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圣人在世人的心目当中,其地位并不比仙宫里的仙人差,甚至在某些层面来讲,其地位还要远远高过仙宫里的仙人。
毕竟仙人可不允许插手凡尘的事情,而圣人却可以。
在这样一位生杀予夺的上位者面前,她刚刚的行径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张昊旻不禁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只不过是拦住了圣人而已,又不是什么非常夸张的事情,毕竟他可是亲手斩杀过圣境的。
而一直惊讶的莉儿,此刻又发现了一个更加令她感到惊讶的事情。
“咦?我记得你只有神驰境的,你又是怎么飞起来的?”
“这可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张昊旻故作神秘的说着,然而他的心里却并不怎么高兴。
如今眼瞅着便要封天了,一旦封天的话,那他便也就无法再如此飞行了,所以他目前的当务之急,便是尽快突破归虚境。
然而,这归虚境的突破又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莉儿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似的,眼神不断打量着张昊旻,内心的惊讶也越来越大。
她很快便发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张昊旻的脚下并没有踩着任何东西,他整个人完全凌空飘了起来,这简直太过骇人听闻了。
御剑而行,御空而行,别看这两者仅仅差了一个字,那可是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不过张昊旻明显摆出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她也只好不再询问。
每一个修行之人,其都有自己特殊的秘密,甚至是五花八门的保命底牌,所以并不是感到好奇便可以瞎打听的,不然很有可能会惹怒对方。
“那你们这次前来,可是为了岭南宫的事情?”
“岭南宫?”
“对啊,这可关乎到你和灵儿之间的婚事。”
在听到莉儿的话后,张昊旻顿时瞬间反应过来。
如今他们既然已经来到了遥南派,那何不直接前往岭南宫通过试炼?更何况双方的长辈还都难得相聚在这里,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机会。
“嗯,自然是要进去的。”
“那你可一定要成功,我们这些师姐们可是相当的期待。”
张昊旻被她如此热切的目光注视着,心中不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倘若张昊旻通过了岭南宫的考验,那可是一件足以震惊天下的大事情,无论是对于那些趋之若鹜的狂热之徒,还是遥南派的弟子。
“好的。”
对于这丫头的喋喋不休,张昊旻不免有些无力招架。
他们两人这还是头一次见面,而且两人之间也根本没有达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所以面对这丫头的热切,张昊旻总感觉有些尴尬。
正当张昊旻准备岔开话题的时候,突然他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随即,一支利箭飞驰过来。
张昊旻赶忙一个侧身将其闪避了过去,而这支箭却直接钉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的马车上,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支箭突然炸裂开来。
“轰。”
“不好,有敌袭。”
这马车可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所以爆炸并没有造成伤亡。
只是由于这爆炸的位置距离太近的缘故,众人皆都感到耳朵被震的嗡嗡直响。
遥南派的众人反应可谓是极为迅速,强忍着乱哄哄的脑袋,赶忙集合在一起结成了剑阵,小心翼翼的寻找着敌人的存在。
“桀桀桀,今日你们都将会死在这里。”
突然,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家伙,出现在了他们的不远处。
一听对方这种说话的声音,张昊旻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很明显这般阴阳怪气的模样,除了那些傀魔之外,便没有其他可能了。
“该死。”
叶真人愤怒的声音从马车中传了出来,随即一股强横的威压从天降下。
先前那还颇为得意的家伙,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整个人便直接被这股威压给摁在了地底,随即变成了一滩烂肉。
在见识了圣人的威势后,众人的心头皆都不由得一震。
很明显对方来的并不止这么一个,然而在感受到强横的圣威后,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这与他们所收到的情报,完全就不符合。
“几个过街的老鼠,还敢在老夫面前蹦跶,真是不知死活。”
“撤。”
一直躲藏在暗处的几人,此刻心中升起一丝不可匹敌的感觉,当即便准备撤离。
然而,叶真人又岂是普通人?
只见一股更加强横的威压迅速扩散开来,甚至在空中凝聚成一朵金色的莲花,圣洁的莲瓣一片片飘落,那些躲在暗处的傀魔也相继炸开。
“天圣莲花。”
最后一名傀魔在临死前,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着。
这天圣莲花可不是一般的存在,更不是什么华丽的招式,其代表着这位圣境已经得到了天道的认可,从而可以使用无上仙元了。
当然,尽管如此还依旧还是圣境,距离真正的仙人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你,你已经证道了?”
韩芷兰睁大了眼睛看向叶真人,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如今在即将入土的时候再次相逢,然而留给他们的时间却并不多了,天圣莲花一旦开放,那便说明叶真人即将飞升仙界了。
自此仙凡一别,他们之间的缘分恐怕真的没有了。
想着想着,韩芷兰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你这怎么又哭了?放心吧,我是不会再离开你的。”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只要我再拖延几日时间,到时候便封天了。”
“封天?”
韩芷兰在听到叶真人的话后,随即便发现了这件事的重点。
封天那可是一件大事情,然而直到现在她们也没有收到关于封天的任何消息,这不免令韩芷兰格外紧张起来,遥南派必须为封天做好准备。
由于遥南七仙子的缘故,遥南派在声名远扬的同时,也埋下了深深地隐患。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遥南派还不止一个美人。
一旦封天的话,那些一直觊觎她们的家伙,想必很有可能会冒天下之大不为,万一门派内弟子因此受到了伤害,那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所以,她们必须赶在封天前做好应对的准备。
瞧着韩芷兰那倍感担忧的样子,叶真人紧紧地抱住了她,安慰的说道。
“没事的,一切都还有我在。”
“你若是留在遥南,那你们圣华宗又该怎么办?”
“那帮小兔崽子自然会有办法的。”
“你啊你,还是整天没个正行。”
叶真人看似不在意的说着,但是心里却已经有了打算。
昨日邱宫守可是特地去找过他,跟他汇报了昨日开会的计划,正如今日李宫正特地赶来自在观一般,也是为了商议昨日的事情。
圣华宗正准备赶在浩劫来临前迁宗,如今目的地却是一大难题。
于是叶真人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何不与遥南派商议一番,暂时在遥南寻求庇护,如此一来他便也可以帮忙守护遥南派了。
不过,这个问题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事情。
对于韩芷兰的笑骂,叶真人可谓是毫不在意,反而冲着马车外喊道。
“昊旻,你去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表明身份之类的信息。”
“哦,知道了。”
张昊旻如今正想着怎么摆脱莉儿的絮叨,自然对此乐意效劳。
然而当他瞧见这些傀魔的尸体后,心中便不由得后悔了,这一滩滩的烂肉此时根本都算不上被称为尸体,简直令人太过恶心了。
纵使他已经见识过了大风大浪,如今还是差点忍不住吐了起来。
强忍着内心的恶心,努力的克制住正在翻江倒海的胃,张昊旻皱着眉头从中找了几枚子母戒指,想必这里面会有一定的线索。
第三百九十六章 岭南宫(上)
张昊旻用水将这几枚子母戒冲了好几遍,在确认上面的血迹全都已经冲干净之后,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血给滴上去。
然而,这子母戒内的东西却着实令张昊旻大失所望。
这里面基本上全都是各种衣物之类的生活用品,根本找不到能证明他们身份的物件。
“咦?这是什么东西?”
正当张昊旻本以为会毫无所获,准备要放弃的时候。
他在最后一枚子母戒内突然发现了一张奇怪的纸,不免一下子引起了他的好奇。
因为这张纸上虽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东西,但是这些记载的文字他根本却从未见到过,自然也不清楚这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师父,我发现了一张奇怪的纸。”
“让为师瞧瞧。”
叶真人接过张昊旻手中的纸,眉头随即也不由得皱了起来。
虽然他的见识远比张昊旻更广,但是这纸上的内容他却也并不认识,瞧着简直如同鬼画符一样,不过这其中却暗藏着某种规律。
韩芷兰瞧见叶真人如此凝重的神情后,不禁好奇的问道。
“这纸上写了什么?”
“不知道,恐怕这应该是妖族的文字。”
叶真人将手中的纸拿给了韩芷兰,瞧着上面的文字两人都不由得一愣。
大安与洛国的文字虽有些不同,但是其中的差别并不是很大,至于盛国所特有的文字,也与这纸上的记载大相径庭。
如今妖族重返在即,所以这十有八九便是妖族的文字。
更何况,傀魔、堕仙那可都是帮助妖族的。
不过这也引起了叶真人的好奇,此刻傀魔袭击韩芷兰她们,其中肯定隐藏着什么阴谋,只是到底是什么阴谋,他便无从得知了。
随着来犯之敌全部被消灭,队伍又继续向遥南派前进着。
“这次可多亏了你们。”
听到莉儿的主动搭话,张昊旻不免从沉思中一下子回到了现实。
他总觉得这些傀魔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偏偏又始终找不到那个问题的关键点,如今这思路又被莉儿给打断了,他便更加想不起来了。
然而,他又不能怪罪莉儿什么,只得倍感无奈地说道。
“即便没有我们,相信你们也依旧可以解决的。”
“那样的话,我们肯定会损伤惨重。”
这一次虽然完全靠着叶真人一人的手段,直接以雷霆之势抹杀了这几个傀魔。
却并不意味着遥南派等人没有与之抗衡的实力,韩芷兰如今尽管受了一定的伤势,不过其毕竟是货真价实的圣境,实力不容小觑。
只是诚如莉儿所说,由于韩芷兰的伤情,她们多半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嗯。”
瞧着张昊旻这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莉儿不禁噘了噘嘴。
她可是对张昊旻非常的好奇,不仅是因为张昊旻年纪轻轻便取得了了不起的成绩,更是因为他竟然能令韩芷兰同意他与宋灵的事情。
韩芷兰在遥南派弟子的心目中,那可是如同千年寒冰一般的人物。
平日里谁要是能在韩芷兰的脸上瞧见一丝微笑,那便已经是足以在同辈中吹嘘的骄傲,更莫要说令其改变原则,默认那不可能的事情。
众所周知,遥南派内最仇视圣华宗的人非韩芷兰莫属。
然而张昊旻这个圣华宗的弟子,却偏偏令韩芷兰同意了他与宋灵的事情。
当时这件事被传开的时候,那可是在年轻一代的弟子内炸开锅了,甚至她们一度怀疑太阳只是从西边出来了,简直太过不真实了。
也正是因此,她如今瞧见了这件事情的正主,才莫名感到好奇。
张昊旻不免感到一阵头疼,着实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得暂时放弃不再去琢磨,于是看着遥遥无期的前路,问道。
“我们还需要多久才能到达?”
“这才刚刚过了琳城,恐怕还需要两三日的时间。”
方才他们一路赶过来的时候,那可是完全依照圣境全力飞行的速度。
而且即便如此,叶真人还因为路途过远,从而导致心神损耗过多,差点跟不上他与逍遥的速度,如此距离更不要说仅仅依靠马车行进了。
在听到莉儿的话后,张昊旻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这两三日的时间着实有些太长了,他如今还有好多的事情没做,可不能一路陪着。
“那你们的岭南宫在什么地方?”
“岭南宫在明月山北面的山脚下,那里有一处不小的宫殿,去了便能一眼看到。”
“明月山。”
这明月山便是遥南派所在的山峰,因其形状酷似弯月而得名。
既然已经明确了岭南宫的所在,那张昊旻自然不愿意在此浪费时间,反正这里有叶真人坐镇,只要堕仙不来便没有任何问题。
即便是堕仙来了,想必依照叶真人的手段,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只是唯一令张昊旻感到疑惑的,便是失踪的逍遥,这家伙此时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过逍遥他毕竟是仙人,张昊旻倒是对此并不怎么担心。
于是他凑到马车的门帘旁边,冲着里面小声说道。
“师父,我想先去岭南宫一趟。”
“岭南宫?”
“去吧。”
叶真人正准备想理由拒绝的时候,韩芷兰便一口同意了。
这岭南宫是个什么地方,叶真人的心里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而且前往岭南宫的目的又是为何,恐怕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如今他已经联合邱宫守设计,好不容易促成了张昊旻与轻雨柔。
张昊旻若是依旧想要进入岭南宫的话,那岂不是有些对不起轻雨柔的深情?
而且,他并不是不希望张昊旻迎娶遥南的仙子,毕竟他此刻怀中抱着的,便是曾经风光无限,丝毫不逊色如今秋雨凝的遥南韩仙子。
只是因为他进入过岭南宫,明白这岭南宫内的可怕。
所以当他听到张昊旻依旧选择进入岭南宫的时候,心里那可是一万个不同意。
然而此刻当着韩芷兰的面,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更何况韩芷兰都已经替他发表了意见,他也只得忿忿不平的默不作声。
不过,这眼瞅着张昊旻便要走了,他还是急忙地叮嘱了一句。
“岭南宫内有一个水晶球,无论那声音说什么,你都不要窥探其中。”
“好的。”
在听到了叶真人的话后,张昊旻随即朝着明月山的方向飞去。
由于这一次不需要考虑任何人的速度,于是张昊旻直接铆足全力前进着,他也想看一看这天地元气的全速到底有多快。
只是没过多长时间,他便因为速度过快而无法呼吸被迫停住了。
“呼,呼,真应该去弄个头盔戴着。”
随后,他在简单的明确了一下方向后,便放慢速度朝着明月山飞去。
遥南派虽然并没有圣华宗那般源远流长的底蕴,但是她们好歹也同样是一流宗门,其又怎么可能会没有护山大阵的存在?
于是速度过快的张昊旻,根本没有察觉的一头撞了上去。
“卧槽。”
因为头部撞击的剧烈,从而致使张昊旻眼前一黑,直接朝着下方便坠落下去。
所幸他的意识恢复的极快,在他还没有坠落到地面摔成一滩肉泥之前,便赶忙控制住了自己下坠的趋势,堪堪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卧槽,这踏马的怎么还有一堵墙?”
张昊旻揉着逐渐肿起来的额头,非常不满的踢了那护山大阵一脚。
其实这也怪不到人家,他非要从明月山上经过,如此颇具挑衅行为的方式,没有被遥南派的法阵给击落,便已经是很不错了。
在抱怨了几句之后,张昊旻乖乖地绕道而行。
没过多长时间,遥南派的弟子便出现在了张昊旻刚刚撞击的地方。
“咦?奇怪,这里怎么没有人?”
“恐怕是已经被吓跑了吧。”
“切,又是一个变态。”
几位遥南派弟子在简单的观察了一番四周的情况后,便只得无功而返。
毕竟对于遥南派来说,这种事情可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些所谓为情痴狂的家伙们,简直是纷纷用头撞击护山大阵,似乎要以死明志似的。
绕过明月山的张昊旻,此刻已经来到了莉儿所说的地方。
其实这岭南宫的大小并不是特别的显眼,只是因为这里聚集了不少的人,甚至由于人数实在过多的缘故,周围都摆上了各种摊铺。
张昊旻这才刚刚落到地上,他便已经瞬间被人给围住了。
“这位小兄弟,你瞧着有些面生,不知是为了那位仙子而来的?”
“额,我是为了宋灵。”
“原来你也是为了宋仙子,那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这里的人仿佛格外的热情,以至于张昊旻都有些不太习惯。
随即,一个长相略显猥琐,小眼睛歪嘴巴的男子凑了上来,笑眯眯着对张昊旻说道。
“小兄弟,你需不需要通关秘籍?”
“通关秘籍?”
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张昊旻不由得感到甚是好奇。
而且瞧着对方的手里,好像确实有几本貌似秘籍之类的书册,并且这秘籍有些老旧了,看来他敢这一行年头已经不短了。
于是,张昊旻饶有兴致的问道。
“你那里既然有秘籍,那你怎么不自己进去?”
“小兄弟你可真会说笑,我这里的秘籍只不过能保证你所过的前面几关,至于这后面的那些关卡,你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如此一说,张昊旻便也就听明白了。
这岭南宫内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挑战,若是想要得到岭南宫的认可,他便需要通过岭南宫内的所有挑战,从而证明自己。
只是他对岭南宫并没有多少了解,不免好奇的问道。
“那敢问这岭南宫内一共有多少关卡?”
“额,你这个问题可真是把我给问住了,恐怕也只有圣华宗的圣人知道吧。”
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只有叶真人一个人得到了岭南宫的认可。
所以,除了叶真人之外,便再没有人知道这岭南宫内一共有多少的关卡,只是依照各种失败之人的总结,至少应该在六关以上。
另一个同样贩卖通关秘籍的家伙,此刻搭话说道。
“小兄弟,我这里有前四关的通过秘籍,你需不需要?”
“那不知需要多少永恒石?”
“不贵,只要五枚绿色永恒石便可。”
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张昊旻简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一辆豪华的马车,那也不过才只要一枚绿色永恒石而已,这么一本只有前四关的通关秘境,竟然还要五枚绿色永恒石。
瞧着这生意做得,简直比拦路打劫还要暴富。
张昊旻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又不是傻大个,可不会花这冤枉永恒石。
这眼瞧着张昊旻准备离开,那一个个贩卖秘籍的商贩不由得感到焦急起来,这好不容易盼到了一个新人,又怎么能白白让他们错过?
他们天天守在这岭南宫的宫门外,为的便是这个机会。
只要他们能贩卖出去一本秘籍,那他们全家老小这全年的吃穿住行便都解决了。
而且瞧着张昊旻的这身穿衣打扮,明显就是一个有钱的主儿。
“这位小兄弟,你可不能白白错过了这么难得的机会。”
“对啊,这岭南宫一生只能进去三次,每一次机会那可都是无比珍贵的。”
“瞧你身上的穿着打扮,明显也不差这点永恒石,倘若因此失败而无缘娶到遥南仙子,那可真是人生一大不幸,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啊。”
他们这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张昊旻不免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从他们的言语中张昊旻能听出来,这岭南宫可不是随意便能进去其中的,每个人一生中只有三次进入的机会。
如此一来,每一次的机会便显得难能可贵。
倘若他可以直接轻易破解前四关的关卡,那他便也可以留有精力破解之后的关卡。
若是因为舍不得这点永恒石,从而被前面的关卡给浪费掉一次机会的话,那着实有些太令人感到后悔了,所以张昊旻也忍不住有些心动。
然而,他随即便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这岭南宫内的关卡可不只是四关而已,倘若他在这之后的关卡失败了,那这买秘籍的永恒石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在瞧见张昊旻的表情有些动容之后,这几位商贩不免更加卖力起来。
“小兄弟,这可是无数先辈所总结出来的经验,你买了绝对不会吃亏的。”
“你好好想一想宋仙子,有了这秘籍你便能无限接近成功。”
“小兄弟你可莫要因小失大啊。”
经过这几个商贩的一阵说辞,张昊旻不免来了兴致。
反正对于他来说,这区区五枚绿色永恒石根本不算是什么事情,若是能因此得到帮助的话,那也算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最重要的一点,倘若他失败了,那他也可以再将秘籍给卖出去。
张昊旻在想到了这里后,不免笑着问道。
“你们前四关的秘籍都是五枚绿色永恒石吗?有没有便宜一点的?”
“有有,我这里只需要四枚绿色永恒石。”
在听到这家伙的话后,众位商贩皆都怒目看向了他。
这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秘籍的价格便直接降了一枚绿色永恒石,这一枚绿色永恒石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简直太令人感到可惜了。
张昊旻饶有兴致的看向这打破规则的家伙,心中不由得乐了起来。
“那还有没有更低价格的?”
“我,我只需要三枚绿色永恒石,外加八枚黄色永恒石。”
这有了第一个开先河的人后,秘籍的价格便一路往下直降。
毕竟眼瞅着旁人将永恒石装进自己的口袋,还不如自己降点价格来得实惠。
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秘籍的价格便由最先的五枚绿色永恒石,直接跌落到两枚绿色永恒石,之间的价格可是差了一倍还多。
张昊旻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随即优哉游哉的说道。
“可是我这儿只有一枚绿色永恒石,你们谁同意这个价格,那我便与谁交易。”
“这。”
在听到张昊旻最终给出的价码后,众位皆都不由得感到为难。
这价钱降的着实有些厉害,虽然这秘籍他们也并没有投入多少的成本,但是心中总是盼望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
瞧着这五个人满脸为难的神情,张昊旻随即便抬步准备离开。
“既然你们都不愿意,那还是算了吧。”
“且慢,我同意一枚绿色永恒石。”
“老王,你这做生意的可不地道,你这么一来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在瞧见这位王姓商贩同意之后,其余的众位商贩皆都忿忿不平。
本来能挣不少的永恒石,结果却因为杀价而逐渐变得不划算起来,如今又直接将价格降低到了一枚绿色永恒石,简直太过便宜了。
然而,他们如此义愤填膺的反应,却令张昊旻颇为受用。
倘若他们一个个对于这个价格表现的欢天喜地的话,那张昊旻反倒心里会感觉很不好,甚至会令他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喏,这是一枚绿色永恒石。”
张昊旻将永恒石递过去,正准备拿走秘籍的时候,对方却赶忙躲开了。
“在给你秘籍之前,你还要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约定?什么约定?”
“你花这一枚绿色永恒石,那只是获得了暂时翻阅这本秘籍的权力,当即从岭南宫离开之后,这本秘籍可是还要再还给我的。”
“再还给你?”
在听到对方这无礼的要求后,张昊旻顿时感到义愤填膺。
他还准备等离开岭南宫后,即便是失败了,也可以如他们这般再将秘籍低价卖出去。
然而,如此一来却掐断了他的想法。
不过对方显然早已经料到了张昊旻的惊讶,毕竟每一个准备买秘籍的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皆都会是如此,他们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错,这秘籍可不是直接卖给你了。”
“那你这着实有些太贵了,我还是不要了。”
张昊旻随即将那枚绿色永恒石给收了起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枚绿色永恒石只能换得一时的秘籍使用权,多少还是有些太贵了,哪怕如今的张昊旻财大气粗,也依旧有些无法接受。
“你若是不要这秘籍的话,那这前四关可只能靠你自己了。”
“虽然老王这价格给的很不地道,但是小兄弟你还是听我一句劝,花费一枚绿色永恒石通过岭南宫的前四关,这还是很划算的。”
“没错,不知道多少人都折在了前四关上面。”
听着他们一个个的唏嘘感叹,原本已经打定主意的张昊旻不由得再次动摇起来。
花费一枚绿色永恒石来确保前四关的通过,仔细算起来倒也是一笔不错的买卖,只是这价格着实有些偏贵,张昊旻的心里多少有些犹豫。
“小兄弟,这迎娶宋仙子的机会可就摆在你的面前,你可不要错过啊。”
“没错,这秘籍平日里我们可都是卖五枚绿色永恒石的,今日老王为小兄弟而坏了我们之间的规矩,小兄弟你怎么还不知足呢?”
“一枚绿色永恒石而已,又不是很贵。”
在他们的一通忽悠之下,张昊旻最终还是将一枚绿色永恒石给递了过去。
反正这岭南宫一共有三次机会,他第一遍依照秘籍通过前四关后,哪怕后面失败了,他也可以再次依照通关的记忆,从而轻松通过前四关。
总得来说,依旧还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然而,那老王在拿到那枚永恒石后,却依旧没有将秘籍交给他,反而说道。
“小兄弟,你还需要再给我一枚蓝色永恒石。”
“一枚蓝色永恒石?”
“这秘籍若是因为小兄弟你的过失而损毁的话,那我岂不是亏大了?所以在进入岭南宫之前,你还需要给我一枚蓝色永恒石当做押金。”
“我没有那么多,只能再给你一枚绿色永恒石。”
张昊旻随手便又取出一枚绿色永恒石来。
不过,那老王并没有接过,他似乎瞧见了张昊旻手上戴的满满的子母戒,于是只见他眼珠子一转悠,随即便笑着对张昊旻说道。
“没有没关系,小兄弟你可以用子母戒指来抵押。”
第三百九十七章 岭南宫(中)
张昊旻在听到对方的提议后,生怕对方会再反悔般当即便同意了。
反正他刚刚才收获了几枚子母戒指,他也根本用不到这些,还不如直接抵押给对方,更何况只要他没有损坏秘籍,他还是能拿回来的。
“喏,我给你四枚子母戒指来抵押,你看如何?”
“那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在瞧见张昊旻递给自己四枚货真价实的子母戒后,这家伙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其脸上的表情更是一阵错愕,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假的。
一枚品质还算可以的子母戒,其价值相当于五六枚绿色永恒石。
如今张昊旻一口气给他取出来四枚子母戒,这般价值完全不亚于一枚蓝色永恒石,在面对这样一笔财富后,他又怎么能不感到震惊呢?
于是乎,他赶忙一把将子母戒给抢了过去。
张昊旻见他不仅收下了永恒石,甚至还收下了子母戒,便摊手说道。
“既然这戒指你已经收下了,那你把秘籍给我吧。”
“嘿嘿,这秘籍必须在你要进入岭南宫的时候,我才能交给你。”
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张昊旻的眉头明显紧蹙了起来。
他这都已经将四枚子母戒拿来抵押了,对方竟然还如此小心翼翼,难不成这本秘籍内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或者这是圈套?
张昊旻在想到这一点后,整个人都不由得警觉着看向对方。
这四枚子母戒指虽然对他来说并不怎么重要,但是好歹也是一笔巨款。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本通关秘籍明显只是手抄本,并且如今已经破旧到不知用了多少次,这对比起来双方的价值自然是高下立见。
倘若他在进入岭南宫后,对方直接跑路了,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更何况,谁知道这通关秘籍到底有没有用?
万一他进入到岭南宫后,却发现这本通关秘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圈套的话,那他岂不是白白花了一枚绿色永恒石?
所以他必须确保他从里面出来之后,还能找到对方才行。
于是,他眼珠子一转悠,随即心生一计。
“你张嘴。”
“张嘴?干什么?”
正当对方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张昊旻眼疾手快,直接在他嘴里塞了一枚丹药。
紧接着,左手抵住对方的下颚,令其闭上嘴巴,防止将丹药给吐出来。
同时右手成剑指,在对方的身上连点数下,一股元气由嘴巴一直延伸到肺腑,那枚丹药便如此轻而易举的被对方给咽了下去。
等到这家伙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了。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只是一粒慢性毒丸罢了。”
“什么?毒丸?呕。”
对方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一时间脸色都不由得吓绿了。
随即便弯腰干呕起来,似乎想要将那枚吞下去的药丸给吐出来,只是他却悲哀的发现那粒药丸已经在他的体内化解开来。
张昊旻瞧着对方如此惊恐的样子,心里很是满意,表情淡然的说道。
“放心,你暂时还死不了。”
“我把东西都还给你,这笔生意我不做了。”
“那可不行,东西你都已经收下了,若是突然说不做的话,那岂不是在耍我。”
“你,你到底想怎样?”
原本在他们的眼中还是肥羊的张昊旻,此刻却变成了披着羊皮的狼。
他们这几个贩卖岭南宫通关秘籍的家伙,实力虽然都已经达到了归虚境的境界,但是在看不清实力的张昊旻面前,却不由得心寒胆颤。
仿佛在这一瞬间,张昊旻整个人的气质都一下子变了。
那懵懂无知的小白变成了生杀予夺的上位者,并且还是那种令他们不可匹敌的存在。
瞧着对方畏惧的样子,张昊旻不禁笑眯眯地说道。
“我不会将你怎么样的,只要你这秘籍有用,那我出来便会给你解药。”
“这秘籍我保证绝对有用,您还是先快给我解药吧。”
“既然这秘籍有用的话,那你还在这儿担心什么?难不成你在跟我耍花招?”
“我哪儿敢呐。”
这王姓商贩当真是欲哭无泪,简直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不过是在这儿赚点卖通关秘籍的钱而已,犯不着再因此将自己的小命给赌进去,但凡他能早点知道的话,绝对不敢招惹张昊旻。
在瞧见他面如死灰后,旁边几位商贩也赶忙劝说起来。
“这位小兄弟,岭南宫内危险重重,倘若你在里面遇到了麻烦的话,那他岂不是只有等死的份?你若是不放心的话,那我们还可以换个别的办法。”
“既然这通关秘籍如此昂贵,那他自然应该与我一起承担风险。”
诚如这位所说的话,这岭南宫内危险重重,所以他才需要买通关秘籍。
倘若这本通关秘境根本就没有用的话,他再被困在岭南宫内,那他到时候找谁说理去?如此共同承担风险的做法,才是最为正确的。
所以无论这些人如何说辞,他都是铁了心了。
这眼瞅着张昊旻根本不打算给解药,于是他们便换了一个思路,问道。
“那敢问小兄弟,你这毒丸叫什么名字?”
“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昊旻表面上看似不善的盯着对方,实际上心中正在焦急的想着名字。
他刚刚给那王姓商贩塞进嘴里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毒丸,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固元丸,其效果也仅是增元固元而已。
先前对方之所以会感受到药丸的化开,正是固元丸起作用了而已。
“额,小兄弟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有些感到好奇而已。”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这枚毒丸的名字便是,天下无双蚕豆松果慢性剧毒丸。”
“这么长的名字?”
众人在听到张昊旻报出来的名字后,皆都不由得面面相觑。
他们这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长名字的毒药,而且这名字听着还极为不靠谱的样子,好像是临时现编出来的,不免惹人怀疑。
“你们若是记不住的话,也可以简称为蚕松丸。”
“蚕松丸?”
这可是张昊旻所独创出来的,无论他们如何绞尽脑汁,也不可能知道。
也正因如此,他们的心里反倒更加的纠结起来。
听着名字倒不太像是真的,毕竟他们还从未听说过江湖上还有这么一种毒药,并且这个名字听着还非常的智障。
然而,他们瞧着张昊旻那自信满满的神情,又感觉不太像是说谎。
“没错,正是蚕松丸,你们别听着名字很是简单,其实厉害着呢,倘若没有解药的话,那么人将会在七七四十九天后化为浓水。”
“啊,这么厉害?”
那王姓商贩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差点被直接给吓昏过去。
只是张昊旻还并没有说完,如今他刚刚来了兴致,那自然是要胡吹一通的,毕竟只跟他们讲了一个结果的话,还不具备足够的威慑力。
“虽说是四十九天后才会死,但是却没有人能熬到四十九天。”
“这是为什么?”
“因为在种了蚕松丸的毒后,第一个七天,整个人会感到身上格外的瘙痒,从而不停地抓挠,然后抓挠过的地方便会逐渐溃烂。”
张昊旻这绘声绘色的讲着,如同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一般。
而经过他这么一说,众人也皆都感觉身上有些不得劲,仿佛一时间浑身上下变得痒痒,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敢抓挠的。
特别是服下“蚕松丸”的商贩,顷刻间如同浑身爬满了蚂蚁。
“那,那然后呢?”
“这第二个七天,这些溃烂的伤口将会变成腐肉,从腐肉里往外渗透着漆黑无比的血,并且伴随着钻心的剧痛,一刻也不会停下。”
众人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这简直就是酷刑。
坊间一直传闻,幕卫的昭狱当中刑法极其残忍无道,哪怕是听人提起便会不由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然而比起此刻这个,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一个略显胆大的商贩,这时凑近小声的问道。
“那第三个七天又会如何?”
“第三个七天,整个人便会陷入疯癫之中,眼前将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幻想,等到了这个时候,其意识便也彻底无法恢复了。”
“大人,求求您给我解药吧。”
在听到张昊旻的描述后,那名王姓商贩直接吓得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倘若张昊旻真的在里面遇到了什么闪失的话,那他干脆还是直接自尽得了,这一个个阶段的折磨,简直太过骇人听闻了。
然而,张昊旻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你放心吧,基本上所有人都会死在第三个七天,没有多少痛苦的。”
“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没有人会让你死,只要我从里面出来给你解药,你不就没有什么事了?所以你乖乖地在这儿等着便可以了,你要相信你自己。”
若不是张昊旻给他一种不可匹敌的感觉,他此刻早已经跟张昊旻拼命了。
他不过是卖了一份通关秘籍,并且为了不让通关秘籍流通出去,所以提出了诸多限制的要求,但是这一切也不至于如此提心吊胆啊。
“大人,大人。”
这原本还嬉嬉笑笑的商贩,此刻却已经失声痛哭起来。
在这一刻,他突然有种再也不卖通关秘籍的打算,与其还要承担这种风险,他还不如找个地方好好的工作,或者努力修炼的好。
然而,如今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张昊旻直接从他的手中拿过通关秘籍,朝着岭南宫的宫门大步走去。
“咦?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逍遥突然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侧,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这明月山他还是认得的,毕竟上次可是专程来送过宋灵与秋雨凝,只是他却并不知道这里还有一处地宫,不免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在瞧见逍遥之后,张昊旻不免没好气的问道。
“你这家伙刚刚去哪里了?”
“我回仙界取了一些东西,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
“你又弄到了什么宝贝?”
张昊旻一听逍遥返回了一趟仙界,眼睛顿时瞪大了起来。
然而,当逍遥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后,张昊旻顿时便对此失去了兴趣,因为逍遥的手里拿的正是一捆模样普通的药草。
“切,你就回仙界摘了点草回来?”
“这可不是普通的草,它的名字叫萋萋草,可是难得的仙药。”
“你说这草是仙药?那快给我一点。”
这一听逍遥的话,张昊旻的眼神又再次绽放光芒。
仙界出品的东西,在人间那可都是难得的存在,更何况还是经过逍遥亲自认证的东西,想必会是更加的珍贵难得。
逍遥一把拍掉了张昊旻的手,说道。
“这可不能给你,给你的话,那你师娘那儿可能就不够了。”
“你是说这萋萋草是给我师娘的?”
“没错,她受了很严重的伤。”
这一提起韩芷兰来,逍遥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当时,他在天空中通过神识找到韩芷兰的时候,便直接清楚了韩芷兰身上的伤势,这伤可并不简单,所以他才匆匆忙忙赶回了仙界。
“既然是给我师娘的,那你赶紧给他们送去吧。”
“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哦,他们差不多还在那一片,我只是听说还需要三四天的工夫才能赶到遥南派,所以我便提前过来了,顺便逛一逛这处地宫。”
张昊旻并没有跟逍遥详说这岭南宫的事情。
昨晚发生的事情,逍遥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如今轻雨柔才刚走,他便为了其他姑娘而进入地宫当中,说出去着实有些不太好。
不过,张昊旻也不能因为轻雨柔的缘故,便直接放弃与宋灵的一切。
所以他今日之所以会急不可待的进入到岭南宫,便是希望岭南宫能给他一个答案。
倘若岭南宫认同了他,那关于轻雨柔的事情,他再想其他办法。
倘若岭南宫没有认同他,那他便与宋灵有缘无分。
这一切的答案全都寄托在岭南宫的身上,张昊旻瞧向岭南宫的眼神也不由得凝重起来,他的未来到底该何去何从,便在今日这一搏了。
逍遥在仔细打量了一眼岭南宫后,沉声对张昊旻说道。
“这地宫中似乎有些古怪,你要多加小心一些。”
“放心,喏,我这不是弄了一本通关秘籍嘛。”
“哈哈哈,希望这秘籍能派上用场。”
在瞧见这所谓的通关秘籍后,逍遥不禁失声笑了起来。
虽然他从未听说过岭南宫的事情,但是凭借他对岭南宫的直觉而言,这其中的问题根本就不是什么通关秘籍所能解决的。
“行了,那我去找你师父他们了。”
“嗯,去吧。”
张昊旻抬头瞧着逍遥离开的方向,心里不由得为之担心起来。
通过逍遥方才的神情他能看出来,很明显韩芷兰这次所受的伤势并不简单,不然逍遥也用不着如此急匆匆的赶回仙界寻找草药。
不过,他再怎么担心也没有用,毕竟逍遥已经找回草药了。
“唉,希望一切顺利吧。”
也不知道张昊旻这是在祈祷韩芷兰,还是在祈祷他进入岭南宫。
随即,他不由得摇了摇头,在几位商贩的瞩目下,再次朝着岭南宫的宫门大步走去。
“站住,你是什么人?”
突然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拦在了张昊旻的身前。
张昊旻抬头瞧了一眼这家伙的扮相,活脱脱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子,而且其长相也太过随意了些,有些野蛮生长的意味。
这家伙在瞧见张昊旻很不服气的样子后,直接掐腰说道。
“在这儿你就必须守这儿的规矩,而我便是这里的老大,你必须听我的安排。”
“哦,那你赶紧闪一边去。”
张昊旻目光冰冷的看着他,散发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
在感受到张昊旻的目光后,这家伙不由得愣住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不过当他迅速反应过来之后,又再次挡在了张昊旻的面前。
“你踏马的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由于先前那股兴致已经过去了,张昊旻此刻懒得跟他耗下去。
于是,只见张昊旻瞬间施展出幻影追魂步,原本两人之间还隔着四五步的距离,而张昊旻下一秒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弯腰,沉肘,一记普普通通的勾拳。
下一秒这家伙连惨叫都来不及呼喊,便朝着远处飞了出去。
“切,垃圾。”
在场的众人在瞧见张昊旻的表现后,皆都下意识的躲远了一些。
他们倒并不是惧怕张昊旻,毕竟在场的众人里实力达到归虚境的,并不止一两个,张昊旻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并不足以令他们畏惧。
而真正让他们害怕的,乃是岭南宫宫门前一个漆黑的身影。
方才那个长相肆无忌惮,并且只要气海境实力的家伙,之所以敢在这儿蛮横,便是因为这个身影的主人在后面为他撑腰。
“你踏马找死。”
那尖嘴猴腮的家伙捂住肚子,紧咬着牙骂骂咧咧道。
这场间所发生的事情,早已经引起了宫门前那道身影的注意,只不过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仿佛整个人如同一座雕像似的。
“完了,完了,这下我可是死定了。”
先前那位被迫服下“蚕松丸”的商贩,在瞧见这一幕后不禁面如死灰。
张昊旻在这儿竟敢触怒到那位,其后果恐怕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张昊旻若是被对方击杀的话,那他岂不是也要跟着玩完。
毕竟没有了张昊旻,他便也就没有了解毒的解药。
单凭张昊旻刚刚所描述的那些场景,便已经让他感到不寒而栗了。
然而,张昊旻根本没有将这一切放在心上。
对于那尖嘴猴腮的家伙,倘若他想要教训的话,那完全可以“帮”他整个容,从而让他的长相焕然一新,没准还能因此变得顺眼起来。
至于那一直杵在原地不动的家伙,他可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
于是乎,张昊旻直接朝着那岭南宫紧闭的宫门走去,完全无视在场的所有人,如今他的时间宝贵,自然是想要早点解决这些事情。
“站住。”
那漆黑的身影终于有了动静。
对方的声音有些阴沉,并且格外的浑厚,仿佛黑暗的深渊里敲响的一口钟,以至于整个人在听到这个声音后,仿佛被声音给蹂躏了一般。
“你又是谁?”
张昊旻多少有些恼火,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而且,对方的声音格外的令他感到不舒服,倘若对方也如同那尖嘴猴腮的家伙一般,冲着他趾高气昂的说话,那他不介意也将他给教训一下。
对方并没有因为张昊旻语气中的傲慢而有任何的表现,依旧如同雕塑似的。
“这岭南宫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所以你应该在后面排队。”
在听到这家伙的话后,众人都不禁怀疑是自己幻听了。
方才他来的时候,那可完全没有如今的觉悟,直接一剑便干翻了排在最前面的人,从而光明正大的站在了最前面的位置。
甚至还有人站出来指责他,也被他给一剑掀翻了。
如此一个蛮横无理的家伙,此刻怎么也变得讲起规矩来了?
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张昊旻好似不清楚对方的实力如何般,摸了摸鼻子,说道。
“我赶时间,你们都往后让让。”
“我也赶时间。”
“哦,那你的意思是不准备让了?”
张昊旻瞧着这神神秘秘的家伙,随即便来了兴致。
反正如今这岭南宫的大门紧闭着,在里面的人还没有结束挑战之前,他们所有人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外面待着,如此无聊不如找点事情做做。
那穿着黑袍的家伙动了,缓缓地朝张昊旻转了过来,手中的剑更是泛着一道寒光。
“那阁下的意思,便也是不准备让了?”
“嘿,你这家伙当真是有意思。”
既然对方都已经威胁自己了,那张昊旻又怎么会忍气吞声?
依照他的小暴脾气,那自然是要将这个不服气的家伙给狠狠地教训一顿,让他明白什么叫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第三百九十八章 岭南宫(下)
只见张昊旻直接将剑意注入到浩渺戒内,下一刻浩渺剑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倘若现在已经封天了,那他行事还能有些顾忌些。
然而,如今虽说是封天在即,但是只要这天还没有封上,那他便也不需要畏惧任何人,就算是圣人来了,他也丝毫不惧。
正好他也想试一试化解完天源之后,他的实力如何。
“来让我瞧瞧你的本事。”
张昊旻自信满满的看着这个神秘的家伙,嘴角不禁上扬起来。
不过结果出乎他预料的,对方在瞧见这一幕后并没有再说什么,反倒直接转过了身去,似乎不愿意与张昊旻见识一般。
再次如同一尊雕像似的,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
“既然你非常的着急,那便让你在前面吧。”
“什么?大哥,你。”
“你闭嘴。”
在听到这黑袍人的讲话后,先前那尖嘴猴腮的家伙当即大叫起来。
不过,他这刚准备为此争辩几句,却直接被那黑袍人给厉声呵斥住了,于是只得满肚子的委屈憋在肚子里,杵在原地一声不吭。
张昊旻则有些懵圈的看着那神秘的黑袍人,一时间都有些感到难以置信。
他这还没有动手呢,怎么对方便先行认怂了?
更何况,他如今都已经激活了浩渺剑,明显已经摆出了一副随时便要打架的准备,结果对方却突然不打了,这着实令他感到非常的无奈。
于是,他在心中不免暗自猜想起来。
既然对方已经主动认怂了,那张昊旻便也懒得跟他计较些什么。
他来岭南宫那是为了通过岭南宫考验的,又不是来故意找茬打架的,自然是麻烦越少越好,随即他便将浩渺剑又给收了起来。
“切,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张昊旻不屑的语气,好像一根刺扎进了对方的心里。
然而,对方却依旧无动于衷,默默地站在原地闭目沉思着,好似并没有听见似的。
在经过了这场算不上是闹剧的闹剧后,张昊旻直接大大咧咧的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对此也没有任何敢提出丝毫的置疑。
唯有那尖嘴猴腮的家伙,此时满肚子的怨恨。
“轰隆隆。”
没过多长时间,岭南宫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一个身影异常狼狈的从中走了出来,其身上显然受了不轻的伤,以至于走路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直接倒在地上。
张昊旻也懒得理会他,无非就是一个失败者而已。
这岭南宫的宫门极为高大威武,足足有两三丈之高,行走其中简直如同来到了巨人国都似的,一下子显得格外矮小。
岭南宫内黑洞洞的一片,只有尽头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光亮。
不过,张昊旻对此可是一点也不在乎,当初那在天缘秘境的天缘地宫内,那阴森可怖的场景都没有令他感到畏惧,更何况如今这个。
于是他直接大步朝着岭南宫内走去。
“轰隆隆。”
随着张昊旻进入到岭南宫内,那厚重的石门又缓缓闭合上了。
在瞧见岭南宫的大门再次紧闭之后,那尖嘴猴腮的家伙满脸委屈的来到那黑袍人身边,他对于黑袍人的突然认怂非常的不解。
先前他们来的时候,那可是极其嚣张的存在。
然而随着张昊旻的出现,他们却一下子老实起来,这反差感令他很不爽。
“大哥,你怎么能让他先进去?”
“不然呢?”
黑袍人依旧闭着眼睛,声音中不带丝毫的情绪。
其实,他也不愿意向张昊旻认怂,但是刚刚在他准备要动手的时候,常年混迹江湖的经验猛地惊醒了他,所以他才默默地转身不再作声。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而那尖嘴猴腮的家伙却并不清楚,直到现在他也不认为张昊旻有战胜他大哥的实力。
“那当然是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了。”
“就像刚刚那几个准备教训我们的人一样?”
刚刚那几个自信满满的家伙准备教训他们,结果反被他们给教训了。
所以黑袍人这么一说,很明显就是觉得他刚刚若是出手的话,其下场将会与那些人一般,不仅讨不到半点好处,甚至还有可能会被反教训一顿。
“这怎么可能,我们怎么可能会和他们一样。”
这尖嘴猴腮的家伙对于黑袍人的话,一时间感到难以置信。
方才张昊旻攻击他的那一拳,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威力,即便是只有气海境实力的他,除了感到一时间的疼痛外,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伤。
也正是因此,他才觉得张昊旻的实力根本不够看的。
然而,此刻瞧见黑袍人的神情,明显就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他可是非常了解黑袍人实力的,同境界的人中基本上没有他战胜不了的,所以他在瞧见黑袍人如此神情后,心中不免感到惶恐起来。
难不成张昊旻真正的实力,远比他所料想的还要强横?
“可是,可是他瞧着也不怎么厉害。”
“观察一个人的实力如何,必须观察其细微之处,一个人的实力可以伪装,可以隐藏,但是这些细微的习惯却是改变不了的。”
在听到黑袍人的话后,这尖嘴猴腮的家伙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过,他刚刚由于被张昊旻狠狠打了一拳的缘故,并没有瞧见张昊旻有什么细微的地方值得他注意,于是有些疑惑的凑近问道。
“那他有什么细微的地方?”
“你注意到他的剑是怎么出现的吗?”
听黑袍人这么一说,尖嘴猴脸的家伙不禁暗自回想起来。
方才张昊旻打他的时候,其身上并没有剑,而那把剑却又直接出现在了张昊旻的手中,所以这想必十有八九便是从子母戒内取出来的。
“应该是从子母戒里拿出来的。”
“子母戒?然而并不是。”
黑袍人想起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幕,不禁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最开始的时候,他也如同这尖嘴猴腮的家伙一般,以为张昊旻手中的剑乃是从子母戒内取出来的,所以也并没有在意什么。
可是由于心中的强烈不安,他就此退让之后便发现了蹊跷。
张昊旻在收起手中的剑时,那剑并没有直接消失,反倒幻化成了一枚普通的戒指。
也正是因为这一出,他的心中才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
凭借他对剑的了解,这世间的剑根本没有这般能力,所以刚刚张昊旻手上出现的剑很有可能会是一把仙剑,并且还是一把上品仙剑。
哪怕张昊旻只有精魄境的实力,拥有这把仙剑之后,也不是他所能战胜的。
仙剑的可怕,他曾经有幸瞧见过一次,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简直令人感到绝望。
“不是?那他又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那把剑一直都在他的身上。”
“一直都在身上?可是我并没有瞧见他身上有什么剑啊。”
“你连他身上的剑都没有瞧见在哪里,那你还敢去教训他?自己好好想想吧。”
随即黑袍人又再次闭上了眼睛,显然并不准备将仙剑的事说出来。
有什么样的实力,知道什么样的事情,倘若知道的事情超出了自身的实力,那么往往会给自身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尖嘴猴腮的家伙反倒感觉更加的疑惑起来,他着实想不明白。
且说进入到岭南宫的张昊旻,对于周围阴暗的环境并没有丝毫的恐惧感,直接释放出来苍焱用于照明,朝着岭南宫的深处走去。
这岭南宫虽说是地宫,但是却并不需要再往下走。
因为它本身就在明月山的山脚下,只需要往明月山内一直延伸便可。
张昊旻走过这长长的甬道,眼前也逐渐变得光亮起来。
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乃是一处灯火通明的密室,他还没有进入到这密室当中,便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于是赶忙站住了脚步。
“这莫不会就是第一关吧。”
瞧着这密室的样子,张昊旻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迈了一步。
随着脚下石砖的下移,一时间周围的墙上释放出来一道道洁白的元气,如同剑气一般挥舞在整个密室当中,显然这确实就是第一关。
既然已经到了第一关了,那自然得翻看一下通关秘籍。
于是张昊旻蹲在角落,取出那本通关秘籍查看起来,反正他都已经花钱了的。
“卧槽,这怎么不一样啊。”
这本通过秘籍上所描述的第一关,竟然是一个大圆盘。
张昊旻一时间有种被奸商给骗了的感觉,不过幸好他已经唬住了对方,等他从岭南宫出去的时候,非要找那家伙好好算算帐。
然而,当张昊旻往后随后翻了一下,秘籍上竟然神奇的出现了这第一关的模样。
“咦?这难道不是第一关?”
满心疑惑的张昊旻,随即仔细地翻看起通关秘籍。
这一翻他才总算是明白过来,原来岭南宫内的第一关并不是固定不变的,所以通关秘籍上才会有好几种第一关的通关方法。
既然已经找到了通过去的方法,那张昊旻便赶忙实践起来。
“第一步迈在第一排左手第四块石砖上。”
果不其然,这一次他脚下的石砖并没有下移,白色的元气也没有出现。
这通过第一关的方法,便是按照特定的路线往前走,以此来防止触发到机关,所以张昊旻只需要按照秘籍所讲述的路线向前摸索便可。
“第二步是第三排右手第四块石砖。”
如此一来,张昊旻很快便来到了密室中央的位置。
然而,他随即便被下一步的位置给难住了,因为这一步距离他现在的地方有些远,简单的迈步是根本迈步过去的,所以他必须跳过去才行。
正当张昊旻准备铆足劲往前跳的时候,他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他为什么要如此蠢笨的在这里面一步步的前进?
下一刻他便轻而易举的飞了起来,直接便穿过了这第一关,如此轻松的过关方式,以至于令张昊旻怀疑先前的自己就是一个大傻子。
其实这岭南宫内是限制使用术法的,所以根本没有人能直接飞过去。
不过如今这封天还没有来临,张昊旻依旧可以直接操控天地元气,这等仙术便是岭南宫所限制不了的,也正是如此张昊旻才能飞过去。
“切,我还以为这里面有什么困难呢。”
张昊旻不屑一顾的瞥了一眼,继续往里面走去。
如今他已经找到了方法,所以他此刻简直是信心满满,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机关,他都可以直接飞过去,简单到他都不需要看通关秘籍。
这第二关乃是一处摇摇晃晃的独木桥,显然是要求从这上面走过去。
然而,张昊旻仅仅是简单的瞥了一眼,随即便直接从独木桥上面飞了过去。
这一下子连过两个关卡,张昊旻不免有些感叹起来。
他还以为这岭南宫内的关卡会有多么困难,结果也不过如此,早知道便不需要费那么多事情买什么通关秘籍了,简直就是在浪费。
不过,他着实有些高兴的太早了。
因为出现在他面前的第三关,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飞过去便能通关的。
“额,这一关是干什么的?”
瞧着面前这不知道通向何处的甬道,张昊旻只得翻阅起通关秘籍。
很快他便找到了有关岭南宫第三关的记载,经过仔细地对比,他也确定了这第三关是什么关卡,于是仔细的这第三关的通关方法。
“岭南迷宫,需要一路往前走,遇到第一个岔路口时向左转……”
原本还为此倍感头痛的张昊旻,按照秘籍上的描述,很快便通过这第三关。
这从迷宫内出现的时候,他都有些疑惑自己还在里面转悠,毕竟这迷宫内与迷宫外都是一模一样的甬道,完全瞧不出来不同。
不过,还好接下来的这第四关给了他指引。
“看来这通关秘籍倒也没有白买。”
第三关虽然并没有什么危险,只要他在里面慢慢的摸索,便能通过。
但是如此一来,所消耗的时间将会成倍的增加,再加上张昊旻对迷宫又没有什么天赋,倘若没有通关秘籍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随即,他便仔细的观察起这第四关。
这一关的中间有一个类似于磨盘的大石盘,除此之外便瞧不出来有什么机关。
张昊旻的心里虽然有些犹豫,但是他还是朝里面飞了过去。
然而,正当他飞到中央位置的石盘上方时,突然这石盘开始转动起来,随即出口以及入口全都缓缓落下石门,将其困在了里面。
在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后,张昊旻赶忙翻阅着手中的通过秘籍。
由于他此刻还悬浮在空中的缘故,所以除了下面石盘的转动之外,并没有再触发什么机关,不然的话,他此时也没有空翻看秘籍。
“石磨关卡,需要沿着地下的凹槽前进,小心地砖触发机关。”
按照秘籍上的解释来看,这第四关的机关如同第一关那般。
只是如今他悬浮在空中,按理说不应该会触发机关的,那这机关又是如何触发的?
正当张昊旻为此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他瞧见了一行小字。
“切莫将元气等释放在石磨的上方。”
在看到这句话后,张昊旻随即又看了一眼身下的石盘。
如此来说,恐怕正是因为他出现在了石盘的上方,从而触发了石盘内的机关,虽然他并没有释放术法,但他的体内毕竟还是有元气的。
于是他便赶忙往旁边靠了靠,避开在石盘的正上方。
没过多长时间,石盘缓缓停止了转动,两侧的石门也随即缓缓打开了。
随着通过了第四关,张昊旻便将通关秘境给收进了子母扳指内。
这通关秘籍上只有前四关的通关方法,所以在通过第四关后,这通关秘籍便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所以他才干脆直接收了起来。
毕竟若是由于他的不小心,而令这本通关秘籍损坏的话,那可就亏大了。
“看来剩下的几关只能靠我自己摸索了。”
张昊旻不由得嘟囔了一句,便朝着第五关的方向飞去。
这第五关的中央摆放着高低不同的木桩,每个木桩的上面都分别写着不同的字,显然这一关需要依照某种方法,从木桩上跳过去。
处于对第四关所发生的情况,张昊旻小心翼翼的飞了过去。
不过好在,这第五关并没有什么检测元气的机关,他便轻轻松松的过去了。
这一下子连过五关,不免令张昊旻感到颇为骄傲。
只是不知道这岭南宫内到底一共有多少关,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在心里埋怨起叶真人,毕竟叶真人可是通过岭南宫的。
张昊旻心里虽然抱怨着,但是这行动上却一点也没有慢。
这岭南宫的第六关乃是一座重要的“分水岭”,鲜有人能通过这第六关的关卡,其困难程度也完全不是前几关所能相比的。
第六关的密室里,此刻正站立着六个身披甲胄的木头人。
除了这六个木头人之外,张昊旻还注意到了一点明显的不同,那便是这第六关的通关出口此刻被一道石门给挡住了。
如此一来,他便也不可能直接从空中飞过去。
既然不能从空中直接飞去过,那张昊旻便只好领教一下这第六关了。
他随即缓缓落在了地上,并且将浩渺剑给解开,小心的戒备着这六个一动不动的家伙,企图能寻找到通关的方法。
“咔嚓,当当当。”
张昊旻脚下一不小心踩到了机关,随即密室内响起了钟声。
伴随着钟声的响起,那六个原本还一动不动的木头人,此刻却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隐藏在面罩下的眼睛散发出明亮的金光。
“卧槽,这不会是活过来了吧。”
正如张昊旻所言,它们此刻一个个皆都活动起来,并且还都拿出了武器。
其中一个拿着弓弩的家伙,直接没有犹豫的朝着张昊旻便一箭射了过来,不过它所射出的箭矢并不是真正的箭矢,而是一支元气箭。
所幸张昊旻反应极快,幻影追魂步急忙施展,堪堪躲了过去。
“卧槽,你这家伙当真是不讲武德。”
然而不讲武德的家伙,可不止有它这么一个。
随即一个手持板斧的木头人一跃而起,直接朝着张昊旻所在的方向一斧子劈了下来,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恐怕不亚于神驰境真境。
张昊旻躲过这斧子的同时,又躲过了角度极其刁酸的一剑。
同时他意识到不对,于是赶忙架剑,恰好挡住了背后朝他落下的大刀,然而其刀上的强大力量还是令张昊旻受了一定的错伤。
喉头随即一甜,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
然而,此刻的他可不能有半点大意,因为无缝连接的包夹又再次袭来。
余光中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随即张昊旻的背后便感到火辣辣的痛,他本人也随着这股力道直接滚翻了出去,一口血再也忍不住了。
这突然袭击张昊旻的,乃是一个持枪的木头人。
所幸这一枪并没有刺向张昊旻,而是如同鞭子一般狠狠地抽在了张昊旻身上。
“码的,你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张昊旻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一道元气箭瞬间钉在了他耳朵旁的地上。
这支箭距离他的脑袋不过只有两寸的距离,若不是他及时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恐怕他此刻已经被这一记元气箭给爆头了。
在感受到它们一个个的进攻后,张昊旻的心里也不由得愤怒起来。
随即,他直接施展起幻影追魂步,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那个拿板斧的木头人身前,直接朝着对方的脑袋便一剑斩了出去。
第三百九十九章 答案
“当。”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张昊旻这自信满满的一剑却无功而返。
这木头人身上穿着的甲胄,竟然直接将张昊旻的剑给挡了下来,这不免令张昊旻感到异常的惊骇,毕竟他手中的浩渺剑可是仙剑。
然而,这些家伙根本就不给他丝毫惊讶的时间。
那把阴狠的长枪再次破空袭来,角度极为刁酸的刺向张昊旻的胸膛。
如此危难关头,早已经容不得张昊旻多想。
于是他慌忙施展幻影追魂步,急忙侧身往左后方撤步,只是如此一来,他却在不知不觉中落入到了对方所布置的陷阱当中。
由于对方配合极为默契,攻击又如同狂风暴雨般接连不断,使得他只能狼狈防御。
也正是因此,他根本就没有观察到他此刻身处的方位。
在经过方才长枪的抽击后,他早已经被逼退到密室的角落里,如今再加上这么一撤步,他所活动的空间变得更加有限,一时间没有了退路。
“快低头。”
浩渺剑魂在感受到危险后,赶忙提醒到张昊旻。
果不其然,张昊旻这才刚刚把头低下去,那把大刀便瞬间从他的头上划过,直接将他头上的发冠给打落在地,并狠狠地轰击在墙上。
单瞧这一刀所展现出来的威力,若是没有浩渺剑魂的提醒,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侥幸躲过一劫的他,还没来得及踹口气,便再次感受到了危险。
“快躲起来。”
听到浩渺剑魂的呼喊后,张昊旻下意识的寻找掩体。
随即,他便瞧见了正在努力将刀从墙上拔出来的木头人,这家伙体型壮硕,而且其身上的甲胄又极为坚固,躲在它后面绝对没有问题。
他刚躲到木头人的身后,一把剑便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斩了过来。
“当。”
一声清脆的声音随即响起,这身甲胄果然不负张昊旻的期望。
而他则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赶紧从拿刀的木头人身侧突破了重围,自交手一来,终于为自己赢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浩渺剑魂幻化成小人的模样,从剑身中跳了出来,问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
“岭南宫。”
张昊旻随即一个闪身,轻松的躲过了一道光矢。
这个手拿弩箭的,以及不远处手持长枪的,这两个家伙对张昊旻的威胁最大,他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赶紧解决掉它们两个。
于是,张昊旻一个闪身前冲,瞬间便拉近了他与弩箭手的距离。
正当他准备释放剑气从而斩杀对方的时候,这家伙的支援也已经赶到了。
倘若他继续选择斩杀对方的话,那想必他身后的攻击会要了他的性命,所以张昊旻连想都没有去想,直接一个侧滚翻便闪开了。
“砰。”
张昊旻闪开的同时,一把板斧狠狠地砍在了地上。
瞧着因为板斧的威力而炸裂的地砖,张昊旻的脸不由得一哆嗦,单凭这一斧子的威力,若是一下子砍在了他的身上,他恐怕小命不保。
不过经过他这么一调动,便一下子打乱了对方的进攻节奏。
“嘿嘿,这下该轮到我进攻了。”
随着对方节奏的混乱,张昊旻也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只见他立马施展幻影追魂步,后仰滑步,一气呵成,轻松的便躲过了身后追来的一剑,直接闪身到了那名持枪木头人的身侧。
俯身横剑,朝着这木头人的肚子便是一记横向拔剑斩。
由于考虑到对方身上的护甲极为强悍,张昊旻自然不会再只用浩渺剑本身去斩,一道金色剑芒出现在浩渺剑上,金色的剑气随即划过。
对于如此锋利的剑气,这一次坚硬的甲胄没能再接下来。
“砰。”
这个持枪的木头人瞬间爆裂开来,散成了一地的残骸。
突如其来的爆炸直接将张昊旻给吓蒙圈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炸开,以至于这般近距离的冲击令他脑袋不禁嗡嗡直响。
“小心。”
由于张昊旻这片刻的恍惚,他差点被身后的一刀给当场斩杀。
所幸浩渺剑魂提醒的格外及时,迅速反应过来的张昊旻直接一个前滚翻,从而再一次躲过了这异常凶横的一刀。
“呼,真是好险。”
“不要分神,一鼓足气解决掉它们。”
浩渺剑魂如同一个小老师般,直接指挥起张昊旻来。
张昊旻这一次直接施展了浩渺剑法的第二重,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磨,他如今早已经驾熟就轻了,简直行云流水一般。
持剑的木头人一剑解决,随后持刀的木头人又是一剑。
在以极快的速度连续解决两个敌人后,张昊旻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不好意思,这才是我的实力。”
面对仅剩下的板斧木头人,以及那弩箭木头人,张昊旻感到轻松起来。
随即,那手持板斧的木头人直接举起大板斧朝着张昊旻砍了过来,然而它的进攻完全简单到没有丝毫的招式,张昊旻轻松便闪开了。
他直接反手便是一剑,金色的剑气瞬间没入其中。
在失去了它们之间的互相配合后,其带给张昊旻的威慑力根本就不够看的。
“砰。”
手持板斧的木头人也随即炸裂开来。
而随着它的炸裂,场中仅剩下了张昊旻与那使用弓弩的家伙。
这木头人似乎感受不到半分的恐惧感,哪怕是它的同伴全都已经阵亡之后,它也依旧想着要进攻张昊旻,只是这释放光矢的速度着实令人堪忧。
缓缓拉开弓弦,然后举起弓弩准备瞄准。
张昊旻瞧着这家伙如此傻里傻气的模样,不禁默默地摇了摇头,直接干脆利落的将这木头人的脑袋给一剑斩了下来。
“我踏马刚刚就是差点被它给杀了?”
随着密室内的木头人全都被他给解决了,张昊旻便等待着石门的开启。
然而,他这等了半天工夫,这石门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不禁令张昊旻感到很是疑惑,难不成他还没有完成这一关的挑战?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不是还没有启动机关?”
“不可能啊,这里一共六个木头人,我已经全都解决了。”
“六个?你不会是不识数吧。”
浩渺剑魂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由得失声笑了起来。
这里明明只有五个木头人,又怎么会蹦出来第六个?很有可能是张昊旻数错了。
然而,张昊旻却对此非常的肯定。
“这怎么可能会数错?我可是确认了两遍的。”
“可是这里只有五个啊。”
“五个?这怎么可能?”
在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后,张昊旻不由得四下数了起来。
由于这些木头人全都已经炸裂了,所以残骸混在一起非常的不好清数,于是张昊旻便干脆直接数着掉落在地上的兵器。
一杆长枪、一把剑、一把刀、一副弓弩、以及一柄大板斧。
“卧槽,怎么这里只有五个?”
张昊旻随即便明白这石门为什么不开了,原来他还漏掉了一个木头人。
然而,这密室内的空间根本就不大,再加上其中又没有什么遮掩的物体,所以他一眼便能瞧见这密室里的所有物件。
既然这密室内没有,那想必是从敞开的入口出去了。
正当张昊旻倍感无奈地准备追出去的时候,突然他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一声爆炸声,这声音如同方才他所斩杀的木头人一般。
“轰隆隆。”
张昊旻还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挡在前面的石门却突然打开了。
很明显方才传来的爆炸声,便是那最后一个木头人炸毁的声音,如此一来所有的木头人全都已经“死”掉了。
“额,这就算过关了?”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浩渺剑魂四处打量着这个地方,对这里感到非常的好奇。
这岭南宫它并不清楚,不过通过张昊旻方才经历过的事情,它不免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玩的地方,一时间对此来了兴致。
“岭南宫,明月山脚下的一处地宫。”
“明月山?”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浩渺剑魂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
经过一番思索之后,浩渺剑魂总算是想起来这个是个什么地方了,于是兴奋的喊道。
“这里不会就是情缘殿吧。”
“情缘殿?”
突然听到这么陌生的称呼,张昊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难不成这岭南宫的前身便是什么情缘殿?
不过按照道理来讲,遥南派只是近百年成立的宗门,而这个岭南宫一瞧便已经存在不少年岁了,很明显不是由遥南派所修建的。
对于张昊旻的疑惑,浩渺剑魂不免为他解释起来。
“这情缘殿乃是一处专门测试情缘的地方,其中一共有九个关卡,每个关卡也并不是固定的,唯有通过九个关卡才能证明双方的缘分。”
“额,听着和这里好像。”
其实听浩渺剑魂这么一说,张昊旻已经确定这里正是所谓的情缘殿了。
毕竟,这两者之间存在许多的相同之处,无论是其中布置的关卡,还是进入这里的目的,全都是为了证明一段情缘而已。
“应该就是这个地方,对了,你如今已经通过几个关卡了?”
“刚刚那是第六个。”
“原来刚刚那关便是情缘殿内著名的分水岭。”
“分水岭?难怪刚刚那关那么困难。”
张昊旻在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后,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
刚刚那五个木头人的围攻,但凡他一个不小心的话,恐怕他的小命便交代在这里面了,此刻想想都不免感到一阵后怕。
不过好在他终归是技高一筹,闯过了第六关。
“年轻人,欢迎你的到来。”
突然岭南宫内响起了一道声音,这可将毫无防备的张昊旻给吓了一哆嗦。
他随即四下张望,然而灯火通明的周围却没有瞧见什么踪影,心头不免感到紧张起来,难不成这岭南宫内还闹鬼不成?
“你,你是什么人?”
“不要害怕,我只是这里的意志。”
张昊旻皱着眉头仔细倾听着声音的方向,果然并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
而浩渺剑魂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免倍感好奇起来,由于这股意志是与张昊旻直接交流的,所以它根本听不到这意志的声音。
“人?这里哪有什么人?”
“你听不到吗?”
“听到什么?”
“刚刚有个声音说它是这里的意志。”
在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后,张昊旻随即便也明白过来,这岭南宫的意志恐怕只能与进入岭南宫的人交流,除此之外,谁也听到不到。
也正是因此,岭南宫每次只允许一个人进入其中。
浩渺剑魂却不由得愣住了,除了张昊旻说话之外,它可从未听到过什么声音。
“这里的意志?难道传说是真的?”
“什么传说?”
“这个回头再告诉你,你先问问它该怎么通关吧。”
虽然张昊旻对此感到非常的好奇,一个连浩渺剑魂都听说过的传说,那岂不是千年之前便存在的故事?简直太令人想要知道答案了。
但是,他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通过岭南宫才行。
只是张昊旻这还没有来得及讲话,岭南宫的意志便抢先一步,赞叹的说道。
“年轻人,你身上存在着莫大的气运。”
“气运?那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你倒是想得明白,如此年纪便有这般觉悟,难怪会有如此气运。”
诚如岭南宫的意识所言,张昊旻非常清楚自身的气运。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开始,仿佛运气便站在了他的身边,无论是各种天材地宝,还是各种绝世的功法、神通,他皆都轻松拥有。
但是,这莫大的气运背后,却也意味着更加沉重的责任。
直到如今他也没有弄明白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在未来又会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仿佛一切都非常的捉摸不定。
不过他也非常的清楚,他得到的越多,将来便会失去的越多。
“我该如何通过这里的关卡?”
“那要看你是为了什么人而来这里的。”
岭南宫的意志并没有直接回答张昊旻的话,反而将问题又转给了张昊旻。
然而,这对于张昊旻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问题,毕竟他进入到岭南宫的目的非常明确,那便是通过岭南宫,证明他与宋灵的缘分。
“为了遥南派的宋灵。”
“宋灵?额,你倒是也可以换一个人。”
“换一个人?”
在听到岭南宫意志的话后,张昊旻不由得感到非常的疑惑。
他此次正是为了宋灵而来,这让他换一个人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与宋灵根本就是有缘无分,所以才会让他再换一个人?
岭南宫的意思似乎感受到了张昊旻的困惑,不免笑着说道。
“年轻人你误会了,我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一条更为清晰的姻缘线。”
“更为清晰的姻缘线?”
张昊旻默默地嘟囔着,随即他便明白过来。
他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总共加起来便与两位姑娘有过纠葛,除了宋灵之外,恐怕也只有轻雨柔了,所以这姻缘线很有可能便是他与轻雨柔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与雨柔?”
“没错,你们两人有三世的缘分,只是第一世太过坎坷罢了。”
“那我们现在是第几世?”
“这可是天机,不过当你登天的时候,你会清楚的。”
岭南宫意志所说的话,不由得让张昊旻想起来那些脑海中多出来的记忆。
在那些记忆当中,他与轻雨柔成了婚,只是没有过多长的时间,轻雨柔却突然病逝了,这一段感情难不成就是所谓的第一世?
然而,张昊旻随后却又摇了摇头。
这些多出来的记忆就如同梦境一般,似乎并不像是真实存在的。
更何况,他又怎么能证明那便是他们的第一世?
若是那段记忆是二世呢?毕竟他们两人终归还是修成了正果,成婚了。
“既然这是天机,那你还敢告诉我?”
“哈哈哈。”
岭南宫的意志只是失声笑着,却并没有解释什么。
它不过是告诉了张昊旻一点皮毛而已,更何况这点皮毛如今已经开启,天道都不再掩饰了,那自然也算不上是泄露天机。
听到岭南宫意志的笑声,张昊旻不免有些气恼。
他很是讨厌这种说话神神秘秘的家伙,几句话已经勾引起了他的好奇心,然而正当他兴致盎然的时候,对方却又闭嘴不再多说了。
这种期盼下文的感觉,着实令人感到不好受。
“你已经告诉我了,所以我要知道另一条姻缘线如何。”
“年轻人,你很贪心。”
“可能我确实很贪心,但是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答案?这个答案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其实你的心里早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你对于这个答案有些不愿意面对罢了。”
听着岭南宫意志的话,张昊旻一时间沉默不语。
他的心里诚如岭南宫的意志所言,从始至终都知道一个明确的答案,而且这个答案对于所有的男人来说基本上都是一致的。
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重婚罪,三妻四妾的事情非常的正常。
只是,他始终都跨越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他对于轻雨柔的感情并不是所谓的情爱,只是碍于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他不得不担当起一个男人应该担当的责任。
然而若是为此放弃了宋灵,他的心里多少又有些不甘心。
宋灵对他如此的期待,更何况他也曾答应过宋灵,一定要通过岭南宫迎娶她。
可若是同时迎娶宋灵与轻雨柔,这对于她们两人来说,着实是不公平的。
在感受到张昊旻那左右为难的心里后,岭南宫的意志仿佛感到很是困惑,如此轻易便能解决的事情,张昊旻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而纠结呢?
恐怕所有的人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基本上都会只有一个答案。
“年轻人,你到底在纠结些什么?”
“你爱过一个人吗?”
“你这个问题着实将我给问住了,我作为一处宫殿的意志,为何会爱上一个人呢?”
“那你有没有爱过什么。”
岭南宫的意志不由得仔细琢磨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
“很久很久之前,我想我应该是爱过她的。”
“那她爱过你吗?”
“应该吧。”
对于张昊旻的问题,岭南宫的意志不由得陷入到沉思当中。
它对于这个答案并不太确定,语气中更是透露着一股强烈的不安,曾经的一幕幕浮现在它的心田,然而它却愈发的感到困惑起来。
“倘若她是爱你的,那你愿意与旁人平分这份爱吗?”
“为什么我要平分这份爱?”
在听到岭南宫意志的答案后,张昊旻随即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从他自己的角度来想,同时迎娶宋灵与轻雨柔,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毕竟两人都是姿色、心性一等一的存在。
但是从轻雨柔与宋灵的角度去想,她们愿意平分这份爱吗?
而这也正是张昊旻为此纠结的所在,同时迎娶她们两人,这对于她们来说将会是极大的不公平,为什么自己满腔的爱意却只能换来一半?
随即,岭南宫的意志也逐渐明白过来。
“那你还需要接着挑战吗?”
“我需要命运给我一个比我内心更加明确的答案。”
“那你继续往前走吧。”
张昊旻目光深邃的看着前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如今的他热切的期盼命运能给他一个答案,这个答案能消除他内心深处的顾虑,如此一来无论结果如何,他也可以遵从命运的选择。
于是,他继续向前走去。
“这第七关乃是考验你的心性,不过以此来看,你也不需要考验了。”
岭南宫的意志在听到张昊旻方才的话语之后,心中已经对张昊旻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所以这第七关的考验着实没有必要。
它便指引着张昊旻直接来到了第八关。
“这第八关乃是考验你的抉择,所以祝你能通关成功。”
“没问题。”
随即,张昊旻眼前的一切发生了变化。
第四百章 抉择
仅是一眨眼的工夫,张昊旻眼前的一切全都变了模样。
原本还灯火通明的岭南宫,此刻却变成了鸟语花香的人间仙境,蝴蝶在野花丛中翩翩飞舞,勤劳的蜜蜂更是忙个不停。
踮脚眺望远处,草地的不远处便是深邃的树林。
树上有只艳丽的鸟儿正在叽叽喳喳个不停,而树下则呆立着一头鹿。
在瞧见这五彩缤纷的世界后,张昊旻不禁一愣,随即他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他脖子上还戴着静石坠,又是怎么陷入惑术的?
“哇哦,这里实在是太漂亮了。”
“咦?你也能看见?”
瞧着正兴奋地在空中飞舞的浩渺剑魂,张昊旻不免感到更加困惑起来。
倘若这是惑术的话,那惑术应该只是针对他的本体,身为惑术以外目标的浩渺剑魂,理应是看不到眼前这一切的。
难不成他们两个同时陷入到了一个惑术当中?
正当张昊旻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浩渺剑魂为他解答道。
“我当然能看到了,这又不是什么惑术,而是货真价实的幻术。”
“幻术?你说这一切都是幻术?”
“不然呢,你不会认为这都是真的吧。”
在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后,张昊旻不由得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他又不是个傻子,眼前突然一下子变了模样,他又怎么会将眼前的一切都认为是真的?只是他并不清楚这一切都是幻境而已。
而且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静石坠不能抵抗幻术?
“可是我有静石坠啊。”
“静石坠只是防止惑术的,毕竟幻术作用的乃是周围的环境,对于你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也正是因此静石坠才没有用。”
张昊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追问什么。
因为在他与浩渺剑魂说话的时候,远处一袭淡黄色罗裙的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仿佛在这一刻,他又再次回到了圣贤居内。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宋灵的时候,她便如同下凡的仙女一般,静静地站立在门前,清风缓缓吹过,将她与周围的杏花融为了一体。
如今除了没有洁白的杏花,一切又都好似回到了曾经的画面。
“那人是谁?”
浩渺剑魂在瞧见张昊旻那呆滞的模样后,不免也注意到了远处的人。
饶是身为剑魂的浩渺剑魂,在瞧见眼前这般画面后,一时间也不由得惊讶起来,这一切着实有些太过美轮美奂了。
张昊旻被浩渺剑魂这么一打扰,瞬间从呆滞的模样恢复过来。
瞧着远处那如同仙女的姑娘,他得意的笑道。
“那,那是我的姑娘。”
“隔着这么远你都能看清楚?”
“你要用心看。”
张昊旻随即朝着远处宋灵的位置走去,眉宇间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而远处的宋灵在看到张昊旻后,一时间开心的朝他挥起手来,随即便急不可待的朝着张昊旻的方向跑了过来,简直很是高兴。
“灵儿。”
张昊旻一把将跑过来的宋灵给抱了起来,欢喜的原地转了圈圈。
他们明明才刚刚分开没有多少时间,然而此刻却如同久别重逢似的,尽管张昊旻也清楚这一切都不过是幻境,但是他还是非常的受用。
“昊旻,你终于来找我了。”
“嗯。”
瞧着宋灵那双灵动的眼睛,张昊旻一时间沉沦了进去。
在这一刻,他仿佛早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什么岭南宫的测试,什么两个人的选择,他只想在这一刻里永远的沉沦下去。
一旁的浩渺剑魂在瞧见这一幕后,不由得惊讶的问道。
“咦?你是怎么抱起她的?”
【就是正常的抱起来。】
张昊旻并不能如同浩渺剑魂那般,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话。
此时身处幻境当中的他们,张昊旻的一言一行都是能影响幻境的,所以相比起谁也注意不到的浩渺剑魂,张昊旻说话可要十分注意。
“那你有感觉吗?”
【有啊。】
在听到浩渺剑魂的问题后,张昊旻不明所以的回答道。
然而,他这话才刚在心里与浩渺剑魂说完,他便反应过来一件重要的事情,佩戴静石坠的他又怎么可能会感受到幻境内的事物?
如此一想,张昊旻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若是拥有静石坠的他,还能感受到幻境内的东西,那便说明这份感觉是现实中的。
他如今怀里正抱着宋灵,那他此刻现实中怀里正抱着什么呢?
“怎么了?昊旻你的脸色有些难看。”
“没,没什么。”
瞧着宋灵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由得笑着说道。
反正他此时在岭南宫内,而且这也只是一个测试关卡,他相信这岭南宫的意志不会害他的,毕竟对方先前已经清楚了他的身份。
“那你这次来是为了娶我吗?”
“嗯。”
张昊旻默默地松开了怀中的宋灵,毕竟心中的惊恐实在令他难以放心。
宋灵缓缓从张昊旻的怀中下去,原本还异常开心的脸上,此刻却带着一抹淡淡的委屈,仿佛在怪罪张昊旻竟然不愿意抱住她。
在瞧见宋灵的表情后,张昊旻略带尴尬的问道。
“灵儿,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你不记得了吗?明月山南面的明月坡啊。”
听宋灵这么一说,张昊旻的脑海中似乎对此有些印象。
因为当初他急着赶路的时候,一脑袋撞到了遥南派的护山大阵上,当时他的位置正好在明月山的南边,脚下应该就是那所谓的明月坡。
只是如今这个时节,花儿还没有绽放,草儿还没有嫩绿。
“哦,没想到这里竟然这么漂亮。”
“那是这里的风景漂亮,还是我漂亮?”
“因为有你,所以这里的风景才会如此漂亮。”
“哼,你这家伙油嘴滑舌的。”
宋灵在听到张昊旻的甜言蜜语后,脸蛋一时间红了起来。
很明显,她对于张昊旻的吹捧十分受用。
而正当张昊旻的心中终于放下戒备,再次享受这一切的时候,一团黑雾突然出现在了张昊旻他们的不远处,并且一股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果然你在这里。”
“你是什么人?”
宋灵在瞧见鬼面人的突然出现后,赶忙将张昊旻给护在了身后。
张昊旻本想要拍一拍宋灵的肩膀,安慰她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在半空停住了手,转而对着那鬼面人说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要这么紧张,我可不是为了雨柔来的。”
在听到鬼面人提到轻雨柔后,张昊旻不免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宋灵。
这种好似见不得人的感觉,令张昊旻非常的难受。
所幸宋灵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格外戒备的看向鬼面人,毕竟鬼面人的面具着实有些惊悚,难免令人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那你是为了什么而来的?”
“逍遥,他违反了天道的约束,此刻已经陷入到了昏迷当中。”
“你说什么?”
在听到鬼面人的话后,张昊旻不由得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尽管他清楚这个世界只是幻境,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但是当他在听到逍遥的消息之后,心中还是久久难以平歇。
鬼面人在瞧见张昊旻的样子后,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没有听错,他因为违背了天道的越是,此时已经昏厥过去了。”
“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仙界。”
在听到鬼面人所说的话后,宋灵的表情突然一下子黯淡下去。
不过,由于宋灵此时正站在张昊旻的身前,她脸上的表情如何,张昊旻根本就瞧不见,所以更不知道宋灵的神情为何会突然黯淡。
“他在仙界的什么地方?”
“天威院。”
张昊旻对于仙界并不了解,所以并不清楚这天威院是个什么地方。
他虽然不清楚那是个什么地方,但是鬼面人却对此非常的了解,于是语气沉重的说道。
“天威院乃是惩治违背仙规的仙人的。”
“惩治违背仙规的仙人?难不成他们要对逍遥动手。”
一时间张昊旻不禁感到焦急起来,他必须要前往天威院救逍遥才行。
然而,他如今的实力并没有达到可以飞升仙界的程度,所以即便他想要飞升前往仙界,也是片刻所不能做到的事情。
鬼面人好似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缓缓说道。
“他们准备用天威将其打回原形。”
“原形?”
在听到鬼面人的话后,张昊旻不禁一下子愣住了。
关于逍遥本体乃是一枚棋子的事情,除了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外,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那鬼面人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随即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里可是岭南宫的意志所创造的幻境。
难不成这一切全都在岭南宫的掌控当中?
在想到这一点后,张昊旻的心中顿时感到惊骇起来。
鬼面人在瞧见张昊旻满脸惊骇的模样后,却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
“你心里应该非常的清楚。”
“呼,那我现在该要怎么办?”
张昊旻不禁长呼了一口气,随即问到鬼面人。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他再怎么说都是没有用的,于是干脆对此表示沉默,毕竟当务之急便是前往天威院救逍遥。
“尽快突破圣境。”
“可是我现在只有,咦?我竟然已经达到了合身境。”
在内视了一番自己如今的实力之后,张昊旻不禁兴奋的大叫起来。
他还以为自己只是神驰境初境而已,没想到竟然已经达到了合身境的境界,只是由于他对于合身境并不了解,所以不清楚他如今的具体实力。
“你只要按照我的方法,仅需几天便可以突破圣境。”
“可是即便突破了圣境,那我距离飞升仙界还有不少的距离。”
“并没有多少,别忘了你的体内还有一枚道果。”
听鬼面人这么一说,张昊旻这才想起来还有万象归一道果的存在。
由于这万象归一道果自从当初他参加圣华宗考核的时候,在岳宫仑的施压下提前炸裂开来,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如此一来,反倒令张昊旻逐渐忘记了它的存在。
“那依你的意思,我只需要几天的时间便可以飞升仙界。”
“没错。”
鬼面人在瞧见张昊旻感到匪夷所思的目光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仿佛对此胸有成竹,哪怕这听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既然鬼面人如此有信心,那张昊旻自然便是欣然接受了,毕竟如今逍遥危在旦夕,他越早飞升仙界,便越有可能将逍遥给解救出来。
“那我们赶紧开始吧。”
正当张昊旻对此急不可待的时候,宋灵却转过身来一下子抱住了他。
然儿,这本应该格外感动的瞬间,张昊旻却反倒头皮直发麻,因为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宋灵抱住自己的感觉,这令他非常惶恐。
“你,你没事吧。”
宋灵在感受到张昊旻的厌恶感后,心中一时间更加难受起来。
她并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想喜欢抱着自己的张昊旻,此刻竟然会如此不情不愿,甚至浑身都还在抗拒这一切。
有些感觉即便没有说出来,但是她还是能感受到的。
张昊旻的心里似乎有些厌恶与她肢体接触,随即她便默默地松开了张昊旻。
“我没事。”
“那你怎么哭了?”
虽然这一切都是幻境,但是当张昊旻在瞧见宋灵流泪的那一刻,心还是跟着痛了起来。
他忍不住想将宋灵给揽进怀里,然而心中却又对此格外抵触。
于是他只是呆呆的杵在原地,这种分外陌生的感觉,一时间令宋灵更加感到伤心起来,她并没有再说什么,直接便转身离开了。
“灵儿。”
张昊旻的呼喊并没有任何的效果,他只能默默地看着宋灵消失在他的视野。
尽管他非常的清楚,这只不过是冲上去拉住她的胳膊,紧紧抱在怀里便能解决的事情,但是这里毕竟是幻境,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而那种真切的触感,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
鬼面人在瞧见这一幕后,不禁问道。
“你不追上去?”
“不了。”
张昊旻仿佛浑身的力气全都耗尽似的,微微摇了摇头。
这里虽然是岭南宫给予他的考验,但是同样也是不真切的幻境,他着实无法做到如同现实般将宋灵给揽在怀中,那样他只会更加的厌恶。
如今的他,只想赶紧逃离这一切,返回到现实世界中去。
“有些人一旦彼此错过,那很有可能便是一生,你真的不追上去吗?”
“可能这就是命运吧。”
瞧着不远处高耸的明月山,张昊旻突然笑了起来。
在这一刻他仿佛知晓了这一切的答案,与其左右为难,倒不如主动放手选择离开,这对于宋灵来说也未免不是一种好的结果。
毕竟,他们两人满打满算,也不过是相识十几天而已。
如此短的时间认识了一个人,那也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便会将其忘记吧。
鬼面人的目光同样瞧向了明月山,然而他所看到的根本不是明月山,而是另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同样也有过一次抉择与放手。
“我觉得要不还是算了吧。”
“算了?”
“逍遥他本就是一枚棋子,再重新变回去倒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张昊旻在听到鬼面人的话后,眉头不由得紧蹙起来。
他曾经答应过逍遥,一定要帮他从棋盘上逃出来,彻底得到自由的,他又怎么能在逍遥最需要他的时候,而选择逃避这一切呢?
“那你的意思便是算了?”
“在这个世界,与自己心爱的姑娘度过一生,难道不好吗?”
“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心里会感到不安罢了。”
鬼面人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一时间也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鬼面人突然笑着说道。
“哈哈哈,心难安,又怎么会幸福呢。”
张昊旻有些诧异的扭头看向鬼面人,仿佛在这一刻他才认识鬼面人似的。
随后,他也笑了起来,缓缓说道。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心难安?毕竟辜负了一位心爱的姑娘。”
“辜负了一个人,那便是一生也无法释怀的。”
“可是哪有该如何呢?”
“我给你一个建议,那便是留下与她共度一生。”
鬼面人的目光一时间变得郑重起来,仿佛在交代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曾经也如同张昊旻这般,为了一个承诺而放弃了一个心爱的姑娘,本以为当他实现承诺之后,一切都还来得及,然而却是悔恨终生。
有些人一旦错过了,那真有可能便是一生错过的。
也正是因此,他才突然给张昊旻如此郑重的建议,希望他能留下来。
然而,张昊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若是我留下来了,那逍遥又该怎么办?而且我可以在救完逍遥之后,再来找她。”
“仙人无法插手人间的事情。”
鬼面人的话一下子令张昊旻愣住了。
他偏偏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件事情,一旦成为仙人的话,人世间的一切都成了遥不可及的事情,又怎么能谈情说爱呢?
不过,张昊旻也想起了一个例外,那便是逍遥。
这家伙虽然也是一个仙人,但是他却可以明目张胆的插手人间事情,并且还与那施家的千金小姐勾搭上了,当真是羡煞旁人。
若是逍遥可以的话,那他又怎么不可以呢?
“没事的,总有方法是可以的。”
“逍遥正是因此才被天威院所擒拿,并扬言要惩治的。”
“那我便拆了这天威院。”
“天威院你可以拆了,那天威呢?你总不能也将天道给抹杀了吧。”
张昊旻一时间如鲠在喉,鬼面人所说的确实是个问题。
然而,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着实有些远了,毕竟他如今还没有飞升成仙,这天威院也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这一关名叫抉择,恐怕这便是抉择的问题吧。”
“这一关?哦,你是在岭南宫?”
“你这家伙怎么什么东西都知道?”
瞧见老神在在的鬼面人,张昊旻不免疑惑的看向了他。
而鬼面人突然被张昊旻这么一盯着,当即有些感到不太好意思的,于是下意识的伸手准备摸一摸鼻子,不过却被脸上的面具给挡住了。
“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秘密?”
张昊旻微眯着眼睛,他突然觉得这其中大有玄机。
虽然这一切看似都是在岭南宫内,并且都是幻境,但是他仿佛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眼前这个鬼面人并不是幻境模拟出来的。
瞧着张昊旻如此疑神疑鬼的样子,鬼面人赶忙岔开话题说道。
“那你决定要留下来吗?”
“你休想岔话,赶紧老实交代。”
“命运可是琢磨不定的事情,你现在离开了这里,那说不准此生再也不会回来了,甚至你心爱的姑娘便也会就此错过,你不会后悔吗?”
原本还凝视鬼面人的张昊旻,此刻在听到他的话后,不禁陷入到沉思当中。
对于这件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会不后悔呢?
然而他即便会感到后悔,难道便要放任逍遥被天威院给打回原形而不去救吗?逍遥对他那可是相当不错的,他不能这样无情无义。
“后悔,但是我必须去。”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那你便去吧。”
张昊旻不由得疑惑的看向鬼面人,他有些想不明白这家伙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毕竟,他可是专门来催促自己去救逍遥的。
可是当他下定决心要努力飞升,前往仙界拯救逍遥的时候,这个家伙却又偏偏劝他留下来,简直就像是人格分裂一般,莫名其妙。
“喂,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张昊旻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一切随即发生了变化。
原本五彩斑斓的世界转瞬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个灯火通明的岭南宫,并且他似乎还保持着刚刚的动作没有变。
“年轻人,你应该已经得到答案了吧。”
“我得到了。”
“那便恭喜你,你通过了所有的考验。”
第四百零一章 小家伙
在听到岭南宫意志的话后,张昊旻不禁一下子愣住了。
方才他可是听浩渺剑魂说过,这岭南宫应该一共有九个关卡,可是他通过了第六关,然后跳过了第七关,所以刚刚那个只是第八关而已。
更何况,这第八关他明显就是失败了。
岭南宫的意志可是说过,这第八关乃是抉择。
而他最终的抉择却是离开宋灵,选择前往仙界救逍遥,如此一来,身为情缘测试的岭南宫又怎么可能会令他通过考验呢?
“你,你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错,你确实已经通过了所有测试。”
“可是刚刚我明显没有通过测试,而且不是一共有九关吗?”
“你通过了。”
听着岭南宫意志的话,张昊旻不禁感到格外的困惑。
他有些懵圈的左右打量着,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先前的模样,并没有丝毫变化。
可是刚刚他在幻境内抱住宋灵的时候,他明显感受到了真实的触感,佩戴静石坠的他,按理说不可能会被幻境所操控的。
【浩渺,你确定刚刚只是幻境吗?】
对于张昊旻的询问,浩渺剑魂仿佛失踪了一般并没有丝毫的回应。
这不禁令张昊旻感到一阵后脊发寒,他与浩渺剑魂那可是签订血契的,然而此刻他却全然感受不到浩渺剑魂的存在。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他不免有些显得慌乱。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做。”
岭南宫的意志此时明显发生了变化,声音也透漏出一丝诡异。
张昊旻赶忙取出怀安剑与飞鸿踏雪剑,两把剑小心的环绕在张昊旻的身旁,同时他手持着浩渺剑紧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然而似乎什么变化也没有发生。
“你在等什么?”
突然,张昊旻的身后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看去,这家伙穿着一身深邃的黑袍,其深邃到连明亮的烛火也照亮不了,仿佛是将无尽的黑夜披在了身上。
然而相比起这身黑袍,更加骇人的乃是他那张白到没有血色的脸。
张昊旻的心底不由得一紧,随即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甚至由于内心的强烈恐惧,整个人一时间都不由得僵住了。
“你,你是什么人?”
“滋滋滋,刚刚你还曾抱过我,难道现在就不认识了?”
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张昊旻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难不成刚刚他所感受到的触感,便是自己抱住了这个家伙?若真的是如此的话,那当真是一件奇耻大辱的事情。
他随即在浩渺剑上附着了剑气,小心翼翼的戒备着对方。
“呸,踏马的。”
“哟哟哟,你倒真是个令人伤心的家伙。”
对方明明就是一个男人,然而他的声音却格外的阴柔。
倘若张昊旻是在外面的某个阳光的地方遇到这家伙,顶多只是鄙夷的瞥一眼,并不会有什么太过难受的感觉。
然而,此刻他们却是在空寂的地宫之内。
尽管周围的灯光非常的明亮,但是却依旧时刻透着股寒气,令人感到阴森森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是这梦境的主人。”
“梦境?”
张昊旻在听到对方的话后,不禁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的真实,完全没有梦境般的感觉,以至于张昊旻在听到对方的话后,瞧见周围的环境感到难以置信。
“没错,这里便是梦境。”
突然那神秘的家伙消失在了原地,瞬间便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后。
他整个人紧贴在张昊旻的背后,以至于他说话的时候,张昊旻的耳朵都能感受到他所呼出的热气,一时间瘆的后头皮直发麻。
张昊旻心念一动,飞鸿踏雪剑闪着金光一闪而过。
他本以为如此突然的进攻,即便对方反应及时躲开了,那也会受到一定的伤势。
然而,对方却如同一道黑雾般消失在了原地。
“滋滋滋,在这里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这家伙的声音晃荡在空寂的甬道内,身影却消失在了张昊旻的视野里。
张昊旻的心一下子沉到了低谷,他已经意识到了对方那恐怖实力,刚刚飞鸿踏雪剑明显刺中了对方,结果下一秒便刺在黑雾里。
他不禁惊恐的左右张望起来,一时间根本不知有何对策。
“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不,你可不是我带来的,而是你主动选择进来的。”
“我主动选择进来的?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你不是要来这里通过所谓的第八关吗?”
张昊旻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难不成他现在还在岭南宫的第八关内?
伴随着他的疑惑,他眼前的画面瞬间变了样子。
原本阴森的岭南宫甬道,此刻却又再次恢复成鸟语花香的模样,绿油油的青草地,五颜六色的野花争相斗艳,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随即,那个神秘的家伙也出现在了张昊旻的不远处。
“这一切你是不是很熟悉?”
“快放我离开。”
“离开?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那家伙仿佛一副吃定张昊旻的样子,目光看向了远处的某个地方。
张昊旻随着他的目光缓缓扭头,正巧便瞧见了宋灵的身影,她还是如同记忆里的模样,宛若从画卷内走出来的仙子。
“你,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让你瞧一瞧你离开之后的样子。”
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张昊旻反倒更加小心起来。
这里的一切都是幻境,所以他对此并不在意什么,不然的话,他此时早已经冲上去保护宋灵了,毕竟这家伙太过阴森恐怖了。
“灵儿。”
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喊,一时间将张昊旻给叫住。
这个声音并不是张昊旻所熟悉的任何人,他感到非常的陌生,然而听着这个声音,仿佛这个声音的主人与宋灵非常的熟悉。
宋灵并没有回应什么,两眼依旧在看向天边慵懒的云彩。
那男子缓缓走到张昊旻的身边,其身姿模样倒也算得上一表人才,只是张昊旻在看到他那白净的面庞,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窝火。
“灵儿,我是昊旻啊。”
“不用白费力气了,他们是看不见我们的。”
那神秘的家伙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张昊旻的身侧,瞧见不远处的宋灵缓缓说道。
张昊旻心中非常的恼火,因为这一切都是这家伙捣出来的鬼,所以他此刻便想要直接将他给斩杀掉,如此便能解开这场梦境了。
然而,这一次他的剑还没有朝对方袭去,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只听这家伙有些不满的,缓缓说道。
“这些碍眼的东西瞧着可真烦。”
“你,你到底。”
“与其关心我,还不如瞧一瞧他们两个。”
张昊旻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对方的实力已经不是他所能匹敌的了。
既然打不过对方,那他便索性站在一旁瞧向宋灵他们,他倒也想要瞧一瞧,这神秘的家伙到底想要让他看一看什么事情。
“灵儿,你师父她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在听到这陌生男子的话后,张昊旻差点一口血气得吐出来。
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竟然敢在这儿挖他的墙角,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然而,即便张昊旻此刻上蹿下跳,他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同时嘴里不停地对那个男子咒骂着。
“嗯。”
宋灵眼神有些黯淡下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对于如今的她来说,一切曾经坚持的执着全都失去了意义,张昊旻早已经飞升到仙界,而他们两人也彻底再没有了缘分。
“灵儿,你怎么能同意这个小白脸呢?”
“你也不嫌累。”
站在张昊旻身旁的神秘人不禁无奈地看向张昊旻,默默地摇了摇头。
他已经不止一遍的告诉张昊旻,身处在这个世界的他们两人,对于外面的宋灵来说,便是不存在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没有用的。
然而,张昊旻还是在永无休止的大声喊叫着。
“你这个小白脸,你踏马的通过岭南宫的考验了吗?你踏马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张昊旻不厌其烦的大喊大叫着,甚至忍不住想上去揍他两拳。
如此明目张胆的挖他的墙角,但凡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便要将这家伙给暴揍一顿,甚至张昊旻都已经在脑海中模拟起各种酷刑来。
“那我们明日便成婚可好?”
“明日?”
宋灵在听到那小白脸的话后,不免有些感到震惊。
随后,她瞧了一眼高不可攀的天空,那两朵悠悠荡荡的云彩,此刻已经飘远了,正如同那个曾出现在她面前的家伙一样。
她不知想起了什么,一滴眼泪滴落了下来。
“明日也好。”
“好个屁,好你奶奶的罗圈腿。”
张昊旻此刻正冲着那小白脸一顿拳打脚踢,然而他的拳头全从对方的身上穿过去了,仿佛这一切都是海市蜃楼一般。
在发泄了一番后,张昊旻如同泄了气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不禁泪眼婆娑的看向宋灵,如同被母亲遗弃的孩子。
此刻的他突然后悔了,他后悔当初选择去仙界救逍遥的决定,他想要留在这个世间,陪同宋灵一起度过漫长的岁月。
眼前的宋灵以及那个小白脸,突然消失不见了。
旷野上的风呼呼的吹着,吹着小草东倒西歪着,吹着树叶沙沙作响。
“你怎么哭了?”
对于那神秘人的询问,张昊旻并没有说话。
他此刻眼圈红红的,目光有些空洞的看向远处的天空,一时间,他仿佛瞧见那两朵远去的云彩又回来了,一切都还是最初的样子。
神秘人同样毫不嫌弃的坐在了张昊旻的身旁,将目光缓缓投向远方。
然而,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下一刻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化了起来,他与张昊旻此时正坐在屋顶上。
院子里人来人往的,而且四处张灯结彩着,红色的画纸贴满了所有的地方,那个大大的双喜字,此刻显得那么碍眼。
“新娘子来了。”
随着一声叫喊,一时间准备已久的鞭炮声响了起来。
漫天的硝烟吹过,张昊旻便看到了那走在最前面鲜衣怒马的小白脸,他此刻正是一副新郎官的模样,身前还带着一个刺眼的大红花。
在他身后不远处,八个人正抬着一顶喜庆的轿子。
即便隔着轿子的门帘,张昊旻也清楚这里面坐着的人是谁。
这一刻,他突然感到心里格外的痛。
“这些都是假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幻境,全都不是真的。”
张昊旻此刻如同着了魔似的,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而坐在他一旁瞧热闹的神秘人,此刻却不禁笑了起来,他扭过头对张昊旻说道。
“谁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假的?这所有发生的一切可不是什么幻境,这一切全都是真的,只不过是在不久之后的未来罢了。”
“这些都是真的?”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预言。”
在听到神秘人的话后,张昊旻整个人顿时感觉不好了。
倘若这些都只是幻境的话,那他顶多在此刻感到痛苦一番而已,并且这些都不是真的,他的心里倒也并不会太过难受。
若是这一切都是不久后的未来,那着实是他所无法接受的。
“不,这不可能,你刚刚明明还说这里是梦境。”
“这里是梦境没错,但是由于你体内拥有天源的缘故,所以梦境便有了预言的作用。”
“天源?你怎么知道我体内有天源的?”
“这难道还是什么秘密吗?哈哈哈。”
神秘人仿佛早已经看穿了张昊旻所有的秘密。
而正当张昊旻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那顶轿子却突然停住了,轿子的门帘缓缓打开,露出了端坐其中的红装新娘。
在看到这一刹那后,张昊旻整个人如同遭受雷击一般。
巨大的精神打击以至于张昊旻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
“滋滋滋,这样才对嘛。”
一旁的神秘人在瞧见张昊旻如此模样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随即,这原本还格外喜庆热闹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见了,烂漫的夏季悄然过去,他们的眼前变成了白雪皑皑的院落。
一个可爱的小家伙在前面兴奋地跑着,丫鬟则在后面追着。
“小少爷,您跑慢点。”
然而任凭丫鬟的呼喊,那小家伙也丝毫没有止步的意思。
他在听到丫鬟跑不动而不得不停下来喘气的时候,甚至直接转身冲着那丫鬟做起了鬼脸来,完全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样子。
随后,他刚准备转身跑,便撞进了一个人的怀中。
早已眼泪不止的张昊旻,在瞧见眼前这人后,随即更加感到伤心起来。
这人正是宋灵,只是曾经的稚嫩早已经褪去,如今的她更多了一些成熟的韵味。
“夫人。”
那小丫鬟在瞧见宋灵后,赶忙朝着宋灵行礼。
然而,张昊旻在听到这声夫人后,整个人都不由得傻住了,眼神不停地在宋灵与那小家伙的身上变化着,心中随即升起一个大大疑问。
下一秒那可爱的小家伙便解答了张昊旻的疑惑。
“娘,爹爹今天回来吗?”
神秘人随即一晃手,眼前的画面再次消失不见了。
这一次他们又回到了岭南宫内,四周依旧是阴森空寂的甬道,仿佛刚刚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般,以至于张昊旻有些感到错愕。
在瞧见张昊旻呆滞的神情后,那神秘人不禁笑着说道。
“瞧着心爱的姑娘与旁人成婚,并且还有了孩子,你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张昊旻由于内心的冲击,此刻气息已经变得不太稳定。
由于双手的不停颤抖,他手中的浩渺剑都快拿不住了,仿佛下一秒便会跌在地上。
那神秘人在瞧见张昊旻如此模样后,反倒感到非常的满意,缓缓说道。
“你可真是一个幸运的家伙,只是你的幸运也同样是你的不幸,我需要你的力量去复仇,所以你还是乖乖地将身体给我吧。”
此刻这家伙终于暴露了他的目的,脸上的表情也显得狰狞起来。
只见他如同厉鬼一般,恶狠狠地扑向了张昊旻。
然而,下一秒他却忍不住尖叫起来,似乎想要拼命逃离张昊旻,却被张昊旻死死地拽住了胳膊,一点一点的吞噬进了体内。
“不,你为什么没有崩溃?”
“因为我早就察觉到了你的目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故意装出来的。”
“不,不,我不甘心。”
任凭这神秘的家伙大声喊叫,他也改变不了被吞噬的命运。
先前他们所看到的所有,那全都是这家伙故意弄出来的,其目的便是想要让张昊旻精神崩溃,从而趁机夺舍占据他的身体。
不过,这一切却让张昊旻发现了破绽。
其实最开始张昊旻确实感觉非常的不好,精神也格外的不稳定。
但是当他瞧见那可爱的小家伙后,他似乎又一下子又充满了力量,哪怕是极度悲伤的心情都随着治愈好了,如此才成功吞噬了对方。
张昊旻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颇为得意的说道。
“这小家伙长的倒是和我挺像。”
“什么长的和你挺像?”
浩渺剑魂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张昊旻的耳边,很是好奇的问道。
然而,张昊旻却神秘莫测的笑了起来,并没有对浩渺剑魂说些什么,这一切都是他的小秘密,一个能令他充满勇气的小秘密。
随即,岭南宫意志的声音响了起来。
“很遗憾,你并没有通过测试。”
“嗯,我知道。”
张昊旻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当他瞧见那小家伙的时候,这一切便都没有意义了。
通过测试能如何?没有通过测试又能如何?
未来的一切清晰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已经得到了那个答案,剩下的一切都显得不再重要了,他只需要昂扬前进便是。
然而,岭南宫的意志却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鉴于你帮我消灭了心魔,我愿意承认你已经通过了测试。”
“额,那你这岂不是在造假?”
“通不通过全凭我的判断,你又怎么知道我是在造假,还是在陈述事实呢?”
听到岭南宫意志的话,张昊旻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能否通过岭南宫的测试,那自然全是岭南宫的意志所决定的,所以这一切便也没有什么造假的说辞。
更何况,这岭南宫的前身乃是情缘殿。
即便张昊旻与宋灵没有了情缘,它也可以强行帮张昊旻与宋灵绑上,便也不存在什么真假的问题,反正从这一刻起便全都是真的。
“这倒也是,那我还需要通过第九关吗?”
“我都已经认可你了,你觉得你还需要再测试吗?”
“哈哈哈,当然不需要了。”
张昊旻不由得开心的大笑起来,终于这桩心事算是了却了。
不过,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当初叶真人对他所说的话,让他一定不要查看什么水晶球,这不免令他很是好奇。
于是他驻步,问道。
“对了,你这里有什么水晶球吗?”
“那是第九关的测试。”
“水晶球里都有什么东西?”
“命运。”
听着岭南宫意志如此含糊不清的回答,张昊旻反倒更加好奇起来。
这水晶球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命运,以至于叶真人会特地叮嘱他不要查看,更何况这水晶球还是岭南宫的第九关。
“那里面会是什么样的命运?我想要看一看。”
“我劝你还是不要看为好。”
“为什么?”
“因为里面只有一句虚无缥缈的话。”
“什么话?”
岭南宫的意志突然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他此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张昊旻的问题。
那水晶球内只有一句话,而它并不希望张昊旻知道,毕竟张昊旻帮助它除掉了心魔,它从心底对于张昊旻很是感激的。
而张昊旻在感受到岭南宫意志的沉默后,不禁好奇的朝着第九关走去。
第四百零二章 缘由
“我劝你最好不要看。”
在感受到张昊旻的举动后,岭南宫的意志再次出言提醒道。
然而,此时的张昊旻却好奇心爆满,这水晶球内到底记载着什么样的话,以至于连叶真人与岭南宫的意志都不希望他看到。
随着他的脚步缓缓临近,那水晶球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眼瞅着张昊旻的手便要触碰到水晶球上的时候,他却突然一下子停住了,整个人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神色慌张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瞧见张昊旻满头冷汗,不停喘着粗气的模样,浩渺剑魂不由得关心的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刚刚我好似着魔了一般。”
虽然张昊旻承认他对于水晶球里的内容很是好奇,但是他也犯不着不听从旁人的劝阻,非要傻乎乎的以身试险。
只是不知为何,这水晶球中透露着一股着魔的吸引力。
岭南宫的意志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此时也不由得关注起这个水晶球。
而正当他们将目光看向水晶球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水晶球竟然在没有人控制的情况下,它自己漂浮了起来。
“桀桀桀,真是好可惜。”
在听到水晶球中所传出来的声音后,众位皆都吓了一跳。
特别是岭南宫的意志,它完全没有想到这水晶球竟然已经诞生了自己的意识,毕竟这一切可就发生在它的眼皮子底下。
“阳关大道你不走,竟然敢妄生邪念。”
岭南宫的意志瞬间压下,直接将那水晶球又给压了回去。
它毕竟可是千年前的传说级存在,对付一个明显才刚诞生不到百年的小小意识,那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你放开我,你个老东西。”
水晶球内的意识对于压制,不禁气得骂骂咧咧。
自从它诞生意识一来,便终年待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而且还有如同山岳一般的岭南宫意志,以至于它非常想要逃离这里。
然而,岭南宫的意志那可不是好对付的。
所以它一直都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令它重获自由的机会。
至于它为什么要吸引张昊旻查看水晶球里的内容,单纯是因为它想要捉弄一番,就像是四五十年前时的样子。
“你为何要害我?”
“害你?小爷我就是单纯想找一乐呵。”
水晶球的意识虽然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但是外面的故事它倒是听了不少。
也正是因此,它才格外的想要到外面去看一看。
张昊旻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即用手摸了摸鼻子,不免有些感到不好意思的对岭南宫的意志问道。
“我可以砸了它吗?”
“你休想,你若是砸坏我的话,那,那。”
这水晶球本来还想要威胁张昊旻的,结果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它对于外面的世界虽然道听途说了不少,但是它毕竟也只是听说而已,至于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它根本就不了解。
所以此刻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它也根本想不出办法阻止张昊旻。
而岭南宫的意志却笑着说道。
“它可是天帝放置在这里的,寻常力量砸不坏它。”
“听到没有,小爷我可是天帝放在这儿的。”
这一听岭南宫意志的话,水晶球当即便又再次嚣张起来。
尽管它与张昊旻一样,对于这个所谓的天帝非常的陌生,但是它相信既然是岭南宫意志所搬出来的人物,那一定是非常厉害的。
张昊旻疑惑的瞅了瞅浩渺剑魂,不禁问道。
“天帝?我怎么从没有听说过?”
“天帝乃是千年浩劫前,仙界实力最为强横的仙君,只不过因为千年浩劫的缘故,早在千年前便已经陨落了。”
经过浩渺剑魂这么一解释,张昊旻随即便明白过来。
他曾经听逍遥讲起过,千年前的仙界那可是非常耀眼的存在,仙君大帝比比皆是,如同南宫仙尊般的大牛更是数不过来。
只是无奈,这所有的辉煌全都消失在了那场千年浩劫之后。
“既然天帝都已经陨落了,那你这个水晶球还嚣张个屁。”
张昊旻随即肆无忌惮的瞧向那水晶球,似乎眼神中还有一丝得意。
那水晶球不由得害怕起来,不过它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即便是天帝这等大牛陨落了,但是它毕竟是天帝的物件,依旧是不容毁坏的。
于是,这水晶球颇为嘚瑟的说道。
“那又如何?反正你又砸不坏我。”
“嘿,你个破水晶球,竟然还敢如此跟我说话,看我不砸坏你。”
依照张昊旻的小暴脾气,对方如此挑衅,他又怎么可能会忍得了。
随即,只见他撸起袖子,便虎视眈眈的朝着那水晶球的方向走去,他今天还非得试试,这所谓天帝留下的宝贝他能不能砸坏。
“且慢。”
这眼瞅着张昊旻便准备行动的时候,岭南宫的意志赶忙叫住了他。
虽说水晶球乃是天帝所留,并且当初还受到了天帝仙术的加持,但是在如此逆天气运的张昊旻面前,一切都还非常的难说。
倘若张昊旻真的将其给砸坏了,那简直是岭南宫的一大损失。
于是,岭南宫的意志急忙说道。
“它终归也是第九道关卡的所在,其本身更是世间难得的宝物,倘若真的给毁坏的话,着实是一大不可挽回的损失。”
“这倒也是,不过我必须教训它。”
尽管岭南宫意志的话在情在理,但是张昊旻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一个小小的水晶球,竟然还敢在他面前叫嚣,单凭这份难得的勇气,张昊旻便要让它明白什么才叫嚣张的资本。
“它不过是水晶球所诞生的意识,只要将意识给抹除便可以了。”
岭南宫意志的这一番话,顿时将水晶球给吓住了。
诚如岭南宫意志所言,只要将它的意识给抹除的话,那它便也就不复存在了,到时候水晶球依旧还是曾经的那枚水晶球。
如此一想,水晶球不禁害怕起来,赶忙哭求道。
“不要啊,不要啊,我这才刚刚诞生不到百年的意识,我还只是个孩子。”
“不听话的孩子,那还是不要了吧。”
张昊旻的脸上不禁咧起一丝邪魅的笑意,仿佛摄人心魄的魔鬼。
这水晶球又哪儿经历过这些,瞧见张昊旻那磨刀霍霍的样子后,一时间被吓得哇哇大叫起来,拼命地向岭南宫的意志求饶。
“老爹,你快救救我啊。”
“额,老爹?”
在听到水晶球的称呼后,张昊旻不免想起来刚刚看到的那个小家伙。
一想到那个小家伙,张昊旻的心都不由得软了。
“你刚刚不是还叫我老东西嘛。”
岭南宫的意志在听到这个称呼后,不禁故作严肃的说道。
水晶球诞生了意识,这对于岭南宫来说可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而且按照它们的内外关系来算的话,水晶球确实应该喊它老爹。
在听到岭南宫意志的话后,水晶球赶忙告饶道。
“我,我只是。”
“那你往后听不听我的话?”
“听,我当然得听老爹的话。”
这水晶球完全不似先前的嚣张,此刻简直如同一个乖宝宝似的。
张昊旻此刻也已经懒得再教训它了,毕竟他在想起梦境里所出现的小家伙后,他整个人的心态都一下子改变了。
“那赶紧向客人道歉。”
“哦,对,对不起。”
水晶球瞧着张昊旻,颇为不情不愿的样子。
不过,张昊旻倒也并没有再为难它,反正这家伙都已经低头服软了,即便内心再怎么倔强,那也都是没有丝毫作用的。
“既然你都已经道歉了,那我便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你。”
倘若水晶球乃是一个人的话,那它此刻恐怕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张昊旻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嚣张了,接受道歉便接受,还非要在前面加上一个勉为其难,简直令水晶球的心里感到一阵窝火。
只是一旁有岭南宫的意志看着,它也不敢再说什么。
“对了,你四五十年前是不是已经有意识了?”
“那是当然。”
水晶球还以为张昊旻这是准备要夸它,不免得意的说道。
然而,在听到水晶球的话后,张昊旻的眉头却一下子紧蹙起来。
倘若水晶球四五十年前便诞生了意识,那岂不是当初叶真人进入岭南宫的时候,曾经被水晶球给戏耍过,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这家伙。
“你老实交代,四五十年前的时候,你让那人看了什么话?”
“额,时间有些太久了,我好像记不清了。”
水晶球故意压低了声音,装出一副真记不清了的样子。
它可是没有什么表情的,所以张昊旻也完全无法通过表情确定它有没有说谎,只能从它声音的语气里判断。
而正当张昊旻信以为真的时候,岭南宫的意志却发话了。
“你赶紧老实说,若是再敢撒谎,我轻饶不了你。”
“我说,我说。”
张昊旻虽然察觉不了水晶球的情绪波动,但是岭南宫的意志却可以轻易做到,所以它一听水晶球话语里的波动,便知道它在撒谎。
经过岭南宫意志的拆穿,水晶球也只好老老实实交代起来。
“我其实也没有让他看什么东西,只是,只是告诉他,他若是娶了那个姑娘的话,那个姑娘很快便会死去。”
“什么?”
张昊旻在听到它的话后,当即便愣住了。
他一直疑惑当初叶真人为何没有迎娶韩芷兰,为何偏偏要逃婚,毕竟直到如今叶真人的心里还是深深爱着韩芷兰的。
没想到,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因为这么一句话。
“你,你怎么能说出如此过分的话?”
张昊旻的眼眶瞬间便红了,他大声的质问着水晶球。
就是因为它的这么一句话,两个深深相爱的人便因此错过了一生,而这份错过所带来的痛苦,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倘若这件事情被叶真人知道的话,那他又会如何?
当初的叶真人,又是在经过了怎样的心里争斗后,才选择彻底离开韩芷兰的?
负心人的骂名令其背负了一生,逃离自己心爱之人的痛苦,更是折磨了他一生,结果到头来全都是因为一句子虚乌有的话。
这一刻,张昊旻当真想要冲上前去将其给狠狠摔碎。
它自认为玩笑的一句话,却令两个人生生错过了彼此,大半生活在痛苦里。
水晶球在感受到张昊旻的激动后,似乎有些委屈的说道。
“我,我只是开了一个玩笑。”
“玩笑?这种事情是你可以开玩笑的吗?”
“我当时才刚刚有意识,有些事情还并不懂,只是为了好玩而已,再说了,这都已经过去了多久的事情,说不定他们早就已经成婚了。”
听着水晶球为自己狡辩的话,张昊旻直接一剑朝着它便斩了过去。
这可将水晶球与岭南宫的意志给吓坏了,然而原本想要接下这一击的岭南宫意志,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并没有阻拦张昊旻。
“老爹救我。”
“当。”
这水晶球不愧是天帝所留下的宝贝,竟硬是抗下来了。
不过张昊旻的攻击也不是吃素的,金色的剑气依旧在光滑的水晶球上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更是令水晶球痛不欲生。
“你为了好玩,便可以毁掉旁人的人生?”
张昊旻怒气冲冲的大声叱责着,并准备要再砍一剑。
然而,他这一剑却被岭南宫的意志给挡住了,岭南宫的强大根本不是张昊旻所能反抗的,他也只能恶狠狠地大声咆哮着。
“放开我,我要杀了它。”
“即便让你杀了它,那一切便能重新来过吗?”
尽管岭南宫意志说的话极不负责任,但是它说的也终归是事实。
如今时间早已经流逝了,一切都不能再重新来过,叶真人与韩芷兰彼此错过已成事实,所以张昊旻毁掉水晶球也无济于事。
张昊旻格外恼火的怒吼道。
“那你说,现在还能怎么办?”
“珍惜最后的时间吧。”
岭南宫的意志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缓缓说着。
它刚刚算了一下叶真人与韩芷兰的缘分,然而结果却不尽人意,曾经两人密切的姻缘,此刻却已经基本模糊到消失不见了。
而且更为重要的一点,那便是韩芷兰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张昊旻在听到岭南宫意志的话后,不明所以的皱起了眉头,这简直就是一句废话,毕竟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随后他指着面前的水晶球,大声的问道。
“那它又该如何处置?”
“你说该如何处置。”
岭南宫的意志并没有直接说什么,反倒将这个难题给了张昊旻。
如今已经冷静下来的张昊旻,自然不会再要求毁掉水晶球,毕竟如今毁掉了也没有丝毫的作用,还不如好好的教育它一顿,令它意识到严重性。
按照物品意识的诞生来算,这水晶球确实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责罚它在这里面悔过一百年,不,两百年。”
“没问题。”
对于张昊旻这个并不算责罚的责罚,岭南宫的意志自然是欣然接受。
这可比它所预想的责罚要轻上不少,两百年的时间对于人或者其他物种来说,那已经算是悠久的存在了,但是对于它们,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
神山成为天道,那可是用了上万年的时间。
岭南宫走到如今的地步,也同样花费了一千多年的工夫。
张昊旻当即转身便准备离开,他此刻只想赶紧回到叶真人的身旁,即便这件事不让叶真人知道,他也得劝叶真人珍惜剩下时间。
然而,岭南宫的意志却叫住了他。
“等一下,作为补偿,请你一定要收下这个。”
随即一株仙草从空中缓缓落了下来,飘到了张昊旻的身前。
他瞧着这株仙草的模样,不免感到颇为惊艳,因为这株仙草好似冰晶所形成的,通体如同冰晶一般,叶子更是雪花的模样。
“这,这是?”
“这是冰凝草,应该能救她的性命。”
“她?她是谁?”
张昊旻刚准备接过这冰凝草,突然一下子愣住了。
这株仙草竟然是用来救命的,可是它又是用来救谁的性命?作为补偿自然是给叶真人的,难道这株仙草是救叶真人的?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她的名字叫韩芷兰。”
“师娘,她,她怎么了?”
在听到岭南宫意志的话后,张昊旻不禁一下子慌了神。
如今好不容易知晓了这一切的缘由,在最后他们再次相逢的时间里,竟然还要再起波澜,以至于让张昊旻都感觉天道不公。
岭南宫的意志默默叹了口气,随即语重心长的说道。
“具体什么情况,你回去便知道了。”
经过岭南宫这么一说,张昊旻整个人都不由得吓坏了。
他此刻可不愿意再在岭南宫内停留片刻,恨不得赶紧回到叶真人他们的身边,毕竟他手里拿着的可是救韩芷兰性命的仙草。
与此同时,一道金光缓缓凝聚在张昊旻眉心处。
这金光演化成了一枚奇怪的纹身,中央的位置乃是一个情字,四周则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而在最上面的位置,则有一条金线。
而这枚印记,便是通过岭南宫考验的标志。
张昊旻此刻无暇考虑这些,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去。
“轰隆隆。”
随着岭南宫的大门开启,张昊旻从中飞了出来。
然而,一个手持一把大刀的家伙,则直勾勾的朝着岭南宫的内部飞来,这不禁令张昊旻疑惑了片刻,因为排在他后面的,应该是个黑袍人。
不过张昊旻可不打算掺和,毕竟他与那黑袍人又不认识。
只是他不想要找麻烦,但是这麻烦却偏偏找到他的头上,那家伙在瞧见张昊旻眉心还没有消失的印记后,不免好奇的问道。
“咦?你小子在里面得到了什么好东西?”
张昊旻懒得搭理他,直接加速准备离开这里。
他如此目中无人的行为,一下子便惹怒了那家伙,只见对方直接挥舞着大刀砍向张昊旻,毕竟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我可没空和你玩。”
在瞧见这虎视眈眈的大刀后,张昊旻直接抬手便是一剑。
一道金色的剑气一闪而过,直接将那家伙给轰飞了出去,如同炮弹般嵌入到了地上,掀起一阵尘土,瞬间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所幸这家伙反应极为迅速,在察觉不对劲后,匆匆回刀抵挡。
不然的话,此刻的他早已经被张昊旻给一剑斩为两半了,哪还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嘶,这也太恐怖了吧。”
那尖嘴猴腮的家伙,在见识到张昊旻的实力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倘若先前张昊旻对付他的时候,张昊旻并不是给他普普通通的一拳头,而是如此一道剑气的话,恐怕他此时已经死透了。
张昊旻随即将通关秘籍给取了出来,扔到了目瞪口呆的商贩身前。
“这是你的秘籍,赶紧把戒指给我。”
“哦。”
这商贩如同木偶一般,呆呆地将戒指递了上去。
不过,当他眼瞧张昊旻准备离开的时候,赶紧扑上前去抱住了张昊旻的大腿,一时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哭起来,哀嚎道。
“这位爷,您把解药给我吧。”
张昊旻不免皱起了眉头,随即又给了他一枚丹药。
这什么毒丸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他原本还计划从里面出来后,再好好的笑话他一通的,然而此刻张昊旻却没有了心情。
与其在这儿解释,还不如直接给一枚所谓的“解药”来的干脆。
“谢谢爷,谢谢爷。”
随着商贩的松手,张昊旻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然而,周围凑热闹的商贩却一个个目瞪口呆起来,他们倒并不是因为张昊旻所展示的恐怖实力,而是因为张昊旻额头上的印记。
“他,他成功了?”
“这不可能吧。”
他们很想认为是自己眼花了,但是所有人都在这儿看着,很明显并不是眼花。
与所有人的震惊不同,一直站在宫门外不远处的黑袍人,此刻并没有表现太多的惊讶,反倒凝视着张昊旻离开的方向。
第四百零三章 阴阳毒
张昊旻简单的辨认了一下方向,便迅速朝着北方飞去。
然而,当他经过了劲风一顿摧残后,匆匆忙忙赶到先前所在的位置,眼前却空空如也,丝毫不见遥南派等人的踪迹。
“咦?怎么全都消失不见了?”
张昊旻随即便沿着官道寻找起来,只是连个车痕都找不到。
瞧着四周的痕迹,并无打斗的样子,他们所有人都好像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一般,其中还有叶真人这般的圣境强者。
如今韩芷兰的事情迫在眉睫,张昊旻自然感到格外焦急。
他只能一路沿着官道往前寻找,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毕竟那张有关遥南派车队的路线图,此时多半还在逍遥的身上。
“这位老哥,你瞧见遥南派的车队了吗?”
“没有。”
张昊旻这问了一路的人,也没有一个瞧见车队踪迹的。
再继续往前寻找,前面便是热闹非凡的城镇了,寻找起来反倒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一时间张昊旻不禁倍感惆怅。
正当他为此感到焦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你竟然这么快便出来了?”
“逍遥?对了,你们都去哪里了?”
突然出现的逍遥,好似张昊旻找到的救星。
瞧见张昊旻这一副好像被抛弃的样子,逍遥不禁有些感到无奈,随即说道。
“他们都已经回遥南派了,我带你去吧。”
“那抓紧时间。”
逍遥将手搭在张昊旻的肩上,随即他们便出现在了一处屋子里。
视觉如此快速的变化,以至于张昊旻的脑袋根本反应不过来,顿时胃中一阵翻滚,若不是张昊旻强行憋住,他恐怕又得吐出来。
突然瞧见张昊旻的叶真人,不免疑惑的问道。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叶真人当初进入岭南宫的时候,那可是在岭南宫内过了好几个时辰。
毕竟后面几关所需要的时间并不短,也正是因此,人们往往会依照其在岭南宫的时间来判断一个人在其中通过了多少的关卡。
所以张昊旻如此时间便回来,不禁令叶真人怀疑他失败了。
“额,师娘她没事吧。”
张昊旻此刻根本没有心情闲扯,当即便问了起来。
不过瞧着众人那轻松的表情,想必逍遥从仙界弄到的仙药起到了作用,不然叶真人断然没有心情在这儿问他这些。
听到张昊旻转移话题,叶真人的心中不免已经有了答案。
“你师娘,你师娘她已经没有事了。”
叶真人这都已经逃避了大半辈子,此刻突然说这个称呼,不禁有些不适应。
不过只是这种称呼说出来之后,他的心里倒是美滋滋的,虽然他们如今只是冰释前嫌,但是却也有种早已经是老夫老妻的错觉。
在听到叶真人的话后,张昊旻不禁松了一口气。
尽管他此刻并没有见到韩芷兰,不过依照逍遥的水准,想必韩芷兰已经并没有事情了,所以岭南宫意志给他的冰凝草,便也没有用了。
一想起那冰凝草,张昊旻便想起了关于水晶球的事情。
他此刻看着面前的叶真人,眼神中不禁多了一丝哀伤,考量着要不要告诉叶真人。
然而,叶真人在瞧见张昊旻的神情后,反倒对他安慰起来。
“那岭南宫的测试没有通过也没关系,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拥有你师父我这般运气,再说了,你与轻丫头都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别再想别的了。”
“额。”
张昊旻被叶真人给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他随即想到了一件事情,他与轻雨柔的事情叶真人是怎么知道的?再加上叶真人今日又特别的反常,竟然从后林回来了。
随即张昊旻的脑海中涌现一个念头,这件事多少与叶真人有关系。
只是他作为一个晚辈,再加上这件事又太过私密,他着实没有办法厚着脸皮质问,于是也只能先暗中调查一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通过了岭南宫。”
“没关系,什么?你通过了考验?”
瞧着叶真人那难以置信的样子,张昊旻暗自得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按理来说,他本不应该通过岭南宫考验的,但是由于他替岭南宫意志消灭了心魔,所以岭南宫的意志才特地令他通过的。
随即,张昊旻的额头上浮现出通过岭南宫的标志。
“那,那这该如何是好?”
叶真人自然是认识这标志的,所以他也肯定张昊旻已经通过了考验。
但问题便也是如此,张昊旻通过了岭南宫的考验,便说明他与宋灵之间有着天生注定的姻缘,那轻雨柔那里又该如何才好?
无论是叶真人,还是邱宫守,他们都希望张昊旻能娶轻雨柔为妻。
而且,为此邱宫守还特地使用了天策,从而预知到了张昊旻与轻雨柔之间的命运,他们二人有着很强的羁绊,按理说应该会在一起的。
“什么如何是好?”
张昊旻不明所以的问着叶真人,老爷子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瞧见张昊旻有些怀疑的神情,叶真人当即便转过脸去,随即原本凝重的脸色一下子又恢复了平常,甚至还多了几分笑意。
他相信天策的结果,也相信岭南宫的结果。
既然两者显示张昊旻有两段姻缘,那张昊旻便很有可能真的有两段姻缘。
叶真人作为张昊旻的师父,这都已经黄土埋到脖子了,自然最希望见到的便是徒弟、徒孙开枝散叶,为自在观增一分热闹。
于是,叶真人眉开眼笑的对张昊旻说道。
“没什么,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弟。”
“我可还没有正式拜师呢。”
“这拜师哪有什么正式不正式的?难不成你还要不认我这个师父?”
瞧着叶真人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张昊旻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虽然按照事实来算,经过叶真人的公之于众,他已经是叶真人的徒弟了,并且也享受到了叶真人徒弟所该有的待遇。
但是这毕竟还没有正式拜师,心中总感觉不是滋味。
这就好比不远千里嫁过来的媳妇,没有拜堂便直接过上了相夫教子的生活,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芥蒂,总是会盼望一点正规的仪式。
更何况,这正式的拜师仪式,叶真人可是要送给他拜师礼的。
“徒儿怎么敢不认您这个师父,只是旁人都正式拜过师的,我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旁人?华志不也没有正式拜师,你们再等等。”
其实并不是叶真人一直故意拖着,而是这事还没到时候。
如今自在观观主之位刚刚交接,又恰逢遇到了诸多的事情,明显不适合大办,所以这件事便也只好往后再继续拖着。
张昊旻在听到叶真人的话后,不免有些忿忿不平的小声嘀咕着。
“切,不就是舍不得那点东西嘛。”
“你说什么?”
“没什么,再等等就再等等。”
他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并不敢当面说什么。
这尊师重道的规矩,张昊旻还是非常懂的,更何况叶真人也没有亏待了他什么,当初南立一事还直接出面将他给保护在身后。
单凭这一点,叶真人便足以担得起张昊旻喊他师父二字。
瞧着叶真人的样子,张昊旻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将那件事情告诉他了。
“不好了,不好了。”
他们这还在闲聊的时候,一位遥南派弟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在瞧见这弟子的表情后,众人的心头不禁一紧,难不成韩芷兰那里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原本还老神在在的叶真人,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
“发生什么事了?”
“师叔祖,师叔祖她突然往外吐黑血。”
一听这遥南派弟子的话,叶真人当即便往外跑去。
他们如今好不容易冰释前嫌,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一定要在一起,却偏偏发生了这种事情,叶真人他自然是难以接受的。
当先冲出去的叶真人,直接被把守在韩芷兰门外的弟子给拦住了。
“站住,你不能进去。”
“你们闪开。”
叶真人是何种实力,这几个还没到合身境的弟子又怎么能阻拦他?
随即,叶真人便一把推开了房门,直接大步走了进去。
“芷兰。”
叶真人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的哭腔,显然他此刻的内心非常的难过。
这是一种瞬间将他给包围的绝望,在最后那点有限的时间里,他们俩的一切却还要被剥夺掉,他简直无法接受这件事情。
然而,此刻的韩芷兰却已经失去了意识。
许婧茹瞧见叶真人跪在床边,紧紧握住韩芷兰的手,随即挥了挥手示意追进来的弟子出去,不要打扰属于他们两人最后的时光。
“师娘。”
张昊旻紧跟着便闯了进来。
不过,他却被折返回去的遥南派弟子给拦住了,考虑到双方之间的关系,张昊旻并没有如同叶真人那般直接硬闯进去。
“让他们进来。”
许婧茹的话还是非常管用的,随即门外的弟子便放张昊旻他们进去了。
瞧见逍遥从外面进来了,叶真人当即对逍遥说道。
“你快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先前韩芷兰出现这般症状的时候,便是逍遥用各种仙药给救过来的,如今再次发生了这般状况,他自然第一时间便是仰仗逍遥。
逍遥随即快走两步,直接将手指搭在了韩芷兰的脉搏上。
叶真人用手绢擦拭着韩芷兰从嘴中溢出来的污血,便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脑袋侧过来,生怕她再因为这污血而窒息。
“师父,师叔她怎么样了?”
遥南派众人也得到了消息,于是纷纷赶了过来。
许婧茹生怕她们的动静打扰到逍遥诊脉,便伸手示意她们都到外面等着。
由于韩芷兰乃是遥南派的圣人,她突然重伤的消息一经传开,那自然是上到遥南派掌门,下到普通的弟子,皆都闻讯赶了过来。
“这里面怎么还有男人?”
“我刚刚得到消息,那里面应该有圣华宗的圣人。”
“什么?圣华宗的那人岂不就是。”
门外的弟子议论纷纷,相比起韩芷兰的安危,她们倒是更关心张昊旻他们。
遥南派可是纯正的女子宗门,基本上从未有过男子进入遥南派的,如今这般特殊的对待,不免令她们感到非常的好奇。
同样,她们也并不认为韩芷兰会有什么危险。
圣人那便是世间最强的存在,更何况还有许婧茹在一旁看着。
“全都闭嘴。”
遥南派的掌门此刻脸色阴沉,直接厉声呵斥道。
她并不在意叶真人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真正令她感到担忧的,乃是韩芷兰的情况,于是她直接跪在外面闭目祈祷起来。
掌门这么一跪,其余人便也赶紧跟着跪了下去。
“怎么样?”
屋内,叶真人小声的询问到逍遥。
然而逍遥此刻的眉头紧蹙着,显然韩芷兰的情况不容乐观,他完全低估了其体内那股阴毒的可怕程度,竟然又再次卷土重来。
先前他给韩芷兰所使用的仙药,此刻根本无力抵抗阴毒的反噬。
原本还只是逐渐蔓延的阴毒,在经过了仙药的打击后,反倒变得更加凶猛起来。
片刻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办法了。”
“什么没有办法,你快再想想办法啊。”
瞧见逍遥那沉重的神情,叶真人的心里一下子明白了。
然而,他不愿意韩芷兰就这么死去,他相信身为仙人的逍遥一定能有办法将韩芷兰给救活过来,毕竟逍遥可是仙人。
张昊旻赶忙将那株冰凝草给取了出来,问道。
“你看这冰凝草有用吗?”
“冰凝草?”
逍遥在瞧见张昊旻手中拿的正是货真价实的冰凝草,当即不禁欣喜起来。
这冰凝草早在千年前便已经消失了,无论是仙界还是世间,千年来便从未有人瞧见过,也正是因此,逍遥才会说没有办法了。
不过,有了张昊旻的这株冰凝草,那一切便还有转机。
“快,快将她的嘴掰开。”
听到逍遥的话后,叶真人赶忙将韩芷兰的嘴巴掰开。
此刻凡是有能救活韩芷兰的办法,即便让他立马死去,他也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回韩芷兰的生命,更不要说还有更好的办法。
逍遥将冰凝草捧在手心,浓郁的仙元将冰凝草迅速凝结成一粒药丸。
服用下去之后,逍遥便赶忙使用仙元催化冰凝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韩芷兰的脸色又逐渐恢复了血色,很明显已经成功的压制了韩芷兰体内的阴毒,从而捡回一条命来。
“呼,已经没事了。”
即便是身为仙人的逍遥,如此使用仙元也有些吃不消。
叶真人瞧向他的目光中满满透着感激,倘若今日没有逍遥在这儿的话,没有张昊旻关键时刻的冰凝草,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瞧见叶真人与韩芷兰,张昊旻随即扶着逍遥从屋子里出去了。
这一打开房门,外面跪着的众人可是将他们给吓了一跳。
“师叔她?”
“她已经没事了。”
在听到逍遥的话后,众人便准备进入到屋子里探看。
然而,许婧茹却直接拦住了她们,并且还轻轻地将屋门给关上了。
“师父,师叔她这是怎么了?”
遥南派的掌门瞧见关闭的屋门,不禁很是疑惑的问道。
刚刚她才得到消息,说是遥南派的队伍已经提前回来了,只不过路上受到了袭击,韩芷兰受到一点伤势,并没有大碍。
于是,她赶忙安排人手调查袭击的事情。
结果这才刚安排完事情,便又有人赶过来汇报,说韩芷兰已经快不行了。
许婧茹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倒客气的对一旁的逍遥说道。
“先生辛苦了,你们快带先生去休息。”
随即几位遥南派弟子赶忙在前面引路,引领张昊旻他们前往客房休息。
由于先前逍遥故意隐瞒了身份,所以众人皆都不知道他仙人的身份,不然在得知逍遥的身份后,她们早已经跪拜在了地上。
不过因为逍遥救了韩芷兰的性命,哪怕许婧茹身为圣人,也依旧客气有佳。
至于同样站在一旁的张昊旻,他先前喊韩芷兰为师娘,明显便是叶真人的徒弟,所以许婧茹并没有对他说什么。
瞧着张昊旻与逍遥走后,许婧茹的脸色瞬间变了。
“跪下。”
一时间所有人赶忙跪在了地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门派内的医师直到如今还没有出现,再加上刚刚门外传来的嬉笑打闹的声音,这不免令许婧茹非常的愤怒。
于此同时,坐在客房内的张昊旻,则颇为疑惑的问到逍遥。
“师娘她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体内有一股存在了很多年的阴毒,这次由于受伤的缘故,从而导致阴毒的爆发,幸亏你那里有一株冰凝草,不然。”
张昊旻在听到逍遥的话后,不免倒吸了一口寒气,说道。
“阴毒?这东西竟然有这般凶猛?”
“其实阴毒并不是很棘手,棘手的乃是这阴毒已经存在太久了,早已深入心肺。”
其实阴毒并不是什么大事情,很多人都会遇上。
然而,若是没有及时处理阴毒的话,那毒性便会长年累月的叠加,从而在宿主身体虚弱时爆发出来,从而直接夺走宿主的性命。
瞧着韩芷兰体内的阴毒毒性,恐怕至少在三十年以上。
如此恐怖的毒性,哪怕逍遥找到了好几株抑制阴毒的仙药,也根本无济于事。
张昊旻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这还是他头一次听说阴毒的事情。
“既然这阴毒存在这么长时间,那师娘她就没有察觉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想必当初祛除阴毒的时候,并没有将阴毒彻底祛赶紧,从而残留的阴毒侵蚀了她的身体,导致她并没有察觉到。”
这一切都还只是逍遥的判断,具体什么情况恐怕只有韩芷兰本人最清楚。
在听到逍遥的话后,张昊旻不禁有些感到害怕,既然这阴毒很有可能会察觉不到,那他的体内会不会也存在阴毒?
“那,那你帮我看看,我体内有没有阴毒?”
张昊旻这么一说,逍遥不禁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不会有的。”
“那也不一定,你快帮我看看。”
“这阴毒只有女子修行之人才会有,除非你也是个女的。”
“那男人有没有类似的毒?”
逍遥不由得挑了挑眉毛,随即便抓住了张昊旻的胳膊。
因为张昊旻所说的不错,女子容易被阴毒入侵,男子则容易被阳毒入侵,并且也同样是不易察觉的存在,他自然得小心一些。
不过,在经过一番检查后,逍遥便松开了张昊旻的胳膊,说道。
“男子容易被阳毒入侵,不过这也是要看机缘的。”
“机缘?那我这机缘一想很好,难不成我也已经被阳毒入侵了?”
“你体内没有。”
瞧着张昊旻那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逍遥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诚如张昊旻所言,他的机缘一向格外的好,也正是因此,逍遥才会在张昊旻的提醒下,赶忙替他查看一下有没有被阳毒入侵。
“那就好。”
在听到逍遥的话后,张昊旻仿佛松了一口气。
这阴毒的发作着实太过可怕,若是他也因为自身的疏忽,从而不知道体内已经进入到了阳毒,那便等于他体内多了一个随时等待爆发的炸弹。
其实他这也着实多虑了,因为阴阳毒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对了,你那株冰凝草是从哪里得到的?”
“就是我之前去的岭南宫,那岭南宫的意志,额,我通关之后奖励给我的。”
张昊旻差点将叶真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件事他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毕竟这可是一件太过令人崩溃的事情,倘若哪个人不小心传到了叶真人的耳朵里,可就大事不好了。
所以,他便准备将这件事情彻底烂在肚子里。
“岭南宫?哦,我明白了,难怪这里面会有冰凝草这等仙物。”
逍遥在脑海中仔细思索了一番后,便立马明白了岭南宫的前身。
因为他曾听南宫仙尊提起过,在世间的一座明月山旁,有一座千年浩劫前的情缘殿,那可是由天帝所建立的。
第四百零四章 请求
“许师叔请两位过去。”
张昊旻与逍遥二人,跟在一位遥南派子弟的后面走着。
路过先前韩芷兰所在的屋子时,他们瞧见那些遥南派的弟子依旧跪在地上,这不禁令张昊旻倍感疑惑,但是他却并没有询问。
这毕竟属于遥南派自己的事情,他可不能多嘴。
走进了遥南派的议事大厅,许婧茹早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许师叔,他们来了。”
“先生还请高坐。”
许婧茹在瞧见逍遥后,赶忙客气的说道。
逍遥那可是她们遥南派的大恩人,毕竟其救了韩芷兰的性命,单凭这一点便足以令遥南派恭候有佳了,又岂敢怠慢。
对于许婧茹的热情,逍遥并没有丝毫的客气。
他那可是仙人的身份,倘若是告诉许婧茹的话,恐怕待遇只会更高。
这时,许婧茹瞧见了一旁有些疑惑的张昊旻,说道。
“你师父还要喊我一声师姐。”
“许师伯。”
张昊旻的反应那可是相当的迅速,赶忙恭敬的称呼起来。
对于张昊旻的表现,许婧茹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份满意并不只是因为这一声称呼,更多的还是因为张昊旻当时取出了冰凝草。
“先生,韩师妹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想必是因为体内沉积多年的阴毒所致。”
“你的意思是说阴阳毒?”
许婧茹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她不相信阴阳毒会有如何严重的效果。
但是,她在心中仔细一想之后,不免却又愣住了,因为按照韩芷兰发作的表现来看,确实符合阴阳毒沉积而爆发的状况。
逍遥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如今也只是暂时压制住了阴毒,并没有将其完全根除。”
“那该如何是好?”
“对此没有任何办法,这阴毒早已深入其骨髓,若是要完全根除的话,恐怕反倒会对其神源造成极大的伤害。”
“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叶真人不知何时来的,在听到逍遥的话后,不禁面如死灰。
如今他们虽说都已是将死的年纪,即便是真的死了,那也多少算是寿终正寝,只是他们毕竟难得又重新相遇,多少还是会遗憾的。
“若是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使用元气的话,这阴毒并没有大碍。”
这已经是逍遥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虽然阴毒早已深入到韩芷兰的神源之内,但是只要她不使用元气的话,这阴毒便也不会发作,她便也可以像一个正常人般生活。
在听到逍遥的话后,叶真人也只得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多谢先生的帮助,我遥南派愿意重金酬谢。”
既然这件事也算是圆满解决了,许婧茹当即对逍遥笑着说道。
逍遥毕竟救了韩芷兰的性命,即便韩芷兰未来不能使用元气,只能像个正常人生活,但是身为遥南派的她们来说,也还是要表示感谢的。
随即,两位遥南派弟子抬上来一个宝箱。
然而逍遥对此并没有丝毫的兴趣,纵使遥南派的所有财富摆在他的面前,也不一定能引起他的兴致,更何况还只有这么一个箱子。
于是他瞥了一眼张昊旻,便缓缓说道。
“这只是应当的事情。”
“应当?”
许婧茹不禁有些疑惑,随即顺着逍遥的目光看向了张昊旻。
很明显,逍遥之所以会出手相救韩芷兰,多半便是因为张昊旻的关系,再加上张昊旻所提供的那株冰凝草,反倒令许婧茹感到更加不好意思。
这一次遥南派可是欠了圣华宗一个很大的人情。
“额,既然先生不愿意收下,那不如这样,倘若先生他日有需要的时候,我们遥南派一定竭尽全力报答先生这次的恩情。”
“真是太客气了。”
逍遥本来想要婉言谢绝的,但是他却瞧见张昊旻在一旁挤眉弄眼的。
显然张昊旻应该有什么事情需要遥南派的同意,所以才会如此央求他赶紧答应,于是他便也不再推辞什么。
“许师伯,你们遥南可有一处偏僻的地方?”
“偏僻?”
许婧茹不明所以的看向张昊旻,不明白他这是卖的什么关子。
不过,她还是在脑海中仔细思索着,遥南的地界内哪里有偏僻的地方,只是她思考了一圈也没有想到,毕竟遥南可是无数人的圣地。
哪怕是还算偏僻的岭南宫,每日也都挤满了人群。
倘若非要较真的话,在明月山上倒是有些地界,只是这毕竟属于遥南派的门派内部。
于是,许婧茹并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是反问道。
“你要找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我们圣华宗需要找一处地界暂避,当然只是部分弟子。”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叶真人的眼睛也不由得亮了起来。
这件事若是放在之前的某个时刻,他可是完全不抱这种奢求的,毕竟遥南派与圣华宗的关系非常不好,遥南派自然不会答应这件事的。
但是,如今这件事却迎来了转机,没准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而许婧茹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眉头当即便紧蹙了起来,依照她往日的脾气,她早已经声嘶力竭地将张昊旻给怼回去了。
圣华宗的弟子来她们遥南暂避,这其中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不过如今她们遥南派欠下圣华宗如此人情,她多少还是应该要客气一些的。
“你们放着圣华山不待,跑到遥南来做什么?”
“许师伯有所不知,不日仙界便将封天,然而如今妖族又入侵在即,我们圣华宗需要一处安全的地界,保护宗门的未来。”
许婧茹明显听出来两个重点,一个是封天,另一个是妖族入侵。
妖族入侵并不是什么秘密,毕竟“血月现”的传说早已经成了众所周知的事情,妖族与堕仙一样是绕不过去的话题。
只是这个封天一事,她却还是头一次听说。
“无论是封天,还是妖族入侵,你们跑到我们遥南还不是一个样子?”
“不一样。”
“哦?”
瞧着张昊旻那自信满满的样子,许婧茹不禁来了兴趣。
她们遥南派也一直为了妖族与堕仙的事情发愁,毕竟一旦天下大乱的话,她们所要面对的敌人会比想象中还有多得多。
只听张昊旻缓缓说道。
“我们收到一个特殊的消息,妖族入侵将会在建安城止步。”
建安城那可是大安的国都,处在南北方交界的位置。
若是妖族大军的步伐将会止步在建安城的话,那身在建安城南方的遥南,自然也不会有丝毫的事情,如此一来倒是一个好消息。
于是,许婧茹赶忙再次确认道。
“你们这个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
张昊旻当然对此自信心十足,毕竟这是他梦到的事情。
然而许婧茹对此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赶忙又看向了叶真人,在经过叶真人的点头确定之后,她的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如此一来,她便可以好好思考张昊旻所提出来的事情了。
“既然这个消息千真万确,那我们倒是可以考虑为你们的人庇护。”
“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过,这么重要的事情,还需要我们遥南派集体商议才行。”
“不打紧。”
既然遥南派能考虑这件事情,那他们便算是成功了一半。
不过,张昊旻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毕竟他如今都已经通过了岭南宫的考验,再加上叶真人又在这里,他自然想要正式向遥南派提亲。
“许师伯,通过了岭南宫之后,还需要做些什么事情吗?”
“通过了岭南宫,那岭南宫便会向我们传来讯息,届时再安排双方见面,若是双方都表示认可的话,便可以商定大婚的事宜了。”
许婧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禁看向了一旁的叶真人。
当初本是遥南派喜庆的大日子,结果却因为叶真人的突然逃婚,从而使得遥南派成了很长一段时期的笑话,她自然会格外不满的看向叶真人了。
在她这般目光的注视下,叶真人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张昊旻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此刻瞧着叶真人的样子,不免颇为心疼。
“许师伯,我已经通过了岭南宫的考验,我要迎娶宋灵。”
许婧茹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起先不禁一愣。
不过,她随后便看到了张昊旻额头上的印记,很明显张昊旻确实已经通过了岭南宫的考验,这不免让许婧茹一下子怪叫起来。
“这怎么可能?”
随即许婧茹便看向了叶真人。
张昊旻可是叶真人的徒弟,而叶真人又是这些年唯一一个通过岭南宫考验的人,所以她有理由怀疑是叶真人帮助张昊旻通过的。
然而,叶真人对此却着实颇为冤枉,于是解释道。
“这可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哼,这件事情稍后会由遥南派的掌门来处理。”
反正张昊旻通过岭南宫是事实,哪怕这其中真的有叶真人的帮助,她们遥南派也只得认可这件事情,毕竟天下所有人可都看着呢。
第四百零五章 封天
关于圣华宗弟子前往遥南寻求暂避一事,双方正在有条不紊的商议着。
逍遥直接使用缩地成寸的神通,将李宫正等人全都给带了过来,如此一来很多的事情便可以当面商定下来,大大缩短了时间。
而张昊旻在经过一番打听后,才得知宋灵与秋雨凝已经前往禁地闭关了。
所以闲来无事的他便央求逍遥将他给送了回去,不过这一次他倒是学聪明了,提前将静石坠给摘了下来,完全没有丝毫的不适。
然而此时的自在观内冷冷清清的。
邱宫守和叶真人他们都在遥南派,至于那唯一的留守儿童刘华志,此刻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想必邱宫守临走前给他安排了任务。
于是,张昊旻便只好飞回了宗门。
他这次回来后,还有没有回过中堂,也不知道陈开宇、南棠棣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嘿,你们俩有没有想我啊。”
推开屋门的张昊旻本以为会响起惊呼声,然而屋子里却空空如也。
屋子里不仅没有他们的身影,甚至连他们的物件也全都消失不见了,以至于张昊旻都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感,难不成他来错地方了?
在恰巧遇到栾华成之后,他才终于得知,陈开宇与南棠棣早已经离开宗门了。
如今正逢乱世,他们背后的势力自然不会允许他们待在这儿。
只是听到南棠棣离开的消息后,张昊旻的心里不免为此感到担忧起来,毕竟在梦天阁的梦中,北疆的重城郎城,也没能逃过城破的命运。
此后几天的时间,张昊旻便一直待在遥南。
不知为何,原本熟悉的圣华宗却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往日的热闹逐渐褪去,只剩下了窗外无休无止的风,以及内心的孤寂。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每一个人都好像很忙的样子。
韩芷兰已经恢复过来了,不过由于体内阴毒的缘故,她只能如同普通人一般,这多少令她感到很不方便,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叶真人的陪伴倒是令她非常的满意。
以至于原本一向冷面的她,如今天天有乐不完的开心挂在脸上。
临近封天前的一天,遥南的上空突然阴云密布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纷纷从屋子里来到外面,抬头仰望着狂风怒号的天空。
随即,一股巨大的威压从天际袭来,万千金光更是好似要将整片天空给点燃似的,以至于明亮到让人不得不捂住了眼睛。
由于这般异象的发生,张昊旻也从修行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逍遥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外面所发生的一切,虽然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异象,但是对于这股异象,对于这股气息,他非常的熟悉。
张昊旻看着窗外,不禁喃喃说道。
“这不会是要封天了吧?”
“不是。”
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逍遥摇了摇头。
封天的动静并没有这般大,而且也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气息,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天道并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
随后,逍遥笑着对张昊旻解释道。
“你师父他证道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当即将张昊旻给震惊住了。
他的师父便也就是叶真人,如今的天现异象竟然是因为叶真人而出现的,并且还是他即将证道飞升所致,这简直令人一时间难以置信。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张昊旻随即兴奋地叫嚷起来,仿佛他证道飞升了一样。
如今封天在即,若是能赶在封天来临之前证道飞升,那自然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情,更何况叶真人还在圣境卡住了十几年时间。
正如逍遥所言,天空中逐渐浮现出一座巨大的建筑。
宫阙楼台此起彼伏,延绵不断的云海更是波涛汹涌,俨然一副仙宫的模样。
“咦?这是为什么?”
突然逍遥察觉到了什么,眉头不由得紧蹙起来。
而张昊旻则一脸疑惑的看向逍遥,这家伙怎么突然一下子面色变得沉重起来,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变数?于是赶忙问道。
“什么为什么?”
逍遥还没有说什么,天上的异象便已经缓缓开始消散了。
随着那股强烈的威压彻底消失,张昊旻也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随之而来的便是寂静到令人心慌的沉默。
仙宫已现,大局已成,所以这一切会消失只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叶真人本人放弃了飞升仙界的机会,他选择留在这个世间。
“老爷子当真是有情义。”
他们很清楚叶真人为何会放弃这个机会,肯定是因为韩芷兰的关系。
如今韩芷兰深受阴毒所害,所以她只能如同一个普通人般生活,然而面对即将来临的浩劫,他自然不会留下韩芷兰一个人。
按照叶真人的话,那便是他曾逃过一次,这个年纪逃不动了,也不想再逃了。
张昊旻默默地又走回到床上,盘膝坐着,问道。
“你说一旦飞升成仙的话,那两人还能再相见,甚至说是成婚吗?”
“按照仙规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对吗?”
张昊旻的这个问题,逍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身为仙人,若是没有张昊旻的关系,他与施若容的关系恐怕也不会被允许,所以张昊旻在感慨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也不免很是担忧。
而张昊旻则非常的疑惑,倘若他证道飞升的话,那他与宋灵又是怎么成婚的?
所以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方法,可以不受仙规的约束。
“对了,你第四条神元触手掌握的如何了?”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死脑筋,我不是都已经告诉你有两条神元触手便可以了嘛。”
“那可不行,我这是在帮你避免麻烦。”
若不是有逍遥在这儿看着,张昊旻肯定早已经选择突破了。
掌握第四条神元触手的难度,简直比当初他努力附着金光还要麻烦,至少附着的金光还多多少少能瞧见点进度,这神元触手着实看不见进度。
这几日他拼命地修炼,然而熟练度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于是张昊旻不禁小声的喃喃自语道。
“这样反倒会更麻烦。”
“你说什么?”
逍遥的耳力自然能听的清楚,他只是在故意装作没听到罢了。
张昊旻随即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巴,既然逍遥非要让他掌控第四条神元触手,那他便只好努力将其给掌握,反正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枯燥且乏味的修炼,唯一的乐趣恐怕便是各种武技的进度。
悬天一指如今他已经能百分百释放出来了,只是所释放出来的威力却有些起伏不定。
至于其他的各项功法,他也已经取得了不少的成绩。
特别是浩渺剑法,如今的他已经完全掌握了浩渺剑法的第二重,由于第三重的浩渺剑法需要突破归虚境才能修炼,所以他也只能就此止步。
第二天吃过午饭之后,逍遥突然说仙界已经封天了。
然而,封天如此重大的事情,张昊旻却丝毫也没有感受到半分,无论是气息还是感觉,完全如同平日里一般,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当张昊旻仔细审视上丹田后,便也发现了一样。
原本散发着金光的万象归一道果,此刻一下子变得暗淡起来,甚至张昊旻都感受不到其中散发出来的气息,如同失效了一般。
至于金丹中的天源,简直好似消失了似的。
只不过消失的乃是这个世界的天源,而天缘秘境内的天源却好好的。
并且由于封天的缘故,致使张昊旻体内的天源再次失去平衡,他反倒又重新获得了最开始得到天源时,所拥有的各种堪称变态般的能力。
这对于张昊旻来说,倒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当然,这封天之后所带来的影响也是空前的,很快不少宗门便躁动起来。
而封天之后最大的赢家,自然便是大安皇室了,毕竟他们掌控着大安境内最强的力量,并且也再没有势力能对他们构成威胁。
没过多久,一个消息便传遍了大安境内。
“你们听说了没有,防卫森严的皇家武库竟然失窃了。”
“什么?谁这么大的胆子?”
“不知道,目前幕卫正在调查,相信很快便能发现偷东西的窃贼。”
茶馆里的人们正三五成群的闲聊着,这里永远都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此时一位貌似知道整件事来龙去脉的家伙,猛地抻了抻袖子,将手中的折扇插到后脖颈的衣领里,低着脑袋小声说道。
“你们知道皇家武库丢了什么东西吗?”
“不,不知道。”
众人皆都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这等重要的秘闻,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
然而,那位消息灵通的家伙却满意的笑了起来。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消息他却知道,这便一下子凸显出来他的身份,以及消息的灵通,自然要卖卖关子,从而换点茶水喝。
“小二,快给这位爷上壶好茶。”
“得嘞。”
随即,这家伙便小声的说道。
“国之重器,晨曦之光。”
第四百零六章 悬赏令
没过多少时间,那偷走晨曦之光的窃贼便被查到了。
随即漫天的悬赏令传了出来,很快便传到了遥南,正巧被闲来无事的张昊旻给看到了,看着张贴在墙上的悬赏令,喃喃念道。
“悬赏一枚靛蓝永恒石,嚯,这可真是大手笔。”
张昊旻接着看向悬赏令上的画像,不禁有些感到眼熟。
再往下看去,他直接便愣住了,吓得他赶忙用衣服遮挡住口鼻,因为那画像的下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张昊旻。
不过所幸,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毕竟人们对于这个名字的主人那可是相当的熟悉,前不久才拿下宗门大比的第一名,同时还被天授帝封为大安自在王。
如今这一朝天上,一朝地下的巨大落差,自然引得人们热议纷纷。
“真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偷走晨曦之光的窃贼。”
“快得了吧,我看这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这悬赏令都已经张贴出来了,难不成这件事还能有假?”
“那又如何?你们可知那张昊旻的背后是什么人?仙人,仙人的实力又岂是朝廷敢招惹的,我想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不会那么简单。”
这人的话一说出口,在场的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张昊旻背后有什么人,这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不然张昊旻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宗门大比的第一名,从而被天授帝给封为大安自在王呢。
不过,这反倒更加令人感到困惑。
“可若是他背后真的有仙人的话,那又为何会张贴这悬赏令?难不成朝廷这是在故意挑衅仙人?”
“我觉得这件事有两种可能,一是那张昊旻背后的仙人不再支持他了,所以朝廷才敢对付他;另一种便是朝廷找到了对付其背后仙人的方法。”
由于封天一事发生的太过平静,除了部分人知道外,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也正是因此,他们才格外的不明白,既然张昊旻的身后有仙人撑腰,那朝廷又是怎么敢对他下手的?
张昊旻简单的听了听他们的议论,便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徒儿,你这次下山又买了什么好东西?”
由于悬赏令的缘故,张昊旻不免显得有些心虚,生怕会被人认出来,结果恰巧被叶真人给瞧见了,瞧他这副样子,还以为弄到了什么好宝贝呢。
突然听到叶真人的喊声,张昊旻差点吓得魂儿都没了。
“哎呀妈呀,师父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为师在哪里还得提前向你报告不成?快点老实交代,你这是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什么叫又啊。”
张昊旻很是不满的抱怨着,听着好像他经常闯祸似的。
只是悬赏一事他有些想不明白,那晨曦之光可是天授帝送给他的,怎么却又成他偷走的了?难不成天授帝那日喝多了,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然而,这个理由又着实说不过去,毕竟皇宫里可是有不少的侍从,只要一询问便能知晓是怎么回事。
叶真人瞧着张昊旻这突然目若呆鸡的样子,不免更加感到好奇。
“你小子肯定又是什么事情,快跟为师说说,没准为师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前不久天授帝将晨曦之光送给了我,却偏偏在今日又张贴出悬赏令,说是我将晨曦之光给偷走了。”
刚开始时,叶真人倒也并不在意什么,毕竟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然而,当他接着听张昊旻讲下去的时候,饶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他,此刻也不由得露出一丝惊讶的目光,毕竟那可是大安的国宝晨曦之光。
“你小子真不愧是为师的徒弟,当真有为师当年的风范。”
“额。”
听到叶真人的话后,张昊旻不由得愣住了片刻,他本以为叶真人会担忧或者凝眉沉思,结果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一脸骄傲的夸赞自己。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自己的悬赏令都已经张贴的满大街都是了。
“昊旻,这悬赏令是怎么回事?”
正当张昊旻与叶真人说话之际,逍遥手持着一张不知道从哪儿揭来的悬赏令,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旁,焦急的问着。
如今仙界已经封天,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可是对张昊旻非常的不利。
张昊旻瞧着逍遥那一脸焦急的样子,不免无奈地扶住了额头,喃喃自语道。
“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关于晨曦之光的事情,逍遥也很清楚这件事的过程,所以他此刻才会格外的惊讶,为什么还会有这悬赏令。
“先别管这悬赏令的事情,那晨曦之光是不是还在你这儿,快拿出来给为师看看。”
“额,我送给雨柔了。”
“什么?那么重要的,哦,原来是送给轻丫头了,那便算了。”
瞧着叶真人这一惊一乍的表现,张昊旻便倍感头疼,也不知道轻雨柔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以至于在叶真人这儿都有着无法替代的特殊待遇。
然而,当前的问题并不是晨曦之光在什么地方,而是天授帝为何要给他编织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倘若皇家武库发生了盗窃,他们从而找到了张昊旻,那张昊旻便也认了。
毕竟当初他从天缘秘境出来的时候,可是从皇家武库中拿走了不少的东西,其中更是不乏价值连城的存在。
不过唯有这晨曦之光,确实不是他从皇家武库中偷走的。
张昊旻随即便想明白了,这一切恐怕都是天授帝的阴谋,目的便是想要趁着封天的机会,从而除掉他。
“那皇帝佬儿这是在故意陷害我。”
“故意陷害你?”
逍遥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但是叶真人却对此毫不知情,毕竟张昊旻大闹建安城的事情,熊宫野并没有回来上报。
瞧着叶真人一脸疑惑的样子,张昊旻却并没有向他解释什么。
毕竟依照叶真人那暴脾气,当他得知了天授帝的所作所为后,那定然会什么也不顾,直接冲到建安城大闹一番。
“这也不过是猜测,更何况又不是什么大事,您还是回去陪师娘吧。”
“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没有,我们能有什么事情瞒着您?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事情,那我们能瞒过您嘛。”
“这倒也是。”
张昊旻这一顿吹捧,当即便令叶真人有些飘飘然,既然有逍遥在这儿,那便也不需要他老人家亲自动手。
瞧见叶真人离开后,张昊旻的眉头瞬间便阴沉起来,他本以为天授帝上次乃是向他求和赔罪,没想到却是在给他挖坑,从而再次将他算计其中。
“这件事该怎么办?”
“你别看我,这仙界封天之后,我除了能帮你一点小忙之外,便不能参与世间的任何事情,所以这件事还得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这能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不如干脆我再次杀进皇宫,找那皇帝佬儿问个明白。”
虽说如今已经封天了,但是由于张昊旻体内还有天缘秘境的天源,所以他依旧可以达到仙人的实力。
在这个封天的世间当中,他便是真正至高无上的存在。
逍遥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一时间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注意,对于这个难得的机会,正好可以趁机锻炼一下张昊旻。
“这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哈哈哈,你果然也喜欢这般简单粗暴的方法。”
“不不,杀进皇宫当面质问那家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们倒也可以利用一下这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
张昊旻还以为逍遥这是想到了什么好的点子,结果没想到逍遥倒是趁机将他也给算计了进去。
“锻炼你的机会。”
“额,这要怎么锻炼?”
“既然这悬赏令都已经发布出来了,那自然得好好的利用一下,不然又该上哪里去找如此多的对手?”
修行可不是单纯的打坐修炼,更加行之有效的方法,便是与各种人进行切磋,发现自身的不足,并弥补不足之处,便是一步步走向强大的必经之路。
于是,逍遥便为张昊旻敲定了前往建安城的行动计划。
直接暴露自身的行踪,从而引来那些为了得到悬赏的家伙,并且尽可能不使用体内的天源,仅凭借自身的实力,从这些人的手中逃脱。
“卧槽,那万一我不小心被他们给杀了怎么办?”
“你不是还有天源在嘛,受了伤天源便直接帮你恢复了,就算是你想死恐怕都是不可能死掉的。”
张昊旻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受伤或者“死掉”的痛苦,那可都是真的。
不过他也明白逍遥的目的,正所谓绝处逢生,只有将他自身逼入险境之后,他才能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更何况,若是他真的遇到了太过强大的对手,大不了直接一剑斩杀了便是。
反正他也只是尽可能的不使用天源,又不是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若是要将他给逼急了,他也不在乎死几个圣境。
“那好吧。”
第四百零七章 出发
既然这件事已经算是愉快的决定了,那他们便也开始实施起来。
本以为这泄露身份的事情将会有些困难,结果没想到,张昊旻这才刚刚出现在小镇上,便直接被人给发现了,于是他在遥南的消息顿时不胫而走。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可以了,我们也该上路出发了。”
逍遥此时如同张昊旻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般打扮,全身上下都裹在黑袍里面,简直一副大反派的样子。
他们俩从马市买了两匹上等的好马,毕竟他们总不能徒步前往建安城。
“额,我好像不认识路。”
“你只要沿着这条官道一路往前走便可以了,这条官道是直通建安城的。”
“那我们是不是还应该再准备些什么?例如路上所需要的吃的、喝的,还有各种衣食住行的东西。”
对于这条凶险的路,张昊旻不免有些感到心里打怵,甚至内心还有一些后悔,他这简直就是没事找事,好好的幸福生活不干,偏偏非要自虐。
瞧着张昊旻的样子,逍遥立马便知道了他心里在打的什么主意。
于是,只见他一个翻身上了马,什么也没有说,直接驾马便朝前奔去,完全不理会还在等答案的张昊旻。
“喂,你等等我啊。”
这一路上张昊旻还得指望逍遥,所以他可不能将逍遥跟丢了。
他们两人才刚刚离开明月山下不远处的小镇子,便被人给拦了下来。
挡在道路中央的,乃是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滑稽模样的男子。
其中一个高瘦模样的男子往前跨出一步,举着一把环首刀,冲着张昊旻他们便喊了起来。
“你这盗窃国宝的窃贼,赶紧乖乖下马投降,没准我还能饶你不死。”
“对,赶紧不死。”
“我不是告诉过你,在我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你不要说话的嘛。”
“嗯,不说话。”
那矮胖的家伙似乎智力有些问题,听其说话的样子,倒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而那高瘦的男子在扭头对同伴说完话后,不禁冲着张昊旻他们赔笑起来,似乎对于这一出有些感到不好意思。
“你们俩还是赶紧离开吧。”
张昊旻瞧着这俩的模样,完全不像是揭悬赏令而来捉拿自己的赏金猎人,反倒更像是戏班子里表演杂耍的。
所以对付这样的两个对手,张昊旻简直感受不到分毫的压力。
“离开?这怎么可能?我们可是特地来捉拿你归案的,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离开?除非你也跟我一起走。”
“你觉得你能打过我?”
张昊旻随即便问了他们一个格外尴尬的问题,对于这两位连修行之人都算不上的存在,他们又怎么可能捉拿到早已达到神驰境的张昊旻呢。
在简单的思考一会儿之后,那高瘦的男人颇为泄气的摇了摇头,说道。
“打不过。”
“既然你们都打不过我,那你们又如何将我缉拿归案?”
“咳咳,所以才让你乖乖投降嘛。”
说到这儿,那高瘦的男人似乎自己都感觉有些颇为不好意思了。
而张昊旻则更是忍不住失声大笑起来,他这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厚颜无耻的请求,竟然因为打不过而让对方主动乖乖投降的。
不过当他瞧见那高瘦男人很是认真的表情后,于是赶忙沉声说道。
“咳咳,不好意思,我现在宣布你们已经被我们给抓获了。”
“哎呀,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一直在后面忍住不说话的矮胖男人,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顿时流露出一副早就猜到的表情,似乎还有些责怪那高瘦男人不听自己劝告似的。
于是,那高瘦男人当即便转头对其高声呵斥道。
“你少听他在那儿瞎忽悠,他们都还没将剑架在我们脖子上,我们怎么就被他们给抓获了?”
然而他这话音还没有落下,飞鸿踏雪剑便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瞧见这一幕后,那矮胖男人不仅没有丝毫的害怕,反倒还格外的兴奋,指着飞鸿踏雪剑欢呼道。
“架上了,架上了。”
“架上了你有什么好高兴的?我被他们给抓住了,你岂不是也跟着我一起被他们给抓住了?”
“对呀,呜呜呜。”
那矮胖男人当即便哇哇大哭起来,简直与刚刚那个大笑的家伙判若两人。
随即,那高瘦的男人便转过身来,直接将手中的环首刀给扔在了地上,两手高高的举了起来,哭腔的说道。
“你们,你们能不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肯定能抓到你们的。”
“再给你一次也没用。”
张昊旻直接拒绝了这家伙如此过分的请求,竟然还妄想让自己放了他们,从而再给他们一次抓自己的机会。
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那高瘦男人也不由得哭了起来,似乎难以接受如此“残酷”的事情。
瞧见这俩活宝如此伤心的样子,张昊旻不禁问道。
“你们俩是不是很需要这笔赏金?”
“嗯嗯,其实也用不了那么多,只要能给我们一枚橙色永恒石便可以了。”
“只需要一枚橙色的?”
“不不不,一枚红色的永恒石也是可以商量的。”
那高瘦的男人仿佛看到了大把的永恒石在向他们招手,于是一时间心动不已,恨不得张昊旻赶紧取出一枚红色永恒石,那他们便可以回去了。
张昊旻倒也懒得和他们计较,直接从子母扳指内取出两枚红色永恒石,说道。
“那我给你们俩一人一枚红色永恒石,如此一来你们便也不需要再抓我回去了,这样岂不是更好?”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那高瘦男人好似算了一笔帐后,觉得张昊旻给出的这个方法非常合理,于是便赶忙诚惶诚恐的答应了,甚至还好似生怕张昊旻再反悔似的。
张昊旻倒是一点也不在意这点,直接将永恒石抛给了他们。
“既然这个道理没有问题,那你们赶紧拿着永恒石回去吧。”
“谢谢你哈。”
“耶,太好了,我们有永恒石了。”
高瘦的男人赶忙向张昊旻他们道谢起来,至于那个矮胖的男人,此刻则因为得到永恒石而欢呼起来。
随即张昊旻便与逍遥两人驾马继续向前赶路,只不过将这两个活宝当做了这趟旅行路上,一个奇妙且美好的开始。
“你为什么要给他们永恒石?”
“他们也怪可怜的,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的话,只是两个普通人的他们,又怎么敢打悬赏令的主意?”
以普通人实力招惹神驰境的修行者,那无亚于是在找死。
再加上那两人又确实没有丝毫的恶意,即便他们揭下悬赏令将自己给拦了下来,张昊旻也并不生气。
也正是如此,张昊旻才打算饶过他们两人。
“既然你觉得他们可怜,那又为什么不给他们一枚橙色的永恒石?那样不仅能解决掉他们的燃眉之急,更能因此改变他们的生活状态。”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张昊旻又怎么可能没有考虑这一点?
只是他深知道一个道理,若是给他们俩更高品质的永恒石,那势必会引来某些家伙的觊觎。
而这对于只是普通人的他们来说,无异于是一场灾难。
“额,那你就不担心他们这一次尝到甜头,下次还会故技重施?”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张昊旻无奈地摊了摊手,反正这一次自己饶过了他们,那便相当于他们俩捡回来一条命,这便已经足够了,毕竟张昊旻又不能从此保护他们。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逍遥不禁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没有说,毕竟先前他生怕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从而改变了事情的发展走向。
这对于已经封天的当下来说,逍遥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那你有没有怀疑他们俩人的身份?”
“身份?什么身份?”
听逍遥这么一说,张昊旻不禁疑惑的朝他看去,不明白他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逍遥不免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他们俩有没有可能是假冒的,只是为了来提前打探一下你的消息?”
“这,这不太可能吧。”
张昊旻的心里顿时没了底气,他还真没有往这一块想,毕竟这俩着实太逗了,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戒备心。
如今听逍遥这么一说,他的心里也不免有些犹豫起来。
“他们俩确实都是假扮的,而且他们俩的实力全都在神驰境圆满,只不过身上笼罩了一层藏息术而已。”
“什么?你是说我被他们骗了?”
瞧着张昊旻那一脸震惊的模样,逍遥不免肯定的点了点头。
虽然此时仙界已经封天,但是逍遥仙人般的实力却并没有消失,如此小伎俩也就骗骗张昊旻,对于他这个仙人来说,那简直如同无物一般。
所以这件事情,他非常的肯定。
这可将张昊旻给气坏了,他不仅没有将人给揭穿,甚至话莫名其妙的被骗走了两枚红色永恒石。
虽然红色永恒石并不怎么贵重,但是这口恶气他着实咽不下。
“卧槽,他们竟然骗到我头上了。”
第四百零八章 幽术
然而,张昊旻即便再怎么气急败坏,那也是没有用的。
刚刚那两个家伙早已经跑没影了,所以他那两枚红色永恒石便也相当于打了水漂,甚至他连个声响都没有听到。
“若是下次再让我遇到他们,我绝对轻饶不了他们。”
张昊旻恶狠狠地说着,心有不甘的策马向前走去。
原本他还以为这将会是一个良好的开始,不过现在他倒是不免惆怅起来,这样一个被坑的开始,那接下来的一路又将会如何?
他们两人便这般走着,速度不快倒也不慢。
倘若是走地太快的话,那便不能给那些揭悬赏令的家伙一些准备的时间,所以他们这一路上必须压着速度才行。
当然,纵使压着速度也不能太慢了,不然净耽误工夫了。
“这都已经走大半天了,怎么也没再来个人啊。”
随着太阳愈加炙热起来,张昊旻也忍不住抱怨着。
最开始他还有些感到紧张,生怕会遇到什么厉害的人物,然而经过那俩活宝那么一折腾后,他的心情反倒放松起来,甚至还有一丝期待。
结果等待他的,只有漫长的等待。
“他们多半还以为你在圣华山,所以突然听到你在遥南的消息后,他们还需要一点反应的时间,并且也得再重新准备一下。”
“额,你这话说的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毕竟这些家伙可都是奔着来杀死或者活捉他的,自然心里不得劲了。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挺好。
将所有的敌人压缩起来,在某一个时间段内一并解决,总好过不经意的工夫便来偷袭,让人忍不住以为草木皆兵一般。
“那要不我们先到前面的镇子休息休息?”
“不休息了,我们若是在前面休息的话,那很难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下一个镇子。”
这一路上的落脚点,逍遥早已经筹划好了。
如今妖族还在北方虎视眈眈,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南下,所以他们必须争取在妖族入侵之前,将这所有的事情处理妥当。
所以时间这方面他必须要掌控好,容不得半点马虎。
张昊旻一听逍遥的话,不免心中感到好一阵疲惫。
虽说这骑马远比徒步行走要轻松一些,但是马上的颠簸也是让人很累的,若是如此骑行一天的话,恐怕浑身上下都快散架了。
“啊,这也太赶了吧。”
“我们必须为后面因为追杀被迫减慢速度,而争取更宽裕的时间。”
如今的张昊旻已经懒得跟逍遥叨叨,反正他一句话之后,逍遥有十句在等着他。
而且最令人感到可气的,便是逍遥所做的这一切还全都是为了他着想,纵使张昊旻有些不太情愿,那也没有理由说什么。
于是,他只能乖乖地往前走着。
“我饿了。”
随着太阳爬到了头顶上,炙热伴随着饥饿缓缓来袭。
其实饥饿感倒也没有什么,毕竟张昊旻的子母扳指内还有一些口粮,这些口粮填饱肚子那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前面的小镇乃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所以他们必须要从中穿过去才行。
这小镇中心的街道两侧,那可全都是各种餐馆,而且此时又正值饭点,其中飘散出来阵阵香气,以至于张昊旻不禁垂涎三尺。
如此相比,他子母扳指内的口粮瞬间没了滋味。
于是,他回头瞧向逍遥,说道。
“我们要不留下来吃点东西?肯定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这里的人非常繁杂,你还是多注意一下四周的情况,若是其中藏匿着揭悬赏的,那你可不要被他给偷袭了。”
“额,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然而,逍遥却直接懒得再搭理张昊旻。
实在没有办法,张昊旻只能猛吸了几口飘散的香气,在心里过过瘾罢了。
“这位爷,您来吃点东西吧。”
突然一位店小二模样的家伙,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侧。
他这般突如其来的打扰,一下子搅乱了张昊旻正在大嚼酱肘子的思绪。
于是张昊旻没好气的睁开眼瞧着他,脸上的不快非常明显,他心里自然是愿意进去的,但是逍遥那家伙铁定不会同意。
“不了不了。”
“爷,我们小店有出了名的扣肉,您可一定要尝一尝。”
“我说不了。”
面对这店小二的热情,张昊旻的心里反倒更加不爽起来。
若是他真的想要进去吃饭的话,那他在对方说第一遍的时候便同意了,所以他都已经拒绝了,那对方便老老实实的离开便行。
如此一味地纠缠,反倒令人非常烦躁。
“我们小店还有上等的精酿。”
这店小二的喋喋不休,以至于张昊旻都想给他一脚。
他都已经连续拒绝两遍了,但凡是个有眼力劲的家伙,便不可能再继续纠缠他,在想到这一点后,张昊旻的心中不免有些起疑。
然而,随后发生的事情更是令张昊旻恼火起来。
只见那店小二竟然伸手想要拉住缰绳,企图直接牵住张昊旻的马。
“放肆。”
张昊旻当即一脚便将其踹倒在地上,甚至将浩渺剑给取了出来。
这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便企图伸手牵马的行为,那可是非常危险,更何况这店小二还只是一个陌生人,若是惊吓到马儿,那可就不好了。
于是张昊旻当机立断,直接抬腿一脚将其给踹翻在地。
他这一嗓子喊出,瞬间便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纷纷驻足观望。
至于那被张昊旻给踹倒在地的店小二,此刻正躺在地上满脸委屈的大叫道。
“打人,你这家伙凭什么打人?”
“你是什么人?”
张昊旻手持着浩渺剑,死死地盯着对方。
伴随着周围的路人越聚越多,自然也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随即,只见一个貌似掌柜的人从外面挤了进来,他先是查看了一下店小二有没有受伤,然后才一脸赔笑的看向张昊旻,说道。
“我这伙计只是学徒,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您能见谅。”
“你是什么人?”
“您瞧,我是那一合斋的掌柜。”
顺着这掌柜手指的方向瞧去,确实有个一合斋的小馆。
不过张昊旻倒是并没有掉以轻心,先前那店小二的行为太过可疑,而且这掌柜的模样也有些不太对劲,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眼瞅着张昊旻并没有放下戒心,手中依旧拿着剑,不免再次赔笑着说道。
“这位爷,您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在小馆里将就将就,全算是我向您赔罪了。”
“赔罪?”
张昊旻一听对方这话,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掌柜作为一个第三人,他来到这儿后并没有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反而直接便表示要向张昊旻赔罪,不免有些蹊跷。
毕竟在这个时候,他瞧人都是疑神疑鬼的。
正当张昊旻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这掌柜的额头上似乎有些问题,上下有着明显的脱节。
萧八当初可是给他瞧过伪装面具的,所以不免更加警觉起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
对方听到张昊旻的质问后,不禁愣住了片刻。
随后,他便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张昊旻给识破了,于是往后退了一步,并从怀中抛出来一大把的永恒石,高声喊道。
“抢永恒石了。”
这下子周围看热闹的众人便疯了,如同炸锅了似的。
待到拼命抢夺永恒石的人群逐渐消散之后,那两位假冒之人也早已经失去了踪影,很明显他们也是为了悬赏令而来的。
不过,这一次张昊旻可没有再次吃亏。
先不说他狠狠地踹了那假店小二一脚,单凭他在对方抛出永恒石的时候,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一枚橙色永恒石,他这次便赚大了。
“嘿嘿,这下子我还倒赚了八枚红色永恒石。”
张昊旻满脸兴奋地准备将永恒石给收起来,然而下一秒他便愣住了。
先前还明明是一枚橙色的永恒石,结果一转眼的工夫,竟然变成了普普通通的石头,而且这个情况还不只是他手中的永恒石。
“这是幽术。”
逍遥此刻驱马走上前来,为张昊旻解答道。
只是他的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不远处巷道的方向。
尽管方才捡拾永恒石的人群非常杂乱,但是这却根本难不住身为仙人的逍遥,他能清晰的感知到,那两个家伙此刻就躲在巷道里。
张昊旻打量了一眼手中的石头,非常好奇的说道。
“幽术?这术法竟然如此神奇。”
“幽术只不过是一个统称,凡是不使用元气,并且还能达成一定效果的术法,便被笼统的称之为幽术。”
“不使用元气便能如此?”
这将石头变成永恒石的方法,竟然丝毫不需要使用元气。
在听到这句话后,张昊旻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既然这幽术并不需要使用元气,那岂不是他也可以学会?
于是,他不禁满怀期待的看向逍遥。
“你看我也没用,这等幽术那可都是不外传的,所以我也不会。”
“唉,白激动一场。”
第四百零九章 潘家镇
他们这才刚离开遥南派不久,便遇到了两次揭悬赏的人。
而且,这两次还都隐藏了自身真实的身份,以至于直到现在张昊旻也不知道他们的敌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两个人。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这一次用不着逍遥的提醒,张昊旻便赶忙催促着离开。
对方既然会使用伪装面具,那他们在这种人多的地方,随时都会冒充一个普通的路人,这种紧张感令张昊旻感到非常不好受。
不过好在,对方并没有急着展开下一次的袭击。
张昊旻他们从小镇里出来,便继续朝着北方走去,一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少。
“我们还需要走多久?”
“日落前应该回到歇脚的地方。”
逍遥抬头瞧了一眼高悬的太阳,其还没有西落的迹象。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今晚将会在潘家镇歇脚,并且也将会在那里补充一下物资。
但是此刻他们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并且对方还是极擅长伪装的存在。
在面对这样的敌人时,人多的地方不仅不能提供应有的安全感,反而还会使他们变得更加危险,所以最好还是在无人的地方歇脚。
“日落前?那他们还会再来吗?”
“说不准。”
尽管逍遥能提前发现对方的行踪,但是他却并不能直接提醒张昊旻。
这封天之后所带来的麻烦,还不仅如此。
他可以带着张昊旻使用缩地成寸,也可以带着张昊旻逃避对方的追杀,但是他却无法帮助张昊旻对付那些人。
倘若因为他的提醒或者帮助,而致使那些人死亡的话,便是违背了天道。
然而,这敌人一直躲在暗处,若是张昊旻不能清楚的找到敌人的位置,那他们这一路上将会显得非常被动,于是逍遥说道。
“你要善于观察接近你的人,他们的动作以及神态。”
“这该怎么观察?”
逍遥对此其实也并是很清楚,观察行踪这一点还是萧八最为擅长。
只是可惜,萧八此刻还在湫水城,而封天之后的逍遥除了能带张昊旻施展缩地成寸外,其他人都是不可以的。
“你若是他们的话,那你会如何展开袭击?”
“我当然是躲在暗处偷袭了。”
张昊旻突然一下子捂住了嘴巴,紧张的朝着四周看去。
按照他心中的逻辑判断,对方此时多半正躲在暗处悄悄地观察他们,随时等待他们大意的时候,从暗处冲出来偷袭他们。
也正是因此,张昊旻才会狐疑的朝着四周看去。
不过,他小心的观察了一番之后,并没有从中找到异常之处。
“你说他们会不会正躲在什么地方观察我们呢?”
“没有。”
倘若对方确实在他们周围,那逍遥并不能说。
然而他们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所以逍遥的话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哦哦,那就好。”
张昊旻随即松了一口气,只是这种我在明敌在暗的感觉非常憋屈。
可是他们偏偏又不能因此藏匿起行踪,毕竟张昊旻如今可是对方的目标,若是失去了目标的话,对方弄不好便会离开的。
所以,若是想要设下陷阱的话,只有等到休息的地方才行。
随即他在脑海中开始计划起来,今晚可是他们在外露宿的第一个晚上,对方肯定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毕竟如今还没有引来大批揭悬赏的人,简直机会难得。
“哎,这也太无聊了。”
张昊旻了无生趣的趴在马背上,没精打采的看着两侧的树林。
先前他觉得有人躲在暗处会袭击他们的时候,张昊旻还倍感兴奋,甚至他还在心中默默期盼着对方的出现,从而能令他表现一番。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丧失了全部的兴趣。
“你可以趁此练习一下神元。”
“额,那我还是享受无聊吧。”
相比起那无救治的锻炼神元触手,还不如这般趴着舒服。
瞧着他如此不上进的样子,逍遥也懒得说些什么,于是干脆忙着自己的事情。
风轻轻的从林间吹过,云朵也随着汇聚在天边,原本还燥热的太阳,此刻也已经打起了哈欠,朝着西方缓缓落去。
从山路中出来之后,张昊旻他们便瞧见了不远处的小镇。
“总算是到了。”
经过这一路的颠簸,张昊旻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被颠散架了。
他如今急需要躺到一张舒服的大床上去,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至于什么悬赏令的,他此刻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烧饼,刚出炉的烧饼。”
“流着汤汁的包子,客官快来尝一尝。”
张昊旻他们才刚进小镇,便被络绎不绝的叫卖声给吸引住了。
不过,由于晌午时分的那一幕,以至于张昊旻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后遗症,瞧着两侧叫卖的商贩,完全提不起应有的兴趣。
逍遥瞧见张昊旻的样子,不免有些感到惊讶。
向来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张昊旻都是冲在最前面的,怎么今日去换了性子。
“你不吃点什么?”
“不想吃东西,没胃口。”
这一路上的颠簸,身心疲惫到令人没有多少食欲。
从由饭菜香气所拼织的大网中穿过,他们两人最终停步在一处奢华的客栈前,瞧着客栈灯火通明的模样,想必应是这小镇内最好的了。
“今晚便在这儿休息吧。”
对于逍遥的安排,张昊旻自然是兴高采烈。
原本他还以为逍遥会因为悬赏令的缘故,而选择一处不怎么起眼的小地方,结果却出人意料的选择了如此人多的客栈。
这客栈不仅提供住房,而且还是一家不错的餐馆。
“两位客官,你们来点什么?”
“我们需要两间上好的客房。”
“得嘞。”
在听到逍遥的话后,这店小二愣了片刻,然而才恭敬地说道。
逍遥此刻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袍,并且还带着兜帽,如此神秘可疑的模样,又怎么不令店小二感到紧张呢?
不过,他还是带着张昊旻他们来到了柜台。
“掌柜的,他们俩是来住店的,要最好的房间。”
“最好的房间?一人三枚橙色永恒石。”
这掌柜的并没有转过身瞧向张昊旻他们,他此刻眼睛紧紧地盯着不远处一位小娘子的屁股,一副垂涎欲滴的色胚模样。
逍遥倒也干脆,直接将一枚黄色永恒石放在了柜台上。
“两间。”
听到逍遥的话后,那掌柜不耐烦的转过头来。
随即,他便瞧见了一副神秘模样的逍遥,同时也看到了柜台上那枚黄色的永恒石。
只瞧他眼珠子赶忙转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
“敢问两位有没有信物之类的东西?”
“这枚永恒石收下,其他的事情不要多问。”
一人三枚橙色永恒石,但是逍遥却给了他一枚黄色的永恒石,便相当于其可以从中直接获利四枚橙色永恒石,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然而,这掌柜似乎有些不太乐意。
如此一位身份不明的家伙住进这里,倘若其身上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他们这客栈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所以他才感觉有些为难。
瞧着他如此模样,逍遥随即又取出一枚黄色永恒石。
“我们天亮便走,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的。”
“不麻烦,不麻烦。”
这掌柜瞧见另一枚黄色永恒石后,眼睛都不由得亮了起来。
只见他冲着逍遥赔笑着,手却将两枚黄色永恒石给默默地收了起来,同时赶忙招呼一旁的伙计,说道。
“小徐,快带这两位客官到甲字房。”
“得嘞。”
伙计赶忙勤快的在前面引路,态度相当之恭敬。
而那掌柜则取出了住店的文书,这文书官府可是定期会来检查的,所以每一位来这儿住店的人,他都要在上面登记详细情况。
只见他在甲字客房的后面,写了“要员”二字,并且还打了一个圈。
“两位爷需要吃点什么?小的回头给您送来。”
“你看着弄点,简单的荤素来几样,对了,还得来壶上好的酒水。”
“得嘞。”
由于这一路上的奔波,张昊旻衣服都没脱便躺在了床上。
逍遥则并没有回到他的房间去,而是留在张昊旻的房间中,毕竟先前他们刚点了东西,总得尝一尝这客栈内饭菜的味道。
更为重要的一点,便要让人以为他们此刻都喝醉了。
不一会儿工夫,三荤两素一碗汤,便被小二给端了上来,并且还有一壶精酿。
“两位爷请慢用,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就招呼小的。”
“行了,你下去吧。”
经过了短暂的休息之后,张昊旻终于有了一丝活力。
尽管他此刻懒懒的一点也不想动弹,但是考虑到抗议已久的肚子,他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格外疲惫的走到桌旁。
然而,他刚准备动筷子,便听逍遥说道。
“你先洗洗再吃。”
“哦。”
一顿风卷残云过后,张昊旻都快吃到嗓子眼了。
这一路上可是将他给饿坏了,不过这也是他自作自受,谁叫他不愿意吃咸饼呢。
而没有吃什么东西的逍遥,则对着外面大声喊道。
“小二,再来一壶酒。”
第四百一十章 抓捕
时至深夜,在一连狂饮十余壶酒后,逍遥才醉醺醺地回到房中。
张昊旻在床上四仰八叉着,并且浑身上下还发散出一股浓烈的酒气,整个人也已经神志不清了,正在睡梦中吧唧着嘴。
客栈的外面迈着八字步,走进来两位官差。
“小二,你们掌柜的呢?”
“两位官爷您且坐,我这就去帮您叫。”
这店里的小二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大晚上的竟然会有官差来访。
而且,瞧着这两位虎视眈眈的样子,那明显就不是善茬,所以他赶忙小跑着去叫掌柜,毕竟掌柜那可是与官府里的老爷有着交情。
不一会儿的工夫,掌柜明显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受了谁的差遣?”
“官府办差,岂是你能瞎打听的。”
这两位官差明显不给他面子,直接出言呵斥起来。
突然被对方如此呵斥,这掌柜不禁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与官府里的刘大人那可是深交,而且上面还认识不少的大人物,不然他这客栈也不会在潘家镇开的如此红红火火。
所以,突然被这两个小小的官差如此呵斥,他的心中不免很是气恼。
“你,你们是哪个府上的?”
“官差办案,你还说是哪个府上的?那自然是官府了。”
听到这二人的话,掌柜心中顿时起了疑心。
这潘家镇的官差他基本上都认得,可他从未瞧见过如此生疏的面孔,更何况最近也没有听说官府里面招了新的差役。
再瞧这二人的扮相,似乎也有些不太对劲。
“既然你们是官府来的,那不知你们来此所谓何事?”
“查人。”
“那你们可有文书?”
掌柜的一句话,顿时将对面那两位官差给难为住了。
他们手上确实没有所谓的文书,而且他们也没有想到,官差前来查案,竟然还需要出示什么文书才行,不然早就准备了。
不过,只瞧一人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
举到掌柜的面前,将其展开一瞧,赫然便是张昊旻的那张悬赏令。
“这是朝廷下发的悬赏令,难道这还不够?”
这掌柜笑眯眯着眼睛,显然已经识破了对方的身份。
然而,当他目光看向悬赏令之后,突然发现悬赏令的画像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于是赶忙一把夺了过来。
那官差随即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趾高气昂的说道。
“你可有见过这画像上的人?”
“没,没有见过。”
这掌柜在经历了短暂的思考,已经将张昊旻给认了出来。
只是当他瞧见那悬赏上所说的奖赏后,他赶忙矢口否认起来,毕竟如此一大笔的财富此刻就在他的客栈内,他可舍不得献出去。
“你当真没有见过?”
然而,那官差在瞧见掌柜一副沉思的模样后,不禁再次询问道。
突然被打断思绪,掌柜抬头没好气的看向他们俩,如此拙劣的演技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嘚瑟,那完全就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们俩先在这儿一坐,我现在便去找刘大人前来。”
“你,你找刘大人干什么?”
一听掌柜的话,这两位假冒的官差当即便慌了神。
倘若那官府里的刘大人真的来了,那他们俩铁定没啥好果子吃,要知道冒充官府衙役,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掌柜突然笑了起来,缓缓说道。
“那当然是叙叙旧,喝喝茶,顺便也为两位美言几句。”
“不,不用了,此时刘大人早已经歇息了。”
“如今大安境内发生如此事情,忧国忧民的刘大人又怎么会早早歇息呢。”
此刻这两位官差也算是听明白了,很明显对方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
于是,与其留在这儿继续没意义的争辩,还不如赶紧离开再想其他的办法,至少从方才掌柜的表情能看出来,他铁定见过张昊旻的。
“算了,我们还得继续去其他的地方当差,便不再打扰了。”
“哎,两位再坐会儿吧。”
掌柜似乎很是热情的劝说着,而那两位却狼狈地赶紧消失了。
瞧着走远的这两人,掌柜站在门框旁,朝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没好气地啐了口痰。
“呸,竟然还敢冒充官差来我这儿找事,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在骂完那两位之后,掌柜并没有再回去睡觉。
自从他瞧见了那张悬赏令后,他原本还颇为困倦的睡意,瞬间便消失不见了,他此刻满心便是该如何将张昊旻给抓住。
要知道,那可是一枚靛蓝永恒石。
“小徐,今日来的那两位客人住在什么房间。”
“二楼尽头的甲字二号和三号。”
在听到伙计的话后,掌柜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甲字号房间虽说乃是客栈内最好的房间,但是其中还暗藏玄机,本来是为了某些大人物悄悄离开的暗道,此刻却派上了用场。
“掌柜,他们今晚可是喝了不少的酒水。”
“喝了不少?那他们俩喝了多少?”
“大约十二三壶的样子,具体喝了多少我就不清楚了。”
小徐只是负责下面酒楼的伙计,这往客房送餐的事情并不是他负责的。
在听到小徐的话后,掌柜不免笑了起来,纵使这两人再大的酒量,十二三壶的酒下去,哪怕是牲口都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
掌柜越想越感到开心,仿佛那枚靛蓝永恒石已经揣进了他的口袋一般。
但是这件事情他一个人可办不来,他必须得找一个帮手,而且这个帮手最好还能帮他直接将张昊旻给抓起来。
仔细思来想去,这个帮手唯有刘大人才最为合适。
“小徐,你快去衙门通知刘大人,让他带几个实力高强的官差过来。”
“那,那我到了该怎么说?”
“你把这个给他就好。”
掌柜将刚刚夺来的悬赏令交给了伙计,并让他赶紧去,不要耽搁了事情。
随后,掌柜便搓了搓手,瞧着二楼那甲字房的位置,心里感到美滋滋的,没想到今日竟然能让他捡到这么大的便宜。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在收到消息之后,刘大人匆匆忙忙带着差役赶了过来。
倘若他真能将张昊旻给抓获的话,他完全不在乎什么永恒石,如此重要的事情定然会在他的功绩薄上加上一笔,升官指日可待。
这也正是他为何会如此兴奋的缘故。
“王兄当真是敞亮,这种事情都没有忘了兄弟我。”
“刘兄客气了,我们之间可没有外人。”
在经过了一阵寒暄之后,两人便商量起抓捕张昊旻的计划。
毕竟说一千道一万,唯有将张昊旻给抓住了,那这件事才算是板上钉钉,不然煮熟的鸭子再跑掉了,也是常有的事情。
“那位还在楼上?”
“没错,我刚刚上去瞧了一眼,那屋子里满是酒气,想必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倘若不是因为担心会出现什么变故,掌柜早已经带着伙计将张昊旻他们给抓起来了。
刘大人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
如此一条大鱼,他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大手一挥,示意跟随他而来的差役们赶紧上去将张昊旻给抓起来。
在客栈伙计的带领下,他们悄没声地上了楼。
随即一个个从暗道进入到了房间之内,一切都显得格外顺利。
然而,当他们准备要将张昊旻给抓获的时候,这才发现床上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张昊旻的身影,反倒不远处的窗子敞开着。
“不好,他逃走了。”
“嘘,不要动,好像有什么动静。”
他们刚准备抱怨什么,突然听到了楼上传来了瓦片的声响。
很明显上面的瓦上有人正在行走,如此深更半夜的,对方的目的肯定不会简单,甚至很有可能便是从屋子逃出去的张昊旻。
于是,他们纷纷找地方藏匿了起来。
今晚月色并不怎么明亮,再加上不知从何处飘来一块乌云,所以更加看不清了。
不多时,只见两道黑影从窗外跳了进来。
“抓住他们。”
那为首的捕头当即一声令下,几位差役瞬间一拥而上。
只见两人挡在窗前,防止他们再从窗子逃出去,剩下的众人皆都七脚八拳的招呼了上去,仅是一会儿的工夫,便将对方给五花大绑。
“掌灯。”
既然这人已经抓住了,那他们便也可以掌灯了。
然而随着灯光的照亮,他们却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因为抓住的人根本就不是张昊旻,而是两副全然陌生的面孔。
“你们是谁?”
“你们又是谁?”
这被抓住的二人,便是几次三番企图接近张昊旻的家伙。
只不过他们只有神驰境的实力,对于这些五大三粗的衙役们来说,着实有些不够看的,此刻早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的。
那捕头在瞧见抓错人后,鼻子差点没给气歪了,只得无奈地说道。
“先将他们给押出去。”
如今已经发生了如此动静,那肯定是打草惊蛇了。
再想要找到张昊旻他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所以他们只得先将这两个家伙给带下去,反正他们的行踪可疑,正好也可以充一下业绩。
第四百一十一章 要挟
几位差役押解着二人从楼上下来,对着还以为抓到张昊旻的刘大人说道。
“大人,那人已经从窗子跑了。”
在听到捕头的话后,原本还谈笑风生的刘大人顿时便站了起来。
这眼看着便要即将到手的功绩,偏偏在最后一步却逃了,内心的巨大落差一时间令他有些难以接受,不免看向了一旁同样惊讶的掌柜。
客栈的掌柜也很疑惑,两人明明在房间里呼呼大睡,怎么就跑了呢?
“这怎么可能?他们俩可是喝了十几壶酒。”
“屋子里的确有浓郁的酒气,但是人也确实已经离开了。”
由于客栈掌柜与刘大人关系非常要好,所以捕头对他说话很是客气。
然而,此刻即便他们再怎么感到惊讶,也改变不了张昊旻他们已经逃走的结局。
突然掌柜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赶忙惊呼道。
“对了,他们的马还在马厩里。”
“快去看看马还在不在。”
刘大人在听到掌柜的话后,急忙命差役去瞧一瞧。
倘若马厩里的马儿还在,那他们还有一丝期盼,期盼张昊旻他们会再回来将马骑走。
可是前去查看的差役,却是一脸无奈地走了回来。
“马已经不在了。”
这不禁令客栈里的伙计很是惊讶,甚至掌柜也是难以置信。
他们可从始至终都没有听到半点动静,更何况还是半夜牵马离开客栈,如此事情又怎么可能会鸦雀无声呢?
刘大人瞥了一眼掌柜,不禁默默地叹了口气。
若不是他与客栈掌柜很是熟悉,他铁定会怀疑客栈掌柜是在戏耍他。
“你们安排人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喏。”
这些差役那可都是衙门里的捕快,他们最为擅长追踪寻人之术。
于是,他们留下两人负责看守被抓的家伙外,其余人便回到屋子里寻找起蛛丝马迹来,试图找到张昊旻他们离开的方向。
“你们俩是什么人?”
“回大人的话,小的只是揭了悬赏令,一路跟随到了这里。”
悬赏张昊旻的告示那可是大街小巷都有,所以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而那客栈掌柜在听到他的话后,不免感到有些熟悉,先前那假扮官差的人好像就是他们两个,于是凑近仔细瞧着。
刘大人一瞧掌柜的举动,不明所以的问道。
“王兄,你这是?”
“哦,我只是听这声音感到有些耳熟。”
在听到掌柜的话后,这两人当即脸色便吓绿了。
这假冒官差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更何况还是在真官差的面前。
于是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随即,只见一枚弹丸被狠狠摔在了地上,一股浓厚且刺鼻的烟雾瞬间蔓延开来,直接将在场的众人给笼罩在内。
“轻风术。”
这位刘大人当真是深藏不露,其竟然是归虚境的实力。
轻风缓缓吹过,吹散烟雾的同时,那两位原本还被擒拿的家伙,此刻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以至于押解他们的官差都没有丝毫感觉。
“大人,您没事吧。”
“先不要管我,赶紧将他们两个小贼给抓回来。”
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家伙,令刘大人倍感恼火。
虽然这两位身上有藏息术的存在,但是他还是能将他们的境界给瞧地一清二楚,很明显只是两个神驰境圆满的家伙。
如此家伙却在他的手中溜走,若是传出去的话,岂不是沦为笑柄。
于是,这仅剩的两名捕快当即便追了出去。
尽管对方使用了某种幽术,但是这衙门里的捕快可不是吃闲饭的,短暂辨认了一番之后,便清楚对方往哪里逃了。
“咳咳,咳咳。”
这烟雾中似乎掺了胡椒,以至于让人忍不住直咳嗽。
客栈掌柜可没有刘大人的实力,方才一着不慎,由于惊吓而吸了一大口的烟雾,此刻被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王兄你没有事吧。”
“没,没事。”
正当刘大人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脖子一寒。
不知什么时候,一把冒着寒气的冷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他刚想要闪身的时候,身后一个声音冰冷的说道。
“不想死就别动。”
“你,你是谁?”
张昊旻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显然他已经在这儿藏了很久。
而那客栈掌柜在瞧见张昊旻后,一时间惊骇的张大了嘴巴,简直难以置信张昊旻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只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他,他。”
“我便是你们要找的张昊旻。”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这掌柜总算是喘上来一口气。
然而,飞鸿踏雪剑却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于是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反观那位刘大人,虽然浩渺剑架在脖子上,但是他却并没有半分的畏惧,整个人站得笔直,俨然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架势。
“你竟然还敢回来?”
“我为什么不敢回来?”
张昊旻满不在乎的坐在了椅子上,上下扫了一眼刘大人。
虽然如今朝廷对他的悬赏令张贴了出来,但是却并没有罢黜他大安自在王的身份,所以这位刘大人在见到他后,理应跪下叩拜。
“你自己干了什么事情,恐怕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
“哦,我还真有些不太清楚。”
瞧见这位刘大人如此铁骨铮铮的样子,张昊旻便不由得很感兴趣。
这潘家镇虽说只是一个小镇,面积人口也皆都差强人意,不过他这个当官的却有几分本事,竟然达到了归虚境的境界。
按理来说,归虚境的实力足以镇守一方城池了。
而他却还只是掌管一个偏僻的小镇,想必这其中有不少的故事。
“陛下如此赏识你,特封你为大安的王爷,然而你却利用陛下的赏识,趁机盗走了晨曦之光,当真是无耻至极。”
“放你丫的狗屁,那晨曦之光可是那老家伙给我的。”
“放肆,你竟敢对陛下大不敬。”
张昊旻也懒得跟他在这儿纠缠,只不过是个迂腐的家伙而已。
于是,他直接说道。
“少在小爷我这儿谈什么大不敬,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小爷我会亲自找他问一问,竟然还敢算计我,他也不在心里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你。”
这刘大人的主子很是明显,便是大安的天子天授帝。
所以,当他在听到张昊旻这些污言秽语之后,不免勃然大怒,若不是脖子上还架着浩渺剑,他恐怕早已经转身狠狠教训张昊旻了。
“你什么你?小爷我还没有被罢免王爷呢。”
一听张昊旻这话,这刘大人尽管心中倍加恼火,但还是忍了下去。
诚如张昊旻所说的那般,至今朝廷也没有下达罢免张昊旻大安自在王的诏书,所以张昊旻如今即便是做了这些事情,那他还是大安的王爷。
但是若是让他恭敬的称呼张昊旻王爷,他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哼。”
“你们俩把眼睛闭上。”
那客栈掌柜立马便将眼睛给闭上了,但是这位刘大人却反倒睁得更大了。
瞧着他这般不配合的样子,张昊旻不免叹了一口气,若不是看在这家伙还有几分傲骨的份上,他早已经将其给打晕了。
“你若是不闭眼的话,那我便杀光这小镇的所有人。”
张昊旻的威胁果然有效,刘大人赶忙将眼睛给闭上了。
既然张昊旻连国之重器晨曦之光都敢偷走,那他杀光小镇上的所有人又怎么会不敢呢?这不免令他一时间屈服了。
宁静之外还是宁静,似乎张昊旻他们已经离开了。
客栈掌柜小心翼翼地眯缝着眼睛,悄悄地朝着张昊旻的方向瞧去,果然张昊旻已经消失不见了,于是他赶忙呼唤道。
“刘兄,那家伙好像已经走了。”
在听到掌柜的话后,这刘大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然而,此时的张昊旻却早已经不知去向,即便是他也没有察觉分毫,一时间心中感到极为憋屈,竟然反被张昊旻给要挟了。
只见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精致的哨子,轻轻一吹。
过了没多会儿工夫,所有的捕快全都回来了,瞧着他们的模样,显然毫无所获。
“不用追了。”
“刘兄,难不成就这么放他们离开?”
“既然他站在这儿我们都发现不了,那他离开我们就更找不到了。”
在见识了张昊旻的手段后,这位刘大人也只得放弃掉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如今所需要做的事情,便是赶紧将今晚的事情上报,毕竟张昊旻可是说要亲自去找天授帝的,所以接下来的行动路线非常明确。
不过他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于是看向浑身狼狈不堪的两名捕快。
“那两个人往什么方向逃了?”
“回禀大人,西北方向。”
这两位捕快便是后来去追击那两名擅长幽术的,只是他们不仅没有抓到那两个家伙,甚至还在他们的手中吃了不少亏。
刘大人点了点头,心中似乎有了主意,随即说道。
“辛苦了,你们先都回去歇着吧。”
第四百一十二章 九日丸
此时的张昊旻正躺在草垛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今晚他并没有喝酒,只是将酒水撒到了屋子里,从而显得酒气味十分的浓郁。
至于他是如何从客栈里离开的,其实也很简单,逍遥在官差来之前便感知到了,于是轻而易举的便带他离开了客栈。
那马厩里的马儿也是同样如此。
“那两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张昊旻不由得回想起那两个从官差手中逃走的家伙。
这两人的境界虽然并不怎么高,但是这一手的幽术却着实出彩,特别是最后所施展的遁术,简直像极了某个地方的忍者。
逍遥连想都没去想,直接对他说道。
“不知道,你赶紧睡觉吧。”
“哦。”
这草垛在潘家镇某一户人家的西侧,三面垒砌着泥墙。
夜晚的寒风虽然呼呼直吹,但是只要将身下的枯草抽出一部分盖在身上,倒也不显得那么凄冷,也还勉强能度过这一晚上。
不过,每当张昊旻想起来那白花了的永恒石,便不免非常心疼。
那客栈掌柜当真是贪心,他都已经收下了两枚黄色永恒石,并且答应帮他们俩掩护,结果一转眼的工夫,他竟然转手便将他们给卖了。
倘若这永恒石不是逍遥的,他方才便狠狠地教训那家伙一顿。
晚风轻轻地吹着,四下里一片寂静。
睡得正香的时候,逍遥突然拍了拍旁边的张昊旻,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
“小心,有人。”
张昊旻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还没有瞧清什么状况,逍遥便赶忙使用缩地成寸带他来到了房顶上,目光紧盯着不远处的小道。
不多久,远处匆匆跑来二人。
“咦?这里怎么可能没人?”
“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我怎么可能搞错?那标记明显就是在这里。”
在听到二人的对话后,张昊旻的脑袋瞬间清醒起来。
这两个人家伙正是先前从官差手中逃走的,也不知道他们使用了什么手法,竟然还能追着他们找到这里,简直令人费解。
而趴在一旁的逍遥,此刻却是若有所思。
虽然他并不了解幽术,但是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多半中了幽术的标记。
不然的话,这两人绝对没有可能这么快便找到他们的位置。
只是这特殊的标记是什么,逍遥便无从得知了。
随即,其中一人从子母戒内取出一面光洁的铜镜,手成剑指,嘴中念念有词。
“不好,他们要施展幽术了。”
要知道张昊旻他们此刻就在屋顶上,而对方若是施展幽术的话,自然便会轻而易举的发现张昊旻他们的藏身之处。
届时他们之间,免不了要一番恶斗。
这两位的境界虽然并不怎么高,只有神驰境圆满而已,但是张昊旻如此的境界也只有神驰境初境,多少还是很有压力的。
正当这铜镜即将显示张昊旻的位置时,一个脚步声突然出现在不远处。
“谁?”
“你们二人倒真是敬业,这么晚了还在追踪。”
从不远处走来的人,正是方才的刘大人。
他此刻换了一身衣服,身穿便服,混迹人群中也毫不起眼的那种。
不过,他可是归虚境的境界,其实力不容小觑,所以自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这两人便如临大敌一般,小心的戒备着。
“这位大人,您也倒也是很敬业。”
“两人还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来抓你们的。”
在听到刘大人的话后,这两人的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们倒也没有放松戒备,如今对方只有一个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没准那些官差捕快们正藏在什么地方,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
“那,那你来干什么?”
“在见识了你们的本事后,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一番。”
“合作?我们是贼,而你是官,我们之间哪有什么合作的必要?”
“但是我们都有同一个目标,便是那悬赏令。”
刘大人这话一说,这两人眼前不由得亮了起来。
单凭他们二人的实力,若想要抓住张昊旻,那着实有些困难。
虽说张昊旻如此只有神驰境初境的实力,但是听说他身上的宝贝不少,曾经归虚境高手都因为大意而被他给一剑斩杀。
也正是因此,他们二人才要几次三番的试探。
所以他们对刘大人提出的这个计划,心中也是十分感兴趣的。
“我们若是与你合作的话,那我们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
“悬赏的那一枚靛蓝永恒石我不要。”
刘大人倒也干脆的很,他一点也不在意这枚永恒石的价值。
如今的他只缺一个天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他能抓住这份机会,那他便有翻盘的可能,当初的仇怨也能迎来昭雪的那一天。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将张昊旻给抓捕归案。
这两名小贼不由得互相对视一眼,虽然心中对此很是兴奋,但是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他们多少还是有些顾虑。
倘若在抓住张昊旻的同时,这家伙也将他们给抓起来怎么办?
这年头黑吃黑的事情可不在少数,更何况那可是一枚靛蓝永恒石,若此财富摆在面前,他们不相信对方会不动心。
“那你要如何证明你的诚心?”
“你想要如何证明?”
这个问题可一下子难倒了他们两人。
他们对于这位刘大人根本就不怎么了解,也不知道对方的脾性如何。
万一对方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即便他们提出要将对方重要的东西抵押在他们这儿,那对方也不会放过他们俩的。
“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商量,等明天晌午的时候,我们再给你答复。”
“如今时间紧急,可不容耽搁。”
为官多年的刘大人,他又怎么不清楚他们俩的小心思。
这俩人很明显不想答应这件事情,他们依旧想要凭借自己的实力抓住张昊旻,如此一来便也可以独享其程,更不用担着任何风险。
而他们在听到刘大人的话后,心中也不免有些为难。
倘若是选择合作的话,那自然会轻松不少,而且也多了不少的帮手。
但是对方毕竟是归虚境的实力,一旦出尔反尔的话,这般后果可不是他们所能承担的,自然心中不愿意与其合作。
所以,他们在思考该要如何先离开这里。
眼瞧这俩支支吾吾的模样,刘大人干脆往前走了半步,说道。
“你们俩若是想要趁机逃走的话,那便要先考虑清楚,你们谁留下来谁走。”
刘大人的话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但是他们却没有丝毫办法。
他们上一次从刘大人的面前逃离,那便是因为他们的出其不意,然而同一个方法在一个聪明人的面前,恐怕很难能再次成功。
相比较身为归虚境的刘大人,他们此刻的处境着实有些被动。
即便施展幽术离开这里,他们当中也只会有一个人能逃出去,甚至运气不好的话,他们两个人全都离不开这里。
“我们,我们可以与你合作,但是你也要令我们安心才行。”
“这没有问题。”
然而,刘大人在思考一圈后,也不知道能有什么方法令他们俩安心。
于是他转了一下眼珠子,随即从子母戒内取出两粒药丸,对着不远处的二人说道。
“我这儿倒是有一个方法,这两粒药丸可是我所珍藏的宝贝。”
“切,哪有人会珍藏药丸的?”
这两人的注意力全都在这两粒药丸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刘大人正趁机悄悄向他们靠近。
等到刘大人走到他认为有把握的距离时,突然笑了起来。
“这可是好东西。”
“不好,有诈。”
瞬间反应过来的二人,急忙便要闪身离开。
一枚弹丸狠狠地被摔在地上,一股浓烟瞬间释放而出。
只是这一招却没有任何意义。
由于刘大人准备极为充分,所以四周的元气早已经调动起来,土行术法配合木行术法,直接便将他们二人给缠绕在了原地。
“咳咳,咳咳。”
“轻风术。”
眼瞧着烟雾缓缓朝自己飘来,刘大人再次释放一道轻风术。
如此一来,倒也拯救了那两位作茧自缚的家伙,他们此刻被捆在自己的烟雾里,被烟雾中刺鼻的花椒味给呛得直咳嗽。
趁着他们俩咳嗽的契机,刘大人直接将那两粒药丸扔进了他们嘴里。
“咳咳,你,你给我们吃了什么?”
“九日丸。”
在听到刘大人的话后,这两人一时间面如死灰。
这九日丸的威名他们自然是听过,正如九日丸的名字一样,凡是服下九日丸的人,皆会在第九日的时间里暴毙而亡。
也正是因此,九日丸还有一个名字,那便是九日完。
“什么,九日丸。”
“不用担心什么,我这里有解药,不过却需要分次服用。”
“你,你真卑鄙。”
与其表明自己的诚心,从而令他们与自己合作。
倒不如直接施展一些手段,让这俩人老老实实地听候自己的调遣,如此一来倒也省了不少的麻烦,何乐而不为。
“哈哈哈,很高兴,我们能达成合作。”
第四百一十三章 对决
“你,你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
这二人此刻被藤蔓给捆在石柱上,一时间难以挣脱。
眼中的惶恐显示着他们内心的不安,他们本就不是刘大人的对手,更何况如今还被迫服下了九日丸,自然失去了拒绝的资格。
刘大人倒也并不想将他俩如何,缓缓说道。
“你们是什么身份,又是通过什么手段追踪他的?”
“我们凭什么告诉你?”
“那你们只能留在这里等死了。”
说完这话,刘大人便转身佯装准备离开。
如今夜已深了,倘若不能尽快找到张昊旻的话,那还不如回去睡上一觉。
这眼瞧刘大人准备离开,被捆住的二人不免急躁起来。
“且慢,有话好商量。”
“你们什么身份?”
“我们是金幽派的弟子,我叫赵柳,他叫王师。”
刘大人眼睛紧盯着这名叫赵柳的家伙,瞧得他不禁一阵心悸。
通过其同伴的反应,刘大人的心里自然清楚,这不过是他临时现编出来的名字而已。
即便是现编又如何?
反正他们已经服下了九日丸,他们还敢逃跑不成。
“那你们又是如何追踪那家伙的?”
“香术,这是幽术的一种。”
由于幽术一直都是神秘的存在,所以对于幽术没有多少人了解。
刘大人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如此神秘的术法,哪怕是身为归虚境的他,也不得不时刻小心着,生怕再着了他们俩的道。
“那香术具体是如何追踪的?”
“这可是我们金幽派不外传的秘密,恕不能告知。”
一听到这话,刘大人当即便转身准备离去。
他这一招当真是屡试不爽,赵柳二人赶忙喊住了他,倍感无奈地说道。
“我们悄悄使用了墨香在他身上,这种香根本闻不到,只有特殊的幽术才能感知到。”
“哦?那又该如何破解这香术?”
刘大人之所以会问这个,只是担心这俩人会跟他耍花招。
然而,令他所没有想到的是,张昊旻与逍遥两人可趴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此刻也在侧着脑袋聚精会神的听着。
赵柳一时间有些为难。
这破解幽术的方法一旦流传出去的话,那这一种幽术便也就没有用了。
也正是因此,所有幽术者都从来不外传。
瞧着此时的局面,倘若他们不说的话,多半会死在这里。
赵柳他们二人,那可不是什么铮铮铁骨的汉子,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
眼瞅着刘大人又要故技重施,企图用离开来吓唬他们,赵柳叹了一口气,说道。
“只要洗个澡便可以了。”
“洗澡?”
刘大人随即笑了起来,目光不断地扫量着他们二人。
片刻,他直接转身朝着远处走去,并说道。
“既然你们俩不实诚,那我们还是不要合作的好。”
“别,大人还请留步。”
诚如刘大人所言,赵柳确实并没有说实话。
这件事只有懂幽术的人才知晓,而且若是想要验证的话,那也必须要懂幽术才行,所以他才企图找个理由蒙混过关。
刘大人驻足停下来,转身缓缓说道。
“我需要看到你们的诚意,不然。”
“我们知道。”
那名叫王师的家伙看了一眼赵柳,然后下定决心说道。
“若想要解开墨香,则需要找到栏草,只要服下栏草汁便可以解开。”
“你这家伙倒还算实诚。”
刘大人在听到对方的话后,突然笑了起来。
其实他早就知道该如何破解香术,年轻的时候曾遇到过一位幽术高人,曾因为志同道合而教了他一点皮毛,其中便有这墨香的破解方法。
如今正好以此来检验他们二人。
随即,只见刘大人一挥手,原本捆住他们的藤蔓立马便松开了。
“这九日丸的解药分隔三天服用一次,所以你们现在还有三天的时间,无论有没有找到那家伙,你们都要回来找我领取解药。”
“好。”
这从头到尾被牵着鼻子的感觉,令赵柳非常的不爽。
不过,他越是感到不爽,刘大人便越是感到爽,毕竟如今他可是多了两个助力。
“这是子母符,你们只要拿着子符,便能找到我。”
事已至此,赵柳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他们接过子符,将其给收进了子母戒内,然后忿忿不平的问道。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若是发现了他的踪迹,立马跟我汇报。”
“知道了。”
赵柳满不在乎的说着,随后便拉着王师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王师似乎有些感到疑惑,反正他们如今全都在一起,干脆直接施展幽术找到张昊旻如今的位置,从而将其给抓住多好。
如此一来,还省得夜长梦多,再起变故。
“师兄,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将那家伙给找出来?”
“你是不是傻?我们要是这么快便将他给找出来的话,到时候那家伙直接将他给捉了,那我们岂不是也就失去了价值。”
“额,好像是这么回事。”
在交代完赵柳二人,刘大人也朝着府邸赶去。
他虽然知晓破解香术的方法,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利用香术找到对方,不然的话,他刚刚便命令赵柳将张昊旻给找出来了。
如今这件事暂且一放,他还要回去趁夜写奏折。
张昊旻既然放出豪言要前往建安城,找天授帝质问一番,那他自然需要早日通报上去。
“刚刚真是可惜。”
“不知刘大人在可惜什么?”
正当刘大人为方才放过张昊旻而感到可惜的时候,张昊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此刻夜深人静,不免吓了刘大人一跳。
不过,他不愧为归虚境实力,经过短暂的惊讶后,瞬间便反应过来。
“你竟然还敢回来?”
“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还有什么事是我不敢的?”
张昊旻满不在乎的依靠在小巷口,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什么。
四周的元气开始躁动起来,很明显刘大人已经开始偷偷布置术法。
只是张昊旻虽为神驰境,但是却能清楚的感知并控制天地元气,所以如此明显的变化,又怎么可能会逃过他的察觉。
“你这家伙倒是一点也不实诚,竟弄些偷袭的手段。”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刘大人不禁一时错愕。
他已经足够小心谨慎了,结果没有想到张昊旻还是能察觉出来。
“我倒是小瞧你了。”
尽管已经被张昊旻给发现了,但是刘大人却并没有就此停手。
周围的元气反倒变得更加躁动起来,反正都已经被张昊旻给发现了,他干脆直接释放术法企图将张昊旻给一举擒获。
然而,下一秒张昊旻却消失在了原地。
虽说如今已经封天,但是他的体内还有一缕天缘秘境的天源。
“你恐怕还高估了你自己。”
张昊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刘大人的身后,不禁吓了刘大人一身冷汗。
他着实低估了张昊旻的实力,如此恐怖的速度根本不是他所能匹敌的存在。
原本凝聚而成的术法,此刻也轰然崩塌。
“不愧是圣华宗圣人的徒弟,着实令在下刮目相看。”
“那你有没有兴趣与我比一比?”
“比?比什么?”
“比剑术如何?”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刘大人突然一下子愣了片刻。
虽然归虚境的优势在于可以使用各种术法,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归虚境的武技便不行,特别是在面对只有神驰境的张昊旻。
三元合一所带来的优势,根本不是神驰境所能比拟的。
正所谓天堂有门你不去,地狱无门你自来。
刘大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缓缓问道。
“既然是比试,那输赢又该如何算?”
“若是你赢了,那我任凭你处置。若是我赢了,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对于双方实力的巨大差异,刘大人还是很有信心的。
唯一的问题,便是需要考虑张昊旻刚刚所展现的速度,那般速度太过可怕,只要想办法解决这般速度,那他将会是必胜的。
“你方才所施展的速度是怎么回事?”
“放心,既然是比剑术,那自然只会比剑术。”
“那我没有问题了。”
于是,刘大人直接从子母戒内取出一把寒剑,并拉开了架势。
张昊旻并没有使用浩渺剑,而是从子母扳指内取出来飞鸿踏雪剑,剑锋所指之处,仅是一片凄寒,剑意格外浓厚。
晚风轻拂,他们谁也没有先动手。
随着不远处传来一声犬吠,好似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幻影追魂步一步踏出,张昊旻的身形在月色下变得模糊起来,甚至留下一串残影。
然而,这等速度根本难不住归虚境的刘大人。
双方同时出剑,只听“叮”的一声,双方瞬间变换了位置。
刘大人缓缓转过身来,笑看着张昊旻说道。
“不错的剑法。”
“你也很是不赖嘛。”
这第一次交锋,两人谁也没有吃亏,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只不过张昊旻使用了八成的实力,而刘大人却只使用了五成而已。
这第二次的交锋,张昊旻则选择主动进攻。
幻影追魂步搭配玲珑心诀,尽可能使自己的状态达到最好。
同时施展第二重浩渺剑法,飞鸿踏雪剑惊鸿一现,溅起一片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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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破境
潘家镇刘大人的实力,远远超出了张昊旻的预料。
以至于不多时他便落入了下风,出剑的速度、挥剑的力量、闪避的反应,在这些方面双方似乎有着难以逾越的差距。
然而,每次刘大人以为马上便可以战胜张昊旻的时候,张昊旻总能令他惊讶。
张昊旻的实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快,再快,更快。
由于张昊旻太过投入的缘故,致使他竟然下意识破境了。
在感受到这份变化后,站在不远处的逍遥想要上前阻止,但是却为时已晚。
突破到了神驰境真境的感觉,不禁令张昊旻大呼过瘾。
仿佛一直压在身上的大山,在这一刻分崩离析,他终于获得了渴望的自由。
“再来。”
随着张昊旻在战斗中突破,双方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小。
在感受到张昊旻这惊人的成长速度后,刘大人心中不免显得急躁起来,他身为归虚境,若是被神驰境给大败的话,那岂不是太丢脸了。
于是,他逐渐使用了全力,不准备再给张昊旻成长的可能。
“落日余晖。”
浩渺剑第二重剑法的施展越来越熟练。
随着张昊旻这一剑的挥出,原本还游刃有余的刘大人,终于被划出一道血痕。
“你的剑怎么变慢了。”
在听到张昊旻的嘲讽后,刘大人顿时怒火攻心。
他原本还看在张昊旻只是神驰境的份上,多少有些留手,但是如今这家伙不禁成长飞速,甚至还敢出言嘲讽,当真是可恶至极。
随即,刘大人一下子加剧了进攻的攻势。
这下令张昊旻尝到了苦头,好不容易才缩短差距,结果一转眼又回去了。
“你怎么只防御不进攻?”
局势的逆转,令刘大人反讽了回去。
张昊旻只能狼狈的勉强抵抗,丝毫没有进攻的机会。
突然,张昊旻的身上浮现出一阵金光,如同身披了一件金衣似的。
“这小子不会又要破镜吧。”
瞧见张昊旻身上的变化,无论是刘大人,还是远处的逍遥,全都看呆了。
这才刚突破真境,竟然又马上突破到圆满。
此等破镜速度,恐怕传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简直太过妖孽了。
“怎么?你莫不会是害怕了。”
张昊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其实他的心中也很是蒙圈。
他这才刚刚突破到神驰境真境,根本没有时间尝试三元平衡,结果一转眼,这三元却已经自己达到平衡了。
那三元能不能自己合一呢?
随着突破到神驰境圆满,双方的差距再次缩小。
此刻的张昊旻已经令刘大人不得不重视起来,手中的剑也更加刁钻。
飞鸿踏雪剑一记横扫,瞬间迫使刘大人与自己拉开距离。
由于连续突破两境的缘故,张昊旻多少有些感到不太适应,所以迫切需要与刘大人拉开距离,从而令自己能准确掌握这股力量。
然而,刘大人可不是傻瓜,他又怎么不知道张昊旻的意图?
于是赶忙一个箭步前冲,瞬间便又回到了张昊旻的身前,再次战斗起来。
“你这家伙当真是烦人。”
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有些急躁,这家伙远比他所料想的更加难缠。
正当他想要再次与刘大人拉开距离的时候,他的身上突然又再次发生了变化。
一阵金光的出现,当时惊呆了刘大人。
以至于原本还企图纠缠住张昊旻的他,此刻全楞在了原地,全然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这家伙竟然在突破归虚境。
三道光团缓缓出现在张昊旻的上方,那便是他体内的三元。
在瞧见这一幕后,逍遥当时倍感焦急,如此关键的时刻,倘若刘大人选择进攻张昊旻的话,那恐怕会造成不小的后果。
即便张昊旻有天源保护不死,其也会因为破境受阻而受伤。
三道光团如同火焰般,正在缓缓靠拢,当它们全都靠在一起的时候,便是三元合一。
刘大人在经历了短暂的愣神后,随即也反应过来。
张昊旻乃是朝廷悬赏的要犯,即便此刻将其一剑斩杀也不为过。
毕竟,若是任由张昊旻突破归虚境,那将来再想要抓捕他,将会变得更加困难。
可是此刻若是出手,刘大人着实说服不了自己的良知。
这一刻,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时候。
那斑驳的枯树下,一个身穿布衣的老者,一个沾染上尘土的馒头。
他的吃相格外狼狈不堪,然而那却是他三天里唯一吃到的东西,他感谢老者的救命之恩,而老者却默默地摇了摇头。
“你要等他。”
因为这一口吃的,他多走了二里地,幸运的遇到了一个路过的车队。
然而,直到方才他也不明白那老者说的什么意思。
可是瞧见那三团逐渐靠拢的光团,他仿佛又再一次看到了老者的影子,依旧是斑驳的枯树下来,老者的手中依旧拿着那个沾染尘土的馒头。
刘大人一时间失神了,喃喃自语道。
“难道令我活着,便是为了这一刻吗?”
他着实有些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存在着什么联系。
不过,他最终也没有向张昊旻出剑,并且还将剑给收了起来,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眼前的张昊旻,曾经的老者。
那老者若是救下自己一条性命,便是为了这一刻的话,这其中又预示着什么?
随着三道光团逐渐重合,张昊旻也突破到了归虚境。
“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主动认输了?”
对于张昊旻来说,这三元归一只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
所以,他并不知道当他三元归一的时候,外面的刘大人都经历了些什么。
“我认输。”
“这怎么可以,你认输可是要答应我条件的。”
张昊旻瞧见刘大人一副毫无斗志的样子,不免感到焦急起来。
他如今好不容易突破到了归虚境,这股难以言表的力量充斥在他的体内,他正需要找个对手来好好试探一番,结果对手却认输了。
刘大人抬头看着被云朵遮挡的月亮,轻叹一口气,说道。
“你有什么条件?”
“额,你不会真的打算认输吧。”
对于张昊旻的疑惑,刘大人点了点头。
先不说他此刻心中的变化,单凭突破到归虚境的张昊旻,也不是他能战胜的。
而且,在刚刚的一瞬间,他一下子放下了很多的东西。
曾经格外看重的名利,奋力追求的仕途,到头来只不过如同一场荒诞的梦。
他不由得回想起当初的自己,那个只想要活下去,只想要能吃饱一顿饭的自己,自己这些年来似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知不觉,刘大人的身上竟然也泛起一层金光。
“咦?你这是怎么了?”
在瞧见这一幕后,远处的逍遥直接惊呆了。
张昊旻这一口气连续三次的突破,早已经将他给看傻眼了,结果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还传染,连他的对手都发生了变化。
刘大人并没有说话,他必须要抓住这份难得的机会。
他被困在归虚境已经有好些年了,只是无奈其天赋并不理想,始终无法突破。
结果没想到,只因为一场顿悟,他便超越了自己。
瞧着他此刻的状态,张昊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随即也坐在了一旁的地上。
“你这家伙当真是好运,竟然能让小爷我来保护你破境。”
“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由于刘大人已经进入到破境的状态,根本就不知道外界的变化。
所以,一直躲在远处的逍遥出现在张昊旻的面前,他颇为不解的看向张昊旻,如同在看一头令人倍感称奇的怪物。
“什么怎么回事?”
“你怎么可能一下子突破到归虚境的?”
“这难道很不正常吗?”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逍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抑制住想要胖揍张昊旻的冲动。
神驰境突破归虚境,这可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
很多的人终其一生也不能突破这层关卡,然而张昊旻却仅仅用了不到一刻钟的工夫。
“那你觉得很正常?”
“当然了,我当初突破精魄境、气海境都是如此。”
张昊旻不免在心中很是得意,只是多多少少还有些抱怨。
倘若不是因为突破神驰境的时候,其上丹田内的金光因为其天赋极强的缘故,而变成了一个充满金光的世界,他也就一口气突破了。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嘿嘿,反正我就是突破归虚境了。”
尽管逍遥再怎么惊讶,也改变不了张昊旻突破归虚境的事实。
他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张昊旻能如此轻松突破到归虚境,那他能不能再如此轻松的突破合身境呢?
然而,正当他想要问一问的时候,刘大人发生了变化。
只见其身上的金光缓缓收敛起来,全都隐没到体内,再次恢复到正常的样子。
“哈哈哈,我终于破境了。”
突破合身境所带来的力量感,以至于刘大人都忍不住兴奋的叫了起来。
当刘大人那兴奋的劲头过去,他便注意到了令人起疑的逍遥,如此深更半夜穿着如此模样,恐怕多半不是什么好人。
“你,你是谁?”
第四百一十五章 结束
“既然你已经突破了,那你还要不要比试?”
张昊旻瞧着刘大人,不由得挑眉说道。
如今已经突破到合身境的刘大人,其实力多少有些令张昊旻感到好奇,再加上他此刻敢突破归虚境而感到十分兴奋。
然而,刘大人却颇为扫兴的摇了摇头。
“不了。”
“为什么不?你难道不想试试你现在的实力?”
“不想。”
听到如此决绝的话,张昊旻不免颇为失望。
不过,当他瞧见刘大人的目光一直死死盯住逍遥的时候,不由得笑了起来。
“怎么?你还准备和他动手?”
“最好不要。”
刘大人从逍遥的身上察觉到一股窒息般的危险,哪怕是此刻突破合身境的他。
自身的实力越强,便对上位者越发的敬畏。
虽然逍遥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但是其却如同一座山岳般。
“行了,既然你已经认输了,那你便要服从赌约。”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刘大人一时间陷入到沉默之中。
当初他之所以会答应张昊旻,只是他对于自身的实力有着十足的信心。
然而,如今他却主动认输了。
“你说吧。”
“你安排人手,然后亲自押解我前往建安城。”
“押解?”
刘大人一时间有些错愕,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若是将张昊旻给押解的话,那岂不是相当于张昊旻伏法了?
他有些想不明白张昊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其中又卖着什么关子,多少令他心中有些没底,生怕这是一个阴谋。
张昊旻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没错,就是押解,这样一来一路上会省很多的麻烦。”
按照逍遥的安排,他们这一路上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
毕竟揭悬赏令的人可是五花八门的存在,而且其中可能存在各种各样的功法,所以以此来促使张昊旻更上一层楼。
可是如今的张昊旻已经突破了归虚境。
以至于这些所谓的磨砺一下子失去了应有的效果,必须换一个方法。
计划的改变,只是张昊旻一个人的临时决定。
所以,当逍遥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你难道就不怕入昭狱?”
“入不入昭狱,那都是我的事情,你只要将我押解到建安城便可。”
刘大人在心中思量一番,最终还是同意了。
尽管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那般强烈升官的期望,但是这终归是他答应张昊旻的事情,更何况也没有什么困难,他自然不会拒绝。
“可以,那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
刘大人毕竟身为潘家镇的父母官,他可不能如此一走了之。
在他押解张昊旻前往建安城之前,他必须先将潘家镇的事情全都安排妥当。
张昊旻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反正都已经到深夜了,如此黑灯瞎火的前行,还不如好好休息一番,然后明早再继续出发。
“那明早你便带人去方才的客栈抓我便可。”
“好的。”
那住客栈的永恒石都已经给了,总不能白白浪费掉了。
于是,张昊旻便与逍遥又再次折返了回去,在客栈掌柜满眼惊悚的目光下,安然自若的上了二楼,直接进入到了房间呢。
“快,快去禀报刘大人。”
“不用了。”
正当王掌柜惊讶的时候,刘大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既然他都已经与张昊旻说好了,那他便相信张昊旻,毕竟刚刚他突破的时候,张昊旻并没有伤害他,甚至还站在一旁为他护法。
“可是他是那悬赏令上。”
“这件事事关重大,你最好不要掺和其中,不要恐被牵连。”
“你是说这里面有阴谋?”
“嘘,心里知道便好了。”
刘大人并没有解释,反倒让王掌柜对此深信不疑。
张昊旻毕竟可是天授帝封为的大安自在王,如今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多多少少还是令人感到心里没底,所以坊间一直众说纷纭。
如今刘大人让他不要掺和,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最好。
翌日,清晨。
几位官差起了个大早,三人便匆匆忙忙来到了客栈。
“昨晚的那家伙还在不在?”
“在。”
店里的伙计赶忙在前面引路,他可没有瞧见张昊旻的离开。
然而,他们这还没有上到二楼,便看到了正往下走的张昊旻。
“咦?你们来的可真早,我还准备吃点早饭呢。”
“给我拿下。”
这捕头可不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于是赶忙呼喊左右。
两名捕快当即便将张昊旻给架了起来,过程轻松到他们都有些怀疑人生。
眼瞧已经将“罪魁祸首”给捉拿归案,捕头的心中顿时送了一口气,但是他可是记得客栈伙计提过,还有一个神秘的家伙,也是一起的。
“你的同伙呢?”
“同伙?这两个字听着倒是别扭。”
张昊旻不免有些无奈,这些家伙也太过较真了。
正当捕头准备好好“逼问”一番的时候,刘大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瞧见此时的局面,尽可能的克制住慌乱的内心,轻咳一声说道。
“咳咳,抓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既然这事刘大人都已经发话了,捕头便也不再多问什么。
反正那悬赏令上只有张昊旻一个人,只要将他给捉拿归案便可以了。
瞧见刘大人来了,张昊旻不免对着左右架住自己的捕快说道。
“你们不至于吧,总得让我先吃点早饭啊。”
本准备发火的捕快,突然瞧见刘大人点了点头,于是疑惑的看向捕头。
捕头此刻也已经看出来了不对劲,显然张昊旻这是故意被他们给抓到的,想必他与刘大人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约定。
短暂思考后,他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张昊旻倒也毫不客气,直接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桌子前,高声喊道。
“小二,给我来碗面。”
店小二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在刘大人的首肯下,端上来一碗热乎乎的面条。
于是张昊旻这个要犯,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口吞咽着面条。
他狼吞虎咽着,瞧着一旁正襟危坐的刘大人,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吃完面,我们就可以出发了。”